第一章:清玄出山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这是一个看似繁华似锦的时代,虚假的躯壳下面,竟让我辈青年皆不知何去何从!也正是这看着昌盛的外表,不由得让人打起冷颤来。请让我们一起用那无数英雄的亡灵来一同恭颂这太平的盛世。昨日历史的血泪尚未干凝,今天这旧疾便又从脚趾蔓延到了骨髓里面...... 清玄天尊,字太乙,道教得道高人,常年修行于道家圣地祁山的清玄观中,坐下弟子无数。清玄观驻于独枝山山顶,此山虽小,却如生于悬崖峭壁的松树,山尖往悬崖绝壁伸张开来,下面便是万丈深渊,顾名独枝山。 清玄观与山相间,旁边群山耸立,白云压山。山间一条石阶湾沿而下,直至山下的祁水河边,其间三座观群相应,最下层是祁水对岸的“清水观”,河上有一条平直的石桥,名为定心桥。传闻,清玄观每个弟子入山前,皆置清水观修行练剑一年方可过定心桥。清水观四座华丽的房屋依肩相围,行斜楼顶,瓦片密如鱼鳞,房间格局整齐有序,房屋之间用有直棂窗的回廊连接,众屋中间有一方状闲台,新入弟子便是在这闲台上修习剑法。道观共为四层,依为“清水观”“清怡观”“清平观”“清玄观”四等,清玄观便是武功最高,资辈最老的道士或者本派掌门修行之地。 “师尊出关啦,师尊出关啦!……”一名身着白袍,头戴道观,身后背把长柄宝剑的道士一边往山下跑一边喊道。介时从清玄观中走出一位老道士,满头白发挽成一髻,左臂撩一拂尘,白袍加身;双目炯炯有神,面态慈祥,三绺雪白的长髯轻垂直下;走起路来步履轻殷,如踏白云;其态非凡,犹如神仙落地。 还未及这老道士行至清平观,清平观众弟子便已列队备行跪拜之礼:“恭迎师尊出山!”清玄天尊走近众弟子前,右手撑掌放于心前,点头回礼。“恭喜师尊修得神功,不知仙驾何处去?”刚才喊话的小道士问道。“玄意,且随我一同前去洛阳请见静远大师,研习佛法。”“是,师尊。”小道士一面回礼一面说道。清玄天尊行至清怡观,清水观众弟子亦行跪拜之礼。 礼毕,清玄、玄意便一同上路。二人行路期间,玄意不解的问:“师尊,您道法琢绝,为何还要去找静远大师求教佛法。”清玄天尊喝声笑道:“儒道至圣,我道学与佛法全无优劣。我道崇尚自然和谐清静无为,佛法乃扬众生平等,消除欲望,故而习之。你道法不足,暂且不能领会,待你入了清字号,自能领悟此礼。” 清玄、玄意两人行至洛阳城,已耗时半月。正时天下大旱,百姓极苦,二人听闻崔宅前街施粥放粮,便随众人前去。到时见列对人数众多,玄清便走近崔宅门口的使童,右手撑掌于心前,点头行礼道:“贫道玄清,携第六弟子玄意南下求法,路经贵宝地,又当此大旱之季饥渴难忍,可否请见你家主人以讨口茶饭吃?”使童回敬清玄天尊作揖礼道:“仙人稍等片刻,待我去禀报我家主人。”使童进去片刻之后,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来道:“我家主人有请二位仙人。”说时顺势侧身站立于门边,左手往里屋伸引。 清玄上前一步,玄意侧后,走进崔宅,只见崔宅华丽无比,院落宽敞,院落两边长满茂盛的清竹,中间园亭内的槐树刚刚冒出新芽,树枝犹如麦穗。忽然,正门客厅急匆匆走出一位四十多岁刚毅端庄的中年男子拱手行礼道:“仙人仙驾鄙舍,蓬荜生辉。”说时一面挥手使唤客厅门口的丫鬟“赶快备茶。” 几人一同走入正堂,堂上,所有物品安置有序,桌椅整齐。“仙人请坐。”屋主挥手迎向左边的椅子说道。屋主见清玄、玄意二人坐下,自己这才挽一下下身衣袍坐于正堂的扩椅上。 “敢问贵人如何称呼?”清玄撑掌问道。“鄙人姓崔,名吉安,平时做些小买卖,经营万丰堂,别人都称呼我万堂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姓万,也有朋友叫我万老爷。”万堂主说时自嘲的咧笑着。“不知仙人道号如何称呼?”万堂主接着问。“贫道清玄,隐居祁山多年,早已不问世事,今远到洛阳,请见静远大师研习佛法。”清玄说时,右手撑掌于心前,语气谦虚祥和。“原来是五行派开山掌门,失敬!失敬!”万堂主抱拳夸道。 此时,崔府丫鬟迈着轻怡的步子,端上茶来,分别盛于几人身旁的桌上,茶香逸散开来,顿觉此茶香气扑鼻,屋子间回满了此茶的淡香。“仙人请用茶!”万堂主端起茶杯来敬向清玄、玄意二人说道。清玄端起茶杯双手轻轻举杯对着万堂主道:“请!”然后揍回用唇酌了一下,更觉此茶香力无比,碰唇既上脑仁。“此茶绝美,滋味鲜爽,浓郁回甜,而且回味尤长,真是香淳无比。”玄意夸道。“此茶乃是我进献宫廷的贡茶,名叫蒙顶,产于蜀川蒙顶山。难得二位仙人如此识得这茶,且在我府上多留几日,改日我让下人括几斤让二位仙人带上山去。”万堂主自豪的笑道。 谈话之间,忽然,风云色变,大风狂作,尘土飞扬。“想来这就要变天了,这干旱许久,百姓极苦,是该下点雨了。”万堂主微仰着头,远往着屋外的天空说道。 “老爷,夫人要生了!”一个丫鬟急匆匆跑上堂来,气喘嘘嘘的说。 “要生了!赶紧带我去瞧瞧。”万堂主说时从座位上弹起来,作行走之势,然后又对清玄拱手说道“仙人稍坐,我去看看我家夫人。”说完便走出客堂,从偏门去往别苑。 “天见奇相!师尊,这孩子是祥是凶?”玄意对着清玄说道。 此时清玄已经紧锁剑眉,右手端在大腿上,大拇指在其他手指上拨来数去,口中念念有词“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片刻之后,清玄便自言自语道:“大凶之兆啊!天降煞星,风云又起……”“师尊,风停了,也没下雨!”玄意看着屋外说道。想来,玄意也是误会了清玄天尊所预言深意。 “生了生了,我的夫人给生了一个儿子,我崔某可算是有后了!”万堂主兴奋地走进客堂说。说时一面坐下,无尽的喜悦挂在脸上,久久不能消失,他激动地连坐都坐不住,站起来又坐下去,坐下去又站起来,玄意也略显激动,头转向屋外看看,又转回头看看万堂主。只有清玄天尊意外的平静,目不协视,挺直了身子呆呆的坐着。“噢,正好仙人在这儿,烦请为我刚出生的小儿呐个名。”万堂主说时笑意连连,说时都忘记应该行礼了。清玄转头对着万堂主点头回了一下礼。 不一会,只见一个丫鬟抱着一个用厚厚的上等软质棉布裹着的孩子缓缓走进堂上。万堂主急忙上去迎接,他双手轻轻托起丫鬟怀里的孩子,笑咪咪道“你先下去吧。”“是”丫鬟应了一声便缓缓退去。万堂主喜悦万分,回头正要跟清玄天尊说话,却见清玄甩一下左臂的拂尘站起来道:“万堂主可知这孩子命数如何?”万堂主喜悦的脸庞顿时诧异起来,不解的问道:“仙人何出此言,敢问仙人,此子命数?”说时稍微低头表示行礼。清玄天尊绵绵道:“适才天将风云......且是在这大旱之年,又时中午……本年壬申剑锋金年,命里带金,生辰出金,三金齐将,天下大乱!”万堂主听到这里,双膝顿时柔软无力,跪倒在地,泣声道:“仙人既能算出,定有破解之法,万望仙人搭救。我与小儿无缘,四十方得一子。我崔吉安若得仙人相助,日后定涌泉报答。”万堂主说时空出一只手臂擦了擦眼泪,然后接着说道:“可伶上天辜负我崔家,我崔某自识做事无愧于心,每逢初一十五,烧香敬佛,苦旱之年开仓救济天下百姓,何苦上天如此待我!” 清玄天尊听闻万堂主苦楚,心中甚是同情,赶忙弯腰双手去扶:“万堂主且先起来。” “万堂主可知,若要留住此子,您崔氏轻则破财生病,重则危机性命… 此时,门外丫鬟扶一三十多岁狼狈不堪披头散发的妇女跌撞进来,道“吉安,我们的孩子……”万堂主赶忙过去掺扶:“夫人,你怎来啦?”“小菊告诉我,仙人说这孩子……”万夫人说时大哭起来。“夫人且放心回去休息,无论如何,我也会请求仙人帮我们解救孩子。” 只见清玄天尊走近万堂主和万夫人跟前,行礼道:“万堂主,万夫人,你夫妇二人宅心仁厚贫道早有耳闻,只不过,此子……”“仙人且放心,无论多大代价,我夫妇二人绝不后悔!”万堂主打断清玄天尊的话说道。 清玄天尊抹了抹巴下的胡子道:“既是如此,我先赐他“玄忌”之名。为了避冲三金,当换他姓,国姓为李,宜改成李姓。此子既与我有缘,我且赐他道号“清善”,六岁之前必须送至我祁山修行,切记!”“李玄忌,岂不是随我同姓?”万夫人惊讶道。清玄天尊也略感诧异,道:“敢问夫人是?”“内人乃是太上皇十一女,玉真公主。”万堂主抢话答道。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清玄天尊感慨了一翻,然后行礼说道:“原来是长公主圣驾。”“小菊。”万堂主转头往屋外喊道。门外丫鬟应了一声老爷让后进来。“快快把夫人扶去休息。”说时一面把怀里搂着的孩子一并递了过去给丫鬟,然后回过头来说“仙人请坐。”万堂主见清玄天尊坐罢,自己方才坐下。 “万堂主既是驸马,为何不在朝廷某个一官半职,却做了这一方江湖之主?”清玄天尊问道。万堂主回答道:“崔某曾经拥有过一个爵位,但因怨卷官场争斗,况且,祖上世代从商,故而辞官转商。” “权欲才名乃为无物,万堂主可以放开,乃是圣人所为。” 谈话之间已近黄昏,万堂主见天色已晚便喊道:“来人。”外面丫鬟应了一声走近屋来。“两位仙人在家做客,让厨房这几日都坐斋菜……多做几个,快去吧。”万堂主说时挥了挥手,丫鬟应了一声是便匆匆退去。 “仙人且在我府上多住一些时日,正好借此机会向仙人学习一些道理。”清玄回礼道:“多有叨扰,谢过万堂主。” “对了,蒙仙人今日解难之大恩,改日我差分堂的人上祁山给仙人同门送些斋品衣物,修砌一下仙观什么的。日后若有仙人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开口,今日既除我一难,日后边是我万丰堂的大恩人。”万堂主说时从容诚恳,未带思豪俗气。清玄回礼道:“贫道代祁山众弟子谢过万堂主。”“你我自是有缘,便不必客套。”万堂主说道。 说毕,一丫鬟走进门道:“老爷,饭菜已备好,何时过去?”“好的,知道了。”万堂主起身身侧一旁展手道:“且先吃饭,仙人请。” 饭后,万堂主便让下人安排清玄和玄意二人于偏房放歇息,拜别去看望老婆孩子。玄意中午在堂上虽有诸多疑问,却又不敢打扰师尊与万堂主谈话,便忍了下来。回到寝室,他这才不解的问师尊:“师尊,那童子刚刚出生,且刚允他入我天重门,您老人家便让他道位与您齐名,这……” “我道家始祖老子曾说‘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我本无意违背天理,且逆天行事与我道家所修之行相背。我教弟子非经历重重磨难和历练方可入道,此子日后所受困苦非你我前世之所磨练,故而所行之道与你我曲折数倍,我现将他提号与我齐名,亦为我道仁人之举。” “师尊道法高深,弟子愚钝。”玄意说时诚行道礼。清玄天尊缓缓移身至床边,轻轻脱下身上的白袍,然后上床盘坐于床上,提胸平肩,头腰直立;将左手中的拂尘轻轻放于床边,双手拇指重叠轻放于小腹之前,两个大拇指指间相触,说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且入定吧!”说完便闭目舒息。 次日早晨,万堂主起床刚出寝室便见清玄和玄意在院子里练剑,两人虽有长幼,所练剑法却完全没有异样,稳健缓慢,惠风和畅,丝毫没有杀气。万堂主见了便走近说:“仙人真是勤谨,体格依然如此健硕,剑法更是玄妙,剑息所指,平静祥和,步法奇特呀。”清玄、玄意听闻声音,立即收剑于身后,行起道礼来。清玄天尊一面行礼一面说道:“此乃我道家修身养息之剑,并无杀气。我道法乃遵循平静祥和,容入自然之理,此剑法便是依据该理所创,常练此剑法意在调理全身胫骨,平健五脏。” “果然如此高深莫测,非我辈凡人能够体会。仙人且随我一道上前厅饮茶。请!”说时几人一同前往客厅。 饮茶数杯之后,清玄便起身行礼说道:“感激万堂主昨夜之照料,今日我师徒二人这便辞去。”万堂主起身惊讶道:“怎仙人今日就要离去,何不多住几日,蒙上天赐我崔氏香火,这几日便摆设酒席宴请乡亲父老,可否等吃完酒席再走?”“感谢万堂主盛情。但是道法最重时辰,此去请见静远大师请教佛法,只恐去迟耽误错过机缘,待来时再与万堂主相聚便是,万望万堂主体谅。”清玄行礼说道。“仙人哪里话,既是如此,我这就让下人备车送你二人前去便是。”说时作要叫人之势。清玄天尊急忙打断万堂主的话道:“不不不,有道是心诚则灵,求学之人必须脚踏实地,方能修得正果。”“既是如此,崔某便不再多加挽留。”万堂主说时转身向门外道:“来人!”门外丫鬟应了一声老爷,低头跨进门来。“去账房先生哪里取八十两铜钱过来。”停顿片刻又接着说:“顺便叫人去仓库取二十斤蒙顶茶来送予两位仙带上山去。”“赶紧去吧!”万堂主说时挥了挥手。 受了茶和钱,二人便行礼,道谢,拜别而去。清玄天尊和玄意走出万丰堂后,万堂主便写了封丰信交给家丁,说是差万丰堂凉州分舵人的去为五行派修建房屋,让他飞鸽传书出去。 ; !! 第二章:灭顶之灾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清玄天尊与玄意走出崔府之后,便朝洛阳东祥街走去。洛阳城内华丽无比,人口密集,街道两侧两层试雕木房屋整齐有序,一眼看不到边。房屋角落处全部张彩挂笼,楼上楼下和回廊上的人熙熙攘攘。 “清玄道长,清玄道长留步!”附近有人喊道。清玄天尊与其徒弟转来转去也没看到发出声音的人在哪里。忽然又听到一声“道长,我在上面。”清玄天尊和玄意一同抬头望向声音传来地方,原来在二楼的回廊间站着一位英姿飒爽身穿白袍的青年正向他们欢笑着招手。这人大概二十出头,左手中握着一把合拢的纸扇,左边腰间佩戴一把精巧短剑,而右腰间挂一块温润有泽的玉佩。“我道是谁,果然是太白贤弟......贫道已不问世事多年,想来除了你,这江湖之中也没什么人再认得贫道了。”清玄天尊说时,楼上的人已经转身进去楼道,快速转到楼下走出门来,脸上堆满笑容拱手行礼道:“居然能够在这洛阳繁华之地得见道兄,实乃我李太白之荣幸也。” “不知道长何时到的洛阳?”李太白问道。“贫道昨日方到,原本是要到少林寺请见静远大师研习佛法,昨日在西街口的崔府住了一夜,这才耽搁至此时,想来也是与太白贤弟有缘,今日方得相见于此。太白贤弟又何时到的,怎上这回廊上去?”“噢,适才我起身不久,见洛阳城如此繁华热闹,突生雅兴便想赋诗一首,初出一意,见道长路经此处便急忙叫你二人。”李太白一面说一面拈开手中的扇子在胸脯处优雅地摆了摆。“既是如此,那贫道先在这里给太白贤弟赔个不是,不小心打搅了贤弟的雅兴。”清玄天尊说时行个道礼。“道兄这是哪里话?自打上次峨眉山与道兄有过一面之缘之后,每每日思夜想能与道长讨教道家之礼法。没想到七年不见,我跟玄意都长大许多,道长却依然这般驻颜益寿。不知玄楚为何没……”李太白话还没能说完,却见一群骑兵甲胄齐身,宝刀相佩,匆匆冲撞而过,吓得路上人纷纷闪身墙角。李太白看看远去的士兵,再看看路边的百姓,不禁摇头感慨:“自我高祖以来,就没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士兵,看来这天下又得变了颜色。” 李太白感慨完便回头笑着对清玄天尊和玄意说道:“难得如此缘分,二位道长且陪我好好饮上几壶。”说时拉着两位道长的手,将他二人连托带拽请进了酒楼。 不多时,刚刚从街心飞踏而过的骑兵已经来到了崔府门口。只见那个胡人装扮的年轻将领往左边摆一下手然后再向右边摆一下手,示意属下围府。士兵见了手势便纷纷散开,一副要包围崔府的架势,不过,崔宅之大,岂是他们一两百个士兵可以围得下来的。 胡人将领手姿摆完以后,左手紧握腰间戴着的大刀,带人匆匆跃起大步往崔府走进,他的侧身后左右跟着两个特殊的手下,这两个手下没穿甲胄,看似武功极高;左边的个子稍高常人,肩上扛一把锋利无比闪闪发光的单刃巨剑;右边的是一个头戴围头巾冒,身着窄袖胡服,神态阴险诡异的胡人。崔府门前的两个使童被他的这两个手下一招撩到在地。 三人刚到院中,万堂主便走出客厅迎接,“不知营州都督安路山安大人到访,崔某有失远迎。”说时拱手行礼。万堂主还未说完,院中几个下人已通通被安路山带来的士兵乱刀砍死。万堂主面对如此危局依然镇定自若严肃道:“不知府上家丁所犯何罪,竟劳安大人如此劳师动众?”安路山横眉怒目而视喝声道:“本都督奉皇上圣命,秘密处决崔府一杆大逆不道之徒。”说时扭头对侧身后身扛巨剑的高个使了个眼色。巨剑高个立即双手举起那沉重的巨剑闪电般朝万堂主挥去。 正准备上前堂的小菊在偏门见到如此场景便抱头鼠窜地跑去禀报万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有个叫安,安路山的都督带人杀进来了。听他说是奉皇命处决我们崔府来的,前院里的几个人已经被他们莫名其妙的杀死了,老爷正在与他们打斗。”听到这样的事,万夫人先是愣了一下,便喝声道:“姓安的胆敢如此放肆,待我去瞧瞧。”万夫人刚急促起准备走,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儿子,心想,若是发生什么大事,岂不是连累这刚刚出生的婴儿,便走过去将孩子抱起。嘱咐道:“去把阿三叫来。”万夫人已经想好了,先让阿三和小菊带着自己的孩子从后门出去,正巧他俩情投意合,说不定就此成就了一庄美事。 此时,万堂主与巨剑高个已经搏斗了数十个回合。虽然万堂主赤手空拳,但巨剑高个也占不到半分便宜,万堂主的掌法看似柔弱无力,却能够破除巨剑高个的招式让其劲力不得发挥而节节败退,惹得安路山看着心酸叹了口气。巨剑高个闻身后安大人生气,立刻使出绝招挥剑而去,万堂主正准备接招,忽然巨剑一分为二,巨剑高个左手脱离剑柄去接住另一把巨剑从万堂主的胸堂刺去。万堂主破防不急只能慌乱后退,却还是被刺中胸口。伤口虽然不深,但伤及肋骨,鲜血直冒,疼痛难忍。万堂主赶紧用左手收掌扶住伤口。此时,安路山的另外一名便衣手下从万堂主身后一掌突然袭来,巨剑高个也同时从他的前面刺去。万堂主前后受袭,防及不过,被巨剑高个一剑刺穿胸膛,当下便口中喷血。 万夫人正巧走至偏门,见丈夫缓缓倒地,心痛欲裂。但她身为玉真公主尊驾,只能强忍泪水,假装无事,轻轻走近倒地的丈夫,呆呆的看着。安路山见了玉真公主,目光奸邪的盯着她,双手拱起阴沉道:“参见长公主御驾。”“敢问安都督何故杀我夫家?”万夫人说时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地上鲜血散溢满地奄奄一息的夫君。“微臣真不知此贼竟是长公主夫君,还望长公主恕罪。此事也不能全怪微臣,这可是皇帝陛下下的御令,微臣不得不从。且待我回去之后,将此事禀明皇上,看他是否兄弟姐妹过多,记漏一二,也未可知。”万夫人目光冰冷如针般转到安路山身上。安路山心虚的紧张道:“微臣奉的可是陛下御旨,还请长公主过目......”说时把圣旨递到万夫人面前。 这时,突然有一名安路山的带刀士兵跑到院里来喊“大人”,然后走近安路山身边,嘴揍到安路山耳边小身说道:“有两个下人从后门逃跑了!”安路山一听,大怒,当即狠狠抽了那士兵一耳光。“刹影……”安路山叫了一声身边穿胡服的便衣手下,摆头使眼色示意让他去处理。 刹影抱拳领命便立即与带刀士兵一同跑出崔宅,带刀士兵边跑边说:“我看到一男一女从后面的宅巷口子逃跑了,男的怀里还抱着玉真公主刚生的孩子。”两人轻功了得,迅速追赶过去。 万夫人见刹影追出去,痛楚的心不觉一震,想必是刚才让小菊与阿三一起护送孩子从后门出去的事已经让他们查觉,顿时变得紧张,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她一把拽过安路山手中的圣旨,原本就六神无主的万夫人,一看圣旨内容,更加精神奔溃,坐倒在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崔吉安大逆不道,辱骂贵妃,轻蔑皇上,天地同诛,为顾及皇室家族颜面,秘密处决。钦此。“ 安路山见万夫人坐倒在地,精神完全奔溃,已无费力杀之的必要,又见崔宅男女尽数被自己的手下斩绝,便对手下招手示意离开。众人走出崔宅后便匆匆去追逃跑的两个下人。 逃跑出去的两个下人,女的不懂武功,男的又武功贫贫,怀里还搂着孩子。万夫人本是想让他两想带着孩子逃到乡下,先躲过此劫再行回来。谁诚想到,刹影很快带人追在他们屁股后面。两人惊慌之下东躲XC还是没能逃脱刹影一行人的围追堵截。阿三心想,若是如此下去,他跟自己心爱的小菊和少堂主谁都逃不了。三人逃到河碣伏身在田埂边,他便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小菊,然后一手紧紧地抓主小菊的手低身说:“你先带少堂主走,我去把他们引开……再回来找你们。”说时另一手从怀里掏出来一根项链双手微微颤抖缓缓地给小菊带到脖子上,“这是我妈……给我的,可以保你和少堂主平安。”然后指着河上游道:“从这里上去有条船,过了河就安全了。”说时又将一块玉佩塞到小菊手里,“夫人留给少堂主的......”说完之后神色恼怒,激动且迅速地冲了出去。 “阿三哥。”小菊正去叫,阿三已跑出数米之外,“我等你......阿三哥!”小菊语气沉重地叹气道。 虽然阿三武功极差,但毕竟以命相搏,这便为小菊逃走挣取了宝贵的时间。他绕道到刹影等人身后,全力一击,一掌便将刹影身后一名猥琐的士兵直接批死,同时吓得其余士兵连连退避。刹影以为阿三武功不凡,命几人同上,齐刀乱砍,怎知这阿三一味躲避,不予对打,周旋几分钟,刹影觉得不对劲,显然是在故意拖延,便故技重施,又从身后偷袭,待阿三受伤,其余士兵一拥而上,这才将阿三乱刀砍死。 杀死阿三,几人便匆匆冲过去追小菊。此时,小菊已经撑船到了河中央,刹影等人看着摇桨远逃去的小菊,一筹莫展,士兵纷纷哀叹。刹影两眼狠地盯着小菊,一咬牙,眉跳眸闪,两颊的肌肉抽动几下,从袖口中放出一只嗡嗡直叫的飞虫。此飞虫飞行速度极快,只有这飞虫停在空中才看得见它,若不然它飞行起来如同闪电,瞬移换位,只能听见嗡嗡作响,眼睛根本看不见其身影。这只飞虫迅速飞向小菊,小菊慌慌张张挥手驱赶,令飞虫难以攻击。于是飞虫左试右探,找准时机,一口咬在小菊身前船舶上孩子的脸上。那孩子顿时大哭,脸上一片紫黑,小菊见了甚是惊惶,惊恐未定,却见紫黑消失不见。小菊心想,也顾不得这许多,不如先逃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便咬着牙接着加力摇动船桨。 正当小菊划船抵达对岸,安路山带着的人赶了过来,安路山看着已经上岸的小菊怒道:“一群饭桶,连个女子也追不上,我要你们一群废物有何用处?”刹影抱拳俯首道:“大人且放心,那孩子已被我唤养的疾腥鹰咬伤,定当活不过五日。”“素称天下第一毒虫的疾腥鹰?”安路山扭头问道。 “正是。” 安路山又把目光转到远处看看落荒而逃的小菊,脸上略显阴冷笑意,挥手道:“回府。” 正巧是在大旱云霓之季,千里绝流。小菊抱着那刚出生没多久且只剩半条命的孩子也不知道逃了多少里地,汗水在不绝间已经湿透了她的衫襦,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提着下身的襦裙,四顾之下,无村无河。喉燥舌焦的她,不停地看了看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忍不住大哭起来,“夫人,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老爷,更对不起万丰堂……若是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她边哭边擦泪,脚不听使唤地总是踩到自己的襦裙。 小菊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时辰,天已渐近黄昏,此时狼狈不堪的她体能已经消耗至极,再也走不动路,缓缓强撑挪动几步,顿觉眼前一暗,倒在小路边的草地上。 ; !! 第三章:同道少林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太白、清玄、玄意三人一同进了酒楼之后,找了一张偏西靠窗的桌子坐定。一名店小二便匆匆哈腰走过来嬉笑道:“三位客官吃点啥?”说时右手扯下搭在左肩上的毛巾在桌上轻轻地擦了擦。“先上一壶清茶……还有一碟生豆三份胡饼。”李太白说时取下腰间的短剑连同纸扇一并放在桌子靠窗的一端。 玄意细细打量了李太白一翻说道:“李兄较当年多了好几分轩昂成熟之气,想当年我与玄楚跟随师尊去峨眉山,李兄还是一个清瘦的少年。”玄意说时也将肩上的包袱轻轻放在桌角。 李太白哈哈笑道:“玄意兄弟太过谬赞了。当年峨眉山你我还有玄楚三人年龄相仿,如今只是长大了。你和玄楚现在也都长得风度偏偏不是?”说着眼光转扫到清玄脸上,“还是道长精神矍铄,时隔七年不见依然仙容未改,精神焕发,方才让我在这繁华的闹市中一眼便认了出来。” 清玄天尊抹了抹下巴雪白的山羊胡须大笑道:“那是太白贤弟眼力过人之故,时非贫道之容啊。”清玄天尊说时将手中的拂尘拉平搭在两条大腿上,“太白贤弟当年已是点物成诗之才杰,不知可有考了个仕第官爵?” 李太白听了清玄天尊这句疑问,原本欢喜的脸上顿时惨然不乐起来,眼神漂浮不定的说道:“如今的科举已非高祖、玄宗皇帝在位时的科举了。我连考三次都未能考上!”李太白说时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 清玄、玄意听了李太白的话,顿时诧异起来,眸色幽深地看着对面坐着的李太白。“这……这怎么可能?以太白兄经纶之才,状元不说,怎能连个进仕都考不上?”玄意疑惑不解地问道。 李太白忧伤的脸色忽然转了些许,冷淡淡的笑道:“第三次进考我方才得知,我考场上所作诗文竟变成了那騃童钝夫张进辉跃进岷州状元的天桥了!”李太白轻轻摇一摇头,“如今我对科考已心生厌倦……不如像现在这般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倒也逍遥自在不是?”说时双手端出挥于桌上,表示两手清闲。 玄意听了,先是一怔,然后扭头与清玄天尊面面相觑一翻,便语气轻和缓缓说道:“看来如今的科考也并非那么的公正严明。” “来嘞,一壶清茶......生豆、胡饼!”这时,小二端上来一个木碟,上面放了差杯、茶壶。他将茶杯散开放在三人桌前,把茶水分别倒满,然后说:“客官请用茶。”说时收取木碟,拱腰退去。 三人沉默片刻。清玄天尊忽然感慨道:“那岂不是可惜了贤弟的一匡报国之心?”李太白轻笑道:“不妨,不妨!能跟两位道长一样,两袖清风,眼观天下之自然乾坤变化,倒也自在得很。”说时脸上现出一丝丝愧意。 “我到洛阳两日,明早就要离开,暂且不知去往何处,不如二位道长且先留宿城里一晚,明早我再与二位一同赶往少林寺如何?......我与一江湖朋友曾经约定好,下月初旬,到陈州重逢,此番善早,不如先到少林一游。”李太白端起茶杯一饮而净接着道:“还是酒更厚味宜人,这清茶……好生喝不惯。”说时脸上带着憨笑。 “待晚上我再陪太白兄饮它几坛,一醉方休。”玄意笑道。李太白听了玄意的话,顿时愣住。心想,道士也可以喝酒,不觉一怔。玄意见李太白表情惊讶,立马笑道:“嚯……,我们五行派虽属道教,却未尊正派道教所崇陋俗,可以取妻生子,喝酒吃肉的。”李太白笑道:“也不早说,我当二位道长不能吃肉喝酒呢……今天傍晚时分,且陪我痛痛快快喝上十坛八坛。”李太白奇逢酒友,脸上甚是欢喜。 “说到取妻生子,不知太白贤弟可成了家室?”清玄天尊柔声问道。 李太白又是一脸茫然若失,感慨道:“如今这天下的男女之事,在下断然不敢再作奢望了。” “贤弟何出此言?” “道长有所不知,在下终年游历四方,友人广布大江南北,与友人闲谈时方才知道大家共同面临的苦痛,皆是如此。我对当今这天下已看得清楚透彻……如今之天下,男女之数,差异甚大呀!”李白说时,脸上露出许多酸楚。 玄意愣了愣神,呆呆的问:“自古以来这天下男女之数,不皆是如此吗?”“往古至今,连年战火,天下分争,男子多数战死,男女之数稍是均衡,亦取得三妻四妾。可如今已是百年无争,天下太平,多数家中又偏生男子,青年男子之数已超出青年女子数倍有余……”李太白说时连连摇头,然后沉沉地喝了一口茶。他沉默片刻,严肃的脸色顷刻之间堆满笑意,“我李太白终年云游四方,闲散惯了,倒也不稀家室何物,不如留去给那些真正想要踏实度日的贫民百姓,岂不甚好?” 清玄天尊听了李太白此翻言语,顿觉自己白活白载,修为浅薄还不如对面的青年。他定睛看了看李太白,严肃道:“太白贤弟大有济世救苦之才,只可惜……” 李太白见清玄天尊心生感慨,便起身望着窗外挑唇笑道:“这洛阳繁华之都,不行观一遍,实为可惜。走……,出去好生观望一翻。”说时拿起纸扇并将短剑挂于腰间。清玄、玄意见李太白起身,便随即起身,付了茶点钱三人便一同走出了酒楼。 三人走出酒楼后,李太白便四下观看了一翻,自言自语道:“好景质,好风光,好华丽!”说时右手唰一下撒开纸扇在胸前急促地摇了摇。 玄意见李太白心中一直苦闷不乐,便轻轻用手臂顶了他一下笑道:“多年不见,想必太白兄剑法又有精进不少,不如我两找个闲静的地方切磋切磋?”李太白退后两步拱腰行礼逗笑说:“多谢大侠不吝赐教。”旁边的清玄天尊见了哈哈直笑。 洛阳城内商铺、货摊无数,卖来买往,极为热闹。三人走了不多一里,便见一身着谈白色衫沙,头裹红色巾冒的货摊商贾;他皮肤乌褐,冒沿边露出来的发丝卷曲,眼圈微凹,鼻梁骨偏高,满脸深黑色的胡须碜人心惶;见来往的人看他便匆匆在那里比划着手势。玄意见了怔怔道:“太白兄,这是那来的野人?”清玄天尊也满脸疑惑地看着那人。李太白听了,仰天笑道:“二位道长有所不知,此乃波斯商贩......波斯人也。近年来我大唐游来不少国外友人,他们羡于本国风情便长住于此,以做着小买卖为生。” “外国人?我还以为是野人呢!”玄意惊讶一翻。 “贤弟真是见识广多……”玄意刚要称赞,李太白便打断他的话笑道:“二位道长不如这次且陪在下云游一翻,囊括这大江南北于眼中,岂不大好?”清玄天尊心里也想结交这位眼界卓识之士,便没有推辞,点头轻笑道:“有劳贤兄引导。” 玄意在盘边笑道:“好在当年太白兄便说好了与我、玄楚和师尊三人以兄弟相称,此时方才这般亲切,要不然,现在往来叫我道长,好生尴尬!”李太白听后豪笑不语,他走近街道旁一名卖米饼的商贩倒提纸扇拱手行礼道:“大爷有礼了,请问附近可有适合比武的场地?”那商贩听了一脸茫然不解,李太白用手指一下身边的玄意笑道:“我与这位贤弟同是喜剑之人,多年未见,久别重逢,欲寻个地方切磋一下剑法。” 商贩听罢恍然大悟,指着不远处的巷子口道:“从那里进去叫秋米巷,通过巷子,大概两里地,走出城,那边有片林子,你们到那边打耍吧。”“多谢大爷。”三人连声道谢,那大爷抱拳回礼不语。 三人来至树林,清玄天尊便找了一处石板坐定,准备观望,大有裁判之姿。李太白与玄意倒也没有太多客套,两人互相行礼之后便纷纷大展剑招。 两人同时拔剑出鞘,扔鞘在地,一脚使劲全力蹬地跃身而起向对方刺去,脚下的泥土都被蹭得飞了起来。玄意手持长剑,李太白手持短剑,眼看李太白会吃亏,忽然他一挥剑,噔一下弹向玄意手中的长剑。玄意顿觉手中长剑嗡嗡震荡,难以控制,眼看李太白的短剑正朝自己脑袋刺来,他立即用力收剑顺势去挡,正巧挡住。不过李太白剑锋钢猛,他还是被击得退后几步。 玄意见李太白剑势钢猛便以柔克刚,顺势借力,李太白果然一惊落空,他手中的短剑仿佛刺了空气一般从玄意的剑身划过,但他用力过多,自己的身体也随之往前一扑。玄意破了李太白的强攻,趁胜追击,闪速挥刀过去。李太白察觉身后剑气,即时蹬腿腾空翻身而起。玄意抬头看时,李太白已经从空中倒立落降下来,剑锋直指自己…… 清玄天尊旁观他两斗剑,犹觉自己身临其境,看得他兴奋至极,坐立难安。 两人比了数十招,依然难分胜负,忽然玄意使出一招“挫剑三合”,此招剑速极快。李太白手中的剑原本就短,玄意使此剑法更令其难破,玄意手中的剑仿佛长了一倍之长,从那个地方攻击都会被他挡住,而且他还可以随意出招攻击过来。 迫不得已之下,李太白也使出一招“荡气回空”,他利用五个手指的指力拨动短剑,短剑就犹如失去剑锋的木棍,在他的手上旋转起来,而且收放自如,实际上其力之锋尤为碜人,一片树叶飘至他的剑阵圈内竟被斩得粉碎。 李太白向玄意攻去,玄意招架不住只得连连后退,顺势挥刀挡击。李太白一下子收回剑锋,转身将剑换至左手,迅猛攻去,攻击两次,又转身将剑换至又手,准备攻之。 “贤弟好剑法!”清玄天尊拍手称赞道。两人听师尊发话便倒剑提柄行礼表示切磋完毕。清玄天尊缓缓起身,右手背于身后走近两人道:“太白贤弟聚百家之长,剑锋猛烈,确是小徒不敌。”玄意不服气的说道:“师尊,我还没输呢!”说完抿着嘴。李太白哈哈爽朗笑道:“玄意兄弟的剑术也是变化无常,精湛得很,好多次都令在下难以应付。”玄意听了李太白的夸耀,脸上沮丧的表示才变得喜悦起来。 “太白兄过奖了,过奖了。”玄意走近两步说道。此时,已见日落西山。李太白仰头看看远处树稍的红日,然后弯腰捡起剑鞘,收好剑挂于腰间。待玄意把剑鞘捡起,李太白便双手扶着两人的肩膀笑道:“走走走,喝酒的时辰到了。”说着三人便向城里走去。 三人进了酒楼,点了酒菜便开始豪饮起来。玄意最为不胜酒力,碰酒即醉,满脸通红。李太白却正好与之相反,端起酒碗来便一饮而尽,喝完一碗用袖口擦了擦嘴道:“如此小碗饮酒,怎能尽兴?小二换……”清玄天尊赶紧伸手拍了拍李太白的手打断他的话说:“小酌怡情,小酌怡情……”李太白此话一出,吓得玄意硬生生地呆住了,差点连刚喝到胃里的酒都吐了出来。 连喝几坛,最后只见李太白独自一人坐哪里喝,嘴里连连夸奖:“好酒……”清玄天尊在旁轻酌,半天喝不完一碗。玄意却早已跑得不见宗影,想必是喝吐了。 不一会儿,李太白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见两位道长欲醉,他便开了两间房扶两位道长睡下,自己又跑回去坐着独饮。 李太白独自喝得差不多,接过酒账,给了菜钱,自己便又打了一壶酒拿着慢慢的上酒楼的回廊,一面喝酒一面观望灯火辉煌的洛阳城夜景。李太白酒喝着喝着,突然不知何方传来忧郁、凄惨的笛声。李太白闻此笛声,感同身受便作起诗来: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好诗……好诗!”玄意笑眯眯地走向李太白说道。李太白见是玄意忙于拱手行礼。玄意便又接着说道:“春夜洛阳城闻笛……好诗好诗。”“道兄醒得真早……”李太白笑道,“没想到道兄竟帮我把这诗题给想了出来,正巧我忙与出句,还没想出此诗之题,春夜洛阳城闻笛……实在是妙啊!”李太白接着说道。 ”我喝酒,醉得快醒得更快,刚醒来便听你在此吟诗便出来瞧瞧。太白兄也早些睡吧,明天一早便上少林。”玄意说时拱手行礼,之后便转身走去。李太白也拔腿欲回,边走边将手中的酒壶塞子盖上。 ; !! 第四章:封印奇毒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第二天早晨,天色微现光明。李太白、清玄天尊、玄意三人便轻装上路。对于李太白而言,自己心里的包袱和忧愁,不会展现在任何一个朋友面前,他会一直保持着自己开朗活泼的性格。因为他将痛苦藏在了内心深处,所以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个胸怀宽广无比,没有一点烦恼的青年。 他们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李太白把自己游历过的许多地方,峨眉、蜀山、陈州、终南山等等的所见所闻讲出来给清玄和玄意听。久未出山少见世事的清玄和玄意听得津津有味,从李太白口中说出来的地方,仿佛是他们自己亲自去观看过的景致。李太白虽将身边两人当作兄弟,却没跟他们谈及理想和报复,毕竟,至世也非他们道教人士所操的闲碎心思。 正午时分,三人便来到少林寺不远处的山上。少林寺的房屋与城内相比,少了灯笼挂绣,更显得庄严威仪。寺院正前门的一间屋子瓦沿处不时飘出缕缕香烟。李太白走在最前面,清玄和玄意稍稍侧后意步,三人见不远处便是少林寺,便站立步动。李太白深深吸了口气,挺直腰板,双手提扶后背朗声道:“禅宗圣地,倒也肃穆静雅,能到此处意游倒也步枉此生。”说完便左右看看清玄和玄意。“快看,那是着火了吗?”玄意指着少林寺漫出烟雾的房子。 “贤弟有所不知,每日都有一些信奉佛道的人,到这里来烧香礼佛,意表燃烧自己,普香十方,以求得风调雨顺,身体健康。每逢初一、十五会有更多的人到这里礼拜,意在时刻提醒信奉之人要无私奉献于世。”李太白一面走一面对玄意笑道。清玄天尊听了不津赞扬说:“没想到太白贤弟竟懂得如此高深莫测之佛法,贫道实为佩服。”说时轻轻行礼。“我也是偶然翻看春秋战国时期老子所著‘道德经’之后才略知一二。”李太白笑着回礼说道。 “快看!”玄意指着通往少林寺的山路。李太白和清玄同时扭头挑眼望去,只见两个身穿淡清色僧服的年轻和尚正匆忙往寺院跑去。其中一名僧人身背一花季少女,另一名则身付一竹只框状竹篮。玄意疑惑道:“少......少林的僧人也不忌荤腥的吧?……”说完半张着嘴,呆呆远望那两个僧人。 李太白听到玄意的话,失声笑了出来,斩钉截铁道:“不不不,少林寺清归戒律极严,万万不可能有此不雅之事。你看,即便有不法之徒假扮僧人,也断然不敢将一个女子直接背进少林寺的。我看此事定是别有隐情。”好奇间,三人加快步伐,追赶过去。只可惜,两名僧人腿力惊人,一闪不见人影。 说话间,三人已走进寺院。寺院内亭子宽敞无比,还有几名寺内弟子站在亭子上面切磋打斗。一年轻僧人见三人进寺,便步履轻盈走过来,双手合十行礼道:“不知三位施主要给那尊神祖敬香?”清玄天尊见年轻僧人走过来便上前一步撑掌行礼道:“贫道清玄,求见静远大师。”说时一并把李太白和玄意作了介绍。年轻僧人缓缓点一下头:“禅师正在大雄宝殿主事,请随我来……”僧人说话语调轻缓,说完便转身带路。清玄嘴唇边轻轻透出“有劳”两字便跟着过去。 三人走至大雄宝殿,一尊慈颜善目、神圣庄严的大雕塑石像立于正堂内墙。几位年纪稍长的和尚正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年轻僧人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个身披半绺袈裟的老僧人道:“见过禅师。有三位施主求见。”老僧人回礼间转目挑至门口,见三位站直等候,便赶忙过来单手行礼,口中念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远道而来,老衲有失远迎。只因寺中弟子方才在山壑之中带回一名昏迷女子和一个身中奇毒的婴儿。我师兄弟几人正商议解救婴儿所中奇毒之法,苦于此毒怪异,正焦眉愁额……一时没能脱身,还望三位施主海涵。” 清玄天尊听了,回礼道:“贫道略通医理,可否容我一察?”静远大师听了随即侧身引手向前道:“道长请……”。 清玄天尊走近篮子,见那婴儿仿佛已经没了气息。他伸出右手两个手指贴着婴儿的额头,闭眼探测。旁边的几个老和尚倒也十分镇定,神情没有半分恍惚。玄意跟李太白看上去很是焦急,左一次又一次的探头看那篮子里的婴儿,篮子里的婴儿就如同他们亲生的。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清玄天尊这才收手回来。他沉默片刻,便一面摇头一面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黑玉瓷。玄意见了表情惊讶脱口而出“护心丹”,李太白回头快速地扫了玄意一眼,又忙回头去看婴儿。只见清玄天尊从黑玉瓶中倒出一粒药丸,正揍到婴儿嘴边便又将药收回掌心,手臂也一同收了回来。他立起身子转身对着静远道:“烦请大师让小师傅倒一点点温水进来……我把这丹药溶成药水,这样婴儿才能服得下。静远大师简洁行礼便转身对身边的年轻僧人道:“慧觉,快快到柴房打碗温水。”说完正准备转身,又接着补充,“顺便把汤勺也一并带来。”慧觉应了一声行礼退去。 毕竟婴儿刚刚出生,味起药来十分艰难,折腾了半天才把药灌了进去。还未吃过母亲的奶的孩子便要喝药来救命,实在令人心生怜悯。 “小堂主……小堂主……”一名气急败坏,狼狈不堪的女子冲了进来。这名女子便是万丰堂逃跑出来的小菊,昨天因为一路跳脱过于疲劳,晕到在路边,刚刚李太白等三人看到的被僧人背回来的女子便是她。小菊被背回寺院后,寺院里的僧人往她嘴里灌过水后才慢慢醒来,一听说少堂主在殿上便不管不顾冲了过来,其他僧人拉也拉不住。此时此刻的小菊,根本没有万丰堂下人应有的贵气和美貌了。她一脸的汗水裹了灰尘干结在脸上显出一条一条的纹路,头发也散乱不堪,还有,她裙子下角边也在逃跑途中被划破,少了一大块,半条小腿露在外面。 小菊跑上堂来,看见篮子里的婴儿便一跪在地趴在篮边嚎啕大哭起来,嘴上连哭带喊:“小堂主,奴婢对不起你……小堂主……夫人,我没有保护好小堂主啊,可怜我们的小堂主刚刚来到世上,还连一口亲娘的奶都没有吃过……都怪那姓安的,老爷,我对不起万丰堂。”殿内所有僧人见了皆底头垂目,双手稳稳合十,口中嘟囔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清玄天尊和玄意一听到“万丰堂”三个字,顿时大悟。他们深知昨日刚刚离开的那个华丽庄严,人员满载的崔宅,遭受灭顶之灾,现下已经只剩面前这两人了。清玄立刻弯腰一手将小菊扶起安慰道:“女施主稍安勿躁,令堂主服了我的护心丹,暂无性命之忧。”没想到刚刚起身一半的小菊,一听到清玄天尊此话,立马又啪叽一下跪在地上,“道长救……”小菊透过蒙眼的泪腺一看,这便是前天上午到崔宅的仙人,顿时如得天助,惊喜道:“仙人,我认得您。您就是前日带徒弟上我们老爷府上做客的仙人,当时就是我给二位奉的茶水。你是仙人,你一定会有办法,求求您救救我们小堂主性命。”说完俯首在地,连连磕头,地板被磕得咚咚作响。 清玄天尊一把急忙去扶起小菊道:“姑娘请先起来说话……”旁边的李太白与玄意见了神色十分忧郁。“此毒乃我生平从未所见,不过且勿太过担心,我思考这许久,已经想到压制之法了。目前,虽然不能解毒,但可以先将其压制不发,待来日有缘遇得神医,再作去除不迟。”小菊在旁听清玄天尊说着,至知道不停地点头。 “不知此毒如何才能压制?”李太白单手拖袖问道。“分别以阳刚和柔弱之内力注入婴儿的迎香穴、百会穴,将毒素封存体内即可压制毒发。”清玄天尊说着,走近篮子,伸出两个手指,指背贴着婴儿的额头,“此毒药可使人阴阳失衡,两相交错,随脉搏回荡撞击不止,致使挫肺伤心。需以阳劲和柔劲施予内功,方能压制。” “我少林派武功专修刚劲路数,婴儿的迎香穴便由老衲来将它堵住吧!”静远大师声音干脆的说道。“有劳大师。”清玄天尊说时拱手行礼,“那就让我与大师一同将这孩子之毒封印起来。”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散开。两个僧人抬来桌子,小菊便将婴儿从篮中抱出来,轻轻放在桌上,自己便踌躇退开两步。静远和清玄走近桌边,两人一同发功。静远两指直抵婴儿鼻翼两侧,而清玄的两指则离婴儿天灵盖五寸之距发功,只见从清玄十指中指的指尖射出一道淡淡的气流,这道气流在婴儿天灵盖上细细的毛发中央吹出一个白点。 两人一发功便持续了三个时辰,脸上已经是汗珠直泻。玄意已经看得困意横生,不停的在那里打盹儿;李太白却早已跑到殿外去欣赏少林美景去了;其余众僧人倒也规矩,还在双手合十,低垂着目光,跟一棵棵木桩一般杵在那里;只有小菊依然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小堂主,生怕他跑了似的。 又过了约有半个时辰,两人便同时收手,运气调解一番。清玄运气完毕便笑道:“此毒甚是顽劣,恐怕非得十天半月不可封印啊。”静远大师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意。“原本我还以为跟大师请教佛法,时间会过于仓促,没想到……此刻甚好,我便可以慢慢向大师请教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静远大师单手行礼…… ; !! 第五章:陈州之议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转眼之间,二十天已经过去了。婴儿的毒也得到了清玄天尊和静远大师的合力压制。小菊也还记得,少堂主出生时,仙人为他取名叫李玄忌,她现在便不在一直叫“少堂主”或者“少爷”,而改口叫“小玄忌”了。此时的李玄忌,毒根被强行压制住,身体健康。小菊整天抱着李玄忌在少林寺周边游走,倒挺快活;清玄天尊则日夜与静远大师谈论道学,除了给玄忌封毒之外,基本见不着人;只是李太白和玄意老实呆不惯,整天没肉吃,没酒喝…… 直至第二十二天,李太白终于忍不住去后殿找清玄天尊谈话。 “道兄,是时候,我们应该起程了。”李太白去到后殿找到正在跟静远大师讨论佛法的清玄说道。清玄天尊一听便懂,大叹道:“对对对,光顾着跟大师学佛理,竟忘记太白兄陈州还有朋友等着。真是失礼,失礼。”清玄天尊说时从坐着的草垫上站起身来拱腰行礼。静远大师也随之起身,“阿弥陀佛……”静远大师刚要说话。“这几日承蒙大师指点迷津,心中豁然开朗,受益良多。待来日有缘,再同大师讨教。多谢多谢,那么贫道就此别过。”清玄天尊行礼说道。 “即是如此……道长请。”静远大师从合十的双手中抽出一只,向前伸引。“那……那位姑娘与……。玄忌即为我徒,那位姑娘我们也一并带她走吧。”清玄天尊边走边说。“依我看,不如找个地方将她二人安顿下来,玄忌年龄太小,又身负奇毒,带着他长途跋涉恐怕多有不便。”旁边的李太白说道。“我在洛阳城内……”李太白刚要接着说话便被清玄打断。“太白贤弟说的极是,不如让玄意先将他二人送回祁山。......还是先去问问小菊姑娘的意思吧!”清玄说时右手轻轻向侧挥动。 小菊这时正在柴房做面糊给李玄忌吃,听得众人要走,赶忙搂着玄忌走出来。众人正商量起行,小菊便走过来说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众人一听声音,纷纷扭头转身看她,小菊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不免略显尴尬,她一面轻轻挪动脚步一面说:“虽然万丰堂分舵遍布天下,但平日望来之事全由府中男子交涉,我并不知道,就算我出去分舵的人见到我也未必认得。”这时李太白哈哈朗笑起来:“小菊姑娘多虑了。清玄道长早为你和令少堂主安排了去处。我与清玄兄此行陈州路途遥远,足万里之多,令堂主年纪尚小且身负奇毒,不宜与我二人长途跋涉,就让玄意先护送你二人回去祁山。” 玄意听说自己要让回山,满脸的不愿意,匆忙道:“什么……要我先回去。”说时急得跺脚,朝清玄走近两步,“师尊……我。”清玄天尊看着玄意笑道:“那不如……你与太白贤弟一起去陈州,让为师送她二人回山如何?”“那不行。”玄意连忙回答。“你且陪小菊回祁山,为师答应你,这次你护送小菊姑娘和玄忌回祁山,日后你便可以随时与太白贤弟出山远游!”玄意一听,登时喜目悦眉,大叫:“师傅此话当真?”李太白在旁引手道:“师尊可曾有骗于你?”玄意无话可说。李太白便又接着道:“此番我还要与天尊一同上祁山,你且先行回去,带我来时,你便与我一同下山,游遍大江南北。”李白说时摆手一挥,声音洪亮有力。 “是师尊,弟子定然不辱使命。”玄意对着清玄行礼道,说完满脸甜蜜,久未消散。说完几人便与静远大师拜别行礼一同走出少林寺,山下就分了道。玄意和小菊从洛阳方向回祁山,而清玄天尊和李太白则继续南下陈州。 玄意到洛阳雇了马车,原本半月的脚程三日便到祁山。李太白和清玄天尊也在路上买了马匹,五日也便抵达了陈州。陈州虽繁,却远逊洛阳,规模也小了许多。 李太白进了陈州城便急忙下马走进一家名叫“流芳阁”的乐坊,询问之下得知,李太白的旧友陈大公子――陈郝果然连日在此,足不出户。清玄天尊见是樱花之地并没进去,在门外候着。 李太白匆匆上楼,找到老鸨说的房间,陈郝果然在里面,旁边伺候着两个胭脂粉黛的女子。陈郝的旁边还有一个年纪稍长他两岁的男子,八字胡黑乎乎的,隐隐若现,其身旁也有两个女人伺候着。 李太白见到陈郝便连连拱手笑道:“陈兄好精神!”陈郝挑眉一看,见是李太白,连忙起身行礼笑道:“我在此恭候多日,终于等到到了太白贤弟尊驾。来来来……”说时伸出一只手,准备拉李太白,另一名男子也随之起身。此时老鸨笑眯眯摆头甩手跟了过来,陈郝见老鸨,忙说:“赶紧给我们李兄挑两个顺眼的姑娘过来。”李太白听了一手挡了老鸨另一手伸到身前对着陈郝迅速地摆了摆,摇头道:“门外还有一个朋友。”陈郝道:“何不叫他一起上来,我请客......”李太白苦道:“门外面的朋友是位道长,从洛阳便随我一路前来。”陈郝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转身对着另一名男子,“那岂不是扫了泰和兄的兴致……,实在是对不住了。”陈郝说时行礼。然后接着介绍到:“这位是陈州刺使李泰和李兄;这位是名满天下的诗仙李白。你二人同是姓李,好缘分啊!”李太白正向李泰和行礼,李泰和便两手提扶后背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且到此为止,咱们择日再来。”说完准备走。 “泰和兄留步!”陈郝轻轻伸手挡了一下李泰和的手臂,“这位太白贤弟在诗歌方面的造诣极为非凡,稚童成材,点物成诗。可否到我家中饮上几杯美酒,顺便见识见识太白兄超世拔俗之才?”李泰和扭头瞟了李太白一眼,“哦?见识见识也好。”李太白面对陈郝突如其来的夸耀竟无言以对,只得稍低着头,表情略显尴尬。 三人走下流芳阁的楼道,李太白便急忙上前走出门,对清玄天尊抱拳拱手道:“让道兄久等了。”等陈郝和李泰和走至门口他便对清玄一一介绍:“那位身穿锦缎绣衫,稍微年轻的是陈州第一富豪之子陈郝,另外一位穿着衮边深黑色袍服的是陈州刺使李泰和。”说时,陈郝、李泰和已走近他们。李太白又给陈郝、李泰和介绍道:“这位是祁山五行派掌门清玄道长。”还没等李太白介绍完,双方便同时行礼。 “走吧,上我家中品尝一下我托朋友从泸川带过来的碧泉瑶。”陈郝说着便上前引路,几人踩鞋跟上。行路期间,路边的商人不停叫卖。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街道两旁的歌酒坊,还有什么阁,什么香,什么楼的。陈郝不愧为陈州第一富豪之子,人气非常旺,楼上楼下的姑娘们一见陈郝就娇声笑语叫道:“陈公子!陈公子进来喝一杯吧!”姑娘们叫时还不停地挥着手里的帕巾,“陈公子,带你的朋友们进来喝一杯吧,我们楼里姑娘又多了几个!”陈郝只能一边走一边举起一只手掌摇晃,脸上笑道:“下次……下次。”更有几名老一点的大娘在门口直接摇手对陈郝道:“陈公子,我们楼里又新来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陈公子可要进来瞧一瞧?”陈郝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摇手拒绝,手臂都摇得快抽筋了。 李太白在陈郝身后跟着,不停地抿着嘴发笑,也不知道他是笑陈郝兄台的人员很好,还是在笑陈郝兄台的身体很好;清玄天尊虽然年长许多,见识颇广,见到如此场面却依然内心不安,脸颊间露出许多羞涩,整个脸都通红起来;李泰和看似一脸严肃,心理却不免俗气,想着,只要绊紧了陈郝这棵摇钱树,天天晚上睡觉都换床。 几人走了好一会儿,转了几条街便来到了陈府大宅。刚到门口,陈郝便跨行上前好几步,转过身来说道:“这便是我家。我家宅子后面有个后花园,那里有个亭子,我们上那里饮酒可好?”“全听陈兄安排。”众人点头回道。几人正行至陈府大门,忽然跑出来一名身穿无袖黑色胡服,内着浅褐色长袖衫的下人道:“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夫人几日未见你归家,甚是担心。”陈郝语气严厉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我这便去给母亲请安。”下人刚转身走出几步,“回来!去把我那几坛碧泉瑶全都端到后花园的亭子里,我要跟我的这几位朋友饮上几坛……顺便吩咐她们给做几道小菜。快点去。”下人应了一声是便匆匆退去。 陈郝将几人带进自家后花园的亭子里,里面有个大大的圆形大理石桌,旁边围着好多的鼓型石凳。“请……列位仁兄稍坐,我先去拜过家母,这便回来。”陈郝说完便昂首阔步而去。众人只是点头应了个礼,什么也没说,便四下观望一番,分别缓缓坐定。众人刚刚坐定,几名下人便奉上来点心和茶水。 “这陈府又较往年多了好几分华丽色彩。”李太白朗声笑道,接着,他又看了看对面的李泰和问道:“泰和兄可是本地人士?”“本官祖籍汉州,官任到此,官场上的同僚皆管我叫作李邕。”李泰和回答道。李太白听了,把手中的纸扇方在桌上抖手行礼道:“原来是刺使大人,失礼失礼!如今乃盛世之年,能为一方之父母,携官一职,倒也清闲自在。”李邕一听这话,好小子,竟然辱骂本官,为官父母,不干正事游手好闲。顿时心生怨恨。 “哈哈哈,列位仁兄久等久等。请一起尝尝我这胡羊肉……突厥传过来的!”陈郝笑哈哈地带人端着酒菜过来说道,众人赶忙起身。“请坐请坐,兄台请坐。”陈郝伸出手掌在半空扇了扇。几人缓缓坐下。几名下人纷纷为他们每人倒上满满一碗酒,并将饭菜成列在石桌上。 陈郝缓缓坐定,看看酒菜都已上齐便端起酒碗双手高举:“难得如此缘分,列位仁兄,让我们一起尽饮此碗!”几人纷纷举碗,一同饮尽。“这些天,日日赶路,倒是真渴得紧,陈兄这陈年佳酿就是解渴。”李太白笑着夸奖道。“太白贤弟好酒量,来,我敬你一碗!”李太白、陈郝碰碗即干。 “没想到太白贤弟不仅剑法了得,这喝起酒来更是海量啊!”陈郝笑道。“吃菜吃菜……”几人一起动起筷子。 “太白贤弟不仅剑法卓绝,喝酒又能海量,诗才还很是精湛,少年即可指物成诗,你这让为兄的我们几个还怎么活呀?”陈郝一面吃一面笑。李太白把筷子轻轻搭在碗上,笑眯眯地将双手捧起对着陈郝摇了摇。李太白对面做着的李邕听陈郝连续不断地夸奖李太白,又巧刚才就以为李太白是在讽刺他,于是便挑衅道:“太白贤弟即是如此多才,不知在何方高就?”李太白听到这话刚刚端起的酒碗又一次放到了桌上,苦道:“泰和兄见笑了,李太白无能,至今尚未考起个功名。”李邕又接着咄咄逼人道:“如此博才多学的太白贤弟竟连个功名也考他不上,这也未免滑稽,不如到我府上,本官允你个师爷什么的……”李太白听出了李邕话里的酸味,但是忍住了气,笑道:“承蒙贤兄抬爱,贤弟我自由散漫惯了,恐怕不太合适。” 陈郝一个富家子弟,自然是没有听出李邕说话的语气,他插话道:“太白贤弟乃当世奇才,不如像三国忠臣孔明那般,论论这当今的世道如何?”李太白听了陈郝的话,心想,对面的李邕也正小瞧了自己,不如就大胆将这天下的世态分析分析给他听,看他还敢不敢瞧不起人。“那,贤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太白说着起身,顺便给几人拱手行礼。 李太白起身后,脚轻轻挪了几步,双目眺望远方,右手反背于身后。几人纷纷静静地看着他。 “百年之兴,废于慵懒; 今我大唐天下,和昌之时已过百年。自高宗、太宗皇帝以来,行仁礼,尊道法,且依法治国;今时,国家富,物产丰,我大唐之商品更是远遁波斯及诸西国,帛画之属远逸它方,文得流通,物亦相通;当朝皇帝登基后,任贤人,整吏治,严科举,此我大唐之昌盛非他国能与之匹敌也。 当今天下虽盛,然,亦有数事; 其一:朝廷之位已用之闲,此后是寒窗苦读之辈奈何? 其二:闾阎之商,皆以卖行货存,今日,其共暗行斗价,如此久之,此商人何? 其三:纵观古今,颇于战乱,男子骨枯,而男女比例均衡,或三妻四妾。今因重生男,轻生女,男子与女子数目相悬,女子被籁奇珍,上有武帝称王,下有杨氏祸乱朝岗。朝堂既是如此,况百姓乎!此群庶民奈何? 其四:向来民皆耕生,今家粮多,原亦不售而霉之,不可胜食,如此何以易他物,此事奈何? 然,诚富强之国,盖施仁于民,观天下之困苦,为之排忧解难。 且说,虽有均分土地之制,然,当下百姓之富疾不堪,街有作坊茶楼无数,均比价格优良;巷有歌坊酒瑶成群,专为贵家公子尝养;文人墨士更是当街炫艺以搏得钱粮,治世报国之能无以伸张;陛下且如此宠信其子之妻杨氏……历史众镜,夏有媚喜,商有妲己……,如此天下,实已危矣!” “好好好!”陈郝拍手即赞,可惜他一点意思也不懂,果然是个豪气之人。李邕高昂着头,仿佛自己高高在上,官爵比皇帝还要高出一节。 “太白贤弟果真狂妄自大得紧啊!自比诗仙竟连个功名利禄都考它不上,还敢在此大言不惭,高言论世,岂不觉得可笑至极?”李邕姿态激扬挖苦道。李太白见李邕这般说自己,看是朋友的朋友,应当给他面子,并没有反驳,只是慢慢坐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李邕见李太白没有反驳,以为自己得了势又接着说道:“贤弟即是如此博学多才,指物成诗,来来来,看着我,拿我来作首诗如何?”李邕说时,高仰着头,俯视般看着李太白。 李太白听了李邕的话,怒火顿时直冒眉稍,双眸放光刺了李邕一眼,然后右手一掌拍在石桌,弹身而起道:“好!”接着连声赋诗: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李太白将这首讽刺李邕的诗一口气作完,对着陈郝拱腰行礼道:“李太白谢过陈兄美酒,改日再会!”说完一把抓住清玄的手,拿了桌上的纸扇,甩首而去。此时的李邕呆呆沉浸在李太白所作诗文的意境中还没回过神来。 李太白、清玄天尊走出陈府后,清玄天尊不觉捧腹大笑起来,道:“太白贤弟适才所赋上表李邕之诗,精妙至极呐!”清玄说时连连发笑。“对,上李邕,待我得空,定将此诗上标付帛留与后人。你我后世千万别再出现向他这般鼠目寸光之小人了。” 两人一人一句,嬉聊欢笑而去。 ; !! 第六章:重建家园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小菊姑娘心里知道,那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崔宅,早遭不策,阿三哥也已经回不来了。但是她依然想要回去看个实在,她不愿意自己的想像成为现实。 玄意本是直接奉师傅之命护送小菊姑娘回祁山,但是两人回到洛阳途中,小菊便说想回崔宅看看崔宅现在的情况。玄意也没有多加助拦,便一同随去。此时的崔宅,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堂堂万丰堂总舵了,才一个月的时间,看着却像好几年没人打理,倒了一半的大门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以前人来人往的崔宅,现在已经无人问津,大家都怕惹祸上身,不敢靠近。小菊见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变成这般模样,仍不住脚下落空般一蹲趴在那里,捂嘴哭了起来。 玄意苦苦劝慰半天,两人方才离开。 小菊因为在逃亡中划破了裙子,玄意与她回祁山行到洛阳,玄意便用之前万堂主给他的钱为小菊挑了一身衣服,虽然这身衣服穿起来没有原先那身布料好,但这件衣服穿在小菊身上正巧搭配她那娇小玲珑的气质,秀丽倍增。两人还顺便在洛阳城中买了一些婴儿用品,如布匹、被垫、棉纱之类,以备回山之用。 对于少见女人的五行派弟子来说,小菊的到来,无异于一道靓丽的风景。 然而,此时的五行派又多了一群人。清玄刚带小菊回到清水观,一群新进未满一年的五行派弟子便已开始议论纷纷...... “快看!六师兄带着一个妻子回来了!” “哇……,六师兄真挺厉害,这才跟师尊出门几天,不仅有了媳妇,连孩子都有了。” “哎,真羡慕……” 小菊见众人的眼睛直溜溜盯着自己,都快掉出来,变得浑身都不自在,头低得脸都快跟地面平行了。玄意见一群人正在桥边钊桩削木、移砖翻瓦,便走近一名五行派弟子问道:“哪来的这群人,为何在我派地界做事?”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只说是奉了他家老爷之命前来为我们修建房子。” “为我们修建房子?......原来如此。有可能是师尊安排的吧,不用理他。告诉师兄弟们尽量配合就是。”玄意说完叫了小菊一声,”姑娘这边请......“两人便一同往定心桥走上山去。玄意并不知道,原来这群人便是万丰堂凉州分舵舵主安排过来的,小菊不认识这些人,这些人也不知道小菊,他们更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少堂主。 清怡观众弟子看到玄意和小菊,也都趴在回廊上看着他们,嘴里还议论纷纷。玄意见众师弟的举动,担心小菊姑娘过于尴尬便对他们喊道:“众位师弟真是清闲,不用练功吧?” “是……师兄......”众弟子笑哈哈的转身去。小菊见了,害羞的抬不起头来,毕竟她还只有十八岁,从来还没被这么多的男人瞪着眼睛看过。玄意见众师弟们如此无礼,便回头对小菊道:“我的这些师弟们太过无礼,还望小菊姑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这祁山上,之前也从未上来过女子,见你来,师弟他们或许也只是觉得新鲜,好奇罢了。”小菊姑娘听了,轻轻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来到了清平观,玄意见这一路上,上上下下为山上建房子的人,越发好奇。于是站定回头往山下看去,这才得知,整个五行派的房子旁边基本都在同时动工,工匠更是不记其数。玄意心理正纳闷,谁家的老爷如此阔气?这时便走过来一个大约四十岁身穿白色长袍的五行派弟子。 “玄意师弟。”穿白袍的人叫道。玄意正想得入神,听了有人叫自己,颤一下身子才回过神来赶忙回头,“天罡师兄……”玄意叫时行礼。“这位姑娘是?……”白袍道长问道。“嗷,这位是小菊姑娘。这位是我们五行派资辈最老的袁天罡大师兄。”玄意向双方介绍说。 “玄意师弟真是好福气……”袁天罡说道。小菊姑娘听了,脸顿时从额头红到脖子,尴尬至极。“师兄慎言。小菊姑娘乃是我与师尊行路途中,偶遇的一名落难女子,师尊见她命途不测,主人家中突遭变故,又惨遭恶人追杀,别无去处,方才收留,特命我将她跟她怀里的婴儿护送回山。” 袁天罡一听到这儿,急忙对着小菊姑娘行礼道:“小菊姑娘失礼,贫道失礼了,切勿见怪。” “不知大师兄可知道,这些工匠都是谁派来为我派修建房屋的?”玄意问道。 “我也正为此事不解,难道不是师尊安排的?” “我与师尊出山这些时日,好多天都没能见着师尊,他也未曾对我提及此事,所以我也不知是否是他老人家的安排。” “且不管他……师尊呢?” “仙人与那江湖浪子李太白云游去了!”小菊插话说道。 “江湖浪子?”袁天罡疑惑地看了看小菊。 玄意严肃地看了小菊一眼道:“也倒不是什么江湖浪子……,此人为人豪爽仗义,好饮酒作诗,而且剑法不凡,我都险些败在他的剑下。此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师尊也挺赏识他匡国救世的远大抱负,受他邀请便随他一起云游去了。”玄意说着对袁天罡行了个礼,接着说道:“此后派中事宜还劳大师兄多多费心了。” “原来如此。” 话正说到此处,玄意不由得立直身子,四下观望一番那些忙来忙去的工匠,越发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 “小菊姑娘此番会在我派久居,还望大师兄这就安排人手为他收拾一间屋子。” “小菊姑娘,请随我来。”袁天罡说着便转身开始走动。 玄意待袁天罡带小菊离开之后,自己便快步走近一名正在清平观门外刨一块大木头的工匠。他看了看工匠,又看了看他所刨的木桩,夸奖道:“师傅手艺好巧!”那工匠听了笑道:“小师傅也懂这个?” 玄意咧嘴笑道:“不敢欺瞒师傅,我从未见过。不过看师傅把这木头刨的如此规则光滑,想必师傅定是技艺精湛无比了。” 工匠听了,哈哈笑道:“你这位小师傅,嘴倒还真是甜得很。”玄意见工匠被自己吹捧得很高兴,便借机问道:“我前几日不在山上,方才回来见山下便有你们的工匠手下。这么多的能工巧匠来为我们五行派修建房子,不知是受何人之托?” 工匠快速瞟了玄意一眼道:“哎,就是凉州的一富商。我们是鲁班阁的,那位富商派人过来跟我们老爷说,要我们老爷差人给为他办事,结果我们就被带到这里来了。我们单单搬运木材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看这修建,还得两三个月喽。” 玄意拍了半天马屁,竟没能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顿时有些失落,不觉愣了一下。心想,哪里来的富商,这般有能耐,仅仅派人说一声就调来这么多人,这么多人还得搬一个月的木材,这得把我们五行派扩建好几倍的。到底会是谁,居然出得起这么多钱?这让玄意心中更加的好奇了。 “那......,那里穿浅黄色袍子的公子就好像是他们派过来督工的,你不妨去找他问问。”工匠指着远处的男子说道。说完便开始刨自己的木桩。玄意听工匠告诉他如此重要的消息,心中感激涕零,沉沉地行了个礼便走了过去。 玄意边走边想怎么才能跟这位督工聊上话,还是拍他马屁吗,还是……可惜脚步太快,还没等他想出怎么拍马屁,他已经走到了这位督工的身边,见督工正在看着房梁上的人,他便直接转到那督工的正对面,拱腰行礼。那督工见了,吓一大跳,愣了愣便赶忙伸手去扶他。 “师傅这是为何?” “督导兄辛苦了。” “举手之劳而已,师傅不必客气。”督工说完眼光又回到房梁上道:“小心点……”。玄意瞟了一眼房梁上的人然后笑道:“不知令主是何方神圣,竟可以调动如此庞大的工匠队伍来为我派修建道观?”这名督工轻语笑道:“这才区区两三百人,师傅切不可大惊小怪。何况,这些工匠也并不是我们府上的,他们职属鲁班阁,我家主人只不过是跟他们老爷做了笔交易而已。” “你家主人应当与我们师尊交情颇深,否则也当不可能花此大钱。”玄意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在下并不知道,我们做下属的只管办事,不敢多问。” 玄意听了督工的话,心想,这师尊平日深居简出,没想到还是个有着深奥背景的人,我在他身边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竟认识这样的大人物。正想时,袁天罡走了过来道:“清怡观定心桥头旁边正巧有间空房,且先让小菊姑娘与那孩子住在里边,等工匠们把新房子建造完工再搬到别出。” “我去瞧瞧。”玄意说完转身便匆匆走开。 片刻之后,玄意便来到定心桥头小菊姑娘暂住的屋子。玄意刚到门口,小菊姑娘便道:“公子……”玄意见婴儿在床上已经睡熟了,便撑掌打断小菊的话。他在屋里转了一圈,见婴儿用品和小菊姑娘日常生活用品都已齐全,微微一笑低声对小菊说道:“如果还缺什么需要用的,尽管跟我师弟他们说。我也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小菊微微点了点头。 自此以后,玄意便会每天都来看小菊姑娘和玄忌几次。此时的定心桥已被工匠们改建得宽敞牢固许多,山上多了很多新建的房子,都是三层楼式房屋,跟洛阳城内的设计一样,很多老房子都面临着要被随时拆除,小菊姑娘住的这间也不例外。师兄师弟们也还在时常议论纷纷,因为两人往来密切,倒也不由得别人不多嘴。小菊倒还没什么事,就是玄意见到小菊时,说话都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 这天,玄意如同往常一样来看小菊姑娘和玄忌。不过这次,他手里多了个包袱。他提着包袱轻轻地走进小菊的屋子便吞吞吐吐道:“这些天,新屋子……已经建得差不多了,正巧过……几天又差不多是小玄忌满一周岁的日子。前两天,我......师弟下山买东西,我……就托他给你,不......,给小玄忌带了礼物。” 小菊听着玄意断断续续的话,顿时喷声笑起来:“师兄今天怎么了,说话咋这般不顺口?”玄意一听小菊姑娘的话,心中一怔,更加说不出话来了,“这……两天我……就让天罡师兄把……你和小玄忌安排到新建的房子里去住,然后再……”玄意说到这里,后面半天吐不出话来,便只好把手里提着的包袱塞给小菊就跑了。 玄意刚走不久,便跑过来几名平时给小菊姑娘送东西的五行派弟子。他们走进来便大笑着模仿玄意刚刚口齿不清的话。 “小菊姑娘,我……” “就让天罡师兄把……” “然后再……” 小菊姑娘听了,嘟嘴跺脚生气道:“几位师弟你们别再学着师兄了,等一下我告诉你们师兄去。”几人见小菊姑娘生气便不再纠缠,嬉笑离开房屋。小菊姑娘见他们走出便将包袱打开,里面有许多孩子的玩具,还有一个精致的蓝色方形小盒子。小菊姑娘看到盒子,顿时双眸发亮,打开一看,竟是支漂亮的玉镯。 小菊一把抓起盒子里的玉镯,迅速带在左手手腕上,抬起手臂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喜出望外。她正开心之时,突然想起从崔宅一起逃出来的阿三哥,“你先带少堂主走,我去把他们引开……再回来找你们。”这句话还回荡在小菊的脑海,使她不知不觉地叫出了一声“阿三哥。”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阿三哥亲自给她带上的项链,然后将手上的手镯轻轻取下来,放在盒子里面,重新盖上了盖子。 小菊将玄意送来的东西放在柜子上,不由得进入了沉思…… 改日玄意师兄过来探望,见我手上并无他所送之手镯,心里会作如何感想,她能否明白我的苦中;若是戴了他送的手镯,他见了,又当会作如何感想,这日后还应该如何相处起来;如果不戴,他可能曲解我意,如果戴了,他还是会曲解我意,此事,倒低应该如何是好…… ; !! 第七章:三祭亡灵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姑姑,这是什么?” “这是你在天上的爹娘,还有很多叔叔阿姨们。”小菊脱口而出,说完连忙捂住嘴。她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现在的李玄忌已经六岁了,说话十分淘气。或许是自幼身中剧毒或吃奶太少的缘故,他与别的孩子有些异处,对很简单的事情他都得刨根问底。 小菊姑娘此时正带着孤露的李玄忌跪于他父母的灵位之前。他们身前的香案上列着四个牌位。分别是:先考崔公吉安位、先妣崔门李氏位、崔府故三十六兄弟姐妹位,另外一个空白没写。 空白的一个灵位想必是小菊用来祭奠阿三的。其实小菊自己心里清楚,阿三哥不可能再回来找她,她也只是想为自己留着一点点念想。更何况,阿三哥也是为了救自己和少堂主才一去不归的。 “我爹娘还有叔叔阿姨们为什么会在天上,他们会飞吗?”李玄忌低着头,半偏着脸对着小菊姑娘疑惑地问道。这次李玄忌并没有诚心跪拜,反而在那里不时东张西望。其实李玄忌还小,跟他说人在天上,他根本就不懂。小菊姑娘一听李玄忌的话,心理的重担才算放了下来,心想,我不能告诉这孩子他的父母被人所害而英年惨死,免得他日后多生痛苦。 小菊姑娘愣了愣答道:“他们不是飞上天去的……”说完盯着牌位,正想找个理由来搪塞李玄忌的问题。 “我爹娘怎么不来看我?” “他们……” “他们是不是跟你和玄意叔叔长得一样啊?” “小菊姑娘。”小菊正词穷不知如何回答时,玄意便在门外叫喊。小菊赶忙起身,抹了抹泪眼才过去开门。 “玄意师兄……”玄意对着小菊微笑一下,正想开口说话。 “玄意叔叔好。”李玄忌跑到门口喊道。玄意轻轻抱起李玄忌笑道:“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李玄忌答了一声“哦”便开始乱弄玄忌的头发,一边弄一边哈哈大笑,玄意和小菊却都不管他,想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菊姑娘,我过来是跟你商量一下玄忌学习的事。眼看山下的童子书院现在又在招收新学员了。你看玄忌这年龄大小,差不多也应该送去书院与夫子学习几年,说不定日后还可以考个功名。” “玄意师兄,我……”小菊哽咽道。 “这事我跟天罡大师兄也商量好了,现在下来就是问问你的意思。” 四年前,小菊姑娘委婉拒接了玄意的追求。自那之后,两人相处起来都觉得不自在。虽然两人平日素有来往,玄意对她和玄忌的好也不曾因为自己被拒绝而少了半分,但今天玄意所提之事,犹如为人父母一般,这顿时让小菊内心深处极为震动,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玄意见小菊姑娘不说话,便笑道:“走吧,现在就与我一同下山看看。我听每天给我们送菜的黄叔说,这几天童子书院都有人去报名。” 两人带着李玄忌来到书院,正巧赶上书院里登记新进学子名册,于是着急列队跟上。报了名数,书院里的夫子嘱咐不日即将开课,让各位家长都先各自准备。五行派本就清贫,拿不出太多的钱来。好在这大唐朝廷重视兴教,所以这学费也倒是不高。玄意给书院教过学费,探听得五日之后开课,这便回头带着李玄忌和小菊姑娘顺道在书院门外买了个包。 李玄忌也不知道上学是什么事,见玄意叔叔买了布包,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欣喜若狂,急忙跑迎上去,一把拿在手上,翻来复去看了一番,见不好玩,甩手便扔地上。玄意见了苦笑着把包拾起来给他挂在脖子上,笑道:“小玄忌,以后这包呢就这样背,里面要装笔墨纸砚的。”说时摸了摸他的头。小菊姑娘在旁边看了,拂嘴轻轻笑了笑:“你两倒真是有趣,赶紧回去吧。走吧......” 小菊姑娘带李玄忌回到家中,她放好布包便跪在香案前,双手合十,闭目暗念:“老爷夫人在天之灵保佑少堂主学业平顺,早日长大成人。”李玄忌见姑姑跪拜,自己也跟着跪在小菊姑娘左边,然后看了看小菊姑娘,见小菊姑娘眼睛闭着双手合十,他也跟着做起来。 小菊姑娘睁开眼睛见李玄忌这般模样,原本沉闷的心顿时欣慰起来,笑道:“小玄忌真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每天给这些人的牌位磕头三次请安知道吗?”李玄忌轻轻答应一声“哦”。 此时玄意正坐在门外的桥廊上,久久不舍离去。因为他一直照顾小菊姑娘和李玄忌,已经过惯了像是一家人的日子。但心中又生杂想:“师尊都在外云游五年,小玄忌都长这么大了,应该回来了吧。这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也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风光。”正想时,小菊姑娘便不知不觉的站在他身边,茗笑着看着他。 玄意见小菊看着自己,顿生羞涩,立马起身站定,目光散乱道:“你,怎么过来了?”“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小菊姑娘轻语道。 “也没想什么,就是不知道师尊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 “仙人跟李太白那样的江湖浪子在一起,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整日游手好闲,也不知把仙人带哪里去了。” 正说时,李太白便左手挥扇胸前潇洒地走了过来朗声笑道:“小菊姑娘可是在说在下?” 两人一听声音,目光齐转,见李太白走在前面,清玄天尊跟后几步,正朝着他两人走过来。小菊姑娘见是李太白和清玄天尊,正巧刚才又在说人家坏话,顿时脸色苍白。玄意见清玄天尊回山,立刻眼睛一亮,脸上笑意莹莹高声吆喝:“师尊,师尊回来啦!师尊回来啦!……”一边喊一边往上山跑。 小菊姑娘见两人,心中一时慌乱,不知怎么说话,这便让清玄天尊先开了口。 “小菊姑娘,不知那孩子现在何处?” “在,在我房里。师尊请随我来。”清玄天尊一听小菊姑娘对自己的称呼,心下暗想,不如就将小菊姑娘收为我派第一女弟子,剃出这五行派不收女子之归,岂不是甚好。清玄师尊忙于急着察看李玄忌,竟然没有注意到山上房屋重建的变故。 小菊姑娘带着两人来到住处一看,这李玄忌果然不愧是个孩子,已经跑在床上趴着睡得很香了。小菊姑娘正想去叫醒他,清玄天尊便连忙伸手将她挡住。清玄天尊走近床边看了看,脸上露出祥和的笑容。李太白也走近床边看了看,见这孩子睡得这般可爱,恨不得想要赋诗一首! 三人刚刚走出小菊姑娘的房间,五行派众弟子已经全部都整齐地跪在门外:“恭迎……” “嘘……”清玄天尊右手十指贴在嘴边吹气,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众弟子顿时愣住,个个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清玄天尊。 “姑姑……”李玄忌终于还是醒了,从床上跳下来正朝门外跑来。小菊一听声音,赶紧回屋。清玄天尊和李太白也随之进去。小菊见李玄忌连忙半蹲着身子双手去扶,李玄忌刚刚睡醒,双手不停的柔着眼睛。清玄天尊走近李玄忌拱腰笑呵呵看着他,李玄忌见眼前这满头白发的老人,顿时吓一大跳,两只眼睛瞪大,直溜溜地看着清玄天尊。李玄忌愣了一下,见清玄天尊慈眉笑眼,也不害怕了,反倒伸手去抓清玄天尊下巴那白雪般的山羊胡。 小菊姑娘见玄忌这般无礼,吓得一身冷汗,赶忙看着李玄忌喝道:“不许胡闹,这是老伯伯,赶快把手松开。”李太白站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淘气,可堪大才。哈哈哈”李玄忌看看大笑的李太白,在看看满头白发的清玄天尊,散开手叫道:“老伯伯好。”叫完之后便非常害羞,一头撞进小菊姑娘的怀里,脸贴着小菊姑娘胸脯不敢见人。 “还请师尊见谅,玄忌这孩子无礼。”小菊一面左手搂着李玄忌的小腰,右手轻轻抚着他的头,一面对着清玄天尊点头示歉。清玄天尊直起身子笑道:“我们这山上正需要这样一个天真的孩子来活跃一下气氛。真惹人喜爱。”清玄天尊说着转身出门,见众弟子还跪未起,便笑道:“都起来吧……,从今日起,小菊姑娘和这孩子玄忌正式成为我派弟子。” 众弟子一听清玄天尊宣布,立时哗声四起,相互议论纷纷。 清玄天尊扫视视一圈台下的众弟子,搭嘴苦脸解释道:“这玄忌这孩子刚出生时我便允诺了其父母,将他收为我派弟子,并为他取了本派慧名‘清善’。”众弟子一听这话,台下的嘈杂声更加如水炸锅一般大了起来。 “怎么才五岁的孩子便成我派最老弟子了,这不合规矩……” “这孩子五岁就跟师尊同辈,那我们应当如何称呼……” “比玄意、天罡师兄位份都高……” “好啦,不要妄加猜测了,师尊这里自有定义。”站在清玄天尊左边的玄意说道。 清玄天尊这时才无意间觉得屋子有什么不一样,四下观看一番。山上山下的房子全由原先的两层变成了三层,房间的规划也教自己出去时有秩序很多,房子的数量更是多出几倍;原本只是石阶的上路,现在不仅宽敞许多,两边还扎了木桩围栏;定心桥经过重建,两边镶着大理石柱,雕刻十分精美。 “大家先散去吧。”清玄天尊挥了一下拂尘说道。众弟子听了纷纷各回各处。“这……山上是谁来改建的?”清玄对着玄意问道。 “不是师尊安排的吗?五年前就有人来为我派重建这房子了。”玄意满脸疑惑看着清玄天尊。 李太白在旁边听了这师徒两人的相互追问,便在旁笑道:“天降奇匠,巧建山林呐!”这便让清玄天尊突然想起了五年之前万堂主随口一说的“修砌修砌”来。转身回头看了看屋里的李玄忌笑道:“我知道了。” 时间到了晚上,李玄忌双手捧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玩了一会儿,不由好奇地疑惑起来,他跑到小菊姑娘的怀里问道:“姑姑,这是什么?”小菊姑娘看着玉佩,心里立刻想到了故人之死,泪水不小心便从眼角处翻滚下来。她想说出真相又怕李玄忌会向之前那几次追问她“我爹娘的事”,于是她只好散慌说:“这是你小的时候,姑姑在少林寺给你求来保平安的。你要好好戴着他,千万记住不可遗失。”李玄忌一听,应了声“哦”,然后跳上床,还拿着玉佩看啊看的,不到一分钟,居然又睡着了。 原本小菊姑娘还想跟李玄忌交代一些入学前的话,见他睡着便给他盖上被子。 ; !! 第八章:祁山之迷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太白跟清玄天尊上了独枝山头,四下看去,已近天黑,只看得见山下黑乎乎一片中那点点光明。独枝上地势险峻,李太白紧紧跟在清玄天尊身后不敢离开半步,生怕一不小心踩空便会掉落悬崖。朦胧中能够看见,那清玄观坐落于独枝山顶独树一帜,高耸入云,三层高楼驾入云端,如同仙境。 适时秋天,北方的天气到了夜间,寒气逼人。山下的风奔涌上来,顿时让李太白打了个冷颤:“这山上还有些寒冷。”清玄天尊笑了笑:“这里到了晚间会更冷一些。贫道这寒山舍室,恐怕贤兄要住不习惯了,是否到山下安寝?” “哈哈哈,道兄都能睡得着,我李太白怎么会害怯?我看这高山之上,风景格外美丽,让我心起赋诗之念啊!”李太白笑道。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走进清玄观中。清玄天尊看了李太白一眼惊讶道:“如此寒舍竟也能让贤弟起了诗意?” 李太白目光迅速扫了屋子一圈,见左边有楼道,笑道“道兄请随我一同上楼。”清玄天尊手一挥,“请……”两人便一前一后从楼台上楼。 两人来到三楼的回廊间,李太白仰望星空: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李太白作完此诗,对清玄天尊拱手轻笑道:“道兄乃是仙人,这居所之处也自然唤作天上人间。” 清玄天尊听完李太白的诗,面无表情严肃道:“难得太白贤弟如此豪放,不羁俗事。但与贤弟相交这五年,为兄深知你济世救国之心无比坚决,又有惊世之才,只是当今这朝廷……”李太白右手握住扇把在左手掌心拍了拍笑道:“道兄既知我性不羁此类烦心之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不知贤弟可曾听过‘便宜十六策’。” 李太白一听到便宜十六策,顿时满脸惊讶的看着清玄天尊:“不知可是传闻中所说,孔明先生所撰治世宝典‘便宜十六策’?”清玄天尊轻笑道:“正是!” “我以为这只是江湖传言,不足为信。道兄久居深山,不知是如何得知此事?” “这可并非传言。”清玄天尊说时转身准备下楼,李太白便急忙踩腿跟上,“孔明先生集一生心血撰写此书,此书凝聚着了他个人一生智慧结晶。此书著有孔明计谋祥论、用兵祥论、用人祥论、治国祥论、治乱祥论等等共十六策。”清玄天尊说时,两人已经来到楼下。 “道兄足不出户何以得知得如此详细?”李太白不解的问。只见清玄天尊右手轻轻伸引,示意请他坐下。 清玄天尊将自己的拂尘放好,两人便相对盘坐在殿堂中央。殿堂正大门靠后墙立了一尊孔明雕塑,雕像手拿羽扇,神太端详。这时玄意端上一个火盆来,又将一只装满水的茶壶放在火盆上,然后盘坐在两人侧间开始抖弄茶具。李太白心理早就等不急想知道便宜十六策的事情,满脸的期待之色。 “道兄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我在江湖中行走多年也只听得孔明先生撰写过一本治世宝典,却不见得他还撰有其他几策。” 清玄天尊笑了笑,“这江湖之中的传言恐怕不止这么一个?至少还有另外一层......传言说孔明先生撰有一本谋略宝典。” “这是为何?既有传言,我怎么未曾听过。” “贤弟所结交之人皆乃文雅书生,又有谁会听得这谋略用策之物?” “莫非.......要在军营和朝廷才会有此传言……”李太白说时,自觉茅塞顿开,原本前倾得身子,一下子立直,接着说道:“原来如此。”清玄天尊见李太白已经明白便默不作声。玄意泡好茶放于两人面前,然后看着李太白说道:“莫非兄台依然不明师尊之意?” 李太白又是一脸疑惑道:“贤弟此话怎讲?”玄意把目光看向自己对面的孔明雕像,头往上点了点,示意李太白从那边看。李太白一扭头,见那雕像竟是孔明先生素容,顿时一惊,道:“莫非……”李太白其实已经猜到,却一时惊呀得说不出来。 “三百年来,我们一直守护祁山,师尊正是孔明师祖第四代弟子。”玄意喝了一口茶说道。李太白看了看玄意,然后惊讶得舌挢不下,呆呆看着清玄天尊。 “起先本门学术只择一人单传,只是到了我这一辈,这才开始创门立派,授以处事为人之理,但这里面所载十六策之精髓最后还是会遵从祖师遗命只择一人相传,待遇得贤主,再以此书所载相授。” 李太白听得津津有味,专心得连茶都不愿分神去喝一口,“孔明先生能为后世留此至宝,实乃天下一大幸事。只可惜,至宝常在,贤主难求啊!” 清玄天尊笑道:“贤弟说得极是。” 李太白听到此处,忽然觉得轻松许多,他端起茶杯,慢慢悠悠的饮了一口,忽然又瞪眼急道:“那……,世间之人若是得知此宝尚存,那岂不争相来夺?江湖人士倒还无妨,如若那朝廷之中居心叵测之徒领军来夺,那岂是你我所能抵挡得了的!” 玄意轻轻提壶为李太白的茶杯斟满茶,轻笑道:“太白兄也太多虑了,祖师爷何许人也,岂有留宝而不能护之理?” 李太白听到这儿,紧张的神情才轻松许多,他又喝了一口茶问道:“孔明先生既留此书,为何当年的弟子却不从他遗命,继续中兴汉室?”清玄天尊听了仰天笑道:“能够参透师祖所撰十六策之人,岂是泛泛之辈?其择主与选材之眼光自是我辈难及。” “孔明先生一生为蜀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晚年挥兵北上,五出祁山,最终劳死军中,倒也是……。”李太白目光低垂,盯着茶杯看了片刻,“我看这下一任可以遍识十六策之人选自当是贤弟无疑。”李太白对着玄意说道。 “太白兄过誉了,师尊说我慧跟不足,不能参透十六策之精髓,还待另寻真主。”玄意边倒茶边说,他将所有茶杯倒满茶水后,放下茶壶又接着说道:“我也曾亲自尝试学习过其中片段,很多东西玄妙无比,至今任然无法领会。” “原来如此。” “玄意徒儿虽反应灵敏,但参研此书之人必须心无旁骛,求知若渴才行。此人不一定要天资聪颖,但必须要有领略其意之慧根。”清玄天尊一面喝茶一面说道。 “平日见兄长语话甚少,却不知,识人之眼光独居一心,佩服佩服。”李太白双手抱拳对着清玄天尊摇着说道。“贤弟过奖过奖。其实识人之法,祖师书中有载,我也只是按部就班而已。”清玄回道。 “看来此书还真是玄妙无比。我本想借之参观一二,既是如此至宝,我便不敢奢求啊。”李太白说着大笑起来。 清玄天尊听了默不作声点头敬了个礼。 三人聊到此时,夜已近深,待玄意收拾好了茶具,三人便都睡了觉。这独枝山的寒流很大,整晚能够听见屋外风声嘘嘘作响,引得李太白整夜未能安睡,但这并不能影响他观看美景的热情,第二天一大早他便与清玄天尊一同起床了。清玄天尊起早是为了练剑,而他起早是为了一睹这祁山美景。 早间,祁山之景甚是美丽无比。李太白站在清玄观的二楼回廊里,上下云雾迷蒙,犹如仙境。云雾慢慢随风涌动,感觉自己已经上去了云端。他在楼山看了片刻,见东边太阳出头,便又往山上登去。 这时,小菊姑娘正带上李玄忌上山来。 “玄忌,一会儿,你见到了那个老伯伯要给他磕头好不好?”小菊对牵着李玄忌的手和蔼的说道。两人慢慢悠悠地走在上山的石阶上。 “姑姑,为什么我要给老伯伯磕头啊?” “你看啊,老伯伯是不是我们的长辈呢?” “什么是长辈啊?”小菊听了玄忌的问话,直接无语。 “长辈就是像老伯伯那样头发白,胡子也白的,年纪大一点的。” 李玄忌看似走路累了,气喘吁吁地吐出意个“哦”字,然后深深呼吸两下,又接着问:“我见了长辈都要磕头吗?” “老伯伯对我们有恩,才给他磕头,不是每个老伯伯都必须磕头的。” “什么叫有恩,是不是像我爹娘一样,在天上......”小菊听到这里,赶忙打断李玄忌的话道:“不许胡说!在天上那是骂人的坏话?” “姑姑,你干嘛骂我爹娘?” “姑姑那不是在骂你爹娘,姑姑是在夸他们?”小菊此时已经苦笑不是了。 “好吧。” “以后长大了要听老伯伯的话知道吗?” “为什么要听老伯伯的话啊?”小菊一想,这孩子又要一通疑问了,赶忙道:“因为老伯伯对我们有恩呐。” “老伯伯为什么对我们有恩啊?” 小菊姑娘正要无语,忽然清玄天尊便笑着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人见了清玄天尊,赶忙磕头行礼。一磕头,李玄忌便想到昨天在家里听到别人喊的话,他也照着喊道:“见过师尊。”清玄天尊见了,和蔼地笑着伸手去扶,“起来吧。”小菊姑娘一边扶着李玄忌起身,一边说道:“弟子带孩子感谢师尊当年救命和收留之恩!” “一切都是缘分,既是缘分就不必言谢。” “老伯伯,什么是缘分啊?”清玄天尊听了李玄忌的话,眼前一亮,哈哈小了两声道:“什么是缘分?......你以前有没有见过老伯伯呢?”李玄忌抿着嘴摇了摇头。“现在我们是不是见面了。”李玄忌点了点头大笑到:“以前没见过面,现在见面了,这就叫缘分。” 站在一旁的小菊姑娘担心李玄忌又开始乱问,赶忙摸摸李玄忌的头苦道:“师尊切勿见怪,玄忌这孩子还小,好多话他都不懂,想到的问题总是瞎问......” 清玄天尊伸掌挡了小菊的话道:”如此甚好。“然后他又看着李玄忌慈祥地笑道:”孩子,你喜欢老伯伯吗?“ ”姑姑说,老伯伯是我们的恩人,让我长大后要听老伯伯的话,我喜欢老伯伯。“李玄忌断断续续地说道。 ”以后老伯伯教你学武功好不好?“ ”好啊,谢谢老伯伯。“ 小菊听了清玄天尊的话,心里担心玄忌太小,若是真跟他学习武功,多有为难便打算劝住,”师尊,这孩子还小......“ 清玄天尊打断小菊的话道:”以后有时间你就让玄意带他到山上来吧。“ ; !! 第九章:鸿儒风尚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玄忌作为五行派唯一的一个孩子,自然倍受爱戴。清玄天尊说要教玄忌武功,小菊姑娘本担心玄忌这孩子还太小,带着他会很麻烦,但见清玄天尊如此喜欢这孩子,便让他带上去清玄观,未加阻拦。李玄忌倒也还不挑生孔,被清玄天尊牵着手他便往山上走,还一下一下的往石阶上顶踵上跳,每跃一个石阶便哈哈大笑两下。小菊姑娘见李玄忌不仅不吵不闹还很开心,自己便安心转身下山。 清玄天尊正拉着李玄忌走到独枝山与上山的岔路口,正巧遇见李太白从山上下来。清玄天尊见他满头大汗,便邀他一同到殿堂喝茶。李太白应了他的邀请,便走过去牵着李玄忌的另一只手一同朝清玄观走去。 三人正走着,李太白突然想到一直没见到玄楚,便好奇问道:“怎么一直未见玄楚,他不是与玄意一样长伴你左右吗?”清玄天尊沉默片刻,缓缓答道:“贫道没能教导好玄楚,他贪欲过重,已被我赶出师门。”李太白见清玄天尊说话时满脸郁闷,自觉问错了话,便连忙笑道:“我早想拜在道兄门下学武悟道两年,没想到现在正好有了个空缺。”清玄天尊以为李太白只是随口一说,便不冷不热笑了笑道:“贤弟既有这等打算,日后玄忌这孩子倒有个好武伴。” 两人进殿喝了一会茶,便开始教李玄忌定心打坐,运气吐纳。李玄忌这孩子倒还十分听话,让他更着打坐他便跟着打坐,只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坐哪里一两分钟就睡着了。清玄天尊打坐半天,见李玄忌居然趴在草垫上睡着,不由大笑起来。 一旁的李太白听到清玄天尊的笑声,眼睛缓缓睁开,见李玄忌已经酣睡于草垫之上,也大笑了起来。李玄忌就这样跟清玄天尊学武学了五天。 第五天便是李玄忌开学之日。作为五行派独一无二的学子,开学时虽不如富家子弟那般奢华,倒也还是有些隆重。同去送行的人有小菊、玄意、李太白还有清玄天尊,清玄天尊还带了几四名五行派弟子。 孩子的开学典礼家长去送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对于李玄忌来说,五行派的所有叔叔、伯伯都是他的家长,而此刻的家也正是五行派。所以他的出场也显得格外的出众,让其他同龄孩子羡慕不已。 李玄忌穿着小菊姑姑为他缝制的清色小衫,腰带黑布腰,肩上背着玄意叔叔为他买的挎包,密浓黑发早晨小菊刚为他梳理,显得非常秀气。山上的众位叔叔伯伯门也为这孩子的不凡感到高兴。但只有清玄心理明白,这孩子体内封印的奇毒迟早还会发作,而且不知何时何地就会复发。因为有清玄师尊一道,一路上见到的乡里们都会过来打声招呼。途中还遇见了往山上送菜的黄叔,他正赶着马车往山上运粮和菜,见了清玄天尊尊,赶忙下车行礼。 众人将李玄忌送至书院门口,夫子便出来迎接,每个孩子都是由夫子亲自送进教堂。大家看着李玄忌被夫子带进书院才不舍离开。 李玄忌进入教堂,被夫子安排在最后面的一张独立桌子坐着。这间教堂他是来的最晚一位学生,所以只能坐在最后面。夫子将李玄忌安排好后便走了出去,教堂里的孩子,纷纷交头接耳说起话来。有的拿出自己带来的玩具在桌上玩,有的开始讨论夫子的模样吓人,还有的从包里拿出东西来吃。 忽然走近来另外一位夫子,他身穿黑色衫服,姿态端庄。教堂内立刻安静下来。这位夫子缓缓笑着走进来,往众孩子身上扫视了一圈,“孩子们好!” “夫子好。”夫子一面往桌子间的空道上走着一面说:“今天是你们的第一堂课,我教大家认识一下为人八德: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大家见夫子要讲课,马上将耳朵竖了起来。 李玄忌一听夫子说话,心理莫名其妙的产生了请教问题的念头,但又不知该不该问,纠结了一会还是忍不住。 “夫子,何为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李玄忌朗声问道。李玄忌话音一出,所有同学齐头回转看着他。夫子看着李玄忌,又看看其他学生别样的眼光,笑道:“子曰,敏儿好学,不耻下问,你们每一位学子都该像他学习。”夫子说着走到李玄忌旁边道:“不过,一后学子向老师或者长辈请教问题时,要先起身、行礼之后方可再问。”李玄忌听了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拱手行礼。 夫子笑着点点头道:“孝,即为孝顺父母,尊敬长辈,为国尽忠乃为大孝;悌,即关心兄弟姐妹,相互帮助;忠,即为忠君爱国。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故孝为人之大本。” 李玄忌听不太懂,便问道:“我姑姑告诉我说我爹娘都天上,让我每天给我爹娘磕头三次,这算不算是孝?” 夫子听了李玄忌的话,愣了半晌,心想,这孩子居然不知爹娘已逝,亲人又没有告诉他,想必定有原有。那么为师者,我是否应当告诉他,人在天上的意义?若他的家属故意隐瞒,我平白告诉他,是否惹来家属的不满?……为师者当以授业解惑,此事还真有些为难…… 夫子正犹豫不决,李玄忌随即问道:“君和国是何物?”夫子回过神来,心里暗道,反正这孩子还小,人在天上是何意,且不与他解释,待他长大自然明白,家属既不以实相高,想是害怕孩子多添痛苦,我又何必多虑。 “君即是皇帝,一国之主,具有最高之权利,国归于君,民归于君,君命不可违;国为土地,即君主所领导的一切,有物、民、军等。” “何为信?” “信即为诚实守信,信用,不欺骗。信用朋友,对朋友言而有信,不可失信用。将来到报效朝廷,“言必忠信,行必笃敬”,说出的话,一定要有忠有信,不欺骗他人。” “信如海,以诚为本,乃为人之根本。”夫子说到这儿,见李玄忌还在恭恭敬敬地站着,便走过去让他坐下。然后夫子又开始说道:“礼即礼义、礼节、礼貌。我们见师长,见长辈,都得行拱手礼,这便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礼义;义为正气正义,心存正义感,遇见不平之事敢于见义勇为…… 故为人者,当先知理,明辩是非黑白,心存大义仁人,修身养性,方能成就大事。乃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古人有云: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有孝者知事,知事者明理,明理者仁心仁义,故能守信诚实;有礼者德,有德者信,有信者忠义,忠义者知耻。故为人者当尊孝、守义、诚信、明礼、忠实、爱国、仁人、知耻。” 夫子长篇大论一堆,说得仿佛已经累了,这才终于停下来。好多孩子已经脸显困倦,只有李玄忌在那里听得相当认真。李玄忌见夫子站在台上低着头看着太上的桌子,心理这才稍稍放松,他扫视同学一圈,才发现,好多同学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剩下的几个都在玩,一下子他那颗爱听课的心也想去天上玩玩。 夫子的一堆废话,不知道要教傻多少原本聪明的孩子。李玄忌原本聪慧,听了夫子的一席话,想必定要变蠢,因为夫子讲的道理全部都是让人如何变好,做好人,却没有教一个好人遇到坏人如何应付。 李玄忌听了一天夫子的牢骚,甚觉身心疲惫不堪,放学时闷闷不乐,正打算跟着老师出门,忽然后面一个有人拍他肩膀:“你爹娘在天上吗?”李玄忌正打算回头去看,这位同学已经走到他身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对啊,你如何知道?”李玄忌满脸疑惑看着这个稍大自己两岁,身穿淡黄色长衫的男孩。他以为这个人认识自己的爹娘,所以顿时双目一亮,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刚才在课堂上听你说的。你……也不用太难过了,你爹娘在天上会一直看着你保佑你的。”男孩扶着他的肩膀说。李玄忌一听男孩的话,心里更加困惑,我爹娘在天上,我为什么要难过,“他们没来看过我啊!”李玄忌还是双眼直溜溜地看着这个男孩。“他们在天上当然不能来看你,不过你不用伤心的,你应该还有别的亲人。”男孩安慰道。“我还有姑姑,有老伯伯,玄意叔叔,还有很多叔叔伯伯,他们对我都很好,经常练剑给我看,还带我去玩。” 男孩稍稍沉默了片刻,笑道:“哦,我还怕没什么人关心你,有那么多人对你好,没有爹娘也没事,你不用放在心头。”李玄忌一听男孩的话,急道:“谁说的我没爹娘,你刚刚不是还说他们在天上吗?”男孩不知道自己已经说出了李玄忌从不知道的事,依然是一脸笑貌道:“弟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天上就是死了的意思,要不然怎么活人能够上得了天呢?我们村隔壁的孩子也死了爹爹,他母亲老跟我娘说他丈夫上天了。”李玄忌这才知道,原来在天上就是死了,我爹娘怎么会死,难怪爹娘也一直不来看我,那姑姑和叔叔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李玄忌正一时想不明白,突然一个书院里的夫子走了过来问:“两个孩子为什么还不走啊?你们的家长在外面等得该着急了!”那夫子说完便转身准备回去。李玄忌一看是夫子,便来不急理那个男孩,急匆匆跑到夫子面前行礼道:“夫子!请教夫子人在天上是何意义?”那夫子回头见是刚入学的孩子便笑着答:“哦,俗话所说人在天上即是对逝者的尊称,也就是此人已不在世间的意思。人死有上天和入地之说,好人之死……” “谢谢夫子!”李玄忌说时拱腰深深行了个礼,说完便转身跑了。夫子还愣在那里,嘴上吐出来个“这孩子……”李玄忌边跑边抹眼泪,我爹娘为什么死了,姑姑怎么没有告诉过我……玄意叔叔也没告诉我,难怪爹娘一直没来看我,原来他们……李玄忌的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闪着夫子的话,心理越发的不懂。 李玄忌走出书院大门,见小菊姑姑和玄意叔叔已经在外面向他招手了,他立刻快步跑过去问道:“姑姑,我爹娘是不是死了?”小菊姑娘听了李玄忌的话,吓了一跳。她屏住呼吸扭头看了一眼玄意,玄意也正吃惊的看她,两人对目失挫,而李玄忌还呆呆的看着他两,等着他两回答。 玄意轻轻蹲下身摸着李玄忌的脑袋笑道:“叔叔不是跟你说过,爹娘是去了天上吗?”李玄忌狠狠摔一下身子,撞开玄意的手道:“夫子说,人去了天上就是死了!我爹娘已经死了,难怪他们一直不来看我。” 小菊姑娘一见李玄忌伤心,自己也没办法控制情绪跟着伤心起来,顿时热泪盈眶。她双手扶着李玄忌的肩膀,身子闪蹲下来道:“好孩子,你爹娘是好人,他们是去了天上,他们会保佑你快快乐乐的长大成人。”李玄忌见到姑姑哭得伤心,便顾不上自己,用衣袖给小菊姑娘擦了擦眼泪,“姑姑,我爹爹真死了吗?”小菊姑娘眼见孩子终会长大,事情难满便只能脸偏向半边点了点头。 “我爹娘是怎么死的?”李玄忌抽泣着问道。小菊心想,玄忌这孩子虽然长大了可以知道父母不在人间,但肯定不会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千万不能告诉他真像,若不让日后定会再生事端。她理了理思绪,回过头来说道:“你刚出生没有多久,家乡闹瘟疫,你爹娘为了解救感染瘟疫的乡民,最后连他们也……染上疫病,最后没法医治,所以就……”李玄忌盯盯看着小菊,他以为姑姑又是撒谎骗他,想看看姑姑脸上会什么异动,愣盯了片刻,见姑姑脸上没有异样眼光便转向玄意,玄意严肃的点了点头。 ; !! 第十章:寸断肝肠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玄忌在书院门口得知自己爹娘早已离逝,内心深痛。他年纪虽小,但情绪终归还是有的。他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话也没说,不管小菊和玄意怎么安慰怎么逗他,他都不笑,只是拿着挂在自己胸前的玉佩翻来覆去的看。玄意一面牵着他的手走路一面问他在书院里夫子都教了些什么,他还是嘟着嘴什么都不说,只管看自己手中的玉佩。 日落西山,天近黄昏。 玄意忽然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李玄忌的手凉似冰块,自己的手心如同被针刺一般,直疼筋骨。于是他神经反射触电般将手一下闪开,待他看向李玄忌时,只见李玄忌满脸发青,脸上显示出难以忍受的痛苦。小菊姑娘见玄意脸色怪异,先看玄意一眼,见他正看着李玄忌,自己也跟着将目光转到李玄忌身上。 李玄忌此时已双手抚胸,低声呻吟:“好,好难受……” “玄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玄意蹲下身去双手扶着李玄忌的肩膀。小菊见了李玄忌的脸色,慌乱得六神无主,“玄忌,玄忌……” 李玄忌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脸色越来越青。玄意扶着李玄忌的肩膀,手上冰冷无比,感觉自己扶着的是一块冰雕,道:“他身上透出一股寒气!”小菊诧异的看了玄意一眼,伸手抚一下李玄忌的脑门便惊讶地将手弹开,道:“玄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冰凉?” “你附好他,我来给他运功驱寒。”玄意说着两人便将李玄忌扶坐在地,然后小菊姑娘在李玄忌身前轻轻扶着,玄意则在他身后盘坐,将全身内力运至右手中指与食指指间,用力顶在李玄忌的天宗穴上。 玄意为李玄忌运功驱寒半晌,李玄忌却依然不见好转,身上的寒气还是不是挺向为散发,面色也是时青时紫。玄意已经精力焦翠,满头大汗了,他苦撑片刻,忍不住终于泄气收手道:“我内力不足,无法驱散玄忌体内这股强大的寒气,赶紧带他回山让师尊瞧瞧。” 说时两人立刻起身,玄意背起李玄忌迅速往山上走。山路连绵曲折,玄意恨不能将这道路拉直了来才能走得快一些。因为急于奔跑回山,玄意也不觉得李玄忌身上的寒气渗他身体,反倒汉湿全身。 天渐渐黑了下来。此时,祁山五行派门口正聚集着一群弟子,其中还有清玄天尊,他们正喜心悦目的等待李玄忌的回来。李玄忌作为五行派唯一一个孩子,大家都期待这个学子的归来。 众人见远处玄意背着李玄忌跑回来,小菊姑娘跟在后面,袖口抚嘴,想来已经哭泣起来,大家见此异样,原本欢快的脸上顿时吃惊起来,纷纷眸色深邃地望着他们。此刻的玄意,体力耗至极限,步伐再也无法加快。清玄着急不过,赶忙跨步迎上去。 “怎么回事?”清玄双目骇然地看着李玄忌问道。 “师尊,您通晓医理,赶紧给玄忌这孩子看看。”玄意吃力的将背上的李玄忌轻轻放了下来,语气轻和的说道。 清玄天尊左手拉起李玄忌的衣袖,右手指尖掐住李玄忌手臂上的脉络一审,脸上大惊,道:“不好!剧毒封印打开了。”说时转身对身后五行派弟子道:“赶紧先将他带回清水观。”清玄天尊刚刚说完,小菊姑娘一听李玄忌恶毒重发,再加上一路奔跑,气血冲头,晕倒在地。玄意见小菊姑娘晕倒,自己正想去扶,结果也因为体力不支也慢慢晕倒。众人见了赶忙去扶,清玄天尊一一为其好脉后,道:“他两无碍,一个气急罢血,一个体力耗尽,送回各自房里休息即可。” 五行派众弟子将李玄忌抬回清水观大殿内,便扶坐于草垫之上,清玄天尊为他运功驱寒。幽暗的灯光照耀着李玄忌时青时紫的脸,十分恐怖。清玄给李玄忌运功半晌,他的手便开始发抖,雪白的眉毛上也显露出许多汗水,看似极其疲倦。 清玄天尊见李玄忌依然未见好转,于是从李玄忌身上撤开手指,迅速旋绕两圈,拼命将内力聚于两指尖再顶运过去。众弟子在旁见李玄忌脸色时青时紫,全部鸦雀无声的呆看着他两,不敢说话。 此时袁天罡匆匆走了进来。 “大师兄……”众弟子低声行礼道。袁天罡见了李玄忌的症状,再看一下清玄师尊已经功力消耗了许多,顿时一脸惊慌,赶紧盘坐到清玄身后为之运功加力。 不经意间,五六个时辰已经过去。五行派众弟子,凡是武功修为稍高的现在全已列队盘坐在清玄、袁天尊的身后与他两合功于处为李玄忌驱寒。此时,李玄忌脸色已经微见红润之色,气息也平和许多。 小菊姑娘醒来得知李玄忌正在清水观内由众人施功营救,急忙本跑过去。 小菊姑娘跑到清水观大殿见李玄忌脸色稍微好转,原本悬在脖子上的心终于安落到胸间。众人连续发功数时辰,皆已疲惫不堪,清玄天尊见李玄忌看似好转,这才收功。众弟子见师尊收功,也陆续收功坐定原处负手小腹各自调理内息。 小菊姑娘见众人收手,急忙蹲身到李玄忌面前,轻声细语道:“玄忌……玄忌……”但此刻的李玄忌依然迷迷糊糊,分不清东南西北,任小菊姑娘怎么叫他都不应,小菊姑娘只好两手扶着他的肩膀,待他醒来。 正当此时,李太白与玄意一同走了进来。“玄忌这孩子……我刚刚才听到消息,说玄忌病得厉害,好端端去的书院,怎么就病了?”李太白手指了一下坐在草垫上的李玄忌,无奈的说道。 李太白见众人皆坐于草垫之上调理内息,“大家这是……”李太白正想问时,半膝蹲地的小菊看了一眼李太白哽哽道:“方才师尊和众师兄为玄忌运功驱寒,元气大损,正在调解内息。” 李太白一肚子疑问,本来很想知道,最后却只能从口中吐出一个“这”字来。 过了片刻,清玄缓缓站起身来。李太白与玄意赶忙走近他跟前。清玄深遂地看了李玄忌一眼对着他两道:“赶快去给洗澡的木桶里打满凉水。”李太白和玄意本想问其原由,却又忍住找办。 两人出转身去被凉水后,清玄便俯腰手背贴在李玄忌冒门上探了一番,道:“赶紧把他带去房间将他衣服解下放于凉水中。”小菊姑娘听了清玄的话,一脸不解,不过还是照了他的吩咐去做。 待小菊姑娘将李玄忌宽解衣服方于李太白和玄意事先准备的凉水里面,只见水中渐渐升出雾气。三人看沐桶里水面升出的热气,都十分讶异。正在三人争相讨论之时,清玄天尊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沐桶里的水道:“时刻把里面的水换掉。” “这是怎么回事?”玄意忍不住问道。 清玄天尊深深叹了口气道:“这是他刚出生时所中的巨毒。虽然当年我与静远大师合力将其封印,但……这终究还是复发了。方才寒烈难驱,此时又是心火狂暴,他现在的体温……换水吧!”清玄说完便转身出去。 几人赶忙将沐桶里的水重新换成凉水。几人换给李玄忌的沐桶换过凉水后,小菊姑娘忍不住心中悲痛,眼泪漫流,于是转身跑出屋外。 小菊姑娘跑出屋外,见清玄天尊未曾离去,还站在门外,便上前拜礼。 “今天在书院发生了什么事?”清玄天尊看着小菊姑娘问道。“玄忌从书院哭着跑出来问我和玄意师兄,他的父母在天上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已经……”小菊说到这便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难怪。你先别太难过,为师会想办法救这孩子的。先进去吧,照顾好他。”清玄说完边离开了清水观。 ; !! 第十一章:无极剑法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东方泛白,山里晨雾飘渺,白茫茫的雾气缠绕山腰。 众人为了给李玄忌物理降温,全都整夜未眠,清玄天尊也只是回殿内打坐舒息了片刻,见已天亮,闭目深思,心中暗想,此刻山下李玄忌的高烧是必还在没退。这两极阴阳交错之苦,实在是非常折磨人,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不在那么痛苦呢?长此为其运功镇毒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必定导致我派众人力竭功亏。 阴阳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清玄想到此处,已经想到解救李玄忌的办法,脸上微露喜色,眼睛一下子睁开,迅速起身走到殿堂右侧取了窗户旁边挂着的宝剑从门外走去,然后在门院中舞起剑来。此时李太白和玄意正满脸困倦,哈欠连天朝清玄观走来。 两人见清玄在门口舞剑,便走近站在旁边观看。他们看了片刻,发现今天师尊所舞剑法与往常截然不同。往日清玄所舞剑招柔中有力,刚中带柔,可此时剑法,柔时无力,连绵似水,刚时力道极强,剑刃锋芒,而且剑招与步伐完全都不协调,跟喝醉酒的人舞剑一般,招式似有似无。 “师尊今天这也是怎么了?剑法照如此练下去,可是要走火入魔的。不行......”玄意的脸上露出惊讶和紧张的表情,急忙走向前,“师尊,这剑法这样练是……”玄意话到此处便被身后的李太白一把抓着他的手拽了后退两步。李太白将玄意拽到自己身侧笑道:“我看师尊此套剑法精妙绝伦,变化莫测,贤弟切莫打扰师尊才是,静静观望吧。”李太白见玄意被自己勉强拽回来,一脸苦闷,恨不能哭出来,不由笑了起来,但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如果让他去打扰清玄那才是要清玄的命呢! 两人站在门院边看着清玄舞剑,一个面目激动,十分紧张,另一个却连连赞叹,恨不能拍手称好。清玄过于专心致志,仿佛并没有发现他两人的到来,因为若是在以往,只要是李太白站在旁边观看,他必定会先过来打个招呼再行练剑。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经在东边的山顶冒出了半个头。清玄依然还在舞剑,剑招变化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足,他只能听见宝剑极速震荡发的“嗡嗡”响声,其他的一概也管不了,也无法分心,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稍有不慎,走错一招即可能令自己粉身碎骨。李太白依然目不转睛,满脸喜悦的边看边称赞“好”,玄意也还是在那里越看越紧张,急得直跺脚,恨不能一脚便将脚下的独枝山踹倒于山谷。 清玄天尊越练越快,身体也有些疲累了,额上眉间还有两颊已经汗水直沥。李太白和玄意站在门院边隐约感觉到他所舞剑招带有剑气像周围分散开来,两人吓得纷纷后退了几步。玄意见此剑气刚烈平稳便不再担忧,平心静气道:“师尊这练的是什么剑法这么厉害,我从未见师尊以前练过。”李太白笑着看了一眼已经不再惊慌的玄意道:“我行走江湖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变化多端,深不可测之剑法。此剑法招中有招,剑中有剑,而且还是逆气而练,稍有不甚就会反被自己的内力和剑气所伤……” 玄意听到李太白的分析,又开始担心起师尊来,恨不能大声叫师尊敢紧停下来,但又觉得师尊心中应当自有分寸所以并没开口。 此时清玄已经立身站定,左手手掌顶住右手手臂,右手直竖两指运气于胸前,而此时宝剑已经剑尖朝地剑柄向天倒立于立清玄一丈之外迅速绕转起来,剑速旋转极快,幻影重重,犹如多把宝剑齐飞一般。尽管宝剑飞得极快,但清玄运气完毕一转身一跨步,居然挥手将剑抓住,他运足刚刚身体里所存之内息将剑挥出,宝剑便停在他的两指之前一公分处动弹不得。 李太白与玄意两人瞪着眼睛正看得精彩,忽见宝剑啪嗒几下碎成好多截,顿时将两人吓一大跳,想要将一把宝剑镇碎,那得多高的内力。玄意赶忙上前激动喊:“师尊……”李太白随即上前走去。此时清玄整缓缓收起内力,将手收回负于腹前,然后脸露轻笑。 两人见清玄无恙,便一起行礼。清玄舒了口气,道:“太白贤弟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侠客,竟能一眼看破为兄之剑法招式,还能解析的这般清楚。”旁边的的玄意知道此见法的危险之处,本想开口说话,却被清玄打断,只微微吐出一个“师”字来。“此剑法逆反常规而练,虽有其他剑法不及,但是却有危险之处,稍有不慎定叫自己也粉身碎骨,所以刚才我才没有分心理会玄意。”玄意听了恍然大悟,忙拱腰行礼道:“弟子,弟子真该死,险些害死师尊。” 清玄右手摸着白胡须笑道:“不知者不为过,何况你也并没有害死为师。” “可是刚才若不是太白兄拉着我……” “不用太自责啦,你也是因为担心师尊不是吗?”李太白一手拍着玄意的肩膀,“不知师尊此剑法可是为玄忌那孩子所创?”李太白接着问道。清玄笑道:“还是逃不过贤弟的法眼。”说时右手向身侧伸引,“先进殿再坐祥说,请。” 三人来到殿内,还同以往一般,玄意在旁泡茶,李太白与清玄天尊对坐于草垫,然后三人一面喝茶一面聊天。 玄意正在泡茶,茶香弥漫开来,整殿清香无比。李太白忍不住跨道:“没想到兄台这清贫山中却有如此香茶。”清玄天尊扶了下衣袖道:“贤弟可知此茶是何人所赠?”李太白一脸惊奇的看着对面的清玄天尊,口中吐出一个带满疑问的“哦”字。旁边的玄意一面抖弄茶具一面严肃道:“这茶是上次我跟师尊下山去少林寺,也就是在洛阳遇到你之前,万丰堂堂主送的。这可是宫廷里的贡茶,集市都买不到的。”李太白听了疑惑顿解,道:“原来如此,难怪此茶香气溢人心肺。” “兄台可知万堂主是何人?”清玄接着问道。李太白笑了笑道:“江湖人都知道,万丰堂乃是天下第一富商,虽富可敌国但行事低调,从不张扬,私下里揭贫救世,深受百姓称赞。”清玄见李太白并不知情,沉默了片刻,缓缓端起身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放下说道:“可惜现在万丰堂遭殃,其堂主身后遗孤便在我派山下。” 李太白惊讶的差点连刚和进胃里的茶都吐了出来,忙道:“你说玄忌是万丰堂堂主的……”李太白话未说完,便见清玄点了点头。李太白接着道:“这万丰堂的人遍布天下,迟早会有人找过来将他带走的。”清玄叹了口气,“是啊,迟早会回去的,所以我们要尽可能保住他的性命。” “那兄台刚才所舞剑法又是?”李太白接着问。“昨夜我通宵未眠,今晨方才想到此法。既是反其道而修,日后此剑法就叫做无极剑法吧。玄忌体内阴阳之毒虽为罕见,但其阴阳若能调节,活命应该不是问题。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授予他内功和剑术将其身体调和能够近于常人,至于全解毒,还看来日是否能够于得神医药王了。” “药王?”李太白一脸疑惑,“我好像听过此人……,听说此人性格极为怪癖,但其医术精湛,皇帝曾经多次明旨让他进宫当御医,他却说皇宫里面医术好的人很多,不缺好的大夫,正真缺大夫的是那些穷苦老百姓。而且他给人治病从来都只手两文钱,他还有两不治,达官贵人不治,地主恶霸不治。也不知道现在隐居何处去了,若不然,定要与此人结为朋友不可。” “哈哈哈,”清玄听了李太白的话大笑起来,“别说你,就连若大一个朝廷的人也找他不到,和况你一个人。”李太白见清玄大笑,有些尴尬的道:“那是药王有意躲着朝廷的人不是。”几人边说边喝茶,已经喝了好几泡茶。玄忌将茶壶里的老茶换成新茶,洗一遍泡着然后问道:“不知师尊刚才所练剑法对玄忌那孩子有好处?” “这套剑法,我刚悟到时还心余虑,亲自试练一番,才知果然可行。此剑法两仪四像与常理不合,若常人教习必定伤及筋骨,走火入魔,但玄忌这孩子,本就深受阴阳怪毒,挫筋噬魂之痛,若习此剑法,正好可以调息内乱,归于常人。此毒虽然恶烈,但我的这套剑法已经可以克制他,足以保住玄忌的命了。” “反其道而修练,妙啊……,难怪我刚才见师尊舞这套剑法时这么危险。”玄意说道。 “此见法变化无常,日后玄忌修得此剑法,可随意变幻招式,还能换划成更多玄妙的剑法来。”清玄解释道。“对了,玄意,你这就下山看看玄忌是否好转,如果好转赶紧带他上来,我这就教他这套剑法。” “是,师尊。”玄意领命便迅速起身走出门外。 玄意来到山下昨晚给李玄忌泡冷水的房间,见李玄忌已经被小菊发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小菊也趴在旁边睡得正熟,于是便将李玄忌盖着的被子扶了扶,在取了叫床边的长衫批在小菊身上。可惜小菊姑娘竟被这轻巧的动作弄醒,小菊睁开眼看是玄意,赶忙起身,眼睛通红的她看了看床上的李玄忌,怕把他吵醒,两人便走出了房间。 两人走出房间后,玄意便小生道:“师尊悟出一套可以抑制玄忌体内巨毒的功法,让我下山来看看他是否好转,好转了便带他去山上修习。” “刚刚睡下,现在还在满身大汗。”小菊姑娘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 玄意见小菊姑娘依然睡意朦胧,一定是刚刚睡下,“你先回去睡一会儿吧,这里我来照看一会儿即可,等玄忌醒了我直接带他上山去找师尊。”玄意对着小菊关心道。小菊姑娘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李玄忌道:“好吧,谢谢啊。”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二章:大义凛然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玄忌体内的毒异常顽固,四天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时长两天!虽然清玄天尊想到了克毒的功法,但是学习内功修为又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这些时日,大家已经习惯了李玄忌的毒发状况,除了小菊姑娘以外,其他人见李玄忌毒发已不再那么惊慌。 清玄天尊心里知道,这种以阳气补充中毒者的续命疗伤办法,终究导致自己死亡。如果继续让弟子一起发功为李玄忌驱寒,最终阳气被吸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于是他决定自己单独为李玄忌压制恶毒。 本来李玄忌就是因为知道父母离世的事伤心才引起毒发。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真相,越来隐瞒就越会让他伤心,但是小菊和玄意并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想要接着隐瞒下去。 这是李玄忌即将毒发前的一个黄昏,李玄忌正在灵堂前祭拜他的父母。李玄忌跪在他父母的灵前磕头三个便定神看了看灵牌。 “姑姑,我爹娘是怎么死的?”李玄忌跪在地上扭头对着小菊姑娘问道。小菊听了李玄忌的问话,只觉周身像是袭来一股寒意,不由怔了一下。心想,玄忌这孩子还小,不该被那些恩恩怨怨所困扰,如果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被人所害,孩子日后必定会去寻仇,徒曾心理负担。 “你还很小的时候,我们家乡爆发瘟疫,你爹是乡里心地善良,最德高望重的人,他决定留下来解救染上了瘟疫的乡亲们。你的母亲知道你父亲要留下来,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她说要留下来陪着你的父亲,最终……”小菊姑娘毕竟不是善于说谎的人,竟连骗个孩子都会面红耳赤。 “我们的家乡是在哪里,怎么这几年没听姑姑提起过?”李玄忌追着问道。小菊姑娘一听李玄忌的问话,心里顿时惊慌起来,她担心李玄忌突然就会要求要回家乡去,那样乡里的人个个知道万丰堂当年发生的旧事,如果这样回去的话,那就更加隐瞒不住了。于是她一时之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面对。 忽然玄意快步走过来敲了敲门:“小菊姑娘。在家吗?” 小菊一听到是玄意的声音,心中大喜,救星又来了,于是赶紧走过去开门。小菊开门见了玄意,不又低头道:“又过来了啊!”玄意也挺不自在的说道:“差不多要到师尊给玄忌运功驱毒的时候了,师尊让我下山来把玄忌带上山去。”这两人朝夕相处数年,各自心中明明都装着对方,却又不能在一起,相处起来还会尴尬,那心中的隔膜仿佛永远都打不开。一个因为拒绝了对方时时觉得亏欠,另一个又因为被拒绝而不再多表心迹。世间太多这样心中有着对方却又最终行至陌路的人。 李玄忌回头见是玄意叔叔,赶忙起身走过来问道:“玄意叔叔,我又要上山练功了吗?”玄意弯腰摸着李玄忌的头笑道:“师尊在山上等着,赶紧跟我走吧!”李玄忌抿嘴道:“我又学不会……”玄意听了李玄忌的话,心想这孩子经过这么多天的学习,却依然没有一点进展,心里已经有些气垒,得给他打打气。玄意眼光闪了一下笑道:“怎么会呢?师尊方才还在跟我夸你学习武功进步很快呢!不管学武功还做什么事,都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慢慢地来,只要永远都不放弃,任何事情都可以办好的。叔叔当年跟师尊学习武功,刚开始也学不懂,后来我就每天不停练习不停练习,不停像师尊请教,后来就学会了。”李玄忌听了玄意的话,原本悲伤的表情一下子就惊喜起来,瞪眼问道:“真的吗玄意叔叔?我能行吗?”玄意接着笑道:“当然是真的啦,师尊说学武功就跟你在书院读书一样,要从基础学起,你这段时间进步速度已经超过其他师兄师弟了。只要永远都放弃,你一定行的!” 其实玄意和小菊心里都知道,李玄忌学习无极剑法数日一直未有进展,依然还要师尊运功为他压制,但是在孩子面前,两人又必须不停地给他鼓励和安慰。李玄忌以为自己学得真的很快,高高兴兴地跳下台阶走到院中转过身来喊道:“玄意叔叔,走吧,我们上山!”玄意见李玄忌已经走到院中,便向小菊点了下头便也跟着李玄忌准备上山。 李玄忌知道自己不笨,开心得不得了,更加在石阶上奔奔跳跳个不停,边走边跳,玄意见了摇头笑道:“你慢一点,等着我,小心摔跤……” 两人很快便来到独枝山,李太白正与清玄对坐着聊天。整个五行派山上,只有一个半客半徒的李太白才知道长期为李玄忌运功压制恶毒,最终给驱毒者自身所带来的伤害。所以他担心清玄的身体会支撑不了。 “道兄好好调理身体,这次为玄忌压毒之事就让小弟代劳。”李太白严肃的看着清玄天尊说道。清玄天尊看了李太白一眼,微微沉默了片刻,心想压制这股恶毒需要耗费许多真气,指不定哪天连命也得搭进去,太白贤弟既是知此危害,还要帮忙,心有大义,我绝对不能让他也来被这恶毒反噬。清玄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不必。我派弟子唯有贤弟知道此毒危害,还望一定保守秘密,众弟子如果知道此事,定然前来相助于我,到时候便会余害大家,何况他们的功力尚且在我之下,贸然对着李玄忌这孩子驱功压毒,定要走火入魔。贤弟虽然内力极厚,但武功杂而不纯,此毒奇就奇在阴阳交错,贤弟这样的内力不但压制不了毒性,反倒有可能伤了那孩子,既会伤到孩子,又能伤到贤弟自己,贤弟还是旁观的好!”清玄天尊说着笑了起来。 “那上次……”李太白正想说,上次他看到清玄为李玄忌驱功压毒后,自己便原气大伤,口中吐血,但是他还没说出口,李玄忌便已经奔跳进来。 李玄忌一进来便撞到清玄的怀里,清玄天尊便和蔼的笑着摸摸他的头。李太白却一脸酸楚,因为他知道上次清玄为李玄忌压制恶毒,吩咐玄意带走李玄忌后便口吐鲜血,此次再发功压毒,不知清玄还会怎么样。李太白心中正想着,玄意便走了进来指着李玄忌道:“你这小鬼头,叫你等等我,硬是跑这么快!”清玄天尊听了玄意的话,笑着对李玄忌说道:“跑得这么快,说明功力有进步哦!”对面的李太白苦道:“进步是很大,但这……”他刚开口清玄天尊便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清玄赶忙打断李太白的话道:“快到时辰了!”然后仰视玄意道:“赶紧准备准备,我马上就给玄忌运功驱毒。”说时随即起身。 李太白想说话又被清玄打断,心里气不过,便站起身来“哼”一声扭头气冲冲走到了门外。清玄天尊见李太白生气了,定身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李太白虽然生气,但终归还是很担心清玄这次难免受伤,毕竟他懂得,被自己的内力所伤要比被那刀剑所伤难受万分。 不一会儿,玄意便走了出来。玄意走到殿外见李太白还是苦着脸,便笑着走过去道:“李兄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话被师尊打断一下就生气成这样子了?”李太白见是玄意出来了,听了他的问话又想到清玄要他保守秘密,便只能说谎道:“是啊,道兄居然如此无礼,不顾及在下的感受。”玄意笑道:“师尊说话向来有度,而且刚才说话时语气平和,没有故意打断李兄的意思。不知李兄刚才想说什么,现在说来我听听,我改日转告师尊便是。” 李太白见玄意要问刚才自己想说的话,心想刚刚被清玄打断了,他应当就是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才故意插嘴的,想必是驱毒伤身的事他也不想让玄意知道,我现在告诉玄意那岂不是……,李太白愣了一下朗声道:“我,忘记刚才想说什么了!” 玄意见李太白不想告诉自己笑着摇了摇头,这才离开。李太白在院子里徘徊半天,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心里特别担心清玄会出意外,他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快步走进屋里。只见清玄已经紧皱眉头,满头大汗,看似再也难以支撑下去,好在李玄忌脸色还稍微好一点,不是太青。 李太白见清玄天尊这般情形,甚是惊慌,站立不安,却又不知道怎么办。他拳头敲打着手心,不停地看了看清玄天尊,还不停地叹气,最里连连吐出个“哎,这……”字。清玄正在往李玄忌身体内运送内力,他又不能直接打断,看着这般场景,李太白真是进退两难。 过了半个时辰,清玄终于手回内力,收手负于小腹之前,闭目舒息。李太白赶紧走近清玄天尊身旁湾腰问道:“道兄还好吗?”清玄天尊缓缓道:“我没事。”他口中说出的话音明显有些震颤,气息奄奄不顺。李太白听了清玄天尊的话音,不由得瞪了李玄忌一眼,心中暗自生气。此破孩子,那么简单的武功半个月也学不到一点进展,照这样下去,很快就得把道兄这把老骨头给托碎。 李太白看着草垫上坐着的李玄忌,恨不能一脚蹬死他。 清玄盘坐着调息,终于还是忍不住口中的血,一下子便从嘴角逸出来。李太白见了赶忙伸手去扶道:“道兄……,还说没事,这都吐血了。换我来吧!”李太白说着便准备给李玄忌驱功。清玄天尊连忙挣扎着一把抓住李太白的手臂,吃力道:“万万不可。”李太白苦道:“那也得让其他弟子来。我先扶你去休息。”清玄天尊此时已经有气无力,“贤弟……你这样会害了很多人的。”李太白听了清玄天尊的话,愣了一下,便叹着气苦脸而走。 李太白也不知道自己欲去何处,心情非常压抑,不知不觉走到定心桥上,看着河水奔腾。此刻自己的心情都如同这起伏翻涌的水面。远处的玄意见李太白来到定心桥便笑着走了过来,玄意也看着河流,但他的心境却是另外一种景色。 “凡世间之事皆有定论,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李兄又何必介怀呢?”玄意说话时一直看着河里,两人显得都各有沉思。他身旁的李太白深深地叹了叹气,他亲眼看着自己多年的老友经脉错乱,元气大伤却又束手无策,还不能告知旁人,那是何等的痛苦。他不知道接下来清玄会怎么样,只宁愿那个受伤的人是他自己而非清玄。 “李兄可知这桥为何叫定心?”玄意说时瞟了李太白一眼,见李太白依然看着河里面便接着轻笑道:“这是我派宗旨,任何进如我派学艺者必先心静如水不未旁事所扰。师尊之意必有其理,何况玄忌当时毒发在即,容不得半分耽搁,还望李兄勿与师尊计较才是。” “我那是……”李太白妞头转身对着玄意苦着脸却又不能告诉他他的师尊已经内息大乱不久于人世,于是他说到这里便听住了嘴,只能紧握拳头重重地敲打在桥廊上。 此时正有一个老头子牵着马马走过来,玄意见了急忙道:“黄叔今天这么晚才来送菜啊?”原来此人便是专门给山上送粮食蔬菜的黄叔,他大概五十出头,但脸色略显苍老,浅黑色的衣服上部满污垢,头上系带粗糙简单,一看就是老实的庄家人。他听到玄意跟他打招呼便停下脚步笑道:“今天在半道上马车坏了,修了半天所以来晚了。” 玄意仰头看了看天,此时天色已晚,马上就要天黑,这大晚上的,山路崎岖难行,这黄叔夜间回家出事就不好了。“黄叔今晚就在山上住一晚吧,明天早晨再下山。”玄意看着黄叔说道。 黄叔提袖擦了查头上的大汗,心想这家中还有两个孩子,不回家咋成,“多谢小师傅,老夫这家中还有两女,若不回去,不能安心,卸完了菜我还是得回去。” “那我过去帮你卸吧。”玄意说时便与黄叔一同离开。李太白独自站在桥上沉思片刻,还是不放心山上的清玄便往山上走去。 李太白来到清玄观门外,见清玄正在给李玄忌压毒,脸色也好转了许多,心中的大石这才发了下来。于是他便双手后负,走到院中。这秋天的山谷,一片死寂,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美丽至极,北极星正好挂在楼顶人,炫耀招人。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三章:深远决见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清玄天尊燃着自己最后一口气为李玄忌压制恶毒已有半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五行派内的弟子只知他得了病,却无人知道他是经脉错乱所致,只有李太白才知道他生的不是病,而是被自己的内力所伤。 在这半年里,清玄天尊除了给李玄忌压毒,基本上足不出户,因为他在赶着做另外一件事情——《便宜十六策》。 《便宜十六策》自孔明以来,代代以口相传,以教相续,这才保证此书不为歹人所得。而此时,清玄虽然心中选定了李玄忌,但是李玄忌年纪太小,而且自己已经生命垂危,无法再等多时,这便只能将他写下来,以供他日后研学。经管清玄天尊知道将他写出来会引起纷争,但这也是逼不得已别无他法而为之的。 这天,清玄天尊正在清玄观二楼默写着《便宜十六策》,忽然李太白笑哈哈跑上楼来,他手里拿着一封信。这封信是陈州陈郝给他写的邀请信。 “道兄,这几天我就辞别了。”李太白走到清玄桌前说道,说时还在看着自己手中的信。清玄天尊听了愣了一下缓缓将毛笔放于砚架上。 “贤弟为何突然要走?”清玄起身问道。李太白笑着将自己手中的信递给清玄。清玄接过信件细细看了一番。“这是陈郝写给你的信,这怎么李邕也在!” “陈郝这信上还说,李邕被人排挤,看不官当今的官场作风,已经摆官为民,不日便与他一同前去洛阳。下个月皇帝将会出宫春游,这是个好时机啊。”李太白说时喜出望外。他说完忽然看了一眼清玄桌上写的东西,不由得好奇的看了一眼。 李太白看了一眼帛上所书,不由好奇走近细看。 “尧举逸人,汤招有莘,周公采贱,皆得其人,以致太平。故人君悬赏以待功,设位以待士,不旷庶官,辟四门以兴治务,玄纁以聘幽隐,天下归心,而不仁者远矣。夫所用者非所养,所养者非所用;贫陋为下,财色为上;谗邪得志,忠直远放,玄纁不行,焉得贤辅哉?若夫国危不治,民不安居,此失贤之过也。夫失贤而不危,得贤而不安,未之有也。为人择官者,乱;为官择人者,治。是以聘贤求士,犹嫁娶之道也。未有自嫁之女,出财为妇。故女慕财聘而达其贞,士慕玄纁而达其名,以礼聘士,而其国乃宁矣。” 李太白看完惊讶道:“这就是……便宜十六策?”清玄点了点头道:“正是其中片段。我正在录写。” “这其中所言,哲理非凡,字字句句有条有理,真不愧为孔先生心得啊!”李太白皱着眉头看着帛书说又接着说道:“不过,倒让我不解的是,这便宜十六策孔明先生已经撰写成集,道兄为何在此录写?” “哈哈哈,贤弟愧有聪明才学,这还想不到。便宜十六策为闭歹人,师祖有训,我五行派弟子世代以口教相传,其原有真迹早就被消毁。” “原来如此。那道兄这是……?”李太白看着清玄问道。 清玄天尊轻轻叹了口气,躬身缓缓坐到旁边靠窗的椅子上,轻声道:“我现在身体愈加虚弱,恐怕时日未多,此番若再不录写下来,恐怕这先祖遗志就得失传了。在没有找到适合亲传的人选之前,只能先将其书写出来供后者严习。” 李太白听了清玄天尊的话,赶忙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道兄难道不曾想过,这便宜十六策一旦重新编写成书,必然招来祸端?” “那也没有别的办法,我现在只能先将他录写出来,到时交由研习之人,待他学懂之后再行消毁。”清玄天尊说话时,身体微斜,紧靠着椅背,两手稳稳握住椅把,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只要稍不注意便会倒下的程度。 李太白愣了一下沉思道:“看来道兄已经有了适合传授的人选。”其实李太白心中早就已经知道,单凭平日清玄对李玄忌的爱戴和期望便知道他最终一定会将便宜十六策教给他,但是他没想到这最终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相传。“这两****便赶去洛阳与陈郝和李邕会和,今日算是前来与道兄辞行。”李太白接着说道。 “贤弟日后有何打算?”清玄天尊将自己手中的信件递交给李太白问道。 李太白接过信件答道:“这信上说,四月中旬,黄上会出城春游几日,我们几人便会借此机会亲鉴皇上,禀明当今天下之事和官场之祸。” “既然如此,那为兄也就不再多加挽留,还望贤弟多多保重,日后如果有缘,定要多多关照玄忌这孩子。”清玄天尊说时,楼下便传来玄意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见玄意正带着李玄忌来到院中。李太白赶紧起身下楼去。 “小鬼头,今天有没有好好学习啊?”李太白走到院走对着李玄忌问道。“夫子今天教我们学习孔老夫子说的话。嗯……,三人行,必有我师。李叔叔,你教我武功好不好?”李太白笑了笑本想答应,但又想到李玄忌身手毒害,如今修习无极剑法未果,目前体内更不能涉入其他武功,要不然一定走火入魔。李太白想到这,脸上一下子严肃起来,道:“叔叔还有事,明天就要下山去了,可能很久才会回家,等我回家以后再教你练剑!” “李兄这是要走?”玄意急忙问道。 “对,陈州有两个朋友来信,让我前去洛阳会和。刚才我已经跟师尊辞过行,这便收拾行李,不日便将离开。” “李兄保重。”玄意拱手道。“李叔叔,我等你回来教我武功。”李玄忌仰头道。“行行行。”李太白摸着李玄忌的头笑着说,说完便转身离开。 此时清玄天尊才缓缓走了出来,清玄天尊憔悴消瘦的样子,原本精神焕发,武功高强的他,此时反复一陈风就可以将他吹倒。“玄忌,昨天师傅教你的剑招还记得吗?”清玄颤声问道。 李玄忌赶忙跑过去扶着清玄天尊的手道:“师尊,我还记得,您身体不适就不用出来了,外面风大,我扶您进屋。您在屋里说,我在外面照着练,要是哪里练得不对您再告诉我。”玄意也接着说道:“对啊师尊,您快回屋里坐着,我陪玄忌在外面练就好了,如果玄忌练得不对,我可以帮他改正。” “也好也好。玄意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清玄天尊一面转身一面说道。玄意应了一声“是”便跟在后面。几人进屋后,清玄天尊坐定便想把李玄忌支开道:“玄忌,你先到外面练剑。”李玄忌答应了一声便跑出去。 李玄忌出去后,清玄天尊便对玄意说道:“祖师留下来的便宜十六策我已经快录写完了,就在二楼香桌上,待我死了以后……”清玄刚说到这儿,玄意便大惊失色,忙叫:“师尊这……”清玄天尊迅速举手挡了他的话接着说:“待我死了以后你便将他教给玄忌,让他从此开始研习。我日后会将我派掌门之位也传予他。今后你一定要好好辅佐他,并且保守便宜十六策之秘密。” 玄意听了清玄天尊的话,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哭道:“师尊,你这病会好起来的,你不会有事的。” “你自小就被为师收养,现在我派中我最能够信得过的人也只有你了。以后千万要保护好我派至宝便宜十六策,就连其他派中弟子也不可相告,我派创立这些年,难免会被歹人安了眼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告诉其他弟子。还有,等到玄忌参透此书后,叮嘱他立即消毁,日后遇得有缘之人再与口相教。” 玄意跪在清玄面前,止不住泪流满面,哭声道:“我……我……,师尊,您不会有事的。您老人家武功那么高,一点点小病怎么能害你性命,我带您下山找大夫。”清玄笑了笑道:“你忘了为师就是学医的了?……为师知道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我担心我这越是往后,可没说会不出话来,先将后事交代给你,这样为师既死才能安心。” 玄意跪在清玄面前,一面摇头一面哭泣,想想这么多年自己被师尊收留抚养长大,还亲授武艺,亲如父子一般,现在师尊就要离去,越想越是伤心。 清玄看着屋外正在练剑的李玄忌接着说道:“我已将无极剑法全部精要教给了玄忌,这孩子好学,不久定能熟练,只待有朝一日定会爆发强力一鸣惊人。你一定要督促他,让他勤加练习。”清玄说完看着脖子不停抖动的玄意笑道:“赶紧擦擦眼泪,快去山下召集弟子。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下山公布消息。”说着便缓缓站起来。 玄意用力摸了摸眼泪道:“是师尊。”说完便迅速走出门外。屋外练剑的李玄忌竟没注意到玄意走开,待清玄缓缓走出去他才看见,这才跑过来搀扶。 “师尊,您怎么又出来了?” “快扶为师下山。你玄意叔叔已经下山去召集弟子,我要前去与众弟子说话。”清玄天尊一面吃力的迈开步子一面说。李玄忌回头看了看屋内,果真未见玄意叔叔,自己却没看到他下山。 两人来到清平观,众弟子早已列成数队静跪在地,见清玄天尊过来便齐声大喊:“恭迎师尊仙驾!”李玄忌扶着清玄走到众弟子的跪前中央。清玄便舒了舒气,朗声宣布道:“五行派众弟子听令,即日起,我决定授予李玄忌本派掌门之位,所有弟子必须尽心辅佐,发扬光大本门。”话音刚落,众弟子呼声四起,你看我我看你,犹如沸水炸锅般沸腾起来。纷纷低声喧哗起来。 “师尊没病坏脑子吧,怎么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作我派掌门,这怎能服众?” “要我看,这掌门之位应该是大师兄袁天罡来当才对。” “二师兄刘宜武功更高一些,我觉得二师兄来当掌门才对。” “你们说的都不对!玄意师兄天天跟随师尊,武功又好,静得师尊真传,他来当这个掌门才对。” “我觉得大师尊来当才合适,这派中大小事务,包括我们吃喝拉撒睡,都是大师兄处理的。” 清玄天尊听了众人议论,气得咳嗽起来。旁边的李玄忌一脸惊讶,面对如此意外,他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师尊糊里糊涂就要给自己一个掌门之位,吓得他一声冷汗,毕竟他年纪最小不说,武功还又最差,再加上,一旦当了这个掌门,众弟子动不动就得跪在他面前,想想都不敢要这东西。于是他赶紧拽了拽清玄的手臂,一面又伸另一只手在清玄的背上拍了拍。 玄意听了众弟子的议论,迅速站起身来转身道:“师尊方才所宣布之事之前便与我商量过,大家不必质疑。日后李玄忌便是我派掌门,师兄病重,现在必须马上闭关修养。李玄忌担任掌门之位后,暂由我与大师兄代理派中事务。待我与大师兄商量好了再禀明李玄忌掌门,由他来决断。” 玄意说完,众人纷纷安静下来。玄意见大家已经安静便又接着跪下。 李玄忌扫视一圈众弟子,对着玄意说道:“接下来的事宜就由你来安排吧。”说完便转身带着李玄忌走回山上去了。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四章:山下识友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玄忌刚刚当五行派掌门,他感觉特别不习惯,派中弟子遇见他总是掌门长掌门短,惹得他极不开心。他倒希望大家能像从前那般,摸着他的头叫他小玄忌,现在倒好,不仅没人敢摸他的头,跟他说话的人都很少,就连平日跟他走得最近对他最好的玄意叔叔见了他也变得十分生分,或是行礼汇报事务。 而且李玄忌当了掌门还得搬到清玄观里住,他就连小菊姑姑都很难见着。李玄忌面对如此突兀的变化,一时难以适应,很是苦恼。他仿佛觉得这世界上一下子就没有了可以跟自己亲近的说话的人。 好在自从他当上掌门之后,没有人敢管他,清玄天尊又正好整天忙着录写《便宜十六策》,于是李玄忌便想着自己独自下山玩玩去。 他来到定心桥上,扶着桥廊正寻思半天不知怎么下山。忽然送菜的黄伯伯牵着马走了过来。他灵机一动,赶忙走过去问:“黄伯伯,你这是要回家了吗?”黄伯伯停下脚步看了看李玄忌,笑着说:“对啊,你有事吗?” “我要下山办点事,你可否带我一程?”李玄忌说时看了看黄伯伯的马车。老农虽然知道李玄忌是要下山游玩,但他这几日给派中送菜也没少听到别人议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可是五行派掌门人,自己日后与派中往来还得听他的,姑且就带他下山,路上再向他打探他的去处,明天再报由派中弟子前去寻找。李玄忌见黄伯伯犹豫默言,心想自己肯定是下不成山了,不由哀伤起来。 “上车吧。”黄伯伯突然说道。李玄忌一听送菜的黄伯伯同意带自己下山,大喜过望,轻身如燕,一下跳进马车里。黄伯伯看李玄忌开心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坐上马车边驾上然后抖一下缰绳“嚓”一声,马听训声拔腿就走。 两人行路时,李玄忌见自己可以单独下山,激动不已,非常开心他扶着马车架东喉两声,西看一番。黄伯伯见李玄忌这般不由生笑,不过他心里又有一些担心,不知道这孩子是要去哪里。 “孩子,你是要准备去哪里?”黄伯伯轻声问道。 李玄忌听了黄伯伯的问话,赶忙转身过来扶着黄伯伯屁股旁边马车前架道:“黄伯伯,对不起啊,我骗了你,其实我是下山来玩的。我不想在山上呆了,老伯伯让我做了掌门,各位叔叔伯伯门都对我没以前那么好了。其实我根本不想当这个什么掌门,一点也不好玩,现在他们一个个的见到我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也不像以前,天天有人陪我玩……”李玄忌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低落。 黄伯伯听了李玄忌的话哈哈大笑起来。李玄忌见黄伯伯大笑,嘟嘴看他一眼问道:“黄伯伯,我说得不对吗?” “你没有不对。那你打算去哪里?”黄伯伯心想,赶紧把他的去处问好,明天才好跟山上的人禀报。李玄忌叹了口气,侧着屁股坐到马车边架上道:“出了去书院读书,我也还没下过山,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对啊,我要去哪里?”李玄忌居然不知道自己去处就急忙下山,他这一想,竟不知道自己下山该去哪里,这下惨大了。 黄伯伯知道他不知要去哪里,也并没有停下车来,而是只管赶着马车望前走。不一会儿,李玄忌便将自己不知去处的烦心事忘记了,好奇问道:“黄伯伯,你送到山里的菜是哪里来的?” “有的是我自己种的,有的是我给村里买的。” 李玄忌从小也没见过种菜怎么种,心生好奇,又问道:“种菜好不好玩,你每天都往山里送这么多菜,这菜是不是今天种明天就可以吃了?”黄伯伯一听孩子的问题,不由大笑起来。他的两个女儿,一个跟李玄忌一般大小,另一个还跟比他小一些,他的女儿现在都已经会种菜帮忙干家务了,而身边的这个孩子居然连菜多久能够长大都不知道。 “这菜啊,种下去得长好长时间才可以吃。得让它长大,有的两三个月,晚一点的可能要半年。我女儿跟你一般大小,但是她已经会帮我种菜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玄忌想想,种菜一定很好玩,愣了下接着笑道:“黄伯伯,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那要不然,我上你们家给你种菜去!” “这可不行,这要是让山上的弟子知道了,他们可得怪我的呀。”黄伯伯心里就是想带李玄忌回家,但他还是装成不愿意的样子。“黄伯伯,你就带我回家几天,我就说是我让你带我上你们家玩几天,他们不会怪你的。”李玄忌说时一手揪着黄伯伯的衣服摇了摇,另一手握着马车上。 “真的很想去?”黄伯伯回头看了李玄忌一眼接着赶自己的马车,李玄忌赶忙快速的点几次头,嘴上一面答“嗯嗯嗯”,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的黄伯伯。 “好吧!……倒是说好了,上我家玩几天就得乖乖回山里,那也不许去。”黄伯伯回头看着李玄忌说道。李玄忌转了转眼睛,迅速寻思一下道:“好吧!”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黄伯伯的村子,这个村子不算大,但是交通发达,正好在一条进城的大路边,村里也就住着三四十户人家,不过看起来村子里的农民还是相对比较富裕,每家的房子都建得很华丽,两层式木雕楼整齐有序。 李玄忌远远看到村口的几个小朋友在一起打闹,非常羡慕。他站在马车上,双手扶着马车架上,脖子伸得长长的,瞪大眼睛看着那几个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黄伯伯感觉到李玄忌的异动,便笑道:“马上就到家了。”李玄忌“哦”了一声,不舍的看着走过的几个小朋友。 “这就是我们柳河村……我们柳河村家家户户都是种菜的。”黄伯伯介绍说。李玄忌还在一直不舍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几个小朋友。 “那么多人种菜……吃不完吧!”李玄忌忽然抖出一句话。“我们都是种来卖的,自己吃不了多少。这条就是去凉州的路,大家都把菜拉到凉州城里去卖。”黄伯伯说时指了指宽阔的大路。李玄忌正往路上看至远处,想知道凉州州在哪里,忽然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喊道:“爹!” 李玄忌被吓了一跳,他一听声音赶忙眼神闪回来看着小女孩,见小女孩正看着自己。他一看,这小女孩分明小不了自己多少,顶多就两岁,怎么会管自己叫爹,忙苦道:“我不是你爹!”此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小女孩听了李玄忌的话,顿时很生气,嘴嘟起来比逼梁还高几分。她扭着脸瞅着李玄忌道:“我又没叫你,你冲谁家老子呢?”说完上前一步仰头瞪着马车上的李玄忌。李玄忌第一次见这么凶的人,被吓得身体直往后倾,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此时黄伯伯已经下了马车,理了缰绳从马前绕了过来,他走到小女孩身边严肃道:“小琪,不得无礼。”说完之后对着李玄忌笑道:“这是我女儿,刚才她是在叫我。”李玄忌听了不知道多尴尬,脸都快皱成一团了。他赶忙看着小女孩,见那小女孩头顶上扎着两个小羊尾,身穿淡绿色衣服,小圆脸上嘴一嘟可爱极了,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以为……” 黄琪瞅了瞅李玄忌道:“以为你个大头鬼!”说完扭头大步走回家了。李玄忌右手十指在太阳穴上搓了搓,心想,这本来就是来找小朋友玩的,这还没朋友就把朋友给得罪了。 “赶快下车吧,这里就是我家了。”黄伯伯一面收拾一面说道。李玄忌跳下马车看了看刚刚自己得罪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周围的一切,深深的叹了口气,心想刚刚的小女孩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我又不是故意的…… “走吧,进屋。”黄伯伯挥手说着便往屋里走。 两人走到院中,李玄忌便隐约听到附近刚刚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就是他,他刚才占我便宜!”李玄忌一听这话,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想必这下惨了,把住人得罪了,这日后还怎么相处。 两人正准备进屋,忽然侧面走了一个小女孩,说道:“爹,饭已经做好了,就等您回来,妹妹都叫饿了。”李玄忌还以为是刚刚的小女孩,身体无意识地往旁后退一步,盯睛一看,这个小女孩个子比刚才的稍高一点,眉毛更浓一点,而且还是长脸,穿的衣服是水红色的长衫。李玄忌见不是一个人,悬到脖子上的心才放敢放进肚子里。 李玄忌洗过手黄伯伯便带他到客厅吃饭,李玄忌一进屋便看见刚刚自己得罪过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正在目光冷嗖嗖地盯自己,不由得紧张起来。“快坐快坐。”黄伯伯对李玄忌说道。另一个小女孩一边给大家分碗筷一边问:“爹爹,他是谁啊?”这时,对面的黄琪低声骂了一声“大头鬼”,然后瞅了李玄忌两眼,两条手臂搭在桌子上,脸上依然很生气的样子。 “他是在山上学武的,上我们家来玩几天。你们姊妹俩改天上菜园子时带山他,他还没种过菜,带他去看看。”黄伯伯一边说一面坐下,“莉红,你去看看我前几天带回来的甘豆还有没有,拿一个给他。他在山上肯定没吃过。”黄琪又在哪里嘟嘴轻声骂了个“大头鬼”出来。大家一起端起碗来,黄伯伯笑着叫李玄忌吃菜,桌子上的三个菜,看上去都很好吃,但是此刻的李玄忌哪里还好意思,他菜也不好意思夹,低着头单吃着碗里里的米饭。黄伯伯叫了他两次,他偷偷瞟了瞟黄琪,还是不敢夹。 黄琪毕竟是个孩子不会记仇,见李玄忌不好意思夹菜,心中突然挺过意不去。这时黄莉红拿来甘豆递给李玄忌,李玄忌放下碗筷正想伸手去接。正在这时,黄琪从座位上迅速弹身起来,一把抢过她姐姐手中的甘饼。李玄忌见了顿时尴尬的得脸色通红,赶忙双手捧着饭碗。黄伯伯见了黄琪的行为,正想说她胡闹,只见黄琪笑了笑道:“给……”说着把甘饼递到李玄忌面前。 李玄忌不知道黄琪会把饼给她,所以感到非常意外,他看了看黄琪,发现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的意思于是才缓缓接过她手中的甘饼。“吃吧!”黄伯伯与他两个女儿齐声说道。黄琪说时还往李玄忌的碗里夹了很多菜,李玄忌扫视大家一番,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可是,李玄忌他却不知道此刻,山上的五行派弟子还有他的小菊姑姑都在到处找他。 饭后,李玄忌与黄琪的冲突便消散不见踪影,三个孩子各自作了自我介绍,便在一起玩耍起来。黄伯心想玄忌这孩子不在山上,大家肯定着急寻找,于是便早早睡了。黄氏姊妹见了这个突然到自己家中做客的男孩也感到好奇万分,黄琪作到李玄忌旁边,笑了笑问:“哥哥,你是哪里来的?” 李玄忌害羞的跟黄氏姊妹介绍自己,“我从小在山上长大,我们那里就我一个孩子,剩下的全是叔叔伯伯阿姨,每天就是练武功和上学,我都快无聊死了。还是山下好,有那么多的小伙伴……” “那你就别上山了,以后就住我们家。”黄琪笑道。“我也真不想回去了。自从他们老伯伯让我当了那个什么掌门,他们也都不跟我玩,都躲着我似的。不如我以后就在你们家跟你们种菜得了。”黄琪听了哈哈大笑撒娇道:“那以后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说时看了他姐姐黄莉红一眼。黄莉红正在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她是个话很少的女孩,见李玄忌与她妹妹黄琪在那儿聊天,她只是在旁边一笑一笑的。 李玄忌见黄莉红一个人收拾碗筷,便站起来想要帮忙,道:“我帮你收拾吧。”黄琪见他想帮忙,赶紧起身拽了他的手臂一下道:“别添乱了,我会帮我姐姐的,你好好坐着吧。”黄琪说着便开始收拾起来。黄莉红见自己妹妹欺负李玄忌,也不劝说一下,只是谈谈的笑了笑。 黄氏姊妹收拾碗筷,一收拾就不见踪影,只留李玄忌在那里凌乱。李玄忌坐那里半天都不见他姐妹俩回来,他东看看西看看,又不好意思乱叫,等了几分钟他便站起身来,想看看那姐妹俩去了什么地方。 李玄忌站起来隐约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于是他便走了出去。他走出来才知道,黄氏姊妹正蹲着哪儿捣弄着什么,嘴上还一边嘀咕。他轻步走近一看,不知道她两在搞什么鬼,虽然不懂那是什么,但李玄忌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黄氏姊妹见李玄忌过来观望,两人做东西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这是什么?”李玄忌蹲下身问。黄氏姊妹听李玄忌的问题,两人同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因为在她们眼里,这东西已经不知道玩了多少个做了多少个。不过黄莉红心想,刚刚李玄忌才说过山上就他一个孩子,没玩过这些东西倒也正常,她手起笑脸答道:“这是践子,用来踢的。我们明天要和别人比赛,所以现在得赶紧把它做好。” “你现在是我们的朋友,明天你要给我们加油哦!”黄琪看着李玄忌说道,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映着屋子里传来的灯光,特别的有神。李玄忌双臂缠绕抱着放在膝盖上,听了黄琪的话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大叫:“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已经把我当朋友了?”黄琪白了李玄忌一眼道:“不把你当朋友难道要把你当敌人啊?”李玄忌赶忙回话:“我不是……,好的,我一定给你们加油。” 为避免山上的人担心,第二天一大早,黄伯伯便独自上了五行派去告诉大家李玄忌与他一起下了山,现在就在他家里。李玄忌也早早便跟着黄氏姊妹出去玩耍了。不过,李玄忌他并不知道,他这次出来,竟无意间让别人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玉佩。 ; !! 第十五章:万丰圣物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第二天,黄伯伯到了山上,山上众人正准备下山寻找李玄忌,从黄伯伯口中得知李玄下山到了他家,这才安了心。 黄琪见李玄忌可伶,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没见过便把自己最喜欢的浅黄色小布偶送给了他,但她却不知道,那是她喜欢的东西,那是男孩子喜欢的。李玄忌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布偶,但这毕竟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朋友送他的礼物,他还是倍感珍惜。 小菊姑娘得知李玄忌到了柳河村,便急忙要下山找他,玄意也与她一同下山。小菊、玄意跟黄叔到他家却不见三个孩子。几人着急找了半天才找到。原来三个孩子正与一群孩子在村东的广场上踢践子比赛。场上正是轮到黄琪在踢,李玄忌正在场外大叫“黄琪加油,黄琪加油。” 李玄忌正喊着话,忽然有人从后面往他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他只感觉屁股被针刺一般,隐隐作痛。还没来得急等他回头看,小菊姑娘已经一把紧紧将他抱住。小菊姑娘一面抱着李玄忌一面哭道:“傻孩子,下山也不跟姑姑说一声。”李玄忌见是姑姑,心里一下慌乱,这才想到,昨天只想着下山玩,却没想到姑姑会很担心。 “拜见玄忌掌门!您下山也不跟弟子们交代一下……小菊姑娘和我们都特别担心您……”玄意拱手行礼道。李玄忌又听到以前的玄意叔叔管自己叫掌门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又见姑姑哭得伤心赶忙说道:“姑姑,对不起,孩儿知道错了!”小菊姑娘过份担心,见到李玄忌一时失态,听李玄忌说话,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抹了抹脸颊的泪水,放开李玄忌道:“以后不允许这样。”说时还略显害羞,匆忙站起身来。 黄伯伯见了敢忙说道:“都怪我,我昨天下山见这孩子在路上,问他要去哪里,他说他要下山,要我用马车带他走一段路,等到了山下他说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我便没多问就把他带到我家里来了。”玄意笑道:“黄叔不必自责,亏得让您给遇上了将我们掌门带回家中,若不然,我们现在还不知该上何处去找,说来还得我们谢谢您老人家。” 众孩子见黄氏姊妹的父亲带了两个陌生人过来,而且女的一上来二话不说便抽了李玄忌一巴掌,都纷纷好奇的看着。黄氏姊妹更加疑惑的看着李玄忌,心里道:“想不到这大头鬼还是山上的掌门。” “天色不早了,走吧,我们上山吧,大家还都等着呢。”玄意说道。 李玄忌见自己就要走了,对小伙伴们朗声道:“我还会下山找你们的。”说完走到黄氏姊妹跟前接着道:“我就要回去了。再见。谢谢你的布偶。”黄莉红见李玄忌就要走了,脸上很不舍的样子,安慰道:“反正……咋们都是好朋友,你以后有时间再跟我爹爹到我家来玩。”李玄忌抿了抿嘴道:“好的。再见。”说完便转身走了。 李玄忌跟小菊和玄意刚刚离开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黄琪刚才正踢而被来人打断,正准备重新开始,忽然一群人冲了过来将她们一群孩子团团围住。吓得一群孩子紧紧靠拢,挤成一团。这群人个个手中佩剑,衣装统一。 “孩子们不用害怕!大家谁的身上有这样的东西?”一个身穿黑色大褂,大概四十出头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张画像,画像上画的图案正是李玄忌脖子上带的那块,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随从。众孩子仰头傻傻看着这名男子,缓缓摇了摇头。 这名男子见大家摇头,不解的回头看着身边的随从。他的随从急忙边摇手边解释:“不是舵主,我真在这群孩子里面见到了,我晚上路过看见挂在一个孩子脖子上。”这名舵主听了随从的解释,转过头来往众孩子的胸前一一扫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那名随从将头探上前来往孩子堆里一看,果真没有,还没等这名舵主回头,他赶忙把头缩回去。 “我早上真的看见了。”这名随从说着上前几步蹲下身接着问孩子们,“我早上路过这里的时候,明明看见你们中间有个孩子脖子里戴着这样的玉佩,谁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黄氏姊妹心想,这人肯定是问刚才的李玄忌,一看他们个个手中拿刀,一来就把咋们包围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两姐妹什么也没说,紧紧地抿着嘴看着面前这两人,不过她们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这名舵主见众孩子不说话,迟疑片刻道:“别围着了,赶紧都散开。”众人听了便不再包围着这群孩子,“你们两拿着去挨家挨户问问看谁家孩子戴的这个。”他说着将自己手中的画像递给其中的两名手下。众孩子见这群人不再围着自己,赶紧站起来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众孩子跑开后,这名随从便纳闷的自言自语:“我早上路过的时候明明看见有个孩子脖子上戴着枚玉佩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不管你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又或者,不管这枚玉佩是不是我堂圣物――调集令。既然已经来了,不论存在的几率怎么渺小我们也不能放弃。更何况堂主死后这调集令就已经下落不明,流落何处还难以定论。”这名舵主抬头望着远处感慨道。 “不是舵主……我早上路过的时候真的看见了。你不是一直让大伙留意这图案上的玉佩吗?我早上从这儿路过,真看见一个孩子胸前挂着这个,一模一样!我还担心我会看错,多留意看了几眼。早知道回来找不到人,我就该把那孩子给绑了带回总舵……” 这名舵主听自己的随从一直解释,便拍着他的肩膀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忠诚我是不会质疑的,至于能否找得到,那就得看得到此玉佩之人是否愿意将其归还。此物乃是我堂崔堂主当年跟随大唐使臣前去骠国出使时请得名匠所刻,天下罕见,可谓价值连城啊!持有此物之人不将其归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既是这样,舵主为何不重新找人刻出一个……”随从刚说到这儿,这名舵主便扭头狠狠地瞪着他。随从见舵主表情严厉,赶忙拱手行礼道:“属下失言,舵主莫怪!” “崔堂主视我如兄弟,对我恩重如山,我秦岚明能那样做?你是想陷我于不义吗?”这名舵主严厉道。他的随从还在拱着手迟迟不敢放下,垂着头,“舵主责备得是,还望舵主见谅。” 秦岚明转过头去缓缓道:“日后慎思慎言,切勿再说此类荒唐之言。” “属下明白。”说时那两名手下走了过来道:“禀报舵主,村民都说未曾见过画中此物。” “知道了!我们先回总舵,寻找玉佩之事以后再义。” 秦岚明率众人刚刚走到村头大路上,便见一群人手持三尺长枪,骑马往柳河村飞奔过来。他们领头的是一名身穿淡红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手中空无一物,其他人个个手握长枪,身穿铁甲。 秦岚明见他们急匆匆从对面赶来来,自言自语道:“卢弈龙?卢氏铁甲队,他们来这里做什么?”秦岚明的随从答道:“这几年他们铁甲堂处处与我们万丰堂作对,好多兄弟被他们所伤。” 铁甲对到了村子便停了下来,众人纷纷下马。 “我们过去看看。”秦岚明说着便带人走了过去,只见卢弈龙手下的人手中也拿着和他们手中一样画像去挨家挨户的询问村民。 秦岚明见如此情形,大惊道:“他们怎么也在找我们万丰堂的东西?难道是你走漏了消息?” “我没有,我在这看到玉佩的事是直接禀报的舵主您呐!” 秦岚明此时知道,自己舵中一定有铁甲堂的内奸。然而,更为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铁甲堂到底想要拿万丰堂的圣物来做什么。这枚玉佩虽然价值连城,但是自崔堂主死后,他们铁甲堂蒸蒸日上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堂,分舵众多,富可敌国,也倒还不至于稀罕这一枚玉佩而劳师动众。 秦岚明正想时,卢弈龙的手下已经将柳河村的孩子全都抓了过来,孩子们嚎啕大哭,其家长们哭喊求饶。 “卢大堂主。”秦岚明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酸味走了过来,“多年不见,想不到卢堂主竟做起强抢人家孩子的买卖,真是让小弟佩服佩服。”这时卢弈龙的铁甲队上来列队当阻拦秦岚明等人。 卢弈龙见过来的是万丰堂的人,本该心虚才对,但他是个内心老练之人,面不改色道:“我还是劝阁下少管闲事。” 秦岚明右手轻轻挡开对准自己咽喉的长枪,语气平和道:“卢兄误会了,在下是来救你们铁甲堂的。如今铁甲堂声名远播,百姓爱戴,朝廷倚重,此事要是传了开去,恐怕卢兄铁甲堂的声誉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卢弈龙眼珠子闪动两下,冷笑道:“秦兄居然知道,难道不怕我现在除掉你以绝后患?”话音刚落,万丰堂手下与铁甲堂手下纷纷枪剑相对。 “住手,把剑收起来!”秦岚明上前两步道:“我万丰堂位居天下第一堂两百余年,如今召集令失踪才稍势没落,但根基犹存,并非什么人想动就可以动得了的!” 卢弈龙见势头不对,如果真的动手,铁甲堂未必能够占得便宜,再说,此事要是真的传开,必定影响本堂声誉,日后铁甲堂的货物便会难以出售。 “卢兄多虑。”卢弈龙笑了笑,“刚刚路过此处丢了一万两银票,这群孩子正巧在此处玩耍,只是叫来问问有没有捡到而已。” “原来如此,这个好说,阿福!”秦岚明回头叫了一声身后的随从。 “舵主有何吩咐?”阿福上前行礼道。 “取一万两银票给卢堂主。”阿福应了一声“是”并从袖中取出银票上前递给卢弈龙。 “还望卢堂主别再难为这帮孩子。”卢弈龙冷笑一下,接过银票气道:“我们走。” 卢弈龙带铁甲队离开后,众孩子及家长纷纷跪地感谢秦岚明等人。秦岚明等人连忙将他们扶起。 “大家请听我说,此危虽解,但铁甲堂必定回来报复,大家赶紧出去避一避。”秦岚明说道。 “我知道,山上有个五行派,我是负责给山上送菜的,我去跟掌门说一说,先带大家到他们哪里躲一躲再回来。”黄伯伯上前说道。 “五行派?”秦岚明突然想起十年前收到崔堂主的最后一封信便是要重建五行派房屋。难道万堂主的死和召集令的失踪与这五行派有何关联? 秦岚明正愣神想时,本来打算问个究竟,可村民已匆匆忙忙散去。“阿福,你带几个人跟着这群村民。一来,可以保护他们,以防铁甲堂返回报复,二来,跟着他们去五行派看看。” “好的舵主。五行派我知道,十年前舵主不是让我去给他们修建房子。我记得,就在山上。” “哦?那正好,你就以检查房屋为名,多在山上带些时日,如果查到有黄崔堂主或者召集令的消息立刻向我禀报。” “是,舵主。”阿福招手点了几个人,正想走,秦岚明急忙道:“慢着!担心留意铁甲堂的人,去吧。”阿福抱了一下拳领了命,便带着几人跟着村民后面。 ; !! 第十六章:生母讯息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玄忌回到山里,五行派大门有几个派中弟子前来门口迎接。其中有个弟子提醒他,又到师尊给他驱毒的时候,让他赶紧到清玄观中找师尊。李玄忌知道自己私自下山让大家担心,这样是很不对的,他本想师尊定会责罚他,然而清玄并没有怪他,只是告诉他以后出去要跟弟子们知会一声,免得大家会很担心到处去找。 清玄知道自己不久于人间,暗地里已经给李玄忌写好了遗书。 柳河村村民来到五行派时,清玄正在为李玄忌驱毒。玄意本想找他们禀报,他来到清玄观大殿门外见清玄天尊正专心往李玄忌身上发功不宜打扰便转身下山。 玄意下山途中正巧遇见袁天罡。 “大师兄。”袁天罡听到玄意的喊声,立身回头看,见是玄意。“送菜的黄叔带了村民前来避难,现在就在山下,师尊正在给掌门驱毒,我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正好您在,跟我一起下去瞧瞧。” “避难?发生了什么事?走吧……”两人说着便一同下山。 小菊姑娘见山上来了一群村民和孩子,出于好奇也跑出来看看。正巧听到送菜的黄叔对玄意说:“村里今天来了两群人,说是要找一枚玉佩,手上拿了玉佩的图案。后面来的那队人还要抓走我们的孩子,辛亏有几位路过的好心人相救,要不然我们的孩子都让那群恶人给抓走啦!” “对啊对啊,他们个个手上拿着长刀,肯定还会回来找大家麻烦的!”其他村民应道。小菊一听那些恶人是来寻找玉佩,顿时神色紧张起来,因为她知道,玄忌身上便有玉佩。 “所以我跟大伙寻思着到山上避一避。山上人多,而且山上各位师傅都会武功,可以保护这群无辜的孩子。肯请几位师傅转告掌门一声,收留我们吧!”送菜的黄伯伯说时曲膝准备跪下,众村民也准备跪下。清玄派弟子赶忙弯腰伸手去扶。 “黄叔不必如此!师尊和掌门正在闭关,我正与大师兄商量如何安顿大家。”玄意将送菜的黄叔扶起来说道。 小菊姑娘站在人群最后,心里暗想,寻找玉佩的恶人。别的孩子都没有玉佩,当年阿三哥倒是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是夫人留给玄忌的,这玉佩只有玄忌身上才有,昨天玄忌……难道又是那个姓安的派来的恶人?糟了!小菊不敢再往下想,赶紧悄悄退出人群跑回屋子跪在催堂主、催夫人及崔宅逝去众人的灵位之前。她祈祷逝者能够保佑李玄忌平平安安,不再受到任何伤害,安安稳稳度过此生。 “玄意师弟,你给黄叔和大伙安排住处吧!”袁天罡正说时,阿福走上前来说道:“在下万丰堂凉州分舵管事,十年前我们万丰堂给你们五行派修建房屋,是我督建,今天专程过来查看。”袁天罡一见是阿福,笑道:“那就有劳小师傅了,这边请……” 玄意看了这个阿福一眼,他也知道此人,他就是十年前修建五行派房子时的那位督工。让他不解的是,十年前修好的房子为何现在才来查看,这似乎不太合乎情理,又没有人要他们到这里来查看房子好坏,再者,他们又是这个时候出现,难道他们这群人与村民所说的恶人或者玉佩有何关联?玄意的脸上露出了怀疑的颜色。 玄意正一面怀疑阿福一群人的来意又一面带领大家朝清怡观的空房那边走着,忽然黄琪跑上前娇声问道:“叔叔,你们小掌门呢,他干嘛没出来接我们?我们是他的朋友!” “掌门他……”玄意本来想告诉她李玄忌身受奇毒,每隔两日就得闭关,让师尊为他驱毒,但他愣了片刻又改口说:“哦,小掌门他正在山上跟师尊学武功,不知何时有空。”黄琪听了,抿了抿嘴,白眼翻了两圈,低声细语道:“还说是什么好朋友,好朋友来了也不滚出来看看,迎接一下我!”话音很小,不过她离玄意很近,她说的话还是让玄意听到了。更何况,黄琪想说的话都写在脸上,即便她不说,玄意也能够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待小掌门练完功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他,让他来找你玩好不好?” 黄琪听了玄意的话只是叹了口气便跑回到她姐姐身边去。 袁天罡带着阿福一行人一一察看五行派的清水、清怡两处房屋,都无异常。为了能够在五行派多呆一些时日,阿福不得不耍些手段。 当他们察看到清平观时,阿福伸出手竖起手指对着正楼旁边一座楼舍的房顶,单眼往房顶瞄了瞄道:“这栋楼一定有毛病,棱角处都与其他地方偏差五寸,你们几个过去仔细看看!”阿福说时对着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 袁天罡见阿福的手下都去察看偏楼,一时半会肯定完不了事便只能对阿福说:“烈日当头,小师傅不如且随我到中央殿堂喝茶等候。”阿福见心愿得逞,嘴角微显笑意,道:“这样也好,道长请!” “请!”袁天罡说着上前引路,两人便朝清平观内走去。 两人一同走进清平观大门,袁天罡在前,阿福在后。阿福进门便发现大殿内两旁悬挂着一副副两尺近方的字画,画与画之间似乎丝毫没有联系,有的只是人物,有的又是山水或者房屋,看上去也并不美观。 阿福不禁道:“道长还是喜好字画之人。只是这些字画似乎......”袁天罡笑道:“我派信崇钻研五行占卜之术,这些都只不过是贫道闲时占卜所侧玩赏之图而已。”阿福仰望着字画道:“难怪这些字画看起来这么奇怪,既不是很雅致,也不是很美观。不知道长所侧字画深意是凶吉祥瑞还是生老病死?” “贫道所侧乃天下之变,未来之事。”袁天罡说时对着一名弟子挥了下手示意上茶,两人说着便做在殿中的草垫上。 “敢问道长,这天下未来有何变化?”阿福好奇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袁天罡沉声道。“原来如此,请恕在下失礼!我懂我懂。天机不可泄露。”阿福笑道。 两人正说时,一名清秀端庄,身高八尺左右的道长面露微笑缓缓走了进来。他一面走一面看殿堂两侧挂着的字画,笑道:“大师兄的推背图完成的真是不错,还需不需要师弟我给您施予援手?”他说着已经来到茶案之前,分别扫视两人一眼便打坐于案旁。 “有师弟帮忙,自然最好不过。”袁天罡笑道,然后目光又转到阿福身上介绍道:“这位是我派除师尊之外,剑法和内功修为最为炉火纯青的弟子,我的二师弟刘宜。”阿福听了袁天罡介绍,赶忙抱拳对着刘宜行了个礼。 “大师兄也太抬举师弟了。我还是觉得大师兄这博算古今预测未来的占卜之术更胜一筹。”刘宜正说时,右手缓缓挥向挂着的字画。这时,一名小道士端上茶来为三人分别斟满,待茶水斟好后,袁天罡便手对阿福道:“小师傅请用茶!” “好茶!”阿福举起茶杯赞道,“两位师傅都各有所长,来,晚辈以茶代酒敬您二位,请!” “请!”袁天罡、刘宜二人齐声道。 阿福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夸道:“好茶。此茶颇有我们万丰堂蒙顶茶的味道,不过……此茶香味更加纯厚一些。”刘宜在旁笑道:“小师傅有所不知,此茶正是师尊十年前出游洛阳时一位贵人所赠,正是蒙顶茶。” 阿福一听刘宜的话,才知这果真是万丰堂的蒙顶茶,心中更能确定万丰堂崔堂主的死与五行派有所关联。因为他知道,这万丰堂的蒙顶茶专贡朝廷,外人根本见都见不到。这让他的心中更加充满了疑惑和猜忌。堂堂万丰堂总舵,高手众多,崔堂主之武功更是高深莫测,若不是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怎么可能让崔宅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道长既能占卜推算天下之未来,可否将我万丰堂未来之前途告知一二?若有凶兆,我也好提前禀报秦舵主早做防备。”阿福笑道。 “对啊,大师兄的占卜术尽得师尊真传,绝对天下第一。”刘宜放下茶杯,手拍大腿称赞完毕,接着说道:“大师兄,您不帮我占卜,小师傅要您帮忙占卜一下,您应该不会拒绝了吧?”袁天罡低下眼帘看着茶杯道:“天机不可泄露!” “真小气!”刘宜对着袁天罡抿了一下嘴,“我大师兄就这样。小师傅您别见怪,我求过他不知几百次他也不给我占卜一下,老是这句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其他师弟求他占卜也是一样,我都不知道是天机重要还是我们的师兄弟情义重要。”刘宜说着将茶杯磕在茶案上,站起来身甩首走了。 “刘师弟……”袁天罡朗声喊道,但刘宜并没理会,直接走出门外。“我这刘师弟啊,虽然入派时间未久,但他悟性最好也最勤奋刻苦,剑法内功都远甚于我,就这点不好,天天跑来要我给他推算未来。我这门坎儿都快被他跑断了。” “聪明之人自然会对世间万物充满各种好奇。”阿福说时举起茶杯,袁天罡见了也赶忙端起茶杯,二人同饮。 两人喝茶半晌,阿福的手下依然不见来报,阿福便轻锁眉头道:“他们几个怎么还没过来,莫非隔壁楼舍真有异样?待我过去瞧瞧。”阿福说着便迅速站起来。 “我与你一同前去。”袁天罡也随之站起身来,一手往前伸引,“请!” “那就有劳了。请。”阿福说时上前行走。 两人来到隔壁的一栋房子,只见阿福的一下手下趴在楼顶,阿福赶忙喝道:“你怎么爬到房顶上去,还不赶紧下来。”这时从屋内跑出一名阿福的手下抱拳道:“回禀大管事,这间屋子斜梁着雨腐朽,再不更换恐怕……”此人说话时看了袁天罡一眼。 “既然如此,为了安全起见,那就有劳各位师傅为我庙舍修理加固,到时这修理费自当奉上。”袁天罡对着跑出来的人抱拳笑道。 “那你们就按道长说的办吧!”阿福说时挥一下衣袖。他的手下应了一声“是”便匆匆退去。 然而,玄意已经站在远处楼角处暗暗观察了阿福一番,他心中虽然怀疑这群人有所企图,但恨自己拿不到确凿的证据。玄意早已将山下前来避难的村民安排妥当,心里放心不下这群人,这才跑到清平观来,他坚强的顶着烈日爆晒半天,却依然没能查获这群人上山的企图,心中甚是烦闷。他便想到要去小菊姑娘那里散散心。 阿福和袁天罡站在楼下看着楼上修理房顶的人,不多时,袁天罡便笑道:“我看这一时半会儿也难已修好,外面烈日又如此毒辣,小师傅且随我再回殿内饮茶几杯。”阿福咧嘴笑道:“也好!”两人说着便朝清平观正堂走去。 玄意从山上下来便气冲冲走进小菊姑娘的屋子道:“阴谋,绝对有什么阴谋!” 小菊见玄意神情激动,先是一愣,然后轻语道:“怎么了?从没见你发过这么大的火。”小菊姑娘说时取了柜子上的碗,提壶往碗里缓缓倒满水,递到玄意面前。玄意接过碗将水一饮而尽,然后提袖迅速擦了一下嘴。 “就跟黄叔他们一起进山的那几个年轻人,他们跟着难民混进来,肯定有什么企图。”小菊姑娘一听这话,以为是寻找玉佩的人来到了山上,心中不觉一震,玄意停顿片刻又接着说:“还说什么是来检查房屋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还是跟山下的村民一起来的。” 此时小菊姑娘已经回过神来,她轻轻挪动几下步子,但由于她过分紧张,仿佛觉得自己的腿较以往沉重了几十斤。她轻轻将手中的碗倒盖在柜子上的篮子里缓声道:“说不定那些人真是来查看房屋的,你又何必多做猜疑。” “不可能!”玄意看了小菊的背影一眼,“查看房子哪有个个手中带刀的?现在还懒在山上不走了!那山上的楼舍都好好的,哪儿要他们修建,肯定有阴谋。”玄意越说有阴谋,小菊的心中就越紧张,她双手握扶着柜子菱角上,手指用力不停地在柜子上抓,但她并未感觉到手指疼痛。 “难道他们是在打便宜十六策的主意?”玄意突然惊道。“不行,我得赶快去向师尊禀报!”玄意说着都没来得急跟小菊姑娘道别便已匆匆离去。待玄意出门后,小菊便身体一软做在地上,眼眶里含蓄着沉浸的泪水,久久未能掉落下来。 玄意来到清玄观,过于激动所以冒失的未打招呼便跑进殿堂之中。不过性好清玄已经给李玄忌输功完毕,正在自我调整。玄意见师尊双手负于小腹间,以为清玄尚未完成未李玄忌压毒,心中顿时充满自责,他仰头闭目咬牙一番,恨不得这高高的三层大楼可以现在就能塌下来将自己砸死。 “玄意叔叔。”李玄忌睁开眼睛看见玄意,站起喊道。还未及玄意开口,李玄忌便道:“我跟师尊伯伯刚刚停下,您有什么事吗?”此时清玄天尊缓缓站起来道:“有什么事直接跟掌门说吧,他现在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清玄说时缓缓挪动脚步,准备上楼。 “师尊!”玄意急忙喊住清玄,“我所说之事,恐怕师尊也一同听辩才好。” “哦?”清玄回头,好不容易稳住身子。 此时,山下的小菊由于太过担忧李玄忌的安危,实在忍不住,也往山上冲上来。她此刻已经顾不了李玄忌掌门的身份,她只要这个孩子不受到任何伤害,即使让她去死,她也毫不犹豫。她要保护李玄忌。这不仅仅是当年崔老夫人交代给她的临终之言,更是抚恤李玄忌多年的情感。 小菊跑进清玄观大堂时,玄意正在跟清玄天尊和李玄忌说:“就是这样,我觉得这几个人一定有问题,很可能是冲着我们的十六策来的。” 三人见到小菊破门而入,都很惊讶。 “姑姑,您怎么来了?”李玄忌疑问地走近小菊。小菊姑娘连忙一把抓住李玄忌的手,紧紧的,舍不得放开。清玄天尊见小菊姑娘的神情东西,脸上微露笑容,道:“居然来了,那就一起说说看。”此时清玄的身体实在虚弱,他站着片刻便觉得双腿发麻,只好继续坐在草垫上,听大家说事。 “师尊,山下来的一群人,很可能是……”小菊说到这,便将本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她看了看李玄忌,又看了看清玄天尊,清玄天尊知道她想说的话,所以并未逼问于她。反倒是李玄忌好奇问道:“姑姑,很可能是什么?” “很可能是――,山下的难民,他们一起来的。”小菊一撒谎,脸又红了。 “是与不是,叫他们来一问便知。”清玄笑着缓缓站起来,李玄忌、小菊姑娘还有玄意赶忙去搀扶。 袁天罡和阿福正在堂中饮茶,见清玄带人进来赶忙迎上去行礼。还没来得急袁天罡开口,阿福便自我介绍道:“在下万丰堂凉州舵管事张志福见过掌门师尊。”清玄天尊回礼笑道:“贫道年迈,掌门之位以换玄忌。”清玄说时一手轻轻指了李玄忌一下。随后张志福便对着李玄忌拱手行礼。 小菊姑娘一听来者是万丰堂的人,心中的担忧才稍稍放下。不过,她的心中此刻更加热血沸腾起来,自己从小在万丰堂长大,离开的这十年,无时无刻不想回去,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张管事既是万丰堂分舵之人,可知前堂主崔吉安?”清玄问道。 “崔吉安乃我堂堂主,十年前不明惨死,我们至今任然未能查清原因。”张志福说道这,清玄便往茶案挥了下手,示意到那边坐下,几人便纷纷走过去。张志福边走边说:“十年前我们万丰堂洛阳总舵一夜之间三十多人莫名惨死,待我们分舵的人赶到时,崔宅已经……。”张志福说到此处便停了一下,因为他很难将那么惨烈的事情说得流利畅快。 小菊姑娘听着张志福提及十年前的惨事,心中烈火四起,悲凉万分。她红润的眼眶中含满泪水,双炯冒火一般死死地盯在窗户上。在这十年里,她一直幻想阿三哥的承诺,但此刻看来,当年万丰堂总舵活着逃出来的只有自己和玄忌,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背负着万丰堂三十多人的血海深仇。 张志福调解了一下情绪,接着道:“腥风血雨,一夜孤魂。自那之后,我们万丰堂圣令也随之消失,不知流落何方,如今的万丰堂,已经没有当年的威震天下的气势了。后来我们也只是在西凉地界找到了我们的堂主夫人,只可惜……” “夫人还活着?”小菊激动的喊出声来。 ; !! 第十七章:真假难辨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张志福听了小菊姑娘的话,心中又惊讶又欢喜,急忙问道:“莫非姑娘认得我们万堂主夫人?” 小菊刚刚托口而出的那句话,现在想起来便觉得后悔至极。自己连对方是什么人,来意如何都还不知道就坦露自己的身份,这也未免太超之过急了。如果此人真是姓安的派来谋害玄忌的歹人,那岂不是要害了玄忌。万万不能单凭此人一面之词再说漏嘴。小菊姑娘正发愣,大家都在等着她回答张志福的问题。清玄天尊倒是看出了小菊的这份心思,所以她也默不作声。 李玄忌见姑姑一直发愣便拽一下小菊的衣袖道:“姑姑,您认得吗?”这时小菊终于回过神来,紧张道:“我,我不认识你们什么夫人。我就是好奇问问。”小菊说着再次将李玄忌的手拉牢牢抓在自己掌心。张志福看着小菊的神情,不得不觉之古怪,既然不知万堂主夫人,她的神情为何会如此紧张? 玄意见张志福两眼死死盯着小菊不放,赶忙笑道:“诶诶诶,都别站着,这大热天的,坐下喝茶吧!” 几人刚要做下,小菊便将李玄忌拽到身后到:“我几日未见玄忌,想带他出去走走,失陪。”小菊说时抱拳向大伙行礼。几人听小菊姑娘的话,也不便多作别说,只好点头同意。 小菊姑娘将李玄忌带回住所,将李玄忌推到他父母还有万丰堂逝者灵前,然后对着他生气喝道:“给我跪下!”她虽然很生气,但是这样做她又不忍心,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毕竟李玄忌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而且这个孩子又饱受巨毒折磨。 李玄忌见姑姑生气,倒也很听话的跪下,嘴上轻轻喊道:“姑姑。” “好好跪着,好好反思。当上掌门你就翅膀硬了,偷偷下山连我也要欺瞒。不管你是什么掌门,谁的掌门,我永远都是你姑姑,得听我的!”小菊姑娘又气又急,这才说了几句话就已经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 “哦,姑姑,我知道错了。”李玄忌的话如针般刺在小菊的心上。小菊姑娘愣神一下忽然想到李玄忌的玉佩,赶忙走近李玄忌身边严肃的说:“赶紧,把你的玉佩给我!”李玄忌看姑姑很生气,而且他也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什么玉佩,便轻轻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递到小菊姑娘的手中。小菊姑娘接过玉佩道:“好好跪着!”说完便将玉佩藏进枕头底下。她忽然想想,玉佩藏在枕头底下也不安全,又拿了出来,四下看了看,想了想,然后走到香案旁边,将玉佩藏在灵堂下面。小菊姑娘将玉佩藏好后回头见李玄忌正看着自己,道:“看什么看,以后不许动这玉佩,要是别人问你有关玉佩的事,你也一定要说,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记住没有?”李玄忌轻声应了个“哦”。虽然藏好了玉佩,但小菊仍然不太放心,依然着急上火,她一想到山上的人对玉佩有什么阴谋,跺一下脚踱步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到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果如秦岚明所料,卢弈龙傍晚便带了更多手下杀回柳河村来。 卢弈龙带着三十多名武功高强的手下回到柳河村,此时柳河村里已经空无一人。他的手下寻找半天突然来报:“禀报堂主,经属于逐户察看,现在村中没有一人留下。” “逃了?”卢弈龙冷冷嘲笑两声,“给我再去察找!”他的这名手下抱拳应了一声是便转身准备要走,卢弈龙赶忙又说道:“回来!告诉大家,今晚夜幕近黑,就在村中歇息。所有人分三人一组,就藏在村民家中。我就不信这么多人匆匆忙逃走不会落下东西。若是察觉有村民回村,切勿惊动,赶紧来报。到时我们尾随其后,非要找到调集令不可。” “堂主英明!属于这就去转告弟兄们。”这人说时抱拳退去。然后此人便去告诉众人如同卢弈龙所说一般藏身于村民家中。 果然,此时正从五行派跑出一名身穿淡清色外服,五十岁上下的大汉。大汉一边往山下快步行走,嘴上一边嘀咕:“我又没儿没女,才不跟你们瞎掺和,我还得回家看蚕蛹去呢!”老汉想到自己家里养的蚕今晚就要破茧,所以加快步伐赶回家中。 老汉回到家中,跑到后院见木架上蚕篓里的蚕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才放了下来。卢弈龙的手下见老汉回家,心中大喜,赶忙安排其中一人前去向卢弈龙禀报。大汉不曾察觉家中来人,正想把中午放在外面的篮子拿进屋。忽然卢弈龙便带着手下冲了进来,吓得老汉连退数步,一坐在地,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别的,手中的篮子也滚到半边。 卢弈龙一手下长矛一挥,矛尖直指老汉咽喉,冷冷道:“等了半天,总算是等到了!”吓得这名老汉不停哆嗦。卢弈龙见老汉全身发抖,显是胆小如鼠,轻轻挡开他手下手中的长矛,然后蹲在老汉面前,盯着老汉看了一番没有说话。老汉见此人正是早上抓乡亲们孩子的头头,心中更加紧张起来。老汉慢慢讲自己的脸转向半边,不敢再看卢弈龙。 卢弈龙看了看院中的蚕架蚕篓,心想这老头肯定视蚕如命,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跑回来。 “大哥,我半夜过来找你帮忙,你就不想跟兄弟说点什么?”卢弈龙盯着老汉冷冷道。老汉听了卢弈龙的话,顿时瞳孔放大,神色紧张,抖声道:“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卢弈龙听了老汉的话,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直接生气站起来转身道:“还跟我装蒜。架起来!” 卢弈龙的两名手下迅速将老汉的手臂反扭贴在身后,推到卢弈龙面前。 “说,其他人和孩子呢?”卢弈龙背对着老汉,一面玩弄自己的小刀一面问道。老汉依然犹豫,不想告诉他其他村民和孩子的下落。拉着他的两名手下见他不说话,用力扭着他的手臂。老汉只觉两条手臂疼痛难忍,骨头都快断了一般。但他还是不能说,只要他一说,所有邻居乡亲们都不会原谅他的。卢弈龙的一名手下见他还不开口,直接拔出腰刀架在老汉的脖子上道:“堂主,我看这老东西也难以配合,不如一刀宰了算了!别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我说我说。”老汉被吓得一身冷汗。架着老汉的两名手下见老汉已经折服,便不再扭老汉的手臂。同时,架刀在他脖子上的人也将刀手回。 卢弈龙听了老汉的话,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老汉道:“说吧!” “乡亲们知道你一定还会回来,你们刚走大家就收拾东西到山上的五行派去了。” “五行派?”卢弈龙沉思着。 老汉见卢弈龙困惑,又解释道:“五行派就在这儿不远处的山里,黄老儿专门给山上送菜送粮,他跟山里的师傅关系很密切。听他说山上的师傅,个个都武功高强,可以保护村民——孩子。” “那玉佩呢,玉佩在那个孩子身上?”卢弈龙问道。 “玉佩?”老汉迟疑片刻,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玉佩。卢弈龙的手下见老汉停下来,又挥刀刃对着老汉脖子处。 “壮士饶命呐,老夫无儿无女,没有接近过村里的孩子,真不知谁家孩子身上有那玉佩。”老汉颤声说道。老汉说着,忽然想到昨天还有一群人跟着村民上山,急忙道:“还有,昨天将孩子从你这儿救走的那位壮士的几名手下也跟着乡亲们一起上了山。现在就在五行派中。” “他们到底去干什么?”卢弈龙疑问着,但他不是在问老汉,谁知老汉急于自保,连忙道:“他们个个手中带刀,说是到五行派检查房子去的。”卢弈龙定神想了想,这话倒是提醒了他。那有带着刀去给别人检查房子的工匠? 卢弈龙见老汉已经对自己没有什么用处,便对着拿刀的手下使了眼色,那手下挥刀便从将老汉喉咙割去。 “尸体找个隐蔽的地方扔掉!”卢弈龙说着便转身走了。 卢弈龙走出老汉家里便命令两名手下:“你们两个快马赶回城里,明天早上到城中木匠店里给我弄几个工具过来。”这两名手下领命正要开拔,卢弈龙又补充道:“对了,再买几身平常百姓家的衣服。快去快回!”两人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而此时,李玄忌与袁天罡正打算去看看来避难的村民。忽然几位村民匆忙来报:“萧老汉不见啦!” “怎么回事?”袁天罡问道。 “今天晌午时分我还见到他了,他说自己想上茅房,问我茅房在哪里?我便给他指了茅房的去处,现在跟他同住的王二牛告诉我,萧老汉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去。”其中一个村民说道。 这时跑上前来几名柳河村来得妇女道:“谁不知道那萧老儿无儿无女,肯定是自己一个人背着咋们跑回村里去了。”妇人说时,身边的村民都齐声应道:“就是就是。” “要是这样的话就糟了。”玄意看着袁天罡,脸色紧张,“这位萧大叔跑回村里,若是遇上昨天那群恶人,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袁天罡叹气道:“他有危险不说,若他暴露了村民来处,恐怕我派会有劫难。” “我得下山去把他给揪回来!”玄意说时,动身要走。袁天罡赶忙挡了他道:“来不急了。若是山下恶人守株待兔,恐怕萧老汉已经落入恶人之手。这样,师弟,你先带大伙过去,稳住大伙,让大伙不必惊慌。我这就去把刘宜师弟还有大伙找来,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好的大师弟,我把大伙送过去马上过来。”玄意说完转身,刚刚的妇人便说道:“师傅您赶快去吧,我们不用您送,就这小段路,我们自己能过去。”玄意正想说话,其他村民也赶忙说:“去吧。”袁天罡见了道:“那好吧,大家自己各回住处,回去后叮嘱其他村民万万不可私自下山。”袁天罡说完对着玄意道:“走吧。” 两人很快找来刘宜和其他三位师兄弟,玄意刚提及目前所发生的事,刘宜的脸上便显出如得天助的喜悦神情。 “萧老汉下山不知后果将会如何。如果没事,自然更好,若他被恶人擒去,各位师弟一定要带领其他弟子准备好营救和保护村民。”袁天罡说道。 “我去禀报掌门和师尊。”玄意说道。袁天罡急忙道:“师尊年迈,而且近来身体不适,就不用去烦扰他老人家了。至于掌门,他又不懂武功,身体——,赶紧下去看看掌门在不在,千万别是萧老汉带他下山,那就更糟了。” 玄意一听袁天罡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赶紧拔退就跑。 玄意来到小菊住处,急急忙忙一把将门推开,见小菊正拿着一件衣服给李玄忌试穿。小菊姑娘和李玄忌见玄意破门而入,都很惊讶。 “怎么回事?进来也不敲门。”小菊姑娘说道。 “对不起,我……”玄意脸色突然间就通红起来,“拜见掌门,弟子深夜冒昧打扰……”玄意刚说道这儿,李玄忌便朗声将他的话打断道:“行啦行啦。”小菊姑娘见李玄忌口气严肃,便笑着摸摸他的头,然后看着玄意笑道:“我给玄忌这孩子做了件衣服,正在拿给他试,若有不合身的地方,我还得改一改。这孩子身体长得可快,前次给他做的眼看就小了,重新给他做一件。来坐。”小菊姑娘说着顺手托了张椅子出来。 “不了,今天来的一个村民突然失踪,估计是偷偷跑回村去,恐会招来山下的恶人。师兄们正在讨论如何应对,我来就是要通报掌门一声。”玄意说道。小菊姑娘听了玄意的话,刚刚平定下来的心神,又一次紧张起来,这事怎么就这么没完没了。小菊想时,嘴里只是应了个“哦”字,然后一脸心酸的看着李玄忌。 李玄忌将深灰色的长衫穿好笑道:“穿着很舒服,很合身,谢谢姑姑!”李玄忌说完背手对着玄意道:“走吧,我去看看。”此时李玄忌虽小小年纪,但破足掌门之风,没有一点像个孩子。 李玄忌是最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来到大家讨论事情的屋子便一眼看出刘宜的脸色异常。几人见李玄忌进屋赶忙行礼。 “萧老汉应当是下山了,我正在与众师弟商量如何应对山下欲来之恶人。不知掌门——”袁天罡刚说到此处,李玄忌便盯着刘宜严肃道:“此事不知刘师兄有何看法?”刘宜听了,垂着头,抱拳道:“刘宜全听掌门决断。”说时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 李玄忌冷笑一下,缓缓道:“那好。山路难行,这夜间山下之人笃定不敢贸然上山,明天天亮之时,大家与我一同前去河边迎接即可。”袁天罡忙苦道:“这——”李玄忌挡了袁天罡想说的话:“大师兄不必担心,师尊伯伯自有良策。”李玄忌把清玄天尊都搬出来了,大家不得不服,全都无话可说。李玄忌说完便背手离去。玄意、袁天尊等人看着李玄忌潇洒离去的北影,神情呆滞半天。 刘宜见李玄忌如此沉稳冷静,心想,难道师尊真的早就料到此事?他是如何知道的,不可能啊。莫非拜入五行派门下的目的他也早就知道了?这个老不死的清玄,高深难测,我得提早防范。 李玄忌走出门后,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庆幸师尊伯伯曾经告诉过他,决断不了的事情就说是师尊伯伯的意思,这才蒙混过去。心想,这么大的事情,得赶紧去向师尊禀报。 李玄忌来到清玄观,清玄天尊正拿出了自己默录的《便宜十六策》第二策要让李玄忌记下。李玄忌忙收好《便宜十六策》然后对清玄说了今天的事和刚刚自己的做法。 清玄天尊听了笑道:“你这孩子,真是胆识过人。好,伯伯教你一记,如果明天恶人真的前来,你就让他们进来,完全顺从恶人之意。不必把手,不必阻拦,他们想看什么让他们看什么,想找什么让他们找什么。”这样的对策,李玄忌也倍感意外,忙道:“师尊伯伯,这是为何?”清玄天尊笑道:“等明天恶人走了,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李玄忌应了一声“哦”,清玄又接着说:“赶快把这《便宜十六策》策论拿去看看。” “是,师尊。” 第二天一大早,袁天尊及几位师弟便早早将所有人召集起来,清水、清怡、清平三观弟子全部列队于各自观门外面等候。张志福等人见如此阵势,甚为不解,全都趴在窗口观望。 “掌门怎么还不来?”其中一名弟子道。“玄意,你去通报掌门,就说弟子们已经准备妥当,请他前来安排事宜。”袁天罡对着玄意说道。玄意正准备上清玄观,李玄忌便从山上下来。 “弟子恭迎掌门人——”众弟子齐声道。李玄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啦行啦。”他说着走近大家问道:“这是干什么?都让大家散了吧,该干嘛干嘛,该练武练武。”众人听见这话,很是不解,都站在原地,交头接耳开始议论。玄意见了便喝道:“都别议论了,没听见掌门说什么吗?通知山下的人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 “大师兄,劳您安排一个弟子到山下迎接客人。”李玄忌说完便朝清平观正堂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吩咐前去迎接的人,如果一会儿山下来了客人就跟客人说,我早知道他们要来。他们想要干什么随他们的意,众弟子不得阻拦。” 大家虽然不解和担心掌门的做法,但这毕竟是师尊的意思,也不得不从,袁天罡只好照着安排。 “岳鹏师弟,你去门口等候吧!”袁天罡对着他的五师弟于岳鹏说道。于岳鹏应了一声“是”便匆匆离开,准备去门口等候。 刘宜心想,怎么清玄老头儿也不出来,等会儿如果发生冲突,我才好乘乱行事。我等了这么几年,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一次机会,不能白白浪费。清玄老儿虽然身体不适,其内力武功依然在我之上,他若不下山,我还真没办法上清玄观去找我想要的东西。 “众位师弟也都散了吧。”袁天罡对着几人说道,大家应了一声便纷纷散去。 于岳鹏来到五行派大门口等了半天,果真有一群百姓打扮的人前来。他们一行人总共八人,个个手中拿着钻木削桩的工具。卢弈龙也在其中。卢弈龙本想打扮成木匠混进五行派中,谁曾想到,他们一到五行派门口于岳鹏便上前迎接。 “掌门早知道各位要来,特命我在此等候,各位请。”于岳鹏说道。卢弈龙等人本就带有目的前来,听了于岳鹏的话,更加心虚,顿时愣住。安理来说,这时五行派知道他们要来,应当是防备森严,或是直接拿下,为何不多为难反倒主动前来迎接?难道是秦岚明也另派他人来山上?没道理啊,昨天村民应当提及村中发生之事,这…… 卢弈龙正想时,于岳鹏转身见他们不走又道:“各位师傅请随我来。”说完便转身上前行走。卢弈龙回过神来便带人跟在于岳鹏身后。 众人行至定心桥上,小菊姑娘站在窗看向众人看了一番,见来的人中没有十年前杀害崔堂主之人,这才松了口气。卢弈龙及其手下见五行派的人并没有防备他们的意思,心中越来越觉不安。玄意见恶人进来,担心难以招架,便赶忙去禀报掌门人。 于岳鹏带着卢弈龙等人,不知应该带到哪里,刚才掌门并没交代。他心中犹豫一番,见他们个个手拿伐木钻桩工具,心想,管他们是什么人,先带他们去跟昨天来修房子的人见面。 于岳鹏将卢弈龙等人带到张志褔等人处,张志褔见卢弈龙作百姓打扮手拿刨斧,便取笑道:“卢兄......,这才一日不见,卢兄怎变这般模样?往日里威风八面的铁甲堂堂主,怎么变成了鲁班阁的工匠?”卢弈龙见眼前之人是张志褔,甚是尴尬,愤恨道:“兄台认错人了!” 张志褔听了卢弈龙的话,想了想道:“也对,这天下样貌相似之人甚多,兄台切莫见怪。正巧你们来了,就帮忙我的手下整修整修这栋楼舍吧。”张志褔说时指着自己手下正在修理的房子。 卢弈龙怕被张志褔拆穿,只好认栽,带着手下朝着正在修理的楼舍走去。此时李玄忌与玄意一同走过来对着张志褔笑道:“不知卢师傅以为,谁才是想要真正为我五行派修整房子之人?” ; !! 第十八章:深藏不漏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张志福听了面前孩子的问话,神情有些难看,苦笑道:“小掌门明鉴,在下认为刚刚来的这几个人应当居心叵测。” “开个玩笑话而已。”李玄忌说完便又对着袁天罡说道:“这大清早上,山门大乱,张师傅一定还没休息好吧?大师兄快带张师傅回去休息。”李玄忌本就是想把张志福支走,张志福也没多想,跟着袁天罡便走了。 待张志福走开以后,李玄忌便向卢弈龙等人走去,玄意紧跟其后。卢弈龙等人不知五行派里情形,在未明虚实之前,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另外等待时机。 李玄忌走到卢弈龙身旁,先是看了看他们和张志福手下修理房屋的痕迹,然后笑道:“众师傅们辛苦!”玄意赶紧悄悄对李玄忌暗示,指了指卢弈龙,示意这个就是今早上山的恶人首领。李玄忌见玄意手势,忙退回玄意身侧对他勾勾手指。玄意便弯腰将耳朵揍到李玄忌嘴边,李玄忌便对他说了句耳语。 玄意听完耳语便走到卢弈龙身旁轻声道:“刚刚那位张志福张师傅向我们掌门揭发师傅您了!”卢弈龙素来冷静,听了这么刺耳的危言,依然面不改色。他缓缓回道:“张师傅揭发我什么了?”玄意也没想到卢弈龙会这般回答,顿时无话可说。李玄忌见状,赶紧上前说道:“刚才张师傅跟我说,卢师傅您的手艺不如他的手下,还说你们几个就会滥竽充数……,我并不在乎技术好坏,能够把楼舍修好就行,至于工钱嘛,都一样,照付。其实我最不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人,依我看,是他别有用心……”卢弈龙听了李玄忌的话,又愣住了。 “那就不打扰师傅了。”李玄忌说完便转身离开。 卢弈龙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张志福要揭穿我也是会说我是铁甲堂堂主,或者直接说我们几个就是昨天山下绑架孩子的人假扮的,怎么可能会说我们技术差?莫非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又或者是五行派的人故意这样说的?卢弈龙的脑子里充满了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刘宜听说山下的恶人已经混进五行派,并且已经被小掌门治服,赶忙走出来查看。他看到卢弈龙等人正与之前来的一群人在修理楼舍,心中失望至极。怎么这么没用?刘宜恨不能跑过去告诉他们说:“山上并无任何防备,村民就在山下,赶紧动手!”可是他苦于自己伪身五行派多年,不能暴露自己,所以只得深深叹了口气。 刘宜回到住处思索片刻,突然想到如何将山上并无防备的消息告诉卢弈龙等人。他取来纸笔,在纸上写道:“师尊病重不足为虑,掌门暗中也未做任何部署,村民就在山下清怡观,速速举人杀来,我为内应!”刘宜写完之后便匆匆出门,悄悄将纸条送给卢弈龙。 卢弈龙收到字条找个没人的角落打开一看,很是纳闷。这时,卢弈龙一名手下也悄悄走到他身边往纸条上瞟了一眼。卢弈龙的手下看到纸条内容,大喜道:“堂主,赶紧动手吧,我去通知大伙!”卢弈龙听了自己手下的话,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他向来谨慎,这般莫名而来的消息,他自然不会相信。 “你是猪脑子吗?”卢弈龙狠狠训赤他的这名手下,“我刚刚就觉得这五行派有异常,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几人的身份却没有对我们下手,还不作任何防备?你再看看这纸条,我猜他们这是故意找一名弟子送给我们这样的字条。一旦让他们试探出我们不是真的进来修建房子或是我们突然去找山下的村民,就会被他们一举拿获的。再说了,我们之前在这五行派中哪里有什么内应?这分明就是他们引蛇出洞之计。” 卢弈龙的手下听完卢弈龙的分析,茅塞顿开,低声赞道:“还是堂主英明!”卢弈龙忙将手中的纸条收起来,对着他的手下低声道:“你去通知大家,装的像一点,别让五行派弟子看出端倪!”卢弈龙的手下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 就这样,卢弈龙和他的手下,便专心致志地干起活来。 此时,黄琪在山下等着李玄忌来给她赔礼道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决定上山来寻找这个雷打都请不动的五行派小掌门。她往山上慢慢地走着,走一步骂一句:“死大头,大头鬼!” 黄琪就这样一直骂着“死大头,大头鬼”,原本山路就是梯形上破,一个女孩子走这样的路本就吃力,她再这样不停喊骂,自己搞得自己气都快喘不过来。 幸亏玄意正巧看见,赶忙跑来将黄琪带走。若是让卢弈龙等人看见,那之前所设的局,都将会前功尽弃。玄意见黄琪正往山上走,赶忙跑去拉着她的手。黄琪见牵自己手的人是玄意,赶忙把手甩开,生气道:“坏人!大骗子!说好让小掌门来见我,又没来……” 玄意见黄琪生气,这才明白缘由。正巧这山上的事茬接二连三的,把这事给忘了,关键是对着这样的孩子,还解释不了。玄意真是哭笑不得。他虽然很无奈,但是以前照顾李玄忌倒也学到不少哄孩子的办法。“叔叔错了好不好?”玄意半蹲下身,笑着对黄琪慈祥地说道。黄琪听了玄意的道歉,抿紧了嘴唇,两个眼珠子往上蹭几下,她本想说,那你现在就带我去找你们小掌门。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说,玄意并又说道:“叔叔现在就带你去找小掌门好不好?” 黄琪听了玄意的话,反倒变得更加生气的样子。因为她心里不爽了,她不爽是因为玄意说出了她本想说的话。 “我不……”黄琪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嘟着嘴说道。玄意见黄琪的模样,更觉得头疼,不过他还是笑咪咪继续努力哄道:“山上来了坏人。昨天抓你们的那群坏人,他们也来山上啦,赶紧跟叔叔走,要不然让坏人看到了,他们又会来抓你!” “坏人,你也是坏人!”黄琪依然嘟嘴道。“叔叔不是坏人,叔叔怎么是坏人呢?叔叔现在就带你去找小掌门,说话算话,咋们拉勾……”玄意说时将自己小手指头伸到黄琪面前。黄琪看了看玄意的手,又看了看玄意。玄意看着他动了动小拇指,嘴上发出“嗯”的信号,随即突然笑道:“不许骗人!”然后伸手碰了一下玄意的手指。玄意赶忙将她搂起往山上走。 刘宜将纸条送到卢弈龙手中,见卢弈龙等人还是没有任何想要行动的迹象。他感到失望至极,躲在角落里哀声叹气。这时,忽然看到玄意从山下抱着个村民的孩子上来,顿时眼前一亮,只幸天助我也。他躲在角落,经心谋划一番,心想,这次定要掀起一场卢弈龙等人与五行派之间的波动,自己趁机上山盗取《便宜十六策》。 待玄意抱着黄琪走到清平观大院,刘宜赶忙从角落走出来,对着玄意招手朗声道:“玄意师弟,你也真是的,怎么私自将山下村民家的孩子带上山来?这要是掌门怪罪下来,可是要受责罚的……”刘宜害怕卢弈龙等人听不到,还故意放开了嗓门。他说完之后,感觉身后的人就要行动了,心中暗自欣喜若狂。 玄意见说话的人是刘师兄,所以并没有多想,笑道:“这孩子是小掌门的朋友,吵闹着要见掌门,我这也是没有办法。”黄琪虽然还小,但是还可以听懂刘宜的话,她理解的意思就是,面前这个人不让她见小掌门。于是她便对着刘宜伸舌头做了个鬼脸,骂道:“坏人!你是大坏蛋!我要告诉你们小掌门!” 刘宜听了黄琪的话,不觉心里一震,毕竟做过坏事的人,心里总是虚的。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给卢弈龙送纸条的事来。他愣了愣才缓缓道:“这孩子……”玄意笑了笑说道:“这孩子心直口快,刘师兄切莫放在心上。”说完便朝清平观大殿走去。刘宜回头看看卢弈龙等人,正巧卢弈龙也正在向这边看,见刘宜看向自己,虽然他向来冷静,但此刻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刘宜的目光。刘宜见卢弈龙的样子,心一下子真的凉透了。 此时,李玄忌正在清平观正堂内看袁天罡的《推背图》。玄意将黄琪带到清平观正门便将她了下来。黄琪还没进门,站在门口看到李玄忌便笑着喊道:“大头鬼。”众人回头看,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孩。 “黄琪,你怎么来了?”李玄忌忙上前迎接。黄琪迈开步子跨进门,快步走近李玄忌,然后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死大头鬼。怎么不来看我?”众人见了,都忍不住发笑,李玄忌苦道:“我,我刚刚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黄琪看着李玄忌嘟着嘴,跺了跺脚。“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带你去玩。”李玄忌说着走近玄意,又对着他勾勾手指。玄意忙弯腰将耳朵揍到李玄忌嘴边听他说话。 李玄忌对着玄忌说完悄悄话便一把抓起黄琪的手笑道:“走吧,我带你去找姑姑和师尊伯伯。”说完便匆匆离去。 玄意待李玄忌和黄琪离开便对袁天罡抱拳严肃道:“大师兄,你猜刚才掌门对我说了什么?”袁天罡与张志福都有些困惑,“掌门说什么了?”玄意朝两人走近两步,然后瞪眼盯着张志福道:“刚才掌门说,今天上山的几位师傅举告张师傅等人是假冒的修房工人,还说他们没有真心为我们修理房屋,而是拆了又装上去。其意图是抢夺什么玉佩!” 张志福听了玄意这直溜溜不带弯的话,忙上前一步抱拳解释道:“在下真是专程来察看房舍。十,十年前我来过,你们是知道的。”袁天罡不解道:“对啊,张师傅十年前来过,当时是我接的头。” “对了,掌门让我转告大师兄,务必在今天日落之前查清此事真伪。”玄意说完转身边走。 袁天罡见此情此景,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张志福,张志福可没有卢弈龙那般冷静,受此诬陷,哪里忍得住,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卢弈龙,我还没揭发你,你倒先诬告起我来。”说完气冲冲走开。 张志福气冲冲来到众人修建房子的地方,找到卢弈龙然后恶狠狠道:“卢弈龙!好你个伪君子,亏你还是权位显赫的一堂之主,为何尽做的这等龌蹉之事?”卢弈龙面对张志福突如其来的谩骂,跟本防不甚防,他只能缓缓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蒜?”张志福继续跟在卢弈龙身后,紧咬不放,“那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假冒伪劣?又是谁拆墙故演?还有又是谁在打玉佩的主意?”卢弈龙及其手下面对张志福一堆穷追不舍的问题,实在忍无可忍。卢弈龙的手下想要动手反击。 这时,刘宜正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这场好戏,他只待两方,最好是五行派弟子也跟着打起来,自己便有了机会。卢弈龙瞟了一眼墙角处藏身的刘宜,心想,这五行派暗中做好部署,明面上又步步紧逼,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面对着般狂咬乱喷,卢弈龙的手下纷纷冲向张志福。 “怎么,被我说破了吗?无话可说想打架吗?”张志福说时,他的手下便全都跑出来,拿起大刀,撩起衣袖。卢弈龙只恨自己假扮村民,众兄弟又没带家伙,这样赤手空拳打起来,定要吃亏。卢弈龙想到这儿,赶紧张开双臂挡住自己的手下。 袁天罡见两队人就要打起来的样子,忙上起道:“大家冷静,大家冷静,都把刀放下。大家都是专程过来为我派修建房舍,切莫伤了和气。再者说,我派并无大家所说的什么玉佩,即使各位真有什么企图,自然也不会对我派造成损害。我这就……”袁天罡说到此处,张志福赶忙苦道:“道长真是误会了,千万别听他们胡说,我们真的只是上山修理房舍。”张志福说到这,瞅了瞅卢弈龙又沉声道:“不像有些人,居心叵测。” 袁天罡赶忙双手手掌悬到半空扇了扇,示意让他们停下,别再吵了。“我现在就去向掌门禀报,张师傅并无歹心。”袁天罡说完便匆匆离去。张志福又狠狠看了卢弈龙一眼,这才离开。卢弈龙又看了看角落里暗中监视着自己的刘宜,心中不由变得更加毛骨悚然。这五行派的道人也太阴险狡诈了,居然想到要用万丰堂的人来对付我,自己暗中监视,却迟没有动手。 袁天罡离开修楼处,并没有像他说的去向李玄忌禀报,而是直接回自己的清平观大堂喝茶。 此时李玄忌正带着黄琪在小菊住处玩耍,玄意还是跟在他的身后。玄意看了看山上,然后对着李玄忌道:“大师兄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是否要去看看。”李玄忌正拿出上次黄琪送给他的布娃娃逗黄琪,“不用,大师兄自有分寸。玄意叔叔你去处理别的事吧,我还要去师尊伯伯那里一下。” 玄意抱拳道:“是,我去看看村民。”小菊姑娘见李玄忌一直逗着黄琪,黄琪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便笑道:“玄忌,你别老是欺负黄琪。”李玄忌将布娃娃收起来道:“我还能欺负她?她少欺负我一点就已经很不错了。”黄琪坐在床上听了李玄忌的话,瞅着李玄忌低声道:“死大头鬼。”李玄忌见了,对她伸舌做个鬼脸,“姑姑,我去找师尊伯伯啦!”说着便拉着黄琪的手跑出去。 “你们慢一点。”小菊跟上几步高声道。 黄琪被李玄忌拉着走了一段路,忽然就不走了。李玄忌见黄琪停住脚步便回头问她:“怎么了?”黄琪看了看远处,脸上似笑非笑,双眉闪了闪道:“我走不动了,你背我。”李玄忌苦道:“师尊伯伯说得好,我上辈子一定欠你的,今生得还。”李玄忌说时蹲下身背对着黄琪。 黄琪双手搭在李玄忌肩上,搂着他的脖子,李玄忌便将黄琪背了起来往山上走着。 “你的师尊伯伯跟你说什么了?”黄琪问道。“师尊伯伯说过,男人和女人之间,如果上辈子欠下了对方的债,这辈子一定会还。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现在就得还你。” “哦,那上辈子你肯定是个赌鬼或者是个酒鬼,欠了我很多钱,现在你变成了大头鬼来还我的钱。”黄琪说着笑了起来。 李玄忌从小身受毒害,体质较差。黄琪虽然很瘦,但是他背着走了一段路便已满头大汗。黄琪见李玄忌流汗不止,便心疼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李玄忌逞强道:“没事,我背你。”黄琪挣扎道:“赶快放我下来。” 两人来到清玄观,清玄还是一脸慈祥的打坐在堂屋正中间。李玄忌跑到清玄身边摸着他的肩膀道:“伯伯,我来了。你看这是谁?” 清玄睁开眼睛一看,见是个小女孩。“她是柳河村的黄琪,我下山认识的,朋友。”李玄忌笑道。清玄天尊笑道:“你故意带她来让伯伯看的吗?”黄琪忙跪下道:“我叫黄琪,见过师尊伯伯。”李玄忌扶起黄琪,取来一个草垫让黄琪坐下,然后说道:“我还想……,山下的恶人已经来了,现在与张师傅的手下在修理楼舍。”李玄忌说着也坐在草垫上。 “你是想问伯伯,为什么放他们进来吗?”清玄天尊问道。 “对啊,伯伯。” 清玄天尊抚了抚衣带,道:“你可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让你看的那卷书。”“记得啊。”李玄忌答道。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清玄天尊说到这里。李玄忌忙道:“那主动去迎接他们这就是欲擒故纵之计,先让对方放松戒备,充分暴露自己,顺势轻轻敲赶,待对方心神不宁再展开进攻。” 清玄点了点头,道:“那后来呢?” “然后就是瞒天过海,主动迎接敌人,故意不作任何防备,多次迷惑对方,使对方放松警惕,我们再出击。” 黄琪坐在旁边,很是无聊,因为她根本听不懂清玄天尊和李玄忌在说些什么。清玄天尊听了李玄忌的分析,欣慰的笑道:“继续说。” “还有――,借刀杀人之计。利用第三者与敌人挑起矛盾,保存自己实力,挑起敌人双方自身矛盾,使其自相残杀。还有,打草惊蛇,故意跟敌人说出敌人想做的事情,让敌人惊慌失措。” 李玄忌还在挠脑苦思,还差什么计没说,清玄便笑道:“你能看得到这么多,伯伯很欣慰。”李玄忌忙道:“他们现在已被治服,全控于我们掌握之中,要不要把他们抓起来交与村民处置?”清玄天尊听了李玄忌的话,紧张激动的话也说不出来,咳嗽两下。 “哦,那我让大师尊把他们先绊起来――”李玄忌说到这,清玄咳得更厉害。李玄忌见清玄天尊难受,赶紧起身去给他拍拍后背。清玄天尊半天舒通气息,吃力道:“孩子,你记住,日后学得不凡之能,切记得扰人处且扰人,万不可赶尽杀绝呀。”李玄忌听了清玄的话,应了一声“哦”。 “如果他们不再图谋不轨,就让他们自由吧!”清玄继续说着。“是,伯伯。”李玄忌又给清玄天尊拍了几下后背道:“伯伯,那我下去看看。” “去吧。” 李玄忌带着黄琪来到清平观,张志福、卢弈龙等人已经拜别离去。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九章:洛阳会友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小说里面已经三四年没有提到李太白了,我们一起来看看李太白怎么样。 话说李太白收到陈郝和李邕的联名来信,他便急忙赶去洛阳与之会面。李太白来到洛阳城,城内较五年前大有改观。李太白看见,从前的留香阁变成了现在的留芳阁,虽然表面上只改了一个字,意义和经营却打不相同。以前的泉饮山茶也变成了现在的群演山花。反正就是当年的茶楼,饭馆都变成了妓院。 按照信上的约定,四月二十二日三人在留香阁二楼等候,但是,此刻留香阁已经变成了留芳阁,李太白身上又没有几文钱,这贸然进去,必定出丑。自古文人墨士,皆是两袖清风。况且,在这盛世的大唐朝,没有貌女爱才朗这一出,李太白担心,进去之后定就再也出不来,只好站在门口等候。 忽然**甩头甩尾走了出来,她对着李太白尖声细语道:“公子可是太白居士?”李太白扭头见是这家店的***淡淡道:“正是在下。” “楼上的两位爷正等你呢。”**说完便走回屋。李太白随**走进这家妓院,妓院里面非常安静,似乎生意冷淡至极。李太白跟着**身后到处看了看,**回头见李太白东张西望,笑道:“公子不用着急嘛,等一下,有你好看的。” 李太白被**带到陈郝和李邕的房间,两人正在饮酒,身边各侍两女,堂间一群颜衫女子歌舞升平。陈郝见李太白走进来,忙起身走近迎接道:“太白兄真是让我二人好等呐!”李太白忙抱拳笑道:“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路途遥远,我已经是马不停蹄赶着过来。”李太白说时李邕便缓缓走了过来,他又对着李邕笑道:“泰和兄好久不见,你可较当年越发的精神。” 李邕想到当年低扁李太白之事,心中惭愧,尴尬地说道:“太白兄过奖,若不是太白兄当年一辩惊醒,我还会认为当今之官场清白无瑕。” “过去之事,泰和兄不必再提,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李太白问道。 “来,坐下聊。”陈郝轻轻拽着李太白的衣服,“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陈郝对着堂内的众女子说道。 几人说着便到桌旁,各自对面而坐。 “我已经托官场上的好友打听好了,皇上过几天会到城东的翠兰亭赏花,我们就借此机会进去直接给皇上谏言。”陈郝说道。“可行吗皇上出行,应当戒备森严,不容易接近进?”李太白道。 “李兄这个可以放心,我们这属于江湖贤士,据说每年陛下都会在此亲见江湖贤士,听谏纳言。”李邕说道。“哦?”李太白有些疑问。 “奶娘。”陈郝大声喊道。李太白听了陈郝的喊话,甚感惊讶。 “陈公子莫不是想吃奶了?”**笑咪咪进来说道。“上茶上茶。”陈郝挥手道。“好的陈公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待**出去之后,李太白便感慨道:“据我所知,陛下早年喜谏纳言,最近这几年恐怕……”李邕听李太白说到这,忙插话道:“你是说杨玉环是吧?一个女人断然形象和改变不了陛下的抉择。我相信陛下还是圣明的,只是常被奸人蒙蔽罢了。如今官场昏暗,个个只知享福敛财,相互包庇,正是我辈文士出头之时,也不枉费多年所学之满腹经纶。”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担心……,这样,为防万一,我们一人准备一封书涵。若到时陛下不见,或是出现别的什么意外,便设法将书涵承交给皇上。” “太白兄好主意。”李邕说道。此时两个美女端上茶来。陈郝见两名女子奉上茶来,便说:“让奶娘过来一下,我们这为李兄还没尝过你们这里姑娘的滋味。”陈郝说完对李太白笑道:“我二人五天前就到这里,这地方真是妙啊?我们还没出去过,泰和兄,我两是不是应该出去走走了。” 李太白听了陈郝的话,感慨道:“二位仁兄,好精神。” “有道是,人生何其短暂,难得良辰美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今天抱着美人睡醒了,自然就会知道明天之事。”陈郝说道。 “还是陈兄想得周到。”李邕夸道。两人说时举起茶杯对饮一个。 李邕喝完茶后,看着李太白道:“太白兄有所不知,陈兄慷慨解囊,直接包下了这家留芳阁。足足五日,我二人都是在这温柔乡中度过。”李太白听了笑道:“这温柔乡才是英雄冢,这只能说明二位兄台都是大英雄。”李邕又端起茶杯跟李太白碰了一样,然后二人同欣而尽。 “姓陈的,你给我出来!”楼下有个粗汉的声音。“姓陈的,快给老子出来。”陈郝听了苦道:“这粗汉,怎么又来了。” 忽然**撞门进来,紧张兮兮道:“陈公子,珍梅的相好又来了。他这次可生气了,手里拿着刀的。” “你把他赶走就是,别让他来扫了本公子和我这两位兄台的雅兴。”陈郝挥手道。“我不敢,他手里有刀,万一他生气杀了我呢。”**苦道。 “楼下究竟是何人?”李太白问道。 “这留芳阁中一女子的相好――单相思,不用理他。”陈郝回道。**忙道:“他可是城东的恶霸,我们惹不起啊。”陈郝听了**的话本想对他发火,李太白连忙把他按住,道:“我们去看看吧!” 几人走出房门,往楼下望去,只见三名壮汉在楼下,三名手中都拿着大刀,众人不敢靠近。其中一名壮汉身穿黑色短袖袍,正在不停叫嚷,显是带头的。 “把姓陈的给老子叫出来,老子非要宰了他不可!”身穿短袖袍的壮汉嚷道。陈郝站在楼上回道:“鄙人在此,不知阁下能耐我何?”楼下众人急忙抬头看上来。“原来你就是姓陈的龟蛋,给我下来,看老子不宰了你!”壮汉接着嚷道。 “兄台切莫动气,不知我们几位何处得罪于你?”李邕说道。壮汉拿刀指着三人道:“哼!何处得罪老子,你们凭什么包下留芳阁不让老子进来找珍梅?”陈郝冷冷道:“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本公子有的是钱,就是买下这留芳阁那也是本公子的事,与你有何干系?” “好,就让你看看到底与老子有何干系。”壮汉说着,腾身而起,一脚踩在桌上直奔二楼,随即挥刀直坎陈郝额头,吓得陈郝、李邕连忙后退。陈郝见壮汉来势汹汹,赶紧避开。此时壮汉已一手抓住围廊,见刀下斩空便跃身跳进回廊,又一次向陈郝挥刀而去。 李太白见势头不对,闪电般抽出腰间的短剑,以剑鞘轻轻挡了壮汉对陈郝的攻击。李太白挡住壮汉的刀道:“兄台切莫动怒,有话好说。”此时这名壮汉早已怒火上头,跟本不听劝告,瞪眼道:“叫你多管闲事,我先宰了你再去收拾他。”壮汉说着便收刀从李太白侧身斩来。李太白舞弄着还未拔开出鞘的短剑,噌噌噌便挡了壮汉的数招攻击。眼见廊间的彩色布条尽数被这壮汉斩断。李太白一直退让,壮汉却依然还是步步紧逼,一副非取李太白性命不可的架势。 壮汉又一次双手握住刀柄,使尽全身力气向李太白头顶坎来,李太白举起短剑将其挡住,随即提起右脚,一脚踹在壮汉的左腰上。壮汉“啊呀”一声,被踹得撞开围廊,直接掉下一楼。楼下的桌椅被撞得啪嗒作响。李太白紧随掉落的壮汉跳了下来,用短剑顶住壮汉的脖子。 与壮汉同来的两人见李太白跳下楼来,跟本不顾他们的领头者已被治服,挥刀便朝李太白坎去。李太白见那二人来攻,连忙拿起短剑去挡他们的刀。躺在地上的壮汉见势,迅速捡起自己的刀从李太白腰间刺去。李太白见壮汉挥刀而来,急忙腾身后退,道:“三位兄台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壮汉喝斥道:“受死吧!”说着又向李太白挥刀过去。李太白迅速挡了壮汉的刀锋,顺势以剑柄托着壮汉拿刀那只手的手臂过去挡了另外两人的攻击。壮汉正想将拿刀的一只手收回去,手腕却被李太白迅速用短剑拍了一下。壮汉只觉拿刀的手腕被拍之后,五个手指便麻木无力,然后他手中的刀一下子就脱离了他的手心,李太白闪身伸出左手去将掉落的大刀接住。另外两人正要来攻,李太白顺手挥起左手中刚刚接过来的大刀挡了两人的进攻,然后迅速以右手中的短剑,啪啪两下个自拍了一下两人拿刀一只手的手腕。那两人手中的刀两把同时脱手,李太白迅速接过他们手中掉下的刀三人竟不知自己的刀如何到的李太白的手中。 待三人反应过来,只能一面惊讶的看着李太白,一面用一只手捧住自己发麻疼痛的另一只手。 “你到底是何人,敢管本大爷的闲事?”壮汉捧着手问道。李太白笑了笑将夺过来的三把刀扔在地上提剑拱手道:“在下李太白。楼上的二位仁兄是在下的朋友,刚刚只是迫于无奈才出手相救,多有冒犯还望三位兄台见谅。” 三名恶霸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见李太白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如此谦虚,敬佩的包拳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咋们后会有期。”三人说着转身,想要离去。 “慢着!”陈郝在楼上喊着便快步走下来。三名恶霸转身往楼上看时,陈郝已经走下楼来。三人胆怯的看了看陈郝,领头的壮汉道:“我三人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陈郝看了李太白一眼然后又看向三名恶霸笑道:“刚才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本公子即是买下这留芳阁,那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现在你们在这里打架,摔坏了我的东西,得赔,得赔!”陈郝说时拿起纸扇在胸前得意的摇了摇。 三名恶霸就是穷酸地痞,哪有什么钱来赔偿这些打烂的桌椅。三人听了陈郝的话,皆一脸茫然失措的看着陈郝。陈郝见三人不说话,便转身对着三人。此时领头的壮汉正目光闪烁的看了看李太白,希望这位侠士能帮忙求情。陈郝见领头的壮汉不停看李太白,撇了下嘴转身对着李太白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太白兄帮忙将这三人阉了,到时好让他们三人留在这留芳阁内作龟奴做事还债。” 三人听了陈郝的话,皆心惊胆战,双腿发抖。留芳阁其余众人也都捂嘴大惊。 “慢着!”楼上又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深绿襦纱裙服的留芳阁**从楼上缓缓走下来。她走到陈郝身边负手腰间曲膝行个万福礼道:“恳请公子放了他们三人,小女子愿为他们还债。”陈郝看了看面前的女子道:“董姑娘?想不到姑娘还是位侠肝义胆的女侠,只可惜你已经是我留芳阁的人了,若不然以一个美貌女子换取他们三人还是很划算的。” “珍梅,你不用求他,要杀要剐随他的便!再说,这留芳阁又不是他的。”壮汉急声说道。 陈郝冷冷看了壮汉一眼,又大声喊道:“奶娘!”只见留芳阁的**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说说,赶快说说。”陈郝对着**道。 “陈舵主是――是交代过。以后这里少爷您说了算。”**撇嘴道。“听听,听听。这留芳阁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产业。”领头的壮汉只能“哎”一下,深深叹口气,今天落到这厮手里,打又打不过,只能认栽。 “来人呐,先将这三名恶棍给我绊了扔到后院。”陈郝说完,一群龟奴便冲上来将三名壮汉绊走。“哎,本想给太白兄一个惊喜,想不到竟让这三名恶棍给搅黄了。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陈郝对着李太白抱拳道。 “少公子可否高抬贵手,放了他们三人?”董珍梅对着陈郝恳求道。 这时李邕从人群中站上前来道:“陈兄不能放!刚才那莽夫差点要了我二人的脑袋。待本官……”李邕说道这儿赶忙停住嘴,尴尬的看了看陈郝和李太白又接着说道:“我都忘记我已经辞官了。此事还是陈兄看着办吧。” 陈郝不耐烦的看了董珍梅一眼道:“他们三人扫了我太白兄的雅兴,待我陪太白兄出去玩一圈回来再收拾他们。”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章:成人之美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董珍梅听了陈郝的话,被吓得魂不付体,心中不知道陈郝会将三名壮汉怎样。 陈郝带着李太白、李邕两人走出留芳阁大门后,陈郝便回头对着二人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太白兄非我辈凡俗,烟花之地并非太白兄喜好,我早就替你想好了去处。”李太白听了陈郝的话稍微有些疑惑。陈郝一边走一边说:“这条街前面有家墨宝楼,里面收藏的可都是先辈文士之笔,这应当很合太白兄口味吧!” 李邕听了陈郝的话笑道:“那我呢?”陈郝笑道:“自然也有泰和兄喜好之物。”李邕道:“既然这样,那赶快带我们过去欣赏一番。” 说话之间,三人便来到陈郝所说的墨宝楼的门前。陈郝站在楼下指着墨宝楼的牌匾道:“看,墨宝楼,就是这里!”说完便上前走近墨宝楼,白、邕二人跟上。 三人走进墨宝楼一看,里面字画、书籍,四书五经,孔孟学说,道德经理,历史古籍应有尽有。三人刚进门便走过来一名书童叉手行礼问道:“三位先生是赏字还是读书?”陈郝见书童过来便从腰间取出一袋铜钱扔向书童道:“我们随便看看。”书童接过铜钱伸手一一介绍道:“这边是典籍,这边是文理,这边是辩论,这边是历史,那边是字画。楼上还有名家书法,还有往来贤士所赠诗文。”“好的,知道了。”陈郝回道,书童介绍完恭腰退去。 三人便立刻欣赏起来。李太白面对如此博览群书的机会,却有些心不在焉。他随随便便找两本书翻了翻然后走到陈郝身边低声道:“不知陈兄打算如何处置刚才的三名恶徒?”陈郝听了李太白的话,放下手中的书本笑道:“太白兄为何问起这个,若不是太白兄有何高见?” “两位兄台赶紧过来上楼看看!”李邕忽然站在楼梯口喊道。“走吧,上楼看看。”陈郝说着便朝李邕方向走去。 三人一到楼上便看见楼梯正对面的一副行体书法字画。李邕见到字画,赶忙上前跑到字画展架前面,认认真真地欣赏起来。 “哇――,大师王羲之的作品诶!真是不错,果然刚劲有力,似笔走孔蛇,妙极!妙极!”李邕看着字画展架赞叹不已。陈郝走近展架看了看道:“这就是王羲之的《兰亭序》?”李邕答道:“对,就《兰亭序》,不亏为天下第一行书啊!” 这时陈郝才发现李太白一直没说话,便回头看他。陈郝见李太白闷闷不乐,轻轻走向他说道:“太白兄还为刚才之事困扰?这也没什么的,待我回去――,不知太白兄有何处理之法?” 李太白沉思道:“我倒觉得方才董姑娘并非行侠仗义。他挺身相救那三名恶霸,想必那三名恶霸也非什么真正的恶人,又或者她两人本就有情。我觉得她们应当早就认识!”陈郝听了李太白的话,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两人其实本来就有一腿,并不是什么单相思?”李太白点了点头,陈郝接着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刚才董珍梅不是要救那三人来着,若是两人无情,怎会冒然出手搭救?” 此时,李邕依然还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喜爱的书法,并未听到陈、白二人讨论的问题。 “太白兄向来都是知书明理之人,有何高见不如说出来让为兄参考参考。”陈郝说道。“参考什么啊?”李邕走过来问道。 “我认为这世间,若要两人相爱,本就不易。有多少人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终身痛苦,又有多少人为了自己喜爱之人伤害了多少关心自己的人,最终一生不得善果,为情所困。若他两人实有真情,陈兄岂不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想不到太白兄对这男女之事,看得倒是挺透彻的,我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喽,三十多岁了还没体验过什么是爱情!”李邕惭愧地笑道。 李太白摇头感慨道:“如今这盛世太平天下,男子之数多于女子之数,众多男子落得终身孤苦,哪个男子不会有一点悲伤泪史。我也只不过是这些年走南闯北,结识的朋友多了才知道这些事情。”李太白感慨完看着李邕问道:“泰和兄既已辞官,如今流落洛阳,不知妻儿老小何去何从?” “太白兄这是故意讽刺我的吧?我刚刚说过……”李邕说时瞪了李太白一眼,“我父母去年被人害死了,而且尚未取妻生子,空手一人,来去无忧。”李邕说时惭愧的笑了笑。 “哎!我还以为泰和兄长我二人几岁,家中定有妻儿――也罢,像我李太白一身轻松,无牵无挂,饮酒作诗,岂不甚好?” “二位兄台此言差矣。”陈郝打接过二人的话来说道:“泰和兄啊,少说你也跟我认识五六年,这身边,从来未曾缺少女人。想当年在陈州,我跟泰和兄可是连续两个月一夜换一个,现在尤觉滋味尤存啊!”陈郝说完大笑起来。 “陈兄此言差矣。就说这烟花之地的女子,金钱换来,怎能跟自己存有情感的妻子相提并论?夫妻两人之间存在情感,而这金钱换来的女人,那只不过是场交易。”李邕对着陈郝反驳道。 陈郝冷冷笑道:“谁说没有,我就遇见很多!跟我睡过的青楼女子,不知道有多个都巴不得让我为她们赎身,还说在我府上做个丫鬟,只要能够伺候我,她们都非常乐意!” 李邕拍腿气到:“那是因为你家里家财万贯,若是换成别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事?就那陈州的流芳阁里,有个叫齐兰的,她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待我为她赎身之后,将她带回家中,她见我家中贫寒,还不是又跑了回去。” 陈郝听了李邕的话,拧眉道:“竟有这事?” 李太白不由笑道:“想不到泰和兄居然也是有故事的人呐!” 李邕听了李太白的话,觉得此话酷似嘲笑,脸色有些不好看,苦道:“很,很久以前的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三人聊到这里,都纷纷陷入感慨,各自沉默。 忽然李邕又接着问道:“我与太白兄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听闻太白兄之感慨,莫非太白兄心有良策可解此愁?”陈郝在旁道:“他那有什么良策,若他要有什么良策,还能东游西荡,真是图个洒脱?” 李太白自豪道:“陈兄还别瞧不起人,在李某博览群书之后,在下还真有这么一计可解此忧!”郝、邕二人急忙偏着头,向李太白揍上耳朵道:“说来听听!”李太白冷笑一个,然后对着二人耳边说了句耳语,只见二人“切……”的一声把头闪开。 “走了走了。听了太白兄的一席话,感触颇深,为兄现在可是如有神助,茅塞顿开,回去处治三名恶人吧!”陈郝抖袖说道。说着三人便往回走。 三人回到留芳阁,留芳阁内被打烂的桌椅已被收拾重放,焕然一新。董珍梅正在楼上坐着等候。她见到三人回来,赶忙起身上前行礼道:“少主可否……” 董珍梅将话说到此处,陈郝便举手挡了她的话道:“楼上雅间说话!”董珍梅听了陈郝这句话,顿时眸色幽深,神色紧张,心想,少主想要干嘛,为何到楼上雅间去说?但她又迫于无奈,不得不跟着上楼。陈郝来到楼梯口便对着一名龟奴挥了下手,示意他备茶。 三人来到雅间,董珍梅也跟了进来。陈郝坐于正中,白邕二人坐于两侧。董珍梅的神色看起来十分紧张。三人坐定之后,陈郝面无表情道:“说说吧!” 董珍梅听了陈郝的话,眼珠子左右转一下道:“少主要我说――说什么?”李太白见董珍梅神色紧张,笑道:“说说你跟刚刚那三人的事。”董珍梅害怕自己跟那名壮汉是相好的事被陈郝知道,赶忙道:“我跟他们没――没关系。”陈郝严肃道:“没关系你还救他们?” “我……”董珍梅哽咽着。她不知道自己有相好这事让少东家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三人见董珍梅不说话,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对视几眼。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命人将他们三人阉了!反正此时正缺人手。”陈郝说着,一副要起身叫人的样子。 “我说!”董珍梅急忙道。陈郝听了董珍梅的话,嘴角露出笑意,又坐了回去。董珍梅抿了抿嘴道:“我父母死得早,一直是其锋哥哥照顾的我跟弟弟,若是没有其锋哥哥,我跟弟弟可能早就……活不到现在。” “你是说刚才想要杀我的那个?”陈郝眯眼问道。董珍梅听了陈郝的话,不觉心里一震,低着头眼珠子朝陈郝翻了几下,她愣了半天才缓缓点了点头。陈郝见董珍梅点头,深深吸了口气道:“还有呢?”董珍梅支支吾吾半天:“还有,还有……” 陈郝见董珍梅说不出来话,便说道:“还有你们是相好吧!”董珍梅一听这话,赶紧一跪在地,道:“还请少主留他姓命!”陈郝见董珍梅吓得跪在地上便哼气笑了一下道:“你说他叫什么来着?”董珍梅眺眼看了陈郝一下道:“何其锋。” “呵?何其锋,好一个何其锋,差点要了本少爷的命!果然是锋利无比啊!”陈郝说着,董珍梅便被吓的趴身在地,不敢抬头。 “陈兄,你就别吓她了,我们都没听过什么爱情故事,你赶紧让她说说吧!”李邕笑道。“泰和兄你也真是的,我还没过够主子的瘾呢!”陈郝说完看着董珍梅道:“起来吧,起来说说你跟他的事。” 董珍梅听了两人的话,这才安心许多,缓缓站起来说道:“我从小父母双亡,其锋哥是我们家的邻居,他一直照顾着我跟弟弟。那年村里闹了饥荒,有山匪来抢粮食,山匪头子见我长得有些姿色,便想轻薄于我,幸好其锋哥及时赶到,与山匪恶战一番,这才将我救下。其锋哥哥还把恶匪头子给杀死了,为了躲避山匪追杀,所以我们才逃到了这里。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弟弟忽然得了重病,我们到处求人,但是没人愿意帮助我们,为了给我弟弟治病,其锋哥哥没有办法去抢了一个富主家的钱,也被富主家的手下打伤,我迫于无耐才走近了这留芳阁。其实其锋哥不是什么恶霸,他又不懂多少武功,他要是不装得狠一点,怎么保护我跟弟弟?所以他只有装成坏人,我们才不会被人欺负。” 陈郝听了董珍梅的遭遇,迟迟道:“啊……,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呢,是不可以带有个人私自感情的。就说这几天,你那个――什么其锋哥哥,三天两次来闹,我们这生意还怎么做嘛!适才这位太白兄已经帮你们求过情了,你到后院接他们,赶紧走吧!” 董珍梅对着李太白行礼道:“谢过公子。”然后又看着陈郝道:“谢过少主。”陈郝见自己就要失去一个赚钱的工具,心中特别不是滋味,头偏朝半边,脖子都快扭出水来。董珍梅对二人道完谢并未离开,还是站在原处。 陈郝见董珍梅未走,严厉道:“怎么还没走,等着我请你吃饭啊?”董珍梅缓缓道:“少主误会了,其锋哥哥并不是介意我在这里做事!”陈郝听了不解道:“那他……” “我要养活自己,还得供弟弟读书识字,好让他将来可以考个功名。很多人认为我们做这行肮脏很见不得人,但是我自己觉得,我一未偷,二未抢,三未骗,比起那些骗取别人钱财的奸人,还有那些杀人抢人的恶人,我心干净。其锋哥哥并没有嫌弃我的身份或阻拦于我。他跑到这里来闹,那是因为他几天没有见到我,怕我出事。” 陈郝听了董珍梅的话,立刻欣喜起来,笑道:“原来只是误会,早说不就结了。”陈郝说着站起来,又挥手道:“你去把他放了吧!对了,我看他们几个还挺壮实,天天在外面鬼混也不是法子。在我来之前,家父便在城东给我买了个瓷器坊。这样,如果他们几个愿意的话,你叫他们为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董珍梅听了,非常高兴地说道:“他们当然愿意,谢谢少主!”董珍梅说着便迅速敛衽走了出去。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一章:闻君兰香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四月二十六日,这是一个翠兰亭观赏兰花的季节,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神都洛阳城欢声四起。 这天,仪鸾殿内,文武百官黎明上朝,个个生龙活虎,倍感精神。 一番礼仪朝拜之后,皇帝就说了一句话:“此次东城观赏翠兰,所有事宜就由杨丞相来安排吧!”说完便牵了杨贵妃的手,嬉笑而去。安路山见杨国忠一步一步夺了自己的势,心中很不服气,每次见了杨国忠都跟见到仇人一般,恨不能咬他几口。仪鸾殿义事后,文武百官便随同皇上出发翠兰亭。 那一日,留芳阁内,董珍梅到后院让龟奴放了何其锋,还顺便告诉何其锋等人,留芳阁少主愿意收留他们三人的事,何其锋三人到前厅道谢之后离开,第二天便随陈郝的手下进了城东的瓷器坊做事。 陈郝与白、邕三人又在留芳阁住了几日,白、邕二人各作谏言准备,好待今日见谏皇上不至出了洋相。只陈郝这名顽固子弟未曾想过要给好不容易出宫一次的皇上准备礼物。早晨,三人正准备出发。 “这有女人伺候的地方住着就是舒服。”陈郝伸了个懒腰说道。因为昨夜三人为了筹备和讨论今天面圣的事,忙至很晚,所以睡在一间屋子。陈郝说时白、邕两人正忙着整理床褥,完全无暇顾及于他。陈郝见两人没顾自己又接着笑道:“我一定要让我爹把陈州的流芳阁也买下来。你们发现没有,这里的留芳阁跟那里的流芳阁就差一个字,到时候把它们都改成一个名字。闻闻,闻闻,一股清香的薰衣草味道——。”陈郝说时,轻轻闭上眼睛,缓缓从鼻孔吸气,静静的享受着房间里的香味,只恨自己的鼻子没能有大象的那么长。 李太白见陈郝似乎依然沉醉在梦里,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赶紧走吧陈兄……。”说着便与李邕二人走出房间,李邕走至门口又回头用鼻孔“哼”了一声,笑着走了。陈郝见两人已经各自整理好床褥,高声道:“来人!”一名女子闻声进来道:“少主有何吩咐?”陈郝指着自己乱糟糟的床道:“赶紧整理一下。”陈郝说着便闪身出门喊道:“二位兄台,等等我......” 三人来到城东的瓷器坊不远处,只见一群人正围着瓷器坊大门。陈郝见如此阵势,欣慰的笑道:“没想到这三名粗汉还真有一套,这大清早生意就这么火热,不错不错!”三人走近方才听闻,原来瓷器坊门前正在吵闹。三人赶忙奔跑上去。 “这条街又不是你们家的,你说不让开就不让开,凭什么?”何其锋正指着一名灰衣男子说道。三人好费劲才挤进人群中央。陈郝见何其锋三人正与几名陌生人吵得面红耳赤,正要打起来,忙大声道:“住手!”然后对着何其锋问道:“怎么回事?” 李邕毕竟是官场上混过的人,挤进人群便挥手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这几人没事老过来找茬,刚刚居然站在我们门口,赶走进来观顾的客人。”何其锋指着对面带头闹事的人说道。陈郝顺着何其锋的手指瞟了那人一眼。那领头闹事之人此时正满脸自负,趾高气扬的仰着头在那里很不耐烦的抖着自己的一条大腿。 陈郝初来匝道,不明对方底细,对着三人挥一下手,示意他们进屋,然后对着闹事的几人虚颜笑道:“我是这家瓷器坊的东主,刚才手下的人不懂事冒犯了各位侠士,还请各位侠士海涵。我在这里替他们三人赔个不是。” 领头闹事的人瞅了陈郝一眼恨辣道:“我们堂主说了,我们瓷器坊就在对面,让你们关门歇业。”陈郝听了笑道:“这俗话说的好,有钱大家一起赚,哪有你们在此开店就要我们关门歇业之理,那岂不是不给他人活路?”领头人回道:“这是我们铁甲堂的规矩,谁也破不了。” 李邕好歹曾经也是个好官,听这人如此欺压善良,气愤不过,一脸怒火,忙走近那领头人一步道:“若我破了你们这条规矩,那当如何?”李邕说时,口气辣历,嘴边的胡子都快竖起来了。 李邕话音刚落,众闹事者便一拥而上。李邕不懂武功,被领头者一脚蹬倒坐地。李邕被踹之后,陈郝赶忙去扶。李太白见局势难控,只好出手帮忙。 “泰和兄没事吧?”陈郝一面牵着李邕的手将他扶起来,一面问道。李邕缓缓吃力的站起身来,一手摸着屁股,揪着嘴,哭丧着脸道:“怎么可能没事,屁股都快裂开了!”李邕说时,两腿分得很开,动也不敢动。陈郝见状,忍不住轻笑一下。“你还幸灾乐祸,真没良心!”李邕瞅了陈郝一眼说道。 待两人回过神来看时,众闹事者已经全部被李太白打倒在地,一个个都趴在而上,捧腹的,揉腿的,捂头的,哀嚎一片。李邕见了赞道:“陈兄早说太白兄武功了得,这两次看来,还真有此事。哦......”李邕说着揉着屁股走近刚才踹自己的领头者,往那人身上狠狠踢了一脚,踢完后,接着道:“看来日后得好好跟太白兄学学武艺,省得连群匹夫也敢欺负于我。” “还不快滚!”陈郝对着地上的闹事者呵斥道。 众人听闻喝斥声,赶忙托腿逃跑。陈郝不禁骂道:“一群臭匹夫,竟挡本少爷的财路。”李太白忙道:“陈兄有所不知,这铁甲堂可是难惹得很。”陈郝气道:“难道我们万丰堂还怕他们铁甲堂不成?” 李太白听了陈郝的话忙道:“认识陈兄这么久,居然不知陈兄原来是万丰堂之人。” 陈郝道:“这运筹帷幄之事向来都是家父操办,只是进来家父略感身体不适,说是自己年迈,硬要将这些琐事交予我来打理。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手接管家业,谁叫我是家中独子呢,我倒是想像两位兄台一般,四海为家,落得一身轻闲。”陈郝说时往瓷器坊大门引手,顺便侧身,示意请二人进瓷器坊说话。 “那,不知陈兄可听说过城西早年有个万丰堂的崔宅?”李太白一边向屋内走一边问。陈郝道:“不太清楚,不过曾经听家父提过。好像那里原先是住着我们万丰堂的万堂主。不过听家父说,自从万堂主无辜为奸人灭族之后,我们万丰堂这些年就开始没落了。想必这个万堂主定是个出类拔萃的大人物。”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有位朋友曾经认识这位万堂主,我也未曾得见此人真容。而且,这位万堂主还有一个遗腹子被我这位朋友收养。这孩子现在身中奇毒,就在我这位朋友寒舍之中疗养。” 李太白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了瓷器坊后院的亭子。陈郝命一手下奉茶,两人便坐各自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李邕跟本无暇顾及与两人聊天,依然不停摸着自己的屁股。他见两人已经安坐,自己却想坐不能坐,唉声叹气道:“丑匹夫,下次让我见到,我非要报了此仇不可。”陈郝见了笑道:“你就省省吧,下次见他呀——别再被他踢了就好。”李邕只是“切”了一声,并没多话,便作试坐之势,他屁股碰到凳子又弹起来,顺即嘴里咬牙吐出“嘶”一声,这样仿佛试过好多次,这才轻轻将屁股放在石凳上。 “既是这样,那下次见到家父,我一定将此时禀告于他。毕竟都是万丰堂的人,日后定要多加照顾才是。”陈郝看着李太白说道。陈郝并不知道,李太白现在所说的这位中毒少年就是他们万丰堂众人苦苦寻找的万丰堂少堂主。只可惜这么大的消息传到了一个原本玩世不恭的陈家大少爷的耳中,等于没有。 三人在亭子饮茶片刻,忽然一下人来报:“赏兰开始了。”三人纷纷起身朝翠兰亭方向赶去。 三人很快来到翠兰亭外临城的一条街。这条街此时已经人满为患,街边各式各样,不同颜色的兰花陈列得整整齐齐。有的人是来卖兰花的,有的是来买兰花的,有的是来赏兰花的,楼上楼下,全是兰花,深巷闻兰香,美不胜收。三人一面走一面观赏着。 “不愧为草中之王,这一路走来,甚觉一股清幽芳香之气扑鼻直入脑海啊!”李太白赞道。“这兰花,素以简洁素雅闻名,不争世事,可谓花之君子。”李邕回道。两人说时见陈郝神情诡异地看着自己笑。李邕忙取笑道:“看来陈兄还是觉得这兰花再怎么芬芳,也敌不过留芳阁里的那群姑娘们味道浓烈啊。啊?”李邕说完豪爽的大笑起来。 陈郝抿嘴一笑道:“不瞒两位兄台,我陈郝向来都是个大粗人,不过,此刻倒是有了诗意。”白、邕二人听了陈郝的话,格外惊讶,他二人也未曾想过,向来不学无术的陈郝,此刻竟想赋诗。李太白愣了愣满脸期待的说道:“但求陈兄美文。” 陈郝轻轻拧着眉头思考着,缓缓迈着脚步往前走了几步。白、邕二人急忙跟在他的身侧,迫不及待地盯着他。陈郝思索片刻之后,轻松笑道: 久见友人来,随郎洛阳行 此处闻君子,临街翠兰香 陈郝赋完此诗,很有成就感的看了李太白一眼,又扭头看了李邕一眼。 “此处闻君子,临街翠兰香。”李太白低头重复着这句诗,夸道:“陈兄,好诗意啊!”李太白说时将手中的纸扇在掌心敲了敲,“你这是把我二人比喻成了这草中君子兰花呀,又用这兰花的香味来比喻我两的气节,真是妙啊!我李太白恐怕也写不出陈兄这般好诗来。”李邕也默默反复在心中品味了一番这首诗。 “多谢陈兄美誉!”二人双双对着陈郝躬腰行礼。 陈郝见眼前两位兄台如此客套,脸色微微变红,羞涩地说道:“我也就是有感而发罢了,如果让我真正去写一篇,我可能还真的写不出来。”李太白回道:“照此看来,在陈兄心中,我与泰和兄二人算得上是真正的君子么?”陈郝忙道:“当然啦!”二人听了陈郝的话,又一次双双行礼。李邕道:“难得陈兄如此看好我二人品格,实在感激涕零。”陈郝拍着二人的肩膀笑道:“都是朋友,别说这么多客套话。” 三人正谈笑间,忽然旁边一名老太婆粗声粗气道:“三位公子,买兰花吧!”三人听到声音同时看向街边的老太婆,又看了看她的兰花,陈郝本想买上两盆送给这两位朋友,但他刚想动身走去看,李太白连忙一把抓了他的手对老太婆道:“啊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三兄弟还有要事,回头再买!”说着连忙拽着两人,拔腿就跑。 三人走了半晌,终于来到翠兰亭正门。此时,翠兰亭正门口站着十多名士兵,个个长枪稳稳立于身侧。三人正想靠近,其中两名士兵便伸出长枪将三人挡住。这两名士兵仅仅只是将三人挡住,并未开口说为什么不让进。陈郝见了,以为是要门票钱,需要贿赂,忙笑了笑便从腰间取出一袋铜钱递给其中一名士兵道:“这是请弟兄们喝酒的。”士兵结过钱袋捏了捏然后塞进腰包。陈郝见士兵收下了自己的钱,以为可以进去了,忙跨前一步。两名士兵连忙又伸出长枪将三人挡住,收钱的士兵此时开口道:“杨丞相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若有尚闯者,格杀勿论!” 陈郝听了此话,急道:“收了本少爷的……”收了钱的士兵刚听陈郝开口便提起长枪,直指陈郝咽喉,吓得陈郝连连后退数步。陈郝退后几步惊慌道:“不让进去,那就归还本少爷的钱!”收钱的士兵笑道:“念你孝敬本军爷,留你三人一条狗命,还不快滚!” 陈郝、李邕听了纷纷咬牙切齿,李太白赶紧将二人拦住道:“走啦走啦,有道是民不与官斗,跟他们较劲,只有咋们吃亏的。”二人听了李太白的话,心中想想,也是,没被他们抓去已经算是幸运,哪还能从他身上把钱要回来。 三人正气涙转身想走,忽然一名身穿朝廷官服的人走了过来,一看此人身穿淡紫朝服就知道此人定是大官。三人见此人正朝自己走来,心下无比惊慌,定是要被当成乱民给抓了去。 三人眼见此人越走越近,只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此人看上去五十多岁,定然是个大官,若被他擒去,定要治个杀头之罪。 这名大官走近三人,见三人惊慌便自我介绍道:“本官是朝廷礼部侍郎贺季真,三位壮士刚才是想进入这翠兰亭吗?”李邕、陈郝二人见贺季真问话,都不敢回答。只有李太白行礼道:“不知阁下可是喜欢饮酒作诗的贺之章贺大人?”贺季真见有人知道自己,眼睛顿时一亮,惊奇道:“正是老夫!壮士是?”李太白又一次行礼道:“晚辈李白。” 陈郝、李邕见两人聊了起来,紧张的心才稍微放松下来。 “你就是那个人称天才少年,指物成诗的诗仙李太白?”贺之章笑问道。 “不敢当不敢当,那些都是江湖朋友对我的虚夸而已,在前辈面前万万不敢自居!不过,李太白正是晚辈!”李太白回道。“真是后生可畏啊!难得在此遇见。不知刚才你们这是?”贺之章说时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道:“三位请随我来……”贺之章说着转身就走。白、陈、邕三人立刻跟上去。 贺之章带着三人来到自己暂住的地方,安排下人奉茶,随后带三人坐下。 “莫非三位壮士是想进去给皇上谏言?”贺之章一面坐下一面问道。李太白抱拳答道:“本来是这样想,可惜被门口的士兵挡了回来。”贺之章听了李太白的话,再看看另外两名壮士,不由得哭丧着脸“诶”的甩头感慨一声。三人见了非常不解,面面相觑一番。此时,贺之章的下人奉上茶来。贺之章分别看了三人一眼说道:“请用茶!”他说时,自己却是不喝,只是在那儿感慨。李太白见了笑道:“前辈不知为何这般感慨?”贺之章看了李太白一眼,分别指了三人道:“可伶了你们这些一心报国的后生呐!”其实李太白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如今奸臣当道他也早有耳闻,只是自己不亲自尝试,便要白白枉费了自己的一腔热血。 “如今我大唐朝廷,杨贼当道,当着一国之相,还手握二十余职,把控所有文臣,再有胡贼安路山手握众兵虎视眈眈……诶……”贺之章说时连连摇头。 “这么严重!难怪我爹娘被那狗贼朱巷前害死,居然无人问津,也没人敢动,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安路山的爪牙,难怪他敢如此草菅人命!”李邕怒气冲冲地说道。 “如今陛下独宠杨氏,被那杨氏谜惑,已听不得旁人半点真言。杨氏借机在陛下面前不断的往杨国忠身上拦功,杨国忠抓住了杨氏喜欢拍马屁这一点,尽给她溜须拍马,我看我们这大唐江山,长此下去恐怕……” 李太白听了,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冷冷淡淡说道:“好在大唐天下还算富足安康,百姓暂时未曾遭罪。”贺之章回道:“长此下去,一旦战端一开,百年家业,岂不毁于一旦……” 几人忽然沉默着,都是一群想报国却又有心无力之人。李太白见气氛尴尬便笑道:“我看过前辈的诗文,方才这位陈兄在街上雅兴突来,赋诗一首,还请前辈品鉴。”李太白说时指着陈郝,“赶快再赋一遍给贺大人听听。”陈郝赶忙惊慌站起来,将刚才在街上所赋诗文再赋一遍。 贺之章听完之后,赞口连连。 贺之章夸完陈郝后,对着李太白道:“久问李白大名,不如你也来赋诗一首如何?”李太白此时正是烦闷,极想喝酒,心想,管这礼部侍郎要点酒喝,应该不难,便笑道:“你我皆是喜酒之人,这作诗岂能无酒?”贺之章听了笑道:“本官一生清廉两袖清风,但能听你李太白作诗,深感荣幸,就是卖了我全部家当也值。”贺之章说完忙命下人道:“来人,速速取了我的玉佩到街上换些酒来。”贺之章的下人来到众人面前,见贺之章将玉佩递给他,犹豫道:“大人……” “赶快去。”贺之章说时摇了一下手中的玉佩。陈郝见了心中以为这个礼部侍郎大人肯定是在演戏,朝廷的二品大员居然连买酒的钱也会没有,所以不以为然地瞟了一眼便看向别处,若是他时,陈郝定会慷慨解囊。其实这个礼部侍郎果真没钱,告诉你,你信吗? 李白见有酒喝,便对贺之章行礼道:“晚辈谢过贺大人。” 李太白酝酿一番,想想此情此景此心情,赋诗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众人听了李太白的诗,沉默一片,半天未能说话。 “好一首乐府长诗。”贺之章只淡淡的评论了这么一句,然后又接着道:“壮士可否容我写录下来,容后品味?”陈郝听了赶忙插话道:“我这里就有本李白诗集,可以送个侍郎大人。”陈郝说时将藏在腰里的李太白诗集递给贺之章,然后对着李太白假笑一下。 李太白见了忙问道:“陈兄怎么会有我的诗集?”陈郝不好意思道:“我从你那里偷来学习的,要不是学了你的诗文那么久,凭我这样一个粗汉,刚才怎么能够赋诗?”李邕在旁笑道:“太白兄可后继有人了。”陈郝忙拍了李邕一下道:“说什么呢你,学学你们文人雅士不行么?”李邕笑道:“我错了我错了。” 贺之章将陈郝手中的《李太白诗集》收了起来,心中暗想,这些都是一心报国的有志之士,待日后找了机会将此佳作交与陛下,顺便谏言日后此人可堪大用。 此时,贺之章的下人拿酒上来,几人边和酒边聊天,天黑方走。 ; !! 第二十二章:残穷破士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夜幕临下,神都洛阳依旧欢声雷动。 三人在侍郎大人那里喝得烂醉,走到街上受到夜间寒风侵袭,更觉醉意加重手脚难控。 此时的洛阳城上空,烟花飞舞,彩光一片。街道两旁房楼回廊间站着许多人,正在其乐融融地观望着夜空炸响散开的烟花。陈、白、邕三人,搭臂依偎着晃荡地走在街上。陈郝见身边两位兄台皆是人醉心未醉,便拖声笑了两声断断续续拖声说道:“此时……酒……喝八斗,甚……觉……全身轻松,若有美人……相伴,岂不……妙哉……妙哉。走,到我那里,我……挑两个美人,让……两位兄台……解酒解救。”陈郝酒量最差,却喝得最多。毕竟是与侍郎大人喝酒,三人皆无保留,全都喝至欲醉,再加上出来之后,寒风催醉,更使三人头重脚轻。 吵闹烦街,烛声爆响。越在这繁华的闹市之中,越让三人觉之寂寞孤独加倍。 三人慢慢的走着,半夜才回到留芳阁。留芳阁的人见少主喝醉,赶忙扶走照顾。白、邕二人见已回到留芳阁,当下倒地睡去,众人见了赶紧将其二人抬至房间放于床上分人照看。 李太白大概睡了两个时辰,酒醒难眠,反复无法入睡。此时众人都已经安睡。夜的宁静笼罩着这座繁华的都城。李太白见自己无法安睡,便起来走到窗前,轻轻打开窗户。李太听着窗外楼下草丛里传来阵阵虫子的叽叫声,更觉心中凄惨难受,泪珠难按。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还未睡醒,便有一名瓷器坊的灰衣下人急忙跑进留芳阁。 “少主呢?”这名灰衣下人对着留芳阁众人问道。留芳阁的********你不在瓷器坊呆着,跑过来做什么?”灰衣男子急道:“昨日瓷器坊门口吵闹的一搬人又带了更多的人回来吵闹。何掌柜已经跟他们打了起来。” “可是少主他们昨晚喝醉,半夜方归……” 董珍梅在楼上听说自己想好被打,那顾得上别的,匆忙跑去推开陈郝房门大叫道:“少主出事了,少主。”董珍梅声音太大,吓得陈郝翻滚坐起身来,见董珍梅,他睡意朦胧问道:“这大清早的,何事慌慌张张。” “瓷器坊的工人来报,那边打起来了!”董珍梅急声道。陈郝一听瓷器坊出事,脑子里即时闪出昨天闹事的一群匹夫。于是连忙移动双腿下床穿鞋,嘴上一面说道:“快快去把我的两位兄台叫醒,我穿好衣服便在楼下等他二人。”董珍梅听了匆匆万福离去。 陈郝穿好衣服匆忙下楼,站在门口等候,心中又恼又急。他没想到这群匹夫竟如此难缠,也没想到,原来这买卖竟然这般难做,以前整日游手好闲,从未帮助爹爹打理事务,现今自己着手处事,倍感头疼万分。向来只懂伸手管他爹爹要钱却从未曾为他爹爹分忧的他,此刻才知他爹爹挣钱养家,多有不易。 陈郝正想时,白、邕二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陈兄清早叫我二人起来所谓何事?”李邕上前问道。 “适才瓷器坊那边有人来报,昨天那群匹夫又来滋事。”陈郝说着转身忙走,口中喃喃道:“刚刚来人说现在已经打起来了,何其锋那几人必定要吃那群匹夫的亏,真怪昨天没有将他们全都打残了。”二人紧跟其后,紧忙追上,李邕见陈郝气愤难平,笑道:“陈兄莫急,待我过去,正好报了昨日那一脚之仇,非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不可。” 陈郝听了李邕的话,扭头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他眼神里大有文章,李邕见了这般神情不知道那是看不起还是鄙视。 李邕见陈郝的眼神淡莫,心中顿时羞涩,愣住片刻然后笑道:“我是说等太白兄把他们都治服了我再去报仇。他们欺负人,我也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别耍嘴皮子了,赶紧加步伐快过去看看吧。”李太白说道。三人越走越快,几乎跑了起来。 三人来到瓷器坊,只见瓷器坊门口遍地都是瓷器打烂的碎片,两名瓷器坊的下人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早已经晕了过去。陈郝看到这些,眼眸冒光,心中怒火难平。这时,屋内传来咣当响声。三人连忙冲进屋内。 “住手!”陈郝喊道。只见何其锋正被两人挽着手臂,混身伤痕,满脸血迹,被按着跪在一个十来岁的青衣小姑娘面前。何其锋其余两名兄弟早已被他们打得昏睡过去,瓷器坊其他下人也无一清醒。屋内此时一片狼藉,瓷器碎片满地都是,盛放瓷器的架台也倒的倒坏的坏。一群人正在破坏里面的东西,乱砸乱踢。 众人听了陈郝的话,昨天领头闹事那人上前几步道:“等的就是你们几个,给我上!”他话音刚落,其他十七八人连同他便一同朝三人扑了过。 李邕见行势不妙,赶忙后退,跑出门外。陈郝和李太白两人力战群匹,打得热火朝天;陈郝虽然武功不济,但胆识过人,见这么多人拿刀涌上来,毫无退怯一意,空手迎敌;李太白见这群人只不过是地痞草蛮,为避免伤人性命,并未出刀,只是以拳脚相搏。李邕见两位兄台拼命还击,自己却躲于门外,深感惭愧,亏自己刚刚还说要找昨天的匹夫报仇雪恨。李邕一想到此处,突然想到昨天害自己屁股开花的人,登时扶着门栏眯眼往晃来晃去的人群中寻找一番。只见昨天踹自己的人正挡在那名青衣小姑娘的前面左晃右晃,不时上前偷袭李太白一下,幸亏李太白武功不凡反应敏捷,经常可以挡了他的阴招。 李邕见此人如此阴毒,鼻孔“哼”冷笑一声,低声道:“臭匹夫,竟使这等阴招。”忽然他转念又想,这位匹夫既然躲在他人身后暗箭伤人,那自己又何不照仿他做?二位兄台被这么多人围困之下,又不忍伤人,这得何时打得过,即使打倒这群人,自己也得累得趴下。 李邕想到此处,忽然看见面前的一根瓷器架台上被砸落散开的木桩,立马捡了起来,然后缩手缩脚地向正在专心打斗的人群。 李邕越向恶人走近,心跳得越快。他缓缓走近人群,迟迟不敢动手。忽然一对方一人被李太白一拳打得连连退后好几步,直接撞到他身上,这把李邕吓坏了,他本以为定会被此人打得七窍流血。哪知此人瞪了李邕一眼呵斥道:“滚远一点,别挡着老子。” 李邕见状,嘀咕道:“这人啊,武功差就是好,对手都没有,根本没人愿意管我。”他犹豫了半天,然后走进对方一人,提起木桩,用尽全力直朝对方后脑敲去。对方还没来得急反应,已经晕倒在地。李邕低头看了看倒地的恶人,自豪的笑了笑,他抬头看昨天踹自己的人,依然还在那里偷袭李太白。李邕又是一声冷笑,心中暗道:“等我收拾了你这群小杂碎手下我再来收拾你。”说着又像另一个人走去。他来来去去莫名其妙的打倒了六人,依然没人察觉,也没人理他,他不禁感慨道:“这人呐,低调是福,难怪圣人常说平平淡淡才是最难做到的,原来这平淡就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恶人完全不会注意到你,更不愿意把经历放到你一个普通人身上。”说时又将眼前一人打倒在地,然后抿了抿嘴。 李邕见没人顾及自己,很是不悦,拍了拍身边一名恶人的肩膀道:“兄台,还有我呢!”那人瞅了李邕一眼道:“滚开!”说完便朝陈郝挥刀而去。李邕见了恼从心来,直冒头顶,啪啪啪几下连续敲晕五人。 众恶人见自己同伙全被李邕打倒,一股脑儿便挥刀朝他坎来。李邕见众人来杀自己,惊慌失措,敢忙抱头蹲下。李太白眼看对方众人大刀就要坎到李邕头顶,急忙抽出短剑去挡,正巧挡住。李邕见自己没事,放下手臂一看才知是李太白救的自己,于是立刻站起来拿取木桩朝昨天踹自己的人走去。李邕走到那人跟前,却又担心打不过此人,手里的木桩朝着对方比划数次依然不敢贸然进攻。 此时李太白和陈郝已经将其于恶人打倒在地,众人躺在地上哎声喊叫。李太白将短剑挂于腰间,白、陈二人同时拍拍手上的灰尘走到李邕身边,见他不敢动手,陈郝便提袖擦擦汗水道:“泰和兄且先让开。”李邕连忙退后站到靠墙的木栏边上。 此时青衣女孩伸手缓缓将领头闹事的人推开,冷冷道:“范叔叔让开,让我来。”李太白和陈郝见此女孩也就十来岁,定然没什么武艺,于是放松戒备,正想指责那领头的恶人怎弄得一个孩子来做自己挡箭牌。忽见这个青衣女孩跃身而起一腿直朝李太白头顶劈来。李太白见了赶忙出手去挡,他虽然挡住了青衣女孩的攻势,却感觉此女孩虽身轻如燕,但其腿力犹如中年壮汉一般沉重。 女孩见李太白挡了自己的进攻,顺势借助李太白的掌力翻身而起左脚向陈郝太阳穴踢去,陈郝慌忙甩起右手手臂去挡。青衣女孩便左脚脚尖勾住陈郝手臂,右脚脚跟出力,一下便将陈郝踢得退出数步之外。陈郝只觉右手发麻酸痛,胸口犹如被石头击中一般,心肺疼痛难以呼吸。 三人见青衣女孩武功如此之高,皆是又惊又怕。单这两招来看,李太白都自觉不是此青衣女孩之对手。 青衣女孩见陈郝被自己击伤,迅速追赶过去。李太白以为青衣女孩是要追赶过去先制陈郝于死地,急忙追过去迎救。谁知青衣女孩转而向李太白挥拳过来,李太白虽然机灵敏捷,但面对如此高手出了这般狠招,自是难以招架。他看着青衣女孩往自己胸间挥拳,正双臂立直去挡,怎料自己下旁两腿却被青衣女孩沉沉一扫。李太白正要倒地之时,他赶紧伸出一手准备以掌撑地免遭摔伤,怎知青衣女孩又是一脚从李太白左胸踢来,李太白便被踹出数米之外,直接撞到隔墙板上动荡不得。 李邕虽然不懂武功,但站在角落处对这些狠招却是历历在目,看得极是清楚,不由鼻孔“哼哼”冷笑一声。青衣女孩见李邕冷笑自己,又记于方才李邕偷袭他们同伙之仇,青衣女孩狠狠瞅着李邕,朝他走去。李邕见这么狠毒的人朝自己走来,肯定凶多吉少,自己又半点不懂武功,定然一招没能还击定被她打得吐血身亡,只能求佛祖保佑。青衣女孩越走越近,李邕不懂武功,心下着急万分,吓出一身冷汗,闭眼暗道:“现下两位兄台都已受伤,没人来救,定是死了。我李邕平生未曾做过什么坏事,老天爷您赶紧救救在下,劈个雷下来将这恶女劈死,即使劈不死,劈残劈晕也行……”李邕道念完,睁开眼睛,见青衣女孩正朝自己脸上挥拳过来,吓得他赶忙后退几下。可惜现在自己后面已经没有退路,只是一块木板,李邕扭头回去见身后已然无路可退,心中凄凉,做备等死。 这个时候,李邕身后木板上掉下来一个白色瓷器罐子。青衣女孩见罐子掉下来,担心砸到自己的头,急忙收手后退一步。罐子掉在地上,碎成数块,里面装的粉尘一下子四蔓开来。只见青衣女孩赶紧一手捂住鼻口另一手捧住胸膛,气喘吁吁,呼吸困难,身体深深抽搐几下,片刻便欲到下。 领头闹事者急道:“赶快救小姐。”说着跑过来一把将青衣女孩扶住瞬即抱起,直奔门外逃蹿出去,能动得了的众闹事者皆拖腿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李邕见众恶人纷纷逃走,忙四方作揖行礼,念道:“谢天谢地,谢爹谢娘……”陈郝见了李邕的举动,道:“李兄你就先别装模作样了,赶紧扶太白兄起来。”说着自己也缓缓站起身来,一手捂住胸膛。 李邕扶起李太白道:“我原本以为天下就数太白兄和我……的武功最高,怎知竟敢有人武功超过了我二人。只可惜我还没有跟这样的高手,她就,逃之夭夭了。诶,实在是,可惜可惜。”陈郝听了取笑道:“那是谁刚刚吓得快要尿裤子,把我的栏板都撞到了?”李邕气嘟嘟道:“陈兄就不能让我自我安慰一下吗。” “看这女孩的招式路数,应当是铁甲堂的高手。我们几人今日能够活命已经非常幸运了。她这些武功全是突厥猎鹰武士的阴狠路数,中原高手接她不过十招。”李太白轻轻地说道。 “那可糟了,连太白兄都是她的对手,那我们不是遭殃了吗?”李邕忙说道。“赶紧叫醒他们,把这里收拾一下。”陈郝对着何其锋说道,说完便扶着李太白朝后院走去。 李太白边走边说:“刚才你们也看着了,这个女孩有个致命的弱点,怕灰尘。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种病叫哮喘,极怕遇到这种带有刺激性的灰尘,吸进这类灰尘如不及时救治,很可能马上丧命。下次她们若敢再来,我们完全不必出手,准备好一坛今天这样的灰尘足以对付。” “我说呢!我刚刚还以为是上天倦顾我李泰和,派的天兵神将来救,原来是这么回事。”李邕说道,说完又接着笑道:“这次让二位兄台劳累,下次他们再来,全全交予我一人对付,你二人在旁观望。”说着三人便来到亭子里。 李太白坐定看了李邕一眼轻笑道:“此次若不是泰和兄想到要用木桩敲晕他们众人,想必此时我与陈兄定与那群恶人战得精疲力竭无法动荡。再加之最后又是陈兄撞倒木栏上的瓷瓶,抖出灰尘,将那青衣女孩老病引发,这才将我二人救下,实则此番却是泰和兄救了我二人。”李太白说着,陈郝也应了声“说的是。”李邕听了两人的夸赞,心中顿时愉快难言,屁股都忘记疼了,啪叽一下坐在石凳上,然后又:“哇,一声跳了起来……”然后双手反伸到身后捧着屁股。 ; !! 第二十三章:智御强敌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陈、白二人稍坐片刻,甚觉胸口极痛,如同火燎,想想这青衣女孩出手毒辣,不禁骇然。两人依然一手捧着胸口,各自叹息。李邕自觉险走奇运,无意破退强敌,心中暗喜。何其锋一一叫醒自己的两个兄弟还有其他被打晕的瓷器坊下人,顺即将前来闹事被打晕的恶人刚走。 瓷器坊遭此一祸,今日自然无法继续开张。何其锋关了瓷器坊大门,正领众人打扫收拾。 片刻之后,三人忽然听到门外叫嚷:“里面的人赶快开门,别做缩头乌龟!” 三人听到声音顿时一惊,听此声音便是刚刚离去的闹事者头领。“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陈郝疑问道。 何其锋见门外有人叫嚣,急忙走到门前,探头从门细缝中往外一看,果真是刚才闹事者的头领,心中又惊又怕。再朝外面一看,门外此次前来之人足有之前两倍之多,个个都是壮汉,手拿大刀。何其锋赶忙命众人先顶住房门,自己跑去后院禀报少主。 何其锋慌慌张张跑到后院的亭子,抱拳对陈郝道:“少主,刚才闹事的人又重新带了人来,比刚刚人数还……还多……”李邕一想到刚才那名青衣女孩害怕粉尘,不禁笑道:“不着急,去取一坛治瓷的粉土来。”何其锋苦道:“我刚刚对着门隙看了,这次回来的,没有那名青衣女孩,而且人数比刚刚那次还多!” 李太白听了何其锋的话,惊讶道:“这下遭了!我方才听到他叫那名青衣女孩做小姐,那名女孩出事,他们自然会先救他们家的小姐,现在他们将主子送走,想必此番定是又带了铁甲堂的其他高手过来,为其主子复仇。” “一群匹夫,还真咬住本少爷不放了。”陈郝气愤地双掌击在桌上起来,他站起来方觉胸口剧痛,不由“啊”一声,一手捂着胸口。 “这么说来确实难以应付。”李邕愣神道。他出了会神,然后看看李太白,再看看陈郝,两人都已经身负重伤,照此应敌必是以卵击石。自己虽然屁股疼痛难坐,但是此刻,自己的伤比两位兄台的伤那可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况且,自己又不懂武功,三人这样出去应敌,势必会被剁成肉泥。 李邕正出神时,李太白叹了口气道:“我去!打不过,既是拖,也得把他们全给拖残了!”说着站起身来,取下腰间的短剑。此时,门外闹事众人又嚷道:“怎么不敢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撞进去了!”陈郝见李太白欲负伤应敌,忙抓住他的手道:“太白兄万万不可!你已身负重伤,对方人多势众,出去即是送死。”陈郝说时若有所思的看着李邕,随即李太白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李邕见二人看着自己,心中一下慌张起来,苦道:“难道二位兄台想让我去?虽然我受的伤是比二位兄台要轻,但我不懂武功,门外又有这么多人,个个武艺不凡,我出去……” 陈郝没有理会李邕的话,扭头看着李太白道:“看来我们只得去趟官府,让官府派人处置这群匹夫。”李邕听了陈郝的话,原来不是想要自己出去送死,这才安心许多。不过他听过陈郝的这番话后,眼眸顿时紧绷起来。自己原先就是官场上的人,早知官场的作风。即是这天子脚下,这帮人竟敢如此放肆,自然就是官场有人护佑,即便报了官也会于事无补。说不定最终还会搞得陈兄倾家荡产。李太白听了陈郝的话,心中也认为,此时此刻,也只有报官方能解此危局,这便点头应了一下。 “不不不,我看此事不妥。”李邕急忙摆手道。 “这官场,我最清楚不过,此时若去报官,非但救不了瓷器坊,倒会害了瓷器坊,甚至还得害了陈兄。” “那此事该当如何是好?外面的人马上就要撞门进来,他们几个下人是抵挡不住的。”何其锋说道。李邕此时心乱如麻,非常惊慌,他走来走去,低头沉思道:“别慌别慌,现在需要冷静……”其余三人看着他,眼睛随他的身影滚来滚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是勉强将他们击退,他们还是会再去叫人,卷土重来。打又打不过……”李邕还在自言自语的想着。此时门外的人已经开始撞门,只听得啪咯作响,嘴上一面高呼“开门开门……。”其中又夹声:“给我用力撞。” 李邕忽然想到办法,连忙对着何其锋道:“你以前……当恶霸时认识多少兄弟?”何其锋忙答:“我以前专干恶事,认识的倒是很多,只是他们都是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赌徒或是酒鬼……。他们欺负善良还行,对付这帮人恐怕……不行。” “人多就行!”李邕面露微笑又对着陈郝道:“若是破财免灾陈兄可愿意?”陈郝答道:“泰和兄若有办法,为今之计,保命要紧。”李邕听了陈郝的话,忙对何其锋道:“你现在速速叫上你的两名兄弟,火速翻墙出去分头前去通报原先你们认识的那些朋友。就说此处瓷器坊老爷家中来了山匪,此时放言请求父老乡亲帮忙共敌匪患,待事成之后,每人赏钱十文。”三人一听,这果然是个最好的办法。何其锋听完抱拳正要离去,李邕忙道:“告诉大家,这帮恶匪尤为凶狠,让大伙带好防身之物。” 何其锋进屋叫上自己的两名兄弟,一人取了一只打水用的铜盆和一根木棍,迅速从后栏翻墙而去。 三人翻出瓷器坊,分头从不同街道跑去,一边跑一边用木棍敲打铜盆,嘴上高呼:“向阳街陈老爷家瓷器坊中来了一群恶匪杀人抢钱,现急求各位街坊四邻男女老幼带上家伙前去同敌恶匪,击退恶匪后,陈老爷会给前去帮忙的大家伙每人赏十文钱。” 街上众人一听,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恶匪敢来城中闹事,又听前去帮忙击退恶匪会有钱拿。十文钱对于陈郝这样的富家公子根本不算什么钱,但对于贫民百姓来说,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众人纷纷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朝向阳街走去。 瓷器坊内,如今只剩下四个人在拼命的用自己的身躯顶住瓷器坊的大门,但是门外那么多人往里撞,怎么会顶得住。 此时陈郝和李太白从后院来到正厅,眼看大门就要被外面的人撞开。陈郝见了心想,外面的人再继续撞,这门马上就倒,现在只能先稳住他们,能拖一刻是一刻,只待何其锋他们带人来救,忙高呼道:“门外的众兄弟请住手!” 门外的人听到屋里有声音,连忙停止撞击,领头的喝道:“还不快些给老子开门,要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这间屋子。”陈郝对着四名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门打开,四人见到手势,都惊慌的看了陈郝一眼,还是转身去看门。 门外众人见大门响动,迅速退后两步,顺作防御之姿。 开门之后,陈郝便跟李太白并排走到门口,陈郝向众闹事者扫视一眼,足有四五十人,不禁笑道:“没想到本少爷这小小瓷器坊竟劳大家这般费神,陈某实在是佩服佩服!” 对方领头者豪声道:“谁让你惹了咋们,这只能怨你们倒霉!”他说着便对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一涌向前准备朝陈郝、李太白二人杀来。陈郝连忙伸手挡道:“慢着!怎么?你们这几次三番都是以多欺少,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我们这边却一直只是我们几个,你们这还要不要脸了?” “我们铁甲堂什么时候要过脸?”领头者历声道,“赶紧上!” 此时,何其锋兄弟三人出去叫的众人正纷纷从街上两边走了过来,黑压压两大片,但这群铁甲堂的人却浑然不知。 李太白、陈郝二人见对方攻了过来,只能还手抵抗,于是双方又激烈的打了起来。 “就是他们,大伙跟我一起上!”何其锋带着自己叫来的街坊邻居一起冲了上来。何其锋两名兄弟也带着一群人从对面冲了上来。 铁甲堂众人见一下子这么多人朝自己杀过来,吓得缩成一团紧紧靠拢。他们根本没有来得及抵抗,却已经被何其锋带来的众人噼里啪啦一通乱打乱踢。 领头闹事者带来的两名铁甲堂高手本想出手,却见对方人数如此之多,整条街道都是,多做抗拒也是无益,相视一番,这便跃身跳出人群,腾身翻墙而去。领头者见势不妙刚想逃跑便被乱棍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不多时,闹事者已全部睡在地上鬼哭狼嚎。 陈郝见众人前来帮忙,拱手行礼道谢:“今日瓷器坊能够解此危局,全赖父老乡亲援手帮忙,陈某感激涕零。”说时何其锋走到陈郝身旁,陈郝赶忙命他道:“赶紧取钱分给大伙,每人十文。” 众人见瓷器坊内遭恶人破坏,一片狼藉,纷纷推辞,其中一人道:“陈公子客气,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既遇山匪来扰,我们出手帮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说时大家应声点头“就是,就是”。众人安慰陈郝一番,这才离去。 众人离去后陈郝笑道:“这下好了。相信这群匹夫日后定然不敢再来侵扰,如此我们便是人多势众,他们自是想来也不敢来了。” 李太白看着李邕笑道:“这得多亏泰和兄才谋,若不然今日你我二人即使赔上自己性命也难以应付得了这群匹夫。”陈郝道:“太白兄说的极是。我陈郝认识泰和兄如此长久,却不知泰和兄竟有这般过人之才。这样,我陈郝刚刚接手家中产业,诚恳泰和兄日后留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 陈郝听着两人不停夸耀自己,心中非常自豪,想笑,却又忍住没笑,微微显出笑意,双眉轻拧道:“哎!想我李泰和做了半辈子老实人,这日后就要过上这使阴谋诡计算计人的日子了,真是难以置信啊,从来没想过要过这样的生活。”李太白听了拍拍李邕的肩道:“泰和兄不必介怀,你对好人以诚相待,对恶人施以计谋,不算有错。这得好在你的脑子灵活,若不然你又不懂武功,见到恶人才该如何应付。”陈郝应道:“太白兄说得对。” “好在今天有惊无险,走,我请二位兄台喝酒去。”陈郝说着又想将手臂搭在两人肩上,左臂一提才知自己胸膛依然隐隐作痛。 经此一番,对面闹事者便再也不敢来犯。何其锋带人对瓷器坊作了修整,又重新开始营业。 李太白因为上谏不成,耿耿于怀,整天喝酒度日,醉时睡醒时喝。李邕到时勤劳,整天帮忙何其锋等人做事,还以自己精湛的书法为瓷器坊写了招牌,唤为“陈氏瓷器坊”,瓷器坊的生意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这样过了一个月,对面铁甲堂的瓷器坊又开始有了动作。这天,何其锋正在门外招呼客人,见对面瓷器坊领头过来闹事的人带着几个人在自己瓷器坊门口立了一块模板,然后用毛笔写张纸贴在模板上。所有想要买瓷器的人就全部都上他们瓷器坊去了。待何其锋站门口细看才知,对方已把常售的几样东西明码标价写在门外,而且那价格低出自己好几文来。如什么白釉瓶八文,白釉罐十文,青釉壶十五文,青釉碗五文之类等等。 何其锋见对方如此,不由得骂道:“范九这匹夫,居然想到这种阴招来吸引客人。”此时何其锋已经探得对方姓名,原来那人姓范名九,是对面这间瓷器坊的管事。何其锋见对方如此吸引顾客,又想,反正他们现在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自己也差人同他们那样,将常售的物件价格全都写出来放于门外,而且价格要比他们更低几文。 何其锋命人这样做了之后,生意果然又红火起来。第三天,对面瓷器坊的范九见对面陈氏瓷器坊抄了自己的路数,心中愤恼,但又不敢带人前去生事,只能命人将自己的价格再改低一文。 就这样,两间瓷器坊,暗暗斗了起来。 两间瓷器坊这样斗了数月,深知如此无利可图,竟把价格改成了一样。可惜如今,两家价格,甚至整条街的价格都已拼至最低,再无加升可言。 忽然有一天,陈州陈郝家中命人传信给他,说家中父亲病重,让他赶紧回去一趟。 于是陈郝对何其锋等人交代好洛阳的事宜,带上李太白、李邕迅速赶回家中。 ; !! 第二十四章:三十而立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陈郝身为一名富在子弟,虽然玩世不恭,但素来孝顺。听说自己父亲病重,心中非常担忧,急忙赶回。原本最快五日的路程,连夜赶路,两天半边回到陈州。 三来快马赶到陈府门外,陈郝跟本无暇顾及两位朋友,直接跳下马,扔开马缰便从家中跑去。白、邕二人并未介意,他二人让陈府的下人将马牵走,这才跟了进去。 陈郝匆匆忙忙跑回客厅,见自己的父亲正在陪着客人喝茶,忙跪下磕头道:“孩儿探望来迟,还请父亲大人原谅。”陈郝说完对着他的母亲行礼道:“拜见母亲大人。”他刚刚开口,他的母亲便连忙起身来扶道:“快让我看看。离家快一年了,瘦了吧?”陈郝的母亲说完,拽着他翻来覆去的瞧着。陈郝倒也挺配合,站在原地转两圈让他母亲看看,转完笑道:“孩儿好好的吧?”陈郝的父亲见了对着侧面客座上个客人笑道:“看看,看看。慈母多败儿。”陈郝的母亲听了陈郝父亲的话转身手朝陈郝的父亲亲亲挥了一下道:“就你话多,我关心一下我儿子不可以吗?”说完转身瞧了两名客人一眼才坐下。 “父亲大人身体可好些了?”陈郝看着他的父亲问道。 “坐下说话吧。”陈郝的父亲指着陈郝身后的客椅道。“我还有两位朋友在外等候。”陈郝说时回头看了门外一眼。 “赶快请他们进来坐。” 陈郝走出客厅,李太白、李邕正在门外等候。陈郝走到二人身边道:“二位兄台久等,家父家母有请。”三人走近客厅,陈郝指着他的父亲介绍道:“家父。”又指着他的母亲“家母。”李太白、李邕对着二老行礼道:“叔叔婶婶好。” “赶快请坐吧。”二老笑道。陈郝安排白、邕两人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二人坐下后,一名丫鬟便奉上茶来。二人虽是第二次到陈郝家中,但这次还是头一回见陈郝父母,难免拘束,只顾东张西望。 只见陈郝父母一身贵气。陈郝的父亲身穿一件深灰色金银滚边长衫,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头上的发丛中已有半数见白。陈郝的母亲倒稍显年轻,皮肤依然红润,花襦着身,加之头顶上带的一根金发簪显得更加贵气。 白、邕三人对面坐着的两名客人,年纪跟陈郝父母相仿,看上去也十分贵态,男的稍胖一些,但满满头乌发,未显苍老;女的神态端庄,语笑嫣然。 待白、邕坐定后,陈郝的父亲便对着陈郝道:“赶快见过你良叔良婶。”说时指着唐间的另外两名客人。陈郝听了父亲的话,躬腰行礼。陈郝行完礼便双手轻轻拢起下身衣带坐到李邕身旁的座位上。 其实,陈郝的父亲并未病重,也就是那点为人父母的心思。此刻家中坐着的良氏夫妇便是托朋友介绍来家中看陈郝的。良氏夫妇见陈郝身高七尺有余,一表人才,笑道:“陈公子果然一表人才。”陈郝道:“多谢良婶夸赞。”陈郝的母亲眯眼笑了笑,然后看着陈郝道:“你良叔良婶家中有一个掌上明珠,叫……”陈郝的母亲说道这里停了下来。 “芸芸。”良氏的夫人说道。 “对,芸芸。这两天安排你们见一见。” 陈郝听了自己母亲的话,急道:“啊?感情我不是回来探望父亲,倒是回来相亲的,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陈郝的父亲听了陈郝的话,忙瞟了一眼良氏夫妇,见两夫妇脸色十分难看,“哼”了一声严厉道:“你这孩子,还是如此不懂事。”说完语气平和了一些,“这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家……,这事父母提你坐主了。” 陈郝一想到接了婚再也不能天天陪着泰和兄太白兄天天睡窑子,未免可惜,忙娇声道:“爹……娘……”。陈郝的母亲向来疼爱儿子,一听陈郝的话,心中大震。 “这婚姻大事,向来都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不能再由这他的性子来了。”陈郝的父亲说时看看身边的夫人再看看旁边坐着的良氏夫妇。 “爹……娘……”陈郝又娇声道。往日他都是以这种方式来管他的父母争得说话的权利,而且百用百灵。 陈郝的父亲见陈郝又耍起了以前的小性子,便柔声道:“为父近来越发觉得身体大不如前,现在把若大家业交付于你,有道是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不成家怎么立业?你一人孤身在外,身边总得要个人来照顾你,免得你母亲老是惦记。待你与芸芸成了婚,我们二老既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良氏听了陈郝父亲的话忙道:“大哥身体依然健朗如前,切莫乱心担忧。”陈郝的父亲听了良氏的话,脸上轻轻的笑了笑。 换到往日,陈郝的母亲定会袒护儿子,但此事关系到儿子的终身大事,她并未袒护陈郝,倒是随了陈郝父亲的意思,道:“你父亲说得对。再说芸芸姑娘聪明贤惠,从小受你叔婶教育,知书达理,你能跟她成婚,我们也就安心了。” 白、邕二人在旁听着,体认陈郝父母的一片苦心,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李邕赶忙说道:“叔婶说得极是,我跟太白兄二人还盼着喝陈兄的喜酒。” 陈郝素来孝顺,见父母这般苦心,也便没在推辞,道:“那就依父亲大人还有母亲大人的意思办吧。”陈郝的父母见陈郝同意,心中甚喜,相视一笑。忽然陈郝站起来对着良氏夫妇行礼道:“但是我有言在先,你们家芸芸进了我门陈家之后必须得孝敬我爹娘,只要对我父母孝顺,别的什么都好说。”白、邕二人听了陈郝的话,后背心都吓出了一把冷汗,深觉此话会得罪陈郝未来的岳父岳母。陈郝一名富家公子,自然想不到这一层。 良氏夫妇虽听此话刺耳,但考虑陈家家财万贯,这也只好忍下,良氏的夫人见良氏绷紧了脸不说话,忙笑道:“那是自然,我家芸芸可懂事了。”陈郝的母亲也忙着说道:“这你放心吧,芸芸姑娘我见过了,温柔、善良、懂事,关键是人还长的俊俏,反正你等着享福就是啦。” “那就好!”陈郝说完回头了李太白和李邕一眼,道:“这两日急于赶路,我这两位兄台都一直没有休息,那孩儿就先带他们回客房休息去。” “去吧,一会晚饭叫你。”陈郝的母亲说道。 “良叔良婶告辞。”陈郝对着良氏夫妇行礼道别,随即白、邕二人也起身对两对夫妇行礼。 三人走出客厅,甚觉头晕眼花。这连续两天两夜赶路,一路吹风未觉疲惫,这停下来,只感困意横生,眼观四周,处处昏天地暗,倒地便能睡着。 三人茶水未进连续睡了一天一夜,第三天中午才醒。陈府下人见三人醒来赶紧去报告陈郝的父母。陈郝父母得知三人醒来,便命人速速烧饭。 李邕醒来,这才想到那日陈郝说的话似乎得罪了良氏夫妇,但李邕向来聪慧,并未对陈郝提及。他梳洗完便笑道:“我看这马上就得喝到陈兄喜酒了,这日后陈兄就再难与我二人同一间屋子,不如趁此机会流芳阁内走上一遭,不知二位兄台以为此意如何?” 李太白听了李邕的话,顿时想起李邕之前提过的流芳阁女子齐兰,忙笑道:“我觉得泰和兄所言极是,但此事切勿让其他人知道,若不然陈兄这将喜之人……”陈兄答道:“太白兄哪里话,我陈郝莫说现在还未成,既是成了婚,哪有被女人管束的道理,我们这便就去。” 陈郝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一名丫鬟道:“少爷,老爷夫人已经备好饭菜,让你马上带着两位公子过去,免得一会饭菜受凉。”陈郝听了皱眉道:“跟老爷夫人说我们约了朋友,不去吃了。”李邕听了门口丫鬟的话音,心中即刻想到,陈兄一向少归家门,这肯定陈郝的父母故意派来盯住陈郝不让陈郝出去鬼混的。又想到自己日后说不定会跟随陈郝,一路当任陈郝的军师,未免被陈郝父母起心自己和李太白只是陈郝狐朋狗友之名,还是暂且不去的好。 李邕正想时,陈郝已经打开房门叫道:“二位兄台走吧,我们这就去流芳阁。”陈郝说着,李太白也走了过去,准备出门。李邕急忙上前几步道:“陈兄且慢。有道是: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既然陈叔陈婶备好饭菜,你又一年未归,饭也不在家中吃上一顿,这恐怕……”此时丫鬟正夫手低头站在门外。李太白应李邕的话道:“泰和兄所言极是,不如我们改日再去。” 陈郝听了二人的话,挑眉看了看二人,对门外的丫鬟道:“去禀报老爷夫人,我们这就过去。” 陈郝的父母倒挺客气,吃饭时不停往三人碗中夹菜,尤其是陈郝的母亲,笑眯眯的给陈郝夹菜,又笑眯眯的看着他吃,嘴上不住道:“在外边吃不饱吧?回家就多吃点!”她每给陈郝夹一次菜便会给白、邕二人也夹一次。 陈郝的父亲见打伙饭吃的差不多,忙扭头对丫鬟道:“你去备点茶,一会给少爷的两位朋友喝。”李邕听这话的意思是想让陈郝留在家中陪这父母,忙笑道:“还是叔叔想得周到,我们三人连日赶路,滴水未进,倒是真渴得紧。”陈郝听了李邕的话,顿时觉得味道变了不少,不由瞟了他一眼。陈郝的父亲听了李邕的话,脸上微露喜意。 几人在客厅喝着茶,陈郝便跟他的父亲讲起了这一年来自己接手家业之后在外面发生的事。然后又说遇到铁甲堂的人几次三番带人前来闹事,自己和身边的两位朋友又如何杀退强敌。陈郝的父亲听了,不由格格作笑,还夸李邕和李太白道:“一个坐怀不乱,领危解难,一个武艺高强,击退强敌,小儿有你们两位朋友陪在身边,老夫也就放心了。” “这铁甲堂啊,数十年来与我万丰堂作对,听说近些年还跟贪官污吏勾结在一起,日后要多加防范才是。”陈郝的父亲感慨道。 李太白听了陈郝父亲的话,突然想起自己在五行派认识的小菊姑娘还有李玄忌也是万丰堂的人,忙问道:“不知陈叔可知洛阳曾经也有个万堂?” 陈郝的父亲听了李太白的问话,长声笑了笑,说道:“我们万丰堂现今三百余年,自前朝就有。”李太白道:“原来如此。”陈郝听了李太白的话忙道:“对了父亲,上次太白兄与我提过次人,好像叫什么催堂主,姓崔的。” 陈郝的父亲听到这里,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而且好奇,道:“莫非公子认识我们万丰堂的崔堂主?”李太白答道:“晚辈无缘见得崔堂主,但是晚辈有位朋友曾经认得。”陈郝又接着补充道:“这位崔堂主被人杀害,现在留有遗孤,已被太白兄的这位朋友收养,我们是不是……”陈郝的父亲一听崔堂主还有后人,急忙打断陈郝的话道:“他们现在何处?”陈郝见自己父亲变得激动,心中顿时充满疑惑,因为他自己父亲向来冷静,一件平常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他这般关心。 “我这位朋友是祁山五行派开山掌门,他们此时当应就在祁山五行派之中。”李太白回道。 “好啊,我们苦苦找了十年,没想到啊……”陈郝的父亲兴喜道。陈郝见自己父亲如此开心,忙问道:“爹爹一直在寻找此人?”陈郝的父亲道:“我万丰堂有一件圣物,是当年崔堂主寻巧匠所铸,万丰堂各路舵主只听此物召令。万堂主死后这些年,圣物不知所踪,我们万丰堂也随之四分五裂,瓦解至今。”陈郝听了不由低头轻语“原来如此”。 李太白听了陈郝父亲的话,不由心中暗想,原来这李玄忌竟是如此重要之人物,难怪清玄道兄会拼了命去救他,想必是清玄道兄早知此人生命重要。 李太白正想时,陈郝的父亲双手拍腿道:“待小儿完婚,就劳烦公子带小儿亲自走一趟,将这个万丰堂少主接回来。”李太白轻轻点头应了一下。 “早些睡觉吧。明天早上带你去良叔叔家见芸芸。”陈郝的父亲站起来说道。他说完便开始离开,边走嘴上说:“从此我们万丰堂又可以重振当年雄风……”说完长声大笑。陈郝见自己父亲如此高兴,却不像带病之人。 第二天,陈郝的父亲便带着陈郝来到良府。良虽然没有陈府气派,但也算是一座豪宅,后院里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鱼儿欢快,荷花盛开,姿态妩媚。 良府的下人带着陈郝及他的父母进去后,良氏夫妇急忙出来迎接。 良氏夫妇招待三人坐下,良老爷便对丫鬟道:“小姐呢?赶快去叫小姐过来。”丫鬟道:“小姐正在后院,奴婢这就去叫小姐。” 陈郝此时很想见到这位未来的妻子,又想到如果将这个芸芸姑娘叫过来,当着父母和未来岳父岳母的面,反倒不好说,忙道:“慢着。”陈郝说完对着良氏夫妇行礼道:“叔婶可容许我到后院看望令爱?”陈郝说完担心有失礼节,忙看看自己父亲母亲。只见良老爷笑道:“也好,反正这日后都是一家人,让你们年轻人单独相处相处。”良老爷说完对丫鬟道:“你带陈公子到后院去找小姐吧!” 陈郝给各位长辈行了礼便跟着丫鬟朝后院走去。 陈郝跟随这名丫鬟来道后院,只见后院远处的亭子里站着一名女子,背对自己这边。从背影观望,此女长发及腰,一身雪色白襦长裙,微风一吹轻轻飘扬。陈郝见此背影,不由心跳加速。自己常年走惯风月之所,却不知自己竟会有这心跳的时刻。 池塘周围的荷花亭亭玉立,一条石道直通亭子。良芸芸听见身后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见丫鬟带了一名男子过来,心想,这位公子定是父母所说的陈公子,忙上前几步。 “小姐,这位是陈公子。” 良芸芸对着陈郝轻笑一下万福行礼,“好的,我知道了,下去吧。”陈郝见眼前女子轻妆淡雅,肌肤如雪,果然不同凡俗,顿时之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陈公子请坐。”良芸芸指着石凳道。陈郝有些紧张,缓缓坐下道:“姑娘怎么知道我姓陈?” “家母与我提过陈公子。”良芸芸说道。良芸芸负手站在陈郝身穿,瞧他如此羞涩,根本不像母亲说的富家贵公子,顿时心生暗笑。 “姑娘也请坐。”陈郝此时脸色微红,不敢抬头看这名貌美如花的女子。良芸芸见陈郝害羞,便想捉弄他一下,轻步移身做下然后看着陈郝道:“陈公子此番前来可是要看看小女子样貌是否丑陋?”陈郝忙急慌道:“不不不,早就听说姑娘天生丽质,貌似天仙。我……我过来就是想和姑娘见上一面,况且我已经答应父亲母亲,此事全听他们做主。” “那陈公子可将聘礼准备妥当?”良芸芸见陈郝胆小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所有女子见了自己中意的男子都有想要欺负这名男子的心思,良芸芸也没有例外。她这时忽然想起前日母亲说陈郝口出狂言,自己进如他陈家家门,需要怎么孝顺怎么听话。 “待我回去后速速准备。”陈郝还是不敢看身边的良芸芸。 “那这初次见面,陈公子可有给小女子带来什么见面礼?” “我……我出门匆忙,没……没带什么礼物。”陈郝说时终于瞟了一眼良芸芸,然后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到良芸芸面前道:“这是我的随身之物,姑娘若不嫌弃,赠予姑娘。”良芸芸接过玉佩看了看,捂嘴轻笑一下,然后道:“好吧,我就当这是定情信物了。” 这时,丫鬟走过来道:“小姐,老爷夫人叫你与陈公子到客厅说事。”两人听了一同站起来,陈郝向良芸芸点了下头,转身便跟在丫鬟身后,良芸芸也跟了过去。 两家人一起择了吉日,下聘礼,准备让陈郝与良芸芸尽快成婚。陈、良两家都是陈州大户,这聘礼自然不能马虎,婚礼也得办得隆重。于是陈府上下,便开始忙于筹备婚礼。 但是,大家却不知道此庄婚事,暗藏重大阴谋。 ; !! 第二十五章:卷土重来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当日卢弈龙在五行派遭受奇耻大辱,他作为天下第一大堂之堂主,怎么肯善罢甘休。卢弈龙带着自己带上山的几名手下一面往回柳河村的路上走,又生气又恼怒,一面又寻思如何卷土重来。张志福等人紧跟其后一同下山。 张志福也心存顾虑,秦舵主让他上山打探消息,消息没有打探到半分,反倒得罪了卢弈龙,不知回到凉州该向秦岚明如何交代,他正想着如何对秦岚明交代,心中忽然闪出一念,卢弈龙等人为何会乔装打扮混进五行派中?张志福眼前一亮,心中暗道:“这也是个好消息。”赶忙准备回凉州禀报舵主。 张志福回到凉州秦府,此时秦岚明正陪着自己的儿子连剑。 “舵主……”张志福叫了一声然后把嘴揍到秦岚明耳边低声简单汇报了一下卢弈龙乔装上山之事。秦岚明拧眉愣了愣,道:“扬儿,咱们今日先练到这里改日再接着练。”少年立刻收剑身后道:“是,爹。”少年说完看了张志福一眼。张志福笑道:“正扬少爷。” “走,我们屋内说话。”秦岚明说着便转身从屋里走,张志福也跟着进屋。二人回到屋内,秦岚明坐下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卢弈龙不仅带了人回去,而且还做了乔装?” “正是。想必这五行派中,弟子众多,高手如云,乔装打扮进去查看虚实,应当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似乎不太情愿,还在五行派小掌门面前揭发我们有所企图。好在他们并未从五行派中查到任何线索,跟我们的人修了房梁,一起下山的。” “跟你们一起下山?”秦岚明看了张志福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到门口,朝远处看着蓝天,“依我对卢弈龙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他这回下山定然重新筹谋一番,再上山去!”张志福道:“属下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急忙回来向舵主禀报。” “对了舵主,这五行派中还有一名女子,似乎并不是山下的村民。她好像对那位五行派的小掌门有着特殊感情。那****自报自己是万丰堂之人,后来他们的师尊问我可知崔堂主,当我提到我们在西凉界寻得堂主夫人时,她便无意说出一句:夫人还活着。她说这句话时,神情非常激动,不像只是好奇,待我问她是否认识崔夫人,他又说不曾认得。属下认为,这名女子跟这召集令和万堂主定有关联。” “一名女子……一个孩子……”秦岚明说时两手负背身后,依然眼眺远处,“一个村庄……五行派……铁甲堂……,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何干系。还有发现别的什么?”秦岚明转身问道。 “还有……,好像在卢弈龙带人乔装进五行派之前,五行派内召集过一次弟子,至于召集起来干什么什么,我们也不清楚,那时天还未亮,但后来又散了,没有什么行动。”张志福苦苦回想着在五行派中所看到的事。 “村民还没下山?” “没有。”张志福摇头道。 “这样,你马上派人先暗中盯住铁甲堂的人,然后再……,这五行派在山上,也不能总在门外等着。”秦岚明正寻思如何盯住五行派的人。 “再派人混进去,就说这次是去学艺的,这样不至于几天就被赶出来。”张志福说时,觉得借口检修房屋一事已经露出破绽,不能再使,有其缩手缩脚,还不如直接派人加入五行派,如此便能方便行事得多。 “这个主意不错。你这就去安排吧。记住,别忘记盯住你刚才说的那个女子。” “属下明白。”张志福报拳退去。他们的想法虽好,但是诸葛亮的《便宜十六策》也是白给五行派留下的。这新入弟子需在清水观内修行一年才可过定心桥,就算过了定心桥也还有清怡、清平,怎么能这么容易就从五行派中打探到什么消息。 卢弈龙带人回到柳河村之后,非常气愤,骂道:“我姓卢的,非报此辱不可。”他的一名手下报拳道:“山上高手众多,堂主欲报此仇,恐怕需得从长计议。”卢弈龙听了自己手下的话一想,这扮修建房子的人,上山吃了亏,是得改变法子。他平下心来,思考片刻,忽然想到此次上山的目的就是为了从柳河村村民身上找到万丰堂的召集令,那何不假扮村民混入山上的村民之中?卢弈龙想到此处,心头大快,道:“速速回家,命人换上农装,叫上老婆孩子,一同前来。对了,留下几个人在村子里守着,若有情况,急马来报。” 于是卢弈龙带着十几个人奔回家中,各自叫上各自的老婆孩子,换成农妆,交代好了说辞,再回柳河村。 卢弈龙作为铁甲堂主,当需以身作责。他回到家中便对下人道:“去把小姐叫来。顺便把副堂主也叫来。”下人应了一声出去。片刻之后便见一名十分秀气可爱的青衣女孩走了进来。这个女大概十来岁,头发扎成小马尾,双瞳雪亮,神态敏锐。她快速走进屋内对着卢弈龙万福道:“爹爹,您找我?”她说话的声音柔媚盈盈,甜甜有味。原来这女孩正是当日在洛阳城打伤李太白和陈郝的辣手女孩。她一脸秀气可爱却练得一身阴狠招数。 卢弈龙此时正仰头思考着什么,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神情恍惚了一下转过身来说道:“雪儿你来了。”卢雪儿见自己父亲魂不守舍,问道:“爹爹有烦心事吗?”卢弈龙膝下无子,在这危机时刻想到又想到自己柔弱多病的女儿和早逝妻子,心中不免难受。 卢弈龙牵强地笑着上前一步摸摸卢雪儿的头道:“爹爹没有什么烦心之事,就是想你娘了。”卢弈龙说时牵着卢雪儿的手坐到椅子上去。 卢弈龙幼时家中贫寒,他又玩事不恭,整日与流氓混混为伍,乡里弃骂欺凌,卢雪儿的母亲一个官宦之家的千金大小姐,美若天仙,却偏偏喜欢上他,且不顾家人反对与卢弈龙私定终身,后来因生卢雪儿难产去逝,所以卢弈龙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况且卢雪儿身患奇病,处处寻医不治,卢弈龙便更加疼爱卢雪儿了,事事都顺着她。 “还有雪儿陪着爹爹。”卢雪儿站在卢弈龙的怀里看着卢弈龙说道。卢弈龙欣慰的笑了一下道:“对,还有雪儿。”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人,这人身姿威武,嘴边一圈胡子如同钢钉。他走进来对着卢弈龙报拳道:“大哥找我。” 卢雪儿看着这位中年男子轻轻喊道:“白云叔叔。” “一会儿你换上农妆跟大伙去一趟柳河村,一定要将这枚玉佩找回来。”卢弈龙说时从袖口中取出玉佩的图样递给这名中年男子,接着说:“柳河村村民已经躲进了五行派,这五行派中高手众多,不可贸然行事,只能假扮村民混进去,找到玉佩之后再见机行事。” “大哥能否确定这枚玉佩就在这群村民手中?”中年男子问道。 “司马老弟放心,万丰堂凉州总舵有我们的探子,探子前日传回消息说,凉州管事张志福在柳河村亲眼看到一个孩子身上戴此玉佩,而且他们万丰堂的的人也到那里寻找。” “大哥请放心,司马白云定会不辱使命。”原来这名中年男子就是铁甲堂的副堂主司马白云,此人没有别的能力,单是凭借武功卓绝当上了铁甲堂的副堂主。卢弈龙抿一下嘴道:“那就有劳司马老弟了。” “我也要去!”卢雪儿看了卢弈龙一眼,然后从卢弈龙的怀里蹿出身来退后两步报手行礼道:“雪儿愿意替爹爹分忧。”卢弈龙见自己女儿如此孝顺,深感欣慰,但他觉得女儿太小而且又身受奇病之苦,有些犹豫。又想到这枚玉佩是在柳河村的一个孩子身上,雪儿聪明伶俐,说不定雪儿去了更容易找到。 司马白云见卢弈龙犹豫便抱拳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保护好雪儿侄女。”卢弈龙没有想到自己女儿也会想去,这是他事先没有料想到的事情,但他向来就对自己女儿言听计从,从不说不,于是对着司马白云道:“玉佩事小,雪儿安全是大,万事小心。” “兄弟明白。” 司马白云带着众铁甲堂的人回到柳河村之后,因为他们打扮成了村民,而且此次卢弈龙又不在其中,并未被铁甲堂盯稍的人看出来。他们来到柳河村一所农房内便开始商议如何混进五行派。 一名扮成村民的司马白云的手下道:“山上后,我们就说是柳河村村民,让其余没有换装之人守在此处。他们见我们无家可归,定会收留。”另一人道:“不可,如果我们自报是柳河村村民,山上的村民定然认得同村之人,如此定会穿帮。不如我们改说是隔壁渔村的渔民,同遭恶人欺负,现今无家可归,逃难至此。” 司马白云听了这两人的话道:“那我们就说是隔壁渔村的渔民,立刻上山。”卢雪儿道:“等一下。往日大家在铁甲堂里,个个武功不凡,但此时大家已换成农民,山上之后非到万不得已且摸显露武功,尽量不要露出破绽,若有所发现,不许擅动,尽快禀报白云叔叔。” 交代好事宜之后,众人便开始上山。 此时,张志福等人已经成功的混进了五行派内。 铁甲堂众人来到五行派门口,清玄观跑出两名弟子一看,见是一群农民,男女老少,而且个个身上都是背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忙问道:“各位大哥大嫂们有事吗?” “我们是渔村村民,昨日村里来了一群恶人,到村里来乱杀人,听说山上的师傅个个武功高强,跑到这来避难的。”司马白云说时,他的众手下已经纷纷跪下喊到:“小师傅收留我们吧!”这两名弟子见是一群村民,而且还是上山避难的,豪不犹豫就将他们放了进来。 两人将众铁甲堂的人带进来后,其中一人说道:“我去禀报六师兄。”说着便从定心桥上走去。 此时玄意正好在小菊姑娘的住房门外,正踌躇不定是否要进去,一只手伸起来想敲门,却又放了下来,连续两次没有敲下去。于是他正垂首摇头,口中叹气。 “六师兄,门外来了一全逃难的村民,你过去安排一下。”刚才的那名弟子走到玄意身后说的。玄意转过身来,脸色略显尴尬的眼睛接连眨了好几下,然后说道:“好的,我这就去。” 玄意此时正在满脑子思考如何讨好小菊,心神不定,过了定心桥来见到众人,以为他们都是些村民,便没有多想,直接带着就去给他们安排住处。 万丰堂的人此时已经在清玄观中成功的当上了五行派弟子。张志福透过窗户,见又来了一群村民,心中起疑,便对着一名真正的五行派弟子问道:“师兄,我们这里怎么又来了一群村民,以往都是这样吗?”这名五行派弟子答道:“我也没进来多久,不清楚。” ; !! 第二十六章:悬心渐进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张志福听了那位五行派弟子的话,有些许失望,但他总觉得五行派这个时候又来一群村民,定有古怪,但他又想不到此事异在何处。或许仅仅只是一种直觉,又或者他已经就要想到这群村民与铁甲堂有关,但是他就是被心中的一个疙瘩堵住,未能直接想到,这群村民就是铁甲堂的人假扮的。 他愣神思索片刻,闪闪避避靠着木墙悄悄走出清水观,生怕有人看见。 “你这是干什么?跟做贼一样。”一名清水观弟子拍了一下张志福的肩膀说道。张志福见有人拍已经肩膀,登时被吓得跳起来,惊慌地看着这名弟子。这名弟子见张志福害怕的模样,笑道:“师弟,你这是干嘛呀?”张志福这时才想到,原来此刻自己已经是五行派弟子,行动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忙笑道:“我以前是个侠盗,专偷达官显贵,这不……武功太差,老被人逮到打得半死。现在上山学艺,也不能生疏了原来本领,所以练习一下。” “那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啊!”这名弟子说完便匆匆走开。待这名弟子走后,张志福便苦一下脸再叹了口气,悔恨自己怎么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五行派中弟子,好在没有穿帮。 于是张志福便昂首阔步朝清怡观走去。他过了定心桥,心中着急跟不上刚才过去的村民,便打算直奔过去,越走越快。此时清怡观门前的场院里正有两名弟子练剑。他二人见张志福行色匆匆,面容生份,忙停下来对着张志福问:“你是干嘛呢?” 张志福心想,反正此时我自己是五行派弟子,无需怕他们,于是伸出右手指着清水观道:“我是那里的弟子,就是过来瞧瞧。” 两名练剑的弟子见他说他是清水观过来的,心中就知肯定是个新入弟子,其中一个说道:“你是新来的吧?”张志福连忙点了点头。两名弟子相视一眼,刚才说话的弟子又接着说道:“你们掌事师傅没教过你不能跑到这边来吗?”张志福一听这话,顿时愣住,掌事师傅说话时他正想着如何接近村民,竟然没用心听,想来这五行派中好多规律,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全然被自己听漏,心中又想,这做了五行派弟子不可随意走动,那得何时才能接近村民,又得何时才能找到召集令? “赶快回去吧。下次如若再有,我们可就禀报掌事师傅处罚你了!” 张志福听了这话,原来还要被处罚,心中不由一惊,虽然自己已经改了装束,却依然有人会认出他来,忙行礼道:“谢谢两位师兄。”说完急忙转身回清水观。 此时,玄意已经带着铁甲堂假扮村民的人来到柳河村村民的住处。柳河村村民见玄意又带来一群村民,纷纷出来看热闹,他们嘴上还都议论纷纷。诸如: “我就说还不能回家吧,那群恶人,肯定还守在村里。几天不见萧老汉回来,恐怕早就被恶人给害啦。” “这群相亲这么面生,哪里来的?” “恐怕也是遭了这群恶人的侵害无家可归才逃到这里来的。” 等等这一类的话,就是没有人能够想他,自己此刻已经身处险地。 众柳河村的村民议论了片刻,玄意便安排好铁甲堂等人的住处走了出来。柳河村村民这时只对进来的村民好奇,并没有问玄意这所村民的来处,而是想等玄意师傅走了之后,他们再跑进去刚刚进来的这群村民的房里听他们说说怎么回事。这也是人的共性,人一旦见到与自己有共同遭遇的人,就想去听到与自己有共同遭遇的人述说苦楚,然后自己再随对方一同心酸苦痛,这种滋味会比自己亲自述说自己的苦楚还要让人心痛。 玄意走了之后,柳河村村民果然一涌而进铁甲堂人的房间。黄琪、黄莉红、送菜的黄叔,还有几个柳河村村里的人,正好挤进了卢雪儿、司马白云等几人的房间。 “相亲们,你们也是遭了恶人的危吓么?”送菜的黄叔惊讶的看着司马白云等人问道。 司马白云、卢雪儿等人见大鱼上钩,不由心中一喜,目光迅速往众人胸前一扫,没能见到玉佩,纷纷唉声叹气起来,口中答道:“嗯。”其中一名三十多岁的妇女把自己身上的包裹往床上一撩,倒在行礼上便大哭起来,道:“这群老恶贼,杀了我的老头子不说,还把我三个儿子都杀了,我的小儿才五岁……” 送菜的黄叔见这群村民不是柳河村里来的,忙问道:“你们都是哪个村的,竟也遭此祸祸?”此时铁甲堂假扮村民的人已经抚鼻的抚鼻,流泪的流泪,装得比真的还真。司马白云听了黄叔的话答道:“我们是渔村的。那群恶人进村什么也没说便乱砍乱杀,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黄琪、黄莉红只会瞪大眼睛看对面的人哭泣,然后一人在左一人在右紧紧地抓住她们爹爹的手。 黄叔没有听他提到什么玉佩和孩子的事,不由想到他们说的这群恶人肯定跟柳河村里来的不是同一群。司马白云见这老汉没有说话,心中起疑,难道这老汉认识渔村的村民不成,不由绷紧心弦,额头冒汗,他感觉到自己恶头冒汗,赶紧鼻孔啜泣两声,然后用手去擦了擦,好让别人误一为他是在擦眼睛,他擦完了汗随即说道:“我的老婆带着我的孩子因为跑得慢,也被恶人给杀了……我的孩子,刚刚满月……” “相亲们不必太过伤心,逃出来就好逃出来就好。好在我们遇上的恶人跟你们不是同一群,若不让我们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黄叔说道。司马白云见老汉不是有认识渔村的人,心里才宽松许多。 卢雪儿听了送菜黄叔的话,脑子一转便反过来问道:“爷爷奶奶也被坏人杀死了……,那伯伯,你们的村里又是发生何事?”她说话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黄琪、黄莉红看着都心疼。 “哦,我们村里来的恶人倒没杀人,只是抓了我们的孩子,说是要在一个孩子身上找什么玉佩。幸好有位大侠正好带人路过我们村,这才相救,我们担心他们还会再来,所以上山避难的。”黄叔答道。卢雪儿见引出正题,忙接着问:“那……你们的什么玉佩可被恶人抢了去?” “我们哪有什么玉佩。”众柳河村村民齐声道。“我们村的这群孩子,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什么玉佩,既是有玉佩的,那也给他们看过了,不是他们要的那种。”黄叔说道。卢雪儿见自己再逼问也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话,忙改口道:“噢,那你们村子幸运得多,不像我们村子……”卢雪儿说着提起衣袖捂嘴低泣。 黄琪见卢雪儿哭泣,心理有些同情,轻轻道:“姐姐不哭。”黄莉红以为是在说自己,忙看了黄琪一眼,见她正一脸同情的看着对面的女孩,这才知道她是在告诉对面的女孩别太伤心。卢雪儿瞟了对面的黄琪一眼,轻轻点了点自己垂着的头。 “好啦好啦,大家都别太难过,逃出来就好,先把房间整理整理。那我们大伙就不打扰了。”黄叔说完便转身对大家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各自回屋。 黄琪、黄莉红、黄叔等人刚刚出屋,李玄忌便笑着走了过来。 “小掌门。”黄叔低头行礼道。铁甲堂的人听门外有人叫小掌门,迅速从门外看来。黄琪一见是李玄忌,忙瞅了他一眼,但心中却很开心,叫道:“大头鬼。”黄叔喝道:“不得对小掌门无礼。”李玄忌笑了笑道:“没事黄伯伯,我听惯了小琪妹妹这样叫我,再听别的,怕不习惯,这样叫着,听起来也亲切。”黄叔只得笑了笑,又点一头。 “走吧小琪妹妹,大头鬼哥哥带你去玩。”李玄忌说时伸出一只手,意思是要去牵黄琪的手。黄琪见了见忙把自己的手藏进自己的腋窝下面。李玄忌见黄琪的动作,有些不解,只见黄琪圆溜溜的眼珠子左转一圈又转一圈,然后嘟嘴道:“除非你背我。”李玄忌抿一下嘴道:“好的,哥哥背你。”说着便背对过来,半蹲下去。 黄琪一下开心,登腿一跳便跳到李玄忌的背上,然后两手一把搂住李玄忌的脖子。李玄忌背起黄琪道:“黄伯伯,我带小琪妹妹去玩了。”黄琪的父亲笑着点了点头。待李玄忌背着黄琪离去之后,黄琪的父亲不由笑道:“这两个孩子。” 卢雪儿见李玄忌背走了黄琪,心中现出灵感,低声道:“这个男孩是他们的小掌门,如果我可以像刚才那个女孩那样接近他,让他带我出去,以后行起事来,齐不是方便得多?” “雪儿侄女若能走近此人,想必日后想要差看什么线索定然无人敢拦。”司马白云听了卢雪儿的话说道,“况且小侄女的姿色要比方才那位女孩可爱百倍,我相信侄女定能得到他的信任。”司马白云说着对卢雪儿报了下拳。卢雪儿听了司马白云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微微点了点头。 刚才倒床上演哭的父母站起身来对着卢雪儿道:“我也相信小姐一定可以成功。”卢雪儿低声道:“谢谢胡婶。” 李玄忌背着黄琪刚来到清怡观场院,黄琪见场院中有两个人,怕人看见,赶忙推了推李玄忌的肩膀道:“大头鬼,放我下来。”李玄也觉得自己好累,实在背不动了,这便将黄琪放了下来。这时场院中练剑的两名弟子看到小掌门,赶紧跑过来行礼道:“拜见掌门。”李玄忌笑道:“我只是下来找黄琪妹妹玩的,不必多礼。”说正准备走。 “禀报掌门,刚刚有个清水那边的新入弟子擅自跑过来,要不要加以处罚?”一名弟子说道。李玄忌转身道:“既然是新入弟子,不懂规矩,误犯门归,那有什么好处罚的。言辞警告便是,如果下次还犯再处不迟。” “谨尊掌门之令。” 这名清怡弟子本就是想试探试探这位新掌门的气度如何,看看他会不会倚仗掌门之权乱罚其他弟子。但李玄忌说完便拉着黄琪的手匆匆离去,不再理会这些罚与不罚之事。 李玄忌带着黄琪来到小菊住处,小菊姑娘正在忙着什么。她回头见李玄忌又带了黄琪进来,道:“你这孩子,又拉着琪琪到处跑。”李玄忌笑道:“小琪现在是我妹妹,我想带她去哪就带她去哪。”小菊姑娘白眼看了李玄忌一下,道:“是是是,我们的大掌门带小琪妹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来,正好,姑姑给你做了双鞋,快试试合不合脚,要是不合脚,我再给改改。”小菊说时拿起桌上的鞋子递给李玄忌。 李玄忌一把接过鞋子,非常开心的样子,转身屁股往床上一放,原来穿在脚上的鞋子已经被他左右脚一擦,脱到地上。然后他快速将两只新鞋往脚上一套,站起来轻轻踩了踩,道:“谢谢姑姑,很好。”小菊姑娘听了很开心的笑了笑。但是此次这鞋小了一些,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体一天一个样,这鞋子从量好尺码,到做出来时,脚已经长大了一些,怎么可能合脚。但此刻的李玄忌自己知道体谅自己的姑姑,理解的姑姑,为了让她开心,所以她告诉姑姑她做的鞋很合自己的脚。 黄琪低着头看李玄忌穿好鞋,见他如此开心,便笑道:“大头鬼,下次我跟姐姐也给你做一双鞋。”李玄忌听了随口一答:“好啊。”再一想,惊讶道:“你们会做鞋?”小菊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黄琪。 “我娘死得早,爹爹又不懂做衣服,家里的衣服还有鞋子,都是我跟姐姐做的呀!”黄琪说时揪着嘴,头半偏着很自豪的样子,“那,这就是我跟姐姐做的。”黄琪说时提起两只手臂,又转了一圈。李玄忌走近她一步,摸了摸她的衣服,道:“你们姐妹俩还真是厉害,小小年纪,手倒是挺巧的嘛。”但此时李玄忌心里实际想到的却是:面前这个女孩竟跟自己有相识的苦痛,然而他并没有提及这种伤心之事。 小菊不禁对黄琪问道:“那这些都是谁教你们的呢?”黄琪“嗯”了一声说道:“没人教我们,都是我跟姐姐在村里的婶婶阿姨们那里看的。”小菊心里此时也觉得,这两个也是苦命的孩子,难怪玄忌这么喜欢她。“那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姑姑教你们。”小菊笑道。 “真的?”黄琪眼睛亮得快要发光了,小菊微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姑姑。” 李玄忌听了黄琪的话,心中正有些酸楚,又忽然想到要带她去玩,忙拉起黄琪的手道:“姑姑,我们去玩了。”说着便匆匆跑出去。小菊见这两个可爱的孩子跑了出去,轻轻裂嘴一笑。 李玄忌带着黄琪来到五行派门外不远处的一块空地,这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黄琪一见小花,极其喜欢大惊一声“哇”,然后匆忙跑上去摘了一朵起来道:“大头鬼哥哥,你是怎么发现这些小花儿的?”李玄忌笑了笑走上去道:“上次无聊的时候跑出来玩,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就发现啦。就是跟黄伯伯去你家里的那一次。那次我在这里坐了好久,才看见黄伯伯出来,我就去路上让他带我下山的。” “大头鬼,还真有你的。”黄琪一面说着一面摘着地上的小花。他见李玄忌站着看,道:“别看着了,帮忙摘几朵,我带回去分给其他小伙伴们。”李玄忌“噢”了一声便跟着摘了起来。 两人摘了好几把,然后坐在那里。黄琪便用草叶把它们捆成一小捆小捆的。然后黄琪拿起一把花束道:“这是姐姐的。”又拿起另一把道:“这是姑姑的。”再拿起一束花道:“这是爹爹的。”然后又拿起一把道:“这是……”就没说了。李玄忌见她们说,便笑问道:“这是谁的?”黄琪瞅了李玄忌一眼,拿起剩下的一把花束道:“这是你的。”说着将花束扔到李玄忌怀里。李玄忌笑道:“原来我也有一份。” 两人回来后,黄琪便顺路将一束花送到小菊的房间道:“姑姑,我跟哥哥去摘的,送给您。”小菊见这女孩东西,开心的笑了笑道:“谢谢小琪姑娘。”黄琪扔下一句“不用”便害羞的跑了。 李玄忌本打算将黄琪送回住处,可在路上黄琪便想,有一把花不能让大头鬼知道是送给谁的。于是回头道:“你先回去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你送。”黄琪说完咬了一下下唇。李玄忌听了心想,出来这么久,该去见师尊伯伯去了,便小道:“那妹妹路上慢点,我上山去了。”黄琪道:“去吧!” 黄琪回去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直接将採来的花束送到卢雪儿等人住的房间。她推开房门见里面五六个人,显得有些羞涩,但她还是缓缓地走进去,将一束花递到卢雪儿的跟前道:“姐姐,送给你的。”卢雪儿笑了笑,然后双手捧过花束道:“谢谢妹妹。” 黄琪送完花后,并没有多说话,直接转身出来。司马白云见黄琪进来给卢雪儿送花,站起来声来缓缓说道:“雪儿侄女不如就从这个小女孩身上下手!”卢雪儿听了司马白云的话,深深吸了口气又快速吐了出来。 张志福回清水观后,暗中对他的手下使了手势,把他的手下召集在一间屋子,偷偷的商议起来。 “我刚才过去桥的那边,那边的弟子说不让过去,擅自过去的弟子还会受到处罚。若是这样,我们几个被困在这边跟本不可能查得到什么线索。”张志福说完扭着头,很气涙。他的一名手下道:“你那天没听掌事师傅说吗,新入弟子满一年,品学兼优者才可过桥,闲时各弟子不得擅过定心桥,否则禁足五天。”张志福答道:“我那天出神了,没听。” 众人愣了片刻,然后张志福道:“我们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秦舵主。还有,你们发现没有,今天又进来一群村民。”众人皆是摇头。张志福见大伙摇头,不由自主自己也摇头道:“诶……,你们不觉得此时再来村民定有古怪么?把这今天又进村民这事也一并禀报舵主。” “怎么把这个消息送出去?”另一名张志福的手下问道。张志福道:“按原计划送出去。对了,务必让外面的人尽快查清楚今天这群村民是哪里来的?哪个村的?如何会跑到这来,都要汇报给舵主。散了吧,找到机会就开始行事。” 张志福等人刚进五行派,尽分到一些劈柴、生火、做饭的活,其他老弟子都在练功,于是几人暗中分配好,就由劈柴的人将事先写好的纸条传到厕所后面山上的石头下面,到时自会有万丰堂外面的人来取。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等到傍晚时分生火做饭的时辰,然后生火的人走到劈柴的人那里去,对着劈柴的人道:“火生不着,你去帮忙找些枯草来。”这也是他们传递消息的暗号。然后劈柴的人在从生火的人那里拿了纸条便朝厕所那边的后山走去。 劈柴的人见没有人便匆匆走到大石旁边,将纸条塞进石缝中,抓一把草盖起来。这样,他们外面的人来了见草就知道里面有东西。 正在这人把纸条藏好之后,厕所里忽然发出响声,他连忙在旁边抓一把枯草在手上。厕所里的五行派弟子出来见石旁有人,问道:“这位师弟在做什么。”这人拿起手中的枯草道:“里面的人说火生不起来,让我给帮忙找些枯草回去。” “那赶紧的吧。”这名弟子说完便走了。这名劈柴的被上厕所的人吓了一跳,见他走了,这才送了口气,回头看了放好的纸条这才回去。 第二天,万丰堂的人来石头旁,见有草遮盖,赶忙掀开,内有纸条,赶紧取了快速送回凉州总舵。 秦岚明手到纸条打开一看,惊道:“不好,铁甲堂的人已经假扮村民混入五行派中!” ; !! 第二十七章:我堪寂寞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谢谢大家。 我知道有不少朋友在看我写的破铜烂铁,佛语说得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袁某人自知大字不识几个,还敢在这卖弄文才,让各位真正有才的朋友见笑了。其实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我就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定要写,不管我读书如何少,如果我就单认识五十个字,我能用认识的这五十个字把这篇一两百万的长篇小说写完,那也是我的本事。说来也可笑,袁某人确实胆大包天,一个文盲,居然写作还用真名……?开始写之前我就在想,大家都在装清高,那我只好装成不清高了,试问起点网几百上千万写手谁敢这样不清高?有本事的人都在装清高那我这个没本事的人只好装装不清高了。我只是一直在想,我们这代和下一代人的路怎么走,去哪里?文中提到的东西各位读者自行体会。我不是什么文化人,文学家或者艺术家,一句话没写完用了八个“的,了,呵”,让大家见笑了。当然了,在看的朋友,帮忙推荐给更多的朋友,如果对情节或者人物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那啥,可以在书平区告诉我,我会考虑大家的建议。我希望有一天,人人都能成为我的知己。 下面来看本章详细内容: 秦岚明看完自己手下从五行派石缝中取回来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焚,不知所措。他万万没想到,铁甲堂的人居然想到扮成村民混进五行派中,可谓是棋高一筹。关键是此时此刻,他自己的手下还不允许走过定心桥。他拿着信,在屋里走来走去,思考了片刻,匆匆走到书房,用毛笔写了四个字:“静观其变”,然后回客厅交给传信的人说:“将此信放回原处。” 传信者拿了信,快速返回五行派将字条藏于石缝之中,以草掩盖。 这天夜里,卢雪儿便想出法子来接近黄琪。她一早起来便跟司马白云等人说:“我以找水为名,去接近昨天的那个女孩,大家尽量配合我,万不可莽撞行事。”卢雪儿见大家点头,便取了盆走出去。 卢雪儿来到黄琪等人的房间,将盆放在门外,然后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来开门的人正好是黄琪,她见敲门的是昨天来的青衣女孩,忙道:“姐姐请进。”说完侧身站到一旁。卢雪儿轻轻一笑道:“我就不进去了。过来就是想问一下,妹妹是否知道要在何处打水,我要去打些水来给众位叔叔婶婶们洗脸。” 黄琪一想,这位姐姐刚来,不知水罐在哪里,便说:“我带你去吧!你跟我来……”她说着便跨出门坎顺便将门带上。卢雪儿拿起地上的盆便跟在黄琪身后,跟了几步又连忙跑到她的身侧,问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琪,姐姐你呢?”黄琪说道。卢雪儿道:“我叫卢雪儿。”卢雪儿见黄琪没说话,然后又接着说:“我从小就是孤儿,没有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亲人,以后我想与黄琪妹妹结为异姓姐妹,相依相偎可好?”黄琪看了卢雪儿一眼笑道:“当然好啦!这样我就可以有两个姐姐了。” “水罐就在那里,你赶紧去打水吧!”卢雪儿本来还想接着跟黄琪拉近关系,见已经到了打水处,便只能勉强一笑,然后走过去打水。卢雪儿拿起水罐旁边的碗,打了两碗水在自己盆里,便转身回来道:“打好了,走吧。” “妹妹今天要去哪玩啊?”卢雪儿问道。两人并身走着,行动缓缓,黄琪想了一下道:“今天我要去找那边的姑姑学刺绣。”卢雪儿眼睛一亮道:“真的?我也想学,可以带我一起去吗?”黄琪心想,这位雪儿姐姐也是孤儿,从小没人教过这些东西,此时正好一起过去学习学习,笑道:“好啊,等会儿我跟姐姐过去叫你。”卢雪儿见愿望达成,心中甚喜,轻笑道:“谢谢妹妹!” 两人回到住所时,袁天罡和玄意正好过来看村民。 “两位小妹妹起这么早啊?”玄意笑道。“雪儿姐姐要打水给叔叔婶婶们洗脸,她刚来找不到打水的地方,我带她去。”黄琪回道。玄意看了卢雪儿手中的盆,盆中就一点点水,但他并未起疑,而是笑道:“琪琪小妹妹助人为乐,好样的!”“那我先回去,一会儿过来叫你。”黄琪对着卢雪儿说完然后对着玄意、袁天罡行了个礼便走回屋去。卢雪儿见黄琪回屋,自己也对着两人行个礼转身回屋。玄意、袁天罡见众人睡得安好,相处融洽,相视一笑便也离开。 卢雪儿回到屋内,关上门,一只耳朵贴在门上,听玄意、袁天罡二人脚步声已经走远,便走近大家轻声说道:“我已经成功接近那个女孩,大家原地待命,等我消息。”众人听了卢雪儿的话纷纷点头,“一会儿她会过来叫我去找什么姑姑学刺绣,万事等我去了回来再说……我还会再找机会接近那个什么小掌门。大家尽量装的像一点,千万不要露馅啊!” 卢雪儿、司马白云等人商量完毕,都各自坐在各自的床上,发呆的、整理床单的,一副完全不认识的模样,只待黄琪和、李玄忌上钩。 过了不多久,卢雪儿等人便听到有人敲门。“雪儿姐姐,你在里面吗?”黄琪在门外喊道。卢雪儿见是黄琪来了,马上过去开门道:“是你啊好妹妹。”卢雪儿说时看了黄莉红一眼,心想这肯定是黄琪的姐姐,忙道:“姐姐好!”黄莉红没有说话,微微笑了笑。 “我姐不爱说话,我们走吧!”黄琪拉着两位姐姐的手便朝小菊住处走去。 三个女孩很快便来到小菊的住处,黄琪走至门口站定,轻轻敲了敲门道:“姑姑,我带两位姐姐来啦!”小菊此时正在给崔堂主、堂主夫人和崔宅众逝者敬香,见黄琪来敲门,心想,这孩子倒是勤快,这么早就来找她学习缝补,赶忙过去开门。 “小琪姑娘,你们来啦,快请进来吧!”小菊打开门对着黄琪笑道。黄琪回头看了一眼她的两位姐姐,然后进屋。卢雪儿、黄莉红等人也跟了进去。三个女孩进去后,小菊赶紧拿凳子请她们就坐。黄琪倒没客气,反正这个小菊姑姑这里她已经来习惯了,转身便一屁股坐在小菊的床上。 卢雪儿作为一名奸细,她进来小菊的房间后,迅速瞟了一眼屋内。她此刻的心里就想着如何才能接近李玄忌,并 未想到其它的。她看了灵堂一眼,见灵堂前香案上的香炉里正烧着三支香,也未多想,毕竟这是每家每户都可以见到的最常见的现象,且不知,此灵堂就是她们想要知道的极大消息。 小菊先给三位女孩落坐,这才到柜子里找缝补的针线和布料。卢雪儿见小菊找了半天没找着,心想,我在她这里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忙站起身来走到小菊身穿道:“姑姑,我帮你吧!”说时正想去看柜子里面有些什么东西,此时小菊已经找齐所有东西,她轻轻把柜子门关上笑道:“找到了!”小菊听了卢雪儿的话,不由一阵欢喜,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懂事,且不知,这个卢雪儿竟是冲着她和李玄忌来的。 小菊找好需要用的东西,便放在柜子上的篮子里,双手提起篮子便坐到床上,笑道:“大家过来看吧!”说着便给三个女孩演示起来。小菊一面穿针引线,一面和蔼可亲地说道:“我们女人这缝补啊,其实也挺简单的,一般看看就会,不过呢,还是有一些技巧,今天姑姑就教你们,怎么使用这些技巧,才能把衣服缝得漂漂亮亮的。” “你们做衣服都是怎么做的?”小菊扫视三人一眼问道。黄琪笑道:“量好身子,把布料尺寸依照身子的长短剪成小块,然后拼起来就开始锋啦!”小菊笑了笑,然后用针示范道:“这缝针分为长针短针,我们把布料剪好之后,需得把布料与布料之间对齐、拉平,然后用长针固定,就像这样……,让布料不会滑动,最后再用短针细细的把它缝起来。” “难怪我做衣服的时候缝到最后老是错位,又得拆了重来,原来是要这样做才行啊!”黄琪说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把布料固定,就开始从一个角细细缝起来,缝到最后,布料一滑动,就错位了。还有,要是我们从外面补衣服的话,就要用暗针,你们看,就是这样……”小菊说着在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布料上经心的演示着。 卢雪儿根本没心思看这些东西,她心里只想着怎么找到玉佩,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片刻之后,李玄忌忽然走了进来笑道:“姑姑!”李玄忌叫完见众美女都在姑姑这里,难免尴尬,眼神飘忽一番道:“大家都在啊……”小菊并没有理会李玄忌而是接着教着三人缝补技术。 李玄忌走过去灵堂前跪下磕头,三拜之后站起来,听得三人是在跟姑姑学习做衣服,便走过去笑了笑说道:“姑姑的手艺最好了,我从小到大穿的衣服鞋子,全是姑姑做的。”黄琪笑道:“等我学会了姑姑的手艺,给你也做一件衣服。” 卢雪儿一听这话,倒也算是个接近李玄忌的好办法,忙道:“还有我呢?”李玄忌瞟了卢雪儿一眼,见这女孩一身贵气,皮肤白嫩,根本不像能做衣服的样子,但他还是裂嘴笑道:“好啊……,大家都给我做衣服,日后姑姑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啦!” 黄琪听李玄忌的这话意,一股豪不稀罕的味道,偏头便朝他瞅来,瞅了一下,目光又转到小菊的手上。李玄忌见黄琪瞅了自己一眼,面容可爱好笑,忙笑了笑道:“嗯,琪妹妹,走,哥哥带你去玩。”黄琪听了李玄忌的话,又瞅了李玄忌一眼,但又想到昨天去看花,倒是挺好玩的,不知道今天又会去哪里玩,她抿嘴考虑了一下道:“得带上我的两个姐姐。” 李玄忌原本不想要其他两个女孩去,一个话也不说,另一个又非常陌生,一起出去玩,话都说不上几句,但黄琪已经开了口,便只好勉强的点头道:“嗯。” “好吧。”黄琪说时站起身来,“姑姑,我们改日再来跟你学做衣服。” “去玩吧。”小菊停下手,温和的笑道。 四人走出小菊的房间,黄琪正想再让李玄忌背她一会儿,她眼珠子正在酝酿如何开口。这时李玄忌和黄琪身后的卢雪儿突然轻声细语道:“啊呀……”然后蹲在地上。卢雪儿身边的黄莉红听到声音,满脸惊讶的看着快速蹲下的卢雪儿,手足无措。李玄忌和黄琪听到声音赶忙回头蹲下身问:“怎么了?” “我脚歪了!”卢雪儿苦着脸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黄琪低声自语道。“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卢雪儿说时装成很委屈的样子,心中却想,这会儿,这个小掌门肯定得背我了吧!黄琪见卢雪儿说自己脚扭了,又瞅了李玄忌一眼道:“都怪你大头鬼,没事老是要叫我去玩!”李玄忌被黄琪这么一说,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卢雪儿看出李玄忌的为难之处,忙道:“小琪妹妹,姐姐没事。是姐姐不小心,你别怪……小掌门。” 李玄忌想了想缓缓道:“不如我背你吧!”卢雪儿见自己愿望达成,心里说不出来的爽快,但又装成一副可伶的样子道:“那怎么好意思……”说时含情脉脉地将头偏往半边。黄琪道:“就让大头鬼背你吧,我老是让他背我,他也该累惯了,让他背你跟我们去玩。”卢雪儿听了黄琪的话,很不好推辞的样子,转过头来扫视大家一眼。李玄忌看着这位姿色绝佳的女孩点了一下头,示意让她同意。于是卢雪儿也只好勉强装做十分勉强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李玄忌背起卢雪儿,总觉得不自在,毕竟他背黄琪已经背习惯了,此刻背着这个卢雪儿,话也不说。李玄忌背着卢雪儿在前面走,黄琪和黄莉红跟在他们后面。卢雪儿见李玄忌不说话,只好自己主动搭讪道:“小掌门累了吧,真是不好意思,为难你啦!” “没事,我以前经常背黄琪妹妹,习惯了。”李玄忌笑道。虽说以前常背,但那时是他愿意背,这次是他不愿意背而被迫去背,两者哪里能够一样。才走了一小段路,李玄忌便已经满头大汗。卢雪儿见这个男孩如此娇弱,不由得发笑,但他却不知李玄忌从小被恶毒缠身,体质不如常人。 几人又走了一会儿,黄琪见李玄忌不时停下来喘气,显是很累,况且,自己以前叫李玄忌背自己,那也只是闹着玩玩而已,背两步便让她放自己下来,从没背着走这么远的路,忙走到李玄忌跟前道:“大头鬼,休息一下吧!”黄琪见李玄忌满脸大汗,更是心疼。 卢雪儿听了黄琪的话,也紧接着说道:“对啊小掌门,你就把我下来休息一下吧!”李玄忌早就想停下来休息,因为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他轻轻将卢雪儿放了下来,黄琪、黄莉红赶紧去扶,卢雪儿害怕自己若是说脚不疼了,李玄忌便不再背自己,她脚刚刚落地便又“啊呀……”一声叫出来。 几人坐在下五行派路边的石头上坐着休息了片刻,李玄忌便又背上卢雪儿继续往山下走。走了一会,几人终于来到齐水河河道较宽的沙滩旁边,这个沙滩上一片金黄色的沙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美丽无比。 三个女孩见到沙滩,一片惊呼,高声喊叫“好美啊”,就连平日最不喜欢说话的黄莉红都激动得吼了起来。李玄忌见大家如此开心,自己也开心起来,心中还算欣慰,只可惜他此刻已经吼不起来了。 李玄忌带着三人走进沙滩,黄琪见沙滩里的沙子极度好看,忙抓起一把撒向天空,又见沙滩上还有红、绿、黄三种颜色的蜻蜓,大吼大叫地跑去抓。李玄忌此时已经四支无力,他把卢雪儿轻轻放在沙滩上之后,便一下子倒在沙滩上,平躺着,让阳光晒在自己脸上,这样使感觉非常轻松。 卢雪儿见李玄忌倒在沙滩上,心里不禁冷笑,笑这个男孩竟然会如此弱不禁风,笑这个男孩可爱搞笑。但卢雪儿脸上还是一副很关心着急的样子蹲下来抚着李玄忌的手道:“小掌门,你没事吧?”这么体贴入微而又漂亮的女孩,李玄忌都快喜欢上她了,轻笑道:“我没事,就是躺着休息一下。” 这时黄琪跟黄莉红才闻声过来。黄琪见李玄忌四支长驱躺在沙滩上,轻轻拍他胸口一下,道:“大头鬼死了没有?”李玄忌笑道:“像这样在沙滩上躺着,软绵绵的,好舒服。”李玄忌说完,眼睛轻轻合上,开始享受阳光。黄琪忽然脑子一闪,赶紧从李玄忌身旁推些沙土将李玄忌的脚和手都埋起来。 李玄忌此类得动荡不得,只好任凭她欺负。卢雪儿见了,也跟着一起跟黄往李玄忌身上推沙土,黄莉红站在两人旁边,轻笑一下,也跟着她们两人往李玄忌身上推沙土。 片刻之后,李玄忌便只剩一张脸露在外面,其他地方,全让三个女孩推沙土过去盖住。 三个女孩将李玄忌埋好然后站到旁边,看着李玄忌只剩下一张脸,不由得捂嘴大笑起来。 李玄忌被三个女孩用沙土盖住,他依然没动,三个女孩也没管他动还是没动,继续在旁边脱了鞋,踩弄沙土,抓着蜻蜓,喊着叫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玄依然没有动静,黄琪赶忙走到他旁边喊道:“大头鬼,大头鬼……”喊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她赶忙慌里慌张地将李玄忌身上的沙土推开。黄莉红和卢雪儿见了,纷纷跑过来。 黄莉将李玄忌身上的沙土推开,手指一碰到李玄忌身上,只觉李玄忌身上此时寒冷似冰,她一感觉到李玄忌身体这般情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头鬼死了!”说完一屁股坐在沙滩上边哭边用脚蹬沙滩上的泥沙。黄莉红、卢雪儿听了黄琪的话,顿时一惊。卢雪儿道:“不会吧?”说着伸手去摸李玄忌,摸完也跟着低声哭了起来,道:“这小掌门......怎么才一会功夫,死了!身体都凉啦!”卢雪儿哭着也是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上。 黄莉红蹲下身,伸手往李玄忌身上摸了摸,看了看,道:“你们两都先别哭了,我看他还有呼吸,我们赶紧把他背上山去找山上的师傅。”黄莉红说时一把拉着李玄忌的手将他的身子托起来贴在自己背上。 黄琪、卢雪儿听了黄莉红的话,赶紧起身去把李玄忌抬到黄莉红的背上。黄莉红将李玄忌背起来,这才知道,李玄忌的身体居然还没有自己的妹妹黄琪的身体沉。 黄琪、卢雪儿一路的哭泣不停,只有向来少话的黄莉红非常冷静,她既没哭又没闹,一路背着李玄忌奔跑上山,累得满头大汗。虽然她自己非常疲累,但又不忍心将李玄忌交给她关心爱护的黄琪,又不忍心叫那貌美如花的卢雪儿背,自己心中担心李玄忌会马上死掉,尽忘疲劳,快速小跑回山。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八章:乘虚而入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写得太少了,实在对不起大家。说了怕大家取笑,心情不好,脑子里一片空白。其实这一直是我的弱点,十年前是,现在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心情一不好,身体就会被心情左右。不过,我觉得像我这种有明显弱点的人,如果写成小说里的人物,大家都会特别喜欢,包括我自己,我就向来喜欢一根筋的角色。不过呢,我不会写我自己,能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并不高明,能把别人的经历写出来,那才叫有智商。其实我有时候很想几句话就把故事情节推向高潮,但这并不是我最先计划的。我原先计划的是一百五十章,现在看来会更多。如果直接告诉大家那谁被谁害死了,那谁为了谁孤独一生,那谁又咋了,根本没意思,大家要的都是过称,并不是结果。就比如说我,谈恋爱从来只在乎过程不在乎结局。 不跟大家闲扯,下面是本章节: 李玄忌毒发,那是常有的事。有的时候根据他的心情好坏发作,有的时候根据他的身体体征发作。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毒发,所以清玄天尊只能过几天为他运功压制,以达到延迟毒发的目的。 卢雪儿虽然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她毕竟还是个少女,而且她对李玄忌也没有仇意,见李玄忌忽然之间如同死去一般,难免惊慌。黄莉红平时话语极少,不爱开口,但她作为家中长女,富亲时常外出做生意,她必须要照顾好自己的妹妹,从小练就了一颗遇事冷静的心。 三人回到五行派门外,两名五行派弟子突然跑了出来。这两名五行派弟子见掌门毒发,二话没说一人扶一人背直接抢过李玄忌,嘴上说着“快带掌门去找师尊”便从山上跑去。 黄莉红见自己终于把李玄忌成功背回五行派,心里觉得终于可以放松,一倒在地。她靠着自己的意志将李玄忌苦背回山此刻躺在地上只觉呼吸困难,双腿疼痛无比,但是此刻,她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动荡。 卢雪儿、黄琪见黄莉红突然倒下,吓得哑口无言,脸色发白。黄琪愣了片刻,赶忙蹲下去将自己的姐姐扶起来,喊道:“姐姐,你怎么了?”这时又来两名五行派弟子,这两名五行派弟子,一个是张志福,一个是他的手下。 张志福刚才看见两个五行派弟子背着李玄忌上山,心想他定也可以跟自己的手下因为救人过那定心桥。又正好遇到黄莉红倒下,那可是天意,赶紧跑了过来。张志福见这个女孩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说道:“她好像是太累了,让我来吧。”张志福说着把黄莉红往自己身上撩起,“小妹妹别着急,赶紧带我们去你们住的地方,她现在需要休息。” 黄琪听了张志福的话,赶忙上前带路。几人过了定心桥,正巧遇到小菊姑娘。小菊见了大家的样子,赶忙惊讶问道:“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黄琪啜泣着答道:“姑姑,姐姐是一路背小掌门回来才累成这样的。”张志福和他的手下以为自己又要被这个人拦住,心头一惊。 小菊姑娘听了黄琪的话,脑子里顿时闪现出李玄忌,心中已经知道,李玄忌肯定是在外面毒发,所以才会需要一个女孩子累成半死将他背回。小菊姑娘忙问道:“玄忌呢。”她说话话的同时,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刚刚两位师傅说要带小掌门去找师尊。”黄琪回道。小菊还没等黄琪把话说完便直奔山上而去。张志福见没被这个女子阻拦,担心别人再来拦路,忙道:“赶紧上前带路,先救我背着的女孩吧!” 张志福等人来到五行派安置村民的两所住房处。柳河村的村民全都纷纷围上来寻问,而铁甲堂的人却只站在一旁观望。他们正在借此机会观察,到底他们想要找的玉佩是在哪家孩子的身上。 黄琪的父亲见黄莉红的模样惊慌问道:“这是怎么啦?” “赶快打碗水来给她喝一下。”张志福一面从黄琪姊妹住的房间走一面说道。 卢雪儿见张志福等人进了黄琪等人住的屋子,自己并未跟随进去,而是回去自己的住处。卢雪儿一回房间,他爹的手下便全部跟着她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白云对着卢雪儿问道。“我也不清楚,刚刚那个小掌门说要带我们去玩。我们跟他去到山下河边的沙滩上,他就躺在那里。后来我们三人女孩以为他是故意躺在沙滩上的,就用沙土把他的身体埋了起来。”卢雪儿话说到此处,众人听了都惊讶得膛目皆舌,不能说话,卢雪儿瞟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我们三个把小掌门埋在沙滩上,便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就在沙滩上玩耍。后来,黄琪过去把小掌门身上的图推开之后发现,小掌门的身体是凉的!”众人听到这里,急忙一愣,齐声问道:“死了?” 卢雪儿此时双眼朦胧,四支无力,事情来得又过于突然,而且她也不知道李玄忌突然全是发凉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死了她也不清楚,于是,别人问道他“死了?”时,她跟本没有办法回答,她既不能点头,也不能摇头。 “如果他们的小掌门真的死了那就糟了,五行派弟子一定不会放过小姐的!”其中一人说道。 司马白云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觉得自己手下说的话很有几分道理。于是又看着左边的卢雪儿道:“侄儿,不如我们现在赶紧趁乱逃出去吧?”卢雪儿此时脑袋里一片混乱,根本决定不了到底是走还是留。 司马白云见卢雪儿拿不定主意,而且自己也什么主意,只好再接着说道:“要不然……我们趁机把这里柳河村村民的孩子全都抓走,肯定能够找到玉佩。又或者用这些孩子要挟他们交出玉佩。” 卢雪儿听着司马白云的话,脑袋里想啊想,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些古怪。如果五行派弟子会对她们动手,在门口的时候就会叫人先把她们抓起来,等候处置,又或者是当时五行派弟子只顾着救自己的掌门,完全没有想到要来对付自己。她此刻虽然很害怕很担心,但是她知道自己需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因为父亲曾经对她说过,越是危险来临时,越需要冷静,才能够面对将要到来的危险。 张志福和他的手下把黄莉红送回去房间后,把她放在床上休息。黄莉红的父亲黄叔见自己女儿让人背着回来,心里一阵惊慌。 “这是怎么搞的?”黄叔问道。 “姐姐一路背小掌门回来,累到了。”黄琪一面给黄莉红喂水一面说。“爹,我没事。”黄莉红说道。 “小掌门怎么了,会要你背着回来?”黄叔对着黄莉红问道。 黄琪见自己爹爹质问姐姐,忙道:“我们也不知道。小掌门带我们去山下玩,刚到山下不久,他忽然全身冰凉,话也不会说,把我们都吓坏了。姐姐见小掌门还有气息,担心小掌门出事,就背着一路跑回来了。”黄叔听了黄琪的话,他虽然担心自己的女儿,但好再是为了救小掌门,心里这才平静下来。 “好了,好好休息一下吧。”黄叔说完之后转身对着张志福及其手下行礼道:“承蒙两位师傅搭救小女,老夫实在感激不尽。” 张志福及其手下并不知道这人是以前经常给五行派送菜的人,只是回了个礼,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 “不令掌门现在如何?”黄叔接着问道。“刚才两位师兄已经送掌门上山去找师尊,我二人的确不知道掌门现在的状况。居然令千金已无大碍,我二人也该告辞了。”张志福说着看了身边的手下一眼,然后从门外走去。黄叔跟在他二人身后送他们出来。 张志福走到门外,见柳河村的村民全围在门口,问道:“所有村民都在这里吗?” “没有,渔村的村民好像都没在,他们都很少出门,也很少跟我们有来往。”黄叔说道。张志福听了黄叔的话,不由扫视一眼对面的几个房间。 两名五行派弟子将李玄忌背到清平观门前,这时刘宜走了过来问道:“掌门怎么了?”其实刘宜早就看到这两名弟子背着李玄忌从山下跑上来。他已经暗中谋划好借此机会把清玄天尊引出清玄观,自己偷偷摸进清玄观里偷取《便宜十六策》。 “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是小掌门体内的毒又发作了,是三个避难的女孩带他回来的,我们这就带他去找师尊。”背李玄忌的弟子气喘吁吁地说道,说完便提腿欲走。刘宜见两名弟子准备上清玄观,急忙将两人拦住说道:“我看你们也够累的了,就把小掌门带去大师兄的殿堂吧,我去请师尊下来!” 两名弟子一听刘宜的话,甚为感激,齐声轻笑道:“谢谢二师兄。”说完便朝清平观大殿走去。刘宜见两人已经被自己说服,赶忙从清玄观走去。 刘宜来到清玄观,见清玄天尊正在堂间盘坐吐纳,行礼道:“拜见师尊。” “何事?” “掌门突然毒发,现在被山下两名弟子背到清平观中,弟子来清师尊下去看看。”刘宜说道。清玄天尊听了刘宜的话,赶忙站起来道:“走,去看看。”刘宜原本是想向清玄天尊禀报完,自己便直接留在清玄观中,谁知清玄天尊对他挥了一下手,叫“走,去看看”,这就使他不得不随清玄天尊一同下山。如果他执意留在清玄观中,恐怕清玄丢了东西,到时自然还是会找到他的身上。 “玄忌现在是什么情况?”清玄天尊边走边问。“回师尊,掌门现在神智不清,已经昏迷。”刚刚才被山下的弟子带上来。“何时发现他毒发作的?”清玄接着问道。“这个弟子也不清楚,要去问问带他上来的两名师弟才知道。”清玄天尊听了刘宜的话,心中非常着急,他不知道体验了多少次为李玄忌压制身上的毒,要将这个恶毒压制的难度和给中毒者本身所带来的痛苦,实在令人心惊,他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两人步履匆匆,很快便来到清平观。两人刚跨进门,玄意便走上来迎接道:“师尊,掌门他……”清玄天尊伸手挡了玄意的话,快步走到李玄忌躺着的床边看了看,说道:“赶快把他的身子扶起来。”清玄说着便坐到床上去,开始给李玄忌运功疗伤。这时,几个掌事的弟子都围了上来,大家都很担心李玄忌。 刘宜见众人围了上去,心想,这时就是自己悄悄上清玄观头取《便宜十六策》的最好时机,于是悄悄退出了人群。大家心里都在关心李玄忌的身体,也跟本没人在意他的行动。 刘宜偷偷跑到清玄观中,便开始寻找他苦苦谋求想要得到的东西。他翻便了一楼所有的柜子,除了一些茶具,什么也没有。于是他跑上了二楼,他到二楼见有书桌、柜子,心中惊喜,觉得肯定就在这里,可是翻了半天,除了一些李玄忌平时学习的书,还有一些普通的信件,也是什么也没有。 这时,小菊姑娘急匆匆跑进清玄观来,刘宜刘宜听到楼下有人开门,吓了跳,他赶紧侧身躲到柜子侧面,静静地听着楼下人的反应。小菊姑娘见清玄观中空无一人,赶紧跑上楼站在二楼房间门口朝屋里看了看。刘宜原本躲在柜子后面想,如果他被此人发觉,不管此人是谁,一定得要了此人的命,绝不能让自己有所企图的事让其他人知道,他听到这个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心跳得越来越快,他已经做好了将此人一招致命的姿势。而小菊姑娘站在门口见里面没人,折头就跑,此时她心里只想看到李玄忌,既然屋里没人,她并没有进去。过了一会儿,刘宜听着上来的人的脚步声已经离开,这才走了出来。 “老东西,到底把东XC在哪儿呢?”刘宜自言自语道。此时已近天黑,夜色下,屋子里一片漆黑,刘宜心想,再继续这样找下去,还是会没有结果,还有可能会被发现,不如尽早离去,择日再想其他办法。 小菊来到清平观,见屋里一群围着,心中明白,李玄忌肯定就在此处。等她挤进人群,见到李玄忌的一刻,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担心了半天,还跑错了地方,她都一直没有流泪,但是此时看到李玄忌,她却再也忍不住自己。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九章:同病相连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可以概括成一句话:拥有相同经历的两个人,更容易感同身受,同容易亲近对方。 黄莉红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她忽然想到李玄忌方才的情况,只觉后背一股寒意袭来,于是她不由自主抿嘴叹气了一下。黄琪坐在床边,见自己姐姐叹气,问道:“姐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姐姐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不知道小掌门现在怎么样了?”黄莉红轻轻笑道。黄琪听了黄莉红的话,也跟着深深叹了口气,道:“对啊,也不知道大头鬼现在好些没有?”黄琪说完沉默了片刻,忽然眼瞳放大对着黄莉红道:“刚刚可把我吓坏了。我的手碰到大头鬼的身体,他的身上都是凉嗖嗖的,我以为他死了呢。还好有姐姐你在那里,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黄莉红听了黄琪的话,嘴角微微一笑,她心里知道李玄忌是得了一种怪病,但她向来话少,又没把这事直接告诉自己妹妹。 这时,黄叔走了进来,她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儿,有些生气道:“你们两个,尽给我惹事生非。”随即又问道:“现在好些了吗?”黄莉红回道:“好多了爹。”黄琪见自己父亲走近来,赶忙起身让座,待黄叔坐下,她便问道:“爹爹,山上的师傅不会怪罪我们害了大头鬼吧?”黄琪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事,她的父亲就跟生气了。黄琪被气得咬咬道:“你……”说时指了指黄琪又指了指黄莉红。 “爹爹,大头鬼现在怎么样了?”黄琪没顾得上自己父亲生气,随口问道。“我哪里知道,你们两个惹祸啦。”黄叔说完,叹了口气。黄琪见了父亲的表情,忙道:“我要去看大头鬼!”说完便匆匆向门口处走了几步。黄叔急忙喊道:“回来!”然后转过身子对着黄琪道:“你别去给他们添乱啦,赶紧好好坐着吧。”“那……”黄琪支吾了一下,又没说话。她本是担心李玄忌的状况,想去瞧瞧,黄叔却说道:“我想清玄师尊深明大义,即使小掌门真有什么不测之祸,把事情的缘由说道清楚,他应当不会为难你们两个孩子。”黄琪听了自己父亲的话,低头喃喃自语道:“我才不怕他们为难我呢,一群老头子有什么好怕!”黄叔没能听清自己女儿在嘀咕什么,瞟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身看看床上的黄琪,道:“你们姊妹俩就好好呆在屋里,哪儿也不许去,我出去打听打听。”黄叔说完便站起来从门外走去。黄琪想出去,她的父亲却不让她出去,气得她跑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 此时,卢雪儿正站在自己那边的房间的门边从门缝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她看到黄氏姊妹的父亲出了门便想要过去找黄氏姊妹问问,看看她们接下来会怎么应对五行派弟子。于是她回头对着司马白云等人说道:“我过去那边先看看情况,在我回来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司马白云苦着脸道。司马白云武艺高强,从来不怕打架,在他的脑子里就是先冲出去再说。卢雪儿见司马白云想反对自己的意思,瞅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开门出去。卢雪儿走到黄氏姊妹住的房间门口,轻轻敲几下门。 片刻之后,来开门的又是黄琪,黄琪开了门,然后侧身站到门边,道:“姐姐请进。”卢雪儿扫视屋内一番,这才跨进门坎,顺便问道:“莉红姐姐可好些了?”黄琪一面关门一面回道:“谢谢雪儿姐关心,姐姐已经好多了。”黄琪说完朝里屋伸一下手道:“雪儿姐跟我来吧,姐姐在里面。” 黄琪掀开帐帘,带卢雪儿走到黄莉红睡的床边,卢雪儿见黄莉红躺在床上,急忙问道:“莉红姐姐好些了吗?”黄莉红见是卢雪儿来了,急忙直起身子坐在床上,回道:“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就是不知道他们那个小掌门现在怎么样?你们说,要是他们的小掌门有什么不测,会不会怪罪我们三人呀?”卢雪儿问道。 黄琪走到床边,坐在床上道:“我刚刚想去看大头鬼,可是爹爹就是不让我去。这大头鬼,平日都好好的,真也不知道是撞到什么鬼了!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从没见过他会这样子,突然就……。刚刚爹爹说了,那个什么师尊,深明大义,应当我会为难我们三个孩子。 黄莉红见两人着急,笑道:“我们不用过于担心,他们肯定会有办法救好他们小掌门的,不用自己吓唬自己,明天早上起来去问问小掌门的姑姑不就知道小掌门的情况了。”黄莉红听了黄琪的话,拍掌道:“对呀,大头鬼的姑姑肯定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不如我们去问问她。” “小掌门的姑姑现在肯定也在山上,不会在家的。你们想想,如果大家都在救小掌门的话,她的姑姑现在自然也会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怎么可能会在自己房间呢?我们还是等着明天再去吧。”黄莉红扶着黄琪的肩膀说道。 卢雪儿媚眼眨动两下,想想好像真是这么个理,轻笑道:“还是莉红姐姐想得深看得远。既然这样,那姐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明天早上去的时候叫我一下。”卢雪儿说时对着黄琪轻笑一下,然后转身走出去。 黄琪把卢雪儿送到门外,不由得从嘴里说出一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卢雪儿听了笑道:“山上的师傅们个个内功深厚,有他们在,小掌门一定会没事的。” 黄琪沮丧的低下头,轻语道:“但愿他快点好起来。”卢雪儿看了看四周,见天已经渐渐地暗下来,笑道:“妹妹不用担心,明天早上起来就可以看到他了。好了,我回去了,明天早上叫我。”卢雪儿说完便向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卢雪儿一进屋,众人便围了上来。“要不要动手?”司马白云问道。卢雪儿听了司马白云的话,白了他一眼,对大家说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们继续盯住对面的柳河村村民。” 司马白云自知说错了话,只能自嘲的傻笑两声,道:“那好。” 天上繁星闪耀,近已夜深。清玄天尊为李玄忌运功压毒半晌,依然不见好转。袁天罡见清玄满头大汗,也连忙坐于清玄天尊背后,撑掌在他身上给他运送内力。小菊姑娘虽然担心,但她又不懂武功,只好干看着急,一点忙也帮不上。玄意见袁天罡给师尊运送内力,自己也迅速坐到袁天罡身后往袁天罡身上运送内力,于岳鹏等三人见了也连忙坐在袁天罡身边,往清玄天尊身上运送内力。 刘宜见大家都在全心为李玄忌压制恶毒,心想,上天又赐如此良机,只要我一掌下去,众人全部将会被我击毙,从此以后,这五行派就是我说了算。他想时,又见小菊姑娘在旁边低声啜泣,他看了小菊一眼,心想,不管了,先将这群高手打死,还怕收拾不了这个女的? “姑姑。小掌门在这吗?”黄琪忽然探头进门喊道,喊完便迅速走了见,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李玄忌。黄琪本来已经睡下,但又实在担心李玄忌,无法入睡,这才悄悄跑出来找李玄忌。就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反倒救了大家。 黄琪刚刚进门,小菊姑娘便问道:“你怎么来了?”这时,黄莉红也跟着走了进来。黄琪走到小菊姑娘身旁,双眼死死地盯着李玄忌看,愣道:“我跟姐姐担心小掌门,睡不着觉,上来看看他怎么样。”小菊姑娘看了看李玄忌,不由得眼泪流得更快。 刘宜见突然跑进来两个女孩,实在不好动手,瞅了瞅黄氏姊妹便也只好坐下来往袁天罡身上运功。 黄琪盯着李玄忌看了半天,然后扭头对着小菊缓缓问道:“姑姑,大头鬼这是怎么了?”小菊姑娘努力缓和了自己抽动的脖子,缓缓道:“玄忌……这是他体内的毒又发作了。他小时候中了一种怪毒,一直没法解。”小菊姑娘说到此处,不想让别人知道李玄忌太多的事,连忙改口道:“你们姐妹俩出来了你们爹爹不担心吗?” “我们是趁爹爹睡着了偷偷跑出来的,现在爹爹肯定睡得正香呢!”黄琪笑咪咪的说完又看了看李玄忌道:“难怪……我说大头鬼怎么回事,把我们三吓坏了。” 小菊姑娘听了黄琪的话,心里越加伤心,但是在两个孩子面前,她又忍住了泪水。黄琪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下巴看着李玄忌,看了一会突然觉得一阵困意,不停的打盹。她没见到李玄忌时睡不着,见到李玄忌,心安了便开始犯困。只剩黄莉红和小菊姑娘盯着李玄忌不放。 又过了半天,袁天罡才把内力收回,负手腹前道:“各位师弟先自行回家休息去吧,这里有我和师尊就好。”众人听了袁天罡的话,都纷纷收手,运气舒息一番这才起身离开。 “你们三人也快快回去休息吧!”袁天罡对着小菊姑娘等人说道。小菊虽然担心李玄忌,但既然袁天罡让自己回去休息,想必李玄忌已经没有危险,她看了看李玄忌,然后起身对着黄氏姊妹挥了挥手。黄莉红赶紧推醒自己的妹妹,低声道:“走了走了。”黄琪站起来手指半握揉一揉眼睛,此时她刚刚睡醒,满眼通红,不舍的看了看李玄忌,这才跟着姐姐走出门去。 黄琪走出门外,只觉一阵冷风吹来,使她困意全氏,她急忙靠到小菊姑娘身边道:“姑姑,大头鬼这是什么毒啊?这么严重。”小菊姑娘愣了一下,回道:“不清楚,是一种很奇怪的毒。”黄琪接着问道:“什么人在他身上下的毒,我们去找他要解药。” “不……知道什么人。”小菊姑娘说时,忽然又想起了从前的往事。以往的一幕幕,尽显眼底。崔堂主、崔夫人、阿三哥,还有崔宅的所有人。自己一路带着李玄忌逃亡,九死一生。小菊姑娘想着想着,泪珠不由得从眼角滚下,冷风吹来,只觉眼泪所到一处,一阵冰凉。小菊姑娘见自己泪水滚落下来,赶紧伸手去抹,生怕被别人看见,但此时到处漆黑一片,根本没有人会看得到。 “我一定要替大头鬼报仇!”黄琪低声自言自语道。这时,小菊姑娘也自言自语道:“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 三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小菊姑娘的住处。小菊姑娘本想把黄氏姊妹送回住处,自己再回来,黄琪忽然说道:“姑姑,我们先进去您住处,您再跟我们说说大头鬼的事。”小菊愣了一下也只好将她们带到自己房间。 黄琪来到小菊姑娘的房间后,往床上一坐,一不小心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卢雪儿起床等了好一会儿,仍然不见黄氏姊妹来叫自己。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太阳光从窗户照进屋来,屋内到处一片光明。卢雪儿犹豫了一番,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朝黄氏姊妹的房间看了看。她心里非常困惑,为何黄氏姊妹这么晚都不来叫自己去看那个小掌门呢,是睡过头了还是她们已经去了。她走出门,走到黄氏姊妹的房间门口,本想敲门,这时黄叔忽然开门。 卢雪儿见黄氏姊妹的爹爹来开门,急忙问道:“叔叔,黄琪妹妹跟莉红姐姐呢?”黄叔回道:“这大早的,她们姐妹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在屋里。”卢雪儿尴尬了一下,口中说了个“哦”便缓缓退了两步。卢雪儿心想,这姐妹俩肯定是没叫自己先去了,随即朝着小菊姑娘住的地方快步走去。 卢雪儿来到小菊姑娘住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人来开,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没人来开,本打算回去,这时,黄莉红才听到声音,赶紧起来开门。黄莉红开门之后,见是卢雪儿的背影,忙叫道:“雪儿妹妹。”卢雪儿转过身来,见是黄莉红,笑道:“姐姐这么早就过来啦?”黄莉红听出这话里的酸味,脸色微微变红,解释道:“雪儿妹妹千万别误会,我跟小妹昨天夜里已经过来了,不是故意不去叫你的。”卢雪儿道:“那个小掌门怎么样了?”卢雪儿道:“雪儿妹妹进来说吧。”这时,黄琪刚刚醒来,她听到外面说话声,起身下床,正朝门口走去。 黄琪见卢雪儿进来,忙道:“雪儿姐姐,对不起,我跟姐姐昨天晚上睡不着觉才过来的,本来想叫你,但是我们是被着爹爹偷跑出来,要是把他吵醒了,他肯定不会让我们出来的。”卢雪儿冷笑道:“那个小掌门怎么样?”黄琪回道:“应该没事了,昨天夜里我跟姐姐去看过,那时老伯伯们正在救他。我不小心睡着了,后来有个老伯伯叫我们.......回家休息,我们就下山了。”卢雪儿转身道:“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吧。” 几人一同出门,准备上山,这时李玄忌正和小菊姑娘缓缓走了过来。黄琪见李玄忌,赶忙跑上去伸手轻轻在他胸口上拍了一下笑道:“大头鬼,就只会吓人!”卢雪儿也急忙走到李玄忌身前问道:“小掌门可好些了?”李玄忌分别扫视三个女孩一眼,缓缓笑道:“让大家为我担心了,我没事。”黄琪听了李玄忌的话低声道:“都死过一次了还说没事!”黄莉红看着李玄忌已经好了许多,嘴角轻轻地露出了笑容。卢雪儿道:“赶紧回屋里休息吧。” “我这体内的毒过些天就会发作,这次让大家担心了。听姑姑说是莉红姐姐背我回来的?”李玄忌说时看了黄莉红一眼,黄莉红听了李玄忌的话,只觉脸颊热得如火烧一般,不由得急忙低下了头,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对呀,是姐姐一路背你回来的。可把我姐姐累坏了,她把你背到门口,自己都累的晕倒了。”黄琪说道。黄莉红听了黄琪的话,更加不好意思,头低着不敢抬起来。 “谢谢莉红姐姐,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就.......”李玄忌说到这里,黄琪便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趾。 李玄忌见黄琪不让自己说自己怎么了,然后又改口说道:“其实我知道自己过几天又会毒发,就是不知道会在我刚好带大家出去玩的时候发作。师尊说我体内所中之毒,除非遇到神医,要不然,普通的江湖郎中是绝对解不了的。”李玄忌说着坐到小菊姑娘的床上,见三个女孩还是围着想听,于是他又接着说道:“我体内的这种毒,刚刚发作的时候,全身冰冷难受,然后就会马上失去知觉,你们打我几拳,踹我几脚我都会全然不知,冰冷过后,又会全身发热,如同火燎,难忍至极........,好在我已经忍受了十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李玄忌宇扬顿挫的介绍完自己毒发的状况,三个女孩听得都目瞪口呆。李玄忌见了三个女孩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时,小菊姑娘正在给李玄忌的爹娘上香。 卢雪了听了李玄忌的话,陷入了沉思,因为李玄忌所描述的身体,就如同是在描述她自己一般。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章:往日之主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啊,有没有人觉得第二章是本故事的开端呢?有的请举手....... 本章发布之后,本人决定回头看看自己写的破铜烂铁,大概4到5天后才会更新。为了能够把接下来的章节写得更好,我必须回去看看自己都写了些什么,并对不够恰当的地方和错字加以修改。当然,我此次修改只是针对病句和词语,并不会改动情节。写了10多万字了才回头修改,本人绝对是世界上第一耿直的人了。其实,我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毕竟只是爱好嘛,自得其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拿出来与大家分享。本章才是故事的开端,之前的都是在介绍人物,为后面的事拉开序幕,大家耐心等待,因为我这长正在马不停踢的――段篇!!!下面是本章: 卢雪儿从小身受哮喘之苦,只有她才懂得,身体一直被病痛折磨的烦恼和痛苦,那种三日两日就要发病的经历,仿佛浮现在她的眼前。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突然涌现出来堵在她的心口,她的脸上顿时堆满了莫名的酸楚。黄琪坐在李玄忌身边,她把自己手臂搭在大腿上,双手捧着下巴,深深地叹了口气。黄莉红和卢雪儿正端庄的站在两人面前。而小菊姑娘此时正跪在香案前面,双手合十向逝者祈祷。卢雪儿见大家都在沉默,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小掌门是怎么中毒的?” 李玄忌听到卢雪儿的问话,扭动一下后腰,晃两下肩膀,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自然。这时,黄琪惊道:“对啊大头鬼,你是怎么中的这么奇怪的毒?”这时,跪在香案前的小菊姑娘听到两个女孩的问话,不由得扭头斜眼朝身后看了一眼。 其实李玄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中的毒,他中毒时还很小,而且每次他问到这个问题时,小菊姑娘又总是回避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他也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中的毒。李玄忌听了两个女孩的问话,愣神一番,凝视着正跪在香案前的姑姑,疑问道:“对啊,我是怎么中的毒?”黄琪见李玄忌没有回答,以为他是故意拒答,挥手从李玄忌肩上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不大,但是声音很响。这时,小菊姑娘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黄莉红身旁道:“玄忌身上的毒是他小时候跟我去山上采药被毒虫咬伤留下的。”小菊姑娘说时,脸一下子就红了,害怕大家看出来她是说谎,轻轻将头低下,还是怕大家会看出来,所以她便弯腰装成寻找东西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黄琪又开始双手捧着下巴,生怕脑袋会掉下来一般。这时,卢雪儿深深叹了口气,眉毛都快塌到了鼻梁骨上,脸上的心酸越发明显。黄琪仰视看着卢雪儿道:“雪儿姐姐为何感慨,有心事吗?” 卢雪儿扫视众人一眼,然后转身望着门外说道:“其实我也自小身染重病,爹爹寻遍天下名医,还是没有哪个大夫可以治得了。”卢雪儿说完话,目光闪烁地看了李玄忌一眼,李玄忌也正巧心生触感,抬头时见她眼眶中含着泪水,只是她在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难怪我见姐姐老是咳嗽,应该是肺病吧?”黄琪问道。 卢雪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叔叔说,我的这种病只有药王才能治,可是这个姓孙的老头子,行踪不定,爹爹派人寻他好多年,一直未能找到。”小菊姑娘听到身旁这个女孩口出污秽之言,不由得闪了他一眼。这时,李玄忌自言自语低声道:“难道是同一个人?”李玄忌话音虽小,但黄琪听觉灵敏,离他又近,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扭头问道:“大头鬼,什么是同一个人?” 李玄忌见黄琪双眼直溜溜盯着自己,有些尴尬,道:“李太白叔叔说过,我体内的毒好像也是要找一个什么药王才能解。我想雪儿姑娘说的药王跟李太白叔叔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黄琪急忙放下手道:“那不就糟了,这个什么药王,雪儿姐的爹爹找了许多年都没找到,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这个不必担心,我爹爹正在加派人手寻找,一有药王下落,我一定会叫上小掌门跟我一同前去的。”卢雪儿说道。黄莉红听了卢雪儿的话,思考片刻,淡淡问道:“雪儿妹妹家中不是遭到恶人祸害才到这里避难的吗?”卢雪儿听了黄莉红的话,脸忽然之间变得煞白,血色全无。她赶忙平住心神,咳嗽几下,然后解释道:“我爹爹在城里做些小买卖,村里只有我的爷爷奶奶,我本来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可是他们已经被恶人杀害了。” 李玄忌见卢雪儿神情尴尬,连忙说道:“不管你爹爹在哪里,能找到那个什么药王就好。不过,我太白叔叔可说了,这个什么药王性格怪癖,行踪诡秘,要想找到此人,需要缘分。而且,他还说,这个药王号称‘见死不救’,只怕找到了也未必会给我们治病解毒。”卢雪儿吸了一口气,本想说,要是他敢不救我们,我就杀了他,但是想到自己刚刚说漏嘴了,刚忙强制忍住。黄琪听了李玄忌的话,嘟嘴生气站起来跺脚道:“什么鬼大夫,居然见死不救。”说完扭头看着李玄忌道:“跟你一样,都是鬼!”说完气嘟嘟地朝门口走去。 这时玄意从外面走来,黄琪见几个陌生人跟着玄意身后,赶紧站到一旁。 玄意走进房间,见小菊和李玄忌都在,笑道:“大家看谁来了。”大家听了玄意的话,纷纷向门口看去。这时,李太白右手挥着纸扇,笑容满面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陈郝,然后是李邕。李玄忌见到是李太白,连忙站起来走上去喊道:“太白叔叔。”李太白走到李玄忌身前笑道:“听说你现在是掌门了,武功可有精进?” 卢雪儿见此人便是当日洛阳与之对敌之人,心下一片惊慌,生怕被他认了出来,赶紧悄悄低下了头。 现在的李玄忌,不仅学会了无极剑法,而且还通记清玄天尊所授《便宜十六策》,但他依然装成什么都不懂。他听了李太白的问话,咧嘴笑道:“还没……学懂,李叔叔可要教教我啊!”李太白仰头哈哈笑道:“你清玄师尊剑法高深莫测,有他教你,李叔叔只能在旁观赏啦!”李太白说时看着小菊姑娘接着说:“一晃眼,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小菊姑娘见李太白,轻轻笑了笑,李太白扭头指着身后的李邕道:“这位是在下的江湖朋友李泰和。”又指着陈郝道:“这位也是我的朋友陈郝,……他也是万丰堂的人。” 小菊姑娘一听李太白说此人也是万丰堂的人,心中不觉一震。李太白介绍时,三人相互行礼。李太白见屋内有三个陌生女孩,问道:“现在有这么多女弟子啊!”李玄忌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她们都是山下的村民,被恶人逼得无家可归才会来到这里暂时避难的。” 李太白笑道:“那你不是就多了几个玩伴啦?”小菊道:“说的可不是,昨天他就跑到山下去玩,结果毒发,害得莉红姑娘背他回来。” 陈郝听了李太白和小菊姑娘的话,急忙问道:“少堂主的毒……难解吗?”李太白手起纸扇看了陈郝一眼道:“陈兄有所不知,当年清玄道长为破此毒煞费苦心,不惜损耗自身内功修为为令主创下一套无极剑法,只可惜……”李太白说时看了李玄忌一眼,“清玄道长本通医理,他当时对我说过,此毒之奇非药王贾神医解除不可。走吧,多年不见道兄,我们一起上去看看。”李玄忌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走出门外,李太白回头见小菊姑娘没有要跟去的意思,便说道:“小菊姑娘也跟我们一同前去吧,一会的事情还须你来觉断。”小菊姑娘听了李太白的话,只好跟着大伙上山。黄琪见李玄忌上山去,自然是要黏着他,紧紧地抓住李玄忌的手臂。卢雪儿、黄莉红也跟着众人一同上山。 众人来到清玄观,此时清玄天尊正在堂间打坐。李太白在五行派生活了四年时间,所以他对五行派特别熟悉,他走到最前面,直奔清玄观中。李太白见清玄静静地坐着,边从屋里走边笑:“道兄,好久不见!”清玄天尊听到是李太白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来。李太白待清玄天尊站起来才发现,这几年他已经苍老了许多。再加上清玄一夜未眠,显得格外憔悴。 “太白兄云游到了鄙观,甚感蓬荜生辉。”清玄天尊笑道。李太白笑道:“我此次是带两个朋友来见你。”李太白说时挥手指着门外的李邕和陈郝。清玄天尊对着两人行了个礼,然后说道:“贵客远至,鄙观寒陋,大家进来就地打坐吧。”清玄天尊说时几人便回礼至谢。 “玄意,取几个草垫来让几位贵客入坐吧。”清玄天尊说道。 “是师尊。” 众人坐定之后,李太白对着清玄天尊说道:“我的这位朋友,姓陈名郝,祖籍陈州,刚刚接管家业,他也是万丰堂的人。”李太白说时指了一下陈郝,然后又指了一下李邕道:“这位是陈兄的管家,李泰和。”李太白刚介绍完,陈郝便抱拳道:“不久前,我听太白兄说起过,不知道长可曾是十多年前在洛阳西市崔宅收得一名崔氏遗孤?” 清玄天尊看瞟了李玄忌和小菊一眼,回道:“确有此事。”陈郝道:“原来真有此事。”陈郝对着清玄天尊俯首抱拳行了个礼道:“说来惭愧,在下平日里素来玩世不恭,不理家事,竟不知家父已经探查崔堂主死因多年,一直未见眉目,直到最近才从太白兄口中得知,当年崔宅依然幸存一女,承蒙道长收留于贵派,不知此二人现在何处?” 李玄忌不知大家是在讨论自己,但他还是听得有些好奇。而小菊姑娘倒是非常担心,因为她不能确定现在说话的人是不是也是为了争夺玉佩而来。这时,清玄天尊和李太白一同看着小菊和李玄忌,小菊见了十分惊慌,迅速一把抓住身旁的李玄忌的手。李太白看出了小菊的心思,赶忙解释道:“小菊姑娘大可放心,陈兄是与在下结识多年的好友,断然不会伤害于玄忌,况且,还有玄意和道长在此。” 小菊姑娘听了李太白的话,这才稍微放松戒备,缓缓松开紧抓李玄忌的手。 “我是崔宅的唯一幸存者,我的命是大家的命换来的。”小菊姑娘缓缓说道。 “看来这位小掌门就是少主了。”陈郝说完对着清玄天尊道:“陈某代万丰堂众人在此感激道长对少主相救收留和授义之恩,道长日后若有差遣,我万丰堂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公子客气,”清玄天尊轻轻点一下头回礼道:“贫道承蒙万堂主建观修堂之恩,碰巧遇上玄忌实属天道轮回,举手之劳而已,不足言谢。” 李玄忌听出来大家正在说自己,抖擞精神,突然问道:“师尊伯伯见……过我父母吗?” 众人听了李玄忌的话,皆是一惊。 李玄忌平日虽然经常问起自己爹娘,小菊姑娘和清玄天尊皆是避而不答,此刻要将旧事挑开,不知道李玄忌的心中会是怎样的起伏跌宕?往日数次拒而不答,是否又会让李玄忌懊恼生怨?面对李玄忌突如其来的问题,清玄和小菊不知应该如何应答,只好垂眼沉默。 陈郝见自己少主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疑惑而又惊讶的看看清玄又看看小菊姑娘。 众人静默片刻,小菊姑娘没顾及李玄忌的问话,含泪说道:“当日事出突然,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迷迷糊糊的,姓安的突然带人进来,只字未言乱砍乱杀,大家死了都不知道所为何事,更无辩解和求饶的机会。我也是躲在通往后院的偏门里看到的这一切,老爷和他们打了起我才去禀报夫人。”小菊姑娘说时,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甚,语气也越来越沉,泪珠随着话音奔涌下来,她赶紧将脸偏向一边,“当时少爷刚刚出世,为防不测,夫人命我和阿三哥护送少爷到乡下躲避。我跟阿三哥带着少爷偷偷逃出崔宅,却还是被姓安的属下发现,我们一路东躲XC他们一路追赶,阿三哥为了救我和少爷,折头回去引开恶人,却一去未反。后来我带少主慌慌张张撑床过河,他们追赶过来,竟连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也不肯放过……” 李玄忌此时早已泪流满面,他只觉胸口一阵一阵闷痛,心脏如被针刺一般,哭倒身子,单手撑地哭道:“原来我有爹……有娘……,他们在天上,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李玄忌声音低沉,一面痛哭一面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少爷……”小菊姑娘扶着李玄忌的肩膀,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不是姑……奴婢不告诉你!” “其实我早该明白,早该明白的……,可是这几年我又不敢多问师傅和姑姑,我怕,我怕我猜到的结果会是真的,我只能安慰自己,欺骗我自己他们都还活着。上次我去到柳河村,看到别人都有父母,我真的好羡慕,好羡慕……” 李玄忌和小菊痛哭不止,其他人或泣涕涟涟活感慨万千,沉默片刻之后,陈郝突然说道:“听家父说堂主夫人还活着!” 李玄忌和小菊姑娘听了陈郝的话,一时之间未能反应过来,忽然二人眼眸一亮,李玄忌激动地说不上话来,小菊慌忙道:“夫人还活着,太好了!”小菊姑娘说时激动万分,呼吸急促。李玄忌泪眼突露喜色,问道:“母亲还活着,她在哪里?” 陈郝从鼻孔中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家父托人探得玉真公主消息时,她已落发静心庵,出家入道。家父多次求见,夫人说自己尘事已段,不动俗念,只想虔心修行。只是不知少主出现,她会否相认?” 李玄忌站起来,坚决道:“母亲一定会认我的!” “我本想让你无忧无虑,平平淡淡做个普通人安享此生,只可惜……天意,都是天意。”清玄天尊话音里充满感慨,摇一摇头,“当年为师替你取名‘玄忌’,字禁戒,意在释怀,可如今看来实时已定,你父亲姓崔,名吉安。现在为师为你换名启行,改从父姓,意在三思而行。你要切记,祖师《诫子书》云: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男儿当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切不可自视大才居功好利。” “是。”李玄忌躬腰行礼道:“静以修身,俭以养德,祖师爷和师尊伯伯的教诲弟子永不敢忘,定会时时铭记于心。”清玄天尊欣慰地点了点头。 “那……不知崔堂主和夫人可有将召集令交予小菊姑娘?”陈郝问道。小菊扫视众人一眼,抿嘴摇了摇头。陈郝见小菊姑娘摇头,略感失望,“诶”一声掌拍在大腿上,道:“你再想想看,堂主和夫人肯定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少堂主。一块圆孔玉佩,做工很精细,色泽通透的那种!”陈郝说时非常期待地盯着小菊姑娘。 原来夫人留给少爷的玉佩就是召集令,小菊姑娘轻轻点一下头。 卢雪儿听陈郝口中所述玉佩,正是自己寻找的东西,目光顿时飘到崔启行身上。心想,原来东西在他身上,难怪找遍所有孩子都没找到。 ; !! 第三十一章:赤子天下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最近几天回头去看了看自己写的东西。哎……,真是各种想吐!甚觉写的不堪入目。若不是为大局着想,真想删之而后快! 这两天,跟两个朋友闲聊,他们说现在我们的生意啊,被电商搞得很难做。其实在古代也一样,袁某此番就是大开思维大胆想像,带大家一起看看旧时的风云…… 卢雪儿正愣神看着崔启行,陈郝道:“我听家父说,三百年来,万丰堂向来都是以经国济世为己任,而崔堂主本人又堂堂正正,胸怀坦荡,不曾与人结怨,却不知为何遭人杀害!而且事后,似乎官府也没有过问这庄惨事。” 小菊姑娘双手扶着崔启行的肩膀,低着头,孱弱的双肩不停地抽动:“一夜之间,崔宅里人都死绝了,哪里来人叫喊冤屈?”李邕道:“如此大事,凶手事先一定买通了官府,要不然不可能包得住。”清玄天尊感慨道:“圣人云,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恒足矣。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世事皆有因果。” 清玄天尊说话时,门外匆匆走来一名弟子报道:“禀报掌门,山下闯进一群恶人,两位师弟上去阻拦他们,已被打成重伤!山下众师兄弟正在抵抗!” 众人听了这名弟子的话,迅速起身赶下山去。此时山下的两帮人正打得如火如荼。闯进五行派的这群人一看就是铁甲堂的衣着,来者人数众多,清水观和清怡观各处已是一片混乱。暂住在清怡观旁边的村民听闻打斗之声,纷纷跑来观看。对方有备而来,水、怡两观弟子大多武功平常,根本不是来者的对手,不多时便已经被人打落花流水,到处血迹斑斑。 “住手!”玄意上前喊道。五行派弟子赶忙撤到清玄天尊、崔启行等人身后。铁甲堂的人也纷纷列成一圈,围了上来。 “不知各位何故闯我山门无端毒重伤我派弟子?”清玄天尊上前一步问道。对方人群一名步伐沉稳的中年男子走前一步道:“我们远到而来,诚心实意求道……,无奈你们的弟子不让进门,还出口伤人……”男子说着,回头扫视自己身后的同伙,“我的这群手下,脾气可不太好,下手太重,打伤了各位师傅。在这里,我替他们赔个不是!”听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上山禀报的弟子气道:“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们的人先打伤我们的。” 对方男子说话时,把自己人的罪责推得干干净静,还不知廉耻,一脸得意:“噢?你看看,我都差点忘记告诉你,我这人记性不好……,你刚才说啥来着?” 玄意见此人诸多挑衅,实在难以容忍,心中震怒,恨不能上前抽他两记耳光,他正准备冲上去,却被于岳鹏拽了回来。司马白云、卢雪儿等先潜进五行派的一群人见到自己铁甲堂的人进来闹事,都是一脸疑惑,就连卢雪儿也是刚刚得知玉佩在崔启行身上,但她还没来得急把消息传出去,她的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呢?卢雪儿不解地看了司马白云一眼。 “我派弟子向来严守门规,不会随意出口冒犯各位,不知诸位为何生事?”清玄天尊问道。对方男子笑道:“道长真是聪明,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别有用心……”他说到这里抱拳道:“铁甲堂游彰……我也不卖关子了,乖乖把万丰堂召集令教出来吧!” 清玄天尊、李太白、陈郝等人听了此人的话,突然满脸惊讶,小菊姑娘更是满脸惊奇,玉佩之事,分明是刚才大伙再三逼问之下自己才告诉大伙的,而且这个有关什么召集令的秘密,自己之前并不知道,更未曾对人提起,他们到底是怎么得知此消息的? “阁下方才已经言明,自己是铁甲堂之人,而这召集令是属于万丰堂之物。居然这召集令属万丰堂而非你们铁甲堂之物,何故要将他交予你们?莫说我们这里没有此物,既是我五行派中确有此物,依理也应当交给万丰堂的人才对,不是吗?”清玄天尊目露笑意,心平气和地说道。游彰仰头笑道:“万丰堂如今大势已去,我铁甲堂位居经贸魁首,这天下生意也应当由我们铁甲堂的人来掌管。万丰堂召集令又能调动天下各大钱庄,挪用钱元,如此便用之宝,不交予我们保管,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它的好处?”清玄天尊正想反驳,游彰又接着说道:“有了这个宝贝,就等于有了天下所有的钱……”游彰说时双手伸张,神色发狂,“你们都不知道吧?所有的钱,所有的……,不只是我们铁甲堂想要得到它,若是别人知道它的能耐,也会拼了命来争的!” “常言道,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此物非你们所有,还请阁下趁早放执念,莫要耿视此物!” “那么多钱,放下!说得轻巧,我们费尽心机找了这宝贝十二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让我们放下?道长,你说话未免也太滑稽可笑了吧!”游彰说时,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不屑。 “不知兄台是怎会知道世间有此一物,又是如何知道此物有此妙用?”陈郝问道。“我们铁甲堂何等神通广大?既然寻得此物,自有用法!快快给我交出来!”游彰说着,话音辣历起来。“这恐怕要让兄台失望了,我们实在没有你说的这件宝贝!”陈郝冷冷道。 “无妨!”游彰回头对着自己身后的众手下使了个眼色,“待我杀光你们所有人,自然来取,由不得你们狡辩!”游彰话未说毕,他的众手下便朝五行派弟子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清玄天尊双掌挥动几下,啪嗒嗒几声巨响,铁甲堂冲上去的几人便飞退回去,但是无人受伤。因为清玄天尊只是以内力使掌挥动空气,使空气压缩以风力将众人卷了回去。 “佛语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各位施主珍惜生命才是!”清玄天尊撑掌胸前行礼道。“老道士,还真有两下子!”游彰上前一步对着自己的手下历声道:“都给我退下!”说毕便朝清玄天尊挥拳过去。两人刚刚过了几招,李太白见多识广,一眼看出游彰的武功路数,道:“突厥武功……”陈郝听到李太白的声音,问道:“太白兄知道此路武功?”李太白道:“江湖传闻,突厥人的附身术,是一种攻守兼备近身攻击对手的阴辣武功,习此武功之人会如同毒蛇一般缠住对手使其失去反抗之力,最后再将对手一击致命。”陈郝听完李太白的话,惊讶地看向打斗的两人,只见游彰围绕清玄身体,蹦来跃去,身轻如燕,清玄似乎完全抓不到他,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闪身何处。 就在两人打斗之时,卢雪儿看出来这个游彰跟本不是清玄天尊的对手,忙悄悄走到司马白云等人身穿,对他使了个眼色道:“召集令就在小掌门身上,赶紧回去换衣服,这次必须拿到!游彰根本不是老道长的对手,老道长就交给你了!”司马白云听卢雪儿的指示,回应一声“是”,便抱拳退去,迅速回屋换上早就带来的铁甲堂服装。司马白云换完衣服回来后,直接走进铁甲堂人群中。 李玄忌见清玄天尊跟游彰打斗,心中十分担忧,他不愿意任何一人受伤! 清玄天尊见游彰一直围着自己转,闪避迅速,但又未曾出手,干脆站着不动,待他露出破绽。游彰见清玄不动,正想对他出掌去,却被清玄挥出的拂尘缠住手臂。游彰只觉臂上一股劲力传到身体,身体并不由自主的从清玄天尊面前扑去。清玄拂尘一松,游彰便沉沉摔倒在地,滚出一段。 这时,司马白云走上前来,他改过装束,居然无人认出他来。游彰站起来行礼道:“副堂主!”然后惭愧地退后几步。司马白云瞅了游彰一眼,然后恶狠狠看着清玄天尊。 “师傅,让弟子来!”刘宜上前道。刘宜此时心中却恨不得双方打得两败俱伤,自己做收渔翁之利,但为了表示他也为五行派尽力,便想着先上来说说客套话。“是啊道兄,这些小虾米就让刘兄收拾吧!”李太白笑道。刘宜本不想出手,但听了李太白的话,又不好退缩,只能又上前几步对清玄天尊道:“师尊稍是休息,让弟子会会他们。”刘宜说完,拔剑直刺司马白云胸口。 司马白云见刘宜利刃急刺而来,脚底轻轻滑动一下,身体一闪,避开剑锋,迅速一把抓住刘宜手臂,顺即从刘宜胸口便是一掌。刘宜受此一击,脾、胃、肺皆受损伤,当即口吐鲜血,手中的宝剑脱落在地,身体退后数步。 清玄天尊见刘宜被击退回,赶忙伸手去扶,他直觉刘宜退回的身体上,依然存有极大的劲力。五行派众弟子见状,皆是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来扶。“刘师弟没事吧?”袁天罡问道。刘宜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摆了摆手,嘴角处又冒出一涌鲜血。袁天罡见了惊道:“岳鹏师弟,快为刘师兄疗伤!”于岳鹏匆匆扶着刘宜退出人群。 李太白看了司马白云一眼道:“兄台好一身硬功夫,我来会一会!”李太说毕,拔出腰间的短剑,直接使出一招“荡气回空”朝司马白云挥剑而去。司马白云见李太白此招剑锋无所不在,一时难破,被逼得连连后退。 两人拆了数十招,依然不分上下,司马白云见自己赤手空拳,完全奈何不了李太白,于是退回同伙身边,从一名同伙手中取过一把长剑。李太白剑法精妙绝伦,司马白云也不逊色于他,片刻之后,司马白云便占了上峰。 果然,李太白被司马白云一掌击中,幸亏他反应及时,连忙退后,免遭重伤。李太白被击后退,司马白云及时挥剑刺过去。千钧一发之际,清玄天尊挥动拂尘,正好挡开了司马白云的剑锋。 李太白见清玄天尊过来与这位高手对垒,这才松了口气,一手抚胸,缓缓移动两步。这时崔启行走到李太白身边扶着他关怀道:“太白叔叔没事吧?”李太白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正在过招的清玄跟司马白云道:“这下遭了!两大高手剑招与内力的拼斗,恐怕针都插不进去了!” 李邕急道:“如此一轮一轮打下去,那还了得,只会落得两败俱伤!”卢雪儿站在李邕身后,脸上微露喜色,心想,待众人拼得两败俱伤,我再出手,将玉佩取回交予爹爹,爹爹肯定大喜。 清玄天尊虽然内力和剑术都精湛至极,可是长期为崔启行压毒,内力损耗太多,身体也太过虚弱,再遇到司马白云这般精气旺盛的中年高手,实是难敌,两个斗了数十招之后,清玄天尊突感体力不支,招式渐渐变慢。司马白云见清玄天尊招式变缓,瞅准时机,虚晃一剑攻向清玄喉咙,清玄天尊正要闪避,司马白云用力便从清玄天尊胸口一掌。 清玄天尊从始至终未动杀念,自己中掌之际才知此人之狠毒,断然不能与仁慈相对,当即挥动拂尘抽到司马白云脸上。司马白云脸上顿时留下几道伤痕,鲜血直流。清玄天尊中掌之后,后退数步,只觉五脏六腑俱碎。司马白云也伸手轻轻碰一下自己的脸,一看手指,全都是血。但他还是阴冷地笑了一下,他深知面前的白发老道受自己一掌,定然不能再敌。 崔启行见师尊受伤,怒火中烧,跑过去拾起刘宜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剑,怒气冲冲地指着司马白云。众人见了全部大惊失色。司马白云见自己身前突然跑出来一个身体极其单薄的小男孩,不禁大笑道:“看来你们五行派果真没什么人了,居然轮到一个孩子出来与我过招!” “玄忌,赶紧回来!”小菊姑娘急道。崔启行看了大家一眼。本来知道父亲死讯的他心中已经极其悲伤,再加上这群恶人的步步紧逼,此刻,他已经又悲又怒,满眼通红。 “大头鬼,赶紧回来啊,你不会武功,打不过他的!”黄琪也一脸焦急。 “副堂主,他们弄出个孩子来做挡箭牌,千万别手软,我替你先杀了他!”游彰说道。 “全都一起来吧!”崔启行用剑指着铁甲堂众人冷冷说道。 游彰见崔启行口出狂言,立时闪身过来想要将其缠住。还没等他近得了崔启行的身,他只觉两道劲风从自己脸上吹过,顿时双颊如被蜂蛰一般火辣疼痛。游彰正不知怎么回事时,崔启行已经八卦旋风步飘到了他的身后,“啪”一声过后,游彰便又一次扒倒在地,不过这次他已经起不来了。 司马白云见此人还是高手,脸上笑意全收,全神戒备。他本以为自己眼前的男孩根本不足为虑,料想不到,他的招式路数居然前所未见。他正提起剑准备出招,崔启行迅速使出一招“无极破魂”,众人都未能看清他怎么出的剑,只听得“当”一声,司马白云的长剑便断成两半。长剑断处成斜口,一看就知道是被斩断的。 众人一见,皆是目瞪口呆! 此时,司马白云只觉身上多处中剑,确又不知何处中剑。他瞪大眼睛,眼睛旋转一圈,“噗嗤”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反倒在地。 崔启行见司马白云已经倒下,扔剑在地,回头走过去看清玄天尊。 铁甲堂众人见司马白云倒下,慌忙抬着他,落荒而逃。 ; !! 第三十二章:久耗成疾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一些看起来很小的事情,如果不去处理,时间拖得越长就会变成越难处理,小病成疾,最后便会变成极大的问题! 清玄天尊收了司马白云一掌,外面看似若无其事,但实际上他已经受到了致命的伤。 大家都不知道崔启行突然之间哪里来武功,一时半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崔启行担心自己师尊伯伯有事,击伤司马白云之后便赶紧走到清玄天尊身前。 崔启行刚刚想要开口问候清玄天尊,忽然觉得自己身体里一股真气逆转,气血倒流,一下子晕倒在地。众五行派弟子见了,急忙跑上来。小菊姑娘见崔启行晕倒在地,吓得直哭起来,道:“少爷,少爷怎么受伤的,哪里受伤了?” “大头鬼……大头鬼!怎么会这样,刚才都好好的。”黄琪轻轻摇着崔启行的身体喊道。众人一面喊一面翻来覆去察看崔启行的身上什么地方有伤痕。 清玄天尊见崔启行刚才使出了无极剑法,脸上轻轻露出笑意,然后合上双眼,身体缓缓后倾倒地。 “师尊也受伤了,师尊……”袁天罡见清玄身体后仰,迅速上前搀扶,“你们两个扶好师尊,我替师尊疗伤。”袁天罡说完,迅速运足内力于掌心,往清玄体内运送真气。 清玄天尊早知自己生命将结,不久于世,正慈颜畅怀地等待着死神对他的宣判。清玄天尊见袁天罡在给自己输送内力,缓缓从袖口中取出自己早就写好的遗书,扭头递给袁天罡,气息奄奄道:“不必再为为师浪费气力……,待启行掌门醒来以后,把这个交给他。” 张志福见到五行派所发生的事情,这才知道,原来五行派的小掌门便是他们老堂主崔吉安的儿子,于是他连忙跑出五行派,准备回凉州禀报给秦舵主。 众人之中,只有李太白一个人知道清玄天尊的身体状况。他见清玄气息微弱,忙道:“道兄,你这……”李太白悲伤地叹了口气。 这时,玄意抱起崔启行便朝小菊姑娘的屋子跑去。陈郝、小菊姑娘、黄氏姊妹、卢雪儿等人随即跟了过去。袁天罡也背起清玄,李太白、李邕等人跟随袁天罡一起上山。 张志福跑出五行派,牵了匹马便急奔凉州。一路上风驰云涌般,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左右,张志福便回到万丰堂凉州总舵。 “舵主。”张志福快步走进屋里对着秦岚明抱拳道:“属下已经探清,五行派中确有老堂主遗留下来的召集令!” “消息是否可靠?”秦岚明急忙问道。“属下回来之前,铁甲堂的人直接引众杀进五行派,他们去时,直接管五行派索要召集令,并未说明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张志福有些惭愧地说道。秦岚明紧锁双眉道:“卢弈龙果然费尽心机想要得到召集令!快,召集人马火速赶往五行派,千万不能让他们把召集令抢了去!” “是。” 秦岚明带人到五行派时,打斗过的痕迹已经被五行派打扫干净。五行派打扫场院的弟子见秦岚明等人山上,误以为他们又是闹事者,急忙跑去禀报。 这时,崔启行昏迷了将近三个时辰,刚刚醒过来。众人正在欣喜。 “不好了玄意师兄,他们……又杀回来了!”一名五行派弟子慌张说道。“什么?”玄意、小菊姑娘、陈郝异口同声惊讶地问道。 “走!去看看!”玄意说时挥一下手,匆匆出门。“我也去!”陈郝说着便快步走了出去。 崔启行虽然重伤未愈刚刚苏醒,但是听闻恶人来犯,心中担心,迅速挣扎着站起来。小菊姑娘见崔启行要站起来,忙伸手去过扶,惊慌道:“少爷,您伤势未愈,不可以出去。”黄琪道:“对啊大头鬼,你现在已身受重伤,还是好好休息吧!” 崔启行此时还不知道清玄天尊已经重伤差点倒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要保护自己的师尊,颤声道:“我要去保护师尊伯伯!”他说着便双手费劲地撑着床上站起身来。众人一听崔启行的话,纷纷低头沉默,不敢言语,生怕崔启行听闻清玄天尊受伤之事让他知道后,他定会伤心至极。 小菊姑娘、黄氏姊妹一直沉默着,崔启行正慢慢朝门口移动步子。卢雪儿看出三人不敢将清玄天尊受伤之事告诉崔启行,心中顿生喜意,急忙大声道:“老伯伯已经身受重伤,被他们抬上山啦!”小菊姑娘一听卢雪儿的话,迅速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个眼神里并没有怨恨之意,因为她觉得卢雪儿肯定是无意间说出清玄受伤的事。卢雪儿本以为崔启行听到清玄受伤的消息肯定会当即吐血身亡,说完话后,心头大快。 崔启行听到卢雪儿的话,顿时一愣,半晌才说道:“伯伯……受伤了?不可能,伯伯武功高强,肯定不会受伤的!”崔启行说完话,头也不回,依然移动脚步,缓缓走出门外。 崔启行刚刚走到门外,玄意便带着秦岚明、张志福等万丰堂众人走过来。 “拜见少堂主!”秦岚明、张志福等人单膝跪地道。崔启行见众人跪拜自己,既惊讶又不解。陈郝见崔启行的脸色困惑,忙介绍道:“禀报少堂主,此人是万丰堂凉州分舵舵主秦岚明,家父跟我提过。”这时,小菊姑娘深情的看着崔启行,心中万分欣喜,因为她提心吊胆保护了十二年的少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自己身上的掸子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卢雪儿见来这群人居然是万丰堂的人,心中顿时失望至极,只恨刚才没有早点下手,将身受重伤的崔启行和其她一杆人等通通消灭! 崔启行见秦岚明等人还在跪着,轻轻道:“大家都起来吧!”又对着玄意道:“叔叔,您先带他们稍坐,我去看看师尊伯伯。”崔启行说完黄琪便扶着他朝山上走去。 崔启行等人来到清平观院中,见清平观两列弟子垂首立于门口。崔启行见此情景,前所未有,想必师尊伯伯受伤十分严重,急忙快步走了过去。他走进清平观大堂,只见众人低头垂目,神色悲伤。正想走过去看看清玄天尊,这时,袁天罡伸手挡在他身前,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崔启行愣神看看袁天罡,又看看其他人,迅速跑到清玄天尊旁边。这时,清玄天尊坐立草垫上,低头闭目,双臂下垂,已然全无气息。崔启行见自己师尊伯伯已逝,双膝一曲沉沉跪地,泪涕横流,张了几次口却依然哭不出声来。众人也纷纷跟着泪流满面。“伯伯,伯伯……”崔启行有些嘶哑的喊出声来,“您怎么了伯伯……,伯伯武功高强,不会的,伯伯不会有事!”。 这时,李太白提袖抹去泪水,缓缓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崔启行的肩膀。崔启行并未理会,还是继续哭自己的。“侄儿不必过于伤心,清玄道兄六年前便已身染重病,自知时日无多,他能够忍着病痛苦苦挨到现在,实属不易。这对道兄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解脱。”崔启行还是没有理会李太白,“伯伯给你留了话,赶快先看看吧!” 这时,崔启行一抹泪水,弹身站了起来,袁天罡赶紧将清玄天尊留下的信递给他。崔启行打开信笺一看,信中言: 玄忌徒儿: 每个人,生来不凡。你一生苦难重重,所经历之痛苦更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然而,苦痛以养人智,悲多宜结善行,若能度过重重磨难,自然可为常人所不能为,明常人所不明之理。你命属三金,帝王之身,然权势乃为虚物,不图也罢。自古男儿胸有大才者,当以天下苍生拯救疾苦为任。不管你最终如何抉择,为师自然也不会怪你,唯须遵守祖师遗命。徒儿谨记! 崔启行看完信后,闭上双眼叹了口气,他似乎感受到了师尊伯伯对他的关心与教导。 “方才掌门昏迷之时,师尊便将此信交托予我,命我转承掌门,想必师尊早知自己命数将尽。”袁天罡说道。崔启行哭道:“伯伯久病成疾,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只有李太白才知道,清玄是因为长期压制崔启行体内烈毒,才导致功力巨减,经脉尽损,阳寿折亏。但清玄天尊曾经要求他保守秘密,不准与任何人提起。他也知道,就崔启行目前的身体状况,再也容不得半点刺激。 “道兄当时本是不愿将自己染病之事让任何人知道,只是碰巧他发病时让我撞见,所以不得不以实相告。当时我便劝他用药,道兄却说自己通晓医理,喝得再多,也是浪费汤药。”李太白说道。 袁天罡感慨道:“师尊一生大义凛然,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伤害他人,好在他走时再无牵挂。” 崔启行哭着看看清玄,道:“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伯伯,要是我早点出手的话,伯伯就不会有事。” 卢雪儿一听崔启行的话,心中惊奇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武功,走过去拍了他肩膀一巴掌道:“大头鬼!你哪里来的这么好的武功?”“恭喜掌门练成无极剑法!”众五行派弟子行礼道。 崔启行又一次看着清玄天尊,心中痛苦万分。 ; !! 第三十三章:信情中人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人之前并没有存稿,每章都得现从脑袋里扣出来,感觉老费神,这两天比较忙,所以这两章写的比较短,大家见谅……以下为本章。 铁甲堂众人把司马白云带回总堂,他口角边依然血流未止。众人扶他坐于堂间的木椅子上,卢弈龙走近一看,道:“怎么伤得这么重,何人所伤?”一名铁甲堂手下回道:“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卢弈龙怒道:“什么?十几岁的孩子把我弟第伤成这样?”卢弈龙说着弯腰翻查司马白云身上,想看看他伤到何处。 卢弈龙在司马白云身上看了个遍,胸前、小腹、后背、脊梁……并无任何一处有过伤痕,卢弈龙见了心中一震,不知道到底伤了何处。于是他连忙抓起司马白云的手臂号脉。 “啊!”卢弈龙大惊失色道:“什么武功?”其属下回道:“副堂主被那孩子用剑所伤,就……一招!”卢弈龙听了自己属下的话,更为惊讶,到底是什么样的剑法,才能够伤人于无痕无迹,不露伤口?卢弈龙中指与十指指尖只觉自己弟弟脉象紊乱,五脏俱碎,七筋八脉全断。 卢弈龙见弟弟受此重伤,摇摇头道:“吩咐他们为副堂主准备后事吧!”说完之双手后背,沉沉叹了口气。 “把副堂主先抬下去吧!”卢弈龙又说道。铁甲堂几名手下应了一声“是”便将司马白云抬出门去。卢弈龙沉默半晌,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这样奇妙的剑法出自何处,江湖中也前所未有。此时,卢弈龙的贴身管事正真挺直腰板站在堂间不敢说话。 “朱沣,你派人去查查这个孩子什么来路?他年纪轻轻便可以重伤我铁甲堂第一高手,日后定会成为我们夺取召集令最大阻碍!”卢弈龙对着自己的管事说道。“是!”朱沣应声退去。 此时的五行派中,众弟子正忙于办理清玄的后事。崔启行陷入了极度的自责和悲伤之中,他依然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伯伯。他收好清玄留给他的遗书,有些魂不守舍,静静地站在清平观门外看着远方。小菊姑娘见崔启行的模样,心中也随之变得非常难受。 这时,李太白走了过来,道:“侄儿可愿陪叔叔到山上走走?”崔启行没有说话,还是看着远处,轻轻叹了口气。“我离开许久,想必山顶的风景又增添不少秀丽之色。人在伤心之时,欣赏一番美景,高呼喊叫几声或赋诗一首,胸怀便会变得舒畅!”李太白说完盯盯看着崔启行。 崔启行裂嘴一笑:“走吧,叔叔请!” “生老病死乃自古以来人之不变定律,侄儿长大后自当明白。”李太白边走边说,“我们可以掌控的,只有自己的心。当然,可以选择做一个守信重义厚德行善之人,也可以选择一个背信弃义作奸犯科之人。不过,叔叔以为,身为男儿当以天下苍生,经世救苦为己任,不徒虚名,不为权势,方是君子所为。清玄道兄居然选择侄儿作为传人,但不知侄儿长大之后有何打算?”李太白说完看着崔启行。 崔启行面无表情淡淡道:“我想救伯伯!” 李太白听了崔启行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道:“侄儿好想法!救死扶伤,医行天下,真可谓是个崇高的理想,非同流俗啊!” 两人一面聊天一面走,不多时便来到了山顶。 “往事随风去,景色依旧美!”李太白看着远处说道。崔启行朝远处看了一圈,他虽然从小在祁山长大,却从未上过山顶。只见四周山峦起伏,与雾相间,一座座山峰犹如雾海上的小岛,秀美至极。崔启行看了看四周的风景,赋诗道: 祁山之顶随天开,清色大江从天来。 西山崖口镶落日,山间迷雾霞入怀。 鹤纵千里归巢路,嘶声急探亲人待。 鸟兽山石皆有情,何怪离愁惹人哀。 李太白见崔启行赋诗,未敢打扰,一旁负手聆听,他听完崔启行的诗,诗境惬入人意。不由赞叹道:“侄儿大才,叔叔当是不及!叔叔有你这般年纪之时,虽能赋诗,但皆是小儿曲调,未敢予见贤人。”崔启行道:“侄儿只不过随感而发,不敢居才。”李太白笑道:“持才而失谦逊,重权而不低礼节,可教可教!怪不得清玄道兄竟能慧眼识珠,择你为后!” “多谢叔叔夸赞!”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渐渐暗下来。李太白道:“我们这就下山吧!夜路难行,早些下山的好。”崔启行点了一下头,两人便快步下山。 两人回到清平观后,崔启行正在清玄遗体前跪拜,突然一名弟子来报:“禀报掌门,山下清怡观内万丰堂众人说等待掌门下山议事,陈公子已经先行下山,特让我通告掌门一声。”崔启行道:“你先下山告诉他们,我随后就到。” “是。” 两人来到清怡观,万丰堂众人正齐聚一堂静坐等候,见崔启行、李太白进屋,众人赶忙起身行礼。 “大家都坐吧!”崔启行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众叔叔伯伯叫我来不知有何事商谈?” 秦岚明看着崔启行,激动得热泪盈眶,道:“大哥有子,真是崔氏之幸,我堂之幸!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崔启行听了秦岚明的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冒出来一个叔叔。这时,张志福抱拳道:“属下日前多有欺瞒,还望少堂主见谅!” 张志福说话时,玄意朝他看了一眼,这才知道,原来此人便是来过五行派两次的房建督导。刚刚人多事杂,一时之间,竟然未曾辨认出来。崔启行听了张志福的话,有些不解的盯着他看了片刻,正想到此时在山上见过,张志福便说道:“属于之前路过柳河村,无意间见到过本堂圣物召集令,所以带人一路查找。后来又巧遇铁甲堂众人也在寻找我堂圣物,舵主担心召集令落入他们手中,特命我们混进五行派中打探召集令下落并且保护它。还望少堂主见谅!” 这时,小菊姑娘缓缓走了进来。崔启行见众人朝门口看,轻轻回头,这才知道是自己姑姑,忙问道:“姑姑为何还未安睡?”小菊姑娘走近崔启行,深情地看着他,然后将手中的召集令挂在崔启行的劲上,道:“以前奴婢怕被臭人发现,所以才让少爷取下来藏好,如今大家已经认出你来,奴婢也只好将玉佩还给少爷。” 崔启行听小菊姑娘一口一个少爷,听着极为别扭,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小菊直接叫他的名字,也习惯了自己把小菊姑娘叫成姑姑的那种亲切感! “这个什么铁甲堂为何要抢我的东西?我听他们说有了这个东西就等于有了取之不尽的钱财,这是怎么回事?”崔启行问道。秦岚明回道:“这也是属下此行目的之一。三百年来我们万丰堂长久不衰,正是因为掌控了天下之金钱命脉。百汇、聚金、和润等几大钱庄及所有分行只听从堂主的召集令号令,有了他便可经世天下。” 崔启行虽然还是未能听懂自己身上的玉佩到底有何用处,但隐约觉得它是个跟钱脱不了关系的烫手之物,祸祸天下之物。他从小受清玄天尊教诲,心性早以淡泊如水,与世无争。 “这么多人费尽心机来争,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把他给毁了!”崔启行说着将玉佩从劲中取了下来。众万丰堂之人,见到这般情形,心头一惊,纷纷起身跪地,口中急喊道:“少堂主不可!” 小菊姑娘见崔启行的行动,心中不觉一震一痛,也随即跪地,道:“少爷不可以!这是老爷和夫人留下来给少爷的唯一遗物,您不可以毁灭它!”。崔启行被小菊姑娘的行为惊了一跳,赶忙扶道:“姑姑赶快起来!大家都赶快起来吧!” “少堂主有所不知,我们万丰堂有了此物,朝廷也得忌惮三分,更何况小小铁甲堂。当然,如若现在毁了召集令,天下各大钱庄便会失去操控和节制,成为一旁散沙,各自图利,最终势必引起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秦岚明说道。 “我不要什么召集令,我只要伯伯……”崔启行十分伤心的说道。 “少堂主,崔氏一门莫名惨死,大哥尸骨未寒,你得带领大家查出凶手,替崔氏一门报仇雪恨呐!大哥把召集令留给你,也是希望你有朝一日长大成人可以光大我万丰堂家业,完成他的遗愿吧!”秦岚明又说道。 崔启行听了秦岚明的话,心里知道,大仇必报,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从何做起。他只好看了看小菊,又看了看袁天罡。然而,小菊姑娘和袁天罡并不能给他任何建议。 “掌门虽然年纪尚轻,但既得师尊真传,说明心智定有我们常人所不及之处,事由种种还是掌门自己决断吧!”袁天罡行礼道。 “少堂主,万丰堂上下,急待你回去带领大家重震往日雄风。”张志福报拳道。 “报仇雪恨……,万丰堂……”崔启行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转身慢慢悠悠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崔启行便来到小菊姑娘的房间,静静地跪在灵堂面前,发着呆。 ; !! 第三十四章:两封书信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清玄天尊的葬礼简单粗陋就办完了。秦岚明、张志福等人依然逗留于五行派中,他们在等待着费尽周折才找到的少堂主,希望可以劝他带着召集令去万丰堂,重震万丰堂的往日雄风。 然而,此时的崔启行对万丰堂什么召集令什么的他一点没有兴趣,反倒天天都跟传说中那个玩世不恭的江湖浪子李太白形影不离。毕竟,所有孩子的内心都是纯洁的,他们都会喜欢跟那些大仁大义心性善良的人在一起。 李太白也倒是非常随和,竟把崔启行当成知己,述说了自己内心那一堆堆的热血抱负还有如何拯救天下苍生的愿望。崔启行只是似懂非懂静静地听着。 李、崔二人坐在祁山之顶的草地上,一人说一人听,倒挺乐趣。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人愿意听着你述说苦水,这对于李太白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幸福。 李太白如同自言自语般说了好一阵,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和杂草凄惨地笑道:“可叹可悲啊!如今这看似太平繁荣的天下,又有谁会关心我李太白的眼中看了什么!”崔启行虽然不太懂李太白说的是些什么,但能感受到他那种无比悲痛的情感。 “叔叔还打算坚持下去吗?”崔启行问道。 “拯救黎民哪有退缩之理?只可惜,英雄往往无用武之地。如今奸臣当道,我倍闲人能耐于何?” “那叔叔接下来有何打算?” “引酒作诗,游遍天下!”李太白声音宏亮地用劲挥一下手臂,臂膀直从身前摔至身后。 崔启行缓缓站起来走到李太白身边,长长叹了口气道:“侄儿年纪小,还不太懂叔叔所感慨天下之势,但是侄儿能够感受得到叔叔的满腹碧血丹心。”李太白双目眺视着远方,笑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侄儿小小年纪便能懂得为叔,实乃难能可贵,为叔已觉幸运至极。”李太白说到此处,脸偏过来对着崔启行,“如今侄儿身负奇功,身位又尊居五行派及万丰堂之首,可有想过引士天下,一展戎马?” “不瞒叔叔,侄儿从未想过此事,也没有叔叔那般鸿鹄之志。如果乾坤能够逆转,我只希望伯伯活过来继续教我武功,授我贤理,只可惜……。我已经想好了,这几天就去寻找我的母亲。” 李太白豪声笑道:“重怀亲恩不图权位。不谈远志,只珍惜眼前之人,真不亏为清玄道兄的传人啊!” “伯伯在世时经常教导于我,莫虑远界莫忧明天。万事自有例律,勿用刻意改变。”崔启行说着转身做在草地上,又缓缓说道:“伯伯常说,天下难事,先做于易,处理问题应从容易的地方入手;天下大事,先做于细,所有的大事都要从细微的小事做起;以无为的态度去有所作为。师尊伯伯说的话,字字玄妙,哲理非常。他说过的许多话,我现在暂时无法领会通透。” 李太白听了崔启行的一番话,缓缓转过身来,甚觉自己身边的少年非常人可比,道:“世事无绝对,任何事情都有其解决之法,也有其相对的一面,换个角度去思考,便会产生不一样的答案。侄儿小小年纪便已明诸多之理,时乃奇人。侄儿如此明理宽怀,道兄也可含笑九泉了。” 李太白说着,忽然想起清玄天尊的死。虽然最后清玄是因为重伤毙命,却是因其身体虚空,内力损耗过度之故。若不是因为清玄平日为崔启行运功驱毒耗力过度,以他的武功,怎么也不至于遭受如此重伤。 “都坏我……”崔启行侧着头,目光轻飘飘地洒在草地上轻声说道。李太白见崔启行又要陷入悲伤之中,忙道:“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啦,走走走,咋们下山去吧!” 两人来到清平观,袁天罡正在陪着陈郝、李邕、秦岚明、张志福等人喝茶。袁天罡见崔、李二人进屋,忙起身道:“刚刚山下弟子送来一封太白兄的书信,放在楼上,我这就去将它取来。”他说着转身上楼去取书信。李太白疑惑道:“书信?何人给我写的书信?”李太白正一脸疑惑,袁天罡已经从楼下来,走到他面前将书信递给他。 李太白拆开来一看,大惊失色。 太白贤弟: 贤弟大才。翠兰亭一别时至如今已隔四载有余。时光流逝,物是人非。像贤弟这般大才之士,若不能为天下之人造福,实为一件憾事。当今之天下,正是我辈男儿一展雄才匡扶正义之时。自古为臣者,不为奸者自当为忠。翠兰亭内蒙贤弟赠诗一首,如今老夫将其珍藏于家中,每每赏之皆有令人豪情奔放之感。 京州梁老夫子有一掌上明珠,名叫敏慧,此女曾于杨妃落难之时,援手相帮,被杨妃视为贵人,如今时时可进出麟德殿。老夫最近无意间听闻,杨老夫子即将为自己的女儿选择夫婿,他向来注重男子才学,广贴版文,所有前去招亲男子只需赋诗一首即可。诗文被选中者,即可前去相见。老夫以为,凭贤弟之诗才,段然无人可敌。不过,就是不知若让太白贤弟入赘梁家,贤弟可愿? 李太白看着书信内容,不禁惨笑。他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己想的这么一个大伤筋骨的妙策,越发觉得身体里一股寒气直击脊梁,如同被人破了凉水一般。“这什么……?招亲搞得像是考状元一样!”李太白冷笑了一声。 众人听了李太白的话,全都好奇的凑上来看。李太白看完信的内容,瞟了一眼信纸的左下角,落款居然是贺季章。李太白见是贺季章所写书信,笑道:“侍郎大人着实为在下着想,可是这考状元招亲之事……”李太白感慨地摇摇头。陈郝一把抢过李太白手中的书信,迅速扫然,惊喜道:“太白兄,侍郎大人好主意啊!”陈郝说着将书信递给李邕,接着说道:“太白兄,你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现在成婚,再恰当不过,而且你又身负奇才,如此好事,可是非你莫属啊!” “这侍郎大人还说,这名叫梁敏慧的女子可是可以随时出入麟德殿的。言下之意也就是可以随时见着皇上。这可是太白贤弟一展雄才,实现远大抱负的大好时机呀!”李邕一面说一面看信,看完后抬头看着李太白,“只不过……只能委屈太白贤弟委身入赘梁家。” 陈郝听了李邕的话,脸转过去看着李邕道:“凭太白贤弟之大才,这等好事即是信手拈来,就算入赘他梁家一下又有何妨?且不说此女子美貌如何,单凭她能结识贵妃这一点,自可断定其貌不凡,能够跟这样的女子同枕共眠,岂不美极了太白贤弟?话又说回来,就算要去我们留芳阁找个女子消遣作乐,那也得花上一两百文,如今太白贤弟随便赋诗一首便可与美人共度良宵,何乐而不为呢……?” 袁天罡、秦岚明、张志福等人听了陈郝的调皮话,不由得低头发笑。崔启行见李太白听着陈郝的话,脸都绿了,忙咳嗽两声,然后走到陈郝跟前严厉道:“我总算是知道了,你们整天要我去拯救和带领的万丰堂原来是这样的!难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心系天下苍生造福黎民百姓救苦救难的万丰堂人都是像你这样的吗?随意祸害平常人家的女子,把她们也当成青楼妓院之女可以随意玩弄吗?”陈郝被崔启行挚如闪电般的话语训得说不出话来,他一脸紧张之色,转而煞白,崔启行紧接着训道:“你再好好想想,你们万丰堂还有什么坏事没干过?赶紧一起干完了吧!” 陈郝听了崔启行的训斥,一跪在地,颤声道:“请少堂主恕罪,属下只是在跟太白贤弟开玩笑而已,实属无心之言。”崔启行生气道:“我不是你们什么少堂主,你们万丰堂容不得我这种人,我也不甘与你们为伍欺压善良!以后还请直接叫我崔掌门!”崔启行说完拽着李太白的手臂道:“叔叔咋们走吧!” 陈郝看着气冲冲走出去的崔启行的北影,恨不得狠抽自己两个耳光。 “不愧是我吉安大哥的儿子,心性一点也不逊色于我吉安大哥啊!”秦岚明感慨完看着静静跪在地上的陈郝道:“你就知道胡说!赶紧起来吧!”陈郝苦着脸缓缓站起来说道:“我跟太白贤弟还有泰和兄,我们在一起说话一都是这样的,你说我这……”秦岚明道:“别说了,少堂主现在跟李太白走得近,到时只能托李太白跟他解释一下!” 李太白、崔启行二人刚刚走出清平观,迎面便走过来一名五行派弟子行礼道:“掌门,这是李太白的书信。”说着便将书信双手承上。崔启行看了李太白一眼,示意让他自己取信。李太白见自己又有书信,一脸惊讶,不知又是何人来信,或许又如刚才所拆书信一般,看后定会让人心寒。 李太白犹豫片刻,取过书信。送信的弟子行礼退去。李太白拆开书信一看。 太白贤弟: 日前老夫予你去信一封,不知可有手到。事出仓促,是老夫思虑不周,还望太白贤弟见谅! 昨日陛下兴起,忽召满朝文武百官于麟德殿内赋诗对弈。老夫一时之间未留胸墨,便将太白贤弟所赋诗文《将进酒》献于圣前,陛下听后,赞不绝口。后来,我禀明陛下,此诗乃是贤弟当年所赠。随后,我又向陛下细细禀报贤弟惊世骇俗之才。陛下听毕,龙颜大喜,现已下令明旨,召你入宫。此乃天赐良机,太白贤弟快快早作准备。 李太白看完书信,心中欢喜至极,深深吸了口气。往日所有的挫折与失败,今天可算熬到了尽头。考卷被调包,入仕途的不如意,翠兰亭见谏被阻的痛苦,到了此时此刻,已经再也不算挫折。人生的不如意,只要撑到最后,便觉得到处都闪光点。 崔启行见李太白忽然喜上眉梢,十分好奇,准备探头来看。这时,李太白将书信往崔启行怀里一塞,笑道:“侍郎大人真是好心人,待叔叔到了洛阳城,定要与他痛引几杯!” “侄儿恭喜叔叔终于有了施展雄才的机会!” ; !! 第三十五章:各自安好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很短,但个人觉得本章虽短,但是本章比较精。二千五百年了,“无为而治”中的“无为”,终于得到了有史以来世间最合理的解释。“无为”,本人解释为:无,不该做什么,不能怎么做;为,该怎么办,怎么做,如何处理。当然,不管老子当时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从今天起,我希望所有学术界将他理解成我解释的意思,辛亏读书少,不然我也会跟别人解释的一样,套用各种名句,各种典故……。下面章解里面有详解,所以不再多说。 一个人,可以智商低,但是情商不能低!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用我60%的智商去换取我的情商。 最近发觉我身上几大优点,我这人不但固执,而且自负,还善于误解别人的意思!前段时间,我有一个认识了十多年的朋友,他跟我说了很多遍让我多读书,我这个心情,我当时理解他的意思是:看不起本人,看不起我写的东西……。最近才想通,被人误解的时候,确实不好过。一个相处十多年的朋友,既为师,又为友,我都可以误解,可以想象我这个人的内心真的是太乌了。好在,好朋友不会存在永远的误会,即使他再生气,我们这辈子的感情也是断不了的!因为自负,不会听话,以为自己想的都是正确的,所以…… 以下是本章内容: 李太白看过贺季章寄的第二封书信之后变得喜目悦眉。人生最为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走,找陈郝、泰和两位兄台商榷一番!”李太白说完转身朝清平观回去。崔启行拿着书信跟在李太白身后走着。 两人走到清平观门口,李太白便一面往屋里走一面回头取了崔启行手中的书信,大笑道:“大家来看看……”李太白说着便将手中的书信递到众人面前。陈郝毕竟是一个直率的人,见到书信连忙上前来抢,完全忘记了崔启行刚才对他教训。他抢过书信,见崔启行就跟在李太白身后,而且正看着自己,于是连忙将书信递到袁天罡身前,尴尬道:“还是道长先来……” 李太白此时内心轻松畅快,满面春风,笑道:“大家一同阅览吧!”说着便坐到草垫上,笑逐颜开。 李邕看完书信笑道:“这两封书信可是让人一忧一喜,各尽悲欢呐!好在太白贤弟可算有了一展才能的机会,也不枉贤弟一腔救世之心和满腹经纶。” “太白贤弟此番进宫,千万要在贵妃面前好好表现,据说贵妃可是天下无双的大美人,常人得见一面已然即死无憾,白贤弟若有机会当然……”陈郝优雅地说到处,忽然想到自己刚刚被训,扫视崔启行一眼,见崔启行双眸正直愣愣地瞪着自己,连忙改口道:“……当然应该多作几首诗来夸赞贵妃之美貌,如此她便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说些好话!” 秦岚明见崔启行瞪着陈郝,也紧接着连忙说道:“贤弟所言极是,听闻皇帝陛下近年来尤其宠信杨氏,太白贤弟进宫之后,万万需要讨好此人才是!贤弟初入皇宫,你又为人耿直爽快,缺少心机。直言不讳,难免得罪小人。在宫中若有她做靠山,即使遭人算计或出现什么小的差错,只要有杨妃说情,皇上定会一笔带过,不问深究。” “对对对!我的意思也是这样!”陈郝说时快速地瞟了崔启行一眼,见崔启行不再瞪着自己,紧张的心里这才平定下来。 “为官者自当尽忠报国,仗义执言。若我费尽心机去倚负杨氏,讨好于她,那我便与那些奸臣小人有何区别?再说皇上圣明,我大唐又自有法度,只要我不乱纲律,谁耐我何?若我此时害怯,得将自己的未来指望到一个女子身上,那我这么多年的苦学探究岂不是意趣全无?”李太白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时,李邕缓缓说道:“太白贤弟可不知官场是非之地,险恶至极,尤其是在偌大宫廷之中更加如是。若想久居官场,应当明哲保身但求无过即可。朝廷之中各方争斗也并非今日才有,不管任何时候切记需要保持中立之态,如此方能不惹于人。” 陈郝眼睛一亮,喜道:“对啊!泰和兄当年可是一方父母官,这如何为官,还是泰和兄最为清楚不过了!” 这时,袁天罡向着地上的草垫伸手道:“大家请坐!”他说着便坐下去开始泡茶,“边喝茶边聊吧!我看大家各有观点,各站其理,这一时之间还很难讨论出结果……”袁天罡一面泡茶一面笑道。众人纷纷移步坐到茶案旁边,围成一圈。 众人坐定,纷纷沉默不语。李太白见袁天罡泡茶,忙问道:“不知道长有何高见?”袁天罡面露清慈,一面缓缓将斟满的茶分到众人身前一面说道:“贫道以为,圣人之治,须先明自身,正视自己,摒除心中杂念和邪欲。人之才学欲望,皆有双刃之性,既可拯救天下亦能祸害苍生。治世者当知,不尊虚名,****不攀争;不挑欲望,则民心不乱;故圣人治世,便淡民欲望,使民丰衣足食,无忧无虑。切勿使民为利欲所牵引。盲目的攀争和欲望的牵引势必祸乱人心,堕入恶性。” 众人专心致志的听着袁天罡的话,茶都忘了喝。这时,袁天罡举起茶杯道:“大家请用茶!”众人这才纷纷举杯对饮。袁天罡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此乃师尊所教导“无为”之理。无为者,即有所为,有所不为。为者,当为民分忧,解世人之困苦。世间万物自有定律,治世亦是如此。这就需要治世者教育和引导世人行正确之事,端正自心强健体格,误入歧途。若发觉世人走近勿途,当及时引正,并施以法度,人人遵守。不为者,治世之人当不以强权欺压百姓,不予重赋,待人公正,不偏不私,不以扰民。” 众人听着袁天罡的话,全都若有所思一般,轻轻地低着头。袁天罡见没人说话,又接着说道:“至于如何稳定官场之局,如何处理好同僚之间的关系,那就看太白兄的了。如若没有权利冲突,太白贤弟自然与人相处融洽,如果贤弟无意冒犯他人,这就不好说了。” 半晌过后,崔启行才忽然说道:“伯伯以前也跟我解释过这些道理,只是我当时未曾明白,如今再听大师兄说起,心中似乎明朗许多。”袁天罡听了崔启行的话回道:“那是因为你当时太小,所以未能领会。如今你长大几岁,心智渐长,自然明白了。” 李太白听袁天罡的话,对着袁天罡叉手诚恳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多谢道长教诲,在下一定谨记!” 这时,玄意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太白兄,有你圣旨,赶紧……”玄意话未说完,身后便又跟上几人。一名黑衣太监,道:“李太白接旨!”其身后跟着四名士兵。众人闻声,连忙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闻巴西郡清莲李太白学识渊博奇富诗才,今特明旨破格录用,许封供奉翰林,不日入宫面圣,不得有勿!” “李太白接旨!” 李太白拜礼完毕后,双手捧着圣旨,欣喜若狂。前来宣旨的人一字未曾多言,转身离去。 “太白兄打算何时起程?”陈郝问道。 “即刻便走……” “也好!太白兄难得有此施展雄才的机会,这就马上动身吧!”李邕说道。李太白道:“就是此番进宫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有机会与众位兄台相见。”陈郝道:“想见面,那还不简单,过些天我便带大家到洛阳我留芳阁……”陈郝说到此处又尴尬地看了崔启行一眼,改口道:“带大家到洛阳做客,到时便可以邀请太白兄来家中痛饮几杯,到时太白兄可得跟我们好好讲讲宫里的事。” “叔叔就要走了……”崔启行感慨了一声,又接着说道:“这样吧,我这就跟太白叔叔一同下山去找母亲,也可以顺便送叔叔一程。” 这时,陈郝走上前一步道:“太白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多多保重!”陈郝说着从腰间取出一袋钱塞到李太白手中。李太白握着陈郝塞给他的钱袋,跟陈郝深情相拥一番。 “大家多多保重!”李太白双眼含泪说道。李邕见李太白有些不舍,忙笑道:“嗨……,有我李泰和在这儿,大家都有我来照顾,倒是太白兄你千万要多多保重。”李邕说着张开双臂,也跟李太白深情相拥一番。 两人相拥过后,李太白拱手道:“大家保重!”说完看了崔启行一眼转身出门。陈郝见崔启行和李太白一起出门,连忙跟着他们身后,李邕也赶忙跟了上去。秦岚明最后也走上去跟在陈郝身后。袁天罡见了不禁笑道:“原本只是一个人的事,现在搞得众人一起下山去。从此我五行派倒是清净了!”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六章:含泪离别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我个人觉得,事实上不存在任何灵感。所谓灵感,就是将自己所学的知识在脑海里像魔法方块一样,翻来覆去地组合、旋转拼接最终得出来的结果。 本章写得有点感动,我想哭…… 李太白、崔启行等人来到清平观时,正巧遇上刚从小菊姑娘家中学习完缝补,走出来准备回去的卢雪儿和黄氏姊妹。黄琪一见到崔启行,如同蜜蜂见到花儿一般急忙冲了过去。 这时,崔启行正顾着与李太白道别,未来得急理会正向自己跑过来的黄琪。黄琪见崔启行没有理会自己,走到他身边便朝崔启行手臂上一把掌,笑道:“死大头鬼,装没看见我吗?”崔启行笑道:“不是……,叔叔这就要入宫做官,不知何时才能再次与他相见,我这正在跟叔叔道别呢!” “原来是这样。”黄琪的脸上略显羞涩,道:“太白叔叔保重!”李太白回道:“大家保重!”李太白说时拱手对众人一一行礼。行礼完毕,李太白便转身挥手潇洒而去。崔启行看着渐渐远去的叔叔,心中充满了失落和不舍,因为他知道,他跟自己的太白叔叔在一起,特别开心,而且还可以学习到很多很多东西。 崔启行看着远去了李太白,直到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这才缓过神来转身对着黄氏姊妹、卢雪儿道:“对了,我也马上就要去寻找我的母亲。待我与姑姑道别之后,明日就出发,日后你们三人就暂时拜在姑姑门下,让她受予你们为人之理,至于武功……” 玄意接过话来说道:“她们的武功就由刘宜师兄来教吧!”“她们三人的武功还是由玄意叔叔教授吧!”崔启行说道。黄琪连大声道:“不!大头鬼,我得跟你去!” “我是去寻找母亲,又不是去玩。再说,如今我的身份明了,既不知杀族之人是谁,跟在我身边,时时都有生命危险。你若跟我下山,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好向黄伯伯交代。”崔启行严肃地说道。黄琪道:“我不怕,我就要跟你去!” 卢雪儿一听崔启行将要下山,心中便开始盘算如何夺取玉佩来。她愣神片刻笑道:“我长这么大也未曾出过远门,也想跟小掌门下山见识见识,只怕没有这个……机会。” “这真是……”崔启行刚刚开口说话便被秦岚明的话打断,“少堂主大可放心,我可以回去凉州多派人手保护您和各位女孩,我料定铁甲堂匹夫再也不敢来犯。”陈郝听了秦岚明的话,也跟着说道:“对!还有我和泰和兄也可以保护大家!泰和兄足智多谋,一人敌百……”崔启行原本根本不想带任何一个女孩子在身边,现在被他们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倒不好拒绝,他抬了一下手,想指责谁也不是,气得又放了下去。他瞅了陈、秦、张三人一眼,然后甩首走向小菊姑娘住所。 众人见崔启行有些生气的样子,十分不解的相视一番。崔启行一面朝自己姑姑房间走着,一面想着如何才能跟姑姑开口说自己想做的事。崔启行知道,自己的姑姑从小看着自己长大,于小菊而言,崔启行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于崔启行而言,小菊姑娘与他虽无血缘关系,却有养育之恩,照顾之情。如今就要久别,心中难免相互挂念。 崔启行正想时,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小菊姑娘的房间。小菊见崔启行进来,忙放下自己怀里正在缝补的衣服,笑道:“少爷,您来啦!快坐!”小菊说着站起身,将手中的衣服放在篮子里,然后提起凳子上放缝补材料的篮子,走过去轻轻放到柜子上。 崔启行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小菊姑娘一面收拾自己缝补用的东西一面接着说道:“少爷现在身体长得快,奴婢想借教她们几个女孩子做衣服的机会,再给少爷做一件合身点的衣服。马上就做好啦!”小菊姑娘虽然嘴上这样说是借机,但其实她是早就想要为崔启行再做衣服的。 “谢谢姑姑!”崔启行轻声抿嘴道。崔启行说完话,然后缓缓走到自己家族灵位的香案前,轻轻跪下。他看着香案上的灵牌,思绪万千。脑海中闪现出来自己父亲、母亲的样子,也闪现出自己在自己爹娘怀抱中欢喜的笑容。 “姑姑,我小时候叫过爹和娘吗?”崔启行说时,眼眶有些湿润。小菊姑娘听了崔启行的话,心中一怔,静静地负手站在柜子旁边,缓缓道:“少爷小时候……没有叫过。”崔启行接着问道:“那我小时候刚刚学会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小菊姑娘听了崔启行的话,心中有些悲伤,她轻轻走过去坐到床上,道:“少爷学会说的第一个字是‘不’。”小菊说完话,泪水开始蔓延开来。 崔启行听了自己姑姑的话,泪水也从眼角滚落下来,道:“想不到我长这么大,竟然未曾叫过一次爹,叫过一次娘……”小菊姑娘听着崔启行的话,泪水更是如洪水涌出。崔启行接着哭道:“从小只有姑姑待我最好!想不到母亲还活着她也……是不是不曾找过我这个儿子?” “少爷千万不可如此多想,夫人她是绝对不会的!要是夫人知道少爷还活着,她一定会很高兴,无论如何她也会去找你的!”小菊姑娘急声说道。崔启行听完小菊的话,深深叹了口气。 两人沉默半晌。小菊姑娘不由想起自己当年和阿三哥一起带着崔启行从崔宅逃出来的情景。也想起了这十多年以来,自己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少爷,育他为人,教他习礼,辛苦的过往,倒也无怨无悔。崔启行的脑海中也不由想起了这许多年来,自己一直是姑姑悉心照顾,至少在他还未知道自己身世之前,倒也算是过得幸福快乐。 “姑姑,我想去寻找母亲……”崔启行忽然说道。 小菊姑娘听了崔启行的话,沉默了片刻,叹气道:“少爷是应该去找夫人的。夫人也应该很想念少爷。记得那时候,少爷刚刚出世,连夫人的奶都还未曾吃过,府中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夫人得知少爷侥幸存活于世,肯定非常高兴。”崔启行见小菊姑姑并未反对自己,也未提要与自己同去,心中略显意外。“少爷打算何时出行?”小菊问道。 崔启行擦干眼泪迅速站起来转身道:“就这几日,我马上便走!”小菊姑娘听了崔启行的话,连忙起身道:“那正好,这件衣服我也马上就要做好了,到时你带在路上,也好有个换洗的。”小菊说着走过去,站到柜子旁边开始抖弄自己做到一半的衣服,“还有前两天我给少爷做了一双新鞋,到时也一起带在路上穿。路途遥远,出远门可要把东西都带齐了!” “谢谢姑姑!”崔启行轻轻说道。 小菊姑娘回道:“少爷不用谢,能为少爷做事,那是奴婢的福分。”小菊姑娘说话时,脸色极为忧伤。 小菊知道,纵然自己心中有万分的不舍与担忧,但自己毕竟只是崔启行的一个奴婢,怎么也不能阻拦自己的少爷去寻找自己的母亲。 “姑姑,我娘美吗?”崔启行问道。小菊低头深深吸了口气,道:“夫人她尊为当今皇上九妹,名号玉真公主,乃是当世美人,世间少有。老爷也是贵为当今驸马,但他为人堂堂正正,仁名天下。他未曾灵系官场权位,却退守万丰堂,每每施恩救难,救济贫苦。他们都是好人!” “那我像我爹还是像我娘?”崔启行接着问道。“少爷……容貌上更像夫人,心灵却更像老爷……,少爷身上遗留着老爷和夫人的血液,自然拥有他们两人的优点和仁心。”小菊姑娘回道。 “哦……”崔启行轻轻点头应道。崔启行此时,恨不能即刻飞入自己母亲的怀抱。一个从未见到过自己父母的孩子,那种渴望亲情的心情,又有多少人能有福分体验到,又有多少人能够想象得到。 小菊一面说着,一面低头匆匆而又细心地缝制着崔启行的衣服。 就在这时候,黄氏姊妹和卢雪儿在未经崔启行同意的情况下,已经都回去自己的住所收拾行礼去了。 卢雪儿回到自己屋子后,对着自己爹爹的一群手下道:“赶快想办法通知我爹,姓崔的便是万丰堂少堂主,爹爹要的玉佩就在他的身上。这两天姓崔的便要下山去寻找自己的母亲。我先跟他们一起下山,想办法趁机把玉佩搞到手,你们回去告诉我爹爹,让他派人接应我。”卢雪儿对众手下交代好事宜之后,随即吩咐他们找理由下山,下山之后,从此离开五行派。 黄氏姊妹回去跟自己父亲说了要陪同崔启行下山之后,送菜的黄叔雷霆大怒,坚决不允。黄琪被父亲训斥后,双手手指半握捂住眼睛假哭起来。黄琪的父亲见黄琪哭泣,忙道:“小掌门下山,那是去寻找他的母亲,你们姊妹俩跟着凑什么热闹?再说,你们两个女孩子,跟着一个男孩子出远门,这可成何体统?若是遇上什么危险,那又该怎么办?你们看看前几天上山闹事的恶人,就连老掌门都无法抵挡,若是再次遇上恶人,谁来保护你们?” “我们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不需要别人保护。”黄琪假哭道。黄琪的父亲气道:“自己保护自己,恶人来了怎么保护?一个女孩子,跑都跑不了,打都……你们又不懂武功,怎么保护?遇到容易对付的恶人还好,要是遇到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恶人,小掌门又怎么分心来保护你们?” “我们又没有得罪恶人,他们怎么可能为难我们?”黄琪又假哭道。“我不管,反正不许去就是不许去!”黄琪的父亲厉声道。 卢雪儿听到黄氏姊妹屋内的吵闹声之后,走出来过去敲门道:“黄琪妹妹……,莉红姐姐……,你们东西收拾好了没有?”黄叔听到声音,走到门边去,双手打开门说道:“什么收拾好了吗?” “我们约好一起下山的。”卢雪儿向来聪慧,一见黄叔的表情就知道他的顾虑,忙道:“叔叔放心,我们很多人一行,可以互相照应。刚才还有个叔叔说他会派人保护我们。”黄琪听了卢雪儿的话,跑过来说道:“对啊爹。有很多万丰堂的叔叔陪着小掌门一起去,有他们在,您就放心吧!” “就你事多!”黄叔说完转进屋去。黄琪见自己爹爹的意思是已经同意了,欣喜若狂。随后开心地拉着卢雪儿的手回房间收拾东西。 这天,崔启行陪着小菊聊天,直至深夜二更。两人虽为主仆之分却是情同女子,感情极其深厚。小菊姑娘怕崔启行独自出门,不懂照顾自己,说尽各种嘱咐。忽然,小菊抖抖自己缝制的衣服笑道:“好了!少爷赶快试试合不合身!”“哦”崔启行应了一声便站起来过去穿衣服。崔启行将小菊缝制的衣服穿在身上,略微显大,但是崔启行却甜笑道:“刚好,谢谢姑姑!” 崔启行说着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给小菊看。小菊靠近他身边,拽着他的手臂看了看笑道:“大了一点!来,脱下来奴婢再给改一改……”崔启行连忙说道:“不用姑姑,我现在身体长得快,穿几天就正好合身了。改小了的话……等我长大了穿就不合适了。” “好吧!少爷先穿着,等少爷长大了,奴婢再给您做。”小菊姑娘说着开始去把柜子里先前给崔启行做好的鞋子拿了出来,接着道:“少爷赶紧试试鞋子合不合脚。前天刚刚做好,一直没来得急拿给少爷试。”崔启行笑道:“姑姑做的一定合适!”说完做在床上准备试穿。待崔启行把穿着的鞋脱下来,小菊便把自己做的鞋子亲手为崔启行穿上,小菊为崔启行穿上新鞋后,伸出一只手,手指按了按崔启行的脚后跟,另一只手手指按了按崔启行的鞋尖,笑道:“还行……” 崔启行定神看了看自己的姑姑,笑道:“谢谢姑姑!” “少爷明天就要走,现在夜已经深了,不如就在奴婢这里小睡一会儿吧!要是现在上山,到处黑乎乎的,很危险。”小菊叹气道。小菊姑娘此时只想多看几眼即将离别自己远行的崔启行,所以她希望在他临行前的这最后一夜,再好好看看他。崔启行扭头看了看小菊的床,道:“好吧!谢谢姑姑!”崔启行说完后,将鞋一脱,衣服也一脱便倒在床上开始睡觉。 小菊姑娘为崔启行收拾好行礼时,崔启行已经睡着了。小菊姑娘心酸地愣神看了看崔启行,然后走过去坐到床上,眼泪汪汪地摸着崔启行的头。此时她的那种不舍与担忧,只有自己的泪水才能表达,也只有自己的泪水才能体会…… 小菊坐在穿上,静静地看来崔启行。她看着,看着,眼泪,留着,留着。崔启行仿佛在自己的梦中感受到了自己姑姑的不舍与哀伤。 不知不觉,天已经快亮了。小菊姑娘知道,终有一刻,自己眼前的少年终将还是会离开自己远去,即便自己心中再有万般不舍,他终究还是会去寻找他自己的母亲。 窗口渐渐地变得一刻比一刻白亮。山间的鸟叫声断断续续地,犹如婴儿的啼哭声一般传到小菊的耳朵里。小菊姑娘听到鸟叫声,这才起身走过去跪在崔氏逝者灵前,诚心诚意祈祷着。 天亮了。陈郝、秦岚明、张志福三人早早来到定心桥上等候着。随后不久,黄氏姊妹、卢雪儿也走了过来,她们看到三人正在定心桥上,也走了过去站在他们旁边。这时,崔启行刚刚睡醒,他见到自己姑姑跪在灵堂前面,忙起身道:“姑姑昨晚没睡好么?”小菊回道:“少爷醒啦?奴婢……睡好了。”小菊说着站起来,“少爷差不多该走了,赶快洗洗,别让大伙等急了。”小菊姑娘说着打来一盆水放到盆架上。 崔启行梳洗完毕,跪在崔氏灵堂前磕了三个头。小菊姑娘打开门,见众人正在定心桥上等候。崔启行刚刚起身,小菊便将包袱挂到他的肩上,笑道:“大家都在桥上等你,赶紧去吧!” “姑姑,那我去啦。”崔启行抿嘴道。小菊姑娘笑着点了点头。崔启行走出门去,小菊并未跟他一起出去,而是呆呆地站在自己房间里面。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面顿时变成一片空白。崔启行走到桥上,众人便对他行礼,他只对众人轻轻笑了一下,并未说话。因为他此心里正在想,姑姑为何不跟着我出来送送我?他回头看了看,见姑姑还是没有出来,心理稍微有点失落感。 “我们走吧!”崔启行回头对众人说道。 众人走了片刻,小菊心里放心不下,又实在忍不住自己,终于从屋里冲了出来。但是此刻,崔启行已经去无踪影!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七章:暂宿凉州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小菊姑娘见崔启行等人已经看不见人影,赶紧跑到五行派门口观望,此时,崔启行等众人已经走出了很远一段距离。她看着渐渐远去的崔启行,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要下山,她要去保护自己苦苦守候和照顾了十多年的孩子。 小菊姑娘想了片刻,连忙回去收拾行礼。 正在小菊姑娘回屋收拾行礼之时,伪装成村民藏身于五行派中的铁甲堂众人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准备下山。铁甲堂众人走出五行派大门,却无一人阻拦,于是他们便顺顺利利的逃出五行派。 小菊姑娘匆匆收拾好行礼,迅速朝崔启行等人追赶上去。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最终到底能不能追上自己牵挂的孩子。 铁甲堂众人很快便回到铁甲堂总舵,向卢弈龙禀报了卢雪儿的计划。卢弈龙知道消息后,又怒又喜,道:“终于可以替司马老弟报仇雪恨了!朱沣,你赶紧去安排一下,挑些好手,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他们给弄来,好让我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的司马老弟。如果活着弄不回来,弄死了也要带来!” “是”朱沣应声后,抱拳退去。 朱沣从铁甲堂众高手中精心挑选了十二名高手,连同一个刚从五行派回来的,一共挑选了十三人前去追赶崔启行等人,让他们尾随其后伺机而动。朱沣挑好人选,众人便列队站在门外等候卢弈龙发号施令。朱沣看看自己挑选的人手,觉得非常满意,之后进屋禀道:“卢堂主,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他们现在就在门外,还请堂主决断!” 卢弈龙听了朱沣的话,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卢弈龙、朱沣两人走到众人面前,卢弈龙便顺着队列人群一面走一面看。第一位壮汉:大刀裴岩,他壮如猛虎,手上一把金刚刀闪闪发光;第二位黑衣散发的高个:毒手姜迹衡,他看似显瘦些,却是制毒用毒高手,杀人无行;第三名光头青衣和尚:长杖铁僧,他手持长杖,样貌慈祥,却内功深厚心狠手辣,而且刀枪不入,一根铁杖更是争遍群雄;第四名红衣女子:血衣蝴蝶…… 卢弈龙看完之后笑道:“朱管事挑选的人,本堂主还是放心的……。就这样安排吧!”卢弈龙说完转身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是我铁甲堂一等一的高手,此次就有劳各位出手,替我司马老弟报仇,顺便帮忙夺取召集令。现如今,小女已经接近了持有召集令的少年。经本堂主查访,此少年即是杀害我司马老弟之人,此少年所用武功奇妙无比,各位千万担心。”卢弈龙说到此处,众人纷纷惊讶地相视一番。卢弈龙接着说道:“还请各位追上她们之后,一切听还要听从小女安排,切勿乱了她的计划。如果实在迫于无奈,她的身份暴露出来,还望大家切记保护小女周全。” 这时,裴岩粗声道:“黄毛小儿,有何可惧?副堂主肯定是遭了他的道,若不然,以副堂主的武功,岂是一个无名少年能伤?请堂主放心,我大刀裴岩的名号,那也是白白在江湖上造谣清飘出来,都是硬生生打出来的。” 队列之中众人听了裴岩的话,皆是一脸酸样。姜迹衡冷笑道:“我劝裴兄还是谨慎些好。我倒是不记得裴兄何曾是过司马堂主的对手!这连司马堂主都败于他手之人,想到裴兄应对的话……”血衣蝴蝶道:“姜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裴大哥那也是我们铁甲堂之中,体格最好,力气最大的一个,若是遇到跟裴大哥一样脑子的人,自然还是会占了上风。” 裴岩听了两人的酸言酸语,气得说不出话来,急道:“你们……” “行啦!”卢弈龙喝了一声。卢弈知道自从副堂主司马白云死后,众人为了副堂主之位,争得你死我活,总是面和心不和。“大家此番出去,我希望不会跟司马老弟一样,无功而反还要搭上性命。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不分你我,共同对敌。事情办妥之后,我定会好好犒劳各位。如果有人胆敢挑起自己人的矛盾,坏了小女好事,若是让我知道,我定拿要他试问。”卢弈龙说道。 众人抱拳道:“属于遵命!” 卢弈龙道:“夏良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大家跟着他走即可,他会带你们去寻找小女去向。如果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众人听了卢弈龙的话,点头应了一下,这才离去。 崔启行等一行人下山走到柳河村后,皆不知先去何方。这时,秦岚明提出建议,让大家先到凉州,一来,大家可以在凉州歇脚,二来,他也好顺便安排人手随同保护崔启行。正好大家都没有别的去处,也只好随了他的安排。 众人来到凉州万丰堂分舵后,已是傍晚时分。秦岚明便一尽地主之谊,命人烧些好菜,备足美酒好好款待大家。其他人见了美食倒还没什么太大反应,独有陈郝这名富家公子不同。他这些时日在五行派中,天天就吃两个菜,早就忍不住了。 “想不到凉州这儿的胡饼真是正宗呐!我们陈州的胡饼与这里的可没法比。”陈郝一面大口大口的吃着胡饼一面说道。秦岚明笑道:“我们凉州盛产小麦,而且这面粉又全是出自我们万丰堂,质地稍微纯真一些。陈兄家乡盛产水稻,小麦甚少,若是面粉从凉州辗转运过去,时日存久,其质自然稍减一筹。” “秦兄说得极是,看来日后我们要想尝到正宗的胡饼,一定得到秦兄这里来啊!”陈郝笑道。秦岚明听了陈郝的话,举起酒杯来笑道:“我这里随时欢迎各位光临呐!来来来,大家一起来。” 几个男人畅快地喝着酒,只有崔启行没喝。他的体质向来不好,又身中奇毒,既是不喝酒也得时时刻刻注意,哪里还敢喝酒。秦岚明喝完酒后,赶紧往崔启行碗里夹菜。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为他夹菜,结果崔启行都不知道自己想吃啥了,所有的菜都有人为他夹,他根本只有努力吃完而没有一点选择的机会。 众人吃完饭后,几名男子便坐在堂屋里聊天,顺便讨论接下来的行程。而三个女孩子便走到后院里去观看这个偌大的秦府。 众人一直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然而,崔启行的心中却未曾想过自己的路该怎么走,因为他想的是,把自己的玉佩教到谁的手上。 秦岚明和张志福正在争执,一个说走海邳的路近,另一个说宁州的路好走。忽然崔启行插话道:“秦叔叔……”,众人听到崔启行的声音,纷纷朝他看来。崔启行被看得身体都有些不自在,他目光散乱地扫视众人一眼,取出胸间挂着的玉佩说道:“我想把我父亲的玉佩教给你,日后万丰堂的事务就由你来打理吧!” 秦岚明听了崔启行的话,连忙跪地道:“少堂主千万不能如此说话,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我怎敢冒失顶替崔家的堂主之位。而且这三百年来,万丰堂堂主一直都是崔氏子孙,我一个外人,怎能抢了崔氏的家业?” 陈郝抱拳道:“还望少堂主收回成命。不管任何时候,我等一定唯少堂主之命是从,决不推辞。”崔启行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年纪还小,对万丰堂的事务又一无所知,而且此番还要去寻找家母,恐怕……”秦岚明道:“重振万丰堂也不急于一时。既然少堂主从未见过嫂夫人,心中想念于他自是人之常情,我等愿意护送少堂主寻找母亲。” “此去路途遥远,恐怕得耽搁一些时日……”崔启行说时,一脸忧伤地充满期待,转身看着门外的夜空。他仿佛在那乌蒙蒙夜空间看到了自己爹娘的笑容。秦岚明也将目光缓缓移至天际,感慨道:“所谓血浓于水,少堂主思念亲人之情,属下既是为人之子,又怎能体会不到?”陈郝走到两人身边笑道:“你们这样一说,我……好像也有一点思念家父家母,还有……”陈郝说到此处,笑着低下了头,欣笑如蜜。 “大家先陪少堂主做一会儿,我先去看看今天同行的三个女孩。”秦岚明抱拳对众人一一拜别,说完移动步子道“阿福,快去命人收拾房间让三位姑娘休息!”秦岚明说着走了出去。 此时,黄氏姊妹、卢雪儿正做在后院的石亭里谈论崔启行的事情。秦岚明之子秦正扬见自己家中来了几个少女,非常好奇,正躲在一旁偷听。这时,黄琪捧着下巴说道:“也不知道大头鬼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母亲?” “是啊……”卢雪儿感慨一下,“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好像她很早就去世了。我懂事的时候问过家父,他说母亲得了怪病,无法医治……”黄琪见卢雪儿感慨自己身世,也跟着诉起苦来,忧伤道:“我跟姐姐又何尝不是。我们也从小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爹爹也不提起母亲,我们也不敢问。”黄琪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大头鬼还是比较幸运的,他有母亲可以找,而我跟姐姐,连母亲在哪儿都不知道。”黄莉红听了黄琪的话道:“咱们不是还有疼爱咋们的爹爹吗?” “对噢,大头鬼连自己爹爹也没见过……,真是可怜!又没有爹,又不知道自己的娘……”黄琪说着垂目陷入哀伤之中。卢雪儿道:“我以后要对他好一点。尤其是黄琪妹妹,你可别再老是打他了。我看你老是出手打小掌门,可是他好像一点也没生气。”黄琪听了卢雪儿的话,双颊放红,羞涩道:“我都习惯了……,一直都是这样打他,他也没说不让我打。”黄琪说到这里,放声解释道:“我可不是欺负大头鬼老实啊!我真是从认识他就是这样对他的!我这人就这样啦!”卢雪儿道:“所以黄琪妹妹才要改一改,别老像以前那样对他了!而且小掌门身上还有那么奇怪的毒,怪可怜的……”黄琪轻笑道:“好吧,我尽量!” “还是莉红姐姐好,事事只是看,说得很少,想得却很明白,而且遇到什么事情又特别冷静,不像我跟黄琪妹妹。”卢雪儿看着黄莉红说道。黄莉红轻笑道:“雪儿妹妹过奖了。我只是不太喜欢说话而已。并没有像雪儿妹妹那般心境明朗。”黄琪道:“我姐她就这样,跟我在一起都很少说话。” 就在这时,秦正扬跳了出来,笑道:“几位姑娘是在说本公子吗?”三个女孩一听到声音,纷纷朝秦正扬看去,她们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公子,全部一脸骇然。秦正扬见了三个女孩的表情,笑着坐到石凳上,道:“大家这般看我坐什么,难道三位姑娘喜欢上本公子了?”卢雪儿、黄莉红听了秦正扬的话,俏脸一红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黄琪听了秦正扬的话,撇嘴道:“也不看看自己的样,谁才会稀罕于你?真不要脸!” 秦正扬听完黄琪的讥讽,嘴角微动一下,然后指向黄莉红,道:“那她……”黄莉红一见秦正扬指的是自己,心都快跳了出来,脸变得更加的红,如同熟透的桃子一般。随后,秦正扬又指着卢雪儿道:“她……”又指着黄琪道:“还有你!”黄琪瞪眼道:“不要脸……”秦正扬也对着黄琪横道:“就不要脸怎么啦?难道姑娘还要亲我一下吗?” 这时,秦岚明走了过来,厉声道:“胡闹!”秦正扬一听到声音,连忙站起来低头道:“爹……”秦岚明道:“有你这样招待客人的吗?”秦岚明训完自己儿子,对着卢雪儿、黄氏姊妹抱拳笑道:“三位姑娘对不住。小儿无礼,冒犯了各位。”三名女孩见秦岚明行礼致歉,连忙起身。卢雪儿道:“原来是贵公子。也没什么,贵公子也就是跟我们开开玩笑罢了!”这时,黄琪低头看了秦正扬一眼,脸上偷偷露出笑容。 “还不快给三位姑娘陪个不是!”秦岚明扭头对自己儿子喝道。秦正扬听了自己父亲的话,转身走近三名女孩,弯腰深深作揖道:“三位美女海量,小弟无心冒犯,还请原谅小弟……”秦岚明听了儿子的话,用手臂顶了他一下低声道:“什么海量!叫你平时不好好读书!”然而,三名女孩听了秦正扬的话,反倒觉得此人风趣幽默,不由低头捂嘴嬉笑。 “多系小儿之过,还望三位姑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秦岚明对着三位姑娘说完之后,看着秦正扬道:“还不赶紧回去睡觉!” “是,爹……”秦正扬拖长了声音说道,他说完后对着三个女孩摇手道:“三位姑娘晚安……”说完转身走了。秦岚明看着走远的儿子,摇头道:“真是让人不省心。”卢雪儿道:“我看贵公子风趣幽默,很是聪明伶俐,当有过人之处。”秦岚明道:“他哪有什么过人之处,就会耍些小聪明。” “舵主,房间收拾好了!”一名五十多岁的女子走过来说道。秦岚明听到声音后,对着三名女孩道:“吴妈已经收拾好了房间,三位姑娘跟她去,早些休息吧!”三位姑娘轻轻点了一下头回应,秦岚明见三名女孩点头,便迅速转身离开。 ; !! 第三十八章:自负者亡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还未真正完成,原本还想写出一些大道理,可惜没心情了。暂时这样安排,算是天意。最早我还想把这章写成主角与自己母亲见面的场景。但是后来又想任何事情并不能这么顺利,所以多加了两章。至于主角见到自己母亲时会怎么样这个问题我早已经想好了。每个女人的心都是很奇妙的,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主角的母亲会如何面对突然出现的儿子。所以我为内心脆弱的朋友们设置了一个泪奔的情节,到时候大家多备些纸,准备好放肆的大哭一回。据说经常流泪对视力有好处,所以我也是在为大家好。以下是本章内容…… 夏良带着铁甲堂众人一路寻着卢雪儿所留下的标记追赶过来,直接到达秦府。众目睽睽之下,卢雪儿居然在秦府大门左侧的木板上留下了一个三角符号。 夏良见到符号,说道:“就是这里了!大小姐和持玉佩的人都在里面。”众人一听到夏良的话,两两相视一眼,恨不能即刻翻墙进去抢夺玉佩。但是大家都不敢贸然行动。 大刀裴岩见众人不说话,忽然粗声道:“居然都里面那还等什么,待我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取回玉佩好向堂主交代!”裴岩说着便欲转身。夏良急忙说道:“裴兄摸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裴岩提着大刀,阔步走着,头也不回道:“还计议个鸟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裴岩一面说一面朝秦府的侧围墙走去。 裴岩走开之后,除夏良之外的铁甲堂众人皆是一脸欣喜,因为他们正需要这样一个鲁莽自负的人把事情挑起来。既是事情被搞砸了最后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那我们就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裴岩独自进去闯祸实在太危险了。有可能害了大小姐。”血衣蝴蝶说完试探性的看了夏良一眼。夏良气道:“我的职责是带大家追上小姐,至于追上之后的事情我可管不了,再说,我的武功不如诸位,我还能阻拦谁呢?我这就回去跟堂主复命!”夏良说完便转身气愤地走了。 秦岚明回到客厅之后,跟众人简单谈论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便让下人收拾房间安排众人休息。 正在众人去房间休息的亭道上,裴岩忽然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横眉怒目地站在众人面前,高呼道:“玉佩召集令在谁身上,交出来吧!”裴岩说时闪伸出没有拿刀的左手。 秦岚明听到声音,急忙从客厅冲了出来,见是一个粗汉,道:“阁下好大胆子,想撒野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裴岩憨笑道:“老子胆子不大,可是老子手中的刀胆子倒是不小!”裴岩说完便向秦岚明挥刀而去。 秦岚明没有想到,裴岩一把大刀耍得炉火纯青,迅捷如雷,自己跟本难以敌手,裴岩大刀挥洒自如,只叫他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好刀法!”陈郝不禁赞叹道。此时裴岩与秦岚明已经打斗了数招,但他却气不喘心不跳,回道:“算你识货!就凭你识货,等一下我就让死得痛快一些……”陈郝听了裴岩的话,嘴上支吾道:“你……” 李邕见裴岩内力深厚,刀法精湛,如此久斗,秦岚明必败,忙笑道:“阁下刀法虽妙,但还是略显可惜了一点……”裴岩听了李邕的话,顿时心头一怔:“难道此人看出了我刀法里的破绽?不可能……,除了司马白云,从未有过高手破得我的刀法,这厮定在吹牛吓唬老子。” 这时,秦正扬冲了过来,见自己爹爹正与裴岩打斗,怒道:“恶贼!敢欺负爹爹!”秦正扬说着拔剑杀进斗阵之中,三人热闹的打了起来,而且打得越发激烈。李邕见秦氏父子俩人依然不是裴岩的对手,忙道:“阁下虽然刀法刚猛内力惊人,可是下盘不稳,若是此时有人攻你下盘,阁下必定难以防备。”裴岩听了李邕的话,连忙挥刀去挡下身,谁知根本没人攻他下身。秦岚明借机踹了他胸口一脸。 “奶奶的!算计老子!”裴岩骂道。李邕道:“哎,你上来话没说上两句就要胡乱杀人,找茬的可是你啊!”裴岩受了一击,心头极为气愤,劲力发挥得更猛,逼得秦氏父子节节败退。 “大家住手吧!”崔启行说道。秦氏父子听了崔启行的话连忙收起攻势,退身崔启行身旁。“这位叔叔刀法精妙,内力雄厚,实是他两不及。若果再接着打下去,恐怕我的两个手下都要陪上了性命!”崔启行轻轻行礼道。裴岩昂首高傲自大地说道:“还算你这娃娃识相!赶快把玉佩交出来,我便扰了你们一杆人的狗命!” 此时躲在房顶上的人正担心玉佩被裴岩先抢了去。血衣蝴蝶本想现身,却被姜迹衡挡住。 “我愿跟叔叔比试一个回合,如果叔叔拜于我手,此事便就到此为止,还望叔叔别再纠缠……”崔启行负手说道。裴岩听了崔启行的话,忍不住仰天长笑一番,但又忽然想到副堂主司马白云便是一名少年所伤,忙惊道:“原来你就是杀死司马堂主之人。”崔启行道:“我无心杀害于任何人,算是失手吧!我跟你比试一番,若我输了,玉佩给你带走,若你输了,马上离开,切莫纠缠。” 这时,藏身在房顶上的铁甲堂众人齐身跃下来,姜迹衡冷冷说道:“以多欺少,甚似满口大义!”李邕见众人无端跳出,也跟着冷笑道:“阁下也不错,隔山观虎斗,显可坐享其成!” 这时,秦府下人冲出来,将众铁甲堂之人团团围住。姜迹衡冷冷道:“看来裴兄今日祸闯的可是不小!”姜迹衡说着便同秦府众打斗起来,其他也几乎同时出手。两伙人打斗十分惨烈,秦府的人片刻之后便已死伤大半,闹事者却是一人未伤。黑暗之中虽然看不分明,却能听到惨叫连连,刀剑撞击之声。 崔启行见如此场景,心中悲痛至极。他不明白,自己爹娘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遗物却惹来这么多人争夺。更是拼去性命也不惜代价。这时,秦岚明走到崔启行身前抱拳道:“让少堂主受惊了,先回屋里歇着,待属下将这些恶贼一一擒获再交由少堂主处置。” “叫他们别打了,都住手吧!”崔启行哀伤的脸上映出说不出的苦痛。秦岚明听了崔启行的话,大声说道:“大家都住手吧!”但此时秦府的人已经伤的伤,死的死,还能走动的已经没剩下几个。秦府的人听到话音,连忙退到秦岚明等人身后。铁甲堂众人见把对方之人打得落花流水,个个脸上带笑,心头欢快。 这时,崔启行转身从秦府下人手中取过一把刀,无奈道:“世事不由己,若士不能仁。”崔启行说着转过身来,提刀便从铁甲堂众人急跃而去。崔启行杀进铁甲堂众高手人群中间,以刀为剑,虽不能尽展剑术之魂,但铁甲堂四大高手却仍是难以敌手。他们所攻之势一直未近崔启行一米之身。 裴、姜、铁、血四大高手见四人连手却伤不得眼前少年半分,心中稍显惶恐。四人相视一眼,互相配合,重复回杀。这一回击,四人配合十分密切,却依然伤不得崔启行半分。因为崔启行所练剑法完全与常人相反,常人以为理所应当可以攻其要害之时,竟正好会被他挡了回去。 万丰堂众人见崔启行所使招式之奇,皆是叹为观止。 崔启行见众人穷追不舍,势有非致自己之死不可,连忙使出一招“无极残剑”。 黄氏姊妹、卢雪儿三人听到打斗声,匆匆跑出来观看。只见崔启行挥刀弄舞,那刀犹如被副了灵异一般围绕着崔启行身体两尺之外飞来刺去,崔启行身边风动急驰,呼声做作。片刻之后,裴岩手中的大刀,铁僧手中的长杖也都仿佛被副了灵异,不由自主地从主人手中挣脱开来,跟着崔启行的刀胡乱穿梭。 四大高手见状,皆是一脸骇然。连忙退后。崔启行接过飞行的长杖、大刀和自己使的刀,定身说道:“你们非我敌手,请别再做无谓之争,赶紧离去吧!”崔启行说着将长杖和金刚大刀扔到四人面前。 裴岩视刀如命,迅速弯腰去捡,铁僧单手撑掌行了个礼这才上前一步捡起长杖。姜迹衡见崔启行得胜上风,心想他此时心中定无防备,手一挥便将自己秘制的毒药投到了崔启行的身上。 崔启行顿时只觉手脚一麻,再无力气,只能坐倒在地。黄琪见崔启行受伤,连忙去扶,道:“大头鬼没事吧!”黄琪双手扶着崔启行道:“你们这些人,好不要脸,暗算人!”姜迹衡仰天笑道:“胜者为王,小姑娘可休要怪我!” 崔启行坐在地上,片刻便觉得身体再次恢复正常,心中正惊奇时,血衣蝴蝶笑道:“还是姜大哥手段高明,对付这种高手还是得智取,不只能依靠莽力!”秦正扬听了血衣蝴蝶的话,见是个美女,连忙上前一步笑道:“姐姐真美,不知姐姐可有相好?若是没有,小弟我可以勉为其难收了姐姐……”血衣蝴蝶面无表情瞅了秦正扬一眼道:“油嘴滑舌!”秦正扬笑道:“姐姐切勿生气,小弟我向来对红衣女子颇感兴趣,要不姐姐今晚这就别走了,留下来与我洞房花烛岂不是……”秦正扬刚说到这,血衣蝴蝶已经气得朝他扑了过来。 秦正扬见血衣蝴蝶朝自己扑来,慌张道:“没想到姐姐也跟弟弟我一样,都是性情中人。”血衣蝴蝶道:“臭小子,老娘宰了你!”秦正扬赶紧闪身逃跑,一面跑一面笑道:“姐姐真是猴急,这么快就忍不住想跟弟弟洞房啦?好的,我去房间等着你!”铁甲堂众人听了秦正扬的调皮话,脸都绿了。众万丰堂人却是一阵轰笑。秦岚明摇头到:“我这儿子,一天到晚也没个正经。” 崔启行见自己遭到姜迹衡暗算居然没事,一脸困惑,却不知自己从小身中奇毒,又常年修习无极剑法,身体已经完全异于常人,既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巨毒,到了自己身上,倒是起不了半点作用。 李邕见对方四大高手已被秦正扬弄走一个,心中甚喜,暗暗夸赞秦正扬的智慧。聪慧过人之人往往可以心有灵犀。李邕也忙上前一步对着裴岩笑道:“刚刚陈兄还夸这位兄台好刀法,可惜……,我看这位兄台的大刀刷得也不怎么样。我李泰和虽然不懂多少武功,但是刚刚我看这位兄台的比划,既是在下赤手空拳也得……。噢……,兄台毕竟算是高手,还是要给兄台留些薄面的好!” 裴岩听了李邕的话,怒火直冒,粗声道:“胆敢鄙视老子,看我不坎烂你的嘴!”裴岩说着便挥刀朝李邕坎去。李邕见裴岩上当,急忙逃之夭夭,笑道:“兄台……,兄台为何动怒?君子动口不动手……” 姜迹衡见裴岩被对方引走,冷冷道:“调虎离山?即便此处只有大师与我,照样把你们杀得干干净净,一人不剩!”这时,崔启行突然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道:“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你们几个,让你们连死都不怕!” 姜迹衡见崔启行站起来,惊骇万分,颤声道:“你怎么没事?不可能!中我蛊蝎毒的人没有活着站起来的!”黄琪见崔启行站起来,刚想拍他,但是又忍住了,笑道:“大头鬼,吓人家!”崔启行对着黄琪轻笑一下,然后对着姜迹衡道:“你们走吧,别再逼我出手!”姜迹衡、长杖铁僧两人相视一番,正要退去。 “慢着!”秦岚明急忙喊了一声,然后对着崔启行抱拳道:“少堂主,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呐!”姜、铁二人听了秦岚明的话,心头不觉一惊。崔启行瞅了姜、铁二人一眼,叹气道:“让他们走吧,杀了他们也没什么意义。赶紧走吧!”崔启行对着姜、铁二人挥了挥手。姜、铁二人对着崔启行行礼别去。 ; !! 第三十九章:庸人自扰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血衣蝴蝶忍受不了秦正扬的轻薄之言,恨不能将其杀之而后快。她虽然武功不凡,但秦正扬这小子逃跑的武功也似乎不差。两人一追一逃,在秦府兜了好几圈。秦正扬深知自己非身后血衣女之敌手,只得拼命的逃窜,好几次都幸得他闪得快,若不然他早已死在了血衣蝴蝶的掌下。 秦正扬一路逃避,血衣蝴蝶一路追赶。他已经觉得自己筋疲力竭,再也跑不动了。然而,血衣蝴蝶却似乎精神饱满,并无疲倦之色。秦正扬知道,这样一味地逃脱也不是办法,需得另行他法脱身。他跑着跑着,忽然看见姜迹衡和长杖铁僧垂头丧气的走出自己家大门。秦正扬见这两人离开,心中大喜,忽出一计。 “姐姐!我错了!”秦正扬转身跪在地上,表情忧伤地说道。血衣蝴蝶一向冷酷无情,正想一掌拍死秦正扬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滚蛋,但见他跪在自己神情,又不免心奇,终于收住攻势。 “你自行了断吧,省得弄脏了我的手!”血衣蝴蝶侧身说道。她说话时,语气十分坚决,即便对方此时已经跪地求饶。 “没想到我在死前,还能跟姐姐表明心迹,即死无憾!多谢姐姐!”秦正扬说时,恭恭敬敬地给血衣蝴蝶磕头行礼,脸上显得更加伤心。 “姐姐相信一见钟情吗?”秦正扬问道。血衣蝴蝶听了秦正扬的话,不由瞅了秦正扬一眼,心头不知道身前的臭小子要耍什么把戏。血衣蝴蝶冷笑一声道:“臭小子,没想到你就快死了还会问这么无聊可笑的问题!那我就成全是,让你死个明白,本姑娘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从前,我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天长地久……,但刚才见到姐姐的那一刻,我相信了。姐姐超凡脱俗的美貌和忧郁的神色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一见钟情……”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油嘴滑舌!”血衣蝴蝶打断了秦正扬的话,她说着朝秦正扬挥掌而去。“姐姐稍等!”秦正扬急忙说道。“姐姐若要取我性命,轻而易举,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请容在下把话说完,可以吗?”秦正扬接着说道。血衣蝴蝶见秦正扬依然有话要说,而且刚才秦正扬所说之言,确实动了她的心弦,再者,想必身前的男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于是她决定重新将手收回。 秦正扬见血衣蝴蝶收回了手,心中甚喜,又假装苦泣,道:“姐姐您不知道,我从小命苦。我母亲去逝得早,父亲又整日忙里忙外,根本没有时间陪我,我就如同一个野孩子一样,早就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方才见到姐姐,才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秦正扬说着从胸前的衣兜里掏出一支精美的发簪,发簪上的宝石,晶莹剔透。秦正扬举起双手,将发簪捧到血衣蝴蝶眼前,哭道:“姐姐,这是我娘留下来的遗物。我娘临死前跟我说,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就把这支簪子送给她……,姐姐如果能够手下,弟弟即使死也无憾了!” 血衣蝴蝶缓缓扭头看着秦正扬双手举起的发簪,心头一愣。她从小被别人培养成了无情无义的冷酷杀手,此刻却不知为何心头一疼。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孩子,整天只知道杀人,听从命令,却不知道世间居然还有能令自己心疼的事情。 片刻之后,秦正扬抬头,见血衣蝴蝶正愣神看着自己手中的发簪,心中更加爽快。于是站起来苦着脸道:“姐姐收下吧!”血衣蝴蝶见秦正扬站起来,忙道:“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她说着便抬起手来,秦正扬忙道:“姐姐赶紧走吧,你不是我爹爹的对手!” 血衣蝴蝶听了秦正扬的话,又是一愣,心中疑惑这个男孩是不是想要救自己一命。秦正扬扫视四周一眼,低声道:“趁现在没人,姐姐赶紧走吧!”血衣蝴蝶道:“真好笑,你爹能打过我们四个?”秦正扬道:“我干嘛要骗姐姐,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姐姐可是我喜欢的……” “少跟我来这套!”血衣蝴蝶突然严肃起来。秦正扬忙道:“姐姐若是不信,可以随我回去看看,你的那两个同伙早就被我爹爹收拾掉了。”秦正扬说完,很肯定的看着血衣蝴蝶。血衣蝴蝶见眼前男孩说的如此坚决,依然有些犹豫。秦正扬接着说道:“但是姐姐不管看到什么,一定要马上离开,切摸与我爹爹敌对,我要姐姐平平安安的活者……” 血衣蝴蝶听了秦正扬的话,依然半信半疑。心想,就跟他去瞧瞧,说不定这小子真是有心救我一命,若是就此杀了他,那岂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他敢撒谎骗我,到时我再一掌劈了他,那也为时不晚。 “姐姐走吧,我带你回去看看!”秦正扬转身边走边说。 两人悄悄回到刚刚打斗的亭道附近,便悄悄蹲在花坛旁边。血衣蝴蝶观望一番,果然未见姜迹衡与长杖铁僧的踪影。 “姐姐,我没骗你吧,你的两个伙伴早被我爹他们杀啦!”秦正扬说时看了血衣蝴蝶一眼,笑道:“我救了姐姐一命,姐姐要怎么感谢我?以身相许……”秦正扬话到此处,血衣蝴蝶便提起手掌来吓他,秦正扬忙改口道:“倒是不用!” 这时,李邕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喊道:“救命啊!救……”裴岩正跟在他后面挥刀乱砍,每刀都是只差李邕身体半寸,危险致极。李邕逃到崔启行和秦岚明身后,裴岩见到二人便不敢上前,立身道:“你不是有能耐吗?别做缩头乌龟,出来与老子比试一番,老子非坎下你的脑袋来当球踢!”李邕上前一步,探头探脑道:“我……懒得跟你比试!”裴岩见自己同伙不见人影,心中有些惊慌,不敢上前。 “我们少堂主宅心仁厚,姑且饶你性命,赶紧走吧!”秦岚明挥挥手说道。 “你们把我们的人怎么样了?” “没有把他们怎么样,少堂主放他们走了。你也赶紧离开吧!” “不可能!姜兄武功高强,再有大师助阵,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一定又是你们使了什么诡计。”裴岩说时,挥刀指着秦岚明和崔启行。崔启行上前一步道:“叔叔休要执迷不悟。” “那先吃我一刀再说!”裴岩说着便朝崔启行挥刀而去。秦岚明、崔启行见裴岩刀锋正劲,迅速闪身分开。李邕站在两人身后,见裴岩大刀砍来,吓出一身冷汗,紧忙后退。裴岩见了李邕,怒道:“正好,让我先宰了你。”裴岩说着便迅速向李邕砍去。 千钧一发之季,秦岚明闪身上前,右手挡在裴岩臂下,这才挽救了李邕的性命。崔启行见裴岩这般冥顽不灵,不愿听人劝阻,只好以武相迎。他跃身到裴岩身旁,裴岩便朝他身上挥刀而过。 可是,还没等裴岩施展出全力,崔启行已经一手抓住了裴岩挥动的刀背,另一手轻轻敲打在他液下。顿时,裴岩只觉右手一阵麻木,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裴岩刚想再次夺回自己的大刀,忽然双膝处又受到两次痛击,这便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还没待他想明白怎么回事时,崔启行已经挥动抢到手的大刀,稳稳当当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刀刃直逼咽喉,只要裴岩稍微一动,必死无疑。 血衣蝴蝶见裴岩被崔启行挥刀架着脖子上,连忙弹起身来,想去营救。秦正扬见她站起来,连忙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回,道:“你不要命啦?刚才那么多人也不是我爹和少堂主的对手,你现在出去能管啥用?”血衣蝴蝶听了秦正扬的话,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只好退身蹲下观望。秦正扬看着血衣蝴蝶上下打量一番,道:“不过你倒是有几分姿色,说不定一会儿……” 血衣蝴蝶见秦正扬又要口出轻薄之言,双目瞪得圆溜溜的看着他。秦正扬忙,“切”一声转回头去。血衣蝴蝶知道,即使自己现在冲出去,也救不了裴岩,非但救不了他,自己还会被擒住。 她愣了片刻,一把抢过秦正扬手中的发簪,腾身而去。“谢谢弟弟!” 秦正扬回头时,血衣蝴蝶已经不见踪影。 “我的发簪……” 裴岩败于崔启行手下,依然不服气,一脸愤怒气急。脸上肌肉奔得紧紧的,显出一丝一丝的肉堎。 “看来此刻我也救不了兄台了。兄台可还有什么遗言要留?”秦岚明对着跪在地上的裴岩说着。 “哼!”裴岩将脸偏向半边,跟本不服输,倔强地说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想死还不简单!”秦岚明伸手握住崔启行手中的大刀,道:“少堂主,让属于来吧,别让血溅到你身上。” “叔叔放了他吧!”崔启行说着将刀刃从裴岩的脖子上收了回来,“此人虽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但罪不至死。我看他也算是条贴真真的汉子,姑且扰他一回!” “不!”李邕匆忙上前,急道:“此人凶狠残暴,方才他多次想取在下性命,豪不留情。幸亏我闪得快,要不然现在已经……” 面临生死,裴岩倒是毫不畏惧,但总没有想死的人。他听了秦岚明和李邕的话,心中的气愤依然没有一点平息。 崔启行心善,本想放裴岩一条生路,但他面对两人的反对,却又不知道如何决定。这时,陈郝走上前来说道:“铁甲堂的人,个个作恶多端,杀了他便少一个祸害。如果少堂主不愿出手,就让属于们杀了他,免除后患。”裴岩听了陈郝的话,心中一震,想必自己此刻定是死路一条。崔启行扫视众人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卢雪儿一直躲在众人身后,她想保住裴岩的性命,却又害怕刻意维护便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好装成没看见。忽然,黄琪叹了口气。卢雪儿赶忙问道:“妹妹为何感慨?”黄琪轻声道:“这么多人都要大头鬼杀了那个恶人,大头鬼此时心理一定很乱……”卢雪儿道:“那妹妹觉得大头鬼会杀了他还是会放过他?”黄琪轻轻摇头道:“不知道。” “小掌门一定会放了他!”黄莉红轻声说道。 “莉红姐姐为何如此肯定?”卢雪儿问道。 还没等黄莉红回答卢雪儿的话,崔启行道:“望几位请叔叔原谅侄儿。”崔启行说着对李邕、陈郝、秦岚明张志福等人拱腰行礼,“有道是天下之至仁者,能合天之至亲也。且不说此人日后将会如何待我们,杀戮只会带来杀戮,仇恨也只会带来仇恨。我从小没有父亲,更不知道自己母亲在哪儿,我知道这种没有父母疼爱的滋味。想必这位叔叔家中也有妻儿老小,如果我们就此将他杀死,那世间便又多了一些像我这样的孤儿。再说,他又没有犯下什么大错,无非就是想要我身上的玉佩,概没有真正要杀人的意思……” “可是……”秦岚明苦着脸,“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啊!” 裴岩听了崔启行的话,心里有些感动,他站起来粗声道:“少侠不必替我多言,他们要杀要剐随便,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姓裴!” “我知道裴叔叔是条汉子,不怕死,但是有的时候,你的生命不属于你自己,而属于你的家人,属于那些需要你去保护的人。裴叔叔什么都别说了,赶紧走吧!”崔启行说着将手中的大刀递到裴岩身前。 “走吧走吧!”秦岚明挥手道,但他还是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裴岩扫视万丰堂众人一眼,缓缓接过自己的大刀,然后对崔启行行了个礼表示感谢,这才迅速离开。 ; !! 第四十章:各为其主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前几天,一个跟我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说我写的东西……,大概意思就是好像太忧伤,太愤世嫉俗的样子。感觉我倒像个生活中非常落魄的人。其实你们都知道,应该你们都特别羡慕我的生活,昆明的大小高挡场所被袁某逛了个遍,我们这个省有名的旅游景点都有我的足记。当然了,只是似乎我的生命中还少了一个人。不怕大家取笑,我是个“好汉”,所谓“好汉”的深意大家自己去理解。人嘛,有了梦想之后,为了梦想,任何事,任何人都可以放弃。有句话说,两弊相横取其轻,两利相较取其重。或许这样显得很无情无义。所有搞艺术的人在常人眼里都是疯子。前些日子看了很多人物传记,大家在面对大是大非时,作出的选择都是大同小异的。 以下是本章…………………… 血衣蝴蝶拿了秦正扬手中的发簪走出秦府,心中甜美如蜜。她听信了秦正扬的甜言蜜语,却不知道秦正扬当时只是为了保住自己性命,胡乱说的一番戏词。血衣蝴蝶走出秦府大门,一面快步走着一面拿起手中的发簪来看,脸上不由露出甜甜的笑容。 夜幕里,到处一片漆黑。 血衣蝴蝶正开心的在路上走着,脑子里只有秦正扬那可爱又幽默淘气的影子。忽然,姜迹衡和长杖铁僧从路边的树林里蹿了出来吓得血衣蝴蝶大惊失色。她连忙做好攻击的姿势。 “姑娘!是我和大师!”姜迹衡急忙说道。血衣蝴蝶这才看清,前面两人是姜迹衡和长杖铁僧,于是手回攻势,“你们没事吧?”血衣蝴蝶上前几步问道。 “我们没事。裴兄呢?”姜迹衡问道。 “他没跟你们一起出来吗?” “没有。你刚去追那个少年不久,他便被对方那位唇边带有胡子的秀才激怒了!以他的性子,非要把那名秀才大卸八块不可!”姜迹衡望向秦府大门说完,目光又转到血衣蝴蝶身上,问道:“你那边怎么样,那位年轻人可死在了你的粉掌之下?” “还没有……”血衣蝴蝶的脸上顿时十分尴尬,“对方武功怪异,轻功又十分了得,所以……”姜迹衡道:“没有就对了。看来就算合我四人之力也根本不是那位少年的对手,更别说对方还有那么多人。没想到刚刚与我们交手的这位少年,年纪轻轻竟练就一身如此奇妙的剑法,看来日后想要夺取堂主想要的玉佩,很有难度。辛亏他刚才对我二人手下留情,若不然我跟大师此时早已气绝于他的剑阵之中。” “到底是什么剑法竟会有如此威力?”血衣蝴蝶问道。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剑法。”姜迹衡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关键是刚才我往他身上投了我秘制的蛊蝎毒,他非但什么事都没有,还能起身将我二人打败,这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姜迹衡说着低下头去,一面闷气。 血衣蝴蝶与长杖铁僧听了姜迹衡的话,皆无话可说,跟着沮丧起来。 “我总算明白司马堂主为什么会惨死在他的剑下。方才听他的言语,他以前似乎根本没有使用过自己的剑法,司马堂主又恰好惹恼了他,他才误伤的司马堂主。以刚才那位少年的剑术,就算我们有再多人也是枉送性命。”姜迹衡感慨道。 “那我们怎么跟卢堂主交代?”血衣蝴蝶问道。 “我现在就在想,那位少年到底会有什么弱点!他不可能没有弱点。居然武功是他的强项,那他必然会有自己的弱点,只有我们找到了他的弱点才有可能打败他。” “阿尼陀佛,姜施主真是英明过人!”长杖铁僧对着姜迹衡行礼道。 “大师过奖。”姜迹衡轻笑着回礼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救大刀兄?”血衣蝴蝶问道。“裴岩这个自大狂,活该让他受点苦头!以我们三人的力量,再走近这道门,要想再走出来,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姜迹衡感慨道。 “那也不能不救吧?” “救是得救,也不能胡来。走,先上房顶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姜迹衡说着领头在前走着。血衣蝴蝶和长杖铁僧迅速跟上。三人又朝秦府走去。 这时,裴岩从秦府大门大踏步气愤的走了出来,嘴上骂道:“奶奶的,老子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还从来没受过这等窝囊气!谁要你救了?我这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奶奶的,我大刀裴岩居然连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都打不过,这事传了出去,老子还……,奶奶的!”裴岩一面生气的骂着一面走,右肩上扛着的六十斤的大刀,在他肩上如同鹅毛一般轻巧。 姜迹衡、血衣蝴蝶、长杖铁僧三人见对面有人走来,一看那人走路的姿态和他肩上的大刀,便知此人就是裴岩。三人见到裴岩平安无事从秦府走出,心中大喜,连忙走上前去迎接。 “裴兄?”姜迹衡喊了一声,裴岩听到声音之后连忙停住脚步,姜迹衡冷笑着走近裴岩道:“不知里面的人可被裴兄斩得一干二净?”裴岩叹息地底下头,姜迹衡接着讽刺道:“刚才裴兄就说了,只要有我们的裴兄在,夺取召集令便是探囊取物……,看来召集令已经被裴兄取进囊中,明日咱们就可以回去向卢堂主复命了!” 裴岩尴尬道:“还没……,你们也都试过了,那位少年剑法奇妙,我跟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就连司马堂主也……,更何况我的武功还在司马堂主之下。” “如今已是打草惊蛇,再想接近他们恐怕是很难了。好在大小姐的身份还没暴露。”姜迹衡说时,用自己充满责备的眼神看了裴岩一眼。裴岩哀叹着说道:“对不住各位,是在下鲁莽。若不是因为我目中无人且一意孤行擅自行动的话,也不会闹得如此结局。” “阿弥陀佛,裴施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裴施主既知己过,且诚恳致歉,此事不如就此作罢。好在并未因此酿成大祸,此时亡羊补牢尚且为时未晚。裴施主应当明白,未明对手底细便擅自出手,乃非智者之举,还望裴施主日后切记不可鲁莽行事。”长杖铁僧撑掌说道。“多谢大师指点。”裴岩回礼道。 “大师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血衣蝴蝶对着长杖铁僧问道。“接下来的破敌之法,刚刚我和姜施主已经粗略讨论过,具体细节就由姜施主来介绍吧!” “先找客栈休息。”姜迹衡说着上前引路,“边走边说吧。” 崔启行放裴岩离开秦府时,卢雪儿才松了口气。等她紧张的心绪松懈下来,又开始纳闷起来,因为她很好奇黄莉红为何能够一眼看穿崔启行的心思。她忽然觉得身边这个叫黄莉红的女孩极为可怕,平日里看似寡言少语,看人心思之准确却极其让人心惊肉跳。她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担心自己日日夜夜跟这个女孩在一起,自己的心思便全然透明地呈现在了这个女孩的眼睛里面。 “莉红姐姐,你也太神了!”卢雪儿夸奖道。“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小掌门心理在想什么的?”卢雪儿又一次对着黄莉红问出同一个问题。黄莉红轻笑一下回道:“其实也没有啦。我就是按着小掌门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瞎猜的。他一旦决定了的事,从来不会因为他人的反对而改变。”“原来是这样。”卢雪儿听了黄莉红的话,顿时安心许多,“看来还是莉红姐姐更懂小掌门一些!” 黄琪听了卢雪儿的话,心理非常担心,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什么。 因为崔启行放过了裴岩,李邕、秦岚明、陈郝等人都变得沉默起来。众人沉默了片刻,秦岚明忽然感慨道:“铁甲堂与我们万丰堂向来都是敌对,任何一方逮到对方都会咬死不放,看来日后事端还会很多!”秦岚明说完话,转身扫视众人一眼,高声道:“大家都回屋里睡觉去吧!来几个人把地上收拾一个下。” 秦岚明说完话,转身对着崔启行行礼道:“少堂主……”秦岚明刚刚喊出声来,却只见崔启行缓缓仰身倒下。 “少堂主!”秦岚明急忙上前扶着崔启行喊道。 “这……少堂主又是怎么回事了?刚才还好好的呢!”陈郝上前说道。 黄琪原本正跟众人准备回房间去,听到秦岚明的喊身,她又急忙回头跑过来看,“大头鬼这……,不会又是毒发了吧?”秦岚明听了黄琪的话,摸了摸崔启行的脑门,说道:“应该不是毒发,只是不知道少堂主怎么忽然就晕过去了。” 这时,原本准备回屋睡觉的众人,又全部转回来,在崔启行身旁围成一圈。李邕弯腰朝崔启行看了看,道:“这孩子,还真是奇怪了,怎么突然就会晕倒呢?以他刚才敌对对方众人的武功,不应该啊!” “我看少堂主的脸色,似乎跟上次一样。”陈郝有些困惑的说道。他似乎觉得,崔启行忽然晕倒是因为他身体里面那种异于常人的武功。他虽然想到,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跟上次一样?”李邕也跟着陈郝的话思考起来。“难道少堂主晕倒是因为他的武功?只要他每次使用完武功都会晕倒吗?”李邕说着把自己的拳头放在鼻孔处,静神思考着。 “先不管这些了!”秦岚明说着一把将崔启行搂起来接着说道:“此事千万不能走漏风声,若是铁甲堂的人知道少堂主会出现这等情况,那可是后果不堪设想。要是刚才那群人此时杀个回马枪,那……”秦岚明一面搂着崔启行朝屋里走一面说道。 卢雪儿听了秦岚明的话,心中非常欢喜,因为他知道,除了崔启行以外,其他万丰堂的人根本不足为惧。只要等到崔启行下次晕倒或者毒发,铁甲堂的人再来夺取召集令,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卢雪儿正愣神想得欢乐之时,秦正扬突然从花坛里跳了出来。 “我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秦正扬跳出来站在卢雪儿和黄氏姊妹面前,“最重要的是今天还来了三位天上下凡的仙女……。三位姑娘赏个薄面,一起喝几杯吧!” 黄琪被突然出现的秦正扬吓了一跳,而且心里又十分担心崔启行,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她听了秦正扬的话,气道:“滚开,谁要跟你喝酒?”黄琪说完气冲冲走了。卢雪儿和黄莉红也轻轻对着秦正扬行了个礼然后跟上去。 秦正扬见三个女孩离去的北影,冷笑道:“本公子原本还想着救那个什么小掌门一命,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黄氏姊妹听了秦正扬的话,几乎同时激动地转过身来。然而,秦正扬说完话,已经迈开步子,打算回屋。黄氏姊妹赶忙追赶上去,黄琪跑到秦正扬身旁问道:“公子可是真有救治小掌门的办法?”秦正扬见黄琪和黄莉红追上来,满有成就感的停住脚步,轻视地挑眉看着黄氏姊妹。这时,卢雪儿也赶忙冲了过来。 “我本来是知道怎么救他的,不过现在我又忘了!”秦正扬说完便准备走人。黄琪急忙说道:“我们愿意跟公子喝酒谈心!”秦正扬听了黄琪的话,心中大喜,偷偷嬉笑一下,转过身来严肃的说道:“这个……,本来我平时都是不怎么喝酒的,但是今天家中来了贵客,那就勉为其难陪三位姑娘喝上几杯。我这人喝酒半醉,记性就会特别的好,一百年前发生的事情我都可以想得起来!” 卢雪儿恨不得早点知道秦正扬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崔启行,慌忙道:“既然这样,公子何不赶紧带我们去喝酒的地方!” “好的,没问题,到我房里……”秦正扬说着上前引路。 三个女孩听到秦正扬要带自己去他房间,顿时心头一震。 三个女孩犹豫不决地面面相觑一番,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秦正扬带着三位女孩来到自己房间,屋子正中央有张圆形木桌,木桌旁边陈列着四个凳子。仿佛早为她们几人喝酒准备好了的。秦正扬不愧为富家公子,他的屋子比起其他男孩子的房间倒是干净整洁许多。 “没想到公子房间倒挺整齐。”黄莉红夸奖道。秦正扬道:“嗨……,家母每天都会过来收拾。三位姑娘请稍坐!”秦正扬指着凳子说道。他说完便走过去打开屋里左边的木柜,笑道:“三位姑娘可有口福了,这可是在下收藏了好几个月的波斯果酒。”秦正扬说着从木柜里拿出一四只锥形褐色小瓷瓶。 秦正扬把酒瓶放到桌子上,一一打开,然后拿起最后打开的一只酒瓶凑到鼻孔深深一闻,赞道:“金毛叔叔就是客气,这么好的酒……,来吧,先品尝一下!”秦正扬举杯说道。 三个女孩勉强举起酒瓶,待秦正扬喝了一口,这才轻轻把酒瓶凑近嘴边比试了一下。黄琪轻轻舔了一下酒瓶口,然后放下酒瓶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该怎么救大头鬼了吧?” “姑娘这么着急,看来与那小掌门有特殊关系吧?”秦正扬说着又提起酒瓶喝了一口。黄琪听了秦正扬的话,满脸通红道:“没有,我们是好朋友!”秦正扬道:“别着急,方才我跟三位姑娘说过,我这记性得半醉才能最好……” 秦正扬话音刚落,黄莉红便迅速拿起酒瓶道:“那好,干了!”黄莉红说完一口气把酒瓶里的酒全都喝了个精光。 “姑娘真是爽快,在下敬你一口!”秦正扬说着提起酒瓶,轻轻喝了一口。黄琪见秦正扬只喝了一口,气道:“你……”秦正道:“你们有所不知,此酒产自波斯帝国,需要慢慢品尝。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秦正扬。” 忽然门外一个声音喊道:“扬儿,怎么还没睡,谁在里面?”秦正扬听到声音,变得非常紧张,恨不得钻进柜子里面。卢雪儿见到秦正扬的紧张模样,连忙把门打开。 “嗯?扬儿,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孩在你房间里?”门外的四十多岁一脸端庄的女人问道。 “娘……”秦正扬尴尬的低声喊道。秦正扬的母亲走近房间柔声道:“你怎么又骗人家女孩子了?” “没有啊娘,我……请她们喝金毛叔叔送我的酒。” “你耍的那点小聪明娘会不知道吗?”秦正扬的母亲说时扭头对身后的丫鬟道:“小丹,带三位姑娘回房休息去。”她说完回头对着黄氏姊妹和卢雪儿轻笑道:“小儿顽皮,我这个做母亲的代他向三位姑娘赔个不是。” “没事阿姨。我们走吧!”卢雪儿勉强地笑了一下。 ;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十一章:好言相劝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写了十七万字,终很少提到爱情情节。本人脑中缺料啊。本章之后,本人便会大开脑洞,靠……想象来为大家呈现出本人的一些爱情情节和本人的爱情观。今天我一个朋友还说了句话,“你看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没对象!你得反思一下你自身的原因了。”我也是醉了。反思了一下,结果发现,原来是袁某的爱情观过于复杂,非常人能够读得懂的…… 以下是本章……………… 因为崔启行的突然晕倒,秦岚明非常担心,他一直坐在崔启行的床边,彻夜未眠。这一夜,秦岚明想了许许多多的问题,他不知道铁甲堂的人如果再次出现或者知道了崔启行的这种症状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时至清晨,天色蒙蒙发亮。秦岚明见天色渐亮,这才走出崔启行的房间。 秦岚明本想回自己房间小眯一会儿,心里担忧少堂主的身体,却又似乎无心睡眠。他带着万种愁绪,缓缓来到后院,想要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这时,后院里传来“嚓……嚓……”的声响。秦岚明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府上打扫卫生的周老汉正在打扫院子。 “周叔,早啊!”秦岚明说着走到周老汉旁边看了看,“你去把张大夫请到府里来一下。”周老汉听到话音,停止扫地,立身道:“舵主早!舵主哪里不舒服吗?” 秦岚明本想开口说请他过来看看少堂主,却又想到为免走漏风声,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他缓缓说道:“你就说请他到府上看个病人,要快!其x他不必多说。” “好,我这就去。”周老汉说着转身离去。 周老汉走开后,秦岚明心中想到等一下需要办的事情会很多,赶忙回屋准备洗把脸,去去脸上的油污也好使脑子清醒一些。他来到自己房间,轻轻推开房门。然而,此时他的夫人已经起床。 “老爷回来了。”秦夫人说道。秦岚明轻轻把房门关上,道:“夫人这么早就起床啦?”秦夫人走到秦岚明身边道:“老爷整夜未归,我又怎能安睡?”秦岚明解释道:“噢,少堂主昨夜与铁甲堂众高手大战之后,莫名晕倒,我在他房里守着,刚刚出来。” “老爷辛苦了。那少堂主现在可有好些?”秦夫人问道。 “还在睡着,不过我已经吩咐下人去请张大夫了,让他过来瞧瞧。我是担心铁甲堂的人如果反杀回来的话,没有少堂主我们这些人跟本抵挡不了。”秦岚明说着走到床边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夫人打盆水,我擦擦脸。”他一面换衣服一面说道。 “那铁甲堂的人不是已经被打败了么,还敢回来?”秦夫人一面取盆一面说道。秦岚明道:“你是不知道卢弈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肯定还会派出更厉害的人来抢我们这个召集令。” “那该如何是好?”秦夫人将水盆放到盆架子上接着说道:“来,水打好了,赶紧过来擦擦吧!”秦岚明一面朝自己妻子走过去,一面说道:“我也正在担心此事。昨天晚上,少堂主还把那群铁甲堂的人都给放了,妇人之仁,常久如此必吃大亏。”秦岚明说着便取了毛巾放在脸盆里,洗了洗然后拿到脸上擦了几下。 “崔大哥崔大嫂活着的时候也没见这召集令会惹出这么多事来。他们这是在欺负侄子年幼无知呀!……苦了你这个做叔叔的了。”秦夫人说道。秦岚明洗完脸,正在抖弄着自己的衣袖,他听了妻子的话,不由瞟了她一眼,轻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现在倒是觉得,大哥大嫂的死一定跟他卢弈龙脱不了干系。就冲他如此费劲心机想要得到召集令这一点,我敢肯定,当年崔氏一族的灭门惨案绝对有他的份!” 秦夫人转到秦岚明身后,拉了拉秦岚明的衣脸,道:“听老爷这么,倒还真是这么回事。”秦岚明冷笑一声,道:“好啦夫人,张大夫也差不多该到了,我过去看看。”秦岚明说完便走出房间。秦夫人听了丈夫的话,十分着急的叹了口气。 秦岚明来到客厅不久,周老汉便带着张大夫走了进来,“舵主,张大夫请来了。”秦岚明见张大夫肩上挎着药箱进门,连忙起身抱拳行礼道:“这大清早的就请张大夫过来,实在多有烦扰。你先下去吧!”秦岚明说时看了周老汉一眼。 “是”周老汉应声退去。 “秦舵主不必客气。所谓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更当争分夺秒,不分时辰早晚。不知病人在什么地方?”张大夫问道。“噢,张大夫这边请……”秦岚明说着上前引路。 秦岚明带着张大夫来到崔启行的房间时,崔启行已经睡醒,正打算起床。 “少堂主醒啦?”秦岚明问了一声随即指着桌子说道:“张大夫稍坐。”然后又对着崔启行道:“少堂主昨夜莫名晕倒,这位是张大夫,我请他为您诊诊脉。”这时,崔启行已经从床上起来坐到了床边,他听了秦岚明的话,疑惑道:“昨晚我晕倒了?” 原来,崔启行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晕倒过。 秦岚明轻轻应了个“对”,张大夫便走近崔启行道:“手伸出来让我看看。”“好吧!”崔启行应了一声,然后右手撩起左手衣袖伸到到张大夫面前。张大夫单手抓住崔启行的手腕,思索片刻,惊道:“怎么会这样?” “这……,张大夫,少堂主怎么样?”秦岚明急忙问道。张大夫摇一摇,叹了口气,然后将手松开。崔启行却是若无其事,一点也没有担心和惊讶的意思。张大夫走到自己摆放药箱的桌子旁边,愣神片刻,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秦岚明听了张大夫的话,先是大惊失色,然后又感觉这话有点像是骂人的意思,急道:“什么?”张大夫连忙解释道:“令少堂主之症状已非短时之疾,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他的体魄已经忍受病痛至少已在十年以上。”秦岚明听了张大夫的话,看了崔启行一眼,然后问道:“张大夫可有救治之法?”张大夫摇头道:“令少堂主全身经脉错乱时来已久,而且身中奇毒。如今他体内的奇经八脉全然定型,若是常人出现这般情形,便是残废之人。奇怪的是令少堂主居然还能行动自如,这也是老夫平生从所未见。” “那……”秦岚明有些失望的感慨了一声。 “虽然老夫救不了令少堂主,但是老夫听闻江湖上有一位姓孙的神医,其医术出神入化,人称‘药王’又称‘孙阎王’。据说,此人可将死人医成活人。”张大夫说到此处,秦岚明急忙插嘴说道:“那这个孙阎王现在何处?” 张大夫提起自己的药箱冷笑道:“凡天下大才之人,皆有其孤高自傲之性情。此人行踪诡秘,从来无人知晓,甚至从来也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当今圣上也是久闻孙阎王大名,曾多次明旨宣其进宫当太医,然而,这孙阎王却久拒圣命,甘心作个市井郎中。想得见此人,还需莫大缘分啊!”张大夫说着便背着自己的药箱走了出去。秦岚明听了张大夫的话,呆呆愣了半晌。 这时,陈郝和李邕匆忙走了进来。“秦兄,少堂主可好些了?”秦岚明摇头看了崔启行一眼。崔启行此时刚把衣服穿好,他笑眯眯走过来道:“我很好啊!” “我看这样吧,你们马上带少堂主去寻找孙阎王,请他替少堂主解读。”秦岚明对着陈郝、李邕二人说道。“秦叔叔,我没事,不用看大夫的。”崔启行道。秦岚明对着众人道:“少堂主肩负重震我万丰堂大任,身体不容有失。”陈郝道:“秦兄说的是,只是这孙阎王……” “为防铁甲堂之人折反再来,你们这就立刻动身。也只好边走边打听消息了。” “秦叔叔,我真没事。”崔启行苦道。秦岚明单膝跪地抱拳道:“少堂主还是先治病要紧。”崔启行见了秦岚明的举动,连忙双手一去扶一面道:“叔叔不可如此。” “少堂主入世未深,殊不知人心险恶。属下非常了解卢弈龙的为人,昨天你放走了铁甲堂的人,今天他们必定派出更为厉害的杀手前来,少堂主此时若不离去,待他们发现少堂主身有奇病,定会趁机前来抢夺我派至宝。那时,如果再想走恐怕就再也来不急了。” “秦舵主说的是。少堂主还是赶快离开吧!”陈郝说着也跟着单膝跪地。 “什么事这么热闹啊?啊?还都跪地上了!”秦正扬跑进屋来,见自己爹爹给崔启行单膝跪地行礼,立马想到此人便是爹爹口中常常提起的少堂主,忙行礼道:“在下秦正扬拜见少堂主。”崔启行对着秦正扬微微一笑,然后赶忙弯腰去扶秦岚明和陈郝道:“秦叔叔快起来,陈叔叔快起来。” “少堂主如果不马上离开,属于等意决常跪不起。”秦岚明说道。李邕轻笑道:“少堂主还是依了秦兄和陈兄的话吧!”崔启行支吾其词道:“我……” “少堂主重病在身,实在不能耽搁。再说,这召集令又是本堂圣物,如果被铁甲堂之人抢去,此事便必定成为天下人之笑柄。那孙阎王虽然难找,但我们动用万丰堂的实力查访,想必也不会耽误太多时日。”秦岚明又一次双手紧紧抱拳说道。 秦正扬听了自己父亲的话,虽然他平时喜好玩耍不干正事,但他却还是听过孙阎王的大名。他忽然灵机一动,笑道:“我说是谁,原来是要找孙伯伯。”秦正扬说着大摇大摆地坐到椅子上去。 秦岚明听了自己儿子的话,疑惑道:“扬儿,难道你认识这个孙……孙阎王?” “岂止是认识,我们可熟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搬家了没有。” 秦岚明听了自己儿子的话,顿时喜笑颜开,激动的站起来笑道:“那太好了。你马上带着少堂主还有两位叔叔前去,一定求他替少堂主把病治好。”秦正扬瞟了崔启行一眼,道:“我到时没问题,就是不知道……” 崔启行道:“此去路途远不远?” 这时,秦岚明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常言道,知子莫若父,恐怕也只有秦岚明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 “不远,来去也就半天的路程。”秦正扬说着站起来拍拍手道:“事不宜迟,走吧!”秦正扬说时一面走一面对自己父亲眨了下眼睛。 ; !! 第四十二章:飞蛾扑火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个人认为,完全不带有个人思想情感的艺术作品,全部都是垃圾。当然,这里恐怕要引用周星驰电影里的一句话了。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很孤独的。爱情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没有结果,明明知道会受伤害,却还是要傻傻地去爱对方,希望得到对方的心。大家永远都要记住,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不存在什么感动与不感动。在你的眼里,死皮赖脸的为对方付出那是痴情,而在对方眼里,你那是烦!个人观点稍显粗浅,仅供参考!以下为本章…………………… 秦正扬带崔启行等人离开秦府大概一个时辰,血衣蝴蝶才找了过来,她悄悄地从秦府侧门翻上围墙,然后顺着围墙来到了秦府的房顶上。她在秦府的房顶上腾飞来去,身轻行巧,并未被秦府里的人发现。 此刻,血衣蝴蝶很想见到秦正扬。她想他。她想仔细看看这个她第一次爱上也是第一个向他表白的男孩,想问问他的名字。她觉得她可以为了这个男孩抛弃自己所有的一切,即便再怎么身不由己,她也愿意随他远走高飞。 可是血衣蝴蝶在秦府的房顶上翻来覆去飞腾数遍却依然没有看到自己心里想念的人。于是,她开始变得苦恼起来。 爱情最大的魅力莫过于能够让你对所爱的人身不由己的去想,去盼。血衣蝴蝶在房顶思索片刻,拿出秦正扬送给她的发簪,注视着发簪回忆了一番昨夜所遇男孩调皮可爱的模样,不由嬉笑一下。 这时,院子的小道上正好走过来一名秦府的下人。血衣蝴蝶见到此人,原本喜悦的脸上顿时变成冰冷严肃。她纵身跃到此人面前,这名秦府下人一见此人便是昨夜在府中打闹的其中一人,吓得浑身发抖,神情慌张。下人正要出声喊叫,血衣蝴蝶右手连忙从自己腰间抽出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左手顺便抓住秦府下人胸前,轻声道:“你敢嚷嚷本姑娘送你见阎王!”下人吓得不敢出声。 “本姑娘问你个事,你若老实交代我便饶你性命,要不然……”血衣蝴蝶说时将自己手中的匕首用力往秦府下人的脖子上推。“一定一定……,我都老实交代!”秦府下人紧张道。血衣蝴蝶见秦府下人服软,松一下匕首,问道:“昨天晚上在你们府上的公子是谁?说!”血衣蝴蝶说着又紧握匕首朝秦府下人的脖子推近。 秦府下人听了血衣蝴蝶的问话,以为她问的人是崔启行,慌张道:“小的也不清楚他叫什么名字,只听舵主管他叫少堂主。” 血衣蝴蝶扭头思虑一下,在他印像中昨夜所遇公子风流倜傥,衣着光鲜,是个什么少堂主倒是不足为奇。但她还是怀疑此人说的不是实话,又回过头来盯着秦府下人的脸,道:“不对!你撒谎!”秦府下人道:“小的真没撒谎。但是昨天晚上府里有好几位年纪相仿的公子,小的真不知道姑娘想问的是那位?” “你把他们都跟我说说,他们都长什么样,有什么特点。” 秦府下人愣了一下神,嘴上应道“好”,然后便眼珠上翻,边想边说:“刚才说的是什么少堂主,名字小的不知道,但他武功高强,昨夜他一人敌你们四……人。”秦府下人说时,骇然地看了血衣蝴蝶一眼,生怕自己说错话惹怒面前的女人,葬送性命。 “我想问的不是他。还有呢?” “还有也是昨天一起跟他们同来的,大概二十七八岁,穿件白袍……”血衣蝴蝶听到这里,连忙插话道:“也不是他,下一个!”秦府下人道:“还有一个,嘴边有胡子……”血衣蝴蝶听到这儿,生气道:“更不是他!再不老实交代我杀了你!”她一面说左手一面紧紧抓住秦府下人胸前的衣服。 秦府下人惊慌道:“那就只有我们府上的秦少爷了!” “说说看他长什么样,有什么体征?”血衣蝴蝶紧张问道。 “秦少爷聪明伶俐,潇洒风流,身穿静色白衣,二十一岁,身高七尺,体型偏瘦。”秦府下人紧闭双眼,一口气把秦正扬的特点介绍完。其实他早就知道面前女子问的人就是自己的少爷,但他还是要维护自己的少爷一番。本想把事情扯到别人身上去,却还是没能瞒过面前这个凶狠的女子。 “就是他,他叫什么?” “少爷叫秦正扬,府上秦舵主独子。”秦府下人声音颤抖着说道。 “他住哪个房间,人在哪里?”血衣蝴蝶说时脸上微露喜色,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秦府下人苦着脸道:“不知姑娘要找少爷何事?少爷他现在不在,听府上的人说,他老早就出去了。姑娘不如改日再来找他?”秦府下人说时,试探性的瞟了一眼血衣蝴蝶。 血衣蝴蝶道:“少跟我来这套,改日我还能找到你吗?想脱身?没门。”秦府下人苦道:“秦少爷真的早早出门了,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再找个人来问问。小的说的句句可都是实话。” 血衣蝴蝶道:“我是要再找个人问问!”说着便挥手往秦府下人的后脑拍了一下,秦府下人当下晕倒在地。 血衣蝴蝶拍晕秦府下人后,扫视四周一眼,腾身跃回房顶,身轻如燕。又是几个急驰跳跃便翻出墙外。她刚刚跳出秦府的围墙,姜迹衡、裴岩、铁僧三人刚好正在外面。 三人见血衣蝴蝶突然跃出来,满脸惊讶。姜迹衡领先上前道:“还是蝴蝶姑娘勤劳能干,早早便身入敌营察看情况。看来日后这副堂主之位,非蝴蝶姑娘莫属。”血衣蝴蝶听了姜迹衡的话,这才想到自己暗中察看了半天竟一直没在意应该真正关注的人。于是她终于惭愧的低下了头。 “里面情况怎么样?”裴岩粗声问道。血衣蝴蝶迅速扫视三人一眼,轻声道:“暂无异动。我在房顶上观窃好一阵子,一直没有看到昨夜的少年,也不敢擅自行动。” “看来我们只有等待大小姐从里面传出消息来了。”姜迹衡感慨道。若是往日,裴岩定会执意冲进秦府,但是他毕竟刚刚惹了事非,而且深知府里的对手并非自己能敌,终于还是忍了下来。他低头片刻,忽然问道:“那大小姐要如何才能把自己的消息告诉咋们啊?她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血衣蝴蝶道:“那就老办法吧!我去她留标记的地方加个联络记号。”血衣蝴蝶说着便朝秦府大门走去。 待血衣蝴蝶留好记号,三人稍微逗留了片刻之后便返回客栈。 因为昨夜的闹腾,卢雪儿与黄氏姊妹聊至很晚才睡觉。黄氏姊妹是担心崔启行所以睡得晚,卢雪儿是猜测崔启行晕倒之故所以睡得晚。三人起床梳洗打扮完毕便相约一同去看崔启行。 三人来到崔启行暂住的房间门口,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黄琪上前探头进屋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秦府下人,并未见到崔启行的踪影。 “你好,请问昨晚住在这间屋子的公子呢?”黄琪问道。这时,黄莉红与卢雪儿才跟着侧身进屋往屋里面看。打扫卫生的下人见到三个女孩,答道:“那位公子早早就走了。我听舵主说他跟少爷去找什么孙阎王。”黄琪听了这话,险些哭了出来,气冲冲道:“死大头鬼,走也不叫我!”她的心中冲满了不舍与担忧。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卢雪儿问道。“这个舵主倒是没说,我也不敢过问。不如你们之间去找舵主问问吧!”打扫卫生的人说完开始低头干自己的活。黄琪本想接着问他崔启行是去哪里了,但见了那人不理不睬的样子只好欲言又止。 三人转身走出房间后,黄氏姊妹各自郁闷,她们越来越觉得崔启行变成了她们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一时见不到他便会心乱如麻。卢雪儿却是担心崔启行的病会被治好,如此一来,便会增加大家从他身上夺取召集令的难度。三人一路缓缓走着,各有个的心思,半天没人说话。 “死大头鬼!”黄琪不由自主的嘟嘴骂道。黄莉红轻笑道:“妹妹就别再生气了,小掌门说不定马上就会回来的。”黄琪看了黄莉红一眼,之后眼珠转动眼神轻轻飘向身侧,她的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黄莉红见自己妹妹的表情,更加忧伤倍增。 卢雪儿突然缓过神来,笑道:“我们赶紧去找秦舵主问问吧!”黄氏姊妹听了卢雪儿的话,轻轻点头表情同意,然后三人便迅速朝秦府客厅走去。 三人很快来到秦府客厅,这时,秦岚明刚刚忙完手头的事情,正打算回房睡觉。她见三个女孩匆忙走了进来便前迎问道:“不知三位姑娘这是有何事要找老夫?” 三名女孩对着秦岚明敛衽之后,黄琪便问道:“秦舵主可知道大头鬼去了哪里?”秦岚明听了黄琪的话,一脸茫然不解,口中只是吐出个“哦”的疑问。黄莉红看出秦岚明的困惑,忙解释道:“秦舵主请莫见笑,我妹妹是想知道小掌门的行踪。我们三刚从小掌门房间出来,打扫房间的家丁说小掌门很早就出门了。妹妹向来管小掌门叫成大头鬼,一时之间还难以改口。” 秦岚明听了黄琪的话,顿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秦岚明说完挥手指着客堂旁边的椅子道:“三位姑娘请坐。”他说着也转身到客堂主座上提起衣边坐下。 熬了整整一夜,秦岚明此时只觉手脚算软无力,实在没有站着说话的力气。他坐定后接着说道:“此事都怪小儿,他说他见到一个什么孙阎王的恶霸,此恶霸武功高强而且专做欺压善良百姓之事。就昨天晚上,他见识少堂主武艺过人,这不是……大早就拖着少堂主去找那恶霸去了。我这儿子,你们是不知道,实在顽皮,整日也不干什么正事。” 这时,秦夫人走了进来,她见三位姑娘坐在客厅之中,笑道:“是啊,正扬这孩子……,三位姑娘可别把昨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他呀,心地不坏,就是贪玩了些。日后我和他爹定会严加管教。” 黄莉红笑道:“夫人不必责怪令公子。想必他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昨天晚上他还说他有办法救小掌门,我看令公子聪明过人,活泼机警,将来必有作为。”秦夫人听了黄莉红的话,欢喜笑道:“姑娘真会说话。就是不知道等他明白事理要等到什么时候。” 秦岚明见几个女人拉起了家常,连忙转移话题道:“啊,至于少堂主跟小儿何时回家,这就很难说了。这样,三位姑娘且先安心住在府上,他们办完事情自然便会回来。”秦岚明说着站起来,接着说道:“夫人陪着三位姑娘,我先回房去。” “老爷赶快去吧!”秦夫人说道。秦岚明一面走一面对三位姑娘抱拳道:“老夫失陪一下。” 血衣蝴蝶回到客栈呆了一会儿,她独自一人坐在客栈阁楼上的回廊上,时不时拿出发簪看得出神,还不时发笑。她的脑海中时时刻刻飘出秦正扬对他说的甜言蜜语。她越发觉得时间过得极慢。她等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再回秦府看看秦正扬是否已经回来。 血衣蝴蝶走出客栈,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然而,她此时对于热闹的人群视若无睹,心中只有秦正扬一人的身影。如果没有秦正扬,身边既有在多的热闹,她也会觉得孤独。 ; !! 第四十三章:当局者迷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秦正扬大摇大摆带着崔启行、陈郝、李邕在凉州的集市上走着,没人知道秦正扬要他们去哪里,因为秦正扬自己也不知道该把大家带到哪里去。 陈郝、李邕一脸严肃而机警地跟在秦正扬和崔启行身后,如同他们两人的两个保镖。秦正扬跟本不知道谁是孙阎王,就更不会知道孙阎王在哪里了。他装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带着大家走了三里地,一直不敢回头。因为他害怕回头之后,身后的人便会问他孙阎王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到…… 几人又漫无目的走了片刻,陈郝这名富家公子闲散惯了,跟本走不得远路。他只觉双腿酸痛,无力走动,死撑似的托着双腿走了走,他终于忍不住问道:“秦公子要带我们去哪啊?还有多少路程?我实在是走不动了!”秦正扬听了陈郝的话,顿时发窘不知道如何面对。 秦正扬苦脸茫然片刻,迅速回头笑道:“不用着急嘛!看大家都累了,我倒是知道一个休息的好地方,不如……”崔启行道:“不必了,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少堂主,要不我们就休息一下吧,属下实在是走不动了。我这……腿他不听使唤。”陈郝喘着气哀声恳求道。秦正扬此时只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多瞒大伙一下。他听了秦正扬的话,心中惊喜,急忙附和道:“对对对,大家都累了,休息一会儿就走,就一会儿!”崔启行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陈郝,又看了一眼满脸期待自己能够点头同意秦正扬,抿嘴道:“好吧!休息一下就休息一下,喝点水马上上路。” “好好好,跟我来!”秦正扬说着转身上前带路。 秦正扬带着三人来到一个雅致的小茶馆。这家茶馆里的布局独特,一楼为茶室,每间茶室都是独立房间,以厚厚的木板隔开。隔音效果很好,房间与房间完全不会打扰到。而且每个房间里面都配有一名女乐师。这种房间专供客人喝茶聊天或者商谈事宜。二楼三楼为住店用的房间。秦正扬走到这家店的门口便挥手指着牌匾介绍道:“韵香客,到了,就是这里。” 陈郝、李邕、崔启行三人听到秦正扬的介绍,仔细的看了一番。李邕以为面前的是青楼,忙道:“到这种地方休息,不太好吧?”陈郝一面朝店里走一面道:“不管了,只要可以休息,哪里都一样!”秦正扬笑道:“本公子找的地方兄台大可放心,保证大家轻松快活!”李邕听了秦正扬这句话,更加误以为这店就是青楼,苦道:“这……不合适吧?”李邕说时迅速瞟了崔启行一眼。 “就这吧!”崔启行很少出过远门,少见世面,他更不知道别的什么,只要可以休息就行。 “走走走。”秦正扬拽着李邕的衣袖便走进茶馆。 陈郝进入茶馆,一名店小二便上前哈腰问道:“几位公子是要品茶还是住店?”陈郝回道:“我们只是小坐片刻。”店小二道:“公子请随我来!” 店小二说着便带着四人去到靠南的一个房间,他轻轻敲三下门,里面便传出一名女子的声音:“请进!”李邕听到声音,顿时大惊失色,险些叹出声来。这时,陈郝不由严肃的看了他一眼。店小二推开门侧身让四人进去,然后对里面的女子说道:“姚红姑娘,你招待一下几位公子!”姚红姑娘对四人敛衽行礼随即回道:“是。”,“几位公子请!”店小二说完便双手负于小腹拱腰退出,然后将门关上。 “几位公子请坐!”姚红姑娘指着茶案旁边的布毯对着四人说道。 李邕进屋扫视屋子一圈,屋子里除了茶案,和一名女子,似乎没有别的东西。李邕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坐坐坐!”秦正扬一面坐下一面接着说道:“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家父每次让我接见商场上的朋友,我都会带他们来此处商谈事宜。这的气氛优雅,环境也不错,关键是还有优美动听的曲子!”姚红姑娘一面捣鼓茶具一面笑道:“多谢秦公子多次赏关!”秦正扬道:“姑娘认识在下?”姚红姑娘笑道:“秦府的秦少爷谁人不知啊?”秦正扬听了姚红的话,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茶我来泡,姑娘赶快给我的几位朋友弹奏一曲。” 姚红姑娘听了秦正扬的话,轻轻点一下头,顺即放下茶具,然后起身走过去西边拿起凳子上的琵琶。秦正扬看着姚红姑娘起身后,便伸手开始泡茶。陈郝、李邕虽然见惯了美女,但从一进门到现在,眼神似乎都从来没有离开过姚红姑娘的身上。而崔启行对这美貌的女子似乎不太感兴趣,脸上依然忧伤如故。 姚红姑娘抱起棕色的琵琶放在大腿上,嘴角微露笑容,便开始弹奏起来。 当姚红姑娘琵琶声响起,四人便沉醉在了她的韵律之中。一曲《赠君赋》起伏跌宕,婉转欢快,细细听来,却是十分哀伤。秦正扬将茶沏好在清花瓷壶里,因为被乐声吸引,竟是忘记给大伙斟茶。 陈郝、李邕听着音律,头不由得跟着那欢快的节奏摇晃起来。 崔启行并不懂音律,他听着姚红姑娘所奏曲子,只觉身体轻松舒畅,使他忘记了烦恼。 待姚红姑娘奏毕,陈郝笑道:“不知姑娘方才所奏曲子可是暗江燕的《赠郎赋》?”姚红姑娘轻轻点一下头答道:“公子真是博学多闻,正是此曲!”陈郝听了姚红姑娘的夸赞,笑道:“在下其实也并不是太懂乐律,只是……,身边有喜欢乐律的朋友!”陈郝原本想说的是他自己开了好多青楼,青楼里很多姑娘都知道这曲曲子,但是他还是改了口。 “此曲真是令人醉而忘思,实在美妙啊!”秦正扬一面说一面给大家斟茶。“此曲《赠郎赋》为著名琴师暗江燕所创,里还有一个故事,不知几位公子是否愿意一听?”姚红姑娘问道。 “噢,还有故事?”陈郝疑惑地一一扫视众人一眼,然后接着说道:“愿听祥闻。” “相传,东晋时期天下战乱不断,北方胡汉十六国多次引兵南侵。大将军张戈荣为挡外敌入侵,还没能来得及与自己喜欢的未婚妻子结婚,便奋勇领军上阵杀敌。他的未婚妻子谢楚妹为自己丈夫践行,所以创下此曲。” “难怪……”李邕愣神吟声道:“怪不得我听此曲,只觉欢快中带有些许忧伤,原来那是蕴藏在作曲者内心深处的不舍之情。这也难怪,哪有相爱的两人愿意长时间分守异地。” “不!”姚红姑娘表情哀伤道:“她们一辈子没在见面。大将军张戈荣引军争战,长年未能回乡,直至战死沙场也未能再与未婚妻子见面!” 四人听完故事,皆哀伤地低下了头。 “想不到这么雄壮欢快的曲子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悲壮的爱情故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崔启行感慨道。 “谢楚妹当时为自己丈夫谱下此曲以示践行,另有誓死等待其凯旋归来再续姻缘之意。但是谢楚妹久等十年未见自己夫君,后来听闻自己夫君为国英勇献身,最终郁郁而终不久于世。”姚红姑娘说道。 “原来这世间还真有这般至死不渝的爱情。张将军戎马一生,杀敌无数,忠君爱国,最终却是辜负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实在是……”李邕感慨到此处,秦正扬急忙插话道:“对啊!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换作我的话,我一定要先与楚妹姑娘洞完房再去什么领军御敌,也省得人家姑娘苦等空归,白白错失人家一番真情!” 姚红姑娘听了秦正扬的话,神情尴尬,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崔启行连忙握拳捂嘴轻轻咳嗽几声,秦正扬瞟了崔启行一眼又瞟了姚红姑娘一眼,这才朗声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让大家放松一下……” 秦正扬说完扫视崔启行、李邕、陈郝三人一眼,道:“喝茶喝茶。” 姚红姑娘道:“那小女子再为几位公子弹奏一曲。”姚红姑娘说话时,依然满脸羞涩,未敢抬头,她说完便抚琴弹奏起来。 秦正扬不时瞟一眼姚红姑娘,见人家姑娘的神情,他自己也略感羞涩,他轻轻拉长声音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崔启行道:“弟弟!”秦正扬喊时左手拍在崔启行的肩上,“你管我父亲叫叔叔,按理我该叫你哥哥的,但是你比我小!” 陈郝见秦正扬的举止,忙道:“不许对少堂主无礼!”秦正扬听了陈郝的话,赶忙触电般把手从崔启行肩上抽回来。崔启行咧嘴笑道:“没关系的。”然后又温和的看着秦正扬道:“好,我答应你了!”秦正扬惊喜道:“真的?”秦正扬说着左手又伸回到崔启行肩上,开心道:“少堂主,您真是太识货了,做我秦正扬的弟弟绝对不吃亏!”秦正扬说时站起身来,抱拳拱腰道:“兄弟请受大哥一拜!”崔启行见了秦正扬的举动,赶忙跟着站起来。 “喂!急着拍少堂主马屁也不至于这样的吧?”陈郝说完看了李邕一眼,然后回过头来笑道:“没看到我们两个长辈还在这里吗?拍马屁也不讲个先来后到!” “我才不管。现在少堂主可是我兄弟!”秦正扬说着顽皮地瞪了陈郝一眼,然后挥手指着崔启行的脚下,道:“大哥请坐!”他说时双手一面去扶崔启行,一副顽皮模样。陈郝、李邕、姚红三人听了秦正扬,顿时愣住,一会儿弟弟,一会哥哥,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姚红姑娘忽然反应过来秦正扬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提袖捂嘴嬉笑起来。 崔启行一面坐下一面疑惑道:“你比我大,不是应当我叫你大哥才对吗?”秦正扬道:“万万不可啊大哥。我给我们分辈份可是按你我的武功高低来划分,并没有按我们年龄的大小。你的剑法我可是见识过的,你做大哥那简直就是当之无愧!”秦正扬说时又迅速瞟了陈郝和李邕一眼,心想,此二人要来争,他们的武功定然会在自己之下,顿觉心头好生快活。 陈郝、李邕见秦正扬拍崔启行的马屁拍得惟妙惟肖,气得低下了头。秦正扬见二人心情郁闷,连忙对着二人举起茶杯道:“三弟四弟……咱们日后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此番二哥我就差代酒,先敬大家一杯。”陈郝听了秦正扬的话,似乎没有反驳的余地,支吾道:“这……”秦正扬笑道:“昨天晚上大家的武功我可都看在眼里,除了大哥之外,我的武功肯定会在二位之上,不信咋们可以比试一番。” 李邕端起茶杯道:“这是在欺负在下不懂武功啊?” 崔启行也跟着举起茶杯道:“辈分只不过是虚名而已,大家在一起开心快乐才最重要。”秦正扬道:“大哥说的是!”陈郝见崔启行举杯,并且开了口,即使心中有再多不平,也不得不表示赞同。 “以茶代酒,兄弟跟我走!”秦正扬将茶杯凑到嘴边,把茶当酒般一口引尽,然后接着说道:“走吧,我去接账。” 几人放好茶杯随即起身。陈郝道:“还是我来吧!”秦正扬道:“到了我的地盘,那自然是由我来付这茶钱,三弟千万别跟我抢。”李邕轻笑道:“我倒是比较习惯陈兄付账。”秦正扬道:“去去去,听二哥的,啊?” 秦正扬与陈郝争执半天,最终付账的人依然还是陈郝。 正在秦正扬带着大家在茶馆喝茶听曲时,有一个可怜的女子,正傻傻地躲在秦府的屋顶上,顶着寒风,冒着严寒,痴痴地等待着他的出现。 这名女子便是秦正扬以一个保命的谎言骗得她信以为真的血衣蝴蝶。 秦正扬也没有想到,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血衣蝴蝶,怎么又可能会因为自己随便说出来的谎言爱上自己。他也不知道,血衣蝴蝶此时此时见不到他,心里是多么的难受和失落。爱情大抵如此,被爱的人永远不会体会到深爱自己的那个人内心世界的酸楚。 蝴蝶姑娘在秦府的屋顶上寻找半天,依然未见秦正扬的身影。于是她又逮住一名秦府下人询问,她询问之后方才得知,秦正扬是跟西街口的张大夫一起出府的,说过傍晚即可归来。血衣蝴蝶探得这个消息,迅速赶到西街口的医馆。 血衣蝴蝶来到秦府下人说的医馆,刚一进门,一名药童便上前问道:“姑娘是要看病还是取药?”血衣蝴蝶道:“我找张大夫。” “师傅,有个姑娘找您!”药童拉开嗓子喊了一声然后对着血衣蝴蝶道:“姑娘请稍等……” 片刻之后,张大夫便从东边的侧门里掀开帘布走了出来,笑道:“姑娘找老夫有何事?”血衣蝴蝶抱拳道:“不知张大夫是否知道秦府的秦正扬秦公子去了何处?” 张大夫打量面前的血衣蝴蝶一番,见她眼生,疑惑道:“不知姑娘是?”血衣蝴蝶道:“我跟秦公子是旧识,只是许久未见。我刚刚到过秦府,秦府的人说他早间与张大夫一同出的秦府,想必张大夫定会知道他的下落,所以才会贸然前来打扰。” “原来如此。不过老夫确实不知秦公子去了何处。他带秦府里的病患去寻找神医孙阎王,恐怕一时之间还不会回来。姑娘既与秦公子旧识,不如且在秦府慢慢等候。请恕老夫直言,那神医孙阎王行踪诡秘,去到任何地方都不会久留,实在难寻。不过这样也好,秦公子若是找他不到,自然很快就会回来。姑娘只需回到秦府等待即可。” “谢谢张大夫。”血衣蝴蝶听完张大夫的话,悲伤写满粉脸,愣神片刻之后,十分失望的离开。 !! 第四十四章:窃语窥心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在寻找孙阎王这件事情上,秦岚明一开始就没有在自己儿子身上报有太多希望。就在秦正扬带崔启行等人离开秦府的早上,他便暗中安排手下广布寻找孙阎王的消息。 秦岚明深知孙阎王之医术出神入化,视才敖物,以平常手段自然是请他不动。所以秦岚明教给手下散布出去的话是:“凉州秦府中,有一名年轻公子得了怪病,一种天下无人能治的怪病!” 但番自视医才卓绝的医者,如果听到这样的话,非得千方百计找到秦府来治治这种怪病不可!秦岚明也正是看准了所有才子都有的通病――狂妄自大,因此散步出去这句话。 然而,卢雪儿的心也没有闲着,她没有一刻不在谋划如何夺取召集令。但他又苦于不知道崔启行等人去了何处。 这是大家来到凉州的第五天中午。黄氏姊妹和卢雪儿连日待在秦府里,甚感枯燥无味。 三人坐在秦府后院的亭子里,都不知道如何度过这无聊的时光。黄琪右手捧着下巴趴在石桌上,唉声叹气道:“死大头鬼,出去这么多天也不回来,好让人家无聊哦……” 卢雪儿一直在找机会出秦府去给铁甲堂的人传递消息,她听了黄琪的埋怨,顺势说道:“不如我们出去街上逛逛?小掌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本想让他带着我们出去走走,看来现在也只好我们自己去了。” “雪儿姐姐说的对。呆在这么大个秦府里面,真是无聊透顶,咋们出去玩一会儿,说不定……还可以遇到小掌门!”黄琪说着迅速站起来,“我们去街上看看布料,买些料子来给大头鬼做衣服,反正闲着也没事,等他回来了就可以穿到我们给他做的新衣,他不知道该多高兴。”黄琪说着笑容甜甜地将双手合十放在脸边,心头妄想着崔启行开心时候的样子。 “别犯花痴了赶紧走吧!”卢雪儿一面走一面回头跟黄琪说道。黄琪快步赶上卢雪儿与黄莉红,叹道:“也不知道大头鬼现在在什么地方?”卢雪儿道:“黄琪妹妹真那么想念小掌门啊,都听你念叨好几遍了!” “没有没有!”黄琪的小脸顿时变红,紧张道:“我也就是跟大头鬼在一起欺负他太久,突然没人可以欺负,手痒痒……”黄琪说完这句话便呵呵长笑起来。 卢雪儿走至秦府大门外,悄悄瞟了一眼自己之前留下的标记,见自己所留标记旁边已有铁甲堂之人令加的标记,不由欣喜。于是她赶忙走在最前面,以便顺着标记所指的方向,找到铁甲堂的人。 走出秦府,大门左边穿过一条窄巷便是热闹的集市。三个女孩在集市上东看看西看看,恨不能把集市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家里。 卢雪儿带头走在最前面,神不知鬼不觉的便一路顺裴岩留下的暗记寻找过去。没过多久,卢雪儿便找到了铁甲堂众人路脚的客栈。因为铁甲堂的人在客栈门外挂着个“铁”字。凡留有这样字号的客栈,说明这家客栈已经被铁甲堂的人包下,其他人不得入住。 卢雪儿见到铁甲堂的字号后,便想将黄氏姊妹俩人支开。 “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到前面去买点私人物品。”卢雪儿转身对着黄氏姊妹说道。黄琪撇嘴道:“雪儿姐要买什么东西还不能让我们看见啊……”卢雪儿低头道:“也……没什么。” 黄莉红听了卢雪儿的话,目光往街上扫视一番,一把抓住黄琪的手,道:“好吧!”她说时指向斜对面的百布坊道:“我跟妹妹先去对面那家布料店看看布料,雪儿妹妹一会儿上那里面找我们!”卢雪儿扭头看看百布坊,笑道:“行,稍后我上那儿找你们。” “走吧!”黄莉红拉着自己妹妹的手,快步朝百布坊走去。 卢雪儿目不转睛地看着黄氏姊妹进了百布坊,这才抽神迅速走进铁甲堂之人包下的客栈。卢雪儿刚进客栈,姜迹衡便上前迎道:“属下恭迎大小姐!”卢雪儿道:“上楼说吧!”卢雪儿说完便开始朝楼梯口走去。 “是。” “吩咐下去,日后若有急事找我,尽量避开刚才的那两个女孩。她俩与持有召集令之人感情非同一般,而且她们其中一人心思缜密,思维敏捷,万一我的身份被她们识破,事情可就难办了!”卢雪儿一面往楼上走一面说道。 “是,属下明白。方才属下便是见到小姐身边有那两个女孩,属下担心扰乱大小姐的部署,所以并没有贸然上前拜见。” 卢雪儿听了姜迹衡的话,瞟了他一眼道:“你做得很好,待回总舵之后,我会在家父面前如实禀报此事,好让我爹给你记上一功!”姜迹衡听了卢雪儿的夸赞,拱腰道:“多谢大小姐美言!” 卢雪儿、姜迹衡来到二楼雅间。裴岩、铁僧、血衣蝴蝶赶忙上前迎道:“见过大小姐!”卢雪儿道:“居然大家都在这里,那我就长话短说。想必大家也都已经得到消息,此时五行派掌门已经带着召集令不知去了哪里。我现在以我爹的名义命令各位迅速派出人手打探此人去向。” “那少年武功极高,属下等……”姜迹衡本想说的是,崔启行的武功高深莫测,根本无人可以敌手,似乎找到了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卢雪儿打断他的话说道:“这就是我此番找大家的目的。我已经察探清楚,你们所说的高手每次使用过自己的武功,用不了一个时辰必会晕倒,毫无知觉。” 四大高手听完卢雪儿的话,皆惊讶欣喜,面面相觑一番。 “据秦府的人说,那天晚上,裴叔叔刚走他便晕倒了!” “啊?”裴岩粗声惊讶一声,“早知道我就再多等片刻,定要杀得他们精光……” “此事……不会是巧合吧?上次他已经放过我们几人一条生路,如果这次再有失误,那我们可就……”姜迹衡有些担忧的说道,他害怕崔启行只是一时之间晕倒,根本与使用武功无关。这样一来,他们再去找他麻烦,那将必死无疑。 “这个大家可以放心!上个月司马叔叔与他祁山之役,当时我可就在旁边!那一次他与司马叔叔对阵之后,当下晕倒。”卢雪儿十分坚定的说道,她说时扫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下次与他对阵时,如果他晕过去,大家取了召集令便是,还望莫要伤他性命!” “是,大小姐。”四大高手齐声道。“那两姐妹还在隔壁等着我,我再不便久留。大家今后有事,直接到秦府门前留记!”卢雪儿说完抱拳行礼后,迅速转身走开。 卢雪儿走出客栈来到黄氏姊妹进入的百布坊门外,隐约听到黄琪的声音。 “十文,到底卖不卖?” 卢雪儿听到声音,迅速进屋,这时,黄莉红正一手抓着黄琪的手臂,劝道:“好啦妹妹,我们再别的地方看看!”卢雪儿走近二人,惊奇道:“怎么啦?”黄琪急道:“这店也太黑了,这么一点破布,还少了十八文钱就不卖给我!” 其实黄氏姊妹身上总共就只有十文钱,珍藏了好些年的十文钱。穷苦人家的孩子,身上哪里会有太多的钱。 “老板,你就给句痛苦话,十文到底卖不卖?”黄琪接着对布坊老板叫嚣道。布坊老板苦道:“姑娘,十文钱真的买不到这么多布料,你到哪里都一样买不到的。你看看,姑娘选的布料还都是上成的,十文卖可你,我可是亏大发了呀!” 黄琪道:“老板,你就行行好,少赚一点,十文卖给我们吧!”老板苦道:“姑娘,老夫说的可都是真话,十文钱真的不能卖给你,要不然你再加点?” “就十文啦……” 卢雪儿看了一眼柜台上的两匹布,笑道:“老板,您给个实价,要是可以的话,我也买上两尺。”布坊老板看了看卢雪儿,然后在算盘上搏弄几下,道:“一口价,十六文!再也不能少啦!” “十文……,老板我求你……”黄琪撒娇恳求道。布坊老板哽咽道:“姑娘你这……一口价就是十文,我都好几次让步啦!”卢雪儿道:“好吧!我们要了,你帮忙包起来一下。”布坊老板道:“好嘞!”说着取走柜台上的两卷布料。这时,黄琪低头拽了一下卢雪儿的衣袖,低声细语道:“我跟姐姐就十文钱!”卢雪儿低声回道:“没事,我有!”黄琪听了卢雪儿的话,终于容了口气。 卢雪儿看了看展架上的布料,走过去摸了摸,看了看,道:“老板,这种灰色的给我剪八尺,还有这种白色的……” 卢雪儿看好布料,一起将所有布料的钱都付了。黄莉红、黄琪并没有困惑卢雪儿到底哪里来那么多钱,她俩反倒有些欣慰,毕竟大家都希望自己身边有几个有钱而且阔气的朋友。三人买好布料和缝制衣服所需要的材料后便打道回府。 三人从布料坊出来时,铁甲堂四大高手便站在客栈回廊里观望她们三人。姜迹衡奉卢雪儿之命向大家交代的事,他自然不敢怠慢。他要大家观望三个女孩的目的便是教他们认识黄氏姊妹的面貌。 “刚才大小姐交代过,日后尽量避开她身边的两个女孩。还望各位谨记!”姜迹衡看着黄氏姊妹说道。裴岩、铁僧、血衣蝴蝶三人细细观望黄氏姊妹一番,裴岩道:“只是两个黄毛丫头,不足为惧!” “阿尼陀佛,裴施主切勿狂妄称大,否则,定又要轻视了对手!”铁僧单手撑掌胸前谏说道。裴岩听了铁僧的劝说,这才稍微平息了内心的自负,答谢道:“多想大师教诲!” “如今持有召集令的少年不知去向,大小姐刚才的命令想必大家已经都很清楚,即刻派出人手前去寻找他的下落。”姜迹衡说道。 “不如我们四人分头行事,各找各的。”血衣蝴蝶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不管谁先找到,切不可轻举妄动。”姜迹衡说着对着裴岩道:“尤其是裴兄,如果你带人最先找到那位少年,千万别沉不住气。若不然可要误了大事!”裴岩道:“好,我记下了。” “就以五天为限,不管找未找到,都要回到这间客栈。”姜迹衡说道。 四人商量好之后,带上行李,各自离开。 !! 第四十五章:情之所缚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我突然好想说点什么?对了。今天有个微信好友问我,你会不会挖坑?我不知道什么意思。追问之下她告诉我就是会不会写到一半就突然不写了。我现在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各位一直跟看我的烂作的朋友们。早在十年以前我就有了写作的想法,当时也写过那么一两部“挖坑”的。印象最深的一部是我读书时写的那部。我当时写在纸上,大概已经有十五万字,而且那部我改了很多遍。我从高二开始写,然后带着去苏州,在苏州呆了四年时间,在苏州搬过很多次家,扔过很多东西,唯独我写的烂东西我一直留着。后来回来昆明,又带着回来,在昆明两年多,有天晚上跟最好的朋友怄气,终于被我扔了。我现在都不敢想象我当时生气的样子,太可怕了。我一旦生起气来,真的是可以吓死宝宝了。说这么多的意思呢,就是要告诉大家,我可以坚持十年不放弃,自己写的破芝麻还可以深藏将近八年,你们不需要担心我会突然挖坑把自己埋了。当然,这十年来,感谢我人生的导师,写作上的导师,最好的朋友的苦苦栽培。人生得此种朋友,仅仅一名,此生足矣。我真的很幸运!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找不到这样的朋友,我却可以在正青春时遇上他。前些天感冒,实在无力创作,如今在下又是霸体护甲了!以下是本章内容………………………… 秦正扬带着崔启行、陈郝、李邕三人,行遍凉州各郡,一路游山玩水,根本没有重任在身的感觉。 短短数日,凉州秦府少年患病的消息就传便大街小巷,崔启行的怪病成了风靡一时的热话题;商人不再谈论商品,见面就会问对方听没听说天下一种无人可治的怪病;茶馆,酒楼里聚会的人,一开口就会讨论这个话题。崔启行的怪病,竟成了一个传奇神话。 就连巷子口玩耍的孩子们都会唱这样的童谣: 小凉州,大天下,少年一病穷尽四海大医阀。大名医,有灵药,回春之术被笑笑…… 秦岚明、崔启行、陈郝、李邕四人听到这样的传言时正在千佛洞游玩。 千佛洞既是凉州最大的旅游景点,也是众多佛教信徒最为崇敬的地方。秦正扬便是一名佛教信奉者。 “怎么样,来到这个地方,没有让几位兄台失望吧?”秦正扬自豪的笑道。崔启行、陈郝、李邕三人观看着眼前一尊尊雄伟壮观的大佛像,惊叹得只知道感慨“哇……哇……”,再也不能多说其他的话了。 几人观看了几处佛洞,陈郝忽然说道:“这些雕像和壁画也太栩栩如生了!刚才我看的那石壁上的雕塑怎么感觉好像我娘……”崔启行听到“娘”这个字,脸上便开始忧伤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娘会像佛洞里的哪尊佛像。 “如此鬼斧神工的佛像,而且新旧不一,看来非经好几代能工巧匠的经心雕刻不可。我觉得这么大的佛像,似乎也并非短日之工,起码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李邕仰头看着石壁上的雕像说道。 “四弟说的极是。千佛洞始建于前秦时期,到现在已有八百多年历史。”秦正扬笑着对李邕解释完又指着前面的一间石窟接着说道:“三位兄台有所不知,前处有尊玉面女佛,据说诚拜此尊神佛,可求艳遇,还非常灵验!” 陈郝听了秦正扬的话,喜出望外道:“哪里?这个我可得好好去拜拜!”李邕笑道:“三哥艳福向来匪浅,如此好事不如留予四弟……” “各拜各的,都有份!我先去拜佛喽……”秦正扬说着便引路上前。陈郝、李邕迅速踩着秦正扬的脚后跟追着上前。崔启行见他们都跟乞丐抢馒头似的争相向前,摇一摇头,也跟了上去。 四人来到玉面女佛前,跪拜女佛拜得那是恭恭敬敬,诚诚恳恳。最为恭敬诚恳的人是李邕,因为他的年纪最长,已过三十五岁。像他这般年纪的男人,大多已经成了婚,有了孩子,可是他……。然而,他并没有想求得什么艳遇,仅仅只需要求得一个能够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但是,玉面女佛似乎没有可怜他的诚心和那小小的要求。单只为了能够求得艳遇的秦正扬、陈郝两人,举止看上去也十分诚恳。他们把自己的头不停地朝地上猛磕,公鸡捡米似的。 最为看淡此事的人是崔启行。他的心中并没有恳求得到什么艳遇,他恳求的却是自己能够快点找到自己的母亲,这也是他最大心愿。 秦正扬虔诚拜完女佛,站起来笑道:“只要来把女佛拜,路边少女把我爱!”陈郝接着站起来笑道:“还是三哥想得周到,此番只怕是故意安排我们到此拜请女佛显灵的吧!”秦正扬听了陈郝的话,神情惊讶愣神看了陈郝一会儿,缓缓说道:“英雄所见略同……”秦正扬说完后忍不住捧腹大笑,陈郝指着秦正扬,也跟着发笑。这时,李邕站起来严肃地说道:“你们俩啊,真似两个神经病!”李邕说完便朝下一个石窟走去。秦正扬道:“诶?四弟,怎么跟二哥三哥说话的啊?”他说完看着陈郝道:“四弟真是没大没小。”陈郝点头应了一下,看着崔启行道:“大哥,四弟这样,你给管管……”陈郝说这话时,故意拉长了声音,想故意说给李邕听见。 几人拜完玉面女佛刚刚走到下一个石窟,便听到两个陌生商人议论:“听说了没?凉州城秦府有位少年公子得了怪病,说是寻遍天下名医,无一人能治……” 另一人回道:“听说了。现在就连那巷子里的小娃娃都整天唱那首什么无人能治此症的童谣,还有谁会不知道这事……” “就是!我还听说这位少年不仅全身经脉错乱已久,而且身中逍遥散之毒。奇怪的是他不但活到了现在,居然还练就了一身精湛的武艺,真可谓是奇人一个!” “还有这样的事?改日到凉州,一定得去拜访秦舵主,听他好好说道说道。” 崔启行原本不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听了别人这么一说,顿时心中难受万分,只觉得眼涩鼻酸起来。他呆呆看着地面,仿佛一块木头似的。李邕听着两名陌生人的议论,不由瞟了崔启行一眼,见崔启行满面忧伤,赶忙上去对正在议论崔启行的两人呵斥道:“说谁呢说谁呢,你们才得了不治之症!”秦正扬见李邕之举,也瞟了崔启行一眼,跟着走上陌生人面前调皮道:“好极好极,两位既想上我家探望病人,到时可别忘记带慰问品哦!” 这时,陈郝突然捧腹哀嚎缓缓走近两名陌生人,道:“哎呦喂,我就是秦府的病人,两位好人给买杯酒吃吃吧!”陈郝说着指着不远处的酒馆,“那边有酒……” 两名商人见三人没一个正经的,其中一人惊讶道:“神经病……,我们走吧别理他们。”于是两名商人便迅速走开。 崔启行见李邕、陈郝、秦正扬三人把别人吓跑,走进他们身边说道:“你们三欺负人的本事倒挺乐观的!”陈郝没明白崔启行的话意,随口即答:“那还用说……”待他反应过来崔启行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尴尬地低下了头。 血衣蝴蝶此时也来到了千佛洞。她急匆匆地一路寻找过来,原本她是奉命寻找崔启行的下落,却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秦正扬会跟崔启行在一起。 大战秦府之夜,虽然夜间光线暗淡,但血衣蝴蝶对秦正扬的容貌却是记得十分详尽。当然,她能够清楚记得秦正扬容貌的原因有两点,一是救命之恩,二是送簪之情。血衣蝴蝶无时无刻不再想再次见到秦正扬,如今见到了,她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和激动。她盲目的冲到秦正扬身边站定喊道:“秦公子!”血衣蝴蝶站在秦正扬身侧,脸上堆满笑容,笑眯眯的看着他。 秦正扬听到有人喊自己,扭头一看,竟是自己那晚胡扯欺骗过的红衣女子,不由吓了一跳!“是你啊!”秦正扬有些尴尬的脸色微微变红。 陈郝见莫名冲出一名美貌女子跟秦正扬打招呼,连忙转来转去扫视四周一番,惊叹道:“哇,刚才拜的什么玉面女佛还真是灵验,这么快就有美女送上门来!……我的呢?”陈郝说着上身还在转来转去看着四周。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秦正扬看着血衣蝴蝶问道。血衣蝴蝶有些害羞,半低着头道:“我……”秦正扬见血衣蝴蝶难以开口,便没有再次追问,改口问道:“还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叫我蝴蝶姑娘就好了。”血衣蝴蝶垂着头低声道。 血衣蝴蝶说完便悄悄扫视秦正扬身边的另外三人,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真正要找的人也在这里,不由心头一惊。 陈郝细细看了血衣蝴蝶一番,想起她便是那天夜里杀进秦府的红衣女子,笑道:“原来是蝴蝶姑娘……”陈郝说完对着秦正扬笑道:“想不到二哥下手真快,这么快就已经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血衣蝴蝶一听到陈郝的话,脸一下红到脖子。 “三弟误会了。我与蝴蝶姑娘也只不过才一面之缘,我俩可是君子之交,并无苟且之事。”秦正扬解释道。 崔启行见眼前的红衣女子便是当夜与自己交手的其中之一,不由扫视周围一番,问道:“蝴蝶姑娘没有带同伴过来么?”血衣蝴蝶听了崔启行的问话,迅速瞟了崔启行一眼,然后垂着眼帘道:“这次只有我一个人!” 秦正扬听了血衣蝴蝶的话,神情稍显惊讶,柔声道:“你不会又是来抢少堂主东西的吧!”血衣蝴蝶惊慌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想……” 血衣蝴蝶在没有见到秦正扬的时候,肚子里憋着一箩筐的话想跟秦正扬说,如今见着面,她又说不出口。或许,她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爱得多深。 秦正扬能够看得出来蝴蝶姑娘的心思,柔声道:“不是就好。既然有缘在此遇见,那就一起玩耍吧!”血衣蝴蝶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走吧,我们往这边看看。”秦正扬说着便上前带路。血衣蝴蝶寸步不离跟在他的身后,心里特别开心。 陈郝见蝴蝶姑娘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一般粘着秦正扬,不由感慨地摇头道:“那什么玉面女佛,也太偏心了!我的呢?”李邕拍着陈郝的肩膀回道:“三哥知足吧!你家中不是还有一位贤妻嘛!”陈郝道:“我得给自己找个二房,老大留在家中照顾二老,老二就带上她与我一起走南闯北,路途作伴。一个人漂泊在外,寂寞啊!”陈郝说完一面摇头一面朝秦正扬和蝴蝶姑娘走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李邕也摇头硬声感慨着跟了上去。 崔启行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但是这次出行,他并没有一刻主动向别人要求他自己心里想的。他总是跟在人群的最后,别人怎么走他便怎么走,别人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似乎完全没把自己当成昔日的五行派掌门,更没把自己当成万丰堂的少堂主。他似乎觉得,这样与众人平等的身份,才可以让自己觉得轻松。 几人一路观赏神佛壁画,佛像大多比较高,需要仰着头才可以看到。崔启行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他看着这些精美绝伦的雕塑却是觉得十分有趣,他看得有些入神。他的脑子里,甚至会觉得每一个面容慈祥的佛像都像他的母亲,梦里的母亲。 “哎哟……” 忽然,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半数近白而且衣衫褴褛的老头子倒在崔启行身旁。 “我说你这人,你到底是怎么走路的啊,不会看人吗?这么大个人在你旁边看不见么?”一名公子打扮的女孩白了崔启行一眼,然后娇声指责道。她指责完崔启行然后蹲身去扶地上躺着的老头道:“爹你没事吧?” 崔启行被眼前的女孩一句训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刚刚太过出神不小心撞倒了这位大伯。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碰到过这位大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崔启行对着老头子叉手拱腰道歉。 “对不起就算了吗?我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样摔跤的,快赔汤药费!”打扮成男孩的女孩子说时把右手伸到崔启行面前,小脸偏朝半边,完全对崔启行不屑一顾的样子。 这时,陈郝走过来看了看崔启行面前的这一老一少。两人都是头发凌乱,衣裳褴褛,脸上还脏兮兮的,整个一乞丐样。 “好啊,居然还敢讹上我们大哥了!”陈郝怒目瞪着一老一少两人喝道。这时,秦正扬、李邕等人也围了过来。 “你们到底要不要讲理,是他撞倒了我爹,谁要讹你们了?是要以多欺少吗?”女孩回瞪陈郝,理直气壮地说道。她似乎一点也并不害怕眼前的这几人。 “你……”陈郝无奈得想要朝那名女孩扑去。崔启行赶忙一面将他拦住,一面伸手对他要钱。陈郝瞅了面前的一老一少,随后很不乐意的从腰里取出一袋扔到崔启行手心。 崔启行拿过钱袋,递到女孩面前,笑道:“够吗?”女孩接过钱袋,匆匆打开,瞪眼往钱袋里面看了一眼,恨不能把双眼都放到钱袋子里去。“差不多吧!”女孩一面把钱袋口系好一面笑道。 “爹,我们走吧!”女孩扶着老头子说道。陈郝看着一老一少走开,苦道:“他们这……” “我看他们也挺不容易的!谁愿意昧着自己的良心出来骗人,或许他们真的走头无路了吧!”崔启行看着远去的一老一少的北影感慨道。 “没事吧大哥,若是人人都能像你这么想,那还不得天下大乱吗?”陈郝说道。 “我觉得大哥说得有道理,反正三哥你又不缺钱。”李邕看着陈郝讥笑道。 “我抽你我……”李邕见陈郝朝自己挥起拳头,连忙逃跑,陈郝便追了上去。其他人看着一逃一追的两人,不由欢笑起来。 血衣蝴蝶原本找到了持有召集令的崔启行,她本该回去凉州的客栈复命。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反而选择了留下来,陪在秦正扬的身边。她一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听从别人的安排,可是这一次,她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终于决定要任性一回,自己做一回自己的主人。 !! 第四十六章:得寸进尺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个人觉得本章写得还马虎。尤其是在吵架的环节,很有趣。所以说,千万不能得罪女人…… 大家赶快欣赏吧!……………… 秦正扬带着众人在千佛洞观赏至傍晚,大家走了一整天的路,都觉得饥火烧肠。秦正扬最先走出石窟,他看看天色,回头道:“今天先玩到这里吧。大家走一天的路,也都累了。不如今晚先在这家酒楼住下。” 陈郝摸着肚子道:“我是真有点饿了,赶快先找点东西吃吧!” “对啊,三哥现在可是家里边的中流砥柱,要是把三哥饿坏了,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李邕笑道。陈郝听着李邕的玩笑话,也装起狠来,瞪眼道:“好啊四弟,还取笑我是吧!现在这里有大哥护着你,待回去洛阳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我先把你的工钱全部扣了!” 李邕听了陈郝的话,一把抓住崔启行的手臂道:“到时我把大哥也请到洛阳。大哥现在是我的护身符,我当然要把大哥带上,看你能把我怎样?” “没想到四弟居然这么顽皮……,到时可要好好收拾他一下!”秦正扬笑着说完又接着说道:“好啦好啦,先吃饭吧!” 秦正扬说完便转身带着大家朝酒楼走去。陈郝与李邕依然谁也不服谁,你对我撇嘴皮,我向你横眼,你推我一下,我拽你一下,边走边玩弄对方。 血衣蝴蝶见四人的称呼,什么大哥三弟四弟,被搞得都一塌糊涂。 “秦公子。”血衣蝴蝶跟在秦正扬身旁轻声喊道。秦正扬听到声音,朝蝴蝶姑娘偏头过去“嗯”了一声。蝴蝶姑娘接着说道:“你们怎么管后面的大哥叫成四弟啊?我看他年纪最长,不是该大家叫他大哥才对吗?” “蝴蝶姑娘有所不知……”秦正收回脑袋接着说道:“四弟虽然年纪最长,但至今仍无家室,若我们管他叫成大哥,便会显得他年纪最大,姑娘们见了就不会看上他。若是我们都管他叫成四弟,那些姑娘们见了他就会觉得四弟非常成熟,对他便会另眼相看!” “你不觉得这样一来充满了青春的力量,二来让人感觉活力四射吗?”秦正扬笑着说完之后快步走进酒楼。 秦正扬一脚迈进酒楼大门,一名店小二便笑眯眯走了过来招呼道:“客官,您们几位?”秦正扬刚想回头数数人数,愣了一下又回过头来说道:“五位!有雅间吗?” 随后,其他四人已经相继跟了进来。 “几位客官楼上请……”店小二一面带着五人往楼上走一面介绍道:“小店有萧家馄钝,芥子鸡,清荟羊肉……”秦正扬道:“把你们店里最有名的菜全给我们上上来。要快,我的几位朋友都饿坏了!” “好勒……”店小二带几人来到楼上雅间门口侧身引手道:“里边请……” 崔启行还是跟在众人最后,他从小在五行派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有到过这些新奇的地方,不管去到哪个地方,他总是会好好四处观看一番。因为崔启行忙着四处东张西望,所以落后于其他四人几步。其他四人已经进去雅间,他还在楼梯上。 待崔启行刚刚走到楼梯口,他正寻找秦正扬等人身影,忽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他的脑海。 “哎哟……” 崔启行听到声音,迅速往自己身旁一看,居然又是那位老头子。这老头子又躺在地上,轻轻摸着自己的手臂,哎声惨叫起来。 “怎么又是你啊老伯伯!”崔启行苦道。这时,那名女扮男装的女孩又跑了过来扶着倒地的老头子慌张道:“爹您没事吧?”她说着抬头看崔启行,拧眉道:“怎么又是你?” 秦正扬见崔启行半天没进门,赶忙走出来看,见刚刚讹诈崔启行的两人又出现在门口,而且又正在敲诈崔启行,厉声道:“怎么又是你们父子俩,怎么哪哪都有你们?” 当然,秦正扬和崔启行并未看出来那个穿男装的年轻人是个女孩。 “我也正想问,怎么又是你们几个?真是冤家路窄啊!”女扮男装的女孩一面将自己爹爹扶起来一面说道。 陈郝、李邕等人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看情况。陈郝见又是刚才讹人的父女,气道:“你们父子俩咋还得寸进尺了呢?还要不要脸啊?” 男装女孩也跟着气冲冲道:“谁说我们得寸进尺了,是你们的人走路不长眼睛,怪谁啊?真是的,亏你们一个个的大男人,撞伤了人,不仅不道歉,还在这儿说三道四。” 崔启行拧眉斜视了男装女孩一眼,见她眉宇间透出清妆容,再仔细一看,虽然她脸上摸了一层黑灰,皮肤却是稚嫩雪白;再看看她的耳朵,居然打过耳洞;她穿着男孩子的衣服,胸脯处却是明显有些凸起。崔启行恍然大悟,原来面前的少年,居然是个女孩,难怪会如此不讲道理。崔启行认出她是个女生,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笑了笑。 男装女孩见崔启行偷笑,愣眼看着他问道:“这位公子在笑什么?……撞倒了人还笑得出来啊?还说我们不要脸……哼!” “那……,请问姑娘,这次是打算要点汤药费呢还是要点别的什么东西?”崔启行轻笑着问道。众人一听崔启行的话,全都满脸惊讶地放大了瞳孔看向男装女孩,口中不由疑惑地吐出“女孩?”两个字。 男装女孩被崔启行认出她是女儿身后,脸色颓然变红,神情十分紧张,赶忙低下头去。她突然觉得内心非常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她低头重整心绪一番,抬头道:“公子看走眼了!在下可是堂堂男儿……” “哦?那公子此番想要多少汤药费?”崔启行盯着男装女孩道。 这时,店小二端着一盘香喷喷的清荟羊肉上来,薄薄的羊肉片上冒出腾腾热气。店小二走到楼梯口见众人都堵在自己面前,问道:“几位客官这是……?” “爹……,你饿不饿?”男装女孩伸长了脖子探头瞪眼看着店小二手中盘子里的羊肉,边舔嘴边咽口水说道。 老头子揉一揉肚子,苦着脸道:“诶!爹爹我还真是有点小饿!” “好勒,吃饭吧!”男装女孩抓着老头子的手便匆匆走进秦正扬定下的包间。 众人傻乎乎看着豪不客气的一老一少走进雅间里坐着,一点办法也没有。店小二看着一老一少走进秦正扬定下的雅间,再看看众人,道:“这……” “加两副碗筷吧!”崔启行笑着对店小二说道。 “大哥,这可不行啊!他们这是得寸进尺,真讹上你了!”陈郝紧张道。李邕也跟着说道:“对啊!” 崔启行面带微笑看了陈郝一眼又看了李邕一眼,道:“你刚才不还说你三哥有的是钱吗?”崔启行说完便匆匆进入雅间。 “这……” 陈郝、李邕、秦正扬进去房间,都气愤的瞅了那对敲诈崔启行的父女。 “都什么事,世间居然还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陈郝气愤的低声骂道。他骂完又瞅了瞅对面坐着的父女,可惜这对父女完全毫不在意,随他怎么讥讽和嘲笑。 店小二把手中端着的清荟羊肉送进来放到桌上,哈腰道:“几位客官稍等,剩下的菜马上就到!”店小二刚刚说完话,男装女孩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高兴的瞪着盘子里的羊肉。她小瞪片刻之后,又扭头看了看自己旁边的老头子一眼,然后一把抓过盘子,将盘子端到老头面前,道:“爹,赶紧吃吧!” “好!”老头子应了一声,右手在自己看着脏兮兮的衣服上一擦,然后便用手去拿盘子里的羊肉片。一老一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便匆匆忙忙动起手来,吃得十分开心,让人看着都流口水。 秦正扬、陈郝两名富家子弟见了面前这一老一少的举动,用那看似脏兮兮的手抓肉吃,都快忍不住要吐了出来。除了崔启行,其他人看着两人狼吞虎咽吃着,都吓得目瞪口呆。 崔启行见两人吃得不亦乐乎,不由轻笑起来。他反倒觉得眼前的父女傻乎乎的样子,十分可爱。 还没等第二道菜端上来,第一道菜已经被讹人的父女吃得精光。秦正扬、陈郝、李邕、蝴蝶姑娘被两人的吃相吓得打冷颤。 老头子扫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吓得张嘴瞪眼,笑呵呵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笑道:“诶?菜呢?” 陈郝这才被吓得晃过神来,急忙起身道:“咋们换个房间让小二重新上菜吧!” 老头子轻轻拍了下桌子严肃道:“怎么?看不起我们穷人是吧?” 陈郝气得没有理会对面的老头子。老头子眯眼阴沉道:“哦哟,嫌弃我们穷人呐,我们穷人啊,脏……跟你们富人可没法同桌吃饭!”老头子说时扭头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陈郝正想叫崔启行,却见崔启行,盯着一老一少傻笑,于是他便纳闷起来。他正纳闷时,崔启行便扭头对着他笑道:“坐下吧!” “你们父……子俩日后就跟着我们吧,管吃管住,这样你们就不会挨饿了!”崔启行笑道。那对父女听了崔启行的话,连忙跪地道:“既然恩公不嫌弃,那就多谢恩公收留我们父子。恩公大恩大德容我父子日后再报!”崔启行连忙起身去扶那对父女,笑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陈郝、李邕、秦正扬三人急忙站起来异口同声道:“大哥啊,这……”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一番之后,陈郝才叹气道:“大哥,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可伶的!” 男装女孩气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说话口气这么重!诶哟……,恶心死我了!”男装女孩说时伸出右手在自己鼻孔前迅速地扇了扇。 “你……”陈郝被气得有种想要跳过去将男装女孩两脚踹死的冲动。 “好啦,都别吵了。”崔启行严肃地看了陈郝一眼,然后对着老头子问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老头子对着崔启行抱拳道:“不瞒恩公,老夫孙思邈,人称孙阎王。这是小女,孙梦璐!”孙思邈说时指了一下自己旁边的男装女孩。 众人听了老头的介绍,更是吓得呆若木鸡,不能言语。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十七章:面目全非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想必跟看的人越来越多了。昨晚写本章时,差不多使出了我师傅的看家本领。支持我的作品的人越多,我就越会感觉自己责任太过重大了。师傅当年说得好,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看来我已经尽得我背后那个高人的真传了。以下是本章,大家欣赏吧,我去谋划下一章了……………………………… 陈郝、李邕、秦正扬听完孙思邈的自我介绍后,一时之间尴尬得哑口无言。三人又一次面面相觑一番,陈郝便笑呵呵恭维道:“原来前辈便是药王神医,都是晚辈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多多海涵才是。” 秦正扬也赶忙站起来笑眯眯道:“我就说嘛,一看前辈的体态就让人感觉有种仙风道骨之气,实在不同流俗,必定是身负奇能异术之人。我刚才还想说来着,就是没来得急,你们看看,果然被我猜中了不是!” “哟哟……”孙梦璐撇嘴收神,斜眼瞟了一眼陈郝跟秦正扬,“两位变脸变得可真是够快的,变色龙变身还得喘气呢,二位倒是比变色龙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 “原来前辈就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孙阎王,方才多有得罪之,还望神医莫记心上!晚辈等这相给您赔不是了!”李邕站起来叉手低头行礼说着,陈郝、秦正扬也跟着叉手赔礼道歉。 三人对着孙思邈行礼道歉,孙思邈并未理会,而且故意装作一副没听到的样子扭头眺望着窗外。三人见孙思邈不加理睬,又接着对孙梦璐行礼诚恳致歉。陈郝率先发言道:“梦璐姑娘,方才多有得罪,还望……” “几位公子不必向本姑娘道歉,本姑娘还未小气到那种地步!”三人听到孙梦璐把话说道此处,不由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得到了原谅。谁知孙梦璐接着说道:“还望三位公子日后出门记得一定得擦亮自己的势利眼,切莫这般过于以貌取人!” 三人原本还想再说些赞美的话来哄哄眼前的少女,结果却被她这软绵绵的话堵了回去。崔启行见孙梦璐伶牙俐齿,说得这三位向来狂妄的贵公子们哑口无言,心中忍不住发笑。三人被孙梦璐的话气得一头雾水,叹着气你看我我看你对视一番。 若是换了平日,遇上平常的人,谁若敢这样讽刺秦正扬、李邕、陈郝三人,早就干上了,哪能等到现在。三人心知有事相求于孙阎王,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先忍下来。他们三人行礼致歉的手还整整齐齐地悬在半空,冒似被孙梦璐的软话说得再也放不下来。 “嗨诶……,我就说嘛,一看梦露姑娘便知姑娘是个目慈心善之人……,而且姑娘又如此貌美似仙,自然不会与我们一般见识。”秦正扬一面放下举着的手一面坐下说道。李邕、陈郝也缓缓跟着放下举着的手轻轻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孙梦璐听了秦正扬的话,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看,抬头疑惑道:“这位公子,就我现在这副模样也叫貌美似仙?”秦正扬赶紧沉沉地点几下头,口中顺即吐出一个“嗯”字来。谁知孙梦璐接着疑问道:“你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漏水吧?待会儿让我给您看看……,本姑娘的医术……别的不敢说,治眼疾还行!” “你……”秦正扬已经暗暗在自己心里猛抽了对面少女好几十次耳光。他勉强强颜笑道:“那就有劳姑娘……,多谢!”秦正扬说“多谢”二字时,语气十分沉重,带有顶撞之意。 “公子不必言谢。正所谓医者仁心,能为公子祛除眼疾之苦,便是我们行医之人莫大的欣慰。”孙梦璐接着冷语嘲讽。崔启行见孙梦璐死咬着三人不放,忙缓缓起身对着孙氏父女行礼道:“我这三位贤弟平素调皮多事惯了,方才多有言语顶撞二位之处,我在这里替他们给二位赔个不是。还望二位能够从此冰释前嫌,莫再与他三人计较。” 孙梦璐听完崔启行的话,媚眼一亮,道:“你是他们三位的兄长?”崔启行轻轻点一头回答她的疑问,孙梦璐看看李、陈、秦三人,一脸茫然不解。孙阎王道:“恩公哪里话,既是口头之争,多半无出于心,老夫自是未曾放在心上。恩公快快请坐!”孙阎王说时站起身来。 孙梦璐好奇的细细看了看崔启行,见他细皮嫩肉,身体却十分单薄,怎么看也就十六七岁。再看看李邕、陈郝、秦正扬三人,年龄最小的也比崔启行稍长几岁,另外两个嘴边冒着胡子的就更不用说了。孙梦璐不由低头自言自语道:“祖师爷本草纲目里没有计载啊?” 崔启行一面坐下一面看着孙梦璐,见她正低头自语,忙问:“不知梦璐姑娘是否已经愿意原谅我的三位贤弟,莫非还是没有?” 孙梦璐急忙道:“那倒没有!我只是特别好奇公子你的年龄与相貌为何相差如此之大,莫非是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这时,几名店小二陆续端着菜盘子走进来放到桌上。 崔启行忽然想到孙梦璐肯定也是听着他们几人的称呼,所以产生误会。于是他缓缓说道:“那姑娘以为在下服用的会是那一味灵药?” “这可不好说……”孙梦璐说时娇羞的半偏着头。她那般女孩子的音容笑貌表露得淋漓尽致还说自己是个堂堂男儿,崔启行想到这里,心里又一次忍不住轻笑起来。 “各位客官,菜已备齐,请慢用!”店小二说着拱腰退去。 “来来来,动筷动筷!大哥可是我们兄弟四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大哥武艺高强,一人敌百,所以我们尊他为大哥。”陈郝一面起身给大家斟酒一面挥手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根据武功高低来论资排辈,那还差不多!”孙梦璐恍然大悟说道。陈郝起身打开酒坛,想到刚才得罪了孙阎王,便绕到他身后准备为他斟酒,道:“我来先给前辈满上!”孙阎王急忙伸出左手捂住碗口,道:“美酒虽好,但耗财病胃,不喝也罢!” “这……”陈郝以为自己又吃了一个闭门羹,尴尬地看了看众人。这时,孙梦璐道:“我爹贵为医者,深知酒乃并非善物,所以从不饮酒。公子请便!”孙梦璐此时说话的语气,已经完全处于心平气和的状态,不再带有一丝丝酸味。“原来是这样。”陈郝说完抱着酒坛转身走回座位上。 “诸位自个儿喝吧!”孙阎王道。 崔启行往孙阎王往里夹一点菜然后笑道:“伯伯吃菜!”孙阎王道:“多谢公子。” 陈郝把酒坛放到身后的地上,回头说道:“既然前辈与大哥都不饮酒,况且方才神医也说了美酒乃耗财病胃,那我们也就别再喝它了吧!来来来,吃菜吃菜!” 众人开始动起筷子来。现在的孙思邈孙梦璐父女二人,不但完全没有之前的粗鲁相,反倒变得十分斯文,夹菜和吃饭吃菜都显得很文雅。父女俩吃东西细嚼慢咽,给大家一种文质彬彬之感。陈郝、李邕、秦正扬三人见眼前两人忽然面目全非,又是震惊,又是羞涩,都不好意思夹菜了,傻傻地数着自己碗里的米粒。 崔启行看出了三人的惭愧神情,笑道:“二弟三弟四弟,都吃菜啊,别只顾着吃饭!”崔启行说着便给靠自己最近的李邕夹了很多菜。蝴蝶姑娘也给秦正扬夹了一些菜。 众人还未吃到一半,孙氏父女便把筷子搭在碗上,不吃了。崔启行见他们父女俩放下筷子,便疑惑道:“两位为何不吃了,难道是饭菜不合二位之口?” “不不不!”孙阎王摆手道:“善养性者,先饥而食,先渴而饮,食欲数而少,不欲顿而多。”众人听了孙阎王的话,皆是一脸茫然不解。孙梦璐笑道:“爹,您说得这么复杂他们哪能听懂嘛!”孙梦璐说着对众人解释道:“我爹爹的意思就是说不可暴饮暴食,要按时吃饭,饭饱七分就好。” 秦正扬听了孙梦璐的解释,连忙放下筷子对着孙阎王抱拳道:“前辈不愧为世外高人,随便说句话都这么具有哲理性,我等晚辈实在是佩服佩服!” 孙梦璐道:“油嘴滑舌!又在拍我爹爹的马屁……”秦正扬道:“姑娘误会,方才在下所言,字字发于肺腑。谁不知道天下远近闻名的神医孙阎王,晚辈也是久闻前辈大名,早盼能够一睹前辈风采。”李邕道:“二哥说的是。江湖传闻,孙神医医术高超,为人低调,且仁心仁术,施药济民不取分文,可谓誉满天下,德扬四海。” 孙阎王笑道:“凡天下之人,不论贫富尊卑,男女老少一应平等。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前辈不仅医术出神入化,而且这医德更是让晚辈等望尘莫及。我们兄弟四人此番能够结识孙前辈,真乃三生有幸。”秦正扬说道。 “那是!我爹爹为了能够替穷苦人治病,可是抗旨不从两次啦!当今皇上差人给爹爹传了两次圣旨,让爹爹进宫当什么太医,爹爹可都没去!每次爹爹一收到皇帝老儿的圣旨,马上就带着我换个地方躲起来给穷苦人治病。”孙梦璐说时,对自己的爹爹充满了崇敬,她也为此充满自豪。 崔启行听了孙梦璐的话,对自己旁边坐着的孙阎王十分钦佩,连忙起身叉手道:“伯伯真可谓是大义凛然铁面无私,请受晚辈一拜!”崔启行说着准备曲膝跪地。 “使不得使不得……”孙阎王说时急忙起身扶着崔启行道:“公子快快请起!老夫一生治病救人,不敢居德。老夫以为,宫廷之中定然不乏医术精湛者,再多老夫一人,岂不无用。最为需要好大夫的却是那些受苦受难的穷苦百姓,他们很多人因为贫穷看不起好的大夫,最终却是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辰,小病引疾,无法治愈。” 陈郝听了孙阎王的话,不解问道:“现在民间不是都有朝廷设的医馆吗?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孙阎王道:“几位公子有所不知,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当今朝廷所设医馆收费太高,平常百姓根本看不起那里面的大夫,而且大多贫民百姓太过缺乏病理知识,小病不舍得花钱,期盼能把病症托好,等待引出大病,再想治已经太晚了。” “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崔启行低头自言自语地重复着这句话,神情有些失落的样子。 李邕听着崔启行低声重复着孙阎王的话,忙问道:“大哥怎么了,又在感慨什么?”崔启行抬头扫视众人一眼道:“也没什么……,就是方才听了孙伯伯的这句话,忽然想到太白叔叔也说过同样的话。” “是啊!也不知道太白兄如今在宫里面过得怎么样?”李邕也跟着感慨起来。陈郝笑道:“那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常伴皇上皇后和贵妃左右了!” 秦正扬反驳道:“你说的那是太监!难道你们说的太白兄是位太监?”李邕听了秦正扬的话,借势指责陈郝,笑道:“噢,好啊三哥,你骂太白兄是太监,待我遇见太白兄,一定把三哥的话转达让他知晓。”陈郝苦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这是在故意曲解我意!” 孙阎王听了大家的话,出神片刻之后,道:“看来大家口中所说的太白兄便是诗仙李太白了。”崔启行回道:“正是此人。”孙阎王道:“老夫读过他的诗文。此人不仅雄才大略,满腹经纶,而且还有一腔救国救民之热血心肠,实乃老夫之不及。”崔启行道:“是伯伯过谦了,解救疾苦不分大小,我就比较羡慕伯伯与令爱,行走四方,救济疾苦。” “既然这样,那我爹爹正巧想要收个徒弟,倒不如你就拜我爹爹为师吧!”孙梦璐看了崔启行一眼说道。崔启行听了孙梦璐的话,略显惭愧的说道:“好是好,只是在下愚钝,幼时师尊伯伯授予我一套剑法,苦学十年依然不成,现在学习医理,只恐怕……” “没事的大哥,你现在不是练成了嘛!”陈郝说道。孙阎王道:“有道是:夫医者,非仁爱不可任也;非聪明理达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任也。公子若想学医,聪慧固然重要,但更为要紧的是得看公子有没有一颗仁爱,明辨是非,解救疾苦之心。” “有有有!”陈郝激动道:“我大哥除了心肠还好,其他地方都不好……”陈郝说到这里,自知自己又说错了话,赶忙一脸惊慌的捂住自己的嘴,一面瞪大了眼睛斜视着崔启行。这时,崔启行不由白了陈郝一眼。陈郝原本想说的是,崔启行心肠很好,只是身体差,他在慌乱之下,说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自己都快不知道了。 “想学医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必须得脚踏实地,持之以恒。若想有所大成,更是如此,不能仅凭一时兴起之心。我自小跟随爹爹学医,十几年也只不过才学了爹爹一半的本事!”孙梦璐说道。 孙阎王道:“医者,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崔启行听了孙阎王的话,急忙插话改口道:“师傅说的及是!莫说医者,为人者当是如此。”孙梦璐道:“我爹爹还答应收你做徒弟呢!”崔启行笑道:“那也不就是迟早的事嘛!”孙梦璐听了崔启行的话,迅速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也这么厚颜无耻!”孙阎王道:“不许胡说!” 孙阎王指责完孙梦璐回过头来对崔启行笑道:“你我师徒之名暂时谈不上,不过日后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粗浅的医理,到时再看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慧根。”崔启行听了孙阎王的话,急忙挪开椅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多谢师傅!”孙阎王起身扶道:“快快起来!” 大家见崔启行拜得神医为师,都为他感到骄傲。陈郝道:“既然大哥今天拜师,那赶紧让店小二弄杯茶水来。大哥给神医前辈敬过茶水之后,便可以真正成为神医的徒弟了。”秦正扬道:“我去叫店小二端上茶水来……”秦正扬说着迅速起身。孙阎王道:“不用不用,老夫倒不在乎哪些封建形式。”崔启行急忙叫了一声“师傅”然后脸转向秦正扬道:“快去!”秦正扬点一下头飞快冲出门外,嘴里回个“好嘞!” 片刻之后,店小二便端着茶水进来,崔启行连忙前去迎接。他端过盘子里的茶水道:“谢谢!”崔启行道谢后转身走到孙阎王面前单膝下跪,双手高举茶杯道:“师傅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好好好!”孙阎王接过崔启行手中的茶杯,打开杯盖,轻轻小酌一口然后放在桌上。 孙梦璐见崔启行这么容易就拜于自己爹爹门下,眼珠转动一下站起来道:“还有我呢!快叫师姐!”崔启行对着孙梦璐行礼道:“师姐好!”孙梦璐娇羞地轻笑道:“这还差不多!” 秦正扬、陈郝、李邕三人见崔启行拜师成功,顺势走到桌旁空处,站成整齐一横列,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道:“恳请前辈救救我们少堂主!” 血衣蝴蝶见了三人的举动,甚为不解,呆呆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崔启行见三人忽然跑出来跪在地上,急忙起身扶道:“二弟……,三弟……,四弟……” 三人并未理会崔启行,依然稳稳当当跪在地上。 孙阎王愣了片刻,缓缓说道:“莫非三位公子口中的少堂主,便是近日传闻中所说凉州秦府中染十几年怪病竟无一人能治的少年?”孙阎王并不知道他此时所说的少年正是自己方才所收的徒弟。 三人相视一番,齐声道:“正是!”孙阎王听了三人的回答,目光盯在桌子上,发起愣来。孙梦璐站起来严肃道:“实在对不住三位公子,此人我们不救!” 崔启行见了自己师傅的表情,再听着自己师姐的话,只觉心里疼痛难忍,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他的眼眶中不由湿润起来。 秦正扬道:“恳求前辈救救我们少堂主!我们此番前来便是为了能够寻找到神医您,好为我们少堂主治病!”陈郝接着道:“是啊前辈。我们少堂主多年忍受病痛,一直未能得治,他们都说只有您才可以治好他的病!” 李邕道:“前辈居然是再世神仙,定有办法。那就请前辈高抬贵手为我们少堂主看一下吧!” 孙阎王缓缓扭头看着三人道:“三位公子请快起来吧!此人我一定不救,三位多说无益,再这样跪下去,到最后也只会是徒劳无功!”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十八章:惊中藏险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血衣蝴蝶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着众人说的话,忽然发现自己犯下了大错。秦正扬等人本就是出来寻找神医孙阎王给他们的少堂主治病,自己找到了召集令的持有人却一直恋于秦正扬的温度,竟然忘记将此事禀报给铁甲堂大伙得知,她只觉得自己此番行为定会误了大伙的计划。她低头暗自心乱如麻,心头算了算,明日便是大家约定好返回客栈的最后一天,正愁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李邕、陈郝、秦正扬三人依然铁柱般昂首跪地不起。孙梦璐道:“三位赶紧别跪了,我们是绝对不会答应为你们少堂主治病的!什么人都可以救,单他不救!” 崔启行坐在椅子上,眼眶变得越来越红,心也变得越来越疼。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会惹得孙氏父女如此决绝,铁了心不愿替自己看病。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伤心。 忽然,崔启行身体一斜,朝着秦、李、陈三人的方向快速地倒下去。三人见状,赶忙起身来扶,三人惊慌失措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孙梦璐见崔启行忽然不省人事,吓一大跳。孙阎王赶紧一把抓起崔启行的手来开始替他诊脉。孙阎王替崔启行把着脉搏的一刻,他才终于知道,原来世间最奇怪的病人不是在秦府,而是在自己面前。孙梦璐趁自己父亲替崔启行把脉时,悄悄凑了过来,静静地看着。 血衣蝴蝶见房间里顿时一片慌乱,正是自己不辞而别的最好时机,赶紧悄悄起身,迅速退出了人群,走出房间。 孙阎王给崔启行把完脉,面无表情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孙梦璐道:“我也瞧瞧……”孙梦璐说着从自己父亲手中将崔启行的手抓了过来。李、陈、秦三人见眼前的父女两替崔启行把脉,心里十分紧张而且期待地看孙阎王一眼,又看孙梦璐一眼。 孙梦璐替崔启行把脉把着把着,忽然挥起自己的左手捂在嘴上,痛哭起来,仿佛面前倒下的即是自己亲爹一般伤心。 三人见孙梦璐大哭起来,变得更为惊慌。孙阎王缓缓道:“我在楼上订有两间客房,先将他抱到楼上去吧!”李邕道:“好,让我来!”陈郝愣了一下道:“四弟先抱大哥上去,我把结账了马上上来。” 李邕一把抱起崔启行便匆忙转身从门外走出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孙梦璐走到最前面带领大家去到自己爹爹几天前就订好了的房间,匆匆将房门打开。李邕抱着崔启行冲进房间便将崔启行放到床上。这时,孙梦璐依然不停地抹着眼泪,双肩还是不停缓缓抽搐。 “璐儿,把爹爹的药箱拿过来。”孙阎王一面说一面坐到床边上将崔启行的衣服扒开。待孙阎王将崔启行的衣服扒开之后,李、秦二人这才看到崔启行周身竟然全部紫得发青。二人顿时吓得呆呆愣住。 孙梦璐提着药箱走到李、秦二人身边急道:“都围着干嘛,有糖吃吗?”李、秦二人听到声音,赶忙连续后退几步。孙梦璐将药箱放到床边的凳子上,迅速将药箱打开。孙阎王翻来覆去看着崔启行,目不斜视道:“银针!”于是孙梦璐赶紧将装有银针的布袋打开放到床边,随即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酒精灯,然后把药箱盖好,再将酒精灯点燃起来放到药箱上。 孙阎王见自己女儿已经点燃了酒精灯,便从银针袋里拔出三根银针,两指轻轻在银针上一撮便将银针伸到酒精灯火焰上烧。三根银针被一一消毒之后,孙阎王便分别将银针封于崔启行的神厥、风池、百会三处穴道。 这时,陈郝匆忙冲了进来。他看了看众人的表情,轻声问道:“大哥没事吧?” 孙阎王缓缓站起身来,对着三人问道:“烦请三位告诉老夫,此人是谁?”孙阎王从崔启行中毒的时间上已经推断出他便是三人口中所说的少堂主,只是依然不能太过武断的确定。 陈、李、秦三人抱拳跪地道:“恳请前辈救救我们少堂主!”孙梦璐听了三人的话,不觉一愣。孙阎王严肃道:“老夫猜得果然没错!他便是你们所说之人。”孙阎王说时气愤的指了指床上躺着的崔启行。 陈郝听了孙阎王的气话,终于忍不住问道:“前辈为何会对我堂少堂主如此充满敌意,莫非少堂主有何不对之处?”孙阎王气得将头甩往半边,并未理会。孙梦璐立身对着三人道:“我们绝对不会救治此人!谁让你们到处散播谣言,还直愣愣的羞辱我爹!” 陈郝苦道:“我们没有啊!我们也是今日清晨方到此处,如何能够羞辱得了前辈?” “好,那我问你,谁说的大名医,有神药,见了难病就逃掉?还是什么回春虚名……穷尽医阀……”孙梦璐对着陈郝瞪眼道。陈郝回道:“这真不是我们造的谣言。在今天遇见你们之前,我们也是在佛洞里刚听到两位商人讨论这个事情,当时我们还误以为他俩是在咒骂我们少堂主无药可救,说什么不治之症,我们三人还恐吓了他们一下……” “你说的可是真话?”孙梦璐平和了语气问道。陈郝回道:“在下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问他们俩……”陈郝说着指了李邕和秦正扬一下。秦正扬、李邕赶忙齐声道:“是是是。” “那是谁在嘲讽我们行医者的呢?”孙梦璐疑惑道。孙阎王看了床上的崔启行一眼,觉得施针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便迅速走过去坐到床边上将崔启行身上的三根银针取了下来。孙梦璐见自己爹爹取针,急忙走过去,待孙阎王起身后,她便将被子给崔启行盖好。 孙梦璐给崔启行盖好被子后,见三人还在地上跪着,连忙走到三人身前道:“赶紧起来吧,你们的少堂主暂时没什么事了!你们呆在这里,会妨碍我爹爹救人的。” “多谢前辈相救!”三人说着站起来。“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各自订房间休息吧,这里有我跟爹爹呢!”孙梦璐像逐客似的赶三人出门。 陈、李、秦三人被孙梦璐连推带赶请出了房间。但三人忍然不放心自己的少堂主,正想再回房间里去,却被孙梦璐沉重关上的门堵在了门外。三人见孙梦璐将房门砸过来关上,不让自己进去,只能叹气摇头转身离开。 正在三人转身准备下楼的时候,秦正扬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少了个人。 “蝴蝶姑娘哪去啦?”秦正扬失声问道。陈郝、李邕二人扭头看了看,果然没见蝴蝶姑娘。 “她会不会还在刚才吃饭的房间里面?”李邕疑问道。“走,下去看看!”秦正扬说着匆匆忙忙朝楼梯口走去,陈、李二人急忙跟上。 然而,血衣蝴蝶一声不吭走出酒楼便直奔马厩,牵了自己来时骑的白马,跃上马背便飞奔在回凉州的道路上。 夜黑风高,冷风凛冽。血衣蝴蝶一路快马急驰,冷风在她的耳边嘘嘘作响。不一会儿,她便已觉双手被冻得发麻,两只耳朵也被冷风吹得如同针刺一般疼痛起来。但是这些,似乎都挡不住她那返回凉州客栈的心。 陈、李、秦三人来到吃饭时的房间,房间里已经被店小二打扫干净,却是没有什么蝴蝶姑娘。秦正扬见蝴蝶姑娘不在房间,变得十分着急。他匆匆下楼,跑到柜台问道:“不知展柜的是否看到过一名红衣女子走下来?”这名展柜正在算账,完全没有理会秦正扬的问话。秦正扬见展柜的没有回话,轻轻道:“打扰了!” 这时,给他们上菜的店小二走了过来问道:“客官有什么需要?”秦正扬急促问道:“你是否见过与我们一起来的那位身穿红色衣服的姑娘?”店小二回道:“那位姑娘早就走啦!她到马厩里牵了匹白马,急匆匆地走啦!”秦正扬听了店小二的话,不由心头一震。 秦正扬听了点店小二的话,心理顿时觉得这位叫蝴蝶的姑娘也太没教养了,自己要走也不跟别人打声招呼,偷偷摸摸走掉,跟做贼似的。 秦正扬得知血衣蝴蝶已经离开,紧张的内心这才稍微平静下来。他傻傻注视黑暗里的道路口一番,然后回头走上楼去。 陈郝、李邕见秦正扬返回楼上去,陈郝急忙问道:“蝴蝶姑娘找到没有?”秦正扬略显哀伤道:“她已经走了!楼下店小二看见她出去牵了匹白马就走了!” “这女人怎么这样,要走好歹也得打声招呼再走吧!”陈郝皱着眉头说完又对着秦正扬笑道:“想必蝴蝶姑娘定是知道秦老弟乃并非什么正人君子,未免遭你趁人之危,所以才会逃之夭夭,不辞而别的。”秦正扬道:“我才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随她怎么看我吧!” 李邕双手环抱胸前,出了一会儿神,缓缓道:“你们细细想一想,我觉得这事有蹊跷!”陈郝与秦正扬听了李邕的话,顿时困惑起来,二人同时定睛看着他。秦正扬问道:“四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好好想一想,当夜少堂主大战铁甲堂四大高手时,这位蝴蝶姑娘便是其中之一。”李邕分析到此处,陈郝、秦正扬二人依然没能想明白,李邕见两人还是傻乎乎的看着自己,苦脸搭一下嘴叹气接着说道:“那天晚上我们力敌铁甲堂的一群高手,第二天早上,秦舵主便已经猜到他们还会再次折回,所以才让我们带着少堂主出来寻找孙神医,希望可以以孙神医妙手回春之术,祛除少堂主身上的病症。如今我们辗转到此,这位蝴蝶姑娘是如何找来?她总不会是和我们一样是来游山玩水的吧?” 秦正扬恍然大悟道:“四弟的意思是,这位蝴蝶姑娘……他们已经知道少堂主早就离开了秦府,她是故意来找咱们的?”陈郝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哪是有这种可能,分明就是如此。她出现的太过于巧合,正好遇上我们,再到一起游玩,一起吃饭,再到不辞而别……遭了!”李邕说着忽然惊讶起来。 “怎么了?”秦正扬问道。 “如今少堂主毒性发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若是她此时回去通风报信,就那天晚上的四大高手,随便请来一个便已经很够咱们喝一壶的!”李邕急道。 秦正扬低头沉思片刻,道:“四弟说的极是!为今之计,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地!你我三人死不足惜,但,若是让他们夺走了召集令或者伤了少堂主,那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走吧!赶紧去把大哥背出来。”秦正扬带头边走边说。 三人来到孙阎王给崔启行治病的房间门口,秦正扬慌乱地敲了几下门,道:“大事不妙了,前辈快快开门!” 孙梦璐听到是秦正扬的声音,嘟嘴低声道:“事可真多!”她气嘟嘟走过去把门打开。孙梦璐刚把房间的门给打开,三人便一股脑儿往房间里挤了进来。 “大事不好了!刚才与我们一起吃饭的红衣女子是铁甲堂派来的奸细,她此时已经回去带领自己的人马,马上就要杀过来啦!”李邕紧张道。 “是吗?”孙阎王一面给崔启行行针一面淡淡笑道:“现在想逃?晚了!”秦正扬疑惑道:“前辈此话何意?”孙梦璐道:“我爹爹正为你们的少堂主施针到一半,现在若是动他,他便必死无疑。” “啊?”李邕惊讶地叹出声来。 “你们先出去吧!”孙梦璐对三人摇一摇手,“劝你们还是好好睡上一觉。如果真如你们方才所说言,明天恶人杀来之时,你们三人恐会有一场恶战要打。到时若是你们三人顶不住外面的恶人,让他们冲了进来的话,那就等着替你们的少堂主收尸吧!”孙梦璐一面把三人推赶出门一面说道。 “这……”李邕刚刚回头,孙梦璐便又将房门赶紧关上。 “现在怎么办?”陈郝问道。李邕转身对着陈郝和秦正扬二人缓缓说道:“还能怎么办?若是明天铁甲堂众人真杀过来,反正我是不懂半点武功,凡事还得倚仗二位兄长……”李邕说到此处,顿时觉得不懂武功居然还是好事一件,心里不由偷乐,忙阴笑着抱拳对陈郝和秦正扬二人道:“二位兄长,受累,受累!”李邕说完便上前走开,一边走一边偷着乐。陈郝与秦正扬二人听了李邕的话,呆呆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凌乱。 秦正扬、陈郝二人惊讶地相视一番,陈郝终于惊叹道:“仅凭你我二人之力,莫说铁甲堂四大高手齐到,就是他们其中一人,我二人也并非是其敌手。”秦正扬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休息去吧!睡好了觉才能有精神去与他们纠缠……” 秦正扬说完便打着哈欠走了。只留下陈郝一人站在那里心乱如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十九章:顺理成章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今天一鼓作气干出两章来。主要是害怕大家太过期待下一章……。感谢大家的支持。最近两日收藏人数飙升,所以为能不让大家失望,我得快快更新…………………… 血衣蝴蝶骑着自己的白马一路快马疾驰。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告而别之举实为不妥。她与秦公子算得上是初次见面,虽然自己是秦公子的死对头,但秦公子仍是以礼相待,更未曾刁难。自己的不辞而别,定会给秦正扬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管怎么样,她依然还是要回去的。因为她与秦正扬的感情,完全还没有达到可以长相厮守的地步。 未至凌晨,血衣蝴蝶便回到了铁甲堂众人在凉州包下的客栈。她将自己的白马关进马厩,然后快步进入客栈。此时,铁甲堂的其他人也刚刚赶了回来,正在商量事宜。 “好!就这么办,等待事情办妥之后再予卢堂主汇报也不迟。”姜迹衡对着裴岩、铁僧还有几个铁甲堂的人说完,见血衣蝴蝶走了进来,忙道:“蝴蝶姑娘来得正好,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万丰堂的少堂主此刻就住在千佛洞前的一家客栈里面。我已派人快马赶去,明日清晨我们便过去取回召集令!” 血衣蝴蝶听了姜迹衡的话,甚感意外。他是怎么知道的?血衣蝴蝶愣了一下道:“姜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么快就找到了!”血衣蝴蝶害怕自己与秦正扬等人在一起的事让姜迹衡知道,所以说话时,神色有些紧张。况且,她已经找到召集令的持有者却未曾急时上报,这样的行为,在铁甲堂可是要被铁锁琵琶骨废弃武功的。 姜迹衡脸上路出得意的笑容道:“也倒并非我的消息灵通,是他们正巧出现在了我所管辖的地界。” “原来如此。”血衣蝴蝶说时,心里依然担心自己会被姜迹衡的手下看到,举报自己与秦正扬等人有所牵扯,于是接着问道:“那姜兄是否探清他们一行到底都有些什么人?若是摸清了他们身边的人,应付起来便会更加容易……” “那倒没有。我只不过是凭着自己记忆里对当日那位少年容貌的印象让画师给画了出来。”姜迹衡说着拿起桌上的画像道:“就是这幅,我让画师把这些幅回像抄画了很多幅,然后派人送至我管辖地界的人手中,让他们多多留意。果然让他们给找到了!” 血衣蝴蝶接过姜迹衡手中的画像细细一看,画像上的人倒是极像崔启行,如同把崔启行的脸撕下来贴在纸上一般。“还是姜兄足智多谋,竟能想到如此高招寻找此人,其智实非我三人能及。”血衣蝴蝶说时终于松了口气。 “蝴蝶姑娘太过美誉了。大伙一路赶回来,应该都很疲累,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出发。”姜迹衡对众人说道。 以李邕的机智谋略,他根本没有把铁甲堂那一干武夫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那群人似乎除了武功高一点,再没别的用处,所以他回到房间便早早睡下,豪不担忧明天早上会发生什么事情。陈郝跟秦正扬可不一样,他俩几乎彻夜难眠,脑子里一直在想明天中午应该如何才能抵挡得住铁甲堂的四大高手。 因为睡不着,陈郝与秦正扬起得最早,他俩甚至还期盼着崔启行能够早点醒来。两人早早便不约而同的跑到孙阎王救治崔启行的门外。 最先来找崔启行的是陈郝,他刚到门外敲了三下门,秦正扬便睡意朦胧地走过来问道:“三弟也起得这么早?”陈郝回道:“我就整夜不曾睡着过,如今大敌将致,哪还能睡得着啊!”秦正扬道:“说可不是吗,我也整夜未曾合眼,如今之情势,实在另人堪忧……”秦正扬说时,头微偏一下,视线绕过陈郝的身体,往门缝处瞟了一眼,道:“也不知道大哥好些没有?” 两人的谈话声吵醒了正趴在崔启行床边睡觉的孙梦璐。她醒来眯眼看了一眼窗户,迅速揉揉眼睛,本想接着再睡一会儿,谁知门上又传来三声“嗒嗒嗒”的声音到她的耳朵里面,顺即传来“我也正在担心大哥,所以过来看看……” 孙梦璐一听到说话声便知道又是昨天的那三人。她起身看看崔启行这才缓缓挪过去开门。 陈郝、秦正扬二人见孙梦璐开门,忙问道:“我大哥怎么样,好些没有?”孙梦璐捂嘴长长打了个哈欠托声道:“还不就那样……” “你俩也太早了点吧,这才什么时辰,本姑娘昨晚为救你们少堂主可是忙到半夜……我得再睡会儿!”孙梦璐说着便作关门的姿势。 “诶……,孙姑娘稍等!”陈郝急忙一手抵着门说道。孙梦璐秀眉一皱道:“你们有何事一会再说不行么……”陈郝急忙问道:“我们少堂主醒过没有?” “就他那破身体,哪还能醒,一直昏睡着……”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才会醒来?”陈郝接着问道。 孙梦璐回头看着床上的崔启行,道:“这可不好说,有可能是下午,又或者是明天……” 陈郝听了孙梦璐的话,本想回个“哦”字,却一下子失落得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 “走吧走吧,本姑娘要睡觉了!”孙梦璐说着把门关上。 “走吧……”秦正扬轻轻吐出来两个字便转身走着,他一面缓缓走着一面说道:“我看孙姑娘跟孙神医豪不着急的样子,我这心里……。她们肯定以为我两能够抵挡住铁甲堂的四大高手,可是我们……就算拼上了性命也打不过他们呐!” “我看这次咱们可是凶多吉少了!你我之躯事小,但若是召集令和少堂主有什么闪失,那……”陈郝走在秦正扬身旁,也跟着担忧起来。 “关键我看四弟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原本三人的力量就独独只剩下我们二人了!”秦正扬说时抬起自己的右手,又气得将手臂重重地甩到身后。 “四弟为何还没起床?”陈郝说时目光散动的往前方看了几下,“走,去看看四弟,把他叫起来我们三兄弟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好!” 两人说着便快步朝李邕住的房间走去。 两人来到李邕房间时,李邕刚刚起床。他俩见李邕的房间门没关,便直接走了进来。这时,李邕正在穿衣服。李邕见陈郝和秦正扬莫名其妙进到自己房间里面,吓一大跳,诧异道:“你们怎么进来的?为何不敲门?” “四弟你门都未曾关上,我们为何敲门?”陈郝笑道。 “昨天晚上我忘记关门了吗?”李邕眼珠上翻一下,然后一面弯腰穿鞋一面说道:“幸好昨夜没有出现采花女贼,若不然……” 秦正扬听着李邕的话,连忙双眉上扬目光俯视着李邕说道:“四弟想得可真是美……,若真出现什么采花女贼,那也只会釆我来着……” “火都烧到眉毛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斗嘴。” 李邕穿好鞋直起身子来看着陈郝道:“正因为火烧眉毛才更需要冷静,事可以乱,心不能乱!” “莫非四弟有何良策?”陈郝疑惑地问道。 李邕两手往身后一负,道:“我来给他们演上一出空城计!”陈郝与秦正扬听了李邕的话,还是一脸茫然,李邕迈开步子道:“走,迎客去!”二人见李邕胸有成竹,只好跟了上去。 三人很快来到了客栈门外的道路口。清晨里,寒气逼人。尽管没有风,但三人依然能够感觉得到一股寒气蹿入衣服直踏肌肤。三人立身站在路口静静地等着。 不久之后,铁甲堂的四大高手果然带着一群人策马奔腾而来。裴岩、姜迹衡、铁僧装容未改,依然还是老样子。血衣蝴蝶却改穿了一件黑色长袍,头上还戴着一顶冒迎边秀着一圈黑色面纱的斗笠。斗笠上黑色的面纱将血衣蝴蝶的头团团盖住。尽管她隐藏的已经很好,但是秦正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果然是这蛇蝎的女人!”秦正扬看着远远奔腾过来的铁甲堂众人咬牙切齿道。李邕朝秦正扬半偏着头,挑眉道:“俗话说得好,最毒不过妇人心。如今出现这般场面,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早就料到了吗?” “都怪我!”秦正扬自责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少堂主心地善良,那一夜放过他们这帮人一条生路,如今他们忘恩负义,只能怪这帮人过于不知好歹,又怎么能怪到二哥身上呢!”李邕的话刚刚说完,铁甲堂众人便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李邕见铁甲堂众人过来,便跨步上前笑呵呵地抱拳行礼说道:“诸位来得可真快!”铁甲堂众人见三人在门外迎接,不由感到十分意外。李邕放下双手,将双手负于小腹处,接着笑道:“昨日晌午时分,我家少堂主忽闻瓦顶之喜鹊吱吱呀呀乱叫,掐指一算即知今日有贵客道访,竟不知居然是曾经败于我家少堂主手下的诸位朋友……,实在是,有失远迎……” 铁甲堂四大高手听了李邕的话,不由心头一震。 “你家少堂主现在何处,快快叫他出来!”裴岩挥起自己扛在肩上的大刀指着李邕的脑袋说道。李邕见裴岩挥刀指着自己的头,心理格外紧张,但他依然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笑道:“噢,昨夜我家少堂主偶感身体不适,不过幸得神医孙阎王妙手回春之术急时加以调理,如今已无大碍。我家少堂主既知诸位要来,已在楼上雅间恭候多时,特命我等在此等候诸位……” “嗯?”三大高手惊讶地面面相觑一番。他们怎会想得到,崔启行竟然早知道他们会来。虽然血衣蝴蝶的脸被藏在了斗笠之下,但是依然能够从外面感觉得到面纱下面她那紧张的气息。 原本惊慌失措的陈郝、秦正扬听了李邕的一番话,不由挺直了腰板,脸上自信满满的站在李邕身后。 李邕见铁甲堂众人犹疑不觉,神色紧张,顺势说道:“承蒙孙神医不弃,昨夜我家少堂主便已经拜于他的门下,此番两人恐怕正在楼上探讨医理,诸位不如在此稍等片刻,待我去请少堂主出来与诸位见上一面。多日不见,想必诸位之武艺定又精进不少,不如趁此机会再与我家少堂主切磋切磋……”李邕说完便转身将走。 姜迹衡慌忙道:“等一下!”铁甲堂四大高手不敢确定崔启行在使用过自己的武功之后,是不是一定会晕倒,但是他们可以非常确定的是,如果崔启行一旦出手,他们必定逃脱不掉。 “兄台有何吩咐?”李邕回头,神情十分自然的盯着姜迹衡。 姜迹衡见李邕目光如炬盯着自己,神情恍惚,目光飘缈一下,撒谎道:“我们出门办点事,也是正巧路经此地。承蒙贵堂主上回不杀之恩,途经此处得以遇见,本应进去拜访,但我等实在重任在身,不便多留。听闻贵堂主之剑法虽然奇妙,但其剑法却又经常反噬自体……,实在是……” 李邕听姜迹衡说到此处,插话道:“我替我家少堂主谢过兄台莫大关怀之美意。不过我家少堂主自幼修习武功和剑法,从未遭到剑法反噬体魄。昨日晕倒之事,却是因为我家少堂主曾经身受奇毒之痛,好在昨日已得孙神医所赐灵药,少堂主服过之后,毒素已然尽数祛除,现已无碍……” “原来如此。既然都是江湖传闻,自然不足为信。” 李邕见众人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面露轻笑道:“诸位若无要紧之事,不如随我到楼上小坐,也好再让我家少堂主见见各位。” 三大高手又一次面面相觑一下。姜迹衡沉思片刻之后,道:“也好,正好上去感谢一下恩公上回的不杀之恩!”姜迹衡等人说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陈郝、崔启行见铁甲堂的人居然同意上楼去看崔启行,心头又开始慌乱起来。李邕更是感到十分意外,心中暗暗悔恨自己说错了话。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裴岩、姜迹衡、铁僧跳下马后,裴岩粗声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我们去去便来……” “三位请……”李邕弯腰请三人走时,悄悄对着旁边的陈郝和秦正扬撇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李邕上前带着铁甲堂三大高手朝客栈走着,陈郝与秦正扬跟在他们身后,他俩看着铁甲堂三大高手越朝客栈走近,心理压力就越大。他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脑子里都冒出了各种开打的冲动,却又苦于打不过眼前的这三人,所以一直迟迟不敢动手。 李邕走在最前面,更加不知所措。原本他想唱的空城计,如今却被他唱成了引狼入室,他直感觉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恨不能回过头去猛抽身后的人几个耳光消消自己的闷气。 李邕带着铁甲堂三大高手来到客栈的楼道里,越走越觉得自己的膝盖沉重,使不上力气。陈郝与秦正扬二人跟在众人最后,心跳越来越快,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得到,当铁甲堂三大高手看到崔启行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铁甲堂三大高手期待着的却不仅仅是能够看到崔启行一眼,而是希望能够借机重伤于他。 众人朝崔启行的房间走着,走着,越来越近……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十章:柔情似水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禽兽!放开那女孩!……新的一章已成。结果发现我居然写漏了一个人物,好在并无大碍。粗心真可怕。最近天气干燥,大家注意上火。我就深受上火之苦,那天晚上吃了几个很辣的辣椒,第二天起来嘴巴右边就上火,又疼,又肿,对着镜子一看,嘴都歪了,伤不起。出门被一美女看见,逗得人家嫣然一笑……………………………… 孙梦璐被陈郝和秦正扬吵醒之后,竟然再也无心睡眠。她关上房门,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崔启行,不由轻轻叹了口气。那心里的怜惜或许只是作为一名医者对病人的同情。 她愣神看着窗户一番,缓缓走近梳妆台,对着铜镜一看,这才知道自己的模样。“哎呀!爹爹怎么把我弄成这个样子!”孙梦璐对着铜镜里自己的影子惊讶道。她一面说一面从兜里取出手帕来擦自己脸上的污垢,她一面擦一面自言自语道:“爹爹也真是的,被人认出来就被人认出来嘛,干嘛整天装得跟乞丐一样,多难受……”孙梦璐说着忽然在铜镜中看到自己衣服上也是脏兮兮的,赶忙提起右手的衣袖闻了一下。“诶哟……”孙梦璐自己都觉着自己身上的气味非常恶心。 原来,孙阎王为了避免自己的日常生活遭受人们打扰,只得每天出行前将自己与女儿打扮成乞丐的模样。这样一来,就很少有人会认出他是神医。 孙梦璐见自己的邋遢样,赶紧取盆打水将自己梳洗了一番。等她梳洗过后,再对着铜镜一看,判若两人,嫣然一笑。 梳洗过后的孙梦璐,素颜娇柔,小家碧玉。与那些胭脂粉黛的女子相比,她身上倒是透露出来一股独特的气质。此刻她竟变成了一个出俗而不凡的美女,如同一朵雨后的清莲荷花。她换上自己的女儿装,站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轻摆玉体,转身翻看,娇柔一笑,觉得自己现在这种美女的装束才是走出去视人的样子。 孙梦璐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出了会神,仿佛被自己所迷。她愣了一下,这才走到床边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崔启行。她静静地看着,不一会儿,便莫名其妙的啜泣起来。 病人的病情严重到能够让为他治疗的大夫为之悲痛欲绝,可以想象那该是何等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孙梦璐一面哭泣一面从被子里面抓出崔启行的手为他诊脉,结果她越哭越伤心,泪如泉涌,滴滴答答掉落在崔启行的手臂上。崔启行的神经如同受到孙梦璐泪水的灌溉一般,食指轻轻抽动了一下。 忽然,铁甲堂奔腾而来的轰隆马蹄声响,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清晨。 孙梦璐听到马蹄声,连忙将崔启行的手臂放回被子下面,走到窗户边朝客栈楼下看去。铁甲堂众人的突然到来和他们与李邕的对话被孙梦璐尽收眼底。 众人正朝客栈走来,孙梦璐顿时变得不知所措。她眼看李邕带领着铁甲堂的四大高手走进客栈,吓得汗毛直立。她看了看床上的崔启行,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直念道:“这下糟了这下糟了……” 眼看李邕就带着恶人上来了。可是床上的崔启行依然不省人事。 门外众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孙梦璐还是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忽然听得门外的李邕说道:“我家少堂主昨夜就住前面这间房……”孙梦璐赶紧走到门边轻轻将房门侧开一点点,只见李邕正带着人朝自己走来。孙梦璐顿时吓得连连后腿,门都忘记关上。 李邕带着众人走到救治崔启行的房间门口,轻轻在心理叹了口气:“死就死吧!”他提起左手,正想敲门,发现房门居然没关,于是顺手推开…… 铁甲堂众人见李邕推开房门,争先恐后地探头朝屋里望去。众人往房间里一看,全部愣住,半天无人说话。 跟在大伙身后的陈郝和秦正扬见众人半天没出声,心中起疑,也跟着凑上去看。“什么情况?”陈郝一面朝房间里看一面疑惑着说道。陈郝这一看才知道,梦璐姑娘正衣裳不整地趴在自己少堂主身上柔情似水的吻他。梦璐姑娘碧玉般洁白的肩膀和背部正印射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陈郝话音刚落,孙梦璐便大声尖叫起来:“啊……啊……” 李邕见状,赶忙一面后退一面张开双臂将众人挡着退回门外,随即抱拳拱腰道:“属下实在不知少堂主正在与梦璐姑娘……办正事,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少堂主见谅!” 李邕话音刚落,孙梦璐又是一声尖叫“啊……”,随着孙梦璐的尖叫声,四只鞋子便挨个飞了出来砸到众人来不急避让。众人见孙梦璐从房间里面扔出鞋子来,赶忙避开。众人刚刚避开,一只脸盆又飞了出来,哐当砸在门外,滚出数米开外。 “你不是剑法了得么,出去把外面这些人的眼珠子给我挖出来!还有……把他们的舌头也一起割掉!”孙梦璐的狠话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咱们赶紧走吧,少堂主肯定生气了!”秦正一面转身走着一面紧张的说道。众人赶忙跟着秦正扬走开。铁甲堂三大高手听了孙梦璐的话,不由想起不久前他们被崔启行困于自己剑阵中时的情景,忽然之间变得毛骨悚然,额头直冒冷汗。前次是这位少年饶过他们,才保全了自己的一条小命,这次偷看到人家的隐私,恐怕是…… 众人走到楼梯口,李邕便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深深地喘着气。姜迹衡未免崔启行追出来,急忙对着李邕抱拳道:“令堂主不仅武功卓绝,年轻有为,而且这艳福也实在是让我等佩服不已。既然令堂主有要事在身,我们也不便打扰,告辞!”姜迹衡说完便匆匆带着裴岩和铁僧往楼下走去。 铁甲堂三大高手急匆匆走出客栈,完全不敢回头多看。他们三人直奔岔路口便跃身上马,策马而去。 陈郝、李邕、秦正扬见铁甲堂的人已经离开,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三人沉默不语片刻,秦正扬便靠在回廊上笑道:“想不到少堂主不仅武功高强,年轻有为,而且这艳福也是让我等望尘莫及……” 李邕道:“你还有心情说笑,若不是梦璐姑娘舍身相救,恐怕此时你我已经成了刚刚那帮恶人的刀下之鬼!” “就是就是!不过我看四弟的空城计也唱得不咋样,不但没唱好,还差点害了咱们的大哥!”秦正扬取笑道。李邕道:“好啊,就二哥厉害,那刚刚你干嘛去了?怎么不跟那帮铁甲堂的人过上几招?不敢,害怕?” “别吵啦,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走吧,看看大哥去!”陈郝说着便朝崔启行住着的房间走去。 陈郝、李邕、秦正扬三人回到崔启行睡的房间门外时发现,刚才孙梦璐扔出来的鞋子和脸盆已经不在外面,显然已被收拾。此时,房间的门正是开着的。三人探头探脑试探着缓缓走近屋内。 孙梦璐正站在床边弯腰替崔启行盖被子,李邕见了,轻轻咳嗽一声抱拳道:“多谢梦璐姑娘方才挺身而出,在下的空城计才得以圆满成功。”孙梦璐替崔启盖好了被子,直起身来,依然背对着三人,显然有些羞涩,不好意回头面见三人。 秦正扬与李邕刚刚斗嘴还未分出胜负,又想再斗一番。秦正扬听了李邕的话,笑道:“四弟可真会说笑,分明就是梦璐姑娘救的大伙,怎么到了四弟的嘴里竟变成了四弟您的功劳……” 李邕转身看着秦正扬道:“是梦璐姑娘救的大伙没错,但是我的空城计也演得还行不是吗?应该也有我的一点点功劳吧?不像二哥您,只管在旁观望,最后倒还指责我做的不好。看戏的人还说唱戏的没演技,真可笑!” “是是是,此番大家能够化险为夷,确实是蒙四弟的机敏谋略,但是,四弟也把少堂主推进了险地,差点就害了少堂主还有大家伙。”秦正扬说道。 “那二哥还是觉得四弟我做的不好,既然二哥知道我做的不好,刚才为何还要让大家以身犯险,不如直接跟他们硬拼好了。”李邕说时有些生气的样子。 陈郝见两人又吵了起来,低头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孙梦璐转过身来对着三人,“不管谁对谁错,好在现在已经转危为安,已过之事就都别互相争论。” 秦正扬道:“我没有跟他争论,我只是说出了事实。”李邕道:“你厉害,那怎么不上去跟他们拼命啊?”秦正扬道:“我要是能够打得过他们,哪还用得着你来教我?”两人吵着吵着,越吵越起劲,一个不放一个。 “你厉害,上啊!”李邕瞪着秦正扬道。秦正扬又对着李邕横道“我……” “好啦好啦,怎么还没完没了的呢!”陈郝推开二人说道。 “什么事这么热闹啊?”孙阎王面带微笑走进来问道。 “前辈早!”三人行礼道。三人说时发现孙阎王此时不仅衣着整洁,而且头上的白发也完全没有了,看似年轻好多岁。三人顿时十分意外,瞪大双眼盯着他直看。 “怎么样?他好些没有?”孙阎王走近床边低头看着崔启行问道。 “烧刚退,应该很快就会醒了。爹,他这是什么病,怎么这么奇怪?”孙梦璐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这时,三人才终于发现,眼前的孙梦璐已经不是昨天的孙梦璐。一袭白衣长裙,貌美不凡,素面白嫩,乌发清扬。 “这个……”孙阎王正想说话,见陈、李、秦三人正呆若木鸡的看着自己和自己的女儿,忙问道:“三位公子这是?” 陈郝忙抱拳回道:“没事没事,前辈请继续……” “噢”孙阎王继续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他的这种情况,不属于病,你看……”孙阎王说着弯腰把崔启行身上的辈子掀开,扒开他的衣服,指着崔启行胸膛说道:“他全身发紫发青,说明他中毒,且中毒极深而且已经中毒很久……,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经脉竟与常人有异……”孙阎王说到此处,回头对三人问道:“三位是否知道各中缘由?”三人同时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 孙梦璐把崔启行的衣袋系好,转身道:“爹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么?”孙阎王深深叹了口气要头道:“看来老夫阎王的称号是用到头了!不过,我看以他身体里毒之恶性,应该撑不到现在,为什么他可以活这么久呢?”孙阎王一脸纳闷的思考着。 “前辈再想想办法,他们都说只有前辈可以治愈我们少堂主的病。”陈郝抱拳道。 “只可惜,老夫也查不出令堂主所中何毒,更不知道他的经脉为何异于常人,实在是令老夫也无能为力……。病因都无法确定,又何谈救治。”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陈郝问道。 孙阎王道:“行医者,省病诊疾,至意深心,祥察行候,纤豪勿失。等他醒来问问清楚再说吧!” 李邕听了孙阎王的一番话,忽然想起抚养崔启行长大的小菊姑娘,忙道:“或许有一个人会知道少堂主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谁?”孙阎王急忙回过头来,道:“如果有人知道此毒,我定能将他祛除。”李邕道:“听闻少堂主幼时家人便遭恶人杀害,府上一名丫鬟带他逃了出来。这名丫鬟从小将他抚养长大,我想少堂主所中何毒,其中缘由,这个女子必定知道。” 孙阎王听着李邕的话,眯眼沉思一番,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此人现在何处?”李邕回道:“此人现在应当还在五行派之中。” 孙阎王道:“那你们谁跑一趟,速去将她请来。” “我去吧!我到外面买匹快马,晚上便可赶回来。”秦正扬说道。“如此也好,快去快回。”孙阎王说道。“好的。”秦正说着便匆匆走了出去。 秦正扬刚走不久,崔启行便醒了过来,他醒了便轻轻咳嗽一声,孙梦璐听到声音,急忙回头去看,喜道:“爹,他醒了!”孙阎王赶紧走到床边上弯腰去看崔启行。 “师傅……我还有救吗?”崔启行拖长了声音,轻声问道。 孙阎王笑道:“我孙思邈的徒弟,可不许这么悲观。”孙梦璐道:“对啊。我爹可是号称死神阎王,可以从阎王爷手里要人的。有他在一定治好你的病!放心吧!” “大哥,你终于醒啦!”陈郝跑到床前惊喜道。崔启行轻轻点头一下,脸上露出笑容。大家见崔启行醒过来,全都特别开心。 “大哥,你是不知道,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那铁甲堂的那帮混蛋,又杀过来找咱们麻烦……”陈郝说道。 崔启行听了陈郝的话,脸色大变,迅速仰头坐起来疑惑道:“什么?” 孙梦璐听了陈郝的话,用自己责备的眼光看了陈郝一眼,口中不由低声吐出一个“哎呀”来。李邕也是一面叹气一面用自己那指责的目光不时瞟向陈郝。 陈郝见了二人的表情,自知自己又说错了话,推诿道:“也……,没什么!” 崔启行严厉道:“快说,铁甲堂的人又怎么了?”陈郝只是低着头,不敢再开口。 片刻之后,李邕才解释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铁甲堂的人正巧路过这里而已。”崔启行听了李邕的话,立刻想起血衣蝴蝶来,扫视屋子里一番,不见她的踪影,道:“蝴蝶姑娘人呢?” “她……”李邕支吾着瞟了一眼陈郝,便没再往下说。崔启行思索片刻,以崔启行的睿智,自然可以想到这种种蛛丝马迹。 “她回去叫人来了是不是?”崔启行问道。这时,李邕与陈郝两人只是安安静静的低着头,不敢再多说半句话。崔启行又接着问道:“她趁我晕倒之时回去带人过来想夺我的玉佩是不是?” 李邕抱拳道:“少堂主恕罪,都是属下等思虑不周,才会轻信了那妖女。” 崔启行叹了口气道:“你们可有受伤?”李邕道:“谢谢大哥关心,我们都没事。” “没事就好。那你们是如何将他们击退的?”崔启行问道。 “多亏梦璐姑娘最后关头挺身而出,所以才能解救了大伙……” 崔启行听了李邕的话,困惑地扭头看着孙梦璐。孙梦璐此时正满脸羞涩,沉沉地垂着头,她见崔启行看向自己,变得更加不好意思,赶紧跑了出去。 !! 第五十一章:人上初心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今天有点忙,原本打算偷偷懒,休息一下,结果发现这两天收藏这部作品的人数居然成几何倍增……。感谢各位读者的追捧。有大家的支持,就算豁出去我这条老命也要为大家整出一章来。于是乎,我在自己的脑海中冲泡了一杯咖啡,一饮而尽,顿觉脑洞大开,精神抖擞,邃写下此章………………………… 铁甲堂众人离开客栈不到半里地。姜迹衡便越想越觉着不太对劲,越想越觉得后悔。但是姜迹衡、裴岩、铁僧对崔启行是如何知道他们会来一事颇有疑虑。难道真是他能掐会算?又或者是姜迹衡管辖的人走漏了什么风声? 此事,也只有血衣蝴蝶最为心知肚明,其他人皆是一头雾水。 姜迹衡骑着一匹棕色彪悍的马在众人最前面走着走着忽然停留下来,凝神思考着。众人见姜迹衡停下,也纷纷用力拽了一下手中的缰绳。裴岩见姜迹衡忽然停下来,策马上前问道:“姜兄为何停下?” “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姜迹衡依然淡淡的眯眼看着远方,“莫非那少年……真是算出我们会来?”姜迹衡说时瞟了裴岩一眼。 “或许是吧!五行派的一群臭道士,专干这等坑蒙拐骗之事……” “你说什么?”姜迹衡听到“坑蒙拐骗”四字便立刻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他看着裴岩接着说道:“听裴兄这么一说,我倒是更觉得此事古怪非常,说不定我们已经让他们给骗了?” “不会吧?我看没有什么异常!”裴岩道。姜迹衡道:“如今唯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大小姐客栈所说之事,我担心……” “我也正是担心这个,如果到时真动起手来,那少年不如大小姐所说,一个时辰之后,他要是还不晕倒,那我们……说死无全尸也不足为过吧!” “阿弥陀佛!贫僧认为,那少年若是起了杀念,即使他仅能够坚持一个时辰,已足以将我等尽斩剑下!”铁僧撑掌道。 裴岩看了铁僧一眼,皱眉严肃道:“大师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姜迹衡气道:“就是不知那天晚上,他究竟是如何化解得了我的蛊蝎毒。如果可以让我用毒攻破他,那就好办得多了!” “关键是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位少年,还未曾交手便心生畏惧之心,若是就此回去,大小姐和卢堂主那边似乎会不太好交代。”裴岩扫视众人一眼说道。 “裴岩所言,确似有几分道理。我等离开总堂多日也未曾给卢堂主带回半点消息,要是卢堂主责怪下来,那可真是……” “那还等什么!现在马上调头回去,暗中摸索一番,找到机会就下手呗!”裴岩坚定的说道。 “不知蝴蝶姑娘有何看法?”姜迹衡说时看了血衣蝴蝶一眼。 血衣蝴蝶听到姜迹衡问自己话,先是一愣,然后说道:“以身犯险固不可取,但若就此徒劳撤回,倒不如大胆一试……” “既然如此,那好,我们再次回去,寻机下手!” 铁甲堂众人再次回到崔启行等人住的客栈,他们将马匹关进马厩之后,四大高手便并排列队走进客栈,铁甲堂其余的人停留在马厩外面的岔路口等候着。 四大高手刚刚走进客栈,店小二便激动的走了上来,抱拳道:“见过姜舵主。”姜迹衡愣神道:“你就是我们铁甲堂凉州分舵的人?消息是你送去凉州的?”店小二道:“正是小的。这家客栈挂的是铁甲堂的号,那小的自然也就是铁甲堂的人了。”血衣蝴蝶听了店小二的话,不由紧张起来,心下默默欣慰,好在自己早有准备,要不然此番定叫这店小二认了出来。若是让店小二认出她与万丰堂的人有所牵扯,那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给我们安排一张安静一点的桌子,我们有事商量。”姜迹衡对着店小二说道。 “舵主楼上请。”店小二哈腰引手道。 四人跟在店小二身后,店小二一面上前带路一面说道:“舵主吩咐要找那画像上的人昨晚就住在小店楼上,不过他好像晕倒了。” “此事我们已然知晓……,还有什么别的消息没有?”姜迹衡问道。 因为之前那一次姜迹衡等三人进来之时店小二恰好还没起床,所以他并不知道姜迹衡等人已经来过一次,他听了姜迹衡的话,深感意外,神色惊讶地回头看了姜迹衡一眼,道:“姜舵主神通广大,真是让小的佩服。我方才上去探过一回,听里面的人说,那少年似乎现在依然昏迷不醒……” “什么?”姜迹衡忽然困惑万分,“不可能……,你再上去探查一下,一定要搞清楚他到底醒了没有!” 两人说着话,不觉已经来到二楼的雅间门外,店小二道:“是舵主,舵主且带大家在此间休息,待我上去探清情况,立刻来报!” “快去吧!”姜迹衡挥手道。店小二抱拳退去后,四大高手便依次走进房间。姜迹衡最先走进房间,他此时听了店小二的话,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被万丰堂的人戏耍了一番。他气愤地朝房间里的檀木椅子上一倒,右手重重地一拍桌子,放在桌子中央盘子里的茶杯都被震的哐当直响。姜迹衡拍桌气道:“倘若真是如此戏耍老子,我便即刻上去宰了他们几个!” “阿弥陀佛,姜施主不必动怒。正所谓气急伤身,如此小事切勿耿耿于怀。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待刚刚那位小施主察探回来,自见分晓。”长杖铁僧站在姜迹衡身旁劝慰说道。 “大师说的是。来来来,大师请坐,大家都坐……”姜迹衡伸手指着圆形大桌旁边的椅子说道。血衣蝴蝶一面走到最里面,轻轻拉出檀木椅子,一面坐下一面说道:“我倒是担心,若是那位少年此时身体无碍,又有孙阎王替他医治旧疾,凭我四人之力,该当如何应对?” 姜迹衡右手搭在桌上,长叹道:“蝴蝶姑娘所担心的也不无道理。”裴岩声音生硬道:“怕什么!就咱们这士气,还没开始与他交手就先输一半了。反正我是不会把那小子放在眼睛。” 姜迹衡听了裴岩的话,阴沉的目光迅速白了他一眼,道:“裴兄可不要太过自负了,千万可不要忘记上次的惨痛教训,万一再次小瞧了他,可是吃大亏的。” “那是这小子运气好!” “阿弥陀佛,好运气总是只会留给有所准备之人。裴施主如若也想走运一次,不妨早作准备的好。”铁僧对着裴岩点头道。 “不用,一会我先上,待我跟他交上手,诸位便在旁边观看他所使剑法中有什么破绽。”裴岩自豪的说道。铁僧听了裴岩的话,轻笑着摇了摇头,甚觉裴岩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意味。 “在下倒有一计!”姜迹衡对着铁僧和血衣蝴蝶姑娘说道。此时,姜迹衡完全不想再理会裴岩这个狂妄自大之徒。姜迹衡刚把这句话说出口,裴岩又粗声插嘴道:“打不过就打不过嘛,大不了就是一死,干嘛还使一些什么阴谋诡计……,堂堂正正的交手,既是输了也算光彩!” 三人听了裴岩的话,都纷纷定睛看着他,大家都变得有点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姜迹衡愣神片刻,苦道:“裴兄啊,我知道你刀法了得,目空一切,但是我们这次要是再拿不到召集令,回去怎么向卢堂主交代?以死谢罪?自废武功?” 裴岩被姜迹衡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支吾其词道:“那,那也不能耍……手段吧!打不过就去背后伤人,这可非君子所为。” 姜迹衡苦道:“到底是保命重要还是君子所为重要?”裴岩轻声囔囔道:“若是不能堂堂正正行事,留着一条贱命能管啥用……” 三人听了裴岩的话,心理顿时堵得不能自已,恨不能冲过去一招将他撩翻,省得让他再多说废话。 姜迹衡听到这里,终于忍耐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气得一拍桌子起身训斥道:“裴岩!你真是个死脑筋啊你?怎么?你还想坏了大伙的好事不成?你要做你的君子别跟我们在一起,哪里好滚便滚哪里去,别在这里给我们添乱!” “这怎么好好说着说着就生起气来啦……,姜兄别动怒别动怒。”裴岩苦脸起身对着姜迹衡安慰道。原来他居然还不知道大伙已经被他说得很生气了。 “好吧!那我听大伙的安排。”裴岩坐下后轻声说道。姜迹衡又瞅了裴眼一眼,方才坐下,道:“也不用裴兄听我们的了,就如裴兄所说吧,你先上,我们在旁观看那少年的剑法有什么破绽。不过我们四人一定要轮流与那少年交手,尽量耗满一个时辰,如果到时他还未晕,即使不能从他手中拿到召集令,我们也可以说是大小姐告诉我们的消息中出现失误,只要大小姐肯在卢堂主面前替我们求情,我们四人自可安然无事!” 这时,店小二手里提着茶壶,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实在对不住,让四位客官就等了。”店小二说着走近姜迹衡轻声道:“他已经醒了!” “我就说嘛!”裴岩理直气壮的说道。姜迹衡正打算思考接下来应当如何应对崔启行,见裴岩又有发狂之势,忙问道:“裴兄现在认为应当以什么理由向他们找事?”裴兄阔气道:“那还用想,挑战呗,我们四人挨个挑战他!” 三人一听裴岩的这句话,终于觉得他从始至终就说了这么一句有用的话! “这主意不错。既可以名正言顺找事,又可以不用多找别的理由,最好的就是……即使打不过他也不至于丢了性命。”蝴蝶姑娘说道。 姜迹衡终于用赞赏的目光看了裴兄一眼,道:“挑战亦作比试,即可言明点到为止,不用伤和气,还可以试探一下他是否会在使用自己奇妙的剑法之后晕倒,这倒果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错。贫僧也以为,此办法绝妙无比!如今敌对变成了比试,姜兄便不必再苦思谋划对他使什么毒计,裴兄也可以尽展君子风采。” 裴岩听了三人的赞赏,不由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傻笑起来。 裴岩笑了两下,忽然严肃的看着店小二道:“你……去!告诉那位少年,就说门外有几位大侠找他!” “好勒……”店小二说着,高兴的跑出房间。 “走吧,咱们到楼下等他下来!” 裴岩说完话便肩扛自己的大刀,阔步走出门去,三人迅速起身跟着出去。 店小二来到崔启行的房间门外时,崔启行正在感谢孙梦璐。 “那真是要多谢师姐在我们面临危难之时,仗义相救……” 店小二朝着门缝处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敲了三下门,道:“客官,我是楼下的店小二。” 屋里的陈郝听到店小二的声音,连忙过去开门。店小二见陈郝过来将门打开,忙哈腰笑道:“几位客官,门外有人找你们,让小的上来通报。” 李邕听了店小二的话,走到窗户边往楼下一看,“怎么又是他们?”陈郝好奇道:“谁?”陈郝一面说一面快步走到窗户旁边往楼下看去,只见铁甲堂四大高手正站在客栈门外。“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陈郝对着店小二挥手道。 待店小二哈腰退去后,陈郝便说道:“他们怎么会去而复返?这下该怎么办?”陈郝说着定睛看向李邕。 崔启行谈谈抬起目光看着陈郝和李邕,问道:“他们是谁?” “他们……”陈郝不敢说话,他担心崔启行刚刚醒过来,如果此时再出去与铁甲堂众人敌对,定要吃了大亏。李邕见陈郝说不上话,忙强颜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他说话的声音里,藏着极大的紧张。他知道,铁甲堂一群乌合之众,去而复返,来者不善。 “什么事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孙阎王一面说着一面走过去窗户边。孙阎王往窗户下一看,道:“看来真是来者不善!”孙阎王一眼便能看出楼下的人便是铁甲堂的四大高手。 崔启行这才缓缓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刚才就是他们几个?”崔启行说时看了陈郝一下,又扭头看了李邕一下。 “大哥,咋们现在怎么办?”陈郝问道。这时,孙梦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紧张道:“他们怎么又来了?”孙梦璐说时,羞涩地看了崔启行一眼,接着道:“我刚才在隔壁爹爹住的房间里,无意看到他们了……”崔启行见眼前的师姐美若天仙,心头顿时一阵清爽。 “我认为此时他们人多势众,不便与他们正面交锋。目前凭我二人之力,自是难敌对方众人,不如暂避锋芒,待大哥的病情好转之后,再报此仇不晚。”李邕对众人说道。 “四弟说的是,他们去而复返,此番定是有备而来,指不定会玩出什么花样来。”陈郝说道。 “刚刚才走,怎么现在又来?”孙梦璐低头嘟着嘴轻声道。 “在老夫看来,他们定是已经知道了徒儿的身体状况,想要趁机对你们下手。”孙阎王说着转身走过去坐到屋子里的椅子上。 “大哥,我们还是想办法先避开他们吧!”陈郝看着崔启行紧张道。然而,崔启行此时正在淡淡的看着楼下的铁甲堂众人。 “前辈和梦露姑娘昨天不是扮成乞丐来糊弄咱们吗?现在看起来可真是判若两人。大哥也让前辈或者梦璐姑娘改装改装,走出去的时候他们一定认不出来!”李邕笑道。 “我可以帮忙……,把你们都弄成乞丐,大乞丐!到时候我再像昨天你们小看我和爹爹时候的眼光小看你们!”孙梦璐娇声仰头对着陈郝说道。 “好好好,只要能把大哥安全带出去,梦璐姑娘想怎么取笑我都可以!”陈郝对着孙梦璐生硬地点几下头说道。 “走吧!”崔启行朝门口的方向上前两步说道。孙梦璐听了崔启行的话,以为崔启行是已经同意自己替他改装乞丐,连忙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拉出梳妆台下椅子,道:“请坐吧!” 崔启行并没有坐到孙梦璐拉开的椅子上,只是看了孙梦璐一眼,然后对着陈郝和李邕道:“我去会会下面的人……” 众人听了崔启行的话,顿时惊讶万分。 “大哥这……”陈郝苦着连支吾一下,然后看着孙阎王。孙阎王站起来严肃道:“以徒儿目前的身体状况,是万万不能使用武功的!据为师所诊,你如今已是脉象混乱,筋骨异常,若是此事敌对高手,恐怕……” “对啊,我们行医救人,是绝对不会撒谎欺骗师弟的。”孙梦璐说道。 崔启行对着孙阎王孙梦璐深深揖礼道:“对不起师傅……师姐……。徒儿自幼蒙师尊伯伯教导,自知万事为理先仁,如今已是恶人穷迫,紧逼不舍,既已忍无可忍,自当无需再忍。况且,我身为万丰堂一堂之主,五行派一派之尊,若是就此缩头缩脑离开,日后将要如何再有脸面带领大家与铁甲堂的这一般歹人对抗?若是此时我畏惧了楼下的一群乌合之众,日后我又将如何带领万丰堂众人重振昔日雄风?要是我此时此刻不去面对他们,日后我万丰堂的其他人、五行派的其弟子又如何再有脸面站在铁甲堂众人的面前?徒儿此举实属无奈,还请师傅、师姐体谅我的苦心……” 陈郝听到崔启行承认自己是万丰堂堂主了,这可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自己是万丰堂的主人,心头特别高兴,激动道:“属下愿陪少堂主同去,即使刀山火海,身为万丰堂之人,绝对不会畏惧!” “那我也去!”李邕抱拳道。 “师傅……师姐……,那我们就去了!”崔启行揖礼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出门去。 “你……”孙阎王刚想劝说,崔启行已经带领陈郝、李邕快步走了出去。 !! 第五十二章:未卜先知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冬日的斜阳渐渐升起,客栈四周忽然刮狂风,吹得客栈瓦顶嘘嘘作响。客栈二楼三楼未关的窗户也被风吹得偶尔合回,拍打在窗沿上,发出一下又一下“嗒嚓”之声。 店小二不时看看客栈门外的同伙,他们个个雄姿英发,神色阴沉,仿佛一场恶战即将到来…… 崔启行带着陈郝、李邕从楼上走下来,店小二听闻他们下楼的脚步声,赶忙蹲身躲在柜台下面。四大高手见崔启行带人下楼,急忙上前迎接,姜迹衡一面朝崔启行等人走近一面抱拳道:“多日不见,少侠可是别来无恙!”他说完之后,双目阴冷地看着崔启行。 崔启行走出门外停下,他并未正对着四人,而是侧身望着远方,左手反转后背身后,挺拔身躯昂首道:“诸位此番前来,意欲何为?莫非还想夺取在下身上的玉佩?” “少侠误会,误会。”姜迹衡阴笑道:“我等今日到此附近办些差事,听闻少侠也恰好游玩至此,固而前来拜会!” 崔启听完姜迹衡虚伪的言语和表演,缓缓扭头目无表情地盯着姜迹衡的眼睛。 这时,姜迹衡侧身后面的裴岩粗声道:“当晚凉州一会,我们四人有幸见识少侠的绝妙剑法,可惜那一夜天色太过昏暗,未能观看清楚。此番凑巧撞见,望能再次一睹少侠的神功绝技。不知少侠可否赏个脸面,与我裴岩过上几招?” 陈郝、李邕听完裴岩的话,身体不由一颤。崔启行轻轻把目光移至裴岩身上,心中顿时明白,原来轮流挑战,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想跟我过招?”崔启行疑惑道。陈郝听了崔启行的话,引身上前,对着崔启行的耳朵低声道:“江湖上是有这样的规矩,习武之人可以互相比试切磋,以增进自身武艺。” “再下也愿能与少侠过上几招,还望少侠不吝赐教!”姜迹衡抱拳道。 “贫僧也想与少侠切磋一下……”长杖铁僧上前一步,将自己手中的铁杖沉沉地垂在身旁。 血衣蝴蝶见秦正扬不在,行动起来便也无拘无束,她也走到长杖铁僧身旁,抱拳道:“既然大家都想见识一下少侠的武艺,那也算我一个!” 四大高手这就是活生生的挑衅,轮番比试,拖也得把崔启行拖垮。崔启行身子骨本来就弱,又身中奇毒,而且无极剑法又有异于别的剑法,每次使用过后,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你们这算那门子切磋武艺,分明就是车轮战嘛!”陈郝激昂道。崔启行扬起手臂示意陈郝别说话,然后淡淡道:“既是如此,请多指教!”崔启行说着对四大高手抱拳行礼。 “不要脸,好不要脸……”三楼房间里传来一个崔启行听着十分熟悉的人说话的声音。四大高手听到声音迅速退后数步仰头往楼上看,可是却没见人影。 不一会儿,便从楼上缓缓走下两人来。崔启行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玄意叔叔和于岳鹏叔叔,顿时充满惊讶和不解,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家客栈。玄意走在前面,于岳鹏在后。玄意道:“想与本派掌门比试武功,恐怕诸位还不够资格,先过了我二人这关再说!” 玄意和于岳鹏走到崔启行身边行礼道:“见过掌门。”四大高手见玄意和于岳鹏两人无端冒出,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因为这两人的出现,很可能使他们的计划变成泡影,这也同时增添了他们心中的怒火。 “两位叔叔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崔启行见了自己的两位叔叔,心里十分高兴。 “此事属下稍后自会禀明,现在还请掌门先允许我二人与这几位好汉切磋武艺……”玄意说道。 崔启行还没来得急点头,只听得裴岩一声:“好啊!你们俩谁先来?”裴岩说完越身倒翻一个跟斗,腾出数米之外。 玄意见崔启行轻轻点了下头,扭头看着裴岩道:“阁下好轻功,我来领教!”玄意说着,反仰手臂拔出自己背上的宝剑,剑指裴岩,一脚蹬地,身体便似箭般朝裴岩飞去。 裴岩见玄意举剑直指自己,连忙转身侧步挥刀来挡玄意的刺击。裴岩挡开玄意的剑锋时,迅速挥刀直朝玄意坎去,他那臂力之钢猛,足有上千斤之重,若是举刀坎在玄意身上,必定将其劈成两半。玄意久呆祁山,不理世事,不知世间高手众多,他见到裴岩不仅轻轻挡开了自己的攻势,而且还可以顺手挥刀朝自己坎来,连忙右脚蹬地一下,翻身避开。裴岩见玄意避开,又紧接着收回挥出去的力量,准备再次挥刀朝玄意坎去。 可是裴岩手中的大刀过于笨重,即使他的刀法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终究还是没有玄意的刀快。玄意借着自己右脚蹬地的力道,顺即挥剑刺向裴岩。裴岩刚刚收回自己挥出去的惯力,见玄意挥剑而来,赶忙抽刀去挡,幸亏正巧挡住,若不然裴岩胸口定被玄意刺出个大骷髅来。众人见两人每每攻向对手,皆是险差半分,不由跟着激动起来。此时玄意已经双脚落地,他见裴岩又一次挡住了自己的攻击,又是一个踢腿翻身跃到裴岩身侧,挥剑去坎他左臂。裴岩见玄意跳到自己左边,赶紧右腿一侧,闪身避让时顺便挥刀来挡…… 两人斗了数十招,刀法与剑法不分伯仲,两人你伤不得我,我伤不到你,打了半天。众人看得如同自身亲临其境,避时不由汗毛直立,攻时仅差分毫,不由叹息。 长杖铁僧见二人打得热闹,过了数十招依然难分胜负,他便想去帮助裴岩,道:“施主好身手,老衲也想会会……”长杖铁僧说着,右手将长杖拖于身后,长杖便在地上卷起一阵风尘。他拖着长杖快步冲进裴岩和玄意对打的阵营便朝玄意挥杖而去。 玄意见铁僧长杖挥来,势不可挡,只得跃身后退。玄意跃身退后时,铁僧长杖一击沉沉锤地,只听得铁杖砸到地上发出一声沉沉闷响,地上便裂开数道口子。玄意趁着铁僧挥杖砸空之际,迅速引身上前,举剑从铁僧胸口刺去。 玄意这一刺,果然正正刺中铁僧胸膛。 万丰堂众人见玄意刺中对手,脸上顿觉欣慰。铁甲堂的人却是很不以为然,一点也不担心。 玄意见刺中对手,心头一喜,顺势发力,欲使剑破其胸膛,却只见自己的宝剑忽然变弯,险些被折断。原来他的宝剑并未刺伤自己的对手。铁僧仅以自己血肉之躯挡住了玄意的宝剑,吓得玄意冒了一身冷汗,赶紧腾身再次避开。于岳鹏见此情景,惊道:“老和尚居然刀枪不入!” 铁僧见玄意退回,一拉长杖,直朝玄意戳去。裴岩见大师过来帮忙,赶紧也向玄意挥刀而去…… 玄意同时敌对两人,尽管他剑巧身轻,却还是只有抵挡的份,根本没有主动进攻的机会。 于岳鹏见对方两人对一个,终于气愤不过,闷声道:“多好的气氛,在下也来凑凑热闹!”于岳鹏说着便也拔刀冲进了三人的打斗阵营。 于岳鹏跳进打斗圈后,与玄意两人一进一退,一虚一实,两人的武艺明显占了上峰。玄意便想借此机会找到铁僧身上的可击之处,以破除他的金刚不坏之身。他跃身坎了铁僧的脑袋一剑,只听得自己手中的宝剑“叮当”响出一声,宝剑便微微颤动起来,如同坎在铁板之上一般。他再刺了铁僧的脖子、下液、大腿、小腹、后腰……,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大和尚,就是铁板一块。 血衣蝴蝶见玄意不停寻找着铁僧的致命弱点,担心被他找到,连忙从袖中挥出两条红色彩带,道:“我也来凑凑热闹!”血衣蝴蝶说着,腾身便朝玄意挥出彩带。 李邕见血衣蝴蝶从玄意身后偷袭,撇嘴道:“竟会使些阴招……”李邕说完,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洛阳打倒众多恶霸时的情景,顿时双眸一亮。于是他便缩头缩脑的走了上去。陈郝原本想上前去将他拽会,“诶?”了一声还是任由他去,他也想看看李邕想要做些什么。 李邕本想故技重施,他以为自己这回走到打斗的阵营里面,肯定也不会有人在意到他。结果还没等他靠近阵营,便已被血衣蝴蝶抽回来的彩带击中了小腹。李邕被彩带击中,顿觉小腹一阵疼痛,急忙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腹半蹲在地,苦着脸生气道:“你们打架怎么也不看着点,伤及无辜啦!”李邕说完赶紧慌乱后退,退了两步,忽觉地上有什么东西碍脚,低头提腿一看,原来是个石子。李邕见到自己脚下的石子,愣了一下,又是双眸一亮,迅速蹲下去,捡起好几个石子来拿在手心里。 李邕蹲地寻找半天石子,寻够之后,右手握着一把石子,左手从右手中拿起一颗,在手心挑了挑,轻笑一下便朝血衣蝴蝶扔去。李邕朝血衣蝴蝶扔过去的石子,正巧打中血衣蝴蝶的后背。李邕见自己所扔石子打中仇人,喜道:“要你伤及无辜!”李邕愣了一下,再次拿起一颗石子,说了一个“要你伤及无辜”便又朝血衣蝴蝶扔去一颗石子,又是正巧打中。血衣蝴蝶回头瞅了李邕一眼,并未理会,依然留在打斗的阵营中。 李邕见自己偷袭的显然是名女子,稍显卑劣,于是将目光转向铁僧和裴岩。 李邕看准裴岩和铁僧两人后,左手轻轻举起一颗石子,眯眼对着铁僧瞄了瞄,一面扔出石子一面道:“叫你铁头功……”李邕话音刚落,石子便正巧击在铁僧的头上,打得铁僧莫名其妙的摸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李邕见了不由偷偷嬉笑。没过多久,他又朝铁僧扔了一颗过去,又打在铁僧的头上。李邕见又打中了和尚的头,开心得不得了,恨不得开怀大笑。李邕开心得紧紧眯上眼睛张开大嘴,长长偷笑起来。 这一次,铁僧又被人偷袭了一次,他定身四下观望一番,见李邕正在自己身后偷笑,立刻转身过来恶狠狠地瞪着他。李邕喜笑一会睁开眼睛,见自己偷袭的和尚正气愤的盯着自己,顿时又惊又怕。 铁僧气氛道:“原来是你!”他说着便拖着长杖朝李邕走来。李邕见这和尚朝自己走来,赶紧一撒手,石子满天飞,惊慌失措道:“救命啊!” 李邕一面喊一面逃,铁僧也一直追着他不放。李邕围着众人转了一圈,铁僧也围着众人转了一圈。李邕见铁僧离自己越来越近,逃脱不得,赶紧跑进客栈。李邕跑进了客栈,铁僧也跟了进去。 两人进去客栈之后,只听得李邕惨叫“啊!”随后便会发出一声桌椅被打碎的声音。客栈里面,李邕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桌椅打碎的声音、饭碗被砸碎的声音、酒坛被砸碎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的传了出来。不一会儿,李邕气喘吁吁走了出来,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像喝醉酒一样,拖气惨声道:“大师,你别追我了行吗……” 长杖铁僧从客栈追了出来来,路过崔启行身边时,崔启行一把抓住他手中的长杖,用力一拽然后顺势将长杖朝打斗的阵营中扔过去。铁僧只觉手心里一阵麻痹,自己的长杖便已不知去向。吓得他赶紧后退了几步。 崔启行将铁僧手里的铁杖扔到打斗的众人中间,那长杖直接插进地里。众人只觉脚底下一阵震荡,全都不敢再动。半晌过去,插在众人中间的长杖依然嗡嗡作响。 四大高手见此情景,吓得低头不语,背脊发凉。 “既然打了个平手,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再会!”姜迹衡忽然说了一声,然后一面低头快步走着,一面向其他人使眼色。裴岩、铁僧、血衣蝴蝶见了姜迹衡眼色,赶忙匆匆跟着撤开,准备离去。 这时,铁僧走到长杖边去,想把自己的长杖带走。他一面走一面顺手轻轻一拔,铁杖居然豪不动摇,他又用力拔了一下,还是没有动摇。于是他扫视万丰堂和五行派众人一眼,然后双手紧握铁杖,用力去拔,拔了好几次,好费劲才拔出来。 铁甲堂众人离去之后,崔启行便走近玄意和于岳鹏二人身边,问道:“二位叔叔怎会得知我们在此?” 玄意收起宝剑插进背上的剑鞘中,道:“大师兄料事如神,早就想到铁甲堂之人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所以你们出门的第二天早上,大师兄便派我二人下山暗中保护掌门。” “原来是这样。”崔启行正说时,玄意道:“怎么不见小菊姑娘?” “姑姑她不是……”崔启行刚刚说到这里,“公子好俊的身手,在下也来领教……”一个清脆而宏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扭头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路口处,正有两位青年男子快步走着过来。 !! 第五十三章:将才风范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好想夸自己是写作天才……,不过,记得十年前,好朋友说我很有写作天赋,所以他就开始不厌其烦地开始教我。我忽然觉得,有耐心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他,因为他可以费尽心思的去教一个笨蛋,一教就是十年。十年很短,似乎往日就在眼前。故事越往后面写,大家就会渐渐发现,我前面写的三十章,根本没有一句是废话。本卷计划在下一章写结束,下一卷写宫斗,希望追更的朋友一定要不离不弃,,向我的那位好朋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专业追更十周年,值得信赖…………………… 孙氏父女站在客栈三楼的房间里,观望着两帮人打斗的全过程,他们父女俩待铁甲堂众人离去之后,这才放松了心神,赶忙跑下楼来。孙氏父女来到楼下,正好看见两名陌生男子朝崔启行等人走过来。 这两名青年男子,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走在前面的那一位明显是其身后那位的主子,因为走在前面的青年高贵典雅,气宇轩昂,体格健硕,手中持着一把雅致的纸扇,一看便知他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平凡公子。 “在下可否领教领教公子的高招?”走在前面的男子收起纸扇对着崔启行抱拳问道。这时,陈郝赶忙侧身上前一步站到崔启行身前,道:“阁下是什么人,凭什么也来挑战我们少堂主?” “在下不怕死。不知令少堂主如何称呼?”青年男子自我介绍道。大家听了这位青年的自我介绍,以为他的意思是说自己不怕死。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怕死也不用找死嘛!”孙梦璐生气的走到这位青年面前说道。 “没错,公子既敢独自前来挑战我们少掌门,足见勇气可嘉,不过,这生命只有一次,还望……”玄意刚刚说到此处,这名公子身后的伴童便笑着解释道:“大家误会了,我们公子不怕死……不是不怕死。不怕死只是我家公子在江湖上的名号而已。” 崔启行轻轻推开自己身前的陈郝道:“听公子这名号,阁下必定是个练武成痴之人。”不怕死听了崔启行的话,并未开口说话,只是仰头轻轻抿嘴一笑。他身后的伴童道:“公子说的没错,我家公子的志向那可是要考取武状元。”伴童说时挥起自己的右臂来自豪地竖了一下大拇指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这才一路寻找江湖朋友切磋武艺。我家公子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哦!” “既然如此,那已足见阁下武功已经非常了得,为何还要挑战在下?”崔启行看着不怕死说道。 “在下方才站于院外,见公子竟可单手挥杖,入地三尺,此乃并非平常高手所能为之,固而特来讨教几招!”不怕死公子抱拳行礼道。 孙梦璐听完不怕死公子的话,闪身站到崔启行前面,道:“那还不容易吗,我可以教你!你先把地抛开然后把铁杖放进去,不就入地三尺了吗?” 众人听了孙梦璐的话,以为不怕死公子定会生气,谁知他并未生气,反而轻笑道:“姑娘所言似乎也有道理,方法与力道同样重要。只不过……”这时,孙阎王走上前来说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这徒儿,虽然武艺不错,但他身体一直欠佳,不可过多使用自己的武功。方才那群歹人便是如晓我这徒儿身犯如此弱点,故来挑衅。幸得这两位侠士急时出现,若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孙阎王说时,挥手指了一下玄意和于岳鹏两人。 “原来是这样。”不怕死公子扫视玄意和于岳鹏一眼,道:“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好不容易见到一次真正的高手还……” 玄意听到孙阎王一口一个徒儿叫着崔启行,忙问道:“这位是?……” 崔启行道:“师傅便是李太白叔叔口所说的药王孙神医。”玄意、于岳鹏二人听了崔启行的介绍,慌忙抱拳,单膝下跪道:“恳请神医救救我们少掌门!”孙阎王笑着扶起二人道:“二位侠士快快请起,令少堂门现如今已然拜在老夫门下,老夫哪还有不替他治病之理。” “谢过神医!” “既然公子有这等雅兴,不如就由在下替掌门陪公子过上几招如何?”玄意对着不怕死公子抱拳行礼道。 “也好!大侠请!”不怕死公子侧身引手道。 “请!”玄意说着走到场院中央,不怕死公子也跟了过去。 两人走至场院中央,抱拳行礼一下,正要开始决斗,众人便瞪大了眼睛准备观望。客栈三楼上住着的客人见楼下又要打架,全部推开窗户来趴在窗口处看热闹。 两人行礼过后,玄意便反转左手回身后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剑鞘,剑鞘中的宝剑便被弹了出去,直飞半空。然后玄举起右手,宝剑正好落到他的手中。玄意接住宝剑便挥剑猛地刺向不怕死公子。 不怕死公子见玄意来势汹汹,便挥起手中的纸扇来轻轻便将玄意的宝剑弹开。 于岳鹏见不怕死公子仅以区区纸扇便将玄意的剑锋挡住,不由赞道:“好一招以柔克刚!” 玄意见不怕死公子一把纸扇竟可发挥如此威力,也不再保留,挥剑更加轻快。他使出一招“失剑回头”,只见他手中的宝剑忽然脱离出玄意的手中,旋转着朝不怕死公子飞去。不怕死公子一时之间竟没想到破解此招之法,赶紧蹲身躲避。不怕死公子一面蹲身避开了玄意的宝剑一面又朝玄意的膝盖挥扇而去。玄意见不怕死公子攻击自己下盘,连忙双腿腾地跳起。这时,他扔出去的宝剑已经又飞了回来,他赶紧接过宝剑,直向不怕死公子背部刺去。不怕死公子见玄意剑势袭背,赶紧反手用撵开纸扇去挡。 不怕死公子用自己手中的纸扇挡了玄意手中的宝剑,玄意只觉自己手中的宝剑如同被不怕死公子手中的纸扇吸住一般,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得。玄意大吃一惊过后,连忙用力将宝剑从扇间挣脱收回,然后再次攻去。玄意再次攻向不怕死公子时,不怕死公子迅速一侧身,手指一弹,只听得“当”一声,竟将玄意的剑锋弹开。 “果然好功夫!”崔启行击掌笑着走向二人夸道。其他人也跟着崔启行走向二人。 两人听到崔启行说话,赶紧停下来抱拳行礼以示比试结束。 崔启行一面走近两人一面笑道:“不怕死公子竟可以区区一把纸扇便让叔叔难以招架,其武功实在是高不可测,看来这下一届的武状元直位,非公子莫属。”不怕死公子回道:“岂敢岂敢,这位侠士一把宝剑,闪挚如飞,若是再打下去,在下恐怕就要招架不住了,到时,在下定会落败。” 玄意道:“公子不必过谦,就以公子方才以指弹剑这一招,便已足见公子之武艺远胜于在下。” 不怕死公子笑道:“刚才这招属于胡人武功,只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不怕死公子说完扫视众人一眼道:“今日有幸见到真正的高手,不如由在下做东,大家一起共饮几杯如何?” “没有谁做东不做东的,吃个便饭,哪都一样!”陈郝朗声说道。 “公子请!”崔启行侧身引手道。 “请!”不怕死公子也引手说道。 众人走进客栈后,店小二刚哈腰上来迎接,陈郝便问道:“有没有稍微大一点的雅间?”店小二回道:“有有有,楼上五号房,客官请随我来。”陈郝还是一面跟着店小二走这一面说道:“把你们店里好吃的全端上来!” “好的好的!” 众人来到五号雅间,客套一番坐定之后。玄意便又对着崔启行问道:“怎么一直未见小菊姑娘?”崔启行道:“姑姑不是一直都在山上吗?” “没有啊!你们下山的那天,我有事过去找她,她根本没在房间,只是给大伙留了封信,说是不放心让掌门您独自出门,要陪您一同前去寻找您的母亲。”玄意说道。崔启行得知自己的姑姑也跟着自己下了山,自己却从来没有看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崔启行变得着急起来。 “我们下山那天,身后好像也没什么人追上来......,只是到了夜间,铁夹堂的人倒是闯进了秦府。”陈郝说到此处,忽然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道:“难道小菊姑娘已被铁甲堂的人给杀……” “我觉得应当不会。你们想想,铁甲堂的那般人,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我们少堂主身上的东西。如果他们知道小菊姑娘便是少堂主的姑姑,那他们必定会将小菊姑娘捉了去,以此来要挟少堂主,让少堂主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李邕说道。 “泰和兄说得有道理。”玄意道。 “姑姑从未出过远门,她要是独自一人在外,都这么多天了,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没人保护她不说,我又不在她身边……”崔启行说着,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掌门不必担心。说不定小菊姑娘此时已经早到了静心庵,见到您的母亲了呢!”于岳鹏说道。 孙梦璐见崔启行眼眶湿润起来,心里不由对这个男孩产生了好奇。 “对啊少堂主。小菊姑娘也算跟了老堂主和夫人很多年,好人坏人还是分得清楚的,保护自己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您且不必过于担心!”陈郝对着崔启行安慰道。 “她一定要平安无事......”崔启行深深叹了口气,双眼一直望着窗外。 “小菊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李邕说道。 “那不如......,我们吃完饭以后即刻出发赶去静心庵,如果小菊姑娘已经到了静心庵,也别让她等着急了!”李邕道。 “四弟说的不错。如果小菊姑娘去到静心庵,多日等不到掌门,她必定又会再次出来寻找,到时我们再想找她,那可就难找了。” “既然这样,反正闲着无事,老夫也愿携小女陪同徒儿一起前往。”孙阎王说道。孙阎王话音刚落,孙梦璐便开心轻笑道:“还是爹爹明白事理,女儿最爱爹爹啦!”孙阎王撇了自己女儿笑道:“你哪是最爱爹爹哦,等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那还不把爹爹抛出脑后?”孙梦璐嘟嘴道:“不会的爹爹,你把女儿想成什么人了。” “既然这样,那我等就先在此谢过孙神医,有孙神医的一路陪伴,少掌门即使再次旧毒发作,也不至于让我等束手无策。”玄意对着孙阎王抱拳行礼道。 “叔叔不必客气,照顾师弟啊,我这个做师姐的义不容辞!”孙梦璐说时揪嘴拍拍胸脯。 “既然各位全都一同前去,那自然也不可少了在下了。反正我这一时半会的也难以找到可以切磋武艺的对手,不如且陪大家同去,也好到时候公子的身体好些,我两再来切磋一番。”不怕死公子说道。 孙阎王道:“这样也好。有少侠陪同,我们也就多了一份力量,免得到时刚刚那般人又折回来,以自己人多欺负我们人少!” “只是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如果我们就此离去,等一下他来了,找不着咱们怎么办?”李邕感慨道。 李邕话音刚落,客栈外便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随即传来声音:“三弟,四弟……,我回来啦!神医,孙姑娘……,我回来啦!” 众人听到声音,赶紧起身朝楼下望去。楼下喊叫的人,果然就是秦正扬。秦正扬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五行礼弟子。 “四师兄怎么也来了?”玄意疑惑道。于岳鹏看了玄意一眼道:“那现在山上可就只剩下大师兄和二师兄了。” “二哥,我们在这儿!”陈郝对着楼下的秦正扬摇手道。 “说曹操曹操到!”李邕说时,笑呵呵地坐回座位上。 秦正扬与玄意的四师弟骑快马来到客栈门外,迅速下马,缰绳一扔便匆匆往楼上赶来。 二人来到楼上,找到大伙的房间,秦正扬一进屋便说道:“大事不好了!”这时,他身后的人上前缓缓对着崔启行行礼道:“掌门……”这个人神情恍惚地扫视玄意和于岳鹏二人一眼,接着说道:“刘宜师兄打伤了大师兄和一群本派弟子,现在已经不知逃去了何处!” !! 第五十四章:相见恨晚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给大家提个问题:崔启行的母亲为什么这样做?女性朋友们应该更容易想得到这个问题的原因。至于真正的原因,也是我个人觉得对的女人的选择观念,当然,猜不到的话,自己等着看……追更一万年,追更经得起考验……………… 崔启行、玄意、于岳鹏听了此人的话,顿时一愣。 玄意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二师兄怎会……”崔启行淡淡道:“晋成师兄,你先别慌,将事情原委细细说来。” 四师弟晋成吞口口水缓缓说道:“那天,就是玄意、岳鹏两位师第下山的那天中午。大师兄去掌门殿给师尊他老人家敬香时,忽然听到楼上有声音。清玄观内向来只有掌门一人居住,大师兄便以为楼上是只老鼠,他上楼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二师兄在楼上找东西。大师兄看到刘宜师兄把屋子翻得乱糟糟的,便问他在找什么,二师兄便开始质问大师兄,要大师兄说出师尊留下的东西放在哪……。不知道是武功秘籍还是什么,大师兄也没说。” 崔启行与玄意听到这里,两人便不由诧异地相视一番。他俩都只道,也最清楚,清玄天尊留下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便宜十六策》。 “大师兄见刘宜师兄心怀不轨,意欲偷取师尊所留遗物,便批评了他几句。谁知刘宜师兄不但不听劝阻,跟大师兄顶撞起来,还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和二位师弟也正巧不在,对大师兄动起手来。大师兄敌他不过便负伤跑回清平观,这时刘宜师兄追了下来,我们本想找他理论,谁知二师兄跟本不等我们说话也对我们大家动起手来。后来我们本想一拥而上将他擒住,到时交予掌门发落,可惜最后还是让他给逃脱了。让刘宜这叛徒给逃了,全怪弟子等无能,还请掌门治罪。”晋成说时对着崔启行抱拳行礼领罪。 玄意听了晋成的话,当下气得一拍桌子道:“刘宜这个叛徒!日后让我撞见,我定扒光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以祭师尊在天之灵!” “此事也不能怪你们。早就听说二师兄武功稍胜其他几位师兄一筹,你们擒不住他,也在情理之中。”崔启行淡淡说道,他神色自若,一定也不慌张。 “看来这个叛徒早以蓄谋已久,趁大伙都不在,于是赶紧下手。”于岳鹏我跟着气愤起来,“若是我跟玄意师弟没有下山,他定然不敢胡来!” 崔启行轻轻笑道:“居然他是蓄谋已久,那他早晚还是会露出狐狸尾巴来的,与二位叔叔在与不在,并无关联。” “大师兄与大家伤势如何?”崔启行问道。 “皆是轻伤,现已无碍。” “那就好。山上人数众多,想必刘宜一定不敢贸然再去造次。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先去找到小菊姑娘和老夫人。”李邕说道。陈郝道:“那我们吃完饭就马上启程。” 众人吃完饭之后,便立刻动身准备赶往静心庵。陈郝最先走出客栈,他到客栈门外便为崔启行和孙氏父女雇了一辆轩车。待崔启行与孙氏父女坐入轩车后,其他人便策马跟随其后。 崔启行坐在轩车里,双眼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他的心中对自己从所未见的母亲期待以久,此刻竟有一种难以表达的心情。这种心情,是激动,是慌乱,是开心,还是……,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孙梦璐见了崔启行的脸色,好奇问道:“他们说的老夫人……跟师弟有关吧?”崔启行见孙梦璐问自己话,回头对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轻轻一笑,道:“那是我娘。” “你娘……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也是刚刚知道知道我娘在那里,所以才去找她。” 孙梦璐听了崔启行的话,变得更加不解,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追问。崔启行接着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娘,听刚刚的叔叔说经过他们的人多番打探,才知道我娘就在那里。”崔启行说时,脸上露出甜甜的喜悦,他的脑子里闪现出无数个自己娘的影子,那个女人,温柔体贴,貌美贤良,仁慈和蔼…… 众人连续赶了三天的路,方才到达静心庵。 “到了。没错,就是这里!”陈郝拽住马缰停下来看着庙堂上的“静心庵”三个大字说道。众人听到陈郝说到了,马上跳下马来。 崔启行也轻轻的掀开车帘躬身探出头来,他轻轻瞟了一眼这座静心庵,其规模虽小,看上去却极是富丽堂皇,不同凡响,根本不会是一座普通的庵堂。众人观看着这座独处深山里的庵堂,竟然如此壮观,深感意外。 李邕见崔启行躬身出轩,赶忙上去扶道:“少堂主小心!”孙氏父女也紧跟着崔启行下来。 崔启行下车后,抬头呆呆看了“静心庵”三字片刻。他看着这几个字,不由心伤,他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何宁愿遁入空门也不去寻找自己。 “进去吧!”崔启行轻声说完便朝静心庵内走去。 众人刚刚走近静心庵大门,庵内便匆匆走出一名尼僧阻拦道:“众位施主请留步!”尼僧说时对着众人合十行礼。 陈郝见尼僧出来阻拦,赶忙上前回礼道:“烦请师傅通报一声,我等前来拜会玉真公主。” “对不起诸位施主,本院只有持盈师太,并无玉真公主!” 众人听了尼僧的话,不由一愣。崔启行的脸上顿时忧伤起来。 陈郝听了尼僧的话,急道:“噢,我等要拜会的人正是持盈师太。” “对不起施主,持盈师太自从踏入本院,十六年间从来不见外来访客!诸位请回吧!”尼僧说话时行了个礼转身便欲反回庵内。陈郝见尼僧转身准备回去,感觉自己连再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少爷!” 忽然,庵内传出来一个十分响亮的声音,原来此人便是小菊姑娘。 “姑姑?”崔启行意外道。这时,小菊姑娘跑过来轻轻抚着正要反回庵内的尼僧的手臂,低声说了一句:“师傅稍等,这些人我认识!” “小菊姑娘,你……怎么会在里面?”陈郝不解问道。此时,小菊姑娘跟本没有心思理会陈郝,她迅速瞟了一眼陈郝便双手扶着崔启行的肩膀道:“瘦了,少爷瘦了!”小菊姑娘说着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时,僧尼转身过来问道:“莫非姑娘识得这几位施主?”小菊姑娘转回头去对着尼僧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转回去对着崔启行翻来覆去的观看,生怕崔启行生上少了一根头发。崔启行开心道:“姑姑,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菊说完急忙转身道:“师傅,这位便是我家少爷!” “阿弥陀佛。即种因,则得果,诸此皆是孽缘。诸位随我来吧!”尼僧说完便转身引路带着众人走进静心庵。 原来,早在六天前,小菊姑娘便早就来到了静心庵。她从五行派出来,未能追上崔启行等人。她便一路问,一路寻,找到静心庵时早已狼狈不堪,饿得不行,终于晕倒在静心庵门口。僧尼见到小菊倒在静心庵门外,自知救人一命胜遭七级浮屠,这便好心将她救起。小菊醒后,便将自己如何晕倒于静心庵门外的缘由,以及崔启行寻母心切之缘故述与她听。尼僧虽为佛门中人,却总算通晓人间之理。所以才会让大伙进去。 僧尼将众人带到持盈师太修行的庵堂门口,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便匆匆离去。小菊合十回礼道:“多谢师傅。” 尼僧离去之后,小菊便对着屋门喊道:“夫人,您还记得奴婢吗?我是服侍您的丫鬟小菊……” 小菊姑娘喊完话,屋内并无回应,小菊又接着喊道:“夫人,您听到奴婢说话吗?我带少爷来见您,少爷已经长大了,您出来见见他吧!” 半晌,屋内依然没有反应,大家正等得心慌意乱,忽然,屋内的尼僧说道:“本院乃静心修身之地,女施主切莫大声喧哗!” 小菊听闻话音便知此人正是自己的夫人,忙道:“夫人,奴婢知道是您,您的声音没变,还跟当年一样。您出来见见少爷吧!少爷他很想念您,多少次他梦里都在叫您……”小菊说到此处,崔启行便不由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因为此事,姑姑从未跟他提过。小菊忽然显得有些着急,众人也跟着着急起来。 “当年之事,即为往事。以往之事,即为过去。过去已成过去,那它只不过是留在女施主记忆中的幻影,女施主还是应当提早放下的好!”屋内的尼僧说完话之后,屋内随即便响起了清脆的木鱼声。 众人一听到木鱼声响,更觉失望透顶,不知应当如何是好。此时,崔启行正安安静静地站在小菊姑娘身旁,呆呆地看着屋子的门。他是多么希望这间屋子的门忽然之间打开,里面的人便跑出来叫他一声儿子。可是他一直等待着等待着,等得他的眼眶里含满了泪水,屋子的门却依然还是紧紧地关闭着。 忽然,小菊姑娘一跪在地,哭道:“夫人……,求您见见少爷吧!他从小不知道自己父亲母亲是谁,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他真的很可伶……” 小菊姑娘忽然跪地,众人一见,心头莫名一震,然而,屋里面的僧尼依然定神敲着自己的木鱼,豪不为之所动。 半晌之后,崔启行见屋内还是木鱼声响,并无回应。于是他弯腰扶起自己的姑姑,然后走近屋门几步,双膝下跪,沉沉垂首在地。 片刻之后,崔启行才直起身子来,声音有些嘶哑地泪流满面道:“娘,您知道吗?孩儿打从认事开始,身边便只有姑姑、叔叔、师尊伯伯……,孩儿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爹,也有娘……。小的时候,我问过姑姑很多次,姑姑总是对我说我爹娘在天上……。我当时不知道爹娘在天上是什么意思,总是想起来就会寻问姑姑。孩儿不知道母亲为何不肯与孩儿相认,又为何不愿意见孩儿,可是,娘,您知道吗?孩儿从小恶毒缠身,多少次痛苦难忍,实想一死了之,最后想到未曾见得母亲父亲,终究咬牙切齿忍了下来。”崔启行哭到此处,屋内之人谈谈地丢出一句佛语:“正所谓,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施主所述之苦即是万人有之,还请不必哀伤。” 崔启行身后的众人,原本已经跟着崔启行流起泪来,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突然凉了万分。 “娘……”崔启行接着哭道:“您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出来见孩儿一面,孩儿好想您啊!我真的好想见到母亲,我曾经在自己脑海中,假想出过无数个母亲的影子。甚至……在梦里也见到过母亲,孩儿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孩儿一直在想,要是孩儿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靠在自己母亲的怀里,趟在自己母亲的大腿上,那应该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是,我知道我也能在自己脑海中想想这些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时,大伙又跟着泪流满面,其中哭得最为伤心的人又是小菊姑娘。崔启行依然接着哭道:“娘,你知道吗?别的孩子生下来学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叫爹就是叫娘,可你知道孩儿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孩儿说的是不啊娘……。娘,孩儿自小身受毒苦,每每心头伤心,恶毒便会发作。娘,您知道孩儿三天两次半死不活强忍疼痛的滋味吗?虽然极痛难忍,我也不能不去思念自己的母亲啊娘……。” 这时,屋内又传来说话的声音:“施主即是受苦,同样也是在为自己积富。祸往者福自到,苦尽时甘即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施主既已是尝尽生死离别之苦之人,当知苦海无涯,急早回头是岸,切莫执念于过去之事,过去之人……” 小菊姑娘听了屋内尼僧的话,连忙跪地道:“夫人,您就见见少爷吧!少爷他从小身受奇毒之苦,如今又历经千难万苦好不容易才寻到了夫人,您就出来见见他吧!” “是啊夫人,我们万丰堂一直苦苦寻找夫人和少堂主,从来未曾间断,如今好不容易寻到少堂主,还望夫人能够出来与少堂主见上一面。”陈郝也跟着跪地说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卷分解……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十五章:礼待贤士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相当简短。主要是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我得回头去修改以前的章节。本想这几天都回头修改,却又担心大家误以为我挖坑了。第一卷写完的时候我回头改过一下,发现有很多错的地方,上一卷写完回去看,既然还有大堆的错误,病句读不通的,错字,情节矛盾的都有!我真被自己写的东西给呵呵了一下。本章内容如下,请陛下们阅览…………………… 李太白奉旨入宫,唐明皇帝明旨册封他为翰林学士。他在跟随传诏太监入宫途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这种自豪而又激动的心情,在他的人生,从来还没有过。男儿苦读诗书,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报效朝廷,匡民救国。今天,他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不过,他也十分紧张,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变得无比沉重。平常百姓能够得到皇帝陛下的亲封,那是何等的荣耀。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此时,即是能力与责任的双重压力,使他变得有些紧张而且兴奋。 传诏太监带着李太白来到麟德殿外,传诏太监尖声细语道:“李大人稍候,老奴先去禀报陛下。” “有劳房公公。”李太白拱手行礼道。 传诏太监离去之后,李太白远眺宫廷高墙一番,此刻,他终于来到了自己梦寐以求施展抱负的地方。他的心头激动与喜悦交集,他那舍己为人的热血振奋着他的精神,使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 不多时,一名身着龙袍仪表堂堂的人正朝李太白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唐明皇帝,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唐玄宗。他侧身后跟着太监高力士和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壮年男子,此人便是扬国忠。他们的身后还有着几个垂首紧跟小太监。 “白卿,”唐明皇帝笑容满面热情如火地走近李太白道:“朕总算是把他给盼来啦!” 李太白见皇帝出来迎接自己,顿时受宠若惊,吓得失声跪地道:“草民叩见皇上!” 唐明皇帝听了李太白的话,原本笑呵呵的脸顺时顿了一下,随即接着笑道:“该改口啦!” 李太白此时正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双手上拱着,不知什么该改口。 “对啊,受到陛下册封之后,在陛下圣前应该改称微臣。快快谢恩吧!”高力士解释道。 “微臣惶恐!多谢陛下隆恩!” 唐明皇帝得遇贤才,欢快不已,慈眉笑目道:“爱卿平身。” “谢陛下!” 李太白起身后,唐明皇帝低声和蔼道:“有几位老臣多次向朕举鉴于你,说你李太白这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太白拱手道:“微臣实在不敢当。与陛下之英明贤德相比,在下的学识只不过是沧海一栗,不值一提。” “这读书人就是会说话!”唐明皇帝说话时瞟了一眼身旁的杨国忠,然后又回头对着李太白道:“赶紧随朕到金銮殿内一叙,好好给朕说说你眼中的天下。” “启禀陛下。”杨国忠拱手道:“那老臣且先告退。” “丞相先下去吧!”唐明皇帝说完便带着李太白走向金銮殿。 “摆架金銮殿……”高力士拉长声音道。 “高公公……”杨国忠低声扶了一下高力士的手臂,“还请高公公帮忙探探这位李大人的口风。” “丞相大人放心,上次您给老奴送去的玉麒麟还热乎着呢!”高力士说时,女人一般对着杨国忠影一下手指。 “那就有劳高公公,事成之后,本相定有重谢。” 高力士嬉笑道:“丞相大人真是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还谢什么谢。还是老样子,贵妃娘娘那里听信……”高力士说完便摆头摔尾离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十六章:初谏世事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唐明皇帝尤重贤才。金銮殿便是他用来接见贤士的地方。在这间华丽的宫殿之内,他会见过无数个贤能文士,李太白便是这其中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李太白随唐明皇帝进入金銮殿内,变得前所未有的拘谨。 “白卿,快与朕说说,你对江山社稷有何高见?” “微臣不敢!”初次与唐明皇帝见面的李太白,十分恐慌。他听了唐明皇帝的话后,赶紧跪于圣前。唐明皇帝见李太白的拘谨模样倒是不以为然,毕竟在他面前变得胆小如鼠的人他已经见惯了。 “这有何不敢?起来说话。”待李太白起身后,唐明皇帝接着说道:“此番是朕在请教爱卿,想知道爱卿对治世有何看法和高见,朕虽贵为天子,但也并非所有的事情都知道。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便会有不同的看法。此刻爱卿只需把朕当作是世间一名普通人即可,心中有何想法,且大胆说来。不管说得对与不对,朕恕你无罪便是!” “陛下之贤,真乃前无古人!”李太白对着唐明皇帝拱手过后,接着缓缓说道:“臣以为,治世乃为治人。如今我大唐天下,自高祖以来,历经五六代文丞武将呕心沥血苦苦经营,可谓疆土辽阔,富贵昌盛,再有陛下英明贤能之治,更使我朝盛惯古今,安胜别史。但是陛下,以臣之见,如今之天下,已然危机四伏!”李太白说到此处,连忙拱手对着唐明皇帝,垂首不语。 “哦?”唐明皇帝自打自己继位以来,还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敢说或者提到自己所治理的天下会是危机四伏的天下,不由心头一怔。 “爱卿只管接着说。” 唐明皇帝在没有听到李太白最后一句话时,显然对之前他所说的那些朝臣们说过千万遍的恭维自己的话,有些不以为意。听到最后这句,他才顿时精神倍至。 “微臣认为,治世者应当安不忘危,治不忘乱,尤其是在我朝这般大盛之时。纵观古今,历代大治之下必有大乱,大乱之后亦是大和。如今我朝之昌盛,已过往史,有道是,一张一驰,文武之道,高低相较,大小相依,万不可失其平衡。” 唐明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他听了李太白的这些话,思索片刻,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心有欣慰,道:“爱卿所言似乎有些道理。世事不得太尽,应持平衡之度。不过朕这几年听朝臣们的奏报,个个都说如今天下四方祥和,百姓安居乐业,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爱卿仅凭猜测便如此断言,会不会显得太过唐突?” “陛下有所不知,微臣终年游历四方,这些年来走遍大江南北,不单是为了观赏美景,更是为能探察天下四方百姓之疾苦,期盼有朝一日能够替百姓解决难题。” 唐明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太白轻笑道:“看来爱卿还做过不少功课!这也难为你还有这份为国效劳之心。说说看,爱卿这些年行走四方都看到了什么?” “是陛下!” “三年前,微臣到过一次扬州,那里的米价、瓷器价、布匹价皆出现历史性最低潮,尤其是米价,每斗竟缩减至五文以下!” “嗯?物美价廉丰收满载这不正是百姓所需所盼么?”唐明皇帝越来越迷惑。 “恕微臣直言,此乃有违交换素衡之理。就以瓷器为例,于富贵达官而言,如此物件已然不缺,而对于普通贫民而言,他们又恰好买不起如此物件。如此一来,便会引致以贩卖瓷器为生的商人失去存活之机。手中有钱之人不需此物,手中无钱之人却又买它不起,常此以往,贩卖商只得无端缩减物价,以求得更多买家。” “爱卿所言似有几分道理,继续说来!”唐明皇帝觉得越听越有意思。 “多谢陛下!”李太白抱拳行礼后接着说道:“据臣查访,自圣祖兴修水利以来,每户百姓家中每年可有余粮六至八石,加上往年所积,陈谷满仓。依照如此米市,自是供过于需,产出大于用度。诸如瓷器布匹更亦如此。故而诸多商人为求得赢润市场,不得不携商品远赴西洲及波斯帝国以谋生存之机。” “此事朕是知道的。日前波斯国王赫尔墨酋子二世派遣使臣前来与朕商榷,说他们国家的人民尤为喜欢我朝之瓷器还有布匹,希望能够与我朝建立这个长期友好的往来。在朕看来,此事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两国商品互通,文明共享,有助两国思想、文化交流,这也何尝不是好事一件。” “陛下圣明!微臣所言之意在于以此说明天下之势,并无质疑其优越一面之意。”李太白又一次拱手说道。 “爱卿如此分析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待改日上朝,爱卿再将此事承禀,到时听听其他朝臣们的意思。” “谢陛下!” “爱卿还看到了别的什么?”唐明皇帝看着李太白问道。 “微臣……”李太白低头抱拳对着唐明皇帝,不敢说话。 “爱卿但说无妨。” “微臣察觉如今天下之男子多于女子,女子尤籁珍贵,就连陛下也……”李太白说话时,依然垂首抱拳,他并不敢将话挑明来说。 唐明皇帝听懂了李太白的话,顿时觉得极为难堪,脸都绿起一层皮。若是在往日,谁敢在唐明皇帝面前说这样的话,早就是一顿扑头盖脸的臭骂,可是今日与往常不同,因为他是在听取贤臣的谏言,所以不好发火。 唐明皇帝沉默了半晌,这才缓缓闷声咳嗽两下。 “微臣该死……”李太白吓得慌张跪地。 唐明皇帝瞟了一眼吓得跪地的李太白,淡淡道:“白卿方才所言之事,倒是从未有人与朕提过。不过,这男女异数之事,确也难办,看来先祖遗留下来的问题好像也真不少啊!” 唐明皇帝见李太白不敢说话,接着说道:“历朝历代,女子皆是地位卑微,我朝拥护女子之权位,提倡女子与男子地位平等,尊重女性,这其实也是挺好的嘛!怎么到了白卿的嘴里就变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太白跪着半天,只恨自己口不择言,居然拿了皇上举例。他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微臣所言之意……” “好了,白卿不必多言,起来说话吧!朕念你也是怀着一颗拯救黎民百姓之心,并非有意冒犯,就暂且先不治你的罪。既然白卿看出这么多问题,不知关于方才所提,可有解决之法?”唐朝皇帝此时说话已经不再有之前那么热情。 “回陛下,臣以为,此时当习管仲、商鞅二位先辈。立即通告天下,实施变法革制。可于各郡县区域增设行政司,专解百姓之苦,亦需变革选才育人之制,变革思想,还需增收官员,如同高祖建朝初期时一般,将官员派遣至各地,体察民情,为民分忧,祛民疾苦。民若无忧,天下无乱!” “变法……革制……”唐明皇帝沉吟片刻,“变法可是一件大事,马虎不得。这样,朕先命人给爱卿分配官邸,其余之事,留待改日上朝再议,到时也好听听众位朝臣们的建议。” “多谢陛下!” “来人……”唐明皇帝朝殿外喊了一声。他话音刚落,高力士便恭恭敬敬走了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 “带李大人到户部,让户部给李大人安排间官邸。”唐明皇帝说完挥了一下手。 “是。李大人跟咱家走吧!”高力士看了李太白一眼,说完便转身引路。 “多谢陛下!微臣告退!”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十七章:两系之危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额,本章写得有点少,属于过度阶段,下一阶段更加精彩!朋友如果觉得本篇文字组合得还行,多多帮忙推荐一下,投投票,宣传给身边的朋友一起来看……!谢谢!此小说为本人处女作,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高力士带着李太白走出金銮殿后,借机夸道:“恭喜李大人,刚刚入宫便被陛下封爵一品,能摊上这么好的事,您啊,可是史上第一人!现在这宫里,恐怕已经传遍了您的进爵之事。” “多谢高公公!承蒙陛下赏识,寻鄙士于山壑之中,自是安于牛马愿为陛下分忧。” “李太白真会说笑,没有什么牛不牛马不马的。就是不知李大人是否听说过当今朝廷之中的两股风气?” “哦?还望高公公示下!”李太白说时对象高力士深深一揖。 高力士见李太白竟对朝中夺嫡之事一无所知,愣了愣笑道:“哎!还不就是庆王和太子那点事……”高力士说着不由瞟了李太白一眼,想看看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李太白听了高力士的话,只觉莫名其妙,“这庆王和太子……”。 李太白更不知道这其中藏着的极大阴谋。 “李大人有所不知,当今陛下年迈,这不久的将来定会退位让贤,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得早做准备,为了稳定自己日后在朝廷中的地位,自然应当择准自己未来的主子,尽心拥护,扶他上位。” “哦?”李太白惊讶地看了高力士一眼。他哪里想过什么夺嫡争储,扶谁上位,他只想着如何拯救天下苍生。 “这朝廷之中的第一股风自然是吹着庆王的后背,扶佐他上位的人以丞相大人为首,多数都是文臣。而另外一股风则是支持太子上位,以宰相大人为首,多数都是武将。这两股风定有一顺一逆,最终力道不足的那一股自然会被吹倒,到时成王败寇削蕃除异,恐怕血流成河……”高力士说到最后的一句话,定睛看了李太白一番,像是在恐吓李太白,又像是想在李太白的脸上看出点别的端倪来。 两人往户部的方向走着,高力士不停地给李太白介绍着目前宫中的夺嫡之势。 “李大人刚刚入宫,自是不知朝堂凶险。若是稍有不慎,入错了队伍,那可是要万劫不复的。” “多谢高公公提醒!不过在下自是无心参与夺嫡之争,只想一心报效朝廷,为黎民苍生略尽绵薄之力。” 高力士听了李太白的话,轻轻冷笑两下,道:“李大人在江湖上的才名,虽然老奴常年深居宫中,但也早有耳闻。既然李大人广读博文,自然应该明白,若想救国治世,手中必先握有实权,没有权势在手,又如何能够为民请命和施展自己的一番雄才?” “高公公说的极是,这一点在下倒是深有体会。” “咱家进宫已经三十多年啦,这一晃,时间过得可真快。自服侍武帝以来,咱家已经服侍过三代皇帝,这宫廷里的事,谁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李大人可要好自为之呀!” “多谢高公公提醒!” 高力士深居宫廷三十余年,自知宫廷之中权势复杂,那一个人都不好得罪。他一面替杨国忠打探李太白的态度,一面又教导和提醒着李太白进宫后应该学会和主意的一些细节。 “方才与陛下出来迎接李大人的另外一位便是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如今恩宠倍至,孤身独掌二十余职,又有贵妃娘娘背后替他说话,在当今朝唐堂之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 李太白听出高力士话中有话,连忙说道:“是是是,丞相大人乃栋梁之才,仔肩重于泰山,实非常人可比!” 高力士被李太白打断了话,微微一愣,却又见李太白赞扬丞相,便接着说道:“方才丞相大人让咱家给李大人捎句话,说……” “李大人,幸会幸会!” 高力士刚想说出杨国忠让他带给李太白的话,却又被突然冒出来的话音逼得重新咽了回去。 一名身着朝服,年龄在四十五六岁左右的官员正笑容满面地朝李太白和高力士走来。 “久闻李大人不仅学富五车荣获诗仙之名,而且长得更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今日一见真容,果然不同凡响!” “是什么风把宰相大人您给吹来了!”高力士说时对李太白介绍道:“这位是宰相李林甫李大人。”李太白听着高力士的介绍便对着李林甫叉手道:“宰相大人幸会!” “本相的消息实在是慢了些,这也是刚刚得知陛下新加封了李大人为翰林大学士。此番拜访来迟,还望李大人海涵才是。” 就连眼前这位宰相大人也会前来拜访自己,李太白内心实为困惑,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名刚刚入仕的大夫,怎会如此遭到各方重视。翰林院虽属皇帝直接管辖,但并未参与朝政,翰林学士官居一品,确无实权。那为什么大家还会把李太白这么一个没有实权的官员当成宝呢? “多谢宰相大人抬爱!” “二位这是?”李林甫问道。 高力士回道:“咱家奉陛下之命,带李大人前去户部领受官邸。” “居然如此,那本官便不再打搅二位。待李大人官邸安排妥当之后,本官择日再登门拜访。告辞!”李林甫抱拳之后离去。 “宰相大人慢走!”李太白看着李林甫离去的北影,思绪万千。 “走吧李大人……”高力士一面上前带路一面低声道:“这位宰相大人,便是咱家方才与李大人说过的那位扶持太子上位的策发者。这人啊……”高力士说道此处,扭头看了看四周,接着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道:“口中蜜腹中剑!李大人可得防着他点!” 李太白听了高力士的话,轻展眉颜笑着拱手谢道:“多谢高公公提醒!” “前边左转便是户部,李大人快跟上,别落下咱家的腿。” !! 第五十八章:恩德夜宴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唐明皇帝爱才若渴,谦恭下士,他得到李太白这样的人间奇才更是喜不自胜。李太白刚出金銮殿不久,他便命人准备夜宴,欲好好款待这位刚刚入宫的李太白一番。当然,唐明皇帝此次宴请的还有许多朝中重臣。 户部给李太白安排好了官邸,李太白便对自己的官邸收拾整理了一番。他刚把官邸收拾好,传诏的太监便前来告诉他皇上请他入宫赴宴。 李太白来到麟德殿时,殿内已是高官满座,似乎大家都是早早来到,等着一睹诗仙的风采。殿堂内朝臣分坐左右两旁,中间空出来的一条宽道是留出来让歌姬表演舞蹈的场地。 李太白见众官安坐于殿,以为自己来迟,他左脚迈入殿门,便觉一阵清风沿面吹来。李太白进殿正不知如何招呼。 宰相李林甫见李太白来到门外便瞟了一眼近门处的官员,像是示意他做点什么,这名官员收到宰相的眼色立刻站起来对李太白拱手道:“久闻李太白诗仙大名,一曲《将进酒》自比圣贤,独具天将之才,那不知李大人与孔孟二贤相比之下应是如何?” 李太白见有人问自己话,稍显疑惑,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下官乃是兵部上书张翰。”张翰说时拱手行礼。 “原来是上书大人,幸会幸会!”李太白说着回礼轻笑道:“孔孟二贤深富贤才大义,早已闻名遐迩,我李太白虽为后生,亦非鼠辈。再说,我李太白虽曾自比圣贤不假,但也未曾想过非拿自己去与古圣先贤一较高下!” 张翰听完李太白的回答,无话可说,气得坐下。李太白见张翰坐回,便往前跨了一步,这时,张翰左侧的一名官员迅速站了起来,拱手道:“据李大人方才所言,李大人未曾想过要与古圣先贤一较高下,莫非是害怕较其不过,故而心生疑虑畏惧?” 李太白见又有一人追问自己,这分明就是想要让他难堪出丑,他愣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顿时紧绷起来,露出一丝一丝的肉迹,深吸一口气,道:“我李太白是圣贤,孔孟二位先辈也是圣贤,这圣贤与圣贤怎有可比之处?孔孟二贤擅在思想哲理,而我李太白擅在赋诗作曲,此二者犹同清莲与梅花,你看谁美?” 此人听完李太白的话,顿时尴尬无话可说,只得乖乖坐下。李太白刚往前走了一步,这时,第三个人站了起来,拱手道:“据闻清莲居士素称斗酒诗百篇,但不知无酒之时李大人是否便会无才可施?” 又见一人起来刁难自己,李太白不由心生笑意,回道:“我李某素来喜好一面饮酒一面作诗,且视此为雅兴,江湖朋友便为李某赐上斗酒诗百篇一衔。当然,以李某看来,即使李某不借酒力,作起诗来定然也是远胜阁下千倍万倍。” “你……”此人气急得半死,无言以对只得坐下。 此人刚刚坐下,李太白身后一人便站了起来。此人身形魁梧,体格强健,一看便知他是一名武将。他站起身后,两条铁臂一挥,李太白忽觉身后一股劲风吹来,转身看时,此人便抱拳道:“末将倒是不知李大人的那些什么儒雅之名,不过末将倒是听过一句话……。” “哦?哪句话?”李太白用自己那冰冷的目光看来眼前的武将。 “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李大人是否除去身负作诗之才便是再无用处?” 李太白见此人是位武将,笑道:“人人都有可能被超越,传奇,只有一个!”李太白话音刚落,后殿一声“皇上驾到……” 唐明皇帝走了出,见两人正有口舌之争,微微笑道:“两位爱卿何必伤了和气,坐!” 众臣坐定,杨贵妃也从后殿走了出,随着一声“贵妃娘娘驾到”,众臣迅速起身参拜。贵妃对着唐皇敛衽一礼便坐于唐皇右侧。 晚宴开始之后,众臣共敬唐皇、贵妃一鐏,敬酒完毕,一群歌姬便走进殿堂中央献起舞来。随着歌舞声,众臣便开始各自对饮,欢声一片。唐皇也把嘴侧到贵妃耳边指着李太白悄悄介绍了一番。 李太白虽是新入朝臣,但他的座位还是被安排在了前排第二个位置。他身旁左边是李林甫,右边正好是礼部尚书贺季章。 众人饮酒片刻,歌姬献艺完毕,正欲拜退,一名李林甫身后坐着的大臣便起身走到圣前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突然想到一个助酒兴的好办法。” “哦?”唐皇笑着看了身侧的贵妃一下,然后转过头来接着笑道:“爱卿说说看。” “是陛下。平日里臣也喜欢偶尔赋诗作曲,臣等久闻李大人诗仙大名,不如就此机会,允准微臣与李大人现场为大家一人赋诗一首,以助酒兴!”此人话音刚落,张翰也走出来站于殿堂中央,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久闻李大人诗书才绝,微臣也想领教一下李大人之书法,愿陛下恩准。” 张翰话音刚落,刚刚挑衅过李太白的那名武将也侧身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久闻李大人之前乃是江湖豪侠,在江湖上广识侠友,武艺非凡,名扬四方。臣也想领教一下李大人的高招,望陛下恩准。” 其余两名挑衅过李太白的官员也跟着站了出来道:“臣等也想见识见识李大人的诗仙之才!” 唐皇见三人这是在故意刁难李太白,不由皱起眉头来。朝中的任何一名官员,非得熬过十年八载,丰功伟迹之后才能官升一品,而他李太白仅凭一点名气就能直接官升一品。这样的不平,谁能接受,定是要来挑战一番。 李太白见众人前来挑衅,于是轻笑起身对着唐皇行礼道:“陛下,居然诸位同僚能有这般雅兴,不如就允了大家所请吧!古有孔明赴江东舌战群儒,如今我李太白也来一个朝堂上艺搏群僚。” 唐皇听了李太白的话,又皱眉瞟了一眼殿前拱手请求的五人,这才缓缓道:“既然白卿也愿意陪你们几个比试,那朕也就恩准了。”唐皇说完话,看了一眼身旁的贵妃,其实他心理也是很想看看李太白到底有多大能耐。 “谢陛下!”众人齐声谢恩。 “那,就由老夫先来赋诗一首。请李大人赐教!”这名官员说完对着李太白僵硬地拱了一下手,随即赋诗道: 自古贤皇唯今圣,袖中搂尽四方才。 万里天下争为臣,治世昌盛传千载。 咸鱼也能覆大浪,跳蚤竟敢怒朝纲。 一代明主万代民,杞人忧天何处来? 唐皇听了此诗,深感欣慰,只觉自己手下人才济济,不由开怀大笑起来。这时,张翰道:“那微臣便以尚书大人的这首诗为材,展示一下我的张氏行体字。”张翰说完便开始书写起来。 “启禀陛下。”李太白说着从座位上走到殿堂中央,拱手道:“不知宫中可有五十斤重的毛笔?” 众人一听到“五十斤重的毛笔”这几个字,吓得一身冷汗。谁写字会用五十斤重的毛笔? 唐皇听了李太白的话,愣了半天,这才问道:“你们掌管翰林院的学士谁知道有没有白卿方才所说的这种……毛笔?” “回禀陛下。”一名翰林院的官员侧身出来行礼道:“翰林院目前珍藏最重的毛笔乃是当年王羲之用过的万丝笔,重三十斤,没有重量五十斤的毛笔。” “还差二十斤,白卿你看……?”唐皇疑惑的看着李太白道。李太白拱手笑道:“劳烦陛下命人去将它取来借予微臣一用!” 众人一听李太白这话,全部被惊呆,大殿之内顿时安静起来。 !! 第五十九章:艺搏群僚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唐皇与贵妃听了李太白的请求,惊讶相视一番,他们也变得十分期待。期待着李太白能为他们带来极大的意外。三十斤重的毛笔,莫说拿来与别人比试书法,即使用它写出一个字,恐怕已是精疲力尽,还怎么比。两人不时仰头看向殿外,希望可以快些见到那只三十斤重的毛笔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诸位朝臣也无一不扭头呆呆看着门外,眼看大戏就要开始,大家全都拭目以待。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大殿内的所有朝臣都已经看到了这位李大人的实力。大家虽然都很惊讶,不过他们依然不相信李太白可以用那支三十斤重的毛笔写出字来。然而,这是在皇帝面前比试才艺,如果李太白不能用三十斤的毛笔写出字来,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所以大家就更想看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十分期待而且紧张,他们这种心理,就如同丈夫看着妻子进了产房正在分娩一般。 李太白此时却是面无表情,静静地等待着去取毛笔的人回来。他扫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在朝殿门外看,也跟转身对着殿门。 不多时,只见殿门外冒出两个人头,然后又见两人缓缓倒退进来。众人期待不急,纷纷站起身来伸头看去。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门外有四人,四人分别抬着一个棕色木架的角落处,木架上架着一根黑色柱子一般大的毛笔。众人见到此笔,顿时哗然起来,议论纷纷。众人看着四人将此笔抬了进来,如同看了一场戏般,指着这支毛笔,众说纷纭。 四人将此笔抬放到大殿中央,抱拳道:“禀报陛下,万丝笔带到!” 唐皇见了此笔,疑惑道:“这就是万丝笔?” “回禀陛下,此笔管长三尺,斗长三十六寸,尖长六十二寸,整重三十三斤三两,毛聚万丝,故称万丝笔。此笔正是王羲之当年所留神笔。”抬笔进殿的四人之中有一人禀道。 挑衅李太白的一帮人见到此笔,终于又对李太白起了鄙夷的目光,这么大的毛笔,谁能用它写字?即使是王羲之在世,他恐怕也只不过是将此笔用来观赏罢了。 “白卿觉得此笔如何?”唐皇看着李太白疑惑道。 “多谢陛下借笔!”李太白对着唐皇深深一揖之后便走近万丝笔,围着万丝笔缓缓绕了一圈。他走至笔尖处,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在毛笔尖上摸了摸,捏了捏,笑道:“尖圆齐健,果然是支好笔!” “莫非李大人是想用此笔与我较量书法?”张翰问道。 张翰说话时,李太白正左手摸着万丝笔的比尖,弯腰细赏着这支大笔,他听了张翰的话,转身问道:“莫非张大人也想握起此笔与在下较量一番?”李太白说完话便又回头看着自己身前的万丝笔,仿佛想在上面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张翰听了李太白的话,不由一愣,道:“老夫自知无力握起此笔,更不能用它来展示书法,如若李大人能够握起此笔,并且能够写出方才老夫所写之诗文,老夫自当甘拜下风!” 张翰嘴上敢这么说,那是因为他料定李太白不可能用这么大的笔来写下一首五十六字的长诗。 “承蒙张大人如此看好我李太白,且稍后!”李太白转身说完这句话,又对着另外那一名赋诗羞辱自己的官员道:“这位大人所赋诗文在下都还未能对出,怎能跃先去与张大人比较书法!” 作诗之人淡淡回道:“莫非李大人枉有诗仙之名,就连本官这小小律诗也对他不上?既然如此,那李大人为何还敢口出狂言,难道不怕被这大殿之中的诸位同僚们耻笑!” 李太白长笑一声,道:“还请这位大人稍安勿躁,今夜我李太白当着陛下龙颜面前,怎敢故弄玄虚。只不过,如今诸位同僚都想来挑战一下我李太白,那我也得等大家全都大展拳脚之后,我才可以把自己的能力展示出来。若是我不等大家都表现出自己的实力,就着急出了手,吓坏了大家,那有的人就会自惭形秽,不敢出来挑战。这样一来,陛下和贵妃在此久等了一个晚上,却未能够看到好彩头,那岂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辜负了圣恩?” “好你个李太白,好大的口气!”挑衅过李太白的武将走近李太白几步,道:“本将这就领教领教李大人的高招!李大人请出招吧!”这名武将说着作出想要进攻的姿态。 “将军莫急!”李太白对着这名武将伸手示意停下,然后接着说道:“若是比武切磋,日后我们俩私下里有的是机会,此番是在陛下和贵妃娘娘面前,若是出手打斗,自然不成体统,不如我俩比试招数如何?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一看招数即知谁胜谁负,又何须出手打斗,若是真正动起手来,这满殿的武将,我李太白一个一个敌对,恐怕得比试到明天早上去。” “好!那本将先来比划几招,李大人可得看好了!”武将说完开始比划起来。李太白与几名挑衅自己的文臣便连忙退于一旁观望。 这名武将在殿堂中央比划着自己的武功,众臣看了之后,赞不绝口,就连唐皇也跟着欣慰地点起头来,恨不得拍手称赞。然而,这整个过程,只有李太白对眼前的武将不削一顾。 武将把自己招数比划完毕,李太白便扫视众人一眼。只见一名武将模样的人站了起来道:“我等都以谭将军的武艺为榜样,故而无须再作展示!请李大人出招吧!” 李太白又扫视众人一番,见无人起来挑战,道:“既然这样,那微臣就献丑了。”李太白说时对着唐皇拱手一礼。 “爱卿表演吧!”唐皇挥手道。 “臣尊旨!”李太白话音刚落,便有两人端上一个大大的砚台来。李太白见两人抬来砚台便走过去轻声交代,指着殿门处,让他们将帛纸竖着挂立起来。两人听后照做,将帛纸挂于靠近殿门的地方。 唐皇见李太白让二人去把帛纸挂了起来,不由心生困惑,本来想问,却又没问,只想看看李太白接下来是玩什么把戏。众人见那二人把帛纸挂于殿门处,也都十分不解,难道李太白不仅要用这么大这么重的毛笔写字,而且要把字写到那么高的地方去? 两人把帛纸挂好后,长长的四条宽为二尺的白纸,直接从殿梁直垂地面。 李太白见二人挂好白纸,便转身对着唐皇拱手道:“禀报陛下,微臣此番便将赋诗、书法、剑法一同展现出来,请陛下和贵妃娘娘观赏!” 唐皇闷声应了“恩”后,李太白便转身走到毛笔旁,右手举起万丝笔,沾了一下墨汁。 抬笔进来的四人见李太白将笔架上的毛笔取走,赶紧将笔架移至一旁。 李太白将笔尖沾好墨汁,一跃而起,飞至殿顶,口中大声念道: 青山脚底绕绿水,贤王座下有忠臣。 万千黎民颂君德,八方志士入宫门。 沐猴不识虎下山,只作鼠辈泛泛谈。 素来为臣思皇恩,闲语莫伤同殿人。 众人听着李太白朗诵此诗,尤觉意味非凡,比之前那位大人所赋之诗大有气势。然而,众人抬头看时,却见李太白写出来的文字,又不是此诗。因为他写出来的诗句是: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李太白口中所赋诗文并非手中所写,众人都纷纷疑惑起来。这李太白所赋诗文又不是自己写出来的诗文,这是何意?就连唐皇与贵妃都跟着疑惑起来。他们都只能看出李太白挥笔如电之势,却没人看出其用意。李太白此时如同翔于殿空上的小鸟,缓缓竖写着文字,众人见其气势恢宏,皆是噤若寒蝉。 “妙哉!妙哉!李大人真乃当世奇才,诗中之仙真乃当之无愧!”贺季章抹了抹自己下巴的胡须笑道。 “嗯?”唐皇疑惑的看着贺季章道:“莫非贺卿能够看出白卿此番何意?” 贺季章对着唐皇拱手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李大人此乃同赋二诗,口中作一首,笔下另作一首!二诗同出!”贺季章说完回头看着李太白写出来的诗句道:“陛下请看,李大人口中所赋诗句并非他手中所写,足以证明,李大人此时正在同时作出两首诗。” “哦?白卿竟有如此大才?”唐皇疑惑地看向李太白。此时李太白正两手挥动,以笔为剑展示着自己“荡气回空”那招剑法,又以剑法变换为书法,看得众人呆若木鸡。 “是的陛下,常人即使独作一首具有如此气魄之诗文,已是极为困难,李大人居然可以同作两首意境与气势截然不同之诗,可谓旷世奇才,史无前例。” 贺季章话音刚落,李太白已将两首诗同时作完,将笔放回笔架之上。众人听了贺季章的解说,皆是一脸骇然。一人同作二诗而且同时还施展书法、剑法,最关键还是用的一支常人不能拿它来写字的大毛笔。 李太白作完两首诗,放好毛笔,气不衰心不跳的走到大殿中央,拱手道:“禀报陛下,微臣已将自身薄艺施展完毕。此诗乃微臣随感而作,以它献给贵妃娘娘。”李太白说时挥手指了一下自己刚刚写出来的诗文。 贵妃一听李太白此诗是为她而作,甜笑如蜜,道:“谢过李大人。”唐皇听了李太白的话,脸上露喜,看了贵妃一眼,回过头来说道:“爱卿给朕说说,这同作两诗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微臣臣方才口中所念为回对这位大人而作诗文,笔下所写则为赠予贵妃娘娘而作诗文。两篇诗文同时作完,分毫不差。”李太白拱手说道。 “同作两诗……。”唐皇听完李太白的陈述,顿时大喜,笑道:“爱卿真乃天将之才,不愧为诗中之仙!古往今来,能够同时作出两首诗之人,恐怕也只有你李太白一人。” “多谢陛下夸奖!”李太白拱手谢道。 “朕向来喜爱贤才,但朕更为喜爱像白卿这般身负奇才之人。来人啊……”唐皇一面叫人进来一面看了贵妃一眼,道:“白卿献诗贵妃,朕心甚悦,赏钱十珠,翡玉十贯,另外,以后白卿可以随时入宫见朕,无需请旨!” 众臣一听唐皇许给李大白的赏赐,纷纷面面相觑起来,尤其是这最后一条恩赐,那是太子和庆王才有的特权,李太白一个臣子,怎能可以随意入宫。这就说明唐皇对李太白的恩宠已经超出了丞相和宰相两位大人,因为他们都没有这样的特权。 “谢陛下!”李太白心露喜色,却不知风雨欲来。 “好了,众卿尽情饮宴,朕有些疲倦,先回寝宫休息!”唐皇说着便起身走向后殿,贵妃也陪在唐皇身后一同走出。 “恭送陛下!” 待唐皇与贵妃走后,众臣便开始一一来向李太白道喜。当然,大家都是借着道喜的幌子来给李太白敬酒,希望能够借机将李太白灌醉或者灌死。 谁知李太白酒量出神,一口气连续喝下六十八鐏,不但没醉,还能笑容满面地去给别人敬酒…… 众臣见此情景,只能尽数散去,等待另寻时机来对付李太白。 李太白见大家都走得差不多,自己酒喝得差不多,这才准备回自己官邸,然而,此时他走起路来,如同一片被风吹在天空的树叶,似乎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高力士见李太白走起路来歪歪扭扭,赶忙过去搀扶。高力士扶着李太白走出麟德殿,是想借机跟李太白说一说杨国忠让他传达给李太白的话。 “李大人,你今晚的祸,那可是闯大发啦!”高力士说道。 “嗯……,恭喜李……大……人,来,喝!” 李太白脑子里此时正是地动山摇,哪还想得了什么闯祸不闯祸,只能说几句胡话。 高力士见李太白说胡话,送开自己扶着李太白的手,拉高嗓门道:“你今晚得罪了诸位同僚,以后日子难过啦!”高力士喊话时的声音,女人不像女人,鬼不像鬼,吓得李太白一愣。 李太白立身看高力士一番,道:“你就一阉人,能懂甚?我李太白……” “好你个李太白,咱家入宫已经三十多年,也从来没有人敢跟咱家这样说话,你……”高力士气得将李太白一推倒地。 “你给咱家等着!” !! 第六十章:独上高楼 上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前几天承蒙师傅帮忙,二人合力作下两首诗歌。结果两首诗差不多毫了我两天的时间。从来没有感觉写诗居然还会这么难,尤其是那种用来吵架的诗,俗称骂人不带脏字。以后朋友们千万别惹我,若不然我就现场作首诗歌来骂人了……!!!嗯,师傅最近为了想办法给我的作品作宣传,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宣传自己的作品。毕竟我们现在的社会比较安定!大部分喜欢看书的人又都是老实人,而且现在喜欢看网文的大多都是年轻人,我写的东西虽然通俗,但大部分的思想要三十多岁到四十多岁的人才能深有体会,而这一群人刚好天天迫于生活,苦苦奋斗在路上。其实我也就是大胆对唐朝时期作了个推断,至于当时真正动乱的原因,我们都不可能跑回去看看。我现在也仅仅只是猜测。各位在看本人败笔的朋友们,多多帮忙宣传一下。我希望自己的作品最后可以向《少有人走的路》一样,仅靠大家口口相传,红遍全球!哈哈!以下是本章…………………… 李太白麟德殿同赋二诗艺搏群僚之后,一战成名,深得圣宠。 朝中文武百官为能笼络这位皇帝的新宠,纷纷争相前去拜访。这些前去拜访李太白的人中,只有极少数是真正奔着他的才华而去,剩下大多数都是奉了丞相和宰相之命前去,希望可以将李太白这个皇上的新宠拉到自己的阵营。 李太白向来孤高自负,才高行洁,内心更是看不惯那些驱党赴势,争权夺利之人。虽然他喜欢交朋友,但并非人人都能成为他的朋友,他所厌恶的就是那些道貌岸然,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的小人,自然也就更不愿意与这些人狼狈为奸。 在李太白的心中,他认为只有自己行得端坐得直,一心只求报效朝廷,为天下苍生着想,才能问心无愧,不负圣恩。诸如什么赴党,什么结盟,扶持谁与不扶持谁,似乎与他豪无瓜葛。在他看来,不管最后轮到谁做皇帝,只要能为天下苍生着想,有贤能之德,谁做那个位子都是一样的。 时同往日,杨国忠还是早早来到了宣政殿,毕竟他此刻身兼数职,一来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来着手处理,二来他亲自到这里守着,也免得对手钻了空子。 杨国忠来到殿内,不由出一会神。他心里不知道他让高力士带给李太白的话是否已经带到。即使带到了话,又不知李太白会是什么态度。如今他的妹妹杨贵妃恩宠辈至,自己也是身居高位,若是再能得到李太白的一臂之力,庆王重夺太子之位便是指日可待。 庆王身为皇长子,原本早就继承储君之位,谁知遭了李林甫那奸人陷害,加之那时唐皇对那姓李的宰相恩宠有佳,在他对唐皇谗言引诱之下,唐皇竟气废旧太子另立了二皇子位新的储君。二皇子原本就从小受教于李林甫,两人关系极好,如今让他抢了太子之位,日后哪里还有他杨国忠的容身之地。虽然杨国忠现在背后有自己妹妹撑腰,自己手中又掌有二十余职,但是这女人受到的恩宠终究是不会常久的,等到陛下年迈,那权利还是得落到未来皇帝的手中。再说,他手中握着的二十余职,都是些没有实际用途的权位。他手底下的哪些人,连一个掌管兵权的武将都没有,这日后若是起了争端,极有可能就会认人宰割,自己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杨国忠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进宫十余年,此刻才是最为迷茫的时候。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杨国忠的思绪。 “杨丞相可真是重臣之中最勤奋的人,这连上朝都是最早的一个。” 杨国忠转身一看,此人正是高力士。 “高公公过奖!不知高公公和李大人谈得怎么样?” 杨国忠一提到李太白,高力士原本欢笑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气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 杨国忠见高力士气急败坏,轻笑道:“不知李太白这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狂士如何得罪了我们的高公公?”杨国忠见高力士只顾着生气,并未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接着说道:“本相觉得李太白这人,初生牛犊的确有些才气,在江湖上又颇有名气,而且我早就听闻此人豪爽仗义,又有些豁达大度。如此才貌双全武艺非凡之人,自然会有一点小狂傲。不过,只要我们能够投其所好,假以时日,他自然便会与我们结为盟友。” 高力士依然很生气的说道:“咱家说句不该说的话,咱家认为像李太白这样的狂士,好高骛远自居其才,此番他刚刚入宫即不把你我放在眼里,若是长此下去,不好好打压他一下,让他成了大气候,到时恐怕就连陛下他也未必能够正瞧一眼。” “应当不至于吧!我看他在陛下面前倒挺恭敬有礼。自古大志之士皆对知遇之人倍加尊敬,想必他也定然不会狂枉到目中无人之地。才子嘛,自然会有一点孤傲自负。”杨国忠说话时,自豪的轻笑着,一副非常了解才子的样子。 “杂家倒是认为,这李太白狂妄至极,现已到了目中无人之地。别的不说,单看他昨夜艺压群僚那股子傲气,那是根本没把我们这些老臣放在眼里。这往后要是让他得了势,那可是养虎为患啊!” 杨国忠长笑一声,道:“这李太白初来乍到,想在陛下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才华那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他为此得罪了众臣,这样的代价也确实有点大了些,恐怕他这日后与众臣相处起来,定会遇到不少麻烦。”杨国忠说到此处,感慨的叹气道:“毕竟是没有做过官的人,还在不知道应该如何把控好与同僚之间的关系啊!” “咱家以为,在他李太白的眼里,他只要自己的才能和陛下,其余的……像你我,那是可有可无……。丞相大人难道不觉得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么?”高力士说时,脸上显出一副李太白如同魑魅魍魉一般可怖的表情。 高力士为报李太白伤其自尊之仇,恨不得将他踩在脚底下。 “我倒是觉得,这个李太白刚刚得势,让他嚣张几天也无妨,到时摔了跟头,他自会知道收敛。”杨国忠依然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在他的心里,李太白虽然得了势,但是整个朝臣和后宫佳丽里面,最受唐皇宠信的人还是他的妹妹杨贵妃,再加上他在朝廷里面纵横交错的关系网,哪还担心一个小小的李太白。就连当年那个朝中风靡一时的大将军安路山都得让他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何况如今面对的只是一个自高自大的文弱书生。 “丞相大人深谋远虑,咱家不敢不服。”高力士说着走近杨国忠,低声道:“但是丞相大人也别忘了,您现在的对手可是那个李林甫。他的阴诡心肠,丞相大人可是早就领教过的,如今还有太子为他撑腰……。既然丞相急欲笼络这个李太白,想必此时他李林甫已经先您一步去找过了李太白,甚至已经……。上次咱家带着李太白去户部的途中便已经撞见了他,他还跟那个李太白说择日一定会去登门拜访!” 杨国忠听了高力士的这番话,这才突然醒悟,神色变得惊讶起来。李太白居然是块宝,对手哪有不争的道理。 高力士见杨国忠不说话,于是接着说道:“宰相大人素称霹雳手段,而且生性狡诈,照昨天晚上的情形,李太白如今一朝得势,其府上此时必定访客如云!” 杨国忠忙道:“高公公这倒是提醒了本相。怎么一时之间,竟把他给忘了。若是李太白让他率先抢了去,事情可就变得复杂了。”杨国忠说完话,略显苦恼,眉头紧锁,鼻孔中深深叹出一腔冷气。 高力士见杨国忠原本自信的脸上顿时生了愁苦,反过来轻笑道:“丞相大人切莫着急。依咱家看来,这李太白定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别人抢了去。这也是他狂傲自负的好处,既然我们不会那么容易将他拉拢过来,其他人自然也是一样。” “高公公说的有道理。那本相这就回去备份薄礼给这位李大人送过去。我亲自去探探这位翰林大学士的口风。”杨国忠说着匆匆拔腿即走。 !! 第六十一章:独上高楼 中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太白艺搏群僚之事一夜传遍宫廷内外。第二天一大早,李府上果然访客如云。 杨国忠备好礼物来到李府门外时,正巧撞见从李府中怒气冲冲走出来的李林甫。 李林甫带了自己朝中的两名爪牙官员,那两名官员的手上还提着礼盒。那礼盒看起来倒还精致贵重,不过显然是李太白拒收了。李林甫走在那两名手提礼盒的官员前面,一面从李府走出来,一面气道:“他算什么啊?他算什么!”李林甫说着回头问身后的两名官员,那两名官员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李林甫身后。 三人刚刚走到门口,李林甫便慌乱转身将自己身后两名官员手中提着的礼盒抢了过来,统统砸在地上,口中一面怒道:“居然不买本相的账!真是狂徒!匹夫!多读了一点书竟敢在本相面前如此轻狂!哼!” 李林甫砸完带进李府而又带出的礼物,这才气冲冲的带着两人离去。 杨国忠见李林甫进去李府拜访李太白,居然吃了一顿闭门羹,心头不由大快起来。他能看到自己多年的死对头既然可以被气得这般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赶紧跑进李府去与李太白握个手,以表感谢。 李林甫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 原来,李林甫与那两名朝臣早就过来拜访李太白了。他们希望可以将李太白这个皇帝的新宠拉到自己的阵营。 三人来到李府,李太白刚刚起床。因为昨晚酒喝得比较多,所以李太白稍微起晚了一些。李太白见三人到府上拜访,倒是非常客气。刚刚入朝为官的李太白,府上连一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他亲自给三人各泡了一杯茶,便坐下来陪三人谈话。不过李太白心里还是清楚,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李林甫见李太白虽然已经身为朝中大员,却依然孤身一人,问道:“既然李大人府上还未聘请下人,正好我府中多了几个吃闲饭的,稍后回府,我让他们过来服侍李大人吧!” “多谢宰相大人抬爱!只不过,李某半生漂泊,实在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反倒是习惯了一个人清净自在。”李太白说时抱拳行礼以示感谢。 与李林甫同来的其中一名官员见李太白拒绝了李林甫的恩惠,迅速瞥了李林甫一眼忙对着李太白笑道:“李大人乃文武全才,如今身居一品大员,且倍受皇上恩宠,这日后的生活起居自然也应该改一改。我府上也有几位使唤丫鬟,平时做事还算机灵,李太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待下官回去之后……” 此人将话说到这里,李太白便长笑一声将他的话打断,接着李太白便抱拳笑道:“多谢抬爱!”这名官员听了李太白的笑声,原本想说的话竟本堵在嘴上。 李太白见此人关起了嘴巴,接着笑道:“我李太白自打十四岁起,卷衣离乡,终年行走四方,最是厌恶身边有人叨扰。若是诸位同僚硬是往我这里塞人,恐怕是会要了李某的小命啊!” 另一人听了李太白的话,忙道:“李大人情趣高雅,自以凡人不俗。下官府上珍藏着一件战国时期遗留下来的青铜酒鐏,如果李大人喜欢的话,下官改日亲自给您送过来。李大人乃是喜酒之人,堪称酒中之神,此鐏若是能够配得李大人金唇一沾,也不枉它独留世间一千多年了。”这名官员说完话,自以为投了李太白所好,极有成就感地瞥了李林甫一下。 李太白风洁傲骨,不食嗟来之食。他早就听高力士说过,眼前的这位李林甫宰相是个“口中有蜜,腹中藏剑”极其可怕的阴险小人。他此番带人前来定是有什么事有求于自己或者是想来探探自己的底。如今又一再的向自己示好,分明有所图谋。 “如此贵重的宝物,李某自然收受不起。”李太白轻笑着提起自己腰间多年以来一直携带的酒壶道:“自打李某学会饮酒以来,这只紫星壶便一直陪伴李某。相处的时间长了,这感情嘛,总是会有的……” 此人看了看李太白腰间的紫星壶,成色透亮,外表光滑,起码已经用了十年以上。此人见壶,连忙夸奖道:“李大人不仅文武全才,而且还是有情有义之人。一只酒壶也能随身携带这么久!佩服佩服!” 李林甫打从进入李府,就只说过一句话,其余的时间一直在琢磨着李太白的心思。他呆坐着,神情十分冷淡的搓着手中的文玩核桃。他听了李太白的这句话,终于轻轻举一下手中的文玩核桃,道:“其实老夫也跟李大人一样,手中这核桃,已经玩了十几年,一直不舍得更换。这东西,用久了还是比较顺手,换成另外一个,倒反会不太习惯。” 李太白瞟了一眼李林甫手中的文玩核桃,笑道:“宰相大人手中握着的可是文雅之物,李某这粗陋的酒壶怎敢以之相提并论。” 李林甫见李太白一直在拒绝自己的恩惠,又不断避开话题,干脆直接说道:“如今陛下年势已高,李大人刚刚入朝为官,身具文武之才,可谓前途无量。不知李大人是否能够站在太子这边,为这将来的皇帝略尽绵薄之力?” “宰相大人慎言!”李太白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道:“当今陛下老当益壮,依然精力充沛,哪里来的什么新皇?” 向来极少被人反驳的李林甫被李太白这么一斥,他身旁的两名官员不由面面相觑起来。李林甫也不由的心头一怔。 李太白听出来他李林甫话里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高力士口中所说的那个两系之争,抢扶君王。于是李太白接着说道:“即是将来有一天,陛下真有禅位之心。陛下圣明,自有决断,当然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来争扶君主。” 李林甫听了李太白的话,心头不由番起一阵怒火。朝中众臣,除了杨国忠以外,再没别的人敢不买他的账,这新仕李太白倒敢在他面前嚣张。不过,鉴于李太白的才华和受宠度,他又不得不陪着笑脸继续奉承于他。李林甫暗自斟酌了一番,笑道:“李大人感念陛下知遇之恩,这个可以理解,只不过,将来的天下,毕竟还是太子的天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应该早早做好准备。若是我们替太子铺好了登基之路,那接下来,咱们可就是新皇坐下的功臣。” 李太白听了李林甫的话,他才不管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背景如何,当即气道:“天下是百姓的天下,民众的天下。若无百姓辛苦老作,哪里来的朝廷,哪里来的皇帝?身为臣子,不想着如何替君解难,分君之忧,却只知道整日在这里争权夺利。身为父母官,不明百姓疾苦,不去为民请命,却在这里谋权徒利,难道就没有人会为自己身为一方父母官而感到羞愧旱颜吗?” “好你个李太白,竟敢口出诋毁宰相大人之言,从来没有谁敢跟宰相大人这般说话。你这是在轻笑朝纲,藐视皇上。你就不怕皇上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将你处以极刑!”李林甫身旁的官员顶撞李太白说道。 “我李太白说错话了吗?还是我李太白说破了你们不堪入目的肮脏心思?”李太白轻笑道:“陛下圣明,君为州民为水,这其中道理他比李某更为清楚明白,哪里需要你去像他言明?” “你……” 李林甫心理恨不得扒了李太白的皮。然而,他表面上却没有那么做。他见自己带来的人与李太白吵了起来,忙劝阻道:“好啦好啦,我们今日上李大人这里做客,本该礼敬于人,怎能意见不合就争执起来。李大人如今才名远播,又深得陛下恩宠,我们应当尊敬李大人才是……” 李林甫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恨不能将李太白大卸八块。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希望自己这样说,可以让李太白有所退步,从而站到自己的阵营里面来。李林甫对着自己带来的人说完话后,又轻笑着对李太白拱手道:“李大人勿怪,王大人向来心直口快,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李大人见谅。” “不敢当。” 李林甫本想虚情假意地奉承李太白几句,没想到竟被李太白这三个软绵绵的字噎得他有点说不出话来。他愣了片刻,接着笑道:“李大人真乃性情中人,本相喜欢。不过……,李大人应该明白一点。” 李太白深知身边的这三人原本就是一丘之貉,只是一唱一和在自己面前演戏罢了。他根本无心理会其中一人。李林甫见李太白没有说话,接着轻笑道:“我大唐天下,经几代先辈经心治理,如今四方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跟本用不着我们这几代人过度操劳去投心治理这个天下。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把控朝局,稳定自己日后在朝廷中的地位。不知道李大人觉得本相说的是否在理?” 李林甫不说这些话还好,一说这样的话,更惹得李太白怒火攻心,当即厉声道:“难怪现在的天下会变成了这般模样,就怪有你们这样自以为天下太平安康的酒囊饭袋在治理朝廷!”李太白听到李林甫的这句话,更加没有勇气再与几人同堂一屋,立马下了逐客令:“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几位大人慢走,不送!” 李太白说完话后,迅速转身背对着三人。 居然有人敢对自己如此无礼,李林甫当下气得一把掐碎了自己手中的文玩核桃。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十二章:独上高楼 下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杨国忠见李林甫雷霆大怒地离去,不头极是痛快。然而,他的心理马上就由爽快变成了担忧。既然李太白能够不给宰相面子,自然也就会不给他这个丞相面子。他竟一时想不明白,李太白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决绝才会如此惹怒了李林甫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 “恭喜丞相大人!”跟在杨国忠身后的下人说道。 杨国忠瞟了李府的大门一眼,缓缓道:“看这形式,我们也别高兴地太早啊!走吧,进去之后,切记别乱说话。” “是。” 杨国忠此时甚至有种预感,不好的预感。因为他似乎能够感觉得到,高力士对李太白的了解才是更为准确的。毕竟,普通人又怎么敢得罪一个位高权重的当朝宰相。 杨国忠带着府上的下人,刚刚踏入李府便高声笑道:“恭喜李大人。” 李太白虽然刚被被一群狗官气得火冒三丈,但听到杨国忠的声音,他便走出来迎接。 “李大人官运亨通,一夜之间平步青云,杨某特来道喜。” “丞相大人光临寒舍,甚感蓬荜生辉,屋里请!”李太白说着侧身引手指向屋内。 “请!” 两人进屋坐定后,杨国忠道:“李大人全能多艺,实乃国之栋梁。如今能为朝廷效力,真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 李太白听了杨国忠的这话,心理忽然变得舒服许多。笑道:“丞相大人过奖了,李某虽然小有薄名,却也不敢在丞相大人面前居才。人人都知道,丞相大人身兼数职,劳苦功高。丞相大人才可谓是朝廷之幸,万民之福。李某与之相比,实在是望尘莫及。要是李某也能为天下百姓略尽绵薄之力,便已觉荣幸之至。” 杨国忠见李太白褒奖自己,突然自信起来,腰板不由挺直许多,道:“李大人虚怀若谷更加难能可贵,昨夜你艺压群僚之事,现已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妇孺皆知。能够拥有如此强大影响力的人,从古至今恐怕也只有李大人了。” 提起昨夜之事,李太白现在回想起来,甚觉有些鲁莽。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江湖名士,怎么说也是被世间传为佳话的“诗仙”,怎么可能让那几个无名小卒问得无词可辩?若是自己当时忍让一步,那群小人定又会到处造谣说李太白徒有虚名,实是胸无点墨。 如今李太白已是得罪了太多的同僚,他知道,自己昨夜得罪过的人接下来肯定会反对自己上表皇上变法革制的观点。若是朝中无人支持,自己定是孤掌难鸣。 李太白想了想,这才惭愧地说道:“昨夜之事,实乃李某太过鲁莽,惹得诸位同僚很不愉快。待李某改日抽出空闲,定要一一登门赔罪才是。” 杨国忠听了李太白这句话,不由摆弄一下身子,然后斜眼瞥了一下自己身旁站着的下人。他突然发现,似乎眼前这个李太白也并非向高力士说的那么食古不化,他也不是那种一点不知道变通的人。由此,他也更加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难掌控,到底什么才会是李太白的底线,也不知道的他身体里面,到底哪一根筋才是绝对不能触碰的。 杨国忠思索片刻,忽然想起刚刚在门外见到过的李林甫,便想从李林甫与李太白争执的事情上找到原因。 “方才本相进来之时,正巧撞见宰相大人从贵府出去,看他似乎很不愉快,莫非李大人与宰相大人之前有过什么过节不成?” “李某与宰相大人也倒没有什么过节,我二人仅是主张有所不同而已。” “哦?” 李太白早就听高力士说过,李林甫与身边的杨国忠二人是死对头,他这是有意将他的问题回答得含糊一些。 杨国忠见李太白回答的有些模糊,接着问道:“宰相大人位高权重,而且,城府极深。李大人今日得罪于他,难道不怕日后他会回来报复?” 李太白冷笑一下,道:“我李太白孑然一身,行事光明磊落,从来不知害怕为何物!” “可是这宰相大人在朝堂之上威望甚高,身后又有太子撑腰,很多文臣武将受他差遣。既然李大如今已经成了宰相大人劲敌,倒不如……” 杨国忠话刚到此,李太白便急忙说道:“李某刚到洛阳,还得出去置办些用品,丞相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不如跟李某一起出去走走如何?” 杨国忠一听这话,分明是下逐客令,笑道:“既然李大人有事在身,本相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杨国忠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还坐着椅子上,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但是杨国忠却不知道,他话音刚落,李太白便起身引手道:“如此甚好!丞相大人慢走!” 杨国忠见李太白对自己如此无礼,眉头一皱,气冲冲起身离去。 待杨国忠离去之后,李太白便锁了门,出去置办自己的生活用品。他在街上一面走一面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劝说唐皇实施变法治国。 虽然唐皇说过,变法之事需要听取朝臣的建议,但是最终决定权还是握在皇帝的手里,毕竟他才是天下,他的话无人不从。 李太白一面想着上朝之时应该如何述说自己的治国观点,一面又想着如何再次舌战群儒。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得罪了很多的朝臣,自己的思想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恐怕已经没有希望。他现在还可以做的就是提前做好准备,到时让自己所说的言论无人可辩,这样一来,唐皇必定是会赞成他的观点。 李太白在街上逛了一天,也想了一天。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了。李太白这才知道,自己忘记了要置办东西的事。于是他便随便找了一家杂货店,买了一些急需用到的东西。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十三章:无为而治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这一卷用了太多的辩证法,我每写出一句话就得再设置一个反派来反驳他的观点,而且反驳的人所说的观点也得听起来很有道理。所以我觉得本卷是本篇小说的中心,承上启下,本卷确实难写。虽然它情节非常简单,但是难写,因为他设计太多哲学思想。当然,为了向各位读者证明本人并非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人,所以本章提到了一点方法论。也就是针对某些问题如何解决提出了具体的方法。这人吧,永远不要失去本心,记得年少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有一颗善良、纯真的心灵,为何大多数人进去社会之后就会变坏?本人一直是个死脑筋,吃过很多亏,上过无数当,但是我一直坚持相信世间好人居多。当然了,也正是因为我一直觉得好人多,所以才会经常上当受骗。本部小说属于借古谏今之作,大家多多帮忙宣传。如果能够解决现在众多数男生找不到女伴这一难题,本人所有的辛苦也算值得了! 今天是李太白被诏入宫第一次上朝。为了今天的圣前对奏,他思考了很久,昨天晚上又想了整整一夜不曾入眠。 宣政殿内,如同往常一样,有资格入朝的官员早早按官品大小列队站于宣政殿左右两侧。中间空出来的长道则是让有事奏报的朝臣站出来说话的地方。杨国忠身后都是文官,站于殿右首,李林甫身后则都是武官和武将,站于殿左首。以往常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新入朝臣李太白。李太白官职一品,翰林院属于文官,所以他站在杨国忠身旁。 高力士扶着唐皇坐上龙椅,一番朝礼仪朝拜之后,唐皇扫视百官一眼,问道:“众卿可有奏报?” 杨国忠侧身站到御阶前,拱手报道:“启禀陛下。如今陛下当朝,在陛下英明治理之下,天下太平,臣等无奏可报。” “呵呵呵。”唐皇被杨国忠奉承得开心笑了起来。 李林甫见杨国忠派皇上的马屁,心头极是不悦。他面无表情,眼帘地垂着往着身前。 “李卿这边呢?”唐皇看着李林甫问道。李林甫见唐皇问话,急忙侧身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陛下文韬武略,励精图治,如今四海升平,臣等无奏可报。” 杨国忠见李林甫拍唐皇马屁,心头也是一阵恨起。 “呵呵呵。”唐皇又笑了一下,然后把目光转到李太白身上,道:“还是白卿眼见卓识,决胜于千里之外!来啊,让白卿给大家说一说如今的天下。”唐皇说时,表情有些严肃,让人看不懂他是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那是生杨国忠和李林甫的气,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李太白侧身出来拱手道:“臣尊旨。” 因为李太白刚刚看到了唐皇严肃的表情,所以他干脆提起身前下身的衣角,直接跪地,道:“臣今日开口说话之前,先向陛下请罪!” 唐皇见李太白突然跪地,疑惑道:“白卿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朕既然都已经答应你说了,你就说吧!把你之前在金銮殿跟朕提到过的哪些全说出来,也让众臣一起听听。” “谢陛下!” 李太白站起来说道:“如今我大唐天下,自高祖登基以来,历经几代人苦心经营,和昌之时已有一百五十多年。回思往日,自高宗、太宗等几代先皇开始,各代先皇励精图治,行仁礼,尊道法,且依法治国。如今国家富强,物产丰富,我大唐之商品更是远遁波斯及西洲各国,帛画、瓷器、布匹这些远远卖到这些国家,文化得到了交流,物品也得到了互通。当今陛下登基后,任用贤人,整顿吏治,严厉科举选才制度,我们现在的天下越来越富足、昌盛。 然而,今天我们的朝廷虽然昌盛、富足,但是,经我历年来行走四方查看,我们的物产越是丰富,老百姓却越是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方向。 这其一: 科举每年都在选拔人才,这选拔出来的人才又不能拿他们来替换老的官员,让他们治理朝廷,替朝廷办差。如此选举下去,自然没有意义。李某认为,此时朝廷就应该颁布法令,变革选才制度。那么,接下来的育才制度应该重于思想品格、日常生活和学术创新等诸多方面。 这其二: 我朝制度完善,经世发达,这普通百姓除了农民便是商人。如今昌盛之景,这农民也成了商人,大家都要把粮食变卖出去才可以换到铜钱来换买其他的生活用品。依照的米市的行情,五年前还是三十文每石,现在被大家无端拼杀到了五文每石,如此常久下去,必定会米市疆固,谷物难通。况且,如今之天下,诸如瓷器、步匹、木材、工具等等皆是如此。 这其三: 从古至今,战乱不断,男子多数死于战场之上,故而女子之数多于男子之数,也不知道是那一朝开始就实施了一夫多妻这样的制度,所以保持着这样的制度延续至今。然而,我们现在的情况却是,天下在各位圣明贤皇的治理之下,没有了战端,许多老百姓偏视子贵女轻,生下女儿直接弃于荒野,再生儿子方留于世。搞得现在的天下男子之数多于女子之数,很多男子到老无伴,孤独终老。我在入宫之前,曾经认识一位长辈,他已经快满甲子之年,但是他的两个女儿却还只有十来岁,我问他怎么会老来得女,他说他的两个女儿都是他在山壑之中捡回来收养,并非自己所出……” 原本众人听得十分安静,李太白话道此处,突然便有一名朝臣喊出声来讲他的话打断。 “启禀陛下!” 众人朝喊话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此人是张翰。他侧身站到大殿中央拱手道:“对于李大人方才所言,微臣有些异议!” “哦?” 突然有人站出来一起讨论李太白所表述的问题,唐皇突然一阵欣慰,脸上不由堆起了喜色。李太白见此人是张翰,想必他此番定是又要在自己身上找事,便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 “爱卿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张翰见李太白生气,两眼直溜溜瞪着自己的表情,心头不由欢笑起来。他低阴笑道:“是陛下!” “以臣之见,自古以来,天下纷争不断,我朝乃是习取历代治国安民之优策,如今陛下治世,已是国泰民安,天下繁荣。李大人此番危言耸听,大有哗众取宠之意味!”张翰话到此处,瞅了李太白一眼。 张翰接着说道:“自我高祖皇帝实施均分土地之策以来,所以百姓有田可耕,有房可居。有道是:治国之道,必先富民。经过几代人辛苦劳作,如今天下太平繁盛,所有百姓丰衣足食,比之从前食不果腹,无家可归的战争年代,现在的天下已然非常幸福快乐,那还有什么没有方向之说?” 李太白听了张翰的话,对着唐皇拱手行礼道:“启禀陛下,臣以为,真正富强繁荣的国家,不仅仅只是没有战乱。治世者更应当仁爱天下,爱民如子,视察天下人之苦痛烦恼,为天下黎民百姓排忧解难。民若无忧,天下无乱。” “陛下,自古以来能及吾皇贤德之君少有。以臣之见,如今吾皇统领天下,律法完善,所有民众依法行事,已是古往所不能及。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天子善且需要忧国忧民,民众有一点生活上的烦恼又怎能称呼为奇?李大人方才所言天下男女异数之事,在臣看来,全然纯属小题大做。自古天下之男女数目,或因病痛或因灾害或因战乱,又何曾有过同数之时。我朝主张男女地位平等,尊重女权,婚恋自由,实乃以往他朝难以匹敌。李大人为人自负无礼,自己寻不得伴侣却是在此危言耸听,混淆视听,实在居心叵测。以臣看来,就拿洛阳城里来说,三妻四妾之人依然大有人在,李太白寻一侣而不得,可否追究过自身之由?” 张翰字字句句如剑诛心,说得李太白有种悲痛欲绝之感。他被身边的张翰讽刺得明显有些伤心,眼眶不觉红润起来。他用自己充满悲痛和失望的目光看了眼前的张翰。 “陛下,”李太白转身对着唐朝行礼道:“微臣终年行走四方,已经察看得真真切切。如今天下之男子,三妻四妾之人的确有之,但是大多男子孤苦伶仃,终生承受无伴之苦。臣以为,陛下既然视民如子,自然应该为民解忧。” “陛下,臣以为我朝自建朝一百多年以来,国泰民安,此时应当实施的细则应为圣人老子之所论治世之策。那便是无为而治,朝廷不加过多干涉百姓们的日常生活,一切事态应该顺其自然。” 李太白说一句,张翰便有一句可以反驳的话,似乎他也早有准备一般。 “陛下,臣以为,圣人老子道家思想所言‘无为’之意并非顺其自然之意。” “哦?” 唐皇乃是一个信崇佛道之人,他听了李太白的话,忽然眼前一亮,问道:“那,白卿以为何为真正的‘无为而治’?” 李太白拱手道:“臣在入宫之前,曾蒙一位道友点拨,才能略懂老子所言‘无为’所言真意。所谓‘无为’,应当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为者,当为民分忧,解世人之困苦。世间万物自有定律,治世亦是如此。治世者应该寻找处理世事最好的办法来提百姓解决问题。这就需要治世者教育和引导世人行正确之事,端正自心,强健体格,使众人误入歧途。若是发现世人走近勿途,应当及时加以引正,并施以法度,人人遵守。不为者,治世之人当不以强权欺压百姓,施仁于民。不予重赋,清廉政策。不偏不私,待人公正。不以扰民,允民自主之权。” 张翰冷笑一声,道:“早就听闻李大人嚣张自负,今日看来这传言并非世人虚造!这千百年来,‘无为’之理皆是顺其自然之意,为何到了你李大人口中就变成了两种意思重叠在一起。记得前几日李大人还说研究哲理思想并非你之所长,为何今日又能如此轻狂?既然李大人如此善于编改事实,方才又提及男女异数之事,那不知李大人对男女异数之事有何解决良策,莫非是想与他人独享一妻不成?” 张翰话音刚落,朝唐上的众臣便哄笑起来。直到唐皇咳嗽一声,众臣这才赶紧收敛起来。 李太白听了张翰的话,双眸似火,两眼直瞪张翰,他心里极为愤怒,高声道:“李某不才,若是没有良策,怎敢与尚书大人圣前对奏!”李太白说着转身对唐皇行礼道:“陛下,微臣以为,如今我大唐天下男女异数之数虽然难解,但也并非无计可施。臣有一策,可供陛下参详!” “哦?”这样的问题都可以有解决的办法,唐皇突感惊讶,道:“白卿说来听听!” “一女多夫之策乃是无耻小人鼠目寸光之见!”李太白此话说完,张翰明显十分生气,口中对李太白吐出一个“你”字,但是因为现在是在圣前对奏,他也不敢直接表现出来。 “以臣之见,如今唯有与我大唐周边列国合亲方能解除此患。百年以来,虽然我大唐境内和平安定,然而周边各国却是纷争不断,他们许多国家,诸如突厥、西凉等国依然是女子多于男子,若能以朝廷之名誉派遣使臣前去谈判,让两国百姓大量进行和亲,此后必定能够促使两国关系长久友好,而且还可解决我大唐当下之危。当然,仅仅这样依然还不够,朝廷仍需颁令新法,设律规定男子需大于女子五岁以上方能成婚,并且鼓励民间百姓多养女子,如此便可解决男女异数之难题!” 李太白说完自己的观点,唐皇思考片刻,觉得两人所说言语似乎都很有道理,所以他依然非常拿捏不定。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十四章:见仁见智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真正的朋友,即是朋友又是亲人;即是知己又是老师。 以下是本章…………………… 唐皇见李太白两人各挚其理,实在很难决断。李太白与张翰两人却又争斗不修,一时还难以找到答案。唐皇每每遇上这种事情便觉头疼,只能多听众臣的意见。他思考片刻,见四人正恭敬地站于御前。 “几位爱卿且先各回原位吧!”唐皇抿嘴说道。 李林甫见唐皇正处于两难之间,十分烦恼的样子,于是他转身走回原位时扭头对自己身后的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出来反驳李太白的观点。 “启禀陛下,”李林甫身后的一名武将侧身站了出来,“臣有一议,愿陛下详闻!” 唐明皇帝见有人站了出来发表看法,突然送了口气。他轻轻仰靠在龙椅上,轻声道:“也好,安卿有什么看法,说来朕听听!” 原来此人便是御前正二品大将军安路山。十八年过去,当年的营周都督此刻已经官升二品。他年龄四十出头,体格却是十分强壮。比起当年杀害崔吉安一族时的青年,更多了几分沉稳与壮健,但是他身上的那股凶残之气却是丝毫未减。 “谢陛下!” “臣方才听闻李大人与张大人所言,二人皆有其理。臣倒是觉得,天下在陛下英明的治理之下,现在的老百姓,那日子都过得很好的。陛下您也知道,臣就是一个粗人,武刀弄枪还行,像李大人和张大人他们文人刚刚讲的这些什么大道理,臣是听不懂。臣就是觉得,陛下您治理天下,只要能让天下没有战乱,没有灾荒,老百姓都可以自行劳作,过上好日子,那就是治理好了天下,治理好了朝廷,就是个好皇帝。李大人方才说的‘民若无忧,天下无乱’,臣不是很赞同。在臣看来,这天下根本没有人可以没有烦恼和忧愁。比如陛下您,您需要忧国忧民,整日还得担心如何治国安邦,而我做为一军之将也需要时时担心外敌来犯。这话又说回来,陛下正因为时刻都在忧国忧民,担心老百姓受苦受累,所以才会励精图治,做个好皇帝。而臣等担心外敌来犯,所以才会带领士兵苦练武功,才会用心教导手下的将领努力学习兵法。诸如此类之事,皆是对朝廷和我们自身都是有利而无害的。”安路山表面上显得十分憨厚的样子,但是肚子里却是一腹坏水,真不愧是李林甫的心腹。李林甫听了安路山的话,心头极其爽快,然而,他并没有讲自己心头的快感表现在自己的脸上,还是原本那一副深沉的样子,垂着眼帘,目不斜视。 唐皇听完安路山的话,轻笑道:“你个武人心思,治理天下那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比起列为先帝,朕可真是有些惭愧。” 不过,唐明皇帝似乎也觉得安路山所言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这让他又一次陷入了两难之地。 “陛下,臣等现在能够看到我大唐的天下,如今已是富贵繁华,老百姓吃的饱穿得暖,这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现在很多外国友人都特别喜欢我们的大唐,我就有好多朋友都是外国商人。他们长年居住在我们大唐,还说住在我们大唐比较安全,他们的国家经常会有战乱,不小心就会把命给丢了。故而,臣以为李大人方才所言只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 “陛下,”李太白侧身站了出来行礼道:“臣以为,乱有乱治,和有和治。越是在这和平的年代就必须得帮助黎民百姓解决难题,防范于未然。世事未乱之前便先设法治理而非待到天下大乱才去治理。”李太白话到此处,便转身对着安路山,道:“朝廷应该带领百姓从好的方向行走,改缺从优,怎么可以拿自己去与哪些连年战火的国家相比!莫非安将军会拿自己去与路边那些体病肢残的乞丐相提并论吗?”李太白说完话,两眼放光直瞪着安路山。 众臣一听李太白的话,吓得目瞪口呆。安路山,那是谁?正二品大将军,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手下统领百万大军!就连当朝皇帝以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国忠杨臣相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偏偏眼前的这位新入朝臣李太白居然敢如此高声质问讥讽于他。 “李大人!”安路山突然一下子提高了嗓门,对着李太白横道:“你我二人圣前对奏,意见不和乃是常有之事,终议如何全由陛下圣裁。你对本将军起衡算是何意?意见不和便要怒目相向,想动手啊?本将军听闻李大人以那区区万丝笔舞得一手好剑法,早就想来讨教几招……” 李太白也将自己的嗓门提得比安路山还要高,道:“好说!李某也正……” “啪”这声巨响打断了李太白的话。 唐皇见两人争得面红耳赤,顿时勃然大怒。他提起案板沉沉拍在案桌之上,随着“啪”的一声巨响,唐皇气得厉声喊道:“都给朕住口!” 只见案板被唐皇砸得滚至殿堂之中,唐明皇帝随即迅速站起身来,接着厉声道:“公然在朕面前大吵大闹,好大的胆子啊!自朕登基到现在,都快三十多年了,敢在朕面前吵架,这还是头一回!怎么,觉得朕老了是吗?!” “陛下息怒!”众臣急忙拜倒在地。 “朝堂辩论,本来就是各抒己见。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想打架?!你们两个……”唐皇被气得捂胸咳嗽起来。 “陛下应当保重龙体才是……”高力士连忙躬身走近唐皇身旁扶着他的手臂。 安路山也算是在这充满阴暗斗争的宫廷中混了二十多年的人,李太白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陛下息怒,”安路山对着唐皇拱手行礼道:“都是微臣不好!李大人乃新入朝臣,自然还不懂得在陛下面前应该如何对奏。是臣一时糊涂,才跟李大人争执起来,还请陛下恕罪。” “陛下息怒,是臣……鲁莽!”李太白也对着唐皇拱手行礼道。 唐明皇帝是一个性情和蔼的君王,他舒缓一下自己的气息,并没有生气太久。他瞅了李太白和安路山一眼便缓缓坐下,然后轻声道:“都平身吧!” 众臣起身之后,殿内十分安静,没人再敢说话,全都低着头。 李太白、安路山两人起身后也赶紧各回原位,不敢接着争论。 这时,唐皇扫视众人一番,有些犹豫,接着叹了口气道:“众卿还有没有其他的不同看法?” 众臣也犹豫着,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片刻之后,他们便开始你瞟我我瞟你,希望有人带头说话。似乎大家都害怕再次触怒圣颜。 李太白见众臣无人敢说话,便站出来对唐皇行礼道:“启禀陛下,臣方才所言世事,已经条条昭然在目,望陛下明察!” 李太白做了这个出头鸟,众人心头不由一怔,但又不由偷笑,全部期待着李太白再次被唐皇训斥。 唐皇见李太白站出来发言,又见其他人又没有开口,便心平气和道:“白卿多年行走四方,尽观天下民众之苦。此番又能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想必私下里做了不少功课,朕决定……” 唐皇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他已经同意了李太白的观点。但他开始说话时,向来敌对的杨国忠与李林甫便面面相觑起来,他们两人敌对了十几年,似乎也只有这次才想到了一处。 “启禀陛下,”紧跟在安路山身后的一名将军站出来打断了唐皇的话,“如今我大唐天下太平繁荣,国力强胜,而且兵强马壮,臣等终年镇守边疆,周边各国见我大唐铁骑无一不是望风而逃,不敢来犯。我大唐百姓更是尊律守法,四境安平。臣以为,多年以来,陛下一直任贤选能,每年还到民间听取诸多文仕之谏,如今陛下治理的天下已然足见完美,已是史前从所未有。李大人方才所言虽然看似有几分道理,但是臣认为安大人方才所言之论才更为在理。况且,李大人此番蒙得陛下赏识,初入宫廷,为了彰显自身才能,也不免藏有哗众取宠,唯恐天下不乱之心!” 此人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名武将便同时侧身出来说道:“启禀陛下,臣的看法与蔡将军一样!” 随后又站出来四人道:“我等的看法与蔡将军一样!” 唐皇见众将领的意见一样,似不谋而合,却又似早就商量好了的。他思考片刻,发现殿内发言的都是武将,而没有文臣。他知道,杨国忠与李林甫向来对立,此番文臣还未开口,想必定是会有不同看法。 “这朝堂论政嘛,人人都可以发表意见,几位爱卿且先各回原位吧!朕还想再听听其他人的看法!”唐皇说着抿嘴看向殿右首的文臣笑道:“怎么今天踊跃发表意见的都是他们带兵打战的将军啊?你们这些文官难道不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吗?” “启禀陛下,老臣倒是赞同李大人的说法?”贺季章站出来跪拜于地。 此时的贺季章,从他的官帽檐可以看到,他已经两鬓斑白,似乎已经六十出头。他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十五章:天地可鉴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唐明皇帝见贺季章跪倒于地,忙起身道:“贺老先生怎么突然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老臣谢过陛下!”贺季章深深一拜,随即起身,作揖行礼道:“古语有云: ‘帝者,体太一;王者,法阴阳;霸者,则四时,君者,用六律。秉太一者,牢笼天地,弹厌山川,含吐阴阳,伸曳四时,纪纲八极,经纬六合,覆露照导,普汜无私;飞蠕动,莫不仰德而生。阴阳者,承天地之和,形万殊之体,含气化物,以成埒类,赢缩卷舒,沦于不测,终始虚满,转于无原。四时者,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取予有节,出入有时,开阖张歙,不失其叙,喜怒刚柔,不离其理。’ 这几句话出自《汉书》。他的意思就是说,治国安民也要遵从阴阳之理,依照天地变化之律。道家最重阴阳两气互相调和,并且认为万物皆是存在对立二者。老子《道德经》里有语曰:‘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顷,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老臣以为,李大人所言‘无为’之理便是有理有据,并非胡编乱造之言。 据史书记载,汉朝初年,道家的黄老无为思想成了当时治国的指导思想。但是到了文帝、景帝时期,无为而治又产生了新的问题:王国势力凌驾朝廷;商人豪强日甚一日,互相争斗不修;地主渐渐兼并农民;匈奴对大汉朝又无止尽地慢侮侵掠。因此,汉武帝并认为‘无为而治’已不再适应经世、朝政的需要了,因为天下渐渐出现了动乱。后来,汉武帝开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条定繁密的刑法与独尊儒术。老臣以为,当时汉武帝定是认为‘无为’之法治国并非像老子所言那般,‘为无为,则无不治’。恰恰相反,汉武帝觉得所谓‘无为’已经不能再为国家带来平顺,故而才会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改用孔子‘仁’术,提倡以仁治国。 自古以来,所有文人墨士都是一致认为,老子所昌‘无为’思想,即是什么都不用做,尊从事物自然发展。以汉朝为例,事实证明,以往世人对‘无为’之道或许存有误解。而如今李大人所理解的‘无为’思想乃是说明治国安民也需遵循时代的实际情况,具体问题施用具体的办法来解决事情的矛盾,老臣以为,李大人此番看法甚是合理。 老臣斗胆举例说明此思想! 譬如,时至盛夏,农民为保粟米,需先修河固坝,故可防止洪荒。米粟与河坝,看似毫不相干,但又却有联系,如不修建河坝,农民自然无收。再如,如果此时城中起火,如若顺其自然,其势必然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这便需要我们号召群众,同心协力,趁火势不大之前,一举将其扑灭,如此方能保护周边农户不被烧毁。 如此,老臣以为,李大人所昌‘无为’分为‘无’与‘为’两道而解,乃是极其具有道理。治国者应当先从于‘无’,即:不以强权欺压百姓,施仁于民。不予重赋,清廉政策。不偏不私,待人公正。不以扰民,允民自主之权。而后再从于‘为’,即:治世之人,当主动行起为民分忧之事,解世人之困苦艰难。治世者应该寻找处理世事最好的办法来替百姓解决难题,并教育和引导世人行正确之事,端正自心,强健体格,使众人误入歧途。” “嗯……,贺老先生所言,甚是有理!”唐皇面露喜色夸奖道。 这时,李林甫用自己那种意味深长的眼观看了杨国忠一眼。杨国忠也瞟了李林甫一眼,然后轻轻扭头看了看李太白与贺季章。 虽然,杨国忠与李林甫多年敌对,且向来都是争斗不休,但是此刻,他们似乎有了共同需要对付的人,那便是新入朝臣李太白。他们俩都知道,以李太白那种孤傲且狂妄自大的性格,一旦让他得势,更会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毕竟,他此时才刚刚入朝为官便敢得罪两位一品大员还有其他众多朝臣,假如现在赞同了他的观点,日后他更会被皇上赏识,定是会更加嚣张不近人情。 杨国忠身后的一位文臣看出了杨国忠的这种心思,便急忙侧身出来对着唐皇行礼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事当为事,国当为国,二者且勿相提并论!”此人说完这句话并没有接着往下说,向是有意等待唐皇允准。 唐皇见又有大臣出来发表意见,笑道:“噢……?既然如此,爱卿不妨细细说来!” “谢陛下! 春秋贤达管仲曾经有言:‘治国常富,而乱国必贫;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此话可以说明,治理得好的天下,百姓常常富裕昌盛,而不太平的天下,百姓一定会是非常贫穷。天下之大治,即是使百姓安心生产,民富国亦富;国家动乱,田园荒芜,国库耗散,民穷国亦穷。此话足以说明,欲使朝廷富裕,百姓富裕,必须使国家稳定而有秩序,如此便能使得天下太平,想让天下太平,必定要让百姓富裕起来。如今我大唐天下,百姓富裕,国库充沛,具臣查实,去年余粮仍存八万五千三百余石,如此多的粮食,即使今年朝廷不往民间征税,定也耗它不完。如今百姓家中陈谷满仓,说明百姓富裕。人能吃穿不愁,不知还会有何可忧?我大唐能够达到如此富裕昌盛,乃是陛下之功劳,足见陛下治世之英明贤才,乃非前世之君可比也……” 此人说完自己的观点便行礼退回原位。 唐明皇帝听了这名文臣的辩论,似乎也很对,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毕竟治理国家,那是大事情,必须细细斟酌,多听意见,也不能单凭一个人的说法就胡乱的听取。唐皇思考片刻,道:“爱卿所言也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其他爱卿可还是别的看法?” 唐皇话音刚落,另一名朝臣便侧身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臣有一议!” “嗯,爱卿请讲!” “古语有言:‘治民无常,唯法为治’。三国诸葛亮先生也有一言:‘治乱以谋,治和以法,治国需以奉法为重。’此话可以说明,治理安定时的天下,人必须遵守国家法令,以遵纪守法为第一要素。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有做到这些,才能真正实行依法治国。一个真正的治世者,必须把自己置于律法的监督之下,决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纵观我大唐天下,不管是陛下您或者是我们这些朝中大臣,还是天下的黎民百姓,人人都需遵循朝廷之律法。 古语有云:‘为国之道,食有劳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如今陛下治世,选贤用能,赏罚分明。百姓富裕且安居乐业。臣以为,此乃真臣等之福,天下万民之福,望陛下三思!” 此人发表完意见,行礼退回。 这时,另外一人侧身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臣同意尚书大人的说法。 管仲先生有云:‘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臣以为,如今天下既已富足,只需严令法度即可治理。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臣以为当下陛下治世能够如此贤德,并无不妥之处……” 话说到此,李太白侧身出来行礼道:“陛下,先辈商鞅先生有云:‘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然则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 这是也是臣之观点。既然时代已经不同,治世也便不应该一概而论。古典当然借鉴和采纳,但是也不能按部就班。我大唐天下如今已是盛贯古今,与之前历朝历代都不相同,自然就需要变革,设定新法。臣以为,当下应当依照我大唐天下的实际情况而定,实施变法革制。陛下贤明,还望陛下三思!” “老臣以为李大人之说法极为合理!”贺季章作揖道。 唐明皇帝听着众臣各执己见,实在难以判定到底孰是孰非,他默默地思考着。 这时,李太白与贺季章两人还在俯首抱拳站于大殿中央,期待着唐明皇帝的同意。 杨国忠与李林甫两人此时不由相视一番,各自心头暗喜,同时又开始计划着如何才能算计对方。他们两人争斗十几年,一个后台是美人杨贵妃,另一个的后台则是手上的兵权,两人从未有过退让。然而,今天两人为了挤兑同一个人,居然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贺老先生与白卿先回原位吧!”唐明皇帝说话时,似乎非常苦恼的样子。片刻之后,唐皇又接着说道:“诸位爱卿皆是治世良才,此番都能大胆发言各执己见,朕心甚慰。方才,刑部的两位爱卿提及‘以法治国’,认为治理天下应当遵从法治。这种治国的办法,古来有之,也不知道有多少贤达,写过这方面的典籍。 而在此之前,户部许爱卿又认为,治世需要让百姓富裕,国家繁荣昌盛才算得上是治理好了天下。当然,治世应当轻税减赋,让百姓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这也对。经过一百多年的努力,我大唐如今富足繁荣,国力一日强比一日,这也对。 白卿与贺老先生则一致认同治世应当遵循‘无为’之道,并且他们二人已经对‘无为’的道理作了简单的介绍,并且举出了实例加以说明。虽然自古并未有人将老子思想中的‘无为’二字拆开来加以理解,但朕认为,他二人所作解析,有理有据,也并非空穴来风。这事实上,道学本就是注重于阴阳二者互相调和。所以,他二人说的也对。 又在这之前,诸位武将则是认为,所谓治世,即是要让天下没有战乱,太平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如今我大唐天下,边疆太平,终年不遇战事。这似乎也算是已经治理好了天下。 众卿各自都有不同看法,此乃好事一件。但是,这其中有人嘲讽白卿此番发表谏言,是带有那什么哗众取宠,唯恐天下不乱之心。你们这分明是对李太白有着心存不满之意。朕喜贤才,更喜太白。白卿在江湖上,才名远播,而且当晚白卿艺压群僚之时,诸位已是亲眼所见。莫非有人认为朕这天下的子民都是那么无知,会推举一位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出来称他为诗仙的吗?以后朕不想再听到朝臣里面再有讥讽白卿之人,若敢再有,朕,绝不轻饶!” 唐明皇帝最后说的这番话,分明就是故意维护李太白,希望他能够收敛一下,别再抱着自己的看法一直往下争论。因为唐明皇帝已经能够看得出来,不管李太白说得再有道理,再是亲眼所见,也总是会有朝臣站出来反对于他。 谁知唐明皇帝话音刚落,李太白便又精神抖擞滴站了出来,道:“陛下,臣之所言,字字皆是出于为民请命之心,还望陛下能够体谅微臣,即刻下达命令,实行变法治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十六章:儒道法墨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唐明皇帝见李太白又站了出来,突然觉得无奈至极。他深深叹了口气,半天没有说话。 高力士见唐皇正在苦恼,似乎拿李太白没有办法一般,连忙对杨国忠使了个眼色。杨国忠见高力士对自己使眼色,便轻轻挺直身板,扭头瞥视一下身后的各位文臣。 这时,唐明皇帝终于抿嘴道:“变法治国之事,兹事体大,也……不能急于这一时半刻。” “陛下……”李太白恳求似地跪了下去。唐明皇帝见李太白跪了下去,更加心痛难言,恨不能大声哭出来对李太白说:“白卿,来,皇帝让给你来做!” 李太白突然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这让众臣便又有了攻击他的借口。 “启禀陛下。”又有一名文臣站了出来,行礼道:“子曰:‘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以臣之见,李大人虽然嘴上说得好听,实则为人却是自负无礼,狂妄至极!在陛下面前胆敢如此放肆,足见其野心实在是不小!” 此人说话时,鄙夷地瞥了跪在地上的李太白一眼,接着说道:“子又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如今陛下治世,常常以自身为表率,尊从儒、道、法、墨、兵五大流派思想,以贤德治国,爱民如子,礼贤下士。如今却偏偏跑出来一个李太白要求陛下变革前法。臣以为,李大人此番实有亵渎皇权之心!” 唐明皇帝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李太白实在过于固执。原本可以缓解他以众臣之间的争论和矛盾,现在倒好,又被别人抓住不放。他瞅了李太白一眼,不耐烦似的缓缓说道:“白卿且先起来吧,别跪着!” 唐明皇帝见李太白起身之后,便将目光轻轻转到站出来挤兑李太白的人身上,眯眼问道:“礼部,侍郎……?” 哪有皇帝会不知道自己的朝臣是谁的。唐明皇帝这是在故意讽刺此人,希望他能够收敛一些。但是,此人并未觉得唐皇此问带有意义,连忙回道:“正是微臣!臣礼部侍郎周建荣见过陛下!”周建荣说着即行跪拜之礼。 “平身吧!” “谢陛下!” 唐明皇帝看了看李太白,又看了看周建荣,似乎有些感慨,道:“好吧!荣卿说说你的看法!” “是!陛下!”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苟正其身,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 在周建荣说话之时,唐明皇帝不时用自己充满意味的眼光不停地瞟着李太白。他是多么希望李太白能够明白,天下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何其之多,又多么希望他可以明白,自己正在处于被众人挤兑的处境。 “臣以为,陛下常常为人师表,礼贤下士,又能以礼待人,心怀仁义,此乃臣等之幸,万民之福。自我高祖立朝登基以来,尊道法,行仁礼。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尚且谦恭好学,经常听取他人之见。如今我们的这位李大人,却是执舒己见,对旁人之言如同未曾听闻,视若无睹。臣以为,如此狂傲之人所言谏论,实在存有一时兴起之危,而非深思熟虑之后才作此言表。陛下圣明,定要细心斟酌才是!” 此人说话时,唐明皇帝总是不由瞟向李太白,他似乎是想看看李太白在被人挤兑时会是个什么表情。谁料,李太白的脸上果然写满了诗意,那简直就是气势与意境交融,引人入甚。 李太白此时正双眸似剑,扭头对着周建荣,一副箭在弦上,即将开打的模样。 另外一人见了李太白的神色,急忙侧身出来行礼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李大人多年行走江湖,如今刚刚入朝为官,过去存留的江湖秉性依然未改,实在不适宜入朝面圣。不如且先将其贬为五品下臣,待李大人日后习懂面圣之规,再次将他提拔入殿。” 此人说话时,李太白又将自己炯炯如火的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此人见到李太白的眼色,顿时一怔。 唐明皇帝见李太白这般干柴烈火似的性格,忽然心生笑意,甚是喜欢。因为李的白的什么心思,全部写在脸上。他并不像那些脸上带笑而心中却深藏刀剑之人。 “关于此事,爱卿日后切莫再要提及!朕乃一国之君,说过的话怎能不予兑现,说改就改!朕既然已经明旨奉了白卿为翰林院的大学士,自然就不会再作改动。而且,朕看来,以白卿的才能,也的确配得上这个职位!” 唐明皇帝为人公正无私,知道李太白现在正遭受群臣围攻。但是这种朝堂议事,以理评说,即是皇帝也不能干涉,只能是稍微偏袒李太白一点。在众臣嫉妒排挤之下,唐皇还是一直维护着李太白。然而,他越是维护着李太白,便越会招来其他朝臣对李太白更为严重的排挤。 唐皇话音刚落,杨国忠便扭头看了刚才说话的人一眼。此人虽然害怕李太白,但他更加害怕杨国忠,于是他便又接着反驳道:“陛下,请恕微臣直言!古语云:德不孤,必有邻。臣以为,李大人此番所提到的言论除了贺老先生一人赞同之外,其余文武大臣皆是始终坚持反对。足见李大人之人品有失。正所谓,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李大人枉读圣贤之书,却连为人之德与礼都不懂,又如何能够枉言自称可以报效朝廷和为民请命?” 唐明皇帝听着此人的话,又是意味深长地瞟了瞟李太白。 李太白听着此人的话,又开始转身瞪着此人。这毕竟是在朝堂之上,所以他才忍了这么久。此时,李太白也似乎被这群文臣嘲讽得难以辩论。 唐明皇帝见李太白转身瞪着说话的人,忙道:“好了好了好了。两位爱卿都先退下吧!让朕好好斟酌斟酌!” 两人刚刚各自退回原位,又有名文臣侧身站了出来,行礼道:“启禀陛下,古语有云:‘夫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恶人者,人必从而恶之;害人者,人必从而害之。’李大人身负异才不假,但其三十多岁依然未能寻得女眷,足见此人不仅狂傲自负,而且徒有其表。如此不仁不义,无礼无爱之战人又怎么能够说自己是个有情有义,一心拯救苍生之人?” 此人话音刚落,又一人站了出来,行礼道:“陛下,古语云: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为人者当从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顺序渐渐成长。而今我们眼前的这位李大人,不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且横行无忌,冥顽不灵。三十多岁也未曾成个家室,整日东游西荡。常不回家中,不在家中好好孝敬自己的长辈,却是到处游山玩水。现在还在此地妄言自称是什么终年行走四方,尽览天下之势。 臣以为,此等无德、不孝又不顾及家人的人,何以轻谈治国救世。再者,一个人连自己的婚姻这般人生最为基本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又何来有那治世救国的能力?” 李太白被这些文臣嘲讽得难以启齿。这些人,个个揭人所短,字字句句直戳李太白的心藏。 他的眼眶开始有些红润。但不知道那是因为被别人揭了短处,还是因为自己有些心凉…… 李太白听着这些人刺耳的话,只觉牙根奇痒难忍,有种想要咬人的冲动。 “陛下,”李太白对着唐明皇帝行礼之后转身走到说话的人身边,冷笑一声,道:“是!没错!我李太白就是自负至极,李某之所以敢那么狂妄自大,那是因为李某身上的才能足够撑得起自己的傲气。如若阁下若是心生忌妒,不服气的话,不妨也去让天下人许你一个诗仙之名试试?” “你……”此人轻声支吾了一下。 “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李太白舍身取义,杀身成仁,一心只为黎民苍生,这到底有何不脱之处?。虽然我李太白区区一届儒身,但深知国与家二者孰轻孰重,无国何来有家? 是!李某终年奔走在外,这也对!李某已经征得双亲同意,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要行走四方察探时势,期望有一天能够报效朝廷,二老为此感到非常骄傲。再者,李某心存大义,视天下所有人为兄弟姐妹,以所有的家为自己的家,他们的烦恼既是李某的烦恼。李某以博爱包揽众生,这又有何不脱之处? 当然,李某一心想着解救苍生,一直也没分心去留意身边的女子。不过,李某以为,以李某在江湖上的才名,莫说一个,如若在下想要,既是十个只怕也是信手拈来。可惜,李某今时深知天下男女异数,只得舍身取义,把这些份子数,让个那些平常百姓家的男子。 那么,李某想要请问阁下。以李某如此大义凛然,博爱众生之心,何来的无德?何来不孝?” 唐明皇帝见众人挤兑李太白,本就有了维护李太白的心意。他见李太白说得头头是道,笑道:“朕认为,白卿所言更为在理!”唐明皇帝说着双手拄膝站了起来,道:“朕累了,没有其他的事,就先退朝吧!” 唐皇说完之后,众人拜礼,高力士便扶着唐皇缓缓走出宣政殿。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十七章:淡酒夜话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加入了一首李白的诗。可能会有懂历史的朋友认为我是在乱弹琴。所以我想解释一下。现在社会,不管任何一个搞创作的人都是在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苦思冥想。我想应该没有那个作者要写景的时候才跑去看景色,又或者说要送朋友诗了才去现写。所以,个人觉得把这首诗安排在这里,应该还是说得过去的。至少可用作贺之章和李白一结酒中仙人的铺垫。 以下是本章………………………… 退朝之后,李太白显然十分失望。这样的结局确实超出了他的意外。他原本以为自己在朝堂之上努力争辩,至少会一半以上的人赞同他的观点。经过这场辩论之后,他终于发现,想要拯救黎民百姓也并非那么容易。 唐皇离去之后,李太白只能呆呆地站在大殿中央,傻傻地出着神。 就在李太白出神发愣的时候,其他朝臣见了他愣神失望的神色,便不由心头欢快起来。每个讨厌李太白的人都会鄙夷地看他一眼然后冷笑一下这才走出宣政殿。 贺季章为官四十余年,从不与人结怨。但是这一次,他似乎感觉得到,自己因为支持李太白的观点,已经得罪了其他的朝臣。他待其他朝臣全部散去,这才敢走近李太白。 “李太人……”贺季章站在李太白身后行礼道。 李太白听到声音晃过神来,这才急忙转过身来。 “长夜漫漫,一起到老夫府上共饮几杯淡酒如何?”贺季章笑道。 李太白回礼道:“承蒙前辈知遇之恩,今日又在朝堂上公然维护李某,这顿酒无论如何也应该李某来请才是!” 贺季章听了李太白的话,轻轻长笑一声,道:“这俗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皆是喜酒之人,又何必区分你我谁来出这酒钱不是?” “既然如此,晚生便先谢过尚书大人了!”李太白说着深深一揖。 “李大人请!” “前辈请!” 天渐近黄昏,贺季章带着李太白来到自己的府中,一面命人准备酒菜一面引李太白走去自己府中的客厅。两人来到客厅,客厅内一片昏暗,模糊的似乎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寒舍简陋,让李大人见笑了。”贺季章说着轻轻拖着步子走近客厅里烛台,然后,他便一面寻找火石一面接着说道:“稍等一下,老夫把烛火先点起来。” 待贺季章点燃了烛火,李太白的目光这才缓缓地扫视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一圈。 这间屋子里陈设十分简单,左右两边各有四张旧得快要脱落的木椅,一般客人肯定不敢坐到这样的椅子上;正堂的墙上挂着一张高祖皇帝的画像,似乎也已经上了年份;旁边的一张粗陋的桌子上放着一只木碟,木碟中放着八个倒盖在碟子里的黑色瓷碗。这些瓷碗显然就是用来招待客人喝茶用的茶碗。 李太白这才知道,原来当年请自己喝酒竟需当掉自己随身玉佩的侍郎大人,果然真是这么的贫困潦倒。他不由得有种由心敬佩之感,一时愣神起来。 “李大人这边请!” 李太白听到贺季章的话,这才回过神来,忙引手道:“前辈请!” 两人走到客厅靠西窗边的地摊上坐了下来,地毯中间放着一张矮木桌。两人对刚好客套完对面坐定,下人便端了酒菜上来。 李太白见下人端上四道菜,笑道:“前辈此番,该不会又是变卖了自己的什么贵重之物,来特意款待我李太白的吧?” 这时,贺府中的下人,目光深邃地看了贺季章一眼。 “怎么会!老夫府上美酒多的是!你我二人今夜只管尽兴便是……”贺季章一面倒酒一面笑道。贺季章倒好酒后,又对下人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下人应声退去。 两人对饮一杯之后,贺季章道:“李大人年纪轻轻便能有此大才,不仅艺压群僚,而且眼界卓识,思前人未思,想前人之不敢想,实在让老夫自愧不如!” 李太白笑道:“前辈为官四十余载,还能始终如一日,清廉如水,鞠躬尽瘁。这等品格才是让晚生佩服至极!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前辈一人能够拥有如此坚定不移之心智!试问百官之中,还能有谁能够像前辈这般不为金钱所诱?” 贺季章听了李太白的话,抚须长笑一声然后举起酒碗,道:“老夫一身悦人无数,没想到,这到了晚年,还能够结实你李太白这位知己好友,实在是不枉此生!来,你我二人今晚便一结酒中仙人!” “好!一结酒中仙人!干!” 两人举碗沉沉对碰一下,便同时大口一引而尽。引完又一同放下酒碗。 贺季章一面倒酒一面说道:“李大人此番刚刚入宫,恐怕对这朝堂之势还不了解……” “前辈想说之事,晚生知道!”李太白打断了贺季章的话,然后他又愣了一下,这才问道:“前辈想说的是否是那杨国忠与李林甫的两系之争?” “李大人怎会知道此事?”贺季章疑惑地放下手中的酒坛。李太白把自己的目光转过去看了窗户一下,道:“晚生刚刚进宫之时,高公公便已经将此事告知于我。再后来,那李林甫和他杨国忠又先后到过我的府上,希望能够请我去与他们同流合污。” “原来是这样。”贺季章若有所思的将目光转去看了墙脚一番,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李太白道:“老夫也正觉得奇怪,近年来这文臣与武将向来不和,从来不会意见一致,怎么今天突然会变得一致起来。李大人之前是否已经得罪过李林甫和杨国忠二人?” “那是自然!”李太白豪声回道:“晚生当时恨不能将这两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乱棍轰出府门!” “哎呀我的李大人……,你哪怕只是得罪其中一人都好,怎么两人都让你得罪了啊!”贺季章拍腿苦道。 “我李太白怎么能与他们同喝一气,争权谋利,不思黎民!” “李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陛下最是听信朝臣谏意,哪怕你的思想就是真理,没有朝臣出来支持你,那陛下也是不会同意和认可你的呀!在这朝堂之上,只有老夫一人赞同你的思想和论证,那是没有用的。”贺季章苦脸都手道。 李太白侧手肩旁,抱拳举天道:“我相信陛下圣明,定会给李某和这天下的黎民百姓一个公道!” “诶……”贺季章低头深深叹了口气。 “来,”李太白举起酒碗,“干!” 两人饮完此杯,都沉默了片刻。屋子里的烛火轻轻跳动着,影得墙壁上忽明忽暗。这时,李太白双手伸到李季章面前抬起酒坛来倒酒,倒好之后,李太白便又端起酒碗。贺季章此时连干三碗只觉酒劲上头,轻轻摇一摇头,示意休息一下再喝。李太白又是一饮而尽。 “要不然,李大人明天早上,去给宰相大人或者丞相大人陪个不是?”贺季章忽然说道。 李太白听了贺季章的话,顿时惊讶地看着他。 “常言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眼下不如暂且先向他们其中一人服个软,以便获得他们的支持,等到事成之后,再……” 李太白冷笑一声,道:“我李太白学富五车,怎可向这帮阴险奸诈之小人示弱?” 贺季章苦道:“可是现下李大人缺少的不是才能,而是需要朝堂之中的人脉。若想成功变法,就看到时候有没有朝臣站出来支持你的想法啊!” “正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晚生又怎能因为图谋成功去与那些小人为伍?那我李某又与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何异?”李太白说完又给自己斟了一碗酒。 贺季章缓缓道:“对,我们不以成败论英雄。但是不知道李大人认为,何为小人何为君子?” “噢?”李太白反问道:“前辈以为何为君子?何为小人?” 贺季章见李太白反过来问自己,愣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老夫以为,这君子与小人,其实没有区别。只不过是那些所谓的小人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罢了!而所谓的君子,懂得的哲理太多,或者是心肠太好又不愿意去伤害他人,所以才不会去使用那些阴谋和手段……。但是,在老夫看来,好人若想斗得过坏人,就必须比坏人更会使用谋略和懂得算计……。” 李太白道:“如若晚生是那种善于算计和谋略之人,现在恐怕也不能跟前辈坐在这里喝酒了!” 贺季章笑了笑,举起酒碗,道:“来!” 两人又对饮一碗之后,李太白放下酒碗,道:“晚生忽然起了诗意……” “噢?” 李太白说完站起身来,道: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云霓明灭或可睹。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谢公宿处今尚在,绿水荡漾清猿啼。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龙吟殷岩泉,深林兮惊层巅。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洞天石扇,訇然中开。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 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太白作完此诗,缓缓坐回原位,开始倒酒。 “好意境啊!老夫听闻李大人此诗,有种梦游仙境之感!”贺季章夸奖道。 李太白喝了一碗酒,淡淡道:“这本来就是无语缥缈,不可寻求的地方!”李太白说着又往自己的碗里斟满了酒。 贺季章赶紧举杯道:“李大人可千万不要气馁,这再怎么说也还有老夫和陛下,总归还是会有希望的!” “但愿吧!” 两人又一次沉沉碰碗共饮一杯。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十八章:预谋初起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杨国忠与李林甫两人为了将来的储君,斗了十几年。虽然两人争斗了那么久,但是都是些嘴上功夫,也未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然而,眼看唐明皇帝渐渐年迈,异主乃是早晚之事。于是杨国忠便决定趁着这个祥和之景大干一场,成王败寇便只在此一举! 杨国忠退朝以后,便来到宣政殿后院的荷花池塘边。他双手后负背于身后,静静地往着荷花池内,像是正在等人。 微风吹过,荷花池塘里的水面如同杨国忠此时的心情一般,起伏不定。 杨国忠在池塘边等了没多久,高力士便躬腰迅速走了过来。 “丞相大人久等了!”高力士一面走近杨国忠一面接着说道:“不知丞相大人找咱家有何要事?” “贵妃娘娘那边……” “丞相大人放心……,贵妃娘娘心灵手巧,又有国色天香之容,多年恩宠不衰,此刻正服侍陛下呢!”高力士笑道。 “那就好!”杨国忠说时看了看四周,犹豫了一下,接着缓缓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高公公若无它事,本相前两日差人买来两支千年何首乌,不如一同前去府上观赏观赏如何?” 高力士听了杨国忠的话便知又有油水可捞,顿时兴奋一笑,道:“承蒙丞相大人相邀,那咱家可就多有打扰了!” “高公公哪的话,能请到高公公一起欣赏宝物,乃是老夫之幸!请!”杨国忠说时侧身引手。 “丞相大人真是既会说话,人又客气……,走吧!”高力士笑道。 杨国忠带着高力士来到自己的府上,他刚进门便对一自己府中的下人道:“快去我书房把那两支千年何首乌取来!” 丞相府的这名下人应了一声“是”便匆匆走去东边的书房。 “高公公请!”杨国忠引手向着客厅说道。杨国忠说完便又对着客厅旁边一名丫鬟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赶紧备茶。 两人走进客厅刚刚坐定,丞相府的下人便端上了一个棕色的木盒。杨国忠见下人送木盒进来,赶忙起身去接过他手上的木盒,轻轻挥手道:“下去吧!” 杨国忠拿过木盒走近高力士笑道:“高公公请看,这便是方才老夫跟您说过的千年何首乌!”杨国忠说着将木盒的盖子轻轻打开,然后将木盒放在高力士座位旁边的木几上。 高力士急忙把目光转到盒子里面,只见木盒里黄色的布垫上躺着两只人形何首乌。这两支人形何首乌成红褐色,行状极似人形,足手鼻耳,应有尽有,如同两个小黑人一般。小黑人全身部难云锦状花纹,如同人体上的经络。高力士见到人形何首乌,便激动的站起身来,惊讶万分。他双手轻轻去捧起其中一支,道:“此乌真是奇妙无比啊!” 杨国忠见高力士激动的样子,自满地笑道:“此乃千年高山人形何首乌,具有强健胫骨,延年益寿之功效,可谓价值连城。”杨国忠说时,高力士正翻来覆去的欣赏着两支何首乌。 “高公公若是喜欢这何首乌,那就赠予高公公吧!”杨国忠接着笑道。 高力士听了杨国忠的话,顿时将目光转到杨国忠身上,笑道:“咱家可是无功不受禄的人。但不知丞相大人有何事需要咱家代劳啊?” 杨国忠笑道:“高公公就是爽快!” 这时,一名丫鬟端上茶来,分别放一杯在两人座位旁边的木几上。 “这何首乌咱家可收下啦!说吧!”高力士说着将手中的何首乌放回木盒。 “高公公请坐!”杨国忠一面请高力士坐下,一面退回自己座位上坐下,道:“如今陛下年迈,这天下迟早是几位皇子的。老夫与宰相大人争斗了十几年,眼看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太白……。所以,老夫想劳烦高公公日后能够与贵妃一起好好看住这个李太白,别让他在陛下面前翻起什么大浪来……。” “区区一个李太白,小事一桩。请丞相大人放心!”高力士坚决果敢的说道。 “如此,那就先谢过高公公了!”杨国忠仰身抱拳道。 “收拾一个刚刚入宫的李太白还不容易吗?看咱家的!”高力士说着身手去把木盒的盖子盖好。显然是对那两支千年何首乌爱不释手。 “高公公的手段,老夫还是信得过的!只是陛下惜才,今日在这朝堂之上,众口反对于他,陛下尚且对其庇护,只恐怕……。”杨国忠神色有些担心,害怕高力士只是想手下自己的礼物,而不是真正能够把事情办好。 “这个丞相大人可以放心。咱家已经心生一计,到时完全可以由陛下出手,亲自去收拾这个李太白!” 杨国忠听了高力士的这句话,心理终于踏实许多,连忙端起茶杯道:“高公公请喝茶!” “请!” 高力士喝过喝水之后,便向杨国忠讲了一下如何对付李太白的办法。就在这时,杨府门外来了一个丞相府的亲兵。此人铠甲着身,行色匆匆,似乎是有要事禀报。他骑马走到丞相府,便把马缰一扔,对丞相府门口的人道:“把马牵一下!”便匆匆走进丞相府。 此人走进客厅时,杨国忠正对着高力士夸奖笑道:“高公公果然好计策!” “见过丞相大人!”此人单膝下跪行礼,原本有事禀报,但他见杨国忠正在招待客人,于是瞟了瞟高力士,没有往下说话。 高力士见有相府亲兵进来,显然是要谈事,便摆动一下身子,道:“时候不早啦,咱家也该回宫了!改日有空再到丞相府上来喝茶!”高力士说着便抱起身边木几上的何首乌。 “既然这样……,高公公慢走!”杨国忠起身想要送送高力士的样子。但是杨国忠刚到客厅门口,高力士便侧身对着杨国忠道:“丞相大人且留步,不必远送!” “高公公慢走!” 杨国忠看着高力士出府的北影片刻,跪在地上的亲兵这才站起来走进杨国忠对他说了句耳语。 杨国忠听了耳语之后,激动的夸奖道:“好啊!”接着又问道:“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 这名亲兵斩钉截铁道:“属下办干干净净,绝对查不到其他任何线索!” 杨国忠听着这名亲兵的话,瞟了门口一眼,道:“人证都安排好了吗?” “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丞相大人一声令下,他们就去衙门报案!” “好!你通知他们,明天早上就去衙门报案。到时我会先去拜访刑部上书和大理寺督察院的各位大臣。” “丞相大人做事实在周密,属下佩服!” 杨国忠轻笑道:“先下去吧!” “是。”这名亲兵说完刚准备走,杨国忠又急忙道:“对了……,你跑去户部尚书王大人府上一趟。你就跟他说,今年征税的事情,得抓点紧。去吧!” “是!”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十九章:相府来客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太白与贺季章喝酒聊天,半夜方归。他喝了太多的酒,走起路来,脚踩在地上,只感觉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 他在街上走着走着,没有方向,不知道该从何处去。街边上两旁的灯火,闪闪发亮,刺着他的眼睛,他不敢再看。偶尔走过来的行人见了他,会躲他很远,还会鄙视他。毕竟,他现在还穿着入朝时的官服。一个朝廷中的大官喝的烂醉,身边还没人照顾,自然是很失体面的。 李太白不知道自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走进一条灯光比较弱的巷子里。这时,他的神智更加不太清楚,走路都只能扶着墙。要不然,他定会被自己此时那颗沉甸甸的脑袋坠倒在地。 忽然,李太白的身前闪出一个人影。此人右手握着一把宝剑,身着一缕白衣,像是一名侠客。他见到李太白,急忙愣住,呆呆的看着李太白一番,这才知道,原来李太白已经喝得不省人事。 原来,此人便是五行派弟子刘宜。 “太白贤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太白贤弟……”刘宜走到李太白身边扶住他的手臂,轻声喊道。 然而,李太白此时正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并且闭着双眼,静静地观赏着此时自己脑子里面的满天繁星。刘宜见了李太白烂醉如泥的样子,嘴角单边上扬冷笑道:“就这酒量,还什么斗酒诗百篇……。” 这时,李太白突然说起了胡话:“呵,呵……,他……杨国忠算什么……东西!替我……提……鞋……他都不配!还有……那……姓李的……,一个德性!” 刘宜听到李太白口中提到了杨国忠,顿时疑惑起来,再打量了李太白一番,这才想起李太白早已入朝为官。于是,刘宜赶紧送开扶着李太白的手,然后看了看四周。 刘宜见四下无人,便挥手作拔剑之姿,想要结果了眼前的李太白。但是,他一转念又想到,李太白此时既然身着官服,肯定是已经当上了朝廷重臣。刘宜也不知道他的官职大小,若是现在杀了一名朝廷重臣,自己日后恐怕就真得过上亡命之徒的日子。刘宜想到这里,终于送开了原本想要拔剑的右手。 刘宜低头沉默了片刻,突然发现李太白腰间佩戴着的玉佩和短剑,于是,他便从李太白身上将这两样东西取了下来。 “李大人,再会!”刘宜冷笑了一下便带走了李太白的玉佩和短剑。 刘宜拿着李太白的玉佩和短剑,穿过了好几条街,很快便来到了丞相府门外。他刚想走近丞相府的大门,一名门卫便上前举剑挡道:“干什么的?” “噢,在下刘宜,是丞相大人的远房亲戚,烦请通报一声!”刘宜退后一步,抱拳行礼道。 门卫上下打量了刘宜一番,见他面孔非常陌生,想必也不是丞相大人什么重要的亲戚,于是冷淡地说道:“太晚了,改天吧!别打扰丞相大人休息!” “我有要事与你们丞相大人商量,要是误了大事,你可担当不起!赶紧进去通报!”刘宜拉开嗓门道。 “怎么?想在丞相大人府前撒野是吗?”门卫也跟着横了起来。 两人突然你瞪着我,我又瞪着你,一副就要打起来的样子。 “诶诶诶,什么事?”杨国忠的亲兵突然走了过来问道。 门卫见这名亲兵过来,赶忙行礼道:“见过马将军,此人想要夜闯相府,被属下拦住!” 刘宜对着马将军抱拳道:“在下与丞相大人多年以前就已经相识,此番有要事相告,还请将军通报一声,便是感激不尽!” 马将军思虑片刻,他知道丞相大人此时正在谋划大事,此人真是丞相大人请来的也说不定,便对着门卫道:“好了,没事了!”然后又对着刘宜说道:“随我来吧!”马将军说完话便朝府中走去。 “多谢马将军!”刘宜说着便跟了上去。 马将军带着刘宜走进丞相府,见丞相大人的书房里还亮着灯,便回头说了一句“跟我来吧!”便带着刘宜朝杨国忠的书房走去,他带着刘宜来到杨国忠的书房里面时,杨国忠正在书桌里面写着什么。 “禀告丞相大人,有客来访!”马将军禀报道。 “大哥!”刘宜沉声喊道。 杨国忠抬起头来,这才知道此人是刘宜。于是,他赶紧起身走了出来,笑道:“贤弟呀,大哥正要给你去信,怎想到,你已经来了!快坐快坐!” 杨国忠待刘宜坐下之后,便对着马将军道:“你也坐吧!” 杨国忠与刘宜十几年不见,如今久别重逢,两人都是十分兴奋的样子。 两人欢笑一番,刘宜突然严肃起来,即时从座位上挪下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对不起大哥,我……” 杨国忠见刘宜突然跪在自己面前,忙伸手去扶,道:“贤弟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然而,刘宜还是一直低头跪着不敢起来。 杨国忠听了刘宜的话,见了他的举动,也似乎想到了刘宜话里的意思。杨国忠忽然显得十分失望,于是又缓缓收回了原本扶着刘宜手臂上的手。然后直起身子,转身背对着刘宜,淡淡道:“起来说话吧!” 刘宜见杨国忠的样子,显然是十分生气。但是,他也只能自责一番,然后才缓缓站了起来,道:“大哥,是属下无能,没能给大哥夺回《便宜十六策》,请大哥责罚!” 杨国忠扭头往身后瞥了一眼,问道:“贤弟潜伏祁山十多年,莫非是还没有探得那《便宜十六策》之下落?” “还没有,似乎在那五行派弟子之中,并无一人知晓此事。属下曾经多番试探,依然一无所获。而且,那位清玄老道也是向来不曾提及这《便宜十六策》之事。” 杨国忠轻轻感慨一下,抿嘴道:“其实,我也早应该可以想到的。如此重要的宝贝,得之可得天下!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弄得到手。让贤弟去办这件难办的差事,是有些为难你了。”杨国忠说时转身轻轻拍了拍刘宜的肩膀。 “都怪属下无能!不过,属下也觉得十分奇怪!那清玄老道死后,难道也不用将这《便宜十六策》传给下一代掌门吗?” “什么,清玄老道死了?”杨国忠问完还没等刘宜回答他的问题,又接着问道:“那五行派里现在的掌门是谁?” 刘宜缓缓答道:“只是一个无名小子。好像是清玄老道多年以前出游时收养的一个孩子。听说这个孩子的父亲从前好像很有名望,还替五行派建过房子。”刘宜说道这里,停顿片刻,思考了一下,又迅速接着说道:“这个人好像叫……崔吉安,万丰堂的堂主。” “谁?”杨国忠突然变得十分激动,瞳孔都忽然张大许多。 刘宜见了杨国忠的表情,有些疑惑的解释道:“这个孩子好像是万丰堂的上一任堂主崔吉安的遗孤。” “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杨国忠接着问道。 “大哥莫非认识此人?”刘宜好奇地问道。 杨国忠轻笑一下,坐到椅子上,道:“岂止是认识!这个崔吉安啊,可是当今的驸马爷。他可是当今皇上九妹的夫婿。”杨国忠说到这里,接着若有所思地眯眼道:“说不定本相还可以拿这件事出来,参他安路山一本!” 这时,刘宜从腰里取出李太白的玉佩和短剑,道:“属下刚才在过来的路上,偶然遇见了李太白。属下遇到他时,他已经喝得烂醉如泥,还口出辱骂大哥之言,本想一刀结果了他,但恐如此定会给大哥招来麻烦,故将他身上两样物件带回,不知这两个物件对于大哥是否有用?” 杨国忠接过刘宜手中的玉佩和短剑,沉默了片刻,道:“早知如此,本相又何须将那两支千年何首乌白白送给他高力士,直接来个一时二鸟之计岂不是更好?!” “这样也好!有了这两件东西在我们手上,他李太白岂不是插翅也难飞?”马将军说道。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十章:套路全开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经过杨国忠的安排,高力士便为他在宫中谋划着如何诬陷李太白。另一边,丞相府的亲兵马将军又在替杨国忠办着另外一件事情。与此同时,杨国忠又先后拜访了三省要员和刑部尚书江怀喜。 杨国忠与江怀喜一路谈笑风生,一起前去上朝。杨国忠在官场上混了近二十年,心思又十分缜密,他在江府便未谈及自己所谋之事,只是简单的讨论了一些时局,大有告知江怀喜千万不要站错队伍之意。江怀喜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也知道杨国忠无事不登三宝殿。江怀喜原本并未涉足两系之争,但他又惧于杨国忠的权威,只得顶头哈要听话。 杨国忠、江怀喜两人走在入宫的路上,杨国忠忽然说道:“不知江大人可听说城外骠骑军欺压贫民百姓并且抢夺当地村民财物一事?” 江怀喜听了杨国忠的话,显得十分惊讶,道:“这士兵擅自离岗,而且还欺压当地百姓,那可是重罪,丞相大人不会听错了吧?” “啊,近日本相差人辅助王大人征收国税,也是昨天晚上才听到府上的亲兵提起来。想必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人上报到你这里,耐心等待吧!”杨国忠边走边说。 “哦?”江怀喜疑惑一番,缓缓道:“这骠骑军直属安将军管辖,看来此事会挺棘手。难办呐!” 杨国忠听了江怀喜的话,急忙说道:“江大人尽管放心,如若情况属实,你只管秉公办理即可,无需太过担忧!至于宰相大人和安将军那边,江大人也无需畏惧,啊。江大人向来铁面无私,本相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替江大人美言几句。只要本相开了口,三司这边的要员一定也是会站在江大人这边的!” 这原本是杨国忠想要求江怀喜为自己办事,现在倒好,杨国忠就用了短短几句话,反倒变成了他来帮江怀喜说话。 江怀喜听了杨国忠这话,忙侧身对着杨国忠拱手道:“那下官就先谢过丞相大人了!有丞相大人帮忙说话,此事便好办得多了。” 江怀喜虽然知道此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但他还是不得不看这些大人物的眼色。毕竟,小人物始终都是大人物的玩偶。所以,江怀喜也只能是祈求自己尽量少去得罪别人就好了。 “江大人乃国之栋梁,而且又是身居要职,处事自然必须公正严明。在本相看来,如若骠骑军的士兵真有迫害贫民百姓之举,那骠骑军的领头将领与他安路山两人便都该难逃罪责才是!”杨国忠说时一面走路一面瞟了江怀喜一眼。 江怀喜听杨国忠话里的意思,便是想让他连同安路山一同治罪,然后一起奏报给皇上,顿时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人人都知道,那安路山曾经受宠一时,虽然如今大势已去,可是现在他却还是羽翼丰满,手下统领百万大军而且又有宰相大人李林甫做靠山。这样的一个大人物,岂是他一个三品小官能动得了的。 “这……”江怀喜拱手对着杨国忠,却又说不出话来。 杨国忠见了江怀喜害怕的样子,略显失望,道:“江大人不必担忧,如果到时候刑部这边收集的证据足够充分的话,本相定会主动站出来替你去参他一本!此人就无需你来上报!” 江怀喜听了杨国忠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忙道:“下官职位善浅,恐怕暂时无法撼动那位安大将军,如果丞相大人能够出面批斗的话,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江大人只管秉公执法即可。至于这个安将军……,只怕是他手下将士众多,一时半会也难以管教过来,本相手下也不乏领兵良将,到时自然也是该替他们争取一下这个带兵的好机会!” 江怀喜一听杨国忠这话,心里顿时明朗起来。低头想了片刻,原来是他杨国忠想要得到那骠骑军的执掌权。忙道:“丞相大人说的极是!” 杨国忠见江怀喜还算识时务,不像那李太白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笑道:“江大人就放心去办吧!这事成之后,定然少不了江大人的好处!” 江怀喜听了杨国忠的话,忽然觉得眼前一亮。毕竟眼前的杨国忠掌理着国库,那是金银珠宝要啥有啥,可是肥得流油的一个人。 “谢过丞相大人!”江怀喜哈腰行礼道。 “嗯……,走吧!” 与此同时,高力士也来到了杨贵妃所居住的静安宫。他以进献面泥为名,成功的进入了静安宫。这个小小的珍珠面泥,虽然贵重,但与那千年何首乌比起来,可以说是九牛一毛。 静安宫的一名宫女将高力士带到杨贵妃的大殿便拜礼退出。高力士便走近杨贵妃拜礼道:“见过贵妃娘娘。这是丞相大人托咱家给您带来了面泥,说是让娘娘您啊,早晚各敷一次,可逆凤颜……”高力士说时瞥了瞥殿内的几个宫女。 杨贵妃听了高力士的话,先是喜出望外一番,然后她见了高力士的神色,便知道又是自己的哥哥让高力士给自己带话,于是严肃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是……”众宫女应声退去。 杨贵妃接过面泥便一面看盒子里的面泥一面一面转身坐到榻上。高力士赶忙走近杨贵妃道:“娘娘最近可有听陛下提起过那个新入朝臣李太白?” 杨贵妃一听到李太白三个字,粉面轻笑,道:“他呀……,陛下倒是经常提起他来。陛下向来喜欢贤才,尤其是李大人这种可以同赋两诗的奇才,陛下更是如获至宝,还常说这个李大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高力士见杨贵妃夸奖李太白,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娘娘难道就不讨厌他李太白吗?” 杨贵妃听了高力士的话稍显疑惑,问道:“本宫为何要讨厌于他?我与李大人并无过节,再说他不是还作了首诗送给本宫吗?挺会惹人喜欢的……。” “哎呦我的娘娘耶!”高力士气得跺脚的样子,接着苦道:“您是没能听懂他李太白送你的诗句里边的意思啊!” “嗯?”杨贵妃更加疑惑起来,她抬头看着高力士的眼睛问道:“李大人作的诗句不是在夸奖本宫吗?” 这时,高力士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到杨贵妃座榻旁边的木几上,将它打开然后说道:“咱家私下里将李太白赠予娘娘的诗文抄了一份。娘娘请看,这一枝红艳露疑香,这里的“疑”字就是好像的意思。娘娘再看后一句,云雨巫山枉断肠,这“云雨巫山”四字倒是没什么事,关键是后面这三字,“枉断肠”,娘娘您细细体会一下,这三个字的意思就是:白白的让人痛苦。这句诗的意思就可以看成是:一枝红颜的花朵看似散发着香味,如同巫山云雨一般美丽诱人却是让人白白起了痛苦。” 杨贵妃听了高力士的解释,突然变得气愤起来。高力士瞟了一眼已经生气的杨贵妃,接着说道:“这后一句就更不得了了!借问汗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他李太白这句诗的言下之意便是说娘娘您……” 高力士说到此处并止住不说,只是斜眼瞥了瞥杨贵妃。 “说本宫什么?”杨贵妃抬头面无表情的问道。 “娘娘恕罪……”高力士装模做样的跪了下去。 杨贵妃气道:“本宫恕你无罪,解释来本宫听听!起来吧!” 高力士一面起身一面说道:“李太白他是把娘娘您比作那大汉朝**后宫的赵飞燕啦!” 杨贵妃面无表情道:“那赵飞燕不是举世无双的大美人吗?” “她是美女不假,但是她也是有名的霍乱后宫的淫妃!那赵飞燕没当多久皇妃就被大汉的朝臣逼出宫啦!死得很惨的!” 高力士话音刚落,“好你个李太白,居然敢作诗来辱骂本宫!”杨贵妃气得狠狠地摔出自己手中的面泥盒,那面泥盒都被摔得碎成数片。 高力士见杨贵妃已经大怒,便想趁热打铁,接着说道:“咱家可还听说了,那李太白刚入宫时,陛下诏他入金銮殿,他就跟陛下说过什么……如今天下男女数异,女子被赖奇珍,就连陛下也为娘娘所惑……” 杨贵妃听了高力士的话,双肩起伏不定,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起来,牙齿只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马上杀了这个李太白以解心头之恨!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十一章:臣妾有罪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高力士走出静安宫后,不由笑容满面起来。因为在他看来,得罪了如今宠贯后宫的杨贵妃,只怕足够李太白死上七八次的了。 杨贵妃听了高力士的话,极为震怒,她一面哭一面砸着寝室里的东西。寝室里能砸的都让她给砸了,梳妆台、木榻……。美人脸都哭花了。 面对如此雷霆之势,静安宫里的宫女并无一人敢上去劝阻,皆安静跪着门外。 唐明皇帝退朝之后,似乎十分喜悦,他满脸欢笑地朝静安宫走来。与唐皇一同随行的太监并不是高力士,而是早前前去给李太白传诏书的那位房公公。因为此时高力士正去向杨国忠禀报自己的战果。 唐明皇帝一面朝静安宫走一面笑道:“没想到这个李太白居然如此固执己见,实在是太有魄力了!他这种人似乎不管多少人反对于他,他都会始终坚定不移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又能直言不讳……”唐明皇帝说着转身瞟了身后的房公公一眼,道:“朕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恭喜陛下觅得良臣!”房公公哈腰道。 两人很快便来到静安宫。唐明皇帝见静安宫的宫女、太监全都恭恭敬敬地跪在门外,十分疑惑,便快步赶了过去。 众宫女见唐明皇帝到来,皆是一惊,然后拜倒在地不敢说话。 这时,殿内的杨贵妃正一脚踢开自己身边的一个倒地的棕色圆形凳子,这个圆形凳子被踢得正好滚到了唐明皇帝的脚边。唐明皇帝身后的房公公见凳子朝皇帝滚来,吓得一跳。 杨贵妃见唐明皇帝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也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道:“不小心惊吓到了皇上,成妾罪该万死。” 唐明皇帝四下看了看乱成一团的静安宫,冷笑一声,道:“没想到爱妃居然还有这么大火气!谁惹爱妃了,说来给朕听听,朕替你做主!”唐明皇帝说完又转身对着门外的宫女道:“赶紧来几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唐明皇帝话音刚落,便跑进来两名太监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臣妾有罪……”杨贵妃跪在地上泣声说道。 “爱妃何罪之有?”唐明皇帝有些疑惑地弯腰将跪在地上的杨贵妃扶了起来。 “臣妾……”杨贵妃捂嘴轻泣一声。唐明皇帝见太监已经把木榻重新安放好,便拉着杨贵妃的手,道:“爱妃先做下来,慢慢说给朕听。嗯……?”唐明皇帝说完目光柔和的看着杨贵妃。 杨贵妃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弯腰捡起高力士留下的纸条。唐明皇帝刚刚坐定,杨贵妃便一头撞到他的怀里,低声泣道:“陛下,您看看……” 唐明皇帝开始有些疑惑,他接过纸条看了之后,道:“这不是白卿赠你的诗文嘛!” “他……”杨贵妃目光上仰看了唐明皇帝一下,泣声忽然变大了一些,脑袋紧贴进唐明皇帝的胸膛。 唐明皇帝眉头一皱,左手捂着杨贵妃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然后看向自己右手拿着的纸条。 “臣妾原本只想好好服侍陛下,能够服侍陛下,便是臣妾莫大的福分,可是那李大人,他居然……居然作诗来辱骂臣妾……” “哦?”唐明皇帝忽然眉头紧锁盯着纸条上看。 杨贵妃接着泣声道:“臣妾进宫这么些年了,一直都在尽心尽责的服侍陛下,可这李大人一进宫,他便奚落臣妾……说臣妾是个霍乱宫廷的妖女……”杨贵妃说完便苦泣得更加厉害。 唐明皇帝听着杨贵妃的话,眉头紧皱,气得站立起来,道:“好一个李太白!是谁借他的胆子?!” 这时,唐明皇帝突然想起了李太白刚进宫那天,在金銮殿里面跟他说过的话。“女子尤籁珍贵,就连陛下也……”唐明皇帝想到此话,紧皱的眉头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也更因为想起了这句话而相信杨贵妃口中所说的便是事实。于是他弯腰拍了拍杨贵妃的肩头,道:“爱妃消消气,此事,朕一定会你做主!” 唐明皇帝话音刚落,方公公便走了进来,站到唐明皇帝身侧猥琐道:“陛下,刑部尚书江大人说有要事求见,正在门外侯着,您看……” 唐明皇帝疑惑道:“要事?请他进来吧!”唐明皇帝说着转身坐到榻上,准备迎接刑部尚书江怀喜。 “是。”方公公应身退去。 片刻之后,江怀喜便碎步快速走了进来,跪地拜礼道:“见过陛下,见过贵妃娘娘!” “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江怀喜一面起身一面从袖口中取出一本奏折双手高举道:“今日我刑部接到信报,驻守城南的骠骑军擅自向附近民众征税,并对当地民众实施了暴行。据臣派人查实,果然真有此事。目前已有民众闹到大理寺,要求严处骠骑军首领马宏志。” 唐明皇帝接过奏折,看了看道:“这马宏志是怎么带兵的?” “陛下,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骠骑军里的士兵私自征税定是奉了什么人的命令,如若不然,此等要掉脑袋之事,无人敢做!”江怀喜说着意味深长的瞟了唐明皇帝一眼。他的本意就是要把这个罪名推到骠骑军的头领马宏志身上。 “嗯。”唐明皇帝似乎也觉得江怀喜说的很有道理。骠骑军的管辖权属于安路山,于是他便想把安路山叫来问责。他将门外候着的房公公叫了进来,道:“去把安路山给朕叫来!” 房公公正想退去,江怀喜忙道:“房公公请稍等!”然后他又对着唐明皇帝拱手道:“陛下,这马宏志本就是安将军的属下,臣担心让他去处理此事,恐会有所包庇袒护。臣倒是又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卿说说看。” “是陛下。臣以为士兵欺压贫民之事,实在非同小可,不如先让御林军前去将马宏志拿下,陛下再作祥查……” “也好,”唐明皇帝应声对着房公公道:“去把御林军统领张普叫来!” “是!”房公公应声退去。 房公公刚走,江怀喜便又从袖口中掏出那原本是李太白持有的短剑和玉佩来,奉到唐明皇帝面前道:“陛下请看……” 唐明皇帝接过短剑,看了看,疑惑道:“这是何物?” “这是臣派出去的人在询问案情时一名农汉所交,说是遭事者兹事之时留下。” “哦?”唐明皇帝又翻看短剑一番,道:“此等灵秀之宝剑,可非普通士兵能有啊!”唐明皇帝说时,一面又从江怀喜的手上取过玉佩来看。 江怀喜见唐明皇帝接过自己手中的玉佩,缓缓道:“没错,据臣所知,这两个物件乃是翰林学士李大人所有……” 唐明皇帝听了江怀喜的话,原本柔和瞧着玉佩的眼睛里突然放出一道亮光,抬起头来看着江怀喜怒道:“怎么又是这个李太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十二章:儒士情雅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江怀喜见唐明皇帝龙颜大怒,心头不由一悦,接着说道:“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李大人如何又跟这个骠骑军撤上了关系?难道李大人与这骠骑军首领马宏志两人有着什么……交情?” 唐明皇帝并未理会江怀喜又一次对李太白的污蔑,他抿嘴思索着,回忆了一下李太白洗进宫以来的种种表现。他忽然觉得,这两件事情都是矛头直指李太白,这么大的两桩罪名加起来,足够李太白脑袋搬家的。唐明皇帝知道,以李太白在朝堂上的表现,以他那种率性直言的性格,怎么也不像是那种城府极深之人。 江怀喜见唐明皇帝没有说话,接着说道:“这个李太白,朝堂之上见他满口大义,虽然对同僚狂妄自大,但是他对陛下倒是恭敬有理。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真是个很不简单的一个人物……” 杨贵妃道:“江大人说的极是,这个李太白,就连本宫他都敢讽刺几句,更别说其他那些的事情了,哪还会有他不敢做的呢?” 江怀喜听了扬贵妃的话,瞥了唐明皇帝一眼,道:“什么?连娘娘他都敢讽刺,对娘娘不敬,那他这可是在挑衅皇威啊!李太白对娘娘如此大不敬,陛下应该……” 江怀喜话到此处,唐明皇帝便盯着他道:“这个李大人嘛,朕明日早朝的时候自会处置。江卿若无他事奏报,就,赶紧去忙吧!” 江怀喜原本还想说些李太白的坏话,但是话都都到了嘴边,赶忙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是陛下。微臣告退!” 江怀喜转身走出门外,一面走一面思考,他始终想不明白唐明皇帝突然怒意全无,还叫自己下去是个什么意思。没有听到唐明皇帝亲口定下李太白的罪,江怀喜略显有些失望,不过好在自己手上握有诬陷李太白的证物,再加上他李太白又惹恼了贵妃……。江怀喜想到此处,又想到事情办妥之后,丞相大人又会携豪礼登门道谢,心头顿时畅快无比。 江怀喜心头刚刚舒坦了片刻,突然想到他会因此得罪武派的安路山与李林甫,心头又不由烦闷起来。 这时,沿面走来一名身着铠甲,体格健壮的将军,此人便是御林军统领张普。 “江大人脸色不太好,可是遇到什么担忧之事?”张普问道。 “哎!”江怀喜甩头长叹一声,接着说道:“接到了两桩十分棘手的案子,准时令人头疼啊!” 江怀喜赶着去向杨国忠邀功,着急着走,所以他没等张普开口说话。张普刚刚想说话,他便抢话道:“陛下急召张将军,赶快去领旨吧!” “噢,对!江大人告辞!”张普行礼道。江怀喜回了个礼,并未说话。 张普接到唐明皇帝的旨意后,便带领人马直接奔出城去。他来到骠骑军军营,直接冲进马宏志的营帐,只说了一句“奉陛下口御,缉拿罪臣马宏志,几名御林军便将马宏志绑了起来。” 然而这个马宏志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口中不停地喊着“冤枉”。 唐明皇帝也没有闲着,他安抚好杨贵妃之后,便想到李太白的府上将他抓个现行。唐明皇帝乘坐龙辇来到李太白的官邸,随行的除了两名宫女两名太监还有四名护卫便再无他人。 李太白的府上并没有下人。房公公扶着唐明皇帝下了龙辇后,唐明皇帝便立身看了看,见李太白的府上竟无一人把门,甚是疑惑。众人见李府门外没有护卫,也感觉十分奇怪。 “微臣进去叫人出来接驾!”房公公说了一声打算朝屋里走。 “慢着……”唐明皇帝悠悠挪动脚步,道:“朕想亲自进去看看!” 唐明皇帝说着便朝李府走近去。房公公赶紧站到他的身侧后方双手扶着他。四名御林军跟着人群到了李府门口,便有两名立身站在李府门外两侧把守。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朦胧。唐明皇帝带着众人走进了李府,李府上依然空无一人。唐明皇帝见到如此场景,心头不由生出一种念头,于是他便低声自言自语道:“畏罪潜逃了?” 唐明皇帝刚要走至李府的客厅,忽然听到一声豪气的话音:“哈哈!真是好酒!” 与唐明皇帝一同随行而来的另一名太监探头探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然后退到唐明皇帝身边轻声道:“陛下,那边有灯光!”这名太监说时右手朝李府右边的偏房指去。 “走,过去看看!”唐明皇帝说着便朝有亮光传出来的屋子走去。 为了能够看清屋内的情况,众人都没敢发出脚步声,就连呼吸也压制的很轻。 唐明皇帝走进屋子时,见李太白正背对着自己,左手握一葫芦,右手在身前的桌上挥来舞去,像是正在写字。 唐明皇帝悄悄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们停下,然后自己一人走了过去。他走近李太白身侧,这才知道,原来李太白正是在作诗。 李太白将诗作完,便将毛笔放到笔架上,然后看着自己作的诗笑了笑。他笑过之后正想提起左手中的葫芦来饮酒,忽然觉得身侧有人,急忙扭头来看。 “微臣见过陛下!”李太白吓得趴在地上,“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 “起来吧!”唐明皇帝说着走近李太白那张简陋的书桌道:“朕本来就没想让你出去迎接。朕就是想着一声不响的进来看看你这个名震天下的诗仙在干嘛!” 唐明皇帝说着站到桌旁念道: 恶狼藏深谷,雄狮行山外 纵有万人阻,壮志犹然在 “嗯,不错!”唐明皇帝随便夸了一句然后扫视了李太白的书房一番。 李太白此时虽然官职一品,这屋子却跟天下的普通百姓一般,用的桌椅也全都是非常的陈旧。 李太白见唐明皇帝突然出现,一时慌慌张张,赶紧侧身弯腰取了一个椅子过来道:“陛下请坐!” 唐明皇帝一面坐下一面道:“没想到白卿还挺节俭!不过,白卿如今既然身为我朝中重臣,怎么府上连个下人也没有?” “微臣多年行走四方,独来独往已经简单惯了。找些人到府上反倒不太适应。”李太白惭愧的笑道。 “你们这些文雅书生,似乎个个都有一点那些什么怪脾气。”唐明皇帝说时瞟了李太白一眼,然后又站了起来,道:“不过也对,这样安安静静的便于思考,要是人太多的话,反倒会影响你的思路。” 李太白拱手道:“陛下英明!” “白卿昨天晚上出城去办了件很重要的事?”唐明皇帝突然扭头盯着李太白问道。 李太白听了唐明皇帝的问题,忽然一面茫然,道:“回陛下,臣昨夜上贺老前辈府上同他饮酒,两人兴起聊至深夜,醉酒十分,半夜方归,并未出城。” “这样啊……”唐明皇帝这才将自己的目光从李太白身上移开,接着说道:“朕在来的路上听人说看见你昨夜出城,看来是他看错了。” “怕是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吧。”李太白应道。 “好吧!拿朕就不打扰白卿雅兴了,摆驾回宫吧!”唐明皇帝说时对着门外的太监挥了一下手。 “摆驾回宫……”房公公拉长嗓子喊了一声。 李太白送唐明皇帝上了龙辇,行礼道:“恭送陛下!” !! 第七十三章:一石二鸟 上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原本是要放在“淡酒夜话”之前写的。后来一想,为了体现本人水平,同时也让一些成熟点的人来骂我几句,所以就把这个问题放在后面一点来写。最近网上流传一句话“什么都懂的人其实就是什么都不懂!”,我看见这句话,懵了――。很有道理对不对?其实,这句话细细品来,我给他分一下类,他属于佛语。既然是佛语,那就是是唯心主义者说的。我是研究唯物主义的人,所以这句话影响不了在下的判断力。我们要做的事情应该尊重客官事实,实事求是。 中华民族的春节确实很伟大,触进了经济发展。十四亿人一年到头就奔着过年去。本章算是给读者拜个早年。祝大家2017开心快乐,样样好。 年底了,最近比较忙,晚上应酬又比较多,更新得慢,大家担待点…………,一下是本章………… 今天的早朝,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看似十分的平静。有资格进入宣政殿的官员全都早早来到大殿上,等待着唐明皇帝的驾临。 唯一不同的就是有的人心中暗藏杀机。以权利为中心展开的杀机。如同十多年前某害崔吉安一样。 唐明皇帝临殿,众臣拜礼刚刚结束,唐明皇帝便看到了早早就有人摆放在自己案上的奏折和李太白平日常带着身上的短剑和玉佩。他瞟了一眼案上的东西,有看看大殿上的朝臣,问道:“众卿有何奏报?” 唐明皇帝话音刚落,李太白便匆匆站了出来行礼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噢……,白卿又有奏报!好吧,说来听听!”唐明皇帝说这句话时,似乎意味深长无比。谁也听不懂他话音里夹带着的意思。 “变法之事刻不容缓,微臣恳请陛下恩准!”李太白说时跪倒在地。 李太白话音刚落,张翰便站了出来,跪地拜礼道:“启禀陛下!这个李大人狂妄自大,依臣所见,此人的确愧对诗仙之名。亏得此人多年以来在江湖上大有名望,今日得见真容,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李太白听了张翰的话,十分恼怒地扭头瞪着张翰。唐明皇帝听了张翰的话,淡淡道:“哦?何以见得?” “陛下,这个李大人自打入宫以来,向来都是目中无人,从来未把我们这些老臣放在眼里。如今他的想法纯属他个人所想,除了贺先生,众多同僚中再无一人赞同他的观点。可是他依然未加反思,反倒变本加利,方才臣听他的语气,完全有逼迫陛下变法之意!” “陛下,”李太白对着唐明皇帝轻轻一揖,然后对着张翰道:“这位张大人,您居然知道我李太白狂妄自大,又自负才高八斗,那自然就会应当知道,在我李太白的眼里,您的那些驳斥李某观点也只不过是鼠目寸光罢了。我李太白居然学富五车,才华出众,那本人的想法与眼界自然会与大家趋之如骛,何来与大家想去一处的道理。再者说,陛下才是圣主,此事我李太白只需征得陛下允准即可,为什么要征求诸位同僚的同意?” “这俗话说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李大人可真是一个无法无天目无君上的狂徒!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尚且需要听取我们这些臣子的拙见,你李大人竟然如此藐视群臣,你是把陛下手中的百官都当成废物了吗?那请问你李大人,在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陛下?还有没有这个朝廷?还当不当这个江山是陛下的江山,还是当成你的江山?”张翰又一次反驳道。 李太白被张翰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一愣,这时,另外一名朝臣又侧身站了出来,行礼道:“启禀陛下……”他说完这句话,便看着李太白说道:“李大人你也真是的,平日里你不尊重我们这些同僚也就罢了,怎么连陛下你也……,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陛下,臣一心只想拯救苍生,无意冒犯,还请陛下原谅!”李太白拜礼道。 “李大人你也说得太过轻巧了吧!那要照你的意思,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对陛下不敬?”此人说完又对着唐明皇帝道:“陛下,李太白目无君上,按律应当重责八十大板以敬效尤!” 李太白慌张道:“陛下,如今天下男女异数,物产过甚,百姓疾苦,微臣也是心急才说错了话……” 张翰见李太白忽然慌张起来,冷笑了一下,道:“李大人口口声声说着天下男女异数,记得李大人上次说过,要想处理这个男女异数的问题,应当与周边列国和亲。那么,我想告诉李大人,我大唐百姓与他国百姓通婚之事,自古以来不管任何两国之间都是只有皇子、藩王与公主、郡主才能通婚,还从就没有两国百姓可以互通之事,这并不合礼仪。” “陛下,事有大事小事,礼仪也可以视情况而定。” 李太白话音刚落,贺季章便站了出来行礼道:“启禀陛下,礼是发于人性之自然,合于人生之需。故而,老臣以为李大人方才所言算是合理的。” “嗯。”唐明皇帝抿嘴点了点头道:“关于礼节这方面,贺老先生说可以,那就自然是可以的了。” “启禀陛下,微臣还有一事!”之前站出来挤兑李太白的人说道。 “你说吧!”唐明皇帝淡淡的挥了一下手。 “臣想请教李大人另外一些问题。”此人说时盯着李太白,问道:“请问李大人,按你说的,若是两国百姓通婚,两人成亲之后,他们语言不能互通怎么办?他们生活习惯大不相同怎么办?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互相之间争执起了矛盾又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这些朝廷官员就不做别的事,天天跑去老百姓家里劝架,给他们处理生活上的矛盾吗?” “陛下,诸如此类能够遇上的难题,微臣之前也曾思虑在胸,再三斟酌,只是一直未能有机会向陛下说明……” 李太白话到此处,唐明皇帝便轻笑道:“白卿起来说话吧!” 众臣见唐明皇帝单叫李太白起身而没叫张翰起身,不由镇静一番,十分惊讶。 “两国百姓通婚,这其中最大的难题便是语言不通,其余的皆是小事。经臣反复推敲,这两国百姓语言和文字若是不能互通,那便没有办法交流,这确实是个极大的难题。不过幸好,昨夜微臣酒过三巡,忽然想起数年前在洛阳遇到的一些外国商人。现在我们大唐,如洛阳、长安、扬州这些较大的集市上,都有很多的外国朋友在做着小买卖。他们这些人在我们大唐呆的时间比较久,这汉语说得虽然是太流利,但是那意思说的还算八九不离十。臣以为,只要朝廷以高价去聘请他们来替我们教导互通的百姓两国之语言文字,他们定然不会推辞。像他们这些商人,从来不曾有人教导,仅靠自己严习,五年便能大略我大唐汉语,平常百姓若是有人教导,不出三年,定可深悉!” 唐明皇帝听了李太白的话,点头道:“嗯……,白卿分析很有道理!这个方法也确实不错!大家都先各回原位吧!” 这时,刑部尚书江怀喜见唐明皇帝赞扬李太白,还命众臣退回原位,一副就要宣布决定的样子,急忙侧身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 第七十四章:一石二鸟 下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唐明皇帝见江怀喜站了出来,原来这个人才是正主,刚刚的那些只不过是挑起事端的配角。唐明皇帝轻轻叹了口气,道:“江卿说吧!” “由臣主审的骠骑军擅自征税一案目前依然未有进展。虽然我们已经展握了人证和物证,但骠骑军首领马宏志依然拒不认罪,一直要求面见安将军!骠骑军首领马宏志此时就关押在刑部大牢,等候陛下发落。” 安路山听了马宏志的话,顿时一怔,急忙侧身站了出来,拜礼道:“陛下,马首领冤枉啊!”安路山说道这里,愣了愣,接着说道:“这个马首领的为人臣是知道的,他向来都是规规矩矩,而且忠心不二,怎么可能做出那些触犯律法之事?” 这时,周建荣侧身站了出来,行礼道:“陛下,安将军此话臣就有些听不明白了。这个马宏志他是对安将军忠心不二呢还是对陛下忠心不二?当然,如果他对陛下忠心不二,那他自然不会去做那种要掉脑袋的事情。不过,要是他马宏志是对安将军忠心不二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周建荣的话里,句句带刺,恨不得直接将安路山扎得浑身难受。 安路山听了周建荣的话,问道:“周大人此话何意?” 周建荣瞥了安路山一眼,冷冷道:“老夫的意思已然十分明确!就凭他马宏志一个小小七品将领,若是无人指使或者胁迫,亮他也没这个胆量去向百姓征私税!” 安路山被周建荣说得无言以对,只得对着唐明皇帝拱手道:“陛下,臣万万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请陛下明查!” “嚯,安将军推得可真是够快!只不过,好像没人说这件事情与你有关。怎么,安将军这么快就急着把属下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啦?安将军,真是非常爱息自己的手下啊!”周建荣轻笑道。 安路山连忙解释道:“陛下,臣也是现在方才知道此事。刑部何时提来的马首领,骠骑军又所犯何事,在此之前,臣是一概不知。” “啊,这件事情呢,江卿昨日已经向朕汇报过了。也是朕……下令让御林军统领张普去把马首领羁押的。此事没有告诉安卿呢,也是出于替安卿考虑,为了避嫌,最好还是由,御林军出面比较好!” 自己的属下被人拿到刑部关了起来,自己却是豪不知情,安路山显得十分委屈,但他听了唐明皇帝的话,也只得拱手道:“多谢陛下!” 这时,向来镇定的李林甫突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这事情突然一下子竟扯到了安路山的身上。这安路山,虽然武功奇高,但毕竟只是一个武夫,若是玩起阴的,又怎会是杨国忠手下那群文人的对手?李林甫有些惊慌的瞟了瞟杨国忠。 此时,那个若无其事,低着眼帘发呆享受乐趣的人便已经换成了杨国忠。 “江卿继续说吧!”唐明皇帝手臂伸直了搭在案桌上说道。 “是陛下!”江怀喜轻轻一揖接着说道:“经臣手底下人的出城核实,骠骑军曾分五队人马于淮南、淮北、河西等地向民众征税。当地民众汇报,每户农家需上交给骠骑军的各位军爷五株钱,交不上来的还被骠骑军的士兵当场殴打……” 李林甫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侧身站了出来,行礼道:“陛下,朝廷的税务之事,历年来都是丞相大人在负责。这骠骑军军营里全都是一群武夫,军法严谨,他们又怎敢擅作主张,出营征税,还那么大张旗鼓的殴打老百姓。臣以为,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望陛下明查!”李林甫说完话后,便扭头看着杨国忠,希望杨国忠有所表示。 可是杨国忠依然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还在低着眼帘,呆呆的看着地上。 “陛下,淮南那边有的村民来报,说是他们亲眼见到了找他们收税的官爷进了骠骑军军营。这些村民此时依然被臣留在刑部,如果陛下想要提审马宏志,臣马上去将他们请来。”江怀喜说道。 李林甫听了江怀喜的话,悄悄地瞥了身后的江怀喜一眼。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向来保持中立的江怀喜已经被杨国忠收买。 “陛下,这证物和证人都可以伪造,谁又能知道这些出来作证之人是不是受了别人的什么恩惠!”李林甫接着说道。 “承蒙陛下信任,才让微臣总领刑部尚书一职,微臣身为执法者,自然应该上不愧皇恩,下不负黎民百姓,又怎么可能知法犯法。伪造证物谋害忠良这种是要杀头的大罪,微臣可是万万不敢做的。”江怀喜说话时,脸不慌心不跳。没有人会相信,向来保持中立的他,算计起人来,居然会是这么的狠辣。 面对如此巧舌如簧的江怀喜,李林甫也不甘示弱,接着说道:“陛下,正因为江大人深懂律法,所以臣以为,深懂律法之人,伪造证物定然也是一把好手!至于这些人证物证到底是真是假,还望陛下明查!” “哈哈哈,”江怀喜轻笑了一声,道:“没想到宰相大人竟然如此维护这个马宏志,看来此番骠骑军擅自征税一案的受益人还不止一个!”江怀喜对着李林甫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对着唐明皇帝轻轻一揖道:“陛下,昨夜微臣手底下的人前去马首领家中,搜得黄金五百两,翡翠珠宝无数,此时就放在刑部。一个小小七品军官,哪来这么多的家产?” 安路山听了江怀喜的话,忙道:“启禀陛下,马首领从军之前便已经告诉过微臣,说他家祖上曾经世代经商,所以,他的祖上遗留下来几百两黄金还有珠宝,那也不足为奇。” 江怀喜见李林甫和安路山两人并不太好对付,他愣了一下便准备从李太白身上入手,再将事情引到马宏志身上。 “宰相大人与安将军口口声声说老夫是在伪造证物,既然这样,那老夫就请大家看看放在陛下案桌上的两件证物!”江怀喜说完挥手指着唐明皇帝身前的案桌。 江怀喜把话说完,所有人的眼光便一下子全都看向唐明皇帝身前案桌上的短剑和玉佩。众人一见玉佩便哗然起来。李太白见案桌上的玉佩和短剑正是自己的,顿时又惊讶又困惑,怎么自己随身携带的饰物,竟然变成了什么证物了? 正在李太白困惑不解之时,唐明皇帝瞟了案桌上的短剑和玉佩一眼便看着李太白喊道:“白卿……” 李太白听到唐明皇帝的喊声,连忙站出来行礼道:“臣在!” “你可认得这两件东西?”唐明皇帝问道。 “回陛下,这两件东西正是微臣平日里的随身之物,却不知为何会到了此处。”李太白说时,明显十分疑惑。他努力的回想着,想要知道自己是何时弄丢的这两件东西。 这时,江怀喜冷笑了一声,道:“李大人当然不知道这两件东西是如何丢的了。在这两件东西上面,可是带着很大的罪名!”李太白听了江怀喜的话,更加疑惑,他扭头看着江怀喜,不知道该说什么。江怀喜接着说道:“这两件东西,可是河西的一个老汉上交给刑部的证物。这位老汉还说这两件东西可是骠骑军军士留下来的,难道李大人没有参与这次征税行动?” “陛下,”李太白慌忙拱手道:“这两件东西确是属于微臣不假,但是他们一直带在微臣身边,也就这两日才不知去向。河西距离都城好几百里地,微臣又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跑个来回?” 江怀喜又冷笑了一声,道:“那安李大人的意思,李大人嘲讽贵妃娘娘一事,难道也是出于无心的吗?” 唐明皇帝听到这里,开始脸色大,并且非常生气,他牙根紧咬,瞅了瞅李太白,又瞅了瞅江怀喜,终于还是没有发火。 江怀喜接着轻笑道:“李大人到底有没有与马首领合谋赢私我们暂且不说,单说李大人嘲讽贵妃一事,这依照律法,就应当拉出去杖责八十!” 李太白听了江怀喜的话,顿时瞪大双眸,死死地盯着江怀喜,恨不得一剑杀了眼前这个小人。 “来人呐!将此人给朕托出去!杖责!”唐明皇帝气得厉声说道。 唐明皇帝话音刚落,殿外的两名御林军便匆匆走了进来。江怀喜见唐明皇帝下令责罚李太白,心头一阵痛快,脸上悄悄地露出冷笑来。 !! 第七十五章:偷鸡不成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写得好短。我想解释一下,其实我并没有研究过历史,只是之前对李白的资料看了一下。似乎他当了好几年的官。这样我就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来写一些情节。可能很多人都了解过,李白当官是受到排挤的,那么,按照封建社会宫廷斗争的残酷,个人觉得如果唐玄宗不维护他的话,他可能就会身首异处,而不会是那么好的结局还被“赐金还乡”!所以,以下就是本章,请笑纳!…………………… “啪嗒……” “哎呀……” 宣政殿门外每传来一声拍打声随后便又会传来一声惨叫声。 “陛下饶命啊……!” 众臣纷纷扭头望着殿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到十分惊讶的神情。唐明皇帝也轻轻仰起下巴望着大殿门外。 原来,唐明皇帝叫御林军进来托出去的人是江怀喜而并非李太白。 两名御林军走进宣政殿便缚起江怀喜的手臂。江怀喜顿时一阵恐慌,道:“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唐明皇帝又补了确定性的一句:“托出去!” 众臣见唐明皇帝坚决的态度,既疑惑又惊讶。原本应该杖责的是李太白,怎么忽然变成江怀喜了呢?难道是唐明皇帝老糊涂了? “抓错了抓错……,陛下,抓错人了!陛下……”江怀喜说着话,已经被托出了门外。 众臣眼睁睁看着江怀喜就这样被御林军托走,不解与惊奇顿时铺满整个大殿,殿内霎时鸦雀无声。众臣看着江怀喜被托出去之后便又同时回头惊讶的看着唐明皇帝。 此时,唐明皇帝的脸上依然十分生气。 唐明皇帝见众臣脸上都写着同样一个疑问,于是闷声咳嗽一声,然后说道:“这个,骠骑军私征民税一案就交给大理寺审理,三司协助,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杨国忠听了唐明皇帝的话,心头便暗暗偷着快乐起来。因为他早就料案件有可能移交到大理寺去审理,已经把大理寺的官员都给买通了。 李林甫看着杨国忠暗暗得意的样子,使劲咬了咬牙。 李太白也疑惑了半晌。他原本也以为唐明皇帝要责罚的是他,却不知这最后受责罚的人竟然变成了江怀喜。 “啪嗒……” “哎呀……” “陛下,陛下饶命啊!哎呀!”殿外又传来一阵惨叫声。 众臣又一次回头去看看殿外,然后再回头看着唐明皇帝。 唐明皇帝相信李太白的人品,他不相信李太白献诗给杨贵妃是心存嘲讽之意。但是他也没能真正理解李太白诗中的意义。 唐明皇帝见众臣又一次看着自己,为了让众臣心服,于是缓缓道:“白卿,给大伙说说,你献予贵妃杨氏的诗文有何深意吧!”唐明皇帝说完抿了抿嘴,开始挺直腰板,准备听李太白精彩的说辞。 李太白听了唐明皇帝的话,突然感觉得到自己的玉佩和短剑为何会到了唐明皇帝的案上,也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突然被说成与骠骑军合谋犯法,更明白了江怀喜为何说自己作诗讽刺贵妃娘娘。 李太白同时也明白了唐明皇帝的有意维护。 他愣了愣神,这才对着唐明皇帝缓缓拱手行礼道:“是陛下!” 李太白对着唐明皇帝行完礼,然后扭头扫视了众臣一眼。此时,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若不是因为是在朝堂之上,他真想好好的羞辱一番这些殿上的小人。 “陛下,您贵为一国之君,娘娘也乃金枝玉叶,臣只是略出小句,予以表颂,却不知道竟会给自己招惹麻烦。陛下贤明,深信臣意。微臣谢过陛下!”李太白说完跪地深深一拜。 “嗯。”唐明皇帝迅速眨了几下眼睛,道:“白卿平身吧!” “谢陛下!”李太白起身接着说道:“微臣献与贵妃娘娘的平调律诗,小有诗意,但不难解。既有赞美娘娘之意,也同时有赞美陛下之意。 这‘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臣是想赞美娘娘貌美如花,如同云端的仙女让我等凡夫俗子膜拜不及,也只有陛下您这样的天上真龙才能陪得上她;而下两句‘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已新妆’,人人都知道,这汉朝的赵飞燕素称天下第一美人,只不过,这赵飞燕最后被免出宫,晚年凄惨。臣是想表达贵妃娘娘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貌。当然,臣作这句诗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想说娘娘并不像晚年可伶的赵飞燕姑娘,因为贵妃娘娘有一个爱她疼她宠她的好皇帝。还有这下面四句句,‘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臣是想说贵妃娘娘与陛下恩恩爱爱,乃是那天作之合。臣祝福娘娘与陛下万年好合,相伴永远!” 唐明皇帝听完李太白的解释,扫视殿内的众臣一番,问道:“都,听清楚了吗?” 杨国忠听了唐明皇帝的问话,连忙说道:“李大人不亏是诗中之仙,这诗文写得可谓是寓意深远,气势恢宏。实在了不起啊!” “其他人呢?” “李大人诗仙之才,臣等佩服!”众臣齐声道。 这时,御林军托着因杖责重伤的江怀喜走了进来。江怀喜的臀部此时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根本动荡不得,只能趴在地上。他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用刑。 “陛下……”江怀喜颤声道。 “江卿觉得白卿诗才如何?”唐明皇帝身体前倾伸着头盯着趴在地上的江怀喜厉声道:“把你如何弄得白卿的玉佩和宝剑一事从实招来!” !! 第七十六章:东南西北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这……” 江怀喜神情惊恐起来。他悄悄仰视杨国忠一眼,见杨国忠正眼神邪恶地瞥着自己。江怀喜看到杨国忠也正在看着自己,赶紧避开他的视线。 江怀喜想了想,此时肯定是不能把丞相大人牵扯进来。若是自己把他供了出来,他杨国忠必定不会放过自己。倒不如把事情揽下来,说不定丞相大人还会念及此番恩情,设法替自己脱罪。 李林甫见了杨国忠的样子,立刻明白事情背后的主谋是他,连忙侧身站到殿中行礼道:“陛下,既然李大人是遭人诬陷,想必骠骑军擅征私税一事也定是别有隐情!说不定是有的人想要来个一石二鸟,将他马首领与李大人一同产除啊!”李林甫说完话,用一种充满怀疑的眼光看着杨国忠。 江怀喜见李林甫把矛头指向杨国忠,心里变得更加恐慌。毕竟他还等着杨国忠来替自己脱罪,若是连这个最后的指望也倒了,那自己不就真的没救了吗? “陛下……”江怀喜急忙喊道。 “是臣一时糊涂,才会起了想要陷害李大人之心!” 杨国忠听了江怀喜的这句话,心中不知道有多舒服。李林甫刚以为自己有了对付杨国忠的砝码,怎知江怀喜便出来替他顶了罪。杨国忠得意的瞥了李林甫一眼,见到李林甫失望的表情后,杨国忠的心里变得更加的爽快。 “为什么?你为什么想加害于白卿?”唐明皇帝说话时,把一个‘你’字的声音拉得很长,这让江怀喜听着,有一种全身发麻的感觉,不由得身体一颤。 “陛下,他李太白嚣张跋扈,从来不把我们这些老臣放在眼里,臣也只是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江怀喜话到此处,唐明皇帝便气道:“荒唐!堂堂刑部尚书,知法犯法!” 杨国忠见江怀喜独自一人揽下了罪责,便一面侧身站到大殿中央一面又回头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陛下,如今事情已经明了,好在江尚书并未因此铸成大错,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依臣之见,不如就罚俸半年以示惩戒。”杨国忠说道。 杨国忠话音刚落,李林甫便侧身站到杨国忠身旁行礼道:“陛下,江大人身为刑部尚书,知法犯法,虽未曾使李大人蒙受冤屈,但此行实为卑劣。如不施以重惩,恐怕难立我朝法体,令众人不服。依臣之见,不如扯除江大人尚书一职,以立君威!” “嗯。”唐明皇帝刚刚轻声应了一下,大殿中便又站出一人行礼道:“陛下,眼下重案在即,江尚书掌管刑部多年,办起事来定是事半功倍,实在不宜此时更换他人。以臣之见,不如再给江大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陛下!”安路山侧身站了出来,行礼道:“臣之所以能够带领百万军队,正是因为臣定下的军令严厉如山,如有为者,绝不留情。若是臣姑息养奸,手下的人又怎能心服口服。臣以为,江尚书此举实在是令人齿寒,该当重责!” “陛下,江大人自从被认命为刑部尚书以来,这么多年了,也一直都是奉公守法,忠心不二。此番也只不过是对李大人起了敌意罢了。这李大人打入宫以来,一直傲慢无礼,不仅讥讽同僚,更是视自己小有才华,藐视诸位同僚。其实,就这一点,大家都早已经看他不惯,只不过是只有江尚书率先表现出来罢了。” “荒唐!”唐明皇帝沉沉地派了一下案桌,众臣吓得赶紧低头行礼。 “同殿为官,有谁看不惯谁?白卿平日里是有些孤僻,少与诸位亲近,但他性情如此,朝廷也没规定这是触犯律法的吧!再说,白卿有这么个直率的性子,这是好事嘛!比起你们那些个花花肠子,朕倒是更喜欢他一些。那叫直言不讳嘛!” “陛下恕罪啊!哎呀……”江怀喜颤声喊了一声,然后瞟了唐明皇帝一眼。这分明就是一出苦肉计。 “你给朕住口!”唐明皇帝言语柔和了许多。 “陛下,您就看在微臣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微臣这一次吧!微臣也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大错,微臣,微臣向李大人道歉!李大人,您就看在咋们同僚为官一场,原谅我吧!”江怀喜说着伸手扯了扯李太白的衣角。 李太白看了看江怀喜被刑杖打得血肉模糊的臀部,不由心头一痛,那该是多么的疼痛难忍啊!于是,他心头忽然一软,拱手道:“陛下,既然江大人有心改过,不如就再给他个机会让他代罪立功吧!” 李林甫听了李太白的话,慌忙道:“陛下,江尚书此行太过可恶,不能轻饶啊!” 唐明皇帝举起右手挡住李林甫的话,道:“居然白卿替你求情,那,朕就姑且饶过你这回,但是,此罪朕先给你记这,先罚俸一年,如有再犯,两罪并罚!” “谢陛下,谢陛下!” “退朝吧!” “退朝……” 唐明皇帝走后,李林甫、安路山等人便目光邪恶的看了李太白一眼,又瞅了杨国忠一眼。接下来,似乎又要发生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 第七十七章:再补一刀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杨国忠退朝回府的路上,一路担忧。原本他想来个一箭双雕,将马宏志与李太白一起除掉,没想到皇帝竟会如此袒护李太白,搞得就连骠骑军擅自征税一事都变得惹人怀疑起来。 杨国忠开始变得更加讨厌李太白了。 杨国忠害怕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可能也没有那么顺利,于是匆忙走回府去。他刚刚走进府门,马将军便上前问道:“丞相大人,事情进展得是否顺利?” “哎!”杨国忠沉沉叹了口气,一面走一面说道:“本想来个一石二鸟,结果却是惹上了麻烦!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袒护他,若是早知如此,还真不该去惹那个李太白。现在可是老鼠逗了猫惹祸上身呐!” “大哥!”刘宜出门迎接道:“皇帝没有治那个李太白的罪吗?” “也不知我们这个皇帝是怎么知道李太白蒙受了冤屈,不但没治他的罪,反倒直接反过来责罚江尚书。”杨国忠说着做到了木椅上。 刘宜、马将军分站杨国忠左右首。 马将军听了杨国忠的话,表情略惊显惊讶,道:“会不会因为此事捅出什么篓子?” 杨国忠轻轻点了点头,道:“马苏的想法与我的一样。方才朝堂之上,那个李林甫、安路山两人便已经开始起了疑心。幸得江怀喜识时务,一口揽下了罪责,如若不然,他二人定是会将我紧咬不放。” 原来,这名杨国忠的府兵,名叫马苏。他也是杨国忠最得力的臂膀。 “都怪我,若不是为弟带回了李太白的两件随身之物,也不会至大哥于险境。小弟我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宜抱拳说道。 “此事也不能怨你,只怪那李太白此番太过走运。看来日后想要除掉他,还需多下一番功夫才行!” “不知丞相大人心中可有良策?”马苏问道。 杨国忠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这个李太白喜怒尽颜于表,且自负大意,倒是不难对付,若是本相想弄死他,可以想到一千种办法。真正可怕而又难以对付的人是那个李林甫!眼下看起来,他的行动与我们一样,都是在对付那个李太白,但是事实上,他心里极有可能已经在谋划着如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马苏接着问道。马苏花音刚落,刘宜也接着慌道:“对啊大哥,既然此人如此阴险奸诈,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杨国忠点头道:“嗯。当务之急就是要将骠骑军私征民税一案坐实了。明日便要开堂会审,需尽快了结此事,以免夜长梦多!”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杨国忠眯眼思索片刻,道:“这样,你们俩去找一群人假扮成造受骠骑军迫害过的村民,让他们明日下午到府衙闹事。只要民众出来闹事,大理寺为了向皇帝交代,便会快速结案!也好斩断李林甫等人查找真相的机会!” “丞相大人英明,属下马上去办!”马苏抱拳说完对刘宜说了一声“走吧”之后,两人便匆匆离去。 !! 第七十八章:笑里藏刀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一场突如其来的祸事,这分明就是极大的阴谋! 安路山眼见自己的手下造人陷害,心急如焚。退朝之后,他便匆匆忙忙去找李林甫商量对策。 在太子一系之中,身后的人多是武将,大多性情直率。平日里与庆王一系文人抗衡的重任便落到了李林甫身上,所以,李林甫便为此练就了一身极深的城府。 安路山来到宰相府时,太子李瑛也正好在与李林甫谈事。 太子李瑛,今年三十二岁,原本辅佐唐明皇帝治理朝政的他,因三年前长安刺使意外身亡,于是唐明皇帝便临时命他代理长安刺使一职。长安乃是大唐最为繁华,人口最多的城市,唐明皇帝让太子独自接管长安城,也是想让他能够好好学习,多积累一些治世经验。 不久前,太子接到皇帝诏令,这才返回洛阳筹备武举选拔赛。 李瑛刚到洛阳便听说骠骑军私征民税马宏志被捕入狱一事,这才着急直奔宰相府来。 李林甫向李瑛禀报完骠骑军蒙冤一事后,请罪道:“都怪老臣无能,还请殿下恕罪!” “此事也不能怪你。按你刚才所以说,这骠骑军私征民税一案,如今证据确凿,毫无纰漏,定是他杨国忠一行人蓄谋已久方才下次狠手。”李瑛轻声叹气一番,接着说道:“待我明日入宫面见父皇,请求下旨重新查实!” 李林甫轻轻摇头道:“只怕他杨国忠不会给咱们这个机会!这刑部尚书江怀喜已经被他收买,想来他蓄谋已久,大理寺的人与我们向来没有深交,也一定会顺从他的意思。” “照这样说来,骠骑军算是保不住了!” 李瑛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宰相府的下人走了进来行礼道:“太子殿下!宰相大人!安将军求见!” “安卿?” “请他进来吧!” “是!”下人应声退去。 李林甫朝李瑛伸长脖子轻笑道:“这个安路山,向来爱惜自己的属下,肯定比咱们两都还要着急!” 李瑛缓缓说道:“只要我们手上握着兵马,不管他杨国忠如何居心叵测,天下永远都是我们的。” “殿下说的是!” 李瑛声音冷冽接着说道:“这个杨国忠,还真是够狡猾的,他这是在削弱咱们手底下的兵权啊!” 这时,安路山匆匆走了进来。他见到李瑛,感到非常意外,扫视李林甫一眼,然后抱拳躬身一礼道:“太子殿下也在啊……,殿下什么时候回的洛阳?” 李瑛轻笑道:“今天刚到。”李林甫挥手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快坐吧!” “好!”安路山应了一身便走到杨国忠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即急忙说道:“宰相大人赶紧想想办法救救马首领,若不然这次,他的小命可就真得撩下了!” 李林甫沉默片刻,瞟一眼李瑛又瞟一眼安路山。而安路山说完话后,便静静地盯着他。 李林甫抿一下嘴,双掌压在膝盖上晃一下身子,这才说道:“马宏志……不救了!” 安路山听了李林甫的话,稍显疑惑,道:“怎,怎么不救了?这个马宏志跟了我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而且救过我的命!” “在没有替马宏志洗脱冤屈之前,我们是万万不能救他的。眼下他杨国忠,等于是编好了一张网,巴不得咱们赶快往里钻。只要我们伸手去救马宏志,他便会以此为据,诬陷我们与马宏志同谋,到时,我们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可是……” 安路山刚想说话,李林甫便打断他的话说道:“待我先去趟丞相府,我倒是要看看,他杨国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安路山听了李林甫的话,着急的内心才稍稍平静下来,道:“这样也好,先去探探他的口风。我跟你一起去。先把他安抚住,让他对我们放松戒备,再另想别的办法。” “嗯。我也进宫去向父皇求个情,看看能否晚几天再处决。” “多谢殿下!”安路山说时对着李瑛轻轻抱拳一下,接着问道:“殿下不是在长安城任职吗,为何突然回都?” “这不是今年武举选拔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嘛,父皇特意诏我回来主持此事。今年的武举,你们一定得找些能人来,武状元务必争到我们的人手里。” “是!”李林甫、安路山二人抱拳点头答应。随后,安路山接着说道:“这倒确实是个机会。武举选拔有殿下主持,今年的武状元必定会是我们的人!” “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李瑛说着站了起来,道:“好了,本宫是时候进宫去向父皇请安去了!”李瑛说着瞥了一眼李林甫便走了出去。 “殿下慢走!” 李林甫、安路山二人目送李瑛离开之后,李林甫这才扭头对着安路山说道:“咱们也走吧!去会会这个杨丞相!” 李林甫、安路山来到丞相府门外时,正好撞见行色匆匆出门办事去的马苏和刘宜二人。 马苏虽然军衔不低,但他跟随杨国忠多年,所有丞相府对付李林甫的事情多由他来亲自操办。眼下所谋之事又正与李林甫和安路山有关,马苏见到李林甫、安路山二人不免心虚了一下,神情十分紧张的行了个礼便匆匆忙忙走开。刘宜初到洛阳,完全看不出来眼前的两人是谁。他见到马苏紧张的样子,只是疑惑的瞥了他一眼。 李林甫见丞相府的亲兵见到自己失常的样子,便更加能够确信骠骑军私征民税一事,完全是由杨国忠一手捏造。他看着匆忙走开的马苏、刘宜二人,心头一阵遐想。但他并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此时正是急着前去筹备如何在明天把骠骑军私征民税一案闹得更大的事情。 安路山见马苏惊慌的样子,冷笑道:“这还算什么高高在上的丞相府,丞相府的人原来都是这般胆小如鼠,见了咱们,可是恨不得找个狗洞埋头钻进去!” 丞相府内的下人看到门外的两人是李林甫和安路山,急忙前去向杨国忠通报。 李林甫立身望着马苏和刘宜离去的北影沉思一番,这才说道:“进去吧!” 两人刚进丞相府,杨国忠便笑呵呵走出来迎接:“宰相大人与安将军突然到访,杨某不胜荣幸,快快屋里请!” 三人走进客厅坐定之后,李林甫便夸奖道:“多日未曾到过丞相大人府上,没想到丞相大人这府邸可比老夫那里气派得多了。”李林甫说时扫视一眼丞相府的内院。 “宰相大人过奖过奖。” 杨国忠听了这位原本与自己各不相让明争暗斗多年的人的话,心头突然愉悦起来。“不知宰相大人与安将军此番前来是否有要事相商?”杨国忠接着问道。 李林甫听了杨国忠的问话,原本严肃的脸上顿时堆满笑容,道:“也倒没什么要紧事。你我二人毕竟同殿为臣多年,虽然常有政见不合,但你我同是为了能替朝廷效力。如今贵妃娘娘深得圣宠,丞相大人又是国之中流砥柱,还望丞相大人能够不计前嫌,原谅老夫往日之过。此后我等必定为丞相大人马首是瞻。” 杨国忠听了李林甫的话,突然眉头轻轻一皱,实在难以置信。一个与自己争斗了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心甘情愿归顺? “岂敢岂敢。宰相大人在朝廷,那可是举足轻重之人,不仅是三朝元老,而且手中执掌兵政大权,责任重大。与宰相大人相比,我可是望尘莫及啊!”杨国忠笑道。 安路山瞥了自己左边的李林甫一眼,接过话来说道:“丞相大人实在是过谦了。如今丞相大人深得陛下信任,身兼数职,可谓是劳苦功高啊!将宰相大人说成是朝廷之中流砥柱,一点也不足为过!” 每个人都一样,在听了别人的赞美之后内心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充满自信。 杨国忠听了两人的夸奖,右手抚须轻笑起来。 李林甫接着说道:“今日朝堂之上,陛下有意维护于李太白。眼看此新臣倍受陛下恩宠,还望丞相大人能够同老夫一起合力将其除掉!” 杨国忠声音冷冽道:“那是自然!即使宰相大人不说,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此狂徒给除掉!”杨国忠说完话,目光如炬呆呆望着屋外。 李林甫与安路山听了杨国忠的话,心头甚喜,悄悄互相瞥视一眼。 “丞相大人愿意出手,自然事半功倍!” 杨国忠表面上虽然答应了李林甫,但他深知李林甫的为人,他此番表面上看起来是来求和,却不知道他心里准备使出什么阴招。这也不由不让他有些心惊胆寒。 三人沉默片刻,丞相府的下人再次来报:“禀报丞相大人,户部尚书王大人求见!” 杨国忠听了下人的禀报,随即脱口而出:“王文杰,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话出片刻,杨国忠忽然想到王文杰是为了税收一事前来找他汇报,道:“必定是要向我汇报今年税收情况,请他进来吧!” 李林甫、安路山听了杨国忠的话,又互相瞥视对方一眼。 两人互相瞥视过后,同时站起来。李林甫随即拱手道:“既然丞相大人与王大人有事商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那二位慢走……” !! 第七十九章:阴谋得逞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尽管太子李瑛进宫向唐明皇帝求了情,还是并没有改变骠骑军司征民税一案的如期审理。 经过杨国忠的经心布局,骠骑军私挣民税一案,已是铁板钉钉,所有人证物证俱全,看似查无可查。再加上大理寺与刑部早就被杨国忠事先打过招呼,这个案情便了解得更快起来。大家都是认同表面的证据,根本没人愿意细查。这马宏志安排手下私征民税一案,马上就被定出罪名。 当然,马宏志蒙受冤屈,拒不认罪,一直要求面见唐明皇帝。为此,江怀喜还让人对马宏志动用了大刑。不过,这马宏志身为一名武将,算得上是个硬骨头,多次威逼鞭打,硬是未能将他屈打成招。 刑部在没有办法的前提下,只好把没有当事人画押的罪状呈到唐明皇帝的手里。唐明皇帝看完刑部上呈的罪状,陷入沉思…… 骠骑军私征民税一案原本便是与李太白被诬陷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如今李太白是受人诬陷,马宏志又拒不认罪,说不定这件事情也是别有隐情。 杨国忠见唐明皇帝认真思索起来,不由心头一惊。本想开口说话,但又想起昨夜与李林甫已经约法三章,至少也不应该是自己亲自出面。于是杨国忠瞟了李林甫一眼便对身后的朝臣使了个眼色。 “陛下,”户部尚书王文杰侧身站了出来行礼道:“臣以为此案如今证据确凿,擅自命令自己的手下向民众征税且击起许多民愤民怨这样的罪名,足以让他马宏志掉了脑袋。臣是这么想的,他马宏志此刻已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当然是不会轻易放弃每一个可以让自己活命的机会!他此番极力要求面见陛下,想必定是为了保命!” 安路山听完王文杰的话,急忙侧身出来说道:“陛下,臣知道马首领的性情,他此番要求面见陛下,此案定是另有冤情!还望陛下能够容他上殿为自己辩解!” 安路山说完话,便恭恭敬敬地拱手圣前。 “看来此案的确十分复杂……” “陛下,”江怀喜侧身站了出来瞟了瞟安路山然后冷冷道:“安将军这话的意思,臣有些听不太明白。难道安将军是想说我刑部、大理寺还有督察院三司共同审理此案,也不能给这个骠骑军首领马宏志一个功允?既然这样,我看陛下倒不如将此案交由安将军来审理,到时自然会有公断!” “你……”安路山盯着江怀喜轻声支吾一下。 “嗯,”唐明皇帝抿了抿嘴,“这查案审案侦破案件,当然是三司之职责所在,安卿嘛,也不便插手此案。” “陛下,此案如今证据确凿,马宏志一再要求面圣,也只不过是作个最后的垂死挣扎,到了陛下面前,顶多就是喊喊冤,求求情什么的,以求陛下轻罚于他。以臣之见,法不容情,不如尽快结案的好。” 王文杰说话时,李林甫悄悄地瞅了他几眼。 唐明皇帝沉默片刻,目光转到了杨国忠身上,问道:“不知杨丞相对此案有何见解?” 杨国忠见唐明皇帝询问自己,但他又答应了李林甫,此时此刻不好过多表态。于是,他迅速瞟了李林甫一眼,随后拱手道:“陛下向来贤明,此案如何裁决,还由陛下亲自决断的好,微臣是万万不敢妄言啊!” 唐明皇帝听了杨国忠的话,轻笑着扭头看了高力士一眼,道:“难得丞相这次可以保持中立!”唐明皇帝说完话,目光又转到李林甫身上,问道:“宰相大人呢?” “全听陛下决断!”李林甫说时轻轻一揖。 “嗯?”唐明皇帝脸上变得严肃起来,他提起右手,十指点了点李林甫和杨国忠然后轻笑道:“你们两这是在给朕出难题啊?啊?”唐明皇帝说着又把自己的目光转到李太白的身上,问道:“既然这样,那就由白卿来说说看,你对此案有何看法?” 众臣听见唐明皇帝突然向李太白询问意见,纷纷将目光投到了李太白的身上。 李太白完全没有想过唐明皇帝会突然提问自己,不由一怔,慌忙拱手道:“臣以为,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哦?说来听听!” “现在的案情,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马宏志有罪,另一种则是马宏志无罪!若是马宏志有罪,说明那些人证、物证还有骠骑军私征民税之事确实存在。若是无罪,那么,这些人证、物证又是怎么来的,又会是何人想要非至马宏志于死地不可?”李太白说道此处,深深一揖道:“微臣胆大妄言,还请陛下恕罪。臣也仅仅只是依照自己丢失玉佩和短剑一事胡乱分析,有分析错误的地方还望陛下见谅!” 唐明皇帝听了李太白的话,轻笑起来,道:“白卿分析的甚有道理,何罪之有?” “陛下向来明察秋毫。臣以为,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如就给他马宏志一次辩解的机会。反正此时此刻,骠骑军私征民税一案已经证据确凿,即使容他辩解又有何妨。或者说,他确是受了别人指使,又或者,他真有冤情,陛下只需传来一问便知。” 李太白说着话,众臣便纷纷对他瞅的瞅,瞪的瞪,他这话说得,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唐明皇帝见了众人的表情,尴尬的轻声咳嗽了几下。 江怀喜本想说话,但又想到自己刚刚因为李太白挨了板子,所以只好欲言又止。 “陛下,”江怀喜身旁一人侧身站了出来,拜倒在地,说道:“微臣恳请陛下撤了老夫的职务!” 唐明皇帝听了此人的话,问道:“谢卿这是为何?” “陛下,我大理寺多年以来承蒙历代先皇信任,这才委以审查刑狱重案。如今陛下既然已经不再相信大理寺断的案,那陛下就撤掉微臣的职务吧!” 唐明皇帝听了这位谢大人的话,十分为难的抿了一下嘴,道:“谢卿别激动,别激动!诸位爱卿办案,朕还是信得过的,只不过……,现在这个马宏志拒不认罪,一再要求面圣……。这样,来人!” 唐明皇帝话音刚落,一名御林军便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陛下,刑部府衙张大人说有要事求见!” 唐明皇帝原本有命令宣传,确又收了回去,严肃道:“请他进来吧!”唐明皇帝说完之后又接着对大殿中央的几位朝臣道:“诸位先各回原位吧!” 这位府衙的张刺史官爵太低,没有听政的权利,只有手头上有重要的事情才向唐明皇帝禀报。他走进宣政殿便慌张拜礼道:“启禀陛下,刚刚府衙门口突然来了两三百号村民造事,说要讨个说法!我府衙卫兵太少,眼看局势便要难以控制,还请陛下定夺!” “村民造事?”唐明皇帝疑惑地轻声问道。 “噢,他们自称是被骠骑军强行征税时殴打致伤那群普通百姓的家人。有的还把受伤的家人带了过来!” “又是这个骠骑军!”唐明皇帝十分生气的样子。 “正是正是。”这个张大人见唐明皇帝生气起来,轻声道:“陛下,要不然派出城防营前去镇压。” 唐明皇帝苦恼了片刻,道:““现在的案情,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马宏志有罪,另一种则是马宏志无罪!若是马宏志有罪,说明那些人证、物证还有骠骑军私征民税之事确实存在。若是无罪,那么,这些人证、物证又是怎么来的,又会是何人想要非至马宏志于死地不可?”李太白说道此处,深深一揖道:“微臣妄言,还请陛下恕罪。臣也仅仅只是依照自己丢失玉佩和短剑一事胡乱分析,有分析错误的地方还望陛下见谅!” 唐明皇帝听了李太白的话,轻笑起来,道:“白卿所有甚是有理,何罪之有?”先回去稳住这群村民,好好安抚住他们,就说朕,这就给各位受灾民众一个交代。” “是!” 杨国忠听了唐明皇帝的话,心头一悦,苦心筹划数日总算没有白费。 这时,唐明皇帝感慨的扫视了臣一番。大殿内的所有人,全都垂着头,没人说话。这群人中,有的惊讶害怕,有的开心畅快,还有一群各怀鬼胎。 “江怀喜听令!” 江怀喜听了唐明皇帝这句话,顿时大喜,急忙侧身出来行礼道:“臣在!” “立刻派人押解马宏志游街示众,宣布其罪行,即赴刑场,斩首视众,以敬效尤!” “陛下……”李太白刚刚喊出声来,唐明皇帝便撑掌挡了他的话语,接着说道:“王文杰听令!速从国库抽出一百万两黄金折合成现,三倍赔偿骠骑军所有收取过税务的村民。令外,从当地聘请大夫去给骠骑军殴打致伤的村民治疗,所有费用均有朝廷承担。” 杨国忠听了唐明皇帝的裁决之后,喜心悦目,拱手道:“陛下真是英明神武,才用了短短两天时间便可了解了此桩大案!” 唐明皇帝冷笑一声,道:“朕倒低还是没有诸位英明啊!退朝吧!”唐明皇帝说完话便摇头感慨着走了。 !! 第八十章:无功而返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感谢老尹坚持不泄的推荐票!本卷写江湖。 千佛洞一战,因为玄意和于岳鹏的出现,这才打乱了四大高手原本的计划。也正是因为这两人的出现,使得他们夺取召集令更增加了几分难度。 再加上崔启行身边多了一个药王孙神医,即使使用车轮战来对付他,也可能出现另外一种不确定的变数。 众人回到凉州的客栈,经过商议之后,只好决定先回总堂向堂主卢弈龙汇报情况,以另寻它法。 卢弈龙听完江迹衡的汇报,大发雷霆起来:“一群饭桶!出去这么些时日,连个病秧子都解决不了,竟还有脸回来!照诸位这般办事的进度,我铁甲堂这日后还怎么统领江湖?” 四大高手被卢弈龙训斥得不敢吭声。卢弈龙见四人无言以对,瞅了瞅他们,接着问道:“雪儿呢?” 江迹衡急忙答道:“大小姐一直跟万丰堂的人在一起。属下等曾在凉州与大小姐私下见过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 卢弈龙听了江迹衡的话,疑惑道:“难道在千佛洞一战,雪儿未曾给诸位提供帮助?” “千佛洞一战,大小姐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江迹衡话到此处,眯眼回忆了片刻,接着说道:“这随行的女子……似乎只有一个!” “莫非他们已经识破雪儿的身份?” “应当不是。那姓崔的小子此番为了寻找孙药王,想必是带着几名女子,觉得多有不便之处,这才没让她们几个女子跟着去。” 卢弈龙沉默片刻,这才发现自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以为自己听错。 “你刚才说什么?”卢弈龙忽然紧张地问道。 “大小姐没跟他们在一起。” “不是这句。你说他在找谁?” “孙药王……”江迹衡回答时,也想到自己的卢堂主一直派人寻找此人,于是接着说道:“没错,就是他!您一直叫大伙寻找的神医就是他!” 卢弈龙缓缓道:“为了寻找此人,我可是费尽周折。此人大隐隐于市,且行事低调,寻找他也并非那么容易。” “可是已经被他们找到了!” “什么,已经找到了?” “是的,据说他们不仅已经找到了孙神医,而且这个孙神医还将那姓崔的小子收作了弟子。” 江迹衡话到此处,长杖铁僧连忙接过话来说道:“此次千佛洞一战,属下等也是不知道孙神医是否已经治好了那小子的病,再加上他又多了两名帮手,才不敢贸然行事,以至无功而返。” 血衣蝴蝶接过话来说道:“那小子所使剑法极其怪异,仅凭我们几个,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大小姐告诉我们他有使用过自己的剑法就会晕倒的怪病,我们可能完全没有办法下手。原本我们打算以挑战为名,轮番逼他使用武功,待他晕倒再夺取召集令,没想到……” “有孙神医在他的身边,此后想要夺取召集令,恐怕就会更难了!”卢弈龙感慨了一声。 卢弈龙见四大高手只是低头无话可说,接着说道:“如今这个孙神医已经变成了那小子的师傅,要是我们一再的去抢他的召集令,再想请孙神医替雪儿治病,恐怕也是……” 卢弈龙话到此处,江迹衡连忙道:“至于这个,堂主大可不必太过担忧。大小姐此时与万丰堂的人在一起,说不定反倒会是一件好事。” 裴岩接过话来说道:“对啊!大小姐现在整天跟万丰堂的人在一起,若是姓崔的小子知道大小姐的病情,一定会请他师傅来珍治,根本无需我们铁甲堂的人出面去求他!” 卢弈龙听完两人的话,茅塞顿开一般看了看江迹衡和裴岩,道:“两位说的也有道理,怕只怕……”卢弈龙话到此处,欲言又止,停顿了片刻,改口说道:“不管了,先让雪儿隐瞒自己的身份留在万丰堂为我传递消息。待我取得召集令之后再将她接回来!” 卢弈龙说完话,轻轻感慨一下。 江迹衡见卢弈龙有些叹息,忙抱拳道:“其实属下早已经心生一计,要想取得那召集令,简直易如反掌,怕只怕堂主不答应属下这么做!” 江迹衡话语一出,裴岩、长杖铁僧、血衣蝴蝶便纷纷惊讶地看着他。 “哦?”卢弈龙也显得有些疑惑,“无妨,说来听听。若是此计可行,我不仅不会阻拦,还会支持于你。” “据属下察访,那姓崔的小子无亲无故,确实难以对付。不过……属下听说她与黄氏姊妹走得很近,不如我们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到时,再让他交出召集令……” “如今大小姐深入虎穴,我们这样做恐怕对大小姐不利。”血衣蝴蝶说道。 卢弈龙考虑了片刻,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然强抢不过,那便只能使用手段。”卢弈龙说着看了血衣蝴蝶一眼,又扫视其他三人一下,接着说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若是诸位能够以武功胜得过那五行派弟子,又何需耍出什么手段?无轮诸位使用什么手段,这召集令,本堂主是志在必得!” “是!”四人齐声应了一下。 卢弈龙说完话,从袖中掏出一枚印有一个“铁”字的银色扳指,道:“这副堂主之位一直空着也不是办法,为了能够更好的调动人员配合诸位行事,这副堂主一职就暂由迹衡担任。”卢弈龙说着将自己取出的扳指递到江迹衡身前。 江迹衡听了卢弈龙的话,急忙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卢堂主!”说着一面接过扳指。 其余三人见江迹衡得到了副堂主的扳指,难免心生嫉妒,脸色都不太好看。 卢弈龙见了三人的表情,害怕三人不再用心办事,忙道:“当然了,这副堂主只是暂时交到你的手上,你可千万要好好表现。至于其他的人手,就由你去安排。我可有言在先,谁替本堂夺回召集令,这副堂主之位便给谁,可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了。” 江迹衡忙道:“属下一定不负卢堂主厚望!”江迹衡说着站起身来。 “嗯,”卢弈龙伸手轻轻了江迹衡的肩膀一下,然后扫视其他三人一眼,“三位一定尽量配合迹衡,千万不可盲目行动误了大事!下去准备吧,祝诸位马到成功!” !! 第八十一章:梦里相拥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俗事缠身!本以为放假了,应该可以专心写写小说,不聊身边的所有人都跟我谈对象的问题。确实!中华民族五千年以来都是这样子。我一哥说了句很对的古话: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有在看本人作品的朋友可以帮忙投投推荐票。谢! 不过,幸好有你! 以下是本章…… 对于崔启行而言,静心安是个伤心的地方。他那虔心修佛的母亲完全拒绝与他见面,更谈不上能够与他相认了。 对于玉真公主而言,一个曾经受过极大伤害的女人,虔心修道,放下世俗与仇怨,这也算得上是最好的解脱。 当日,崔启行为能与母亲相认,可谓苦口婆心,泪流成河,但是,最终玉真公主还是狠下心来,将其拒之门外。 有那么许多时刻,玉真公主的内心也曾被崔启行的话语所撼动。毕竟是血脉之亲,母子连心之情,又怎可能说断就断。但她知道,无论如何也不可以与自己的孩子相认。 无论崔启行与众人如何苦苦哀求,玉真公主依然说着自己那一套一套的佛语。 终于,崔启行不再理解自己母亲的所做所为,他开始伤心起来,甚至觉得已然生无可恋,情绪激动之下,终于毒气攻心,再度晕了过去。 随着崔启行的晕倒,众人便急切地叫唤起来。 小菊姑娘喊道:“少爷!少爷……”她一面叫喊一面将晕睡过去的崔启行一把抓过来让他靠到自己怀里。陈郝也急道:“少堂主这是怎么了?”陈郝说完话之后便将目光投到孙思邈脸上。玄意看看崔启行,惊道:“掌门体内之毒又发作了!”孙梦璐也急切地蹲下身去抚着崔启行的手,微微一气,道:“真是个病秧子!”她说完之后便抓起崔启行的手腕,作把脉之姿。这时,李邕也目光呆滞地看着孙思邈。 孙思邈见陈郝、李邕二人正目光期待的盯着自己,连忙摆手道:“都别这么看着我,如今我连这孩子的病因都还不清楚,不可能盲目替他诊治。”陈郝听完孙思邈的话,愣神片刻,然后将目光转到小菊身上,道:“对了,小菊姑娘,你赶紧给孙神医说说少堂主是怎么回事。” “爹爹,师弟他……情况不是太好!”孙梦璐转过脸来对着孙思邈说道。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许多难以置信的恐慌。那是一种激动又是一种不能以言语表达出来的担忧。 孙思邈见了自己女儿的表情,急忙跨步走过去蹲下身来抓起崔启行的手腕来诊脉。 “少爷他刚出生就身中奇毒,此毒毒性恶劣,每次毒性发作起来先会寒气透骨,之后又是体温巨曾如烈火焚身,险些丢了性命。好在清玄师尊内力深厚,又有少林寺静远大师相助,二人合力这才护住了少爷的心脉。后来,每次少爷毒发,清玄师尊都会以内力替少爷压制毒性,所以少爷才能勉强挨过去,若不然……”小菊说着,两行滚滚热泪从她的脸颊上缓缓流了下来。 孙思邈听着小菊姑娘的话,一面又替崔启行诊脉。他诊完脉便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谈谈道:“先把他弄到车上去吧!”孙思邈说完话,目光不由得朝庵堂门口处瞟了一眼,似乎他在内心深处也是极憎恨这样一个明理却又无情之人。 然而,此时庵堂内的那名尼僧听完自己孩子的遭遇脸色还是变得苍白起来。 “好吧!让我来!”陈郝说着一把抱起崔启行便匆匆冲出庵外。小菊姑娘起身抹去泪水,问道:“这位是?” “这位便是传说中的药王孙神医。”李邕介绍道。小菊姑娘听了李邕的介绍,又惊又喜,急忙跪地恳求道:“素闻孙神医起死回生之术,求求您救救我家少爷!” 孙思邈见小菊姑娘突然跪在自己面前,急忙去扶她。原本孙思邈想开口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又让他收了回去,然后他便故意拉高了嗓门,高声对着庵堂内说道:“这个孩子嘛……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却又不认他这个儿子。如今他已生无可恋,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啦!”孙思邈说完之后,便弯腰对着小菊姑娘低声道:“咋们出去说吧!” 小菊姑娘先是有些疑惑和担忧,之后明白了孙思邈的用意这才开怀许多。 众人走出静心庵之后,全部都期待地望着孙思邈,希望他能够早一点替崔启行治疗。孙思邈道:“大家先别着急,正所谓事急从权。此处既无村庄也无药草,还是赶紧先下山再说吧!” “只怕少爷他……” “那师弟他……” 小菊姑娘与孙梦璐几乎同时说出声来,两人听到对方的话音,又听顿下来相视一笑。 “放心吧!”孙思邈扫视两人一眼,“有我在这儿,砸不了招牌。” 孙思邈话一出口,小菊姑娘便急忙上了轩车,去查探车上的崔启行。小菊进入车厢时,陈郝还守在崔启行身旁。他见到小菊姑娘进去,这才将崔启行交给小菊姑娘来照看。 陈郝一面下车一面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下山吧!孙神医还有孙姑娘快请上车吧!”陈郝说着便扶二人上了轩车,其他人也各自上马,准备下山。 孙思邈与孙梦璐山车后,先是察看了崔启行一番,才缓缓坐定。随着车子的移动,孙思邈便开口问道:“璐儿,若是爹爹此时让你替师弟诊治,应该用哪几位药?”孙梦璐思考片刻,道:“要是让女儿给师弟治病的话,我会以香薷二钱半,荜澄茄五钱,羌活一两三钱,再以生姜作为药引,猛火熬治,八碗水熬成一碗之后服下,必然药到病除!”孙梦璐说完话,便自信满满地看着地扭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孙思邈听了孙梦璐的话“哈哈哈”长笑一声,道:“治病救人若是这么简单,那你师弟他也不至于被病痛折磨了那么久都依然没有好转。” “爹爹是典典大名的药王神医,女儿怎么能与爹爹相比。”孙梦璐素面轻笑一下,挪身过去抱着孙思邈的胳膊接着说道:“不过师弟此毒的确难解,不知爹爹可有办法替他诊治?”孙思邈道:“此毒实在顽劣,若想彻底根治,恐怕是不易啊!” “那孙神医刚刚……”小菊姑娘话语刚出,孙梦璐便信心十足道:“姑姑放心吧!有爹爹在,师弟一定会没事的!” 孙思邈看着小菊语重心长道:“对,没错!只要有孙某在,他再怎么,至少可以多活五年……” “什么?才五年?”孙梦璐十分惊讶地看自己的爹爹。 “什么?”小菊姑娘心头一怔,愣了片刻,然后十分失望的摸着崔启行的脸泣声道:“少爷的命可真苦……” “爹……”孙梦璐苦着脸,摇了一下孙思邈的手臂,道:“您不是说有您在砸不了招牌吗?怎么现在又说……” 孙思邈道:“对嘛!就是因为有你爹我在这儿,他才可以多活五年!若是换了别的大夫,见他这样,他们铁定会让替他准备后事了!” “师弟的病有那么严重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连爹爹都治不了了吗?”孙梦璐在自己的脑子里自言自语了一番。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十二章:杀机四伏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人生,经历挫折越多的人便越是善良。 四大高手在铁甲堂总堂逗留了两日之后,江迹衡便挑选好人手,重新带领铁甲堂其他三大高手和众人又一次返回了上一次的那家客栈。虽然四大高手平日里面上不合,但是江迹衡此时有着发号施令之权,其他三人也不得不从。 这一次,江迹衡引众夺取召集令,大有势在必得之心。除去铁甲堂四大高手,他又带来了其他铁甲堂三十余人,其中还有夏良在内。 铁甲堂众人在客栈落脚之后,江迹衡便请来三大高手以及夏良,训话道:“想必诸位心中都很明白,因为上一次咱们几个的失手,卢堂主现在已经十分震怒。若是此番再次空手而归,我想,到时候被处予炼刑之人恐怕不止我一个吧!” 四人一听“炼刑”二字,顿时心头一颤,脸色纷纷苍白起来。 所谓炼刑,便是铁甲堂培养和制裁下属的一种刑法。它是将人关进一个封闭的屋子,屋子下面设有火卢;将办事不利或者犯错的人关在里面烘烤的办法,故名炼刑。炼刑又依所犯事者犯下的事件大小分为不同等级。最严重的便是炼狱,将人活活烤死,血肉干枯为止。 江迹衡扫视众人一眼,挪动几步,接着说道:“承蒙堂主不弃,暂时认命我为本堂之副堂主,并且授予发号施令及责罚手下之权。不过,我江某向来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还是会念及诸位往日与江某一同出生入死之情。如果过去江某有对不住诸位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江迹衡说着朝种人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一次,我十分希望,诸位能够用心准备准备,齐心协力,一同夺回召集令。到时,好酒好肉,江某定会豪不吝啬,盛情款待诸位。多谢了!”江迹衡说完又对四人沉沉地点了一下头,表示恳求。 四人见江迹衡态度和蔼,道理又分析得十分清楚,连忙面面相觑一番。 “副堂主不必如此,要怎么办您只管吩咐便是,大伙都听您的!”裴岩粗声说道。 “对,都听你的!”夏良应声道。 “阿尼陀佛!” “是啊!如何下手,副堂主直接安排吧!”血衣蝴蝶说道。 “既是如此,江某就先行谢过诸位了!”江迹衡说完又对着四人轻轻点头一下,之后接着说道:“那就劳烦夏老弟速去改换一身普通百姓人家的装束,尽快与大小姐取得联系,摸清秦府中的情况,顺便打探清楚里面有多少人手,以便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是!”夏良抱拳退去。 夏良退去后,江迹衡又对着三大高手道:“你们也下去准备准备。各自挑选十人,余下的人手留下来给江某。待夏老弟摸清秦府中的情况,咋们便分为东南西北四路一同进攻秦府!” “是!”三人应声退去。 三人退去之后,江迹衡便开始担忧起来。毕竟,崔启行那般无敌于世的绝妙剑法他是亲自领教过的。江迹衡想到此人,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夏良走出客栈,正巧遇上准备进去客栈的卢雪儿。夏良见到卢雪儿,心头又喜又惊。卢雪儿见了夏良,迅速回头扫视四周一眼。夏良原本想要开口说话,卢雪儿便急忙低声说了一句:“进屋再说!” 夏良一面带卢雪儿朝客栈里面走一面低声道:“大小姐出现的可真是时候,我也正想过去找您!”卢雪儿道:“我也是碰巧看到门外的旗号才知道大家又回来了!找我什么事?” 此时,二人正好走至楼梯口,夏良侧身道了一句“大小姐请!”然后接着说道:“这召集令,卢堂主是志在必得。方才副堂主特命属下前去与大小姐取得联系,希望能够通过大小姐了解到秦府里面此时有多少高手在内!” “副堂主?”卢雪儿疑惑地回了一下头。 夏良连忙解释道:“为了行事方便以及人员调配,卢堂主特暂时认命江兄作了副堂主。” “是他……,好吧!看来我爹已是早有打算,既然这样,大家便听从副堂主的安排吧!” “是。”夏良应了一声。 楼上的江迹衡听到两人谈话,便知道是卢雪儿的声音,连忙上前迎接:“见过大小姐!” “原本打算待我回到总舵再向爹爹给你请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升职了。恭喜恭喜!” 这时,江迹衡对着夏凉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让他退下。 “多谢卢堂主和大小姐厚爱!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夺回召集令,以报达堂主和大小姐对属下的知遇之恩!” “不知副堂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那小子之剑法极其怪异,这两次与之交手,我们的人险些吃了大亏。依属下之见,咱们不如抓个与他亲近的人,以此逼颇他将召集令交出来!方才属下正请夏老弟前去秦府,希望能够从大小姐这里知道自从那小子寻得孙药王之后,病情是否有所好转?同时顺便向大小姐打探一下此时秦府到底还有多少人马,以便于确保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万无一失。” “什么?”卢雪儿半天才回过神来,面上有些惊讶,“照你刚才所说,难道那传说中的孙药王真让他们给找到了?” “没错!”江迹衡突然疑惑起来,“怎么,大小姐现在还未得知此事?” 卢雪儿沉默片刻,道:“数日前,他们几人说是出去寻找孙药王,但是至今未归,也未曾带回过任何消息,我还的确不曾听说此事!若要真是如你方才所说,待孙药王将他身上的旧疾治好之后,我们再想从他身上得到召集令,恐怕就会更加难比登天了!”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前几日回去总堂,我才向卢堂主汇报了此事。” “看来这次我可以借此机会让孙药王将我身上这多年以来的病痛给治一治。”卢雪儿愣神低声自言自语一番。 江迹衡低头思考了片刻,缓缓道“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没回来。看来此事还需从常计议才是!”江迹衡说到此处,转身对着卢雪儿道:“不知大小姐觉得那小子平日里与谁更为亲近?” “亲近?”卢雪儿思考了一番,“与他最亲近的人是一直照顾他的那名女子,不过此人此时在五行派之中,想要从她身上下手恐怕没那么容易。除此之外便是黄氏姊妹,尤其是那个黄琪。他二人之间恐怕并不仅仅只是存在普通情义那么简单。” “如此最好!”江迹衡的脸上露出些许阴冷之色,道:“只要能够抓住那小子的软肋,我就不怕他不乖乖交出召集令!” 这时,卢雪儿已经走到了窗边。她透过窗户朝街上看了看,之后瞟了江迹衡一眼,又侧身看着窗户外面,道:“此人便是黄琪!” “什么?”江迹衡急忙走到窗边,也跟着朝卢雪儿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见街上众人群之中,站着两名年龄与卢雪儿差不多的女子。远远望去,只见其中一名女子身淡黄色衣服,举止大方不拘,张牙舞爪地跟布料老板杀着价格,同时翻去地挑选着地摊上的布料。另一名身穿粉红色衣服,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身旁。 “穿黄色衣服的那位便是我刚才所说的黄琪!”卢雪儿说道。 江迹衡回头瞟了卢雪儿一眼,然后又迅速望着街上的黄琪道:“想不到那小子居然会喜欢这样一个女子,实在是不可思议!” 卢雪儿听了江迹衡的感慨,轻笑道:“这有何好奇怪,说不定他偏偏就喜欢这样的。” 卢雪儿说话的同时时,江迹衡急忙转身对着卢雪儿拱手道:“多谢大小姐前来相助,待属下这就带人下去把她给抓来!”江迹衡说着作出一副想要动身的样子。 “不可,”卢雪儿急忙伸手挡在江迹衡身前,“若是此时将她抓来,定会让对手小瞧了咱们,对我们铁甲堂之名声也不会太好。别人也会以为我们只敢背后抓人,做出一些小动作。反正此时秦府人手不多,戒备也没有那么森严,不如副堂主明天直接带人杀进秦府,再将她抓来。如此,一来可以壮大我铁甲堂在这一带的名声,同时也可以借此灭掉万丰堂的威风,还可以借此机会除掉万丰堂凉州分舵。这样一举多得的好事,副堂主恐怕不会拒绝的吧?” 江迹衡听完卢雪儿的话,顿时觉得这个办法极妙,赶忙又一次拱手道:“多谢大小姐提点!待属下准备妥当之后,明日便一举杀进秦府去!”江迹衡说完话,愣了愣又接着说道:“只是到时候,场面混乱起来,属下担心恐怕会误伤到大小姐。” 卢雪儿仰了一下下巴,道:“这个副堂主不必担心,到时我自有自保之法。你们只管放手去做便是。” “是!” “好了,我走开得太久,是时候应该走了,就不打扰堂里的兄弟们谈事情了!走了!” “大小姐慢走!”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十三章:归途漫漫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下山的车马一路缓缓走着。 此时,大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模样,原本的欢笑和激动此时全都化作了沉默。除了轩车内孙氏父女在讨论崔启行的病情,其他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陈郝与李邕二人骑马并列走在最前面,轩车跟在他们身后数米之外走着,其他人策马紧跟在轩车后面。 这一路,大家在同情崔启行境遇的同时,也感慨着自己。大概走出去两三里地,李邕终于开口道:“陈兄都出来这么久了,是否想家?” 陈郝听到李邕说话,瞟了一眼李邕,深深叹了口气,道:“会!”陈郝说完片刻,轻轻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忙起来就忘了!”李邕道:“其实我挺羡慕陈兄和少堂主!因为你们心头可以有牵挂和思念的人,我就不一样。我既无兄弟姐妹也无妻无儿,自从爹娘去了天堂之后,想要找个牵挂的人都找不到了……”李邕说完话,脸上忧愁如同乌云密布一般。 陈郝听完李邕的感慨,顿时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做得太过不够称职。虽然陈郝是李邕最好的朋友,两人同时也是认识的时间最久最熟悉的好朋友,但是他居然从来未曾发现李邕的内心深处深藏着这样的忧伤。陈郝愣神片刻,赶忙安慰道:“泰和兄还有我!我一直把泰和兄当成自己的哥哥!还有少堂主,还有太白兄,我们都是一家人。” 李邕听了陈郝的安慰,勉强笑了起来,道:“也对,咱们都是好兄弟!”李邕说完之后,握着缰绳的手抱拳对着陈郝笑道:“多谢陈兄开导!听完陈兄一席话,心中顿时畅快许多啊!”李邕说完,回头看了看轩车,道:“也不知道少堂主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真是让人为之忧心如焚。” 陈郝道:“有孙阎王在这儿呢,泰和兄不必过于担忧!相信用不了多久,孙神医便一定会治好少堂主身上的病。” “但愿少堂主吉人天相!”李邕说时扭头对着陈郝笑道:“待少堂主身体康复,我们便同去洛阳。到时,不但可以与太白兄见面,还可以上留芳阁开怀畅饮几杯!” “泰和兄说的是啊!我也确实有些想念太白兄了,也不知道他的仕途是否平顺?”陈郝说到此处,扭头看着陈郝笑道:“我看泰和兄不像是在想念我留芳阁的美酒,反倒是像在想念我们留芳阁里面的姑娘们……” 李邕笑道:“还是陈兄了解在下啊!” 两人嬉笑片刻,陈郝忽然严肃道:“若是泰和兄不介意的话,待咱们回到洛阳之后,我替泰和兄从留芳阁里挑选出来一位姑娘与泰和兄成亲!泰和兄觉得……” “陈郝的好意,在下明白。只不过,那些留芳阁里的姑娘,个个眼光万丈,天天服侍惯了那些达官贵人,李某家世贫寒,她们绝对是看不上在下的。” “此事包在我身上,泰和兄不必太过担忧!如今泰和兄已是我们万丰堂之人,不必谈论什么家世出生,所有万丰堂的人,一律平等!泰和兄请放心,待少堂主醒来,我便向他说明此事!” 轩车后的玄意见走在最前面的陈郝和李邕两人有说有笑,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并列骑行的两人,道:“本派掌门自小体弱多病,这一路走下去,恐怕会多有耽搁,两位少侠若是有事在身,大可先行一步,不必舍身久伴。”不怕死道:“壮士哪里话,在下既视令堂主为友,自然不会在此时舍他而去。” “话虽如此,只不过……”玄意话到此处,不怕死便策马赶了上来,打断了他的话,道:“壮士不必相劝,在下自有主张。莫说在下此时并无要事,即便再有要事,也得等到令掌门醒来再说。” “没想少侠还是重情重义之人。” “壮士过奖了!”不怕死说时目光投到轩车上,感慨道:“真替令掌门感到惋惜,这么好的一身武艺,却没办法施展出来。” 玄意的目光也望着轩车上,道:“少侠有所不知,当年师尊为了克制掌门身上的巨毒,所以创下一套无极剑法,独授掌门一人。” “无极剑法?”不怕死不解的看着玄意。 “此套无极剑法,乃是逆行阴阳而创,所练之人修练之时必定会逆转经脉,痛苦无比。反转阴阳,综合体魄,从而使得自身之五脏六腑随时间变换其常态,以达到不受巨毒侵蚀之目的。好在掌门已经熬过了最为痛苦的时刻。只可惜……如今一旦掌门心中动情或是情绪激动,便会气血攻心,再次承受那种身体与巨毒抗击所带来的痛苦。” “在下似乎还是不太明白……”不怕死惭愧道。 玄意苦道:“反正……本派掌门这一身奇妙的剑法,是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不怕死缓缓低头感慨道:“令掌门真是好福气!若是在下也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一身精湛的修为,那该多好啊!” 玄意听了不怕死的话,失声笑道:“少侠当真是个噬武成痴之人!难得少侠有此血性,相信我派少掌门一定会非常喜欢你。” “在下也正希望能够得到令掌门的青睐。”不怕死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轩车之后,众人欢笑一片。夕阳西下,此时,大家已经来到了一个小镇上。此镇虽然不大,但是也不算过于偏僻的穷苦小镇。 陈郝下马找了一家客栈作为落脚点。订好房间之后,李邕便将崔启行背到了房间。 李邕将崔启行放到床上之后,孙梦璐便将众人遣散出去,开始替崔启行治疗。 “赶了这么久的路,心脏恐怕已经停了。璐儿,赶紧抢救!”孙药王瞟了一眼崔启行便转身开始打开药箱找着里面的用具。 “我……啊?”孙药王瞪大眼睛指了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这种小事,不是你来难道还要爹爹来吗?赶快,晚了就来不急了!”孙药王头也不回说道。 “噢”孙梦璐应了一声,转身抿了抿嘴便嘴对嘴往崔启行口中吹气、吸气。 孙梦璐给崔启行做人工呼吸,五六个回合之后孙药王才转过身来。孙药王见孙梦璐嘴对嘴给崔启行吹气吸气,气得直拍大腿,道:“哎呀!” 孙梦璐听到父亲的惊讶声,连忙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 孙药王解释道:“女儿,忘了告诉你,这种急救方法用来救治溺水之人还行,对你师弟没用……” “爹……,您怎么不早说,害得人家……”孙梦璐气得一手捂嘴,狠狠跺几下脚。 孙药王见女儿生气,连忙伸手扶着孙梦璐的手臂道:“好了好了,都是爹爹不对!都怪爹爹没跟你讲清楚!爹爹也是一时糊涂,忘了还没教过你像你师弟这种情况应该如何急救。” 孙梦璐听了孙药王的道歉,心里偷着乐了一番,道:“好了爹,女儿也没那么小气,赶快救救师弟吧!” “噢,对!”孙药王急忙转身,双掌交叉重叠顶在崔启行的胸前,道:“璐儿你看,像这样双手有序按压人的胸前,这也是一种急救法。”孙药王一面不停按压,一面接着说道:“可别小看这么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动作,关键时刻可以挽救很多人的性命。好……用力!”孙药王还是接着用力的按压着。 “女儿啊,你千万要记住,咱们行医者,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以治病救人为第一首任!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女不从医等等封建礼教,咱们就不管它。爹爹我膝下无子,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以后我们孙家的医术还得由你来接着往下延续。爹爹已经想好了,等爹爹有空,就把我们孙氏药方还有这个爹爹对医理的一些心德撰写成谱,留予后人参阅!” “好啊,女儿第一个支持爹爹!” “嗯。”孙药王应了一声便接着给崔启行按压胸前。 孙梦璐见自己父亲不再说话,问道:“爹爹,您的医术不是还有师弟传承吗?怎么……”孙梦璐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刚刚父亲才说过师弟的命数,忙补了一个“噢”字出来。 孙药王这时突然停了下来,伸出两个手指在催启行鼻孔处探了探,点了一下头,又抓起崔启行的手腕来诊脉片刻,又点了一下头。 “好了,暂时先这样吧!等他醒过来再给他施针。”孙药王说着走过去将药箱的盖子合了起来。 孙梦璐看了看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崔启行,疑惑地问道:“这就行了吗?” 孙药王道:“先这样吧!等到了凉州以后再给他用药。如此偏僻的小镇,定然找不到可以医治他这种怪病的药材。女儿,你看着他,爹爹出去走走!”孙药王说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孙药王刚刚走出房门,崔启行便轻轻睁开了眼睛。孙梦璐一见崔启行醒了,惊喜万分,道:“师弟,你醒啦?” “师姐……,我还有救吗?”崔启行低声问道。 孙梦璐听了崔启行的问话,先是一愣,然后满面笑容道:“当然啦!师弟放心养病吧,包在师姐身上!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 “谢谢师姐!” 崔启行话音刚落,小菊姑娘便冲了进来,神色紧张道:“少爷……”小菊姑娘听音未落,人已经连跌带撞跑到了床边上:“少爷,好点儿没?” 崔启行轻笑道:“姑姑,我没事。” 其他人也相继冲了进来,见到崔启行的模样,大家全都十分心痛,一时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个个都苦着脸。 崔启行见众人都苦着脸,用力挣扎了两下。孙梦璐看出来他是想要起身,连忙坐到床边将他扶起来坐在床上。 崔启行坐起来后,轻轻笑道:“怎么一个个的都苦着个脸?我这身体可硬朗着呢!” 陈郝、李邕二人听了崔启行的话,便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眼。玄意、于岳鹏也意味深长的相视了一眼。 崔启行见众人不说话,轻笑着瞟了一眼窗口,见天色已晚,道:“既然已经不早了,那就在这里住下吧,明天一早再回凉州。” 众人不想打扰崔启行休息,也没多说话便全都纷纷退去。只留下小菊姑娘和孙梦璐两人守着。 待众人离去之后,孙梦璐便说道:“赶快躺下吧,我去找爹爹来给你施针。”孙梦璐一面说一面扶着崔启行的身子,让他慢慢躺下。 大家心理其实都明白,崔启行虽然已经像是死过一次重新醒来,但他的心理还是难受的。他越是不去提及自己的母亲就说明他越是伤心。然而,如此疼痛的伤口,也没有任何人敢去触碰…… !! 第八十四章:秦府临危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成功需要三个因素:天时、地利、人和。好些天没有写作,从今天起开始着手。我总感觉经济危机就要来临,又感觉还不是时候。难道我的推断出现了误差? 按照原定计划,铁甲堂之人分四路同围攻秦府。第二天早上,姜迹衡又改变了主意。 为了造大声势,姜迹衡最终还是听取了卢雪儿的建议,聚齐其他三大高手和铁甲队,一同前往秦府。 秦府里的下人见到姜迹衡带着手下来势汹汹,慌张进屋禀报。 “舵主,不好了!上回闹事的人又来了!他们带了好多人,这次恐怕是要对我们下狠手了。府上人手不多,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上回闹事的?”秦岚明愣了一下,“先别慌,他们是奔着召集令来的,召集令在少堂主身上,此时他们前来,见不到召集令,我们不会有事。走,出去看看!” 秦岚明带人刚刚走出客厅,姜迹衡便已经带人硬闯了进来。秦府门前的两名门卫也早已被铁甲堂的人坎杀身亡。铁甲堂之人群中,姜迹衡走在最前面,他此时面色阴沉,充满杀气,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气势。秦岚明见自家门外的门卫已被斩杀,心中亦是起了愤怒,但见对方人数众多,只好压制住了怒火。 “诸位此番硬闯我万丰堂总舵,还不惜对我的手下痛下杀手,难道不怕此事传出去会有损铁甲堂的声誉?”秦岚明皱眉道。 姜迹衡嘴角亲仰,冷笑一声,回道:“恐怕要让阁下失望了。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扩大我铁甲堂在这一带的名声。” “想不到偌大一个铁甲堂居然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来造大声势。真是可笑至极!”秦岚明说完话,鄙夷地侧过身去。 “哼!”姜迹衡又冷笑了一声,“自古成王败寇,待我将贵府夷为平地,自然不会有人敢说什么闲话!” “哈哈哈……”秦岚明长笑一声,道:“阁下如此劳师动众,莫非又是为了抢夺我堂圣物而来?若是如此,只怕这一次还是会让诸位白跑一趟了。本堂堂主早在数日前便已携召集令离开本舵,诸位一直在打着召集令的主意,不是连这个消息都会不知道吗?” “无妨,”姜迹衡也侧身向着秦岚明正对着的方向,“令堂主剑法卓绝,而且身旁又多有帮手,想从他身上拿到召集令,确实十分不易。”姜迹衡话到此处,轻侧身体不削地看着秦岚明,道:“不过,前几日在下忽然心生一计,轻而易举即可让贵堂堂将那召集令乖乖地给我奉上!” “噢?”秦岚明扭头皱眉看着姜迹衡,“敢问阁下到底想出了什么高招?” 两人目光交集片刻,姜迹衡便轻笑着往向远方,道:“这就得看诸位的性命能有多少价值了!” “此话何意?” 姜迹衡转过脸来,目光狠辣地看着秦岚明,道:“若是我此番将诸位绑了回去,让令堂主以那召集令作为交换……,但不知令堂主是否愿意?” “你好卑鄙!无耻!” “过奖过奖……”姜迹衡对着秦岚明轻轻一揖,侧面对着身后说了一句:“都给我拿下!” 姜迹衡话语一出,双方的人便作出对垒之势。 此时,内院忽然传出一句女声:“慢着!” 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内院门口处站着一个黑衣女子。此黑衣女子见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略显羞涩,但她又不得不走出来面对。 此黑衣女子居然正是黄莉红。黄莉红此时身着黑色外衫,纯黑色的衫服里面穿着一见雪白的内衣。在她那乌黑亮丽的头发的衬映,此时,她的脸上也更显现出许多秀气貌美之色。再加上此时她的内心十分紧张,使得她脸颊上淡红一点,整个人变得更加迷人万分。 黄莉红朝着众人缓缓走了过去,她的妹妹黄琪跟在她身后丈许开外,想要劝助,却已经来不及,只得一脸酸苦,缓缓跟了过去。 姜迹衡见到黄莉红,显得有些疑惑,眨巴两下眼睛,竟不由出了神。这也难怪,莫名其妙的跑出来一个不知名的貌美女子,着实令人奇怪。 敌人来势汹汹,当此危难之际,黄莉红居然挺身而出,足见其巾帼之勇。她此时脸上镇定自如,心头却又十分紧张。但是,为了解除秦府之危,她又不得不鼓气勇气大胆上前,她缓缓走至敌我双方之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时,秦岚明道:“姑娘快快离开!既然今日恶人进府造事,还是不要连累到几位姑娘的好!” 黄莉红听了秦岚明的话,万福一礼,然后看了看姜迹衡,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本派少掌门的手下败将!”黄莉红说完话便低头轻笑起来。姜迹衡听着黄莉红对自己的讥讽之言,似乎丝毫没有生气,面露微笑道:“莫非姑娘以为,你今日仅凭这一口之辞便可解救在场的诸位?” “呵呵,”黄莉红轻笑着瞟了姜迹衡一眼,随后挥手指着姜迹衡及其身后的同伙道:“其实今日,小女想要解救的人……正是诸位!” “噢?是吗?”姜迹衡脸上堆满阴冷之色,讥笑着望着黄莉红。 “当然,”黄莉红又一次深深吸了口气,内心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道:“这样,小女子斗胆请教阁下几个问题。” “请讲!” “请问阁下是否知道这秦府份属万丰堂之分舵?” “自然是知道的。” “那好,请问阁下是否知道万丰堂堂主承自何门何派?” “那又如何?” “既然这样,小女子也不不必再卖关子了。奉劝阁下千万别得罪了我们五行派。至于其中缘由……少掌门的剑法,阁下还有他们两位都已经领教过了。我派弟子之中高手如云,恐怕就连朝廷也会礼让三分。阁下难道就没有对我派之人存有忌惮之心?” “没想到贵派居然还收授了女弟子。”姜迹衡说话时,面不改色,他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若是在下不愿听从姑娘忠告,执意走下这步险棋,又当如何?” “我派弟子素来行事低调,若是阁下一意孤行,非要与本派结下仇怨,那小女子自然便是无话可说了。只不过,这样一来,诸位恐会再赴前副堂主之后尘!” 姜迹衡听完黄莉红的话,变得有些犹豫不决。他心中非常清楚,这个五行派确实不可得罪。若是得罪了五行派弟子,自己日后在江湖上定是难有立足之地。然而,与五行派比起来,他还是跟怕铁甲堂的种种酷刑。 姜迹衡权衡利弊之下,轻笑道:“姑娘不仅美貌不凡,更是机敏聪慧。此番还能替这些人出头,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这样,不如姑娘日后就跟了姜某,如此,姜某便可考虑姑且饶过这里的所有人。” 姜迹衡话音刚落,站在不远处观望的卢雪儿便目光闪烁地看了他一眼。 秦府众人听了姜迹衡的话,心头一震,全都咬牙切齿,一时皆有想要动手拔刀之姿。 “无耻!”黄琪快步走到黄莉红身前,伸长了脖子瞪着姜迹衡,道:“想占我姐便宜,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黄琪说时瞅了姜迹衡一眼,随后又牵着黄莉红的手道:“姐姐,咱们走吧,别跟这种不要脸的人浪费口舌!亮他们也不敢动咋们的人,若不然,待大头鬼回来,一定要了他们这些人的狗命!” 黄琪骂了半天,姜迹衡却丝毫没有在乎她说了一些什么难听话,而是仔细地看了她一番。姜迹衡这一看,心头大喜,因为眼前此人便是自己要抓她来用以逼迫崔启行交出召集令的女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她!给我绑了!”姜迹衡话语一出,身后便漰出数人直向黄琪扑去。 “快闪开!”张志福双臂一挥,一把将黄氏姊妹拽到自己身后,赤手空拳与对方打了起来,随即说道:“躲到后面去!” 不一会,双方便厮杀一片。铁甲堂摔先攻上来的全是虾兵蟹将。三大高手和姜迹衡只是站在一旁观望。 !! 第八十五章:杀人诛心 上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崔启行、李邕、陈郝等一行人一路赶回凉州。由于连日赶路,每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有些疲惫。 凉州毕竟是秦正扬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最为熟悉不过了。快近凉州时,他便策马跑到了行人的最前面,向陈郝和李邕介绍着自己的家乡。凉州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是地处交通要塞,还算是够热闹。众人到达凉州时,恰是正午阳光,凉州城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轩车内的孙梦璐听到车外的嘈杂声,轻轻掀开窗帘看了看,回头道:“总算是到凉州了。这两天被关在这车笼子里,可是把人给憋坏了!” 崔启行与孙思邈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孙梦璐又看着车窗外道:“以前没发现凉州城有什么好,在车里憋了两天,忽然觉得这凉州城……还真是不错!” 这时,轩车经过一处卖酱牛肉的饭馆,孙梦璐远远闻着酱牛肉的味道,肚子忽然出奇的饿了起来。“哇,好香啊!”孙梦璐不由自言自语起来,她话音刚落,不听话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随之她又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面一阵翻腾乱转。崔启行见孙梦璐看到好吃的东西,肚子便咕咕叫起来,不由发笑。 孙梦璐知道自己的眼睛勾起了自己肚子的食欲,于是不听话地吵闹起来,连忙放下窗帘,一手摸着腹部,尴尬地呵呵笑着看了看崔启行和自己的爹爹。 孙思邈听到自己女儿肚子叫声,批评道:“一个女孩子家,本该文静优雅,你看看你,哪像个女孩子?幸好启行不是外人,若是在外人面前显出此举,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爹爹……,是我这肚子不听话,我能有什么办法?”孙梦璐说时脸上显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说……”孙思邈刚想接批评孙梦璐,崔启行连忙插话道:“噢!对对对!这两天急着赶路,一顿好餐也没吃过,可真是亏待了肚子。”崔启行说着摸了摸肚子,道:“难怪师姐的肚子会不听话,我也实在是有些饿了。好在马上就要到了,那就稍微再忍一忍吧!” 就在此时,秦正扬也在向陈郝和李邕夸赞着自己的家乡。 “我们凉州城,地处河西走廊关口要塞,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处连接祁山与鬃山,可谓是一道抵御外敌之天然屏障。当年霍老先生西征河西,可是在这里牺牲了许多将士啊!” 陈郝听了秦正扬的话,困惑道:“霍老先生?” 李邕笑道:“陈兄有所不知……” 李邕说语一出,陈郝忙道:“四弟!”李邕见陈郝打断了自己的话,疑惑地看了陈郝一眼。陈郝见李邕一时没反应过来,笑道:“叫我三哥……” 李邕听了陈郝的话,瞥了陈郝一眼,拱手笑道:“好啊陈兄,小弟这厢有礼了!” “这……”陈郝又听到李邕叫自己陈兄,有些无语地看写秦正扬轻笑着摇了摇头。 秦正扬笑道:“三弟有所不知啊……,四弟你接着说说看!” “你们俩可真是……” 李邕缓缓道:“相传汉武帝在位之时,北方匈奴对我中原大地虎视眈眈,屡次派兵南下。当时匈奴国已经攻占了这儿。后来,霍老先生临危受命,西征匈奴,夺回失地。霍老先生临军征战三年,大败匈奴,夺回失地。当时霍老先生还在此处留下一句‘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以此告诫将士们此地的重要性!” “没想到四弟对霍将军的事迹还了解得不少嘛!”秦正扬说话时对着李邕抱拳行了个礼。李邕赶忙回礼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对霍将军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秦正扬道:“这也能够理解,四弟毕竟是外地人,能够知道霍将军的事迹便已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可霍将军对于我们凉州城里的百姓,那可与四弟不一样。他是我们这里的恩人,所以,这里的百姓对他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可惜霍将军英年早逝啊!” 陈郝听着秦、李二人谈话半晌,他硬是一句都听不懂,于是忍不住问道:“你俩这是在说谁呢,我怎么一句听不懂啊?” 秦正扬回答道:“我跟四弟也是一时兴起才说起了这位许多年前的英雄,三弟就将他当成故事来听吧!不过,说句实在话,我自幼在凉州长大,对这凉州城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十分了解的。” 李邕听了秦正扬的话,心头忽然有个主意,面露喜色瞟了一眼陈郝,随即对着秦正扬问道:“居然二哥对这凉州如此熟悉……,但不知二哥对这凉州城内的姑娘是否有过研究?” 陈郝一听李邕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忙道:“对!二哥可知这凉州城内哪家酒楼里的姑娘最为温柔?” “噢……”秦正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原来两位兄台心中早就想着这事?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既然如此,一会儿到了我家,把大家安顿好了之后,叫上少堂主,我们兄弟四人一同前去如何?” “没错,到时叫上大哥,我们兄弟四人再一同前去。反正这是二哥的地盘,这面子还是要给的。”李邕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一面说一面笑,不久便来到了秦府门外。众人来到秦府门外,只听得秦府内打斗之声四起。再走近一看时,秦府门外的两名护卫早已被人斩杀死亡,两名护卫的尸体此时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们的鲜血从石阶上流了下来,死相极其悲惨,慎人心骨。大家见到这般情景,皆是一阵惊慌。 “怎么回事?”秦正扬说着便急忙跳下马跑进了秦府,其他人也随后跟了进去。 此时,秦府中到处一片狼藉。 秦府院子里已经死尸一片,铁甲堂、万丰堂两帮人手各有损伤。秦府里面的人手原本就不多,因为奋力抵抗,现在还能站着的顶多也就十人。 秦岚明此时已经身中数时刀,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血迹斑斑;他的右脸上也被划了一刀,鲜血从脸上直流到胸口处;此时他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拄着宝剑,以用它来拖起自己的身躯,似乎已经再站不起来了。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能认出他是那个威风凛凛的万丰堂舵主。而此时,裴岩和长杖铁僧正站在他的身旁,准备给他生命的最后终结。其余活着的人,多数躺在地上惨叫连连,只有两人站得起来,还是已经被逼迫到了墙角,已是再还击之力。 黄氏姊妹正蹲在客厅大门左侧哭泣,她二人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她们身前的那名妇女,显然已经断了气,那便是秦正扬的母亲。秦正扬的母亲为救自己的丈夫,竟不幸死于非命。 卢雪儿原本站在一旁观望,见秦正扬跑了进来,心想定是崔启行一行人已经归来,连忙蹲在黄琪身后假装哭泣。姜迹衡正站在卢雪儿身旁,显然他与卢雪儿之前有过谈话。 秦正扬跨进自己家门,见到自己爹爹偏题鳞伤,顿时眼眶红润起来。他在门口处只喊了一声“爹”便朝着秦岚明跑去。 姜迹衡见秦正扬冲了进来,忙厉辣一声,道:“斩草除根,杀了他!” 秦岚明见到自己儿子跑回来,刚想开口说话让他快走,可是半个字都未能说出来,却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裴岩、铁僧回头看到秦正扬冲了上来,于是两人便一人拖刀令一人拖杖朝秦正扬迎了上去。秦正扬此刻眼中只有自己的父亲,完全没有想过要去防备裴岩和铁僧的攻击。 裴岩步伐较快,他率先冲近秦正扬,于是正举刀向秦正扬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叮当”一声巨响,裴岩手中的大刀便已被一把突然飞出的宝剑从中间刺断。随着这声巨响,裴岩也被那飞出来的宝剑上的劲力冲击得连续后退了数步,若不是铁僧在他身后顶着他的身体,恐怕是要撞到墙上去了。 飞出来刺断裴岩手中大刀的那把宝剑一直飞出去穿透了秦府客厅的柱子。 姜迹衡见到这般情形,吓了一跳,冷汗顿时湿透了他的背心。他看着穿透柱子的宝剑,心中顿时想起了曾经与之交过手的五行派掌门。待他再回头看时,崔启行正带着众人走进秦府院中。 !! 第八十六章:杀人诛心 下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秦正扬慌乱地跑到秦岚明身前,他看着自己满身伤痕的父亲,内心疼痛难忍,双腿竟不听使唤地跪了下去。此时,秦岚明已是只剩下了最后一丝力气,他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秦正扬见了父亲的模样,顿时泪流满面,他伸手轻轻扶着父亲的手臂,声音沙哑地缓缓说道:“爹……,是孩儿不孝!” 秦岚明十分费劲的转动眼睛去看了秦正扬一眼,然后缓缓抬起右手指着崔启行道:“保护……保……”秦岚明话未出口,便一倒在地,断了最后那口仅存的气息。 因为以命相搏,秦府的人个个皆是身中数道伤害,失了性命方才倒下。所以每一具秦府之人的尸体上,都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只能从着装上分便出他们是秦府的人。 花坛旁边那位上身前倾,满身血迹,垂首跪在那里的人显然便是张志福;他此时已是气息全无,三支折断了的长枪正刺穿在他胸膛上;那三支折断的长枪两长一短,长的两支折断处顶在地上,刚好支撑着他的身体,使他未能倒下。 崔启行看着眼前这一幕,并没有嚎啕大哭失去理智。因为母亲之事让他明白,一个男儿,哭哭啼啼根本拒绝不了问题。 裴岩、铁僧、姜迹衡见到崔启行,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恨不能屏住呼吸。其他铁甲堂众人多数不知道崔启行有多大能耐,纷纷举枪或提刀朝崔启行等人冲了过来。于岳鹏、陈郝、李邕、玄意、不怕死五人见众人冲上来,正想上前相迎,却被崔启行张来的双臂挡住。五人见崔启行伸臂挡住自己,不让自己上去对敌,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血衣蝴蝶见秦正扬忽然出现,悄悄侧身躲到了走栏上的柱子后面。然而,秦正扬此时已经抱着自己的父亲大哭起来,完全不可能分心去注意到她。 于岳鹏与玄意户主心切,分站崔启行左右。此时玄意背上的宝剑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一把剑鞘。崔启行左侧的人正是于岳鹏,他根本未理会众人看他的脸色,转身抽出于岳鹏背上的宝剑,然后随势向奔袭上来的铁甲堂众人一挥。 就是这么一挥,铁甲堂众人已经全部口吐鲜血,挨个跟着倒了下去。 最后面的裴岩与铁僧只觉得一股极强之剑气闪电般迎面而来,吓得他二人连连后退几步。二人眼睁睁看着铁甲堂众人躺下,却是毫无还击之力,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与此同时,姜迹衡的额头上也莫名其妙的跟着湿润起来。那些简单的湿润渐渐凝聚成了水珠,如同清晨树叶上的露珠一般。 姜迹衡、裴岩、铁僧并未打算跪地求饶,因为他们手上还有制衡崔启行的砝码,只等着关键时刻再将她用上。 崔启行身后数人见到崔启行仅仅以这一招半式便让铁甲堂三十多号人同时毙命,也都吓得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崔启行并没有主意到姜迹衡、裴岩和铁僧三人已经被他吓得魂飞魄散。他将宝剑递回身后,打算还给于岳鹏。然而于岳鹏此时正看着对方倒下的众人,也不由自主地出了神。崔启行见于岳鹏半晌没有接剑,于是回头瞥了他一眼。于岳鹏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接过宝剑,随即抱拳行了个礼以示歉意。 崔启行归还宝剑后缓缓走到张志福身旁。 黄氏姊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血腥屠杀,被吓得有些失了神。待崔启行走至张志福的身体旁边,二人这才回过神来。 “大头鬼?” 黄氏姊妹同时站起来准备朝崔启行跑过去。两人步伐同起,刚往前迈出一步,这时,姜迹衡便迅速一把抓住黄琪的手臂将她拽了回去,所以,只有黄莉红一人跑了过去。卢雪儿见黄莉红跑到了对面,也赶忙站起来跟着跑了过去。待黄莉红跑到崔启行身边,回头再看时,姜迹衡正以三个手指,紧紧地锁住了黄琪的咽喉。 黄琪突然落到姜迹衡手里作了人质,众人顿时深感一阵惊慌失措,同时也变得更加憎恨对面的姜迹衡。 崔启行见姜迹衡抓了黄琪,目光一闪,狠狠地盯着姜迹衡,厉声道:“放开她!” 姜迹衡抓住了黄琪后,再看看众人脸上紧张的表情,深知手上人的果然是自己的保命符。于是他便自豪地笑了起来:“诸位没想到吧,这笑到最后的人,还是在下!” “放开她!”崔启行越发地愤怒起来。孙梦璐见了,心想:“师弟为何如此在乎这名女子?” 姜迹衡接着笑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在下可以笑到最后!可惜没办法,天都要帮我!”姜迹衡说着看了看崔启行,接着说道:“你这么在乎她,看来我还真是没有抓错人!要我放了她也可以,把召集令交出来!要不然……”姜迹衡一面说着话,手指一面用力掐着黄琪的喉部,于是黄琪便即可满脸通红并且咳嗽了两下。 “好!东西我给你,放开她!”崔启行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姜迹衡的要求,孙梦璐目光一闪,看了他一眼。很显然,崔启行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聪明才学和谋略到了此刻,竟是毫无用处。他完全没有想过,即便是他交出了召集令,姜迹衡依然不会放过他手中的黄琪。 崔启行从腰里取下玉佩,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对着姜迹衡道:“放开她!” 陈郝慌忙道:“少堂主,召集令乃我堂圣物,不能给他!” 小菊姑娘也慌乱地跑上前来,道:“少爷,这玉佩是老爷留给少爷唯一的一件遗物,不能给他!” 正在小菊姑娘说话时,姜迹衡已经伸出手来对崔启行勾了勾手指。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崔启行便已经将手中的玉佩扔去给了姜迹衡。 姜迹衡接过召集令,阴沉一笑,道:“为了她,你果然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姜迹衡说完话,又接着哈哈一笑。 “放开她!” 此时,崔启行才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他正想伺机而动时,姜迹衡便喝声道:“都给我退后,要不然我杀了她!”姜迹衡说着话,便拽着黄琪朝裴岩、铁僧血衣蝴蝶挪过去。 姜迹衡一面拽着黄琪朝裴岩、铁僧和血衣蝴蝶挪过去,嘴上一面说道:“听说阁下自幼身中奇毒,便从此落下旧疾,真是可惜,白白浪费了这么一身好武艺!不知道我现在就杀了你心爱的女人,看你还能不能承受得了!” “放开她!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定饶不了你!” 姜迹衡长笑一声,思索片刻,心想,此时激怒了崔启行,定难以脱身,不如先安抚好他,脱身之后再下手也不迟。于是他改口笑道:“阁下紧张什么?待我们三人安全离开之后,我自然会放了她!都给我退后!”姜迹衡一面说着一面带着裴岩、铁僧和血衣蝴蝶朝大门方向挪去。 崔启行道:“只要你放了她,我一定会让你们离开。”崔启行说着移动脚步跟了上去,其他人也跟着围了上去。 姜迹衡道:“阁下是在说笑吧?若是我现在就放了她,我们四人还能走得了么?少废话,都给我退后,再上前一步,我杀了她!” 姜迹衡拽着黄琪退出了门外。裴岩、铁僧和血衣蝴蝶已经上了马背。黄琪背姜迹衡一直锁住了喉咙,一个字也未曾说过。 众人跟到门口时,姜迹衡已经姜黄琪扔上了马背。这些马匹,正好全是方才中人回来时奇的那几匹。姜迹衡跳上马背,哈哈笑了一声然后四人同时策马奔腾而去。 马匹奔出数丈开外,姜迹衡便一咬牙,运足内力,一把掐断了黄琪的喉咙,随后又在她的背上用力击了一掌。 “接着!人给你!”姜迹衡说着便甩手将黄琪朝身后扔下马背。崔启行见姜迹衡将黄琪扔下马背,急忙腾身上去迎接。 此时的黄琪,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她的身体飘荡在空气中,轻飘飘的样子,如同在空气中失去了方向的落叶。崔启行在半空中接到黄琪,并将她搂在怀里。此时的黄琪,口中溢出来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出来。她静静地看着崔启行,眼睛也不眨一下。崔启行也紧张地看着她。黄琪的眼角流出了眼泪,那泪水是思念,是担忧,更是…… 崔启行的眼泪也从他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众人见崔启行接住了黄琪,赶紧跑了上来。大家都不知道黄琪已经就快死亡,皆是一脸欣喜。这时,黄琪的口拼命地张了两下。她在挣扎着,身体都在颤抖着。 众人这才发现黄琪已经遭了姜迹衡的毒手。 崔启行明白了她的意思,蹲身轻轻地将她的脚放到地上,一手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时,黄琪轻轻抓起崔启行的手,在崔启行的手掌中写下了一个“井”字! !! 第八十七章:黯然神伤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黄琪在崔启行的掌心写下一个“井”字,崔启行虽然聪明,但对黄琪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正当崔启行疑惑欲问时,黄莉红蹲了下来。于是黄琪便微笑看着黄莉红。黄莉红见自己妹妹即将香消玉殒,顿时心痛难耐,不由泪流满面起来。 她十分紧张地一把抓起妹妹的手,紧紧地握着。随后,孙梦璐也迅速蹲了下来,她看了黄莉红一眼,示意让黄莉红将黄琪的手递给她。孙梦璐替黄琪诊脉片刻,便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家摇了摇头。孙思邈见了自己女儿的表情,急忙蹲下身去抓过黄琪的手。孙思邈替黄琪诊完脉起身便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众人见了他们父女的脸色便已经知道黄琪此时的状况,已是无力回天。 黄琪说不了话,此时她只能微笑着安慰着自己的姐姐。她的眼眶含满了泪水,脸上却是一副轻松自然的笑容,众人见她这般模样,全都十分伤心。黄琪看着自己的姐姐,静静地,看了许久。她将自己所有想要表达和托付给自己姐姐的事情,全部都藏在了自己的目光里面。 “好妹妹……,姐姐都知道!”黄莉红似乎知道妹妹的心思。黄琪听了黄莉红的话,欣慰地轻笑一下,又把目光转到了崔启行的脸上。 “我先替黄琪姑娘护住心脉!”玄意说时快步走到黄琪身后。黄琪知道自己命数将尽,两眼静静地看着崔启行,缓缓地摇摆了两下。玄意见黄琪不让自己远功相救,显然知道自己即将身亡,便只好不知所措地扫视众人一眼。 崔启行看到了黄琪眼眸中的不舍情一。他此时此刻,也十分舍不得怀里这个与自己相识八年的女孩子。这个女孩送过她一布偶,还因为一点点误会,整天欺负于他。除了自己的姑姑,这个女孩便是与他最为亲近的女子。也是这个女孩带给了他许多无法磨灭的回忆。误会、赠偶、独枝山、摘花,所有一切的回忆都无一不深深地印在崔启行的心里面。 黄琪静静地看着崔启行,她希望能够多看崔启行一眼。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不舍,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喜欢上了眼前之人,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要前的男子愿意被她欺负和对她言听计从。 黄琪看了崔启行很久很久之后,她便仰望天空,回忆着往日欺负崔启行的场景,笑容不由得更加甜美起来。她一次又一次的无理取闹,让眼前这位病骨枝离的男孩背自己上山,然而,这个男孩却是从来未曾拒绝。 黄琪望着蓝天一番,之后便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崔启行见黄琪忽然气绝,便轻轻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众人见黄琪死去,纷纷低头哀叹起来。大家都没有说话,全都是静静地低着头。 片刻之后,孙思邈终于开口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徒儿千万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这时,崔启行才一面睁开眼睛一面沉沉地叹出一口气。可以想向得到,他此刻的内心是何等的愤怒。这种愤怒足以让人牙齿发麻,胸膛膨胀!从使至终,崔启行未曾流过一滴眼泪,可是到了此刻,他已再也忍不住了。他左手抚着黄琪的脑袋,右手拖着黄琪的身体,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眼泪便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黄莉红蹲在一旁泪如雨下。孙梦璐见黄莉红哭得越发伤心,便伸手过去扶着她的肩膀,示意想要借她一个胸膛。黄莉红果真一头靠在了孙梦璐的肩膀上。 秦正扬在院子里抱着他那已经死去的父亲,哭得死去活来,一时乱了方寸。秦正扬是一名富家子弟,比起崔启行,他算幸运得多。也正因为这样,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父亲和母亲温暖的怀抱之中,并且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平日里他顽皮捣蛋,时常与自己父亲作对。可是到了此刻,他终于还是懂得了亲人的珍贵。 秦正扬哭泣半晌,发现自己母亲也不在。他四下里寻视一番,这才发现自己的母亲正静静地靠在客厅的大门旁边。秦正扬见到自己母亲之后,便匆匆忙忙将自己父亲的遗体放好,起身快步走去查看自己的母亲。 “娘!娘!”秦正扬蹲在自己母亲身边,双手轻轻扶着自己母亲的肩膀,哭得越发伤心。 秦正扬的母亲原本便不动武功,为救秦岚明,她便替秦岚明挡了一刀,结果也身受重伤。因为失血过多,又受到惊吓,方才只是晕了过去。她缓缓睁开眼睛,见秦正扬出现在自己眼前,突然大惊起来:“扬儿快走,坏人要杀我们,快……”秦岚明的母亲情绪太过激动,一句话都未曾说完便又晕了过去。 “娘,”秦正扬见自己母亲晕了过去,急忙弹起身来,高声喊道:“孙神医!快,快救救我娘!孙神医……”秦正扬一面喊着一面朝大门口跑去。 孙思邈听到秦正扬的喊声便匆匆向府内走来。众人见崔启行正搂着黄琪哭泣,不好劝说也不便打扰,便相互使个眼色,之后便一同进了府内。只有孙梦璐和黄莉红还留在门外陪着崔启行。 孙思邈来到客厅门外替秦正扬的母亲诊断之后,发现她还有救,忙道:“你母亲还有救,赶快将她背到穿上去休息,我马上就去给她诊治!” 秦正扬将自己的母亲背进里屋内,孙思邈便喊了一声:“璐儿,赶快拿药箱进来救人!” 孙梦璐听到父亲的叫唤,应了一声“来啦”便匆匆扶着黄莉红站起身来,道:“咱们先进去吧!”孙梦璐说时看了崔启行一眼。黄琪看了看自己已故的妹妹,轻轻点了点头。 卢雪儿为了不在众人面前露出破绽,引起众人怀疑便从地上摸些灰尘涂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倒在地上假装昏睡。 孙梦璐拿着药箱进了秦正扬母亲的卧室之后,孙思邈对她作了一番交代便带着所有男士出了卧室。孙梦璐跟随自己父亲寻医多年,对处理伤口这种小事早已便是得心应手。 孙思邈带着众人走出卧室后便开始一一察看其他受伤的人还有没有活着的。 秦正扬走出自己母亲的卧室之后,便一声不响地直接走出去,跪在了自己父亲遗体旁开始轻言细语起来。他显然是去告诉他的父亲,他的母亲还活着。 众人挨个察看,秦府里的男子,个个身中数刀,早就已经身体僵硬,更别说活口了。 忽然,不怕死的随从终于发现了活着的卢雪儿。 “这里有名活着的女子!” 众人听到不怕死随从的话音,连忙小跑过去察看。孙思邈察看了一下卢雪儿,见她没受什么伤,便让不怕死的随从将她抱进了屋内。 孙梦璐替秦正扬的母亲清理过了伤口,上过了药,包扎好了伤口,然后顺便还给她换了一身衣服。她走出秦正扬母亲的卧室便直接去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轻声道:“爹,女儿怎么觉得这秦老夫人……” 孙梦璐话到此处,孙思邈便赶忙竖起十指在嘴边紧张地悄悄吹了一下,示意让自己的女儿马上住口。之后,孙思邈便又指了指正跪在自己父亲遗体旁那个悲痛欲绝的秦正扬。 孙梦璐似乎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意思和担忧,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崔启行终于搂着已故的黄琪阔步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彼此的脸色,大家都在朝门口看,所以便全都看了过去。此时的崔启行,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如同入了魔。他的怒火已经堆满了他的额头,眼看就要迸发出来一般。此时在他的眼眶里,完全看不到一丝丝泪痕,因为那些泪痕早已全部都被他那滚滚而来的怒火所掩盖。 孙梦璐见到自己的师弟突然变成了这样,她有些害怕他。 崔启行目不转睛阔步朝客厅走来,他那一脸的愤怒和魔气,看似面无表情却又是十分令人身体发寒。众人看着崔启行的模样,皆变得呆若木鸡起来。 孙梦璐见到崔启行的模样,变得十分的心疼,她很想告诉他不要那么折磨自己。她有些害怕,但是待崔启行走近她身穿时,她终于忍不住喊出一个“师弟”来。 崔启行听到孙梦璐喊自己的名字,扭头过去看着孙梦璐。虽然他扭头过去看了孙梦璐,但他脸上的杀气与怒火却是丝毫未减,孙梦璐见了自己师弟神色,不由吓了一跳,赶忙双手抬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再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李邕与陈郝见崔启行搂着黄琪的遗体进来,连忙去找了一块白布过来。他二人见崔启行搂着黄琪进了客厅便匆匆跑进去将白布扑在客厅里的一张桌子上。 李邕与陈郝扑好白布之后便立刻退了出去。 崔启行将黄琪的遗体放到了扑有白布的桌上,便静静地看着她。可是此时已经天色渐晚,屋子里光线又暗,黄琪的容颜已经渐渐地变得模糊,不过,她的容颜一直清晰的刻在了崔启行的心灵深处。 众人将秦府亡故之人身体整理出来,在院子里放成了一排,全以白布遮盖。 秦岚明的遗体也被秦正扬搂到了客厅。 众人将秦府众身故者的遗体整理完毕之后,崔启行依然在那黑漆漆屋子里盯着黄琪的脸看。这时,玄意走过去对着崔启行轻声道:“掌门……” 崔启行这才回过神来,扫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在,于是冷冷道:“明天把他们都安葬好。安葬好他们之后,再去踏平铁甲堂总堂!我要让他们全都下去陪葬!” !! 第八十八章:举过之功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姜迹衡本以为崔启行身体娇弱,又年纪轻轻,杀死他心中在乎的女人,定会使他一蹶不振甚至痛不欲生。他却不知道,崔启行自从被自己生母拒之不见之后已经是变了一个人。杀死黄琪不但没能让他一蹶不振,更是激起了崔启行内心的仇恨。同时也激起了崔启行那颗原本不愿重振万丰堂和替家族报仇雪恨的心。 姜迹衡顺利地拿到了召集令,并且杀死了崔启行所爱之人黄琪,心头舒畅无比。裴岩、铁僧、血衣蝴蝶三人也为此感到十分欣慰。他们三人明白,虽然自己没有争得副堂主之位,但毕竟现在已经拿到了召集令,至少可以免去炼刑之苦。 四人正策马走在回铁甲堂总堂的路上,狂奔了二十多里地,回头见身无人追来便放慢了行速。四人慢下行速后,裴岩便说道:“今日多亏了副堂主在这关键时刻抓住了那名女子,才能使我等化险为夷,让我四人逃过一劫。若不是副堂主关键时刻抓住了那位女子,今日我们四人的小命可能都要交代在那秦府中了!” 姜迹衡听了裴岩的话,心头一悦。因为自己不但拿到了召集令,而且一不心竟顺便变成了三大高手的救命恩人。于是抱拳轻笑道:“是姜某失算,让各位受惊了!” “副堂主这是哪里话?如今您可都是咋们的救命恩人,咱们三个感谢您还来不急呢!”裴岩说时,铁僧和血衣蝴蝶皆点头表情赞同裴岩所说的话。 姜迹衡接着说道:“姜某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会在今日突然来到秦府。要是早知如此,我们一早便……,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秦府内的人竟个个视死如归,有他们阻挠,我们的计划终究还是不会那么顺利。好在如今召集令已经到手,对卢堂主总算是有个交代!” 裴岩道:“没错!只要有了这召集令,即是朝廷,我们铁甲堂也不会放在眼里!”姜迹衡听了裴岩的话,忙道:“裴兄甚言!此话日后万万不可再说!” 裴岩、铁僧、血衣蝴蝶听了姜迹衡的话,全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三位可能未曾听过这召集令的原本持有者。” 裴岩道:“这个我知道,万丰堂原堂主崔吉安。” “嗯,此人不仅是万丰堂堂主,而且还是当今皇上的九妹夫,身份尊贵。然而,崔氏一族惨遭灭门,却是无人问津。试问,除了朝廷,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让一个富甲天下且贵为驸马的人一夜之间消声灭迹?” 四人策马缓缓走着,这时,裴岩回头往身后看了看。崎岖地山路,并没有见到身后有人追来。姜迹衡见裴岩回头看,显然是担心万丰堂的人追赶上来,于是轻笑道:“裴兄放心吧!他们此刻正忙着给死去的人办理后事,不可能追赶上来!”裴岩道:“还是副堂主深谋远虑。不过,副堂主方才杀了那小子的心爱之人,恐怕日后,他定是要来寻仇的。” 姜迹衡听了裴岩的话,深深叹了口气,双目往着前方很远很远的地方,道:“裴兄说的是啊!方才只想着以此刺激一下那小子,却没想过我姜某就此便是与那万丰堂结下了不接之仇。姜某这后半生,只怕是永无宁日了!” “副堂主不必太过担忧,你居然是为了替卢堂主办事出的岔子,卢堂主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想必他们万丰堂没了召集令,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这时,铁僧单手撑掌胸前,道:“阿弥陀佛,副堂主切恕贫僧直言。” “大师请说!” “贫僧以为,副堂主对一名豪无反抗之力的女子痛下杀手,实在是罪过!” 裴岩听了铁僧的话,苦笑道:“大师,怎么又是你们出家人的那一套啊?” 铁僧道:“裴施主说的是。出家人慈悲为怀。那位少侠武功高于你我四人数倍有余,几次交手下来,别人皆是多有忍让,且未曾想要伤害你我的性命,每次我四向他找事,最后皆会放我四人一条生路。此番副堂主却是恩将仇报,赶尽杀绝,还对那少侠心爱之人痛下杀手,也未免过于残忍了一些……” 裴岩、血衣蝴蝶二人听着铁僧的话,回想着过往种种,都微微点了点头。忽然,裴岩回过神来,叫道:“大师,您怎么忽然替外人说话啊?”裴岩说时瞟了姜迹衡一眼。 姜迹衡听到铁僧如此数落自己,心中非常不是滋味,但是铁僧说的又全都是事实,他便只好轻轻抱拳道:“大师批评的是!姜某此行着实有些残忍,不过,这些都是为了咋们铁甲堂嘛!若是不对他们下点狠手,就凭咱们四人之力,想要拿到这召集令,恐怕是难比登天啊!出总堂之时,卢堂主再三嘱咐,此次务必替他带回召集令,如若不然……”姜迹衡说到此处便意味深长地瞥了铁僧一眼,意在告诉他,再带不回召集令便要受那炼刑之苦,随后又接着说道:“姜某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阿弥陀佛!”铁僧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四人回到铁甲堂总堂时已时夜间凌晨,四下里一片宁静。卢弈龙听说四人回来,想是召集已经到手,不由喜出望外一番。待他出门迎接却发现门外回来的只有姜、裴、铁、血四人时,又不免心生失望。因为他知道,其他三十多人定是全都阵亡了。由此,他也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女儿来。 卢弈龙愣了一下,这才缓缓问道:“到手了吧?”姜迹衡拱手道:“到手了!”姜迹衡说着便将召集令掏出来呈到卢弈龙身前。卢弈龙拿着玉佩看了看,看他的脸色,并没有姜迹衡想象中的那么欢喜。 裴岩笑道:“可多亏了副堂主,今天可真是……” “雪儿为何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卢弈龙打断了裴岩的话。因为他完全不关心这些事情,他只关心自己的女儿是否还活着。 “堂主请放心,大小姐并没有暴露身份,此时应当与万丰堂的人在一起,不会有事。”姜迹衡答道。 “其他人呢?” “其他人……”姜迹衡有些语无伦次。他也只能语无伦次,因为其他人全都死了。于是姜迹衡只得跪地求饶道:“是属下无能,其他人都在今日争夺召集令时阵亡了!”其他三人也迅速跟着跪了下去。 卢弈龙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怎么会这样?副堂主不是计划的很周密么,怎么还是死了这么多人?” 这时,裴岩插话解释道:“我等今日本想只是去秦府拿人便走,但是却没想到秦府里的人个个奋起反抗,并且以死相搏。后来又不知怎么回事,万丰堂堂主忽然带人进来,此人武艺精湛,属下等众人齐上也是不敌于他。这才会让我们的人死伤了这么多。” “难道只有你们四人还活着,其他人全部阵亡了?”卢弈龙问话时,声音有些严厉。 姜迹衡听了卢弈龙严厉的问话,一时不由慌乱起来,忙道:“不过他们也没占到便宜,秦府内的人已经被属下等净数杀绝,而且,属下还把万丰堂堂主喜欢的女子也给杀了!” 卢弈龙一听姜迹衡说他把万丰堂堂主喜欢的女子也杀了,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你把万丰堂主喜欢的人给杀了?” “属下……是把她杀了!” 裴岩、铁僧、血衣蝴蝶三人本以为卢弈龙听到姜迹衡说把万丰堂堂主喜欢的女人给杀了,会特别的高兴。 然而,卢弈龙听了姜迹衡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卢弈龙说伸手狠狠地指了姜迹衡两下,“先回屋再说吧!”卢弈龙说着气得掉头便走了。 卢弈龙走后,四人便惊讶地面面相觑一番。四人相视过后便起身跟随卢弈龙进了屋。 卢弈龙回屋后,并没有心思坐下,而是负手立于厅中抬头仰望思索着。姜迹衡、裴岩、铁僧、血衣蝴蝶四人进屋后,静静地垂首站在哪儿,谁也不敢说话。卢弈龙太头思索了片刻,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姜迹衡道:“你不是不知道吧?这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难道副堂主就不害怕他会找你寻仇吗?” “属下也只是一时失手才会杀了那名女子。” 血衣蝴蝶听了姜迹衡的谎话,不由瞥了他一眼。 姜迹衡接着说道:“不过属下以为,杀了那小子心爱的女人,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那小子虽然武艺非凡,可是他体弱多病,自幼身中奇毒。此番杀死他所心爱的女子,说不定还可以使那小子旧疾复发,气血攻心而亡。若是能够如此,倒是省去我们不少麻烦!”姜迹衡说时,阴笑着看了看卢弈龙。 卢弈龙听完姜迹衡的分析,内心依然未能平息,道:“如今有孙阎王在他身边,那小子恐怕是想死都难了!又或者,孙阎王已经治好了他的旧疾!” 裴岩听了卢弈龙的话,神色忽然惊讶起来,道:“堂主说的很有道理。昨日在秦府时,门外突然朝我飞来的那把刀你们看见你吗?我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把刀上居然隐藏着一股极其雄厚的内力,竟然折断了我的金刚刀。” 卢弈龙听了裴岩的话,有些生气的瞅了姜迹衡一眼,然后转身说道:“吩咐下去,明日收拾好东西,所有人马上撤出总堂!” 姜迹衡道:“属下以为,我们大可不必如此。我们铁甲堂总堂人多势众,我就不信他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斗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这时,卢弈龙又转过身来瞪着姜迹衡道:“那若是再加上五行派里的那三千弟子呢?副堂主能够敌得过他们吗?!” “这……”姜迹衡无话可说,拱手道:“属下遵命!” “好了,下去准备吧!”姜迹衡生气的挥了挥手,随即转过身去。 !! 第八十九章:督慰府衙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这天夜里,崔启行就如何进攻铁甲堂总堂之事与众人进行了商议。 以崔启行的聪明才智再加上五行派众人之力,要踏平铁甲堂总堂可以说是丝毫不费力气。卢弈龙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这才纷纷命手下的人马上撤离,放弃整个总堂。 众人正在秦府偏厅商议诛灭铁甲堂之事时,假装昏睡的卢雪儿便尖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好多好多血!啊……”卢雪儿一面尖叫,一面双手报着脑袋,装得极像真的被吓到了似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间接的害死了一直把自己当成朋友的黄琪。 恶人总是这样,永远都没有办法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过,他们永远都是认为自己强加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全都是对的。 坐在床前负责照顾她的黄莉红见卢雪儿醒来,赶忙坐到床上去,扶着她的手安慰道:“雪儿姑娘别害怕,坏人已经被少掌门打跑了,咱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因为黄琪的死,黄莉红哭泣了半晌,此时她的双眼已然有些红肿,眼角处的泪痕也还未能全部干却。 卢雪儿听了黄莉红的话,瞟了瞟门外,这才缓缓地放下自己那双紧紧抱头的手来。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铁甲堂的人已经逃之夭夭,但是未免露出破绽,她还是要装成一副豪不知情的样子。她沉默了片刻,见黄莉红低头不语,很是伤心,不由想起黄琪,于是问道:“黄琪妹妹呢,怎么没见到她?” 黄莉红突然哭泣起来,道:“妹妹她……遭到恶人毒手,已经……已经……” “这般人也太狠毒了,竟然连个手无寸铁的弱小女子都不放过!” 黄莉红低头啜泣道:“可怜我的好妹妹,她才刚刚满了十六周岁,连一天好日子都还未曾过上。我原本还想带着她一起多争些钱,好好孝敬爹爹。可如今……她却惨遭恶人毒手,要是爹爹知道了,不知该是何等伤心难过……” “都怪这般恶人,她们也太狠心了,简直不是人……”卢雪儿原本还想说“是畜生”,但是又没说,毕竟,那人便是他自己父亲的手下。“莉红姐姐快带我去看看黄琪妹妹吧!我想再看她一眼!”卢雪儿接着说道。 两人刚刚起身,崔启行便带着陈郝、李邕走了进来。原来崔启行等人是在隔壁的房间听到了这间屋子里的尖叫之声,这才过来看望。 “雪儿姑娘没事吧?”崔启行问道。崔启行问话时,十分关切的样子看着卢雪儿。卢雪儿低头沉默着,正想着如何应答。这时,黄莉红回道:“多谢少掌门关心。雪儿妹妹之是受了惊吓,身体并无大碍。” 卢雪儿听到黄莉红为自己辩答,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崔启行说话时,依然面无表情,“你们这是?”黄莉红答道:“雪儿姑娘想最后再看妹妹一眼。”黄莉红说完话,神情变得更加哀伤。 崔启行抿嘴道:“去吧!” 两人轻轻点了一下头便走出门外。崔启行站在原处,心头怒火涌荡,目光似剑般出神。他此时觉得自己身上不仅豪无病痛,未曾身受奇毒之苦,而且精神焕发,体力充沛。因为他心中有恨!对于崔启行来说,从前支撑他活着的力量是对母亲的期盼,现在支撑他活着力量是仇恨。爱与恨,其实本质上都一样。两者给人带来的力量是等同的,只不过,一种使人温和另一种让人极端。 崔启行出神发愣,陈郝与李邕相视一眼不敢打扰。忽然,隔壁另外的一间屋子也传来了秦正扬母亲的声音:“杀人了!杀人了!好多血!” 崔启行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带领陈郝和李邕过去看望。崔启行、陈郝、李邕来到秦正扬母亲的卧室时,秦正扬、孙梦璐正在房里低头不语。 孙梦璐作为医者,自然知道秦夫人之病情。她与小菊姑娘一直守在秦夫人的床前未曾离开半步。秦正扬也是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才跑了进来。然而,此时秦夫人却是精神紧张,四肢发抖,双眼瞪得圆溜溜地龟孙在床上。最为奇怪的是,此时她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识。秦正扬刚刚想要去伸手去扶她却被抓住咬了一口。 秦正扬捧着自己被咬的手腕,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心头越来越疼,眼眶又一次变得湿润起来。他原本以为,父亲虽然惨死,但是至少还有母亲在,可是见到自己母亲变成了这样,顿时心中难受至极。他愣神片刻,此时竟连哭也哭不出来。他的双腿终于有些站立不住,身体莫名其妙的不停向后倒去,以至于使他后退了三步。 陈郝见秦正扬伤心得六神无主,急忙上去将他扶住。 崔启行缓缓上前有至孙梦璐身前,看着秦夫人问道:“师姐,婶婶这是怎么回事?” “秦夫人由于惊吓过度,现在已经神智不清,谁都无法辩认,包括秦公子在内。”孙梦璐说时,用自己那心酸而又怜悯的目光看着秦夫人。 “秦兄别着急,先坐!”陈郝说着便扶着秦正扬坐到堂中的凳子上。 “能否医治!” “可以医治!”孙梦璐说时回头看了崔启行一眼,见崔启行依然一脸杀气,格外慎人。孙梦璐被自己师弟的脸色吓得一愣,接着缓缓道:“只不过,秦夫人现在不让任何人靠近,我们替她治疗起来恐怕多有不便。若是因此耽误了病情,那就……难办了!” 崔启行听了孙梦璐的话,轻轻走过去坐在床上,秦夫人见崔启行坐到自己身旁,身体不由颤抖了两下。崔启行坐在床边,原本充满愤怒的脸上忽然变得痛苦万分,眼眶一下子湿润起来。他看着神色紧张的秦夫人,唉声泣道:“婶婶,对不起,都是侄儿不好!是我害死了叔,是我连累了婶!都是我,还死了大家!要不是因为我,要不因为我一心想着见到自己的母亲,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都是我不好,婶婶,您能原谅我吗?” 小菊姑娘见崔启行哭得伤心,刚想上前安慰,却又忍了下来。 秦夫人虽然被吓得神智不清,但是她的内心依然能够高手得到崔启行话里的真诚。她开始对崔启行放松了戒备,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于他。 崔启行哭着哭着,突然惭愧地轻笑一声,道:“说来可笑,侄儿朝思暮想,期盼了十多年的母亲居然对我视而不见对我之言更是听而不闻,侄儿却是为了如此狠心的一个人,竟然连累了大家,还害得叔叔一家家破人亡。”崔启行说到此处,轻轻身手过去握着秦夫人的手,秦夫人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她的情绪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激动。崔启行握着秦夫人的手,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侄儿的错,侄儿不敢奢望婶婶能够原来侄儿。但是,婶婶,您一定要快些养好身子,待您养好了身子再亲眼看着侄儿手刃仇人,替叔叔还有这里死去的所有人报仇。” 秦夫人听着崔启行的话,似乎听不明白,她不停地瞟着崔启行,不过,她可以感受得到崔启行所说的话。 孙梦璐、小菊姑娘、秦正扬见到秦夫人竟愿意让崔启行握住她的手,都感到十分意外。 第二天一大早,秦正扬、陈郝、李邕本打算带人出门购买棺材。秦府一天之内死了那么多人,购买棺材和丧事用品之人自然是要多出动一些的,所以崔启行也带上了玄意、于岳鹏、小菊姑娘和黄莉红准备分头出去一起购买。 众人商量好了之后,刚刚想要出门,却见一群府衙的人闯了进来。 这群人中,领头之人看上去三十七八岁,他的手下冲进秦府之后,他便带着助手阔步走了进来。此人身着朝廷官府,肩披一缕深黑色披风。他身边的助手穿着与他相似,却是没有他那么气派。领头者走进来问道:“听说你们这里昨日发生了命案?”领头者说时四下里看了看。然而,此时秦府中已经被众人打扫收拾,死者的遗体也群部移至屋内,看似并无异样。 陈郝见此人问话,上前一步拱手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领头者旁边的助手上前一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凉州府的督慰大人。昨夜本州府接到线报,称贵府发生了命案,故而前来察看。” “原来是督慰大人,失敬失敬!” 这时,秦正扬匆匆走了出来,拱手道:“见过督慰大人!”这位督慰大人看了秦正扬一眼,道:“如果本督慰没有记错的话,你便是这秦府里的少公子。可是这几位看起来倒很陌生,不知这几位是……?” “回督慰大人的话,”秦正扬轻轻拱手,随即介绍道:“这几位皆是在下的朋友,前几日刚从外地来到家中做客。”督慰大人听了秦正扬的话,并未相信,于是疑惑的一一扫视着众人。 秦正扬见督慰大人并未相信,接着说道:“我们这凉州城素来美名远波,我的这些朋友,都是到这里游山玩水的。” 督慰大人轻轻点了点头,道:“贵府上昨日是否发生命案?”秦正扬愣了愣,道:“这就……不用劳烦督慰大人了吧!” “放肆!”督慰大人身边的助手挺身上前道:“在这凉州地界里发生的大小事件,那一桩不是由督慰大人决断?难道你们想要在私下里处置不成?” 督慰大人见自己的助手大声嚷叫,伸手轻轻将他推开,笑道:“你这急躁的脾气,怎么老也改不了呢?”督慰大人说完之后对着众人和蔼笑道:“我的这名手下,秉性向来如此,还望诸位莫要挂怀。” 众人并未说话,只是轻轻行了个礼。督慰大人接着说道:“诸位都是江湖人士,这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也有朝廷的律法。你们江湖上的事本官是管不了,但是这触及有关律法之事,本官还是得管一管的。若不然,岂不是白拿了朝廷给的俸禄?” “这……”秦正扬说着回头望着崔启行,希望将此事交由崔启行这位万丰堂的堂主来决断。 督慰大人见众人都等着崔启行决断,忙问道:“这位少侠是?” “噢,”秦正扬回头道:“这位是本堂堂主。” “哦?”督慰大人有些吃惊的笑了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万丰堂名扬四海,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堂主,真是后生可畏啊!我看少侠倒是颇有前任崔堂主之翩翩风采!” 陈郝听了督慰大人的夸赞,不由脱口而出:“我们少堂主正是前任崔堂主之子。” 崔启行不仅灭族之仇未报,而且连仇人是谁尚且不知,本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身世,没想到却被陈郝无意间抖了出来。玄意听了陈郝的话,急忙咳嗽两声,以此告诉陈郝住嘴。陈郝听到咳嗽声,急忙回头去看崔启行,只见崔启行此时正皱眉看着自己。于是陈郝赶忙低下了头。 督慰大人见了崔启行的表情,急忙笑道:“难怪难怪!我说少侠的神情怎会与那前堂主如此相似!” “莫非督慰大人认得家父?” 督慰大人听了崔启行的问题,脸色忽然苍白起来,笑道:“本督慰与令尊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已经许久未见了!” 崔启行本就聪明伶俐,见到督慰大人的神色,心中自然明白这位督慰大人定与自己家族惨死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笑道:“家父一生奔波劳碌,说不定曾经与督慰大人有过什么生意来往也不足为奇。督慰大人既是职责所在,里面请!”崔启行说完侧身引手指着屋内。 这位督慰大人到秦府原本是为了查案,如今知道了崔启行的身世,他便只是带人草草观看了一番便匆匆忙忙离去,就连别的什么问题都没有。这让崔启行更能确定,此人跟自己的血海深仇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 第九十章:涉世未深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秦岚明、黄琪、张志福以及秦府众亡者的葬礼花了六天时间。 在这六天时间里,卢雪儿趁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之季,竟想出了一个阴招来对付崔启行。因为崔启行跟大家说过,葬礼完毕之后便会去踏平铁甲堂总堂。卢雪儿知道崔启行必定会为了死去的黄琪报仇雪恨,于是她便偷偷给铁甲堂的人给卢弈龙带回了一封书信。这封书信的内容便是向卢弈龙序说如何布局来对付崔启行,一举将他除去的办法。 卢弈龙原本命铁甲堂众人全部撤出总堂,不过后来他收到自己女儿的书信之后,便心头大快,对自己女儿睿智是赞口连连。 崔启行前去铁甲堂报仇并没有带上太多的人手。虽然他武艺高强,但毕竟摄世未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保护好所有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崔启行让于岳鹏和李邕留在秦府来保护几名女子和孙思邈。孙思邈本就是一名行医者,自然不愿意参与这种杀戮的残忍之事。所以,前去铁甲堂总堂的人便只有崔启行、玄意、秦正扬、不怕死及其随从五人。 原本小菊姑娘不放心崔启行的安危,吵闹着要一同前去的,最后经过崔启行苦口劝说,这才让她留在秦府中帮助孙梦璐一起照顾秦夫人。 临行前,黄莉红将自己妹妹活着的时候亲手缝制的一件披风外套取出来交给崔启行。这件外套白绒黑底,折叠的整整齐齐。 黄莉红将披风拿到崔启行身前,哀伤道:“这是妹妹前些日子给少掌门做的衣服。现在妹妹不在了,我替她转交给您。” 崔启行听着黄莉红的话,傻傻地看着她双手捧着的黑色外套,顿时心如刀绞,完全说不出话来。 黄莉红睹物思人,心里也跟着疼痛起来,眼眶里不由含满了泪水。“妹妹说……少掌门身体不好,又整日在外奔走,眼下天气转凉,怕少掌门冻着。” 孙梦璐和小菊姑娘听到外面的话音忍不住好奇,于是出门观看。孙梦璐见黄莉红捧着外套站在崔启行身前,悄悄地瞥了瞥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的看不惯。当然,不管怎么样,她毕竟不会做衣服这是事实。孙梦璐从小跟随父亲学医,别说这种缝针的细活,连缝衣服的针她都没有拿过。她手上拿过的,全是刺穴位的针。孙梦璐想到自己不会做衣服,终于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陈郝见崔启行与黄莉红二人只顾伤心,半晌不语,忙道:“哎……,我看这件衣服挺漂亮,来,让少堂主穿上试试……”陈郝一面说着一面接过黄莉红手中的披风,打开来披在崔启行身上。 崔启行披上这件披风之后,变得更加的英姿飒爽。他那原本偏瘦的身形,披上披风之后,显得精神许多。女人是天生的艺术家,她们艺术品便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她们会花尽一生的时间和精力来将这件艺术品雕刻得完美。 众人见崔启行披上外套之后,只觉眼前一亮。尤其是小菊姑娘,她的脸上变得极为欣慰和欢喜。 崔启行见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反正,倒是疑惑起来。他看了看众人,居然连自己身旁的陈郝都盯着自己出了神。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崔启行对着陈郝问道。 陈郝听了崔启行的话,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没,没什么不妥,少堂主长大了!” “什么?”崔启行变得跟加疑惑。 这时,黄莉红道:“对了少掌门,我想先回一趟山里!如今妹妹已经不在了,思来想去,我还是得回山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爹爹。我想他若知道妹妹惨死之事,一定特别伤心。” “好吧!莉红妹妹先带消息回去,替我问候伯伯!待我替黄琪报了仇再去向伯伯请罪!” “嗯。”黄莉红点头轻轻应了一下。 陈郝道:“既然如此,这样吧,让泰和兄护送莉红姑娘回山如何?”陈郝说时看了黄莉红一眼然后又看着崔启行。 崔启行思索片刻,并未说话,显然是有顾虑。陈郝接着说道:“少堂主放心,四弟兄虽然不会武功,但他足智多谋,灵活多变,有他在定然可保莉红姑娘平安无事。” “好吧!那就一起出发吧!” 崔启行一行人来到铁甲堂总堂,正是晌午时分。此时的卢府一片寂静,乌云笼罩着这座城市。忽然,一城狂风大作,吹得崔启行的披风绵绵随风摇摆,如此场景,仿佛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即将来临。 不怕死看出了这卢府中的异样,本打算开口告诉大伙小心,但又想到崔启行武艺深不可测,正好借此机会一睹为快,所以并未吱声。 也不知道崔启行是没有看出来这卢府中的异样还是根本豪无畏惧之心,他完全豪不犹豫的走进卢府。其他四人见崔启行看也不看便径直走进去,也只好跟了上去。 不怕死见崔启行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气魄,心中忽然敬佩不已。 五人走至卢府院中,卢府内此时居然空无一人。玄意看了看四下里的屋子,道:“怎么回事,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玄意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狂笑:“哈哈哈……!” 五人听闻笑声,回头一看,见门外正有三人并列走了进来。再一看,这三人中既没有卢弈龙也没有四大高手其中的任何一人。这三人中,左边的一位体格略显强健,手提一把阔斧。他手上的那把斧头金光闪闪似乎极其锋利。靠右的那一位是个光头,体格比左边的那位斧子王更加强壮,天气虽然有些寒冷,但他却只单单穿着一件牛皮背心。如此,便能够看得见他身上一道一道地肌肉,分明得看得出来层次。中间的那一位看似十分普通,却是他们的头领。一看三人之容貌便知道他们是一群拼命三郎。 崔启行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走近的三人,脸上充满了杀气。 玄意和陈郝见了进来的三人,显得有些惊讶。 “你们终于来了!可是让我们兄弟几个等得好辛苦!这里可是一块风水宝地,既然来了,就把他们几个葬在这里吧!”中间的领头者说话的语气极为狂傲,他一面说一面看了看自己左右跟着的两名壮汉。 “那姓卢的人在何处,叫他出来!”崔启行厉声道。 对方三人见眼前五人,皆是一副不削一顾的模样。其头领冷笑道:“诸位胆子也太大了,区区五人就想来找卢堂主复仇,可真是不天高地厚!卢堂主早知道诸位要来,特意花了十万两黄金请我们兄弟来好好招呼诸位。卢堂主还嘱咐我多带几个人过来,怕你们人多势众,现在看来,收拾你们几个,我都完全用不着动手!” “你们……不是铁甲堂的人?”崔启行说话时,目光里的杀气似乎一点都不曾减退。 “反正你们今天都要死在此地,自然无需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知道也没什么用处!如若还想知道,那便去阴曹地府,问阎王爷吧!”这名头领说着仰起手来勾了一下食指,示意身边的两位大汉动手。 两名壮汉见到头领的手势,立刻上前一步准备进攻崔启行等人。 不怕死见对方两名壮汉就要出手,急忙跑到崔启行身前,道:“这两人先交给在下练练手!” 不怕死话音刚落,对方两名壮汉便已经冲了上来。那名肌肉汉一看便知混身是都是劲力,任你骨骼强健,只要被他抓到,定是要掉下来一块肉。斧子王也不逊色,一把阔斧挥去自如,若是被他那锋利的斧头斩伤,必定是要丢了性命。而且两名壮汉配合得十分默契,一张一合,攻守同盟,看似豪无破绽。 两名壮汉一上来便一鼓作气,一副非取下不怕死脑袋不可的架势,逼得不怕死连续后退了数丈。 不怕死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怎么才遇到两名壮汉就应付不来呢?原来,不怕一直没有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他在等着摸清对手的招式之后,找出对手的弱点,再猛然发起攻击。 三人过了数十招,似乎一直都是那两名壮汉站了上峰。忽然,不怕死一把抓住斧子王的斧柄,借着斧子王挥动斧头的劲力,直接朝肌肉汉坎去。而肌肉汉此时正好出招来攻击不怕死的头部,但由于他用力过猛,根本来不急躲避,竟然被斧刃伤到了手腕。肌肉汉被伤到之后,手上出现一道直立的伤口,鲜血淋漓,于是他赶忙捧着手臂躲开。 不怕死借着重伤肌肉汉之季,松开斧头,于是斧头王劲力落空,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不怕死趁机跃起便是两脚,踹得斧子王直接飞出了数丈开外。 对方领头者见自己的两名手下大败,急忙对肌肉汉勾了几下手示意让他赶紧过去。 “居然小瞧了你们,咱们走!后会有期!”领头者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去。 “诶……” 不怕死刚刚想叫住三人,将他们叫过来问一问铁甲堂的人去了何处,谁知这三人一下子便快速跑出了门外,随即便将卢府的大门关了起来。 当大家正疑惑这三人为何逃跑得如此迅速时,忽然屋顶上便冒出了许多脑袋,随之还发出“咯吱”似的响声。 五人抬头一看,这才知道,这屋顶上居然早就埋伏着百余人,他们个个手握弓箭,并且已经瞄准了自己的脑袋。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十一章:须眉之才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五人此时身陷险地,个个瞳孔放大,变得紧张起来。崔启行见屋顶和回廊上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不由眉头一皱。 又过了片刻,方才逃出去的三人便也不知怎地上了对面的回廊间。领头者对着院落中的五人气道:“果真是小瞧了你们几位!不过幸好,老子早有准备!”临头者说着便对自己的人发号施令:“放箭!给我乱箭射死他们!” 领头者一声令下,他的众多手下便同时放箭,百箭齐出,急驰如电。忽而只听得到一阵“唰”的一声。 院落中崔启行一行人赶忙出手抵挡。玄意和于岳鹏拔出背上的宝剑,不停挥舞着挡落那些正朝自己飞来的箭支。而崔启行、不怕死以及不怕死之随从因为身上没有武器,只好翻来翻去躲避来箭的攻击。 毕竟对方人数众多,而且已经早就布好了箭阵,即便他们五人个个武艺高强也终将难逃恶运。对飞众人发射过来的箭雨密密麻麻,而且大门又被锁上,跟本无法脱身。五人抵挡片刻,便已觉精疲力尽,好在并无一人受伤。若是其中任何一人被对方射中,定是动荡不得,那便只有任人宰割。 对方领头者下完命令后,原本已经做好了等看楼下五人赴死之惨状。可是眼下这一幕却让他十分吃惊。因为自己的手下射了半天,居然还没射中对方任何一人,于是领头者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他着急地走来走去转了一番,高 声道:“众兄弟听令,谁先射中下面的人,我便赏他一根金条!射死其中一人,赏金十条!射死二人,赏金二十条!射……” 领头者话语一出,吓得院中五人个个心头一震,感觉不死都不行了。 领头者喊着话,再看院落中的五人时,个个被逼的慌乱逃窜,首尾难顾。领头者见到楼下五人慌慌张张抵挡,已是无计可施,不由心头大悦,大笑道:“哈哈哈,快快快!给我往死里射,一个不留!” 对方弓箭手听到自己的头领开出这么高的赏赐,个个争先恐后地往楼下放箭。忽然只听得玄意一声“师兄小心”,自己却是身中一箭。因为他看到于岳鹏身后飞来的一支箭,就要刺中于岳鹏,于是他急忙挥剑上去抵挡。然而,在他挥剑过去替自己的师兄挡箭时,却是忽略了自己身后飞来的另一支箭。 每一个人都会犯着这样的错误,那便是为了自己关心和在乎的人常常忽略了自己。 玄意为了替师兄挡箭,自己却身中一箭,这支箭从他的后背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玄意中箭之后,立刻完全无法动荡。然而,对方朝他射过来的箭依然源源不断地朝他飞来。 “师弟!”于岳鹏见玄意中箭,急忙跳去将他扶住,一面挡落朝他飞过来的箭。 “哈哈!中了!射中了!”对方领头者见玄意中箭,顿时欣喜若狂,“继续继续!把他们全给我射死!” 崔启行听到于岳鹏叫“师弟”,想必是自己的玄意叔叔已经受伤,于是他便分心瞟了玄意一眼。只见玄意此时已经似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崔启行见到自己叔叔如此,赶忙跃身到他身边替他挡箭。不怕死随即也纵身跃了过来。 对方领头者见崔启行及不怕死已经奋不顾身过去保护受伤之人,忙高声道:“大家把箭对准受伤之人,给我射!” 崔启行听到对方领头者的话,心头怒火攻心,顿时怒发冲冠,只觉胸口似一团烈火,烧得他的胸口就要炸开!只想现在便一剑坎下此人之头颅。 他一把取过玄意手中的宝剑,眉头紧锁,口中道说一句:“你们这帮畜生!” 随着崔启行的一句“你们这帮畜生”,他便使出了自己刚刚被激发出来的一招新剑法――无极幻影。这招剑法之所以叫“幻影”,那是因为他的剑速和使剑之人之招速灵活多变,二者合二为一,速度极快,肉眼完全看不到剑招,只看得到一个瞬间移动的身影,幻影重重。 崔启行一套无极幻影剑阵直接在玄意、于岳鹏、不怕死及其随从四人四周筑起了一道剑墙。由此一来,对方射过来的箭到了剑阵中便会莫名消失,如同在空气中蒸发了一般。 于岳鹏、不怕死及其随从见了如此情景,惊讶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亲眼看着对方射过来的箭就要到了自己眼前却又突然不知消失去了何处。 对方众人见自己朝楼下四人射下去的箭,到了对方身前却是凭空消失皆是吓得冷汗淋漓。原本楼下的五人,到了此时,忽然便少了一人。不过,害怕归于害怕,但是他们依然没有停止,继续朝着院中之人不停放箭。他们的领头者见到如此场景,以为是自己眼花,没看清楚,待他集中精神,再用力一看时,吓得一跳。 “住手!都住手!”对方领头者喊道。他喊完话之后愣神看着崔启行的无极箭阵不由傻了眼。因为他似乎只能看得见一件黑色的风衣在院中四人的周围飞来转去,快如闪电。这件黑色风衣竟为院中四人筑起了一道透明的剑阵保护墙。这道透明的保护墙虽然看似透明却又不是完全与空气一样什么也看不见,它似乎带着一点点金色又似乎带着一点点黑色。对方众人见到崔启行筑起的这倒保护墙,如同见到了妖怪一般,恨不得扔下手里头的弓箭马上便夹着尾巴逃跑。 崔启行见对方众人不再朝着院中放箭,于是瞬间收回剑势,剑阵立刻消失。 剑阵消失后只见崔启行如同一只悬在半空的雄鹰。他右手握着宝剑,右臂张开,左手下垂拉着自己身后的披风,并且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 对方众人见崔启行突然又出现在半空之中,吓得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崔启行左臂用力挥动自己的披风,忽然之间,他的那件黑色的披风下面一下子飞出数百支箭。 这些箭支从崔启行披风下面飞出如同从弩中射出一般,气势搏发,速度奇快,直朝对方众人射过去。 对方众人见箭支飞来,躲避得快的逃过一劫,反应迟钝的当场毙命。尤其是房顶上的那一群,因为没有遮挡之物,多是身中数箭而亡。 崔启行这一击,一下子杀死了对方三四十人,房顶上被击毙的人,当即连人带瓦滚了下来。回廊里被击中的人,有的倒在回廊里,有的掉落到了院中。 对方领头者见崔启行能耐如此之大,急忙高声道:“兄弟们给我射他,射死他!谁能射中他,赏金万两!” 对方之众虽然被崔启行一击死去一部份人,但是对方人数众多,死了一半还有一半,又是在这种重赏之下,原本害怕想逃跑的都又重新拿起弓箭来朝院中的五人开始射击。那毕竟是一万两黄金,有的人几辈子都争不来,这样的利益那该是何等的诱人。 对方众人又一次对院中的崔启行一行人发起了攻击。箭如雨,迅如雷。 就在这时,卢府之门被人从门外“啪”的一脚蹬开。随着大门的打开,随即听到西边回廊里的人惨叫连连。显然是有人上楼去杀了他们。对方领头者见西边回廊里突然上来数名陌生人对自己的人痛下杀手,片刻之间,自己西边的手下便已经死伤殆尽。 “妈的,居然这个时候来了帮手!算你们走运,撤!”领头者气得咬牙切齿,痛恨离去。其他人见到自己头领离开,也迅速闪得无影无踪。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十二章:独自感伤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这两天这个物价飞涨,感觉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还是师傅厉害,脱俗,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别人对他怎么看,我就不行,总是想得多做得少,内心又十分脆弱。写这篇小说吧,好像从十万字开始师傅就劝我放弃了,当然,他劝我放弃的原因全在小说里。但是我一直坚持到现在。这些天去看了一下别人写的作品,确实写得很好,顿时觉得很自悲。起点中文网大神太多,感觉压力好大啊。当然了,这话又回到师傅身上去了,前段时间跟师傅讨论了一下,结果他的实力是写每一个情节,甚至每一个字都得推敲,反复斟酌。…… 五人见敌人突然慌乱而逃,皆有些困惑,朝门口处一看,这才知道原来是黄莉红带着五行派众人前来救援。 “大家都没事吧?”黄莉红说着忽然看到玄意身受重伤。 崔启行看着黄莉红,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黄莉红的身后跟着的人正是五行派弟子晋成。 陈郝见玄意痛苦不堪,也过去搀扶着他的另一只胳膊,问道:“兄台可还撑得住?”玄意道:“不碍事,这点小伤算什么。辛亏大家来的及时,要不然……” 利箭透胸,哪有不痛之理。玄意挣扎着说话,但是却掩饰不了他脸上疼痛的表情。于岳鹏自责道:“是我害得六师弟身受重伤!我……”玄意道:“什么都别说了,大家没事就好!” 崔启行见玄意已经受伤,必须马上治疗,道:“你们俩先护送他会去疗伤吧!” “是,少堂主。”陈郝应了一声,对着玄意和于岳鹏道:“咱们走吧!” 崔启行虽然知道是黄莉红回五行派带来的人,但是他还是故意对着晋成问道:“三师叔怎会突然来此?”晋成道:“噢,这得感谢莉红姑娘,是莉红姑娘及时回山上禀报,说少掌门正带人到铁甲堂总堂替黄琪姑娘报仇雪恨。大师兄担心铁甲堂人多势众,以多欺少,所以特派弟子下山支援少掌门。” 崔启行听完晋成的话,感激满满的看着黄莉红,想对他道谢。黄莉红见崔启行望着自己,稍微有些羞涩的底下了头。 “多谢莉红妹妹,若不是莉红妹妹及时带人前来替我们解围的话,我们今日恐怕是难逃此劫。”崔启行话是这样说,但是以他的实力,即便无人前来支援,对方众人也是难耐于他。不过话说回来,正是因为五行派弟子的突然出现,才及时吓退的敌手,如此便让玄意可以急时回去治疗。若不然,五人定会被对方之人困住一段时间。 “少掌门哪里话,只要大家都没事就好!” 崔启行心里虽然非常感激黄莉红,但是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愉快,因为自打他被自己的母亲拒之不见以来,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他的话变少了,以往的笑容也没了,而且脸上总是面无表情,目光中还透着杀气。当然,原本柔弱和蔼的人之所以变得看似凶狠,大多都是因为受了极大的伤害。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一个人连心都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喜怒哀乐。 崔启行道完谢,目光扫视着卢府中的一幕幕。这里的人早已离去不知所踪,留下的仅仅是这几间空屋子。崔启行一心想要替黄琪报仇雪恨,到头来,仇人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心中顿时一阵感伤。 李邕见崔启看着屋子里面发起了呆,便对着身后的几名五行派弟子道:“你们进去看看。” 这时,不怕死道:“刚刚兄台之剑法实在是精妙无比,在下走遍整个江湖,从所未见,不知这是什么剑法?” “方才只想着救大家,我也不知道自己使过什么剑法。”崔启行刚刚说完话,见不怕死听了自己的话脸色突然变了模样,于是接着说道:“小的时候学过师尊所创无极剑法,应该就是它吧!” “令师尊能够创造出如此绝妙之剑法,看来令师尊之武功修为一定是登峰造极了。” 黄莉红抢话答道:“没错,少掌门的本派师尊伯伯武艺十分高强。” “其实在武功方面的造诣并非师尊真正所长,伯伯真正脱颖于世的是他对这世间万物之变化规律的认识。师尊伯伯能够参透人生之真谛,领会世间万物,这才是他真正异于常人的地方。” 崔启行话音刚落,屋外便匆匆走进来几名五行派弟子,众人正回头去看时,其中一名弟子便走上前来。 “见过掌门,见过师傅。”这名弟子依派规行完礼又接着说道:“方才这群人已经逃进了后上,弟子们对上路不熟,没有追上他们。” “什么?那这……”晋成说着脸上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崔启行。崔启行道:“算了吧,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晋成听了崔启行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崔启行道:“三叔带大家先回去吧!” 晋成慌忙说道:“我们这次下山就是为了保护少掌门!” “三叔不必担心,仇人现在躲我还来不急,我现在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大家放心回去吧!” “可是,我们下山前,大师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寸步不离保护少掌门。” “回去告诉大师兄,我没事。回去顺便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找到孙神医了。” “真的?那太好了!少掌门身上的毒终于可以解了!那好,我马上回去告诉大师兄。”晋成说完便十分开心的带领五行派弟子走了出去。 五行派弟子出门后,崔启行便对着黄莉红道:“莉红妹妹……”崔启行话刚出口,李邕便抢话说道:“莉红姑娘回到山上都还没来得及去见她的父亲便带着大家敢过来救大伙,现在也应该同大伙一道回去吧?” 崔启行听了李邕的话,心头更加感慨眼前的黄莉红,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 “莉红姑娘真乃大义之人,在下佩服。”不怕死对着黄莉红抱拳道。 崔启行愣了片刻,对着黄莉红深深一鞠,表示感谢。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没能替黄琪报仇雪恨,心头过意不去,以至于不由得感伤起来。这黄琪好歹也算是被他间接害死的,现在不但没能替她报仇,而且连仇人都不知去了何方,这也由不得他不心疼的了。 “大家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崔启行说完便快步走出了出去。 不怕死见崔启行走了出去,忙悄悄对着自己的随从道:“你先回凉州等我,别跟来哦!”不怕死说完之便快步追了出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十三章:两心相交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崔启行快步走出卢府大门,不知为何又忽然停了下来。他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卢府大门上的牌匾,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他的思绪被蒙上了一张纸,却又不知道自己联想到的是什么。他轻轻皱起眉头正思索着,这时,不怕死走出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怕死大概是能够体会到崔启行的内心世界,他走到崔启行身旁,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于他。他酝酿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其实兄台也不必过于自责,不论仇人逃到了何处,血海深仇,尺早都是要报的。至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没人逃得了。” 崔启行原本已经快要想到卢雪儿与卢弈龙或许有着什么联系,但他听到不怕死的话,顿时想到自己的家族之仇,由此便想起了前几日到秦府上差案的督慰大人。 崔启行沉默片刻,看了不怕死一眼,语气冰冷道:“这不关你的事!”崔启行说完这句狠话便立即走开,只留下不怕死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凌乱一片。 依照常理,不怕死出于好心关心崔启行,跟着出来安慰他,应该被崔启行感激才对。然而崔启行并没有对不怕死的安慰表现出应有感激。 不怕死站在原处愣了愣,低声埋怨了一句:“这是吃错药了吧!” 不怕死乃是一名富家子弟,从小受人爱戴,好心关怀崔启行,他却没有领情。他面对崔启行这般无理的撒气,心理变得有些难受。但是,不怕死为了梦想可以四处奔波,寻求可以使自己武艺精进的对手,其志非常人可比。为了弄清楚崔启行的为人,他又马上跟了上去。 不怕死迅速追赶上去,走在崔启行身旁。崔启行见不怕死跟了上来,便停住脚步,不耐烦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不怕死回道:“没有啊!谁说我跟着你了!” 崔启行听了不怕死的话,终于无言以对,毕竟这条路又不是只允许他一个人走,他也只好接着前行。其实,崔启行知道不怕死就是跟着他,但是不怕死说了这样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怕死见到崔启行无可奈何的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接着紧跟了上去。 其实此时此刻的崔启行,也确实需要一个人陪在他的身边。那么多人皆是因为他才会惨死,仇人又不知去向。母亲不愿与自己相认,不仅父仇未报,杀害自己族人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谁。而且他的肩上还要担起振新万丰堂的重任。这些种种烦恼压在他的心里,他也确实需要找个人述说一下苦水。 黄琪是崔启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个女孩给了他一个美好的童年,是她陪伴着他度过了那一段冲满痛苦、无聊而又特别孤独的时光。 铁甲堂的人对崔启行身上的召集令一直都是穷追不舍。秦岚明因此而死,黄琪也因此而死,玄意又间接为此受伤,所以崔启行不想再也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他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下一刻死的会是谁,他宁愿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危险,也不要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被连累。 不怕死追赶到崔启行之后,一面跟着他走着一面说道:“这世间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够左右得了的。如果事与愿违,没关系,不要着急,不要冲动,静下心来,慢慢想办法解决问题。一定要相信上天对每一个人的安排,都是公平的!” 崔启行还是一副厌烦的样子,道:“对!”不怕死听到崔启行口中说出这个字,心中忽然觉得惊喜,可是谁知崔启行接着补上一句:“就你知道的多!别再跟着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吃错药了吧?”不怕死被崔启行说的话气得就要喘不过气来。 生气归生气,不怕死依然跟在崔启行身后,寸步不离。因为崔启行一再的向他发火,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指责道:“我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人家莉红姑娘一片好心带人前来替我们解围,你倒好,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走了。你这是在对谁撒气呢?又没有人招惹到你!” 崔启行听着不怕死的一番话,立身回头瞟了他一眼,见他有些生气的样子,缓缓道:“没有,我并不是想拿你们出气,我只不过是不想连累大家,不想再有人因我而……”崔启行说到此出愣了愣改口道:“不跟你说了!” “噢”不怕死听完崔启行的话,不由心中一颤,他愣神片刻,又快速眨两下眼睛,接着说道:“那,那你也该问问大家心中的想法嘛!作为朋友,其实我觉得大家并不怕被你连累。好朋友两肋插刀理所当然,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们怕不怕被我连累与我想不想连累他们,这是两码事!” “替他人着想却又不让别人知道,”不怕死点点头接着说道:“我看你平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想不到居然还是这么有情有义之人。原来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啊?原本只想着跟你较量一番,现在啊,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不怕死说完轻轻一笑。 崔启行有些害怕别人接近他,但他并不能拒绝所有的人。他走着走着,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问道:“还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 “郭子仪,你呢?平日里都听他们叫你少堂主或者是少掌门,还不知道你真名叫啥!” 崔启行同时拥有两点名字,另外一个李玄忌,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完全是两个人。因为郭子仪这一问,崔启行竟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应该把自己的那个名字告诉身边的这个人。崔启行也由此想起了师尊替他改名之用意,凡事三思而后行,这是清玄天尊临终前留给他的箴言。 “叫我崔启行吧!” “崔启行,”不怕死低声默念了一遍,道:“这名字听起来好别扭,感觉怎么怪怪的……不如我就叫你崔兄吧!” “怎么称呼我都行!”崔启行扭头看了郭子仪一眼,说完便接着向前走去,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要走去哪里,去什么地方。 两人走了两个时辰的路,此时他们来到一个悬崖边上。这道悬崖下面山峦较小,站在悬崖望向远处,一望无边,如此场景,释人心怀。 崔启行走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他定在这里想让悬崖下面吹上来的冷风肆意敲打一番,这样会让他心里舒服一点。他身上的披风被风吹得迎风招展,不停地将他的身体往后拽,似乎是黄琪的灵魂在劝说他一般。不怕死站在崔启行身边,他能够感受崔启行此时的心境。 崔启行望着天边,脸上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紫,但他并未觉得有一点点寒意。他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应该保护好的人。黄琪那顽皮可爱的笑容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热泪又一次出现在他的双眸,顿时让他觉得天边一阵模糊不清。 “你看到了什么?”郭子仪望着远方问道。 崔启行听到郭子仪的声音,赶忙迅速眨几下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水掉下来。然而,郭子仪知道他的心境,所以说话时只是看着远方,并不想去看见崔启行不想让人看到的自己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此时看到的是什么,但是我看到了天下!”郭子仪继续看着远方接着说道:“或许有一天崔兄会明白,仇恨其实人人都可能有,又或者说,像你身上这般深仇大恨其实很多人都在背负着。这世间之人争斗不止,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哪能少得了?只有天下太平才可免去杀戮,减少争斗,这便是我一定要去考武状元之缘由!” 崔启行缓缓扭头看着郭子仪,颤声道:“免去杀戮,减少争斗……,那郭兄可否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做些什么?” “崔兄不如暂且放下仇恨,把心思花到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上!” “我不可能放下仇恨!不可能!”崔启行情绪激动地转过身来,“我试过想要放下仇恨,但是事实告诉我,这世间只有强者才有权利安安稳稳的生存,弱者只能被强者吞噬,我不要做弱者,我要变强!” 郭子仪转过身来,见崔启行激动的样子,轻笑道:“崔兄武艺如此精湛,身边又有这么多人保护善且无法安稳度日,那崔兄是否想过世间那些手无寸铁,既没人保护又没权没势的普通人家,他们该怎么办?” “郭兄大义,事事为他人着想,我没那么远大抱负,我只想报仇,我要报仇!”崔启行的样子看起来越来越激动。他把自己的拳头握得非常非常的紧,他那紧握的拳头上冒着怒火,就连地上的石头见了这双拳头都得打个寒颤。 “好吧!”郭子仪笑着拍了拍崔启行的肩膀,“崔兄好好考虑考虑,我去前面等你!” 郭子仪知道,崔启行之所以会情绪激动,那是因为他想把心里压着的愤怒全部都发泄出来。人只有释放出来心里的痛苦,才能冷静下来思考。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十四章:灵魂还在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我真的很笨,师傅教了十年,连师傅一半的本事都还没有学到。不过我很纳闷,当时我才十七岁,未成年,师傅为什么就可以认为我是个傻逼中的人才,愿意花那么多的精力在我身上呢?下次见面一定要问问清楚。以下是本章…… 由于孙梦璐的到来,卢雪儿便又有了伙伴。黄琪一直把卢雪儿当作自己的好姐妹,至死也不曾知道自己的好姐妹居然有心害自己。好在孙梦璐跟黄琪不一样。她跟随父亲奔走寻医,简单惯了,心中只想着治病救人,对这个与自己同等年龄的女子似乎豪无兴趣。虽然孙梦璐对卢雪儿没有什么兴趣,但两人毕竟年纪差不多,又同是女子,终究还是避免不了接触。 秦正扬的母亲因为惊吓过度,以至精神失常,时时刻刻疯疯癫癫,说着胡话。孙思邈正在给她治疗,不过在这期间,需要孙梦璐来照顾她顺便观察她的病情。经过几天的经心护理和治疗,老太太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黄琪身亡,黄莉红离去,原本的姐妹三人如今单留下卢雪儿一人独自留于秦府,这也不免使她心生孤独。 这一天,卢雪儿终于忍不住主动接近孙梦璐,当时孙梦璐正在给煎药。卢雪儿来到孙梦璐身边,先是夸奖了孙梦璐一番,说自己特别羡慕孙梦璐的特殊本领,说她异于其他女子,像个男儿,身有救死扶伤之能,是人中之凤。孙梦璐并没有被卢雪儿夸奖得脑袋发热忘乎所以,因为她跟希望自己可以像普通女子那般学习缝补刺绣。她也挺感慨自己的命运,或许真是身不由己。她只说自己打小被父亲当成男孩来养,逼不得已才会学医,好在学医可以治病救人,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她自己不是很喜欢,但也不是特别讨厌行医。 两人简单聊了片刻,待卢雪儿用自己的假身世作了自我介绍,孙梦璐的药也已经煎制好了。孙梦璐斟了一碗汤药便说自己要给秦夫人送药过去。卢雪儿无事可做,说要与她同去。于是两人便一起去给秦夫人送药。 两人来到秦夫人的卧室时,秦夫人此时正呆呆地坐在自己卧室中央的椅子上,她双臂搭在桌子上,傻傻地发愣。从秦夫人的侧面看上去,出来看起来有些奇怪之外,倒不像是一个带病之人。 孙梦璐见秦夫人的模样,嘴角轻轻一动,不由轻笑了一下。在孙梦璐的眼里,秦夫人的这般傻傻地模样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已经习惯了秦夫人发愣的样子。卢雪儿见到秦夫人的模样倒是显得有些异常,她静静地站在秦夫人卧室门口,神色紧张地盯着她,一动不动。 孙梦璐将汤药送进卧室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秦夫人柔声道:“夫人喝药了!”孙梦璐一面说着一面坐到秦夫人身旁的椅子上端起汤药来,接着用碗里早就准备好了的汤勺给秦夫人盛药。 秦夫人虽然惊吓过度,神志不清,但毕竟灵魂还在。她听到孙梦璐叫她喝药便缓缓地偏过头来,她的动作迟缓而僵硬,而且脸上面无表情,头发又有些凌乱,看起来极为恐怖。她转过脸来,正巧面对着卢雪儿,这使卢雪儿更为害怕,卢雪儿顿时紧张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孙梦璐见秦夫人转过脸来,正想把嘴张开,孙梦璐便盛满一勺药准备给她喂去。忽然,秦夫人眸色一变,口中大叫一声“不要”,双手一阵乱挥乱动,竟将孙梦璐手中端着的药碗掀番在地。 盛着汤药的碗落到地上,直接打碎,汤药四溅开去。 孙梦璐看了一眼地上打碎的碗和浪费的汤药,心里苦不堪言。这时,秦夫人已经蹲身躲到了桌子下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孙梦璐见秦夫人忽然这般模样,觉得非常奇怪,因为这些天以来,秦夫人的病情一直都在好转。难道是自己观察有误,又或者说是自己父亲的医术有问题?孙梦璐变得一头雾水。 秦夫人蹲在桌子下,一句“不要杀我”说了好几遍。她看起来特别紧张,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她念叨了片刻之后,忽然改口道:“不对……”秦夫人一面喊出声一面又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她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后便快速走到卢雪儿身旁,一把紧紧抓住卢雪儿的手臂,失声痛哭道:“姑娘,我求求你!求求你当过我丈夫!你们要杀就杀我吧!啊?” 卢雪儿显然被秦夫人弄疼了,她的表情看起来很疼很疼。一个疯女人情绪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可想而知,她的手臂此时如同被猎人下的夹子给夹到了一般,完全挣脱不得。 秦夫人那双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卢雪儿的手臂,哀求着。 孙梦璐见到秦夫人突然跑去抓住卢雪儿的手臂不放,显得十分的意外。她静静地看着卢雪儿,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卢雪儿被秦夫人抓住手臂,试了几次,挣脱不得。她瞟了孙梦璐一眼,见孙梦璐正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看,突然满脸通红起来。卢雪儿此时感觉无比地尴尬,这种尴尬的感觉,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演不出来。 “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丈夫吧!放过我丈夫吧!”秦夫人依然哀求着。 卢雪儿被秦夫人抓住手臂,无法挣脱,实在是无奈至极。她只恨此时旁边有个孙梦璐在看着,若不然她定会先抽这个疯老婆子几个耳光然后再一掌将这个疯老婆子给拍死。 孙梦璐见秦夫人一直抓住卢雪儿不放,用自己那充满意味的目光盯了卢雪儿半天,这才缓缓走了过去。卢雪儿见孙梦璐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连忙避开眼睛不敢再去看她。 孙梦璐走到两人身边后,轻轻伸手过去捂着秦夫人的的手臂,笑道:“夫人,咱们认错人了,雪儿姑娘是到咋们这里做客的,没有害过人!” 秦夫人听了孙梦璐的话,又忽然发起愣来,眼睛不停地眨了几下,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似乎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孙梦璐已经看了出来,秦夫人只是看见杀害自己丈夫的人,刺激了她的大脑,神志只是一时清醒,但是此时她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夫人,该去喝药了!”孙梦璐接着说道。 “噢,喝药喝药!”秦夫人又一变得面无表情,抓着卢雪儿手臂的双手终于松开。孙梦璐见秦夫人送开了紧抓卢雪儿手臂的手,连忙搀扶着她,道:“夫人走吧,我带你去喝药!” 两人出门后,卢雪儿便抹了抹自己被秦夫人弄疼的手臂,脑子里也似乎变得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卢雪儿终于担心起来,因为她爹爹的手下杀进秦府时自己曾经与姜迹衡有过接触。虽然她只是与姜迹衡说了那么短短几句话,但是依秦夫人方才的反应,定是听到了自己与姜迹衡的谈话。卢雪儿想到这里,心中懊悔不及,只恨当时没有斩尽杀绝,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个祸害。卢雪儿不由得回忆起了曾经与姜迹衡的短短几句对话: “副堂主动作倒是挺快的嘛,这算是要争功吗!” “属下不敢,属下正是来请示大小姐,此事全由大小姐定夺!” “算你识相,把我们要的人带走,其他的通通杀了吧!他们个个付死顽抗,无需再多浪费时间。” 卢雪儿想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庆幸这个听到自己说话的女人已经变成了疯子,即便是她此时说出来的话是事实也可以被当成胡话,要不然自己可就百口莫辩了。庆幸之余,卢雪儿的脸上又显示出了一些生气的样子,因为姜迹衡一行人实在是办事不利,以致知己此刻身陷险地。 孙梦璐是一名医生,她懂得病人的内心世界。她知道秦夫人刚才一时激动说出来的话都是事实。但是,此时秦夫人毕竟还没有痊愈,说出来的话又只有她一个人听到,完全不算是什么根据。 孙梦璐一面给秦夫人喂着药一面又神思不定。她不知道卢雪儿是什么身份,她开始怀疑,卢雪儿留在秦府到底有何目的。她在想,若是自己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师弟,他会相信吗?要是就这样出去对别人说,有一个疯子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有人会相信吗? 孙梦璐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然而,此时卢雪儿正站在秦夫人的卧室里思考如何是好。她想了片刻,忽然想起你方才孙梦璐看自己的眼神。这么怪异的眼神,显然孙梦璐已经对自己的身份起了怀疑之心。若是孙梦璐真是相信了那个疯老婆子的话,她会怎么做?告诉崔启行,自然没用,疯子说的话,肯定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如果那疯老婆子的病被治好了,那自己的处境是不是就会变得特别危险? 卢雪儿思来想去,为防万一,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个人都除掉才行。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十五章:不可一世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看来我的直觉真的很准很准。有个人陌生人在给我投票,心想肯定是师傅去申请了个号。结果真的是,师傅为了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了。很感动!下面是本章…… 卢雪儿思来想去,觉得真正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是那个秦夫人,所以她决定首先从秦夫人下手。至于孙梦璐,她想留待日后抽出手来再去慢慢收拾她。 想要杀死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让她的死亡变成一场意外。想要让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理所应当的死去,当然是件难事。这样的犯罪行为,对于犯罪分子自身的手腕和综合素质,便会有着极高的要求。(这一句是反面教材,无需理会。) 不过还好,做这样一件事情对于聪明伶俐且惯使手腕的卢雪儿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卢雪儿思虑了一番,先是若无其事的回了一趟自己的卧房,她在自己卧房里一呆便是两个时辰。 秦府因为此次劫难,人数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崔启行又带人前去找卢弈龙复仇,此时秦府里面的人手就更加屈指可数了。这给卢雪儿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卢雪儿在自己房间呆了两个时辰,心想孙梦璐定然已经把秦夫人安排妥当,该喂的药也一定喂好了,该安抚的情绪也一定安抚住了,这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卢雪儿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后,并没有直奔秦夫人的卧室,而是去了孙梦璐的房间。她想杀的人是秦夫人,那为何会去了孙梦璐的房间呢?这也不难理解,即便是最为普通的谋士也懂得声东击西这招,更何况卢雪儿是个善于使用奸计之人。 卢雪儿走进孙梦璐房间时,孙梦璐正在西边的窗前洗着毛巾,她正巧是背对着门口所以并没有看到卢雪儿进来。孙梦璐洗着毛巾,忽然感觉自己身后出现一道黑影,连忙回头来看。 孙梦璐见卢雪儿脸色怪异,一声不响的出现现在自己的门口,忙道:“是你啊!你没事吧?坐吧!”孙梦璐说着指了一下房间里桌子旁边的椅子。 卢雪儿愣了愣并没有说话,直接缓缓走过去坐了下来。孙梦璐见卢雪儿的样子,赶忙在盆子抖了两下手,然后走过去坐在卢雪儿的对面,目光和蔼可亲的看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卢雪儿面无表情地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才吐出两个字:“没事。” 孙梦璐心地善良,她见到卢雪儿这般模样哪里还能安静地坐着,慌道:“不行,我得替你把把脉!”孙梦璐说着迅速握起卢雪儿的手腕。 “谢谢梦露姐,我真没事。”卢雪儿轻声道。 孙梦璐替卢雪儿诊脉片刻,得知她确实没事,终于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担心秦夫人刚才的举动会吓到你呢,正打算过去看看,没想到你这就自己过来了!” 卢雪儿等了半天,苦苦地演了半天戏,等的就是这句话,让孙梦璐先提起秦夫人来。 “夫人她没事吧?”卢雪儿问道。 “已经睡下了,有秦公子守着她呢,没事!”孙梦璐说着站起身来,准备去洗自己的毛巾,她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秦夫人这是脑袋犯病,自己在做什么事在说什么话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刚才的事啊,你别往心里去。” “方才可把我吓坏了,我到现在都还有些心惊肉跳,真是害怕再次撞见她!” “你别害怕!秦夫人她平时都挺安静,只是偶尔受到了刺激或者看到什么东西令她想起害怕的事情才会变得有些失控。”孙梦璐说到这里,端起木盆子转过身来,看着卢雪儿道:“只要别在刺激到她,她是不会发狂的!” “秦夫人这病还能治好吗?” 孙梦璐出门倒了盆子里的水,一面回屋一面说道:“当然可以,只不过想要彻底恢复正常的话,时间会久一点!不过也有可能明天睡一觉醒来她就好了,这可有些说不准。” 卢雪儿听了孙梦璐的话,目光侧视着地上沉思了片刻,她突然变得有些担心。若是真如孙梦璐所言,秦夫人明天就能恢复正常的话,那自己继续伪身万丰堂的时日便会不多了。为了能够帮自己的父亲对付万丰堂,卢雪儿不得不抓紧时间,赶在秦夫人还未恢复神智之前将他除去。 “真希望她快些好起来,她这样子也真的太吓人了。”卢雪儿话音刚落,秦夫人的卧室里便又传来一声尖叫:“啊……走开……,不要杀我,不要……” 孙梦璐听到秦夫人的声音,慌忙放下盆子冲了出去。待孙梦璐跑进秦夫人卧室时,秦夫人正曲膝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自己床边的角落里。秦夫人此时神情慌张,嘴里还不停轻吟“不要”。 秦正扬坐在床前十分苦恼地看着自己母亲,显得特别的手足无措而且伤心。 “娘,您别害怕,是我,是我……”秦正扬安慰道。秦夫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说了什么,她脑袋里此时只有哪些血淋淋的画面,她很害怕。 秦正扬安慰自己的母亲半天,她的母亲依然蜷缩在哪里,不让他靠近。 孙梦璐看到秦夫人这般情况,心头有些难受。秦正扬知道有人进来走到了床边,侧脸过去看了才知道是孙梦璐。 “孙姑娘,家母这……”秦正扬一面说一面挥手指了一下自己的母亲。 “怎么回事?”孙梦璐看着秦夫人问道。 “家母方才明明已经安静地睡着了,不知为何突然醒来,还变得如此激动,完全不让我碰她。” “应该是做噩梦了,我看看!”孙梦璐说着坐到床上去,“夫人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坏人已经被我们赶走了,没有人再能伤害到你。” 秦夫人见孙梦璐坐到床边,身体又一次吓得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孙梦璐见到秦夫人模样,知道这是病情反复的征兆,于是回头对着秦正扬说道:“夫人病情有些反复,千万别再让她受到刺激。” 秦正扬听到孙梦璐说自己母亲病情反复,连忙问道:“那家母这……,哎……,这几日眼看家母已经好了许多,为何如今却还是变成了这样!” “秦公子别太担心,像你母亲这类病人,病情反反复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们一定会把她给治好的。”孙梦璐话音刚落,孙思邈便阔步走了进来,问道:“怎么回事?” 秦正扬见孙思邈进来,忙即拱手一礼。 “秦夫人的病情有点反复。”孙梦璐看着自己的父亲站起身来侧身站到床边。 “什么?”孙思邈紧张地走近床前盯着秦夫人看了看,眉头一皱,“怎么会反复呢?没理由啊!这几日都很顺利,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孙思邈话到此处,秦正扬便急忙双膝跪地,插话道:“求孙神医救救我母亲……” “秦公子快快起来!”孙思邈说着双手去扶秦正扬,“秦公子切莫着急,令堂只不过是病情反复,并不碍事。” 秦正扬听孙思邈说自己的母亲不碍事,内心终于不再那么沉重,他一面起身一面问道:“那神医方才……” 这时,孙思邈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秦正扬脸上,道:“噢,是这样,这病人病情反复无常,是我们行医者的失职。日后救治起来便会比较棘手,所需要花掉的时间可能也会久一点。” “噢,原来如此!”秦正扬对着孙思邈拱手道:“那就只好劳烦二位在府上多住一些时日,只要能够治愈家母的病,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在下全都愿意!” “噢,好好好!”孙思邈轻笑了一声,然后又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其实,孙思邈和她的女儿都知道,这种病症一旦出现反复症状,再想治愈,那种几率就会特别渺茫。即便是能够治愈,那病情反反复复,不知道得治疗多少年,或许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 “好吧,这样,秦公子先照看一下令堂,我与女儿商量一下如何着手替令堂治病之事!走吧!”孙思邈说时对着孙梦璐勾了一下手。 “有劳孙神医多多费心了!”秦正扬对着孙思邈轻轻拱了一下手。 孙思邈带着孙梦璐走出秦夫人的卧室后,两人便走到了院子里。他们父女俩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那个装得楚楚可怜的卢雪儿正躲在角落里听着他们说话。 “爹……,我……”孙梦璐跟在孙思邈身后,双手紧紧地贴在小腹前,嘴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孙思邈仰头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咱们啊,只要尽力而为就好,所谓尽人力听天命,天意不可为啊!” 孙梦璐也轻轻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夫人的状态一直都挺稳定,怎么今天见了那个卢姑娘之后病情就又加重了!” “谁?”孙思邈激动地转过身来。 “就是府上的卢雪儿卢姑娘啊!今天她与我同去秦夫人房间,我当时正想给秦夫人喂药来着,秦夫人见到她之后情绪就变得特别激动,先是害怕得躲到了桌子底下,说什么不要杀她,然后又跑出来紧抓着她的胳膊不放,硬拉着她说什么……求她放过自己的丈夫。我怎么觉得这个卢姑娘怪怪的,秦夫人的病情好像跟她有什么关系,要不然秦夫人一见到她就会变得那么激动。她见了别人都不会这样。” “哦?”孙思邈听了自己女儿的一番话,也觉得秦夫人的病情与这个卢雪儿有着关联。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十六章:血色之遗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孙思邈沉默了片刻,感慨道:“别让秦夫人再受到刺激,要不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噢!” “走,去找雪儿姑娘问问什么情况。” 孙氏父女刚刚准备走向卢雪儿的房间,忽然门口处传来了陈郝的声音:“孙神医请留步!” 孙氏父女回头看时,陈郝与于岳鹏正扶着受伤的玄意缓缓走了进来。此时的玄意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他身前的衣服也被自己干凅了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孙氏父女见到玄意的状况,马上迎上去问道:“怎么回事?” 于岳鹏道:“劳烦孙神医赶快救救我这六师弟,他是因为替我挡箭才受的伤。” “快将他扶进屋里!”孙思邈说时挥手侧身站在一旁。 陈郝与于岳鹏扶着玄意朝屋里走去,孙思邈也便跟了上去。孙梦璐并没有直接跟着众人进屋,而是站在原地发愣,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师弟是否也受了伤。她扭头静静地看着门外,那个人仿佛距离自己好远好远。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角落里偷听的卢雪儿迅速走出来,轻轻拍了一下孙梦璐的胳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孙梦璐被卢雪儿拍了一下,这才缓过神来,忙道:“不跟你说了,我得先去救人。”孙梦璐话没说完便朝屋里跑去。 见到玄意负伤而归,卢雪儿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感,显然是自己的谋局已经奏效。她望着屋内,冷面轻轻一笑便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卢雪儿回到自己屋里静静地沉思了一番,她在想,若是孙思邈找她问话,她到底应该如何作答。不过幸好,她之前已经在这位神医的女儿面前演过了一场好戏,想要自圆其说并非什么难事,当务之急是应当尽快地将秦夫人弄死,以绝后患。 卢雪儿想到此处便又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孙氏父女很快便将玄意胸膛上的箭支取出来,又处理了伤口。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取箭治伤,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包扎好玄意的伤口之后,孙梦璐便将装有擦过玄意伤口的那些沾满血迹的纱布和玄意的衣服的篮子拿出门外,放到了门口。此时的秦府,连个使唤的人也没有,这种事情也只好自己抽空将它扔了。孙梦璐放下篮子便又回了屋。 卢雪儿从自己房间走出来正好看到出门来放篮子的孙梦璐。她只是出于好奇篮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便走近去看了一眼。 本来这个篮子里面装的就是一些带有血迹的布,也没有什么奇怪,卢雪儿看到里面都是血布便打算走开。可是就在她装身的那一刻,她忽然想到这些带有血迹的布片对自己竟是大有用处。 卢雪儿扫视四周一番,确认四下无人,这才转身蹲下去从篮子里面捡了一块血布。卢雪儿将这块血布迅速地折叠起来藏进了自己的衣袖,然后匆匆离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孙氏父女、陈郝和秦正扬一直守在玄意的床前,半步未曾离开。大家守了半天,都特别劳累。此时玄意的身体状况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这时,孙梦璐才想到自己放在门外的东西还没有扔,于是她便起身说道:“我去把那几块血布扔一下。”孙梦璐说完便欲出门。 “女儿,你把东西扔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噢。”孙梦璐应了一声这才走了出去。 孙梦璐刚刚出门,陈郝便起身道:“既然玄意师傅已无大碍,孙神医也请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们两人守着便是。” “噢噢噢,”孙思邈应声时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睡着的玄意,“好吧!有事再叫我过来。”孙思邈说完站起身来。 因为天色已晚,四下昏暗,孙梦璐并没有看出篮子里面少了东西。她走出门后,端起篮子便直接拿去扔了。 今晚的夜似乎特别的宁静,宁静得有些异常。陈郝、于岳鹏等人因为护送受伤的玄意一路急赶回来,累得筋疲力尽,睡得都很死。孙氏父女因为给玄意取箭、止血和包扎也忙得很累,所以睡得很香。只有秦正扬还没有睡觉,依然守在自己母亲床前。同样还没睡觉之人还有一位,这个人便是卢雪儿。 卢雪儿一直在等待着秦正扬的离开,她在自己房间盯着秦夫人的房间,只待秦正扬出来。卢雪儿在自己房间门外走来走去,等了半天也不见秦正扬从房间里出来。 秦正扬坐在自己母亲的床前,呆呆地发着愣,他的眼眶有些湿润。秦正扬的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又变得疯疯癫癫,他心里面此时有多么难受,是其他人不能体会到的。 秦正扬发着愣,突然门外一声响动,像是一阵狂风吹过的声音。秦正扬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屋外头,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他起身给自己的母亲扶了扶棉被,害怕她夜里盖不好被子。 秦正扬起身的身影被屋子里的灯光照得印到了窗户上。卢雪儿见到窗户上摆动的人影,便知道秦正扬要屋自己房间睡觉去了。于是她赶忙走到院子里,背对着秦夫人的房间。 秦正扬担心自己的母亲夜里害怕黑暗,出门时并没有熄灭房间里的烛火。当秦正扬走出自己母亲的房间时,正好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卢雪儿。 因为夜里太黑,秦正扬也不太敢确定此人是不是卢雪儿,只好问道:“雪儿姑娘,是你吗?” “诶?秦公子,”卢雪儿转过身来,接着说道:“是你啊!公子为何这么晚了也没有歇息?” “噢,家母今日病情加重,我想多陪陪她。你呢,雪儿姑娘为何也到这个时候还没歇息?” “哦,秦公子真是孝顺。我,”卢雪儿看了孙梦璐的房间一眼,这才放心的接着说道:“我刚从梦璐姑娘那里出来,梦璐姑娘已经睡下了,我也正打算回屋歇息。” “哦,原来如此。那……”秦正扬刚想再要说话,让卢姑娘赶紧回屋早些休息。可是他刚想开口,话到嘴边便被卢雪儿的话堵了回去。 “梦璐姑娘劳累了一天,实在是挺不容易。今天玄意师傅回来的时候,已经身负重伤,梦璐姑娘忙里忙外,一刻也没有停过。”卢雪儿话到此处,笑了笑接着说道:“方才梦璐姑娘还与我道苦呢,说同时照顾两个病人,实在太累,尤其是那种疑难杂症,着实让人烦心……” “梦璐姑娘怎能这般说话!”秦正扬明显有些生气。 卢雪儿接着轻笑道:“梦璐姑娘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像如果能够先死掉一个那就好了,这样的话,可绝对不是一个行医者真正想说的,医者父母心嘛。秦公子还是别多想了,早些睡觉吧!”卢雪儿说完话,转身便走了。 秦正扬一听卢雪儿的话,气得完全失去理智,心头气道:“好你个孙梦璐,贵为神医之女,居然说出这般无耻龌蹉有损医德之言。” 他此时恨不能跑过去一脚踹开孙梦璐的房门,把他抓起来好好问一问。要不是因为孙氏父女是少堂主请来的客人,他现在便想将此二人赶走。秦正扬站在远地,极是生气,反复思量,终究还是没有即刻去找孙梦璐理论的勇气。毕竟孙阎王之医术是人尽皆知的,为了自己的母亲,就暂时先忍下这口恶气。 卢雪儿虽然已经走开,但是她并未走远。她依然躲在角落处观看着秦正扬的举动。其实她也是在给秦正扬下了一盘赌注,她在赌秦正扬此时一定不会去找孙梦璐起来理论。即便这个赌局风险极大,但她还是得大胆的赌上一局。毕竟所有的赌局都是诱惑大于风险,所以才有了世间的赌徒。 秦正扬在原处站了许久,终于还是选择回去自己的房间。因为半夜三更去打扰一个与自己不熟悉的女子是他秦正扬做不出来的事,况且,大家都已经很累了,这么多的客人在自己家府上,自己作为主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该打扰大家休息的。 卢雪儿躲在远处,见秦正扬打算回自己房间,心头的大石这才终于落定。于是,她准备开始对秦夫人下手。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十七章:城府无边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秦正扬走回自己房间,灭了烛火便直接更衣睡下。卢雪儿从窗户里看了看秦正扬的房间,见到他的屋里面已经不再传出灯光,想必已经睡下。于是她便悄悄走出房间,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她还是没有直奔秦夫人房间,因为她想让自己布的这个局变得更加的圆满完美。 卢雪儿思虑了一番,决定先将孙梦璐给弄醒。她来到孙梦璐的房间门外,轻轻地敲了三下门,然后侧耳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屋子里面的情况。 卢雪儿这三下敲门声音实在太小,孙梦璐睡得又特别沉,她依然没醒。这时,卢雪儿犹豫了一番,因为她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就这样将孙梦璐吵醒的话,孙梦璐定会起了疑心。她决定自己这样敲门,到时她出门来察看却见不到人影的话,可能会导致自己没法下手。于是她又想到了一个妙招,这样一来便可让自己的行动变得神不知鬼不觉。 卢雪儿离开片刻,很快便又回到了孙梦璐的房间门前。这次她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用自己的指甲在门上划出“咯咯咯……咯咯咯……”的响声,这些声音缓慢而且沉重。在这黑漆漆的夜幕下,这些声音让人听起来牙根都能发痒,汗毛都会倒立,极为恐怖。 卢雪儿在门上划了很多下,屋子里面的孙梦璐依然没有反应,她的指甲已经开始发麻,再也没有力气接着再划下去。这时,屋里忽然传出一声“咯吱”声。 没错,孙梦璐终于醒来,她已经被卢雪儿的划门声给吓醒。孙梦璐被吓得直起身的那一刻,自己睡的床便发出了一声咯吱声。 卢雪儿见孙梦璐已经醒来,于是又在门上划了一下,故意在门上弄得发出的响声让屋里的孙梦璐听到,然后迅速将怀里的东西放在孙梦璐的门坎上,这才匆匆离开。 孙梦璐听到房门上发出的声音,显得有些害怕,但她不得不起身走过去打开门,一看个究竟。待孙梦璐起身走过去将自己的房门打开时,门坎处居然有一只小花猫滚进了自己屋内。这只小花猫身上的毛色黑白相间,可爱至极。孙梦璐见到这么可爱的小花猫,先是吓了一跳,退后两步,随即又变得喜出望外,赶紧上前蹲下身来将它抱起。 “小家伙,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你真可爱,若是找不到回家的路,那就,先跟姐姐住一晚吧!”孙梦璐一手抱着小花猫,另一手还不停地抹着小花猫的头,她看了小花猫片刻便将自己的房门关了起来。 孙梦璐抱回小花猫,忽然觉得睡意全无。她用火折子点着了自己房间里的烛火,便抱着小花猫坐到床上去。这只小花猫躺在孙梦璐温暖的怀抱里,不由得打起了呼噜。孙梦璐一听到小花猫的呼噜声,不由失声轻笑起来,道:“小家伙,想睡觉了吧?半夜三更跑出来,现在是不是有种回到家里的感觉?好吧,跟姐姐一起睡。”孙梦璐说着便将自己怀里的小花猫放到自己床上。小花猫被放到床上之后,呼噜声变得更加大了起来。 就在这时,在秦夫人的卧室里,一条血迹斑斑的白布出现在了秦夫人的头顶上。这条带有血迹的白布在秦夫人的面前飘来飘去,在烛光的照耀下,这条带有血迹的白布如同一只幽灵,十分恐怖。 然而,秦夫人正在熟睡,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害怕。就在这时,旁边有人用力地推了一下秦夫人的身体。 秦夫人被推之后,立刻从熟睡中醒来,她一睁开眼睛便看到这块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血布。 秦夫人原本便是因为看到亲人被杀,到处血淋淋的场面,所以才会受了惊吓,导致精神失常。如今让她再次见到血迹,可以想象她是多么的害怕。秦夫人在见到眼前血布的那一刻,脑子里咔嚓一声,如同被那天边忽然划过的一道闪电给批中了脑袋一般。她的眸色顿时变得幽深暗淡,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她已经吓得在也没有力气喊叫,她拼命地张了无数次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她在不停地挣扎着,挣扎着,双手双脚似乎也使不上力气。过了半晌,她的口中终于喊出了两声“额……额……” 为了方便照顾病人,孙梦璐的房间与秦夫人的房间距离最近。平日里秦夫人有什么特殊情况,都是她最先发现,这一次,也不例外。孙梦璐正抱着自己的小花猫准备入睡,忽然听到秦夫人的房间里有声音。于是她赶紧放下手里的小花猫,匆匆跑去察看。 待孙梦璐来到秦夫人的卧室时,只见秦夫人正瞪着大大的双眼,脑袋还不停抽动着,秦夫人此时仿佛浑身都在不停抖动。孙梦璐见秦夫人这般情况,心里特别着急,慌忙叫道:“秦夫人,秦夫人你怎么了?秦……”孙梦璐一面叫着秦夫人一面握着秦夫人的手,察着她的脉象。孙梦璐这才知道,其实秦夫人早就已经断了气,那之所以还在动荡,那是因为她被吓得一直想要挣扎,紧张的神经还没有停下来。 就在这时,秦正扬匆忙跑了进来。 “娘!娘!娘,您怎么了?”秦正扬躬身摇摆着自己母亲的身体。 孙梦璐缓缓直起身来,她知道秦夫人现在的情况,不由变得特别的心酸。“秦公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夫人她,就要不行了。” “什么?”秦正扬直起身来瞪着孙梦璐,恶狠狠地质问道:“我娘一直好好的,怎么就要不行了?你到底对我娘做了什么?” “我……,我进来的时候,你娘她就已经这样了,我也无能为力。”孙梦璐说着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你给我出去!少在我面前装什么假惺惺!”秦正扬说着用力的推了孙梦璐一下。孙梦璐体格娇弱,被秦正扬这么一推,险些摔倒在地。秦正扬一把推开孙梦璐便缓缓跪在自己母亲床前,双手握起自己母亲的手,伤心地哭了起来。孙梦璐也站在一旁,伤心地哭泣着,她的哭泣,或许是因为秦夫人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 没过多久,孙思邈、陈郝、于岳鹏,小菊姑娘便相继走了进来。大家见到秦正扬和孙梦璐都在哭泣,心头便已经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孙思邈看到孙梦璐在那里哭泣,便注视着她。孙梦璐见自己父亲进屋后一直看着自己,连忙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再往床上的秦夫人看了一眼,然后一副特别惋惜的模样。她的意思是要告诉自己的父亲,秦夫人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孙思邈见了自己女儿的表情,脸上突然变得十分惊讶,他并不敢相信自己女儿所表达的情况。因为他知道,秦夫人的病情虽然严重,但并非已经到那种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快步走近床边,道:“我看看。”孙思邈说着伸手去拉秦夫人的手臂。 “走开!”秦正扬猛然将孙思邈的手臂挡开,“别碰我娘!你们谁都不许碰她!”秦正扬的话音里似乎带着极大的恨意,他说完话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双手紧紧地捧着自己母亲的手臂。 孙思邈美名远播,医德高尚,行医二十余载从未被人如此对待。秦正扬如此对他,他感觉很奇怪,也很尴尬。孙思邈见秦正扬对自己的态度,很是疑惑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只见孙梦璐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孙梦璐的意思是要告诉自己的父亲,不用再看,秦夫人真的已经快要不行了。 这时,陈郝走近秦正扬身边安慰道:“二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这孙神医是前辈,又是咱们大哥的师傅,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孙前辈也不会出手相助。你不该对孙前辈这般无礼。” “我无礼?”秦正扬回头狠狠地看着陈郝,“什么神医?什么前辈?都是狗屁!徒有虚名!” 孙思邈听到秦正扬这般辱骂自己,变得更加疑惑,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二哥!你怎么能对前辈说出这么无礼的话,还不赶紧向孙前辈道歉!”陈郝说着轻轻推了一下秦正扬的肩膀。 “噢,”孙思邈对陈郝伸了一下手掌,示意他别为难秦正扬,随即转身对着孙梦璐问道:“璐儿,这是怎么回事?” 孙思邈知道,这秦正扬对自己恶语相向,定是有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我刚才听到秦夫人房间里有声音,便着急跑过来察看,都还没来得及救她,她就已经这样了。” 秦正扬听了孙梦璐的解释,又想到卢雪儿对自己说过的话,以为孙梦璐是在掩饰,不由更加生气起来,他放下自己母亲的手臂,弹身站起来,狠道:“你这狠毒的女人,我娘就是被你给害死的,你居然还在这里跟我演戏!”秦正扬说着便向孙梦璐扑去,一副想要替母报仇的模样。 孙梦璐被秦正扬这般辱骂,委屈得捂面哭泣着跑出门外。小菊姑娘见孙梦璐跑出门,瞅了秦正扬一眼,道:“你这孩子,说话也太过份了!”小菊姑娘说完话便急忙追了出去。 “璐儿……”孙思邈刚叫了一声,孙梦璐已经跑出了门外。孙思邈见自己的女儿受了这般辱骂,实在觉得非常对不起她。“哎!”孙思邈深深叹了口气,回头对着秦正扬一礼,道:“秦公子莫怪,没能急时救治令堂,确是小女之责,但小女毕竟是女儿家,即是老夫也从来不舍得骂她一句。如今你这般对她,老夫本该替她讨回公道,不过念秦公子爱母心切,老夫暂不追究。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告辞!”孙思邈说完便一摔手,转身走出门去。 “前辈!”陈郝刚想留住孙思邈,可孙思邈头也不回走出门去。“你这……,真是的!”陈郝指了秦正扬一下,也气得走了出去。 这场莫名其妙的误会和争吵,使得大家心里都很不愉快。孙梦璐跑回自己的房间,便趴在自己的床上痛哭起来。似乎只有她床上那只目睹了所有事情真相的动物才能理解她的心情。她趴在床上哭泣时,这只小花猫便用自己的头不停地在孙梦璐的头上擦着,嘴里还“喵喵”直叫,似乎是在安慰着她。直到小菊姑娘进屋,这才将小花猫吓得快速闪身躲进了被子下面。 小菊姑娘见孙梦璐哭得十分伤心,心里特别难受。她缓缓走到孙梦璐身边,坐到床上轻轻摸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孙梦璐听了小菊姑娘的话,迅速直起身子一头撞到小菊姑娘的怀里,大哭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走得那么快,我根本来不急救她!” “我知道我知道。”小菊姑娘轻轻拍了拍孙梦璐的后背。平日里的孙梦璐不怕血不怕伤,此时却是哭得像个孩子。 孙思邈来到孙梦璐的房间外,见到小菊姑娘正在安慰自己的女儿,心里这才放心许多。他看到自己的女儿安然无事,这才放心的转身走了。当他来到院中,正好遇上陈郝和于岳鹏。 “孙前辈,”陈郝一见孙思邈,赶忙快步迎上来,拱手道:“方才之事,实在对不住!我替二哥向前辈道歉,还望前辈能够多多包涵。” “没事,我能理解秦公子的心情。” 陈郝听了孙思邈的话,感觉轻松了许多,笑道:“多谢前辈!前辈真乃明理之人。” “不过,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我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连我都不舍得多说她一句重话,你说那姓秦的小子,他……”孙思邈气得有些激动,“天一亮!只要天一亮,我马上就带自己女儿走!”孙思邈说完话便气嘟嘟地走开了。 “诶,前辈……” “这少堂主又不在,泰和兄也不在,这事让我难办的,真是的!”陈郝也变得非常无奈起来。他不知道,要是真把孙神医气走了,少堂主回来他该如何交代。更何况,这少堂主还等着他来治病呢,若是孙神医就此离去,再想找他,岂不是难上加难? 就在众人都很不愉快之时,卢雪儿也激动地睡不着觉,她经心设了这么一个局,就是想看看这件事情的发展结果。虽然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圆满,但是在她眼里,依然还是有些遗憾,因为秦正扬并未一怒之下杀了孙梦璐。不过,她又开始有些担心,因为要是孙阎王真被气走的话,这也会导致自己身上的病痛无人医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十八章:小情小义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这个早晨,大家都沉默了。大家的沉默伴随着清晨的宁静,死一般的沉静。 天色刚蒙蒙发亮,孙思邈已经早早起来收拾着行礼。他要带自己的女儿离开这个让自己女儿受到委屈的破地方,他要重新带自己的女儿回到从前那个自由自在没人打扰的地方。 忽然,孙思邈听到自己的屋门外传来了一阵笑声:“哈哈哈……” 孙思邈再侧耳一听,只听得屋外一人说道:“只可惜没能与兄台切磋一下,不免还是有些遗憾!”这是不怕的声音,是自己的徒弟回来了。孙思邈听到这里,连忙过去开门察看。 孙思邈打开房门,只见崔启行正对着不怕死笑道:“想跟我比武,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我一定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谁输谁赢此时断言恐怕为时尚早,这得比试以后才能知道!” 这时,崔启行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便看到了孙思邈。“师傅,早啊师傅。”崔启行对着孙思邈笑了笑。 “哼!”孙思邈又关上了房门。 “诶?”不怕死有些疑惑,“孙神医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不太对劲。”崔启行也看出了孙思邈正在生气,至于他到底是在生谁的气,这便有待询问。 两人正在纳闷之时,小菊姑娘从自己房间里冲了出来,欣喜若狂喊道:“少爷,”她走到崔启行身边,翻来复去地朝崔启行身上打量着,“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看看……” “姑姑,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饿了吧?在外面肯定没吃饱,都瘦了!先回屋,我去给你们弄点好吃的!”小菊姑娘说完话便匆忙转身,兴高采烈地跑去厨房。 崔启行、不怕死二人看着小菊姑娘开心离去的北影,心中也变得欢快起来。 “看得出来,你这姑姑对你的感情可真是有点不一般啊!但不知,你叫她姑姑,她却管你叫做少爷,这算是何由头?”不怕死说时瞟了崔启行一眼。 崔启行听了不怕死的问话,莫名感慨起来:“姑姑曾是家母身边的丫鬟,她从小跟在我的母亲身边。后来我崔家遭受了灭门大难,姑姑便带我躲避恶人追杀,一路东逃西躲,吃尽了苦头。那时我才刚刚出世,在我眼里,她是育我养我教我之人,恩深似海。” “原来如此。你做得很对,既然她对你有着养育之恩,理当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人生最大的恩情摸过于养育和照顾之情,更何况,她仅仅只是你家族兴盛时府中的一个下人。可要牢记这份恩德啊!” “我打小一直体弱多病,身体着实不好,姑姑这些年为了照顾我,至今依然尚未成婚。我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没有我,姑姑便可以像普通女人一样,到了合适的年龄,便找一户好的人家嫁过去,现在指不定过得多么的幸福。她会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亲人……”崔启行说完话,忽然摇头冷笑了一声,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因为是他连累了小菊姑娘。 不怕死听了崔启行的这番话,不由沉默起来。他低头不语,心中似乎有些感慨。过了片刻,他有缓缓说道:“要是你的姑姑知道你是这么的在乎她,她一定会觉得这些年以来所忍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欠姑姑之深情厚义,只怕是此生都无以为报了。” “没事,”不怕死仰头回来看着崔启行道:“既然彼此关怀,那就无需计较谁亏欠了谁。感情这种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你为了她,她为了你,谈不上什么亏不亏欠。”不怕死说时轻轻挥了一下手。 崔启行看了看不怕死认真严肃的样子,夸奖道:“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子仪兄弟真乃至情至性之人。子仪兄弟能将人间情义看得如此通透,实在是难得。这样,我将府上的妹子介绍与你认识,不知子仪兄意下如何?” “切,”不怕死头一摔,手一挥,道:“我还不跟你说了,真是!” 不怕死说完便朝屋内走去,崔启行赶忙喊道:“诶,子仪兄,我是认真的!” 崔启行话音刚落,孙梦璐突然打开自己房门。此时的孙梦璐,哭得两眼通红,然而,就在她见到崔启行的这一刻,她所有受过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她一脸欢喜跑了出了,问道:“师弟回来啦?”孙梦璐一面问一面围着崔启行身边打量道:“师弟,你没受伤吧?” 崔启行见自己师姐看自己的目光跟姑姑看自己时的目光如出一辙,笑道:“师姐,我没事。你跟姑姑都是怎么了,一见到我就问我同样的问题。” 孙梦璐见崔启行没事,根本就没有理会崔启行说了什么。她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是瘦了一点,在外面没吃好饭吧,师姐去给你做好吃的!”孙梦璐说着慌忙转过身去。 “我这……”崔启行变得有些无语。因为孙梦璐说的话与自己的姑姑说的话,完全一样。 在孙梦璐转身准备去厨房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些年一直跟随父亲学医,不会做饭。自己连最基本的饭都不会做,更何谈做什么好吃的。孙梦璐又变得伤心起来,她低着头,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厨房。 “师姐,你眼睛怎么红了?”崔启行刚刚出声,孙梦璐已经走远了。 这时,孙思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然后又把房门关上。他已经收拾好了行礼,正准备去叫醒自己的女儿,马上就离开这个只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的鬼地方。 崔启行见到孙思邈出来,连忙走了过去。“师傅,我刚刚见到师姐了。她眼睛怎么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孙思邈十分生气的望着自己女儿房间的方向,“这件事情我也不跟你说了,免得使你难办,我这就带我的女儿走!离开这里!”孙思邈说着急忙迈开步子。 崔启行慌忙一把抓住孙思邈的手臂,“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孙思邈一下挣脱手臂,回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该去问问你们的秦公子。” “师傅你先别着急,先别生气,我马上去问问正扬兄弟。如果正扬兄弟做错了什么事,我一定让他向您和师姐道歉。” 孙思邈心里知道,即使是自己的徒弟出面,这件事情还是一样难办。毕竟秦正扬的母亲死了这是个事实。但她又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或许他带女儿离开才是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孙思邈愣了愣,感慨地摇头走了。 崔启行刚刚转身,便见到秦正扬正面无表情缓缓从秦夫人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崔启行急忙迎了上去,他见到秦正扬失魂落魄的模样,问道:“二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秦正扬目光呆滞地看着崔启行片刻,苦道:“大哥,我娘,我娘走了!”秦正扬说完话一把紧紧抱住崔启行,痛哭起来。 崔启行原本想问问秦正扬与孙梦璐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但他一听秦正扬说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了,竟变得无法开口。崔启行愣了愣,他认为现在需要安慰的人是自己的兄弟,等先安慰好了自己的兄弟,回头再去安慰自己的师傅和师姐。只可惜,崔启行他并不知道秦正扬和孙梦璐同时被人算计,目的就是让他们之间发生冲突。此时此刻,最需要安慰的人是孙梦璐,因为她平白无故被秦正扬冤枉和辱骂,她算为委屈的。同时,还有一个最为需要安慰的人是秦正扬,因为他的母亲刚刚去世。崔启行此时已经陷入兄弟与女人两难的境地。 自古兄弟与女人同是难题,男人总是先把自己的兄弟安慰好了再去向自己的女人负荆请罪。很多女人为了这个问题头痛,想知道在男人眼里到底兄弟与女人,谁更重要。这个问题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你是一个女人,你的好姐妹与你的老公同时都不开心,你会先去安慰谁呢? 崔启行的决定和其他男人的一样,他想先安慰自己的兄弟。 “走,带我去看婶婶一眼。”崔启行声音有些沙哑,泪水已经淹没了他的眼睛。 秦正扬点了点头,抹去泪水然后带着崔启行走进自己母亲的房间。崔启行见去看到秦正扬的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痛苦不堪,不由得跪倒在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难过。 过了片刻,秦正扬便将崔启行扶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不愿意少堂主为她这么伤心。再说,崔启行身体不好秦正扬也是亲眼见过的,再这么伤心下去,唯恐是要旧疾复发。 秦正扬刚刚扶着崔启行走出自己母亲的房间,孙思邈便拖着自己女儿走到院落中来。 “走走走,咱们这就离开这里。”孙思邈拽着自己的女儿正朝远处走来。秦正扬见到孙氏父女,忙道:“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秦正扬说完话便匆匆离去。 崔启行知道秦正扬的意思,他应了一个“好吧”便立刻朝孙氏父女迎了上去。 “师傅师姐,你们这是?” 孙梦璐并不愿意离开,她希望能够陪在自己师弟的身边。她听到崔启行的问话,急忙回道:“师弟,你来得正好,赶快劝劝我爹,他要带我离开!” 孙思邈一听自己女儿的话,气道:“女儿啊,爹爹可是不想让你委屈!你是爹爹的心肝宝贝,别说你没错,即是我的宝贝女儿犯了什么错,我也绝对不允许别人让你受委屈!”孙思邈说到这里,又对着崔启行道:“你让那姓秦的小子向我女儿道歉,不道歉我就带我的女儿走!” 孙梦璐听了自己爹爹的话,心里特别开心,笑道:“爹,算了吧!我知道爹爹是为我好,想保护我,爱护我。爹爹最疼女儿啦!” 孙思邈被自己的女儿逗得开心起来,他为自己懂事的女儿感到骄傲。 孙梦璐见自己爹爹开心,趁势说道:“这个秦公子现在真的很可怜,他的爹爹刚走,现在连他的母亲也走了。这回可真是连个疼他爱他的人也没有了。” 孙思邈一听这话,喝声道:“诶呀,好一个不争气的女娃啊,怎么向着别人说话,他母亲走了就可以随便骂人吗?母亲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胡乱说话侮辱别人吗?” “爹,”孙梦璐摇了摇自己父亲的手臂,“我相信秦公子是个明白事理之人,他也只是一时糊涂,伤心过了头才会胡言乱语,待他想通了,他一定会来找咱们道歉的。” 孙梦璐刚刚说完话,便看到卢雪儿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卢雪儿此时已经神色紧张两眼翻白,已经被自己掐得满脸通红,浑身都在颤抖,一副就快被自己掐死的气势。 孙梦璐见了这般情景,慌张大叫一声:“爹爹,师弟,你们快看!”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十九章:以一敌众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原本好端端的雪儿姑娘忽然出现这般情况,把大家吓了一跳。大家都以为她是被鬼付了身。 孙氏父女及崔启行见到卢雪儿如此发狂失性,急忙向卢雪儿匆匆赶了过去。三人来到卢雪儿身旁时,卢雪儿已经晕倒坐地靠在自己房间的门壁上。卢雪儿把大家吓得都很紧张,尤其是崔启行,他被吓得躲在了孙思邈的身后。 孙思邈走近卢雪儿身边仔细一看,这才知道她并非被鬼付身,而是旧疾复发,于是他赶忙挥手道:“女儿,快取银针来!” “是,我这就去!”孙梦璐说着便匆匆离去。 “师傅,我看卢姑娘这一大早便被厉鬼付了身,难道是……”崔启行身色紧张,十分害怕地弯腰躲在孙思邈身后。 “别胡说!”孙思邈回头瞪了崔启行一眼,“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她这是猝死症!” “噢!”崔启行这才敢于侧身走上前来。这时,孙梦璐走了过来,她将银针包递到孙思邈身前,道:“爹,给!” 孙思邈接过银针包,取下一支细细的银针,用包内的白布擦了擦,随即便快速朝卢雪儿的脖子处扎去。 崔启行见了孙思邈的举动,慌忙身手阻止道:“师傅,还没用火烧银针呢!” 孙梦璐一把拽开崔启行道:“别去打扰我爹爹。” “呵,”孙思邈轻笑一声,然后一面起身一面说道:“徒儿果然好学!这银针确实需要消毒方可用来治病。只不过,倘若是在情急之下,病人急危,命在旦夕,为了挽回一条性命,偶尔不去消一次毒还是可以的。”孙思邈说着又将银针塞进包内。 “原来如此……”崔启行低声应了一身。与此同时,孙梦璐也同声说道:“对呀,再晚一刻对她施救,她就要死了,连命都没有了还消什么毒啊!” “好了!把她抱到床上去吧!”孙思邈指了指靠在门壁上的卢雪儿,随后又转身对着孙梦璐说道:“女儿,你去升火,一会儿她醒了,熬碗汤药来给她喝下,我现在马上出去抓药!”孙思邈说着便门外走去。 崔启行将卢雪儿抱起便匆匆走进屋里,他把她放到床上之后,不由得进入了沉思。这卢雪儿平日里都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差点就死了。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往日的痛苦。他摇摇头这才走出卢雪儿的房间。 崔启行刚刚走出卢雪儿的房间便看到小菊姑娘正快步朝自己走来。 “少爷,”小菊姑娘一面朝崔启行走走一面说道:“原来你在这儿,赶快去吃饭吧,别让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连续发生了这么多事,崔启行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吃饭。不过,这是自己姑姑亲手为她做的饭,如果自己不吃一点,自己的姑姑一定会特别伤心。 “好的姑姑。”崔启行抿一下嘴,“雪儿姑娘方才突犯旧疾,已经晕了过去。我先在这里看着她,待她好了一点,我再过去吃吧!” 小菊姑娘听了崔启行的话,偏着头朝卢雪儿房间里看了一眼,道:“没事,雪儿姑娘我来照顾,少爷还是赶快过去吃饭吧,你那位好朋友他还在屋里头等着你呢!” “好吧,谢谢姑姑!” 小菊姑娘轻轻一笑,“快去吧,多吃点!”崔启行点头应了一下这才走开。 崔启行来到客厅门外时,只听到不怕死在屋里头赞道:“嗯……这个好香!不错!哇……这个更香!”待他走近客厅一看,这才知道不怕死正趴在桌上一道菜一菜的在那里闻。 “口水流到菜里啦!”崔启行一面往屋里走一面笑道:“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嘴尝,今天这是……” 不怕死见到崔启行进来,赶忙直起身子后退两步,双手在腰间的衣服上擦了擦,随即吞了一口口水,这才说道:“你姑姑这手艺,可真是没话说!”不怕死说着对崔启行竖了一下大拇指。 “哦……”崔启行看着不怕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有没有偷吃?”崔启行说着挥手指着不怕死。 “没有没有!”不怕死慌忙摇了摇头。 “真没有?”崔启行说着瞟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五菜一汤,香气扑鼻,可谓色香味俱全。崔启行见此菜式,顿时食欲大增,只觉得自己肚子饿得都快贴到了自己的后背。 “其实我就,就尝了那么一下下!”不怕死说时面露羞涩。 “哇……”崔启行弯腰趴到桌上,“原来姑姑会做这么多好吃的!”崔启行此时已经被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勾走了灵魂,完全不知道不怕死说了什么。 “坐吧!”崔启行一面说话一面指了一下不怕死面前的凳子,但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桌子上的菜。 “呵呵……”不怕死面无表情的笑了笑,接着缓缓坐下。崔启行也随与之同时坐下。 “吃吧!”崔启行一面说着一面拿起筷子,“我从小在祁山长大,在山里平日饭菜也都是姑姑给做。山里条件简陋,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没想到姑姑居然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 不怕死一面吃着东西一面随口说道:“你这姑姑自小长在大户人家,会做这么多好菜也不奇怪……”不怕死说道这里即知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东西,顿时满脸尴尬。 崔启行听了不怕死的话,不由一愣,他忽然想到,若是自己家中从未发生变故,那该会是多么的幸福与美好。片刻之后,崔启行又回过神来,道:“也对!说不定姑姑以前就是给人别家烧菜做饭的下人。” 不怕死一听崔启行这个“别人家”更觉自己嘴贱,他愣了愣,却见崔启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吃着东西,忙道:“这个不错,来,你也尝尝!”不怕死说着往崔启行的碗里夹去一点菜。 没过多久,昏睡的卢雪儿便醒了过来。她醒来之后便坐在床上跟小菊姑娘讲起了自己多年以来的急病。 崔启行吃完饭刚刚走出客厅大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他原本便已经有心学医,闻到了药味,自然是要寻去看看这药味到低是从哪儿来的。他刚刚走入院中便看到房顶上从后院升起一股浓烟。待他转过墙角走到后院时,孙梦璐果然搭了个小火炉正在那里熬药。孙梦璐此时正弯腰蹲在火炉前,不停地扇动着炉子里的火。 “师姐,这药是给卢姑娘熬的吗?” “不是,”孙梦璐回头看了崔启行一眼,“这是那位受伤大侠的药,不是雪儿姑娘的。” 就在孙梦璐回头的这一刻,崔启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他看到孙梦璐额头和脸颊上都抹着锅底灰。孙梦璐洁白无暇的脸蛋上被抹着两道锅底灰,看着更加可爱。 “师弟,你笑什么?”孙梦璐问了一句便回头去扇着火。她的表情有些严肃。崔启行又笑片刻,这才将笑脸收藏起来,道:“师姐……你的……脸上……”崔启行说着指了指孙梦璐的额头。 “我的脸怎么了?”孙梦璐疑惑地提起衣袖往自己的额头上擦了擦。孙梦璐往自己脸上这么一擦,不但没有将自己额头上的锅底灰擦掉,反倒抹得自己满头都是。 崔启行原本想笑,但又忍住说道:“师姐,我帮你吧!”崔启行说着便提起自己右手,手指紧握自己的衣袖朝孙梦璐额头上伸手过去。 孙梦璐见崔启行朝自己伸手过来,赶忙将头闪开,两眼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崔启行。 “嗯,师姐?”崔启行疑惑地看着孙梦璐,手壁依然停在半空。 “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用这个吧!”孙梦璐说着从腰里掏出一块手帕,缓缓递到崔启行身前。在这个过程中,孙梦璐的两只眼睛从来未曾离开过崔启行的脸。她很惊讶,也很害怕。 “噢!”崔启行接过孙梦璐手里的手帕,道:“来,师姐,头抬高一点!” 卢雪儿跟小菊姑娘说完自己的病况之后,说是看着梦璐姐姐整天为了救人治病,把自己搞得忙里忙外,过分操劳了一些,她想过来帮帮她。小菊姑娘听完卢雪儿的病况,她知道卢雪儿这种病,只是发病时才十分危险,很容易致命。但不发病时便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她并没有阻拦于她。 当卢雪儿来到客厅后院的角落里时,正巧看到了崔启行与孙梦璐两人之间的事。卢雪儿一见到崔启行对着孙梦璐动手动脚,孙梦璐却又是一副傻模样,两人非常甜蜜的样子,卢雪儿的心中不由起了嫉妒之心,气道:“好一个姓崔的小子,前一个刚被老娘弄死,这么快便又另寻她欢……” 崔启行替孙梦璐擦着她额头上的灰土,擦啊擦,他的双手仿佛已经离不开自己师姐的额头。崔启行故意放慢擦试的速度,仅仅只是想让自己的手多在孙梦璐的脸旁停留片刻,他轻轻的,轻轻的擦着。 在孙梦璐的眼里,他是那么的温柔体贴…… 卢雪儿站在一旁,越看越是生气。当然,不管是任何一个人,看到别人两口子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心里总是会不爽的。 卢雪儿站在那里沉思片刻之后,决定自己先假装柔弱,以此获得崔启行的同情。 “哎哟……”卢雪儿一下子便气喘吁吁地双手扶在墙壁上,“掌门扶我……” 崔启行一听到声音,急忙回头去看,孙梦璐也被吓得半死,满脸惊讶地向卢雪儿看去。 崔启行看到卢雪儿正有气无力地站在墙角处扶着墙壁,慌忙将手帕从自己腰间一塞便匆匆跑了过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章:百年孤独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崔启行刚刚走近卢雪儿,卢雪儿便一头撞过来贴在崔启行的怀里。卢雪儿贴在崔启行怀里后,一面双手捂着崔启行的胸膛一面又娇声娇气地说道:“我……我……”卢雪儿说时眯了眯眼,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穴上,一副就要晕倒的样子。 “怎么跑出来了?”崔启行双手轻轻扶着卢雪儿一肩膀上,温柔的说道:“身体不舒服就在屋里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走吧,我送你回房间去。” “少掌门,我……”卢雪儿说着轻轻低下了头,然后偷偷目光奸诈地看了孙梦璐一眼。她此时特别想看看孙梦璐,想知道孙梦璐此时会是个什么表情。若是能看到孙梦璐伤心痛苦的样子,那便是自己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然而,此时孙梦璐正蹲在火炉旁边背对着自己,完全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梦璐姐,”卢雪儿一面朝孙梦璐缓缓地走过去,一面对着崔启行说道:“梦璐姐这几日为了照顾秦夫人,一直忙里忙外,一刻未曾空闲,现在玄意师傅也受了伤,梦璐姐肯定更加应付不过来,我想帮帮梦璐姐。” “师姐她……”崔启行看了孙梦璐一眼,“能应付过来的,雪儿妹妹无需担心,还是保重自己身体要紧。” 这时,崔启行已经搀扶着卢雪儿来到孙梦璐身后。孙梦璐听着卢雪儿与崔启行说的话做的事,显然有些吃醋,她头也不会一面做着自己的事一面说道:“雪儿姑娘你太客气了,我用不着别人帮忙!我跟随我的爹爹学医救人,现在都已经十五年了,一直都是这样,早就习惯了。治病救人嘛,也就是这样,病人的性命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可不敢偷懒。劳碌才是我们行医者的宿命,这也没什么!” 卢雪儿见孙梦璐说话的语气里,明显待着一些气愤,忙道:“能够治病救人,受万人崇敬,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我真挺羡慕梦璐姐。” “切,还快乐?真是站着说话也不腰疼。”孙梦璐心里很想这样说,但她并未说出来,而是静静地沉默着。 卢雪儿见孙梦璐不说话,于是接着说道:“梦璐姐,我方才听秦公子说,他的母亲秦夫人是被你故意害死的……”卢雪儿话道此处,斜眼瞥了瞥孙梦璐接着道:“这怎么可能呢?虽然我与梦璐姐认识的时日也不算太久,但我还是能够信得过梦璐姐之为人。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崔启行听了卢雪儿的话,顿时惊讶万分。他实在有些难以置信,他疑惑而惊讶地愣了片刻,道:“这不可能,师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孙梦璐听了卢雪儿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心很痛很痛。虽然秦夫人不是她直接害死的,但她觉得秦夫人的死是因为她没有急时出现,才会耽误了治疗时间,让她的生命从此无法挽回。孙梦璐一想到死去的秦夫人,脑子里便只是一片空白,她的心真的很难受。再面对卢雪儿口头上的穷追猛打,孙梦璐更加变得无言以对。同时,她也能够听得出来,这卢雪儿是在有意诬陷自己。 卢雪儿见孙梦璐有些难过的样子,而且没有说话。每一个被误解的人心里都会是十分难受的。于是卢雪儿接着说道:“对呀!可是秦公子说他是亲眼所见,硬说是梦璐姐害死了她娘。” 崔启行听到这话,突然目光如炬般瞪着孙梦璐。 卢雪儿又瞥了瞥孙梦璐接着说道:“昨天玄意师傅受伤被人带回到了府上,这府上便又多了一位病人需要梦璐姐来照顾,我猜梦璐姐一定是实在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才不小心配错了药或者……” “师姐,是这样吗?卢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吗?”崔启行十分伤心的抢过话来问道。 孙梦璐听了崔启行的质问,心里变得更加难受,她一下子猛地转过身来,正想开口说话,却又被卢雪儿抢了先。 “反正梦露姐一定不会是故意的!对吗梦璐姐?”卢雪儿说着又一个奸诈的眼神看着孙梦璐。 孙梦璐见卢雪儿抢过了自己的话,而且说话又是那么的难听,只好哑口无言的看着她。卢雪儿接着道:“即便是同时有两个病人需要照顾,梦璐姐即使再怎么劳累,再如何辛苦,也大可以不去照顾其中一个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害死他们其中一个的嘛!” 崔启行越听越是伤心,他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哀声道:“师姐,婶婶她……”崔启行话到此处,孙梦璐便气冲冲道:“对!秦夫人是我害死的!是我不想救她!这下你满意了吗?”孙梦璐说完话,气的捂嘴哭着跑开了。 卢雪儿一听到孙梦璐拦下了这桩事情,心里极是快活,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崔启行看着跑去的自己的师姐的背影,心里难受至极。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师傅说过的话,他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二弟,更对不起自己的叔叔。 卢雪儿心里偷乐了片刻,见崔启行望着远去的孙梦璐很伤心,忙道:“哎呀,都怪我胡言乱语,少掌门可千万别怪梦露姐,我相信她一定是无心的……” 崔启行听了卢雪儿的话,回头来对着她面无表情地裂了裂嘴,笑得十分勉强。 孙梦璐跑到大院的墙角处躲着偷偷哭泣了片刻,忽然想起火炉上面还在熬着药,自己不去旁边守着,一会儿水该熬干了,于是她又匆忙跑了回去。 孙梦璐再次回到后院时,崔启行与卢雪儿依然还在那里并未走开。她看了崔启行一眼,有些尴尬,若是不是因为害怕炉子上的药罐烧干了水,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孙梦璐正低头想去打开药罐的盖子,看看里面的水烧干了没有。她正伸手过去,卢雪儿赶忙弯腰伸手过来,道:“梦璐姐,我来帮你吧!” “我不用你帮忙,走开!”孙梦璐说着挡了一下卢雪儿的手。卢雪儿见孙梦璐挡了自己的手,立马便又想到一出苦肉计,她把自己的手往那滚滚直冒热气的药罐上一贴,随即“哎呀!”大叫一声,然后迅速收回手去,静静地捧着自己被烫伤的手。 “雪儿你没事吧?烫伤没有?快让我看看!”崔启行一面说一面拉着卢雪儿的手,“哎呀,都红了!噗……噗……”崔启行一面说一面朝卢雪儿受伤处吹了两口气。 孙梦璐见卢雪儿的手被自己弄得烫伤,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心里有气,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她并没有理会,接着去看自己的药。 “师姐,你怎么能这样?雪儿她是好心想帮你,你看看你,把她的手都给烫肿了……”崔启行开始大声地指责孙梦璐。 “我没说让她帮我,我不需要!”孙梦璐回头来对着崔启行横了一句,声音也很大,她刚说完转过身去,又回过头来,“再说,这是她自己弄伤了自己,关我什么事!” “师姐你……”崔启行左手指了指孙梦璐,但孙梦璐并未理会她,回去看自己的药罐。 “没事的少掌门,”卢雪儿拽了一下崔启行的手臂,“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把自己的手烫伤的,不关梦璐姐的事。” “不行,”崔启行低声跟卢雪儿说了一声,随即看着孙梦璐大声道:“师姐,快向雪儿姑娘道歉!” 孙梦璐一听着话,心里特别生气,猛地转过身来,道:“让我向她道歉,凭什么?我都说了是她自己弄伤了自己,与我无关!” “我让你向雪儿姑娘道歉!” “我再说一遍,此事与我无关,我没有错!” 卢雪儿见崔启行与孙梦璐忽然吵了起来,这个局面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赶忙一手扶着头,另一手又伸过去摸了摸崔启行的手臂。崔启行一回头,这才看到卢雪儿已经站都站不稳,马上就要晕倒的样子,于是赶忙过去将她拥入怀中让她依靠着自己。 孙梦璐很生气,她沉沉地从鼻孔里叹出一股气来。崔启行也很生气,他不知道自己的师姐为什么会这么不讲道理。他瞅了孙梦璐一眼,一把抱起卢雪儿,道:“师姐,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崔启行说完话便抱着卢雪儿走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难道你现在才发现吗?”孙梦璐看到崔启行对一个诬陷自己的人这么好,心里很是生气。她被气得“哼!”一声跺了一下脚,觉得不爽,又“哼!”一声跺了一下,还是觉得不爽,于是又“哼!”一声用力跺了一次,道:“真是的!” 卢雪儿假装自己头晕,待崔启行抱起她的那一刻,欣喜之余,她忽然又想到一计。她觉得假戏真做,这样一来,崔启行定是再会去找孙梦璐的麻烦。 果然,崔启行将卢雪儿送回房间,见她已经晕了过去,便又气冲冲地走去后院。 孙梦璐见崔启行快步朝自己走来,以为他定是想通了回来安慰自己来了。孙梦璐甚至有些莫名地激动,也有些羞涩。崔启行也知道自己想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但他既然已经来了,自然是要说的。 崔启行站在孙梦璐身后,酝酿了片刻这才说道:“师姐,其实我不是非得与你争吵,只是方才之事,的的确确是你的不对!雪儿姑娘现在都已经晕了过去,我也不能因为你是我的师姐而袒护于你。” 孙梦璐一听这话,气得半死,十分生气的问道:“怎么,看来你是回来找我兴师问罪?” “我不是,”崔启行满脸严肃,但语气却是平静了许多,“我想让你去向雪儿姑娘道歉!” 孙梦璐见崔启行不是来找自己道歉,她真的好伤心。她现在同时忍受着被辱骂,被人诬陷,被人挤兑,被人误会,她真的很伤心很伤心。每天忙里忙外,累得半死不活,那都算不上什么,如今一个个的都这么对她,她真的太难受了。孙梦璐静静地仰视盯着崔启行,没有说话。她此时的目光里有失望有心痛有委屈还有伤心。 但是崔启行没有看出孙梦璐目光中的一切,他瞟了孙梦璐一眼,接着侧身背对着孙梦璐说道:“雪儿姑娘是病人,你是医生,照顾好病人是行医者的职责。我也算是病人,或许是因为久病成医吧!我最清楚病人的情况,病人在心情好的时候病痛便会减少,身体康复得就会很快。我小的时候每次心里难过便会旧疾重犯,所以……”崔启行说道这里迅速转身回去对着孙梦璐。 当崔启行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孙梦璐此时此刻已经哭得两眼通红,泪水自己画湿了她的脸庞。她只顾着流泪,一点点声音也没有,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伤心难过。崔启行见孙梦璐忽然豪无声息的泪如泉涌,忽然说不出话来。他不敢再看孙梦璐,只好低着头,很尴尬的沉默着。 这时,孙梦璐忽然开口问道:“难道在你心里,就认为是我的不对么?” “师姐,我……”崔启行看了孙梦璐一眼,他摇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才接着说道:“我只是站在事实真相的一边。” “好!”孙梦璐一抹眼泪,“我去跟她道歉!但是我告诉你,师弟,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孙梦璐说完话便匆匆走开了。 崔启行这一次再看着孙梦璐阔步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才有错,因为她逼着一个人做了自己不想去做的事。他虽然认识卢雪儿的时间比认识自己师姐的时间要长,但自己对这个卢雪儿又了解了多少呢? 孙梦璐并没有直接去找卢雪儿道歉。因为她此时此刻,心里实在是特别难过,她需要有个人来安慰自己,这个人除了自己父亲,还能有谁? 孙梦璐来到自己父亲的房间,还没等她的父亲反应过来她便一头撞进了自己父亲的怀里。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她们永远会是自己父亲的公主,也只有她们的父亲才会永远的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公主。 孙梦璐撞到自己父亲的怀里便大哭起来,道:“爹,他们为什么都要冤枉我?为什么他们都相信我?为什么,他们都觉得我是坏人?爹,我没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我也没有害人,为什么他们个个都说是我的不对?还要我去跟她道歉,爹……” “我的好女儿不哭,不哭……”孙思邈轻轻拍着孙梦璐的后背,“我的好女儿没错,我的女儿是最善良的好孩子,是他们不对!” “我该怎么办呀爹,他们都怪我。我的心里好难过……” “女儿啊,这里不属于我们,爹爹带你走吧!” 孙梦璐一听自己爹爹这话,直起身子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低着头没有说话。 “嗯?”孙思邈低头看着孙梦璐,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既然这里不属于咱们父女,那咱们走吧!爹爹带你回去过回以前那种自由自在,没有委屈,没有伤心的日子,好吗?” 孙梦璐一面擦着眼泪,一面点了点头。 “去收拾东西,爹爹去跟大家道个别,一会爹爹在院子里等你。” 孙梦璐走出孙思邈的房间不久,孙思邈便带着自己的包裹跟着走了出来。孙思邈出了自己房间,正好遇见崔启行。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孙思邈便说要带自己的女儿离开。 “我们父女原本便不属于这里,或许是跟徒弟你有缘,才能相见于此,我的女儿累了,我现在就带她离开。”孙思邈有些感慨的说道。 “师傅……”崔启行刚想开口说话,孙思邈便撑掌挡了他的话语,道:“其他人我就不去一一道别了,有的人不见还好,一见面,说不定还很不愉快。”孙思邈说完轻轻笑了笑。 “爹,咱们走吧!”孙梦璐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自己爹爹的手。 崔启行此时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很痛苦,他不知道应该对自己的师姐和师傅说些什么。 “走吧!”孙思邈说着便牵着自己女儿的手走向门外。 “等一下爹!”孙思邈刚想走,孙梦璐便拽了他一下,孙梦璐回头对着崔启行道:“我已经跟卢雪儿道过歉了!不过我再说一遍,别以为我真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做错什么,没有!”孙梦璐说完话刚想走,却又回过头来说道:“记住按时给你那位受伤的叔叔喝药,熬药的办法我已经告诉了你的姑姑。”孙梦璐说完便转身与自己的父亲匆匆离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零一章:坚持自我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崔启行看着静静地看着自己师傅和师姐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来感觉。他很想挽留,可终于还是没有说得出口。又或者,此时让他们离开也是对自己二弟最好的交代,又或者…… 就在崔启行莫名哀伤之时,陈郝忽然走了出来,他看到远去的孙氏父女的背影,又看了看崔启行的脸色,疑惑道:“大哥,孙神医与梦璐姑娘这是……?” 崔启行瞟了陈郝一眼,然后望着大门外,轻叹道:“他们父女俩说要离开这里,已经,走了。” “这是为何?”陈郝虽然这般开口追问,但他又似乎想到了孙氏父女离开的缘由。 “我师姐她跟你二哥闹得很僵,师傅不想让自己女儿受委屈,所以带她离开了!” “这事我知道,”陈郝斜眼瞟了瞟崔启行,“昨天夜里二哥的确骂了梦璐姑娘几句。二哥昨天晚上这事做得确实有点儿过份,不过他那都是在气头上。” 崔启行听着陈郝的话,突然一脸疑惑而惊讶地看着他。因为陈郝话里的意思与卢雪儿的完全是两个模样。 陈郝见了崔启行看着自己那种异样的目光,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忙道:“哎!梦璐姑娘即便是受了委屈,那也该等二哥办完了他娘的后事再去跟她道歉吧!”陈郝说完瞟了崔启行一眼,见崔启还在呆呆地看着自己,又改口轻声道:“是二哥做得太过分……” 崔启行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慌忙跑出屋外,想去留住自己的师傅和师姐。可是当他跑出门外,孙氏父女早已消失在了人群。 崔启行站在秦府大门外,转来转去十分着急地寻找着自己师傅和师姐的身影,可是现在人群中再也没有他想看到的那两个人。 站在秦府大门里面的陈郝见到崔启行紧张的表情,突然不解起来。崔启行在门外愣了片刻,他心里知道,此时人去楼空,再多的哀伤与叹息全都没用。于是他决定先回去将这件事情弄得一清二楚。 崔启行回到院中,陈郝依然站在原处,他看到崔启行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走过来,脸上露瞬间出了些许羞涩和惭愧,他以为是自己方才说错了话,所以不由低下了头。 “三弟,你……”崔启行本想说话,但又考虑到院子里并非说话的地方,又改口到:“到我屋里说!”崔启行说着便向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陈郝有些疑惑的跟在崔启行身后,待两人来到崔启行的房间里时,崔启行便转身说道:“你将此事原委仔细跟我说说。” “啊?”陈郝感到特别意外,“噢。”陈郝回想了昨夜发生的事情片刻,说道:“其实此事我也并不是特别清楚。昨天夜里大家都已经睡了,我也只是被他们的争吵声给吵醒后来才去看的。我跟于师傅去到秦夫人房间里的时候,二哥正对梦璐姑娘发火,还,还口出不堪入耳之言。当时大家都在,梦露姑娘被二哥当众这么骂了几句便哭着跑出去了。” “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师姐心中受了委屈,又是如何知道她是被人冤枉的。” “猜的!”陈郝一面说着一面坐到身后的椅子上,“虽然我与梦露姑娘认识的时日不多,但就凭我们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那种给人的感觉,我相信她!” “什么感觉?” “你看,”陈郝说着一面伸手比划着,“如此貌美的一名女子,正当花季之龄却是与世无争,不但没有把自己打扮得楚楚动人惹人羡慕,而且反倒愿意跟随自己的父亲扮成一名乞丐,这难道不是很脱俗的一种心态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她也是逼不得已才会这样。” 陈郝轻轻一笑,道:“正是因为她这是迫不得已方为之事,所以就更能说明她很懂事。所谓成长,并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而是有的事情明明不想去做,但必须去做,有的事情明明想去做却又不能去做,忍得了这一切,才算真正的成年人。梦璐姑娘能够想到顾及自己的父亲,甘愿委屈自己扮成乞丐,这岂是一般女子能够做到?” “嗯,”崔启行缓缓坐到陈郝右侧的椅子上,“这也只能说明她比较在乎自己的父亲,师傅的名声太过响亮,她不想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而被别人打扰。” “我看梦璐姑娘心地善良,宁愿委屈自己也要顾及他人感受,这不仅仅是只是对她的父亲。就拿上次千佛洞一事来说,她一个女儿家,为了替我们几人解围,她居然愿意……”陈郝说到这里,摇摇头道:“反正我是觉得欠她一个人情,我也信得过她的人品。” 崔启行并不知道孙梦璐为自己做过什么事,更不知道孙梦璐曾经为了救大家,完全不顾自身名节与他同床。他听到陈郝这样一说,疑惑道:“师姐替我们解围?” “当时大哥你晕了过去,所以你不知道这事。” “那师姐她……”崔启行很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想问时却又觉得难以启齿。是自己如此狠心地赶走了自己的师姐,现在知道了师姐的好,自己却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了。 陈郝微微仰头回忆道:“记得当时大哥旧疾突发,昏睡了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铁甲堂四大高手便带人前来滋事。大哥你是知道,我与二哥四弟皆是武艺贫贫,跟本不可能会是铁甲堂一帮人的对手。为了应对铁甲堂众人之突然来犯,四弟灵机一动,便给铁甲堂众人唱了一出空城计。谁知这帮铁甲堂众人完全不吃这套,偏要上去大哥房里一看究竟。后来他们上去打开大哥房门,却看到梦璐姑娘衣裳不整的正在床上与大哥亲近,这才骗过了那般人。” 崔启行听到此处,心口莫名其妙的疼痛起来,颤声道:“是我误会师姐了。” 陈郝道:“有误会不要紧,只看有没有机会解释。不过话又说回来,解不解释并不要紧,关键还是得看她愿不愿意原谅你。” “不,”崔启行眼眶变得有些湿润,“无需再向师姐解释了。我宁愿她一直这样恨着我。” “大哥,你这是……” 崔启行轻轻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身负血海深仇,身边关心我的人尽量越少越好!” 陈郝听出了崔启行话里的意思,他这是不想让梦璐姑娘像黄琪姑娘一样,变成崔启行的软肋,成为他那些仇人的攻击的目标。这样也好,免得崔启行的仇人又把孙梦璐当成了伤害的目标。孙梦璐离开崔启行,这或许是最为安全的。 陈郝也感慨了一番,道:“这样也好,但愿梦璐姑娘和孙神医都能明白你的苦心。” “三弟,我还有救吗?”崔启行面无表情的看着陈郝。 陈郝愣了愣,轻笑道:“大哥其实不必这么悲观,待大哥手刃仇人之时,光复万丰堂时,再与梦璐姑娘和孙神医相聚,那也为时未晚。” “也对!”崔启行点了点头,随即又挥了挥手,“劳烦三弟去将子仪兄和岳鹏叔叔请来。” “是!”陈郝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崔启行又连忙接着说道:“对了,去把你二哥也叫过来!” “是!”陈郝刚想走便又回过头来问道:“谁是子仪兄?” 崔启行解释道:“就是不怕死兄弟,他真名叫郭子仪。去吧!” “哦。”陈郝应了一声快步出门。 待陈郝将秦正扬、于岳鹏和不怕死带到崔启行房间时,崔启行已经端端正正地现在自己房间里恭候着。 四人进屋后,于岳鹏便拱手道:“不知掌门突然把我们叫过来,所为何事?” 崔启行对着四人一一拱手行礼之后方才说道:“我与三弟平日虽与兄弟相称,却是实为叔侄,承蒙诸位叔叔与二位兄台不弃,今生今世能与诸位相识相交,实乃崔某之幸。眼下崔某想做三件事情,需要两位叔叔和两位兄台帮忙,望能援手相助!” 于岳鹏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过意不去,忙道:“少掌门何出此言,这可真是要折煞弟子了。我派弟子历来皆是为掌门之命是从,少掌门虽然年纪轻轻,但掌门师尊早已将这掌门之位传到你的身上,师尊将掌门之位传给你,想必自有他的道理,弟子们自当尊从你的命令。” 陈郝道:“对啊少堂主,属下便是觉得少堂主为人有情有义,又性情温厚,才敢冒昧与少堂主以兄弟相称,少堂主若是再如此客套,倒是把我们几个当成外人了。” 崔启行开心的笑了笑,道:“好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要办什么事兄台不妨直说吧,我们自当竭尽全力!”不怕死说道。 崔启行轻轻点一下头然后看着秦正扬。秦正扬此时有些失魂落魄,不仅眼眶湿润,而且整个人都有些呆头呆脑的,完全不是从前那个调皮捣蛋而且又聪明伶俐的秦正扬。他目光呆呆地看着地上,心思不知道去了哪里。 “二弟,是大哥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叔叔婶婶。若不是因为大哥住在此地,那般恶人便不会前来此处加害于叔叔婶婶,也便不会害得二弟家破人亡。”崔启行看着秦正扬说道。秦正扬听了崔启行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着崔启行道:“此事不怪大哥,怪只能怪那帮人太过可恶,他们为了逼迫大哥,竟连黄琪妹妹都不肯放过。” 崔启行抿嘴走近秦正扬,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秦正扬的肩膀,道:“二弟能够这样想,大哥实在是……”崔启行说到这里,拼命地眨了几下眼睛,泪水差点掉了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二弟放心,大哥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放心吧。大哥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但是二弟,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咱们的敌人此时就希望看到你为了自己的爹娘之事伤心欲绝,自暴自弃。二弟啊,大哥这样说,你可能要怨恨大哥了。你怨恨大哥,大哥没有关系,不过二弟,你要知道,你今天承受过的所有痛苦,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此时承受着的痛苦对于将来的那个你,有着非凡的价值,它会使你很快的成长壮大。” “大哥说的在理,待二弟我这两天办完家母的丧事,一定全心全意协助大哥,共报血海深仇。” “好好好。那二弟先去忙吧!” 待秦正扬出门之后,崔启行又对着于岳鹏道:“于叔叔速回祁山把这个交给天罡叔叔。”崔启行一面说着一面将袖口中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封信件交到于岳鹏手上。 于岳鹏接过书信应了一声“是”。崔启行接着说道:“具体要劳烦诸位叔叔办的事情全都写在里面,于叔叔回去之后与天罡叔叔一看书信便会知晓,侄儿这便不再多言。至于玄意叔叔,待他伤口痊愈之后,我会让他去与你们汇合。” “是!”于岳鹏轻轻抱拳恭敬地点了一下头。 “先去吧!” 待于岳鹏离开之后,崔启行又对着陈郝说道:“三弟先回一趟陈州老家,把所有能够联系到万丰堂旧部全都联系起来,让他们准备好随时待命!” “知道了大哥。要是大家知道老堂主留有遗孤,一定都会特别高兴。” “告诉大家此事无需张扬,最好是完全不动声色。还有我的身世,能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大哥,我明白了!” 不怕死看着陈郝出门之后,半天也没见崔启行给自己安排任务,忙转身对着崔启行问道:“崔兄,那我呢?” 崔启行轻笑道:“子仪兄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 !! 第一百零二章:勇往直前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不知道咋回事,这章写得我太想吐血。不过好在开篇就挤出来一句经典语录。现在每章一句经典语录成为了我写作的目标了。但是最为压力山大的是本部作品的中心思想是什么,虽然写了这么久,我一直还没悟出来。我到底是要表达个什么呢?我想表达的东西能用短短一句话来形容么? 因为黄琪、秦岚明和张志福一群人的惨死,崔启行便一气之下盲目地前去铁甲堂报仇。他不但未能替大家报了仇,反倒遭到仇人的暗算,同时又将大家带入了恶人早就布好的陷阱之中,并且还害得玄意受了重伤。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教训。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不是冲动,自己的失误也不是失误,那全都是别人的生命。 因为自己的冲动和意气用事,崔启行很自责,很后悔。然而,崔启行心智不凡,非比常人,他在同时忍受伤心、自责和痛苦的打击之余,便早就计划好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人在经受挫败和打击之后,却依然能够抬起头来勇往直前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崔启行便正是这种异于常人的强者。 郭子仪听了崔启行的话,疑惑道:“不知在下能为崔兄做何重要之事?” “陪着我……”崔启行说时看着郭子仪调皮地轻笑了一下,然后向屋外走去。 “陪着……?”郭子仪有些不太明白崔启行的意思,他愣了愣,赶忙追上去跟在崔启行身侧,道:“这算那门子更重要的事啊?” 崔启行站在门口转身对着郭子仪轻轻一笑,道:“想不明白了吧?”郭子仪摇头道:“不明白。”崔启行解释道:“那我问你,我现在是否心情很烦很烦?” “嗯……是啊!” “对嘛!我是大家心目中的将才,必须得撑起大局。谁都可以倒下,谁都可以粗心大意,唯独只有我不能。”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我身边有这么多人,偏偏只有子仪兄才最懂我。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既然我心中烦恼,子仪兄又恰好懂我,为了免去我因为内心烦恼而被情绪扰乱了思绪,你得留在我身边开导于我,逗我开心。” “啊?” “子仪兄可要安慰和照顾好我,千万别让我心中烦恼,若不然我的思绪一乱,便可能判断失误,我一判断失误,所布局之事便难免会出现纰漏,我在安排大家的事情上若是有了纰漏,便完全有可能会害了大家的性命,又或者导致整个大局完全失败。子仪兄难道没觉得这确实是一件极为重要而又非常棘手的事吗?” “啊?”郭子仪很是无奈,“崔兄还是赶紧换人吧!” “我思来想去,这件事情还真是只有子仪兄才能办到,其他人也没有这个能力。子仪兄可要好好开导我,千万不能让我心烦气躁哦!”崔启行说完便轻笑着走出门去。 “崔兄,”郭子仪急忙上前追去,“崔兄这是要去哪啊?”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崔启行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他又转过身来说道:“此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先回去看望一下玄意叔叔的伤势如何,要不然我这心里有些放心不下。” 崔启行与郭子仪二人去看玄意时,玄意已经醒来。他的这种伤势在常人眼里特别严重,但对孙思邈来说,却算不上什么事。崔启行见玄意恢复得很不错,只要休息几日便可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崔启行看望玄意之时,他突然又想起重病在身的卢雪儿,便决定顺便过去看他一眼。待他们二人来到卢雪儿的房间时,小菊姑娘也正好在卢雪儿的房间,她坐在卢雪儿的床上陪着卢雪儿聊天。小菊姑娘见到崔启行带着郭子仪走进来,连忙起身轻轻叫了一个“少爷”。 “姑姑也在。”崔启行看了小菊姑娘一眼,“雪儿姑娘,感觉好些了么?”崔启行对着卢雪儿问道。 “多谢少掌门关心,弟子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 “嗯,没事就好。” “姑姑,”崔启行又对着小菊姑娘道:“这几日恐怕是要辛苦姑姑照顾一下雪儿姑娘和玄意叔叔。” “好的,少爷。” 卢雪儿一听崔启行这话,心头忽然一悦,忙道:“那梦璐姑娘呢?” 卢雪儿刚刚说完又觉得这样问似乎有些唐突,忙改口道:“我是怕师傅她既要给大家做饭又要照顾我们二人,恐怕有些应对不了。” 崔启行盯着卢雪儿看了一番,道:“她已经被我赶走了。”崔启行说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小菊姑娘十分惊讶地看着崔启行,“孙神医和孙姑娘都被少爷赶走了吗?” “对!”崔启行点了点头,“是我把她们赶走了!” “那……” 小菊姑娘刚想开口,崔启行便抢话过来语气狠厉道:“孙梦璐害死了我二弟的目亲,我没杀了她让她离开,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孙梦璐一听崔启行这话,心中顿时无比快活,但是她很快又装成一副十分善良的嘴脸,道:“我想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那梦璐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坏女人呀!” “不提她了!别再让我见到她,要不然我一定亲手杀了她!”崔启行说完对着小菊姑娘道:“侄儿有事需要出去几日,这府里的事情只能仰赖姑姑多加操劳了。” “少爷刚刚回来,椅子都还没坐热乎,这又是要去哪啊?”小菊姑娘看着崔启行不舍的问道。 “有些事情需要出去办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少掌门!”卢雪儿忽然激动地叫了一声,崔启行被这么一叫,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您出去能不能带上我啊?” 崔启行看着卢雪儿轻轻皱了皱眉,道:“我与子仪兄出去办事,此去路途遥远,雪儿姑娘身体欠安,只怕不宜长途跋涉。更何况,我们两个大男人,带着你一个女儿家,恐怕……” “没事没事,”卢雪儿插话道:“孙神医说了,我这个病偶尔才会发作,并不会影响到正常生活。”卢雪儿说迅速将双腿从床上摆下来穿鞋,她一面穿着鞋一面说道:“只要能跟掌门在一起,去哪里我都不怕。” 崔启行心里知道,卢雪儿想跟着自己,定是别有目的,所以才会拒绝,但是卢雪儿又是如此死不要脸,他只能很无语的回头看了郭子仪一眼。 小菊姑娘一手将崔启行带大,也算是崔启行的半个母亲。如今崔启行也到了应该成婚的年纪,小菊姑娘自然是要替他上点心。小菊姑娘见到卢雪儿如此主动的要与崔启行外出,心里欣喜不已,忙道:“少爷,您就带上雪儿姑娘一起去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崔启行一听自己姑姑这话,变得更加无语,他不知道为何连自己的姑姑竟然都是这样想的。 “对呀对呀!”卢雪儿激动地双手扶着小菊姑娘的手臂,“师傅说的对,我可以给你们端茶倒水做饭洗衣服!” “姑姑,怎么连您也……”崔启行无奈的看了看小菊姑娘,“侄儿这是外出办正事,路上指还不定会有什么危险!这……” “你这孩子,”小菊姑娘白了崔启行一眼,“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婚姻大事还要重要!” “啊?”崔启行急得快要跳起来,“不跟你说了,越说越离谱!子仪兄咱们走吧!”崔启行说着匆匆转身从屋外走去,郭子仪也随后跟了出去。 两人刚刚出门,小菊姑娘便对着卢雪儿笑道:“快去追上少爷,我支持你!”卢雪儿点了下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郭子仪追上崔启行之后,笑道:“崔兄,我觉着这雪儿姑娘确实不错,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跟你十分般配!” “去去去,”崔启行向郭子仪挥了几下手,“全是只会给我填乱!” “崔兄这有何好烦乱的,这主动送上门来的美人,可不是人人都能遇见的好事。” 崔启行立身回头苦道:“子仪兄还真以为她……”崔启行话语刚出,见卢雪儿跟了上来,急忙欲言又止,改口道:“雪儿姑娘为何跟来?” 郭子仪也回头看了卢雪儿一眼,便对着崔启行,略显指责地说道:“崔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还能为啥,当然是去照顾你啊!” 崔启行无奈地白了郭子仪一眼,之后才对着卢雪儿道:“既然雪儿姑娘愿意与我二人同行,那就一起走吧!” !! 第一百零三章:眼高手低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崔启行原本已经对卢雪儿起了那么一点点疑心,也只是差那么一点点便向郭子仪说了出来。不过后来他又细细一想,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毕竟他已经算是狠心冤枉了自己师姐一回,这次可能不能再次凭空猜测。 因为卢雪儿执意要与崔启行一同出行,崔启行很想拒绝,而卢雪儿一再坚持,他也别无它法。三人行路时,郭子仪与崔启行在前,卢雪儿在后丈许。三人走着走着,郭子仪回头看了卢雪儿一眼,见崔启行与卢雪儿都不说话,气愤似乎有些尴尬,忙对着崔启行问道:“方才我好像听崔兄说了什么……下次再遇见梦璐姑娘一定会亲手杀她,不知崔兄心中为何突然对梦璐姑娘起了如此大的恨意?”郭子仪刚说完又笑着补了一句:“莫不是崔兄向梦璐姑娘示以爱慕之意惨遭了她的拒绝?” 崔启行回头瞟了卢雪儿一眼,看着郭子仪道:“你怎么又拿我开心呢?” “好,”郭子仪顿时严肃地手掌一撑,“不提她,不替她!” “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场误会。” 卢雪儿一听崔启行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已经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她连忙上前转移话题道:“少掌门,我们现在要去何处?” “先去督慰府衙。” “督慰府?咱们去督慰府做什么呀?”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督慰府乃是大唐朝一个地方上的执法和治安部门。在督慰府内官职最高之人便是那位衙役们口中所说的督慰大人。由于不久之前,督慰大人带着手下到秦府,无意间提到自己与崔吉安是旧识。崔启行从来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只知道自己父亲英年早逝,他想去打探一些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 崔启行依然能够清楚的记得当日督慰大人提及自己父亲时想要极力掩饰的紧张表情。崔启行能够想到,这绝对不仅仅只是一种得知故识逝世时应该有的惊讶表情。既然是这样,那么这位督慰大人便不会跟崔启行说实话,崔启行去问他,他也只会潦草敷衍几句。此去找他寻问自己父亲之事,崔启行岂不是会白跑一趟? 好在崔启行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切,这也正是他将郭子仪带着身边的真正原因。接下来,他将会对郭子仪有着别的安排。 三来到督慰府不远处,崔启行便忽然叫了一声“子仪兄”,然后把嘴凑到郭子仪的耳边悄悄说了句耳语。 郭子仪一听完崔启行的话,放声道:“我知道,那叫信差……”郭子仪说完才反应过来,此事崔启行并不想让卢雪儿听到,所以才会悄悄地告诉他。于是他赶忙瞟了卢雪儿一眼尴尬道:“崔兄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郭子仪说完便转身走了。 待郭子仪离开之后,崔启行便对着卢雪儿说道:“有些事情实在不便让你知道,还望雪儿姑娘能够谅解。” 卢雪儿原本跟着崔启行的目的便是想知道他接下来到底在做什么。她当然很想知道崔启行对郭子仪说了些什么,但她嘴上却说:“没事,掌门无需跟我解释,掌门做的事情,弟子不想知道也不会过问。” “这样最好,”崔启行随口回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些关于家父的事情,雪儿姑娘知道了也无妨。” 卢雪儿笑道:“弟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吧,我们进去吧!”崔启行说着刚打算朝督慰府走去。 “掌门,”卢雪儿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处,“我就不进去了。掌门去找督慰大人肯定有事要谈,弟子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崔启行回头愣了一下,道:“好吧,雪儿姑娘在此稍等片刻,我很快就会出来。” 被小菊姑娘那么一误会,卢雪儿心里忽然对崔启行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她虽然是个内心阴狠生性毒辣的女子,但她毕竟也是个人。无论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她都需要呵护。 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它与性别、性格、家室、美丑、地位和金钱豪无关联,因为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会有真爱。不管是多么冷酷无情的人,到了爱情面前,她一样会变得最弱不堪。 经衙役通报后,督慰大人便准备接见崔启行。督慰大人不知道这个万丰堂的少堂主为何突然前来找自己,又或者,他知道崔启行来的缘由,却是让他难以相信。 一名衙役带着崔启行来到督慰府的一间小房间里时,督慰大人已经坐在里面等候。督慰大人见到崔启行后,一面起身相迎一面笑着请他入坐。 待崔启行坐定之后,督慰大人便一面坐回自己的位置一面笑道:“短短几日未见,崔少堂又变得越发的英姿俊朗了,但不知崔少堂主今日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崔启行道:“上次督慰大人在秦府察案,无意间提到了家父,崔某此番前便是想从督慰大人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家父之事,还望督慰大人知无不言,坦诚相告,好让崔某能够一血族人之仇,以慰逝者之灵。” 督慰大人听完崔启行的话,不由捏了一把冷汗,他面愣大双眼拼命垂着目光道:“那是那是……”督慰大人说完缓了口气,接着道:“不过本官与崔堂主相交甚浅,也仅是对崔堂主个人和万丰堂有所耳闻罢了。十八年前,本官还是一名小小的衙役,自然很难与令尊那样的大人物攀上什么交情。那时令尊名气很是不小,当时本官便听许多人夸他,说令尊大人什么宅心仁厚,义薄云天,受万人敬仰,可谓是个真正的大英雄。” 崔启行并不是想听督慰大人向自己夸奖自己的父亲,他是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被谁人所害。于是他便问道:“既然家父如此受人敬仰,但不知他是否有什么仇怨?” “这个本官并不清楚。” “那,不知官府可有关于我崔氏灭门一案之案卷卷宗?” “这个卷宗嘛,应当是有的。不过此事时隔多年,这卷宗只怕是早就已被消毁了啊!” 崔启行感慨了一句:“十八年前的成年旧事,想必也不会有人在意,即便是卷宗已经消毁也不足为怪了。”崔启行说话时,莫名哀伤起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督慰大人瞟了瞟崔启行的神色,问道:“既然时隔多年,崔少堂主又为何要去重新追究此事?” 崔启行道:“我崔氏一族遭人谋害,一夜之间三十多人惨死,崔某作为崔氏后人,又岂能无动于衷不去报此血海深仇?” “谋害?”督慰大人轻笑了一番,道:“崔少堂主既然知道自己是崔氏后人,想必也定然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了吧!” “那又如何?”崔启行有些疑惑地看着督慰大人。 “崔公子的母亲原是我大唐公主,当今皇上的九妹。那你的父亲便不仅仅只有万丰堂堂主,还是当今皇上的九妹夫,试问,这世间谁能有这般大的能耐,轻而易举便能撼动一位前驸马爷?” “这也正是崔某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才会冒昧前来找督慰大人询问。” 督慰大人笑了笑,道:“崔公子多虑了。若你崔氏一族真是惨遭谋害,当今皇上肯定早就替你报过了仇,又何需你十八年后的今天,长大成人了才去寻找仇人。杀了皇上的妹妹和妹夫,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本官以为,此时你要寻找的仇人,早已尸骨无存了。” 崔启行道:“崔某还是想接着察下去,一定要把事情真相弄个水落石出,方才罢休!” “没想到崔少堂主可真够执着。本官也希望你能够把事情搞清楚,不过还是要劝你一句,崔少堂主一定要相信我们官府。如果你崔氏一族真是惨死的话,那此案在十八年前便早已了接,你便无需寻找仇人,也更没有机会再报仇了。” “若能如此自然最好,还免得崔某亲自动手了。”崔启行说着扭头朝屋外看了一眼,道:“时候差不多崔某也该走了!”崔启行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轻轻拱手一礼。 “既然崔少堂主事情繁多,那本官也不便多留。”督慰大人说着随即拱手起身,“来人啊,送送崔少堂主。” “崔某告辞!” 崔启行毕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明知道自己是在督慰大人面前演戏,结果自己却是先入了戏,每每提及自己的父母和家族,他便会有些忍耐不住自己的情绪。 崔启行出门不久,这名督慰大人便派出一名手下跟了出去。 !! 第一百零四章:情侣关系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昨晚有个催更的朋友,本来是很乐的了。不过后来又变得有那么一小点失望。没关系了,我居然觉定要做这件事情,就一定会努力坚持下去。平时我是一个不喜欢做决定的人,有问题喜欢逃避,不过只要是我决定下来的事,雷打不动。好像没有告诉大家我写作为什么用了真名,当然了,用笔名好像是从鲁迅那一代作家开始的。当时好像鲁迅也被封建统治者列入了反动派,他的言论又特别犀利,所以不得不用笔名。不过现在社会吧,感觉没有必要。这些年来,我执着地在跟身边的人吹牛逼,说自己想写小说。我这人心里藏不了东西,总是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所以很多认识我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的梦想。我写作用真名的话,曾经认识的朋友就会知道我在做这件事情,宣传起来就方便了许多,剩去了不少事。还有呢,我身边的人很多都很赞成我来做这件事情,反对的也有,不过很少,他们只是觉得这是异想天开的事情。我并不那么认为。以下是本章…… 郭子仪按照崔启行事先跟他说好的那样,站在督慰府大门正对面的墙角处等待着督慰府出来的信差。他按照崔启行所说,去附近买来马匹,便抱臂靠在墙上,静悄悄地等待着。 崔启行从督慰府出来没有多久,督慰大人派出去送信的信差果然跟了出来。信差外出,自然是去送信的,至于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送去给谁,这也正是崔启行想知道的。郭子仪一见信差出门,不由惊讶地自言自语道:“还真被这小子说中了。”郭子仪说完便迅速过去解下拴在树上的马,纵身跃上马背,向信差跟了过去。 卢雪儿还站在来时的地方等着崔启行。此时她看着崔启行,脸上露出了极为欢乐优雅的笑容,此时看起来,她已经完全不是从前那一个心狠手辣且又攻于心计的女子了。她之所以改变,因为心中有爱。只要有了爱情,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改变。 她此时才发现,自己一直想要对付的男子竟是那么的英俊潇洒。 崔启行迎面朝卢雪儿走过去,见卢雪儿一直笑容满面地盯着自己看,突然有些很不自在,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什么没什么。掌门的事情谈完啦?” “谈完了。”崔启行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了远去的郭子仪一眼。原本他只是大胆猜想,自己从督慰府出来之后,督慰大人一定会派出人去通风报信,想证明自己的猜侧,结果他设想的这一切,全都是对的。 “走吧!”崔启行回过头来,“我送你回去!” “掌门不是说有事要办,这几日不回去么?” “对!我想去见见我的母亲。” “噢,那我跟掌门一起去,弟子一定不会打扰掌门与母亲相会的。” 崔启行愣了愣,他只是不想再让别人看见自己忧伤的一面。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可能与自己相见。他也只不过是想到自己母亲的禅房外面听听她诵经念佛的声音。 “好吧。” 崔启行与卢雪儿二人来到静心庵时,这里的环境和气愤依然如同上次那般安静。静心庵乃佛门清净之地,平日素来不允外人进入,尤其是男子更加不得入内。但由于上次之事,庵内所有人都知道崔启行便是持盈的生子,所以这一次崔启行再来时,庵内的师傅并没有阻拦。 这一次,崔启行并没有在自己母亲的禅房之外嚎啕大哭,他不想打扰母亲清修,又或者他能够想到最终的结果,所以不愿再去打扰。他静静地站在自己母亲的这间禅房外面,什么话也没说。他只是在自己心里面与自己的母亲说着话,道着苦。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一定会替所有崔氏惨死之人报仇雪耻。 卢雪儿看着静静发呆的崔启行,心里虽然有很多很多疑问,但她没有问也没有打扰。因为她能够感觉得到,崔启行此时心里特别难受。崔启行的这种感受就如同她自己想念自己的母亲一般。 崔启行一呆站便是三个时辰。卢雪儿在静心庵逛了一圈回来,她依然站在那里。这时,一位僧尼有些看不下去,便打算进去持盈的禅房将事情告诉持盈。这位僧尼从侧门来到持盈身旁时,持盈正跪在佛祖面前闭目颂经。她正专注的数着自己手上的佛珠。 “持盈师傅!”僧尼双手撑掌胸前,“上回的那位公子又来了,他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不知师傅是见他一面还是……” 听了这位僧尼的话,持盈似乎丝毫也不惊讶,她依然数着自己手上的佛珠,轻轻睁开眼睛说道:“请他到膳堂吃碗斋饭便打发他走吧!” 僧尼听完持盈的话,不由一愣,随即又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了出去。僧尼走出持盈的禅房后,匆匆来到崔启行身旁,她对着崔启行撑掌道:“施主,时候不早了,本院夜间不便收留男子,二位施主还是随贫尼到膳堂吃完斋饭就下山去吧。” “噢,多谢师傅。”崔启行回礼接着说道:“我二人来此多时,已经多有打扰,不敢再多劳烦师傅,我们这就下山去了。” 崔启行走出静心庵后,只觉得心头越发的疼痛,那种疼痛如同被蜂蛰了一般。但是他却显得面无表情,一副异常冷静的模样。卢雪儿走在他的身旁,不停地看着他的脸色。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崔启行走着走着,忽然身体猛地一下前倾,险些摔倒在地。卢雪儿见这般情况,急忙上去扶着他,道:“我知道掌门的心里现在一定很难受。如果掌门实在忍受不了,那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或许会好受一点。” 崔启行一手捧腹,一副痛苦到连气都快要喘不上来的样子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他便侧身走到路旁。卢雪儿知道他是想要坐下,于是便扶着崔启行缓缓坐到了草地上。崔启行坐定之后,道:“我不会哭的。我会让自己的心变得无比坚硬,永远也不会哭泣。” “莫非掌门上一次来这里,也是这样没有见到她吗?” 崔启行点了点头:“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娘也是真够狠心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肯相见。”卢雪儿说着也做到了草地上。 此时崔启行的呼吸似乎顺畅了许多,他脸偏向卢雪儿,问道:“雪儿姑娘,你与我娘同是女人,你觉得我娘她为何执意不肯见我?” 卢雪儿见崔启行这般问自己,忽然一脸羞涩,道:“我哪能懂得你娘的心思。这世间完全没有两个相同之人,所以每个人的想法也就都会不一样。不过,要是让我猜的话,我觉得,你娘她应该是想虔心修佛吧。她若是此时与你相认的话,便又会再次勾起了她的前尘往事,她或许只是不愿再次回到过去吧!” “虔心修佛,”崔启行冷笑一声然后气道:“难道在她心目中,佛道就比我这个儿子还重要吗?” 卢雪儿见崔启行忽然大吼起来,忙道:“别别别,掌门别动气,我也只不过是瞎猜的。你娘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说不定她这样,是为你好呢!” 崔启行厉声道:“如此不明不白只会给人带来痛苦的好,我不需要!” 卢雪儿见崔启行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一下子吓不敢说话了。崔启行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于是他缓和了片刻,压制好了情绪这才接着说道:“你说我娘她不愿意勾起自己的前尘往事,会是因为仇恨吗?” 卢雪儿思考片刻,并未说话,只是沉沉地点了几下头。 “自古爱恨情仇,都会给人带来莫大的痛苦。我娘最终选择出家修行不理前尘,也不实为最好的一条路。”崔启行说着,满脸哀伤地朝静心庵方向看了看。 “掌门为何突然想到前来此地看望你娘?是想她了吗?” “我与她从未谋面,谈不上什么想念。只不过下个月我便要陪同子仪兄一起去洛阳,只怕日后很少再有机会回来。” “噢。” “咱们走吧!”崔启行挣扎着站起身来,卢雪儿赶忙伸手扶着他。 崔启行起身后,抖了抖身上的杂草,一面走一面说道:“眼看天色已晚,今晚便在山下的镇子里住下,明日再接着赶路吧!” 卢雪儿一听崔启行这话,羞涩的低下了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崔启行瞟了她一眼,笑道:“若是早知道雪儿姑娘与我同行竟会如此多有不便,当时就应该先送雪儿姑娘回去了。” “不是的掌门,”卢雪儿急忙抬头看了崔启行一眼,然后又低头道:“是弟子自愿跟随掌门出行,不敢埋怨掌门。而且……能跟掌门在一起,我,也挺开心的。” “赶快走吧!”崔启行听着卢雪儿的话,轻轻裂嘴一笑,一面往前走着一面接着说道:“照咱们这样的脚程,走到山下的镇子,恐怕是要好几个时辰。” 两人一直往下山的路走着,山路弯弯曲曲,似乎没有尽头。两人此时皆已满头大汗,看似都已十分疲惫了。 !! 第一百零五章:错失良机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天色静静暗了下来。崔启行与卢雪儿走了两个时辰,似乎已经走了很远一段路。就凭崔启行那身子骨,那么远的路,连个女人都不如,还要卢雪儿扶着他。卢雪儿虽然也是身患恶疾,但并非像崔启行那般,随时随地可以复发。 欠别人的债,总是要还的。几年前卢雪儿假装自己的脚崴伤,让崔启行背她以至崔启行疲劳过度而毒发。这一次,崔启行心里很难受,且身体又疲惫,旧毒发作便换成卢雪儿来照顾他了。 卢雪儿扶着崔启行的手臂,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双手一阵冰凉。紧张一看时,只见崔启行脸色大变。这正是崔启行毒发时的模样。卢雪儿见崔启行脸色忽紫忽青,吓了一跳,慌张叫了一声:“掌门。”卢雪儿话音刚落,崔启行的身体便猛地向前倒去。卢雪儿见状,赶忙双手用力拽着他的手臂。崔启行此时已经晕了过去,即便是用力拽他,他依然还是要倒下的。 无奈与慌张之下,卢雪儿只好一把将崔启行拽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去作崔启行的依靠。两人的身体就这样紧紧地接触在了一起。卢雪儿很紧张,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崔启行已经完全晕了过去,卢雪儿只感觉到他的身体异常的冰冷。她用自己的肩膀扛住崔启行的头,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依负着他。这般枝体间的近距离接触,是她与其他男子从未有过的事。 卢雪儿双手紧紧地搂住崔启行,两人此时倒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卢雪儿着急的看了看四周,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但是这西凉荒山,哪里会有行人。卢雪儿实在着急,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反复环看着四周,紧张地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卢雪儿心里其实也明白,在这荒山野岭,怎么可能会有行人。她不再报有其他希望,崔启行只能靠自己来救。 太阳已经落山,只剩下天边的晚霞照映这这片大地。卢雪儿必须当机立断,她在想到底是要带着崔启行反回静心庵还是继续往山下走。若是反回去,自己便得背着崔启行上山去,走的全都是上破的路,四五个时辰或许能到。若是接着往山下走,背着崔启行,或许没有那么费力,但是要走到山下的镇子,到底还需要多久,这个没法估算。 在静心庵时,崔启行说过,到了山下的镇子便休息一晚,明天再接着赶路。路雪儿心想,她们已经走了这么久,或许到镇上会更近一些。再者,到了镇上还可以找个郎中给崔启行看看病。 每个人都喜欢拿自己的未来去赌,因为那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有着无限的可能,但亲身去体会之后才会知道,这种可能总是坏的结果会比好的结果多出几倍。比较之下,卢雪儿觉定带着崔启行往山下走,她以为,或许过了前面的那座山便会是崔启行说的那个镇子。 卢雪儿下定决心之后,便迅速背起崔启行往山下走去。对于卢雪儿这名突厥猎鹰武士的传人来说,背起一个崔启行并不是什么难事。她从小学得一身好武艺,再加上崔启行的身体原本便十分瘦弱。可是当她走了一段路,便只觉得背上的崔启行似乎越来越沉。 想象中很容易办到的事情,做起来才知道很难,看起来很近的地方,自己走过去才知道路是多么的遥远。 或许是因为过于疲惫,卢雪儿看着对面的山头,感觉还是那么的遥远。她开始有些后悔,很想回头。但她的意志还是牵动着她继续往前走。人在走错方向的时候,总是会很难回头的。这就如同赌博的人,刚开始输的时候会有一点后悔,有一点想要收手,但是心中又总是想着要把自己失去的赚回来,可惜,结果却是越输越多。 卢雪儿不甘心似的继续前行着。山下还有山,路的尽头还是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道路变得十分模糊。卢雪儿慢慢地行走着,她不知道自己因为踩空失了多少次腿,崴了多少次脚。她拼尽全力的向前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卢雪儿终于连背太托把崔启行弄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山头。她站在此时自己脚下的山头往下看去,山下还有无数个山头。卢雪儿回头看看自己拼命走过的路,感到无比的后悔。她此时才想,若是自己一早便回去静心庵,或许也快到了。 现在,卢雪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卢雪儿此时已经疲惫不堪,跟本再也没有力气走动。她摸索着缓缓走到路边,本想将崔启行轻轻地放下来。可惜她已经实在太累,刚转身便一下让自己被崔启行的身体拽倒了。卢雪儿与崔启行一同倒下去,她压在崔启行的身上,莫名的忽然不自在起来,脸也跟着红了。她羞涩地看了看崔启行,这才想到崔启行早就晕了过去,他根本不知道,所以自己完全不用害羞。 卢雪儿愣了愣,起身来蹲着推了推崔启行的身体,以让他躺得平整。崔启行的身体还是那么的冰冷,卢雪儿伸手去碰了一下崔启行的额头,一下子便又吓得弹了回来。她不敢想象崔启行此时到底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面对这般情况,卢雪儿十分无奈,她一面着急的坐倒在草地上,一面抬起右臂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她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那汗水仿佛洪流永远也擦不完一般。 卢雪儿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看了看山下,又扭头看了看山上,随即便不由自主地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小腿。卢雪儿敲了自己的小腿片刻,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我实在走不动了。”卢雪儿低声自言自语着便快速伸手到崔启行胸口的衣服里摸了摸,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待她把手从崔启行胸口收回来时,手中居然多了一个火折子。 卢雪儿对着火折子轻轻一笑,然后便迅速收起火折子,开始在附近找着柴火。她找来一些柴火之后便在崔启行身旁升了一堆火,想以火烤来减轻崔启行身上的冰冷程度。 西凉界的气候到了夜间,异常的寒冷。 崔启行的体温并没有因为被火烘烤而变得正常。他渐渐开始发抖。 卢雪儿原本还想去找一些吃的,抓一只小动物来烤什么的,但她看到崔启行的身体一直不停的发抖,又不忍心离开。 卢雪儿见崔启行的状态渐渐地严重,抖动也越来越频繁。无奈之下,卢雪儿只好过去趴在崔启行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以自己的身体温度来给崔启行输送温暖。 果然,崔启行抖动的症状顿时减轻了许多,不过也有可能是被压着的缘故,即是想抖也自然是抖不起来的。 就这样,卢雪儿静静地抱着崔启行过了一夜。 这一夜,崔启行虽然忍受了许多痛苦,但是有个女人一直呵护着他,他应该感到无比的幸福。一个男人身边如果有个女人守护着他,不管身体上忍受着多大的劳累和痛苦,那些都算不上什么。 第二天天亮之后,卢雪儿醒来见崔启行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便想到附近去找一些野果来吃。她本以为等自己摘回了野果,崔启行可能就会醒来。谁知待她摘回野果时,崔启行不但没醒反倒在地上发了狂似的到处乱滚。 原来崔启行的身体此时已经转冷为热。 卢雪儿一见到崔启行在草地上翻滚挣扎着,吓得扔手里捧着的开果子,跑到崔启行身边蹲身抓住崔启行的手臂喊道:“掌门,掌门……” 崔启行此时浑身滚烫,如同火燎,已是半生不死,那还管得了别人叫他。 卢雪儿见崔启行变成了这般模样,一咬牙硬着头皮,再次背起他朝山下走去。 卢雪儿背着崔启行又走了很久,她来到镇子不远处时,忽然见到迎面一位六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者,朝自己赶着一辆马车走过来。卢雪儿虽然对崔启行的态度变好,但其本性依然未变。她快步走近拦下马车,道:“赶快送我们到附近的镇子上去!” “这……”这名老者见到卢雪儿拦路,惊讶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背着的崔启行,正犹豫要不要送这两人到镇上。还没待这名老者反应过来,卢雪儿已经一闪身过去将老者从马车上一把拽了下来。这名老者身体本来就十分笨弱,被卢雪儿这么一拽,当即便摔进了道路旁边的田沟里。 待老者挣扎起身之后再来看时,卢雪儿已经架着马朝镇子方向,车奔走而去。 “我的马,我的车啊!诶!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强盗啊?!”老者气得双手拍了几下田埂。 !! 第一百零六章:手下留情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热爱艺术的人都是疯子,而我仅仅只是个长着一颗艺术细胞的神经病。 这两天的某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这句话,当时觉得很赞,就记录下来了。送给大家:艺术是一种特别的美,但丑陋也同样是一种特别的艺术。这句话貌似有点难懂的样子,我将会在今后的某一部小说中重点诠释这句话的意义。百度上一搜,果然没这这句话,吓死宝宝了,要是之前有人说过,那就是打自己嘴巴了。以后这句话就是本人所说了。 本章貌似写得太糟了,好在并不会影响大局。大家一定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本章…… 卢雪儿将崔启带到镇子上的时候,两人皆是狼狈不堪。一个昏迷不醒个又像个乞丐一般,头发凌乱,满脸黑泥。 卢雪儿好不容易才在街道上找到一家医馆,便扶起躺在马车上的崔启行,架着他缓缓往医馆里面走了进去。她将崔启行扶进医馆内,医馆里的郎中见两人如此狼狈,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因为他两都是一副穷酸样,而且还是外地人。然而,郎中他并不知道,此时站在他眼前的这两个狼狈不堪之人,竟会一个是大唐首富的女儿,另一个又是前大唐首富的儿子。 “大夫,快救救他……”卢雪儿着急的对着郎中说道。 “啊……”郎中对着自己的徒弟伸了一下下巴,“把病人先扶进里屋去。”郎中说话时,一腔西北口音,这让卢雪儿听着十分别扭。他左眉尖稍长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像极了势力的小人。 崔启行终于被药童扶走,卢雪儿如释重负。当她正欣慰这一切已经挺过去时,郎中忽然说道:“姑娘,请把诊金付一下。” “啊……诊金多少?”卢雪儿说着双手摸了摸自己腰间。 “十文。” 卢雪儿愣了愣,又摸了摸自己腰间,她知道自己没钱。“大夫,我们出门走得匆忙,忘带钱了。您先替他医治,我马上去叫人把钱送过来。” 郎中不削地瞥了卢雪儿一眼,道:“既然这样,还是待你叫人送钱过来再说吧!”郎中说完便打算走开。 卢雪儿赶忙一把抓住郎中的手,紧张道:“大夫,求求你先救救他吧!我爹是铁甲堂堂主,他有钱,我马上去找我爹分舵的人给您送钱过来!” 铁甲堂在世人心中的名气已非一日,在世人的眼里,铁甲堂堂主的千金应该是一个如花似玉高高在上的貌美女子,身边总会有许多人保护着,又怎么会是这般村姑模样。 郎中回头上下打量了卢雪儿一番,轻轻冷笑一下,道:“小姑娘,这“”人生在世,许多东西都要靠自己去劳动去争取,依附着别人的名义坑蒙拐骗,这可是不对的啊!”郎中说完话摇头走开。 “大夫……” 郎中并未回头理会卢雪儿。 卢雪儿心里知道,虽然铁甲堂分舵到处都是,但此时出去寻找也未必能够找到。卢雪儿从未求人,今天居然受这土郎中如此窝囊之气,她又岂能忍受,于是她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念头。 她快速移步跳到郎中身后,一瞬间,便一手扣了郎中的手臂,令一手又同时锁住了郎中的咽喉,道:“救是不救?” 面对如此身手敏捷的女子,郎中似乎并不害怕。他接着冷静道:“姑娘,你如此对待一位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的大夫,这是不对的!” 卢雪儿听了这位郎中的话,突然一阵恶心,无言以对。这时,郎中接着说道:“你们在杀人,我们在救人,我跟你是死对头,我是不会救你丈夫的。我若治好了他,他又得去杀人,我可不想做这样的恶人。你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救他。” 卢雪儿听完这位郎中的话,心里十分愤怒,臂力一挥便将郎中一整个人扔去撞到了藏药柜台上,砸得药柜“咔嚓”一声巨响。郎中被摔之后,“啊”的一声惨叫,便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卢雪儿将郎中扔开便走进里屋把崔启行架了出来。当她走到医馆门口时,眼前的一幕使她无比的惊讶。因为此时医馆门外已经站满了人,男男女女把医馆围得死死的。这些人有的是普通百姓有的是医馆的邻居。 他们个个都在对卢雪儿和崔启行指指点点,各有所论。 “就是这妖女打伤了周大夫……” “真是个妖女,难怪她的丈夫会得重病!” “年纪轻轻就这么狠毒,活该让她守寡……” “周大夫做得对,就应该别给这妖女的丈夫治病!” …… 众人说话的声音虽然比较小,但是她们是故意要说给卢雪儿听的,卢雪儿自然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卢雪儿听着这帮人辱骂自己,心中极为愤怒。她气得牙跟奇痒难忍,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这时,人群中一位老者走上前来,道:“姑娘,原来你这里啊!你怎么能抢老夫的马车呢?老夫的马车呢?”这位老者正是卢雪儿拦路抢车的那个人。 卢雪儿见此人是自己刚才抢车之人,道:“老人家,刚才势态紧急,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多有得罪,请见谅!”卢雪儿说话的语气似乎很和蔼,但她并不是诚心诚意想要道歉。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快点带着崔启行离开。 卢雪儿话音刚落,老者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对着老者问道:“王大爷,怎么,这妖女抢了你的马车?”中年男子说完便指着卢雪儿骂道:“好一个妖女!一个外乡人,好大胆子,竟敢来我林江镇撒野!”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道:“对!妖女!胆大包天!小妖女!” “抓住这个妖女,带她见官去!” “对!抓她见官!” 众人说着纷纷向卢雪儿扑来。还未等众人冲上来,卢雪儿便已迅速将崔启行靠在一边,向众人纵身跳了过去。 卢雪儿心狠手辣,武艺高强,一群村民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卢雪儿一跳近冲过来的人群,一蹲身,左腿往地上一扫,一中年男子当下倒地,再右脚一踹,这名男子便直接在地上划出数丈开去。这名男子被卢雪儿踢出去的同时又撞倒了四五人。倒地的数人当下哀嚎之声一片,与此同时,不想给自己找事的人便被吓得匆匆忙忙逃跑。 卢雪儿这一出手,虽然下得众人一怔,但对方毕竟人数众多,又何惧区区一名女子。马上便又是一群人扑了上来。可惜这么一群普通人又如何会是卢雪儿的对手,没能过上几招便已全被卢雪儿打翻在地。 卢雪儿虽然凶残,但对这群无理取闹的村民并没有痛下杀手。她也知不过是想随便教训一下这群人,让他们知难而退,好让自己能够带着崔启行离开。但她又恨于这群村民骂自己妖女,也不愿意只是作个轻易的恐吓。若是换作别的时候,这群人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虽然卢雪儿没有对这些村民下重手,但她还是把许多人打得重伤,多都数是站不起来的。其余几个未受重伤之人只是缩手缩脚在远处,都已不敢再次上前来招惹于她。 卢雪儿觉得此时便是自己带崔启行离开的最佳时机,便转身准备去扶崔启行离开。 然而,卢雪儿扶起崔启行,扛着崔启行的手臂,架着他刚刚想走时,街上便又冲过来一群村民。他们个个手里拿着竹棍或者扁担,而且这一次的人数更多。 卢雪儿见这么多的村民朝自己走来,心头一怔。 众村民快走近卢雪儿时,领头之人便指着卢雪儿道:“就是这外地来的妖女,没钱给自己男人治病就打伤了周大夫,现在又打伤了我们的街坊邻居。” 另一人道:“大家一起上,拿下这个妖女!” 此人话音刚落,众村民便个个怒气冲天,吼声一片,拼命地朝卢雪儿扑来。卢雪儿见此情景,急忙放下崔启行上前与村民敌对。 即便是村民们个个手上拿着攻击武器,而且人数众多,可依然不是卢雪儿的对手。卢雪儿乃猎鹰武士之传人,武艺无比精湛,她十五岁时的武艺便已经超过了闯荡江湖多年的李太白。 卢雪儿害怕打抖时伤害到晕睡的崔启行,于是她一迎上村民便直接跃入了众村民中间。 由于村民手中皆有竹竿和扁担,卢雪儿似乎有些难以攻击到他们的身体。不过卢雪儿身轻如燕,翻转腾挪来去自如,村民手上虽然有武器,但也完全捧不到卢雪儿一根汗毛。 众村民全都不懂武艺,手中有竹竿和扁担也只是翻来覆去地用着一撮一挥这两个动作。卢雪儿看出这群村民的破绽,立即闪身夺过一村民手里的竹竿。 卢雪儿夺过竹竿之后,对村民毫不留情,第一次出击便直接撮瞎了自己面前其中一个村民的眼珠子。这位村民左眼被卢雪儿撮中之后,立即大声惨叫起来。伴随着此人的惨叫声,他的左眼当下鲜血直冒,他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左眼,鲜血流得他的手上、上脸,到处都是,看起来十分恐怖。其余村民见他这般模样,吓得连连退开。卢雪儿竹竿再一挥,每每皆是攻击村民的要害之处,或头或颈又或是胸。被攻击到的村民全是当下即倒,而且再也站不起来。 片刻之后,众村民原本的怒吼声现在也变成了一片惨叫声,哀嚎声。他们有的捂脸,有的捧腹,有的已经晕了过去。吐血的,被打掉牙齿的,半死不活的,哀声如雷,哭声阵天。街道里到处血迹斑斑,乱成一片。卢雪儿的衣服上也被溅了一点点血迹,不过并不是特别明显。竹棍、扁担和人,横七竖八。 卢雪儿看着被自己打伤的平民百姓,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冷酷无情。 这时,崔启行忽然咳嗽了两声。他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开始醒来。卢雪儿似乎在吵闹声中听到了崔启行的咳嗽声,急忙回头向他看去。只见崔启行一手缓缓地撑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卢雪儿见崔启行醒来,忍不住笑着哭了起来。她一下子冲到崔启行面前蹲身猛地紧紧抱住他,自己的下巴稳稳的搭在崔启行的肩上渐渐地流起了眼泪。 崔启行久睡初醒,面容憔悴,唇色仓白,被卢雪儿这么一抱,深感意外,吓得发愣。他看了看躺在街道上翻来滚去乱成一片的村民,不由问道:“这些村民……是怎么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零七章:一念孤独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突然有个想法,两部一起写。作品名《千雨落》已经审核通过,有在看的朋友主意留意一下。这两天就会发布第一章。下一部作品与本部完全两样。以下是本章…… 在崔启行旧毒复发的这段时间里,卢雪儿一路的照顾着她,可谓吃尽了苦头。对于卢雪儿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来说,从来只有别人照顾着她,哪里会有照顾别人的时候。 卢雪儿向来高高在上,受万人尊敬,所有铁甲堂的人更是畏惧于她而尊敬于她。但是这一次,为了崔启行,她被一群村民骂成了妖女。她是一个从未被人骂过的女子,自尊心原本高于常人,被别人辱骂那种感觉,她该是何等的伤心难过。 那些所有疲累与委屈,她只希望得到崔启行的一个肯定,又哪怕只是一句安慰自己的话。可是,崔启行一开口便是询问那些欺负和侮辱自己的人。 卢雪儿一听了崔启行的话,顿时相当生气。她一把推开崔启行,然后气嘟嘟的低头将扭转身子一边。卢雪儿生起气来,脸色青黑青红,极度可怕。她生气片刻便立即起身走开。 崔启行见卢雪儿要走,赶忙挣扎着站起来上前追赶。 崔启行并不知道卢雪儿为什么突然生气,他也不知道卢雪儿为了他受尽折磨。 他看到卢雪儿如此生气,一把抓了她的手腕,忙轻声问:“怎么了雪儿妹妹?”卢雪儿一抹眼泪,泣声道:“人家照顾你一个晚上,费了天大的劲才把你带到这里,你倒好,一醒来便只知道关心别人!”卢雪儿说着看了看崔启行抓住的自己的手腕,她多么希望崔启行能够这般长久的牵着自己的手。 崔启行见卢雪儿看着自己的手,连忙不好意思地送开,尴尬道:“对不起雪儿妹妹,是我连累你了。” 就在崔启行尴尬送手那一刻,卢雪儿终于意识到自己为崔启行做的事,完全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崔启行完全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 卢雪儿想到此处,连忙收拾好情绪,抱拳道:“对不起掌门,弟子照顾掌门理所应当,是雪儿糊涂!” 崔启行见卢雪儿忽然变了脸色,忙道:“这里没有外人,直接叫我启行哥哥吧!” “是!”卢雪儿说完话便静静地低着头。 崔启行刚刚昏睡醒来,毒火退去,此时此刻只觉得口干舌燥,极想喝水。他看了看卢雪儿,这一个晚上折腾下来,知道她一定饿坏了,于是说道:“雪儿妹妹一定饿坏了,走,启行哥哥带你去吃面。” “咱两没钱怎么吃……面……”卢雪儿正低头轻语时,崔启行裂嘴笑道:“我有啊,走吧!” “噢!”卢雪儿低声应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村民。因为自己一时糊涂,忘记崔启行身上可能会有钱,居然打伤了这么多人。 卢雪儿低头看着地上的村民不由出了神,以致崔启行说“走吧!”时他都没有听见。 崔启行已经前行数步,回头见卢雪儿依然站在原地,忙问道:“怎么了雪儿妹妹?” 卢雪儿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没事没事,咱们走吧!”卢雪儿说着便迅速跑到崔启行身旁道:一天没吃东西,可把我饿坏了。” 两人洗漱和整理好了头发,这才来到一家面馆。为了避看之前的那群村民,卢雪儿特意要求崔启行带自己穿到了另一条离得较远的街道。 两人看了好几家面馆,卢雪儿都不愿意进去,说是不合自己胃口。饿得连路都走不稳,早已饥不择食,哪里还有什么合不合口味的说法。 卢雪儿之所以挑选面馆,缘由之一自然是为了避开自己打伤的那群村民。这缘由之二,那便是她的心思。她想找一家人少而又僻静的面馆,然后对崔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饿得半死却依然想着自己的心思,这便是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厄运。爱情最大的魔力便是能够使人废寝忘食,它会像恶魔一般,让人在受罪和痛苦挣扎中都变得那么的心甘情愿。 两人来到一家叫“远香面馆”面馆门外看了看,卢雪儿见这家面馆里并没有客人,店老板也傻子般呆在哪里,于是她便说道:“远香面馆?就这家吧!” “好吧!” 两人进入面馆,卢雪儿一进面馆便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崔启行问道:“你确定是这家吗?”卢雪儿一面勾了勾手,一面开心道:“就这就这,快坐下。” 崔启行愣了愣,有些意外,毕竟这个小面馆也似乎太偏僻了一些。他缩手缩脚缓缓坐了下来,有些不太自然的样子。 卢雪儿见崔启行这般模样,更加觉得他可爱至极。 崔启行坐定之后,卢雪儿便对着面馆老板高声喊道:“师傅,两碗牛肉面!” “好勒!”伴随着面馆老板的话音,卢雪儿便笑嘻嘻地盯着崔启行看。崔启行被她看得十分不自然,他不仅有些脸红,而且两只手掌还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两下。再看时,卢雪儿依然还是在笑咪咪的盯着自己。 崔启行终于忍不住问道:“雪儿妹妹为何一直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噢,没事没事!我正在想……想面好了没有?”卢雪儿说着扭头看向面馆里屋。 “好勒!”面馆老板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二位客官久等了!”面馆老板说着把牛肉面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 面馆老板才送上来一碗面,崔启行赶忙把面往卢雪儿面前一移,道:“快吃吧!”崔启行说着又一顺手将筷子递到了卢雪儿面前。 崔启行虽然做的都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做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到了卢雪儿的眼里便成了无微不至的呵护。她接过筷子开心的吃起面来。 卢雪儿一面缓缓吃着面,脑子里又一面想着自己应当如何向崔启行表明自己的心意。她想着想着,差点入了神而忘了吃面。 崔启行见卢雪儿吃面的速度越来越慢,筷子在碗里挑了挑却是不吃,忙问:“怎么了,不合口胃吗?” “啊,没有没有……”卢雪儿说着便马上开始低头吃面,恨不能把脑袋头插进面碗里去。 “来嘞!”面馆老板又送上一碗面来放到崔启行面前,“两位客官请慢用!” 崔启行看了卢雪儿一眼然后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他在饱受剧毒折磨之后,这样的一口热汤,如同治病良药。他喝口汤,品味了片刻,这才拿起筷子来。 崔启行刚刚开始吃面,卢雪儿便轻声缓缓问道:“启行哥哥,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崔启行听了崔启行的话,他以为卢雪儿是问自己吃面是否习惯,随口答道:“没事,我从小便过惯了苦日子,这算不上什么!” “真的啊?”卢雪儿欣喜若狂的望着崔启行。 然而,卢雪儿的意思却是问他,他喜不喜欢这样两个人的日子。 “没什么,我对吃的不挑剔。” “哎呀,人家不是问你这个!” “那你,是问我……”崔启行疑惑着。 “哎呀!”卢雪儿低头胡乱搅拌着碗里的面。 崔启行想不到卢雪儿话里的意思,缓缓试探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卢雪儿抬头看了崔启行一眼,之后便低头更加卖力的搅拌着自己碗里的面条。崔启行看了看卢雪儿生气的样子,原来自己说错话了。他一面低头吃着面,一面想了想,道:“那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崔启行话语刚出,卢雪儿忙道:“启行哥哥,咱们私奔吧!” 崔启行一听这话,噗嗤一下,差点连吃进胃里的面都给吐了出来,笑道:“雪儿,你别逗,快吃面!” 卢雪儿见了崔启行的表情,嘟嘴道:“启行哥,你什么意思嘛?人家可没跟你开玩笑!” 崔启行收了收原本嬉笑的表情,缓缓道:“我大仇未报,还不想谈儿女私情。” “谈情说爱又不会影响你去报仇。”卢雪儿低着头,手还一直搅拌着碗里。 “我还不能分心去照顾你。” “我不用你照顾,我会照顾你!”卢雪儿说话的表情很严肃,一定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崔启行看了看卢雪儿,他知道她是认真的。但他现在真的不能分心,因为有很多人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筷子,道:“吃好了咱们走吧!”崔启行说着站起身来。 卢雪儿嘟着嘴,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走出面馆后,都变得似乎没有了话题。崔启行一面走一面说道:“我们现在这样做兄妹不好吗?” “不好!”卢雪儿干脆利落的说完便看着崔启行。 “可是我……”崔启行特别感慨。他的感慨源于他对卢雪儿并没有感觉。 若是一个人对身边在乎他的那个人有感觉,他绝对不会想要选择与这个人做朋友或者兄妹。 还没等崔启行想好怎么开口,卢雪儿便先开口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感觉,但我可以等你,给你时间考虑。” 两人走了很一段路,崔启行不知道自己的回答会不伤害到卢雪儿,他一直不敢开口。卢雪儿却是静静地跟在崔启行身后,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们,”崔启行回头看了卢雪儿一眼,“我们做兄妹或者朋友不是挺好的吗?为何非得做恋人?” “与自己喜欢的人做兄妹?做朋友?”卢雪儿死死的看着崔启行,“我做不到!”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零八章:一个秘密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这两天老做奇怪的梦,梦见自己遇到特别开心的事情。每次在梦里自己都是笑得快要断气,第二天又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开心的事……,怪了,会是什么呢?码字累…… 卢雪儿说完话,不由泪眼汪汪。她赶忙低下头,害怕自己的眼泪让崔启行看见。 “雪儿,你别这样。”崔启行不知所措的看着卢雪儿,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无奈。崔启行虽然只是被爱之人,然而,被爱之人与去爱之人一样,也会心烦意乱。 “可是我……” 崔启行刚想说话,卢雪儿便已经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于是急忙抬头开口打断他的话道:“启行哥,你无需解释,我懂了。”卢雪儿说完话,忍不住伤心,一转身便捂着嘴跑了。 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竟也会有为了爱情痛苦流泪的时候,这足以证明,爱情本身与人的性情无关。 “雪儿。”崔启行还站在原地,他想了想这才赶紧向卢雪儿追了上去。他追出数十米外,转过前面的一条巷子时,卢雪儿早已消失不见。她或许躲在了墙角,又或许跑到了远处。 崔启行站在巷子十字路口转来转去看了看,等了等,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前追寻。如果一个人想要躲着你,即使你寻便天涯海角,也会徒劳无益。崔启行心里知道,卢雪儿此时不想再见到自己,免得多生伤心。 崔启行站在哪里犹豫片刻,便开始从东巷走过去看了看,他见东巷子里没人,又折回来看了看西边的巷子。崔启行跑便了附近的巷子,依然未能看到卢雪儿身影。 这条巷子里一片宁静,空无一人,即是想找个人来问问有没有看到卢雪儿都不能。崔启行有些无助的叹了口气。 或许卢雪儿早已走远,然而崔启行的心里还是希望可以找到她。毕竟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总是有点让人放心不下。 崔启行傻傻站在巷子里半天,终还是决定不再寻找卢雪儿了。他刚刚转身优雅的走开时,卢雪儿便从不远处的墙角处侧身站了出来。她看着崔启行离去的北影,心中突然有那么一点点后悔。不过她心里明白,即便是自己刚刚让崔启行找到了自己,他还是会喜欢上自己。 人世间,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鼓起勇气的表白,不知多少朋友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敌人。即便如此,当爱情降临,不管任何一个人,他都会冒险去试。 卢雪儿看着渐渐远去的崔启行,既然放任地让他离去。她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她此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去的地方。虽然这几年自己一直想着如何对付崔启行,但相处得太久,似乎真是有了亲人的味道。 崔启行回到凉州时,已是五天之后,人在心烦意乱时,总会想着消失那么几天。崔启行也没能例外。 他回到秦府时,秦府似乎非常热闹,因为他才踏进秦府大门便听到客厅里面有几人正在争辩,而且这些争辩声 都是陌生人的声音,跟本不像自己曾经见过的人。 陈郝、郭子仪、李邕、于岳鹏都被自己安排出去做事,这客厅里的几个人会是谁呢? 处于好奇,崔启行决定进去客厅里面一看究竟。当崔启行走近客厅时,客厅里便传来了一句清晰的话语:“我觉得这事,还是待少堂主回来了再作决断!” 崔启行一听这话,不由惊讶一番。管自己称少堂主的人,为什么自己却对此人声音如此陌生? 崔启行刚刚走到客厅门口,秦正扬便看到了他,“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秦正扬说着快速起身向崔启行迎了上来,“我们正有事找你做决定呢!”秦府扬火急火燎地拽着崔启行进屋。 崔启行跨进房门,这才知道此时客厅里,正端坐着八人,这八人分左右四四对脸而坐。他们见崔启行进来都纷纷愣了神。 “这就是我大哥,咱们的少堂主。”秦正扬一手拽着崔启行的手臂,另一手指一下崔启行说道。 秦正扬说着话,众人这才急忙站起身来。其中一名身穿黑色大花衣的老者道:“少堂主果然英姿不凡。不过少堂主的样貌倒是随了夫人。”老者说时笑呵呵的看了看其他几人。 崔启行面对这一群陌生人,显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另一名老者道:“我看少堂主这性情倒是随了堂主。” “对,我还记得堂主在世时,曾经到过我们凉州许多次,他每来都与我们几个称兄道弟,从来未曾将我们当成下属。只可惜堂主英年早逝,要不然,我们万丰堂也不可能落于铁甲堂之下!” “他们……”崔启行一脸疑惑地看着秦正扬。 “大哥先坐!”秦正扬一面拽着崔启行走向客厅主坐一面介绍道:“这几位叔伯都是我爹生前的挚友,此番过来,是为了商讨凉州舵主之位一事。” 这八人都是万丰堂凉州分舵的元老,与秦岚明、崔吉安一起打下了万丰堂的半臂江山。 “见过各位叔伯。”崔启行对着大家一一拱手说完又接着对秦正扬道:“可有讨论出结果了?” 崔启行话语刚出,靠近崔启行身旁的一人道:“其实我们早就商量过了,此番前来,只是让正扬接替他爹的位置,也好让他历练历练,管理凉州以后的事务。” 崔启行听着此人的话,看了看其他人,他们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此人的意思。 “二弟,你的意思呢?”崔启行严肃的看着秦正扬,“既然大家都推举你,你要是愿意,接下来这凉州舵主就让你来当。” 秦正扬瞥了瞥嘴,苦道:“大哥……,我可什么都不会!我爹在世的时候,他也没让我管过这些事。若是让我来接手,恐怕……会误事。”秦正扬说到此处,忽然抬手指着左边第二位两颊短胡子的人道:“我觉得刘叔比较适合来当这个舵主,我爹在世的时候,很多事都会交给刘叔去办。刘叔肯定从我爹那里学了不少东西,让刘叔来当舵主,准是错不了。” “贤侄就莫再推辞了,我们几位叔伯都会用心帮你的,放心吧!”被秦正扬指着的壮年说道。 “大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零九章:再错一次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秦正扬有些叹气地拽了一下崔启行的衣袖。崔启行对着假笑秦正扬假笑道:“叫大哥没用,我也帮不了你。” “啊?” 崔启行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说完话便又看了看万丰堂凉州分舵的几位元老,道:“舵主之位举足轻重,正扬兄弟年纪尚轻,难担重任,还是在诸位叔伯之中另选一人为好!” “轻哥!”秦正扬悄悄在崔启行胸前满脸欢喜的竖了一下大拇指,随即又脸色严肃地对着八大元老道:“少堂主说的对,诸位叔伯千万别因为前舵主是我父亲,现在的舵主之位就得让给我当,几位叔伯有情有义,又同是我们万丰堂人,这舵主之位谁当都一样。能者居之,能者居之啊!”秦正扬说完一脸欢笑看了崔启行一眼。 八人听完崔启行和秦正扬的话,面面相觑了一番,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诸位叔伯且先稍坐,此事还需坐下来慢慢详谈。”崔启行说时伸手左右挥了一下,示意请大家坐下。 在众多长辈面前,崔启行理应站着说话,但他敢路多日,身体又一直特别虚弱,所以只好有些过意不去的缓缓坐到了主坐上。不过八大元老确没有那么想,毕竟崔启行是他们的堂主,坐着说话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是在长辈面前,崔启行的坐姿特别端正,秦正扬并没坐下,他站在崔启行右侧,如同一个副手一般。崔启行坐下之后,双手半握自然的放在小腹前。 八大长老坐定之后,相继朝崔启行看了过来。崔启行见大家神思已定,外面一只手的十指一面缓缓敲打着里面那只手,一面问道:“不道几位叔伯谁的手底下人数最多?” “人手最多的嘛自然是徐老了。”靠近崔启行座位右边的人说道。他说完话便朝着自己口中的徐老看去,其余几人也看向徐老。 徐老道:“我的手底下人手虽然多一点,但都是些开杂货铺的小人物,办不了其它大事。” “少堂主,徐老说的对,他手底下那些人,三教九流的太多,舵主之位恐怕不合适他。”靠近崔启行左边座位上的人说道。此人话音刚落,崔启行右边的人又接着说道:“要是说到适合舵主之位的人选,那就非刘兄莫属了!”此人说话时一面指着秦正扬所说的那位短胡子刘叔,“刘兄手底下不仅人才辈出,而且刘兄曾经辈受秦兄看好,常常委以重任,这些我们可都是看在眼睛里头。” “可是,就凭我的那几间酒楼又怎能跟诸位的作坊比较啊!” “诶,刘兄过谦了。如今这个年月,鹬蚌相争,正是你的酒楼崛起之日。试问,我们几位如今那作坊里的买卖,哪还能有你酒楼里的火爆啊?” “说得没错。”其中三四人点头异口同声赞许道。 “我的那几间酒楼,它生意再怎么火爆也顶不上张老的两间瓷器坊吧?” “刘兄有所不知啊,我的那两间瓷器坊早年市场庞大,往来之客不绝,几乎每日都忙不过来,现在,那可是整日无事可做啊!不仅如此,就连作坊下面的店铺都被他铁甲堂的那帮人压得气都喘不过来,哪还能有什么买卖可做呀!若不为了手底下那几个一直跟我打拼过来的老人,真想把他给关门歇业了我!”坐在崔启行右手边的人情绪有些激动的样子。 崔启行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明白,这几位叔伯不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才相互推诿,而是因为害怕这个职位。一旦领了这个职位便是领了一个重大的责任。大家对未来没有方向,所以都不敢轻易来拦下这个重活。 “若是大家都不愿意接手这个舵主之位,那只好由我亲自来着手了!”崔启行脸色十分严肃的说道。 “不不不,”崔启行左手边的人苦着脸道:“不是我们不愿意来拦这活,只是眼下我大唐之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呐。” “对啊,我们只是害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带领好大家,反倒害了大家吃苦受累,那……” “照这么说,诸位叔伯是姓不过我这个乳臭未干的晚辈了?” “不是,”崔启行右手边的人身体朝着崔启行偏了过来,“如今这召集令已失,我们万丰堂是抖不过他们铁甲堂的。” “就算没有那召集令,我崔启行一样能够只手遮天!”崔启行说着弹起身来,“我一定会灭了他们挺叔叔婶婶……报仇雪恨!” 众人一挺崔启行的话,皆是一脸骇然地互相看了看。他们并不是被崔启行激动的情绪给吓到,而是被崔启行藐视一切的气势给吓到。毕竟在大家的心中,召集令的作用已经强大到了无法超越的地步。但是,人们都忘记了一个事情,世间最强大的东西是人。只有充满智慧的人才是永远无法超越的。 众人听完崔启行的话,似乎被他那种狂妄自大的气势所折服。他们愣神片刻,崔启行右手边的第一人便匆匆站起身来对着崔启行抱拳道:“既然少堂主对自己如此有信心,那我等,全听从少堂主的安排。” 其余几人也纷纷站起身来,应声同意此人所说的话。 崔启行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情绪太过于张扬,忙道:“诸位叔伯请坐,请坐!” 待大家坐定之后,崔启行便恭敬地对大家深深一揖,缓缓说道:“晚辈知道,在您们心里,父亲苦心经营万丰堂多年,他留下的召集令更是我们万丰堂的命脉,若是没有这召集令,万丰堂便会散了。可是,我们堂堂一个万丰堂,数万人,又怎能单凭一块负有名号的玉佩而活着?只要我们万丰堂还在,我们万丰堂所有人之间的情义还在,即便他铁甲堂将我们的召集令抢了去,那又如何?他们控制不了我们。铁甲堂虽然拿走了我们的圣物,但他拿不走我们的心拿不走我们的灵魂。只要大家的心凝聚在一起,那便会是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无所不破!” “少堂主说的对!没有召集令,我们一样能够重新夺回曾经的天下第一。” “这样把,”崔启行说时伸手指着徐老说道:“日后凉州舵主还是由徐伯当当,至于其他徐伯不懂之事便由刘叔扶持。舵主之位谁当并不重要,关键是需要将大家的心凝聚在一起,这才是关键。” “是,”徐老对着崔启行抱拳道:“老夫领命。” “是!”短胡子中年抱拳道。 凉州舵主一事便这样决定了下来。其实这舵主一职,原本只是个空衔,有那个能力便操心办些事,没那个能力便只需传达一下堂主的命令即可。依照常理,崔启行无论如何,也应当将舵主之位交给秦正扬才对。然而,他并没有那么做,这是为什么呢?舵主好歹也有发号施令之权,崔启行间接害死了秦正扬的父母,怎么说他也该替秦正扬把舵主之位争取过来才是。难道是因为秦正扬不愿意吗?我觉得应该不是。 卢雪儿为了替自己的父亲对付万丰堂,三年多未曾回家。她此次像崔启行表白未果,却正好给她创造了回家探亲的机会。 卢雪儿早在十二三岁时便一直替自己的父亲四处奔波,自幼便是一个女强人。她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独立有主见。她十二岁便已经大败李太白,足见其武艺非凡。因此,即便是独自一人,她也同样能够闯荡江湖,完全无需任何人的保护。 也正是因为卢雪儿自幼开始独挡一面,所以,虽然铁甲堂搬了总堂所在地,她若是要找回去,也并非什么难事,因为铁甲堂之人,几乎没有谁不认识这个强悍的美少女。她不仅是个娇弱的少女,而且还体弱多病。她为何能够如此强悍?当然,人总是在经受痛苦和挫折之后才会越来越坚强懂事。 卢雪儿自幼丧母,卢弈龙膝下无子,就单独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从小便将她当成男孩看待。 卢雪儿寻了好多天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将家搬到了长安城。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一十章:家与情感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卢雪儿到达长安时,已是数天之后。 长安街甚是繁华热闹,车马如流。作为大唐最大的城市,长安城果然比其它地方热闹了许多。卢雪儿一面在街上走着一面东看看西看看。这长安街上,可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这让她有些乐不思蜀。 卢雪儿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正看着街边的一个玩具摊。这时,她身后的属下说道:“小姐,到了!” “哪啊?”卢雪儿头也没回的问了一句,半晌才回过头来。 “前边便是!”卢雪儿的属下指着不远处对面的房子。卢雪儿说着自己属下所指的方向看了看,道:“爹爹还真是会选地方,走吧!” 卢雪儿刚刚踏进家门,卢弈龙便笑咪咪带着二人前来迎接。“爹的宝贝女儿,你总算回家啦,可把爹爹想坏了。快进屋里说话。”卢弈龙说着便一手拽着卢雪儿的手臂望屋里走。 卢雪儿一面被自己父亲托着走,一面四处看了看自己爹爹新买的住宅,夸道:“爹,你还真会选地方的嘛!” “诶,怎么样?爹爹选的地方,这房子,不错吧!” “嗯,”卢雪儿轻轻点了点头,“街道最繁华之处,敞亮宽阔……花了不少钱吧?” “这可是爹爹送给我的宝贝女儿的见面礼。以后,这座别院就是女儿的了。” “爹爹,您对女儿这么好,不会又有什么难办的事吧?” “哈哈哈,”卢弈龙长笑一声,然后严肃道:“女儿,说句心里话,是爹对不住你。爹爹这些年为了壮大铁甲堂,整天将你扔在外头,抛头露面,爹实在是……” “爹,你不是说让女儿把自己当成男孩的吗?你也一直把我当成您的儿子,怎么现在突然说起这个?” “爹也想一直把你当成男孩呀!可是这女儿家,长大了,始终都是要嫁人的。”卢弈龙说着看着卢雪儿笑了笑,道:“你看看,长得越来越像你娘,都是个大姑娘了!” “赶快进屋,几年不见,爹得跟你好好聊聊。”卢弈龙手伸手往屋内一引。 卢弈龙一进屋便对门口的两个丫鬟挥手道:“赶快去烧几个好菜,让大小姐好好补补身子。”卢弈龙说完便挥手指像屋里的花木椅。 待卢雪儿坐定之后,卢弈龙便一面退到自己座位上,一面道:“多夸女儿替爹爹夺得了这召集令,有了这召集令,爹爹便可大展宏图,一统天下堂口!” “爹,这召集令是小事,大展宏图也是小事。副堂主他们杀了铁甲堂的人,人家可是要找咱们寻仇的!”卢雪儿说话时,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从她的脸色可以看出,杀死秦岚明夫妇和黄琪并不是她的主意。 “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卢弈龙脸上有些惊讶,“爹按照女儿的计策,已经雇人前去杀掉姓崔的那小子,还能有什么事?” “姓崔的,”卢雪儿突然有些脸红,“爹爹雇来的那般人实在太没用了,没能杀掉他们。” “啊?”卢弈龙激动地站了起来,“那王麻子兄弟还跟我汇报,说那前去找我报仇雪恨之人,已经被他们给乱些箭射死了。” “没有!都还好端端的,只受伤了一个。” “什么……,好一个王麻子兄弟竟敢耍我。事没办成,居然骗走了我的二十万两黄金!不行,我一定要找人把它拿回来!不,我还要杀了他们,办事不利还敢收下我的钱,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还真不知道我卢弈龙的厉害!” “爹,算了吧!”卢雪儿站了起来,“姓崔的年轻人武艺非凡,即便是女儿加上副堂主他们几位,也未必是其对手,你胡乱找去的一群小喽啰,又怎可能敌得过他?他们没死,还能捡回一条命,花了这二十万两黄金,值了。” 卢弈龙眯了眯眼,缓缓道:“没想到我们面对的人竟是如此强大,得想个办法将他除掉才是,若不然他日后定会成为我们大展宏图的阻碍啊!” “不必了,”卢雪儿轻叹一口气,“他此时正在寻找自己的杀父仇人,怕是没有工夫再来找爹爹的麻烦,我们劲量还是别去招惹他们为妙。” “杀父仇人?”卢弈龙疑惑地看着卢雪儿片刻,“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我们已经得到了召集令,可谓前程似锦,再无必要去与他们拼命了。” 卢雪儿听着自己父亲的话,眉眼一亮,道:“爹,这可有点不像你啊!有了这召集令就变得心慈手软啦?召集令有那么大魔力吗?” “女儿,你有所不知啊!”卢弈龙说着往门口方向走了两步,昂首望着屋外,“崔氏一族早在大秦初统六国之时便已经开始替秦王改币铸币,统一币种。如今崔氏一族对天下金钱掌控和发配之时日,已有千载之久,不知他们崔氏一族这一千多年来到底积累了多少财富!万丰堂创立也只不过才三百余年,但是,就是历代皇帝都要对他们敬畏三分!这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手中有着过硬的筹码吗?”卢弈龙说完之后,从衣袖里取出召集令递到卢雪儿面前,“它便是打开这天下所有金库的神秘钥匙。” “就它?”卢雪儿一把抢过卢弈龙手里的召集令,翻来翻去,细细地看了看,“难怪爹爹会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它。” “那爹,您接下来打算如何利用这把钥匙?”卢雪儿将召集令递到卢弈龙身前。 卢弈龙面色微喜,接过召集令,道:“爹可早就在十年之前便已经研究好了使用他的方法。所以,我刚拿到它的时候便已经去打开了两座金山,只要有他们相助,我铁甲堂日后定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卢弈龙说到此处,仰头四周仰视一番,道:“你爹我便是用这召集令弄来了这座别院。爹想把这座别院当成成礼物送给你,怎么样,还喜欢吗?” “喜是喜欢,不过,这也太贵重了吧!爹,你确定是送给我的吗?” “怎么,难道在你心目中,爹是这么小气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 “你是爹的宝贝女儿,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是爹不好,爹对不起你。这些年,爹为了光大铁甲堂,忽略了你。不仅没能给你关爱,还让你小小年纪便四处奔波。爹已经想好了,以后就不再让你到处漂泊,就好好留在爹的身边吧!”卢弈龙说这番话时,双手轻轻抚着卢雪儿的臂膀,这让卢雪儿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卢雪儿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可是女儿还想替爹爹对付那些坏人。” “呵呵呵,”卢弈龙看着卢雪儿轻笑起来,“真是爹的好女儿!来,先坐下,让爹慢慢跟你说。”卢弈龙说着挥手指着卢雪儿身后的椅子。 卢氏父女坐下之后,卢弈龙道:“女儿啊,如今我们已经得到了召集令,无需太多时日,铁甲堂便可无限蓬勃壮大。此后,咱们行事便再不可如同以前那般不择手段了啊!所谓的阴谋诡计,只不过是弱者为了生存才会用使的。世间真正成长壮大的强者,都会去拯救疾苦,造福苍生。当然,每一个成长壮大的强者在还没有变成强者之前,也都会像我们过去一样,做很多伤天害理之事。不过这世间没有善与恶,只有强者与弱者。女儿,你千万要记住,世人之会看中成败,当你成功之后,别人不会在乎你曾经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会在乎你曾经害过什么样的人。人们所在乎的,只是他们自己的好处而已。如果今后我们在世人心中建立了一个乐善好施,救苦救难的好形象。即便是他万丰堂想要对付我们铁甲堂,那些平民百姓,便自然会站出来替我们打报不平。到了那个时候,想对付万丰堂,就再也用不着我们自己动手了。” “知道了爹。”卢雪儿抿了抿嘴,“爹,若是女儿今后做了什么对不起爹爹的事,你会怪罪女儿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一十一章:心有所往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突然间想起和师傅四年前有过一次争吵。当时似乎就是这段时间。我们当时遇到很多事,诸多不顺,心情特烦。我就跟师傅说了。我说我想放弃写作,没意思。当时师傅就安慰我了,还讲了一堆我不爱听的道理,说他很早就看出来我很有写作这方面的潜力,是个办大事的人,说不定将来可以拯救世人。我当时就慌了,脱口而出:“我去拯救别人,谁来拯救我啊?”结果师傅一下就被我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师傅应该也记得这句话。然后我就把之前的幻想,回忆全都扔了。包括我当年特别喜欢的那些书,什么《相对论》《马克思主义哲学》《平凡的世界》什么《小儿智力发育漫画》等等……其实我最早是想当个科学家,连麦克斯韦电磁理论我都去研究过,当然了,只是看不懂,要不然我早就……说了这么多,只想表达一个问题,每个人的一生,要做什么事,生下来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无论逗多大的圈子,最后还是会回到原地。 卢雪儿其实还是放不下崔启行的。一段感情,那能说放就放的。想要放下对一个人的感情,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心疼、失望和得不到回应,那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卢雪儿心里清楚,自己一定还会忍不住再回去找崔启行。 “女儿,你能做啥对不住爹的事?”卢弈龙笑了笑,伸长脖子对着卢雪儿,道:“还像小时候那样,散个娇,没事就假哭来欺骗爹哄你开心啊?”卢弈龙说完笑了起来。 “不是,”卢雪儿苦着脸,一副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模样,“女儿是说,万一哪天女儿做了什么傻事,怕惹爹爹不高兴……” 卢弈龙笑道:“爹不会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谢谢爹。”卢雪儿愣了片刻,“对了爹,您刚才说要把我们铁甲堂在世人心中建立一个好形象,不知是否已经想好了具体的办法?” “这办法嘛,”卢弈龙脸色有些严肃,“爹早在十年前便已经想好了。过不了几天,爹便会让副堂主通知所有分舵的人,让他们到乡下去搞一些慈善活动。给穷苦山区的百姓,送送粮食,衣物什么的。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算不上什么,但对那些穷苦百姓来说,那可是极大的关怀和恩情。如此可不就是造大了咱们铁甲堂的声势?” “爹爹真是厉害!” “这也并非你爹我多么厉害。只是这种觉悟也只不过是每一个混堂口的经商者必备的手段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每个人都一样,这就如同平常人的习惯一般。人们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便只会去想着如何解决自己的温饱,以求生存,可是,当他们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之后,便又会想着如何去追名逐利。普通人尚且如此,经商者那就更加是这样了。弱则图利,强则追名,这也算是人性吧。你爹我,也只是一介俗人,这想法和普通人一样罢了!” “没想到爹爹还把人性和世事看得这么清楚,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呀!”卢雪儿说完嬉笑着看自己的父亲。 “噢?”卢弈龙大笑着对卢雪儿道:“我的乖女儿,哪有你这般嘲笑自己父亲的,啊?” “女儿只是跟爹爹开个玩笑,您别介意啊!” “你这闺女,哈哈哈。” 这时,一名丫鬟恭敬地走进屋内,道:“小姐,老爷,饭菜准备好了。” “知道了,先下去吧!”卢弈龙说完站起来对着卢雪儿笑道:“走,陪爹好好吃顿饭。”卢雪儿笑了笑快速起身,一把挽住卢弈龙的右臂,道:“爹,吃完饭您陪女儿出去逛逛好不好?” “好好好。”卢弈龙说着一面带着卢雪儿朝屋外走,一面笑道:“养个女儿可真是捡了个宝,就知道折腾自己的爹爹!” “爹,你啥意思嘛……” 在小菊姑娘的心里,崔启行与卢雪儿单独相处了这些时日,他俩恐怕早已成事。 崔启行与大伙谈论完凉州舵主之事后,便去看望小菊姑娘。崔启行见到小菊姑娘时,她正凉着衣服。 小菊姑娘向来勤劳,洗衣服凉衣服,那也算不上什么事,所以崔启行并没有惊讶,他悄悄地走到小菊姑娘身旁。小菊姑娘正弯腰拿起木盆里的衣服,见到崔启行回来,连忙直起身子,侧着头朝崔启行身后看了看,道:“雪儿姑娘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 “雪儿姑娘她……”崔启行斜眼看着地上思索片刻,“难道她没有回来这里吗?” 小菊姑娘一听崔启行的话,顿时双手一软,手里面的衣服便掉回了木盆里。“哎呦,我说笨小子,怎么人家姑娘跟着你出趟远门,还让你给弄丢了呢?不行,咱们得去找找。”小菊姑娘说完话,双手便在自己腰间的小围裙上擦了擦,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又迅速弯腰下去抖弄着盆子里的衣服。 “姑姑,雪儿姑娘她……” “闹别扭了吧?”小菊姑娘回头瞟了崔启行一眼,又迅速回头去弄着凉绳上的衣服,“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这事,还是得让奴婢来帮帮您。” 所有长辈都希望自己的晚辈能有一段美满的感情,有个好的归宿。崔启行知道,小菊姑娘是自己的长辈,也是自己的亲人。 “姑姑,雪儿姑娘她……”崔启行放低了嗓门,轻声道:“想和我私奔,我没有答应她!” “什么?”小菊姑娘猛然回过头来,“雪儿姑娘想跟着你私奔?” “嗯。”崔启行愣愣地点了一下头。他没想到自己姑姑居然如此激动。 “我的小少爷呀,人家女孩子主动向你示爱,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怎么也不知道好好把握呢!” “可是,我对雪儿姑娘没什么兴趣。” “少爷,”小菊姑娘忽然笑着指了一下崔启行,“这您可就不懂了。跟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总比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要幸福得多。喜欢你的人她会经常讨你欢心,但你喜欢她的人就得你来花心思去讨她欢心了。知道吗?” 崔启行听了小菊姑娘的话,轻轻一笑,道:“没想姑姑平日还有空研究这些事。姑姑说的在理,不过侄儿还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还是互相了解,互相喜欢对方才最好。这样的话,彼此之间互相依偎,才会永远幸福。” “你这孩子,”小菊姑娘笑着瞟了崔启行一眼,“总会有一方爱得多一点吧?你说这雪儿姑娘,人又生得水灵,又聪明,关键是她还喜欢你,少爷啊,你怎么就不好好把握机会呢?” 还没等崔启行回答,小菊姑娘便又接着说道:“不过奴婢觉得那梦璐姑娘也不错,人漂亮又懂医术,你身体不好还可以照顾你。可惜她已经走了。奴婢已经老了,不能再照顾少爷了,也是时候替少爷找个女孩陪着你,照顾你。” “姑姑还没老。在我眼里,姑姑永远那么年轻,貌美。侄儿已经长大了,就让我来照顾姑姑吧!” 小菊姑娘听了崔启行的话,瞥嘴一笑,道:“臭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逗人开心了。” 就在这时,玄意从不远处的墙角缓缓走了出来。他此时看起来,伤势都已经好得有些差不多了。崔启行一见到玄意连忙走过去扶道:“叔叔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噢,不碍事。这可多亏小菊姑娘连日来的照料,才让我能在这么短时间恢复。” “没事就好!都怪侄儿失算,不但大仇未能得报,反倒让叔叔白白挨了一箭,实在是侄儿之过。”崔启行说着欠身揖礼,以表歉意。 “诶,”玄意挥了一下手,随即急忙回礼,道:“掌门千万莫要自责,此乃弟子笨拙,才会拖累了大家,实乃弟子之过。” 小菊姑娘见两人争着自责,忙走过去,笑道:“你们俩这是干嘛?抢着自责还不如好好打算一下接下来怎么寻找仇人。” “姑姑说的对!只要叔叔没事就好!” “对了,这几日,怎么没看到岳鹏师兄,陈郝兄弟还有不怕死少侠他们几位?他们该不会是……”玄意的表情有些紧张,他以为这几个人都已经遇难了。 崔启行看出了玄意心里的猜测,忙道:“叔叔无需担心,他们都没事。我给他们几个都安排了任务,办事去了。” “按理来说,他们几个也应该回来报信了。怎么会一个都没回来?”崔启行低头自言自语着。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一十二章:区区小事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新作品《千雨落》已经正式通过审核,成功发布了第一章。后续更新主要还是本部作品,另外一部只是偶尔有时间才去更新。本章写了好多天,实在不易。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最近事多,比较累,忽然脑袋里就断片了,知道怎么写就是硬写不出来。好在我已经又突破了这个关口,挤出来不易的一段………… 小菊姑娘听着崔启行的话,静悄悄欣喜而痴迷的看着他,如同一个少女崇拜自己的偶像一般。 崔启行瞟了瞟小菊姑娘一眼,见她正傻笑着盯着自己,忙问道:“姑姑为何这样看我?” “没事,”小菊收起了原本笑眯眯的表情,“少爷现在做什么事都能有自己的主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少爷长大了。” 玄意仰头感慨道:“对啊!少掌门,你这姑姑可真是很不容易,你从刚刚出世她便一手将你带大,真是吃尽了苦头。如今你已长大成人,这份恩情一定要好好报答才是。” “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姑姑,以报姑姑的养育之恩。” “哪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少爷打小便懂事听话,能照顾少爷,是我的福分。”小菊姑娘说话时,死死的低着头,像是有些羞涩,又像是被人说中了痛楚。 听着崔启行与玄意的谈话,小菊姑娘忽然觉得自己鼻梁一阵酸痛,直至难以呼吸。她的眼眶也不由变得湿润起来。她低头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道:“你们聊,我去给大家做饭了!”小菊姑娘说完话便低头匆匆忙忙走了。 小菊姑娘离去之后,玄意看着小菊姑娘离开的北影,道:“小菊姑娘把自己这一生最美好的花季之龄用来照顾于掌门,你与她虽无血缘之亲,确有母子之实。这份恩情,实在是……” “知道了叔。”崔启行打断了玄意的话,“我呀,一定会好好关心、孝敬姑姑,以报答她的这份恩德。叔叔身体尚未康复,这些事情,您就别再操心了,还是好好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才最要紧。走吧,我扶您进屋休息。”崔启行说着双手扶着玄意,两人便朝屋内缓缓走去。 “你这孩子,”玄意笑了笑,“你现在可是一堂之主,又同是我们五行派掌门,偏要管我们几个叫叔叔伯伯,你这日后还怎么管教自己的属下和弟子啊?” “叔叔,您是有所不知。侄儿这叫以德服人,我才不去管他人如何看我。众叔伯从小看着我长大,对我呢又有抚育之情,侄儿总不能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就忘记叔伯们对我幼时的照料和教导之情吧?今后不管侄儿走到哪里,变成了什么身份,永远都还是诸位叔伯一手带大的那个孩子,不是吗?侄儿以为,这人世间什么身份、地位、名望,都不重要,唯有人间情义,才最为难得。” “掌门到底是长大了。真不知,如若师尊在天有灵得知掌门此时这般懂事明理,一身正气,他该是多么欣慰啊。掌门到底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当年师尊他老人家果然没有看错。当时我还有些心存疑虑,若是我派治世宝典为心性不够纯良之人所得,那可非同小可。” 崔启行抿嘴笑了笑,道:“叔叔当年既有如此担忧,是否曾向师尊伯伯进言?” “那倒没有。师尊行事向来自有他的道理。我既便是心存疑虑,但还是信得过师尊他老人家的眼光。世间唯大仁大善者,方可委以重任。事实证明,掌门你值得托付!” “叔叔今天怎么一个劲的夸我啊。侄儿害您身负重伤,心里已是非常内疚,您再这般夸我,我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谁的心里不是滋味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崔启行和玄意身后传了过来。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郭子仪,他正满脸笑意朝两人走来。 “看子仪兄这神色,想必此行定是大有收获。” “有!”郭子仪忽然笑意全收,“不过……崔兄,我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屋里说。”崔启行说着侧身让开,示意让郭子仪进屋。 “好。” 三人进屋做定之后,崔启行便一脸严肃的看着郭子仪。他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测。玄意虽然身体尚未复原,但他也想了解这件事情,所以做在崔启行身边的座位上。 “崔兄,我跟你说,你绝对想不到督慰府出来的信使去了哪里!” “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看!” 郭子仪关子没有卖成,稍显脸上无光,他尴尬的瞟了玄意一眼,道:“崔兄让我盯梢的信使去了营州柳城。” “什么信使?”玄意疑惑道。 “喔,崔兄觉得前些日子到此处来查案的督慰大人有些诡异,可能与崔兄的仇人有着莫大的关联。为此,崔兄特去督慰府试探了一下,想看看这位督慰大人的反应。崔兄心思缜密,料事如神,早想到督慰大人定会派出信使与其同谋通风报信,故而让在下守于督慰府门外等待从里面出来的信使,再尾随其后,看他到底去往何处。” “你接着说。” “崔兄,你知道这信使是把信送去哪的吗?将军府!” “将军府?”崔启行并未惊讶,他心里早就已经很清楚,能够让自己的家族毁于一旦之人,绝非是个小人物。 “我原本打算跟进去看看信使去见什么人,说什么,可惜那里面戒备也太森严了,完全没有机会。不过,我在城中打探过了。这将军府里的主将名叫史思明,任平卢节度使,他手中握有熊兵九万。” 一名手握重兵的将军,不管他是谁的仇人,都是显得报仇无望,然而,崔启行并没有这么认为,他听完郭子仪的话后,缓缓起身望着屋外的天边,轻声道:“平卢节度使……” “崔兄,如若你的仇人真是此人,恐怕大仇难报啊!”在郭子仪眼里,找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寻仇,无异于自寻死路,“接下来,崔兄有何打算?” 崔启行十分冷静而严肃地转身对着郭子仪道:“我猜想,在谋害我崔氏一族这件事情上,这位平卢节度使并非主谋。在他的身后,一定还有什么大人物。” “啊?还有大人物,”郭子仪十分惊讶,“崔兄为何如此断定?” “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我崔氏这么多人,绝非易事。这位平卢节度使只不过是一介武夫,不可能拥有这样机智的谋略。再有,此事已经过去十九年之久,依照时间推算,此时的节度使当年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使长夫,即便他再想谋害我崔氏族人,也是有心无力。” “听崔兄如此一说,确有几分道理。” 玄意听到此处,忽然想起你小菊曾经对他提过的一个人,于是急忙插话道:“对了,我听小菊姑娘说过,当年杀害你崔氏一家的带头之人好像是姓,姓安!对,姓安的!” “姓安的……”崔启行静静地思虑了片刻,摇了摇头,“这姓安的依然不是真正的主谋。” “啊?”郭子仪显得更加惊讶,玄意也不由身体僵直了一下。两人纷纷呆看着崔启行,急切地想知道缘由。 “真正位高权重又善于谋划之人,是完全不会去做自己亲自出手这类蠢事的。说不定这个姓安的连个二把手都不是。” “照此说法,谋害崔兄族氏之人一定是个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 玄意听到这里,忽然想到了崔启行的母亲玉真公主,忙道:“对了,掌门的母亲乃是皇族,自己妹夫家中出现如此血案,即使再有手段之人也不可能不让皇帝知道此事。又或者,崔氏一族的血案,完全就是出自皇帝之手。” “不错,”郭子仪若有所思的凝神看着崔启行,“也只有黄帝才可以想杀谁就杀谁。若不然,这桩血案如此骇人听闻,又涉及皇室宗亲,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蒙骗过了皇上和朝廷。” 崔启行缓缓转过身来,“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我记得当年姑姑说过,当日事出突然,府上的所有人对来者的来意豪不知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崔氏族人才会惨遭灭顶之灾。试想一下,若此事出自皇帝之手,未免落人口实,他一定会先给我崔氏族人安上一个罪名,再行诛杀之事。” “不过我听说,当今皇上精政爱贤,礼贤下士,应当不会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 “我看未必!”玄意急忙插过话来,“当年崔氏一门血案,侥幸存活下来的人除了掌门与小菊姑娘,还有一个人便是掌门的母亲。我记得小菊姑娘说过,当年是夫人,也就是掌门的母亲让她带着刚刚出世的掌门逃走。崔氏一族所有人皆是死于非命,为何九公主却偏偏独自活了下来,还到静心庵入了道,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崔启行感慨了一番,“或许母亲她正是因为知道了崔氏灭门真相,才会一时难以接受,所以选择出家入道。最让我心痛的是,她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不认。” 郭子仪见崔启行脸上突然露出许多痛苦之色,沉默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说道:“崔兄,这皇帝可是你亲舅舅,你去找他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嘛!让他……替你的家族沉冤昭雪。” “此时此刻,时过境迁,去找皇上认亲可非明智之举。再说,想跟黄上攀亲戚的人,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因此,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 “哎!”郭子仪气得脑袋都快炸开,侧身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照这么说,我们就连崔兄的仇人都找不到,那还怎么报仇。” 崔启行见郭子仪为了自己的事操心费神,愁苦万分,内心欣慰不已,不由咧嘴一笑,道:“子仪兄不必为此小事烦心,既然我找不到他,那就让他来找我好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一十三章:九九归一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久违的一章,还有几天要忙,大家耐心等待…… “对啊!崔兄好主意。”郭子仪忽然眼前一亮之后,忽然又变得有些担心,“只不过,如此一来,你在明处,你的仇人却在暗处,崔兄不旦会很被动,也会变得极其危险。” “这也只是权益之计。先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他们知道我活着,便会对我有所忌惮,想尽办法也得将我除掉,以绝后患。也只有以我为诱饵,才能逼迫他们出手。一旦有人对我出手,事情就好办多了。” “掌门若真如此,便是把自己至于险地而不顾,弟子以为,此等以身犯险的办法着实欠妥。小菊姑娘若要知道,她也一定不会同意让你去冒这个险。既然这样,倒不如早些另择良策的好。”玄意说着话站起身来对崔启行深深一揖,这一揖里带着浓厚的恳求和逼迫之意。清玄天尊临终前三令五申让玄意保护和辅佐崔启行,他可一直未曾忘记。如今崔启行要做这般以身犯险的荒唐之事,他当然会阻止了。 崔启行见玄意对着自己拱手俯身半天没直起来,忙扶道:“玄意叔叔这什么?” “弟子知道掌门武艺高强,胆识超群,但毕竟掌门还年幼,且又涉世未深,殊不知人心叵测。此等以身犯险之事,还望掌门万万不可为之。”玄意说完又是深深一揖。他的样子显得极为严肃。 “这……” 玄意的做法虽然有些过激,但毕竟是出于一片好意。郭子仪看出了他的好心,也看出了崔启行的难为情,忙道:“诶……对对对。崔兄不可以身犯险,我也觉得此事应当从常计议……” 崔启行一听郭子仪的话便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玄意叔叔,您先坐。”崔启行一面扶着玄意一面接着说道,“叔叔也知道,我与其他人不同,我崔启行从生下来那天起,便是为了报仇而活着。所以,对我来说,危不危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找到仇人,替家族报仇雪恨。” “掌门说的弟子明白。”玄意一面坐下一面说道:“但是掌门是否想过,万一你有个好歹,那崔家的大仇让谁来报。目前我们对你的仇人一无所知,他们杀你族人之目的又会是什么,若是盲目出击,只能是引火烧身,毫无益处。就比如上一次铁甲堂总堂之行,我们便是因为低估了对手,所以才会挫手被困。我受点小伤不算什么,但是,倘若掌门出现什么意外,那弟子门应当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师尊交代?若是掌门真要有个三常两短,我又当如何向小菊姑娘交代?我知道掌门报仇心切,但此事千万不可急于一时,否则真是后果难料啊!” 崔启行听完玄意的话,似乎感到一阵迷茫,他的脸上突然显得更加哀伤。这时,郭子仪忽然说道:“对了,杀害崔兄一家的……会不会是上次的那般人?” “照目前来看,就他们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不会的!”崔启行仰头感慨了一下,“他们跟本没有实力让一个当时赫赫有名的驸马爷瞬间变得家破人亡。此事若要真是铁甲堂之人所为,朝廷早就追察下来了,那凶手恐怕早被绳之以法,这桩冤案也不会等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无人问津。我猜想,当年的这桩血案,或多或少,都跟召集令脱不了关系,只是,这位谋事者,一定是一位位高权重之人。这位位高权重之人手上一定掌控着大半个朝局。” “照这么说,崔兄想报此仇还非得涉入朝局不可,没有那么容易啊!” “如何打入朝局这件事,就由子仪兄去办。”郭子仪听到崔启行这句话,吓得一愣,傻眼看着他。崔启行见到郭子仪惊讶的表情,道:“考取武状元一直都是子仪兄的心愿……子仪兄进宫之后,先看清宫中局势,待时机成熟,再顺便打探一下宫里的消息。” “打探消息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考这武状元……我也没十足的把握啊!” “没关系,”崔启行缓缓坐到玄意身旁的椅子上,侧脸看着玄意,道:“到时就让诸位叔伯助你一臂之力。” “啊?”郭子仪愣愣地坐到身后的椅子上,“这可是作弊,成吗这?” 崔启行严肃的看了郭子仪一眼,冷道:“如今的官场,想必靠真本事考上的人也没有几个,太白叔叔便是最好的实例。” “太白叔……”郭子仪突然两眼放光,“崔兄说的可是李太白?” 崔启行看着郭子仪没说话,表示默认。郭子仪接着笑道:“崔兄说的这位李太白我听过,名声甚是响亮。崔兄认识他?” 郭子仪问完话,见崔启行白了自己一眼,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但是他又忍不住接着道:“崔兄还真认识他啊!” “噢!”郭子仪自言自语着将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大腿上。 过了片刻,玄意才扭头对着崔启行缓缓说道:“天下高手如云,凭我们师兄弟几人之力,恐怕是难助子仪少侠成就大事。” “叔叔顾虑得没错。天下不乏像太白叔叔那般卧薪藏胆等待机会报效朝廷的有志之士。不过此事我可以出手帮忙,倒是无碍,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朝局中会有人觊觎武状元之位,早就安排好了这武状元的人选。那所谓的比武便会变成了一个过场的表面形式。” “啊?居然有人这么大胆!那我苦练了多年的武艺那不都白费了嘛!要是真如崔兄所说,看来这官场的水还确实是挺深的。” “子仪兄不必过于担忧,”崔启行抿嘴轻笑了一下,“我并未接触过官场之事,这些也都只是猜测而已。” 崔启行话音刚落,玄意便疑惑而担忧地凝视崔启行道:“若有掌门出手的话,以掌门玄妙无比的无极剑法自是无人能及。只是你的身体恐怕不宜过度使用内力。” “对啊!”郭子仪应声道:“崔兄就这点……”郭子仪说到此处,忽然改口道:“不过崔兄上次好像也没有发作。” “推迟了几天吧!”崔启行说完缓缓负手起身,静静地看着屋外,“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才让于叔叔回去通知袁伯伯派人帮忙寻找师傅和师姐。只要有他们在,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够让我坚持两个时辰,一定会给子仪兄弄个状元回来。” 郭子仪笑呵呵站起来走到崔启行身后,道:“干脆崔兄直接把这一身好武艺教给我得了,省得这么麻烦。” 玄意道:“少侠有所不知,掌门这武艺是师尊当年为了克制掌门身上的恶毒所创,常人无法修炼。” “竟有这样的事?”郭子仪惊讶片刻,“那崔兄也算是因祸得福啊!” 这时,崔启行侧身过来对着郭子仪道:“有多大的牺牲便会有多大的收获。子仪兄若想学习这身好武艺,有空我教你。” “真的?”郭子仪欣喜又转苦痛,摆手道:“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跟崔兄一样,学了一身好武艺也不能施展。像我这样多好,想跟谁比划我就跟谁比划,打不过我就跑……不像崔兄那样,一身好武艺,还不能施展,真是太可惜了。这一身好武艺,没有施展出来那就不算好武艺。”郭子仪说道这里时,玄意早已经呆呆的看着他,于是他瞥了一下玄意又瞥了一下崔启行,尴尬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崔启行深深叹了口气,“子仪兄说的没错,即便是再好的技艺,没有施展出来,都不算技艺,再好的才华,没有用到实处,那都不算才华。子仪兄说得很对。” “呵呵。崔兄这么一说就清楚多了。”郭子仪有些羞涩。 郭子仪话音刚落,秦正扬便从屋外笑眯眯走了进来,道:“都在聊什么呢?有没有说我坏话?有没有?”秦正扬说着指了一下郭子仪又指了一下崔启行。 崔启行轻笑道:“我们正在说你坏话呢,怎么也不等我们尽情的说完了你再进来?” 秦正扬一屁股坐到正厅的椅子上,朗声道:“好啊,大哥要说我什么坏话说吧,小弟洗耳恭听。”秦正扬说时半偏着头轻轻拱了拱手。 崔启行朝秦正扬走近两步,道:“顽皮!事情可都交代好了?” “都交接好了。” “既然都交代好了,就准备一下我们随时动身!” “去哪?” 崔启行转身对着屋外,两眼望着远处,道:“洛阳!”他的声音干脆而沉重,似乎很久以前便已经有了这种打算,只到此时才说出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一十四章:月下独酌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不知道有几个朋友在期待着我的更新,这些天一直比较忙,也比较累,晚上应酬又比较多,就一直耽搁了,实在不好意思。明天放假,本想多写一点,啊,太累了。明天继续。新的一章仅供参考,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师傅说我在写自己???这么说我也天赋异禀了。不知道是夸我还是讽刺我的。才子大多心有灵犀。啊,我又在自负了。我那么忙,哪里会有李太白那么闲,天天东游西荡,不务正业,天天写诗。我热爱艺术,但艺术左右不了我。仅仅只是爱好。新鲜,趁热…………………… 因为一时的官场失意,李太白的内心深处变得非常复杂。他不知道自己一直想要报效的朝廷居然会是这般模样。除了皇上和货季章,似乎所有人都对自己看不惯。他以为所有人对自己的排挤只是因为嫉妒自己的名声和巧升仕第的幸运。然而,别人排挤他的真正原因却是害怕他的思想受到皇帝的认可从而受到皇帝的重用。这其中包含着争权斗势之因,所以,李太白便是别人玩弄权势的牺牲者。 这天夜里,天朗气清,明月皎皎。李太白独自坐在院落里思考着自己的人生。李太白虽然为官数月,可是从前那只被磨得油亮的葫芦酒壶还一直陪伴着他。他一面赏月一面饮酒,思及自己远大思想抱负迟迟未能得以伸展,心中更加苦闷不已。 李太白座在檀木椅上瘾酒片刻,忽然提着自己的酒壶站起身来。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了作诗的念头。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李太白作完此诗,猛然举起酒壶粗饮一口,似乎把作诗当成了自己的下酒菜。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几下击掌声,伴随着击掌声,传来一声“好诗!好诗啊!” 李太白侧身一看,原来说话之人正是贺季章。李太白一见贺季章,赶忙收壶拱手出迎笑道:“侍郎大人深夜还能到访,甚感荣幸之至。” 贺季章一面走进院落一面笑道:“老夫可是被李大人的酒香引诱到了此处。” “方才独酌闷酒,正欲遐思邀月共饮,实未想到侍郎大人居然有幸到来。来,请侍郎大人尝尝我刚从梨花巷捎回来的美酒!”李太白说着将酒壶甩到贺季章身前。 贺季章接过酒壶,畅饮一口,赞道:“好酒!果真是好酒!”贺季章说着朝壶身看了看,“难怪李大人方才如此文思泉涌,一咏而作,原来是有这般美酒在手啊!哈哈哈……”贺季章说完又接着举壶畅饮。 “不知侍郎大人是否也有雅兴小作一曲?” 贺季章饮酒过后,一手将酒壶递道李太白跟前,另一手提袖沾了一下嘴,摇头道:“老夫就这么一点粗浅才学又怎敢在李大人面前班门弄斧。方才李大人的这句‘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可谓超世脱俗,意境丰富。这在诗文方面的造诣只怕老夫今生都难以达到李大人这般高度了。更令老夫佩服的是,李大人居然能够以月为友,设影为伴。如此饶有兴致之奇特妙想,恐怕也只有你诗仙李太白才能做到的啊!” 李太白朗笑一声,随即举壶畅饮一口,道:“承蒙侍郎大人对我如此称羡,来,你我二人今夜非得一醉方休。”李太白说着将酒壶递到贺季章身前,“不过我方才这也仅是寂寞遐思,邀月同饮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 “诶,”贺季章接过酒壶否定地摆了一下酒壶,道:“在寂寞时还能接影为伴,恐怕也只有你李太白才有如此豁达的胸襟。” “听侍郎大人这么一说,我这心里确也明朗了不少。” “好。”贺季章一面坐下一面接着说道:“老夫此番前来,除了要与李大人吟诗作赋之外,还有一事想和李大人商谈。” “噢?不如且待我进屋把桌椅和酒都取出来,你我今夜一面喝酒一面敞心长聊如何?” “如此甚好。走,老夫随你一起。” 二人从屋里取来木桌木椅放在院中,李太白又回屋取来自己珍藏起来的两坛好酒,还有瓷杯和下酒的干豆,之后二人便面对面坐下,连续畅饮三杯。 二人在一起也倒没有什么客套话,毕竟他二人同时心思报国,而且都是直白之人,三杯小酒之后正是畅所欲言之时。 三杯美酒过后,贺季章道:“如今奸人弄权,颠倒是非,可真……白白苦了李大人这一腔报效朝廷之热血!他们这些人,个个高官厚禄,还是不知满足,整天玩弄权势,勾心斗角,着时让人心寒。你说他们玩弄权势也就罢了,怎么还个个针对算计于你,这也实在是……好在陛下圣明,并未听信他江怀喜对你的那些栽赃嫁祸。当时实在是太悬了,真让老夫捏了一把冷汗,若是陛下当时信了他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贺季章说话的过程中,李太白一直渐渐地听着他的话,似乎也觉得特别心寒。他斟满贺季章身前的酒杯,又斟满自己的酒杯,还独自喝了一口闷酒。李太白喝过一杯之后,贺季章刚好把话说完,于是他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双手举杯道:“侍郎大人与李某只不过萍水相逢,却能如此心系李某安危。感激之情难表,这杯薄酒,我敬侍郎大人。”李太白说完举杯一饮而尽。他饮尽杯中之酒便便放下酒杯,一面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酒杯一面面无表情道:“我李太白自幼便是壮志凌云,自认一身浩然正气,以为终有一日能够造福苍生,没想到如今竟是如此不堪。只怕是只有这杯中美酒才是最值得让李某留恋的。” “诶,”贺季章摇了摇手,“老夫倒是觉得,虽然李大人雄心壮志暂时没有实现,可是李大人所作诗文,绝对是无出其右。莫说其他的,单凭你的这些诗文留予后世学子,已经是功高盖世了。若是涉及长远,眼下之得失成败,就都算不了什么。” “没想到侍郎大人除了为官清廉,这看待事情的角度和眼界也是如此不同流俗啊!只可惜,李某并不能向侍郎大人这般襟怀洒落。李某以为,想得到的事情未能做到,即是一种无能,不容小觑。” “没想到李大人对自己的要求竟是这般严苛,这可不像传闻中那个豁达又不拘一格的李太白啊!” “这可完全不同。在朋友人前若是不能随心随性,岂不是难交挚友?” “那老夫算不算是李大人的挚友?” “那是自然,同我李太白喝酒畅谈过的人皆是李某的自己好友。” “好!”贺季章举杯道:“冲李大人这句话,老夫敬你一杯。” “来,干……” 二人对饮过后,贺季章放下酒杯道:“下个月老夫需要准备丰收大典,恐怕再难有机会与李大人一同喝酒谈心,那今夜你我二人便喝它一个痛快。”贺季章说着便起身给李太白倒酒。 “丰收大典?”李太白仰头疑惑地看着贺季章。 “噢,”贺季章一面坐下一面道:“此事你还不知道,这历年来,户部整理完税务向皇上承报之后,我们礼部都会在下一个月举行丰收大典。” “倒也合理,即庆祝了今年的丰收成果又可以计划来年如何播种。” “话虽如此,但这也变成了许多人中饱私囊的大好时机啊!” 李太白听了贺季章的这句话,脸色突变,单手缓缓举杯道:“侍郎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哎呀,我说李大人呐……”贺季章苦着脸,右手去拿酒杯,“你还真是一个豁达大度之人啊!难道你真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针对于你?” “哦?难道他们处处针对于我,不是因为我李太白才华横溢吗?”李太白一面镇定的反问着贺季章一面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当然不是!”贺季章饮尽自己杯里的酒,接着说道:“他们针对于你,那是因为他们怕你这刚正不阿的率直性格会误了他们的好事!” 李太白听了贺季章这话,越发的觉得有味道,甚比杯中美酒。他呆呆地瞪眼看着贺季章,一时竟说不上话来。贺季章接着说道:“你说你这天不怕地不怕,天皇老子的面子都不给,一进宫就把所有的同僚都给得罪了。况且你又是这么才华出众,他们不针对你那去针对于谁?” “为何?” “我的李大人啊!”贺季章被李太白气得有些汗言。他慌乱自酌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方才接着说道:“好,那老夫问你,你李太白是否满腹经纶?” “是啊!我李太白自负学富五车,古今无人可比!” “好!那老夫再问你,像李大人这般天赋异禀又学富五车的旷世奇才,陛下是不是极想重用于你?” “应……应该是吧!” “这就对了嘛!你既有才华,陛下又想重用于你,但你又是如此襟怀坦白,从来不削与他们这些奸人为伍,那他们自然不希望看到你的存在了!如今在他们眼里,若是陛下将来重用于你,那像他们这些玩弄权势的奸臣小人,哪还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那可是通通会被你依法惩办掉的呀!” “触犯律法,本该严惩,这有何不妥?” “诶!”贺季章摔了一下头,“关键是此时你的手中并无实权,还斗不过他们。而且他们这些人个个老奸巨猾,善于心计,你这么个率直的性子,很容易就上了他们的套。” “这怎么可能,”李太白说着抱拳侧伸,高举肩上,道:“我相信陛下圣明,自有公断,他是一定不会放纵这些小人胡作非为的。” “李大人啊!姜怀喜一案你不是没有看到。他杨国忠算计别人的手段已经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连口蜜腹剑的李林甫都不是他的对手。再有他的妹妹杨氏替他撑腰,这杨国忠更是无法无天。我看如今这天下,倒像是醒杨而不是醒李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一十五章:道听风云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虽然李太白对杨国忠倚仗其妹付势趋炎之事早有耳闻,但他并没有想到杨国忠能够独揽大权还不仅仅只是依靠着他的妹妹杨玉环。李太白听了贺季章的一番话,这才更加明白,杨国忠之所以能够权倾朝野,那是因为他拥有足够阴暗和算计于人的手腕。杨玉环只不过是他用来获得权利的台阶,真正能够往上爬,靠的还是杨国忠自己。 李太白渐渐地听着贺季章的话,难免遐思,半晌之后,他才提起自己的酒壶来准备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然而,此时他壶中的酒已经被喝得干干净净,一滴都滴不出来。李太白反转酒壶在自己的酒杯上空抖了抖,又看了看桌上,道:“侍郎大人稍坐,我进屋取碗只碗来把这坛子里的酒倒出来。” 李太白说自己进屋取碗,进去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在屋里做了一些什么,或许是叹息,或许是哀嚎,又或者是躲在屋内让烈酒无情的吞噬着自己的内心。而贺季章坐在屋外,一直不住地叹息和摇头。这种替别人烦的愁才是最为要命的疼痛。待他想到要用酒来麻醉自己的心智时,举起酒杯,这才发现原来杯中此时无酒。贺季章毕竟为官多年,对宫里的事可算是了如指掌。他看惯了宫了的尔虞我诈,倒也不足为其,但是此时让他遇到李太白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奇才,竟在也忍不住叹息起来。 “李......”贺季章刚想问问李太白为何还未出来,可是他刚想开口却又没有喊出声来。过了片刻,李太白才拿着碗从屋里匆匆走出来,道:“实在对不住,让侍郎大人久等了。这屋里的碗太久未用,李某将它洗净风干方才拿出来。”李太白此时说话,脸上似乎天朗气清,豪无一丝悲伤之意。贺季章见李太白刚进屋片刻,就变得这般如释重负,甚感意外。他惊讶地盯着李太白看了半晌,道:“没想到李大人的心胸如此宽广,实在让老夫佩服。李大人这前一秒还是满脸惆怅,才一会儿功夫,竟可判若两人。难怪世人皆称赞你李太白豁达不拘,果然真有其实啊!” 李太白轻笑道:“方才取碗之时,李某细细思虑了一番。我觉得凡事只能尽人力听天命就好。况且,陛下乃旷世明君,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只能给他谏言,至于该用什么人,该如何去治理天下,这些可都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李太白一面说着一面将酒坛里的酒倒出到碗里来。 “话虽如此,但倘若像眼下这般,奸臣当道,陛下可是要遭小人蒙骗的呀!常此以往,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贺季章话音刚落,李太白便举杯道:“我知道侍郎大人是在为李某抱打不平,来,李某先干为敬。” 其实李太白脸上不再表现出惆怅之色,并不代表他能够真的可以释怀。所谓的豁达,也只不过是无能为力的另一种说法。 二人同时一口饮尽杯中之酒,贺季章刚放下酒杯便开口道:“也罢……也罢……老夫这一把年纪,许多事情,即便是想去管也管不动了。原本老夫已经几次向陛下请求辞官反乡,可陛下总说什么老夫在朝野上下威望甚高,礼部之事宜繁多,理部侍郎一职又暂无适合之人选,主持礼部诸事,还得让老夫亲自着手,硬是将老夫留了下来。” 李太白听完贺季章的话,轻笑道:“能者多劳,自古如是,侍郎大人无需太多埋怨了,来……”李太白说完轻轻对贺季章举了一下杯,又是一个一饮而尽。 李太白喝尽杯中酒后,忽然想起你贺季章之前说过的一番话,忙开口问道:“照侍郎大人之前所言,莫非这所有事情皆是因税务之事而起?” “也不全是,”贺季章说着举杯喝了一口闷酒,“不过,现如今在这朝野之中,许多的明争暗斗都是因为税务而起,另外便是兵权。这两者,一个可以让人得到权威,另外一个可以让人买到权威,自然人人都想得到。” “兵权?”李太白又开始有些疑惑,“这兵权不是由陛下一人掌握的吗?” 面对李太白的疑问,贺季章并没有说话,而是又一次举杯喝了一口闷酒。他喝过酒之后,接着说道:“这以后的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啊!老夫实在是老了,早就力不从心喽!”贺季章说话时,脸上极为心酸。 “侍郎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李某冒昧说句酒话,你我二人同坐这一张酒桌面前,皆是兄弟,并无长幼之分。李某从未觉得侍郎大人年长于李某。再者,这许多事,只要尽了力,问心无愧就好,至于能否办到,这就只能老天说了算,侍郎大人大可不必耿怀于心。” 贺季章听了李太白的安慰,呵呵轻笑道:“李大人真是伶牙俐齿,老夫佩服!”贺季章说着举杯示意要敬李太白一杯。 二人对饮之后,贺季章接着说道:“户部可块肥肉啊!这朝廷里每年的军政、开销、振灾、政建等等哪一样不是来自于户部,这也难怪这李林甫杨国忠二人一直争斗不休。” 李太白思虑片刻,缓缓道:“照这么说,陛下也并不是特别在意宰相大人和丞相大人二人之间的争斗了。” “岂是如此,他二人明里和暗里斗,其他官员又全是此二人党羽,无人上报,这些丑事,陛下又怎能知晓。” “诶……”李太白摇头道:“陛下登基已经四十余年,在陛下的贤明治理之下,这天下眼看一日兴盛一日,如此明主,可谓治世天才,又怎可能连自己手底下的官员在做什么都搞不清楚。依我看,近年来天下太平,百姓福足,陛下虽然知道丞相大人和宰相大人明争暗斗,各自中饱私囊,但他也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那李大人不是说如今天下看似富裕升平,实则暗藏危机,稍有不慎即会天下大乱……” “来,我敬侍郎大人!”李太白举杯打断了贺季章的话,“侍郎大人今晚所言字字句句,待日后上朝,李某一定会向陛下谏言,以正朝野!” 贺季章虽然年事已高,但报国之心未改,这也正是唐明皇帝一直未能让其辞官反乡的真正原因。 这一夜,借着月色美景,二人对谈畅饮直至深夜。贺季章陆陆续续将这些年在朝廷之中看到的事向李太白作了讲述。他之所以会告知李太白这些东西,那是因为他认为李太白是一个身负奇才又有着远大抱负的正义人士,他想将希望寄托在李太白的身上。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剑之痛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林甫和安路山因为马宏志一事,对杨国忠更加怀恨在心。两帮人原本就因为两系之争互不相容,如今又闹出马宏志一案,双方更加愤狠并起。他们虽然表面上还是很和气,但心头都早已狠不得撕碎了对方。 杨国忠入朝为官虽然仅仅五年时间,但自他入朝开始直至如今恩宠倍至也从未遭遇过李林甫的算计。即便杨国忠知道李林甫暗不知如何恨他,但杨国忠是个敬小慎微之人,自认自己所做之事别人根本抓不到把柄,所以,设计完马宏志之后,他便开始专心致志的去实施自己的下一个计划。 过度的自信,往往会使人大意,从而犯下最简单的错误。 马宏志被处决之后,安路山对骠骑军私征民税一案的证据进行核实并未发现任何破绽。可是他了解自己的手下马宏志,知道他在没有接到自己的命令时并不会擅自行动,更别谈做出这种触及律法还会掉脑袋的事情。即便他知道马宏志遭受了不白之冤,但事已无力回天,这才是最痛苦的。 安路山被马宏志一事堵在心头,甚感憋屈便气冲冲跑到李林甫的官邸来。因为过于气愤,所以他进屋之后完全没有向自己的上级官员行见面礼便气得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右手还往椅把上一拍,气道:“这个江怀喜……简直欺人太甚!” 虽然安路山与李林甫关系密切,但他直接跑进李林甫私人官邸不说,还不行礼拜见,未免有失礼数,让人脸上无光。又加上安路山进屋就大声怒吼,这就更使得李林甫心头极为不悦。 安路山说完话看才向李林甫,见李林甫眼帘紧紧下垂,脸色极其难看,连忙起身行礼道:“下官失礼,还望宰相大人恕罪。” “安将军请坐吧!”李林甫说话时,只是迅速瞥了安路山一眼。安路山本想坐下,但见李林甫脸色依然很严肃,又不敢坐,他愣了愣,嘴唇轻抿,道:“这个江怀喜也太嚣张了,竟敢欺负到咱们头上。此事决不能轻易抹掉,一定得好好灭一灭他姜怀喜这股嚣张气焰!” “坐下说话。”李林甫声音柔和地轻轻皱一下眉头。 安路山又愣了愣,这才缓缓坐下。他一面坐下一面接着说道:“这马宏志也是,这遭人诬陷......怎么偏偏是他啊?他可是我在京城最得力的亲信,这下没了他,我还可以调动的军队,距离最近的也远在博凌。现在的骠骑军,完全变成了一盘散沙,谁都管不了,除非我亲自前去。” “如今还只能有劳安将军亲自走一趟。”李林甫忽然开口说道。安路山听了李林甫的话,神情略显讶异。虽然困惑,但他并未开口追问缘由,只单回了一声“那好,我亲自走一趟。” “此番让你亲自走一趟,自有让你亲自走一趟的道理。在此之前,他江怀喜行事起码要给老夫还有你安将军几分薄面,可如今他却胆敢如此明目张胆与你对抗。安将军不防好好想一想,究竟是谁借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谁借他的胆子……”安路山轻语思索了一下,“整个朝堂之上敢跟宰相大人对抗的又有这个能力的人恐怕只有他杨国忠了!” “不错,”李林甫轻轻点了一下头,“若是不出老夫所料,此次江怀喜的所做所为皆是受人指使。而能够驾驭得了他刑部上书之人,除去皇上也就只有他杨国忠了。可惜老夫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他杨国忠把矛头直指骠骑军首领,这到底居心何在?” “对啊!这个马宏志平日里为人低调,也很少得罪什么人,真是想不明白这到底为何。”安路山说着低头叹道:“马宏志之事,又恰好赶在这道档口上,叫我如何像太子交代呀!” 李林甫一听安路山替及太子,顿时茅塞顿开,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李林甫突然激动起来,倒让安路山有些不自在,“我,我说改日太子要是怪罪下来,此事……” “没错!”李林甫若有所思地仰头道:“一定是这样。” “不知宰相大人联想到了什么?”安路山话语刚出,李林甫便迅速站了起来,道:“此事且容日后再与你细说。眼下之事,十万火急,还请安将军速速去办。” 安路山抱拳起身道:“宰相大人请吩咐。” “安将军速去收拾骠骑军的残局,立刻认命一位新的首领前去节制。其中各种缘由,待安将军回来之后,老夫自会与你慢慢道来。快去吧,速去速回!” “是,下官告退!”安路山说完话刚转身,李林甫便又急忙道:“对了,你出门顺便把周万顷和申子贡给老夫叫进来。” 安路山又抱了一下拳表示领命之后便匆匆离去。安路山离去之后,李林甫便背手直立在正厅之中,着急等待着申子贡的到来。此时,李林甫想到了一件极其严重的事。因为他忽然觉得,马宏志虽说只是小事一桩,却是非比寻常。往日他与杨国忠的争斗,皆是因为一些蝇头小利,可是这一次关乎的可是整个天下,也是整个系族的未来和性命。 李林甫正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生死搏斗压得发愣时,屋外便匆匆走来两名身着铠甲的将领。这两名将领正是李林甫口中所说周万顷、申子贡。 二人进屋时,李林甫正背对二人,仰头遐思,二人前脚一踏入屋内,齐声拜道:“见过宰相大人。”李林甫闻声回头引手道:“二位将军请坐!”二人行礼表谢之后,分左右迎面而坐。李林甫说完也退回坐下。李林甫坐定之后,道:“想必二位将军对马统领一事已经有所耳闻,不知二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李林甫话音刚落,坐在他右首前方的将军便急忙道:“末将与马督统相识多年,我可以担保,他绝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之事。所以末将以为,马统领此番定是受了某些小人的陷害。” 另一人道:“申将军说的没错。据末将所知,马统领家中上有双亲,下有妻儿,全都还指望着他,他完全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把自己给搭进去。” “二位将军的想法与老夫的可谓不谋而合。想当日在朝堂上陷害马统领之时,他刑部尚书可是出尽了全力!” “江大人?”申子贡、周万顷二人惊讶一番,随之周万顷接着说道:“刑部与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怎么会……” 申子贡插话问道:“莫非这个姜怀喜已经投靠了那个杨国忠不成?” 李林甫点了点头,并未出声,显然是想证明申子宫说的是对的。 “这个江怀喜,真不是个东西,我非杀了他不可!”申子贡激动道。 “诶,”李林甫挥了一下手,“二位没来之前,老夫便与安将军一同探讨过了此事。老夫以为,在谋害马统领一事上,真正的主谋是二位口中这位姓杨的而绝非是什么江怀喜。当然了,这也仅仅只是老夫的猜测,并无真凭实据,因此,今日之事还望二位藏于心头即可,千万莫要宣扬出去。” “末将定谨遵宰相大人之命。” “在老夫看来,这江怀喜,若不是他已经投靠了杨国忠,他是绝对不敢公然与我们为敌的。不过,姓杨的为何算计到了马统领身上,这实在令人费解,直到刚才,老夫才突然想明白。” “那是为何?” “对啊,为什么?” 二人说时急切期盼的盯着李林甫。 李林甫见二人十分期待的看着自己,轻笑道:“如果老夫所料不错,如今陛下年迈,已然无心亲理朝政,此番招太子回京便是最好的佐证。他杨国忠一直以来拥护庆王,又处处针对于太子。杨国忠是个明白人,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将来太子登上皇位,便会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因此,马统领被害一事就很明朗了。他杨国忠是想在除掉马统领之后,再将骠骑军的新统领换成自己的人。如此,他的手上便掌握了兵权,有了与太子对抗的筹码,也总不至于到时候任由太子宰割。” “这招可真够狠毒的!”申子贡惊叹一番接着说道:“末将担心他杨国忠针对的不是马统领,而是宰相大人您和安将军。” “申将军果然聪明!没错!他杨国忠正是想以此事来扳倒老夫和安将军。” “还真是如此,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李林甫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还不仅如此,他杨国忠野心勃勃,本想连那个李太白也一并除掉!好在陛下爱惜人才,要不然,这个李太白只怕也早就像马统领一样不明不白就掉了脑袋。” “照宰相大人这么说,他杨国忠还使了一招可以同时陷害数人的连环计啊。” “这个杨国忠的可真够老奸巨猾,难怪他可以在这么短短几年时间就荣登丞相宝座不说,还身兼数职,独揽大权……”周万顷说到此处,李林甫脸上忽然通红起来,他顿时变得极为难堪,有种地位低于杨国忠的感觉。这时,周万顷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颤声道:“宰相大人恕罪,是末将失言,有宰相大人在此,他杨国忠哪还能……独揽大权……” 片刻之后,李林甫的脸色才渐渐好转起来,道:“这议事嘛,有些扫兴的词汇和话是再所难免的,老夫自然不会怪你。” “是,多谢宰相大人。” “既然他杨国忠闹出如此动静,我们也不能干闲着什么事都不去做。老夫请二位过来便是为了商讨如何反击一事。” 周万顷拱手道:“常言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宰相大人果然高瞻远瞩,末将佩服。” “高瞻远瞩倒是不敢当,这叫生于忧患。那二位将军说说看,咱们应当如何着手反击?” 二人低头思虑了片刻,申子贡忽然抿嘴抬头道:“以末将之见,咱们是否可以从马统领一事开始差起,然后顺藤摸瓜,寻找他杨国忠意图谋反残害忠良的证据?” 听完申子贡的计策,李林甫轻轻拧眉思虑了一番,道:“此法恐怕不妥,依老夫之见,他杨国忠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马统领,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不让别人抓住把柄。再说,这些伪证又全都由刑部保管,而刑部又已经像姓杨的倒戈,再想查清此时,只怕是几乎没有这个可能了。” 周万顷道:“据末将所知,这个杨国忠平日里从不近女色,对金银财宝也没什么兴趣,又极少出门,倒像是铁筒一个,很难攻破啊!” 李林甫听了周万顷的话,语气忽然变沉,道:“居然从他身上无从下手,那就从他的家人,从他手底下的人开始入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就不信他杨国忠真的就这么胸怀坦荡。” 申子贡道:“宰相大人所言极是。听闻杨国忠近日正忙于整理税务一事,但不知是否可以从此处着手?” “整理税务?”李林甫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对对对,我就说嘛,他杨国忠哪来这么多钱打点手下的人。”李林甫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申、周二人也急忙起身,“就从此处开始查起……就从户部尚书王文杰身上查,给我细细的查,要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及时像老夫汇报。”李林甫说完话,满脸堆满喜悦。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一十七章:绵薄之力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扳倒了马宏志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对于杨国忠来说,这却是非常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此事的成败,完全取决于刑部上书江怀喜。如果没有江怀喜,杨国忠经心设计的阴谋也不可能实现。最为重要的是,杨国忠能够得到刑部尚书的相助,更加如虎添翼,日后想要算计谁,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为了进一步与姜怀喜拉近关系,杨国忠特意在家中宴请了江怀喜,以进一步将这位刑部尚书撰得更紧。一同饮宴的人还有张翰、王文杰、周建荣一杆朝中重臣,还有刘宜、马苏。 饭后,杨国忠便带领众人到客厅一面品茶一面议事。因为这只是普通家宴,大家并没有太多客套话和官场礼节。待众人坐定,丞相府下人奉茶上来之后,杨国忠便举杯开口说道:“来,诸位快快品尝一下老夫的蒙顶茶吧!” 一听“蒙顶”二字,很多在场之人皆不由僵直一番。 杨国忠见有人发愣,笑道:“诸位皆看老夫薄面,这才前来参加老夫的宴会。此处并非朝唐,大家无需太过拘泥。日后我这相府的大门,时刻都为诸位敞开,来,都请吧!” 正在发愣的数人听到杨国忠的话音,这才慌忙举杯。 饮下一盏清茶之后,杨国忠将茶杯轻轻放到身前的案桌上,道:“这一次,全赖江大人鼎力相助才使除掉马宏志一事能够这般得心应手。接下来,还希望诸位一同协助老夫将骠骑军统领一职争取过来。” 张翰道:“那是自然。只不过,骠骑军统领一职即便是让我们争取过来似乎也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前去任职。” “这个张大人请放心,”杨国忠说着扭头看了一下刘宜,道:“这位是与老夫相识多年的异性兄弟――刘宜。多年前,老夫便让这位刘老弟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所以一直未能与诸位谋面。”杨国忠说到此处,轻轻笑了笑,“别看我的这位刘老弟平日话语稀少,要说这刘老弟的武艺,可不在他安路山之下。” 众人一听杨国忠这话,皆是一脸骇然。 “安路山乃当世名将,其武艺可谓深不测,如若刘居士之武艺真如丞相大人所言,莫说一个小小的骠骑军统领,即是直升三品带领百万雄师也不是不可能啊!”张翰话音刚落,其他人便纷纷应声表示赞同。 杨国忠听了众人的话,笑道:“刘老弟虽然武艺高超,可毕竟缺乏带兵打战的经验,要说带领百万大军确也太不实际,带带一个小小的骠骑军倒是无妨。” 众人点了点头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他们心中一致认为,眼前的刘宜,武艺这么高强,让他当上一个小小的骠骑军统领,绝对不会是什么难事。杨国忠看到众人个个信心满满,也不由心生欣慰随即扭头瞟了刘宜一眼。 杨国忠并未打扰众人的商谈,而是静静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待他饮茶完毕之后,江怀喜便轻轻拱手道:“承蒙丞相大人不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说服陛下任命刘居士前去担当骠骑军统领一职。” “若能将骠骑军掌握在咱们手中自然是好,不过老夫担心……”杨国忠说到此处不由发起愣来,他的右手一面轻轻旋转了两下茶杯。张翰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问道:“丞相大人莫非是在担心安路山和李林甫等人?” “不错,”杨国忠脸上极其严肃,“兵部虽归张大人节制,可真正的实权还是掌握在李林甫和安路山的手上。有他二人堵住这道门坎,此事欲成,依然很有难度。诸位尽力而为吧!来,都请喝茶!” 又一盏茶之后,杨国忠说道:“哦,对了!前几日,贵妃娘娘曾与老夫提起一件事来。贵妃娘娘说,近来陛下总说自己身体不适,越发无心打理朝政,想把江山社稷交到后辈们的手上。”杨国忠说完话便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来。 众人一听杨国忠的话,顿时满脸诧异。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不管是哪一位新主登基做皇帝,都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大家僵直了半晌,江怀喜这才紧张兮兮的开口说道:“难怪陛下会在这个时候把太子招回京城。倘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大事不妙啊!” “江大人紧张什么?”杨国忠两手捧着茶杯,并且两只眼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道:“莫非江大人是后悔自己选错了队伍不成?” “下官……”江怀喜神色变得更加紧张,“下官并无此意。” “老夫今日请诸位来,正是为了商榷此事。接下来,在这朝堂之上,将会有一场不是你死即是我亡的厮杀,这也正是老夫为何非得除掉马宏志的缘由所在。诸位都知道,咱们手中并无一点兵力,一旦太子登基,咱们通通都要人头落地,因此,如今咱们可是困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丞相大人说的没错,如今已然没有退路,唯有拼死一搏才是。”周建荣说道。周建荣话音刚落,坐在他身旁的一位官员道:“丞相大人今天把我们叫来,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对策,还请丞相大人示下,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国忠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这对嘛,自然是有的。陛下乃千年难得一见的治世良才,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下自己苦苦治理好了的天下。以老夫之见,陛下嘴上这么说,但也没那么容易放手天下,他一定会把太子好好的调教一番才肯放手,不会那么快。因此,我们依然有的是时间。” 江怀喜听完杨国忠这番话,心中的大石这才轻轻放了下来。 “诸位只需明白一点,如今咱们手上缺的就是兵权。因此,日后在朝堂上议事,便要以削弱安路山手上的兵权为第一目的。当然,仅是削弱他姓安的兵权这还远远不够,还要在削弱他兵权的同时,向陛下举荐咱们的人上去任职和统领兵马。如此一来,到了真要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咱们才能有说话的权利。” 张翰道:“丞相大人说的没错。这个安路山,自视武艺高强,拥兵自重,早该杀杀他的威风。” 杨国忠轻轻点了一下头,道:“节制兵部一直是张大人的职责所在,此事就有劳张大人向陛下上表奏折言明此事。” “下官遵命。” “诸位回去之后,这几天也多作一些准备,到时候在全力以赴协助张大人。” “下官一定谨遵丞相大人之命。”众人齐声应道。 “对了王大人,”杨国忠指了指王文杰,“今年收到的税务可都整理清楚了?” “回丞相大人的话,下官刚刚整理清楚,正打算择日就呈上来让丞相大人过目。” “嗯,”杨国忠点了点头,抿嘴道:“在坐的诸位都有份,到时可别忘了替老夫送过去。一定可别忘了江大人的那一份啊!” “是。” 杨国忠说完轻轻笑了笑,这时,刘宜突然弯腰将嘴凑到杨国忠耳边说了几句耳语。杨国忠听完刘宜的话,轻声道:“此事我自有安排。”杨国忠说完之后便举杯道:“诸位请喝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一十八章:含沙射影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丞相府议事的第二天,杨国忠便早早来到宫中。他原本便是为了盘算着能够见到皇上,然后告诉唐明皇帝一件事情。虽然杨国忠心里这样想,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心里想要办成某件事情并不直接出击,而是通过旁敲侧击去办到,这是所有成大事者惯用的手腕。 杨国忠来到宫中,先去了趟杨玉环的福安宫,顺便给自己的妹妹杨玉环带了许多名贵的姻脂水粉还有一支玉萧。 装姻脂水粉的是一个精致的棕色小盒子,单看着盒子就可以看出里面装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杨玉环是个极其喜欢音律且爱美之人,送她这些东西,她自然会十分喜欢。杨国忠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投其所好才是让别喜欢自己的最大法宝。他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能够使得唐皇和贵妃都对自己恩宠有佳。 因为杨国忠入宫较早,他来到福安宫门外时,一群宫女正在为杨玉环梳妆。杨玉环寝宫外的两名宫女见杨国忠进来,立即万福一声:“丞相大人。” 杨国忠看了看正在梳妆打扮的杨玉环,笑道:“娘娘可真是越发的娇艳欲滴了啊。” 正在梳妆台前端坐着的杨玉环透过铜镜瞟了一眼杨国忠,轻声道:“丞相大人可真是会哄本宫开心。丞相大人这般早进宫来找本宫,莫非有何要事?”杨玉环说完话一面起身一面对殿内的宫女挥了一下手,示意让她们全都退下。 待众宫女出门之后,杨国忠便迅速走近杨玉环身前,将手中的盒子递到杨玉环面前,轻声道:“这是我特意托人从波斯给妹妹带回来的姻脂水粉,这不,昨夜刚到,着急拿来让妹妹一试,所以我这一早便给妹妹送来。” 杨玉环一听杨国忠说出“波斯带回来的姻脂水粉”这几个字,不由心头一悦。面对自己喜爱之物即会变得情不自禁,这是所有人的软肋。杨玉环接过杨国忠递过来的小盒子,粉面轻笑,道:“还是哥哥最有心思,时常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妹妹。”杨玉环说着脸色忽然哀伤起来,转身将盒子放到梳妆台上。 “怎么,听妹妹话里的意思,莫非近日是有什么烦心之事不成?” “也并非什么大事件。只是最近太子被诏回京,丽妃娘娘母凭子贵,占着太子的威风处处使我难堪。” “什么?丽妃竟敢如此放肆。”杨国忠听了杨玉环的话,心中极其不爽。过了片刻,他的心中又忽然转愤为喜,但脸上依然是一副十分恼怒的模样。杨国忠之所以转愤为喜,那是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此时便可以凭借贵妃娘娘受了委屈一事去找唐明皇帝。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肚子,要是我能为陛下生出个一儿半女,何至于受她丽妃的这些窝囊气。” “这可不行!”杨国忠态度非常坚决,道:“妹妹请放心,哥哥一定将此事承禀陛下,让陛下替你做主!”杨国忠说完话,转身就匆匆走出门外。还没等杨玉环反应过来,杨国忠已经不见人影。在杨玉环的眼里,杨国忠此番举动那是何等的关心自己。然而,她看到的这一切,也仅仅只是表面,因为杨国忠的正在意图却是自己的狼子野心。 杨国忠匆忙来到御前,唐明皇帝正坐在书房屏息凝神批阅奏章。因为马宏志一案,下面承上来的奏章可谓堆积如山。这些奏章之中还有李太白的一份。杨国忠进殿后便直接屈膝一跪,拜倒在了御前。 “陛下,”杨国忠声音慌乱,“微臣见过陛下。” 因为太过于专注,唐明皇帝并未听出杨国忠话音里的意义,他听闻杨国忠的话语后,仰着脖子往案前一面看一面眨了眨眼睛。或许是因为察看奏章的间太久,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确自己上了年纪,所以刚抬头时,忽觉眼前一阵模糊。 “啊?爱卿啊,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距离上朝的时间还早着嘛!”唐明皇帝说道此处,目光又一次回到手中的奏章上,呵呵笑道:“在这百官之中,还是数你杨国忠最为勤奋,每次上朝都是你来得最早啊!”唐明皇帝一面说着一面放下手中的奏折。 杨国忠听了唐明皇帝的这番话,不由一愣,因为这并非自己想要引起的话题。 “爱卿起来吧!” “陛下!”杨国忠又一拜倒,“微臣恳求陛下治罪!” “噢?”唐明皇帝有些疑惑地眯了杨国忠一眼,“爱卿不妨说说,你何罪之有?” “承蒙陛下信任,才委以重任于微臣。可如今臣虽贵为一国之丞相,可谓位高权重,却是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在外人眼里,臣乃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举手投足之间,四海震撼。可是,臣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受人欺负,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都怪微臣无能,才让舍妹贵妃娘娘受尽委屈,还请陛下治罪。” “贵妃?”唐明皇帝脸上忽然严肃起来,“爱卿起来说话。跟朕详细的说一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微臣乃是为了领罪才来见的陛下,此番罪责未受,还请陛下恩准微臣跪着说话。” 唐明皇帝听着杨国忠的话,心理极是舒坦,笑道:“贵妃能有你这么个一心只想维护她的哥哥,可真是好服气。这也难怪贵妃会总在朕的面前替你说好话。你们俩还真是兄妹情深啊,要是朕的那些儿女也能有你们兄妹一半和睦……整天就知道吵吵闹闹,不是争这就是争那,就没一个让朕省点心的。” 唐明皇帝脸上严肃着自言自语片刻,又将目光投到杨国忠身上,道:“贵妃之事,爱卿只管细细说来,朕一定会替贵妃做主。起来吧!” “微臣谢过陛下!”杨国忠叩首之后起身。 在杨玉环和唐明皇帝的眼里,杨国忠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每次他来为杨玉环说话,都会显得极为诚恳,似乎愿意舍去自身性命。杨国忠的这般举动不仅感动了杨玉环,同时还引起了唐明皇帝对他的高看和重视。只不过,对于杨国忠的这种举动,杨玉环和唐明皇帝都忽觉了一点,那就是杨玉环是他杨国忠获得至高无上权利的天梯。如果没有杨玉环,杨国忠便什么都不是。只要杨玉环受到一天恩宠,自己就可以拥有一天宝座,所以杨国忠拼了性命也得保住杨玉环在后宫里的地位。没有人知道,杨国忠每做一件事情,其实都是有着自己那一份自私的目的。这一次,也一样。 杨国忠向唐明皇帝细细述说杨玉环忍受委屈一事之后,唐明皇帝并没有立刻便要处理的意思,他只是点点头说一一句:“嗯,此事朕一定会给你们兄妹俩一个公道。”唐明皇帝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对着杨国忠勾了勾手示意让他过去。 待杨国忠走近案桌,唐明皇帝便指着案桌上的奏折道:“爱卿你看,这是李太白前几日承上来的奏章。这奏章之中提及变法之事,这篇奏章虽然条理清楚,但经朕反复思量,依然觉得甚有不妥。”唐明皇帝说着指尖一滑,十指戳在奏折中央,“你看这,要按李太白所说,剔除旧制变革新法,那可是要彻底改变这个天下,这可绝非小事,弄不好,反会搞得天下大乱。”唐明皇帝说着瞥了杨国忠一眼。 杨国忠瞟了奏章一眼,拱手道:“此等大事,微臣不敢妄言,还请陛下自行决断的好。” “你啊……”唐明皇帝指了杨国忠一下,“总是那么明哲保身,不该自己管的事情,你可都会置身事外。他李太白若是能有你杨国忠一半的心机,那他可能给自己省去许多麻烦。” “陛下恕罪。微臣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全天下之事,皆是由陛下来决断,臣作为陛下的臣子,心里只想如何替陛下分忧,不敢狂妄多言。竟给陛下出难题这种事,臣可是万万不敢做的。” 唐明皇帝听完杨国忠的话,轻轻一笑道:“好你个巧舌如簧的杨国忠啊,可竟会挑一些好听的话讲给朕听。这也难怪朝中众臣会对你言听计从。” 杨国忠一听到唐明皇帝说的最后一句话,吓得哆嗦跪地,道:“陛下冤枉!臣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唐明皇帝见杨国忠慌张跪地,扭头俯视瞥嘴笑道:“朕可是在夸你,怎么,爱卿莫非还想领什么罪?” “噢!”杨国忠双手抱拳悬于胸前,目光左右闪了闪,“承蒙陛下美言夸赞,微臣实在是惶恐!” “起来吧!” “谢陛下!”杨国忠起身后,抿了抿嘴,道:“陛下,您乃当世一代贤王,不知陛下是否听闻一本奇书?” “一本奇书?”唐明皇帝疑惑地看着杨国忠。 “没错!此书乃素称智慧之神的孔明先生所著。传闻此书聚如何治世与用兵于一体,乃是世间万年难得一见之奇珍异宝。” “孔明先生?诸葛亮!居然是诸葛亮撰写的书籍,自然会是非同一般。不知此书现在何处,爱卿能否借来让朕也好好参详参详?”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一十九章:智慧之神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这……”杨国忠表面显出一副惊慌失措之容,但他的心中却是极其快活,因为让唐皇对自己说的东西产生兴趣,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怎么?爱卿这是不舍得还是……” “不不不,”杨国忠慌忙恭敬一揖,“陛下且容微臣细细道来。” “嗯,”唐明皇帝双唇紧抿着点了点头,“坐下说。”唐明皇帝说时挥手指了一下堂间的椅子,便开步走了过去。 唐明皇帝坐下之后,见杨国忠依然负手站着,不敢坐下,于是他便又一次挥手指了指杨国忠身后的椅子,“坐吧!” “谢陛下!”杨国忠一面坐下一面开口说道:“微臣尚在年轻时,因为机缘巧合偶然得知世间存留此部奇书。经臣多番辛劳,后又几经辗转方才查知此书下落。臣年轻时一直心存侥幸,本想拿到此书,交予陛下,以换得个一官半职,可惜微臣无能,此愿时至今日终究还是未曾得尝。” “哦……”唐明皇帝轻声应了一下,之后半张着嘴愣神片刻,“此书……叫什么来着?” “回禀陛下,此书名叫《戒子书》。” “戒子书!孔明,卧龙……”唐明皇帝点了点点,一面仰靠在椅背上,“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李太白刚入宫时与几位朝中大臣们起了争执,当时他们似乎提到过此人。” “皇上可真是好记性!”杨国忠笑了笑,道:“对对对,李大人刚入宫之时,自视极高,自认识得天下大势,又占着自己小有才华,硬是与众位文武百官争执起来。当时这个李大人呐,毕竟还很年轻,为官经验也不足,可是生生的把所有同僚给得罪光了。” “嗯,爱卿说的是啊!这个李太白……”唐明皇帝说时轻轻摇了摇头。 “臣知道陛下爱惜人才,心中对他有所怜悯。可是这个李太白呢,也未免太过心高气傲了那么一点。这年轻人呐,有包袱和理想,确实是件好事,只是李大人的这种表达方式着实是很欠妥。” “爱卿所言极是啊!这也难怪,他李太白终年行走江湖,骨子里不免存着一些以往的江湖气息。性情直爽虽然是件好事,可是并不是太适合于官场。为官者,除去需要一廉如水,奉公守法之外,还得懂得左右逢源,上下打理好与同僚之间的关系,他李太白所缺少的正是这一点。而在疏通人脉关系这一点,整个朝堂之上,你杨国忠,可是无人能比。” 杨国忠一听唐明皇帝这话,吓得双腿发软,慌张跪地求饶道:“陛下,臣……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心系朝廷,陛下威仪之下,臣万万不敢受贿于人。” 唐明皇帝知道杨国忠说的并非实话,于是用自己那质疑的眼光瞟了他一眼。杨国忠见到唐明皇帝的眼神,变得更加紧张起来,“臣实在没有做过什么有违章法之事,还请陛下明查。” “好啦,起来吧!朕也没说非要治你的罪。” “谢陛下。”杨国忠说完坐回椅子上。 杨国忠起身之后,突然觉得此时与皇帝讨论的话题已经完全偏离了自己进宫找皇帝的本意,忙道:“对了,方才微臣与陛下谈及《戒子书》之事,不知陛下对此有何看法?” “噢,”唐明皇帝扭动了一下身子,“这个诸葛亮乃一代忠良,且又智慧过人,朕也的确是很想一览他的著作。不过此书居然不在爱卿手中,那便不看也罢。” “陛下有所不知,臣听闻这《戒子书》并非普通书籍,非陛下不可得之啊!” “噢?”唐明皇帝一脸茫然地看着杨国忠。 “微臣曾听江湖传言,说这个《戒子书》乃孔明先生所撰用兵详解。据臣所知,史书记载,这个诸葛亮生前用兵如神,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全惯于胸。微臣担心,若此书真为江湖传言之中所说玄妙,字字句句所述皆是诸葛亮用兵心得,那此书若为歹人所获,只恐对我大唐江山社稷有所不利。” 唐明皇帝愣了片刻,缓缓道:“爱卿说言,也并非全无道理。《戒子书》……”唐明皇帝紧抿着嘴,搭在椅把上的右手十指轻轻地往椅把上敲打着。 杨国忠看唐明皇帝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口中所说的奇书心存顾虑,于是他便趁机赶话道:“陛下,微臣虽然早就打探到了《戒子书》的下落,只可惜微臣能力有限,实在是无法将他带回来。据臣手下来报,此时《戒子书》已经落到了一群江湖术士之中,他们不仅个个武艺高强,而且人数众多,微臣……” “怎么,居然有你这种连杨国忠都搞不定的事?”唐明皇帝斜眼盯着杨国忠。 杨国忠撇嘴一笑,道:“在陛下面前,微臣渺若尘埃,故而许多事情自然绝非微臣力所能及。” “呵呵呵……”唐明皇帝畅声一笑,同时抬起右手点了点杨国忠。还没等唐明皇帝开口说话,杨国忠便抢话道:“微臣今天所拥有的一切皆是陛下所赐,在别人眼里我杨国忠贵为丞相,可是在陛下面前,微臣始终是个奴才。微臣虽然手握重权,但也绝不敢滥用职权去对付那些江湖人士。” 唐明皇帝听了杨国忠的话,顿时满脸欣慰地点了点头,道:“爱卿能够洁身自好,不滥用职权,朕心甚慰。不过,这对付江湖人士嘛,也倒不必劳师动众。只是这……” 杨国忠猜到了唐明皇帝的顾虑,急忙插话道:“微臣明白陛下爱民如子,无心打扰他们。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更何况那只是区区一本书。以微臣之见,陛下不如直接拟道圣旨,命传诏公公宣予这群江湖人士,责令他们将这《戒子书》上交朝廷。” 唐明皇帝思虑片刻,道:“这也不实为一个好办法。如此珍贵的一本奇书,也该收入朝廷交由翰林院保存。” “陛下英明!”杨国忠对唐明皇帝轻轻拱了一下手,之后接着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据闻这群江湖人士之中有人通过研习此《戒子书》,如今已经有了能够预测未来之特殊本领。据臣派出去的手下探报,他们之中有位叫袁天罡的道士,正在绘制一副推背图。据说此图乃是测算出了天下未来两千年之间将要发生的所有大事。实乃神乎其技,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史料之中记载,诸葛亮也只不过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而这位研习诸葛亮所撰书籍之人竟能预知未来两千年历史,这也实在是有点……”杨国忠话道此处,便故意收语不言,悄悄地瞥了唐明皇帝一眼。 “真有这般神奇之事?”唐明皇帝十分期待的看着杨国忠。 “回禀陛下,”杨国忠双手轻轻一拱,“经臣查实,此事确实千真万确,微臣可以项上人头担保。” “既然如此,朕今日即刻明旨,到时就由爱卿亲自走一趟,去将此奇人请来,朕一定要让此人好好替朕侧算一下我们李家的江山社稷。哈哈……”唐明皇帝说完话,右手激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他的心中无比的喜悦。 杨国忠见唐明皇帝异常高兴,灵机一动,忙起身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亲自走一趟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微臣……微臣……”杨国忠说到此处,故意装成难以启齿的样子,双手也渐渐地悬在半空。 “嗯?怎么?”唐明皇帝抬头疑惑地看着杨国忠。 “这些个江湖人士武艺高强,若是他们身上的江湖习气皆像李大人这般,又急又躁。微臣担心此去与他们交涉,说不上三两句话即要动手,微臣既不懂武艺,手底下又没有强兵猛将,微臣只怕到时候人和书还没给陛下带回,微臣就已经……” “这事好办,”唐明皇帝身子向前一倾,“朕会让骠骑军统领……”唐明皇帝话到此处方才想到骠骑军首领马宏志已经被自己下令处决。“这样,”唐明皇帝说着站起身来,“反正骠骑军统领之位也一直空着,朕现在就任命爱卿为骠骑军统领,到时候,骠骑军军营三万将士全由爱卿调遣,爱卿务必替朕带回《戒子书》和那位能够预测未来两千年之神人袁天师。”唐明皇帝说完轻轻拍了拍杨国忠的胳膊。 杨国忠对着唐明皇帝深深一揖:“微臣谢过陛下!” !! 第一百二十章:兵分天下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杨国忠此次进宫见唐明皇帝的目的原本是希望能够使其对自己所说的《戒子书》和袁天罡感兴趣,从而能够派人围剿五行派,从而自己便可以让刘宜再次回到五行派去寻找真正的奇书《便宜十六策》。不曾想,唐明皇帝一喜之下,居然把骠骑军也许给了自己。这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之外。 杨国忠走在去向宣政殿的路上,越想越是心情舒畅,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甜甜的笑意。杨国忠一想到安路山、李林甫二人定会因为此事气得喘不上气来,心里便是更加的痛快。 杨国忠来到宣政殿门外,恰巧看见了从台阶走上来的李林甫。于是杨国忠便侧身等着李林甫走上来。看着远远走上来的李林甫,杨国忠不由联想到知道骠骑军忽然之间便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时的李林甫的模样,杨国忠又一次不由得心头大快起来。 “宰相大人今日气色可真好,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李林甫见是杨国忠在台阶顶上等着自己,笑道:“丞相大人的气色也非常不错,看来丞相大人是有更大的喜事!” “啊……”杨国忠愣了一下,“若有天降横财这类好事,杨谋自然会来者不拒。”杨国忠说到此处,扭头看了看天上,道:“哎,可惜没有啊!” “丞相大人欲求衡财,且慢慢在此等候,请恕老夫不能奉陪。告辞!”李林甫拱手之后离去。 杨国忠看着李林甫入殿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跟往常一样,众臣依官职品级由里至外,分文左武右整齐站于殿内等待着皇帝的到来。朝拜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由大臣们向皇帝汇报自己手上所负责办理的事宜。 户部尚书王文杰因为负责抄没马宏志家产,所以他便最先出来奏报:“启禀陛下,臣昨日已抄没完马宏志生前所有家产,纳入国库,现已列备清单,请陛下查阅。”王文杰说完双手高举自己所列清单小册于头顶。 “嗯。” 高力士走下案台取走单册之后,王文杰便退回原位。高力士将单册呈到唐明皇帝案桌上,唐明皇帝只是随便翻看了一眼,之后挪开,问道:“今年的这个庆收大典礼部都准备得如何了?” “回禀陛下,”贺季章侧身站了出来,拱手道:“搭建庆收丰台之事微臣已经与工部尚书常大人商议完毕,不日即可开始搭建,预计在十日之内建便可修建完成。庆典所需十升新鲜五谷,臣也已经着人去办,估计两日之能便可运回京城。”贺季章话音刚落,工部尚书常乐鸣便侧身站了出来,一面从袖口中掏出一卷帛画,道:“臣已命人将庆收丰台搭建草图绘好,请陛下参阅。” “嗯,”唐明皇帝点了点头,“庆丰大典可是大事,两位爱卿一定得把相关事宜做到细致,尽量提早准备好所有物料,搭建好丰台,可千万别误了吉时。” “微臣尊旨。”贺季章、常乐鸣齐声领旨退回。这时,唐明皇帝朝堂下扫视了一番,道:“怎么,安卿今日为何无端不来上朝?” “启禀陛下,”李林甫侧身站出来,“如今马宏志一案……东窗事发,马宏志被拿下狱之后,骠骑军群龙无首,一直无人节制。安将军担心骠骑军无人节制,难免会有胆大妄为之人胡乱滋事,故而亲自前往查看。安将军此去也是为了能够顺便提拔一位新统领上来领导和整顿骠骑军军营内的日常事务。事态紧急,昨日案将军走得比较匆忙,因此未能前来向陛下禀报。” “居然安卿是去处理军中要务,匆忙离去倒也合乎情理。嗯,安卿担忧得很有道理,这三万多将士无人节制可不行,容易惹出乱子。啊,对了,朕有一事宣告,这个,即日起,骠骑军就全全交由杨卿来节制和调遣,李卿和安卿就不用再管了。” 众将一听唐明皇帝的话,顿时惊讶万分,李林甫更加觉得莫名其妙。“陛下,”李林甫慌忙拱手行礼道:“骠骑军向来都是由安将军来节制,怎会突然换成了丞相大人?” 许诺给别人的东西,突然要回,也难免有些说不过去。唐明皇帝面对李林甫的疑问,回答起来也似乎稍微有些难以启齿。“是这样,朕近日委派杨卿替朕寻得江湖上一位有着侧算天下大事之仙人。此人万事皆可料知于先,目测明日之事,故,朕想将此人请入宫中替朕侧一侧吉瑞凶险。当然,杨卿此去路途遥远,又凶险万分。这骠骑军交由杨卿来节制和调遣,既有益于协助杨卿替朕办事,同时也可以保护杨卿的安全。” “陛下,即是为了让骠骑军来保护和协助丞相大人办事,那也大可不必将骠骑军统领之权交到丞相大人的手上。”李林甫对唐明皇帝说出这种话,明显是已经乱了方寸。这正是杨国忠希望看到的李林甫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嘴脸。而此时,杨国忠心中正痛快淋漓地感受着李林甫着急难平的气息。 “噢?”唐明皇帝并未开口说话,只是眼神怪异的盯着李林甫,这种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不是惊讶,也不是什么疑惑。从唐明皇帝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已经有些不悦。 “丞相大人乃文人雅士,先前又没有什么治军的经验。臣以为,将骠骑军统领之权交由丞相大人,只怕容易招惹是非。” 杨国忠听着李林甫这么着急,正一步步走近自己先前设好的局,心头越发的快活。 这时,兵部尚书张翰侧身站了出来,“陛下,”张翰对着唐明皇帝轻轻拱了一下手,然后对着李林甫道:“下官想请教一下宰相大人,宰相大人口中所说容易招惹的是非,莫非是像私征民税和扰乱黎民百姓这种事……” 张翰话呛带刺,有意讥讽于李林甫。李林甫这时才发现自己走进了杨国忠的圈套,勉强笑道:“当然不只是这些。” “那就奇怪了!”张翰追话赶上,“据下官所知,丞相大人手底下的人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那到底是丞相大人调教下属的能力太好还是宰相大人调教属下的能力太……” 李林甫听着张翰的话,心中极其愤怒,但他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轻轻一笑:“张大人……” 李林甫话刚脱口,张翰便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启禀陛下,”张翰对着唐明皇帝拱手道:“微臣这几日对骠骑军私征民税一事反复思虑,心中忽然有了一些粗浅的见解,还望陛下允臣详禀。” “噢?”唐明皇帝身体前倾一下,道:“这军部的事宜,也只有你张翰最为熟悉。爱卿对眼下军部之治理之法有何高见,且尽管说来,朕容你畅所欲言。” “谢陛下!”张翰拱手时,冷笑着瞥了李林甫一眼,随即说道:“多年来,安将军一直全全带领着我大唐军将,可谓劳苦功高。宰相大人节制和统领将士多年,自然也是功不可没。可是最近这几年,天下太平,四海归顺,然而后辈之中前来参军的人数也越来越多。据臣统计,我大唐如今将士人数,直属安将军麾下之数达一百零八万之多,其余由陛下亲管,加上御林军和几位皇子亲王所系军将,这总数加起来也不足十万。安将军虽然武艺高强,堪称我大唐第一猛将,可是这手底下的将士过多,安将军又常年驻于宫中,这手底下的将士自然会节制得不是那么的有章有序。据臣查实,目前我大唐将士,其中二十万驻守于平卢、范阳以及河东,其余大军驻守南夷十万,巴州十五万,北庭二十万,北部黑水驻守三十万,驻守北道十万。以臣之见,大军如此驻守,掷于一处,不仅调动不便,而且实在难以管治……” 李林甫听出了张翰话里的意思,这明摆着是要削弱自己和安路山的兵权,忙插话道:“启禀陛下,大军压鼎,聚于一处,乃是微臣与安将军多年领军争战所积心得,万万不可改动啊!把众将士屯于一处,不仅能够统一训练教导,而且便于调动。如此大军相聚,如同猛虎野兽,一遇战事,众将士聚于一堂,也会便于商议预敌之策。” “怎么,依照宰相大人这言下之意,下官是否可以将其理解为:将我大唐所有将士都聚集到一处,调动起来才更为容易一些呢?”张翰说着回头扫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对啊,一百多年将士全都聚在一起,那是何等的热闹场面!”张翰刚说完话,气都没喘一口,又偏着头,两眼直溜溜盯着李林甫,“一百多万将士在一起,在一起商讨预敌之策?等宰相大人商讨出如何预敌的办法,那所有将士只怕早就已经被敌人给灭了!” “陛下,”李林甫慌张拱手道:“军中将领阵前议事,实乃最为平常不过之事,臣实在不知张大人为何有此一说。” 唐明皇帝思索了片刻,觉得兵部尚书张翰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缓缓道:“张卿方才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既然如此,李卿不如暂且退下,就由张卿先说说自己的见解及想法。” “陛下……” 李林甫话语刚出,唐明皇帝便对他撑了一下手掌,示意让他住口。 唐明皇帝制止住李林甫之后,道:“张卿继续说说看你对全军将士管治有何见解!” “是陛下,”张翰双手抱拳一拱,道:“微臣以为,大军驻守一处固然容易操练,却不利于管治。像这种数十万人聚于一营的将士,将士上下又皆是身着军装,混乱起来确实也不好认得清谁又是谁?哪一个士兵该谁来管?且不说北部黑水驻守的三十万将士,就拿骠骑军军营中那区区三万将士来说。臣现在假设,骠骑军残害附近村民一事,马宏志确实不知内情,完全可能是士兵私自离开军营出去生事。而诸如此类事件,若是当班士兵有意包庇或者故意放纵其中一些人,他马宏志也不可能知道手底下的士兵出去做出了一些有违律法之事。” “陛下,”李林甫匆匆侧身出来,“安将军治军严厉,骠骑军士兵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呵……”唐明皇帝淡淡一笑,“可是,如今这个骠骑军已经做出了这种事。” “可是……”李林甫再无反驳之力,差点搬出马宏志旧案,只可惜自己手上并没有替马宏志洗脱罪名的证据。 “陛下,”张翰瞟了李林甫一眼,“微臣以为,不如将我大唐所有将士进行全体整顿,分二至五万人为一个营,命他们驻守于各个藩镇,再由当地藩镇节度使统一节制。如此一来……”张翰又瞟了李林甫一眼,“既可避免让某些人拥兵自重,又可化有归无。” !! 第一百二十一章:心直口快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虽然叫做心直口快,但写出来的内容似乎非但一点也不心直口快,还个个腹黑的紧。么么,成天刻画这些腹黑的人,感觉我都要变得腹黑了。写这些腹黑的环节,老是会让我的脑子短路,伤不起。昨天去找师傅请教,那个姓将的某人,居然对我爱理不搭的。伤心了。看来我最近冷落了的人很多呀。忙的都没时间去搞情感投资了。不过师傅说的好,写作过称中之所以会短路是因为水平不够。也没有时间去研究,只好边写便总结经验了。最近好像没有写出什么经典语录来。要加油啊! 本章腹黑中…… 眼下虽然没有什么战事,但毕竟李林甫与安路山二人掌控军政大权多年,唐明皇帝其实也早有收回之意,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罢了。没想到张翰误打误撞,居然说到了唐明皇帝的心坎上。 在自己传位给自己孩子之前会替自己的孩子们铺平路子,这是每一个皇帝都会去做的事情,唐明皇帝也不例外。 安路山与李林甫二人手握重兵,唐明皇帝此时在位他们自然忌惮三分,但谁也保不清楚太子继位之后,他们还能向对唐明皇帝这般心悦诚服。 唐明皇帝稍稍思虑一番,道:“啊,不知众卿对张大人所言统兵之策有何看法?” “启禀陛下,”王文杰侧身站了出来,“微臣以为,张大人所言之策实在是绝妙无比。” “噢?”唐明皇帝有些意外的笑了笑,“爱卿倒是说说看,这怎么个绝妙法。” “是陛下。”王文杰轻轻拱手道:“就眼下之情形来看,户部每月至少需要向军营拨送五十多万旦粮食和一千三百万两文银。这么多的粮食和银两要送到军营去,不管是周转或者运送,都需要消耗很多的人力和时间。别的不说,单以南夷为例,等朝挺按律拨下粮食和银两,再发放到南夷军营,最少也得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如此周转、运送,也未免太过损耗时间。但是,若能像张大人方才所说,将整军分为二至五万一营来节制的话,这军营之中日常需要的粮食及银两便可由当地节度使全全负责。” 唐明皇帝点了点头,“由当地节度使负责军资供给……确是剩去了不少麻烦。藩镇节度使直接从每年上交朝廷的税务中抽取一部分为军用,同时又能避免来来去去周转和运送……” 唐明皇帝话到此处,李林甫连忙着急侧身出来行礼道:“陛下,将整军划零,虽便于户部和工部为军营提供军资,可是却不益于领军将领调配和指挥。正所谓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如此分散所有兵力,军中不仅会缺少英勇善战的将领,并且还会让军队失去主力,没有主力的军队可以说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没有主力的军营,士兵势气也会随之低落,如此一来,若有外敌来犯,我军便会有不战自溃之危啊!” “陛下,”张翰匆忙一揖,以后看了李林甫一眼低头撇嘴笑道:“宰相大人说的……也太过危言耸听了吧!”张翰说完抬头对着唐明皇帝接着说道:“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八年前的波斯使团?” 唐明皇帝轻轻皱了皱眉,“波斯使团……,朕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印象。那个波斯王子好像是叫……什么……啊什么……” “阿尔汉马克!” “对对对,马克王子。说起这位马克王子,此人心直口快,且为人热情,他送朕的那颗舍利子,至今依然还放在朕的寝宫里。”唐明皇帝说时笑了笑,“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当时马克王子可是给这里的很多人都送了见面礼。” “陛下可真是好记性。没错。当年正是微臣随同庆王殿下去接见的这位马克王子,因此,微臣对这位波斯王子可谓是记忆犹新。记得当时这位马克王子对我们大唐可是赞不绝口,还说我们东土乃是母神之乡美丽无比,真乃物宝天华之地。” “哈哈哈……”唐明皇帝轻笑一番,随后问道:“王爱卿突然提及此事,莫非此事与眼下所议之事有何关联?” “回禀陛下,微臣之所以提及这位波斯王子正是为了对方才所议之事加以说明。记得当年马克王子说过:‘东土之辽阔,浩瀚百万里余,甚比十个波斯之地。’即是如此,波斯国于土地,人口之数,兵力自然皆是逊色于我们大唐。如此小国都可整顿区区数万人组成的兵力来抵御外敌,更何况我们大唐拥有着数百万大军。” “启禀陛下……” 殿内突然传出一句声音,唐明皇帝仰头往殿内看了看,“许爱卿。不知道许爱卿有何奏报啊?” 这时,李林甫悄悄低头回去瞥了此人一眼,原来此人正是户部侍郎许正豪。此人虽为户部侍郎,但才辩过人,当日李太白提出无为而治之观点时,他也参与反驳,如今他站出来,必定会是口若悬河一番。 “启禀陛下……”李林甫急忙喊出声来。 可惜李林甫话刚出口便被唐明皇帝撑掌挡了回去。“许爱卿……你来说说看。” “是陛下!”许正豪轻轻一礼随即说道:“微臣以为王尚书、张尚书两位大人方才所言,皆甚为合理!” “噢?”唐明皇帝喜颜欲笑,“许爱卿倒是说说看,他二人方才所言是怎么个合理法?” “是陛下!自古天下虽然多有纷争,但仍接为一体,直到秦汉之后,天下才逐渐被划分为县、郡加以治理,朝中之三省六部也近而开始完善。微臣协助尚书大人分管户部之事已经多年,便自然而然对朝廷以及民间诸多事宜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依臣处理政事时的经验来看,不论何事,皆是从大至小,由难至简而入。以臣之见,节制军队之理也是应当如此。将整军划零分守各处,实乃大而划小,分而治之,在微臣看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陛下,”李林甫身后站出来一名武将。李太白听到这个熟悉而洪亮的声音,目光便不由得朝此人闪了过去,此人当时对自己所说的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此时依然有种历历在目之感。李太白思及往日正如同此时,便冷笑着摇了摇头。 此人乃是一名突厥人,名为阿史那承庆,因其武艺非凡所以倍受安路山重用,可谓是安路山的左膀右臂。 “承庆将军有何异议啊?”唐明皇帝问话时,声音极其冷淡。杨国忠、王文杰、张翰、许正豪四人听到唐明皇帝如此冷淡的口气,内心更加的自信满满而畅快无比。 阿史那承庆听着唐明皇帝如此冷淡的口气,如同被人从头顶上浇了一盆冷水。“臣……”阿史那承庆稍显尴尬,轻轻低头拱手道:“臣以为整顿全军实在是兹事体大,不如等安将军从骠骑军军营里回来之后再作商议。” 阿史那承庆话音刚落,张翰便“呵呵”冷笑一声,道:“怎么?照承庆将军这话里的意思……莫非是我大唐军中如今只有他安路山说了才算,陛下已经做不得这个主了不是……” 唐明皇帝听完这话,险些龙颜大怒,满脸都是怒火。 “陛下息怒,”李林甫慌张拱手道:“承庆将军所言绝非此意。安将军为朝廷效劳已经超过二十余载,战功赫赫,其衷诚之心有目共睹,不像某些人,只知道纸上谈兵,真正上阵杀敌却是一无是处。”李林甫说话时,瞥了张翰一眼。 张翰道:“依宰相大人之意,战功显赫就可以目无君上了吗?” “什么?”李林甫侧身对着张翰淡淡一笑,“居然从未发现张大人这想象力可是绝等的好啊!真是老夫眼拙了!失敬失敬!”李林甫说着对张翰轻轻拱了拱手。 “说到这想象力,下官可是愧不敢当……” “行啦……” 唐明皇帝听着这么多人争论不休,各说各有理,而且面议心斗,听得都快有些心烦起来。就在唐明皇帝心欲烦恼之时,他突然想到了李太白,于是他仰头朝众臣之中扫视一番,这才发现李太白远远地躲在了人群之后。 “白卿今日为何站于殿后啊?”唐明皇帝轻声问道。 “回陛下,”李太白侧身出来拱手道,“微臣今日并无奏报,担心站在前面会妨碍到其他同僚向陛下奏报,故而站到了诸位同僚身后。” 听着李太白说完话,众臣恨不能捧腹大笑。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快活,许多人的心中随之又变得更加的兴奋起来。 唐明皇帝听到已经是为官数月李太白说出这样的话,也震惊得不由一愣。为官数月居然无人教给他一些上朝的基本礼仪,这也足见李太白为官是何等的失败! 唐明皇帝正在发愣之时,突然江怀喜站了出来,“陛下,李太白上朝议事而有意未尊上朝议事之礼,实乃亵渎皇权,对陛下不敬,应当处予急刑以震我皇君威!” !! 第一百二十二章:二虎相争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面对江怀喜突然发出的一道暗箭,李太白只觉一头雾水。自己这也只不过刚刚开口,怎么又会让人死咬不放了。 “江大人!”李太白声音严厉而且洪亮,他话音一出,江怀喜顿时毛骨悚然,“李某对陛下的敬意当然是会藏在李某得心里头,又岂会无端跑到你江大人的嘴上!” 江怀喜被李太白一句话对的哑口无言,不过,片刻之后,江怀喜便“哼”的冷笑了一声,道:“李大人心里对陛下到底是敬重还是亵渎,在场可是无一人看见。”这时江怀喜回头瞥了李太白一眼,“要不然李大人还是把心掏出来,好让我们一看究竟。” 江怀喜话音刚落,张翰便开口道:“陛下,李太白不仅藐视皇威,而且口出狂言,不知悔改,若不对其处予极刑,只怕难立我朝法纲。” 唐明皇帝见眼前的局势,也是颇感无奈。自己也只不过是想听听李太白的谏言,怎么刚叫出来李太白的名字,他竟又一次变成了其他人攻击的对象。更为无奈的人当然是李太白了。他之所以站到人群之后,就是不想让自己再度成为别人的猎物,可是还是未能躲开。李太白心中甚至在想:你们两帮人的争斗,关我什么事?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李太白虽无意引火烧身,但始终避免不了被人鱼肉的命运。 唐明皇帝皱了皱眉,想了想,似乎并未想出解救李太白的办法。就在此时,贺季章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都怪老臣失职,还请陛下恕罪!” 在整个朝堂之上,也只有贺季章一人在时刻维护着李太白。因此,唐明皇帝见贺季章站了出来,顿觉眼前一亮,不安的心神这才终于放松下来。于是唐明皇帝便故意问道:“怎么,莫非礼部还未曾告诉过李太白这些朝堂上的礼仪?” “还望陛下恕罪!” “这也难怪。白卿刚入宫中就让朕封予一品头衔,礼部这边自然是无权向他教授上朝礼仪的。即是如此,那此事朕就暂且不予追究。贺老先生先请退下吧!” “谢陛下!” 如此难得的好机会,竟然未能将李太白给除掉,令很多人都心生叹息。 “诸位爱卿也都各回原位吧!” “是陛下!” 众人拱手退回之后,李太白也还是退到了自己原来站的最后面。唐明皇帝见了李太白的行为,深感无奈,于是尴尬的轻轻咳嗽了两声,道:“白卿日后还是站到御前来吧!” “是。” “不知白卿对分兵驻守九藩之事有何看法?” 李太白愣了一下,这才侧身出来拱手道:“臣不懂军制,故不敢妄言。” “哦,”唐明皇帝意外的轻笑了两声,“平日里就数白卿谏言最多,今日为何变得少言寡语啊?” “微臣并非知而不言,而是关于军制之事,微臣确实是一点不懂。” “嗯,难得白卿能够如此谦逊一回,退下吧!” 李太白刚想退回,可是当他刚刚迈开步子,而后又回头喊了一声:“陛下……” “嗯?”唐明皇帝仰头朝李太白看了看,“何事,爱卿请说吧!” “吾皇贤明,爱民如子。待贤于亲,重忠任能。图治之心激昂,安邦之志决然。开疆拓土,强国富民。内修廉政,外结遥邦。通丝绸之长路,畅万里之西洋。虚怀纳谏,整顿朝纲。昌万古之基业,辟前没之兴盛,造悠史之始创。 臣之忧虑,历史长河,众谏纷纷。治乱而先平乱,守平而先味民。平乱则聚四方,味民则落凡间。千里之流,止于江海。百年之兴,危于一殆。草木繁荫,非见荫而蔓而蔓,天下峥嵘,非视嵘而荣而荣。小见朝野,大斟天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臣蒙陛下圣恩,肩负讳言重任。思天下之烦难,郁黎民之困苦,素夜难寐,以祈救治。数月辛歌,穷尽欲津。肺腑之言常在,憨涩之心愈来。决千里忧而无近患,行前日路而无差时。 臣之心痛,恶见诸僚,尔虞我诈。争权谋势,不辩是非。士以学而至用,救苍生于水火。官以位而持责,解黎民于危难。岂是如飞,恬腹败儒。惧贤屠良,拥众寒单。上负圣上之恩,下愧黎民之赖。偏见权利之获,忽视为人之德。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冷见诛心,不耻心寒。” 唐明皇帝见李太白突然出口成章,心中甚喜,听得津津乐道。他甚至都乐得都没来得及体会李太白文中所表意义。待李太白颂章结束,唐明皇帝便轻轻抬起由手指了李太白一下,悦目笑眉道:“白卿大才!不仅所作诗文气势如宏,而且这四六偶文也是作得炳烺有辞啊!得此良才,朕心甚慰!来啊,赏……” “陛下……”礼部侍郎周建荣急忙侧身站出来打断了唐明皇帝的话。周建荣侧身出来,正好站到李太白身旁。与此同时,江怀喜的身子也晃动了一下,他原本也是想要侧身出来制止皇帝对李太白的赏赐,可是却被周建荣抢了先,心中直觉未免有些可惜。 “荣卿这是?” “这个李太白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朝之上当着众多同僚和陛下面,激言弄字嘲讽陛下,按律当诛!” 李太白原本就是想故意作篇文章出来讽刺一番自己眼前的这群幺麽小丑,没想到居然有人听得懂自己的心思,倒是深感欣慰起来。于是李太白冷笑道:“没想到周大人果然能够听得明白李某方才所作文章之中的措辞!周大人既然能够听懂李文章之意,也不愧为饱学之士。但不知周大人是已经学而至用了呢,还是正在恬腹败儒?”李太白说的话,字字清晰洪亮,讽刺得周建荣差点变成了哑巴。可周建荣也并非等闲之辈,他挥手指了一李太白,口中刚刚轻轻脱出一声:“你……”字,随即抿了抿嘴,道:“下官知道李大人文才出众,可你总不能倚仗着自己才华出众,连陛下都敢嘲讽的吧!” “敢问周大人是哪只眼睛看见李某对陛下不敬?” “那……李大人方才文中所出这句‘数月辛歌,穷尽欲津’,难道不是在指责陛下不明是非,未采纳你的谏言吗?还有这后一句‘肺腑之言常在,憨涩之心愈来’,如果下官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李大人是在表达自己久谏忠言而并为陛下所认可,因而渐渐变得心灰意冷!” “周大人不愧为饱学之士。”李太白满脸严肃侧身对着周建荣,他咬了咬牙,目光如剑般刺在周建荣的脸上,“没错!敢问周大人,即便李某所表情感正是此意,又当如何?” 唐明皇帝听了李太白的话,差点气得当城段气。他抬起右手,朝李太白连续点了很多下都没能说出话来。 “陛下息怒……”贺季章匆忙跑出来跪倒在地,“李大人此乃失口乱言,绝非其真正之本意啊!还望陛下能够看在李大人怀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的份上,恕其死罪!” 李太白听到贺季章的话,吓得一愣,这才知道自己已经犯下大罪,赶忙怔怔跪下。与此同时,殿内除去唐明皇帝之外的所有人皆是心生笑意,乐至极点。 唐明皇帝非常生气的扭着头瞥了瞥李太白。他一时之间,依然很难下决断。到底要不要给李太白治罪,又到底要给他治一个什么样的罪。 江怀喜看出了唐明皇帝犹豫不决的心思,便想找个话来帮助唐明皇帝下决心,于是看着李太白轻声道:“李大人你也真是的,平日里你从未把我们这些同僚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但你怎么能对陛下也是这般不敬?”江怀喜说完此话,瞥了瞥唐明皇帝,想看看唐明皇帝听了自己的话以后,是否更加龙颜大怒。随即江怀喜又侧身站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李太白不仅目无君上,而且还对陛下口出嘲讽不敬之辞。此等大不敬之罪,按律当斩!” !! 第一百二十三章:指桑骂槐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原本李太白所作文辞并非存在什么不妥之处。他之所以被人彻底抓住把柄,是因为他被人激怒说错了话,承认了自己在御前作文章嘲讽于唐明皇帝。既然他已经开口承认自己对唐明皇帝不敬,那唐明皇帝岂有不治罪于他的道理。 唐明皇帝听完江怀喜的话,当下便弹身站了起来,厉声道:“好你个李太白,竟敢嘲讽于朕?打你入宫以来朕可何曾亏待于你了!目中无人,以下犯上,难道你就是如此效忠于朕的吗?”唐明皇帝的话音震天动地,四下顿时变得静若寒蝉。众文武皆是静静地低着头,屏息不语。李太白昂首跪在大殿中央,面无表情。贺季章一直俯首趴在地上。 “你们!”唐明皇帝挥手指向左殿的文臣,以后又挥手指向右殿武将,“还有你们!自朕登基到现在,已经快四十年了,诸位是否真的以为朕对你们的那点龌蹉心思全然不知?你们做的那些肮脏之事,要是朕彻底清查下去,堂上的诸位都得人头落地!” “陛下息怒……”众人纷纷跪地。 “啊……,当然,朕所指的,是除去贺老先生和李太白以外的人。他们两个还是一直都很廉洁的。” 众臣依然安安静静。 “江卿。”唐明皇帝轻轻皱着眉头看着台下跪着的江怀喜。唐明皇帝叫江怀喜时的声音虽然毕竟柔和,但江怀喜一听唐明皇帝叫自己却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慌张跑出俯首跪地道:“臣在!” “朕突然想出城郊游几日,不知江卿可否把你在城外的那所叫什么‘东香岳影’的别院借给朕去小住几日?”唐明皇帝说着座回到龙椅上。 “当然可以。”江怀喜心头一喜,自以为好事将近,“陛下九五之尊,能够亲临寒舍小住,实乃微臣之福。待微臣退朝之后便立刻命人收拾打理,随时恭迎陛下尊驾。” “嗯,”唐明皇帝点了点头,“‘东香岳影,芙水楼台’,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座好别院。”唐明皇帝轻笑一下,接着说道:“据朕所知,江卿之夫人姚氏家管可是极严。俸禄刚领到手便得如数上交,不知江卿这是从何处弄到了这么多银两,居然还修建了如此华丽之别院?” 江怀喜听着唐明皇帝的话,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帝下了圈套,真是悔不当初,恨不得狠抽自己两点耳光。江怀喜一面惊慌失措,一面又满脑思考唐明皇帝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别院的事,而且知道的如此清楚。 唐明皇帝话语突然又一次严厉起来:“朕极想知道,如此奢华之别院,即是花去你江怀喜五十年俸禄到底能不能将其建造起来?!” 江怀喜一阵惊慌,吓得拜倒在地,失声道:“陛下,微臣可从未有过那贪赃枉法之举。还请陛下明查!” “嗯?”唐明皇帝满脸严肃,“朕说过你江怀喜贪赃枉法了吗?” “是是是,陛下息怒……” 唐明皇帝斥责完江怀喜之后,便将目光转到了王文杰身上,道:“王文杰!” 王文杰听到唐明皇帝叫自己名字,身心一颤,慌张跑出来拜倒在御前,“臣在……” 朝堂上所有人此时心中皆在颤抖。除了贺季章和李太白,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做过一些违法乱纪之事。比如,贪污受贿,以权谋私……,这些虽然都是什么大罪,但是真正追查下来,重则人头落地轻则承受劳狱之灾。 “户部可有一位主事名叫邓戚风?” “回禀陛下,户部中确有此人。” “噢。按律……这主事每月俸禄是多少?” “文银四两!” “四两?”唐明皇帝皱起眉头两眼死死盯在王文杰身上。王文杰惊慌片刻,抬头瞟了唐明皇帝一眼,随即拜倒在地,“这邓戚风忠于职守,自打任职以来,一直勤勤恳恳……” “一派胡言!”唐明皇帝斥声打断了王文杰的话,“这位户部主事乃是你王文杰之内弟,是与不是?!” 王文杰无话可说,只能静静地趴在地上。 “以权谋私,滥用职权之便,任贤于亲!朕可有冤枉于你?!”唐明皇帝说完站起来挥手指着王文杰。 “微臣……,还请陛下恕罪!” “哎哟陛下,”高力士上前一步,站在唐明皇帝侧后方,一面双手轻轻捶着唐明皇帝的背一面接着说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发这么大火,可别气坏了身子。” 唐明皇帝扭头回去瞟了高力士一眼,心情似乎舒畅许多。 “陛下,”高力士双手搀扶着唐明皇帝,“内臣扶您上坐。” 唐明皇帝坐到龙椅上之后,高力士便继续给他捶着背。唐明皇帝被高力士捶得身心轻松,右臂不由往龙椅把上一搭,手指扶着眉心开始打起盹来。 唐明皇帝在睡意朦胧之时,突然由王文杰一事联想到自己身上。他忽然发现自己何尝不是一样任亲为贤,重用了自己的内兄。是人皆有私心,就连自己这个九五之尊的皇帝也不例外。 自己经过多年努力,让整个大唐变得富强繁华,唐明皇帝为此感到无比的欣慰。可是也因为自己一向倡导为官勤俭和过于严厉的吏治制度,民众富裕了起,而为官者却是极度贫寒。如果不去贪污受贿,当一辈子官下来还会是一贫如洗,两手空空…… 半晌过去,唐明皇帝如同熟睡了一般。朝堂上的人依然还在安安静静的跪着,无一人敢去打扰。 高力士看了看朝堂上跪着的文武百官,又看了看唐明皇帝,轻声道:“陛下……”唐明皇帝显然没有反应,“陛下……”高力士把嗓门稍微抬高了一点。 “哦,”唐明皇帝突然睁开眼睛,随即放下手臂,然后瞟了高力士一眼,“高公公这捏打之手艺可是越发的巧了,拍得朕甚是舒坦!好了,退下吧!” 唐明皇帝扫视众臣一眼,然后轻轻咳嗽一声。虽然这仅仅只是一声咳嗽,但在朝堂上许多人心中,这却如同霹雳一般令人震惊。 从始至终,整个朝堂之上也只有李太白一人昂首挺胸跪在那里。他骨子里的傲骨就如同他身体里的才气一般,与生俱来,即便是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也不会像其他人那般摇尾乞怜。其他人皆是死死的爬在地上,完全不敢直起身来。 “李太白,你可知罪啊?”唐明皇帝低头淡淡地问道。 “臣……不知所犯何罪!”李太白说时拱手一礼。 “噢?”唐明皇帝依然低着头,抬起目光仰视着李太白,“可,方才刑部尚书、户部尚书皆说你……以下犯上,按律当斩!此事何解啊?”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几位尚书大人众口一辞,皆说我李太白罪责难赎,那臣还争辩什么?倒不如爽快一点承认自己有罪,也好了了几位尚书的心愿,免得他们绞尽了脑汁给臣找罪名。”李太白说着转动上身摆了一下手臂,“这朝堂之上的尚书大人、侍郎大人,皆是光想着怎么给臣找罪名,那天下的黎民百姓岂不是无人去管了?故而此罪,臣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放肆!”唐明皇帝话语突然又一次严厉起来,“依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有人针对并且冤枉于你了?江怀喜!你针对李大人了吗?” “微臣不敢!” “嗯!” “王文杰!你冤枉李大人了吗?” “微臣不敢!” “嗯!” “既然李太白滍口否认自己有罪,又无人承认自己冤枉于你,这倒是让朕很为难了!好吧!李太白你既称自己无罪,那朕便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辩解!说说看,你是怎么个无罪法!” “谢陛下!” “臣早便听闻民间传言,说陛下乃旷世明君,求贤若渴,广开言路。臣以为,陛下之所以广开言路便是想要听取更多真实的谏言,这其中便包含别人对陛下的责备,陛下也应该虚心接受,更何况臣并无责备陛下之意。臣蒙陛下青赖,奉旨入宫,自当仗义执言。微臣冒死上谏,既已触怒圣言,虽死无憾。” “听听,听听,都听听!你们能有白卿这种胆识吗?你们能有白卿这种舍身取义的精神吗?一个一个,就知道阳奉阴违!溜须拍马倒是有那么一套!” 朝堂之上依然一片死寂,唐明皇帝朝台下瞅了瞅,“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陛下!” 待众臣各归原位之后,唐明皇帝道:“朕令:庆收丰台之事交由贺老先生全全着理,不得有误!” “老臣尊旨!” “兵分九藩之事就此议毕,具体分兵草案交由张翰拟定,另由吏部尚书宋演、刑部尚书江怀喜二人共同协助张翰编制和草拟具体章程。户部尚书王文杰负责拟定分兵九藩之后的军资供给草案。杨国忠、李林甫共同复审之后再上交给朕察阅!” “微臣尊旨!”张翰、宋演、杨国忠、李林甫等人齐声领命。 “李太白此番勇于谏言,然,因其措辞不当,念其初犯,故予罚俸十天,以儆效尤!并责令其静守翰林院十日,摘录出《四书五经》及《史记》全典。”唐明皇帝说到此处,这才想起江怀喜和王文杰还是带罪之身,“哦,朕差点给忘了!江怀喜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官将一级,罚俸半年,以观后效!王文杰,滥用职权之便,任亲为贤,官将一级,罚俸十天,以官后效!如此,众卿可有异议啊?” “陛下圣明!”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退朝吧!” “退朝……”伴随着一声拉得很长的声音,高力士便扶着唐明皇帝走出宣政殿。 !! 第一百二十四章:千古佳话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半夜无心睡眠,整一章。 受师傅建议,本章开始便整体故事并列在一起写。这个历史情节立马就开始变得错综复杂起来。脑袋大了。好想喝点奶补补。我之前所刻画出来的李白一直都是对女人有意见,想法极端的,最近突然要替他写一首关于称颂女人的诗。头绪都还没有,不知众卿有何谏言啊??? -_-||-_-||-_-||…… 唐朝皇帝听杨国忠说起过杨贵妃受了委屈之事,退朝后,他便命人去准备了一些金银玉器和首饰,然后带着这些东西去看往自己的爱妃。 唐明皇帝驾临福安宫不远处时,忽然听到殿内传出一阵袅袅琴声。此琴声悠扬、婉转,琴声虽然动听,却是带着许多悲伤之气。唐明皇帝立身听了片刻,他能够感受到杨玉环心中的哀伤与愁苦。 听此琴声,唐明皇帝内心深处似乎也跟着忧伤起来。高力士是最擅长揣测圣意的,他单瞟了唐明皇帝一眼,便能知道他的内心。“陛下,”高力士轻轻一笑,“贵妃娘娘的琴艺可真是好啊!听到这琴声,咱家这心都快要融化了。” “呵,”唐明皇帝冷笑一声瞟了高力士一眼,“这可是贵妃的心声啊!此声如泣,朕心揉伶呐!” 高力士轻轻一揖:“陛下与贵妃娘娘如此心有灵犀,此情可堪佳话呀!” 唐明皇帝笑道:“朕这后宫佳丽如此之多,与贵妃娘娘可不算什么神仙眷侣。” “以内臣之见,正是因为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却能独宠贵妃娘娘一人,如此便更能体现出陛下对贵妃娘娘用情至深至极。此番陛下对贵妃娘娘情深似海,若为后世所知,定会为世人表赞与称颂,可堪神话!” “哈哈哈……”唐明皇帝笑着指了指高力士,“你个高力士,嘴如蜜!朕,身为一国之君,却为了贵妃忽视了这么多人,不为后世所唾弃,已然心感欣慰了!这世人可并非都能像你高力士这般能够理解朕的心思。”唐明皇帝说着身体朝高力士一倾,“就如那个李太白。他刚进宫便向朕谏言,说朕过度宠溺贵妃,于此偏用杨国忠,有荒废朝政引发天下大乱之危。” “这个李太白,好大胆子!陛下面前竟敢这等放肆!” “这个才子嘛,都有想要证明自己才能之心,尤其是向他这种天赋异禀之奇才,更是如此。只可惜,这个李太白太过于不懂人情世故,若非如此,朕倒确也想给他这个机会。可惜了……,若是他也能像杨国忠那般懂得如何笼络人心,那他在这朝堂之上定可有所作为!” “陛下对这朝堂之上的每一位大臣居然了解得如此透彻,着实是令老臣佩服!” “走吧!”唐明皇帝一面朝福安宫方向走一面又对着高力士竖了一下十指,示意让他不要出声。 唐明皇帝来到福安宫门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对福安宫门外的宫女竖一下手指,高力士也随即向宫女使了眼色,示意让她们全都退下。唐明皇帝并没有想要打断杨玉环此时的兴致。因为杨玉环正好背对宫门而坐,且入迷于韵律之中,所以,唐明皇帝进来她并没有察觉到。 杨玉环手上所弹之琴是唐明皇帝赐予她的乌龙古桐琴,音韵清脆无比,价值连城。杨玉环特别喜欢这把琴,因此故意给自己的琴台搭了一道半透明的玉餐屏障。人坐在里面,可以尽情享受音乐带来的快乐。透过屏障看去,杨玉环的北影妩媚之极。待杨玉环又弹一曲才渐渐察觉有什么不对劲,急忙转身,见是唐明皇帝驾临,急忙掀起屏障跑出来拜倒在地,道:“臣妾未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唐明皇帝急忙上前躬腰扶道:“爱妃正在弹奏如此优美动听之曲,朕又怎会忍心打断?” “那臣妾再为陛下弹奏一曲。”杨玉环说着做转身之势。 “不必了,”唐明皇帝一把抓住杨玉环的手,然后双手握着杨玉环的葱根一般洁白的玉手,“朕有些累了,就想到你这里歇息。来,陪朕坐坐。”唐明皇帝说着便牵着杨玉环的手走至榻旁,然后转身朝榻上一坐。 “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吧!” “是!” 众宫女将手中端着装着金银玉器放下之后便行礼退去。 “陛下,老臣也该告退了!”高力士上前一步说道。 “退下吧!” 正当众宫女、太监退出福安宫之时,唐明皇帝捧着杨玉环的手道:“爱妃方才所奏音韵为何如此凄凉?心中有何委屈,快与朕说说,朕一定替你做主。” 杨玉环垂首涩涩道:“臣妾心中并无委屈……” “嗯?”唐明皇帝低下头去仰视着杨玉环脸,“不对朕说实话,这可是欺君啊……” “臣妾……”杨玉环抬起头来看着唐明皇帝,“今晨哥哥进宫来看望臣妾,我也就是随便与他提了一句。没想到哥哥他还真将此等小事告诉了陛下。” 唐明皇帝轻轻一笑,放开杨玉环的手,挪身正座,双手拄在双膝上,道:“爱妃都已经受到了委屈,这怎么还能算是小事?爱妃且放心,此事朕定会严厉斥责丽妃!”唐明皇帝说着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这个丽妃,真是越来越不懂事!朕明日便会责令下去,若是有人胆敢再度为难于你,朕直接将其折降为女御!” “陛下大可不必为此大动干戈。”杨玉环说着敛衽起身走到木几旁去。然后一面取杯倒水一面说道:“臣妾虽蒙陛下恩宠多年,却一直未曾怀过身孕,实是臣妾有愧于陛下。”杨玉环说着便将倒好的水奉到唐明皇帝面前。 “此事朕自有主张。这是……?”唐明皇帝接过杨玉环递过去的杯子。 “这是臣妾让御医为陛下调制的茯苓汁,有意气安神辅助睡眠之功效。” “噢?近来政事繁多,也只有到你这里才能让朕睡个安稳觉。” 崔启行带领众人从凉州出发赶往洛阳时已是两之后。一同随行的人有郭子仪及其随从、小菊姑娘、玄意和秦正扬。因为时间仓促和便于到洛阳城落脚,所以并没有等其他人。行路期间,崔启行因身体的缘故,所以特意雇了一辆马车。除了小菊姑娘是与崔启行坐在马车里面,其他的人全都是骑马的。毕竟距离武举选拔之日尚早,所以他们行路的速度也较为缓慢。 崔启行等人离开凉州城两天之后,从长安回凉州的卢雪儿才到达秦府。所以,她便直接错过了与崔启行等人一路同行的机会。原本她希望早一些见到崔启行,也好看看崔启行对自己的紧张态度,最终还是失了望。当卢雪儿从万丰堂新任凉州舵主徐老的口中得知众人已于两天前出发前去洛阳,她便也就匆匆向洛阳出发。 在崔启行等人行路期间,正巧遇见了杨国忠引来围攻五行派的骠骑军军队。虽然这次围攻五行派,真正的带头人是刘宜,可惜他与杨国忠坐在了轩车内,所以崔启行和玄意并没有看到他,他也并没有看到崔启行和玄意。 平常人遇到朝廷出行的大军全得让开道路来,因此崔启行等人只好让到路边的草地上让骠骑军过去。郭子仪看着这么多兵将路过,道:“看这阵势,车上坐的肯定是朝廷里的大官。” 因为坐车的时间太久,崔启行跟小菊姑娘也正好趁这个机会下车来透透气。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延面而来的骠骑军队才走完。崔启行看着这股来势汹汹的军队,似乎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虽然有这种感觉,可毕竟只是猜测。眼看着骠骑军过去,崔启行便说了一声:“走吧!” 刘宜带着杨国忠及骠骑军队来到祁山时已是兵分九藩朝堂议事的第九日。 清水观弟子见山下突然出现一股大军正从山上汹涌而来,赶忙汇报了清水观的主事师傅。清水观主事师傅到五行派大门外一看,见山下士兵黑压压一片,便转急忙去向袁天罡禀报。 八天前,刘宜拿着一纸文书前去接管骠骑军时,安路山依然还在为选拔骠骑军统领一事犯愁。当安路山听刘宜说完骠骑军另主和分兵九藩之事后,盛感焦急。待他询问刘宜宫中发生了何事时,刘宜只回了一句:“这个安将军可以回京当面去问皇上。” 情急之下,安路山便不得不火速赶回京城。然而,此时分兵九藩之事已经是铁板钉钉,安路山回京也是于事无补。 安路山回京之后,兵部、吏部、刑部、户部共同草拟的分兵草案已经上交审核。因为急于了解缘由,安路山先去了一趟宰相府。他听李林甫说完情况之后,特别恼怒。“没想到杨国忠对我们竟会如此赶尽杀绝。倘若真是兵驻九藩,所有将士也就完全不归我管,那我这个大将军便只是一个空衔。不行,我要去面见皇上。” “不必了。”李林甫语气很平缓,“既然是皇上亲自下达了诏令,你此时见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安路山自言自语道:“杨国忠这招也实在是太狠了吧!” “呵!”李林甫冷笑一声,“杨国忠还是其次,真正想要拿走你手中兵权的可是另有其人啊!” “另有其人?莫非……”安路山思虑片刻,“难道会是皇上?” 李林甫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表示默认安路山的说法,道:“陛下想在太子登基之前替他铺平路子,这也可以理解。” “哎,那我们一直追随的本来就是太子殿下,陛下他不会不知道吧?” “我追不追随太子殿下,这与陛下想要如何稳固江山社稷,可是豪无半点关系。” “陛下乃是一代贤王,治世之才前无古人。如果老夫所料不错的话,他这是担心你我二人手握重兵,将来会对新王造成威胁。”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杨国忠把咱们踩在脚底下吧!” “当然不能!老夫已经托人去请了吉温先生。若能得吉温先生相助,只怕是十个杨国忠也不是你我的对手。” “那真是太好了!吉温先生不仅攻于心计,而且智慧与谋略兼备,早就听世人称他为再世诸葛亮。这一次,非除掉杨国忠不可。” 就在李林甫、安路山等人请到吉温为他们谋划如何对付杨国忠时,杨国忠已经带着骠骑军正全力以赴进攻五行派。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二十五章:错综复杂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原本是另一个名字,后来感觉挺复杂的,就换了个。几条线差起来写感觉果然爽得多。不仅魅力大,而且挑逗力十足。李白马上就要出来了。马上马上…… 两万大军聚集五行派山脚下,这可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杨国忠处心积虑,早在十年前便已经开始谋划如何拿到《便宜十六策》。以前是因为他没有这个实力来直接与五行派的高手对抗,可现在不一样,因为此时自己手上已经有直接争取自己想得到的东西的砝码。 筹划了这么久,此番又是亲自出手,杨国忠可是对这《便宜十六策》志在必得。 通往五行派的山路虽然崎岖,但毕竟每天都有黄莉丽红的父亲上下运送蔬菜和粮食,所以这条路还是特别平坦,不像其他山路那样坎坷不平。远远望去,上山的骠骑军队伍如同像山上爬行的大黑蛇。 忽然,刘宜掀开车帘来朝四周看了看,回头道:“大哥,山顶上便是五行派了,我是否要下车向齐统领交代一下。” 杨国忠轻轻偏一下头朝车窗外面瞟了一眼,道:“不必,就直接上山吧!”杨国忠说着又透过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山景,“这个五行派,不愧是这些自认清高的得道之人的修身之所,就连这山谷间都似乎隐藏着一股仙气。” 刘宜抿嘴一笑,道:“大哥说的对,山顶上的风景还会更美,不过这些五行派的假道士,可个个都顽固不化,只怕这么优美的景致接下来就会被这血腥味给掩划了。” “嗯!”杨国忠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可惜了!” 清水观主事师傅匆忙来到清平观时,袁天罡正盘坐于正堂前打坐修性。他忽闻门外一声“大师兄”便回过头来。 “山下莫名出现一支朝廷军队,正朝我派赶来,大军来势汹汹,我派恐有凶险。弟子不知应当如何是好,特来向大师兄禀报。” 袁天罡听到“朝廷军队”四字,心中不由一震,立刻猜到这些人极是来者不善,于是急忙一面起身一面问道:“朝廷军队?来了多少人?” “黑压压一片,估计会有数万之众!” 再听到这句话,袁天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镇静,可眼眸之中却是早已紧张起来。“走,我随你出去看看。”袁天罡一面走一面接着说道:“你现在立刻到清怡观,带上几名弟子速速将山上的村民绕道护送下山!” “是!” 李林甫委托别人替自己找来的谋士吉温乃是突厥人士。此人素以阴暗闻名于世,因此便有人专门向李林甫举荐了他。 这天下午,听闻吉温要到宰相府与李林甫相见,于是安路山、周万顷、申子贡三人便早早齐聚于宰相府中等待这位再世诸葛亮的到来,好一睹其风采。 几人坐于客厅等候了两个多时辰,茶过数盏,却依然未见吉温到来。这时,李林甫突然等得极是厌倦,然后站起身来,双手后背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厉声道:“这个吉温先生,他到底来是不来?” 周万顷道:“叶将军昨天说过,吉温先生今日午时准到宰相大人府上拜会,至于午时什么时刻……” 周万顷话音刚落,便只听得大门外一声哈哈大笑,四人连忙朝大门之外看去,只见大门外面的们卫身旁正站着一名才发披肩,一身白衣,五官极其俊美的中年男子。这名中年男子左手持有一扇,右手中负有一只看似沉重的黑布包裹。 中年俊男满面笑容道:“没想到宰相大人既然如此沉不住气,恕小生直言,就宰相大人这性子,又怎能会是权满朝野的杨国忠之对手。” 李林甫听闻此话,虽然刺耳,但却说得在理,故而并没有生气,反倒急忙移步出迎道:“想必阁下便是吉温先生。” 安路山、周万顷、申子贡也一同出迎。 待四人走至门口,李林甫又接着说道:“老夫一直以为吉温先生会是个年纪与老夫相仿的老头子,没想到吉温先生竟是如此年轻,如此俊朗,可是让老夫大为惊叹!” 吉温轻轻拱手一礼,道:“宰相大人过奖了。晚辈凡容乃天地所赠,人人皆可有之。宰相大人倒不如先让晚辈助你除去了那姓杨的,是时再夸晚辈也不迟啊!” 李林甫畅怀一笑,“吉温先生果真爽快!来,吉温先生屋内请!”李林甫说着侧身一旁引手向屋。 几人正向客厅走去之时,李林甫便对着客厅门口站着的两个丫鬟挥了一下手,道:“赶紧备茶!” “是!” 待袁天罡带人从清平观走到定心桥时,骠骑军也正好闯了进来。骠骑军一进五行派大门便直接将清水观弟子团团包围。这时,从五行派大门口的骠骑军人群中使入一辆轩车。 袁天罡急忙走到轩车前面,等待车里的人出来,以便问问此举是何缘由。 “大哥担心……” 如此熟悉的话音,袁天罡完全不敢相信,此人就是自己相识多年的师弟。说话人的话音特别熟悉,袁天罡不由得好奇的朝轩车正帘处看去。只见正帘里面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来将帘帐掀起,车内随之缓缓冒出两个身影。外仔细一看,两人之中,首先钻出来的是个年纪五十左右与自己差不多的老者,其身后走出来的人竟然正是自己往日的好师弟刘宜。 “刘师弟!”袁天罡不由轻声喊了出来。刘宜听到袁天罡的声音,嘴角微微一撇轻笑道:“大师兄别来无恙!” 其余众五行派弟子见轩车上下来两人之中竟有刘宜,齐声喊道:“叛徒!”其中又有人说道:“没想到这个叛徒,居然还敢回山!” 刘宜并未因别人骂自己叛徒而生气。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师兄离开的这些时日,诸位师弟都别来无恙吧?”刘宜说完之后便对着袁天罡深深一揖,道:“见过……师兄……” “哼!”袁天罡气得头一扭,侧身转向别处。 当自己再度出现之时,被五行派弟子臭骂,被五行派弟子冷眼相待,这早就是刘宜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看到和听到这些,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意外。刘宜扫视五行派众人一眼,道:“我向师兄和各位师弟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丞相。” 什么丞相大人,五行派弟子豪不在乎,因此并未为此感到惊讶。 “丞相大人并无恶意,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奉了皇上之命来取《便宜十六策》。” 除了袁天罡以外,其余五行派弟子听到《便宜十六策》皆是一脸茫然。刘宜说完话便把嘴凑到杨国忠耳边说了句耳语。杨国忠听完刘宜的话,点了点头,随即上前一步对着袁天罡拱手道:“陛下无意间听闻贵派藏有孔明所撰用兵详典――《便宜十六策》这本奇书,故而特命本相前来将其带走。噢,对了。这《便宜十六策》虽为贵派之物,可如今毕竟是当今皇上想要得到它。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这只是区区一本书了。因此,还请袁天师将此书交予本相,好让本相能够回朝复命!” 按照与陈郝的约定,崔启行、玄意等人来到洛阳城便直接到留芳阁与陈郝会面。经过几年努力经营,陈郝在洛阳城中的产业已经又扩展了好几家瓷器坊和酒楼。他们来到洛阳城内,最兴奋的人是秦正扬。这座城市比凉州城繁华太多,他看着城内的一切,如同脱笼的小鸟一般开心。洛阳城美女如云,秦正扬看着这些不同民族的美女,更加兴奋不已,恨不得马上下马过去搭讪几句;最若无其事的人则是崔启行,他似乎对这座喧闹的城市豪无兴趣。他静静地坐在车厢内,静静地发着呆,因为此时他正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够找到自己的仇人和改变万丰堂接下来的命运;内心最为悲伤的人则是小菊姑娘,因为在这座城里,有她的青春回忆,有她曾经爱过的人,还有收留她培养她长大的人;郭子仪与其随从二人行走四方,已经看惯这一切,在他二人眼里,这些是再平常不过的。 众人在城内走了好长时间,秦正扬一直在东看西看,所以,最先找到留芳阁的人竟然是他。 “诶,快看那就是留芳阁!”秦正扬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留芳阁脸上有些激动。 “吁……”秦正扬用力拽了一下马缰绳,回头大声道:“大哥,前面就是三弟的留芳阁了!” “知道了,走吧!” “驾!”秦正扬转身回去驱了一下马,然后满脸笑容地看着留芳阁自言自语道:“去给三哥一个惊喜!”秦正扬说着便抖了一下手中的缰绳,于是他骑着的马便小跑向前。 待秦正扬来到留芳阁门外,他刚下马便便从留芳阁内快速走出两名风尘女子来一面架着他的手臂一面道:“哎哟,公子……,你是第一次到我们留芳阁吧!走走走,进去我们陪您喝两杯吧。呵呵呵……” “诶,我的马……姑娘……”秦正扬还没来得及反抗便已经被出来的两名女子拖进留芳阁内。 “公子请放心……,你的马会有人给您牵走的……” 洛阳城里的女子就是如此的豪放不羁,清楼里的女子,那便是更不用说的了。这一幕,看得玄意目瞪口呆,同时也吓得他有些不敢前行。 崔启行见车突然停了下来,以为是已经到了留芳阁,便起身道:“敢了这么几天路,姑姑一定累坏了,来,我扶您。”崔启行说着便双手缠住小菊姑娘的手臂。小菊姑娘本想推辞,可崔启行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臂,她也只好点了点头。 崔启行与小菊姑娘都下了马车,这才发现,现在下车的地方距留芳阁还有一点距离。这时郭子仪跟了上来,一面跳下马来一面问疑问道:“怎么回事?” 玄意愣愣道:“方才秦公子刚一下马就被这留芳阁里出来的两位姑娘给强拖了进去,这……” 玄意说话的神色,让小菊姑娘忍不住有些想笑。 “走吧,过去看看!” 清水观主事师傅带了人从清平观下来便直奔清怡观收留山下村民的偏房处。这时,院子里正坐着几个村民,也有铁甲堂的假村民。清水观主事师傅和几名弟子没来急跟挨个细说,便匆匆忙忙的挨个敲了村民住的房门。待大家走出来都疑惑而议论纷纷起来时,主事师傅便对大家说了一句:“大家什么都别问,敢快收拾东西跟我们走!我们现在立刻送你们下山。” 大家一听这话,敢忙各回各屋,慌乱地收拾起东西来。随之,各间屋子里便纷纷发出抖动声、哐当声、议论声,伴随着这些声音便渐渐有人从屋内带着自己的行礼或许孩子跑到院子里来。 主事师傅慌乱地走来走去,片刻之后,他便大声开口问道:“都收拾好了吗?” “好啦……马上……!”最左边的屋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话音,随即便见那间屋子里跑出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跑了出来。 “屋子里还有没收拾好的人吗?”主事师傅又喊了一声,但是这一次无人回应。 “已经没人了!走吧!大家跟我走!都别乱,走这边……”人群的最右边一名五行派弟子一面对大家说着一面上前引路。众村民一面跟上去,一面又疑惑的低声自言自语。 就是这个时候,杨国忠正在让袁天罡交出五行派至宝《便宜十六策》。袁天罡负手静静听完杨国忠的话,单手撑掌,淡淡回道:“道听途说之事固不可信,本派确无什么奇书,还请丞相大人回宫之后,如实向皇上禀报。” “怎么?听袁天师这言外之意,难道是陛下冤枉了你们五行派不成?我劝道长最好还是想清楚的好,普天之下,皆是皇上说了算,可千万不要为难本相,若不然……” “不敢不敢。”袁天罡失声一笑,“贫道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当今皇上似乎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让别人说实话的吧?哈哈哈……”袁天罡笑着抬起手来抹了抹自己下巴的胡须。 “哈哈哈……”杨国忠也随声一笑,然后紧皱眉头,道:“律法当然没有如此规定,可,皇上有旨:不交出《便宜十六策》,五行派所有人等就地斩首,一个不留!”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二十六章:乱七八糟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好,换个话题! 唐玄宗,一代名君,千古留传。然而,历史上却都是评论说,是因为他后来宠爱了杨贵妃所以没有好好打理朝政,所以才会导致了天下大乱。那么,再换一个话题,唐玄宗为什么那么宠爱杨贵妃,而且还是自己的晚年?用今天的话来说,唐玄宗那个时候已经五六十岁的人了,已经那啥掉了。(说话比较直接。-_-||)所以个人认为,杨贵妃懂唐玄宗,唐玄宗也懂杨贵妃。两人之间,心有灵犀,特别的懂,不是一般的懂。所以唐玄宗才会这样爱她。 至于唐玄宗,个人觉得,知人善用,不然他也不可能把国家治理得这么好。个人觉得,唐朝之所以动乱,与唐玄宗屁关系没有。那么,唐朝为什么会乱?还有,大家都知道,历史记录,唐朝定都长安,唐玄宗时期也是长安,而我,为什么一直都是把它写成了洛阳? 唐朝是除了现代以外,最大的中国所有民族大融合时期。经济发达,国民富强,外贸做得大,那为什么会乱呢。让我这个双鱼座想象天才带大家一起回到唐朝…… -_-||-_-||-_-||,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忽然,窗户外“搜”的一阵冷风吹进来,等我睁开眼,大诗人李白就站在我的旁边…… 唐明皇帝,乃一代贤王,知人善用。他不仅爱民,更爱有才的人。他原本将李太白封为“翰林大学士”的目的,便是为了能让李太白在翰林院中任意的看到朝廷之中收藏着的历典和古籍。他对李太白的处罚,名说是处罚,但是这样的处罚对于李太白却是一种帮助或者不算什么处罚。李太白诗才过人,学富五车,罚他抄录《四书五经》和《史记》,这无益于是再让李太白去学习一遍这几本书籍。 经过多年的苦心治理,天下富足。对于许多朝堂上的功臣,唐明皇帝也是不太忍心对他们处予重罚的。毕竟,动不动就得杀头的刑法也实在是太过于残忍。 然而,唐明皇帝并不知道,他这样的仁心,却只会助长了那些贪得无厌之人的野心。 今夜,李太白禁足翰林院十日期限终于满了。对于李太白这种无拘无束惯了的人来说,此时就自己就如同一只冬眠数月又重见天日的青蛙一般,恨不得奔跳一番。李太白抖了抖自己腰间的小酒壶。 十天未曾痛快淋漓的喝一场,对于一个酒鬼来说,那就是死而复生的感觉。 李太白来到一家酒楼,独自叫了两碟小菜。以菜下酒,一口气足足饮下六斤之多。 酒楼老板看到李太白如此海量,心中既惊又喜。惊是因为他害怕此人喝死惹上了官司,喜是因为有这种酒量的人在,他便不愁自己的酒卖不出去。 因为李太白所坐的位置正是窗边,因此他一面喝酒一面赏月,很晚才从酒楼里出来。 李太白从酒楼出来时已经喝得似醉如痴,可是,他的酒壶里面还是装了满满一壶酒。李太白原本的打算便是,自己喝得够醉,再加上壶里的酒,一面走一面喝,喝到家中,刚刚好睡觉。 李太白把酒壶口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嘴上,在路上走着走着,走进了一条灯光稍暗的巷子,忽然前面走过来一名妖娆多姿的女子。 “哟……”女子上前来搀扶着李太白的左臂,“官爷,您喝多了……我扶您回去!” “啊……,好酒!”李太白放下酒壶,眼帘闪闪地盯了盯身边的女子,问道:“啥?” “哟,官爷,看您都醉成这样了!肯定找不到回府的路。走吧,小女子送扶回去!” 女子说着便直接抗起李太白的手臂,架着他走进了巷子边上的一间屋子。 李林甫、吉温、安路山等人进屋客套一番坐定之后,吉温拱手道:“小生来迟,还望宰相大人与诸位将军恕罪。” 宰相府的客厅自然比普通人家的华丽得多。李林甫坐于主座上,主座是一条拱形桐木椅,上面雕刻着细细的花纹。两边侧座没边共有四张椅子,木头虽然没有主座椅雕刻得精致,但也是桐木所制。周万顷、申子宫坐于李林甫的左手边,安路山、吉温坐于李林甫的右手边。并且,吉温坐的位置是更靠近李林甫的位置。每张木椅旁边都放有一张两尺许高的方形木几,用以摆放茶杯之用。 吉温对众人拱手致歉之后,叠起纸扇用扇指着自己身旁木几上自己带来的包裹,道:“小生之所以拜会来迟,是因为去给宰相大人准备这份大礼,路上耽搁了一下。” “什么大礼?” 李林甫、安路山、周万顷、申子贡四人目光同时齐聚黑色包裹之上。 “宰相大人一看便知……”吉温轻轻折扇抱拳。 “来人啊……” “老爷。” “将吉温先生带来的包袱打开。” “是。”丫鬟万福之后便走近吉温身旁的木几,迅速将黑色包裹解开。 李林甫、周万顷、申子贡、安路山四人都特别好奇这包裹里装着的东西。所以,在丫鬟解包裹时,他们四人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那个神秘的黑色包裹。待丫鬟打开包裹之后,只见里面装着的竟是十几本看似陈旧的簿书。 “这些……”李林甫目光转到吉温脸上,很是疑惑的样子,“该不会是……” “宰相大人猜的一点没错!”吉温摆弄着手中的纸扇道:“这些账簿正是他杨国忠能够紧控三省六部之真正缘由!” “噢?依吉温先生言下之意,有了这些账簿之后,这三省六部的几位尚书大人,就得乖乖任由老夫摆布不成?” “当然!还不仅如此!” “噢?”李林甫面露喜色,拱手道:“先生真是智谋过人,老夫愚钝,还请先生示下!” 留芳阁是一个供男人吃喝玩乐的地方,所以,留芳阁里的女人也都有了见人是客的习惯。可是,这一次恐怕是出现了尴尬的场面。 崔启行扶着小菊姑娘来到留芳阁门外时,本有两名女子又想出来拖人,但又看着位男子搀扶着一名大龄女子,故不敢上前。崔启行站在门外,一脸严肃地往留芳阁内看了片刻。只听得秦正扬正在留芳阁内百口莫辩。 “几位姑娘,你们别误会。快放手。别这样……。我是来找人的。” “哎哟……公子上我们这种地方来,当然是来找人啦!呵呵呵……” “走吧!”崔启行扶着小菊姑娘走向留芳阁内,郭子仪、玄意等人尾随其后。可崔启行和小菊姑娘刚刚走到留芳阁门口便被留芳阁门口处的两名风尘女子给伸手挡住:“公子且慢!我们这种烟花之地,你倒是可以进去的,她嘛……”说话的女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小菊姑娘。 “敢快住手!”陈郝一面说着一面从楼上匆匆快步走了下来,然后对着堂内的所有人挥了一下手,道:“全都下去!” 众留芳阁女子纷纷退下。因为这些女子的无礼,崔启行的脸色很不是好看,看上去极是严肃。似乎他整个脸上的肌肉全都绷得很紧。 陈郝见崔启行十分生气,忙尴尬的俯首抱拳道:“见过少堂主!” 郭子仪见崔启行满脸严肃,陈郝又挺尴尬,随即迅速扫视屋子四周一眼,道:“这里可真是个消遣的好地方啊!”郭子仪说时,偷偷瞥了崔启行一眼,接着说道:“不过下一次,可千万不能再把大家约到这种场合见面了。方才玄侠士,可是被你这留芳阁里的姑娘给吓了一跳啊!哈哈哈。” “子仪兄所言极是,都是在下考虑不周。少堂主里面请!”陈郝说着侧身一旁,“诸位请!” 崔启行一面往屋内走,一面看看留芳阁内的摆设,道:“接下来,我们有要事相谈,三弟这里就暂时关门歇业吧!” 陈郝听崔启行这话,本想说关门歇业恐怕会得罪一些老主户,但他愣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是”。 然而就在此时,祁山之上,五行派与朝廷的骠骑军,即将展开一场生死拼杀。 杨国忠话语刚出,包围着五行派弟子的士兵便蒙然上前一步。士兵身上的铠甲顿时发出一阵“卡擦”之声。 五行派弟子虽然只是一群假道士,可是他们常年修道论哲,早已看透人间伦常,生死已是置之度外,因此,他面对这般强大的敌人,却是个个毫无畏惧之色。 袁天罡见这些士兵准备动手,咬咬牙,冷笑一声,道:“世人无一不在传颂当今皇上之贤明圣德,我看,真正想要草菅人命的人,是你杨国忠吧!” 袁天罡话音刚落,刘宜便高声怒道:“袁老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丞相大人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 “呵!”袁天罡语气十分冰冷,“自我大唐高祖开朝以来,尊道法,重佛门。就连历代皇上对我道家学派都得敬畏三分,对我道家思想更是称赞有佳。今日你们竟然不加知会,执意带领大军犯我山门,此等不耻之举,着实令人心寒。若是日后有一天,大唐江山有所动摇,那致使动乱之罪魁祸首便是像你们这群居心叵测的鼠辈!” “可真是个食古不化的臭道士……”刘宜说着正要上前动手,可他刚刚迈出一步,便被杨国忠伸手拦了下来。 被袁天罡臭骂了一顿的杨国忠似乎一点都没有生气,道:“莫非袁天师当真不把《便宜十六策》给本相交出来吗?” “哼!”袁天罡侧身转向一旁,完全不予理会。 杨国忠见了袁天罡的表情,显然是不肯配合,于是他便凑近刘宜耳边,轻声道:“把他的命先留着,说不定他会对我有用,其余的……随便!”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二十七章:千万不要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怎么回事,脑袋是因为昨晚写诗脑袋用过度了?今天这章写得费劲儿…… 李白被女人宽衣解带的一章…… 清水观师傅带领几名弟子已将村民完全的护送下了山。因为他们走的是一条祁水河边上的小路,所以并未被骠骑军发现。 这一日,晋成和李邕等人正好下山办事,待他们走到返回祁山的路上,正好遇见了下山的村民和清水观主事。众人看到下山的村民和几名弟子,个个行色匆匆,十分惊慌的样子。 晋成远远的朝对面的村民细细看了看,疑惑道:“山上的村民为何全都下山了?” 李邕指着人群,道:“我怎么看……那是莉红姑娘啊!” “没错,是她们!走,过去看看。”晋成说完便率先朝前走了上去,李邕等人随后跟着。 两帮人相近之后,清水观主事便走上前来,行礼道:“晋成师兄。” “大家这是?” “刚才山下突然出现一群官兵,这些官兵现已无故闯进本派山门,还将众师兄弟团团围住。大师兄担心双方打斗起来会难免伤及无辜,特命弟子将派中避难的村民从小路护送下山。” “官兵?官兵怎么会把你们五行派给盯上了?”李邕疑惑的看着晋成。 “这可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群官兵有多少人?” “他们人多势众,足有数万余人。” “这么多人啊!看来山上的人现在很危险啊!” “这样,”晋成对着李邕道:“接下来就劳烦泰和兄弟带领大家下山,我和师弟们这就赶回山上帮忙。泰和兄妥当安排村民之后,还请速去禀报本派掌门派中今日发生之事。有劳了。” 晋成对着李邕深深一揖之后,大声道:“山门蒙难,此时山上的诸位师兄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诸位师弟且随我一起杀回去!”晋成说完话便带人匆匆往山上赶去。 李邕看着众人上山的北影,心里莫名难受起来。他轻轻感慨了一下,道:“走吧走吧,大家赶紧下山,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李太白喝得伶仃大醉,难辩东西,,走起路来还得扶着墙。尽管他脑袋里还有一点点意识,但也不能拒绝一个想要送自己回家的人。 貌美女子将李太白扶回屋内之后,李太白依然还在想着他的美酒。他似乎对身边这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并没有什么兴趣。 这名女子费去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李太白扶到床边。 “来,官爷小心……”女子说着将李太白放到床上。 李太白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顿觉浑身轻松至极,反复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自己的一个脑袋。 “嗯……,好酒!”李太白摆了一下手,然后说梦话一般,断断续续道:“弃我……去者,今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呃,今日之……日……多烦忧。” 女子听闻这话,吓了一跳,道:“醉酒赋诗……你还以为你是李太白啊!” “呵呵……,好诗……好诗,好酒……好酒!”李太白胡言乱语说完之后便沉沉睡去。 女子愣了愣,见李太白不再说胡话,凑近一看,李太白果然真的已经睡着了。 这名女子见李太白已经睡去,失望的瞥了瞥嘴:“真倒霉,遇到一个死酒鬼!”女子说完话之后,静神片刻,忽然秀眉一闪,满脸悦色的走过去坐到床上,一面又将自己洁白的双手轻轻地伸向,然后娇柔笑笑地解开李太白的衣带。 青年才子吉温,谋略过人,可是,他往往总是将自己的这种才能用在了谋财害命之上。 吉温在还没来宰相府之前,早就已经摸清了李林甫和杨国忠,甚至于整个朝廷的局势。他早料到,李林甫要对付杨国忠,就一定会请他来出手相助,因此,吉温早就已经谋划好了设计杨国忠的手段。 于是,当李林甫问道吉温应该如何对付杨国忠时,他便一面自信满满的轻笑着一面又优雅地挥动捻开的纸扇,道:“自杨国忠得知贵妃受宠之后,他便倚占着自己对贵妃当年有过救命之恩,并以此为谋,在朝中获得官职。而杨国忠入朝为官之后,野心勃勃,又倚占贵妃之便不段揽功推过,不仅如此,而且……” “我看先生不如还是直接说重点吧!”安路山无端冒出一句话来。 原本吉温是很想在李林甫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才华的,那知道安路山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吉温被打断说话之后,便一脸茫然地看着李林甫,等李林甫发话。 “嗯,对,这些老夫都知道。事不宜迟,先生还是直接挑出重点来说吧!” “是!”吉温轻轻抱拳道:“据小生查实,三省六部这几位尚书之所以会与这他同流合污,皆是因为这些尚书都有把柄在杨国忠手上。” “把柄,什么把柄?” “正是这几本账簿。”吉温用纸扇指了一下木几上的账簿,接着说道:“这几位尚书皆与户部有着非常紧密的利益关联。户部每年整理税务之后,皆由王文杰直接划去其中一部分,然后再以划下来的假数目承报上去给皇上。” “依先生之意……”李林甫身子往前倾,两眼直直地看着吉温,“其他这几位尚书全都收到了王文杰送去的好处?” “并非如此。户部划出脏款之后,进行税款核实再奏予皇上之人,可是这杨国忠。当然,若是没有杨国忠放话出去,想必他王文杰也不敢划出去这么多的脏款。故而,真正能把税款划分出来的人只有他杨国忠。” “那会不会……”李林甫犹疑了一下,“是户部划出了脏款却又隐瞒了杨国忠呢?” “宰相大人问得好!”吉温说完话便伸手去翻账簿。他拿起一本看了看,不是自己想找的,然后将其放于一旁,再重新看下一本。这样连续找了六本之后,吉温才拿起第七本递向李林甫,道:“宰相大人请看……” “噢?”李林甫疑惑地接过账簿。 “这便是杨国忠近年来从户部划出去的所有脏款记录。” 李林甫翻开账簿看了看,然后一面翻看着账簿一面点了点头,“要是账簿之上记录的内容全部属实的话,受此巨款倒是足以让杨国忠人头落地的,只不过……这个杨国忠老奸巨猾,只怕是会矢口否认自己收到过这些脏款。” “这个宰相大人完全可以放心。小生来此之前便已心生一策,此事若能办妥,任他杨国忠口中再有十块舌头,也还是逃脱不了罪责。” 此时,就在洛阳的留芳阁门外,陈郝派出去的人往留芳阁门口左侧挂上了一张高三十公分,宽为五公分的木匾,木匾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闭门谢客”四字。 而留芳阁内,崔启行、玄意、陈郝、郭子仪等人正聚于堂上议事。因为一路奔走,崔启行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黑,但是为了能够尽快的振兴万丰堂,他不得不挺直了腰板。 “此前让三弟回来把弟兄们都聚集起来,不知三弟这些时日将此时办得如何?”崔启行对着陈郝问道。 “大哥请放心,陈州、洛阳、扬州三地能联系到的万丰堂弟兄已经全都被我联系到了。并且,早在三十天前我便委托家父去联系一些过去熟知的旧友,相信很快就可以把中原地区的万丰堂弟兄全都联系起来。” 崔启行轻轻抿了一下嘴,表示对陈郝办事的效率还是比较满意。随即他便又接着问道:“三弟回洛阳这些日子,可有听说过宫里的事?” “宫里的事?”陈郝刚疑惑了一下,然后又摇头道:“没……没有。我现在就派人去打听。”陈郝说着一副就要起身的样子。 “不必了!”崔启行向陈郝伸了一下手臂,“之前忘了告诉三弟,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太白叔叔现在的情况。他有没有到这里找过你?” “太白兄并未找过我。诶……我这些天一直忙着召集弟兄,居然把太白兄给忘了。” “罢了……”崔启行叹了口气,“改日有空,我亲自去看望他。” 崔启行说话的口气越发的缓慢,仿佛他身体里的气息,一不小心就会断掉的样子。 “是啊,快一年没见,也不知道太白兄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陈郝说完接着说道:“多日不见,大哥消瘦了不少。”陈郝说着笑了笑,“晚上我让对面的宴饮楼摆上一桌,给大哥还有诸位接风洗尘。” 崔启行并未关心吃饭的事,他眼睛往四下里看了看,道:“三弟还是把这留芳阁里的姑娘都放了,让她们回家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二十八章:颂女长歌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诶诶?怪事,还没写的时候师傅特挺我,一写完喊他给建议,建议没有反是各种打击?大家给平平理,这首“颂女长歌”难道写得不好么? 翰林学海百日忧,一壶美酒溺千愁。 行归夜巷遇窈女,一度良宵勉温柔。 仙人摆渡朗儿苦,一笑尽折英雄骨。 难言肺腑烈炎厚,一首长诗表终犹。 盘古创世,衍繁浩瀚。 母神补天,巧琢众人。 褒姒一笑覆西周,吕雉激言出汉帝。 念世间之悠悠,唯雌雄与长流。 于天地之气息,润万物之泉水。 厅堂有客饪佳菜,相夫教子持宗宅。 静坐守家献发白,筑固相夫得权财。 暖言慰护男子心,万古兼程无怨悔。 母神造人卓心裁,男携女配结宗代。 寄心离离,顾盼相依。 长存久往,咏世明晖。 呜呼, 唯世间情字何解,诱人天明乱烦思! 李太白站于窗前,呼吸着窗外透进来的新鲜空气,顿觉内心舒畅无比,故而,一口气赋下了此诗! 此时天已渐渐明朗起来。 半个时辰前,深巷里一群欢快的鸟儿用自己那美妙的歌声唤醒了正在睡中的李太白。昨夜,酒精灌透了李太白的全身血管,这使李太白的身上直到此刻都还透露出一股奇特的酒味。 李太白醒来之后,这才发现,竟有一名女子与自己睡在了一起。这名女子不仅衣裳不整,而且还一手搭在自己胸前,身体紧紧依偎着自己。 李太白见此场景,惊讶万分。他努力的回忆着昨夜之事,似乎自己并未有过出格之举,可在看看自己,也是衣裳不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同床共枕了不说,关键自己还喝得烂醉。这要告诉别没发生什么事,肯定没人相信,不仅别人不信,就连李太白自己也不敢相信。 李太白躺在床上努力的回想了半天,终究是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倒是记得自己昨晚灵感突至作出来的两句诗。那就是:弃我去者,今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李太白想了半晌,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与身旁躺着的女子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便悄悄起身,生怕吵醒床上睡着的女子。然而,这名女子似乎彻夜未眠,因为,她一直在守着李太白这块肥肉。 李太白穿上鞋,起身披上衣服,然后走到窗前,就眼下此情此景此心,随感而发作出这首《颂女长歌》。 李太白赋诗时,床上的女子已经悄悄起床。待李太白赋诗完毕,她也已经穿好了衣裳。 “官爷可真是好文才。”女子说着走近李太白身旁。 “姑娘醒了!”李太白拱手一礼。 “不知官爷昨夜在小女子闺房是否睡得安稳?若小女子有何怠慢之处,还望官爷莫要见怪才是。” “岂敢岂敢!承蒙姑娘昨夜照料之恩,李某必将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这名女子听了一太白的话,乐得捂嘴轻轻一笑。随即道:“官爷可真会说笑……”女子说话时,一副十分羞涩的样子。 “不知昨夜李某……”李太白欲言又止,看了窗外一眼,改口道:“时候也不早了,姑娘大恩,李某来日再报。李某告辞!” 李太白说完话便转身就走,可他才转身走了两步,这名女子便从身后拽了他一下,“慢着!”女子说着快步走到李太白前面,随即又将右手掌伸出李太白面前,道:“给……钱!” 卢雪儿急驰追赶,可惜她走的与崔启行等人走的并非是一条路。她本想着走一条近路可能就会追上崔启行,但终究还是没能赶上。 卢雪儿虽然来到了洛阳城,可洛阳城数百万人,要想在这里找一个人,无异于是在海里捞针。就在此刻,这样一个精明强干,心狠手辣的女人心里终于有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因此,卢雪儿最终决定先去铁甲堂洛阳分舵落脚。卢雪儿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在洛阳替自己父亲打理事务,当时还带领众铁甲堂之人大战李太白、陈郝、李邕等人,往事如烟。 此番大家全都旧地重游,大有风云再起之势。 风云色变,战火纷飞。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此时此刻的祁山之上,鲜血早已染红了整个祁水河。 一千人不到的五行派与拥有近三万之众的骠骑军对抗,而且还是在豪无防备的情况之下…… 骠骑军乃是大唐之户国军队。骠骑军之所以会驻扎在洛阳城外,就是因为其战斗力强于其他散军。再加上平时训练有素,骠骑军在战场上的协同能力便是更加的强大了。 打斗刚刚开始,骠骑军便向五行派众人施展了一番自己的长枪阵。这种阵法看似平淡无奇,却是威力无比,让人跟根本无法靠近。 包围着袁天罡等人的士兵所施展的正是这长枪阵。五行派弟子在这个长枪阵中,施展着全身的武艺,但似乎并没有伤到他们一人。因为刚被打倒这一个,另一个便会立马补上来。大家被逼无奈,只好全力以赴,往定心桥头攻破一个口子。 袁天罡等人突出围困之后,便迅速跃过了定心桥。因为桥面比较狭窄,骠骑军士兵不可能向之前那样一拥而上,他们每每冲过去几个便会当下即被袁天罡等人斩杀。骠骑军攻过来的人群被五行派弟子堵在了定心桥上,完全攻不过去。双方激烈打的打斗着,这一次,骠骑军士兵死伤无数,被斩杀的士兵掉进祁水之中。 祁水河里的河水变成了暗红色,天也被染成了暗红色。 这时,遥远的天边飞过两只乌鸦,嘴里叫出两声“哇……哇……”,这个声音听着无比凄凉。如此热闹而又激烈的场景,却似让乌鸦的心里增添了感伤。 伴随着刘宜的话音,骠骑军弓箭手纷纷上前,就在这时,马苏与两名士兵从轩车后面抬来一张木椅放在杨国忠身后。待摆放好木椅之后,马苏便对着另外两名士兵摇摇手,道:“下去吧!” “丞相大人请坐!”马苏一手扶着杨国忠一手指向木椅说道。 杨国忠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双打斗,连马苏叫他上坐他都仅是迅速回头瞟了一眼木椅,目光便又回到了定心桥上。 刘宜见骠骑军在定心桥上根本无法上前半步,如此进攻下去,耗光所有骠骑军士兵,也终究还是拿不下无行派。 刘宜焦急片刻,看了看杨国忠,又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举手喊道:“弓箭手准备!” 杨国忠此时正在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便宜十六策》,其最终目的便是如何得取天下。杨国忠之野心,可谓是浩瀚如海。然而,李林甫也是不甘示弱,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姓杨的,老夫弄死你! 因此,李林甫在听了吉温胸有成竹的回答之后,大为喜出望外。然后笑呵呵的夸奖吉温道:“先生果然韬略过人,不愧为再世诸葛,但不知先生心中之良策是……” “依小生之见,杨国忠之所以能将三省六部这几位尚书咋弄于鼓掌之间,可完全就是因为这几本账簿。” “对啊!”安路山插话道:“如今我们有了这几本账簿,可是彻底占了上峰啊!只要将这账簿承给皇上,……那可不是小事。”安路山说到此处,咧嘴一笑,“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这六部尚书和三位监察司同时倒台时的热闹场面。” “请恕小生直言,”吉温抱拳一礼,“安将军此言差矣!” “为何?” “宰相大人和诸位将军不妨设想一下,倘若此时将这些账簿承给皇上,会有什么结果?” “那是什么结果?” “如此非但搬不到他们其中一人,恰恰相反,倒是会被他们共同联合起来,反咬一口!” 四人听完吉温这席话,惊讶得相互对视一番。片刻之后,李林甫才缓缓道:“先生所言有理,请接着讲!” “既然杨国忠可以用利益来收买三省六部,那我们自然也可以拿这几本账簿来好好利用一下这几位尚书大人。小生以为,眼下最可行也是最可直接搬倒杨国忠的办法便是以每一位尚书所受脏款之账簿为凭,私下里找到他们,再以此证物为要挟,迫使他们倒戈……” “以先生之意……”李林甫眯眼思索了一番。 吉温道:“只要三司与六部能够一同指证杨国忠私受税款之行,这个杨国忠必定倒台!” 李林甫听完吉温所言,顿时喜上眉梢,道:“先生所言极是,就照先生说的办!” 崔启行之所以会让陈郝放了留芳阁的姑娘,是因为他从李太白口中得知了太多有关天下的秘密。 正当陈郝疑惑不解时,崔启行又接着说道:“我听太白叔叔说过,如今天下已是男女异数,三弟买下了这么多的女子,倒不如让她们全都回到家里去,也好找户好人家,安安稳稳过些好日子。” 陈郝听完崔启行的话,苦道:“大哥有所不知,我这留芳阁里的每一个姑娘,全都是出于自愿才干这个,从来未曾有人逼迫于她们。” “出于自愿?咳……咳……”崔启行慕名奇妙地咳嗽了起来。他咳嗽时一面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崔兄没事吧?”郭子仪伸手扶着崔启行的肩膀问道。 “不碍事。”崔启行摆了两下手,“既是如此,那就不管她们了。明天三弟随我到宫外接一下太白叔叔,我找他有些事要商量。” “是,大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二十九章:视死如归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邕将晋成托付给他的村民带下山之后,便独自一人火速赶往洛阳。 而晋成带着众人从小路回到五行派的清怡观时,忽然只听得“嗡”的一声,像是弓箭之弦震动所发出来的声音,再抬头一看,果见自己头顶的空中众箭飞来。 “小心!”晋成说着急忙拽着自己身边的两名弟子撞进墙角。待晋成躲到墙角转过身来,却只见地上已经躺下了两名弟子。这两名弟子因为躲避不及,身上都是中了数十箭,当下气息全无。地上血流如洪。 “师弟……” 这一轮箭阵下来,定心桥头的五行派弟子也已经死伤过半。袁天罡回头见大家根本不可能躲过如此紧密如雨的箭阵,于是高声道:“大家赶快回避!快,退回山上!快!” 五行派弟子渐渐往山上退去,晋成等人也赶了过来一同退往清平观。骠骑军士兵追击而上。 杨国忠、刘宜、马苏三人见五行派弟子被打得落荒而逃,心中甚喜。刘宜心头喜悦了一番,然后弯腰对着杨国忠道:“大哥,照此进展,再不出两个时辰咱们便可将这群假道士给全数歼灭!” “嗯……”杨国忠抿嘴应声站了起来,“走,去看看!” 骠骑军以长枪阵进攻,远程箭阵配合,两者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再加上人数众多,五行派弟子根本无法抵挡。 五行派众弟子一直都在败退,大家退至独枝山时,已经只剩下了数十人。 刘宜来到清平观后,第一时间便是跑进了屋内。他站在门口看了看,见袁天罡所绘《推背图》依然完好无损的挂在梁上,便回头叫了一声:“大哥!” 杨国忠走进屋内一看,惊呀万分。 刘宜道:“这些便是袁天罡所绘推背图。这里的每一副图都是以五行派最高深之星象术和预测法而绘制的天下奇事图,所记录的可都是未来天下大势,玄妙无比。” 杨国忠缓缓走在殿堂之内,细细的看了几副图,然而,这图画上的内容似乎太过于高深,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杨国忠忽然感慨道:“这推背图中所含深意非懂星象和相术之人不能领会其深意啊!” 马苏道:“丞相大人看不懂,皇上和其他人自然也看不懂……” “你的意思是……” “这样一来,便可尽随丞相大人之意了。丞相大人说这图上绘的是什么意喻,那它就是什么意喻。” 杨国忠思索片刻,道:“这可真是个好主意。也免得这群假道士到时候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惹得龙颜不悦。好,叫几个人把它们全都摘下来带回宫去!” “是!” “报……”一名士兵跑进来单膝跪地道:“启禀丞相大人,余下几名道士逃进了山崖,山崖上地势险峻,道路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兄弟们实在难以继续进攻,请丞相大人定夺。” 刘宜道:“独枝山易守难攻确实不易进入。再加上通往山上的路面非常狭窄,他们只需一人堵住路口,士兵便会绝无进入的可能。” “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杨国忠口气有些严厉。 众人无一应答,皆纷纷低下了头。 “嗯……”杨国忠点了点头然后走了两步继续去看着推背图。片刻之后,杨国忠看着推背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刘宜愣了愣,道:“想弄死独枝山上的人倒是容易,只是……” “说说看!”杨国忠打断了刘宜的话。 “独枝山地势险峻,我们攻不上去,他们也同样出不来,只要我们对山上施以火攻,山上所有人,必将全全葬身火海!” “火攻?”杨国忠仰头望着推背图愣了片刻,然后忽然转过身来指刘宜,道:“就按你说的办!” 接近李太白的女子原本便是一位失足妇女,他之所以接近李太白,其本意便是拉客。谁曾想,李太白居然喝得一事不知,根本没有碰过这名女子。可是,现在这名女子却还是要管李太白要钱的。 李太白听了这名女子的话,不由一愣,深感莫名其妙。 女子见了李太白的表情,身手调戏着李太白道:“不妨跟您直说,本姑娘可是陪客的。昨夜服侍了官爷一宿,官爷可是付过夜费的。” 面对这名女子的调戏,李太白赶忙后退一步,羞涩道:“昨夜李某似乎并未对姑娘有过越界之举……” “切!”女子扭一下嘴,一副很是不削的嘴脸道:“本姑娘可是扒光了衣服与你躺在一张床上,是你自己不碰的,这可与本姑娘毫无关系!” 李太白摸了摸自己袖口,这才发现自己多日被禁足在翰林院内,身上根本没有着银两钱。李太白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带着银两之后便对着身前的女子拱手道:“这样,姑娘若不嫌弃,李某将自己方才所作诗文曾与姑娘,姑娘拿去变卖之后……” “绝不可能!”这名女子厉声打断了李太白的话,“一首破诗就想将本姑娘给打发了!”女子说时很不乐意的瞥了李太白一眼,道:“还把自己当成诗仙李太白了!” 李太白原本想说自己的诗文价值连城,姑娘拿去变卖之后也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做一点小买卖,便从此再也不用干这等服侍男人的差事。谁知道这名女子居然不要! “那……姑娘不如随李某到李某家中,李某回去给姑娘取来银两。” “那可不行!”女子说完上下打量了李太白一番,“看你像个大官,身上居然会没钱!穷酸样!真倒霉!”女子说着忽然看到李太白腰间带着一块精致的玉佩,忙伸手去摘,道:“居然没带钱,就用这枚玉佩给我顶账吧!” 李太白见女子想来摘自己腰间的玉佩,迅速闪开,道:“姑娘万万不可,还请姑娘见谅!”李太白说着拱手道:“这枚玉佩乃是几李某家中老娘所赠,万万不可赠与姑娘。姑娘若实在信不过李某,不知姑娘看看如此可好:李某这纸扇应该也能当个几文钱,请姑娘尊驾移步,且随李某一同出去街上,李某将这纸扇当去,所换银两一定全部送给姑娘。” “好吧好吧!一把破扇子能当几个钱!算本姑娘倒霉!” 李太白带着这名女子来到巷子旁的大街上如愿找到了一家当铺。待李太白当去自己的纸扇接过银两之后,看都没看便全数送给了这名女子,随后拱手道:“姑娘告辞!”李太白说完便匆匆离去。 李太白离去之后,女子打开钱袋一看,钱袋里居然有两百两文银。区区一把破纸扇居然可以当这么多钱,这不由使得这名女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于是她走近当铺的窗前,问道:“老板……,向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姑娘请说!”当铺老板瞟了女子一眼,继续算着自己的账。 “刚刚这位官爷的纸扇……” “你是来替他赎扇子的吧?” “不不不,”女子慌忙摇摇手,“我是想问他的这把纸扇怎么可以挡到这么多的银两?” “噢,这个值钱的可不是这把扇子,”当铺老板说着从身旁拿过李太白当给他的纸扇,念开对着女子道:“值钱的东西在这……” 女子瞪大双眼一看,原来这纸扇上面居然有着“大唐诗仙”四字。 女子见纸扇上写着“大唐诗仙”四字,不由惊慌地跺了一下脚,道:“刚才这人不会真是李太白吧?” “他就是李太白,没错!” 女子惊讶之余,又是各种懊悔,本想心酸离去,正转身时她又回头问道:“那……若是他的时能当多少银子?” “市面上有的……不值钱,但要是他的真迹的话,应该会是这个数!”当铺老板说时对着女子竖了一下小指和无名指,表示“二”。 “也是二百两啊!”女子显得有些失望。 “不!是两千两!” “啊?” 因为大家对卢雪儿都很熟悉,因此,卢雪儿来到铁甲堂洛阳分舵时,如同上级视察一般。铁甲堂洛阳分舵舵主一见卢雪儿便直接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赶紧请卢雪儿上坐。卢雪儿也丝毫没有客气,坐下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最近洛阳的生意可还稳定?” “都挺不错,只是近来这万丰堂的人活动毕竟频繁。” “万丰堂?” 卢雪儿突然想到,自己完全可以由铁甲堂与万丰堂之间的争斗从而找到崔启行。 正在卢雪儿沉思之时,这位舵主问道:“不知大小姐此番前来是否又是堂主要给属下传达什么话?” “爹爹无话传于汪舵主,我倒是有件事想请汪舵主帮一个小忙。” “大小姐之事,属下自当效劳便是。” “自明日起,洛阳城所有铁甲堂名下的物品全都以半价卖出去。” “这……” “汪舵主请放心,我爹那里我自会跟他解释清楚,汪舵主只需照做即可。” “是!” 吉温此人,不仅韬略过人,而且善攻心计。这天,他带着记录着王文杰私受税款的账簿来到了户部尚书王文杰的府上。 有客来访,自当应允请见。王文杰请吉温进入自家客厅之后对这位陌生人很是好奇。 “不知阁下是?” “小生乃是宰相大人府上之家客,贱名吉温。” 王文杰一听吉温解释自己是宰相府之人,顿时有种对其不削一股之意。 吉温并未理会王文杰对自己的冷面相向,继续说道:“小生冒昧前来,多有叨扰,还望王大人海涵。小生之所以冒昧前来,只因王大人似乎遗失了一件重要之物,宰相大人特命小生前来奉还王大人。” 吉温说着便从袖口中掏出一本账簿。 王文杰瞟了一眼吉温手中的账簿,顿时大惊失色,脸色不由煞白起来。所有账目全是出自王文杰之手,他自然是对账簿的外观一目了然。让他惊奇的是,这账簿如何就到了宰相李林甫的手上。 王文杰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平了平心跳,这才缓缓笑道:“王某府上的这些家丁,个个毛手毛脚,总是弄丢了东西,让宰相大人费心了。还请吉温先生回去转告宰相大人,王某改日一定亲自登道谢!”王文杰说着便伸手过去取过吉温手中的账簿。 王文杰拿过账簿之后,匆忙打开一看,更为大惊失色,因为这本账簿之上记录的账目根本不是自己的而是杨国忠的。 吉温嘴上是这样说的,但他又怎会可能将王文杰的账簿交还于他。 正在王文杰看着账簿吓得发抖之时,吉温一把夺回王文杰手上的账簿,道:“怎么?” 吉温随便瞟了一眼账簿,笑道:“哟……你看看我,怎么也这般毛手毛脚,居然把王大人的账本与丞相大人的账本给搞得混淆了!待小生择日再给王大人捎过来好了。” 是人都能想到,吉温根本就是故意的。 王文杰咬了咬牙,轻笑道:“那就有劳吉温先生。” 吉温笑道:“王大人这是哪里话,我家宰相大人要仰仗王大人的地方还多着呢!” 王文杰单点头做了一下回应,并未出声。 吉温接着道:“说起来,我家宰相大人也着实是可怜,处处受他杨国忠的排挤。这下可好了,若是王大人能够伸以援手,助我家宰相大人一臂之力,那我家宰相大人自然会对王大人感激涕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林甫此时握着王文杰的把柄,说是请他帮忙,实则是在逼迫。王文杰也是聪明人,此时再与李林甫对抗,只有百害而无一益。 “不知王某有何可以替宰相大人效劳的地方?还请吉温先生明说。” “王大人可真是个爽快之人!”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三十章:久别重逢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虽然崔启行与李太白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太久。然而,李太白却与崔启行说过自己太多太多的梦想和对世间许多事情的看法。崔启行能够感觉得到李太白那颗赤子之心。 陈郝带着崔启行来到宫外,他们等候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等到了退朝出宫的李太白。 因为崔启行是坐在轩车里面,所以李太白最早看到的只是陈郝。李太白看到陈郝之后,格外欢喜。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能见到许久未见的朋友,对于李太白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太白兄!” “陈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多日不见,想必太白兄自入朝为官之后定是一路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啊!” 这时,玄意扶着崔启行缓缓从轩车上走了下来。 “李某入朝为官之事,可谓一言难尽。噢!崔贤侄!”李太白走向崔启行,笑道:“今日能够在此得见诸位故友,足以让我乐而忘忧,胜饮十坛美酒啊!走,随我一同到府上,好好畅饮几杯!” 男人之间的友谊,最多的便是体现在关心对方的事业之上。 陈郝、崔启行和玄意三人在随李太白去他的府上之时便已经向李太白询问了他入宫近一年的官场生涯。 三人听完李太白的述说,全都变得沉默了。因为他们这时终于明白,如今之天下,看似繁荣昌盛,天下太平,实则处处暗藏杀机。从民间到朝廷,处处所见的都是权利与利益的争斗,心思报国者却处处受人排挤。奸臣结党营私,残害忠良。这样的天下,其实就是一个只受恶人掌控的天下,一个不容许好人存在的天下。 李太白见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很是尴尬,笑道:“其实我也并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什么。凡事当尽力而为,只要自己无怨无悔就好!” 崔启行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变天下容易,唤醒人心却是很难。” 李太白道:“陛下似乎也并未认同我的想法。他不但一直未曾表态,而且他始终也没有提及我所提出的变法之事。” “侄儿倒是觉得,此事也不能全赖在皇上身上。朝中大臣个个反对叔叔所提出来的观点,皇上便不得不考虑其他大臣的看法。倘若反对叔叔所提观点之人众多,皇上甚至便会觉得叔叔的想法确实不对。若是其他朝臣全都反对变法,即便叔叔说的再有道理,皇上也不可能会站到你这边来。没有人赞同的想法便等于是错误的想法。不过,依叔叔所言,侄儿可以断定一件事:朝中众臣之所以会联起手来排挤叔叔,那是因为他们害怕!” “害怕?”陈郝接过话来问道:“大哥说的让我有点糊涂了!他们为何会害怕于太白兄啊?” “因为他们害怕叔叔的名望和才华!” “哈哈哈……贤侄也太抬举为叔了!为叔虽有才华,可为叔身上所负之才,也还没有高到惹人嫉妒的地步吧!” “不!”崔启行一脸严肃,“叔叔身上的才华就是已经高到了惹人嫉妒的地步!倘若朝中众臣不是因为害怕叔叔身上所负有的才华会受到皇上的重用,从而影响到他们的权威,那他们便不会再针对于叔叔。他们之所以处处排挤叔叔,诬陷叔叔,就是因为他们害怕叔叔会受到皇上的恩宠。一旦叔叔受到皇上恩宠,那便意味着朝堂之上的某些人一定会失去原本该有的地位。” “哈哈哈……”李太白朗声一笑,“如此说来,为叔岂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好!待我回屋取坛酒出来,咱们喝个痛快!就当是为了庆祝我李太白才远万里,惹人生妒。哈哈哈……” 李太白刚刚起身,屋外突然传来一个拉长了的声音:“圣旨到……” 众人听到声音,赶忙出来拜倒在院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风和日丽,碧空如洗。朕心忽起出宫游览之念。着翰林大学士李太白明日随驾一同出游,以景致于御前作诗献赋。不容有失,钦此!” “微臣接旨!” 待李太白起身接旨时,传诏太监道:“李大人可真是好福气!这随驾出游可不是人人都有这种福份的,李大人可要好好侍奉陛下才是!好了,咱家走了!” “谢陛下!”李太白接过圣旨,“有劳公公,公公慢走!” 独枝山虽然易守难攻,但五行派弟子终究还是难逃厄运。 杨国忠原本对《便宜十六策》可是志在必得,但是他没有想到,五行派弟子竟会誓死捍卫这本着这本书。当杨国忠知道骠骑军根本不可能攻入独枝山时,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就是,我杨国忠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就不该拥有。 杨国忠同意对独枝山进行火攻之后,刘宜道:“众将士听令,准备火攻!” 刘宜一声令下,众骠骑军将士便纷纷备好弓箭和火把。片刻之后,近两百名弓箭手便拉弓带发。只听得骠骑军中一名士兵口令“放!” 百箭齐出,箭光通明,只见得点点密密麻麻的火光齐刷刷射到清玄观房屋上。清玄观之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一眨眼功夫,清玄观已被烧成平地。浓烟翻腾在天际,滚滚逝去。 眼看着清玄观被烈火烧得灰飞烟灭,杨国忠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道:“把剩下的一些道观也全都烧了吧!” 五行派所有房屋就这样毁于一旦,而五行派男弟子,也就单单只剩下了崔启行、玄意和于岳鹏三人,其余的,或死或伤。那一片火海之下,似乎烧尽了所有一切。 吉温手上掌握着王文杰贪赃枉法的证据。他此去王文杰府上之目的便是要以账簿之事,胁迫王文杰向杨国忠倒戈。因此,他到王文杰的府上,完全不是为了归还账簿,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账簿交给王文杰。 王文杰私刮税款,数额巨大,若让皇上知道,恐怕是有被抄家灭门之危。原本这都算不上什么事,因为只要有杨国忠这个大靠山在,自己便能够安然无事。可惜的是,自己最大的靠山杨国忠的账簿现在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连自己的靠山都自身难保了,他又怎能顾得上自己。为了以防万一,王文杰只好先稳住吉温,等待事后再想其他办法。 吉温听了王文杰的话,显然是自己已经成功策反了他,笑道:“王大人有所不知,其实我家宰相大人对王大人可是青睐已久,早就希望能与王大人可以成为莫逆之交。” “是吗?” “不错。宰相大人一见账簿,最先想到的人可正是王大人啊!不瞒王大人,三省六部这几位尚书大人结党分刮税款之事,已被我家宰相大人摸得是一清二楚。” 王文杰听了吉温的话,吓得愣神僵舌。 “此事若让皇上知道,王大人可不仅是以权谋私这么简单了。王大人身在其位,本该秉公办理朝中税务,可王大人反倒倚仗权位之便,私刮朝中所得项款。这不单单是渎职,简直就是打开国库,公行贿赂朝中大臣……完全就是谋反啊!” 王文杰越来越紧张,脸色越来越白。此时他已经被吉温吓得满头大汗。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我家宰相大人与王大人无冤无仇,也并不想将这账簿之事闹得太大。” “是是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划了……” “可是这个杨国忠……实在是可恨至极!王大人不妨回忆一下,自他杨国忠接任丞相以来,对我家宰相大人,那是步步紧逼。不仅如此,而且还处处打压我家宰相大人。我家宰相大人可是绝容不下这口恶气,绝意非报此仇不可!” “宰相大人想找丞相大人报仇,恐怕……” “我知道王大人有所顾忌。请王大人放心,小生已和其他几位尚书大人全都谈好了,到时王大人只需按照小生说的禀明皇上……” “但不知……我应当如何向皇上禀奏?” “王大人只需告诉皇上,这里面的所有事全是杨丞相的主意,王大人对此事豪不知情。还有,奏禀皇上时,王大人还得必须告诉皇上,杨丞相让你分割税款时,将其说成是陛下的旨意,所以你是不得已才去按他的意思照办!” 王文杰一听着话,简直就是太有道理了。原本是自己的罪过,就那么三两句话,硬是将其推脱得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再加上王文杰听吉温说其他几位尚书已经全都被自己说服,王文杰更加底气十足,对杨国忠也丝毫没有畏惧了。 “先生所言极是,杨丞相官衔在我之上,因此,丞相大人所说的话我也只能照办,豪无过问之权。” “王大人所言极是……小生也正是如此认为!” “还请先生回去之后务必转告宰相大人,王某一定按照先生方才所言去照办。事成之后,还望宰相大人能够与王某尽释前嫌,和睦相处。” “一定一定,”吉温拱手一礼,“那小生便在此替宰相大人先谢过王大人了。与王大人成为朋友,也正是宰相大人之莫大心愿!” “哈哈哈……” “好了。既然几位尚书大人全都愿意出手相助,小生也该回去向宰相大人复命去了!”吉温说着站起身来,拱手告别,意义离去。 “如此,王某也便不再多留先生。请!” “告辞!” “先生慢走!来人!送送吉温先生!”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三十一章:这章咋写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就在崔启行等人前去会见李太白时,郭子仪带着他的随从去了府衙报名参加武考。 郭子仪号称“不怕死”,行遍天下,挑战各路高手,可想而知,武举之事对他是何等的重要。因此,他到洛阳城的第一件事便是报名参加武举考试。 崔启行此番之所以会着急前来见李太白,除了想知道李太白的仕途生涯,还有另外几件重要之事。 此次相见,就连向来滴酒不沾的崔启行也陪着李太白喝起酒来。 酒香情义浓,说的可就是这种心有灵犀,肝胆相照的朋友。 幸亏小菊姑娘不在,若不然,她是绝对不会让崔启行喝酒的。 崔启行本就不会喝酒,再加上李太白家中收藏起来的酒全都是烈酒,喝起来就更加令他难以入口了。崔启行喝一口就得咳嗽几下,喝一口就咳嗽几下,只感觉自己喝进腹中的不是酒而是烈火。但他看着李太白大口大口,如同饮水一般自然,又觉得此酒香甜可口多了。 因为崔启行并不懂喝酒,身体又不如常人,所以,李太白给他准备的酒具是一个特别小巧的唐三彩瓷杯,而其他人用的都是大碗。 大家酒过三巡,崔启行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侄儿此番前来,除了与叔叔叙旧之后,还有两件事想请叔叔出手帮忙。” 李太白一面起身替大倒酒,一面爽快答应道:“侄儿之事便是为叔之事,侄儿请说!” “前些日子,侄儿新认识了一位朋友。此人武艺不凡,性情豪爽,且同叔叔一样心怀天下。” “噢?你的这位朋友莫非是想向为叔讨教几招武艺不成?” 李太白就是这么的豪爽和自信。崔启行听了李太白的话,咧嘴一笑,道:“他并不是想要跟你学武功的。” 李太白道:“哦,对对对!侄儿的武艺可在为叔之上。想必你这位朋友的武艺也定是不会逊色于人。” “我的这位朋友,他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号。” 李太白忍不住问道:“什么名号?” “此名号叫做:不怕死。” “不怕死?” “他曾与侄儿交心数日,我了解他。他同叔叔一般,心有报国宏志,绝非俗辈。男儿饱学,固报家国。侄儿很想成全他,助他达成夙愿。” “侄儿说的不错。为叔我,一生饱学诗书,行遍天下,就是期望终有一日能够拯救山河,尽展自身才能予至用于天下,可,不曾料想,为叔平生所学,如今却只能用以作诗写赋,实在是……”李太白话到此处,忽然举杯痛饮起来。 李太白饮酒之后,口中似乎说出了一句酒话:“若论经天纬地之才,这世间又有何人能与贤侄相比……” 李太白话道此处,玄意忙插话道:“太白兄切莫胡言,掌门自小因体格有恙,早早荒废了学业,实在是没有什么才学。” “哦哦哦,好好好。”李太白对着玄意摇了摇手,然后对着崔启行问道:“不知贤侄想让为叔如何帮忙?” “叔叔只需在武举当天,务必让陛下亲临武式考场即可!” “大哥想让皇上驾临武举场上,这是为何?” 崔启行叹了口气,道:“如今之官场,豪无公正可言。我担心若有小人从中作梗,便会从此抹去子仪兄那满腔热血。男儿身负奇能,自当是用于匡扶天下。但愿子仪兄的运气不会像叔叔这般肘逆了。” 崔启行刚刚说完话,天空中突然落下来一只雪白色信鸽停在了大家饮酒的石桌上。 “太白兄,有你的信!”陈郝惊讶地看着信鸽说道。 “我的信?”李太白疑惑的抓住信鸽,随即取下信鸽腿上捆绑着的信纸。 李太白打开信纸一看,纸上写着三行清晰的小字: 掌门亲见:奸臣杨贼,引军犯我祁山,欲夺本派至宝。众弟子誓死捍卫祖师遗物,杨贼凶残,尽弑本派弟子,焚我庐墙。赶尽杀绝,血流成河。山门破于一旦,所有弟子折尽。弟子莉红,尤感悲痛,思前顾后,承言告于掌门。逝者已已,愿掌门保重身体要紧。 李太白看完字条,痛心万分,心如刀绞,抬头对着崔启行道:“这封信是给你写的!”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吉温在王文杰面故意亮出记录着杨国忠贪赃枉法的账簿。既能直接告诉王文杰他有把柄握在李林甫手中,又同时起到恐吓王文杰使其乖乖归顺,如此一箭双雕之计,可谓天衣无缝,完美至极。更为关键的事,吉温谎称自己已经全全策反了其他几位尚书,这更使得王文杰没有了选择拒绝的理由。 吉温从王府出来之后便直奔户部尚书江怀喜的府上而去。他来到江府自报名讳求见。 其实吉温此时暂时还没有谋划好如何对付此人,他只能等待见到江怀喜之后再见机行事。 吉温被江府的下人领入江府客厅,他并未直接见到江怀喜。江府的下只对他说了一句:“先生稍等,老爷马上就会过来。” 吉温站在客厅里四周看看了看,屋内两侧皆有两幅字画。一看见知道江怀喜平日里是个喜好书法之人。 片刻之后,江怀喜满面笑容走了近来,笑道:“俗事缠身,来迟一步,还望先生莫怪!来,先生请坐!” 吉温道:“小生昨日在户部王大人府上无意间听起王大人夸赞过江大人写的一手好字,今日进了贵府方才知道,江大人果然身具铁画银钩之才。” “先生见笑,见笑。”江怀喜对着吉温抖了抖手,“江某只不过略喜玩笔弄墨,又岂能与先生经纶之才相比。” “噢?莫非江大人认得晚辈?” “通州之青年才俊,誉美再世诸葛之吉温,先生如此大名,如雷贯耳,江某岂能不知?” “区区簿名,不足挂齿。” “不知先生此番前来寻找江某,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晚辈此番前来,确有一事想请前辈出手相助!” “江某若能帮到先生,自感荣幸之至。先生但说无妨!” 吉温起身拱手道:“晚辈想请江大人助我一臂之力,一举除掉奸臣杨国忠!” 江怀喜一听吉温这话,吓了一跳,急忙起身道:“丞相大人大全在握,又有贵妃娘娘庇佑,想要动他,谈何容易?莫非先生已经……” “正是!晚辈如今已是宰相大人府上的家客,自当在其位,谋其事。” “宰相大人能有先生相助,定然大事可图。至于江某嘛,就……” “前辈毋需有所顾忌。前辈请看……”吉温说着从袖口中掏出杨国忠贪赃的账簿,递到江怀喜身前,“此册全是出自户部尚书王大人之手,如今王大人已被晚辈说服,有了他的指证,诸灭杨贼,指日可待!” 江怀喜打开账簿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因为这分刮税款之事,也有自己一份。 “先生怎会拿到如此重要之物?” “不瞒前辈,五位尚书大人、三位监察使已然全被晚辈说服。只要前辈点头,到了朝堂之人,众口一辞,杨贼必定人头落地!” 江怀喜静静思虑片刻,道:“倘若真如先生所言,江某如若再不出手相助,未免也太不识时务。先生放心,一旦有人先站出来挑起事端,江某一定会将这账簿上的种种罪行,全都给他列举出来。” “晚辈谢过江大人。” 吉温以自己过人的智谋,将六部尚书和三位监察使逐一攻破。如今,万事具备,只待杨国忠回朝之后,一举将其铲除。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三十二章:套路极深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就在昨天傍晚时分,骠骑军撤退不久之后,柳河村的村民便开始反回五行派。大家回到祁山脚下,便已经看到五行派所在的地方硝烟弥漫了整片天空,山上的火光照耀着祁山四周,让人无比恐惧。 黄莉红带着众人来到五行派时,五行派内早已被火烧得一片狼藉,到处混乱不堪。滚滚浓烟之下,现出无数星星点点的火光,一闪一闪,凄惨无比。众五行派弟子的尸体东倒一具西靠一具,他们的身上,或插着长枪或浑身扎满了箭。院子里、道路上,到处都是暗红的血迹。 这是一个凄惨无比的画面。 原本只是一群专心修道,不理世事之人,何故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微风吹过,一股浓烟味、胶臭味、血腥味延面扑鼻而来,再加上眼前这一副景象,黄莉红突然捂嘴蹲地痛哭起来。 “他们怎能如此灭绝人性!天理不容啊!”黄伯神色激动,愤恨尤生。他说完话回头时,自己的女儿已经蹲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乖女儿……先起来吧!” 黄莉红按耐了半天情绪,“爹,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黄莉红又开始热泪翻滚,“这是为什么?爹,你能告诉女儿吗?他们杀了妹妹还不够,真的还要杀这么多人吗?” 面对女儿的一堆疑问,黄伯似乎很是无奈,他低头不知应当如何作答。 “咳咳……,咳……” 死人堆里似乎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还有人活着!” “快,找找看!” 众人跑到死人堆里挨个寻找起来。 “师傅,你在哪啊?” “师傅,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刚才咳嗽的师傅,说句话呀!” 身受重伤但还活着的五行派弟子躺在定心桥头靠清水观的一端,此人已经身中数刀,满身血迹,似乎已经命不久矣。他听到有人上山发出了说话的声音,便开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他受伤太重,怎么也起不来,本想出声,好不容易挣扎半天,吐出来的却只是两句咳嗽声。他不停地挣扎着…… “爹,他在这!” 黄莉红喊了一句便迅速蹲下去将地上这位受伤的五行派弟子扶着座了起来。黄莉红刚把此人身体扶起来,此人便“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啊……”黄莉红被吓得尖叫起来,撒手跳开。正当受伤之人又要倒下之时,一名村民男子这才迅速将其扶住。 “没事没事,这是他体内藏留的溢血,一扶正他的身体他就吐出来了,现在好了。” “杨……杨国忠!”受伤的五行派弟子,断断续续的说起话来。 “师傅,你先别说话。” 受伤的五行派弟子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本派叛徒刘宜已经投靠了杨国忠。杨国忠带兵攻打我派,是……是为了……《便宜十六策》。后山有……信鸽,快去告诉掌门,小……小……”这名弟子话未全吐,已然气息全无。 后来,黄莉红按照五行派弟子临终遗言,写出了一封信,让信鸽带出去,因此,李太白才会收到那封莫名而来的书信。 崔启行看完书信之后,便将书信递给了玄意。 崔启行看完黄莉红的来信,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默默地看着远处。玄意看着书信,激动得哑口无言,就连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半晌之后,李太白才缓缓开口道:“信中所说的奸臣杨贼……莫非会是杨国忠不成?” “少掌门,我……”玄意弹起身来说道。 崔启行知道玄意想说的话,于是转身回道:“去吧!我随后就会赶来。” “嗯!”玄意对着众人抱拳以示辞别之后便匆匆忙忙离去。 崔启行眼眶突然红润起来,他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内心,不想让大家也跟着自己难过。他越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越是让人害怕。 陈郝看了看李太白,再看了看崔启行,然后又回去看着李太白。他不知该怎么来安慰他。 又过了半晌,崔启行这才缓缓道:“我猜想,我们在来时路上所遇到的那一队人马便是冲着我们五行派去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旗号应该是一个“骠”字!” 李太白听到这里,以圈沉沉击了一下身前的石桌,道:“果然真是这个姓杨的!” 片刻之后,李太白又接着说道:“前几日皇上才刚把这骠骑军许给了他。难不成这血洗五行派之事会是皇上的意思?明日随驾出游我一定亲自向皇上问个明白!” 崔启行深深叹了一口冷气,“叔叔身为人臣,在皇上面前,此事还是不提为好。” 崔启行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咚咚咚”,随即传来喊话声,道:“屋内有人吗?请问李大人可在府上?” 这话音一听便知此人就是李邕。 “谁啊?”李太白侧身一看,见是李邕站在门外,刚忙绕过去迎接,道:“泰和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李邕见到李太白,拱手道:“没想到太白兄竟能如此豪迈洒脱,连侍从和下人都不用,着实令人佩服!” “不然不然,”李太白挥挥手,“李某嗜酒成性,成日醉生梦死,实在没有颜面劳烦别人照顾!” “如此也好。总不能因为美酒毁了太白兄这大唐诗仙之美名。对了,崔少堂主可在太白兄府上?” “在在在,屋里请!” “不用了。”崔启行与陈郝走了过来。 “少堂主,祁山出事了!” “知道了!”崔启行说着对着李太白拱手道:“叔叔保重,侄儿就此别过。” “贤侄这是要……” “叔叔放心,侄儿自有分寸!” 李邕听崔启行说自己知道了,顿时疑惑起来。自己还没开口说话,怎么就会知道了。 崔启行与李太白告别之后,便直接从屋外走去。陈郝、李邕二人也对着李太白抱拳辞去。 待崔启行、陈郝、李邕三人来到留芳阁后,郭子仪、小菊姑娘等人都在等待着他们。 郭子仪一见崔启行便赶忙满脸笑容上去迎接道:“崔兄,我已经报名参加武举啦!待我上台与别人比试的时候,崔兄可一定要去!有崔兄和大家在,也好给我加把劲!” 郭子仪说完话见大家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原本的笑脸突然消失全无,问道:“大家这都……,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少爷?”小菊姑娘上前拉着崔启行的衣袖,上下左右打量着崔启行的全身,以为他受了伤。 “姑姑,出事了!”崔启行声音很低很低,他的嗓子似乎变得沙哑起来。或许是因为,他此时实在是太伤心,太想哭了。在崔启行心中,小菊姑娘便是自己的母亲,因为从小到大,不管他有什么伤心事,小菊姑娘都会是他的依靠。若是在自己童年,此时此刻的崔启行,很有可能便会一头撞进小菊姑娘的怀里,然后痛哭一场。 小菊姑娘看到崔启行一脸难受却又没有表现出来的样子,赶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发生了什么事,坐下说。”小菊姑娘说完便扶着崔启行打算走向堂间的座椅处。 “少主……”何其锋匆忙跑了近来,“少主,不好了!最近这两日,铁甲堂所有堂口物价巨减,兄弟们都快撑不住了!” 陈郝听到何其锋这般莽撞的冲进来,而且还这般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原本因为五行派之事,崔启行已经是受到了撕心裂肺一样的打击。再让他知道这些坏事,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咣!”陈郝狠狠地抽了何其锋一记耳光,抽得何其锋莫名其妙的捂住嘴吧。“少堂主面前,竟敢一派胡言!还不赶紧滚出去!” “三弟!”崔启行走近何其锋,看着陈郝,道:“怎么出手打人呢?”崔启行说完又对着何其锋拱手道:“我为方才三弟之鲁莽行为向阁下深表歉意。你先下去吧!” 何其锋瞟了瞟陈郝,又瞟了瞟崔启行,这才抱拳退去。崔启行看着何其锋离去的北影,不由发起愣来。 大家见了崔启行的行为,皆是一脸疑惑和惊讶。待何其锋离去之后,小菊姑娘这才走了过来,对着崔启行道:“少爷,你做得对。仁义宽厚即是处事之道也是为人之道。你能如此对待下属,实属不易,奴婢为少爷此行心感欣慰。” 小菊姑娘话音刚落,崔启行忽然“噗嗤”一口鲜血喷出,随即缓缓仰天而倒。 “通州才俊,当世诸葛,果然名不需传!哈哈哈……先生快快请坐!” 李林甫听闻吉温已经全全说服六位尚书和三位监察使之后,可谓是满面春风。 “此番之所以能够如愿说服这六位尚书和三司令,全赖太子殿下和宰相大人福泽庇佑,实非小生之才。” “哈哈哈……”李林甫乐得开怀大笑,“先生不仅才貌双绝,智计过人,而且还能如此功成不居,着实令人佩服啊!” “先生良才屈居,请受安某一拜!”安路山说着欲作下跪之姿。 “诶……安将军这可是折煞小生了。”吉温一起身扶住安路山一面接着说道:“能助宰相大人和安将军夺得朝中大势,一雪前耻,实乃小生之幸。” “哈哈哈……” “先生请!” “安将军请!” 开怀大笑一番之后,李林甫道:“既然先生已经说服朝中所有大臣,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带着这本账簿去见面见皇上!”李林甫说着站了起来。 “宰相大人且慢,”吉温站起来伸手对着李林甫,示意让他先别着急,“不知宰相大人是否想过,此时将这账簿承给皇上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李林甫的脸上顿时笑意全无,随即挥手指着椅子道:“噢,先生请坐!”二人各自做下。 就在这时,安路山疑惑道:“莫非先生还令有高见?” “高见倒是谈不上,只是小生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诸位有所不知,杨国忠深得贵妃宠信,想必在这宫廷之中,他一定是耳目众多,为防万一,此时还不宜将此物泄露出去。等待改日上朝,宰相大人再将此物承给皇上,再联合文武百官,众口一词。到时,人证物证俱在,如此方可除杨贼于无患。” “嗯,”李林甫斟酌片刻,“先生所言极是,就按先生说的办。”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三十三章:继续套路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我感觉我谱的是假历史!唐玄宗怎么可能会不想当皇帝?即日起,我就要把唐玄宗不想当皇帝这个秘密公诸于世了。对,你没看错,唐玄宗就是不想当皇帝,然而为了天下苍生,他当了一辈子的好皇帝。《推背图》的内容很强大,感觉真是玄妙无比。最近突然喜欢研究星座了。感觉我描述的人个个都是天蝎座。噢,对了,也有几个双鱼座。要是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双鱼座,那该多美好啊! -_-||-_-||-_-||。 唐明皇帝明里说是邀请李太白一同出游,实则是为了与李太白这位大才子谈心。 这天早晨,御林军张普带领三千御林军协同八名太监六名宫女一同护驾出游。 因为是奉旨陪驾出游,李太白起得很早。他很早便已经穿好了官服在门外等候。虽然,李太白听传诏太监说这是好事,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他不知道皇帝邀请自己出游是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作诗还是另有目的。李太白此时的心情就是有了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圣驾此去的地方是洛阳城外的樾茵湖,因此,张普早早就带人包围了整个樾茵湖。樾茵湖内有个亭子,往年唐明皇帝会见世间贤达时,曾经到过此处。他带着李太白一路在湖边走着,一面又提起了往日在这湖边听过的许多有才之士的谏言。 “朕前些年,时常会在此亭接见世间饱学之士,以听取他们心中的治国安邦之道。记得朕还年轻之时,在这座亭子下面可是听到了无数令朕终身受益的谏言!此亭对朕来说,可是意义非凡。” “陛下带微臣故地重游,莫非是想听取微臣之谏?还是……” “啊,朕之所以邀请爱卿随朕出游呢,是想与爱卿好好谈一谈我大唐之江山社稷。” 谈话间,唐明皇帝与李太白已经来到了湖边的亭子里。随行的两名太监赶忙跑进亭子以衣袖擦了擦亭子里的石凳,然后退至一旁。 “江山社稷?”李太白有些疑惑。 唐明皇帝坐到石凳上,挥一下手,道:“爱卿请坐!” “谢陛下!” 待李太白坐下之后,唐明皇帝接着问道:“爱卿以为太子之德行与性情如何?” “太子殿下?”李太白一直未能明白唐明皇帝的心思。 唐明皇帝笑了笑,“在朕众多皇子之中,可数他最为聪慧贤仁。而且这孩子,办起政务来也确实挺有一手。嗯,还别说,你看那个长安城,可是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风调雨顺。” 李太白拱手道:“太子殿下勤勉,实乃大唐之福,天下黎民百姓之福!” “哈哈哈……”唐明皇帝长笑一声,道:“没想到,连你李太白也会有阿谀奉承的时候!” “微臣不敢!” “朕打算把你安排到太子身边去辅助太子持政,爱卿是否愿意啊?” 李太白听唐明皇帝此话,甚感荣幸之至,忙起身跪地道:“多谢陛下恩典,微臣尤感受宠若惊!” “起来吧!此处并无外人,爱卿大可不必拘此俗礼。” “谢陛下!” “等爱卿到了太子身边之后,你的那些个什么长篇大论,还有什么治国安邦之道,可尽数与他畅吐。朕嘛,老了啊,老了!” “在臣看来,陛下贤德仁厚,必是万寿无疆,如日月长明。” “哈哈哈,”唐明皇帝似乎也只有在宫外才能笑得如此开怀,“朕有一问,还请爱卿据实回答。” “陛下请问!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爱卿以为做皇帝和做一个平常百姓,哪个更好?” “陛下此问,可是真要难倒了微臣。微臣半生闲散,云游作诗,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自然是觉得做个无拘无束之人,平淡度日才是最好的。” “爱卿所言甚是!能够平淡度日,这也是朕最为向往之事。朕这一生,就是因为出生在这宫廷之中……” 这一天,唐明皇帝与李太白聊了很多心里话。从来没有人知道,像唐明皇帝这样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原来并不想当皇帝。这一天,他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李太白。因此,李太白便成了第二个知道自己不想当皇帝却硬当了一生好皇帝之人。 今日朝堂之上的气氛无比奇怪。李太刚刚踏入宣政殿便觉得殿内似乎充满杀气。他同往常一样走到杨国忠的身旁,但隐约感觉到众臣如剑一般的目光直接刺到了自己身上。 唐明皇帝驾临朝堂,似乎心情挺不错。一番礼仪朝拜之后,唐明皇帝挥手道:“众卿开始奏报吧!” “启禀陛下,”张翰最先站了出来,“兵分九藩之所有章程已经全部拟定完毕,请陛下过目。” 高力士下堂取走章程之后,张翰便退回原位。唐明皇帝粗略翻看了章程一番,点了点头,“吩咐各部,就依此章照办!” “启禀陛下,”贺季章站了出来,“庆手丰台已然工建妥当,明日便可举行庆丰大典!”贺季章奏完退回。 “嗯!”唐明皇帝点了点头随即瞟了安路山一眼,见其闷闷不乐,道:“安卿今日似乎气色不是太好?” “回陛下,微臣昨日偶感风寒,身体小有不适。不过微臣体质向来较好,回去吃上几味药应当即可无碍。微臣谢过陛下关怀!” “嗯,兵分九藩之事,想必安卿已经知道了。这样,日后这平卢、范阳、河东三藩之节度使就由你来当担。” “多谢陛下恩典!” 安路山退回之后,杨国忠侧身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微臣奉诏出宫寻找《推背图》及《戒子书》,虽然途中几经波折,然而多蒙陛下福泽庇佑,终于让微臣将这两件宝贝成功带回宫中……” “噢?不知爱卿说的这两件奇物,现在在何处?” “微臣这就叫人把它抬进来!”杨国忠拜礼之后转身对着大殿门口。殿门外马上便有几名军士抬着推背图走了进来。 待军士们将《推背图》全全放于殿内,杨国忠便开口道:“启禀陛下,堂上的这几副图画正是《推背图》六十象。” “噢?” 众臣看着堂上的《推背图》全都议论纷纷起来,唯独李太白一人,目光似剑般盯着杨国忠。 “爱卿不是与朕说过,绘制此图之人叫……袁天……” “袁天罡。” “对对对,爱卿为何不将此人请来?此等大才者,请他来朕当委以重任啊!” 李太白听到此处,不知残害五行派众弟子之人是皇上还是杨国忠,于是他又扭头惊讶地看着唐明皇帝。在他的心中,自然不会相信此事会是唐明皇帝所为。 “陛下有所不知,推算此图之人袁天罡,天寿二年便早已离世不在人间……” 李太白听杨国忠这句话,顿时明白诛杀五行派众人之事,全是杨国忠一个人的主意。李太白雷电一般闪过身来,高声道:“杨国忠!”李太白直接走到杨国忠身前,“你如此泯灭良知,就不害怕遭受天谴吗?!” 杨国忠被李太白斥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疑惑的看看李太白又看看唐明皇帝,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 “狼心狗肺!杨贼!你如何陪为一国丞相?!” 众臣一听这话,皆变得惊恐万状起来。李太白胆大包天的程度,已经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这时,唐明皇帝咳嗽了两声,道:“白卿,你这话中之意,莫非是想说朕昏庸无道和滥用奸臣?” 李太白愣住片刻,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莽撞,无故触及龙颜。 “陛下恕罪,臣并无此意!”李太白拱手说道。 唐明皇帝皱眉道:“你的这些个江湖气,到底要到何时才能好好的改一改?” 若是换作平时,李太白在朝堂之上出现这般举动,那他早就成为了别人的攻击对象。可今日与往常不同,大家准备攻击的目标是杨国忠,因此,李太白虽然行为过激,但并没有出来攻击他。唐明皇帝见众臣无人说话,也就算了。反正李太白率性直言,大胆放肆也不是一次两次,暂且放了他。 居然无人站出来攻击李太白,这也使杨国忠格外困惑。他回头看了看众臣,却只见所有人全都是静静地低着头。 李太白依然拱着手,低头站在堂上。唐明皇帝瞅了瞅李太白,“还不退下!” 李太白自觉惭愧,愣愣地眨眨眼这才退了回去。 “丞相接着说。” “是陛下。”杨国忠回过头来慌张一礼,“据臣查问,袁天罡乃是贞观二十二年开始推算此推背图,历时十六年方才将此奇图撰绘完本。” 李太白听着杨国忠的慌言,恨不能一剑结果了他。 “而这位袁天罡大师也早在天寿二年仙逝,所以,此图现在是在他的门徒保管着,臣可是费尽唇舌方才将其带了回来。” 李太白越听越是愤恨,又开始扭头瞪着杨国忠。李太白此时的两颗眼珠子,瞪得跟拳头一般大小,吓人至极。 “那这袁天罡的门徒有没有说过这些图画中所测时势是什么啊?” “陛下请看,”杨国忠指着身后的一副图画,“这便是袁天罡贞观十五年所测之图,图中所绘只是一名女子,陛下再看这图中诗句: 参遍空王色相空 一朝重入帝王宫 遗枝拨尽根犹在 喔喔晨鸡孰是雄 此诗所言便是说我大唐将会出现一位女皇,这位女皇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噢,此图竟有如此玄妙?”唐明皇帝听完杨国忠的话,心中大喜,满面春风。 “正是!”杨国忠拱手一礼之后又指向令一副图画,道:“陛下再看此图,此图所绘之人正是陛下!” 杨国忠话音刚落,李林甫侧身站出来,“陛下,老臣有一疑问想当面请教一下丞相大人?”李林甫说完侧身对着杨国忠,接着说道:“敢问丞相大人,这推背图中,是否预言过你杨国忠以权谋私之事?” “我,我以权谋私?宰相大人何出此言?” “陛下,”李林甫侧身对着唐明皇帝拱手一礼,随即从袖中掏出账簿,道:“臣这里有一份有关丞相大人的账簿,还请陛下过目!”李林甫说完双手高举账簿。 五天以来,留芳阁一直都在闭门谢客,这使得留芳阁里的姑娘全都开始怨声载道。大家都集聚在留芳阁的正堂上议论纷纷起来。许多时常光顾留芳阁的主顾也每次都会失望离开。 而此时,留芳阁的三楼上,陈郝、李邕、秦正杨、郭子仪还有小菊姑娘正聚在一起守着昏睡中的崔启行。 这一次,崔启行似乎没有那么幸运,陈郝请遍了洛阳城内的所有名医,他们每个人来看过崔启行之后都会摇头离开。 小菊姑娘坐在崔启行躺着的床前,已经哭得两眼通红。大家这几日都不都曾合眼,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憔悴。 以往崔启行毒发时,即使不找郎中来看他也会二十四个时辰即可醒来,可是这一次,他却足足睡了五天五夜。更为关键的是,这一次他已经口吐鲜血,显然病情已经严重至极了。 大家只能静静地守在床边犯愁,其他事情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可以,屋子里的人都会愿意将崔启行的病痛分担到自己身上。 楼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陈郝实在忍不住向屋外走了出去。 陈郝刚到二楼的楼梯口,楼下便有一名红衣女子仰头道:“来了来了!” 另一女子道:“少东家,我们这可什么时候才能开门接客呀?再这样下去,我们这群姐妹,可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陈郝一面走下楼一面大声道:“吵吵吵!想喝西北风,到处都是!不想留在留芳阁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陈某绝不强留!” “怎么这样啊!” “就是呀!”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趟在楼上的是何人?少堂主!万丰堂堂主!治不好少堂主身上的病,你们才是真的要喝西北风去!铁甲堂那些人又对我们虎视眈眈,我看干脆,全都解散算了!” 陈郝说完一甩手,正欲扬长而去,忽然门外有人重重地敲打了几下门,发出一阵“当当当”的响声。 “谁啊谁啊?没看到我们这里已经闭门谢客了吗?” “兄台,是我!”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三十四章:套路更甚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这章写的很少,其中包含了两个段子。“病得不轻嘛!”和“果然真是病得不轻!”。突然有点佩服自己,这么普通的段子居然被我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这就是出神入化的一章…… 开元盛世之年,天下太平,就连小大小闹也是极其罕见的。像五行派这等惨遭灭派的大事,自然会是稀奇事件,因此,这件惨烈之事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方圆百里。 孙氏父女跟五行派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孙思邈与崔启行毕竟有着师徒之名,再加上孙思邈医德高尚,到处救治病苦,因此,当他听说五行派出事又怎可能坐视不理? 就在五行派出事的第二天中午,孙氏父女便匆匆赶到了五行派。他们来到五行派时,五行派已经没有那么凌乱了。经过柳河村村民一整夜的打理,此时清水观院中整齐地躺着一排排尸体。定心桥旁,几名半死不活的五行派弟子早已泣不成声。 黄莉红见过孙氏父女一面,她知道他们父女是来救人的朗中,见到他们,特别欢喜。 几经辛苦,大家才将所有死去的人埋葬在了后山。玄意回到五行派时,连众师兄弟的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 玄意回到五行派没多久,孙思邈便从玄意口中得知崔启行在洛阳已经得知派中所发生之事。孙思邈听玄意说完之后,愣神片刻,道:“赶快带我前去洛阳!这小子若再是如此来回折腾,可就小命不保了!” 玄意带着孙氏父女来到留芳阁门外时,正是陈郝在屋内训斥众女子的时刻。 陈郝听到门外的话音,知道门外之人是玄意便赶忙过去开门。陈郝打开门,玄意便侧身道:“陈兄请看,此人是谁?” 门外之人正是孙氏父女。孙思邈看一脸严肃的样子。孙梦璐此时正伸长了脖子向屋内看啊看的,不知她是想要找谁。 陈郝见到孙思邈,顿觉看见一颗救命稻草,忙道:“孙神医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家少堂主已经昏睡多日,快随我上去看看!” “什么,掌门晕了?”玄意惊讶地问道。陈郝无奈的点了点头。 “忘恩负义!活该!”孙梦璐低声自言自语着。 “孙神医,请!” 几人朝楼上走去时,玄意道:“难怪神医一早就料到掌门定会出事,原来真是如此!” “哼,”孙思邈冷笑一声,“老夫可只是对这种怪疾之病因感兴趣,至于此人嘛,他欺负我宝贝女儿之事,等他醒过来我再找他算这笔账。” 陈郝道:“五日前,少堂主在听说了五行派之事后,本已悲痛欲绝,可是没过多久,堂里又有人前来汇报,说堂中出了事,少堂主听完之后,当下便气得口吐鲜血,直到现在也未能苏醒过来。” “哦,都吐血了啊?” “是!” “病得可不轻嘛!” 几人来到三楼崔启行所在屋子的门外,众人一见孙思邈顿觉看到了希望。 “孙神医,您怎么来了?”郭子仪话语刚出,小菊姑娘便迅速抹抹眼泪站了起来。 “先让老夫看看!”孙思邈说着走到床边,他弯弯朝崔启行的脸上看了看,点了点头:“嗯,果然真是病得不轻!璐儿,拿针来!” “哦。” “诸位暂且回避!”孙思邈说着弯腰去解开崔启行的衣服。 见孙思邈要给崔启行施针,众人缓缓退去。 杨国忠原本以为自己拿到了《推背图》,然后再在皇帝面前胡编乱造一堆好听的故事,这样便可以让唐明皇帝龙颜大悦,指不定又要给自己赏赐什么宝贝。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关键时刻居然杀出了一个李林甫。 高力士将李林甫手中的账本承给唐明皇帝之后,唐明皇帝番看着账簿,脸色顿时阴暗起来。片刻之后,唐明皇帝目光抬起来落到了杨国忠身上,瞅着他问道:“杨国忠,你可知罪啊?” 杨国忠两眼愣愣,思索片刻,拱手道:“臣不知!” 李林甫听完杨国忠的回答,差点笑出声来。 “不知?”唐明皇帝挑眉看着杨国忠问道。 “臣实在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好!”唐明皇帝直接甩手将手中的账本扔到杨国忠面前,“自己拿去看看!仔细看!看清楚!” 杨国忠弯腰捡起账本,打开一看,顿时更加大惊失色。慌忙跪地道:“陛下,这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于微臣呐!” “噢?来人!” 两名御林军在在殿门口处,抱拳道:“臣在!” “先将这推背图抬出去,待户部清点入册之后,再收归翰林院。” “是!” 待众御林军将《推背图》抬走之后,唐明皇帝便挑目看着王文杰问道:“王卿,你来看看这账簿里之内容是否是你亲自记载!” “是陛下!”王文杰轻轻拱了一下手,走到杨国忠身旁,然后取过杨国忠手上的账簿来翻了翻。 杨国忠本以为王文杰是自己的人,一定会站到自己这边,否认账簿之事,心中这才宽慰许多。谁知王文杰看过账簿之后,拱手道:“启禀陛下,此账册确是出自微臣之手!” 杨国忠听了王文杰说的话,差点气得吐血。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三十五章:连环套路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我的初吻给了烟,你的呢? 献出初吻的一章……… 原本听完王文杰所说的话以后,应该是唐明皇帝来质问于杨国忠的,可杨国忠还没等唐明皇帝开口,便自己开始狡辩起来。 “陛下,臣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又怎么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于臣,还请陛下明查!” “噢?”唐明皇帝轻轻一笑,挥手指了指王文杰,道:“王爱卿接着说一说,这本账册的来历。” “回陛下,每年各地上交给朝廷的税粮税款皆由微臣统算入库,这每一笔,也都是由微臣详细记录,然后再交由丞相大人复审,最后才交会奏禀陛下。这账册之上所记载的每一笔款项,可都是丞相大人命令微臣所割,臣以人头担保,账册里的款项,绝无半分差池。” 杨国忠盯着王文杰半晌,但王文杰已经丝毫不在乎杨国忠此时看自己那充满恐吓的眼神,接着说道:“每一次丞相大人都会告诉微臣,割划税款之事乃是陛下之意,再加上丞相大人官衔又在微臣之上,臣自然不便过问。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查!” “陛下,臣再有天大之胆,也万万不敢做出这等荒唐之事啊。”杨国忠说完转身对着王文杰说道:“王大人既然早已知道此事不合情理,为何没有早点上报,偏偏等到此时无端搬出此事?”杨国忠说完转身对着唐明皇帝拱手道:“陛下,王大人此举实有栽赃诬陷之疑,还请陛下明查!” “丞相大人果真是巧舌如簧,下官佩服!佩服!”江怀喜侧身站了出来拱手一礼,“启禀陛下,丞相大人擅自命令王尚书割挪税款之事,微臣可以证实确有此事!” “江卿说说看!”唐明皇帝说时又瞅了杨国忠一眼。 “为了此事,王尚书去年专程到过微臣府上。记得当日王尚书焦急如焚找到微臣,说是丞相大人以陛下之名私割国库,问微臣该不该将此事禀明陛下。微臣当时以为此事关系重大,盗用国库可是大罪,故以为丞相大人绝不会如此胆大,因此,臣便劝说了王大人。只是微臣实在不知居然真有其事,实乃微臣失察!” “江怀喜,他……他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陛下千万不可相信他呐!”杨国忠脸上终于露出一种苦不堪言之色。 唐明皇帝声音沉厉道:“丞相声称自己冤枉,可既无人替你辩解,又无人能够证明你的冤情,这让朕如何信你啊?” 杨国忠回头看了看,原本跟自己一条线上的人此时要么已经站出来指证自己,要么低头不语,完全没有一个是想要替自己辩解的。杨国忠正疑惑为何会变成这样的时候,张翰突然站了出来。杨国忠见到张翰侧身站出来,心中大为欢喜,有一种雪中送炭的感觉。 “陛下,”张翰拱手一礼,“以臣之见,丞相大人之所以拒不认罪,完全是因为害怕丢了自己的乌沙吧!”张翰说着转身对着杨国忠,轻笑道:“莫非丞相大人还在惦记着明年的国库不成?” “你……” 李林甫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好戏,心头其乐融融,狠不能找个人来将这精彩的场面用笔记录下来载入史册。 而李太白却在那里摇了摇头,他心头嘲笑着人性的无耻。 “杨国忠,你还想狡辩么?”唐明皇帝很生气的盯着杨国忠。 “陛下……”杨国忠慌张跪地,“恕罪啊陛下!臣只是一时糊涂,才会酿成大错啊!” 孙思邈对崔启行进行了一番苦苦治疗,他已是累得满头大汗。崔启行的胸前已经扎满了银针。孙思邈此时正在取着这些银针。 “爹,来,我给您擦擦汗!”孙梦璐说将自己的丝巾伸到孙思邈脸旁。孙思邈转过头来一面让自己女替自己擦汗,又面又开口道:“哎,这小子,可惜了!即使治好了也是个残废!” “有爹爹在,师弟他费不了!呵呵……”孙梦璐往孙思邈脸上擦了擦,接着说道:“好了!” 孙思邈冷笑了一声,继续回去取着崔启行身上的银针,道:“也就是你才会老把爹当成了神仙,爹也有无能为力的一天呐!” 而就在这间屋子的门外,郭子仪等人走来走去,似乎内心十分着急。几人轮流着在走廊上转悠,只有小菊姑娘呆呆站在那里双手合十,闭目祈祷苍天保佑崔启行能够平安无事。 秦正扬抱臂靠着窗沿上,见郭子仪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终于忍不住说道:“子仪兄,你别再走了,我这头都快让你给晃晕了!” 郭子仪道:“你刚刚才把我这头给晃晕了呢!我现在可得好好走一走,要不然可就晕倒了!”郭子仪一面说一面还是走来走去,完全不想理会秦正扬的感受。 陈郝道:“孙神医都在里面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握!” 玄意淡淡道:“掌门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李邕道:“诶,看看人家修道之人,”李邕说着右手巴掌往玄意肩上一拍,“就是智慧开阔,哪像你们几个,就知道瞎晃晃!” “怕只怕……”陈郝刚想说话,忽然房门便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怕什么啊?”孙思邈说着跨出门外,接着说道:“遇上此等疑难杂症,孙某都毫不畏惧,你们还怕个啥?” “神医,”小菊姑娘一把抓住孙思邈的衣袖,“少爷他怎么样了?”小菊姑娘说着又突然热泪盈眶起来。孙思邈见了小菊姑娘的模样,吓了一愣,怎么就哭起来了呢? “噢,没事没事,诸位请放心。别人治不了的病孙某就是想尽办法也一定将他治好!” “谢谢神医!”小菊姑娘道谢后便朝屋里匆忙走了进去。 孙思邈看着小菊姑娘进屋的背影,心中不由对小菊姑娘与崔启行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很大的疑问。孙思邈愣了片刻,这才回头道:“走,我们楼下说吧!” 孙思邈走在最前面,他下楼时忽然臭到一股胭脂味,道:“胭脂粉黛,只见红尘。看来诸位可都是风流人物啊!” “孙神医千万别误会,陈某也是破于无奈才会开了这间留芳阁。这里除了泰和兄……,其他人并无这等喜好。” “陈兄,你这是哪里话,要说我风流那也是让你给带出来的!” “依我看,倒不如把这里的姑娘全都解散了的好!” “啊?孙神医怎么跟少堂主想的一样……” “什么?”孙思邈惊讶地忽然转过身来,“我那奄奄一息的徒弟,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啊啊……”陈郝愣了愣,“少堂主刚到的第一句话便是您刚才说的这句。” “噢……原来如此。”孙思邈欣慰地转身接着下楼。 孙思邈刚出门没多久,崔启行便醒了过来。当崔启行醒来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醒第一眼看到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师姐。 崔启行被孙思邈针灸之后,浑身大汗淋漓,孙梦璐正在为他擦除脸上的汗水。孙梦璐在床边的木几上放着一盆冷水,她给崔启行擦一汗便将毛巾放到盆里洗。这样一擦一洗都不知擦了多少次。小菊姑娘站在床前,不动身色,被崔启行的病情吓得傻傻的。 崔启行缓缓睁开眼睛,顿觉窗外的光线格外刺眼,于是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而就在这个时候,孙梦璐正巧在床前洗着毛巾,并未发现崔启行已经醒来。崔启行也并不知道孙梦璐正在床前照顾着自己。当孙梦璐再去替崔启行擦汗时,她毛巾刚碰到崔启行的头,崔启行便吓得一把抓住她的手。孙梦璐也被吓了一跳。 小菊姑娘看到孙梦璐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忙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梦璐姑娘?” 小菊姑娘说着往床上一看,见崔启行的手正紧紧抓住孙梦璐的手,欣喜若狂道:“少爷,你醒啦?” 待崔启行再一次挣扎着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眼前之人是孙梦璐。 崔启行见到孙梦璐,顿时眼珠一亮,声音沙哑道:“师姐……” 孙梦璐第一次被男孩子牵手,怪不好意思的,整个脸红得像个樱桃。她紧紧地低着头,下巴都快垂到了胸脯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出去给少爷倒碗水喝!”小菊姑娘见崔启行活过来了,看起来特别开心。 “师姐……师姐……” 孙梦璐半天才反应过来崔启行叫自己,“啊,啊!我在,师弟!” “扶我一把!”崔启行说着挣扎着想要起来。 “噢!”孙梦璐一面答应一面去扶着崔启行。孙梦璐轻轻扶着崔启行,刚扶到一半,她忽然便觉得崔启行的身体莫名其妙就变得沉重起来。崔启行原本用尽力气,好不容易才直起身来,可正好孙梦璐又没用力扶他,他便只好再一次倒了回去。崔启行倒回去的同时,孙梦璐居然不小心,一下子没撑住,被崔启行的身体拖着拽得直直的倒向崔启行的身上。 待孙梦璐反应过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自己的初吻已经给了崔启行了。 千钧一发,两人嘴对嘴居然都变得目瞪口呆。如此尴尬的场面,两人似乎都不知道应该谁先松口来解释。 就在这时,小菊姑娘端着一碗水从屋外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孙梦璐听到话音,赶紧弹身站了起来。孙梦璐此时的脸色已经不再是通红,而是变得煞白起来。她迅速转身慌道:“师……师弟他,想喝水!”孙梦璐说完话,埋头就跑了。 孙梦璐匆匆忙忙跑下楼时,孙思邈正在对陈郝说“如果可以的话……”,但他见到孙梦璐便欲言又止,改口道:“璐儿,怎么不再楼上看着你师弟,跑下来干嘛?” “师弟他……醒了!” “醒了?”众人齐声问道。孙梦璐并未出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大哥终于醒了!” 众人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万分喜悦之色。 欣喜之余,陈郝对着孙思邈深深一揖道:“孙神医妙手回春救了我们少堂主性命,陈某替万丰堂千万人谢过孙神医。” “哈哈哈……”孙神医朗笑一声,“无人能治之怪疾,为我孙某所治,岂不恰恰能够体现出孙某的医术。不必言谢,不必言谢!” “呵呵呵……” “爹……”孙梦璐悄悄拽了一下孙思邈的衣袖。 就在这时,小菊姑娘扶着崔启行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众人抬头看到崔启行居然现在就可以站起来,全都颇为惊讶。 待崔启行走到楼下之后,他先对着孙思邈深深一揖表示致谢之后,便侧身对着陈郝和李邕道:“快去召集洛阳城内所有管事的弟兄前来此处议事!”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三十六章:没法形容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几天前,卢雪儿派人到处打探崔启行落脚点的消息。今天终于有人从一名郎中口中得知了崔启行病倒在留芳阁的消息。 今日午时,卢雪儿正在与汪舵主议事,忽然一名铁甲堂下属匆匆回来汇报道:“大小姐,属下已经打听到了!” “快说!” “西街口的白大夫说他三天前在留芳阁见过万丰堂堂主。白大夫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此人已经命不久矣。” “什么?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自己思念已久的人,突然就听说他即将不久于世,那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卢雪儿愣了片刻,对着汪舵主道:“这里就交给汪舵主了!”卢雪儿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是。大小姐慢走。” 卢雪儿刚刚走到门口时,见裴岩和长杖铁僧两人忽然到来。裴岩见到卢雪儿,道:“大小姐果然在这,堂主有话让属下带过来。” “生意上的事直接告诉汪舵主就好了,不必向我汇报。”卢雪儿说完径直离去。 “是。堂主命我二人前来主要还是负责保护大小姐。”裴岩说着准备跟上卢雪儿的步伐。 卢雪儿一面摇摆着手一面接着走去,“先别跟着,我要出去办点私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裴岩、铁僧进屋与汪舵主客套一番之后这才坐下。这两人是从总堂派出来的人,代表的可是堂主,所以汪舵主只能站着听话。 裴岩道:“堂主有令,即日起本堂将不惜一切代价全力击垮万丰堂。” “是是是。大小姐日前已经下达了命令,相信此时万丰堂在中原的当口肯定已经被我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大小姐已经下过令了?” “正是。” “如此说来,我二人岂不是白跑了这一趟。”裴岩说时瞟了铁僧一眼。 杨国忠原本都在喊冤,一直矢口否认自己做了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受到了同僚的指证才让他招认了事实?不是!杨国忠不是李太白,他根本不会因为别人的挤兑而犯傻,他的脑袋永远都是那么的清楚明白。 杨国忠之所以这么快就认了罪,那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来为自己脱罪。又或者说,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个人便是最受唐明皇帝宠爱的杨玉环。 杨国忠拜倒在地之后,接着辩解道:“微臣心中之所以会生起了那贪赃枉法之念,完全是为了我那苦命的玉环妹妹啊陛下……” 原本心头乐得快要开花的李林甫,听到杨国忠这句话,如同听到一个晴天霹雳般。人人都知道唐明皇帝宠爱杨玉环,已经到了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地步,他杨国忠把这个人搬出来,那就等于拿出了一张免死金牌了。李太白听到杨国忠这句话,默默冷笑了一下。虽然他有些为此感到不耻,却又不得不佩服别人这种找理由替自己开脱的能力。 唐明皇帝听了杨国忠这话,身体不由前倾一下,疑惑道:“为了贵妃?” 杨国忠接着苦道:“玉环妹妹自小多灾多难,再还没有遇见陛下之前,她一天好日子都不曾过过。妹妹她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这么多年,妹妹整天漂泊在外,孤苦伶仃……” 李林甫听着杨国忠这般话,只觉酸臭之味极浓,忙道:“难道这就是丞相大人以权谋私的理由吗?” 杨国忠此时已是泪眼汪汪,如同刚刚讲述的身世完全是自己的一般。他完全没理会李林甫的话,接着哭道:“贵妃娘娘不仅身世可怜,而且还有一颗菩萨心肠,当年微臣若非贵妃娘娘搭救,只怕早已命丧黄泉。贵妃娘娘对臣恩同再造,此等恩情,微臣做梦都在想着如何报答。” 唐明皇帝似乎被杨国忠打动了一般,他点了点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算你还有点良心。” 杨国忠听到唐明皇帝对自己的赞许,忙接着说道:“陛下圣明!微臣也正是如此认为,才会筑成如此大罪。微臣之所以蒙受陛下赏识,那也全是因为贵妃娘娘举荐。臣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全是陛下和贵妃娘娘所赐,陛下和贵妃娘娘对微臣之恩德,只怕微臣今生当牛做马也实在是难以报答。” 杨国忠满口胡言乱语,惹得唐明皇帝龙颜大悦。 杨国忠接着缓缓说道:“微臣每每想到贵妃娘娘会为自己身久不孕之事烦恼和伤心,就忍不住想要多多关怀于她,故一心只想着从宫外给她带一些好礼物,好让她也能够过得更加开心一点。都怨微臣一时起了贪念,竟不知触犯了律法。如今已然铸成大错,微臣……还请陛下责罚!”杨国忠说完拜倒在地。 崔启行刚刚醒过来便想到了万丰堂里的事。似乎是责任让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小菊姑娘扶着他走到正堂中的榻旁坐下来,看着他连走都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不得不让人心疼。 孙梦璐原本打算开口劝说崔启行,想让他别那么逞强,可孙梦璐刚想开口,孙思邈便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挥出手臂到她面前挡掉了她将要脱口的话。 孙思邈制止了女儿的话,自己倒是想说话了。他走到崔启行的正对面坐了下来,盯着崔启行看了看,道:“看来老夫这医术可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啊,死人都让老夫给医活了!” “多谢师傅救命之恩……” “啊,”孙思邈仰头看了孙梦璐一眼,然后转过头对着崔启行道:“居然你知道自己的命是我救的,是不是应该听我的话呀?” “是徒儿让师傅担心了。”崔启行不由低下了头。 “孙神医,少爷这病……真的很严重了吗?” “哼!璐儿,你来给大家好好介绍一下你师弟的毒性!”孙思邈说完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噢。”孙梦璐红着脸低着头走到众人中央,酝酿片刻,缓缓道:“师弟身上所中之毒名为:阴阳净心毒。这种毒,故名思意,就是以寒、热两种交叉性病痛变化着折磨中毒者的五脏六腑,以达到至人于死地的毒药。此毒由波斯五毒教唤养的疾腥鹰咬伤所得,又称:噬魂毒;被疾腥鹰咬伤之后,毒素随血液流至全身,然后再慢慢侵入骨髓;中毒者毒性发作时常常会感受到体内寒冷与火热交替,痛苦难忍。寒时,中毒者皮肉为青色,全身好冷如冰,热时,皮肉转为紫色,全身滚烫如火;中毒者还会另有全身肌肉抽搐,神智不清,最后全身汗流如水等诸多症状。”小菊姑娘听到这里时,两眼热泪洋洋的看着崔启行,他紧紧握住崔启行的手臂,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其他人也看着崔启行,心中泪流不止,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孙梦璐接着说道:“以中毒深度不同可将此毒分为三种发作形式。第一种,浅毒型,此类中毒之人往往六天毒性必发,发作时间为三十六个时辰;第二种,中毒型,此类中毒之人八天毒性必发,发作时间为四十八个时辰;第三种,也是最后一种,深毒型,此类中毒之人十天毒性必发,发作时间为七十二个时辰。中此毒者,切不可太过劳累,如果顶着毒性硬撑的话,便会更容易引起毒发。毒发期间,中毒者,不能进食,不能进水,最终肛肠寸断,皮肉枯死。中毒者正常情况之下活不过三个月,除非有内力极其深厚之人以内力不断为中毒者输送阳气,方可续命。这样一来,为中毒者输送阳气之人便会因为阳气耗尽而亡,原本能活一百岁的人最多也只能活到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简单来说呢,这种克制毒性的办法也就是以命换命!” 崔启行多年来所承受着的痛苦突然为众人所知,他似乎也变得痛苦无比。他眼眶红润,似乎有些坐立难安,他身子不由一倒,右手拄在榻檐上,口中轻声吐出一句:“师尊伯伯……” 崔启行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清玄天尊一直都在消耗着他的修为来替自己续命。这种知道真相的痛苦,远比他身上毒发之发时的痛苦更甚百倍。 片刻之后,孙思邈起身道:“他现在的病情呢,诸位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呢,也应该离开了。”孙思邈说一面朝屋外走一面喊道:“璐儿,咱们走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三十七章:懵圈一天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唐玄宗说要让贤?太不和逻辑了。欲知后事如何,赶紧拿起手机拨打下方的二微码………… 杨国忠,老奸巨猾,城府极深,想搬到他,谈何容易。 经过多年苦心经营,杨国忠在宫中势力庞大。就在他受到臣人攻击时,后宫中便早有太监去福安宫传递了消息。 当杨玉环得知杨国忠可能因为刮用国库中饱私囊之事被判死罪时,她心急如焚,迅速朝宣政殿赶来替杨国忠求情。 杨国忠替自己辩解完以后,已经知道唐明皇帝不会给自己治予重罪,于是才会主动请求责罚。正当杨国忠向陛下请求责罚之时,从宣政殿门外走进来一名太监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贵妃?”唐明皇帝一想到杨国忠之事正好可以当面问一问杨贵妃,道:“宣!” 李林甫听闻贵妃娘娘驾到,心中顿时无比失望,原本杨国忠已经触及唐明皇帝的软肋,此事她再出来,自己诛灭杨贼之计,恐怕就要泡汤了。其他朝臣听到杨贵妃驾到,也纷纷为自己攻击杨国忠之事感到无比后悔,恨不得马上向他道歉。 “臣妾见过陛下。”杨玉环碎步走至御前,拜倒在地。 “爱妃无需多礼,平身吧!” “哥哥犯下大错,臣妾作为人妹,自然难辞其咎,还请陛下允准臣妾跪着说话。” “啊……”唐明皇帝仰了仰身子,“丞相之事,是他咎由自取,又怎么能怪罪到爱妃身上。爱妃就,平身吧!” “谢陛下!”杨玉环说完站起身来。 “对了,爱妃来得正好。刚才丞相说他为替爱妃解闷,经常从宫外给爱妃带来礼物,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啊?” 杨玉环瞟了杨国忠一眼,忧伤道:“都怪臣妾这不争气的肚子一直未能怀有身孕,哥哥为了我这个妹妹,可谓用心良苦。哥哥整天从宫外给臣妾带来一些调理身子的补品,还说希望臣妾能够替陛下生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别的不说,单单上次臣妾盛给陛下品尝的茯苓汁便是哥哥托人千里迢迢从蜀南带来,想必定是价值不菲。丞相大人一直对臣妾关怀有佳,臣妾铭感在心。臣妾知道哥哥罪无可恕,但不管哥哥所犯何罪,都是为了臣妾,还请陛下开恩。”杨玉环说着又一次拜倒在地。 杨国忠赶忙拜倒在地,道:“臣蒙陛下和娘娘恩泽,若能全心全意报效,虽死不辞!” 杨国忠原本整天给杨玉环送补品,仅仅只是希望她能够怀上龙种,由此也更可以稳固自己在朝廷里的地位,不曾想,此举居然可以救命。杨国忠一想到这,心头莫名快活起来。 唐明皇帝抿嘴点了点头,“众卿以为,丞相之事应当如何处置啊?” 唐明皇帝话音刚落,安路山便急忙侧身站了出来,拱手道:“微臣以为,丞相此举虽是为了贵妃娘娘凤体着想,但其滥用职权私用国库款项之事罪责难容,应当处予重责。” 唐明皇帝听完安路山的话,脸都绿了。他向朝臣问话的意思就是希望有人出来替杨国忠说话,怎知安路山却来浇了一盆冷水。 “嗯,其他人还有没有别的不同看法?” 众臣全都低着头,面无表情,无人出来说话。唐明皇帝扫视众臣一番,人人紧张万分,却只见李太白似乎脸带笑意,道:“白卿……” “臣在!” “平日里就数你最为公正。不知丞相之事,白卿有何看法?” 李太白拱手道:“此乃陛下之家事,微臣不敢妄言。” 唐明皇帝冷笑了一下,道:“朕之家事即为国事。打朕懂得记事开始,朕就便从来没有家事,有关朕的所有大事小事,皆为国事。白卿但说无妨!” “此事既为国事,理当依法办理。可丞相大人之所以行为有失,确是为陛下和贵妃娘娘着想。理法自在人心,臣以为,此事陛下可以酌情从轻发落。” “嗯!”唐明皇帝面露喜色,“爱卿所言有理!其他人对此事有无别的什么看法?” 众臣依然低头不语。 “那好吧!”唐明皇帝双手拄在膝盖上,道:“杨国忠滥用职权,擅动国库,不但拒不上报,还在御前诸多狡辩,拒不认罪,理应处死以儆效尤,但念其擅用国库全是为了贵妃而非一己私欲,也算是对朕忠心一片,故赦其死罪。杨国忠死罪虽免,但,为正我朝法纪,现撤除杨国忠身上除丞相之外的一切职务,令加罚俸一年。如此,众卿可有异议啊?” “多谢陛下开恩!”杨氏姊妹齐声叩拜。 “陛下圣明!” 朝堂之上,只有李太白一人出声,其他人全都默不作声。如此场面,李太白被吓得一跳,他回头看了看,所有人全都是低着头,明显是对唐明皇帝对杨国忠之裁决有很大异议。 唐明皇帝见众人没有出声,也是颇感意外。他愣了愣,道:“看来朕如此处决丞相,诸位爱卿还是颇有成见的嘛!”唐明皇帝说着双手一拄膝盖,缓缓站起来,侧身站于一旁,然后双手一挥指着自己的龙椅,严肃道:“来,你们谁有能耐做好皇帝,朕这就退位让贤!” 朝廷有朝廷里的无奈,民间又有民间的痛苦。 崔启行命悬一线,幸好孙思邈及时出现才救回来他的性命。此时崔启行刚刚醒来孙思邈就要走。他要是走了的话,崔启行身上的毒又有何人能解?小菊姑娘想到此处,赶忙跑到孙思邈身前将其拦住,跪地求道:“神医别走!救救我家少爷!少爷身上的毒只有神医能解,求求神医,留下吧!我给您磕头了!”小菊姑娘泣声说完连连叩首。 孙思邈被小菊姑娘这么一说,看似着实无奈。就在这时,孙梦璐赶紧上前一步,她一面扶着小菊姑娘一面说道:“姑姑,您误会了,我跟爹爹并不是想离开,只是这里胭脂味太浓了,我们想到街上去透透气而已。” 小菊姑娘抹了抹眼了,面露喜色,起身道:“原来是这样。那好吧!” “居然师弟和堂里的弟兄们有事要谈,那姑姑也跟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小菊姑娘回头看了崔启行片刻,看得出来,她的心里非常担心崔启行的身体,但她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孙梦璐的要请。 “走吧!”孙梦璐搀着小菊姑娘的手臂朝屋外走去。 孙思邈一面走一面说道:“璐儿,出去之后咱们还是换成乞丐装。” “爹爹还是自己换吧!反正在这街上也没人认识您女儿我,我不怕!”孙梦璐说完话直接依着小菊姑娘上前走了。 “诶,女儿,你……” 陈郝、李邕二人出去叫来何其锋等洛阳城内六名万丰堂主要的管事者。六名管事者来到留芳阁时,崔启行、郭子仪、秦正扬等人的情绪也渐渐地缓合过来。 崔启行坐在榻上精心思虑着,他右手的大拇指在十指上不由自主的搓着。铁甲堂的步步紧逼,已经完全使他无法忍受。这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争斗,已经迫使这位原本心地善良的少年开始变得心狠手辣了起来。最早是清玄天尊的死,当然,崔启行也是此刻才知道自己的师尊伯伯也是这场争斗的牺牲者。接着便是秦岚明和秦府上的十多号人,还有秦岚明的妻子。到了现在,整个五行派弟子已经命丧黄泉…… 崔启行开始明白,如果自己还是这般一味的退步,只会让自己对手更为嚣张。在斗争面前,谁心软就是谁先死,这是一个事实。要是自己再不出手,接下来要死去的可能就是整个万丰堂的人。 崔启行已经看透了这一切,看透人心之险恶。他决定用清玄天尊所授《便宜十六策》中的计谋来对付铁甲堂。 郭子仪、秦正扬见崔启行想得入神,只相互不停对视,并没有去打扰于他。 陈郝、李邕带着众人走进留芳阁之后,陈郝道:“少堂主,这几位便是本堂在洛阳城中的主事之人。” “见过少堂主。” 崔启行起身道:“铁甲堂那帮人这些天有何动作?” 何其锋道:“如今铁甲堂在洛阳城内的所有堂口,物价全是减半,他们这般压低了物价,我们万丰堂堂口里的东西全都卖不出去了啊!” “是啊!”其他几人应声道。 崔启行深深叹了口气,道:“七天……已经七天了。看来家父留下来的这块召集令还挺管用的嘛!”崔启行面露笑意。 大家看到崔启行面露喜色,全都变得疑惑起来。 “堂里的弟兄是否全都可靠?” 陈郝道:“我们万丰堂自己的弟兄个个有情有义,当然可靠啊!” 崔启行沉默了片刻,问道:“诸位有没有办法可以弄来铁甲堂的堂号?” 何其锋道:“这事好办啊!找个街上的盗号贩,也就是花上几两银子的事。” “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行。” “我手底下有位兄弟以前干的便这行,所以他最熟悉了。噢,他就住里边这条巷子,若不然我这就把他叫来。” “也好,去将他叫过来我好当面问一问。” 何其锋叫来这名以前做过盗号贩的人,经过一番询问,此人确实认识很多专门倒卖别人商号的人。 在确认能够弄到铁甲堂商号之后,崔启行便向到场的所有人交代了具体做法。这个办法便是:通知所有万丰堂兄弟,在十日之后对铁甲堂进行反击。 所谓的反击并非打斗,而是以铁甲堂之名,从平民百姓身上捞取银两,凑集资金。当然,从做人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骗人的行为,可从商业的角度来看,这仅仅只是一种企业的生存手断。 待崔启行向万丰堂管事们交代好具体做法吩咐他们下去之后,郭子仪、陈郝、秦正扬等人皆十分好奇,因为他们不知道崔启行从来不曾插手过万丰堂里的事务,那他为何会知道堂里还有堂号这种东西? 世间本无恶人,人之所以选择做了恶事,全是被逼无奈。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三十八章:有目共睹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今天遇到一个同道中人,写玄幻小说的!!!各种激动啊!他说他平时也比较喜欢看小说,跟我交流了一下心得。我就惨了,平时都没看什么小说,也不知道写的怎么样。 不知道写的怎么样的一章…… 卢雪儿出门以后,去了一个另人难以置信的地方――宰相府。 原来,卢雪儿正是李林甫的外孙女。安路山便是卢雪儿的其中一位突厥人师傅。 因为府里的人全都认识这位铁甲堂的卢大千金,所以,卢雪儿到宰相府就如同回自己家一样,就连门外的卫兵都是叫她“大小姐”。 卢雪儿本打算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外公和师傅,可她的外公和师傅此时正在想如何弄死杨国忠。而且,他们的行为已经快把唐明皇帝都给气炸了。 唐明皇帝龙颜大怒,众臣纷纷跪地。 唐明皇帝道: “做皇帝难,做一个好皇帝更难!如果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朕倒宁愿自己没有生于皇室,去做个平常百姓,那是何等轻松自在! 朕风华之年荣登帝位,座上这把龙椅之后,看似高高在上,好吗?不好!诸位别以为坐到这里拥有的便是掌控天下的权利。在朕看来,这个位置代表的是责任,如何让我大唐七千万人过得幸福快乐之责任!七千万黎民百姓的生忧烦难,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诸位想不想体验一下这是何等感受?! 朕蒙先祖教诲,时刻谨记以民为本,永不敢忘。劳思二十余年,呕心沥血,苦心治理天下,这才使我大唐繁荣昌盛起来。朕此生,唯有一念,那便是天下人人平等,没有战乱,人人都能幸福安康。也正因如此,每每诸位犯了过错,朕皆是小以处罚,不以重责。倘若真正按照律法严办,朕想问问,诸位能有几次脑袋被砍下来?人人皆有父母妻儿,皆有血有肉,朕要真是砍下了你们的脑袋,她们怎么办?可惜了,朕这满腹仁心,似乎诸位并不认可嘛! 诸位扪心自问,与起那些在乡下头顶烈日耕田之黎民百姓,与起那些远赴波斯行商之商人,诸位辛苦吗?穷困吗?不不不!诸位既不辛苦,也不穷困。诸位可皆是丰衣足食,高官厚禄。那诸位还争什么呢?权利还是金钱?又或者都不是……将他人踩在脚下,或许便是诸位心中的乐趣吧? 记得数日前,李太白就在这宣政殿内以文嘲讽诸位皆是尔虞我诈之徒,诸位以为,难道他李太白说错了吗?! 若是朕许给诸位的这一切,诸位仍觉不够,那朕便只剩下这把龙椅了。” 唐明皇帝说完这番话之后,李林甫眼看诛灭杨国忠之事已然无望,道:“陛下贤德仁恕,爱恤民命,实乃天下苍生之福。” “呵!”唐明皇帝冷笑一声,他依然呼吸急促,看似极其坐立难安。 杨玉环道:“陛下不必为了此等小事动怒……” 杨玉环话到此处,殿外传来一声:“太子殿下谏见……” 唐明皇帝朝殿门口瞟了一眼:“宣!”唐明皇帝说着坐回龙椅上。 李瑛一踏入宣政殿便看到众臣齐刷刷拜倒在地,便知道自己听到的一点没错。太子李瑛正是听说唐明皇帝龙颜大怒,所以才特意前来看望的。 “儿臣拜见父皇。” “嗯,平身吧!何事非得此时见朕啊?” 李瑛起身道:“回禀父皇,长安司马使差人给儿臣来信,说修建华清宫的木头坍塌时压到许多民工,并且已经出了人命,儿臣急于回去安抚。” “哦,”唐明皇帝点了点头,“这可是大事。待你返回长安,至少也是十天半月之后,这样,你先给司马使回信,让他一定要好好安抚死者家属。” “是!儿臣尊旨!” “对了,此次你回长安,将李太白也一并带走吧!你不是从小就喜欢读书作文吗?朕现在就将李太白这本会动的四书五经赏赐予你。” “多谢父皇!” “臣尊旨!” “嗯,众卿都平身吧!” “谢陛下!” “丞相之事,所有异议驳回,就此议毕。众卿是否还有它事奏报啊?” “启禀陛下,”贺季章双手高举奏折侧身站了出来,“老臣年事已高,最近突感体格不适,虽心思效忠陛下,可尤感力不从心,还请陛下恩准老臣辞官返乡安心静养。” 贺季章此时已经六十八岁高龄,唐明皇帝也实在没有不准奏的道理。 “准奏!另外,贺老先生为我朝廷效忠四十余载,劳苦功高,如今身体欠佳辞官返乡,朕特赏赐文银六千两以备贺老先生安享晚年之用。” “多谢陛下!” 唐明皇帝知道,贺季章一生两袖清风,辞官返乡定然身无分文,如今年迈返乡,不赏他一笔银两,他又如何能够安享晚年呢?因此,这六千两银子,也算是唐明皇帝送给贺季章的安家费。 贺季章退回之后,李太白侧身出来说道:“微臣心有一念,斗胆恳请陛下和臣一同观赏今年之武举考试。” 杨国忠与李林甫二人一听李太白这话,纷纷扭头瞅向李太白。因为武状元之为,一直都是他二人争斗的目标。 唐明皇帝疑惑片刻,问道:“莫非白卿还能以武试之情景作出诗来不成?” “正是!指物成诗自是微臣所长,还望陛下能赏臣一副薄面。” “好!”唐明皇帝用十指点指了李太白一下,“就冲你李太白身上这股狂妄自大之气,朕就,允了!” “多谢陛下!” 杨国忠、李林甫二人又一次狠狠地瞅了瞅李太白。仿佛在他二人心中,唐明皇帝之前说过的那番话,完全便是没说的。 这两天,崔启行连日安排反击铁甲堂和留芳阁之事,成天忙里忙外。留芳阁里的姑娘们也已经被他安排去了别处,或瓷器坊或布匹坊。因而,此时的留芳阁可谓焕然一新。原本的“留芳阁”牌匾也被陈郝命人换成了“万丰堂”,右下角小字“总堂”。此时这间屋子内经过一番改变,似乎已经变得多了几分正气。 崔启行与陈郝出门似乎极早,郭子仪刚刚起床走下来,崔启行、陈郝便已经从屋外走进来了。只见崔启行对着陈郝说道:“此事也交由各地的分舵主和管事去办,一定要把这些人安排妥当,若是她们之中有不愿意在一起的,也就千万不要勉强。” “是!” 郭子仪见崔启行与陈郝,一面下楼一面笑道:“你们起得可真是早啊!二位起这么早,在谈什么事啊?” 陈郝笑道:“少堂主正在给这群留芳阁里这群姑娘们安排去处呢!咱们万丰堂的兄弟们可有福气了,少堂主亲自给他们当红娘呢!” “崔兄当什么红娘?” “其实也没什么。”崔启行咧嘴一笑,接着说道:“只是我以前听李太白叔叔说过,眼下这局势,男子取妻已经变成了难事,所以,我做为一堂之主,能帮他们一把就劲量帮他们一把吧!” “崔兄能如此替堂里的弟兄们着想,这令我都很想加入这万丰堂了!哈哈哈……” 陈郝道:“能触成一桩姻缘便是美事一件。少堂主能够如此替弟兄们着想,此等仁义之举,实在令人佩服。想必堂里的弟兄们一定会对少堂主感恩戴德,振兴万丰堂指日可待。”陈郝说到此处对着崔启行拱手道:“我替弟兄们谢过少堂主。” 崔启行轻轻扶了一陈陈郝的手,道:“大家真正应该感谢之人应该是太白叔叔而并非是我。” “是啊!”陈郝突然感慨起来,“也不知太白兄何时才能实现自己的豪情壮志啊!” “难啊!” 郭子仪道:“好了!不讨论李太白了,且随我一起去实现我的豪情壮志吧!走,看我比武去!” “前几场对决并没有难度,子仪兄应该可以应付过来,我就不去了!待最后几场比试,我一定到场去给子仪兄打气!” “那其他人呢?” 陈郝道:“噢,少堂主安排我回陈州办事,便只能先在此提前预祝郭老弟高中状元了!” “既然如此,也罢,反正这状元之位必定是我郭子仪的!敬请等我旗开得胜的好消息!在下告辞!” 郭子仪与其随从出门之后,崔启行便对陈郝道:“三弟回到陈州之后,一切按计划进行。吩咐街头聚台的兄弟时刻更换地方,尽量避免让铁甲堂的人看到,若被发现,即刻换到其他地方。” “是!大哥智谋过人,三弟佩服。” “所谓万全之策,皆由深思熟虑而来。如果你愿意苦思冥想,你也同样可以做到。” “大哥也太抬举我了,我可没有大哥这般心思缜密。半月之后,想必铁甲堂便已经把家当挥霍得差不多了,到时咱们再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铁甲堂家大业大,想要搬倒他们可并非容易之事。对了,三弟回去之后一定记得将堂里弟兄们的终身大事也劲量替他们给料理了。能撮合的就尽量撮合。像留芳阁这样的堂口,就全都解散了吧!” “是!” “去吧!待二弟起床之后,我会让四弟随他一同前去凉州。” “是!大哥保重!”陈州抱拳离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三十九章:天下之大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被李林甫在背后放了冷箭,杨国忠心里极为不爽。他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报仇雪耻。最为令杨国忠想不明白的是,张翰、王文杰等人本来都是自己的人,怎么突然就成了李林甫的帮凶了呢?杨国忠此时深感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还有那本账簿之事,这么隐秘的东西,怎么忽然就到了李林甫的手上?杨国忠脑袋里开始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刘宜原本以为杨国忠带着推背图进宫,算是大功一件,必定会受皇上封赏。可杨国忠回到丞相府之后,不但没有开心,反而摔了几只杯子和一只唐三彩花瓶。 “好你个老匹夫,竟然敢在老夫背后放起了冷箭!此仇不报,老夫誓不为人!”杨国忠一面摔着杯子一面怒斥道。 刘宜听到杨国忠在书房内摔着东西,连忙进屋问道:“大哥,出啥事了,发这么大火?” “今日在朝堂之上,李林甫这只老匹夫,竟然在我身后放了冷箭,令我防不甚防,险些害我人头落地。” 刘宜听了杨国忠的话,不由一惊,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好在在这关键时刻,我突然想到了贵妃娘娘,便将她搬了出来我才得以自保,若不然,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说来,还真是够悬的。” “哼!”杨国忠咬了咬牙坐到了椅子上,“想跟我斗!他李林甫还没这个资格!荣我筹划两日,我定叫他李林甫死无葬身之地!还有那个姓安的,都要一并除掉!敢跟我杨国忠作对之人,全都得死!” “是是是!”刘宜见杨国忠如此信心满满,面露喜色,接着问道:“但不知大哥心中是否有了良策?” “虽然好的计策确实还没有想到,但想对付这样一群乌合之众,自然时时刻刻都有机会!如今太子马上便会开离京城,赶回长安。他李林甫和安路山没有太子这座靠山,简直就是岸上之鱼,我便随时可以将他二人玩弄于鼓掌。” “嗯。”刘宜点了点头,半晌也没有说话。 又过了片刻,刘宜忽然问道:“大哥刚才说什么,谁要离开京东?” “当然是太子啊!怎么样?一旦太子离京,我便很快可以除掉李林甫和安路山这两颗眼中钉。如此大好机会,此乃天助我也!” “大哥,”刘宜轻轻抱拳道:“小弟心中倒有一计,就是此计十分冒险,不知当不当讲!” “讲!说来听听!” 刘宜见杨国忠想听自己的计策,面露轻笑,然后将嘴凑到杨国忠耳边悄悄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杨国忠听完刘宜的想法之后,由手一仰沉沉往椅子扶把上一拍,道:“好!好啊!贤弟果然好计策!就照你说的办!这一次,定要他李林甫、安路山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贺季章得到唐明皇帝恩准辞官返乡之后,退了朝,他便开始五步一拜,十步一跪,叩拜八方,这样缓缓出宫。他之所以如此叩拜,是想祈求四方神灵能够保佑大唐一百年基业长存稳固。然而,他的叩拜似乎并没有感化到所谓的神灵。 唐明皇帝听闻贺季章出了宣政殿一路跪拜,便赶忙出了亲自送他出宫。唐明皇帝来到宣政殿门外,只见贺季章正在叩拜四方。贺季章叩拜时,头顶直磕地面,同时双臂伸出,手章朝天,静叩三分。 唐明皇帝见贺季章跪拜如此虔诚,扭头对着侧后方的高力士笑道:“贺老先生效忠朝廷四十余年,这临走之前也不忘记为我大唐祈福一番,此等忠臣,世所难见。” 高力士道:“陛下贤德之下,自然人人拥戴了呀!” 唐明皇帝来到贺季章身后,贺季章见了赶忙行礼道:“老臣见过陛下!” 唐明皇帝扶道:“贺老先生无需多礼。方才朕听闻后院几名宫女议论,说贺老先生还在殿外为朕祈福,所以朕特意过来送送贺老先生。” “陛下乃万古明皇,千年不遇。老臣也只不过是在祈求苍天佑我大唐江山永固,唯愿吾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 唐明皇帝向前指了一下,示意贺季章向前走。唐明皇帝一面走一面缓缓说道:“贺老先生自小看朕长大,在那朝堂之上,朕与贺老先生是君臣,可下朝之后,您便是朕之长辈。朕从小蒙受先祖和诸位长辈教诲,励志此生当一位好皇帝。可,等朕当完二十年皇帝时,朕发现,原来好皇帝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陛下之所以觉得这皇帝难当,那是因为陛下时刻都在为天下苍生着想。” 唐明皇帝轻轻冷笑一下,感慨道:“朕虽治理好了天下,但却治理不好天下人心。朕虽平定得了战乱,但却平定不了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不修。” “凡事不可能做得到尽善尽美。陛下能将天下治理得如此兴盛,便已是绝无前史之功。” “不知贺老先生以为,李太白朝堂之上所提及变法之事,是否拥有可取之处?” “呵呵,”贺季章轻声一笑,“陛下既然有此一问,想必心中早有答案。一直以来,老夫便极为赞同李太白的想法。” “这个李太白可真是活宝一个!好事也不能让朕一个人给全占了,变法之事就留去给太子吧!” “原来陛下早有打算,请恕老臣眼拙。” 转眼之间,唐明皇帝已经将贺季章送至宫门之外。 “贺老先生多多保重!” “多谢陛下!”贺季章叩拜谢恩。 每一场为了权利或利益的争斗,其性质与战争一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因为这两者,同是为了生存。 杨国忠在朝堂之上吃了冷亏,心里极为不爽,然而,这次争斗之中,不爽的人又何止单他一个。还有一个更为不爽之人,此人便是李林甫。李林甫费尽心机,居然未能除掉自己的心头大患,他的心里如同去火烧一般的难受。 李林甫、安路山退朝之后,一路咒骂着杨国忠。未能如愿以偿将杨国忠给弄死,两人被气得牙根奇痒难奈。两人一路叫骂,一个赛比一个,恨不能现在便去刨了杨国忠的祖坟。临到宰相府时,两人似乎声音都已经骂得有些沙哑了。 “老夫为官三十余年,还从未遇见这等无耻之徒。” “宰相大人说的可不是,这只老乌龟,没想到他居然把贵妃给搬出来作自己的挡箭牌。” 李林甫呼吸急促,接着骂道:“这只老狐狸,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婢母之子,依靠女人,他还算什么男人!” “就是就是!这杨贼如此奸诈,真与狐狸精如出一母!” 安路山骂话时,刚好跨进宰相府,卢雪儿听了安路山的话,上前文道:“师傅是在说谁与狐狸精如出一母啊?” 安路山道:“当然是他……”安路山说到此处,这才看到眼前之人是自己徒弟,改口道:“雪儿,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是专程过来看你和外公的。” 这时,周万顷迎了上来,李林甫对着周万顷道:“去把吉温先生叫过来,客厅议事!” “吉温先生已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那正好。”李林甫说着匆匆走向客厅,安路山也赶忙跟了上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急啊?”卢雪儿疑惑的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李林甫、安路山进屋向吉温说完朝堂上发生的意外后,吉温感慨道:“是小生失算了。没想到这杨国忠居然能够想到以此自救,真是魔高一丈啊!” 安路山道:“说的可不是……若不是关键时刻贵妃娘娘突然出来搅了局,咱们也不至于会输得一败涂地。” 吉温眯了眯眼,道:“看来想除掉杨国忠,必先除去此人不可。” 李林甫道:“老夫正有此意!” “不过……这可是步险棋啊!杨玉环圣宠不衰,只要她出了事,到时皇上必将全力彻查,这后果……” “那就只能劳烦吉温先生替老夫好好谋划一番了!” 吉温看得出来,此番未能除掉杨国忠,李林甫可是非常生气了。他愣了愣,道:“若单只是想要除掉杨玉环倒是不难,可此人长期呆于后宫,如何进入后宫便成了当下最大的难处。” 李林甫道:“这有何难,后宫里面有丽妃在,此事交给她去办!” 吉温听到李林甫这句话,突然喜悦起来,道:“世间有一种罕见毒药,形似躯蚊散。此毒点燃之后,其烟尘略带香味,倘若连续吸入这种烟味,常其吸入者十日之内定会必死无疑,并且,绝对无人可以查觉得到它的毒性。” “先生若是真能弄来此等奇妙之毒,就此除掉杨玉环又有何难!” “宰相大人放心,一天之内,小生一定将此毒药亲自送到府上!” “此话当真?!” 吉温微微一笑,抱拳道:“小生君子一言!” 崔启行安排好陈郝、李邕和秦正扬时,已经时至午时。此时郭子仪正好得胜归来。 郭子仪一进门,崔启行便起身拱手笑道:“恭喜子仪兄一路旗开得胜!” 郭子仪一面朝崔启行走去一面笑道:“崔兄为何能够如此断定在下一定已经胜出呢?” 崔启行抿嘴笑道:“因为我就已经看到你郭子仪脸上印出来的那一个胜字!” 郭子仪哈哈大笑一番,道:“崔兄果然好眼力!” 就在这时,孙梦璐冒了出来,道:“就他呀,身体全长在眼力上了!”孙梦璐说时将一个盛有一碗汤药的木碟放在了崔启行身边的桌上,接着说道:“该喝药了!” 崔启行苦道:“师姐,这药……我能不能不喝啊?” “对呀!这药怎么单闻着味都这么苦啊?” 孙梦璐转过头来看了郭子仪一眼,道:“苦口良药,说的可就是这个味!”孙梦璐说完一面端起药碗一面回头将药碗递道递到崔启行跟前,大声道:“喝!” “这……”崔启行一副害怕的样子瞪眼看着碗里的汤药。 “师弟你呀,”孙梦璐手回药碗来凑到自己嘴边,双手捧着碗壁,轻轻吹了吹,然后接着说道:“你现在可是病的不轻!从今天起,你不许放弃治疗!”孙梦璐说完又将装满汤药的碗双手捧到崔启行面前。 崔启行一咬牙,接过药碗来,一口气便将药给喝得精光。 郭子仪半仰起下巴,看着孙梦璐对崔启行的照顾如此体贴入微,笑道:“崔兄真是好福气啊!竟有这么一位如此貌若天仙,温柔体贴的好师姐!” 孙梦璐一面从崔启行手中取过药碗,一面迅速转身对着郭子仪嘟嘴道:“还有你!也别放弃治疗!”孙梦璐说完话,一手取了木碟摔头匆忙走了。 郭子仪对着远去的孙梦璐喊道:“好啊,我正想找一位这么好的师姐呢!”郭子仪说完对着崔启行尴尬的笑了笑,他笑完之后道:“明日便是终试了,崔兄可一定要去给我打气啊!” 崔启行笑道:“居然是今科武状元如此热情邀请崔某,崔某能不赏这个脸吗?” “多谢崔兄吉言!”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四十章:美丽童话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女汉子们,传授大家一招搞定双鱼男的方法,主动!!武举考试硬被我写成了秀恩爱的。 小两口秀恩爱的一章…… 武举考试正如火如荼地举行着。 郭子仪为了提前准备比试,早早便出了门。崔启行也有自己的心思,他在大厅里等了半晌,这才等到孙梦璐。孙梦璐倒是挺喜欢热闹,答应与崔启行一同前去观看武举大赛。 崔启行与孙梦璐商量好了以后,道:“师姐,出门之前,记得把你平日治病的银针也带上。” 孙梦璐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小布袋,笑道:“身边有个病秧子,我这吃饭的家伙可得时常随身带着的。”孙梦璐说到此处,伸手拍了拍崔启行的肩膀,道:“放心吧!有师姐在,你的这条小命绝对丢不了!呵呵……” 崔启行与孙梦璐二人在大厅里等候片刻,孙思邈这才从外面回来。 孙梦璐见自己爹爹进屋,急忙起身道:“爹,我和师弟要去给郭子仪打打气,祝他高中状元,您也一起去吧!” 孙思邈一面往楼上走一面挥了挥手,“爹爹就不去了,你们去吧!你爹我啊,可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写我的《千金方》去了!” 孙梦璐看着已经上楼去的孙思邈,揪了一下嘴,道:“又是千金方……师弟,我们走吧!我爹他是不会陪我们去的!”孙梦璐说着一把抓起崔启行的手向屋外走去。 崔启行被孙梦璐抓牵着手,脸顿时变得半紫半红起来。 武举比试的地点设在城外。这里是一片与洛阳城相隔很近的一块空地。从东街出来,走过一条小巷便是武举考试的擂台。 擂台中间是一个径直五丈的圆形台面。台面的正前方有一个稍高出擂台两丈左右的看台。看台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几张案桌,一看便知这里就是考官坐的地方。在这几张案桌后面,还有两张看起来更为尊贵的座位,想必一定是为唐明皇帝和李太白准备的。 擂台的左右两侧皆设有六排座位,这些座位看起来像是为参赛者准备的。在这些座位的后面,还有一个高出来一点点的案台,这个案台比正前方的案台矮了许多,应当是设给前来观看的达官贵人门坐的。 最下面的是一片空地,这片空地自然会是留给寻常百姓观看的位置。 孙梦璐、崔启行来到武举场地时,场地上已经有了许多人。孙梦璐一路拖着崔启行,似乎一点都没有累意。她挤入人群到处看了看,见擂台两边还有座位,便匆匆拽着崔启行跑去左侧最后面的座位上。 原本武试早就应该开始了,之所以到还没开始或许正是等着唐明皇帝到来的缘故。 孙梦璐将崔启行带到后排的座位旁,然后立身朝擂台上看了看,似乎觉得现在站的地方视野已经足够开阔了。她连拽带推将崔启行弄到椅子前,道:“师弟,坐!” 崔启行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师姐居然还是这样的女汉子,甚感惊讶,想看孙梦璐又不好意思看,只好目光飘乎不定的点头低声应道:“嗯。”崔启行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孩子一样被人疼爱。 孙梦璐孩子仰着下巴到处东张西望,这种热闹的地方,是她最喜欢的。崔启行本想去拽孙梦璐的手,叫她也坐下,但他又觉得自己的手实在抬不起来。好半天后,崔启行才闷闷咳嗽了一声,道:“师姐,你也坐吧!” “噢!好!”孙梦璐一面说着一面坐到椅子上,身体向崔启行一贴,肩膀轻轻靠着崔启行,然后指了一下考官坐的座位处,“师弟你看,”孙梦璐说时收回手来,手掌挡在自己的嘴边对着崔启行的耳朵低声道:“等一下那里坐的一定全都是大官!” 崔启行早就看出来那里坐的是官,他还知道后面那两个座位一个是皇上的另一个是李太白的,但她听到孙梦璐说的话,还是感觉心里特别温暖。崔启行轻轻点了点头,孙梦璐便又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场上的人越来越多。 崔启行见孙梦璐又在东张西望,喊道:“诶,师姐……” “嗯?”孙梦璐回过头来。 “你猜……这次的武状元会是谁?” “当然会是你那好兄弟郭子仪啦!” 崔启行满脸奸笑,道:“要是这武状元是我,师姐会不会很开心啊?” 孙梦璐一撇嘴:“我才不要你去争什么武状元,那可是是非之地。” “师姐又怎会知道那里就是非之地?” “我听我爹说的呀!要不然我爹他老躲着朝廷的人干嘛?皇帝那老头子可想把我爹请到宫里去了!可爹爹却说,江湖险恶,朝廷里更险恶,不想摊上这摊浑水。” “那……师姐你呢,你有什么愿望?” “我啊?”孙梦璐手指指着自己的下巴,嘟嘴思索片刻,“我的愿望就是把师弟的病治好,然后替爹爹教你治病救人!我爹他现在整天想着他的什么《千金方》,肯定没时间管你了。以后师姐就带着你……” 孙梦璐话刚到此,忽然裁判台上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伴随着太监的喊话声,唐明皇帝满脸笑容可掬的走上台了。他的身后跟着许多大臣,其中有李太白、安路山、李林甫、杨国忠等。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众人齐跪。 “嗯,都平身吧!”唐明皇帝说着走到座位上。 唐明皇上后面跟来的几位大臣除了李太白之外,全都走到监考官的位置上行礼坐下。李太白随后也坐到了唐明皇帝身旁的座位上。 “就……开始吧!” “武试开始……第一局:王子彪对白洪涛。” 孙梦璐见比武就要开始了,开心得恨不能跳起来,道:“开始了开始了!师弟快看!”孙梦璐说着一手拽着崔启行的手臂。 崔启行打唐明皇帝一上台他便一直死死地盯着唐明皇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看似如此和蔼可亲的皇帝居然接受不了李太白的治国韬略。关键此人还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再想想自己的母亲,自己的身世,崔启行开始变得面无表情起来。没有人知道那是怨恨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擂台之上,两人打得热火朝天。 孙梦璐连续拽了崔启行好几下,崔启行似乎并没有反应。待她回过头来一看,这才发现崔启行的脸上特别奇怪。孙梦璐顺着崔启行目光所看着的方向看去,这才知道崔启行正在死死的盯着裁判席上的几个人。 “师弟你……怎么啦?” 崔启行回过头来,牵强的笑了笑,“没事师姐。” “噢……”孙梦璐原有的激动和喜悦,似乎顿时消失全无。 就在这时,人群口中忽然传出一声“哇……好厉害的剑法!” 崔启行往台上一看,这才知道台上其中一个所使剑法正是李太白惯用的“荡气回空”,而且,此人所使“荡气回空”之火候绝对不在李太白之下。崔启行见到此招式,全身不由紧张起来,他不由得一把抓住孙梦璐的手臂,喊道:“师姐!” 孙梦璐往台上一看,只见台上身着灰黑色衣服的男子正逼得对手退无可退,进无可进。他手上那把短剑如同被付了灵气,始终旋转着围绕在自己周围。 “这是什么武艺,挺厉害的样子!你的那位姓郭兄弟不会遇到他吧?” 崔启行见孙梦璐一副紧张的模样,便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微笑道:“就他这一点武艺,要是遇上我,他可还差得远着呢!” “贫……”孙梦璐扮了个鬼脸给崔启行看,道:“就等着你那好兄弟晚上抱着你哭吧!”孙梦璐说完依然紧张地朝擂台上看。可此时擂台上已经换成了令外两人。 崔启行仰靠着椅背看似笑非笑地看了孙梦璐片刻,身体前仰道:“师姐,这考武状元的又不是你,你这么紧张干嘛?” “那郭子仪不是你的好兄弟嘛,我当然希望师弟的好兄弟也能够高中啦!要是他考不上状元,你肯定又得不开心了!” 孙梦璐话音刚落,只听得擂台那边一声:“第八局:郭子仪对秦鄤。” 崔启行听到声音迅速朝台上看去,只见与郭子仪对决之人显然是个突厥人,此人满脸都是金色的胡子,手持一柄湾刀。他站在郭子仪对面,沉着冷静,一看便知武功深不可测。 “长得这么难看,我看此人肯定不是郭老弟的对手!” “师姐可千万不要以冒取人,依我看,此人武功一定会在子仪兄弟之上。” “什么?照此说来,你那什么好兄弟连武状元的边都看不到了吗!” 此时擂台上的两人已经开始比拼起来。郭子仪显然不是秦鄤的对手,不用多久他便一定落败。 “惨了惨了!你看看你那兄弟,肯定会输给人家的。” “师姐!” “啊?” “把你的银针借给我!” “啥?” 崔启行眼睛左右转了一下,示意秘密不可告人。 “噢!”孙梦璐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于是便低头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银针盒递给崔启行。 崔启行打开银针盒取下一颗银针拿在手里,然后将头凑近孙梦璐耳边道:“师姐,看我的!”崔启行右手握拿着银针。 孙梦璐低头看时,只见崔启行大目指轻轻一滑,他手中的银针便莫名消失不见。 “师姐快看台上!” 孙梦璐抬头往台上一看,只见那秦鄤反被郭子仪逼的逃无去处。片刻之后,郭子仪便将秦鄤手中的弯刀打落在地。 孙梦璐见郭子仪突然反败为胜,回头道:“师弟你……” 崔启行左手十指在嘴前一竖,示意让孙梦璐别出声,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孙梦璐低头一看,只见崔启行右手拿着一根银针对着自己的膝盖比划了几下,示意向那样扎进去。 孙梦璐本来就是学医之人,一看便懂了崔启行的意思。她发现崔启行如此厉害,一把抓住崔启行的手臂,不知道她想干嘛。她原本十分激动的样子,但忽然又愣大眼睛,眼珠子左转右转便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李太白对着唐明皇帝笑道:“依微臣看来,方才这位郭子仪定会成为我大唐的今科状元!” “白卿为何能够如此断定?朕倒是觉得其他几位参赛者的武艺也很精湛。” “陛下有所不知,微臣刚才看这郭子仪是在有意隐藏着自已的真正武艺!他能以退为进,等待找到对手弱点然后一击即中!” “这样啊?若是真如白卿所说,这郭子仪在这擂台之上与高手对决都能如此冷静思虑,日后必是大将之才!” 崔启行、孙梦璐二人坐在擂台左边最后排的位置上,不是情侣盛似情侣。两人此时已经低头黏在一起研究起银针来了。 孙梦璐那雪白的玉手两指捻起一颗银针来看了看,问道:“师弟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呀?这简直也太不可思议了!” 崔启行嘴角一撇,轻笑道:“在我这儿,让师姐不可思议的事还多着呢!” 孙梦璐眼珠一亮,半偏着脸,看着崔启行道:“真的吗?” 进入恋爱状态中的女人,目光水灵得像两颗会动的珍珠。 “那是!”崔启行说完猛一下太头道:“又轮到子仪兄了!” 孙梦璐抬头一看,郭子仪将要对阵的竟然正是那个会使用奇妙见法的人。孙梦璐突然神情严肃,问道:“你还有把握打中他吗?” “我试试。” 而此时的擂台之上,懂得使用“荡气回空”的黑衣男子似乎对眼前的郭子仪丝毫没有看着眼里。两人当手握剑,抱拳一礼之后,郭子仪还未出手,黑衣男子便直接就是一招“荡气回空”攻了过来。 郭子仪见对手来势汹汹,快如闪电,赶忙腾空后跃而起。与此同时,他又以左手十指中指将自己手中的剑鞘向黑衣男子推去。黑衣男子身体一闪,避开剑鞘继续追击。 而郭子仪就在黑衣男子躲避自己挥出去的剑鞘时,挥剑直接向黑衣男子刺去。不曾想,郭子仪居然接得住黑衣男子的这招“荡气回空”。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腾着,剑锋直指黑衣男子的剑阵。若是换成了一般人,手臂恐怕早已被那黑衣男子强烈的剑气给震断了。 郭子仪双脚落地之时,似乎已经被黑衣男子逼到了擂台边上。他双脚刚刚落地时,便又一次疼空翻越到黑衣男子身后。黑衣男子立马转过身来,乘胜追击,完全不给郭子仪喘息之机。郭子仪连续后退五步,然后又一次腾空而起。 台下的人看着两人的比试,如同身临其境一般,都有些坐立不安。 孙梦璐道:“再这样打下去,你的郭老弟可就要输给人家了!” “好吧!”崔启行拿起一颗银针。可这一次,黑衣人步伐动作全都十分迅捷,再想打中他似乎极难。崔启行闭目凝神片刻,待他睁开眼的瞬间,手指同时弹出银针。崔启行手中那颗银针便如同闪电般直接飞到擂台上并且穿透了黑衣男子的手掌。银针透过黑衣男子的手掌之后,还正好扎在他手中的短剑之上。这把短剑受到外力,顿时脱了黑衣男子之手。 郭子仪以为是自己打落了黑衣男子手中的短剑,心头一喜,急忙挥剑架到了黑衣男子的脖子上。 黑衣男子只觉手掌一阵麻木,并未觉得疼痛,因此,他并不知道,其实台下是有人作弊才会导致自己失败的。 孙梦璐见黑衣男子手中的短剑脱落在地,心头一喜,神情激动地对着崔启行低声道:“师弟,你又打中了耶!” 孙梦璐话音刚落,崔启行便突然十分痛苦的样子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怎么了?”孙梦璐一手抚着崔启行后背另一手握着他的手,她看了看崔启行的脸色,道:“怎么这么快又犯病了!走,师姐带你回家去找爹爹。”孙梦璐说着扶起崔启行退出擂场。 两人缓缓来到回城的巷子时,崔启行似乎已经变得有气无力。他一手扶着巷子旁的墙壁,身体的令一面孙梦璐又紧紧地拖着他。 “师弟再坚持一下!” 忽然,崔启行一口鲜血从口喷出,墙壁之上鲜红一片。 “呀!”孙梦璐惊讶道:“师弟,你这身上让师姐不可思议的地方可还真多呀!” 崔启行挣扎着笑了笑,然后擦了一下嘴上的血,道:“是我拖累师姐了。” 孙梦璐咧嘴一笑,道:“全身是病,你还笑,赶紧走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四十一章:简简单单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啊!本章粗略的写一下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重点。算是给大家一个想象空间吧!如果要去细写,恐怕需要十万字。明天更新的章节划分为第六卷了。 以下省略十万字…… 没有崔启行的暗中帮助,郭子仪依然顺利的争到了状元之位。他虽然并不是武艺最好之人,但全力以赴的人总会有所收获。郭子仪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也绝非浪得虚名。 俗话说得好,成功总是会留给早有准备的人。郭子仪到处学艺,名说是与人挑战,实则向他人学习武艺,取长补短,以曾进自己的不足之处。 因此,比起其他任何一位参加武举的人,郭子仪都多出了一份实战经验。这也正是李太白夸他懂得以退为进的缘故。 陈郝回到陈州之后,便按照崔启行说的方法,一面替万丰堂里的弟兄张罗婚事,另一面又让大家准备着以铁甲堂的名义欺骗百姓。李邕和秦正扬也一样,他二人回到凉州之后便让凉州新任舵主给堂里的人张罗婚事,并且让大家分散到各地去准备。 这样,在铁甲堂堂主卢弈龙的眼里,万丰堂似乎豪不在乎他们压低物价一事。不但没有在乎,而且还到处大张旗鼓的办起婚事来了。 就这样,整个万丰堂人便在中原、西北、江南……几乎覆盖着整个大唐天下,他们开始举行着一场场热闹的婚礼。铁甲堂并未放松戒备,可他们也猜不到这些万丰堂人到底有何用意。卢弈龙不敢放松戒备,便要求自己旗下的堂口继续保持原有的布局。 铁甲堂依然保持着原有心态,陆续将低物价,这正是崔启行想要看到的结果。 就在万丰堂众人欢乐举行婚庆之时,李林甫正带着吉温准备好的毒药进宫去找宫女将它交给赵丽妃。 赵丽妃看完李林甫写在纸条上的计划之后,吓得一跳。当然,毒害杨贵妃这样的事,也确实太过骇人听闻了。 赵丽妃虽然特别害怕,但她还是照着李林甫的说法去做了。杨玉环听说赵丽妃到来便走到门口迎接。赵丽妃来到福安宫一见到杨玉环便夸赞道:“玉环妹妹这肌肤可是越发的细腻了!” “姐姐过奖了,进来坐。” 赵丽妃一面进屋一面道:“哎呀,我那静祥宫陛下最近可是去得越来越少了。我过来找妹妹就是想问问妹妹用的是什么胭脂水粉。陛下来妹妹寝宫最多,我也好跟妹妹多学一学,让陛下多上我那里去几次。” 杨玉环轻笑一下,道:“若论妆容打扮,这后宫怕是没人能比得上姐姐您了。不过妹妹这里倒是新到了几款胭脂,姐姐若是看得上眼,只管那去便是。” “真的?那怎么好意思……” “都是手上之物,姐姐不必客气。姐姐稍坐,我这就将她取来。”杨玉环说着便起身走向梳妆台。 正在杨玉环在梳妆台旁弯腰找着胭脂时,赵丽妃道:“白拿妹妹的东西,我也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吧,”赵丽妃说着拿出一个红色的方形小盒子,“太子从长安给我带来一种清馨香,这一盒就送给妹妹吧!” 杨玉环拿着一盒胭脂走到赵丽妃身旁,笑道:“姐姐还跟妹妹客气什么,给!” 赵丽妃接过杨玉环手中的胭脂道:“反正我那里多的是,就当是让妹妹帮着品鉴品鉴。” “既然这样,那妹妹便收下了。”杨玉环说着接过赵丽妃的小盒子看了一眼。 “嗯。”赵丽妃心头一喜,道:“妹妹只需将它打开放于寝室,用不到半个时辰,寝室里便会芳香怡人。” “来,”杨玉环拿着小盒子对着一宫女伸去,“将它打开放到本宫寝室去。” “是!” 就在这时,赵丽妃正打开胭脂盒轻轻一闻,“啊……,姐姐先不与妹妹多聊了。我现在就去试一试妹妹这款胭脂。”赵丽妃说时笑呵呵的看着手中的胭脂,装成一副特别喜欢的样子。 “谢谢妹妹!妹妹可要常到静祥宫去找姐姐坐坐,走了。”赵丽妃说完极其开心的走了出去。 “姐姐慢走。” !! 第一百四十二章:最后一卷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终于写到最后一卷了。原本计划今年五月份完成这部作品,中间耽搁了许多。基本上来说,重点部分已经差不多写出来了,现在只差一个结果。这个结果我也就打算用几万字把它概括了吧!历史大家都是清楚的。很多地方设入了许多个人想出来的东西,如果真拿去让研究历史的人看,人家看完定是笑掉大牙吧!抓紧概括性的写完了好去写下一部。一个故事根本证明不了我的实力!? ―――――――――― 郭子仪虽然高中状元,可当他回到万丰堂准备将这个喜事告诉崔启行时。崔启行早已又一次躺在了床上。崔启行身体里的毒性,此时已经到了孙梦璐所说的重毒症状。毒性发作的周期越来越短,并且昏迷的时间还是越来越长。 郭子仪高中状元,三日后吏部便给他下达了任命书,认命他为西凉武侯使。这武侯使之职,虽比节度使官职小了许多,但其职责便是练兵、领兵。对于一个武举出生的郭子仪来说,这也算是可以尽其所长吧! 郭子仪虽然拿到认命书,但崔启行依然未醒,所以,他便打算在洛阳等到崔启行醒来之后,道声别,然后再去凉州赴任。 李太白深得唐明皇帝器重,今天便是他随太子銮驾前去长安的日子。李太白原本就是孤身一人,收拾起行囊来极为简便。因为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似乎全都在他身上。比如:多年使用着的酒壶,老母送的玉佩,还有脑袋里的知识…… 此次护送太子返回长安的主将便是安路山,因此,他也一同随驾。太子出城正好可以经过李太白府邸,所以,昨日便有人支会过李太白,让他收拾好行囊之后便在府外等候。 李太白终年云游四方,从来不会带什么行李,他最怕那种繁琐的事。李太白早早便站在屋外等候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由想到自己的宏图大志马上既可让太子来帮自己实现,心中欢喜不已。他想着想着,竟不由发了笑。 李太白幻想着未来一切的美好,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太子銮驾队伍终于朝东街口走来。队伍最前面身着铠甲骑着一匹汗血宝马的人一看就是安路山。人群中间夹着五辆轩车,轩车里坐的人那就不言而喻了,自然会是太子和太子妃。其中也有一辆是为李太白准备的。 安路山最先带队,待他走到李太白身前,见李太白空手一人,什么行囊都没有,道:“没想到李大人居然如此洒脱,空空一人即可出行,下官佩服,佩服!” “让安大人见笑了。李某平日里最是害怕那些繁琐之物,带着极是麻烦,如此空手一人,何其快哉!” “既然这样,李大人就请上车吧!” “好!”李太白说着走向轩轩队。 李太白刚刚走到第一辆轩车旁,轩车内的人便掀起车窗来。车上之人正是太子和太子妃。李瑛探头看了看,见李太白孤身一人,喊道:“白卿。” “太子殿下。”李太白拱手走近轩车。 “白卿此去辅佐本宫,恐怕是要久居长安,何故不把家眷也一起带上。” “殿下有所不知,微臣孤寡一人,并无家眷。” “这样啊?”李瑛疑惑之余,笑道:“自古才子多风流,说的可正是你李太白啊!上车吧!” “是!” 李太白上车之后,队伍便开始起程,去往长安。 而太子去往长安之事,杨国忠一直极其关注。他早早便派出自己的亲信马苏前去城外察看,一旦太子出城便立刻来报。 马苏见到太子銮驾出了城便匆匆回来禀道:“丞相,太子的队伍已经出宫了。” “好!”杨国忠眯了眯眼,展现出一副必对太子下狠手的样子。 “西口柏崖地势险峻,即便是他安路山再有那三头六臂也绝对保护不了太子了。” “嗯。” “只是属下还有一事不太明白,太子一死,皇上追查下来,恐怕会有麻烦。” “你懂什么?”杨国忠白了马苏一眼,“你这两日就去找人散布谣言。就说安路山与李太白二人勾结一气,串通江湖流寇,意图谋害太子!” “丞相大人这招实在是高明!先让刘宜带人去半道之上埋伏,等太子一到,杀死太子,然后再嫁祸给那安路山和李太白。丞相大人计划如此周密,真可谓是一举多得啊!” 杨国忠咬牙说道:“一个李林甫,一个安路山,还想跟我斗,哼!他们居然这么想跟我斗,我也只好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只要太子一死,接下来这储君之位必定是会落到庆王身上。” “那是自然!”杨国忠信心满满,“这样,你即刻就去准备吧!等到城里风声鹤唳之时,我再进宫去面见皇上。” “是!” 原来,刘宜向杨国忠献出的好计便是在太子回长安的半道之上诛杀太子。 这就是两系之争最终恶化的结果。为了能够彻底结束争端,大家都只好用上一些极端的手段。杨国忠以为,只要太子一死,东宫异主,李林甫和安路山自己不会再与自己争夺什么了。可杨国忠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对手早就也再算计着如何除掉自己的后台――杨玉环。 杀死太子也并不是杨国忠等人的全部计划。他们的全盘计划是杀死太子并且将其嫁祸于人。如此缜密的心思,只怕也只有这个八年便做到丞相大位的杨国忠才能想得到。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四十三章:头晕眼花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暂时先这样……写完了再修改吧…… 就在崔启行昏迷的这些天,万丰堂所有人已经在整个大唐的大街小巷办起了崔启行所某划之事。 铁甲堂虽然做尽恶事,可在普通百姓心目中,铁甲堂的口碑还是挺好的。再加上卢弈龙兴起的一场场宣传铁甲堂之善举,百姓对铁甲早就信赖有佳。在百姓心中有着这般好的形象,百姓又怎么会去防备呢? 洛阳东街上的何其锋正带着几个人行动起来,他们比其他人的速度较缓,他们依照陈州先事的交代,将一张早已写好了的布告贴在街旁。布告上写着:铁甲堂广募天下志士,共创辉煌。下面的内容是:为扩张铁甲堂堂口数,今雇纳劳工,入堂后每月可获得劳工费五两文银,但,每位加入者需预交教导费十两文银。另寻堂口合作人,合作人必须交定五百两文银,每一位合作人可享堂口年利分红。有原加入者,可在此处签订入堂文书并且上交银两。 对于富裕的大唐百姓来说,五两文银倒是算不得什么的。再加上加入天下第一大堂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那就更不用说了。只要进到铁甲堂,那就等同于给朝廷当值一般。 按照崔启行的交代,事先闹场的人是万丰堂里的兄弟。也就是找几个自己人坐坐样子,这样其他百姓看到有人加入,那便更会深信不疑了。 就在贴有布告的地方,一名万丰堂弟兄开始喊叫起来:“来来来,父老乡亲们都过来看一看,看一看嘞……铁甲堂新募劳工,每月五两劳工费……” 最先跑过来围观的人,皆是何其锋事先安排好的。 “什么什么,看一看!” “有这种好事啊?我报名!”此人说话时举起手来。 “好好好,请这边签订入堂文书。” 负责签订入堂文书之人正是何其锋本人。前来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了。 “铁甲堂新募劳工合堂口合作人……,机会难得!看一看嘞……” “好好好,后面排队!” 眼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一名万丰堂兄弟故意问道:“哪有这种好事情,你们这会不会是骗人的呀?我们先把钱给交了,你们不认账怎么办?” “这里有我们铁甲堂堂号签订的入堂文书,”喊话人指了指何其锋,“加不加入完全自愿。看一看嘞……” 正在与何其锋签订入堂协议书的人拿起一张协议书说道:“这种草案我知道,大家看看,这上面可是有铁甲堂堂号,准错不了。” “看一看嘞……机会难得!” “好,我加入……” “我也加入……” “排队排队,一个一个来。” 何其锋道:“入堂当劳工的,请大家按照文书上约定的时间去找对应堂口报名即可。” “诶,我这怎么是三日后才可以去报名啊?” “对呀,我这怎么也是两日后?” 何其锋道:“噢,不同堂口有不同安排,有可能是堂主不在又或者是其他缘由,大家只需尊照文书上的时间前去便是。” “好吧!我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爹老娘去,我终于可以进铁甲堂里做事去了!” “铁甲堂到处给乡亲们做好事,我也加入!” 万丰堂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始以铁甲堂之名来骗取百姓的钱。他们所用的套路基本一致,并且还是留动性欺骗,骗完这个地方换下一个地方,骗了这条街换去另外一条街。他们之所以这样移动位置,一是为了骗到更多的人,还有便是为了防止被铁甲堂的人发现。 卢弈龙下达的降价风云似乎对铁甲堂豪无用处。因为在往日,万丰堂至少也会跟着将一下物价,以示反击。可这一次却没有。他开始害怕万丰堂里这股安静的气势。他的心理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就在万丰堂已经发起反击的第二天,卢弈龙终于实在坐立难安,他在客厅转来转去半天,想到似乎危机将至,便命人去将姜迹衡叫来。 姜迹衡来到客厅后,卢弈龙已经坐下来准备好与他商量事宜。 “堂主找我何事?” “坐吧!”卢弈龙挥手指一下侧面的座位,“这半个月以来万丰堂那边有何动静?” “据各地堂口汇报,他们很多人正在举行婚礼,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以静制动?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其实他们早就有所动作,只是我们一直不曾察觉。” 江迹衡轻笑道:“堂主多虑了吧?如今我们已经拿到了召集令,天下所有钱庄尽在我堂麾下,他万丰堂被我们吃掉,那是迟早的事。” “我还是有些忧心忡忡……这样,你亲自下去差一查,务必要查清楚他们的真实动向。” “好。我回去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顺便派人通知雪儿,让她也悉心留意洛阳城内万丰堂人的一举一动。” “是!” 这两天,洛阳城内总有万丰堂的弟兄跑来复命。按照崔启行的谋划,大家进展得都很顺利。 崔启行依然昏迷不醒。孙梦璐和小菊姑娘如同上一次一样,静静地守在崔启行身边。而孙思邈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撰写着自己的《千金方》,他似乎对崔启行的病情豪不在乎。 小菊姑娘看着崔启行躺在床上,心里总有一种难言的疼痛。 就在小菊姑娘看着崔启行莫名心酸时,玄意突然轻轻走了进来。玄意进屋朝床上看了一眼,道:“楼下来了好几个人,说要向掌门汇报堂里之事,如今掌门尚未醒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菊姑娘自小在崔府长大,对于万丰堂内的事务,她还是懂得许多的。甚至可以说,许多连崔启都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事情,她却知道如何处理。 “我先下去看看。”小菊姑娘说着站起身来。 “你?” 玄意原本有些惊讶,但又想到小菊姑娘原本便是万丰堂中一员,此事交给她去处理那是最为适合不过。小菊姑娘起身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床上的崔启行。 孙梦璐道:“有我在这里守着就行,姑姑放心去吧!” 二人下楼之后,小菊姑娘对着众人问道:“不知大家想找少堂主汇报什么事?” 最靠近小菊姑娘之人抱拳道:“少主临走前吩咐,让我们在执行堂主的计划时,一定随时回来向堂主汇报。” “少堂主身体有恙,此时正在医治当中,不便出来接见各位。你们把需要汇报之事转述于我,让我代为转达便是。” “噢,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过来向堂主报个喜。堂主的筹划可谓天衣无缝,我们那边,昨日一切进展顺利。” “对,我们西街巷也一样。” “你们几位也都是前来报喜的吗?” “对!” “只是不知道堂主接下来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安排?” “之前没有交代过吗?” “有是有,只不过……” “那就先按照原定计划去办,别的事情明日再来汇报。” “是!” 郭子仪站在楼上,他看着楼下这一幕,不由想到了崔启行之前的谋划。虽然他并没有亲自具体问过崔启行这些计划到底是什么,但他始终还是知道一些的。他开始在想,崔启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将所有事情谋划的如此详尽,即使是自己病倒了,他之前安排好了的事,依然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 郭子仪心中的这些疑惑,他打算等到崔启行醒来之后再去问个明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四十四章:大病初愈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前来报喜的众人离开没多久,崔启行刚好醒了过来。崔启行醒来之后,又如同上一次一样,才刚醒便又着急着起来。 孙梦璐扶着崔启行下楼时,郭子仪正在楼下夸赞崔启行道:“没想到崔兄竟是这般大才,可真是真人不漏相啊!若让崔兄活到战乱年代,岂不是会大有作为?” 小菊姑娘道:“可惜少爷活在当下这个安定的年代,却还是饱受家破人亡、身害痨病之苦,这又与战乱年代有何区别!” “啊……”郭子仪被小菊姑娘几句话说得有些不知如何对答,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其实都一样,都一样……” “哪里一样啊?”孙梦璐在楼上插话道:“你们是没看见师弟现在这身体状况。他现在可是自己都顾不好自己,经常需要别人照顾,哪里还能去管闲事。” 郭子仪、小菊姑娘听到声音,连忙起身抬头来看。小菊姑娘看着崔启行缓缓下楼,身体虚弱到风吹即倒的地步,又忍不住鼻梁一阵酸疼。 郭子仪惊讶道:“崔兄怎么刚醒……又跑出来了?” “就是啊!”孙梦璐瞟了崔兄弟一眼,“真是倔脾气,我拦都拦不住,非要起来看看。” 崔启行气息微弱的低声道:“子仪兄高中了吗?” “中了中了。” “高中了就好,中了就好!” 孙梦璐道:“师弟可为了你考武状元这事,可算是操碎了心。” “坐下说吧!”崔启行连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 待崔启行坐下之后,小菊姑娘道:“对了少爷,刚才有几个堂口里的人前来找你汇报情况。” “哦,”崔启行十分冷静,似乎早就知道结果,“事情进展得可还顺利?” “嗯,都挺顺利,他们全是来报喜的。” “那就好!” 郭子仪坐到崔启行身旁,忧伤道:“崔兄现在感觉怎么样?” 崔启行听出来了郭子仪话里的意味,反问道:“出什么事了?” 郭子仪的随从答道:“我家公子已经等候崔堂主两日了,只待你醒来之后道个别便即刻前去西凉上任。” 崔启行看了看郭子仪,脸上轻露笑容,道:“子仪兄年少得志,实在让人羡慕。” 郭子仪道:“这有啥可羡慕的。若不是为了造福黎民百姓,当官哪有混堂口的好啊?” “人应该学会知足而常乐。我还更羡慕子仪兄体格健硕,能够做自己想做之事。” 这时,孙梦璐手中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道:“师弟放心,有师姐在,你一定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来,先喝水吧。” 昏睡了这么久,崔启行确实又渴又饿,他赶紧接过碗来一口喝尽。崔启行喝完水,一面把碗递给孙梦璐一面说道:“既然子仪兄着急赶去赴任,那就一起到对面去吃个便饭,为他饯行吧!” “好!” 吃过饭,玄意、崔启行一起将郭子仪送到了城外。郭子仪早早准备好了行囊,他和他的随从,一人牵着一匹马。大家的脸上都深藏着一副不舍之情。在送了郭子仪一段路之后,崔启行道:“此去西凉遥远千里,子仪兄多多保重。” “也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崔兄也多保重。” “不会太久的。”崔启行轻轻一笑,“子仪兄先走一步,过不了几天,我也便会去一次西凉。到时我再提前给子仪兄带去消息,子仪兄可一定要来一趟静心庵啊!” “静心庵?”郭子仪先是疑惑一下,随后接着笑道:“对啊!看来我郭子仪与崔兄可还真是有缘啊!既然这样,崔兄且留步吧!路途遥远,先走一步,咱们来日方长。” 崔启行立身微微点了一下头。与此同时,郭子仪及其随从跃身上骑上马背。郭子仪抱拳道:“崔兄再会!”郭子仪说完后,轻轻拍了一下马背匆匆离去。 杨玉环被赵丽妃下毒之后,果然日渐萎靡不振。御医开的方子基本没用,众御医也都查不出什么病因来,杨玉环终于病倒了。 唐明皇帝得知杨玉环重病,着急前来看望。他来到福安宫时,福安宫内正有五名御医低头恭敬地站在那里。这群御医都对杨玉环的病情束手无策。 唐明皇帝见杨玉环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病情十分严重,便对着几名御医斥责道:“一群酒囊饭袋,关键时刻就是派不上用场!贵妃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众御医慌忙跪地,其中一人道:“陛下息怒,只因贵妃娘娘病症奇特,臣等虽已经试过多味药材,但贵妃娘娘依然不见一丝好转……” “那还不快去想办法!跪在这里贵妃的病就能好了吗?” “是是是。微臣告退。” 众御医退去之后,唐明皇帝便缓缓坐到床上去,他紧握着杨玉环的手,甚是心疼。 一宫女哭道:“娘娘这两三日来老说头晕四支乏力,御医送来的那些汤药,喝下去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就越来越严重了。” “御医看之后都怎么说,是何病症?” “好几个御医都是说贵妃娘娘脏府紊乱,需要好好休息。可娘娘这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高公公。”唐明皇帝对着高力士喊道。 高力士上前一步,道:“陛下请吩咐。” “去将御医总管给朕叫来!” “是。” 杨玉环的病情持续恶化,众多御医却依然找不到病因,御医总管也是非常焦急。他来到御前便直接拜倒在地:“微臣见过陛下。” “起来吧!”唐明皇帝一脸严肃,“贵妃这病何时能够治好?” “微臣还在寻找救治之法。” “这到底是何病因?何至于好端端一个人竟然昏迷至此?” “微臣还在……在与众位御医共同商讨救治娘娘之法。” “若是贵妃有个好歹,朕拿你试问!” “是是是。” 或许是因为唐明皇帝声音太大的缘故,昏迷中的杨玉环忽然醒了过来。 “陛下……”杨玉环声音细软,以至于唐明皇帝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喊叫。 “陛下……” “爱妃,”唐明皇帝忽然转过身来,握住杨玉环的手,道:“让你受苦了,朕一定会让御医尽快治好你的病。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 杨玉环听完唐明皇帝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御医总管正在和其他御医想办法替爱妃治病,爱妃只管安心休息……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唐明皇帝话音刚落,门外一名公公行礼道:“启禀陛下,丞相大人说有要是求见。” “嗯。”唐明皇帝坐正身子,“让丞相先到宣政殿等候。” “是。” “爱妃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嗯。” 西口柏崖,千里连山。这里地势险峻,是由黄河冲击太行山留下的一道山口。西口柏崖是进入长安的必经之路。 西口柏崖长约五里,在这五里路上,到处都是石岩峭壁,下面便是黄河河道,因此,这里边是兵家设伏的最佳地点。 刘宜已经带着八百多人在这里等了三天三夜。他们只待李瑛到达此处,一举攻出,斩下他的人头然后好回去拿赏钱。 太子出行,身边至少也有两千亲兵,再加上有安路上、李太白这样的高手随行,不容小视。因此,设伏之人中,每个人都陪备了弓箭。这群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江湖流寇,武艺最高之人便是刘宜。 杨国忠请来这群人,并没有想要真正给他们赏钱,他是想在事情办妥之后,再派出骠骑以绞杀乱匪为名将他们全部除掉,以绝后患。 今天早上,天才刚刚发亮,刘宜便叫来众人叮嘱道:“大家都把自己的脸蒙上,等他们一到西口柏崖,全都给我瞄准了第一辆马车放箭,杀死车内之人,马上撤走。” “是!” 众人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杀之人居然是当今太子。 众人埋伏在道路旁边,等了将近三个时辰,行人过了一批又一批,这才等到了太子的人马。 “来了来了,大家准备!”察看之人跑回来传递消息给早就埋伏着的人。 太子出行的队伍中,最先带路之人是安路山。他骑着一匹壮马走在最前面,单那恢宏气势已是下倒一片。安路山身后的两人是旗手。军旗上面都一个“唐”字。如果是朝廷里的人,都会知道这军旗是皇家的军旗,见了都得上前拜礼。可杨国忠请来的这群江湖流寇,又哪里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他们只要有人给钱,不管杀谁,都会变成拼命三郎。 太子的队伍越来越近。埋伏在路崖边上的众人个个眼中冲满了杀气,他们轻轻上箭拉弦,蓄势待发。 黄河水声振振回荡在了山谷之中。 忽然,水流声中猛然传出一声:“瞄准第一辆轩车,放箭!”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四十五章:一路顺风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原本崔启行打算去跟李太白道声别,然后在去西凉。可当他来到李太白原本的府邸时,才知李太白早已跟随太子去了长安。 就在郭子仪赶赴上任的两天之后,崔启行便已经与众人商量妥当,准备一起前去西凉。 一起出行之人有小菊姑娘,小菊姑娘最为疼爱崔启行,他自然是要一同随行的。玄意要保护崔启行的安全,当然不能少了他。令外的两人自然就是孙氏父女了。 出来送行的人是何其锋夫妇。他们夫妇二人一面负责为几人送行一面又听崔启行安排事宜。出门时何其锋便一直跟在崔启行身旁。 何其锋道:“少堂主此去探母大概会去多久?” “我打算看望一下家母之后顺便回去凉州。门派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也一直还没回去,恐怕到时还要回趟祁山。” “那可需要很久啊!”何其锋笑了笑,接着说道:“堂里很多弟兄都想见一见堂主的尊容,只怕是要盼望许久了。” 崔启行欣慰一笑,道:“告诉弟兄们,我只是一个半身不遂的病秧子,大家无需挂念在心。此时铁甲堂已然苟延残喘,再无反击之力,他们再多挣扎也纯属困兽之斗,我们丝毫不用畏惧。接下来大家只要稳住局势即可。” “是。”何其锋抱拳表示领命之后说道:“少堂主设想得如此周密,实在是让属下佩服。铁甲堂半个月以来物价巨减,相信他们老本已经赔了不少,如今我们万丰堂又把银两从百姓手中吸取过来。待明日所有百姓上铁甲堂知道自己被骗之后,恐怕是会拆了铁甲堂的堂口啊!” “这些天有没有统计过我们一共从百姓手中得到了多少银两?” “据洛阳、扬州、苏杭等地的弟兄们汇报,这几天从百姓手中获取到的银两恐怕近三千万两。” 崔启行叹了口气,低声道:“三千万两……原本这都是属于我们万丰堂的东西,我们只不过是用了另一种方式将它拿回来吧!” 欺骗了百姓,崔启行内心深处还是感觉特别内疚的。 何其锋见崔启行脸上似乎有些自责,安慰道:“少堂主说的很对。铁甲堂厚颜无耻抢走我们万丰堂的东西,我们借助百姓之手将这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 “孰是孰非,全无绝对。但愿从今以后,铁甲堂那些人能够改过自新,少做伤天害理之事。” “嗯。马车就在前面,少堂主请。” 崔启行等人上了马车之后,何其锋夫妇便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开。 董珍梅看着渐渐选去的马车,道:“想不到这位在大家心目中如同神仙一般的少堂主,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弱不禁风。” “是啊……”何其锋长叹了一番,“不过我听少主说过,咱们这位看似若不禁风的少堂主其实武艺十分高强,世间难寻对手。” “什么?”董珍梅一脸诧异,“太不可思议了。” “走吧!” 这两日,朝中谣言四起。大家都在传安路山、李太白二人将要谋害太子之事。流言传得太快,为官的、当差的,基本上已经全都知道了。唯独还不知道此事的只有唐明皇帝。 李林甫听说这个谣言之后,万分焦急。因为这可不是普通的罪名,这是造反!假如太子真的出现什么闪失,安路山定是再无活命之机。若是安路山真有造反之名,那李林府等一杆人,全都得跟着遭殃。 为了想出尽快解救安路山的办法,李林甫又命人去请吉温来出谋划策。 李林甫、周万庆、申子贡三人在宰相府内皆是坐立不安。李林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见吉温进来赶忙出门上前迎道:“吉温先生可算来了,赶快屋里请!” “请!” 李林甫一面走一面说道:“不知吉温先生是否听说,如今满朝文武全在议论“安路山与李太白合谋”欲杀太子之事。” “略有耳闻。” “吉温先生请坐。” “宰相大人请!” 几人坐下之后,李林甫问道:“不知吉温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安、李合谋之事如今朝中谣言四起,已是传得沸沸扬扬。所谓无风不起浪,想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错,老夫也正是这么认为。” “小生以为,此事必是那杨贼所为,而且,散布谣言是假,排除异己才是真!我猜太子此次出行定有危险,一旦太子出事,假谣言便能变为真事实!” “不好!”李林甫这才反应过来,“周将军、申将军。” “末将在!” “速速带人前去追赶太子,一定不能让太子有事!” “末将尊命!”周万顷、申子贡二人说完之后便匆匆转身出门。 “二位将军稍等……”吉温叫住二人之后对着李林甫道:“小生可否跟随二位将军一同前往?” “吉温先生愿意出手,实在是太好不过,有劳吉温先生亲自走一趟!” “宰相大人毋用客气。走吧!” “吉温先生请!”周万顷、申子贡二人侧身一旁,让道给吉温出门。 李林甫对着周万顷、申子贡二人嘱咐道:“你们追到安将军之后,告诉他,接下来的所有事宜全听吉温先生安排。” “是!”二人抱拳退去。 卢雪儿来到万丰堂总堂之时,崔启行等人已经离开。她一进屋便有一名女子上前问道:“姑娘您找谁?” 卢雪儿原本拉不下脸再来寻找崔启行。当日是自己狠下心来说要离开,此时再回来,倒也怪难为情了。她在宰相府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暂时放下自尊上留芳阁来寻找崔启行。可此时的留芳阁已不再是留芳阁,此时的崔启行也不再是当日的崔启行。 “我找……你们堂主。” “姑娘您来晚了,我们堂主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去哪?” “我只是个下人,堂主之事我也不便过问。” “哦,谢谢!” 卢雪儿走出门外,这才发现,这又一次的错过让她极为不舍。于是,她决定再去一趟凉州。卢雪儿下定决心之后,买了马匹便立刻赶往凉州。她以为崔启行一定是回了凉州城。 姜迹衡刚出铁甲堂总堂,一来到长安街上便听说街边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长安城内人口密集,官府平日都不许任何骑马,马必须牵着走。姜迹衡牵着马在长安街上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街边凉亭一人道:“这次铁甲堂可是又做好事了!咱们这些穷苦人可算是有了着落。” 另一人道:“说的可不是嘛!我的街坊四邻全都去报名了。那些有钱的大老爷就更了不起了,交了银子就可以等着吃闲饭,那才叫好呢!” “知足吧!十两银子就能换个饭碗,已经很不错了。” 姜迹衡听着奇怪,怎么大家谈论的是铁甲堂的事,自己却不知道。姜迹衡走过去问道:“不知二位刚才说的是什么好事?” 铁甲堂募工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居然还能有人不知道,除非是外地人。 “阁下是外地来的吧?” “噢……噢……”姜迹衡被问得哑口无言。 “铁甲堂总该听过了吧?这两天铁甲堂正在招募劳工和合伙人。看你也是一个外地来的,身上要是有银两赶紧一起加入吧!” “好像招募会已经结束了吧?” “好像是啊!” “铁甲堂的招募会?你能不能再跟我讲讲?” “阁下也想加入啊?” “是是是。” “好吧!”此人说着跳跳出来站到街上,挥手指着街道远处道:“前两天这条长安街上倒是还有,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招募。你沿着街道一直走,如果看到有人在路边贴了布告,上面写着‘铁甲堂广募天下志士,共创辉煌’的便是了。你要是身上有银两的话,掏十两报名费,他们会给你一个这样的文书,”此人说时从腰间掏出一张三寸见方的纸条,然后指着纸条道:“明天你再拿着文书对着找这里的堂号去找相应的堂口报名就行了。” 姜迹衡看到堂号和票据,吓了一跳。铁甲堂里从未下达过这样的命令,怎么突然就会出现这种谣言? 姜迹衡愣了片刻,道:“噢,好的,谢谢!”姜迹衡说完便牵着自己的马走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四十六章:一派胡言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杨国忠在宣政殿等候了半晌,他心里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只等唐明皇帝出现他便将其一吐为快。 杨国忠早就故意放出谣言,其目的便是为了使自己的诬陷更具有说服力。如今安、李合谋意欲谋害太子之事已是传得沸沸扬扬,自己再来御前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一番,便由不得安、李二人不死。 杨国忠独自站在殿内,仰首望着殿外的一片天空。从此之后,这朝堂上再也不会有人与自己争斗了。一想到安路山、李太白二人被自己弄死时的残状,杨国忠不由心生欢喜。 杨国忠想着想着,忽然听到唐明皇帝上殿的脚步声,于是他急忙脸色一变,迅速转身过来。 “丞相有何要事,非得此时上奏不可啊?” 杨国忠装做一副忠厚老实而又惊慌失措的面孔,拜倒在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呀!” “什么?”唐明皇帝甚为疑惑,“丞相何至如此慌张,莫非又是有什么人难为你了?爱卿不必惊慌,起身说话!”唐明皇帝说着坐到了龙椅上。 “陛下,”杨国忠一面起身一面接着说道:“不是微臣有事,是太子有危险啊!” “太子?噢,爱卿多虑了!太子刚刚赶回长安,此时应当正在路途之上。有安将军一路为太子保驾,何来危险之有?” “陛下……”杨国忠故意扮了一下苦脸,随即拱手道:“陛下明鉴,安路山与李太白二人合谋意图杀害太子之事现在已是满城风雨,微臣也只是无意间听到他人议论,这才慌乱前来告知陛下。” “什么?” 唐明皇帝听了杨国忠的话虽然破为震惊,但他毕竟还是信得过李太白的人品的。他知道李太白满怀抱负,如今太子是他实现自己远大抱负的唯一希望,他又怎么可能想要谋害太子呢?唐明皇帝想到了这一点,接着问道:“他二人何故要加害于太子啊?这,对他们可有什么好处吗?” “微臣也正是困惑于此。但事如今已是闹得人尽皆知,断然不会只是空穴来风。” “空穴来风?”唐明皇帝尤为冷静,“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唯恐天下不乱,故意造谣生事的呢?” “这……” “据朕所知,李太白此人才高八斗,胸怀救世之志,可谓抱负远大。像他这般一心只想拯救天下之人,又来谋害他人之心?至于这个安路山嘛,此人心性耿直,应当没有这种胆量。” 杨国忠愣了愣,道:“可眼下这流言四起,也不得不惹人怀疑此二人是否真有谋逆之心。” 唐明皇帝轻锁眉头,盯着杨国忠的脸看了片刻,道:“朕倒是觉得,此流言定是有人故意挑起。不知丞相以为,这些散布谣言之人是受了何人指使啊?” 唐明皇帝没有想到的是,杨国忠所谓的谣言居然便是事实。 一天前行至西口柏崖太子的人马,已经受到了劫杀。当刘宜一声令下,蜜箭如雨,直射太子所在的轩车。 安路山听闻敌人话音,登时一脚蹬在马背上,腾身而且,拔剑霍霍,高喊一声:“保护太子!” 安路山话语脱口而出之时,已经跃身站到了太子的轩车顶上。 万箭齐发,直射向轩车,除了安路山其余士兵上来一个倒下一个,上来一双倒下一双。安路山仅凭一己之力挥箭挡下了所有的箭。 太子与太子妃听到轩车外面的打箭鸣声、惨叫声、刀剑声吓得六神无主。李太白听到声音,立刻腾飞过来,与安路山一起保护着太子。 李太白站在轩车前,挡箭片刻,只觉敌人射过来的箭如同蜂群一般把自己缠住。如此下去,不用多久,所有人一定都会全部葬身箭下。李太白思及至此,高呼一声:“安将军在此护好太子!”李太白说着便腾身往悬崖上飞去。 就在此时,太子轩车前的马匹被敌人射中一箭,伴随着一马匹的一声叫唤,马两条马忽然狂踢乱跳起来。 马匹踢跳一下便撞开人群,狂奔向前。安路山站在轩车上,屹立稳定,依然挥箭挡着敌人射来的箭。 刘宜见马匹带着太子逃跑,高呼一声:“快!先杀太子!” 刘宜话音刚落,李太白已经从悬崖下腾跃到了自己面前。刘宜此时以黑布蒙面,李太白便不知道此人便是刘宜。李太白腾飞上来,见山腰间流寇一群,高喝道:“一群狂妄之徒,看剑!”李太白话语一出,短剑即挥,除了反应最快的刘宜,其他六名靠近刘宜之人当下毕命。 刘宜闪身腾开数丈,众人见李太白一剑斩死数人,吓得不敢向前。刘宜道:“此人留给我,你们速去追太子!取下太子首级者,赏黄金千两!” “是!”众人应声之后争相而去。 李太白喝道:“想杀太子,得先问问我李太白答不答应!”李太白说着旋起短剑,直接便是一招“荡气回空”,直朝刘宜攻去。 刘宜虽然武功了得,但绝对接不了此招。他见李太白攻势正盛,赶忙跃身躲开。 刘宜跃身闪开之后,笑道:“怎么?原来传说中那位仗见行天下的李太白,也不过如此嘛!” 刘宜说这话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李太白,想将李太白缠住,让他无力前去保护太子。李太白听了刘宜的话,果然震怒起来。 “看剑!”李太白有大喝一声朝刘宜劈去,刘宜当下闪开。可刘宜脚下的石头被李太白一剑劈下之后,火光四射,碎石翻腾。 众人一路追着太子的马车身后,一路放箭射杀。安路山站在轩车上挥剑挡着敌人射过来的箭,想到前面去将马制住却又不能过去。因为他若离开轩车顶上,太子便马上就会被那乱箭射死。 轩车内的太子和太子妃被颠得死去活来。他们夫妻俩紧紧地抱在一起,虽然心中极其害怕,却又期望能够躲过这一劫。 太子的亲兵被刘宜的手下一轮射杀下来,已经死伤过半,剩下来的又多是武功贫贫,根本上不了悬崖。再加上悬崖上又有人不时朝他们放来冷箭,更令他们防不胜防。 追赶太子的几个轻功都还可以,但悬崖上总是有人朝他们放箭,因此,他们跟本追不上奔跑的快马。 李太白一路追着刘宜,刘宜一路逃跑,两人如同猫捉老鼠一般。 李太白见太子的轩车跑得越来越远,道:“居然阁下不敢与李某交手,那李某暂且留你性命,恕不奉陪!”李太白说完话便飞身朝太子方向追赶过去。 刘宜见李太白要去追赶太子,急忙腾身上来阻止。他追到李太白身后丈许开外,脚一蹬地便直接举剑向李太白刺去。 李太白忽觉身后一阵杀气,转身过来时,刘宜的剑锋隔自己的身体已经近在咫尺。尽管刘宜剑势锋芒,李太白却是一招将其剑锋挡开。李太白挡下刘宜的剑锋之后,随即就是一个“荡剑回空”,向刘宜的头部挥剑而去。辛亏刘宜躲得快,这招差点斩下刘宜的脑袋。因为李太白的剑锋当时那一刻,正划过刘宜的耳边,刘宜的头发都被斩落一束。 虽然,李太白这一招未能斩下刘宜的脑袋,但是却将刘宜的蒙脸布给打斩落下来。 “是你?”李太白看着刘宜疑惑道。 刘宜冷冷道:“难怪那清玄老儿说你李太白剑法奇特,聚百家之长,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败类!”李太白恶狠狠地指着刘宜,“你不仅背叛师门,如今又意欲加害于太子,到底是何居心?清玄道长一生光明磊落,道法高深,如何教得出你这般心狠手辣之徒!” “你说的没错,刘某之所以拜在清玄门下,就是为了拿到那本天下第一奇书。只可惜,那清玄老儿太过奸诈,刘某藏身五行派十年之久,居然未曾找到这本奇书。” “《便宜十六策》……”李太白自言自语便将这本书名说出口来。 “没错,就是这本《便宜十六策》,怎么,你也打过他的主意吗?哈哈哈……” “无耻之徒,”李太白更加愤怒起来,“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今日就让我来替清玄道长情理门户!”李太白说着便闪身过来。 刘宜本想再一次逃脱,可终究反应还是慢了一点。李太白步法奇快,一下子便围在了刘宜身边,让他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两人还没过到五招,刘宜手里的剑便已被李太白打落在地。 李太白原本极为气愤,可当他把剑架在刘宜脖子上的那一刻,终究还是心软了。他下不去手。 刘宜见李太白迟迟不肯下手,冷冷道:“刘某技不如人,甘愿一死,你就别再惺惺作态了!动手吧!” 李太白收回短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劝你还少做伤天害理之事!”李太白说完正朝太子方向赶去。就在这时,刘宜又一次以脚尖踢起地上的剑,然后接住自己踢起来的剑向李太白刺去。 正当刘宜向李太白刺去之时,李太白一闪身,一招“荡剑回空”,便将刘宜的右手斩了下来。 刘宜的右臂被斩下之后,他的臂膀处当下鲜血淋漓。 “啊……”刘宜惨叫一声,后退数步。 李太白根本无意斩下了刘宜的手臂。可“荡剑回空”剑势猛烈,一发不可收拾,并非想要收回就能收回得了的。他看着刘宜费去了又手,心里顿时一阵疼痛,道:“这样也好,省得你再去害人。”李太白说完便快步朝着太子方向赶去。 !! 第一百四十七章:惊慌失措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按照原定计划,本作品得五月份结束。前几天急着把它写完,太过紧张,居然失眠了好几个晚上。吓死宝宝了。尤其是有一天晚上,半夜三更梦到自己写的一句诗句有瑕疵。然后想着要休息一下,结果,一休息,12天…… ………… 为了查清楚事实,姜迹衡在长安城内走家串户,经过多番了解和询问这才知道,原来真有人冒充铁甲堂之人到处招募劳工。不仅招募劳工,而且还收取了报名费。更为可怕的是,劳工的报名费是小,入堂股的入堂费才最为关键。这人数要是多起来,那可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最令姜迹衡没有想到的是,此事不单单只是在长安城内,而是整个大唐都有人到处帮他们收取了他们的入堂费和报名费。一旦赔付下来,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姜迹衡知道此事后,心急如焚,赶紧回去找卢弈龙汇报。 卢弈龙知道此事后,也是甚为困惑。他不知道,冒充铁甲堂之人到底有何用意。难道只是单单为了,损坏铁甲堂的名声吗? 卢弈龙、姜迹衡二人揣摩片刻,姜迹衡道:“莫非是有人想借我们铁甲堂之名坑蒙拐骗不成?” “可我担心的是,只怕他们的目的不仅仅只是如此。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呢?”卢弈龙非常疑惑。 “此事会不会和万丰堂有所关联?” “很有这种可能。”卢弈龙面无表情,接着说道:“倘若真是他们所为,那可大事不妙啊!这半个月来,我们铁甲堂的家业已经亏损了不少,在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此事如果真是万丰堂之人所为,咱们也无需畏惧他们。万丰堂这些年渐渐衰落,已经再也没有能力跟我们抗衡了。” 卢弈龙道:“能不能与我们抗衡是一回事,提不提防他们是另一回事。记住,永远都不要轻视自己的对手!” “是。” “你立刻去将此事查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万丰堂之人所为。” “是!” 谋杀太子,这可并非小事,不成功便成仁。 惊慌奔跑的马匹带着太子一路奔跑,很多时候轩车都差点被颠翻,可谓惊险万分。 安路山站在轩车顶上挥剑挡着对手们向太子射过来的剑也曾几度险些掉了下来。护驾是他的使命,即便再撑不住掉下来他也得重新爬上车顶。 刺杀太子之人一路穷追不舍,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太子,因此,他们也便将所有的箭全都射向了太子的轩车。这群人身后追击他们的是太子的亲兵。轻功较差的一群人已经让太子的人给追上,两帮人已经撕杀起来。乱成一片。 李太白一路追赶,当他快要追上太子时,确被对手阻截。 刺客全都蒙着面,李太白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不过,这群刺客似乎认得李太白。正当李太白追赶上来之时,刺客之中一人道:“快拦住他!” 此人话音刚落,追击太子的刺客便一下子反回来十几人。几人反回来面向李太白,挡在道路中间,然后互相看了看,看他们的眼色,似乎有些畏惧,最左端一人道:“大家一起上,用不着怕他!” 此人话语一出,挡在李太白对面的十几号人便朝李太白冲杀过来。 这群回过头来对付李太白的人武艺似乎不错,再加他们上人手众多,李太白居然被紧紧缠住,完全无法脱身。这十几名刺客围着李太白,腾来跃去,似乎武艺贫贫,轻功却是非常了得。李太白挥剑半晌,出尽招数,确也攻击不到其中任何一人。 再看看被慌马带走已经远去的太子,李太白开始有些心急起来。照此下去,太子必定会出事的。 李太白见太子的轩车又一次走远,本想朝太子方向追赶,可他刚刚朝太子的方向迈出两步便有一名刺客朝他后背挥剑刺来。与此同时,李太白的左右两侧皆有人挥剑朝他的颈上挥剑坎来,差点要了李太白的脑袋。 李太白破不得已,又一次跟这群刺客周璇起来。 可以看得出来,这几名刺客所用的办法与刘宜的完全一样。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将李太白拖住,让他无法脱身。 李太白剑法卓绝,尤其是他的那招“荡剑回空”更是非常了得。正因为李太白剑法了得,这几名刺客便完不给李太白逮到自己的机会。 李太白驱动自己的短剑在自己身边行成了一个剑阵。剑阵内风流涌动,尘土飞扬,连针都插不进去。而这些刺客,如同鸟儿一般,始终来回穿梭在李太白的剑阵四周…… 安路山仅凭一已之力替太子挡着数白名刺客朝太子射过来的箭。幸亏轩车一直都在移动着,因此刺客只能从轩车后方朝着轩车攻击,若是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安路便不可能阻挡过来。 安路山武艺高强,除去他手中的剑,他的四肢皆可阻挡对手射过来的箭。毕竟单凭他手中的一把剑是难以阻挡那么多箭的。 追杀太子的刺客每人背上都背有一只装着箭的箭筒。他们一面飞快地追在轩车后面,一面从背上取出箭来朝太子的轩车射去。 安路山一直都是很被动的挡着剑,刺客一直穷追不舍。如此置太子于险境,这可不行。 “殿下坐稳了!”安路山高呼一声,随即挥剑以剑力将刺客射过来的箭挡下甩了回去。安路山甩回去的箭居然杀死一名刺客。其他刺客见到安路山居然能够在众人围攻之下进行反击,皆是一惊。众刺客惊讶之后,又对安路山进行了更加猛烈而疯狂的射击。安路山又挡了几下,干脆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箭朝着后面追来的一名刺客扔去。安路山扔出去的剑,果然又一次刺毙一人。 安路山扔出手中的剑后,刺客依然连续不断的向安路山放箭。 面对刺客射过来的箭,安路山以自己极快的手速和高深的内力,一手接住五六支箭。安路山的身体旋转了一圈,手臂一挥,将手中这五六支箭向追来的刺客挥去…… 疯狂追击的刺客当下便倒下数人。 另一边的李太白也开始大开杀戒,被他斩中的两名刺客瞬间口吐献血,毙命在地。李太白一面对付着拦阻自己的刺客,一面又追赶着太子,李太白上前一步,刺客也便上前一步。 可此刻,太子的轩车已经走得越来越远。 太子和太子妃在轩车里被颠簸得左撞右翻。他们夫妻二人早已惊恐万分。 忽然,轩车进入了一段狭窄的路段。这段狭道只不过五六十米,但路道穿过的是一座笔直的峭壁。狭窄的路段是在峭壁上开凿出来的,本就不宽,再加上路面到处凹凸不平,碎石皑皑,所以更加难行。这般难行的路段,车子缓慢通过尚且困难,如此急行,是必十分危险。 片刻后,轩车行至狭路半道之上,轩车右边的车轮果然撞到了石臂之上。 轩车撞上石臂之后,轩车右边受到阻力,拉车的那两匹马都被忽然拽得翻跳起来,同时大叫一声。安路山见情况不妙,慌忙纵身跃了下来。与此同时,整两轩车往左侧一滑,便直接滑到了悬崖边缘,车轮卡到了悬崖上。轩车这一滑动,牵力过大,直接将拉车的两匹马拽得跪倒在地。这两匹马原本已经受到了惊吓,再被轩车这么一拽,更加吓得魂不附体。 安路山见此情行,被吓得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拉着太子轩车的这两匹马同时挣扎着跳了起来,大叫一声然后用力奔逃,轩车上的锁架当下便被扯得断开。 轩车顿时仰翻而起,向悬崖下翻倒去。 !! 第一百四十八章:我想的是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使人成长的是挫折;激发人们潜能和磨练人们毅志的是责任。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是责任有多大,能力就能有多大。 ………… 就在李太白、安路山二人为保护太子与刺客拼得你死我活之时,杨国忠正向唐明皇帝进着谗言,对安、李二人白般诬陷。 面对唐明皇帝的质问,杨国忠回道:“微臣以为,这眼下之事,且不管流言是真是假,毕竟太子之安危十分要紧,还是先派人前去将太子保护起来为妙。” 原本唐明皇帝以为流言之事与杨国忠有关,可当他听到杨国忠这么一说,又觉得不像是他所为。唐明皇帝瞟了一眼殿堂上的杨国忠,缓缓点了点头,道:“爱卿所言也不无道理。” 杨国忠见唐明皇帝已被自己说服,心头猛然一乐。 “可……应该派谁前去保护太子呢?”唐明皇帝不由陷入沉思。 此去保护太子之人,不但需要武艺高强,而且还需要镇得住安路山和李太白二人。这样的人确实难找。 “臣以为,”杨国忠悄悄看了看唐明皇帝,“眼下恐怕唯有张都统才可担此大任。” “张普?” “正是!” 杨国忠早就知道,等皇帝派人去追上太子时,太子早已遇刺身亡,哪还需要什么保护?他之所以会建议唐明皇帝派出御林军前去保护太子,实则是让唐明皇帝派御林军去将安路山和李太白二人拘拿归案。 “这御林军有着保护皇城之责,把他们调出去保护太子,怕是不妥。” “陛下,”杨国忠轻轻拱了一下手,“事态紧急,也只有御林军亲自出动才能震慑得住那安路山和李太白二人啊!” 唐明皇帝思索片刻,口中轻轻吐出“有道理”三字,随即高声道:“来人,去把张普给朕叫来。” “是!”殿门外的太监应了一声。 片刻之后,张普便快步走了进来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 “你速速带领三千御林军昼夜兼程赶去保护太子,务必将太子平安送达长安!” “遵命!”张普抱拳退去。 这一次,崔启行嘴上说是到凉州静心庵看望母亲。可当他来到静心庵门外时,又犹豫的不想进去。 崔启行本已到了应该孝顺师长的年纪,但因为身体异于常人,只能让长辈来照顾着他。连日赶路,大家似乎都特别劳累。崔启行便更不用说了,看他的样子,走路都很吃力。 四人下车之后,小菊姑娘扶着崔启行一面缓缓走着一面轻声问道:“怎么样,是否好受一些了?” “没事。在车里坐的时间太长,下来走一走就好了。姑姑一定累坏了吧?” “我没事。” 孙氏父女跟在崔启行和小菊姑娘身后走着。孙梦璐听到小菊姑娘和崔启行互相关怀的话语后,对孙思邈使了一个眼色便跑上前去依偎在崔启行一旁,道:“师弟,你也太偏心了,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跟爹爹。” “我……”崔启行原本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再被孙梦璐这么一为难,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璐儿,就别为难你师弟了,让他好好喘口气吧!” “没事师傅,我已经好多了。” “对嘛,是我爹他太紧张了。师弟,我跟你说啊,你只要多跟师姐说说话,身体自然就好了。”孙梦璐说时弯腰嬉笑着看了小菊姑娘一眼。 就在这时,崔启行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忽然仰头看着头顶上的“静心庵”三个大字入了神,脸上还露出一种极其伤感的样子。这种表情,像哭泣,可他的眼眶中又没有眼泪,像痛苦,可他的脸上又没有显示出疼痛。 小菊姑娘、孙梦璐、孙思邈三人也仰头朝崔启行目光方向看了一下。随后,三人小菊姑娘、孙梦璐又偏过脸来看着崔启行。 “走吧!”小菊姑娘轻声说道。 崔启行还是一动不动呆呆盯着“静心庵”三字看了片刻。他心里很清楚,进了这道门之后,不一定能够见到自己那个梦寐以求一见的母亲。自己的这个母亲,自己从来未曾见过一眼,她也不曾见过自己,这又如何能够相认?更何况,如今把自己生下来的女人早已不理凡尘世事,即便是相认了,又何来母子之情? “怎么了师弟?”孙梦璐脸上一片茫然。 “我看,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为什么啊?来都来到这了怎么不进去呢?” “对呀,为什么又不想进去了呢?”小菊姑娘说完也呆呆地看着崔启行。崔启行微微一笑,道:“这一路上,我已经想清楚了。就还是……不进去了吧!” 孙思邈上前道:“对嘛,我也觉得不该进去。你娘她若想与你相认,那早就与你相认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崔启行听完孙思邈的话,显得更加难受起来。 “爹……”孙梦璐放开崔启行的手臂向孙思邈嘟了一下嘴,“您怎么竟给师弟泼凉水啊?” “师姐,师傅说的没错。”崔启行说着转过身去,“走吧,去看看郭子仪这个武侯使当得怎么样了!”崔启行说着便缓缓走向来时坐的马车。 小菊姑娘和孙梦璐站在那里愣了片刻,都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孙梦璐轻笑着跑到崔启行身边笑道:“也对,免得师弟等一下见不到母亲像上次一样又哭又闹,我们可拉不住你。走吧!” 崔启行听完孙梦璐的话,反倒变得惊讶起来。 就在崔启行去往凉州看往郭子仪之时,他之前精心谋划来对付铁甲的那件事情已经见到了成效。 就在这几天,铁甲堂的分舵主纷纷赶到长安,卢弈龙的门坎都快被人踩断了。 裴岩与长杖铁僧二人行色匆匆赶回长安城,他们回到铁甲堂总堂门外时,正好遇到两个人从卢府走出来。这两人便是前来找卢弈龙商量对策应对当下危局的。 见二人一脸苦恼的样子从卢府出来,裴岩立身道:“张舵主,夏舵主,您二位这是……” 二人同时唉声叹气,片刻之后,靠前一人回道:“我们陈州前几日,无故跑来五万多人说什么……要到铁甲堂上工。五万多人,我们陈州分舵又怎可容纳得了啊?关键是,还有一部分人还说自己是交了堂口费的,要和我们一起开堂口。他们手里可都拿着有我们堂号的字据,还是付过了入堂费的。” “什么,陈州也出现了这样的事?”裴岩惊讶道。 “是啊!”此人一脸苦恼,“不让他们入堂,他们就要让我们还钱。可我们陈州没有任何一个堂口收过谁的入堂费呀!” 裴岩、铁僧二人听了此人的话语,相互对视一眼。二人脸上十分惊讶。 裴岩道:“洛阳和其他地方也一样。” “什么?”此人忽然说不出话来。 裴岩接着说道:“而且还根本差不出来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四人沉默了一番,从卢府出来的另一人道:“照这么说,此事定是万丰堂之人所为了!恐怕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么大的本事。” “倘若真是他们,那事情可就更难办了。对了,你们来找堂主,不知堂主可有想出什么对策?” “太仓促了!哪有时间想对策啊!现在陈州我的府上可是几千人堵着,再不让他们上工或是还钱,我们的货物可就要被他们都拿走了呀!尤其是那些说自己交过加盟费的,为了五百两文银他们可是要与我们拼命的!” “那……难道……” “卢堂主的意思呢,是让我们先保住万丰堂的名声,再慢慢想办法找到制造事端的罪魁祸首。” 裴岩思索片刻,感慨道:“这样也好。”裴岩说完对着二人抱拳道:“那二位这就赶快回去忙吧!我与大师还有事要和堂主商量。” “好,告辞!” 裴岩与铁僧走进卢府的客厅时,只见卢府的客厅里到处都是碎得一地的瓷器碎片。很显然,卢弈龙刚刚发完火,屋子里的这些碎片是他刚刚砸碎了的茶杯碎片。 卢弈龙此时正仰首闭目,深深地叹着气。 裴岩、铁僧二人绕开地上的碎片,缓缓走到卢弈龙身旁。 “叹主……”裴岩、铁僧二人拱手行礼。卢弈龙听到话音,顿时睁开双眼,他看都未看进来的是什么人便随口问道:“你们那边也出事了吧!” 裴岩、铁僧二人再次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是,跟张舵主说的一样。” 卢弈龙此时此刻,似乎无比绝望。他轻轻合上双眼,深呼吸,道:“让他们赔偿吧!这些钱……本来也就是属于万丰堂的。” “堂主,我们报官吧!” 卢弈龙回过头来瞪着裴眼厉声道:“报什么官,是想让官府把二十年前的事也一起察出来闹到宰相大人那里去吗?” 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卢弈龙便借助与李林甫的关系,精心设局谋害了崔吉安一家。如今他自己遇上了事,竟连官都不敢去报。 如今,卢弈龙被逼得无路可走,似乎有那么一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之意。 “你们都下去吧!” !! 第一百四十九章:功成身退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西口柏崖,道路崎岖,山峦陡峭。悬崖峭壁之下,黄河水流湍急。 李太白被多名刺客围得根本脱不了身。这些刺客将李太白挡住,却又不敢上前与他对过招。每每李太白一出招对方立即闪开。他们避开李太白的攻击之后便又马上堵上来。 李太白好不容易才杀死对方五六人,自己却也累得精疲力竭。 而安路山面对一群弓箭手,虽然全力反击,可终究还是将太子至于险地。两匹马挣脱轩轩之后,惊慌逃跑。随后,轩车便迅速动荡,翻向山谷。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季,安路山闪身跃到崖边,右手紧紧抓住轩车的挡架。 这一刻,轩车里的太子和太子妃被吓得腿都软了。太子妃紧紧地抱着太子,泪流不止。 轩车里坐着两个人,再加上轩车自身的重量,加起来起码也有八百来斤重。轩车如此沉重,安路山仅凭一人之力又岂能抓得住它。好在轩车的挡架和左边的一个轮子正好卡在了悬崖上,所以,安路山只需稳稳抓住挡架即可。 众刺客见轩车撞到石壁,差点就倒进深谷,皆愣神呆在那里,只等着轩车掉下悬崖让黄河吞没太子。不料最终还是让安路山给抓住了。 安路山费劲全身力气,想把轩车拽回来。 “啊……”安路山高呼一声,呲牙咧嘴,双手死死握住轩车的挡架,用力的把轩车往上拽,“太子殿下坐稳了!”安路山一面说着一面用力拽着轩车;由于太过用力,安路山顿时满脸通红起来,他的脖子和太阳穴两处的血管鼓得快要爆炸了一般;安路山两腿稳稳扎在地山缓缓地往后挪动。 没想到,安路山居然真能将轩车拽回来。 太子见安路山在拽着轩车,慌道:“安将军快!把本宫和爱妃拉来上去,待本宫继位后,一定封安将军为护国大将军。” 安路山高呼一声:“殿下请放心,坐稳啦!啊……” 只见已经掉出悬崖三分之二的轩车又缓缓移动着回来。 就在着时,安路山听得身后刺客之中一人高呼道:“赶快拦住他!” 待安路山回头看时,十几名刺客已经冲到了自己身后。情急之下,安路山右手扶着挡架,纵身跃起,对冲过来的众刺客一个连环踢。十几名刺客被安路山踢得直接退回去撞到了道路里面的石壁之上。有的被踢得口吐鲜血。 而就是安路山这么一踢,因为借用了轩车挡架的力,轩车的挡架已经有所折损,轩车也又往下滑动了一下。安路山之前所有的力全都白费了。 李太白远远看到太子的轩车挂在悬崖边上,惊出一身冷汗,道:“安将军坚持住,李某这就过去帮忙!” 就因为李太白这么一分心,他身后的刺客便借此机会朝李太白身后一剑猛地刺了过来。李太白感觉身后一股强风吹过,似有危险,急忙闪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这名刺客的剑直接从李太白右背刺穿了他的胸膛。这名刺客刺中李太白之后,还在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剑柄不停地用力推。 就在这时,其他刺客一拥而上,齐刷刷地挥剑朝李太白的四面刺来。 李太白被刺中右胸之后,他赶紧用自己的左手紧紧握穿透胸前的剑。随即,李太白又紧咬着牙一挥短剑,将其他攻过来的刺客的剑锋挡开。 刺中李太白的刺客见李太白尽然还能用力,便更加用力的推动着自己手中那把自己刺穿李太白胸膛的剑。 李太白忍住疼痛,放开原本握着刺穿自己胸膛剑身的左手,随即他的左手接过短剑,一招“荡剑回空”从左侧挥剑而起。短剑被李太白挥出之后,飞出去斩中了身后刺伤李太白那名刺客的喉咙。这名刺客被斩中喉咙之后,当下瞪大了眼睛,目光飘乎。随后,他便赶紧双手捂住脖子。这把短剑旋转着围绕李太白飞了一圈,又回到了李太白身前。 李太白右手接过短剑转身回去看刺客时,只见偷袭自己的刺客脖子处鲜血一下子直冒出来。 其他刺客见了,吓得后退两步。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刺客说道:“大家别害怕,李太白已经受伤了,大家一起上!” 此时李太白的鲜血已经从他的胸前后背流下,几乎浸透了他的一身白衣。若是再动内力的话,恐怕用不着刺客动手,流血都得把他流死了。 李太白脸上更加杀气腾腾起来,众刺客还是不是敢上前。 “哈哈哈。”李太白仰天长笑一声,“诸位居然认得我李太白!好!来啊!” 安路山仅凭双腿和单手击退了刺客两次进攻。刚冲上去的几人,又被安路山踢了回来。 当令外几人又打算向安路山扑过去之时,刺客之中一人道:“回来!”待上前的刺客退回之后,此人接着道:“大家都退后,给我朝他放剑!” 众刺客纷纷退后几步,手上有弓箭的都用弓箭对准安路山。 “又来……”安路山口出两字,数十只箭已经朝他飞来。 安路山迅速抓过一支箭来用以抵挡其它的箭。空手接箭,这也算是一项了不得的本事,足以令眼前的刺客胆战心惊。 “我就不信他能全部挡得过来!快点,继续射!” 此时,安路山已经接住了三支箭。他左手一挥,扔出手中的箭,刺客又倒三人。而就是这时,安路山急于击杀对方,一只箭从它的脸颊划过,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条血红色的伤痕。还有令一处,一支箭已经穿透了他的右臂。 说话的刺客见安路山手臂中箭,顿时激动不已,高呼道:“他已经中箭了,继续射!射死他!” 安路山听得这话,气得猛地从右臂上忍痛拔出箭来,朝着说话之人的喉咙扔了过去。说话之人反应灵敏,他看到安路山朝自己挥箭而来,赶紧闪开,居然避开了安路山挥来的箭。此人避开安路山的攻击后,气得夺过身边一名刺客手里的弓箭来,亲自射杀安路山。 安路山用自己受伤的右手用力的拖住轩车的挡架,一面又要击挡刺客的攻击,实在是有些应对不过来。 可是,此时的李太白也无法过去帮他。李太白不仅身受重伤,而且被众人包围着,根本没有机会脱身。 一群刺客的连番挑衅,已经让李太白流了很多的血。他此时已是满头大汗,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 就在这时,李太白一咬牙,左手挥剑斩断胸前穿出来的剑尖。 众刺客见李太白此番举动,甚为不解。只见李太白又取下自己腰间的酒葫芦,牙咬着酒塞将其打开,然后痛饮起来。李太白饮过几口酒之后,又将酒往自己受伤的伤口一倒…… 众刺客见此场面,不由打起冷颤来。 李太白短剑平身向自己胸前一拍,插在他胸口处的另一半剑身便退了出去。 就在这群刺客看得傻眼时,李太白挥剑一出,又倒下五六人。 同时,只听得安路山一声:“殿下……” 李太白回头一看,只见太子的轩车正坠向河谷。 “总算得手了!撤!” 众刺客纷纷使眼色、比手势,纷纷逃跑。 刺客开始逃跑,太子亲兵追赶上去。这群太子的亲兵,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不过两三百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战斗力。 太子及太子妃掉入黄河之后,安路山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 待李太白跑到安路山身边时,太子的轩车早就掉入黄河不见了踪影。 李太白看着滔滔江水,哭着一跪在地:“太子殿下!殿下……” 安路山见李太白哭了起来,顿觉疑惑,扭头惊讶地看着他。李太白此时头发已经有些凌乱。他的泪水和汗水混着他脸上的灰尘,脸也已经花了。 “殿下……”李太白已经泣不成声。 “李大人,你哭什么?” 李太白视才傲物,这可能是他此生第一次哭泣。李瑛一死,便意味着他多年来的愿望全部毁于一旦。梦想破灭,才是人生最为痛苦之事。苦苦奋斗多年,如今这一切完全化成了灰烬。这种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安路山见李太白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安路山精神恍惚道:“下官保护太子不利,如今这脑袋只怕……是要保不住了!” 李太白哭得极其伤心,他抽啜泣着,身体每抽搐一下,胸前的伤口处便冒出一点血来。 “李大人怎么也受伤了?” 李太白此时已经失魂落魄,除了眼睛还睁着之外,极像一个死人。 “李大人,你没事吧?” 过了半晌,李太白这才缓缓说道:“我没事。安将军赶快沿着河道去下游找一找,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太子。” “对啊!我这就去!” !! 第一百五十章:懵懵懂懂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安路山和李太白随太子出行之日足足多出吉温等人三天时间。因此,即便吉温等人一路追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吉温、周万顷、申子贡三人一路策马奔腾,一路说着话。 周万顷道:“吉温先生,咱们追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赶上太子,这可怎么办?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安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安将军武艺高强,有他在,太子殿下应当不会有事。” “但愿吧!驾!” 申子贡看了看周围,道:“过了前面这座山便是西口柏崖了!” 吉温并不知道什么是西口柏崖,所以问道:“什么西口柏崖?” “噢,吉温先生有所不知,西口柏崖便是中原与西北门的分界点。这西口柏崖有五行山为天险,又有黄河江水为屏,可谓易守难攻。现在咱们脚底下踩着的便是五行山,再过去一段便可看到黄河了,像这种据山环水之地,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啊!” “兵家必争之地……”吉温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他思索片刻,道:“坏了!” 申子贡、周万顷二人同时疑惑地问道:“什么坏了?” “照这么说,前面这地段便是太子此行最为危险的地段。他杨国忠若是想要谋害太子,必会安排人手在此设伏!” “先生说的有道理!赶紧过去看看。驾!” “驾!” “驾!” 刺客逃跑之后,太子的亲兵便一路追赶上去。还不到三百人的队伍追上去,却被这群刺客杀了一个回马枪。结果,死得一个都没有剩下。 这群士兵的死亡就更加意味着安路山和李太白注定逃不了被人诬陷为谋杀太子罪名的厄运了。 安路山独自绕道来到黄河边,这里水流湍急,洪水拍打在石岸边,哗啦啦的声响回荡在山谷之中。如此急流之中,别说是太子,即是武艺高强之人也难以自保。 安路山捧着自己受伤的手一路沿着河往下游走着,他并未发现太子和轩车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安路山离开之后,李太白便独自一人跪在路边上发着呆。他此刻的心情,哀伤到了极致,恨不得跳进黄河。他的血依然肆无忌惮的流着,李太白似乎并未觉得身体上的疼痛,只是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眼眶也凹陷下去很多。 吉温、申子贡、周万顷三人赶到西口柏崖时,这里除了水流的回荡声以外,寂静异常。夺在路边的那匹灰色的马匹见到三人缓缓骑马走过来,“吐……”的一声吹了一下嘴。 三人之所以会慢下了脚步,那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已经惊呆了他们。 这里的道路之上,到处尸横遍野,血迹斑斑。军旗、车马、刀剑……一片狼藉。三人跳下马之后,吉温便走近一个士兵的尸体弯腰看了看。这些士兵的身上个个身中数箭,显然早已气息全无。看士兵身上的血迹已然凝固,身体似乎已经有些僵硬。 “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吉温起身说道。 申子贡道:“赶快找一找太子殿下和安将军!” “嗯,走,咱们到前面看看。” 三人一路走一路看,也渐渐开始看到刺客的尸体。这些刺客个个蒙着面,穿着打扮与士兵明显不同。 “他们到底都是什么人?”周万顷问道。 “这还用问,”申子贡说着走近一名刺客,“这些人肯定是他杨国忠拍来的。”申子贡说着扯下身前这名刺客的蒙脸步。 申子贡摘下刺客的蒙脸布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丞相府的人。 正当申子贡与周万顷看着刺客发愣时,吉温到处看了看。随即周万顷又到旁边摘下其他两名刺客的蒙脸布来查看。 “不用看了!即便此事是他杨国忠所为,他定然不会傻到用自己的人下手,还是赶快寻找安将军吧!” 三人一路找着过去,走过了两里路才看到跪在路边的李太白。他们看到李太白之后便朝李太白奔跑过去。 李太白此时早已失去了知觉。 “李大人……” “李大人,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是啊,安将军呢?” 李太白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万顷、申子贡见李太白没有反应,这才疑惑的看向吉温。就在这时,吉温也发现了李太白的异常。于是吉温赶紧蹲下身去看李太白。 吉温看了看李太白的脸色,这才发现李太白因失血过多已经晕睡过去。 “你们先到周围去找找太子和安将军,我来救他!”吉温说完便开始救治李太白。 周万顷、申子贡二人绕过另一个山谷便看到了前去追赶刺客的另一群太子的亲兵的尸体。这群士兵已经通通都被刺客所杀害,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二人对死者一一查看之后,依然没有发现太子和安路山二人。 周万顷道:“莫非安将军和太子并未遭到毒手?” “但愿如此吧!如果安将军和太子能够逃过此劫,那便最好不过。走,再到前边看看!” 二人又行一里,此时,山谷外面已是广袤平地,一眼看不到边际。二人站在路口看了一番,周万顷道:“就到这里吧,回去告诉吉温先生。” 就在周万顷与申子贡二人离开前去寻找太子和安路山不久以后,安路山刚好去黄河下游寻找太子回来。 安路山回来的时候,也是已经失魂落魄的了。太子被黄河吞没,安路山不知接下来应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安路山行动缓慢地走到离李太白不远的地方,这才发现李太白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再仔细一看,原来此人便是吉温先生。 “吉温先生?”安路山快步走向李太白和吉温,“你为何来到了这里?” 吉温听到话音,回头一看,起身道:“安将军,这里……怎么会这样了?太子殿下呢?”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五十一章:连环追击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感觉我谱的历史跟史书上的历史差距也太大了吧!史书记载,唐玄宗时期,都城是长安,而不是洛阳。还有,太子李瑛,史书记载,李瑛遭人陷害被皇帝赐死。而我谱的呢,却是太子被追杀坠入黄河。两者相差甚远。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没有用功读书的结果……,好在想象力足够丰富,希望能够弥补**不足之处。 …………本章………… “殿下……殿下他已经……坠入黄河了!” “什么?”吉温惊讶地看向悬崖下的河谷。周万顷、申子贡也随之申长了脖子往下看去。安路山在前去河道下游寻找太子时,已经撕下衣服上的布料将自己受伤的手臂裹了起来。 “这水流可真够急的!”申子贡说道。 吉温看了看水流的气势之后,转身道:“安将军伤害无碍吧?” “没事,血已经止住了,待回京之后……” “如今这京城安将军绝对不可回去啊!”吉温打断了安路山的话。 “什么?” 就在这时,周万顷转过身来,插话道:“太子殿下被水流带去了下游,说不定还能有得救!” “我已经去下游看过了。下面的水流可比这里急得多了!”安路山说着蹲下身来看着李太白道:“看李大人这伤势,只恐怕……” “方才小生已经封住了他的七经八脉,能不能熬过这一劫,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吉温先生虽然封住了李大人的七经八脉,可还是得赶紧把他带回京城加以治疗,再拖下去,他还是要小命不保的。” 周万顷道:“安将军身居保护太子之责,如今太子无端被害,此时安将军可万万不可回京。一旦安将军回到了京城,李太白可能还没死,安将军你恐怕倒先人头落地!” “陛下乃是明理之人,待我回京之后再与陛下解释便是!太子坠入黄河之事,确实是我护主不利,如今也只有向陛下负荆请罪了!” “不是……” 申子贡刚想开口,吉温便挥手挡了一下,示意让他住口。吉温挡住申子贡想说的话之后,道:“小生之所以会随同周、申二位将军前来,正是要所说安将军,此时安将军绝对不可回京啊!” “为何?” “安将军有所不知,自安将军护送太子出京之日,洛阳城内便是谣言四起,人烟沸腾。” “对啊!” “谣言?什么谣言?” “安路山与李太白二人合谋,意欲杀害太子的谣言!” “什么?谁他娘的……”安路山气得甩了一下受伤的右手,顿时只感手臂疼痛的紧,便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吉温接着说道:“小生原本打算赶在太子被害之前协助安将军将计就计,可事到如今,为时已晚了。” “肯定是那杨贼!”申子贡气道。 周万顷应道:“没错,想必除了他杨国忠,也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关键是,这安排散布谣言和谋划杀害太子之人还要对安将军和李大人二人恨之入骨,非致你二人于死地不可!” “杨国忠!”安路山咬牙切齿,一副无比痛恨的样子。 安路山气愤了半晌,想了想。自己负责保护太子前去长安,既然太子遇害,这始终是自己的失误。安路山叹了口气,道:“我身为人臣,始终还是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这……”申子贡、周万顷二人都很无奈。 吉温道:“请恕小生直言,安将军如果回京,必死无疑!” “是啊!” 吉温见安路山没有想要说话之意,便接着说道:“如果太子没有出事,那安路山与李太白二人谋杀太子之事便仅仅只是谣言,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惜,如今太子已经出事,安将军如果回宫,他杨国忠必定还会在陛下面前扇风点火。虽然皇上仁慈,但是在痛失爱子的情况之下,又加上朝堂之上有人胡言乱语陷害于安将军,皇上一定会一怒之下对安将军痛下杀手啊!” “对,”申子贡的目光转移到安路山的脸上,“吉温先生说的没错!” 安路山听完吉温的分析,开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周万顷扭头四下里看了看。太子的亲兵已然死绝,如今护送太子出宫之人,也仅仅剩下一个受伤昏迷不醒的李太白和一个累得站不稳的安路山。周万顷看完眼下的情况之后,道:“吉温先生说的没错。眼下与太子随行的太子的亲兵已无一人生还,即使你二人皆已受伤,陛下也是有理由怀疑太子的死就是你二人合谋所为。” 吉温道:“周将军此言差矣。就眼下的形势而言,别说太子的亲兵没有一人生还,即是有人生还那也于事无补。京城谣言再先,太子出事在后,可想而知,这本来就是别人早就精心布置好的局。” 周万顷、申子贡二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吉温所说的话。 吉温接着说道:“若是小生所料不错,杨国忠定会还有后手!至于是什么后手,暂时还难以定论。” “驾!驾!” 就在这时,只见不远之处,有两人策马奔腾而来。 一细看,这两人竟是宰相府之人。这两人来到安路山面前以后便匆匆下马说问道:“安将军,太子殿下人呢?” “太子殿下……”安路山有些说不出口。 吉温虽然与这两人不是太熟,但毕竟曾在宰相府见过,也算是认识。他见安路山对太子之事似乎难以启齿,便开口道:“不知二位此来所为何事?” 其中一人答道:“宫中传出消息,皇上受杨国忠蛊惑,已经下令,并且派出御林军前来捉拿安将军和李太白。因此,宰相大人特命我二人前来告诉安将军和吉温先生,让大家早作准备。” “姓杨的这招实在狠毒啊!我本就想到他一定会有后招,没想到这后招竟是如此毒辣!真可谓是先下手为强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杨国忠可是已经堵死了咱们的退路了啊!”周万顷惊慌道。 申子贡道:“依我看,安将军不如先去范阳避一避。” “已经没有路了!”安路山轻轻闭上眼睛,随后,安路山又突然张开双臂,仰天长叹道:“陛下何至于如此怀疑微臣啊?” 前来包信之人道:“若是没有那杨国忠从中作梗,皇上还是信得过安将军的。倘若太子殿下安然无事,他杨国忠的阴谋便一定不会得逞。” 安路山苦道:“已经晚了!你们都来迟了一步!” “什么?”此人一脸惊慌的样子,“张普率领御林军马上就到。若是太子殿下真有闪失,那可就……” “慌什么?!”安路山厉声问道。 “末将……末将……” “怎么?害怕与我安路山在一起引火上身啊?”安路山质问完宰相府的人后一面迈开步子一面接着说道:“我就不信他杨国忠能把本将军吃了不成!走,我这就回去救夫人!” “安夫人已经出城了!”刚来的另外一人说道。 安路山听了这话,急忙回过头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宰相大人已交代过了,让末将前去通知了安夫人,让她赶紧先到乡下躲一躲,等过去了这阵风头再回京城。” “那就好那就好!”安路山终于不再那么激动。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依小生之见,安将军还是快快先走吧!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待小生与宰相大人把事情差得水落石出之时,安将军再回来。” 安路山沉默了片刻,气道:“杨国忠!你趁我不再京都密谋削我兵权,如今又借保护太子殿下不利之名意欲将我除之!我安路山与你……不共戴天!” 安路山极其愤怒的样子,让人害怕。 安路山怒吼之后,他的话音回荡在山谷中,久久不能停歇。 片刻之后,安路山情绪终于平静下来,道:“万顷、子贡,走,你二人随我一同到范阳,调兵遣将,挥军难下,讨伐杨国忠!” “什么?安……将军,咱们真要举兵南下,讨伐杨国忠?”申子贡惊讶地问道。 其他人听了安路山的话,也都特别惊讶。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出现一群人马,一细看,正张普已经带领着众多御林军,他们正朝着大家冲了过来。 就在杨国忠密谋如何弄死安路山并且眼看就要得手之时,铁甲堂与万丰堂持续了二十多年的争斗也即将落幕。因为在崔启行的谋划之下,铁甲堂已经没有番身的机会。 “完了……完了……”卢弈龙听到各个分舵及堂口关门倒闭的消息之后,气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厅堂之上的万丰堂副堂主姜迹衡见到卢弈龙的样子,道:“堂主无需太过着急了,咱们还有召集令!” 对,召集令掌管着天下钱庄,应该有了它便可以拥有一切。 “没有了……”卢弈龙有气无力,“副堂主啊,我们一直都想错了。这召集令完全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无所不能。召集令虽然掌管着天下钱庄,可是,这些钱庄里的钱皆是来源于天下的百姓。天下之所有一切,永远都是掌握在所有的百姓手中,又怎么可能寄在一个小小的召集令之上。召集令旗下原本存放的便是百姓人家的银两,如今他们全都把钱取出来交到了万丰堂之人的手中,咱们的召集令,哪里还能有什么用啊!” “什么?”姜迹衡不由一愣,“想不到这崔吉安之子崔启行居然如此厉害。眼下这……” “没用了。吩咐下去,把……堂口中那些有用的东西,全都抵兑给百姓吧!” “堂主,万万不可啊!” 卢弈龙感慨道:“只怕是抵了这些东西,也还是远远不够啊!” 姜迹衡思索片刻,道:“可是……堂主,我们铁甲堂毕竟是天下第一大堂,怎么可能没有了召集令就突然经营不下去呢?应当不至于吧!” “哎……”卢弈龙叹了口气,“都怪我,前些时日,若不是我急于击垮万丰堂,也就不会下令让大家极巨降价。实施物品降价的半个月以来,我们铁甲堂已经亏空了啊!” 姜迹衡想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办法,道:“若不然,我们找找宰相大人,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卢弈龙听姜迹衡这话,突然如有神助,立马坐直了身子,激动道:“对对对,还有岳父大人,还有岳父大人。你提醒得对,我这就给他写信。”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五十二章:天方夜谭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太白醒来时,已是五天之后。此时,宫中已经在办理着太子的丧事。 因为李太白已经身负重伤,所以唐明皇帝便只能先派御医前去为他治疗。在李太白昏睡的这些天,他的府上里里外外全都是御林军把守着,任何人都不得探望。 李太白此次受伤,恐怕是他一生中过得最为奢侈的几天。他的房间里面,有四名丫鬟和两名御医伺候着。 经过治疗,李太白的伤势已经有所复原,但毕竟是失血过度,身体依然极其虚弱。 李太白似乎坐了恶蒙一般,刚醒来便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大喊道:“太子殿下!” “李大人,您终于醒了?”一名御医问道。御医虽然问话的声音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们看李太白的眼色却是大为怪异。 “我这是……”李太白四下里看了看,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李太白见到自己是在自己家中,忙问道:“太子殿下怎么了?” “哼!”御医很不耐烦的把头扭过去,“太子殿下到底如何,您李大人不是最清楚的么?” “太子殿下……”李太白急忙下床,双脚插进了鞋里,“我要进宫面见陛下!有人谋害太子殿下,我得赶快告诉陛下!” “李大人,您就别再装了!陛下已经知道太子殿下被害之事了!” “什么,陛下已经知道了?” “太子殿下都已经驾崩了,陛下能不知道么?宫里现在正给太子殿下办理后事呢!” “太子殿下……”李太白差点又哭了起来,他的眼眶顿时变得红润。 “李大人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脑袋吧!” “不……不会的,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李太白十分激动地向门外跑去,可他前脚刚迈出大门,门外的两名御林军便伸手拦住了他,并且说道:“李大人还是好好在屋里头带着吧!” “你们这是……”李太白这才发现院子里全都是御林军。李太白见到这般情形,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并非保护,而是看守,是软禁。 而李太白看到了这一切,他并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他以为,自己之所以会被禁足,恐怕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太子而已。 李太白愣了片刻,拱手道:“劳烦将军通报一声,李太白求见陛下!” “已经有人进宫去通报了,李大人还是好好在屋里呆着吧!” “哦。”李太白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回屋。他刚转身便觉胸前一阵疼痛,不由咳嗽了起来。李太白痛苦的咳嗽着,似乎有些站不稳,但因为他此时身上有着带罪嫌疑,御医和屋内的丫鬟并没有想过要去扶一扶他。御医只负责让他活着,不让他死掉,而不是治好他,丫鬟也只负责看着他,而不是照顾他。 屋里的丫鬟和御医见到走不动路的李太白,不但没有上前扶他一把,而且还作出一幅极度不削地面面相觑着,似乎是在相互暗示着,大家都别管他,袖手旁观就好! 李太白自负无比,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他坚强不屈的时候。 李太白忍受着痛苦,昂首挺胸走过去坐到床上,问道:“不知诸位是否知道安将军的伤势如何?” “哼!”御医有些不耐烦,“那安路山可没有你李大人这么识时务,他已经逃了!不过陛下已经下旨捉拿他了,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便可将其捉拿归案!” “什么,安将军逃了?”李太白愣了愣,他也只是觉得安路山是因为保护太子不利,害怕刑责才会逃跑的。于是,李太白接着说道:“安将军真是糊涂啊!” “对啊!他安路山也真是不知好歹,乖乖束手就擒,至少还可以落得一个痛快的死法!” 御林军进宫把李太白醒来之事告诉了唐明皇帝。唐明皇帝似乎并没有想要急着见李太白的意思,他只说了一句:“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太白如今已是街下之囚,早见晚见都一样,只要等到抓到了安路山然后再将他二人一同定案即可。再加上如今太子刚刚逝世,唐明皇帝痛失爱子,又怎么会有心情去见一个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 张普带领御林军去到西口柏崖之时,安路山和众人已经逃跑了。当时因为李太白受伤过重,跟本容不得让他长途跋涉,想来李太白衡竖是死,便将他留在了哪里。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普等人才会发现李太白依然活着。误打误撞,李太白终究还是幸运地捡回了这条命。 安路山带领众人逃至范阳之后便找来自己的发小史思明,大家一起商量起如何讨伐杨国忠之事。 吉温道:“居然安将军已经下定决心挥兵南下讨伐杨国忠,那小生也并不再阻拦了。可这讨伐杨国忠,我们一旦起兵,便行同造反,如若举事不成,大家都得人头落地!” 安路山气道:“姓杨的已经逼得让我们没有了活路,此时不反更待何时?!如今太子已逝,诸君之位必定是要落到庆王身上,只怕到时候,他杨国忠会有更为毒辣的手段来排除我们这群异己。有如坐以待毙,倒不如拼他一拼!” 周万顷道:“安将军说的没错,他杨国忠已经逼得咱们没有了活路,是该举兵讨伐于他。只是,我们手上原有的兵马已经全都分去了其他藩镇,此时举兵,能够吉结起来的兵马,加上我们几个恐怕还不足十六万啊!” 安路山左手沉沉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气道:“杨国忠这只老狐狸!陛下若不是听信了他的谗言,又怎会无端削去我的兵权!” 吉温道:“照此说来,他杨国忠可还真是够老谋深算的。先想方设法削掉了安将军的兵权,然后对太子下此毒手,再诬陷于安将军,这完是想让咱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呀!” 安路山深深地一口气从鼻孔中叹了出来。 就在这时,申子贡也感慨道:“十六万兵马,这可如何举事啊?洛阳城内单守城的御林军就有十万之多,再加上各亲王、侯爵府上的卫兵,还有驻扎在城外的骠骑军,至少也有十五万。骠骑军骁勇善战,洛阳城城防坚固,要想攻下洛阳,完全就不可能啊!” 大家听完申子贡的分析之后,全都沉默了。大家沉默了片刻,安路山道:“吉温先生一介布衣,太子之事又与先生无关,就不用跟着我们一同付死了,赶快逃命去吧!” 就在大家都无比失望之时,吉温思索了一番之后,缓缓道:“小生倒是觉得安将军此时举事也并非全无胜算!” 众人一听吉温这话,顿时眼睛一亮,纷纷看像吉温。 安路山道:“莫非吉温先生真有良策?” “小生既然答应给宰相大人和安将军出谋划策,又岂能在此时弃大家于危难之中而不顾?若真是这样,恐怕我吉温日后在江湖上,也没有办法再立足了。” 安路山喜道:“吉温先生若能相助,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眼下我们的兵力也实在太过有限了。” 吉温轻轻一笑,道:“据我所知,安将军是前不久刚刚才被削了兵权,并且,这骠骑军原本便是属于安将军麾下。” “这倒是不假。可这对咱们现下谈论之事,似乎毫无益处。” “不不不,”吉温摇了摇手,“小生觉得,如果安将军此时举起讨伐杨国忠之大旗,安将军从前的老部下必会争相前来相助。”吉温说时挥手一一指着周万顷、申子贡道:“譬如:周将军、申将军。而且,骠骑军军营内肯定也会有很多人会前来投诚。如此,朝廷之中,许多人马便可不攻自破,倒戈相向!” “对啊!”周万顷一脸欢喜,“刚才我怎么没有想到,我可以去找谢老弟,谢老弟对杨国忠恨之入骨,只要我去找他,他肯定会来投诚的!有了他的五万人马,我们可就有二十一万了!” 这时,一旁的史思明想了想,道:“在下与回纥王子邱吉尔还算有些交情,不知可否请他出兵相助?” “回纥?”吉温似乎有所顾忌,毕竟回纥与大唐是异国。 就在吉温犹豫不决之时,安路山道:“好,事不宜迟,周将军这就出发去找谢老弟,只要谢老弟愿意相助,咱们便号召旧部,通告天下,举兵难下,讨伐杨国忠!” “是!”众人应声退出,只留下吉温一人。 待众人退去之后,吉温道:“小生以为,为保万全,安将军还是先将举兵讨伐杨国忠之事告知宰相大人为妙。这样一来,宰相大人也可以在城中作为我们的内应。” “嗯,也好,我这就派人给他送信。” 崔启行原本打算到西凉的静心庵看看自己的母亲,然后再顺道过去看看郭子仪的武侯使当得怎么样。 崔启行等人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郭子的府邸。可谁知道,崔启行来到郭子的府邸,刚刚见到郭子仪,居然就差点晕倒了。 崔启行病倒时,还好孙思邈在他身旁这才将他扶住。郭子仪见崔启行差点倒下,急忙上前问道:“崔兄这怎么刚到这里就……”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孙思邈似乎早就知道崔启行一定会病倒。 孙梦璐、小菊姑娘见崔启行病倒,急忙走了上来。这时,郭子仪道:“先进屋再说吧!”郭子仪说着蹲下身来去背崔启行。 众人进屋之后,郭子仪便将崔启行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给崔启行脱了鞋,再替他盖好被子。 “崔兄真是言而有信。洛阳城到西凉这么远,我还以为你们一定不会来看我呢!” 小菊姑娘哀伤的走近床前,她看着床上的崔启行,心中不由难受起来。 郭子仪笑道:“既然我们已经来了,那郭贤侄是否应该一尽地主之谊啊?” “爹……”孙梦璐不耐烦的嘟着嘴瞅了孙思邈一眼,“师弟都病成这样了,你难道一点也不着急吗?” “我着急能有啥用?”孙思邈说完愣了愣,接着说道:“女儿,你怎么越来越胳膊肘往外拐了呀!你就不关心关心自己的爹爹吗?” “爹,我没有不关心您……,您就想想办法治治师弟这病吧!” “不是我不救他……”孙思邈一脸委屈,“只是他这病……你爹我……也没有办法啊!” “什么?”孙梦璐突然惊讶地看着孙思邈,“您不是说可以治好的吗?”孙梦璐说时眼泪已经蔓延开来,“我都向师弟保证过了,一定要治好他的……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孙梦璐伤心的哭了起来。 小菊姑娘听了孙思邈的话,突然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郭子仪也很吃惊。 孙思邈偷偷瞥了瞥小菊姑娘,道:“我懒得跟你说!”孙思邈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五十三章:裙下之臣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我叫大家给我投推荐票,大家都问我写完了没有???我也是醉了,马上就要完了,大家给先投几张呗,亲…… ……再接再厉…… “这可怎么办呀?”孙梦璐急得直跺脚,“我还一直以为我爹他有办法给师弟治病的。看他平时对师弟的病情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我都以为这病根本就难不倒他,怎么现在他……” 小菊姑娘此时也已经泪流满面,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感觉到了,但凡神医能有办法治好少爷的病,又何至于眼睁睁看着少爷忍受病痛至此。” “我……”郭子仪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也一直以为孙神医是有办法的。” “我爹爹以前从来没有欺骗过我的。我去找他算账。”孙梦璐说着便迅速转身。 “梦璐姑娘请留步……”小菊姑娘急忙叫住了孙梦璐。待孙梦璐转过身来,小菊姑娘接着说道:“梦璐姑娘千万不要怨恨你的父亲,少爷可是他的徒弟。唯师徒之情分可形同父子,孙神医又怎会不救少爷呢?” “可是我爹他……骗人!这就是他的不对!” “我猜,”小菊姑娘扭头转身回去看着床上的崔启行,“孙神医是不想让大家太过于伤心吧!倘若大家都整天在少爷面前愁眉苦脸,只怕临走了他也……不得安心。” 一旁的玄意一句话也不说,呆得像是木头一块。自打五行派出事之后,玄意一直闷闷不乐,话语都少了许多。清玄天尊去世之时嘱咐他协助崔启行打理好五行派,将五行派发扬光大,可如今却是不仅弄得五行派家破人亡,就连掌门人的性命也快要保不住了。他极其无奈。 玄意愣着愣着,忽然来了一句“要是师尊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或许就是少爷的命吧!”小菊姑娘的脸上也挂满了忧伤,她缓缓坐到床上,愣神看着崔启行的脸,“可怜少爷还如此年轻,家室未成,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我去找我爹,让他来想办法!”孙梦璐说完匆匆离去。 孙梦璐走出门外时,只见他的父亲正坐在院落的石凳上看着远方,向是在思考着什么。院落中的圆形大理石桌旁边有这四个鼓形石凳,孙思邈正一手搭在石桌上,眺望着远处。孙梦璐见到自己父亲,深感自己父亲说话的口气不对。她轻轻走近石桌,见自己的父亲似乎有点生气的样子,于是她一面坐下一面娇声道:“爹……”孙梦璐的话音带着浓浓甜味,让孙思邈心里振动了一下。 别说孙思邈并没有真生气,即使他真的生气了也会被她女儿这软绵绵的话音给融化了。 孙思邈故意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道:“别谈条件,这小子,我可真不管了!连我的女儿都向着他,别说我现在没有想到办法,即使想到办法,我也不会给他医治。要不然,把他的病给治好了,我倒还没有女儿了!” “爹……”孙梦璐小嘴一嘟,脸颊上似有笑意,“您就救救启行师弟吧!想想办法嘛!”孙梦璐说着起身走到孙思邈身边,两手抱着孙思邈的手臂摇啊摇的,随即接着说道:“我永远都会是您的好女儿,启行师弟也永远都是您的好徒弟。您看咱们父女俩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您也就看中了他这么一个好徒弟,他可还没跟您学医呢!如果您不把他的病给治好,您的这身精湛医术可就后继无人啦!” “嗯!”孙思邈双唇一撇,“这有啥关系,我完全可以另选他人呀!” “爹……”孙梦璐蹲了两下脚,“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您看师弟他命那么苦,还害上了这样的怪病,小菊姑姑和大家都还指着他振兴万丰堂呢!” “这些也好像不关我什么事吧……”孙思邈暼了孙梦璐一眼。 “爹,您怎么能突然翻脸不认人啊?您不是说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诶,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孙思邈惊讶的扭头看着孙梦璐。 孙梦璐低着头,有些羞涩的说道:“前几天您不在,我就跟师弟一起……翻看了一下您写的东西……” “好啊,你们居然还偷看我的东西!”孙思邈说着站了起来。 孙梦璐急忙解释道:“我们那是不小心才看到的。不过爹爹,您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爹爹就是我大唐医术和医德第一人。” 孙思邈最怕别人夸奖自己医术高明和医德精湛。他一听到自己女儿夸奖自己,顿时忍不住笑目展眉起来。“啊……”孙思邈重新藏起脸上的喜色,“没想到我孙思邈在自己女儿心里居然能有这么好的形象。看来想要保证在我女儿心目中的这个好形象,我得再好好想想办法才是。” “嗯!”孙梦璐斩钉截铁一声“谢谢爹!”说完便转身回屋了。待孙思邈回过头来想再让自己女儿夸奖几句时,孙梦璐已经不见人影了。 就在这天傍晚,远在洛阳的李林甫相距收到了两封来信。其中,一封信是他的女婿卢弈龙的求救信,信里的内容便是希望得到李林甫帮助,再像除掉崔吉安一样除掉崔启行。另外一封也是一封求救信,可这封求救信的内容与第一封完全不同。这封信是安路山派人给他送来的,安路山给他来信的目的是想请李林甫作为自己举事时洛阳城内的内应,主要负责古惑人心。安路山信中提到,希望自己举旗讨伐杨国中时,他能在朝野上恐吓众人。 李林甫看完两封书信,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他在自己书房思来想去,想了老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即能帮到自己女婿又能帮到安路山的两全齐美的办法。 李林甫想到办法之后,便迅速给卢弈龙和安路山二人一一回信,并命人连夜送出。 李林甫心里明白,如今太子已逝,再想其他扶持皇子上位当上储君,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因此,为了防止有一天任人宰割,他便只能帮助安路山,一举夺得天下。 当然,储君之位最终会落到庆王身上这件事已经不再是李林甫一厢情愿的猜测,而是很快就会变成事实。因为就在太子仙逝的这几天,丞相府上明显热闹了起来,朝臣们纷纷前去拜访。就比如今天晚上,江怀喜、周建荣、张翰等人又一次齐聚到丞相府来开始派着杨国忠的马屁。 江怀喜、周建荣、张翰等人原本因为有把柄落在了李林甫的手上,可他们如今已经完全不把那事放在眼里了。 “如今太子遇害,这丧礼结束之后,庆王殿下可就要变成太子殿下了啊!” 张翰话音刚落,杨国忠便严肃地指着张翰道:“张大人请注意措辞,不是太子遇害,而是太子被安路山所杀害……”杨国忠说话之时,还特意把一个“被”字拉得很长。 “对对对,还有李太白。” “嗯!”杨国忠听到李太白名字,不由一惊,差点就要夸奖张翰真懂事了,“没错!” “哈哈哈……”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一阵欢笑之后,周建荣道:“将来庆王殿下将来登基,丞相大人可就是侯爷了。到时候,其他的那些亲王只怕也要给侯爷几分薄面啊!” “可不是吗,”将怀喜接过话来,“莫说将来,就是此时此刻,在这朝堂之上,丞相大人也是举足轻重的呀!诸位亲王他们敢不给丞相大人面子吗?” “诶,”杨国忠摆了一下手,随即双手合拢,举拳道:“本相对陛下忠心耿耿,将来对新王也是一样。其他亲王能给本相几分薄面,可完全是因为我杨国忠着实是为了这李家天下立下了这么一点点功劳而已……” 江怀喜道:“丞相大人过谦了。丞相大人对朝廷,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啊!” “对!没错!” 杨国忠听着众人的马屁,心里无比的舒服,他开心了片刻,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只要诸位也像本相一样,能够效忠于庆王殿下,又何愁高官厚禄不来?说不定未来这宰相和丞相两个重位就在诸位之中啊!” 众人齐声道:“下官等一定会为庆王殿下效犬马之劳!”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五十四章:人心惶惶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有人说我小气死了,我差点笑出声来。其实我只是个落魄的书生而已。 ………… 这是李太白被软禁的第九天,太子已经出殡。 李太白被关这么多天,不仅身受重伤,而且想得又多,心力交瘁之下,他的上唇和下巴上得胡子仿佛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看起来十分苍老。尤其是下巴上的一部分,虽然不是很密,但已经很长很长,似乎留了很久一般。 此时,李太白的屋里独有他一人,御医和宫女已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虽然养了九天的伤,可李太白的九天,过得生不如死。每个人都用鄙视的眼光看他,这是他极其难受。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一副热血心肠受人误解。 李太白内心里随之而来的却是,思及天下之危,又开始感慨自己力量的渺小起来。 李太白虽是习武之人,但是此时他身上的剑伤已经伤及到了肺腑。加上御医未与治疗,已然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机。因此,李太白现在整天咳嗽不止。这倒伤口已经成为固积并且伴随他的一身。 然而,李太白心中却是没有办法顾及自己身体,他还在想着能够见到唐明皇帝,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就在这几日,李太白也感觉到了异常。心里想得太多,李太白便觉胸口针扎一般疼痛起来。他忽然伸出左手手掌捂住胸口缓缓走到门边上。 李太白眺望着远处的天空,这个向来自视高才的他,此时才感觉到无比的迷茫。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忽然从大门外面走了进来。 李太白看到太监,申请明显激动起来。他刚想开口说话时,却只听得太监高声道:“陛下口谕,即刻携李太白入宫进见,不得有误!” 这名太监说话时明显有些趾高气扬,在他眼里,李太白此时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能够见着皇上了,李太白本该高兴才是,结果他却兴奋不了了。或许是他已经从这太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让自己失望的意味。 “臣遵旨!”众御林军抱拳道。 太监宣完话便迅速转身离去。 待宣旨太监离去之后,大门外便又走进来一名御林军,这位御林军与其他人不同,因为别人手中握着剑,而他的手上却是提着一捆麻绳。李太白并没有注意此人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李太白刚刚跨出屋门之外,手提麻绳之人便快步迎了上来,道:“李大人请留步!” 正当李太白疑惑不解时,另一名御林军接着说道:“李大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江湖好友众多,李大人若是想像安将军一样逃跑,我们这些人只怕是挡不住的。若是放走了李大人,我们几个只怕都得脑袋搬家,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也只能把李大人给绊了!”此人说完话,便对手提麻绳之人使了个眼色。 “得罪了,李大人。” “好吧,”李太白主动合拢双手伸了出来,“我不难为你们。” 见李太白主动伸出收来,说话之人顿时一脸惭愧,他暼了暼手提麻绳之人,道:“把双手绊上就可以了。” “是!”此人点了一下头便用麻绳将李太白的双手绊了起来。 李太白被捆绊出门,他刚刚来到街上,便听街边上几名父女悄悄议论:“听说就是这个李太白和什么安路山合谋害死了太子。” 另一人道:“可不是吗!亏得我家那口子还那么喜欢他作的诗文,没看出来,居然还是个伪君子!” 李太白听到这些话,气得半死,忍不住闷声咳嗽了几声。 就在李太白被绊入宫之时,朝堂上,众臣已经争得沸沸扬扬。他们讨论的并不是如何查清真相,而是讨论着如何治他李太白的罪。 江怀喜道:“李太白伙同安路山谋害太子,其罪应当株连九族。” 张翰道:“没错!据说张都统带人赶到西口柏崖之时,这个李太白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人事。幸好他是身受重伤,要不然,他此时定然已经像那安路山一样,畏罪潜逃了!” 周建荣道:“噬君与谋反无异,臣亦认为应当株连!” 唐明皇帝并未理会众臣的说话,他此时只想见到李太白。他右臂搭在龙椅椅把上,两个手指轻轻拄着额头,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杨国忠见唐明皇帝完全没有理会殿内三人所说的话,道:“这个李太白嘛,迟早是要处决的,反应他也逃不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务必让李太白交代出安路山之行踪。他二人居然谋害太子,定然会事先约定好逃跑之后的落脚点。” 李林甫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气道:“依我看,诸位都是一派胡言!安将军对朝廷对陛下和太子那可是忠心耿耿,又怎会有心谋害于太子殿下?” 李林甫说话时,两眼直溜溜地看着杨国忠,他这些话分明就是说给杨国忠听的。 张翰轻笑道:“下官就知道宰相大人一定会替安将军喊冤,可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他安路山已经畏罪潜逃了!倘若不是他杀害了太子,他又为何要畏罪潜逃呢?还有这个李太白,要不是他身受重伤,恐怕也一起逃了吧!” “安将军是害怕被某些小人算计,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哦?”江怀喜一脸阴冷的笑容看向李林甫,“宰相大人这般维护于安路山,莫非太子之事,也有宰相大人一份不成?” “你……”李林甫愣了一下,“老夫行得正坐得直,随你怎么说!” 就在这时,张普阔步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陛下,李太白带到!” 唐明皇帝这才睁开眼睛,放下手臂时顺势挥手道:“宣……” 张普拱了一下手,然后转身对着殿外,高声道:“带进来!” 众臣纷纷朝殿门之外看去。 就在皇宫里众臣想着如何弄死李太白的时候,安路山已经收到了李林甫的回信。 安路山看完李林甫的回信之后,大喜,激动道:“好啊!” 吉温见安路山突然喜出往外,也好奇是有了什么好事,但他的脸上却是极其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欢喜。安路山看完信,兴高采烈的走到吉温身旁,道:“吉温先生请看,”安路山说着将书信递到吉温跟前,“宰相大人不但赞成我们举旗讨伐安路山,而且还让他的女婿,也就是铁甲堂堂主卢弈龙,让他派出他的铁甲队和堂里的弟兄一起来帮助我们!” “哦?”吉温接过书信看了看,“竟有这等美事?如此一来,安将军麾下便可无端多出至少十万人马以上。” “十万人马……若要真正算起来,恐怕只是三万。” “三万?”吉温有些疑惑。 “铁甲堂的那般人,虽然也有那么几个武艺还不错,但毕竟多数只是商贾出生,只是凑个数目,根本上不了战场。他们的这个铁甲队我也见识过,也就只会杀杀人,可不像军营里的士兵这般训练有素!” “照这么说,即使他们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嗯……”安路山还是一脸喜色,“战力是弱了一点,可终归好过没有。有道是,兵不在于多而在于精,有他们的加入,最起码也能提高我军势气。只要我军势气充足,便可一鼓作气拿下洛阳都城!” “洛阳城防坚固,不知将军是否考虑过,我君应当如何攻下这洛阳城?” “无妨,”安路山自信满满,“我安路山争战沙场二十余载,这名号可全都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本将军亲自挂帅出争,守城的一群黄口小儿,听我安路山之威名定会望风而逃!” “小生倒是有一个注意……” “先生请说!” “安将军神勇无敌,令人闻风丧胆,咱们可以这样……”吉温说着把嘴凑近安路山耳边向他悄悄说出了自己的计策。安路上听完吉温所说的计策之后,更加大喜,侧身看着吉温,道:“先生果然好计策!如此一来,洛阳之守军定会不战即溃!” 吉温嘴角轻轻一抽,喜上眉梢。安路山接着说道:“好,明日我便向我军宣布,此次出征,就由吉温先生来作为我军军师。” “万万不敢,”吉温拱手一礼,“小生一定倾尽毕生所学,以助安将军一臂之力,至于军师之位,是在是愧不敢当!” “先生智谋过人,才高八斗,军师之职可谓当之无愧。” “将军过誉了,小生对这调兵遣将之事可谓是井底之蛙,只怕会误了大事。” “如今大战在即,先生就莫要推辞了。若是先生再不答应,我安路山只好给先生跪下了!”安路山说着便作下跪之势。 “将军万万使不得,”吉温一把扶住安路上,“居然将军如此盛情相邀,那这个军师就由小生来当吧!” “多谢先生。” “好消息!”周万顷高兴的从屋外走了进来,“安将军,好消息啊!” 安路山、吉温二人同时转身向着门外,安路山问道:“什么好消息竟把周将军高兴成这样?” 就在安路山等人为了举事精心准备之时,卢弈龙也在为了帮助他们而努力。 卢弈龙看完李林甫的来信之后,想了想,以为此时铁甲堂反正是已经没有了退路,倒不如让大家一起加入到安路山的南争队伍之中。首先,安路山曾经帮助过卢弈龙,这使得铁甲堂这些年兴盛一时,出于这份恩情,卢弈龙也应当帮助于他。另外,安路山还是自己女儿的师傅,自己的女儿从小身染奇病,若没有安路山和他的属下传授她武艺,恐怕也跟本活不到现在。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卢弈龙受到安路山的帮助可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大恩。况且,眼下,铁甲堂也只有这么一条路才有可能重新获得生机。 原本卢弈龙还想得到李林甫和安路山的帮助,结果却是反了过来。虽然,帮助与被帮助的对象反了过来,但对于卢弈龙来说,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便是让铁甲堂拥有立足之地。当然,不管自己如何选择,始终是有风险,而且,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 卢弈龙看完书信,静静地思考着。屋内的姜迹衡见卢弈龙半天没有说话,问道:“堂主,宰相大人是否愿意帮助我们?” 卢弈龙感慨道:“宰相大人没有答应帮助于我啊!” “什么?” “不过,岳丈大人倒是给兄弟们指了一条路子,就是不知兄弟们敢不敢干。” “什么路子?”姜迹衡语气慷慨,“只要还有希望,不管什么事,为了铁甲堂,兄弟们一定在所不惜!” “先看看这个……”卢弈龙拿着信对着姜迹衡抖了抖,示意让他拿去看看。 姜迹衡上前接过信来看了看,大惊道:“什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安将军虽然说是讨伐杨国忠,可,只要一旦起事,便是造反,而且,不成功便成仁。” “不知堂主有何打算?” “你是本堂副堂主,你先说说,我们到底该不该去管这事?” 姜迹衡思索片刻,道:“反正咱们已经无路可寻,倒不如拼尽全力帮助安将军一把。想来这安将军是大小姐的师傅,宰相大人又是堂主岳父,倘若好事能成,他们也断然不会亏待于咱们铁甲堂!” “嗯,”卢弈龙点了点头,“那以你之见,堂里会有多少弟兄愿意帮忙?” “堂中弟兄念于堂主之恩情,只要堂主一声令下,至少会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愿听堂主号令!” “好!派人吩咐下去,所有堂口弟兄即刻放下手上一切事宜,收拾行囊立刻赶赴范阳!”卢弈龙说到此处,伸手指着姜迹衡,“就由你来全全统帅我堂兄弟,记住,一切听从安将军调令!” “是!” “去吧!我等大家胜利的好消息!” !! 第一百五十五章:如实交代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太白一进殿,他那憔悴不堪的面容便将众人吓了一跳。他缓缓走进御前,作了叩拜。 唐明皇帝斜着身子眯眼看了李太白半晌,以为自己看到的根本不是李太白。再一细看,原来真的是他。唐明皇帝颇感惊讶,他半张着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卿这是……”唐明皇帝瞅了张普一眼,道:“赶紧解开!” “是!” 待张普给李太白松绊之后,唐明皇帝道:“太子……” 唐明皇帝自然是相信李太白的。他知道太子的死一定跟李太白豪无关系。 “陛下,”李太白满眼含泪,“都是微臣没有保护好太子。臣原本以为,陛下贤德之下,自是疆土太平,四境无争,没想到居然会有刺客事先设伏于西口柏崖。西口柏崖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由于臣等粗心大意,才会让刺客杀得措手不及,无法防备。” “呵……”周建荣侧身出来向唐明皇帝拱了一下手,然后暼了李太白一眼,道:“好你一个李太白,死到临头还敢这般巧言令色,混淆视听。陛下,看来不对此人用用重刑,他是不会招供了!” “不用那么麻烦!”李太白面无表情,“现下李某已是倍感煎熬,甚觉活在世间了无意趣,周大人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唇舌,就给来个痛快的吧!” “你……”周建荣被李太白说得无语,于是紧张的看了唐明皇帝一眼,只见唐明皇帝正在严肃的看着自己。 “退下!”唐明皇帝皱眉道。 “是!”周建荣拱手退回。 这时,唐明皇帝扫视众臣一番,此时朝堂之上,安静异常,可许多人心中汹涌澎湃。 “李太白,太子遇刺之原尾,你接着说来!” 李太白道:“当时事发突然,对方分明就是早有准备,而我们却是全无防备。我方人马进入西口柏崖不久之后,刺客便突然向太子殿下的车銮放箭。情急之下,与太子随行的将士为了保护太子的安全,只得慌乱上前替太子挡箭。没过多久,我方士兵便已死伤过半。后来,太子的马匹又受到了惊吓,一路拉着车銮胡乱逃跑。眼看士兵一阵混乱,完全不堪一击,臣便想着以己之力,杀入对方阵营,没想到却被对方众人缠住,根本没有办法脱身。后来,对方众人一路追赶,却不知未何,太子的车銮就挂到了黄河道的崖口之上。臣本想上前营救太子,可臣一时分心,未急防备,以致于被刺客从身后偷袭,才会受伤如此。” “陛下,”王文杰满面笑容站出来看了李太白一眼,“想不到李大人不仅诗文作得不错,这说故事的本事也是一流啊!”王文杰说时向李太白竖了一下大拇指,随即接着说道:“陛下,李太白此乃片面之词,实在难以令人心服啊!臣原本以为,外间一直传说的安路山、李太白二人合谋杀害太子之事仅仅只是无中生有,可事如今太子仙逝,谣言已经成为了事实。故臣以为,李太白便是这谋害太子的原凶之一。” “陛下,”江怀喜侧身站了出来,“微臣以为王大人所言有理。外间之所以会有谣言,想必定是李太白和安路山二人之阴谋不慎才会走漏风声。以臣之见,此时李太白之所以还在大殿之上,只因他已经身受重伤而无法逃走,若是他未曾受伤,只怕此时……已经同那安路山一般,逍遥法外了吧!” “什么?”李太白此时才知道安路山已经畏罪潜逃了。李太白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安路山究竟为何逃走。“陛下明鉴,安将军力保太子殿下,身上也受了伤。太子殿下坠河之前,他仅凭自己一手之力拽住太子殿下坐的车銮,近有半个时辰。太子之车銮连同太子和太子妃在内,至少重有八百来斤,在众多刺客围攻之下,安将军还可以支撑这么久,其心可见。” “呵……”王文杰又是满面笑容,“既然如此,敢问李大人,他安路山为何要逃走啊?” 李太白无话可说,因为他实在想不到安路山为何突然销声匿迹。李太白愣了片刻,道:“此次随行护驾的可全是太子府上的亲兵,陛下不妨叫几个来问问,他们可以证明微臣所言并无丝毫虚假。” 杨国忠、江怀喜、王文杰、张翰等人一听这话,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尤其是杨国忠,他心里明白,若是有随行的太子府亲兵替安路山和李太白作证,自己精心布置这么久的这个局就会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张普抱拳道:“陛下,微臣带人赶到西口柏崖之时,随行太子亲兵已经全部阵亡。经臣带人逐一察看,现场独有李大人一人活着。” 李太白听到张普的话,格外震惊。 张普接着说道:“而且,奇怪的是,当臣等发现李大人时,李大人虽然已经身受重伤,但他的经脉似乎早就已经封住了!” “经脉已经封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唐明皇帝问道。 “回禀陛下,只有习武高手才能懂得这种封存经脉的续命之法。而且,如果是受了外伤,封住经脉便可减少伤口的流血量……” 张普话音刚落,江怀喜便忙道:“陛下,由此看来,李太白受伤是假,想在陛下面前演一场苦肉计才是真的!”江怀喜说着看了看李太白,“早早封住自身经脉,然后再往身上捅上一刀,便说成是有刺客?李大人可真是妙计妙计啊!” 李太白听了江怀喜的这番话,不但没有生气,反到轻轻松松地笑了笑。 江怀喜见李太白不怒反笑,道:“好一个李太白,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死到临头了,在陛下面前还敢如此放肆!” 李太白眼神极度寒冷的看了江怀喜一眼,心平气和道:“江大人实在是抬举我李太白了。我李太白十六岁便已名扬四海,饱受天下有学之士所膜拜,”李太白道此处,话音突然雄浑有力起来,“没想到今日,居然会被你姓江的说得如此龌龊不堪!我李太白行事,对得起天地良心!”李太白说完便开始咳嗽不止。 江怀喜见李太白激动起来,心头一乐,道:“李大人,你这……”江怀喜指了李太白一下,“朝中自有律法,这得讲究一个真凭实据,总不能因为你在江湖上的名气,朝廷就不治你的罪啊!” “那么敢问江大人,你贵为刑部侍郎,断案查证,乃是你的职责所在,太子为何遇害,你到底查清楚了吗?” 江怀喜干脆利落的回道:“查了!当然查了!” “行了……”唐明皇帝突然听不下去了,他打断江怀喜的话后,看着李太白问道:“白卿这些刺客都是一些什么人?” “回禀陛下,这群刺客皆蒙着面,可臣与其打斗之时,无意间摘下了他们首领的面布。”李太白说到此处,杨国忠突然心跳加速起来。 “你可认得此人?” “此人乃是五行派清玄天尊门下第二弟子……” “哦?是吗?”杨国忠打断了李太白的话,“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李大人似乎与这五行派可谓渊源颇深啊!” “没错!”张翰侧身站了出来,“陛下,微臣也清楚的记得,李大人当年说过自己的那个什么“无为而治”之观点便是出自这五行派的一群道士。” “陛下,”李太白还怕连累五行派,似乎有些慌张,“此人名叫刘宜,虽然此人确是在五行派修行不假,可是此人心性凶残,戾气极中,早就已经不是那五行派弟子了。”李太白并不知道刘宜自己叛逃之事,也不知道五行派惨遭灭亡之事。 众臣挤兑李太白已非一日两日,况且,朝堂上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唐明皇帝已经早就能够想象得到。可是,对于李太白来说,此次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从李太白的眼里可以看出他是如此的失望。 在这场争斗之中,李林甫未曾出过一声,因为他知道安路山此时很安全,而且已经在谋划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他根本不用卷入这场口舌之争。 唐明皇帝听了李太白的话,正抿嘴点头时,张翰忽然说道:“陛下,李太白一口之辞,空口无凭,而刑部确有他参与谋害太子的证据。臣以为,应当即刻将罪人李太白打入大牢,待刑部将安路山捉拿归案,再将此二人一并处决,以慰太子殿下之灵。” 崔启行昏迷不醒,孙梦璐十分着急。 孙思邈虽然嘴上答应女儿好好想办法,可他似乎根本没有想办法的态势,还是整天写着自己的医书。 小菊姑娘自从听说崔启行身上的病无法治愈时,便开始整日以泪洗面。她静静地守在崔启行身边,希望能够多看几眼这个自己一手拉扯带大的孩子。 这已经是崔启行昏睡过去的第四天深夜,孙梦璐进屋看了崔启行一眼便气嘟嘟地跑去了孙思邈住的房间。 孙思邈原本正在安心写书,见到自己女儿闯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赶紧站了起来,道:“璐儿,你不睡觉跑到爹这里来是有何事?” “爹,你答应人家会想办法去救启行师弟的,怎么又说话不算数啊?还整天只会写你的什么破书!” 孙思邈苦道:“爹我这不是正在想着办法嘛!” “想办法想办法,想办法哪有你这么想的。启行师弟他都已经昏迷四天了!” “没事,这小子武功高强,暂时不会有事的!” “您怎么见死不救啊!您看那位姑姑已经看着启行哭了四天了!” “他明天就会醒来,没事,赶紧回屋睡觉去吧!” “医者父母心,这是你告诉我的,您怎么一点也不把是师弟的病当成一回事呢?他可是你徒弟,就算是对待普通病人您也不能这样呀!” “哎哟,我的乖女儿,”孙思邈很无奈的样子,“好好好,我马上想办法,好不好?你先回屋睡觉。” “哼!”孙梦璐对着孙思邈揪了一下嘴便转身走出了门外。 !! 第一百五十六章:大战在即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为了能够顺利的起兵讨伐杨国忠,周万顷已经去与自己好友商量好一起起兵。他此时便是带着这个好消息回来。 而就在此时,史思明也已经在前去请求回纥王子帮助的路上。 周万顷道:“谢鸿已经答应和我们一同起兵了,他愿意跟随安将军讨伐杨国忠。” “好!有了谢鸿这五万人马的加入,我们便已经有了三十万大军,已足以与唐军抗衡。” “三……三十万,”周万顷似有疑惑,“不是才二十一万吗?” “宰相大人可是替我们找来了十万土地兵啊!” “真的?那太好了,咱们一举攻下洛阳指日可待!” “唐军百万之众,虽分守各处,但我们还是不能小视。史老弟已经去拜访回纥王子,如果邱吉尔能够兴兵相助,那这一战,我们才能赢得更有把握。” 安路山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唐军百万之众又有何惧?” 众人一看,此人正是申子贡。申子贡手上拿着一卷帛纸,一看便是地图。 “申将军手上拿的什么?”安路山问道。 “地图啊!大家这不是都在商讨伐杨之事,我得提前给大家准备准备!” “那正好,打开来看看!”安路山接过申子贡手中的地图。就在这时,周万顷帮来了桌子,安路山一面打开地图一面接着说道:“范阳至洛阳城可是遥遥八百里地,必须把大军拉驻扎在洛阳城外才行。” “安将军说得对,”周万顷手指点这地图道,“我军可以先到平清安营扎寨,再分左右翼直取洛阳。” “嗯,”安路山把目光转到了吉温身上,“不知吉温先生有何高见?” “对了,”安路山接着补充道:“从现在起,吉温先生便是我讨伐军军师,军师之令即是本将军之令,全军将士务必听其调令。” “是!” 吉温道:“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眼下我军三十万人马倾巢出动,必须把粮食先运至平清才行。” “好,我马上就去准备。”周万顷说着便作将走之势,吉温忙道:“周将军且慢。” 吉温指着地图道:“既然我拥有军六十万之众,单驻扎在一处是不行的!最好分派一部分人驻扎在齐州,如此,即能证明我军确实有六十万人马,也可便于从左右两翼同时攻取洛阳。再加上唐军忌于安将军威名,如此,岂不是正能令其望风而逃?” 吉温说完话,申子贡、周万顷二人便傻傻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了。 “六十万?”周万顷问道。 “对啊,我们哪来这么多兵力?”申子贡接着问道。 安路山轻笑道:“军师可是给我军从天上借来了三十万大军!” “借军?” 吉温解释道:“唐军本就忌于安将军威名,如今我军有兵三十万,他们已然心有畏惧。倘若我们硬把这拥兵三十万说成拥兵六十万,那唐军岂不是会被我军吓破了胆?如此,唐军又如何能够与我军对抗?” 申子贡、周万顷二人听了吉温的解释,齐声夸道:“先生果然妙计!” 申子贡接着说道:“如此一来,不仅能够震慑唐军,同时还可提升我军势气,可谓是一举两得。” “好,”安路山斩钉截铁,话音有力,“那就请周将军、申将军带领十万人先到平清驻扎。待史兄弟回来之后,我在与军师带领剩下的人赶赴齐州。” “是!” 吉温道:“对了,周将军、申将军,你二位引军难下之时行动必须隐秘。我们此时还未真正举旗通告讨伐杨贼,若是不慎走漏消息,分守各地的唐军一旦回师勤王,如此,可对我们不利啊!” “是!” “好了,去吧!”安路山轻轻挥了一下手。 “是!” 朝堂之上,众臣争相污蔑着李太白,很多人都恨不得马上就把他弄死。然而,好人总是会有福报。 一身正气的李太白这一回再次受到了唐明皇帝的维护。 只可惜,李太白此时已经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唐明皇帝在听完张翰的话以后,皱眉盯着张翰问道:“张大人要把白卿打入大牢,为何呀?” 众臣听了唐明皇帝的这句话,全都愣住了。这意思是,之前众人说了这么多污蔑李太白的话,全都白说了不是。 张翰愣愣道:“这李太白他……” 张翰原本想说的是李太白与安路山合谋杀害太子什么的,可唐明皇帝根本没理会他想怎么说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江大人,关于李太白之罪行,你们刑部是否已经查实?” 江怀喜听到唐明皇帝问自己话,心里一乐,道:“回禀陛下,确实已经查了!” “哦,”唐明皇帝一挑眉,“朕下令,让刑部去核查此事了吗?”唐明皇帝问完话侧身对着高力士,示意让高力士来回答。 “陛下,您还没有下令呢!”高力士回道。 “是吗?” 江怀喜忙道:“陛下,李太白、安路山二人与太子殿下随行之日,朝野上下乃至整个洛阳城内,先有其二人合谋加害太子说法于先,太子遇害事实在后,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臣以为,太子殿下遇害之事必是李太白和安路山二人所为。” “嗯?”唐明皇帝皱眉看着江怀喜,“我大唐朝廷……一直都是如此断案的吗?” 虽然唐明皇帝说话时的语气十分柔和,但其话里的意味已然清晰可见。江怀喜顿时不但再作反驳,可是为时已晚。 唐明皇帝点了点头,道:“下去之后,吏部请将这刑部侍郎给朕换了吧!” “陛下,”江怀喜跪倒在地,“微臣所言也是有理有据……” “陛下,”李太白深深一拜,“多谢陛下之厚爱,微臣永世不忘。微臣保护太子殿下不利,本就罪无可恕,如今愿求一死,还请陛下成全……” !! 第一百五十七章:重获自由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太白走出宣政殿时,已是失魂落魄。 他走在宣政殿门外的石阶上,像是没有了魂魄一般,高一脚底一脚。他的侧身后,跟着一名二十来岁的御林军士兵。这名士兵是唐明皇帝派来专门送李太白出宫的。 李太白走在台阶上,几度差点摔倒,都是这名士兵扶住了他。士兵见李太白失魂落魄,安慰道:“李大人应该为自己重获自由而感到高兴才是,实在不必如此悲伤。” “哈哈……哈哈……”李太白惨笑了两声,“什么天下,什么苍生?罢了,罢了……” “其实李大人入宫这几年一直在受大人们排挤,兄弟们全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我们御林军只负责皇宫里的安全,其它事也不便插嘴过问。” 李太白并没有说话,他依然缓缓的向前走着。 “朝堂之上人心复杂,到处都是杀机。在晚辈看来,李大人能够活着走出宫门,已经算是一种幸运。想来若不是陛下极力维护的话,恐怕李大人早已被那奸人害得身首异处。” “陛下是个好皇帝,可惜一个好的皇帝还是改变不了天下人心啊!” “李大人无需气畾,我相信世人一定会醒悟过来。” “也对,等到天下大乱,所有人全都身居水深火热之时,自然便会明白一切。” “李大人为何断定天下一定会乱?” “已经快了,很快了!” “请李大人放心,如果真有祸乱,晚辈一定会替李大人亲手手刃朝堂之上这**诈小人!” “如此,李太白就先谢过将军了。” “李大人慢走!” 半个时辰以前,唐明皇帝又一次维护了李太白。 可是这一次,因为李太白已经对朝廷已是心灰意冷,一心求死,唐明皇帝只能保住他的性命,然后放他出宫。 众臣一再的陷害着李太白,李太白本打算求个一死了之,可就在这时,唐明皇帝说道:“这个李太白呢,是朕,下令让他到太子身边辅佐太子理政。前不久,城中虽有谣言,说这个李太白与安路山二人正在合谋杀害于太子。可是这李太白、安路山杀了太子对他二人有什么好处啊?再者,这个李太白刚才说自己保护太子不利,请求朕赐其死罪,这合理吗?太子西去长安,李太白与之随行途中遇见了刺客,李太白确有护驾之责。没有保护好太子,让太子遭到了毒手,他李太白确实难辞其咎。可此次受命护送太子之人是这个安路山而并非李太白。真正追究起来,保护太子不利之责应该是这个安路山。当然了,保护太子之事李太白自是责无旁贷。因此,朕决定,罢除李太白翰林大学士之职,贬为恕民,即刻倾送出宫。” 由于江怀喜已经被削去了职务,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即便众臣们本有很多的话想说也只好藏在了肚子里面。 李太白也知道,唐明皇帝一番苦心,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于是深深拜谢。 李太白被贬出宫,朝堂之上突然安静下来。因为大家此时心里都很欢快。虽然没有如愿的将李太白弄死,但毕竟已经算得上是已经除掉了这个眼中钉。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大家都很满意。 而唐明皇帝却怜惜于这个得之不易的才子,久久不得畅怀。 唐明皇帝看着李太白走出宣政殿的背影感慨片刻,道:“太子遇害一事,朕必须会亲自彻查。对了,刑部侍郎之职吏部可有推荐人选?” “回禀陛下,”吏部上书宋演侧身站了出来,“中郎王锦或可当此大任。” “王锦?” “王瑾一直在刑部当着负手,已经快三年了。”宋演解释道。 “这个王锦是否就是侦破丁家惨案之人?” “正是!” “嗯,”唐明皇帝点了点头,“即有办案本领,又能熟得上手,就是他吧!眼下太子遇害一案必须尽快查清楚,也正需要一个他这样了解刑部之人来当此大任。” “是!” “还有,告诉这王锦,让他上任之后,即刻入宫见朕。” “是!” 杨国忠听到唐明皇帝提拔王锦,心里又开始盘算着如何将王锦给笼络过来。 就在这时,高力士轻轻靠近唐明皇帝,弯腰低声细语说道:“陛下,该去看望贵妃娘娘了!” 唐明皇帝一听到高力士的提醒,不由一惊,点头道:“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退朝……” 此时杨贵妃中毒已深,唐明皇帝每天都会去看望她一次。对于杨玉环的病情,所有御医已经是束手无策。没有那一个御医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甚至有御医不得不认为她是中了邪。只有李林甫和赵丽妃才知道她是中了毒。 李太白出宫之后,他有些无助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所有的理想和包袱瞬间变成了泡影,这种痛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起的。即便捡回了一条小命,但失去远大包袱的他似乎尤感生不如死。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走着,走着…… 李太白此时一脸沧桑,发丝凌乱,完全不是以往那一位风流倜傥的大诗人。李太白此时的样子,要是给他一根拐杖,那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乞丐。 李太白走着走着,他的正对面忽然迎上两人走来。其中一人喊道:“李大人。” 李太白缓缓仰起目光,这才看出眼前之人原来是贺季章。贺季章身侧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此人穿着打扮像是他的随从。 “哦,是贺老先生。” 李太白神情淡定,话音里面也似乎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若是换作平日,李太白见到了贺季章,肯定是很兴奋的。 “听说李大人受伤了,不知伤势如何?” “我受这么一点小伤倒是不碍事,”李太白感慨万千,“只可惜没能救出太子殿下。对了,我现在已经被陛下贬为庶民,不在是什么大人了。” “这事老夫全都已经听说了。老夫以为,此事你已经尽了全力,就不用太过于自责了。这话说起来,是如今你不但身负重伤,还险些丧命,可皆是老夫之过。若非老夫擅自主张向皇上举鉴,皇上便不会下旨诏你入宫。那便不会引发这么多事端来,还险些几度害得你李太白人头落地,老夫实在是……” 贺季章听到李太白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本来是打算过来替他收尸的,没想到李太白居然又逃过了一劫。贺季章此时对李太白说的话,如同致歉一般。 “这怎么能怪贺老先生?记得当年我们三人同赴翠兰湖,便是希望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识。若不是遇到了贺老先生,只怕我李太白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皇上!” “哦?你真不后悔?” “我后悔什么?晚辈永远都会感激贺老前辈对晚辈的赏识之情和举鉴之恩。” “这些倒只是小事。老夫担心的是,你此番被贬出宫,会影响你这大唐诗仙之美名啊!只怕世人日后肯定会传说你李太白不会做官,才入宫短短几年便又被贬回乡,如此,岂不是在你这诗仙大名之上添加了污点?” “哈哈哈哈……”李太白突然大笑起来,“贺老前辈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李太白,我才不管他人如何评价于我。要是整日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那岂不是天天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路?” “老夫就喜欢像你这般性情豁达之人!正好老夫府上还有一坛美酒,怎么样,太白老弟可否赏脸一同畅饮几杯?” “美酒甚好,千杯不罪!贺老先生请!” “请!” 这天夜里,贺季章与李太白聊了很多。他二人同是喜酒和爱诗之人,两人一边饮酒一边畅谈。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他二人今夜谈论的既不是朝廷也不是天下苍生,他们谈论的仅仅只是美酒和诗。 经过一也畅谈,贺季章、李太白决定一结酒中仙人,不日便离开洛阳城。 !! 第一百五十八章:太厉害了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其实写作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创作过程中的苦思冥想,彻夜不眠根本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还有很多人会反对和阻碍,各种……。哎呀,感慨万千。其实天生第六感超群也是极其可悲的一件事情。别人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你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这不是悲哀吗?我倒宁愿自己是个傻子,那样就会没有情感,没有思想。记得我最早开始写作的时候很狂妄,好像还被师傅批评了。他说不要评说别人,等你自己亲自体验一下再说。结果现在感觉要完成一篇小说真的不容易,过程十分惨痛。我现在开始佩服那些写了几百万字的老表,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了。还是有不少小伙伴在关注我的败笔。谢谢大家。其实我想写篇论文,叫做《论持久写作的痛苦根源》……哈哈。 插播了一条扫兴的广告,广告的下面,请看详细内容……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已是李太白被贬数天之后,贺季章、李太白二人一结酒中仙人之后的第二天,李太白便受贺季章相邀一同回乡下。李太白是个喜欢游山玩水之人,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了。 贺季章为朝廷尽忠职守五十多年,极少回乡。贺季章回乡的队伍也还算简单,除了两辆马车,行李很少。 李太白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他打算把送贺季章送回乡下,便回家一趟。李太白骑着马,并列与贺季章的马车一路走来,车队到达山阴的路口时,贺季章便下车来跟父老乡亲打招呼。 贺季章作完此诗,拱手笑道:“在太白老弟面前献丑了。见笑,见笑。” 此时,一群村民正围住贺季章和李太白。贺季章入京为官足有六十载,现在村子里的人已经完全不认得他了。 李太白道:“诗文即要随心而作,有感而发,才能作出最佳意境。贺老前辈此作可谓脍炙人口啊!” 贺季章开怀一笑,道:“能得到太白老弟如此金口称赞,老夫深感荣幸。老夫已经入宫整整六十年了,没想到重归故里,乡亲们既然已经不在认得老夫了。” “贺老前辈一生为朝廷尽忠职守,实在是令人佩服。” “走吧!” 村子里的人大多只是好奇的看了贺季章和李太白一番,可是就在这时,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忽然喊道:“三叔公。” 贺季章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道:“子斳?” “是三叔公,我是子斳。子斳见过三叔公。”子斳说时一礼。 “哦,上次见你之时,你都还是娃娃,一转眼就这么大了,成家了么?” “成了成了,我的娃娃都五岁零八个月了。” “好好好。这位是诗人李太白。”贺季章指着李太白介绍道。 “见过李先生。”贺子斳对着李太白拱手一礼。 “三叔公、李先生,走,上我家里坐坐。” “三叔公刚从京都回来,改日再到你家里去。” 李太白拱手道:“多谢兄台,在下此番只是顺道送送你三叔公,还有他事要办,很快便会离开。” “即是如此,便不为难李先生了。”贺子斳完目光转到贺季章身上,道:“叔伯他们好像都在家里。我去叫他们过来迎一迎三叔公。”此人说完便快步走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儿童高喊道:“老章回来喽!老章回来喽!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入朝为官六十载,老章为国把家怠。归乡赋诗舒情怀,带回一个李太白……” 儿童一面高唱着诗歌一面蹦蹦跳跳地去向远方,渐渐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众人看着儿童的背影,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李太白笑道:“后生可谓,后生可畏呀!此子未来必是我大唐之栋梁之才呀!哈哈哈……” 贺季章也跟着笑了起来,道:“看来老夫已经老了,未来这天下,始终是这些年轻小辈们的天下啊!刚才这娃娃,必能与太白老弟一般,十六岁即可名满天下。又或者……更甚太白老弟一筹也是不无这种可能。” “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大唐若能多有这般奇才,实乃天下之福,黎民百姓之福啊!” 就在贺季章回到自己家乡之时,洛阳城内突然人心惶惶起来。 因为一匹快马忽然从城外奔腾而来。看马上的人的穿着,便知此人是骠骑军军营里的士兵。此人一面不停鞭打着马背一面高呼道:“紧急军情!快快打开城门!” 城门处的守军一听此人喊话,赶紧打开城门。城门依然人来人往。此士兵接着高喊道:“闪开开!闪开!都闪开!” 士兵一路策马飞奔,直入皇宫。 士兵匆匆直朝宣政殿走来,当他来到宣政殿门外,高呼一声:“报……”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扭头朝殿外看去。只见这名骠骑军士兵快步走进大殿,单膝跪地道:“启禀陛下,据可靠消息,安路山、史思明已经集结六十万大军分驻平清、齐州两地,声称要讨伐丞相大人,明日午时便会率军攻城!”士兵说着从手腕的夹板处取出信函来双手奉上。 高力士高忙碎步走下殿去,准备将士兵手里的信函取给唐明皇帝。 “什么?”唐明皇帝激动得弹起身来,同时,大殿之上也是哗然一片。“他安路山起兵是要讨伐杨国忠?”唐明皇帝接着问道。 “陛下,安将军派人送来信函,说只要陛下交出丞相大人,任他处置,他便可带兵重新退守范阳,绝不食言。” 唐明皇帝接过高力士取来的信函,道:“好,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军营,告诉全军将士,让他们随时做好应战准备。” “是!”骠骑军士兵匆匆退去。 “陛下,”杨国忠慌张跑到大殿中央拜倒在地,“千万不能把微臣交出去啊!他他他安路山居心叵测,一直都想加害微臣。要是微臣到了他的手上,肯定会死无全尸了!” 李林甫听着杨国忠此时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心里舒服得恨不能开怀大笑。李林甫与杨国忠暗斗了八年,这是第一次让自己痛恨的如此惊慌失措,岂能不大快人心。 唐明皇帝清楚知道,这安路山打着讨伐杨国忠的旗号,实际是要造反。他正走了走去,想法应当如何应对这场兵变。就在这时,张翰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安路山武艺高强,其部下个个骁勇善战。如今安路山、史思明率领大军,兵临城下,以臣之见,还是暂时避其锋芒为妙。” 杨国忠听了张翰的话,气得扭头对着张翰道:“张大人言下之意是想将本相交出去不成?” 张翰道:“眼下情况危急,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你……” “陛下,”张翰还未等杨国忠开口,便紧接着说道:“如今我唐军分守于各个藩镇,即使现在调动,等到大军赶到之时,只恐怕……” “是啊……” “是啊,看来只有把丞相交出去了!” 众臣议论纷纷起来。 唐明皇帝走了走,气道:“他安路山这是要讨伐杨国忠吗?亲自率领六十万大军直逼京都,这哪一点像是要讨伐杨国忠的样子吗?他这是要讨伐朕!他是来夺取朕的江山!” 朝堂之上突然一片死寂。 这一刻,唐明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一时又想不到,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似乎是想明白了太子的死确实与安路山无关,可自己只是下令捉拿他,也没有说要治他的罪。可惜,为时已晚了。 “朕一再地三令五申,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总是争来争去!争争争,有谁听过朕的话了?现在怎么样,把他安路山逼急了不是?现在他要造反了,谁来镇压?丞相?还是你张翰?” 众臣皆低着头,不敢出声。 唐明皇帝扫视众臣一眼,重新缓缓坐回龙椅,双手拄在案上。 “丞相可知,这安路山为何要讨伐于你啊?”唐明皇帝挑眉看着杨国忠。 “臣……不知。”杨国忠说时一拜在地,眼珠瞪得大大地左右闪动着。 “什么,不知?”唐明皇帝声音忽然响亮起来,拿起案板沉沉一拍,高声道:“别人就要杀到你家门口了你还敢说你不知?” 只听得案板“啪”的一声巨响,杨国忠顿时吓得发抖,颤声道:“他他他,微臣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他姓安的一定是见不得微臣尽得陛下恩宠,所以心生了怨恨。” “罢了,罢了……” 唐明皇帝摇了摇手。 就在这时,两名宫女扶着杨玉环匆匆走了进来。“陛下!”杨玉环喊道。 “爱妃!”唐明皇帝本打算站起来,身子前倾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杨玉环走到杨国忠身旁,拜倒在地,道:“臣妾肯求陛下山万不能交出哥哥!” “娘娘……”杨国忠扭头看着杨玉环。 “爱妃,你既身体有恙就别出来乱跑了。朕正在跟诸位大臣议事,待朕退朝之后,自会过去看你。” “臣妾心忧哥哥生死,才会贸然前来替他求情,还请陛下赎罪。”杨玉环中毒已深,身体日渐消瘦,一脸的憔悴模样让人着实心疼。可她并不知道,现在自己想要拼命保护之人,正是间接还得自己半死不活之人。 “这政事嘛,就不用爱妃操心了,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 “陛下,”杨玉环气息柔弱,“臣妾已是将死之人,每每思极哥哥往日之恩情,尤感后报未了,还望陛下高抬贵手,再救哥哥一命。臣妾临死之前唯有此愿,还望陛下成全。陛下大恩,臣妾来生再报。” “爱妃……”唐明皇帝哭笑不得,“你放心回去休息。他安路山如今兴师动众,虽然嘴上高喊着讨伐杨国忠,可他真正忌于的可是我大唐江山。你明白吗?” “啊,”杨国忠忽然大喜起来,“对对对,娘娘还是快快回去歇息。”杨国忠说着站起身来,顺势扶起杨玉环。 唐明皇帝道:“送贵妃回宫,好好伺候!” “是!” 待杨玉环离开大殿,唐明皇帝问道:“如今安路山、史思明大军压境,不知众卿可有退敌良策?” 众臣哗然一片,伴随着议论之声,王文杰侧身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安、史二人六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势气正盛,我京都守军加上城外驻扎的骠骑军在内,顶多只有十五万,双方兵力悬殊相差甚远,如今只有退守城内,等待外部各个藩镇驻军前来持援。” 王文杰话音刚落,李林甫身后一名武将侧身站了出来,抱拳道:“陛下,臣以为,安史大军虽然拥有六十万,可皆乃地方杂军,不足为惧。城外之骠骑军素有我大唐铁军之名,战无不胜!如今骠骑军已然归属丞相大人麾下,以臣之见,不如就由丞相大人亲自挂帅,带领骠骑军携同御林军守卫,一举荡平这安史大军,以振吾皇君威!” 此人话音刚落,其身后一名武将也随之站了出来,道:“陛下,臣以为蔡将军所言甚是!只要我们能够坚持三日,其余藩镇驻军必然赶到!到时一定可以活捉安路山、史思明两位逆臣!” 杨国忠听到这两人的话,吓得目瞪口呆,让自己带兵出征,这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吗? “陛下,”杨国忠又一次慌张跪地,“微臣既不会什么武功,又从不曾领军争战,让臣挂帅出征,只怕……” 杨国忠话到此处,蔡将军便急忙插话道:“丞相大人德才兼备,还是莫要推辞了!说句实在话,这么多年以来,丞相大人对朝廷、对陛下都皆是忠心耿耿,赤诚一片。这些,我们诸位同僚可全都是看在眼里的。眼下,可正是丞相大人为朝廷尽忠报销陛下之最佳良机啊!” 这些武将个个都与安路山有些交情,又怎么可能愿意挂帅去攻打安路山。因此,他们便早早的站了出来,将这挂帅出征之责推给了杨国忠。 “陛下,”李林甫侧身站了出来,拱手道:“方才丞相大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懂武功,也不曾领军争战,那臣想请问丞相大人,当初是谁硬把这骠骑军的辖治之权拦到了自己麾下?又是谁亲自率领这骠骑军擅自剿灭了这五行派?怎么,莫非丞相大人节制骠骑军这半年多以来,都是放任着军营里的士兵不管的吗?” 杨国忠算是听出来了,这些平日里被自己算计过的武将,都恨不得自己早些阵亡。此时安路山又是打着讨伐自己的旗号而来,谁还愿意带兵出征? “丞相,你……”唐明皇帝看着杨国忠正想说话,杨国忠害怕如果再没人挂帅出征,自己就要被交出去给那安路山了,连忙慌张道:“陛下,微臣愿意亲自挂帅出征!” “哦?”唐明皇帝欣慰一笑,“嗯,好!诸葛亮当任蜀国丞相尚且万里东征,堂堂我大唐丞相又有何不可!” 众人一听杨国忠要带兵出征,纷纷低声感慨起来。 “兵部上书张翰听令!” “臣在!” “速速传旨八藩,令八藩节度使下令让所有藩镇驻军以最快的速度率兵赶赴京都勤王。” “遵旨!”张翰拱手退回。 “杨国忠听令!” “臣在!” “朕封你为护国大将军,即刻调动骠骑军及城防御林军,准备出城迎战安路山!务必抵御安史大军进犯于其它藩镇驻军赶来持援之时!” “臣……遵旨!”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五十九章:我的丞相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按照史思明与回纥王子邱吉尔的约定,安路山通告天下讨伐杨国忠的第二天,邱吉尔便派兵从大唐北部进攻,直取长安。虽然邱吉尔答应了史思明,可以出兵相助,但回纥毕竟只是小国,实力实在太若,总的兵力加在一起,还不到二十万,想要攻到长安,恐怕比登天还难。 崔启行的病情越发严重,而且反复无常。他虽然已经醒来,可身上却总是忽冷忽热。更为严重的是,孙思邈似乎也没有半点办法,崔启行吃了他所配制的药方,似乎也没有半点好转。他替崔启行把脉之后,半字未吱,便是摇头晃脑。 大家都很担心崔启行的身体,时刻寸步不离。为了陪着崔启行,郭子仪也已经三日没有去武教场上练兵。 其实,孙思邈是有办法治好崔启行的,可是他希望着令一件事情的发生,所以还不能替崔启行治病。然而,孙思邈装得实在是太像,大家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也没有人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小菊姑娘一手抚养崔启行长发成人。虽然小菊姑娘与崔启行并无血缘关系,但就这份养育之恩,崔启行也应当认她这个母亲。当然,在崔启行心里,他早已经把小菊姑娘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即便他并没有承认,这这已经成为了事实。同样,小菊姑娘更把崔启行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这一点,孙思邈作为一个父亲,他深有体会。 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时间长了,感情浓了,即使没有血缘,也是亲人。 小菊姑娘与崔启行虽有亲人之实,却是从未有人承认自己心里的情感。孙思邈便是希望能够在崔启行一度的重病之下,二人面对生死离别到来之际,能够催化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让小菊姑娘以主仆关系压郁在心中的这份情感和崔启行以姑侄压郁在心中的这份情感能够得到升级。 可是小菊姑娘看到崔启行病情日亦加重,除了数不尽的泪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在情感面前,泪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天深夜,孙梦璐又向孙思邈哭诉来了。孙梦璐在看到痛苦不止的小菊姑娘和病情十分严重的崔启行之后,她便直奔自己爹爹的房间。 而孙思邈如同往日一般,正坐在窗前写着他的《千金方》。孙梦璐走进孙思邈房间,见自己父亲又在写着自己的什么破书,当下气得泪流满面。她走缓缓走进屋内,看着孙思邈写的书纸,道:“爹,你又在写书啊?” “啊。”孙思邈应声以后又写了一个字才抬起头来。当他抬头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哭了。 “诶,乖女儿,怎么哭了?”孙思邈说着站了出来,“谁欺负你了?谁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告诉爹,爹找他算账去!” 孙梦璐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孙思邈其实是多么的疼爱她。 孙梦璐忽然一把抓过桌角处整齐摆放着的孙思邈写好的纸张。她一面泪如雨下一面使劲的撕扯着孙思邈多少年来的心血。 “我让你写!我让你写!我让你……” “璐儿,你这是干什么?这个是爹爹一生的心血啊!”孙思邈慌张地抓住了孙思邈的手腕,可惜为时已晚,自己的宝贝已经被孙梦璐撕成了几块。 孙梦璐还是不管孙思邈的劝说,继续用力的撕扯着,同时嘴上还随之说道:“口口是道!什么神医,什么药王?见死不救!整天就知道写的这破玩意!我让你写!我让你写!我就不信写写这些东西就能治病救人!”孙梦璐把撕碎了的《千金方》半成品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孙思邈看着自己的自己多年来的心血结晶突然毁于一旦,顿时悲痛不已。他缓缓蹲在了地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书籍碎片。孙思邈静静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半晌之后,他便用手去摸了莫这些碎纸。多少年的努力,就这样毁灭,对于孙思邈来说,这种痛苦,如同失去一名亲人。 想当好人就得承受住所有人的误解。 第二天早上,郭子仪早早便起了床。一连好几天郭子仪都没有去过练兵场,他本来是想告诉大家自己今天必须到练兵场看看。当郭子仪来到院中,这才发现大家全都坐在亭子里,看似气氛十分尴尬。 这毕竟是一大清早,大家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郭子走进亭子,道:“诸位都这么早啊?”郭子仪说时,再一一扫视大伙,只见他们个个哭丧着脸。 “大家这……都是怎么了啊?” 孙思邈、孙梦璐父女二人此时正各自将头扭往半边,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父女俩又逗死了。 “让子仪兄见笑了。”崔启行一脸微笑,“没事。就是刚才师傅和师姐对我的病情争论了几句。” 孙梦璐转过身来,道:“郭子仪你来得正好,给评评理。师弟他都病成这样了,我爹还不快点想办法救他,就知道整天写自己那破书。昨天晚上,我把他写的东西给撕了!” “什么,”崔启行一惊,“你把师傅写的书给毁了?师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孙梦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低头道:“是!”孙梦璐说完又转过身去了。 孙思邈道:“算了,反正都在脑子里,大不了就再写一遍。” 孙梦璐低声嘟嘴道:“谁让他不快点想办法,活该!” “师姐,你不该这么为难师傅,若是他想到了办法,又怎么会忍心让我痛苦呢?没事,师傅一定会治好我的病。” 孙梦璐见崔启行也来误会自己,气得一屁股坐到了拦椅上,道:“好,你们都对就我不对!” “梦璐姑娘千万不要动气,少爷刚才所言之意是希望梦璐姑娘不必太过着急。” “我才不着急呢,忍受病痛之苦的人又不是我!” 这时,孙思邈突然转过身来,道:“说句实在话,这……”孙思邈本想说却又开不了口。他迅速瞟了小菊姑娘和崔启行一眼,改口道:“算了,还是不顺了!诶……”孙思邈说完转身便一面摇头一面匆匆走了。 小菊姑娘听到孙思邈这话,再看看他的举动,显然是想说崔启行已经没救了。她便又不由自主的流起泪来。崔启行也变得非常的沮丧。 孙梦璐看着崔启行和小菊姑娘二人脸上失落的样子,好忙站了起来,道:“启行师弟、小菊姑姑,你们放心,我爹不想办法救师弟,我来想办法!”孙梦璐说时挥手拍了一下自己胸口。 这时,门外突然走来一个身着朝廷官服的人。此人行色匆匆,正直奔众人而来。孙梦璐接着说道:“我就不信这邪,好歹本姑娘也快学医十六年了。你们等着叫我女神医吧!” 虽然孙梦璐说的是真话,可是大家却以为她说的话仅仅只是安慰大家而已。 “杨大人。”郭子仪对着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西凉节度使杨大人。” “见过杨大人。”众人起身行礼。 杨大人向众人拱手回礼之后,对着郭子仪道:“洛阳送来紧急军情,武侯大人请看!”杨大人说着从袖口掏出一本诏书来递到郭子仪身前。 这时,玄意扶着崔启行朝杨大人走了两步,崔启行拱手道:“既然杨大人与子仪兄有要事相谈,那我们几便先行告辞了!” 此时郭子仪正在看着诏书。 “哦,此事诸位无需回避,听听也无妨。” “什么,安路山起兵造反了?”郭子仪激动的和上了诏书。 “造反?” “安路山要造反?” 众人皆很惊讶。 “没错,京城派人送来消息,两天前,安路山、史思明二人已经亲率六十万大军驻扎在了洛阳城外,说什么要讨伐杨国忠……”杨大人说到此处,感慨道:“我大唐兴盛百年,只怕从今以后就要战火不断了。” 就在这时,崔启行也同时感慨道:“看来太白叔叔说的是得对的,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得竟会如此之快!” “什么?”因为杨大人与崔启行两人同时感慨,一起说话,所以杨大人并未听清崔启行说了什么。 “崔兄,诸位,”郭子仪对着大家拱手道:“如今朝廷有难,正是我郭子仪为朝廷报国杀敌之时。此去洛阳勤王,恐怕日后再难相见,多多保重。”郭子仪说完接着向杨大人说道:“杨大人,我这就去带领我西凉大军难下勤王。” “此去京都路途遥远,武侯大人请多保重!对了,务必以最快的行进速度尽量在明天夜里赶赴洛阳城,要不然,我大唐江山只恐怕……” “好!我尽量。”郭子仪说完准备动身。 “子仪兄……”崔启行突然叫了一声郭子仪。郭子仪回头看时,只见崔启行正一手捂住胸口,咳嗽了起来。 “崔兄……”郭子仪又走了回来,“不会是不舍得我吧?” 崔启行又咳嗽了两声,道:“子仪兄此去洛阳三千多里地,等子仪兄带兵赶到了洛阳,全军将士也都已经跑得瘫痪掉了,只怕到时所有士兵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能与那安史大军对抗?” “是啊!”杨大人感慨万千,“可是陛下亲自下了诏书,不得不从啊!况且,京都危急,再不快速持援,我大唐李氏江山只怕是真会异主了啊!” “崔兄居然叫住我,莫非有何高见?” “高见倒谈不上,只是略有一点想法可提供子仪兄和杨大人参考。”崔启行说话时,明显有些有气无力。 “师弟,你该回屋喝药了!”孙梦璐说话时看似面无表情,又有些许不悦。她心里并不希望崔启行管这些闲事,毕竟崔启行此刻已经连自己都顾及不上。 杨大人与郭子仪二人听出了孙梦璐话里的意味,显然是有些尴尬。两人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师姐,我没事。待我向杨大人、郭子仪说明自己的想法之后马上便去喝药,好吗?” 孙梦璐头一低,便走便说道:“我煎药去了,你可要快点来。” “嗯!” 待崔启行刚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郭子仪和杨大人,二人听完便对崔启行的看法和对策都是赞不绝口。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又匆匆忙忙走进一名士兵。 “报……” 士兵跑到亭子前,行礼道:“杨大人、武侯大人,不好了!边防探子来报,回纥人突然领军来犯。回纥名将阿木里正亲率十万大军直奔西凉而来。” “什么?”杨大人激动的站了起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六十章:舍弃东都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个……历史学者,虽然不懂历史,还是个心理学学者,比如最近就迷恋于星座运势而不能自拔,更是一个哲学学者,虽然是正在研究。不过你们都理解错了,我是个谋士,腹黑我最在行,所以不给投推荐票的小心点…… 下面就让大家先看看我的手段…… 就在杨国忠整军待发之时,皇宫里众臣又一次纷纷上谏。 这天早朝,张翰禀道:“陛下,微臣已按陛下旨意,把调军回京的密诏已经全都派人送出去了。” “好好好,只要各路大军赶到京都,就没事了。”唐明皇帝的语气中似乎带着许多紧张之色。 “陛下,”宋演站了出来,“已经来不急了!安史大军来势汹汹,京都里的这十几万杂军是挡不住的!” “宋大人,”李林甫站了出来,“陛下,眼下大战在即,他宋演胆敢在此妖言惑众,应当拖出去斩首示众,以正军心!” “陛下,”宋演慌张跪地,“微臣斗胆,虽死无憾,但是眼下安史六十万大军逼近,陛下危急,京都危急,我大唐江山危急啊!” 众臣哗然一片,纷纷议论起来。大家都是在议论应不应当把宋演斩首示众。 “行了!”唐明皇帝出声示意让大家住口。“宋卿说说这……怎么个危急法?” “陛下,在臣看来,调军诏书昨夜才刚刚送出城去,就算传诏使昼夜不停赶路,最快到达最近的南江军驻地也要等到今日午时才可到达,其他藩镇驻军可能更晚。待南江驻军北上到达洛阳之时更已是两日之后,已经来不急了!况且,南江驻军这五万人马赶来还是挡不住安史大军啊!在此期间,一旦安史大军围城,可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众臣听完宋演的分析,又是一片哗然。 “宋大人也太过危言耸听了吧!”蔡将军站了出来,“陛下,我骠骑军个个骁勇善战,人人可谓将帅,以一敌十。御林军大都统张普更是武艺高强,若论单打独斗,十个安路山也未必会是这张大都统的对手。故以臣之见,宋大人之担忧,实乃太过多余了!” “陛下,这御林军、骠骑军全都出城应战,城内便再无守城将士。安路山争战多年,争战经验丰富,他定再派出一支军队从其他城门攻入,那我皇城可就要遭殃了呀!” “不知宋卿有何对策?” “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放弃京都,马上撤出京都。” “什么?”皇上撤离京都,那便等于让出皇宫。这可是有损皇家颜面之事。 “荒唐!”张翰之责了一下,随即侧身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如果陛下还有这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全都撤出了京都,那便等于是放弃掉了整个大唐江山。如此一来,全天下的大唐子民又如何能够相信于朝廷?安路山刚刚起兵,此时两军都还尚未交战,我朝廷大臣却已仓皇出逃,这让陛下颜面何在?让朝廷颜面何在?” “陛下,洛阳乃我大唐东都,长安才是我们真正的京城。先皇武帝虽然搬迁至此,但真正的京城依然是在长安。臣以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安史大军锋芒正劲,洛阳城又兵穷将寡,不如暂且退回长安,只要我大唐朝廷还在,陛下还在,三省六部还在,待回到长安重整旗鼓,再调集所有唐军镇压安路山、史思明这群逆臣叛党也不迟啊!” “嗯,宋卿所言也不无道理。” “陛下,眼下大战在即,宋大人所言此举,是必动摇我军军心,还望陛下三思!” “陛下,他安路山乃一介粗莽武夫,如今却能神不知鬼不觉轻而易举率领六十万大军从范阳赶到洛阳城外驻扎,足见其身后必有高人指点。若是陛下再不下令让大家马上逃出城,只怕是后果难料啊!” 宋演说得越来越有道理,李林甫也越来越担心起来。假如真像宋演所说,一旦唐明皇帝和文武百官出城,安路山杀的们的机会就会变得很少。李林甫想到这里,忙道:“陛下……” 可李林甫刚刚开口,唐明皇帝便伸手挡了一下示意让他住口。 “事态紧急,来啊,传朕旨意:文武百官即刻带领家眷撤出洛阳城。三省六部一应机构立刻迁往长安!”唐明皇帝说完站了起来。此时,唐明皇帝内心无比失望,他知道,失望的人其实并不止自己一人,同时还愧对诸位先皇。 “陛下!”众臣纷纷跪地。 “对了,别忘了告诉城内的百姓,城中很快就有战火,让他们赶快逃命去吧!” “臣遵旨!”众臣齐声叩拜。 洛阳城内的百姓听说安路山即将领军攻城,早就逃得寥寥无几了,哪还用等到朝廷里的人前来通告。 唐明皇帝下旨出城之后,宫中顿时沸腾起来。文武百官也匆匆回家收拾细软。 与此同时,杨国忠、张普正将御林军、骠骑军集结到了城外,准备迎战安路山、史思明。 就在大家整军待发之时,突然一名御林军副都统骑马赶了过来。 “都统大人……” “不是让你们几个守北门吗,跑这里来干什么?” 这位副都统左右看了看,低声道:“都统大人借一步说话。” 两人离开队伍十几丈之外,副都统道:“刚刚皇上已经下诏,命令文武百官马上从北门出城,现在已经有人带着家眷出城去了。” “什么?皇上为何下令出城?” “我听说了。皇上是想让三省六部搬到长安去。” “原来如此。这样也好,反正东都是守不住了!” “那我们护城军……” “不管了,还是先抵挡安史大军的进攻吧!能给朝廷尽量争取一点撤走的时间也是好事。这样,你去带上五千人沿途护送陛下,一定要保证陛下和几位娘娘的安全。” “是!” 就在唐明皇帝下旨让文武百官撤离洛阳之时。安路山、史思明等人因为收到消息,得知杨国忠亲自挂帅正准备出城迎战,所以大家正在一起部署如何攻城之事。大家正围在战前地图旁商量着如何一口气吃掉洛阳城。 申子贡道:“这样,我们可以分为四路同时进攻,一举拿下都城。” “不不不,”安路山挥了挥手,“张普此人武艺高强,就连本将军也是自愧不如。如果我军同分四路同时出击,那在兵力上便会输给他们,如此便会很难取胜。” 吉温道:“既然这样,依我看,我军还是可以分为四路,一路迎战,其他三路也迎战,等到一举消灭了对方皇城守军,再攻城也不迟。” 吉温说的话,让众人愣了半晌,待大家反应过来,纷纷赞叹。 “好!就安军师说的办!骠骑军素有铁军之名,只要我们一军击溃骠骑军,便可功成在望。” 安路山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一声:“报……”一名士兵匆匆走了进来。 “城内派人送来消息,皇上已经下旨让文武百官马上撤离洛阳城,赶赴长安重建朝廷各部。” “什么?”安路山特别意外。其他人也特别意外。 吉温思索片刻,道:“没想到这位皇帝居然会不顾损坏了皇家颜面,也要下旨弃城。” “军师你看……不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这李隆基带领文武百官正在逃跑,那我们可就被动了!一旦让他集结到了其他藩镇驻军,我军取胜的把握可就更小了!” 吉温一咬牙:“追!” “追?” “但又并不可真正去追。” “啊?”众人齐声大叹,都很是不解。 “我军之所以有所忌惮,迟迟未曾攻城,仅仅只是因为骠骑军和御林军。倘若我军此时扰道过去并且高呼追击李隆基。这样一来,这骠骑军和御林军必定会匆匆赶去护驾。倘若此时我军在途中设伏,待骠骑军、御林军赶到,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杀它一个片甲不留!” “军师果然妙计!”周万顷向吉温抱拳表示敬佩,“如此一来,我们还可兵分两路,一路追击李隆基,一路留在途中设伏。” “好!事不宜迟。周万顷、申子贡二将听令!” “末将在!” “令你二人带领十万人马全速追击李隆基!” “是!” “史思明、谢鸿二将听令!” “末将在!” “令你二人率领二十万人马设伏清江道,务必将所有回援唐军斩落刀下!另外,一定要活捉杨国忠!” “是!” 一路风尘滚滚。 周万顷、申子贡带领十万大军朝堂明皇帝和文武百官追去。与此同时,史思明、谢鸿二将也同时带领二十万大军出发前去清江道设伏。 安路山、吉温二人走出帐外,立身看着匆匆离去的将士,心中似乎一点也不轻松。他们心里清楚,就眼下这三十万兵马,一旦此击不中,待其他藩镇驻军回援之时,再想战胜唐军就更难了。 杨国忠、张普带领十五万大军出城,准备与安史六十万大军决一死战。 可是,他们一路出城,却从未见到安史大军。就在这时,一名探路的士兵从前方快马赶了回来。 士兵下马单膝下跪行礼道:“两位大人,不好了!安史大军已经扰道到了我军身后前去追击陛下和文武百官去了!” “什么?”张普特别惊讶,“丞相大人,您看……” 杨国忠慌乱道:“绝不能让陛下和几位娘娘有事,快,调转方向,速速赶去护驾!” 张普策马转身,高声道:“全军听令,陛下身处危局,速速掉头赶去清江道护驾!” 张普一声令下之后,所有将士即刻转身出发,快速重回洛阳方向。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六十一章:人定胜天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郭子仪、崔启行、杨大人三人在听说边疆告急之时,全都变得哀伤起来。尤其是郭子仪和杨大人,他们完全不知所措。 崔启行静静地看着眼放,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大唐百年安定繁荣,没想到是如今却是走到了如此内忧外患之地。”杨大人感慨道。 郭子仪道:“就当下这局势来看,不知杨大人以为是该先平内乱还是该先敌外忧呢?” “外患就……不管了!还是尊从皇上的旨意,南下勤王吧!” “这样一来,我带领大军南下,杨大人与这西凉的百姓可就危险了。郭某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可毕竟还是皇上和朝廷之安危要紧啊!本官一个小小的节度使,即是死又有何惧?只怕是又要苦了西凉的百姓了!” 崔启行依然静静地望着远方。 这时,郭子仪才发现崔启行一直都未说话,于是他对着崔启行问道:“崔兄在想什么?” 崔启行依然看着远方,“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何像回纥这样一个丹丸小国都敢前来犯我大唐?” 杨大人道:“边疆战火历来就有,这也没什么,可这次却偏偏赶在了这个时候。哎!” “没错,就是因为回纥这个时候犯境,才是最让我起疑的地方。” 郭子仪恍然大悟,道:“难道崔兄的意思是……” “什么啊?”杨大人问道。 郭子仪道:“噢,崔兄的意思是:回纥兴兵犯境之事与安路山起兵造反,此二者是必有所关联。” 杨大人想了想,好像真是那么回事,道:“不错,一定是那安路山勾结了回纥王子,有意让回纥王子助其一臂之力的。只要回纥王子举兵来犯,即便是不用动手,也可拖住我大唐北方几十万大军!” 郭子仪道:“如此一来,他安路山、史思明便可安心的攻打洛阳城了!这招使的可真是够阴毒!” “这应当不会只是巧合吧?”杨大人有所疑惑。 “这绝对不是巧合。用回纥的力量来拖住北方大军南下,这正是安路山想要要达到的目的!”崔启行十分肯定的说道。 “这个安路山,居然回纥人勾结一气!那以崔兄看,我军是继续那下还是……” “难下!”崔启行终于将目光转到了郭子仪和杨大人身上,“不止西凉军要马上南下,其他藩镇驻军也必须一同南下镇压安路山!” “可是这……”郭子仪还是犹豫不决,“唐军全都南下镇压安史大军去了,这北部万里边疆可就没人把守了啊!” “这样,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要给我一人,我就有办法击退这回纥十万大军。” “什么,一人?”杨大人实在是不敢相信。不管多么勇猛的大将,以一敌百还行,以一敌十万?这也未免太言过其实了。“崔公子,这回纥十万大军逼竟,非同小可,一人就想退其十万大军,只恐怕……” “杨大人,我相信崔兄一定可以的。这样吧,让魏副武侯先带领西凉军南下,我一个人留下来对付回纥大军。待我平定边疆之后,再快马南下追赶他们不迟。” “这……” “也好,”崔启行打断了杨大人的话,“有子仪兄在,我就更有把握退敌了!” 杨大人还是不敢相信,有些哎叹道:“好吧,如今已然别无他法,既然崔公子如此有信心,也只好试一试了!”杨大人说完摇摇头走了。 “不知崔兄想要我如何击退这回纥的十万大军?” “不用子仪兄出手,只需给他们唱上一出空城计,子仪兄就可以南下干你该干的事去了!” “好!我听崔兄的。” “师弟,”孙梦璐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只碗走了过来,“该喝药了!” “崔兄,那我先去安排士兵,让他们南下了!”郭子仪说完打算要走。 “子仪兄!” “嗯,崔兄还有什么要交代?” “子仪兄到军营顺便给我们几个取几套军衣过来。一会儿空城计我们和你一起去!” “好的!” “师弟,你刚才说什么空城计啊?” “师姐,”崔启行微微一笑,“想不想当一次花木兰?” “让我当花木兰?”孙梦璐心里一乐,把药碗塞到崔启行嘴便,道:“你脑子病糊涂了吧!喝药!” 史思明、谢鸿二将早早便带领二十万人马埋伏在清江道两侧。杨国忠虽然阴险狡诈,但毕竟从未带兵打战,哪里懂得这些。张普虽然武艺高强,也只不懂得什么战术,只知道一路奔走。 当杨国忠、张普带领的唐军进入史谢大军的包围圈之后,谢鸿道:“军师果然深谋远虑,这下总算可以全部斩杀这群碍手碍脚的唐军了!” “驾!驾!……”张普和几名御林军副将率先骑着马,奔跑在全军的最前面。他们只是一心想着快些追赶上去护驾,却不知自己其实已经身陷险境。 杨国忠的车队也马上跟了上来。 就在这时,山坡上忽然传出一声:“放箭!” 待路上奔跑着的士兵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然身中数箭。顷刻之间,箭如雨飞。在清江道长达八里的道路之上,惨叫连连。唐军乱成一片,拼命往山坡上冲杀。唐军此举可谓勇猛非常,可这也只是送命而已。 杨国忠眼见自己陷入重重包围,站在战车上的他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而杨国忠前后的唐军知道有埋伏,嘴上还在高呼着“保护丞相……” 一排排原本骁勇善战的唐军接连倒下。 道路两旁埋伏着的史谢大军一阵咆哮,万箭齐发。张普等一群人的马匹被惊吓得叫嚣奔跳起来。 张普见路边有埋伏,高呼道:“大家小心!有埋伏!”张普说时拔剑挥挡着敌人射来的剑。 片刻之后,史谢一方的士兵手里的箭已经全都射了出去,可唐军依然还剩一半不到。史思明见到这般情况,拔剑高举,高呼一声:“给我杀……”史思明高呼之后率先冲出,接着高呼道:“杀出去,活捉杨国忠!杀……” 众士兵一听口号,纷纷跟着高呼起来,“杀啊……活捉杨国忠!杀……” 杨国忠一听对方高喊活捉自己,吓得从战车之上跌落了下来。 顿时,场面更加混乱不堪起来。两军搅在了一起,狠狠拼杀起来。清江道上,刀光剑影,矛折枪断。两军交战,半随着厮杀声中,血流成河。由于史谢大军此时多余唐军三倍有余,拼杀起来,唐军一手难敌六拳,死状极其惨烈,都是遍体鳞伤方才倒下。 杨国忠见到如此场景,吓得哆嗦起来。片刻之后,杨国忠忽然想到解救自己的办法。于是他慌忙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往自己脸上一抹,随即又双手伸去从身旁一名死去的士兵身上弄来一些鲜血往自己脸上、身上擦了擦。擦完之后,杨国忠仍然觉得身上的血迹不够明显,又弄来很多血往自己身上和脸上抹。 杨国忠往自己身上抹上血迹之后,活活地像一个死人,然后安静的躺在了死人堆里。他躺在人群中,虽然身上的铠甲与普通士兵有所不同,可要是真正想认出是他,却是极难。 就在此时,张普浴血奋战,勇猛杀敌,可谓以一敌百。他手中长剑所指,削铁如泥。叛军望而退步,手抖心颤,不敢上前。 御林军其他几位副都统也是武艺不凡,被诸多叛军围困,却是足足拒敌于两丈之外。他们个个杀敌无数,身上的汗水与斩杀敌人时溅到自己身上的鲜血混到了一起,全身上下全都被血水清透了。 两军交锋了五个时辰,杨国忠也静悄悄的躲在哪里躺了五个时辰。他不敢站起来,他害怕自己一站起来就会被敌军发现。他心里很清楚,安路山对自己狠之入骨,一旦自己被勤获,便是必死无疑。 张普极其几名手下还有为数不多的骠骑军将士苦苦拼杀了五个时辰,此时已经天色暗淡。他们一群人已然疲惫不堪,再无无半分力气去与叛军对抗。 张普似乎累得已经连剑都提不起来。他跪在地上,斩杀叛军溅到他脸上的鲜血如同洪水一般从他的脸颊上流下来。他恶狠狠地看着包围着自己的几千名叛军,离他最近的叛军试探着,伸缩不前。 就在这时,杨国忠睁开眼睛,见天色暗了下来。他再悄悄一偷看,叛军正在与为数不多的唐军纠缠,心想,此时便是自己逃命的最佳时机。于是杨国忠便小心翼翼地悄悄站了起来,然后快速的躬身跑进了路边的丛林。 杨国忠走出丛林,正巧撞见一匹战马,于是他便立即跳上马背,迅速逃跑。 杨国忠逃跑不久之后,张普等人便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 第一百六十二章:单旗大略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历史典故:单骑退回纥硬是被我写成了单旗退回纥。一个月以前就开始谋划这一个情节了,一直到今天才写了出来…… 但愿整体上逻辑能够合理,不会被人喷就好了…… 原本郭子仪是要带兵南下争讨安路山的,可因为他主动决定留下来对付回纥大军,西凉军难下的步伐又不能停下来,所以他便只能按照崔启行事先谋划好的行程安排其他士兵先走一步。 郭子仪向自己的几名部下交代好南下争战的具体事宜之后便取了十套军装快速赶回府去。 郭子仪带回军装之后,崔启行便叫来玄意和孙梦璐,让他们穿上军装与郭子仪一同前去退敌。 小菊姑娘听说崔启行要带领孙梦璐和玄意要同郭子仪去与那回纥的十万大军对敌,心里十分着急。于是她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想要劝说崔启行,别让他干傻事。 玄意穿上军装,看似显瘦,却是一身刚正之气,一点也不输于真正的士兵。孙梦璐穿上军装之后,看起来更加可爱。 而崔启行毕竟是带病之人,他的手脚明显没有玄意和孙梦璐的那么利索。孙梦璐、玄意、郭子仪三人见到崔启行动作如此缓慢,难免有些心疼。 孙梦璐穿好军装之后,对着崔启行问道:“师弟,快看看,师姐现在像不像花木兰?” 原本正在用心系着腰间铠甲的崔启行听到孙梦璐的问话之后,目光便一下子转到了孙梦璐身上。 “还差一点……”崔启行说时不小心,手一松,腰间刚刚系好的铠甲又掉到了地上。系了半天的铠甲居然还是掉到了地上,崔启行便干脆不去捡它。他伸手过去轻轻将孙梦璐头顶上的帽子扶正,轻笑道:“好,师姐现在就是我大唐真正的花木兰了。”崔启行说完之后便缓缓蹲下身去重新捡起自己的铠甲。 就在这时,小菊姑娘走进来喊道:“少爷,”小菊姑娘一面看了看大家一面接着说道:“方才孙神医跟我说你要和郭子仪一起去退回纥大军,看来是真的了。” 小菊姑娘一脸哀伤,接着有些气愤地说道:“少爷……您的身体不好就别去乱折腾了!他李氏天下到底是兴是亡与少爷何干?” 小菊姑娘说完便迅速将目光转到郭子仪身上,道:“郭公子,你看启行少爷这身体你是清楚的,你们要退什么回纥军要讨伐什么叛军逆臣我不能管也管不着,但是还请郭公子别再折腾我家少爷了……” 郭子仪、孙梦璐顿时尴尬得无话可说。 “姑姑不必担心,这一次去退回纥大军,我们就当是出去游山玩水去了。” “不,我不准你去!” “姑姑……”崔启行试探性的想要说服自己的亲人,就在这时,郭子仪偷偷向崔启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想回避一下。崔启行看到郭子仪的眼色,便迅速回应了一个同意的目光。 “姑姑、崔兄,我们先出去了。”郭子仪抱拳说着便向孙梦璐和玄意使了个眼色。 待三人出去之后,崔启行道:“姑姑,您是知道的,如今大唐有难,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作为大唐子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原本崔启行是想说服小菊姑娘的,可怎知小菊姑娘听了崔启行的话之后,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起来,道:“大唐有难,大唐有难与你何干?他李隆基的天下要亡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姑姑……”崔启行似乎十分无奈,“话虽如此,但假如战火一起,受苦的可就是这天下的黎民百姓了!” 小菊姑娘思及往事,突然泪流满面起来,道:“少爷,奴婢受夫人重托,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才把你养大成人,我实在是不愿意看着你去白白……” “姑姑,怎么这好好的又伤心了?” 小菊姑娘继续哭道:“少爷,有些事情你不懂。若不是他李隆基昏庸无道,老爷也就不会惨死,夫人也就不会选择出家而弃少爷于不顾……要不是他李隆基狠心到要对自己的妹妹下手,难道夫人他会平百无故选择出家吗?” 崔启行似乎又听到了一个自己不想听到的真相。 当崔启行听到小菊姑娘的这一番话,心里突然安静了起来。他静静地看着门外,似乎说不上话来。 半晌之后,崔启行这才缓缓说道:“已经过去的事,不管谁是谁对,都不管他了!眼下回纥大军犯境,还请姑姑能够允许侄儿随郭子仪一起去退回纥大军。如果侄儿再不赶快前去的话,只怕西凉的很多百姓便会步上侄儿的后程了!” 崔启行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小菊姑娘允许自己与郭子仪一起前去退敌。 出城时,郭子仪本想雇一辆载人的马车让崔启行坐,可崔启行却说只要雇两辆载货的马车就行。虽然郭子仪并不知道崔启行真正的意图是什么,但他还是照着崔启行说的话做了。 雇了马车之后,崔启行、玄意和孙梦璐三人便坐在了这辆平日用来运送粮食和货物的木板马车。这两辆马车除了两个轮子和挡架便是一块木板,构造极其简单。 郭子仪有自己的战马,自然不会去坐这么简陋的马车了。 郭子仪不懂崔启行这是什么用意,终于忍不住问道:“崔兄让我去找来这么破的两辆马车能有什么用啊?” 崔启行道:“我们四人马上就要出征了,居然是出征,那就得有人挂帅,有人挂帅就得要有几面军旗,我们西凉大军的军旗。” “军旗?”郭子仪似乎有点明白了马车的用途,“莫非崔兄是用这马车来运军旗?” 崔启行嘴角轻轻一瞥,满面笑容,道:“要不然呢?我们三个可没有那么大力气向军营里那般兄弟一样,扛着几道军旗满山跑,那得多累。” “什么?崔兄,你……不是开玩笑吧!就我们四个人怎么出征啊?这怎么也不可能打退回纥的十万大军呀!” “你就放心吧!”崔启行自信满满,“等着看好戏。先到军营里取军旗,一会儿到了路上,我再慢慢地告诉你!” “崔兄,你这……”郭子仪见到崔启行一副豪不担心的样子,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眼下敌军压境,可是容半点马虎不得的呀!” 这时,玄意突然说道:“郭子仪,你就放心,我相信少掌门这样做,自会有他的道理!” 也只有玄意才知道崔启行能有多少不可告人的谋略和能力。 玄意的年龄比郭子仪大了许多,就连玄意都信得过崔启行的做法,郭子仪那还有理由不信。郭子仪终于安心了一点。 “对!”孙梦璐似乎非常开心的样子,“我也信得过师弟,嗯,郭大人,你就快快找办吧!” 崔启行、玄意、孙梦璐三十一起笑了起来,好像有故意玩弄郭子仪的意味。 “好啊!”郭子仪似乎一点也没生气,“我堂堂当科武状员,如今更是堂堂凉州武侯使,你们居然……” “居然怎么了?”崔启行、孙梦璐齐声问道。 “认识你们几个,算我倒霉!” 四人来到军营里面,军营里的将士大多已经南下出征去了,唯独只剩下几个留守军营的士兵。 郭子仪交代士兵将军旗取一些来放到马车上,几名士兵便开使往两辆马车上装军旗。这时,一名赶马车的车夫道:“几位军爷,你们这是要去打战,我……” 车夫说话时,崔启行正在马车旁轻轻的摸着上面印着一个“唐”字的军旗。这些军旗便是退敌的关键所在,他心里极为看中。崔启行听了出夫的话,转身走近车夫道:“大伯,您放心吧,我们不是去打战。您看看,”崔启行说时挥手指向军营里面,“要打战的人他们早就已经上战场去了,哪还能向我们几个这么清闲。” “哦哦……”车夫伸长了脖子往军营看了看。 随后,崔启行又走到军营门外,这里放着许多练兵场用的武器还有弓箭。崔启行走来走去看了一番,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对门口处的一名士兵道:“武侯大人让我过来挑选一把弓箭,你帮我送出去放到马车上。” “是!” “对了,”崔启行指着木框里整齐摆放着的箭,“这箭也多拿一些一起放到马车上去,武侯大人一会儿有用。” “是!” 一辆马车上装好了一百多道军旗还有弓箭之后,四人便开始出发赶去边疆。还是如同来时一样,崔启行、孙梦璐、玄意三人坐在马车上,郭子仪骑着自己的战马,并列走着。 这时,郭子仪又一次问道:“不知崔兄让我从军营之中找来这么多的军旗到底有何用处?” “当然是用它来退敌了。” “什么,就靠这些军旗,不是吧?” 这时,赶车的马夫回过头来,道:“你们这几位年轻人啊,还说不是去打战!哼,不管了,我们两个也就豁出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害怕,那我们两个老头子还怕什么?这就带你们去!” 郭子仪听了车夫的话,深感欣慰,道:“郭子仪在此替西凉的父老乡亲谢过老伯了!” “还谢什么,保家卫国,人人有责。要是这回纥人真的打进来了,那受苦和危险的人就更多喽!不过你们几个年轻人啊,这拉这么多军旗能管什么用呢,是挡不住回纥大军的!” 崔启行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请两位大伯一会儿一起帮我们一个小忙怎么样?” “当然可以啊!” “那晚辈就先谢过两位大伯了!” 六人一面赶路,崔启行便一面简单给大家介绍着自己的想法,以便让大家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利用军旗和配合演唱这一出完美的空城。 原来崔启行的计谋是想利用军旗来误导回纥大军的心智。 六人来到距离唐回边界的不远处,车夫便将马车停放在了路边上。玄意、孙梦璐、崔启行便下了马车。 郭子仪跳下马背走近崔启行道:“崔兄的这一出空城计,单旗退回纥,可谓是妙不可言。” 崔启行道:“单有这几条军旗还不一定能震慑得了回军,但是再加上子仪兄,我便有把握必定吓退回纥大军。” “我?”郭子仪又开始疑惑起来。 原来崔启行这一路上,直跟大家讲述了一半自己的计策,还有一半没有告诉大家。 “好了,先把军旗插到附近几个山头上去吧!”崔启行一副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诶……”郭子仪拽住了崔启行,“崔启还是在此歇息片刻,这些粗活就让给我们来干吧!” “对啊师弟,我带你去哪里坐坐。”孙梦璐说时指着路边的石头。 “我没事的,我跟大家一起,很快就插完了。” 车夫道:“这位公子啊,我一看你这身体就知道你这手上肯定没有多少力气。放心吧,有我们两个老头子在,很快就可以按你刚刚说的把这些东西全都插好!” 郭子仪道:“既然这样,就多谢二位大伯了。回到西凉之后,二老帮忙的工钱我也一定让人送到府上去。” “武侯大人太客气了,这点小忙,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走了。”马夫说着双手拿起几面军旗往山上走去。 郭子仪见崔启行到路边坐了下来,也便安心的拿着几面军旗往山上的小路走了上去。 崔启行原本就没有打休息,郭子仪刚走他便站了起来。而这时,孙梦璐已经取下了头盔,正在不停的抹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崔启行笑道:“师姐,怎么样,这花木兰不太好当吧?” “没什么,就是穿着这身应般般的衣服,有点太热。”孙梦璐说着又用手掌在自己脸旁扇了扇风。 “走吧!我们也去帮忙插几道。” “好吧!” 待军旗插完之后,孙梦璐直接累得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崔启行、郭子仪也是满头大汗。 可两位车夫却因为干惯了这类粗活,完跟没事一样。他们二人将自己的马牵到山上拴了起来,然后回到路上。 郭子仪坐在地上喘息片刻之后,问道:“崔兄,这回纥大军也不知道何时能到,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既然他们还没到,那我们就上山打猎去吧!” “什么,打猎?” !! 第一百六十三章:以利换利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按照与史思明的约定,客尔烈带兵一路南下,从西凉进入,随后攻入长安。 虽然两人约定的是帮忙,可是客尔烈并没有打算在侵占了大唐的土地之后还会还给大唐。因为客尔烈想趁着大唐内乱之际,夺取大唐北部的诸多城池。 因为事先史思明说过,一旦他们举兵叛乱,大唐境内的士兵必会纷纷南下,所以才让客尔烈举兵从唐军后方杀来,从而攻其不备,使唐军腹背受敌,然后安史大军与回纥大军在两面夹击,共伐唐军,如此便举事可成。 客尔烈并没有像事先约定好的一样,收到安路山造反便迅速举兵攻打大唐。他想让大唐先乱起来,等待双方打得两败具伤之时,再坐收渔翁之利。 因此,客尔烈带兵入攻唐的行军速度也极其缓慢。 越是只想着从他人身上得到好处的人,最终越是什么也得不到。客尔烈便是这种最终会变得两手空空之人。 客尔烈带着回纥大军一路走来,因为回纥终年天气寒冷,所以回纥将士身上穿着的衣服与唐军的有所不同。唐军穿的都是铠甲,而回纥士兵穿的却全是兽皮做成的衣服。他们个个骑着战马,腰佩弯刀。走在最前面的一人一身虎皮衣,绣锦大冒,一看便是回纥王子客尔烈。 他们一行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客尔烈侧身旁的一名嘴边长满金胡子的人说道:“大王,前面便是大唐国的西凉城了。” “嗯。” “恭喜大王,”此人左手握拳贴于左胸表示敬礼,“唐军早已南下,西凉此地可谓空城一座。我回纥大军只要过了西凉便可长驱直入,咱们夺取大唐长安以北十余座城池就指日可待。” “哈哈……”客尔烈开心至极,“走吧!” 客尔烈又带领回纥大军行了一里路,这时,前去探路的一名回纥探子突然慌张来报:“大王,前……前面……有唐军!” “什么?”客尔烈一阵惊讶。 客尔烈身后的其他士兵似乎也忽然一阵胆怯。 “怎么会有唐军,不是说唐军不是早就南下了吗?” 客尔烈向前方看了看,出声赶了一下马,随即说道:“走,过去看看!” 刚刚与客尔烈说话之人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他便一面快速驱赶着马追上客尔烈的脚步,一面喊道:“大王,大王……” “大王不可上前啊!” “为何不能上前?本王就不信,区区几名唐军就能奈何得了本王!”客尔烈继续策马向前,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大王英勇无敌,自然不惧唐军。下臣只是担心大王和我回纥大军会中了那史思明的奸计!” “奸计?”客尔烈疑惑不解地看了此人一眼,“此话从何说来?” “他史思明让人送来书函,说自己已在大唐举事,若真是照其所言,此时大唐必是一片混乱不堪,西凉军早已南下争战,又如何会让我军在此处撞上了唐军!因此,以下臣之见,他史思明完全有可能根本还没有造反!” “啥?”客尔烈拽马停了下来,“司马大人为何如此定论,可是有何依据啊?” “大王不防站在史思明的角度来想一想。” “我是史思明……”客尔烈愣了愣。 回纥大司马接着说道:“如果下臣是那史思明的话,下臣定会让大王先攻打大唐,然后自己再在难面造反!” “司马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史思明想利用本王?” “大王英明!” “下臣是这样想的。那史思明事先与大王谈好,说一起举兵反唐,可是我们都知道,大唐兵力强盛,要想灭唐,谈何容易?倘若史思明是在利用大王来成就自己的丰功伟业,他便会给大王送来信函,谎言自己已经起事,但实则他们并没有起事。待我们回纥国举兵攻唐之时,大唐的所有南方大军就会全都北上,抵御我军,与我军交战,此时,他史思明再来举兵起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水到渠成!” “什么?这不正是本王的想法吗?” “没错,大王的想法即是如此,那他史思明的心里是怎么想也就不言而喻了!” 虽然回纥大司马已经说中了客尔烈的心声,但权利和欲望依然在不停的驱使着客尔烈,让他继续前行。毕竟大军已经奔走了近一百里地,怎么能说退就退,客尔烈思索了片刻,道:“继续前行!” 回纥大军继续朝西凉方向前进。 客尔烈王子策马率先走在了最前面,当他绕过了一个大弯道,忽然前方数丈之外一只大大的草原兔翻滚着躺在了道路中央,吓得客尔烈的马匹纵身跳了起来,大叫一声。 待马匹停下来,客尔烈再一细看,只见那蒙古兔的脖子上插着一支箭,显然是被人射中的。 就在这时,前方数十丈开外的地方,郭子仪骑着的战马忽然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此时,郭子仪手中正握着一把弓箭,显然野兔便是被他射中的。郭子仪见到前方忽然出现一群回纥人,心知这些便是来犯的回纥大军,他心不慌,脸不乱,高声问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就在这时,玄意从不远处的沟壑之中跑了上来,高呼道:“郭将军,射中了!射中了!”玄意一面朝郭子仪跑过来一面称赞道:“郭将军真是好箭法,又射中了一只!” 忽然,崔启行和孙梦璐也从沟壑之中跑了出来:“郭将军,今天晚上,兄弟们又可以美餐一顿了!” 待崔启行与孙梦璐跑过来,郭子仪道:“嗯!还有一只更大的!” “在哪啊?” 郭子仪看着兔子申了一下下巴,“在那!” 玄意道:“属下这就去捡回来!” 玄意刚刚迈开步子,便见到兔子前方的众多回纥人。玄意虽然看到了他们,但依然装作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他一面跑过去,一面对着回纥大军高呼道:“尔等什么人,看到郭大将军在此狩猎还不速速离去!” 玄意话音刚落,郭子仪便策马走了过来,道:“不得无礼!” “是!”玄意拿起兔子,退到一旁。 郭子仪走到客尔烈前方不远处,拽停马步,道:“看诸位这身装束,你们都是回纥人吧!诸位进我大唐境内,到底有何贵干啊?” “本……”客尔烈刚想开口,回纥大司马便打断了他的话。 “哦,”回纥大司马抢话道:“郭将军千万别误会,我们刚才一直在附近追赶猎物,所以才会不小心误入贵境。我们这就马上退出去。” “原来你们也是出来打猎的啊?看来你们今天的收获没有本将军的大啊!”郭子仪说着扭头暼了玄意一眼,“来啊,把本将军打来的兔子全都送给这几位回纥来的朋友!” “什么?”玄意上前一步,“将军,军营里的兄弟们都在等着吃咱们打回去的兔子呢!给了他们我们就没有了!” “诶,玄伯,”崔启行朝玄意走了过来,“您还信不过将军的箭法吗?我们重新再打几只不就是了!”崔启行说着便将手上提着的兔子递给玄意。随之,孙梦璐也走过来将手上的兔子交给了玄意。 这时,客尔烈疑惑的看了看回纥大司马,他不知道大司马为何故意打断了自己的话。 “去,”郭子仪看着玄意甩了一下头,“把兔子送给这群回纥朋友吧!” 就在玄意给回纥大军送去兔子之时,崔启行指着不远处的山坡,道:“将军,属下刚才在那便看到有许多兔子,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客尔烈、回纥大司马朝崔启行指着的山上一看,见山上竟有唐军军旗,吓得一愣。 “嗯!好!驾!”郭子仪掉转马头,朝崔启行指的方向奔去! “给,”玄意走到客尔烈和回纥大司马中间,“这几只兔子都送给你们吧!” 客尔烈愣了愣只好接过兔子来。 “这里可是唐境,你们赶快速速离去吧!” “好,代我谢谢你们将军送的几只兔子,我们这就离开。” “小事,小事!” 客尔烈等人纷纷调转马头缓缓离去。 这时,郭子仪、崔启行、孙梦璐三人正躲在令一个山腰之处偷看着回纥大军的动向。 “崔兄,”郭子仪一脸欢喜,“还真被你说中了,回纥大军真退了!” “师弟可真厉害!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退兵的?” “猜的!” 来而又反的回纥大军似乎势气全无。客尔烈带领众人走在返回的路上,客尔烈问道:“司马大人刚才为何打断本王想说的话?” 回纥大司马道:“还好大王刚才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大司马此话从何说起?” “大王有所不知啊!据下臣所知,方才唐军口中的这位郭将军乃是大唐今科武状元,真名叫做郭子仪。此人武艺高强,可是以非常优越之战绩考上的武状元。想必他也是刚刚到西凉上任不久才会不知道我们便是回纥国兵将。” “原来如此。本王看大司马刚才的神情,似乎不想让我回纥大军与其交战,这又是为何?” “难道大王还没看出来吗?这史思明显然是想利用大王、利用我回纥大军!他史思明在信中说自己已经举兵反叛,可是刚才大王您已经看到了,这眼下,就连西凉的大将郭子仪都还在这西凉。他不但未曾举兵南下平定战乱,反倒还有闲情在此狩猎,这样的大唐国哪里像是有内乱的样子。还有大王,不知大王刚才是否看到对面山上的那些唐军军旗。依下臣看,山的对面,必是西凉大军驻地。好在我回纥与大唐百年未曾交战,这些唐军并不知道我军长什么模样,而且我们也还未曾扬言要攻打西凉,要不然可就真中了他史思明的毒计了!” “嗯,”客尔烈抿嘴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司马大人所言很有道理!大唐国乃是大国,即便其有内乱,但其实力尤存,我回纥要想灭之实为艰难。既然他史思明有心反叛却又迟迟不动手,还想利用本王。既是如此,本王倒不如暂且回去,让我回纥将士养精蓄锐,待他史思明等不急了,自然就会在大唐中挑起战事。等到史思明削弱了大唐国力,我回纥大军再一举南下将其灭之也不迟啊!” “大王英明!” “走吧!回都!驾!” 郭子仪、崔启行、玄意、孙梦璐四人看着远去的回纥大军,终于松了一口气。 郭子仪道:“崔兄果然料事如神,回纥王子还真的退兵了!” “师弟,”孙梦璐一脸笑意,“没想到你这病怏子还有这么大本事!快说说,你是如何会知道他们一定会上当的?” 崔启行笑道:“猜的!” “猜的?”三人不解地看着崔启行。 “我只不过是站在安路山和回纥王子他们二人的角度去想了一下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从而作出了对策罢了。”崔启行继续看着远去的回纥大军,“安路山早已被皇上削掉了兵权,所以他要造反,手上兵力不足。于是他便会想要借住于回纥大军这股力量来牵制大唐北部的这数十万大军,以便为自己赢得更多攻打洛阳城的时间。可是站在回纥王子的角度来想,假如安路山告诉回纥王子,说自己要造反,希望他能够出兵想助。回纥王子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这回纥王子呢,他自然会答应出兵,并且一定会出兵,可,他出兵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想要帮助于安路山。他只是想既保存自己军队的实力,又能吞并大唐的城池。如此一来,我便利用了回纥王子的这个想法来演了这出戏。还有一点,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这安路山想利用回纥大军,而回纥王子也正想利用安路山的反叛,这才是我们这出空城计能够真正顺利的根本所在。” “哦,”孙梦璐若有所思,“我明白了。师弟是想借助他们双方都是在互相利用这一点上,让回纥王子产生错觉,觉得安路山其实只是想利用他来攻打大唐,等到回纥与大唐打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在坐收渔翁之利。” “嗯,师姐说得很对。安路山一定会告诉回纥王子,自己先举旗反叛,只要回纥王子能够出兵攻打大唐,拖住驻扎在大唐北境的这几路大军就即可。” “没错,”玄意接过话来,“掌门让我们把军旗插在山上的目的其实就是要让回纥大军以为前面便是唐军驻地,而且是有大军驻扎于此。” 孙梦璐道:“这样一来,回纥王子就一定会以为安路山只是想利用自己来与大唐打得两败俱伤,他再坐收渔人之利,回纥王子才不会这么傻,所以,他肯定不会轻易来冒犯我唐军,以免削弱了自己的兵力。” “这里还需要一个关键人物,”崔启行说着目光转到郭子仪身上,“就是我们西凉的武侯大人郭子仪。回纥对我大唐早有忌惮,他们一定会搞清楚西凉任职的将军是谁。当然,他们看到军旗不一定会相信此处驻有大军,可是只要他们见到了郭子仪,那结果便不一样了!回纥王子此时便会想,为何大唐已经起了内乱,为何西凉的统军大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此狩猎?这样一来,回纥王子就更有理由怀疑自己被安路山给利用了!” 郭子仪听三人道出此计的全过程,听得津津乐道。半晌,郭子仪这才竖起大拇指夸道:“没想到三位居然如此厉害!你们三位可全都是将才啊!” 崔启行指了一下孙梦璐,笑道:“那是!师姐是花木兰,假的……,玄意叔叔是……”崔启行话到此处,玄意便对着他使了个眼色,于是崔启行便立即改口道:“其实这也就是碰巧而已。” “不论如何,此番能够退敌,我郭子仪替西凉数十万百姓谢过三位!”郭子仪深深一礼。 “好了!此计足以让回纥五年之内不敢来犯,子仪兄就安心去平乱吧!” “好!那我就不送诸位了!回去只管把我郭子仪的府邸当成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知道,没人会跟你客气的!”崔启行轻轻一笑。 “嗯!”郭子仪原本已经转身离去,但他又转过身来说道:“对了崔兄,我到范阳之后便会把信鸽放回来,到时候那里什么情况我再向你请教!” “好!去吧!” “告辞!”郭子仪抱拳一一对着行告别礼。 “预祝郭大将军旗开得胜!”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六十四章:螳螂捕蝉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郭子仪接受了崔启行给他提供的战术,那就转南下拯救洛阳之危为东进攻打幽州。西凉大军来到幽州城外时,因为郭子仪还没有赶到,所以众将士并不敢贸然进攻。 安禄山带领大军倾巢出动,后方必定空虚。这就是崔启行让郭子仪带兵攻打幽州、范阳和河东的主要原因。 因为西凉大军走的都是近道,所以,他们当天傍晚便赶到了幽州城外。 郭子仪事先并不知道大家行进速度居然如此之快,所以并没有交代到了幽州之后是否要攻打幽州。于是,魏副武侯决定让所有士兵先在幽州城外扎营。 就在大家准备在山上扎营时,突然一名士兵来报:“禀报魏大人,幽州城内有运送良草的车队出城,不知我军是否要将其拦下?” 如此难得的机会换成是谁都得把抓住了。 魏武侯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运粮车大概四五百辆,护送士兵约有两三千人。” 运粮队才这么一点人手,西凉五万大军夺取他们的粮草犹如探囊取物。最重要的是,夺下了他们的粮食,前方的安史大军必定会军心动摇,再无斗志。 魏武候想了想,当机力断,拔剑高呼:“全军将士听令,迅速下山拦截叛军粮草,切断叛军后援!” 因为一时心急,魏武侯都忘了作具体的部署,便盲目的带领众人冲下山来。西凉军冲下山后,率先冲到大路上的便是魏武侯和紧跟其后的几名士兵,魏武侯骑着战马一面朝运粮士兵冲过去一面高呼:“尔等大胆叛军,本将军在此,还不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 运粮敌军见魏武候一方也才区区几人,立刻迎面冲杀上来。运粮敌军最先冲上来的几人,长枪一举,直指魏武侯的头颅,猛然刺了上来。 魏武侯虽然不是什么武状元,但其武艺还是非常了得。他见敌军竟然反抗,顿时怒目竖眉,一挥剑便挡开敌军刺过来的枪头,他再一剑时,敌军倒成一片,伴随着叛军的惨叫声,鲜血四溅。 “胆敢反抗者,杀无赦!”伴随着魏武侯的话音,其身后大批西凉军接着冲了过来。上来反抗的叛军与西凉军纷纷打了起来。叛军车队庞大,一路上粮车一辆接着一辆,纷纷停靠在了路边。运粮队最末端的两名士兵见西凉大军来势凶凶,情况不妙,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糟了!走,赶快回去向节督慰使大人禀报!” “嗯!” 魏武侯带领大军,顷刻之间便将运粮队杀得落花流水,并且还俘虏了五百多名叛军。投降的这些叛军也是见西凉军人多势众,反抗无益,因此才赶紧缴械投降。 西凉军士兵三三两两的将武器架在了叛军的脖子上,等待着魏武侯的命令。只要魏武侯一声令下,这些叛军便会人头落地。 此时,魏武侯已然下了战马,他从士兵人群中穿梭着看了看,道:“先将他们都给绊上!” “是!”众士兵应声之后便迅速将投降的叛军绊了起来。 “报……”一名士兵快步奔跑过来,“禀告将军,叛军逃了两个!末将本来打算去将他们追赶回来,可,可是他们已经入城去了!” “什么?糟了!”魏武侯皱眉往幽州城一看,“若是他们回去告诉城里,城里有了防备,那便会坏掉我军的好事了!不管他!所有将士准备攻城!” “现在攻城,不等郭将军赶到吗?” “不等了!再等下去,可就会延误了战机。传令下去,马上攻城!” “是!” 就在西凉军准备攻城之时,逃跑的两名叛军已经来到了幽州督慰府。 “不好了督慰大人,我们运送良草的车队刚刚出城便被西凉军给拦截了下来。西凉军人多势众,运往齐州的粮草已经全被他们给劫了!” 督慰大人听说运粮车队突然遇袭之事后,大惊失色。他思索片刻,道:“快!你二人即刻出城,从小路速去禀告安将军,就说幽州城遇袭,范阳、平卢危急,让安将军赶快派兵回来援救。” “是!” 幽州城此时如同一座空城,大军被安路山带走之后,剩下来的守城士兵大多已经在运粮出城时被魏武侯带来的西凉大军杀死或俘虏,城内此时剩下的士兵只不过区区百人。因此,西凉军攻打幽州城,可谓是轻而易举,根本豪不费力。 西凉大军攻入城中,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各大府衙,抓捕官员。幽州督慰使原本打算带着一家老小逃跑,最终,还是被西凉军给抓获。 待魏武侯到达督慰府时,几名士兵已经将幽州督慰使给绊了起来。士兵将幽州督慰使押送到魏武侯面前,严厉一声:“跪下!”便将幽州督慰使按得跪倒在地。 这位幽州督慰似乎很不服气,虽然已经被抓获,可依然很傲气得看都不看魏武侯一眼。 “这是……”魏武侯看着抓获魏武侯的几名士兵问道。 “回禀魏将军,此人乃是幽州督慰使。正是此人与安禄山勾结一气,给叛军提供了良草。” 地方官员与军队原本两不相干,即便是他给安禄山提供粮草也可是被逼无奈。 “原来是督慰使大人,失敬失敬。”魏武侯说着本想弯腰下去替此人松绊。 “哼!安将军马上就会带着大军杀回来,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 魏武侯听了这话,顿时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魏武侯突然又直起身来,严肃道:“此人属于叛臣头目之一,押下去,好好看守!待改日平定了战乱,再将此人带回京城,交由皇上发落!” “是!”两名士兵领命之后便将幽州督慰使拖了出去。 “你们都给我等着!安将军马上就到!到时要你们不得好死!安将军一定会来救我的!”幽州督慰使挣扎着叫喊道。 魏武侯听到了幽州督慰使的话后,心中忽然有所顾忌。他心里清楚,这个督慰使肯定已经派人前去通风报信了。这便意味着接下来会有硬战要打。安路山号称大军六十万,眼下这西凉军只有仅仅五万人马,有怎么能够抵挡得了安路山的六十万大军。 魏武侯擅作主张,攻占幽州城,如今危局将至,他独自一人走在督慰府内思考着接下来应当如何应对。 就在这是,门外一名士兵走了进来,道:“禀魏将军,郭将军到了!” 魏武侯转过身来,见郭子仪匆匆走了进来。 “末将拜见郭将军!”魏武侯说着欲行拜里。 “魏副将无需多礼,快快请起!”郭子仪一把扶住魏武侯,“魏将军可真神速啊!听说我军只用一个时辰不到,便攻占了这幽州城,还抓获了幽州督慰使!” “末将惭愧,”魏武侯一脸惭愧,“本想在城外拦住运送粮草的车队,可惜还是惊动了城里。末将害怕我军驻扎到此的消息走漏,不得已只好擅作主张,攻入城内。只可惜,消息还是走漏了!方才末将听那幽州督慰使的口气,显然已经派人前去向安禄山求援了!” “是吗?”郭子仪面露喜色,“倘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 “啊?”魏武侯深感意外,“末将没有听错吧?” “哦,魏将军有所不知,我军之所以弃救洛阳转而攻打幽州和范阳,其本意便是要迫使他安路山引军回援。”郭子仪笑了笑,“这里可是他安禄山的老巢,安禄山的老窝都被我军给攻占了,还能安心的攻打洛阳城吗?如此一来,自可解除洛阳城之危。” 魏武侯思索一番,似乎明白了什么,抱拳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郭将军果然高见,末将佩服!” “魏将军谬赞了,攻占叛军后方的这种战法并非郭某所想,它是郭某的一位朋友想出来的。”郭子仪说着从屋外走去。 “哦,原来如此。”魏武侯愣了一下便快步向郭子仪追赶上去,问道:“回纥大军退了吗?” 郭子仪一面走一面笑道:“退了!我的这位朋友与我一同给那十万回纥大军演了一出空城计!” “空城计?郭将军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有勇有谋,末将佩服。” “我军此番攻打幽州城,伤亡如何?” “有几位士兵受了一点轻伤,不过已经进行包扎,应当已无碍。” “好,马上通告全军将士,立即东进,攻打范阳!” “攻打范阳?” “对!我军攻打范阳之事,声势越大越好,一定要让那安禄山知道,我西凉大军正在攻打他的老巢!” 魏武侯似乎明白了他郭子仪的用意,抱拳道:“末将明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六十五章:心灵扭曲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居然又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心灵扭曲……。怎么回复呢?算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扭曲心理的一章…… 这已是很多天之后,安史大军攻破洛阳城,举国上下沸腾一片。普通百姓全都以为大唐朝廷就要被灭亡了。 李太白辗转来到宣州。 李太白原本是到徽州游历散散心,可当他得知洛阳城为难,原本打算赶往洛阳。可当他来到宣州时,便收到了顾僚李云的书信。李太白为官两年多,虽然受尽了排挤,但他性情豪爽慷慨,知心的好友还是有的。 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洛阳动乱之后,因为唐明皇帝下令撤往长安并不是同时撤走,而是以大家的方便而独自出行,所以,李云便想趁此机会到宣州与李太白见上一面,顺便再将安禄山举兵叛乱之事告诉于他。 李云乃是翰林院校书郎,专门负责掌管翰林院内的古典典籍,因此,他与李太白走得较近,还成为了朋友。他知道李太白心系朝廷,心系天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因为时间匆忙,听说好友要来并且马上便会离开,所以,李太白便事先的约定在宣州城设宴等待着李云及其家小的到来。 李太白在酒楼顶好酒宴之后,便站在门外等候。 片刻之后,人群中忽然有辆马车,车上的男子正将手伸出来与李太白打招呼:“李大人,李大人……” “李云兄。”李太白笑着迎了上去。 待马车停定之后,李云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拱手道:“让李大人人久等了。” 这时,李云的妻子也牵着女儿从车上缓缓下来。 “李某也是刚到。来,李云兄快请!夫人请!” “嗯,李大人请!” 四人一同进入酒楼。李云一面朝酒楼里面走一面说道:“才十几日不见,李大人看似又消瘦了许多,不知身上的伤势可好些了?” “多谢李云兄挂怀。前些天,李某回了躺清莲塘,来去奔波,这才瘦了下来。李某自幼习武,这点小伤,也并不碍事。” 李太白话是这样说,可是他为什么他会消瘦,当时是因为志向不称心的缘故。至于他的伤势,那就更不用说了,剑过肺腑,又未能急时治疗,已然落下病根。 李太白带领李云一家来到二楼一间厢阁门外,侧身站于门旁,引手道:“李云兄请,夫人请!” 李云夫妇进入厢阁内,此时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好菜。 “快坐快坐!”李太白上下摇了摇手掌。 “李大人如此盛情款待,可着实让下官有些过意不去!”李云一面说一面坐下。 此时,李太白已经走到李云身侧,报起酒坛来给他倒酒。他一面给李云倒酒一面笑道:“如今李某官职被贬,李云兄还是将李某以兄弟相称好了!入宫为官一场,在整个朝堂之上,恐怕也只有李云兄还记得我李某了。李云兄这大老远还能特意前来看望,我李太白又岂能不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款待李云兄啊?” “娘,我要这个……”李云的女儿指着桌上的甜饼说道。 “小侄女也太可爱了!”李太白笑着将装着甜饼的碟子移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夫人赶快动筷,孩子都饿了!别客气,我们两个大男人先喝两杯。” “嗯,好,谢过李大人!” 这时,李云的女儿早已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甜饼双手抱在嘴上,有滋有味地啃了起来。 李夫人对自己的孩子说道:“赶快谢谢李太白叔叔。” “谢谢太白叔叔。” “好好好,快吃吧!”李太白对小女孩笑了笑。 “对了太白兄,洛阳发生的事你听说了吗?” “哦,听到了一些传言,正打算赶过去看看。” 李云夫妇听了李太白的话,意味深长的相视了一眼。 他们夫妻俩心里都在盘算着,到底应该如何开口,才能把这个坏消息清楚的告诉李太白。 李云愣了愣这才慌忙断起救碗来对着李太白说道:“来,李大人盛情,下官先干为尽!”李云说着一口饮尽碗里的酒。 “李云兄这……”李太白断起酒碗来,还没来得急回敬,李云便已经将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李云放下酒碗,道:“在我李云心目中,太白兄永远是下官的李大人。是那一个永远也不会阿谀奉承,永远忧国忧民的李大人!” 李太白此时正在给李云的碗里倒酒,他倒满李云酒碗之后放下手中的酒坛,举碗道:“承李云兄美言,来,我敬你!” 两人对饮之后,李云又瞟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思索片刻,道:“洛阳城已经失守了!”李云说出句话,仿佛冒着极大的风险般难以出口。 正在倒酒的李太白听了这句话,身子似乎抖动了一下,“什么?”李太白不敢相信的缓缓放下酒坛。 “对,”李云的夫人接过话来,“我们一家三口,也是刚从洛阳城里逃出来。” “没想到会这么快,真没想到……”李太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不由泪流着转过身去背对着桌子。 “李大人,李大人……”李云伸手去扶着李太白,“李大人不必如此。下官知道,其实李大人已经尽了全力了。” “都是我没用!我应该再努力一点的。要是我可以再努力一点劝说陛下,或许……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好在陛下已经下旨,所有文武百官已经全都撤了出来。” 李太白听了李云这话,泪水忽然停了下来,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陛下还在,文武百官还在,朝廷也就还在。” “只可惜……” “可惜什么?” “陛下旨意匆忙,百官出城之时太过慌张,以致混乱不堪,再有安史大军围追堵劫,只恐怕,能够活着到达长安城的也仅仅只是少数了。” 李太白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道:“倘若真是如此的话,经此一事,再次重建朝廷,我大唐必定是会元气大伤。战乱如若不止,便会黎民难安。” “我们在来宣州的路上听说,安禄山带着大军已经向陛下追赶上去了!看来御林军和骠骑军终究还是挡不住安禄山的六十万大军啊!” 此次李太白与李云夫妇相聚,名说是吃饭,可是三人聚到了一起却全都没有了胃口。 片刻之后,李太白举碗向李云敬救道:“看来是我李太白从军上阵杀敌的时候了。” 李云举碗道:“李大人文武双全,要是上了战场,定然会是一员大将。只是李大人入宫这两年,可没少受那些贼心之人的迫害,难道李大人就真一点不怨恨他们,还倒还要去救他们吗?” 李太白一面倒着酒一面轻笑道:“往事如烟,过往之事,不管孰是孰非并不重要,过去的事就让它们全都过去吧!来李云兄,喝酒!” 二人又对饮一碗,李太白放下酒碗,道:“李某心中忽然起了诗兴,不知李云兄和夫人是否愿意欣赏一下?”李太白说着便想抱坛倒酒。 “哦,李大人所作诗文天下第一,我和夫人能够就近欣赏,当然不胜荣幸。”李云说着站了起来去接住李太白手里的酒坛,“我来吧!” “李云兄过奖过奖。那李某就作此诗来送给李云兄作为道别礼物了。” “好!”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李太白起身走至窗前,一口气作完此诗。 李云听完李太白作所作诗文,他并没有着急评价,而是端着两碗酒,走到李太白身边,递过一碗酒去,说道:“给,我敬李大人。” 两人对饮之后,李云道:“怪不得世人会将李大人比喻成诗仙。” “噢,李云兄知道这是为何?” 李云道:“李大人所赋诗文字句,字字带有灵气,如同活物!李大人善于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以诗文之形式表达的淋漓尽致,这才是李大人不被世人超越的根本缘由所在啊!就拿此诗文来说,李大人文中既无离别又无饯行,句句尽抒胸意,或许,这才是作诗的最高之境界。” “李云兄美赞。来,请坐请坐。” “好,”李云一面走回座位一面说道,“尤其是李大人诗文中这最后一句,更能体现李大人忧国忧民之心,下官实在是佩服。” “难得李云兄能够如此了解李某的心境。来,我敬李云兄。” “此时安史大军势气正高,要想镇压叛乱,恐怕不易。李大人若还能为朝廷出力,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那李大人打算何时北上参军?” “哦,我必须先去见一位朋友,见了这位朋友以后,才能决定是否从军。”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六十六章:这是硬伤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我也跟崔启行一样――旧疾复发了。好在我还没有吐血,这是值得庆幸的。 这是一道硬伤,很久很久了。这两天昏昏沉沉,这章写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了。师傅向我传授了一招叫做“西式语法”的写作方式,感觉很牛逼的样子。我们两个还有了争论,结果我输了。至于文学,我不在乎形式。个人认为文学之所以具有那么崇高的地位,一直是因为文字作品里面含有创作者的思想灵魂和智慧结晶。至于是用诗还是小说还是议论文又或者是杂文来表达,其实这都不重要。以下是晕乎乎的一章…… 史思明、谢鸿二将清江道设伏大败了唐军。然而,叛军伤亡也是不小。就在史思明和谢鸿大胜之际,安禄山和吉温二人也带着几个散兵赶了过来。 虽然史、谢二人大胜,可周万顷、申子贡二人却未曾追赶上唐明皇帝,还有,杨国忠也没有被抓获。 安禄山到达史、谢营帐,开口即问:“杨国忠呢?” “将军恕罪,杨国忠……逃了。”谢鸿答道。 “这只老狐狸,”安禄山瞪眼看着史、谢二将,“二人万大军重重包围,也没能困得住一个杨国忠?居然还让他给逃了?” “这骠骑军还有这御林军将士,是个个英勇无敌,即使遭到我军埋伏,可是他们还是奋力反击。直到尽斩他们的最后一刻,我军还是折损了八万多人。” “八万多人……”吉温似乎并不觉得奇怪,他的表示十分平静,“这御林军对李隆基可谓忠心耿耿,折损我军八万能一举将其除掉,此役也算是我军大获全胜了。” “嗯,”安禄山接过话来,“骠骑军乃是李隆基手上最为自豪的兵力,如今大唐没有了这两股力量,这天下可就是咱们的了。就是不知道申将军和周将军是否已经追上李隆基了!” “即便申将军和周将军没有追上李隆基也并无大碍了,如今大唐气数已尽,只要骠骑军与御林军一倒台,其他各藩镇驻军便绝不会是我军之敌手。” “话虽如此,还是万不可掉以轻心啊!唐军虽然兵力分散,但若是聚到了一起,其力量依然不容小觑。” 史思明听了安禄山这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愣之后,道:“对了,按照约定的时间,客尔烈王子此时也应该出兵攻打西凉了,就是不知为何一直也没有听到西凉动乱的消息!”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一名士兵来报:“禀报将军,承庆将军求见!” “承庆老弟!”安禄山面容微露喜色,手一伸,“快请!” 阿史那承庆进帐之后,抱拳笑道:“安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安禄山迎上去,回礼笑道:“哪里哪里,让承庆老弟见笑了!营帐简陋,也只好委屈承庆老弟了,请坐!”安禄山说着指向帐内右侧地上铺着的地毯布。 营帐内黑灰色的地毯左右各有四块整齐放列,一看便是为了能够谈事方便而准备的。营帐进门最里面同样也铺有一块布毯,这块地毯显然是为领军将军准备的。 安禄山自然坐于正座,其他人坐于偏座。待众人坐下之后,阿史那承庆道:“没想到安将军居然真的高举大旗公然讨伐杨国忠,末将佩服!尤恨不能早一些加入到安将军之麾下呀!” 安禄山笑道:“承庆老弟这是哪里话?此番安某伐杨大计,若能得承庆老弟相助,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哈哈,”阿史那承庆欢喜一笑,“难得安将军对末将如此褒奖,末将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诶……”吉温插过话来,“承庆将军过谦了!小生可是久闻承庆将军威名,当年带领区区一万兵马便可杀退新罗八万大军之人,那岂是我等焉能匹及?我伐杨大军,可正是需要承庆将军这般有勇有某之士啊!” “哈哈……”阿史那承庆大笑一番,“对了,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安禄挥手指着吉温,“这位是我军军师吉温先生。” 安禄山介绍之后,吉温与阿史那承庆相互拱手行礼。 “吉温先生,久仰大名。” 待二人行礼之后,安禄山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承庆老弟此番前来,莫非是……” “知我者安兄也!没错,李隆基此时已经带人逃入川北,不知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川北?”安禄山恍然大悟,“难怪申将军和周将军一直未能带回消息,原来他们是去了川北,这就难怪了。”安禄山疑惑了半晌,自言自语道:“居然他是想去往长安,为何不走潼关,反要跑到川北去做什么呢?” “这很显然,他们是想避开我军的追击。”吉温说道。 “照此说来,他们一早就入了西川,打算绕道去长安了。” 阿史那承庆笑道:“将军说的没错,李隆基就是一早便入了西川,几今辗转才会去到了川北。” “原来如此!看来只能让申、周二将再辛苦跑一趟了。” 安禄山一群人,虽然打出讨伐杨国忠的口号,如今却是一心想着如何杀掉李隆基。因此,唐明皇帝想得没有错,安禄山就是打着讨伐杨国忠的幌子谋反。可,那又能如何呢? 吉温似乎看出了安禄山心中的想法,道:“既然他们已经去了川北,那不如就让申将军和周将军一起入川,史将军、谢将军还有承庆将军再各带一路人马从这里入川拦截,如此便可一举将其……” “军师说得对!”谢鸿插话道:“我军分四路入川,一定可以抓住李隆基。” “嗯,”安禄山点了点头,“居然诸位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那安某也就不瞒诸位了。此番安某举兵原本打算只是要讨伐于杨国忠,可如今事端一起,便是同于造反无异。眼下也只有抓住李隆基,让他禅位了。” “对!” “安将军说的对!” 吉温道:“我们等的可就是安将军这句话了。” “末将等愿意追随安将军!”众人齐声拜道。 就在这时,帐外一人进来拜道:“禀报安将军,从幽州来了两人,说有要事求见安将军!” “要事?让他们进来!” “是!” 帐外二人正是幽州逃跑出来报信之人。他二人一路奔走,看似十分狼狈。二人进帐之后,其中一人道:“安将军,大事不好了,幽州遇袭,我们刚送出城的粮草被人劫了!” “什么?”安禄山急得迅速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帐内其他众将也都非常吃惊。 “幽州……遇袭了!”二人低头跪在地上。 安禄山顿时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他指了指前来报信的两人,有些六神五主,半晌才开口道:“本将军好不容易才筹集到这一个月的粮草,你们居然把它给弄没了?来人!” “安将军饶命啊!”二人齐声拜倒。 待帐外士兵进帐之后,安禄山接着说道:“将这二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将军且慢!”吉温慌忙说道:“安将军息怒啊!这阵前斩将,可不利凝聚军心,不如待查清粮草丢失之前因后果,再定此二人之罪也不迟!” 安禄山原本就没打算要杀这两名士兵,他只是想在众人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信罢了。 “居然军师替你二人求情,那你二人的这颗脑袋就暂时先寄放在你们的项上。” “多谢安将军。多谢军师。” 与此同时,辗转来到川北的唐明皇帝、嫔妃、宫女、太监以及宫中仅存的五千御林军正在川北歇脚。因为一路奔走劳累,杨贵妃病情越发严重起来。因为落脚仓促,这才临时搭建了几个营帐。 一群御医正在帐内围着杨玉环身边。所有御医全都已经没有了办法。杨玉环此时正昏迷不醒。 唐明皇帝走进帐内,众御医赶紧退至一旁。唐明皇帝看了看杨玉环的脸色,问道:“贵妃娘娘这病情怎么样?” 众御医无人说话,皆低头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出来。 “你们一个个,为何都不说话,嗯?”唐明皇帝似乎龙颜欲怒。 “启禀陛下,贵妃娘娘她……”一名御医欲言又止。 “怎么?” “快不行了!” “一群饭桶!”唐明皇帝终于龙颜大怒起来。 “陛下……”杨玉环忽然用自己微弱的气息喊出声来。 “爱妃,”唐明皇帝赶紧弯下腰去,“你感觉怎么样?” “让他们……都退下,臣妾有话想对陛下……” “都退下吧!” 待众御医退出帐外,帐外不远处的地方几名士兵正在议论着杨玉环之事。 其中一人道:“我大唐会有今日之乱,皆拜帐内这女人所赐,如今倒好,还在拖着我们行进的后腿,这要是让叛军给追上了,谁也活不了!” 另一人道:“祸本尚在,焉能不乱?我真是想进帐去一剑宰了她!免得陛下还要为了她,走了又停停了又走,这要走到长安,需到何时啊?” 还有另一人道:“说的可不就是嘛!他杨国忠得罪了那安禄山,还不敢出站出来,偏要去求陛下护着他,现在倒好,把我们所有人都搞得无家可归了!” “在瞎扯什么呢?”御林军副都统走了过来。 “都统大人!” “议论什么呢?” “没……没什么,兄弟们就是埋怨几句。” “都有啥好埋怨的?” 就在这时,杨国忠骑马从远处赶了过来,有人说道:“丞相大人来了!” 御林军副都统及其议论的三人抬头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一看,马背上之人果然正是杨国忠。 “糟了,一个祸害都还未除,怎么现在还又来了一个!” 御林军副都统瞪了说话之人一眼,厉声道:“胡说八道!都散了散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一个秘密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杨国忠逃跑出来之后,一路打听唐明皇帝的去向,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唐明皇帝才是自己的保护伞。 “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前方的战事如何了?敌军退了吗?” 众臣和太监纷纷向杨国忠围了过来。 杨国忠此时看似十分狼狈,衣服上、脸上、手上到处都是已经凝固成块的血迹。可这些血迹,没有一丁点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 “陛下呢?”杨国忠四下看了看,“我要见陛下!陛下!” “丞相大人别吵了,陛下此时正在营帐里头探望贵妃娘娘呢!”营帐外侯着的高力士说道。 “陛下,”杨国忠嘴里嘟囔着便朝营帐走了过去,“我要见陛下。” 杨国忠不顾高力士等人阻拦,一股劲闯入营帐,跪趴在地。他撞进帐内,这才发现唐明皇帝正坐在给杨玉环临时搭建的床铺上。显然唐明皇帝似乎十分的悲伤,连眼眶里都含着些许泪水。没有人知道杨玉环跟唐明皇帝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这位一国之君亦能潸然泪下。 或许,杨玉环说出了他的痛楚,又或许是因为…… 唐明皇帝见杨国忠闯进来,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柔声说道:“哦,你来的正好,贵妃有话要跟你说。”唐明皇帝说完站了起来,走到一旁背手站在那里。 杨国忠听到唐明皇帝说杨玉环有话想对自己说,他心里似乎明白这言外之意便是自己的靠山就快不行了。他不由心头一颤,赶紧爬到杨玉环的床前。 “娘娘,娘娘……” “哥……”杨玉环缓缓转来脸看着杨国忠,“你实话告诉我,那安禄山为何非要举兵讨伐于你?” “这……” 杨玉环开口即是这样的问题,这让杨国忠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应当如何作答。杨国忠愣了愣,道:“这安禄山大胆包天,他不是要讨伐我,他是在以讨伐我的名义行那造反谋逆之事!” “太子殿下的死是否与你有关?”杨玉环接着问道。 杨国忠又是一愣,道:“娘娘,您这病的……怎么都开始说起胡话了!” “哥,我虽然病重,可我脑袋里清楚。你也不用再骗我了。我知道,是你暗中派人杀害了太子,再嫁祸于那安禄山。也只有这样,你逼得他走头无路,无处申冤,他便只好举兵前来讨伐于你。” 杨国忠很好奇也很意外,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为何忽然知道了自己做过的事。正在杨国忠发愣时,杨玉环接着说道:“哥,妹妹就快不行了,看在你我兄妹一场的分上,你能告诉我真话吗?” “我我……娘娘,您身体不好就别再胡思乱想了。他安禄山居心叵测,他想自己当皇帝,谋反,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对陛下,对娘娘,可一直都忠心耿耿……” 杨玉环终于忍不住让自己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哥,妹妹求你,快去找安禄山自首好吗?”杨玉环似乎再无半分力气。 “什么?娘娘你……” “安禄山要的是你,只要你去找他自首,他是一定会撤兵的。”杨玉环挣扎着说道。 “娘娘……”杨国忠很无奈,“他安禄山已经举兵造反了!他现在要的不只是我一个杨国忠,他要的可是整个天下!” 杨玉环似乎大失所望,她闭上眼睛,半晌之后方才说道:“都怪我,是我害了陛下害了大唐,害了……害了……” 安禄山、吉温等人在听完两名报信士兵的话以后,他们才清楚的知道,回纥王子并没有遵守约定攻打西凉。 “好了,你们都先出去吧!”安禄山对前来报信的二人和帐外刚进来的两人挥了一下手,“没想到竟是西凉军攻占了我幽州城。” 吉温思索片刻,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的确是很高明。” “西凉军?”阿史那承庆疑惑片刻,“这西凉军新任将领也只不过是当科武状元,一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岂能有此雄才大略?” “是我们太轻敌了!” 吉温又思索了片刻,道:“先夺粮草,再攻城池……此人定是世外高人。” 史思明道:“照此说来,客尔烈并没有遵守约定攻打西凉了!诶!本来还指望着他能出兵相助,尽量拖延住北方的二十万大军,如今倒好……让西凉军攻入了我们身后,这样一来,我们可就是腹背受敌了啊!” 谢鸿道:“既然西凉军已经攻入了范阳城,长安军是必马上就到,依我看,倒不如我们先调转头去,先把西凉军、长安军逐一解决掉了再说!” “以我军之勇,解决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大军来回奔走,长途跋涉,恐怕……”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大军若是继续前行,一旦我军断了粮草,那可是后果不堪设想。” “军师说得对,”史思明接过话来,“如今客尔烈已然指望不上,那我军便要做好长期应战的打算。” “嗯……”安禄山吸了口气,“一只跳蚤居然咬出了我一道疤痕,可是疼到了我的心里面。” 安禄山话音刚落,吉温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做两手准备。让史将军、承庆将军和谢将军带兵前往范阳收复失地,再让周将军和申将军撤守洛阳城,同时着手筹集粮草。如此一来,既不会耽误收复失地也不会耽误筹集粮草,还能避免因我大军来回奔走而拖延战机。待周将军和申将军筹备完粮草,便马上调转直击李隆基。待史、谢、承庆三位将军平定后方之势,再度回来增援,一举取得天下。” “好啊!军师果然好办法!”史思明赞扬道。 其余各人也纷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嗯,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军师的意思去办吧!不过眼下只怕是范阳、平卢、河东三城皆失敌手,不知先生对这重夺失地之事可有良策?” 吉温思索片刻,回道:“那就兵分三路,互相照应,围一城而攻其异!” “先生的意思是先围困其中一坐城池,再设伏攻打他们的援军?” “正是!” “这也不实为一个好办法。史、谢、承三将就照先生说的去办!” “是!” 崔启行虽然与郭子仪等人一起成功的演完了震慑回纥大军的空城计,可自他演完了空城计之后,便再度昏迷不醒。 这已经是崔启行昏迷的第五天了。孙梦璐果然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她翻看着各类医书,到山里採来许多种药材,正在院子里精心地调制着。 孙思邈还是照常写着自己的医书,待他写得有些疲累这才想要出去走一走。当孙思邈走到院子中时,忽然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坐在院子里弯腰趴在哪里,一手拿着小木头轻轻地在地上的药罐子里砸着什么东西。 孙思邈走近孙梦璐一看,见她正拿起几片药材闻了闻随后放到要管里继续砸着。孙梦璐一面敲着药材一面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孙思邈看了片刻,幸灾乐祸道:“女儿啊,我看你的这几种药材,不但治不好你的启行师弟,还会更快的毒死他!” 孙梦璐快速的看了孙思邈一眼,嘟着嘴道:“没错,我就是想毒死他,免得让他半死不活活受罪!” 孙思邈听了自己女儿的话,惊讶得不由放大了瞳孔,道:“嗯?你不是很想治好他吗?怎么这又想毒死他了?” 孙梦璐气嘟嘟地敲着自己的药罐子,并不打算去理会孙思邈。孙思邈见女儿不说话,接着说道:“你师弟他打小身体便是如此,不用你救他也一样能够挺得过去的。” “谁要你管!”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名士兵,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找人。 “敢问这位军爷是?”孙思邈对着进来的士兵问道。 士兵走过来抱拳一礼道:“请问崔启行崔公子可在府上?” “你是?” 士兵从手腕处取出一张字条,递交给孙思邈道:“郭子仪将军让末将前来替他给崔公子传信,前方战情紧急,还望崔公子能够早日回复!” 孙梦璐听了士兵说的话,一下子闪电般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字条,道:“回去告诉你们那位郭大将军,崔公子已经……去逝了!让他自己想办法!” “什么?” “哦,”孙思邈赶紧抢过话来,“她说崔公子出去办事去了,马上便会回来。” 孙梦璐气得坐了回去。 “回去告诉你们郭将军,就说他的信鸽我们已经收到了,待崔公子回来之后,便即刻给他回信。” “那就有劳了!多谢!” “举手之劳,不谢不谢。” “我还着急赶去复命,那就先行告辞了!” “好,告辞!” 原来,早在三天以前,郭子仪便已经从河东放回了信鸽,可是因为崔启行一直昏迷未醒,所以并没有人给郭子仪回信。 按照崔启行的计策,郭子仪已经率领西凉军先后大张旗鼓地攻下了幽州、范阳、平卢、河东四座城池。 但因兵力不足,郭子仪攻下四座城池之后,一时却不知应当如何把守,所以只好再度向崔启行求教。 孙梦璐将士兵带来的信函藏了起来,继续敲着自己的药。孙思邈道:“你儿,这信是郭子仪写给你师弟的,赶紧打开来看看是有什么急事!” “我才管他什么急事!我现在的急事就是替启行师弟治病,其他的我可管不着,也听不见!” “我说女儿啊,你这……” 忽然院子里的某处传来了一声“噗噗噗”的声音,显然是信鸽飞走了。孙思邈和孙梦璐一看时,只见小菊姑娘正站在墙角抬头看着远远飞去的信鸽。 “诶,”孙梦璐疑惑地站了起来,“姑姑,您怎么把郭子仪这信鸽给放走了?那师弟醒了以后就没法给郭子仪回信了呀!” 小菊姑娘的脸色有些憔悴,显然是这些天为了照顾崔启行,他并没有休息好。 “少爷方才已经醒了,是他让我用信鸽给郭子仪送信出去。” “啊?”孙梦璐一阵惊喜,“师弟醒了吗?”孙梦璐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跑到崔启行住的屋子里去了。 待孙思邈和小菊姑娘走进屋里时,只见孙梦璐正端着一碗水在喂着崔启行。 “怎么样师弟,好些了吗?” “谢谢师姐,我没事。”崔启行说着没事,但他说话的气息显然已经微弱到了极致。 “对嘛!”孙梦璐强颜欢笑着,“我就知道师弟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一下,师姐正在调药,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小菊姑娘忽然听得不经潸然泪下。 “嗯,我还有事没做完,不会有事的。” 孙梦璐把碗放到桌上,然后转身回去说道:“师弟,你就安心养病吧!郭子仪的那些什么事情,就不用你去操心了。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去处理,你是个局外人,身体又不好,就不要老是吧自己牵扯进入了。” 崔启行轻轻一笑:“师姐,你不懂……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大唐子民,总不能眼争争看着大下大乱吧?” “天下?谁的天下?这天下又不是你的,兴不兴亡不亡的干你屁事!” 孙思邈见自己女儿竟然跟一个病人争论不休起来,忙道:“好了好了,让你师弟好好休息,别再打扰他了。” 孙梦璐想了想,替崔启行拉了拉被子,道:“好吧,师弟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调药去了!” “嗯,”崔启行点了一下头。 孙梦璐与孙思邈一同走出门外之后,孙梦璐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苦苦思索片刻,自言自语道:“师弟刚刚说他还有事没有做完……到底是什么事还没有做完呢?” “别瞎猜了!你师弟的那点心思,岂是我们父女俩能够猜得到的。” “好像那天他是让那位玄意大侠去给他办事,会不会就是这件事啊?” “呵呵,”孙思邈笑了笑,“那女儿,你就静静地猜你师弟的心思吧,不用想办法给他治病了。”孙思邈说完便笑着走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世永恒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自洛阳失守后,大唐上下人心惶惶。大家都以为李氏的江山就要被灭亡了。 就在所有人全都失去希望之时,郭子仪带领西凉军大胜叛军攻占幽州、范阳、平卢、河东四城的消息昼夜之间便传便了整个举国上下。 郭子仪带领五万西凉军,一鼓作气,连续攻下了四座叛军的城池,可谓是声势浩大,一下子消息便传开来。尽管西凉军之胜杀敌之数也还不到两万人,但这使得所有大唐黎民百姓又开始对大唐朝廷有了信心,并且鼓舞了许多畏惧安禄山的藩镇驻军。 西凉军大胜的消息传开之后,长安军也纷纷东进与郭子仪的西凉军合兵一处抵御外敌。 虽然连续的胜利给人带来了极大的鼓舞和喜悦,但是伴随着这种喜悦,郭子仪似乎也开始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毕竟叛军六十万之众,如果反扑回来,自己手上的西凉军加上长安军总共也就十万多人,这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了啊!因此,郭子仪便着急的向崔启行请教下一步的守城计划。 郭子仪收到信鸽后,打开信鸽带回来的信一看,郭子仪看着崔启行的回信,甚感意外。郭子仪看完来信,便赶紧去找刚从长安来的长安军将领。 郭子仪来到范阳城楼上找到长安军将领便急忙朝他走了过来,道:“陈将军,你看看这个。”郭子仪说着将手里的字条递给了这位陈将军。 这位陈将军身侧站跟着一位三十来岁的武将,看王子像是长安军的副将。陈将军接过字条打开来一看,上面写着“兵分两路,弃城而逃,反守为攻”十二字。 “兵分两路,弃城而逃,反守为攻?”陈将军默默重复着这句话,随即问道:“这是?” “噢,这是我的一位江湖朋友给我提供的对敌之策。” “郭将军的一位朋友?” “没错。此人看似文弱多病,却实是武艺不凡,而且还深谋远虑,熟悉兵法。此番东进攻取幽州、范阳和平卢皆是他给我出的主意。” “原来如此。郭将军之意,莫非此十二字又是你的这位朋友所赠?”陈将军说时将手里拿着的字条对着郭子伸了一下。 “正是!城楼之上风大,陈将军请随郭某一起回到营帐中共商应敌之策,请!” “好!请!” 郭子仪带着陈将军来到营帐时,营帐内已经有了四五个人,看他们的装束,应当全是副将,魏武侯也在其中。 郭子仪一进帐便说道:“诸位请坐!”郭子仪向前走了步随即转身挥手指着自己对面的一个布垫,道:“陈将军请!” “请!” 两方军队合兵一处,统帅自然只有一个。因为郭子仪连续打了胜战,这个统帅自然是他了。因此,郭子仪坐在正前方的位置上。 郭子仪坐下之后,道:“叛贼安禄山号称我大唐第一勇将,许多人闻其威名便会恐惧万分,可是我郭子仪不怕他,我西凉军、长安军不怕他!虽然此番我军大胜叛军,壮大了我军声势,也鼓舞人心,但是眼下我军将要面临的便是叛军五六十万之众。我军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在查看叛军的动向了,诸位说说看,眼下我们应当如何迎战啊?” 十万对六十万,众将似乎毫无对策,一个也没有出声。 片刻之后,魏武侯道:“将军,以末将猜测,叛军绝可能举其五十多万兵力回来攻打我军。” “魏副将何以如此认为?” “安禄山造反之行,人人愤恨。末将以为,此时安史叛军实是已被我大唐朝廷大军包围。叛军虽然攻占了洛阳,可此时南江军、川军、滇黔军早已赶了过来。叛军腹背受敌之下,末将敢断言,他安禄山能够调动回来收复失地的军队肯定不会超过二十万。” 二十万,还是很多啊!难以应对。众将依然沉默着。 “二十万……一座城池两万,便只剩下十二万,如此我军还勉强能够与之抗衡……”郭子仪自言自语的盘算着。郭子仪盘算好了之后,道:“这样,我军兵分两路,由郭某和陈将军带领,其中一路到敌军将要通过的险要之地设伏。叛军来时,让其通过。另一路则守在城内,待叛军一到,守城一路人马便即刻作出一副落荒而逃之相。如此,叛军定会以为我军不战即溃,从而大意轻视于我军之力量。待叛军分别分散兵力驻守各座城池之后,其中定会剩余一部分反回洛阳去增援。到时,我军在其反回的路途之中一举尽斩这股回援叛军。只要我军能够尽斩回援洛阳的这股大部分兵力,那接下来,他们留下来的守城军便又是我军的囊中之物了。” 陈将军听完郭子仪的策略,似乎有所觉悟,他愣了愣,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十二字兵法竟是如此……”陈将军说着从手腕下取出字条来看了看,接着说道:“原来这‘兵分两路,弃城而逃,反守为攻’区区十二字竟有此等深意。陈某可是直到此刻才心领神会,看来还是郭将军之心灵更胜陈某一筹。” 郭子仪笑道:“让陈将军见笑了,郭某虽然率先看到这句话,可也只是刚刚参透而已。那不知陈将军以为此策是否可行?” “当然。陈某以为此计实在是妙不可言。” “嗯。” “这样,”陈将军指了一下魏武侯,“陈某与魏将军各领三万人马前去设伏,郭将军与其他几位副将和剩下的人一起来演这场逃跑戏。不知如此,郭将军以为可否?” 郭子仪抱拳道:“那就有劳陈将军了!” 杨玉环直到死去的那一刻还是未能劝服杨国忠洗心革面。 杨玉环去逝之后,随行的福安宫宫女皆为她带起了孝。原本临时为杨玉环搭建的营帐内,众宫女哭声阵阵。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较大的营帐内唐明皇帝正与众臣商议着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毕竟杨玉环刚刚去逝,大家都很低落,营帐内十分的安静。至于唐明皇帝,那就更不用说了。可不管内心如何低落,接下来的事情,始终还是要尽快解决。 待众臣全都就位之后,唐明皇帝道:“既然丞相来了,那就,先说说前面的战事如何吧!” “陛下,完了!全完了!”杨国忠跑出来跪地哭诉起来,“我军将士个个奋勇斩杀叛军,已经……全都阵亡了!” “什么?” 原本无精打采的朝臣听到前方战败的消息,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唐明皇帝接着惊讶地问道:“我朝廷十五万大军就这样……就都阵亡了?” “……是!” “张普也阵亡了?” 由于杨国忠逃跑时清江道上还在打斗,所以他并不能确定张普是否一定阵亡了,因此,在面临唐明皇帝的问题时,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杨国忠瞪大眼睛愣了半晌之后,这才轻声道:“张都统他……也阵亡了。” “陛下,这不可能!”负责领军保护唐明皇帝撤退的御林军副都统站了出来,“都统大人武艺高强,绝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了。倘若都统大人都逃不出叛军的阵营,那么试问,丞相大人不懂半点武艺,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是啊!” “就是啊!” 众人议论纷纷起来。 杨国忠愣了愣,道:“哎!张都统真是……。安禄山最恨的人就是我,张大人怕我落入敌手之后,定会倍受凌辱,便将我救了出来,自己带人反回去抵挡叛军,怎知他……一去就……” “照丞相大人这话里的意思,莫非十万大军,张大人唯独只救了你一个?” “说的可不就是!” “但据我对张大人的了解,他可是要么救下所有人,要么拼命到底。丞相大人该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绝对没有!”杨国忠羞愧的低下了头,“这不对没有的事!” “行了,”唐明皇帝伸了一下手,示意让二人停止争论,“眼下贵妃薨逝,叛军又不停追赶,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众亲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啊?” “陛下,此时不宜大办丧礼,应当赶路要紧啊!”唐明皇右首前方第一人说道。 “依臣之见,贵妃娘娘的葬礼就从简吧!等到了长安以后,再补办一个便是。”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贵妃遗体择日出殡,众卿都下去准备吧!”唐明皇帝说完便一手扶着脑袋,此时他似乎才感受到了一个皇帝其实是那么的渺小。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六十九章:因果轮回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大家都在准备着杨玉环的丧礼,这毕竟不是在宫中,所有很多礼仪全都简单化了。 就在杨玉环病逝的营帐外,左右各站着一排宫女,她们每个人的手上都举着一束白布做成的孝杆。几位大臣正在对面的营帐外细语商量着,看样子,今天便是出殡的日子。 而就在营帐的外围处,几名御林军士兵又开始低声抱怨起来。这次议论的几个人也正是前次议论的那些,以前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将又会是一次兵变。 因为这位副都统在营帐内从杨国忠口中得知前方战败,张普和其他人全都惨死之事后,一直闷闷不乐。很多御林军都很好奇,却又不敢去问。 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情义,副都统正在走来走去,打算着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活着的这些兄弟。 就在这时,一名御林军笑道:“刘大人,怎么看你今天很不高兴,莫不是因为贵妃娘娘病逝,刘大很不舍得?” “哈哈哈……”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 “张大人他们……有消息了!” 刘副都统话音刚落,众御林军便朝他围了上来。 “怎么样,都统大人打了大胜战吧?”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啊!都统大人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武功高强,即便是千军万马横立其剑下!”此人说话时用手掌作了一挥砍姿势。 “从今以后,护城军就只剩我们几个了!”刘副都统说着有些悲伤的转了一下身体。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愣住。 “什么?刘大人是说……” “方才是丞相亲口说的!他说前方的将士已经全都……阵亡了!” “这怎么可能?” “对啊!都统大人武艺高强,还有其他兄弟,他们可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如果实在对付不了叛军,都统大人也会带着兄弟们撤退的,他是不会看着兄弟们白白去送死。一个活着的都没有,这不可能。” “对啊!若真是全军覆没了,那他杨国忠又怎么能够安然无恙的跑回来?” 刘副都统道:“据我估计,丞相他是临阵脱逃跑回来的吧!” 大家沉默了半晌,一直没人说话。又过了片刻,一人道:“这个杨国忠,明明是他激怒了安禄山,却又作个缩头乌龟不敢站出来,还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弟兄!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此人说着便一手紧握腰里的佩剑,准备冲入营帐围栏。 “诶诶诶……”众人赶忙上前将其拉住,“别冲动别冲动。” “你去杀了他,陛下可是要治你的罪的!” “祸国殃民之辈,如此败类,我只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管不了这么多了!” 其实,此刻大家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将杨国忠除之而后快。 “放开,让我去!即便陛下将罪于我,我也要将此人给除掉。一个我可以换来千万条人命,值了!” “诶,”刘副都统走到此人身前,“若要除掉此人,得好好想想办法,切不可鲁莽行事。我们可是陛下御用的护城军,如此莽撞进去杀害朝中重臣,岂是我等御林军该行之事?” “刘大人的意思是……” “李大人出宫之时,我便答应过他,如果天下祸乱,我定会替他手刃引此祸乱之人。如今,是该我刘某兑现诺言之时了!” “原来副都统大人早有此意,我还以为就我们几个有这种想法。那太好了,副都统大人就直接说怎么办吧!兄弟们一定全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嗯……”刘副都统对着大伙勾了勾手指头,表示让大家全都靠近一些。 众人围成一团静静地听着刘副都统的计策。片刻之后,大家纷纷夸赞刘副都统好计策,好办法。众人纷纷前去准备。 李太白与李云夫妇分别之后,便一路西进来到了祁山。他的本意是想请崔启行出山拯救这即将危亡的大唐天下。因为李太白知道祁山五行派隐藏着的那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他以为,或许只有崔启行这样一个精通兵法和谋略的孔明后人才能最快的平平定这场叛乱。 可是,当李太白到达五行派之后,眼前五行派此时的样子吓了李太白一跳。遭受战火的五行派,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从前的繁华。房屋也只剩下了一些残骸。 山上寂静一片。 李太白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几年前看到的那个五行派。 眼前这一幕,使得李太白无比忧伤,他似乎感觉得到,大唐确实没救了。他到处看了看,无限感慨地走上了定心桥。 “叔叔,”李太白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他来回到处看了看,“您是谁呀?到我们五行派做什么来了?” 李太白这才发现,原来桥下的河边上站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孩。李太白见孩子在河边,十分危险,忙道:“孩子,你千万别动……”李太白说着赶忙绕道下去救这个孩子。 “来,把手给我!”李太白对着孩子说道。 “好吧!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这位孩子说着把自己的小手伸到李太白的手里。 李太白将孩子抱回桥上,问道:“你到下面去做什么?下面很危险。” “放心吧!我是来这里捉鱼的,每天都捉,没事!” “小寒,走了……太白兄!”于岳鹏走了过来。“于贤弟。”李太白站起身来。 “太白兄为何出现在了此处?” “哦,李某这一次正是专门赶来贵派。怎么这……”李太白说时指着五行派被毁得面目全飞的房屋。 “此时说来话长。这样,太白兄请随我到后山上的小屋一叙。” “也好,请!” “请!” “小寒,走吧!今天捕了多少鱼啊?” “两只……” “这位是?”李太白指了小寒一下。 “哦,前些天我在下山寻找掌门之时,在路上遇到的。当时他的父母已经双双死在了战火之下,见他小小年纪,便将他带上山了。” “怎么,莫非于贤弟也在找你们少掌门?” “没错,一年前,少掌门让我去替他查访他的生母为何出家之事,直到两个月前才有了一点眉目。可是这些天又一直没有找到少掌门。” “启行侄儿的母亲还活着?” “对。太白兄有所不知,崔掌门的母亲虽然还活着,只可惜她已经出家了,而且,她还不愿与自己的儿子相认。” “竟有这种事?” “嗯。” 于岳鹏带着李太白一路上山,一面又给李太白讲述着自己查访到的一些事情。李太白听完之后,一脸骇然。 五行派后山上的小屋原本十分简陋,但现在被大家收拾整理,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早已焕然一新。而且,经过大家一同努力,还在这里建起了几座小房子。 不久之后,三人便来到后山小屋门前,李太白道:“没想到他杨国忠竟会如此狠毒,连你们这全修道之人都不放过。” “许多人都是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并不会去在乎别人失去了什么。” “在宫里,我明明听到那杨国忠说过这推背图之事。他还颠倒黑白,说什么……袁天罡早就已经不在人世?哎,我早就应该想到了,这推背图拿是……,分明就是他从这里抢了去!” “其实,杨国忠的本意并不是想要大师兄的推背图,而是……” “无耻!真是居心叵测之徒!居心……”李太白忽然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右边上的胸口显然没有痊愈,他右手扶住胸口,皱起了眉头。 “太白兄,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太白摇了摇头。就在这时,黄莉红走了过来,问道:“这位是?” “噢,这位是师尊生前的好友――李太白。” “姑娘有礼。” “李太白?”黄莉红打量了一下李太白,微微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嘟囔道:“原来李太白长这样……”随即,她又大声说道:“快屋里请!” 几人进屋之后,于岳鹏和大家介绍了一下五行派近年来的变故和事端,李太白听完之后,道:“照此说来,你们也不知道启行侄儿去了何处?” “对,”黄莉红回答道:“我自打在凉州与掌门分开之后,便再也未曾见到过他了。” “前些日子我也到凉州找过,泰和兄说掌门一直都在洛阳,可是如今,这洛阳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掌门怎么样了?” “是啊,真是让人担心。” “对了于贤弟,”李太白挑眉看着于岳鹏,“你是否打算把你查到的真相告诉启行侄儿?” “当然要告诉他了,这原本就是掌门让我替他前去查访,如今真相大白,他一定很想知道。” “哎,”李太白感慨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了真相之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既然这样,你随我一同去找他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请他相助。” “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七十章:替天行道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众御林军商量妥当之后,大家便按照刘副都统的计策纷纷准备着除杨计划。 不久之后,只见御林军刘副都统匆匆忙忙走进唐明皇帝的营帐。此时的营帐内,唐明皇帝正在和杨国忠等人商议着杨玉环出殡之事。 “启禀陛下,刚刚探子来报,三十里外发现一股叛军正朝我方来,恐怕叛军已经发现陛下停銮在此。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陛下定夺!” “什么?”唐明皇帝颇高意外,“想不到这些乱党,来得可真是够快!” 众臣一阵惊慌。高力士道:“陛下,叛臣说话就到,赶紧起驾走吧!” 唐明皇帝抿嘴思索一番,道:“眼下贵妃出殡的吉时马上就到了,朕必须等把她安葬好再走。” “陛下还是先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几个,臣等一定会好好安葬贵妃娘娘的!” “不!朕一定要亲自送一送爱妃的这最后一程。” 杨国忠拱手道:“陛下能有这份心思,微臣感激涕零。妹妹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会深感宽慰!可是眼下叛军逼近,陛下身危,还是赶快走吧!” 刘副都统静静地站在一旁,他故意在此时慌报军情,让唐明皇帝和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他原本的想法是,只要陛下一走,便可乘机找机会杀掉杨国忠这个奸臣。可他并没有想到,唐明皇帝居然不走。刘副都统的心里开始慌张起来。 就在这时,唐明皇帝对着刘副都统问道:“刘卿是否有办法去引开叛军,或者拖住他们?” 刘副都统想了想,心头忽然又生一计,道:“回禀陛下,要想拖延叛军前行倒是不难,关键是得看,叛军对我们是否感性趣!” “刘卿之意是……” 刘副都统拱手欠身拜道:“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丞相大人随微臣一同前去应战!” 杨国忠原本就已经被安史大军吓得半死,如今再让他去退敌,他哪还有这个胆子。 “陛下……”杨国忠慌张道。 “刘卿有何主意?”唐明皇帝打断了杨国忠的话。 “陛下,臣是这样想的。既然他安禄山对丞相大人恨之入骨,那只要是有丞相大人在的地方,叛军必定会全力追击。若是丞相大人与臣等诱惑叛军从南面逃走,叛军必定会力追赶,如此,定可保营地周全。” 杨国忠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将至,慌张道:“陛下,诱惑敌军之事,根本不用微臣啊!” “陛下,若是臣等能够牵制得了叛军,自当不会劳烦丞相大人出马。可眼下事态紧急,以臣之见,还是由丞相大人亲自出马的好!臣等一定誓死保护丞相大人周全。” “陛下……” 杨国忠又想说话,就在他刚想开口之时,唐明皇帝便伸掌在他面前挡了一下,示意让他住口。唐明皇帝挡住杨国忠想说的话后,道:“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朕令:杨丞相即刻带领三千护城军前去应敌,务必将叛军引诱南下,拖延至贵妃出殡吉时之时。” 杨国忠即便再不愿意,但他始终不能违背圣旨,于是只好苦道:“臣……遵旨!” 三千御林军终于开启了除杨计划。 唐明皇帝下旨之后,刘副都统便先退出营帐前去通知大家改变计划,顺便集结队伍。 待杨国忠出来时,御林军三千人马早已准备妥当,整齐的列队等候着。 杨国忠走出围栏时,刘副都统上前道:“军中简陋,没有什么轩车,只好委屈丞相大人了。” “无妨无妨。” “丞相大人请上马!”刘副都统说着侧身一旁挥手指向身后的马匹。 待众人上马之后,杨国忠道了一声:“出发吧!”众人便开始动身。 行路期间,御林军六人策马在前,刘副都统策马与杨国忠并列,其余在后。 这一路上,除了刚从营帐出来时,所有人走得很快以外,之后的路途中,御林军开始走得越来越慢。杨国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对,于是对着刘副都统问道:“请问刘将军,我们是要到何处去引诱叛军?” “噢,算算我军也差不多走出五里地了,再往前五里吧!五里之后,我们便到附近的山头山设伏。” “哦。对了刘将军,我看大家的势气都不是很高,这是为何?” 刘副都统似乎也意识到杨国忠有所怀疑,他心里暗自想了想,回道:“哎,丞相大人还不知道么,弟兄们可都是对这场战没有信心啊!叛军来势汹汹,人多势众,咱们这就区区三千人,敌我双方悬殊也太大了点啊!” “原来如此。那刘将军快给大家打打气吧!” “是!”刘副都统抱拳领命之后,高声前后扭头喊道:“兄弟们全都打起精神来,此番咱们是去为民除害,办的可都是好事。一会儿遇上了敌军,一点要砍下他的脑袋来替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杨国忠听了刘副都统这话,疑惑道:“怎么,刘将军还真打算与叛军交手啊?” 刘副都统暼了暼杨国忠,笑道:“我这是在给兄弟们打气嘛,肯定要夸夸我军的威风,免得涨了叛军的志气。” “哦,走吧!” 众人又前行了五里,众人更是越走越慢,杨国忠越发觉得有些不安,仿佛身边到处充满了杀气。 “刘将军,这叛军在哪啊?”杨国忠对着刘副都统问道。 “啊,叛军……”刘副都统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仰头对着前面的几位御林军士兵问道:“弟兄们,丞相大人刚才问我们叛军在哪,大家说说,这叛军在哪啊?” 刘副都统话音未落,前面的六名士兵便迅速调转马头,横列站在路中央。杨国忠见前面众人调头回来,吓了一跳,又对着刘副都统问道:“他们这是……” “杨国忠!”杨国忠正对面的御林军士兵拔剑指着杨国忠,“你倚仗陛下对杨氏的宠爱,揽功推过,把持朝纲,残害忠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诶……”杨国忠惊慌的看着刘副都统,“刘将军,你这些属下这是何意?” 刘副都统暼了暼杨国忠,道:“丞相大人,对不住了!我们也只是想为民除害!如今天下大乱,战火纷飞,皆是因你而起,你本当自刎向这大唐万千黎民谢罪。可丞相大人不愿意自刎,那只好,让下官来带劳了!”刘副都统说完话,随即拔剑便朝杨国忠平砍过去。 杨国忠见刘副都统要向自己动手,极为惊慌,他一闪避不小心便从马背之上率了下来。 杨国忠从马背上率下来之后,众御林军便纷纷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杨国忠从马背上摔下之后,脸朝地,清蛙一般趴在了地上。他的官帽掉了,脸上也染得满满全是泥土。 杨国忠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此时,他的心里无比慌张。被刘副都统这么一吓,在从马背上摔下来,原本高高在上的杨国忠此时感到无比的羞辱。 杨国忠转身扫视了围着自己的御林军士兵,随后抬起手来指了指众人,道:“你们这群……这群逆贼,竟敢谋害本相!我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唐丞相,我会禀告陛下,让他砍下你们一个一个的脑袋!” 杨国忠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此番难逃一劫,他说话时的语气,有些凄惨,像是欲哭无泪。 众御林军包围着杨国忠,杨国忠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这时,刘副都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道:“杨国忠,你坏事做尽,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杨国忠似乎疯子一般,抬起右手来指着自己的鼻梁,道:“恶人?我杨国忠是恶人?那谁是好人?你们一个个处心积虑谋害本相,你们都是好人吗?” “你不仅在宫里谋害忠臣,乱我大唐朝纲,还杀害太子诬陷于安禄山和李太白。如今天下大乱,我们现在就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祸患。” “哈哈……”杨国忠大笑起来,“说我杨国忠祸乱朝纲?若不是他李隆基荒淫无度,如此宠信我的玉环妹妹,我杨国忠又岂能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想不到这玉环妹妹手段还果然高高明,竟可以把他李隆基迷惑得皇帝怎么做都给忘了!呵呵……” “一派胡言!”刘副都统举剑指着杨国忠,“贵妃娘娘心性纯良,重情重义,你这奸贼知道贵妃娘娘有恩必报之人,便利用她这一点,才让她向陛下替你要了一份官职。可是你这奸贼,得到了官职还不满足,再度利用贵妃娘娘,尽揽重权在手,你无耻!你居心叵测!” “哦?”杨国忠轻轻皱眉看着刘副都统,“想不到我大唐,竟还会有你这等聪慧之人,好在你只是个小小的城防护卫,若是让你出现在了朝堂之上,那可会是老夫的劲敌呀!” “死到临头,还是不知悔改!受死吧!”刘副都统说着,怒目竖眉,挥剑斩下了杨国忠的脑袋。 刘副都统斩下杨国忠的脑袋之后,众御林军吓了一跳,奸人杨国忠果然被刘副都统给斩杀了,大家害怕会受到唐明皇帝责罚。刘副都统看着地上杨国忠的脑袋和身体,他的剑刃之上,鲜血淋漓。 “越是聪明之人越是不把自己的脑袋用在正道之上!歪门邪道,算计忠良倒是破有一套!”刘副都统看着杨国忠的脑袋说完之后,接着说道:“来人,将这颗聪明的脑袋给我包起来!” “刘大人,咱们杀了杨国忠,这回去怎么跟陛下交代啊?”一名士兵问道。 “没关系,只要大家都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是咱们干的!” “好!”此士兵说着取出黑布走过去将杨国忠的脑袋包了起来。 刘副都统上马之后,高声道:“弟兄们全都记住了!倘若陛下问起来,就说丞相大人看到叛军势众,只身犯险,杀入敌营,阵亡了!” “是!”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七十一章:重回原点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战火纷飞。 史思明、谢鸿及阿史那承庆三人带领十万大军来到幽州城外时,已是两天之后。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三人是要各带一路人马包围幽州城。可是他们还没赶到幽州城,前去打探军情的士兵便忽然带着军情回来禀告。 史思明、谢鸿、阿史那承庆三将带领大军一路前行,这时,前方打探军情的士兵策马赶去回来,报道:“禀告三位将军,郭子仪已经带领自己的人马从幽州城西面撤走了!” “撤了?”史思明疑惑的看了看谢、承二将。 “是啊,两军尚未开始交战,他们为何就撤了?莫非是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策不成?”谢鸿问道。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他们有多少人吗?”史思明对着探子问道。 “估计还不到五万。” “还不到五万人?”史思明忽然大喜起来,“西凉军必是听闻我军要来攻打于他,才会望风而逃了吧!” “可我总觉得……这是否会是他们的诡计?”阿史那承庆思索着。他与安禄山争战多年,他能够感受到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承庆将军多虑了!”史思明信心十足,“自我讨伐大军举事之日起,便一路南下,如履平地。既连那唐明皇帝见我军之势也得闻风丧胆,抱头逃跑,更何况是这群宵小鼠辈?” “嗯,”谢鸿点了点头,“史将军所言有道理。” “我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也行。”史思明说着对探子道:“去,再探!” “是!”探子迅速上马,调转马头,快速奔前而去。 “走吧!进城!” 众军开始加快行进速度,朝幽州城开进。 就在这条道路的两侧山头,皆是陈将军和魏武侯带领唐军布置好的弓箭手。因为山峦较小,敌军势众,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按照事先的谋划行事,放叛军过去。 史思明、谢鸿、阿史那承庆三将来到幽州城时,幽州城内的西凉军和长安军已经逃得一个也没有。三将刚刚进城,城内的幽州督慰使便上前迎接道:“史将军,你们可算来了!前几日粮草被劫,可是要急死老夫了!” “督慰大人没事吧?”史思明说时一面走着。 “噢,好再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要不然老夫可就真被他们用来祭刀了。”幽州督慰使说时笑了笑。 “对了,督慰大人可知西凉军大概有多少人吗?” “大概是五万多人,怎么?” “方才我军探子查到他们已经从西边撤走,承庆将军担心此中会有蹊跷,因此……” “诶,”幽州督慰使摇了一下手,“郭子仪带来的那西凉军才区区五万人马,且久经疲惫,又怎会是三位将军之敌手?听闻三位将军将至,还不早就吓得手脚直颤?” 史思明抿嘴一笑,轻轻一礼道:“督慰大人过奖。对了,先前被他们夺走的粮草怎么样,可知放在了什么地方?” “全都完好无虽,就在城东货仓,择日便可运往平清和齐州!” “啊,不用运到平清和齐州了,全都运送洛阳吧!” “噢,对对对,洛阳城已经攻下来了!” “不知范阳和平卢怎么样了?” “西凉军撤走之后,基本全都可以恢复正常。只要有驻军防守,我们向洛阳提供战场所需的粮草和兵器没有问题。” “嗯,这一次我们会在每一座城内留下两万士兵负责城防,以保证几位督慰大人的安全。” “如此甚好。”幽州督慰使对着史思明拱手一礼,“那就多谢史将军了!” 当崔启行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回凉州城的路上了。 六天以前,崔启行醒来给郭子仪回信没有多久便再次昏睡过去。在孙梦璐一再说服之后,小菊姑娘和玄意才终于同意带着崔启行一起回五行派。 在孙梦璐眼里,毕竟崔启行此时是个病重之人,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修养身体,而不是每次一醒来便想着要替别人谋划这个谋划那个。她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从小便跟随自己的父亲学医救人。她认为不管是谁做皇帝,其实都一样,大不了就像小时候一样,穿上乞丐装,隐姓埋名。 玄意独自一骑着马走轩车前面,他是崔启行永远的护卫。孙梦璐、小菊姑娘还有孙思邈三人坐在轩车里面。小菊姑娘为了照看崔启行,连续十几天都未曾睡好觉,此时,她正靠着车穿睡睡起来。孙思邈偏着头,一手掀开窗帘,看着路边的风景。 轩车一路缓缓行进,虽然有些颠簸,可是崔启行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待他初醒,眼睛缓缓睁开,只看见车窗处光线一点一点的闪进自己的脑海。 因为长期的昏睡和乏力,崔启行此时尤觉脑袋沉重无比。他的脑袋似乎连控制自己手脚和身体的能力都没有。 崔启行挣扎了好几下,嘴里嘟囔出一声:“娘……” 他的声音极其模糊,但孙梦璐似乎听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字。 “师弟,你醒啦?”孙梦璐伸长了脖子看着崔启行的脸,随即又伸手过去扶着崔启行的手臂。见崔启行睁开了眼睛,孙梦璐赶紧将崔启行扶了起来。 “师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崔启行似乎有气无力。 “先别问这些了,”孙梦璐说时一手扶着崔启行一手去拿起一只水袋来,“赶紧喝口水吧,看你嘴唇干得……”孙梦璐一面说着一面取出水袋的口塞。 孙思邈回过头来看时,崔启行正好在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因此,孙思邈听了崔启行的话,面容轻笑,道:“你既然还知道我们是在赶路,可以啊,睡了这么些天还不糊涂!” 崔启行喝完水时,孙梦璐便将水袋塞子塞上,准备放回去。就在这时,崔启行道:“郭子仪可有回信说他的战打得怎么样了?” 孙梦璐听了崔启行的话,原本准备拿回去放下的水袋顿时停在了半空。孙思邈见自己的女儿突然愣住,忙道:“启行呀,你大病初醒,怎么一醒来就问这些跟你豪无半点关系之事啊?” 孙梦璐似乎有些难受,默默地将水袋放了回去,然后静静地背对着崔启行。 孙思邈接着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师傅倒是宁愿你好好的昏睡着,这样一来,这外面的事也就不用你操心了。” 孙思邈话音刚落,孙梦璐便快速转过身来,道:“对!我爹说的对!你赶紧继续睡吧!” 由于孙梦璐的话音忽然大了起来,这才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小菊姑娘。 “少爷,您醒啦?”小菊姑娘似乎还没有睡醒的样子,轻轻仰了仰头。 “姑姑,你再眯一会儿吧,我们马上就到凉州城了。师弟有我来照看就好了!” “好了好了,我都睡了好久了,再睡可就睡昏头了。” “凉州?”崔启行有些惊讶。突然之间便回到了凉州,崔启行似乎才感觉到自己此时是多么的身不由己。 “对啊,”孙梦璐挑眉看着崔启行,“北方的天气实在过于干燥,而且越来越冷了,不适合你修养,所以咱们要赶紧迁到南方来。是吧爹?”孙梦璐说完看着孙思邈眨了眨眼。 “噢,”孙思邈反应慢了半拍,“对对对,南方现在的气候更适宜养病。” “哦,”崔启行缓了口气,“不过这凉州的气候与西凉似乎相差不了多少。” “不……”孙梦璐激动了一下,“我们是去祁……山。我听姑姑说师弟你长大的地方风景优美,可比仙境,那正好是安心养病的好地方。” 崔启行叹了口气,缓缓看着车窗外,道:“那里以前确实是个好地方,可是现在,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没事啊,只要是有爱的地方不管它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将来都会充满希望。” “可惜那里已经起了杀戮……”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七十二章:当众下跪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计划在两到三章之内完成主旨情节,开始修改了。马上快写一年了。 挺感动的……一章……李太白才是真正的伟大。“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正义的事业是任何人都打不破的!by毛。” 史思明、谢鸿和阿史那承庆三位将军重新安排好了幽州、范阳、平卢、河东四地的城防守军之后,便开始带着粮草返回洛阳。 待史思明等三人带领叛军赶回洛阳时,郭子仪早已带着自己的四万大军绕道回来与陈将军和兵到了一处。 因为提前作好了准备,所以此时在叛军回洛阳的必经之路上已经埋伏好了十万唐军。他们只待叛军再次经过这里时,居高临下,一举消灭所有叛军。 叛军进入唐军的埋伏圈时,天正下着绵绵细雨。 尽管天下着雨,唐军依然静静地躲在山上的丛林之中。小山上云雾弥漫,寒风刺骨。 下雨天,路滑难行,又带着许多粮草,因此,叛军行进速度比较缓慢。马车上的粮食全都有席草盖着,雨水似乎倒是淋不进去。 朦胧阴雨笼罩之下,唐军个个箭在玄上,拉弓待发。眼看叛军大队人进入埋伏圈内,大战一触即发,将士们个个心跳开始加快。 由于天气寒冷,再加上长时间的埋伏,唐军士兵的手都已经有些麻木。 忽然,一直箭划破了云雾,射中了一名叛军。这名叛军中箭之后,当即“啊”的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众叛军见此士兵中箭,顿时一片惊慌。阿史那承庆看了倒下的士兵一眼,策马看了看山坡,高呼道:“有埋伏,大家小心!” “什么情况?我还没有下令放箭啊!”郭子仪看了看自己的士兵。所有埋伏着的唐军也是一阵惊讶。 原来,有一名士兵手指冻得麻木,不小心一经把箭放了出去。 眼看已经惊动了叛军,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郭子仪高呼道:“不管了,快!给我放箭!” 山坡对面的陈将军也高呼道:“放箭!快!” 就在这时,史思明一声令下,挥剑指着山坡上,道:“大家都害别怕,我们人多他们人少,给我冲上山去,杀了他们!” 大军身陷重重包围,已是对战事不利,阿史那承庆本想制止,可众士兵早已奋不顾身冲杀上山去了。 郭子仪与陈将军本以为叛军知道造到了埋伏,定会被吓得逃跑,谁知居然不要命的冲了上了。郭子仪见敌军冲上来,原本担忧的心头忽然不由一乐,笑道:“好啊,来吧,正合我意!” 唐军早就在山破上布好了箭阵,叛军还没有迈出几步,忽然从山坡山射下来的箭甚比雨密。运气好的人挥动手上的兵器挡了挡还活了下来,运气不好的便是当下毙命。 叛军阵营顿时惨叫连连。 虽然唐军早有准备,可叛军之中也不乏猛将。没过去多久,便有叛军冲杀到了唐军的阵营之中,两军开始厮杀起来。 被偷袭的叛军好不容易顶着箭雨冲上了山坡,个个怒火朝天,恨不能一口吃了所有唐军。因此,冲上来的叛军进入唐军阵营之后,便直接一下子猛然扑像对方,逮住了一个算一个。这场战斗便如同摔跤一般精彩的打了起来。 双方士兵在草地上、树丛中展开了生死搏斗…… 就在这时,阿史那承庆一面挡着箭一面朝史思明策马赶过来,道:“史将军,我们中计了!” “什么?”史思明惊讶地看着阿史那承庆。 “史将军你看看,”阿史那承庆一手指着山上,“这哪里像是只有四万人马的西凉军,明明就是人山人海啊!赶紧撤吧!再不快撤,咱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呀!” 史思明愣了愣,十分气愤的样子,道:“现在已经晚了,将士们全都没有退路了!若是此时叫他们撤退,唐军的箭阵一放箭,除非……他们跑得比人家的箭快!” 惨叫声、厮杀声,人们的鲜血随着雨水从山坡山流了下来。叛军已经被郭子仪和陈将军带领的唐军杀得没剩下多少。 “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了!”阿史那承庆又对着史思明说道。 史思明看看眼前的形势,确实如此,道:“跟我一起杀出去!” 史思明说完便策马上前,带领大家杀出重围。可是谢鸿此时却陷入了唐军的阵营中,根本脱不了身。 很快,崔启行等一行人便来到凉州城的秦府。 秦府门外的家丁见玄意和轩车朝秦府走来。玄意到达秦府门外之后,便从马背上跳了下。秦府的家丁一面上前迎接一面伸长了脖子看了看玄意轩车,喜道:“马车上坐的人可是堂主,是堂主回来了吗?” “嗯”玄意点头之后转身看向轩车。 “我去禀告!”另外一名家丁说着快速跑进屋去。 此时,孙梦璐已经最先下了车,她正转身回去扶着自己的父亲。“爹,小心!”孙梦璐说时伸手去扶着孙思邈的手臂。 “我倒没什么事,快去看看他吧!”孙思邈说时两眼暼了暼身后,示意让孙梦璐去看看崔启行。 小菊姑娘扶着崔启行缓缓地从车厢内躬腰走了出来。崔启行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即便是他的动作还很迟缓,但毕业可以已经可以重新站起来了。 还没等崔启行下车,秦府内的人便纷纷匆忙走了出来。从秦府中走出来的人有李太白、于岳鹏、秦正扬、李邕、黄莉红还有其他的一些万丰堂凉州分舵的人。最重要的是,黄莉红身边此时还站着令外一个人——卢雪儿。 卢雪儿出门见到孙梦璐正在扶着下车的崔启行,心头顿时愤恨起来。她认为,自己辛辛苦苦等待着想要见的男人,居然会跟另外一个女人走得如此亲近。她很不甘心。 崔启行从车上下来见大家忽然之间全都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破为惊讶。于是他不由站在车前,愣住了。 孙梦璐往人群中一看,人群里面,卢雪儿的那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怎么大家都在这儿啊?”玄意说完后,看到了人群中的于岳鹏,他的脸上显得忧伤起来。于岳鹏见到玄意他的脸上也开始悲伤起来。五行派的元老,如今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师兄……我们五行派……”玄意喊道。 “我都知道了。” 这时,李太白、黄莉红、秦正扬、李邕四人已经向崔启行围了过去。 “贤侄,你们这是去了哪里啊?”李太白问道。 “我们就是到西凉去看看郭子仪。” “西凉?难怪会找不到你!” “叔叔为何会在这里?您……没事吧?” “屋里说吧!” 这时,于岳鹏正对着玄意道:“此事等回到五行派里在说吧!” 众人马上让出道来让崔启行进屋。就在这时,崔启行特别的看了于岳鹏一眼。李太白一面并列与崔启行走着,一面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郭子仪好像是刚刚考上的武状元。” “嗯。”崔启行轻轻应了一声。孙梦璐搀扶着崔启行,卢雪儿跟着她的身后,一脸的杀气。 “那……不知贤侄对当今天下的局势有何感想?又或者说,贤侄有没有想过要为天下的黎民百姓做点什么?” 说话间,大家的脚步已经来到了秦府的院落之中。孙梦璐听了李太白的话,顿时明白此人便是崔启行口中经常说起的李太白,忙伸出脖子过去看着李太白,插话道:“我猜这位一定是启行师弟经常说起的那位叔叔李太白吧?” “姑娘认得在下?”李太白立身停住了脚步。 “当然啦!”孙梦璐收回脑袋,“我听师弟经常说你学富五车,怎么,想救天下自己不会去救啊?我师弟他……你看看,现在连走路都还得让我扶着!” 显然,孙梦璐说的全是气话,他并不愿意让崔启行躺上浑水。 “师姐……”崔启行偏头过去看着孙梦璐。 “什么,我说错话了吗?”孙梦璐昂首理直气壮的看着崔启行说道。 “诶,好了好了,”李太白赶紧侧身过来,“你们小两口可千万不能因为我李太白说得一句话便搞得大家都不愉快,那l就都不好了!” 李太白并未见过孙梦璐,所以才会产生了误解。 崔启行和孙梦璐听了李太白的话,顿时无言以对。小菊姑娘听到这话,反倒是特别开心。就在这时,孙思邈道:“女儿啊,你看吧!说你看是对你师弟这么好,现在被人误解了不是?” 李太白听了孙思邈这话,这才恍然醒悟,忙对孙梦璐抱拳道:“姑娘抱歉,抱歉,在下还误以为……” “不谈这些了。”崔启行严肃的对着李太白,“对了,叔叔不是应该跟随皇上还有文武百官一同西进长安的吗,为何出现在这里?” 李太白叹息一番,道:“贤侄啊,就在数月之前,为叔已经被贬出宫了!” “被贬?” 崔启行刚刚问出口,秦正扬便迅速向崔启行走了过来,他挥手指向屋内,道:“大哥,先进屋,进屋再坐下来慢慢聊。我们几个想跟你说的话,只怕是你几天几夜都听不完的!” “也对,屋里说。” 崔启行点了一下头走向屋内。 崔启行听完李太白述说完自己的经历之后,似乎明白了安史之乱爆发的真正缘由,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这也难怪这安禄山会起兵造反了。他安禄山才没有叔叔这样的气魄,敢只身犯险。”崔启行说着扭头对着李太白,“叔叔难道就没有想过,你当时回到宫中,皇帝他完全可能会在一气之下便错手便杀了你的。” “当日我身负重伤,已经确实想不那么多了。当时我看到太子殿下坠入黄河,已经完全没有了继续苟活于世的勇气。” 众人听了李太白的话,似乎也明白了天下为何突然就乱成了一片。大家沉默了半晌,秦正扬道:“对了,这几日叛军到处都在追杀朝廷重臣,李大人要不要……” “这群乱党,我李太白……”李太白说着气得胸口一阵疼痛,便不由捂住了胸口。 “可是叔叔伤势还未痊愈?”崔启行刚问完话,便赶紧对着孙梦璐道:“师姐,快替太白叔叔看一看。” “好!” “不用了姑娘,”李太白低头摇了摇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李太白说着突然哭泣起来,“这叛乱也不知道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平定?他安禄山也真是太灭绝人性了!他既然如此乱杀无辜!他杀了这些朝廷里的官员,陛下即便是到了长安,再想重建三省六部,那得多难!天下若是没有了朝廷的管制,到时候便会草寇四起,匪患不断,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天下真成了这般,可都让大唐八千万黎民百姓怎么活呀!” “哦哟,”孙梦璐一暼嘴,很不削的瞟了李太白一眼,低声道:“这怎么都哭起来了?真是!难怪师弟会对战事这么上心,定是让你给逼的!” 李太白哭诉了半晌,大家都沉默着。 “贤侄,”李太白忽然抬头看着崔启行,“为叔求求你,快快救救这个天下吧!若是你再不出手,大唐可就真的要亡了!”李太白一面哭泣着一面跪倒在崔启行的面前。 李太白的举动,都将秦府客厅内外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玄意和秦正扬赶紧一同起身跑了过来,一人一边将李太白强制性的提了起来。保护五行派的秘密不被外露,这是他们二人的责任。 二人将李太白扶起之后似乎有些尴尬,二人相视一下,愣了愣,玄意道:“哦,既然掌门尊称兄台为叔叔,行此等大礼万万不可啊!” 玄意话音刚落,于岳鹏便赶忙接着说道:“对对对!掌门自幼身体就不是太好,还望兄台谅解谅解!”于岳鹏话里带话,他不希望五行派被卷入战乱之中。 “啊……对!”玄意又急忙接过话来,“兄台要想镇压安路山的叛乱,那要请在坐的诸位一起出手才对,也要他们愿意才行,单求掌门,掌门也作不了这里所有人的主啊!” “对对对……”于岳鹏点了点头。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七十三章:温泉宫行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李太白听了玄意和于岳鹏这番话,他心里很清楚,他们并不想让崔启行还有五行派被卷入进去。 李太白开始变得很失望。 “叔叔放心,郭子仪已经带着十五万大军前去镇压叛军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哦,好,好……这样就好。” “快坐吧!”玄意对着李太白说道。 “堂里的事可都顺利?”崔启行对着秦正扬问道。 “都很顺利。只不过……听堂口的弟兄们说铁甲堂的人好像已经全都加入了此次安史的反叛,跟着叛军一起造反了。” “难怪……这就对了,他安禄山会有这么多人马,依靠的可正是铁甲堂的人。” 卢雪儿知道自己的父亲造反之后,非常惊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派人前去帮助了他的师傅。 眼前的一幕幕,让孙梦璐更加对崔启行产生了好奇心。 “少爷,”小菊姑娘起身走到崔启行面前,“赶了几天的路,您先去休息一下,这些事情,还是改天再说吧!” “对,掌门身体如此虚弱,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说吧!”玄意接着说道。 “我没事,”崔启行站了起来,“于叔叔,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情查得如何?” “查……”于岳鹏愣了愣,又胡乱的看了看客厅上的众人,“查是查到了一些,只是……还是回派中再说吧!” “这里全是自己人,于叔叔查到什么就说吧,没事!” 于岳鹏又看看李太白和黄莉红,这才说道:“好,既然掌门让弟子在这里说,那我就在这里说吧!”于岳鹏说着走近崔启行,挥手指了一下崔启行身后的椅子,“此事说来话长,掌门先坐!” “好,叔叔请说。姑姑也先回去坐吧!”崔启行说着退身坐下。 待崔启行和小菊姑娘坐下之后,于岳鹏微微侧了一下身子,道:“此事要从天宝十二年开始说起,当时掌门的母亲,也就是当年的玉真公主当今皇上的九妹,才刚刚与掌门的父亲崔吉安成婚不久。据闻当年,整个大唐之经济是一片混乱。自从有了曲辕犁之后,百姓大力耕种,收成破丰,粮食满仓。可是大家收获了那么多粮食心里却是慌张的。还有瓷器和丝绸,大家做出来跟本卖不出去,可朝廷一点都没有办法控制住当时的局面。玉真公主打小便与当今皇上关系密切,她入宫听闻哥哥有此烦恼,事后便与掌门的父亲说起此事。崔家世代行商,你爹又是商贸奇才,他告诉你的母亲说自己能有办法改变眼下之局面。 玉真公主听到你的父亲说自己有办法之后,便即刻给当今皇上写去了信,想告诉哥哥不要着急,自己的夫君会有办法。 当今皇上听说自己的妹夫能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便亲自移驾去了掌门当时的家中请教。当今皇上听到你父亲的想法之后,知道他的办法可行,于是大为欢喜,当即便将你的父亲封为什么渤海郡王。 掌门的父亲被封为渤海郡王之后,便开始带人先后出使了波斯和骠国,你们万丰堂这召集令便是你爹当年出使骠国之时,骠国国王所赠。” 就在这时,孙梦璐悄悄将头偏向崔启行,低声道:“诶师弟,没想到你爹还是驸马,当今皇上可是你亲舅舅啊!我说呢,怪不得大家都对你毕恭毕敬的,原来是有靠山啊!” “几经辛苦,你爹终于才带上打通了远进波斯各国的丝绸之路。这丝绸之路穿越戈壁、沙漠,都不知道万丰堂当年死掉了多少人。随着随着丝绸之路的打通,大唐之丝绸和瓷器得以售卖他国,大唐总算是度过了南关,你的父亲威望也越来越高。可是就在这时候,朝堂之上居然有人忌于你爹的威望,向当今皇上进了谗言,说你爹拥财持国,以召集令控制了天下钱庄,居心叵测! 你爹他为了天下兴亡,刚刚与你娘成婚便整年奔赴他国出使,连跟你母亲相聚和亲近的时间都是少之又少,直到你爹已经四十多岁你娘才怀上了你。可是你爹的这种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的这份良苦用心,最后换来的却是惨遭灭门!” 小菊姑娘此时已经满脸泪水,崔启行也听得两眼红润,问道:“难道是舅舅下旨杀我全家吗?” 于岳鹏回道:“那倒不是。皇上只是担心你爹真会持财自国,便下令让人到他哪里收缴召集令。可收缴召集令之人便借抗旨不遵之名杀了掌门全家。” 崔启行知道真相原来如此,痛苦至极,悲哀至极。亲人尚且不能互相信任,那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他们信任。孙梦璐看着崔启行特别伤心,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卢雪儿此时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外公和师傅原来是多么的狠毒。 崔启行深深感慨一番,突然连哭带笑起来,道:“原来这个天下是这样子的!” 小菊姑娘哭道:“什么抗旨不遵?他安禄山带人进来就是乱杀无辜,那里给过崔府任何辩解机会?他们还毒辣到连少爷这么一个刚刚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黄莉红见小菊姑娘哭得伤心,赶忙站到她的座位旁边去安慰于她。 “玉真公主在得知自己的哥哥并不信任自己的夫君之后,一气之下这才会……选择了出家。” 孙梦璐见崔启行已经泣不成声,忽然大怒起来,对着李太白吼道:“姓李的,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一心想要拯救的天下!有什么好救的,值得你救吗?” 李太白被孙梦璐猛喷一顿,只觉一头雾水,无处喊冤,惊讶地支支吾吾半天,“我……” “诶,女儿!”孙思邈站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不礼貌!”孙思邈指责完女儿之后,对着大家说道:“世间如此,朝廷更是如此。孙某便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即便是再好的皇帝也改变不了世间的人心,因此孙某才会缕抗圣旨,不入朝堂。李太白入宫的经历已经证明了孙某的猜想。李太白一心想要拯救天下,可是你拯救到了吗?天下最终还是乱了,那安禄山还不是照样反了吗?要想救世人只能让世人自救,而不是靠着你我。” “爹爹说的对!”孙梦璐从小受自己的父亲教育,所以,她认为天下之事,事不关己。 就在这时,崔启行忽然又从椅子上倒了下来。总人听到声音来看时,崔启行已经晕倒躺在了地上。 唐明皇帝总算是安全到达了长安。他带着仅存的一群大臣来到华清宫之后,已经有一部分朝臣提前到了长安。 听说唐明皇帝就要到达,还活着的朝臣全都集聚在华清宫门外迎接。 在进入长安城的那一刻,唐明皇帝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祖辈艰难打下来的天下,会就这样断送在了自己的手上?他实在有些困惑,自打自己登基之后,励精图治,眼看天下兴旺起来,最终却还是有人要造自己的反。 从前杨玉环活着的时候他还可以找她述说一番苦水,可现在自己的这种心情,又可以跟谁去说呢? 待唐明皇帝到达华清宫门外之后,众臣便纷纷跪拜行礼。唐明皇走下轩车一看,无限感慨,眼前的这一幕让自己十分的惊讶。洛阳出来的文武重臣,如今只剩下一半都不到。 “都……平身吧!”唐明皇帝对着众臣提了一下手。 “苍天庇佑,陛下总算是来了!” “其他人呢?”唐明皇帝问道。 “多半是……被叛军给杀害或者抓去了,我们都是好不容易才逃到了长安。现在都还没有到的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诸位爱卿都辛苦了!”唐明皇帝看了看大家,点了点头,“你们也是刚到吧?” 唐明皇帝身边一名朝臣拱手道:“启禀陛下,臣等已经到长安城五天了。忠王殿下已经带领臣等正在重组三省六部,相信很快就可以开朝议事了!” “忠王?” “正是!” “哦……”唐明皇帝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可有得知前方战事打得怎么样了?” “哦,回禀陛下,郭子仪早在上个月独自带领西凉军深入敌后,杀得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忠王殿下已经派出陈冉将军前去支援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唐明皇帝似乎松了口气,“好了,都退下吧!” “是!” 唐明皇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华清宫,深深陷入了沉思。 半晌以后,一名小太监才走了过来喊道:“陛下……” “噢,”唐明皇帝这才回过神来,“走,随朕进去走走。”唐明皇指了一下华清宫便朝里面走了进去。这名太监也迅速跟了上去。 十月份的天气,长安城内已经有了一股寒意。华清宫天然温泉池塘里的水面冒出了腾腾热气,如同人间仙境。 唐明皇帝静静地站在池塘边上沉思着,片刻之后,他忽然扭头看着太监,问道:“王公公,你说朕……错了吗,嗯?”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七十四章:心灰意冷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本章貌似写得有点小多,所涉及到的哲学思想也是…… 经过个人各种研究,运用了各种玄学,各种算命先生那一套,各种物理、化学公式计算和各种苦思冥想、论证,最终终于得出结论:唐玄宗和杨玉环果真是双鱼座。就拿杨玉环来说,唐朝的艺术家,舞蹈家、琴师,艺术天份极高,关键是还重情。也怕只有两个双鱼座的男女在一起才能谱写爱情神话了。 下面是本章…… 王公公愣了愣,低着头道:“陛下说什么……臣有些没听明白。” 唐明皇帝见王公公的神情,冷笑了一下,道:“倒还跟朕装起了糊涂!朕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如今大唐江山差点毁在朕的手上,这些天,朕一直在想,难道朕是真的错了吗?” “陛下当然没有错!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错了,陛下也不会错!” 唐明皇帝听了王公公的话,冷笑一下,道:“你倒是真会哄朕开心!” 唐明皇帝看着池塘里,抿了抿嘴,感慨道:“朕没有听从李太白的谏言,过度宠爱于贵妃,才会导致了今天天下的局面。是朕错了!” “陛下,您没有错!” 唐明皇帝又回头瞟了王公公一眼,问道:“你觉得朕没错,这是为何啊?” “陛下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毕竟也是凡人之躯。您之所以会对贵妃娘娘用情至深,完全是因为贵妃娘娘懂得陛下的内心。” “可朕终究还是太过于宠爱她了!” “微臣以为,陛下宠信贵妃娘娘,这并没有错。真正有错的人是那些利用贵妃娘娘之人。” “利用贵妃?此话从何说起?”唐明皇帝侧身回来看着王公公。 “贵妃娘娘重情重义,有恩必报,这个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这倒是不假。朕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一点才会对她另眼相看。” “可偏偏就有那么居心叵测之人利用了贵妃娘娘的这一点,狠狠地利用她!” “你是说……杨国忠一直都在利用贵妃?” “正是!以臣看来,他杨国忠一直以来不仅是把贵妃娘娘当成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棋子,还把贵妃娘娘当成了自己的护身符。他不仅让贵妃娘娘替他要到了官职,还在自己犯了罪时让人去请贵妃娘娘来向陛下求情。这当然全是利用了。” “他对贵妃有恩,这,朕是知道的。贵妃年幼时,她的父亲早逝,这个杨国忠呢,也确实帮助过贵妃不少忙,还救过她的性命。” “正因如此,他杨国忠才会肆无忌惮的一再利用贵妃娘娘啊!” “朕听贵妃说起过杨国忠未曾入宫前的……一些过往。他呢,原本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对小时候的玉环和她的母亲都很照顾。但不知为何,自打他入宫为官之后,就全都变成了令外一个人,这是为什么呢?” “陛下呀,这金钱、权利还有这欲望,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的!他未曾入宫以前既没有金钱也没有权利,他自然是没有什么过多的欲望,也就只想着把人给做好。可是当他有了金钱和权利以后,他便会想着如何不择手段的扩大自己的权利和拥有更多的金钱。” “哎……”唐明皇帝轻轻地深深叹了口气,他并没有说话。 “其实啊,在微臣看来,不单单只是一个杨国忠,而是这世间之人皆是如此,就拿这个安禄山来说吧,当年陛下念其武艺非凡,又自幼家贫便将他纳入宫中,封以三品将军。可是这些年,他暗自招兵买马,收罗人心。如今他虽然是在喊着讨伐杨国忠的幌子,可是陛下说得没错,其实啊,他就是想造反,想着自己做皇帝。” “呵……”唐明皇帝冷笑了一声,“这皇帝真有那么好当的吗?” “微臣当然不知道皇帝到底好不好当啦!微臣就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伺候好陛下。陛下生性温和,博爱天下,打小一副菩萨心肠。在微臣看来,陛下便是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王公公过奖了!朕也就只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微臣敢断言,陛下此番仁心和治世之才,定会空前绝后的。” 唐明皇帝看了看天空,感慨道:“天下治理得再好又能怎样?那安禄山最终还不是要造朕的反么!朕给他们的权利和俸禄跟本满足不了他们这些人。王公公,你刚刚说的对,世人在没有金钱没有权利时便会有情有义,互相关爱和帮助。可人们一旦有了金钱和权利便会开始变坏,开始自私自利,开始尔虞我诈,开始你利用我,我算计你。由此看来,是朕错了。都怪朕,把天下治理得太好了,让世人都过上了好日子,所以世间开始变得没有了情,没有了义。这样的天下又岂能不乱吗?” “陛下……”王公公朝唐明皇帝走进一步,“世间之人也并非皆是如此的嘛!” “呵呵,”唐明皇帝又冷笑了一声,又摇了摇头,“朕觉得啊,这想做皇帝的人,恐怕也不止他安禄山一人吧!他们想做皇帝,让他们去争着做吧!朕年轻之时为了孝敬朕的母后,也是无意间,才会,当上了,这个皇帝,如今一当便是四十多年,累了,真累了啊!” “陛下……” “择日朕就宣言退位吧!” “什么?使不得啊陛下!”王公公慌张地跪在了地上。 “起来,走吧!即是你跪穿了地板,安禄山的叛党也还是要造反的!”唐明皇帝说着转身走了。 “陛下……” 唐明皇帝在看清天下人心的这一刻,深知人心深处的肮脏,于是,他决定退居太上皇,从此不再过问天下之事。唐明皇帝的退位,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是自己误了天下,又有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把天下治理得太好…… 待崔启行醒来时,已是数天之后。以往常不同的是,他这次醒来后,身边竟然连一个看守他的人也没有。 换成往日,崔启行晕倒在床上,至少小菊姑娘和孙梦璐一定都会守在他的床边上,可单单这一次没有。 崔启行醒来发现自己身边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心里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便痛苦的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当崔启行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房门门口时,这才发现,原来大家正在院子里商量着什么事。崔启行清楚的看到,院子里的人,个个哭丧着脸,哀伤万分,都是一副准备要给自己安排后事的嘴脸。 崔启行以为自己快不行了,大家都是在商量着给自己办理后事,所以并没有出声,神情有些哀伤。 “完了,完了!这次绝对是没救了!”李邕垂头丧气地说道。 崔启行听到李邕的话,突然更是特别伤心,以为李邕是在说自己已经没救了。正当崔启行伤心的转身时,李太白忽然说道:“想不到这郭子仪手上的十五万大军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李邕道:“就是啊!如今就连郭子仪都败了,大唐的天下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崔启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李邕并不是在说自己没救了。听到郭子仪大败的消息之后,崔启行一激动,慌乱转身,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差点摔倒,于是他赶忙伸手扶在门上。 崔启行撞到门上的声音传到大家耳朵里面之后,大家纷纷朝崔启行望了过来。 “师弟……”孙梦璐话未出口,人已经向崔启行跑过去了。孙梦璐刚刚起身,其他人也手忙脚乱的跟了上去。 孙梦璐跑到崔启行身边之后便迅速双手搀扶着他,说道:“师弟,你怎起来了?你刚醒就别下床了,快回去躺下吧!” 孙梦璐早就已经习惯了与崔启行的频道接触,即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女子,而崔启行是一个男子,会有什么顾忌,比如害怕别人说闲话什么的。可卢雪儿就不一样,他连上去扶崔启行一把的勇气的没有,所以他只能看着孙梦璐羡慕她、憎恨她。 崔启行站直了身体,轻声问道:“师姐,我睡多久了?” “你已经昏睡八天了!” 这时小菊姑娘走了上来搀扶着崔启行的另外一直手臂,道:“少爷,你怎么出来了,我们扶你回去吧!” 孙思邈道:“他睡了这么久,让他起来动一动也是好事。来来来,扶他出来走走。” 就在崔启行跨出门坎时,大家纷纷扰扰说道:“小心……” “刚才你们都在院子里聊什么?”崔启行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不知应该从何说起,让谁说。片刻之后,李太白走在崔启行和孙梦璐的一侧,一面上前走下台阶一面说道:“还是我来说吧!这个,小心台阶……”李太白指了一下崔启行的脚下,“郭子仪他们……战败了!” “战败了?怎么会这么快?”崔启行一脸惊讶和伤感。 “郭子仪战败的消息已经传便了整个大江南北,现在可是到处人心惶,眼下的局势实在是有点令人堪忧啊!”秦正扬说道。 玄意道:“没错,听说上次郭子仪带人设伏江淮山一战,大获全胜,斩杀叛军十余万人。安禄山振怒之下,命其军师亲率大军二十多万,一举反扑回去,郭子仪带领的平乱唐军差点就全军覆没了!” “都怪我!”孙梦璐一脸自责,“要不是我非要把师弟给带回来,郭子仪他们肯定也不会败得这么惨了!” “诶,女儿啊,这可不怨你,即使你师弟身在西凉,当时他也只是躺在床上睡大觉,外面的事情,他自然也管不了。” 众人说着话,已经不由走到了院子东面的亭子里了。 孙梦璐指着亭子里的石凳道:“就坐这儿休息吧!” “来,慢点儿。” 崔启行坐下之后,问道:“诸位是否听说这安禄山的军师是何人?” “不清楚。” 李太白道:“虽然我们还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历,但,就凭他能够大败郭子仪这一点来看,此人绝非是什么等闲之辈。” 崔启行听了郭子仪惨败的消息之后,痛苦万分,半晌欲哭无泪。 “郭子仪怎么样了?” “据说郭子仪惨败之后,现如今,十五万大军已是仅存一万人都不到,已经退回西凉去了。” “要是这样的话,就糟了!”崔启行说着便想要站起来,可是他挣扎了两下便没站起来,让人看着着时心疼。一旁的小菊姑娘终于忍不住一下自捂嘴痛哭起来。 “来,师姐扶你!”孙梦璐说着双手提着崔启行站了起来。 “我本想让郭子仪带领唐军挫一挫叛军的锐气,以增加大家镇压叛军的信心。可如今连郭子仪都败了,而且还是败得这么惨,这接下来,又还有谁敢去与安禄山的六十万大军对抗呢?” 众人沉静一片,纷纷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李太白昂首挺胸,声音清脆明亮,道:“我敢!” 李太白话语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他。李太白顿时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如同一道秀丽的风景线。 “世人皆因知道他安禄山武艺高强,乃我大唐第一勇士,又拥有大军六十余万,人人惧怕于他,可我李太白不怕!明日我便动身赶去洛阳,即是孤身上阵,也定要取下他安禄山的脑袋不可!” “太白叔叔……”崔启行被李太白狂妄大的精神逗得欣然一笑,“若不是我知道你没喝酒的话,我一定会以为您现在说的是酒话呢!” 李太白严肃道:“我……我喝了酒我也这样说!我就不怕他!当今皇上我都毫不畏惧,他安禄山又算个哪门子事!”李太白说完话,右臂潇洒地朝身后一甩,然后将手臂背于身后贴在腰间。 崔启行见到李太白这般大义凛然,毫不畏惧生死,破感欣慰,终于面露喜色,道:“我知道叔叔不惧生死,宁死报国,可眼下凭你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了那五十多万叛军呢?” “还有我!”李邕插上话来,“少堂主,属下愿意与太白兄一起前去刺杀安禄山!” “对!还有我,我也愿意与李太白一起去洛阳铲除安禄山这个人间祸害!”秦正扬说道。 “你们是杀不了他的!安禄山乃是叛军首领,身边肯定会有许多高手保护着,你们若是去了,那便只是去白白送死,不会有结果的。” “那掌门要不要……”于岳鹏欲言又止。 崔启行听到于岳鹏想说话却又没有继续说下去,便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于叔叔想跟我说什么。你不说我也明白,如今安禄山大败唐军锐气,定会趁此机会挥军北上,直接攻取长安,你想让我想个办法挽救一下大唐。”崔启行说完之后低头探了口气,不由沈默了。 大家心里其实都知道崔启行沉默的理由,所以并没有要劝说他的意思。 崔启行是不想让自己也奔赴自己父亲的后程。 片刻之后,崔启行道:“大家有没有想过。其实世间本无事,也从来没有谁去拯救谁。个人的力量永远都是极其有限度的。就拿太白叔叔为例,这些年,太白叔叔一直沉溺于如何拯救苍生之中,好不容易才进了宫,可是这最终的结果呢?”崔启行说到此处,似乎站的有些累了,于是他又回头重新坐了回去。 孙梦璐扶崔启行坐下之后,便静静地负手站在他的身边。崔启行坐下之后,接着说道:“太白叔叔半生忧国忧民,却屡遭排挤,这天下是如何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我想最清楚的人也只有太白叔叔您了。那您为何还偏要自讨没趣去救他呢?” 李太白叹了口气,昂首道:“正所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我李太白身为大唐子民,如若坐视天下衰败于不顾,那岂不是愧对自己学习的这满腹诗书!” “正因为这天下为公,所以,天下的繁荣与安定就绝非是某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所有人共同的责任。您在这里想着救天下,别人却在您的背后使着计量想谋害天下,这样,您能救得了吗?” “可……”李太白无话可说。 崔启行接着说道:“其实上次在洛阳见到你,听你说完自己的遭遇之时,我早就想到这天下迟早是会乱的。只是没想到战乱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其实,在我看来,世间从未有过真正的太平。所谓的太平,也只是世人进行着的心理的战争,而战乱则是世人血肉的战争。真正想要的太平,是绝对做不到的。天下只有在不断的战乱之下,让所有的人都受到战乱所带来的痛苦之后,也只有战乱,才会为世间带来短暂的太平。既是如此,那我们何不让它不顺其自然,袖手旁观呢?” 李太白听完崔启行的这番话,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眨了眨眼,侧身转向没有人的方向,嘟嘴道:“不管天下如何,不管世人如何作想,反正拯救苍生是我李太白一生的夙愿,我不可能袖手旁观,视若无睹。” 崔启行又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我说服不了叔叔,那我就念在叔叔小时候教导过我的这份情谊上,帮助叔叔一把。叔叔若想拯救大唐,如今只有一办法。” “什么办法?”李太白急忙转过身来对着崔启行问道。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望着崔启行。 “守住潼关!” “潼关?” “没错!潼关在则大唐在,潼关失则大唐亡。” 李太白道:“守潼关这么费事,倒还不如让我前去洛阳杀了那姓安的便是!” “叔叔切莫着急,眼下也只有先守住潼关再说了。刺杀安禄山之事就由我来另想他法。此事绝对不可胡来,安禄山乃五十万大军首领,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又是叛军头领,肯定会有所防备,倘若能够轻而易举的把他给杀了,那天下又岂会这么容易战乱的!想必如今想要杀死他的,恐怕也不止我们这些人,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想要对他下手。想要除掉他,还真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行。”崔启行说完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贤侄所言甚有道理!”李太白说着对着崔启行深深一礼,道:“那为叔便替天下苍生,在此先谢过贤侄了!” “叔叔不必如此。”崔启行慌乱的站了起来。孙梦璐也一并紧张的扶着崔启行的手臂。崔启行起身之后,接着说道:“我会派万丰堂所有弟兄一起助叔叔一臂之力。您尽快准备一下动身,赶去潼关吧!我会尽快派人前去西凉通知郭子仪带来他的人过来跟你一起镇守潼关。玄意叔叔、于叔叔,你们也去准备一下,跟太白叔叔一起上路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务必坚守潼关,待我想到办法除掉安禄山,您们就可以安心的回来了!二弟、四弟,都知道了吧?通知所有堂里的弟兄,迅速赶往潼关。对了,让弟兄们到了潼关之后,一切事宜,全听玄意叔叔和于叔叔的。” “是!” 李太白见崔启行说话算话,感动得泪涕横流,他再次对着崔启行深深一拜。此时,李太白强忍哭声完全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紧紧地抿住自己的嘴。正当李太白对崔启行拜礼表示感谢完转身准备动身时,崔启行慌忙叫道:“白叔叔!” 李太白回过头来之后,崔启行便缓缓走近李太白,然后将嘴伸到李太白耳边对李太白说了一句耳语。 李太白听了崔启行的悄悄话之后,甚感惊讶,又一次对着崔启行深深一拜这才离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七十五章:还有一章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名师出高徒。感觉就要写完了,然而接下来,似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想找个人来诉诉苦。本来想找师傅,但又怕他又跟我说那句“如果你想诉苦,请你另找他人”,哎这句话,师弟拿它来嘲笑了我很多年啊! 下面这章可谓精彩纷呈…… 玄意很快收拾好了行囊,他来到于岳鹏房门外问道:“师兄,好了吗?走了!” 大家都已经收拾完了,随时准备出发。 “好了。”于岳鹏肩上挎着一个白色的包裹走了出来。 崔启行、小菊姑娘、孙梦璐、黄莉红、孙思邈还有卢雪儿正站在院子里准备送他们一程。 “我脚力不行,就不出门送大家了,大家请多保重!”崔启行对着众人拱手道。 “保重!” 众人回礼之后便转身离去。崔启行看着众人出门的背影陷入了感慨。这时,小菊姑娘也站在一旁,双手合十,闭目默默地祝福和祈祷着。 半晌之后,孙梦璐说道:“师弟,咱们回屋吧!” “嗯。”崔启行轻声点了一下头。 这时,小菊姑娘便迅速过来搀扶着崔启行的令外一只手。 崔启行一面吃力的迈开步伐,一面望着小菊姑娘道:“姑姑,跟你说点事。” “少爷,什么事您说。” “此事我在心里想了很久,我看也应该是时候告诉你了。”崔启行憔悴的面容下隐藏着无数的忧伤。 “有啥事少爷就说吧!” 崔启行虽然想了许久,可是似乎还是有些难以开口。此时几人已经来到了崔启行的房间门口。孙思邈静静地跟在崔启行、孙思邈、小菊姑娘、黄莉红和卢雪儿的身后。待众人进屋之后,崔启行说道:“好了,”崔启行挣拖双手,扶着小菊姑娘接着说道:“娘,您请上坐!” “啊?”小菊姑娘满脸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少爷你……” 孙梦璐、黄莉红和卢雪儿也极其惊讶地看着崔启行。 崔启行脸上露出笑容,道:“没错,从今以后,我就改口管您叫娘了!”崔启行说着便将小菊姑娘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小菊姑娘很意外,心里也很高兴。但是她并不敢接受,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崔启行将小菊姑娘扶着坐到椅子上以后,自己便退后一步,双膝跪地,道:“娘,请受孩儿八拜!”崔启行说着深深地对着小菊姑娘磕了一个头。此时,孙梦璐正蹲在崔启行身旁,两手搀扶着他。从屋外看去,根本看不出来他们两人谁是跪着谁是蹲着,倒像是在拜堂成亲一样。 “八拜,”小菊姑娘神色慌张,“少爷,这可使不得……”小菊姑娘说着想要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孙思邈道:“小菊姑娘,你就安心坐好吧,听他把话说完。” 小菊姑娘听了孙思邈的话,又重新坐了回去。 崔启行直起身来,道:“这一拜,孩儿感谢娘对孩儿的救命之恩。孩儿刚出世之时,不仅身中奇毒,还惨遭恶人追杀,若是没有娘,这世上也就不会有孩儿了。”崔启行说完之后,又是深深一拜,随后起身说道:“这一拜,孩儿感谢娘这么多年以来对孩儿的养育之恩。孩儿虽然不是由娘所生,但是,从孩儿出世之日起,便一直都是娘在抚育孩儿。” 再次回首过往,小菊姑娘听得泪流满面起来。 崔启行说着又是深深一拜,道:“这一拜,孩儿感谢娘对孩儿的教导之情。自从孩儿懂得记事以来,一直便是娘在教导孩儿,教导孩儿应当如何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教导孩儿时刻谨记张大成人之后一定要振新万丰堂。” 此时,崔启行、孙梦璐皆已泣不成声。黄莉红早已控制不住自己,哭着跑出了门外。就连卢雪儿也跟着眼眶湿润起来。崔启行再次深深一拜,道:“这一拜,孩儿感谢娘。孩儿出世之年,正是娘豆蔻年华之时,娘本应找户好人家嫁过去,过着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为了养育和教导孩儿,娘既耽误了自己的貌美年华,也耽误了自己大好幸福。” 小菊姑娘越听越是伤心和高兴,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崔启行说着又是深深一拜,道:“这一拜,孩儿还要感谢娘。孩儿自幼身中奇毒,身体一直无法康复,每次孩儿毒性发作,娘总是那么耐心细致的照顾和守护着孩儿。这么多年了,孩儿不知道娘为了孩儿担忧了多少,紧张了多少,流过了多少眼泪。”崔启行说着再一拜,道:“谢谢娘!谢谢娘二十多年以来一直不离不弃的永恒陪伴,大恩大德,孩儿此生无以为报。” 孙梦璐似乎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转过脸去,捂嘴痛苦起来。而此时,孙思邈也跟着眼眶湿润转身面朝屋外。 崔启行再一拜,道:“娘,您是一个好人,好女人,您有情有义。我跟您并没有血缘关系,当年我身中奇毒,您完全可以抛弃我,可是您并没有那么做。上天是绝对不会亏待您这样一个好人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小菊姑娘哭得特别伤心,特别感动。她辛苦了半辈子,所吃过的苦头,从未曾向任何人提起过,如今亲耳听到了,当然是会哭得难以自拔。 崔启行说完话,沉默了片刻,随后接着哭道:“娘,最近孩儿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怕自己忽然某一天睡着睡着就醒不过来了。所以,这些话我一定要亲口告诉娘。娘,您能认我这个您一手带大的孩子吗?” 崔启行话音刚落,小菊姑娘便迅速朝崔启行扑了过来,紧紧地保住他,泣声道:“好孩子,你是娘的好孩子,娘怎么会不认你!” 两人相拥跪在地上,深情痛苦起来…… 数天之后,史思明、吉温、阿史那承庆、申子贡、周万顷五人果然带领大军来到了潼关。 北方的天气越来越冷,乌云笼罩着潼关关口。 此时,潼关城楼之上,一支上面印着唐字的军旗正在紧张地随风飘扬。潼关关口的城楼之上空无一人。 史思明、吉温、阿史那承庆、申子贡、周万顷五人骑马并列在前,他们带领大军行至潼关城楼数丈之外,却发现城楼上空五一人。于是史思明便扬了一下手,示意众军停止行进。 “怎么潼关这么重要的关隘,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史思明看着城楼上疑惑道。 申子贡笑道:“唐军必是早已被我军吓破了胆,又岂敢前来送死?” 周万顷道:“没错!看来安将军让咱们几个在过年之前踏平长安城,根本丝毫不费力气。” 吉温皱眉道:“大唐根基百年,定然不乏藏龙卧虎,还是小心为妙!” 史思明点了点头,回头道:“来人!” “在!”一名士兵策马走上前来。 “过去看看!” “是!驾!”士兵策马奔跑过去。 这名士兵来到城楼之下,策马转了一圈,城内似乎极其安静,像是没有人。 于是,这名士兵又策马跑到城楼的大门处,他用手中的长枪顶了一下城门,城门居然就开了。此人推开城门之后,便又策马跑了进去。 片刻之后,士兵又策马赶了出来,高喊道:“城内无人!” 众人一听城内无人,心头极乐。潼关可是进入长安城的天险要塞,连这里都没人把守,那长安城肯定是唾手可得。 史思明一声令下:“全军继续前进!” 带众人来到城楼之下,这才发现城内忽然出现一人。此人正是李太白,他骑着一匹棕色的马,手中高举自己的酒壶,似乎醉醺醺的了。他骑着马,摇头晃脑的正朝史思明等人走来。 “李太白?”周万顷惊讶道。 李太白已经喝尽了自己壶里的酒。他后仰着头,倒立着酒壶在自己口上方,连壶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酒也不肯放过。 “姓李的,你为何会在此处?”申子贡高呼道。 李太白此时已经来到了城楼门外,他听到申子贡的话,便放下酒壶,朝众人看了看,然后打了个隔,道:“我来这里作诗!怎么,不可以么?” “你……” “小生久闻李太白斗酒诗百篇之诗仙大名,只不过,今日我们有事在身,恐怕没有福分在这里听你作诗。还请诗仙居士让出路来好让我们过去!” “哦?”李太白目光似剑般看了吉温一眼,“想从这里过去啊?” “正是!” “那便请听李某作完此诗!”李太白说着便将左手中的救壶朝吉温扔去。随即,他又右手把出腰间的短剑,从马背上弹身而起,挥剑直朝吉温刺来。 就在这时,玄意、于岳鹏、秦正扬、李邕、陈郝带着一大帮万丰堂人骑着马,个个怒发冲冠,杀气腾腾的冲了出来。 阿史那承庆一挥剑,挡下了李太白朝吉温扔过来的酒壶,高声道:“快,保护军师!” 阿史那承庆刚刚冲到吉温身前,想要保护吉温先生。可当他正回头时,他的脑袋已经掉到了地上。 众人被李太白吓得一跳,慌乱后退。 “快!保护军师,保护史将军!”申子贡说着便上前来抵挡李太白,随即,周万顷也冲了上来。其他一些士兵,也纷纷冲了上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李太白作完此诗,他手中的短剑已经斩杀了数人。 原来,李太白是在一面作诗,一面杀敌!没错!他正是在一面作诗一面杀敌! 李太白短剑挥动,一招“荡剑回空”快如闪电,他接着一面杀敌一面作诗,道: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李太白再将此句诗作完,又杀数人。他口中一面断断续续的作着诗,一面斩杀向自己扑来的敌军。李太白此时已经被敌军团团围住。就在这时,李太白纵身一跃,飞入上天,一挥短剑,道: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太白从天而将,剑到之处,叛军个个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玄意、于岳鹏还有众多万丰堂人全都冲了过来与叛军厮杀一片。 陈郝一面与叛军大斗,一面高声夸道:“太白兄可真是好境界,连上阵杀敌也能作出诗来!” 李太白道:“好说!我李太白指物成事之名,可不是白让人给叫的!”李太白说完又开始作起诗来。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太白兄,好诗啊!”李邕说道。 “多谢!”李太白一面杀敌一面说道:“此情此景,正各我意!”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李太白接着作诗杀敌,场面壮观至极。李太白自幼行走江湖,广交朋友,身上百般武艺,样样精通。就在这时,史思明与吉温二人已经躲到了众叛军身后。史思明见到李太白一面杀着自己的士兵,口中还一面作诗,气得半死,但是又打不过李太白,心急如焚。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李太白又作一句诗,杀敌无数。众叛军见李太白杀人作诗,简直欺人太甚,全都不要命的朝李太白扑上来。李太白越杀越是痛快,越杀越是无奈。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李太白再次成诗一句,剑下同时斩首数人。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李太白借着酒劲,作诗、杀人,这样,他至少不会觉得自己手上沾满鲜血。半生寻求拯救苍生,到头来,却是要无奈到挥剑杀人。原本想要救人的人却有选择了杀人,那该会是何等的遗憾与失望。 “太白兄,你的这首诗怎么这么长,这老半天了,难道还没作完?”玄意问道。 “当然没有!”李太白说话时,正好斩下一名叛军首级。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好诗!太白兄好诗啊!”于岳鹏夸道。 “多谢!”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李太白又出一句诗,杀敌数人。就在这时,只见远处的吉温气得咬牙切齿,转来转去。吉温见了李太白如此模样,面对身前的十几万叛军却如入无人之境,着实是令人颜面扫地。 吉温气愤半晌,道:“他……他简直是太狂妄了!狂妄至极!”吉温说时瞟了史思明一眼。 史思明倒是十分镇定,他静静地看了李太白一番,夸道:“此人确实是有几分才华,我看即是安将军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吉温听了史思明的话,更加气得半死,道:“史将军怎么还长起了他人志气?快!给我把那个狂妄自大的李太白给杀掉!”吉温高呼的声音似乎用劲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李太白又出一诗,斩敌数人。 吉温听了更加生气起来,疯子一般发狂似的张开双臂,高呼道:“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李太白一面杀敌一面作诗,诗韵境成了自己杀敌的节奏。 就在这时,郭子仪带领众人从叛军身后冲杀了上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七十六章:井字之谜 - 断臂行辕 - 袁克生 崔启行拜母的第二天中午,他便决定要去做一件曾经遗憾的事。他原本只想着自己一个人去,可是大家都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出行,所以便由小菊姑娘、孙梦璐、黄莉红、陪他一起出去。 崔启行并没有告诉大家他想做什么,去哪里。 直到走出了城外,黄莉红这才知道崔启行是想前去看望自己的妹妹。黄莉红知道崔启行的用意之后,便在默默地心生感激。 路途中,孙梦璐问过许多遍,问他要去哪里。可崔启行总回答说:“带你们去见一位多年前的老朋友。” 因为崔启行路走得实在太慢,本来就只是那么两三里地,硬是走四个多时辰。待他们到达埋葬黄琪的墓地前时,已经到了晌午时分。 众人来到黄琪的坟墓之前,崔启行便看着眼前的坟墓莫名的陷入了忧伤之中。只见一块大理石墓碑上清楚的刻着一行大字:妹妹黄琪之墓。黄琪的墓地修建得还算气派,墓地四周全是用石块厢好的地板,因此,尽管已经时隔六年,墓地周边也很少长有杂草。 孙梦璐看着黄琪的墓碑愣神片刻,道:“师弟原来是来看她,我明白了!” 黄莉红已经泪眼朦胧,道:“想不到时隔多年,掌门还能记得妹妹,若是妹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 “黄琪妹妹是让我害死的……”崔启行眼眶红润,声音也嘶哑了,“我……又怎么可能把她给忘了!” 小菊姑娘见崔启行特别伤心,安慰道:“好孩子,黄琪是让恶人给害死的,她的死不怪你。” “可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崔启行已经泪涕交加。 孙梦璐、卢雪儿站在一旁静静地低着头,心里羡慕着黄琪。 “我想妹妹她……也不希望掌门为了她而这般自责吧!” 半晌之后,崔启行眨了几下泪眼,道:“黄琪妹妹死在我怀里的时候,在我掌心留下的字,我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想清楚她想跟我说什么?” “黄琪姑娘给你留了字?”小菊姑娘疑惑的看着崔启行。孙梦璐、卢雪儿、黄莉红也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嗯,她临终前在我手掌上写了一个字。” “什么字?” “一个‘井’字。” “井字?”众人齐声看着崔启行。 “井字……”众人默默地思考着。 半晌之后,孙梦璐说道:“我猜黄琪临死前一定是想跟你说一句非常重要的话。可是这个井字好像……也太难让人知道她是想说明什么了。” “哎,”崔启行轻轻感叹着看着黄琪的墓碑,“你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片刻之后,小菊姑娘说道:“黄琪姑娘活波可爱,聪明好学,我教她刺绣,一学就会,这个井字到底要说什么,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莉红,你跟黄琪妹妹最熟悉了,你能知道她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转到了黄莉红身上。 黄莉红想了片刻,道:“妹妹小的时候经常欺负掌门,还经常让你背她。她经常叫掌门‘大头鬼’,虽然听起来不怎么好听,可是这个称呼却让人感觉特别亲切。妹妹死的时候才刚刚满了十六岁,她过生日的时候还说要是你在能有多好。妹妹识字不多,我觉得其实妹妹想跟掌门说的并不是这个‘井字’。” “不是‘井’字?”崔启行疑惑地看着黄莉红。 “嗯,”黄莉红点了一下头,“我觉得,其实妹妹真正要写的是‘女’字。” “女字?”众人皆很疑惑。 黄莉红接着说道:“妹妹一定是想告诉掌门,她喜欢你,可是她当时又说不了话。‘喜欢’二字她又不会写,便只能写一个‘女’字来告诉掌门,她想做掌门的女人。” “井字……女字……,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应该黄琪姑娘原本写的就是女字而不是井字。”孙梦璐说完再看崔启行时,崔启行已经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小菊姑娘蹲下身去轻轻地抚摸着崔启行的背,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孩子。 片刻之后,小菊姑娘起身说道:“让启行单独和小琪姑娘说说话,我们走吧!” 一转眼,又过去了两三个时辰。 没有人知道崔启行对黄琪说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黄琪临终前真正想说的话。崔启行独自在黄琪的墓前呆了两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和黄琪聊了一些什么。也没有人想要去问。 大家回凉州城之时,天已近黄昏,孙梦璐一面扶着崔启行往回走着一面问道:“师弟,你说李太白他们……这一次能够彻底铲除造反的叛军吗?” “不能。” “不能?那你还让大家都去镇守潼关?” “拯救苍生,是太白叔叔这一生的心愿,我只是想帮他一把。” “哦……”孙梦璐低着头,片刻之后,她又问道:“为什么不能彻底铲除叛军啊?大唐不是还在吗?” 崔启行笑了笑,吃力的提起手来指了一下天空,说道:“如今的天下,就像现在的天色,既然黑暗已经降临,就必需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见到光明……” 尾声: 唐玄宗说的对,想做皇帝的并不止安禄山一个。大唐动乱之后,天下纷争,渐成五代十国,共存八帝十四君,天下动乱不堪,百姓民不聊生。 历史大家都是知道的。懂得历史的人就会知道,本小说一半是胡扯,一半是论证。故事可以随便编造,而历史不能重演。故事中部分情节比较极端,已经有人批评或者骂我心理“扭曲”了。 当然,应该来说,极大一部分朋友看了我写的东西都是沉默的。有少一部分人评价,这是好事。这是本人第一部作品,难免会有不足之处,有人评价不好,情有可言。希望今后自己能够写出更好的。毕竟我希望把所有人都当成我的读者,所以需要多加努力。下一部《千雨落》求关注。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