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北战败 - 断鸳 - 南三千 南诏国上京城 在一座花繁叶茂,小桥流水的庄园凉亭中,天空下着的小雨淅淅索索的敲打着亭顶,然后雨水自上而下缓缓流淌到地面上。两个白衣俊俏的少年相对围着圆石桌而坐,一个表情无精打采的,一个眼神锋芒毕露,两人端起了茶水,相敬而浅饮着,忽然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年突然起身抬头看着亭子外,灰蒙蒙的天空的北方向,背对着身后的那个少年,轻声慢条的说道: “青云,你猜我们南诏与离北大军此时在冀北平原的战事如何?” “不知。” 无精打采的少年听到他的问题,只是手指摸搓着白瓷茶杯,嘴里只脱出长长的两个字,便再没有了其他。站着的少年转身看着这个叫青云的少年,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因为他深知眼前这个少年是如何的性子,他只是表面懒得说,其心思让人难以摸透。 尤青云乃是南诏征北大将军尤天鸣之子,与他相坐的少年则是南诏三皇子南羽。尤青云此时则站起了久坐的身子,伸了伸懒腰,也看着北方,天空中的雄鹰在那个方向驰骋翱翔着,仿佛尤青云的视线附在雄鹰的锐利眼神下,看到了此时的冀北平原。 …… 冀北平原 随着天空的雄鹰自上而下飞翔着,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下,众多乌鸦群盘旋在半空久久不散,偶尔发出刺耳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索魂曲,在这金戈铁马,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的让人心悸胆寒。 冀北平原是离北皇朝冀北关的一片平川盘地,左右山脉相连冀北关便建于其中间,是离北皇朝最重要的防御命脉之一,若是城关被破,离北皇朝就只剩最后一道防线。而与他们交战的便是与他们相对的南诏皇朝,南诏新君登上帝位,便急需展现威严,所以就决定任命尤天鸣为大将军,率领四十万征北大军进攻离北皇朝。 尤天鸣文武双全,精通各种兵法,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与离北大军对垒至今已有三年,攻下离北关隘十八座,危如累卵的离北皇朝只剩下最后两道防线,苦苦支撑。 南诏征北大将军尤天鸣骑在身下的汗血宝马上,气宇轩昂,平静的眼神下透露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睿智,黝黑且强壮的身躯,一身黑色战甲手握长枪对身后的将领快速的下达着命令。 “李都尉,命你带领三万骑兵,快速左右包抄离北残军,尽可能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其他人随我冲杀。” 随着大将军一声慷锵有力命令下,十多米长的巨大黑铁螺旋号角发出磅礴深沉的冲锋的声音响起。 短短半刻钟后。 烽火前线所有的战士全部集合完毕,一个个军团出现,就仿佛堆积在一起的战争机器。一位位大统领立刻下达命令给自己的军团,开始指挥,整个烽火前线内,密密麻麻被无数的战士占据,踩着雨水与血水交织的潮湿泥土上,一个个军团就仿佛一条条狂龙! 铁血!肃杀!冰冷!强势! 这就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冲!杀啊!” 随着大统领们一声令下,所有军团立刻冲出烽火前线,天地之间,无数战士犹如蝗虫过境一般,极速前进杀声震天,以消灭眼前一切敌人为最终目标。而屡战屡败的离北大军,因为连连失利惨败,仿佛一个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上至将军下至士兵皆是士气低落,根本无力阻挡南诏虎狼之师的进攻,他们只能退守天险关隘的冀北关以待时机。 鲜血洒落,残肢断臂飞舞虚空。 红色的血浇灌在地面上,是那么的刺眼! 使得这里仿佛变成了修罗场。 两方大军一追一跑的相互杀伐着,被追上慢一步的离北残军犹如稻田里的麦子一般被陆续收割着,士气高昂的南诏大军一个个犹如杀红了眼的野兽一般,在战场上只有敌我双方你死我活之分,对敌人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身后的南诏便是他们建功立业,凯旋而归的最大支撑,所以无人畏惧死亡。 “快,关上城门。” 随着离北大军的大将军沈风一声大喝,厚重的城门吱呀呀被城门后的士兵缓缓关上,那些慢一步的离北士兵只能眼看被南诏大军一个个射杀而死。随着城门关上之后,尤天鸣立即挥手指挥大军停止前进,令行禁止的大军顿时纷纷停下前进脚步,迅速有序的立整站在队伍里面,豪无乱像,尤天鸣看着冀北关城高楼上的离北大将军沈风,冷酷而又轻蔑的看着他。 “沈风大将军,龟缩不出以求苟活,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尤天鸣,我承认你是名副其实名将,我不如你,但是为了我身后离北的万千子民,就算我背上这龟缩的骂名又如何!” 就在说话间,突然天空中慢慢的飘下了缕缕白雪,越下越大,仿佛天地间的温度一瞬间就降至了冰点,白雪皑皑的落在了地上,就好像老天也在治愈这沟壑万千,血流成河的伤痕一般,硝烟未散的战场渐渐被白雪抚平。 “报…” “传我军令,回营。” 就在这时,抬头看着冀北关隘城楼的尤天鸣,被身后传令兵的声音所吸引,拿起传令兵双手奉上的圣旨,两手展开,盯着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呆愣了片刻后便重新合在一起,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身旁的各个将领即使露出疑惑的神情,但是也没有多问,一个个传达着大将军的命令,有序的撤退,没多久,大军就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潮退而去。 “大将军,我们士气正胜,为何不一举拿下冀北关?” “你们自己看吧!” 在征北大军攻下的武霞关前府衙内,一个高层将领随着尤天鸣正中落座后,提出了众多将领心中的疑问,尤天鸣拿出了先前的圣旨。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北大军缕破离北大军,壮我南诏天威,朕甚慰。然三年战伐,劳民伤财,大雪骤降。 离北向南诏已求和,签订三年停战协议,赔偿损失五百万两黄金,一千八百万两白银,三十万担粮草,因天时地利人和之故,朕决定令征北大军暂停进军,另命尤天鸣大将军五天后接回离北皇朝二皇子回朝为质,钦此。 “这…” 一众将领看完圣旨上的内容后,纷纷愕然看向尤天鸣,即使眼神里满是无奈,也没有人说出来,圣旨已下,谁也不敢乱议,一场战争就这样暂时落幕在此时。 ……… 南诏国的上京,是整个帝国权利的中心枢纽,也是经济文化的中心地带,人口接近一千万左右,上京城内空间依旧尚有空余,可见其上京城池之庞大。而征北大将军尤天鸣府邸,便落座在上京城东,离皇城只差两条街的距离,此时尤府大门外,一个年纪略大的仆人,神情欣喜脚步匆忙的自外小跑进府内,来到正屋大厅内,看到一个风韵犹存,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坐在太师椅上,躬身递上刚收到的信。 “夫人,夫人,老爷来信了。” “好,好,好,老爷五天后就要从战场回来了。” “老于,青儿呢?” 中年妇人连忙拿起信件,拆开看了看,惊喜的神情溢于言表,然后微微转身想到什么,又想到自己的儿子,便问向这名站立身侧的管家。 “回夫人,应该是去游春园了。” 管家老于微微躬身回应着妇人,妇人听到管家的话后点了点头,便从座位起身,修长苗条的身材缓缓走向大门外。 第二章 万花楼 - 断鸳 - 南三千 游春园 尤青云和南诏三皇子正在亭中下着围棋,双方你来我往,棋盘上的战局相当激烈,尤青云白子一方此时棋高一招,看了看棋盘,抬头又看了对面这个挚友,斜嘴笑了笑,嘚瑟的轻声细语道。 “不好意思,南羽兄,得吃你两黑子了。” “你呀!迟早有一天我会给你这欠揍得这张脸来一拳。” 三皇子南羽听着这话故作生气,打趣的撇了撇尤青云一眼,回应着说道。 就在此时,从游春园外漫步走进了一身黑衣神情肃然的侍卫,步伐矫健的向亭子走来,侍卫先是躬身向着南羽行了一礼,然后准备走上前附耳在他身侧小声说些什么,只见南羽单手制止了侍卫的行为,看着棋盘对着身侧的侍卫淡然说着: “直说无妨。” “兵部刚刚收到冀北平原的战报,尤大将军以两万征北大军的代价,换取了离北六万大军的大胜,离北大将军沈风逃进冀北关隘不出。 “陛下已经下令停战三年,条件是获得离北财物赔偿,并将离北二皇子凌枫以质子身份于两月后带回南诏,以示诚意。” 侍卫清晰的将刚得到的消息,一字一句的说完后,便向南羽躬身行礼后转身走出了游园内。 “青云啊,你那大将军的爹要回来了,看来也不需要我动手揍你了,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三皇子南羽听完侍卫的话,看向对面的尤青云,哈哈大笑,心情顿时舒畅。 “南羽兄你赢了,走了。” 尤青云白了眼南羽后,看了看已经停雨过后的天空,已至酉时,月亮重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冲破了笼罩在整个上京的阴霾,照在湿漉的地面上。尤青云起身告辞了南羽,深吸了一口雨后新鲜的空气,便漫步走出了游园的拱形石门,自游春园小石路而出走入热闹的上京宽阔的主街。 夜市千灯照碧云, 高楼红袖客纷纷。 尤青云悠然的走在青石板砖的上京街道的地面上,在形形色色的人潮中不断穿梭前进,有小家碧玉的窈窕美女女,有风流倜傥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公子,有吆喝叫卖的行脚商人,也有摆在街道一侧的商贩卖着生活的各类商品,只见他叼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牙签,斜着脚站在一座名为万花楼的大门下停住身形,抬头看着这灯火通明的阁楼,邪魅一笑后便被站在门外招客穿的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给拉进了楼内,楼内外到处可见浓妆艳抹的女子,那些寻欢作乐的游客纷纷踏至而来,络绎不绝。 尤青云被前后包围的好几位青楼女子拉扯着走到了大堂内,他笑着向这些姑娘挥了挥手,姑娘们见不是她们的肉,便也知趣的走开了。此时站在不远处的老妈子,一眼看到大客户来了,连忙笑呵呵的走上前,恭敬的弯着身子,小声问着: “尤公子,您看…还是老样子?” “当然,本公子不差钱,还有给我备上一桌好酒。” 尤青云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锭五两金灿灿的金子,丢给了老妈子,老妈子直接两眼放光,连忙用嘴咬了咬金子,然后笑嘻嘻的塞进怀里,更加恭敬的将他请上了二楼门口的包房。只是他并没有注意的是,楼下的一个扮做客人的年轻人,将尤青云的这些行为都收入了眼里。 没过多久看到了一位青衣长裙的修长女子缓缓推门而入,对着尤青云微微一礼,白皙鹅蛋的俏脸随后对着他倾城一笑。 “青羽姑娘,好久不见啊!本公子又想念你的琵琶声了。” 眉梢眼角藏秀气, 声音笑貌露温柔。” “每次见到青羽姑娘,都如沐春风,怎么也看不腻!青羽姑娘在我这儿不必拘于那些繁文缛节,请坐,喝几杯?” “尤公子抬举奴家了,奴家说不得还要感谢公子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一身青色长裙的青羽姑娘听闻尤青云的夸奖,再次微微浅身道谢,然后缓缓坐在他对面。听着尤青云的调侃,媚眼含羞浅浅一笑也不生气,深知这位公子秉性,每次看向自己并没有像其他客人的那种心思,让她心中颇为舒适。 “青羽姑娘,自上次被我兄长关禁闭后最近才出来,你可还好,那个知府大公子可还有再来骚扰你?” “一切都好,多谢公子挂念。” 青羽姑娘每当想起这位公子因为自己而揍了知府大公子被关禁闭,都颇为感动。回应了一声后,青葱的玉指便举起了面前的白玉酒杯以表谢意,随后便将琵琶揽入怀中,轻拨弦音。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尤青云眯着双眼,享受这天外之音,时不时举起酒杯缓缓浅饮着,待青羽姑娘一曲琵琶声尽,依旧回味了片刻,才逐渐睁开眼睛,举起双手不断地鼓掌夸赞。 就在此时,关上的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直到听见他的应允,才缓缓推门走进,笑着看向正中坐着的尤青云。 “尤公子,刚在门外您的尤府家丁找上我,说是您母亲突然身体不适,紧急催促您回去。” “好,多谢。” 尤青云听完万花楼的老妈子急促的语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黄金,放在桌面上后,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尤青云自万花楼出来后,便找老妈子借了一匹快马加鞭,不就多时,便停在了尤大将军府大门外,家丁接入马绳后,他急步跑向正堂,才刚进大堂里,门就突的被关上了。 “哥,你怎么骗人呢!我不就喝点小酒嘛,别动火,气伤身体不至于不至于啊。” “刚放你出柴房几天,你竟然跑去逛青楼,还我骗人?我要不是还想给尤府给你留点面子,我早就派人把你抓出来了,尤大将军府二公子逛青楼,你快回来的老爹一世英名何在?” “来人,老规矩拖入柴房关他七天,饿他三顿。” 一个身材不高,脸色微白的略大他几岁的文人模样,就站在门后,怒目圆睁的看着这个纨绔的弟弟。越想越气的他,举起手中的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招呼,尤青云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幸好他反应及时绕着桌子躲闪了过去,两人就这样围着宽阔的屋子里,你追我赶。 尤府大公子尤明轩负责家里的生意,身体素质终究还是不及这个正血气方刚的弟弟,片刻后便两手扶着腰,气喘吁吁的指着他,然后大声朝外一喊,便让强壮有力的家兵将无路可退的尤青云,在他的喊冤叫屈声之中,关入了柴房。 “是青儿回来了吗?” 尤青云他娘刚走到门外,便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却不见人影,便走进大堂,看见了还怒气未消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长子尤明轩,便向他狐疑的问了句, “娘,您来了,坐。” “刚刚家丁来报这小子又去逛青楼喝花酒,我就把他喊回来了,爹也快回来了,再这样咱爹可不像我这么对你温柔了。” 夫人点了点头,也是肯定了他的行为,继而将他拉到身前,左右关心道。 “生意还忙的过来吗?别太辛苦,轩儿。” “一切都好,母亲大人安心,您也早些休息吧。” “紫儿,送母亲回房休息。” 站在门外的丫鬟应声,微身浅浅行礼回应了下,便扶着夫人退出了大堂里,待走出大门外,夫人转头小声的看向身边的一个丫鬟。 “晚点,巳时你准备些吃食让人送给青儿,别让他饿着。” 丫鬟浅浅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第三章 千层阁 - 断鸳 - 南三千 尤府巳时,府内家丁提着一个精致的乘着饭菜的提盒,来到了府东侧的茅柴房门前,与门口的两个两个强壮的看管人员小声说了两句,便从他们打开的门里走入,便看到躺在黄草堆里叼着草看着屋顶发呆的尤青云。 “二少爷,这都是夫人亲自做的,怕你饿着,你…你快吃吧。” “小邓子,平时我对你怎么样?” 跟尤青云年龄差不多的家丁看着他阴谋的眼神,不怀好意的微笑,连忙后退了一步。这是尤府几年前尤青云在大街救回的孤儿邓池,跟他关系特别好,片刻后,屋里就传来盘子落地与尤青云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个身影踉踉跄跄从柴房像是被人推了出来,守门的人看到是家丁打扮还拿着提盒的背影,便也没想多少,看了看屋内正背对着他们侧躺的少爷,就缓缓关上了门,继续站着岗,殊不知这位少爷已经翻过尤府大门。 尤青云也不知道从那个据点拿出来的夜行衣,一身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戴着银色面具,从面具两眼处漏出了一对锐利的眼神,行走在月下的屋沿上,向着城内中心热闹区的一座两层楼走去,只见他从屋顶轻车熟路的直接翻窗而入,轻盈的动作没有惊动任何人。 “阁主,这是最新情报。” 尤青云刚从窗内翻进房间,立马就有一个中年人点着灯火,像是早已等候在此处一样,见到有带着银色面具的尤青云,立马躬身行礼,随后将桌上已经准备好的一个锦囊情报递到了他面前。 尤青云轻轻拿起拆开锦囊展开看了片刻,其上面内容: 离北二皇子解枫将于两月后接至南诏为质子。 看完后便放在了桌面,从顶楼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而还待在房间里的中年人很熟练的将纸条烧毁。尤青云一身黑色,一改白天无精打采的面貌,锐利的眼神打望着周围,白皙的五官在面具的衬托下显得神秘且邪魅,修长的身材一步步往千层阁二楼再走下一楼。 千层阁一楼是武斗场,二楼则是吃住一体,上京有名的厨子十之八九就在这里,是为了给一楼来观赛的人服务,但是消费太高,不是轻易能消费得起的。整个阁楼从东走到西需要三炷香,占地面积极大,千层阁是上京城最主要的消遣项目,而穷人若是有些武力来参加武斗,胜出有丰厚的奖金,这也就导致每晚都是人山人海。 一楼的建造与二楼完全不一样,而是在地面上挖出一个十米深两三百平方米的巨大深坑,然后整个铺满结实的花岗岩在四方形武斗场得周围,观赛者买便宜的门票可以坐在围绕武斗场而建的圆形阶梯式的石阶上,而有钱人则是选择武斗场上方的一个个包厢,里面有专业人士服务,此时尤青云漫步走在一楼的走廊上,沿着往下的武斗场楼梯一步步走着,走至深处只有一个进出口,有专人把手,也是负责武斗场的赛事安排的地方。 “帮我安排下。” “对不起,公子,今晚比赛报名已满,需要提前预约才能安排,” 尤青云从楼梯走下进入一个巨大宽敞的房间,好十几个工作人员,有男有女正在忙碌着,他走到一个报名的女人年轻,轻声对着她说着,那女人忙着手头的工作并没有抬头,只是礼貌的回应了一下。 “对不起,公子,是我有眼无珠,这就让管事的给您安排。” 那名女子斜眼嫖着这道身影见他没有说话也没走,便他抬头看了一眼尤青云,当她的目光聚集当尤青云手中慢慢拿起的白银令牌时,顿时起身吓得冷汗连连。这是千层阁的丙级上等令牌,整个在上京城发出去的不超过五块,这是千层阁特制的令牌,分为甲乙丙丁三级,不是有钱就可以买的得到,而是需要在武斗场百连胜才行,尤青云手中的这块令牌就是在丁级别的武斗场上获得的,而千层阁阁主的身份也有很多人好奇过,但是都没查出来传说的阁主身份,只有刚刚在房间等后他的明面管理人许副阁主知晓。 尤青云并没有等多久,就看到那个女人领着迎面走来了一位四十多岁中年管事,他没有多余废话,亲自给他安排好了一切,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小包房休息。 “辛苦了。” “宇公子您客气,这场比赛结束,你就可以上场了,级别为丙等,有什么需要摇动铃铛就行。” 中年管事不亏是圆滑的人,见尤青云是个话少的人,自己也没多余废话,利索的说完话就马上退出房间。尤青云透过千层阁花高价特制的玻璃清晰的看到了武斗场的全景,此时进行的便是丙级别的赛事。 参加千层阁的武斗场的首要条件,便是击败千层阁安排的十位高手,若是失败便失去参赛资格,甲乙丙丁四个等级赛,需要参赛者从丁级别一步步打上百连胜,其中有三次停歇的机会,一旦成功便会过得特制的令牌。其令牌的好处自然是无价的,可以在千层阁享受优先和优惠的特权,例如吃喝玩乐赌,最诱惑人的还是情报,武功兵法等,不对外售卖,只服务于令牌持有者,有利益自然有争斗,曾经有很多人想利用官府的势力搞垮千层阁,结果人家背后力量大于你百倍,最后的下场无一不是找虐收场,传闻说千层阁背后有朝堂之上的大人物,自此再也没人敢打这种注意。 “起来,打他啊。” “我可是压了他一百两赢啊!” 就在武斗场上比赛结束的时候,坐在场外石阶上的一个大汉,急的连连朝场上惨败的一方大叫,可惜最后还是没如他愿,压的那个注输了,一文不值了,大汉顿时骂声不断,抓耳挠腮,而压对的人则是相反的情况,欣喜若狂。 随着武斗场上的裁判宣布结果后,便就敲响了铃铛,举起了接下来对决的号码牌,尤青云看见轮到自己后,便从房间里走上了武斗场,裁判并没有宣布马上开始,而是留了足够的时间,给下注的人选择。 尤青云走上武斗场中央后,从相对的一个方向也走上了一个人,尤青云和这个大汉都在打量着对方,只见大个子四肢强壮身材高大,给人一种力量的冲击感,而脸上的五官平平凡凡,还对他憨憨的挠头笑了笑,像是在和尤青云打招呼。 “你好,我叫铁石,等下我们点到为止可以吗?我怕我收不住力道。” “好,我叫秦雨,那就点到为止,” 尤青云看着这个憨憨的大个子,身体高大的表象远远超过了实际年龄,若不是看五官,很难看出来年龄却也就在二十岁左右。尤青云若不是看到他的憨憨样子,还真以为铁石这是在挑衅他,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半炷香后,裁判拉响了开始的铃铛后退出了场中,比赛正式开始了。 “大个子,打倒他,我压了你二百两,可不要让我失望。” “ 打倒他。” 场外的压了注的,没压注的都看好着这个大个子,很少人看好尤青云,他也不生气,只是伸展了一下四肢,便用手掌勾了勾铁石,只见铁石瞬间收起了憨憨的表情,神情肃然的,脚下快速的靠近尤青云。 第四章 铁石 - 断鸳 - 南三千 铁石率先一步发起进攻,高大的身躯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脚踏声,只见他挥起右手的拳头快速砸尤青云的面门,尤青云眼疾手快,单手撑地,身体横向躲过了这一招,而右脚底踢向铁石的下颚,铁石动作也不慢,反应及时用手挡住了这一脚,两人第一个回合谁也没讨到便宜。 尤青云第二个回合率先发起了进攻,这个大个头身体强壮,最好的方法便攻其下盘,四两拨千斤,就能达到快速致胜的效果。只见尤青云两步并做一步靠近铁石面前,铁石用单手成拳,另一个手想抓住尤青云的衣服,可惜被他那灵活的步伐躲过了,身体侧向地面,单手撑地,双脚并做一起如弓形踢向铁石的右脚后,看着反向力的推动,尤青云灵活的从侧躺恢复站立的姿势,两人之间的交手发生在几个瞬间,铁石被这突如其来的奇袭,一脚失去重心,重重半跪在地面上。 刚反应过来,尤青云又是右手为拳,击中他的下颚,只见铁石的上半身直接快速向身后的地面重重躺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倒地声。尤青云还是留手了,若是用比手粗的右脚踢向他的下颚,绝对要废一嘴牙,大个子倒地后挥手制止了尤青云想继续进攻的想法,他能感觉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身躯里,蕴藏着怎样的力量,再加上对手速度比他快,根本没有胜出的可能,便就索性认输了。 台下看得直呼精彩,但是压了铁石赢的人就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尤青云站起身,伸手将铁石拉了起来: “铁石,可还好?” 铁石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郑重憨笑的点了点头,便退下了武斗台。 “裁判,我申请下一场,打十个,百场比赛一个个打太慢了。” “你确定?” 尤青云风轻云淡的在武斗场说的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周围人都听到了,先是寂静的落针可闻,然后便是高低起伏议论纷纷的声音。有不可思议的表情,有鼓掌助力的人,更多的是投以怀疑的眼神,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一身黑色的尤青云。 “疯了,这人疯了,能参加比赛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竟然要一打十?” “难以置信啊!” “也许人家真有那本事呢,拭目以待吧!就冲这份气魄,我就看好他,压他了。” ……… 裁判走上前,确定下他的要求,见他再次确定的点了点头,便深情肃穆的宣布开始,周围的观赛人潮瞬间传来一阵欢呼声。 不一会儿,就有十个身影陆陆续续的走上了武斗场,有身强体壮的中年人,有文人打扮的书生,也有粗衣农夫的模样,还有看似柔弱的女人,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他们从上来到现在都死死的盯着这个面对的年轻人,神情各异。 “小子,真不知道你是狂妄自大,还是确有其本事,想要一打我们十个,就让我先来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这时场上一个目露凶光的胡子拉碴的大汉,嗤之以鼻的看着尤青云,然后两步并做一步的,抬起壮硕的手臂,一拳砸向他的面门,丝毫不给他留生路。 尤青云冷冷的盯着大汉,没有说什么,完全没有了先前对铁石的温和,只见他手掌五指握成拳,手背面的青筋暴起,直接与大汉挥来的拳头硬碰硬了一拳。当大汉拳头与尤青云的白皙拳头相撞时,大汉的手腕顿时瞬间向下弯曲,场上的人甚至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大汉撕心裂肺的躺在场中央,捂着断裂的手腕部位哀嚎不止,所有人看着大汉的惨像,纷纷不寒而栗。 “敬人者人恒敬之,再凶巴巴的看着我,就废了你,我劝你们还是一起上。” 尤青云冷冰冰的语气对着大汉轻声说着,然后又抬头看向了正呆立在当场的其余九人,他们现在才发现都小看了这个年龄不大的年轻人,神情变的严肃谨慎,将尤青云围在了中间。没有说多余的废话,纷纷都向他拳脚相向,尤青云随即蹲下身体向周围靠近的对手来了一个扫堂腿,然后向那个女的方向突围,女人见尤青云在全力对她下狠手,也不打算以死相拼,连忙让出了缺口,就这样尤青云从包围圈脱困了出来,双拳难敌四手,只能逐个击破,打击他们信心,打破他们的配合,速战速决。 尤青云站立如松,眼神犀利的看着余下的九人,突然身体微微向下,后脚缓缓抬起,整个人尤如一只猎豹快速扑杀,两只手就像机翼一般在两侧辅助加力,瞬间就靠近了一位对手,左脚腾空而起,右脚犹如一刀劈腿狠狠的踢向了这人的面门,虽然那人用手仓促格挡,却也被踢的连连后退,最后半跪在台上,脏腑受伤继而嘴角闷哼流出了血迹。 尤青云灵动的步伐犹如一只灵活的猿猴,在这几人之间来回穿梭,一旦寻找到机会便一击即中,让其失去行动力。 踏云步 轻飘如风,随风而动,无影无形,云随风动… 尤青云边战边退,灵活的步伐随着他的念念低语而越发奥妙,躲过好几次险招,而台上的人越发觉得不可思议,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微微张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尤青云踏云步: “这是什么步法,犹如一朵云,抓不住,碰不到,怎么可能?” 其他人也是震惊的看了彼此,摇了摇头,就这样一炷香后,尤青云脚下直接躺下了五个人,之前第一个出手的大汉还想偷袭,结果被直接废断了另一个手腕,整个人双腿跪在地面,弯着腰在哀嚎痛哭。 “几位,还要继续吗?” 尤青云摸了摸额头冒出的汗珠,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略显疲惫,但是他并没有显现出疲态,眼神坚定的看着还站在场上的几位,抬眼看去其余四位也是伤痕累累,嘴角皆有一抹血迹。 “阁下武功高强,我们心服口服。” 随着其余四人的认输,裁判上场宣布了结果,尤青云自结果宣布后边退出武斗场,时间很晚了,得回去替换回邓池防止大哥突然探望。 第五章 天阳村 - 断鸳 - 南三千 尤青云刚翻墙进入尤府,轻手轻脚的往东侧柴房走着,穿上邓池的家丁装扮,一边捂着嘴低头咳嗽以此遮住脸,缓缓走着到柴房们前。门口的两个府兵也没有盘查仔细看,柴房门也没关,就让他直接走了进去,尤青云刚准备说话,抬头便看到了正端坐在草堆上的大哥尤明轩,不见邓池的身影,稀奇的是大哥并没有像白天怒气冲冲,反而很平和的抬头看着呆愣的尤青云,轻声对着他说道。 “回来了!” “大哥…?我错了。” 尤青云先是惊诧,心中一声糟糕,索性也不狡辩什么,马上认怂了起来,尤明轩心平气和的拍了拍旁边的草堆,示意让他坐下来。 “青云,我知道关你柴房禁闭,是大哥处理方式不对,实非我愿,只顾着忙生意,希望你能原谅大哥对你疏于照顾,这样吧,你明天跟我去我们尤府的铺子去帮忙吧,今晚就早点休息。” “大哥…,对不起。让你操心了,您也早点休息。” 尤青云看着大哥疲惫的语气,还要操心自己,不免得心生愧疚,所以也就没有拒绝大哥的安排。尤青云待大哥说完走后才起身揉揉略感疲惫的肩膀,简单的洗漱了下,便刚躺上床就睡着了,一夜睡得香沉。 第二天,晨光缓缓冲破了黑暗的天穹,尤青云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便来到正屋大堂给正坐在餐桌旁的尤大将军夫人萧月请安,而大哥尤明轩则坐在右下方低头吃着早膳。 “娘,青儿给你请安了。” “青儿,昨晚大哥把你关柴房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要记恨大哥啊,你爹几天后就要回来了,也是为了让你收收心,吃完就去大哥的铺子帮帮也好,免得你又无事闲得慌。” “一切听娘和大哥的安排。” 尤青云乖巧的向娘和大哥点了点头,便低头吃着早膳,片刻吃完后便跟着大哥坐着马车来到了一个尤府下的铺子,两人缓缓走下马车,大哥抬头看着铺子,转头看着尤青微微说道。 “华邵米记铺,是我们尤府其中的一个铺子,这个铺子的管事家里出事了,正好这儿事情也不忙,你就平时看看店就行。” “嗯嗯,好的大哥。” 尤青云边听着大哥的话语,边跟着他走入铺子,便看到一个倩细的背影正在忙着给客人装米,待她回头时,才发现这女伙计不正是自己府里的女丫鬟小玉。 “小玉,我说好几天没看到你,原来你上这儿忙了。” “明轩公子好,青云公子?您怎么也来米铺了?” 尤青云便将大哥安排他来铺子的事儿跟小玉说了下,而尤明轩则是由于还有其他事情忙,打了声招呼便上马车离开了。 “青云公子,米铺也没什么忙的,您坐着休息就行,杂活不多我来忙就行了。” 尤青云嗯了一声,看到了门口一侧的躺椅,便舒服的躺在了上面,拿了随时带着的武林秘籍盖在脸上遮挡太阳。 “您好,姐姐麻烦您帮我装十斤白米。” “好,十两银子。” 小玉听完便拿着勺米的工具,装了十斤米称了称,正要结账时,那个客人挠了挠头,面色尴尬的说着: “老板,要不来个八斤吧,带的钱不够,不好意思。” 小玉扬了扬黛眉看了看这个大高个子,憨憨的模样也没生气,正要将米勺出来时,就听到尤青云声音: “小玉,不用就十斤给他。” 尤青云从躺椅站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这大个子竟然是铁石,在武斗场的时候就想认识一下,只是碍于自己当时是假身份,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这个憨憨大个子,铁石满脸憨笑的连连低头向尤青云道谢。 “谢谢,谢谢公子您。” “兄弟看你手中提着这几包药,是家里发什么事吗。” 尤青云挥了挥手示意无需客气,他在千层阁的身份还不能暴露,但是不妨碍他明面上跟铁石做朋友。 “我叫铁石,是住在城外三十里的天阳山脚下的村子,前几天我父亲打猎被恶虎咬伤了,所以今天就进城买些药材,恶虎伤人好几次了,官府也没管。” 铁石听到尤青云的问题,顿时眉毛紧皱,满是无奈的将他为何买药的前因后果讲给他听。尤青云听完顿时眼珠一转,正是无聊时刻,又遇到了铁石这个印象不错的朋友,索性就帮帮人家,便跟铁石提议道: “我叫尤青云,这样吧!我认识几个官府的人,你在这儿等我,我叫人跟你一起去收拾恶虎,怎么样?” “真的吗?不行不行,这恶虎有两只,很危险的。” 铁石闻听先是欣喜,然后却连连摆手,一脸严肃的告诫他很危险。尤青云看着这个憨厚的大个子,笑了笑挥手无妨,便让小玉招待他,自己就往东街尤府方向跑了,等他找几个尤府老兵一起,便跟铁石顺道从南门去天阳山。 片刻后,铁石就看到了尤青云风尘仆仆的骑着一匹马来到了米铺前,身后还跟着八个精兵强将的府兵各自也骑着马,四人拍成两排,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高手,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铁石会骑马吗?这几位都是官府的老兵,两头恶虎绝对没问题?” 尤青云神情兴奋的在马背上朝着铁石附身问道,铁石点了点头,便跨上了一匹后面一人让的马。小玉这时连忙跑出来,黛眉紧皱担忧的朝尤青云喊道: “青云公子,大公子知道吗?你这样去会不会有危险啊?” “无妨我已经跟老于说了三个时辰没回来,就让他带人去天阳山脚下接我,走了。” 尤青云回应完小玉的话就跟在铁石后面,一路绝尘朝着南门而去。 片刻之后,尤青云一行人随着铁石的带路,马不停蹄的往天阳山赶去,感受着速度带来的风力迎面扑来,尤青云心情格外舒畅,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越靠近天阳山来往的客商就逐渐变得稀少,尤青云每到一段路程就留下些记号,这是尤府特别联系方式,其他人轻易是认不出来的。铁石则骑着马在离南城门二十里外的一个小路拐入,两边长着一排排茂密的青竹,马蹄踏在地上的枯叶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 “青云公子,我们到了。” 一行人在竹林小路骑了一炷香后,尤青云顺着铁石的目光看去,竹林小路尽头便是广阔的一片山灵水秀的平地,几百米的前方是一条二十米左右宽的河流,一座上由铁链下由木桩固定的木桥横亘在河水上。尤青云一行人下马走进河边,还看到几个家庭妇人在河边锤洗着衣服,抬头看去,整个村子房租呈缓坡式而建,大致百来户,此时大部分的村屋的烟囱上都冒着缕缕木柴的烟火气,慢慢踏过木桥,还能闻到饭菜的缕缕飘香。 “青婶,你要的药我也买来了。” “青云公子,我们这里依天阳山而建,所以也叫天阳村,前面那个院子就是我家了。” 铁石领着一行人走过木桥踏上碎石小路,还一边朝着正在河边忙碌的村人长辈打着招呼,然后转头对着尤青云向前面一座小院子指着。然后便将马系在院子外,打开院门领着尤青云走了进去,而尤府护卫兵则是纪律严明的守在院外没有进来,都是尤天鸣征北大军里留下来的忠心耿耿的精锐来守护尤府,军人独有的魅力显现无遗。 尤青云很有礼貌的站在院子里没有跟着铁石一起走进屋子,只是在慢慢打量着院子,这是一座占地一亩屋高约六米左右的木色房屋,正眼看去正中是堂屋,右侧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厨房,右侧则是约莫围着一圈小腿高篱笆的小菜园,菜园旁边有一个大的鸡笼,此时被困在里面的几个鸡正在咯咯咯的叫着。 尤青云刚打量完整个院子的布置时,就见到铁石就扶着四十岁左右的夫人缓缓走向自己,一位全身充满了家庭烟火的气息,长相普通却有着蕙质兰心的气质,仿佛看到了自己娘的身影,朴实的衣着,粗糙的双手,就能看出铁石家并不是很富裕。妇人看着尤青云的华丽着装,惊诧了几秒,铁石何时有这么个富家公子的朋友,但也就诧异几秒后,便马上露出热情好客的微笑,缓缓来到尤青云面前笑道: “青云公子,听铁石说您是来帮我们除恶虎的,还多卖了他米,没什么好感谢的,青云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在这儿吃个粗茶淡饭,铁石你先招呼青云公子喝杯茶水,饭马上好。” “ 婶,叫我青云就行,这是一些草药,有利于伤口愈合,饭菜您简单一点就行,不挑食。” 妇人说完就连忙走回了厨房继续忙碌着,尤青云微微躬身致谢,他的这个行为让铁石娘笑的更开心,顿时又亲近了几分。听铁石说,他娘姓吴名芬兰,是因为战乱在他爹打猎途中救回来的,他爹是这个村子的原住民,两人就此相爱生下了铁石,一家虽不是富裕但也其乐融融。 铁石他爹几日前之所以深入天阳山,是因为想多挣点学费把铁石送到上京城里的一家霸拳武馆学习武艺。铁石自打小身体比同龄人结实力气又大,大人自然是希望铁石有更好的前途,没成想被恶虎袭击,若不是恶虎腿负伤,再加上铁石父亲打猎经验丰富,防范于未然,不然就不是伤一条腿了,只是不常见又负伤的齿牙虎为何如此狂暴就不得而知了。 第六章 截杀 - 断鸳 - 南三千 “铁石,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先带我去你爹房间,我带了专治伤口的温玉膏,可以先敷上,晚了就会留下旧疾了。” 铁石刚想下跪地道谢时,就被尤青云一把拉住,铁石也没矫情,感激的看了看他,深深的点了点头,便领着他来到堂屋里左侧用灰布半遮挡的房间。一个身材也是如铁石强壮,皮肤黝黑国字脸的中年人,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顺势看去,其右腿只是简单的用白布包扎着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 尤青云坐在铁石搬来的木椅上,两手轻轻的解开简单的绳结包扎,缓缓把绕在右小腿上一圈圈的白布解开,虎爪挠出的三道深深划痕,深可见骨的伤口周围皮肉外翻,已经被血水浸泡的有些发白,就在解开白布伤口的同时,脸色苍白昏迷的铁石父亲,都忍不住疼痛的闷哼一声,纵是听惯了父亲说战场上血肉横飞的尤青云,见到真的伤口时也不免得有些心悸。 “铁石,拿把剪刀,一盘温水一条毛巾,还有把这个粉末混温水端来给你父亲喝下,免得等下我包扎伤口乱动。” 尤青云努力的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铁石,这对不亏是父子两,都人高马大,而此时的铁石眼眶里的泪水正在打圈,尤青云轻轻拍了拍他,才把他从父亲伤口的目光呆愣中惊醒。 没过一会儿,铁石按要求准备好了所有东西,也喂下了助睡眠的粉末后,便开始清理伤口,先是拿烤过火消毒的剪刀将伤口周围的死肉清楚点,再用温水清理周围的血迹残留,敷上清凉香气的温玉膏,铁石在旁边都闻到一股清香,直入心扉,致人神清气爽,便知道这个价值不菲,暗自的将这个恩情深深的记在心底。 尤青云轻轻的将温玉膏均匀的覆盖在伤口周围,当敷完后,伤口血水竟然神奇的再也没有流出来,待尤青云接过新的白布包扎一圈圈后,打了个绳结,才呼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冒出一些汗珠。尤青云此时庆幸这些年来,父亲把自己关在密室给他看各种医书和搜集多种武林秘籍,不然今天这情况自己也束手无策了。 “好了铁石,把残留的东西清理下,放心吧!这盒温玉膏你拿着,像我刚才那样,每三天敷一次,三个月左右自当无碍。” “青云哥,谢谢你,以后上刀山下火海,铁石在所不辞。” 铁石听过尤青云的话后,感激涕零,自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只能是用命感谢这个恩人,尤青云挥了挥手,笑着看了看这个憨憨有情有义的大个,便拉着他走出房间。 “娘,青云哥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上好了药,爹三个月后就能痊愈了,您可以放心了。” “好好好,快将厨房的菜端出来,把外面站着的人也喊到院子的那个桌子吃饭,青云公子咱们在堂屋亲自陪,房屋空间不大,只能这样了。” 铁石将清理伤口的东西端出来走去厨房后,便开心的将父亲腿上无碍的消息告诉了娘,吴芬兰喜极而泣,用厨群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便吩咐铁石开饭端菜。当铁石跑出院门外喊他们的时候,没人回应,铁石挠了挠头走回堂屋,对着尤青云疑问道: “青云哥,你带来的人怎么不进来啊!让他们一起来院子吃饭吧,都准备好了,我喊他们进来,没人理我。” 尤青云听到铁石憨憨的话,笑了笑,起身走到院子中间,轻声朝院外叫了一声: “玄九,叫兄弟们都进来吃饭,吃饭我们去降虎。” “是,公子。” 铁石惊诧的看着尤青云的背影,身姿挺拔,直立天地间,犹如一把利剑出鞘,锋利无比。此时他才明白,这些纪律严明,深藏不露的人并不是尤青云认识的府兵,而是他的属下,而他的身份可能是自己意想不到的尊贵。 尤青云说完便转身笑着看向憨憨的铁石: “不用管他们,我去看看婶。” 铁石娘正在忙的乘菜,背对着尤青云,还以为是铁石走进来了,连忙催促道: “铁石,快将这个鸡汤端过去,给青云公子尝尝,今天也解解你的馋啊。” 尤青云听到这话,心里瞬间有一股暖暖的感觉,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丈夫受伤无力劳作,只能靠这个瘦小的身体操持着一家人的生活,今天为了感谢他,还把唯一一个指望下蛋的母鸡杀了给他熨烫,怎么不叫尤青云心生暖意。待尤青云从铁石娘身侧接过汤碗,她从手的形状才发现这并不是铁石,转过身就看到站立身侧的尤青云,顿时想将汤碗接回,但是赖不过他的坚持,只好让尤青云端走,铁石娘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是越看越顺眼,铁石能交上这个朋友是他的荣幸。 一座简易的房屋里,并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年久的木桌,几张椅子,堂屋的墙壁上挂着各种打猎的长弓箭袋,就没有了其他。尤青云先前走进厨房还看到放在角落里爆破橱柜的里白粥咸菜,今天却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尤青云从铁石不断咽口水的动作中就能看出这家人是多么憨厚朴实,知恩图报。 一顿饭吃完后,铁石舒服的摸了摸肚子,大半碗鸡都是尤青云夹给他的,要不是他找个理由,铁石和他娘都不肯吃,这娘俩脸色都比较苍白。当尤青云走出来后,便也看到已经吃完站立在院外的府兵,转头对着铁石说道: “把你爹打猎的武器拿好我们现在就上山。” 铁石兴奋的跑回堂屋,从墙壁上拿起那张沉沉的弓和箭袋,还有一些短刀之类的,一行人告别铁石娘后便朝小路上山了。 铁石背着弓箭在前面带路,尤青云他们后面跟着,走在村后面荒凉杂草丛生的小路上,一条窄窄的小路崎岖无比,两边是深沟险壑,只要一不留神,有可能就葬送在这荒山野外。沿着蜿蜒盘旋崎岖不平的陡坡小路向上行径着,几炷香后,终于从山脚下的陡坡来到了半山腰,尤青云说着铁石的方向抬眼看去,看到一片较平缓的算是平地,右侧还有一条自上而下的小泉水,在稀稀拉拉的流淌到山脚下。 忽然山林不远处,传来一声虎啸,巨大的虎啸声犹如一道道声波漫展到山脚下,震动了整个山林,一瞬间飞鸟走兽的声音四起,热闹非凡。铁石连忙低下身,让尤青云他们不要再往前,转过头后却发现他们面不改色的站立在原地,身后的八个属下也是如此,毫无惧色反而跃跃欲试。铁石顿时站起身来尴尬的挠了挠头,朝着尤青云小声说: “青云哥,两只恶虎离我们不足两百步了,体型硕大,速度极快,我们要小心点了。” 尤青云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个人,轻声说道: “铁石你把弓箭那些给他们,玄九,你们去解决了,然后拖过来,虎躯一身都是宝,已经天黑了,解决好尽早下山。” 站立在尤青云身后为首的一个强壮有力的中年人接过弓箭,躬身回应完尤青云后,就转身向他身后的七个人安排着计划,片刻后铁石就见这几人健步如飞的朝虎啸声源跑去,呈三角队形。 “青云哥,他们去会不会有危险,我对这里地形熟…” 铁石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担忧的朝尤青云说道,只见尤青云悠哉悠哉的坐在一块较干净的石头上,反而欣赏着山林水秀的风景,然后慢悠悠的对铁石笑道: “铁石,他们很厉害的,我们在这儿等就行了。” 尤青云不知道是,在天阳山谷道路的另一面上,正埋伏了几十位黑衣人,无声无息的严阵以待,为首的黑衣人目露凶光的眼神看向远处正慢慢走近此处的队伍,杀意让人不寒而栗,这支两百人的队伍正是南诏征北大将军尤天鸣回朝复命。 “报,将军前面就是天阳山地界,穿过天阳谷道,前行五十里就可以到达上京城。” 这时队伍的一个骑兵,下马来到尤天鸣马前,半跪回禀的路程和地形,只见尤天鸣手拿长枪,身穿衣甲,时刻都没有放松神经,轻轻嗯了一声,便转身对身后的一位将领说道: “李都蔚,你率领一对人到那山谷道探查下,周围太安静了。” 那将领躬身领命后,便带着几十位精兵先一步骑马走出队伍前头,当前行三百步左右,埋伏在路两旁黑衣人,瞬间发起进攻,石头从山上翻滚而下,巨大的冲击力撞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瞬间李都蔚那对人马就被石头砸的人仰马翻,死伤惨重,若不是李都蔚眼疾手快,也已经壮烈牺牲了。 “警戒,徐郎将保护好二公子,李都蔚随我杀敌。” 尤天鸣快速反应后下达命令,而埋伏在黑衣加起来竟然达到数百人之多,尤天鸣一眼就看到这群为首十位黑衣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跑起来竟然都没踩起灰尘。两方人马什么都没说,直接混战起来,尤天鸣眉毛紧锁,他们的回京路线被泄露了,朝堂或者他身边人有内奸,一旦离北二皇子在他手上被杀,他就算有天大的功劳恐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尤天鸣一人骑着战马,右手紧握长枪,一枪出犹如龙出海瞬间就挑起了一位黑衣杀手,再长枪用力往左右冲杀过来的杀手一撇一捺,瞬间又被挑飞了几位,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尤天鸣的属下也是纪律严明,作战有度,神情没有丝毫慌乱,排阵对敌,就在双方势均力敌时。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又冒出了几十位黑衣高手,情势瞬间倒向黑衣人。 第七章 离北二皇子 解枫 - 断鸳 - 南三千 顿时有七八位黑衣高手包围了尤天鸣,这些高手不同于与他普通兵对战的高手,而是经脉练出了内力的高手,与李都蔚这些将领是一个级别,这些人为了对付尤天鸣,甚至派出了和他同等级的三位大高手,为首的一位貌似是这次行动指挥首领,沉闷的声音从蒙在脸上的黑布里传出: “不亏是征北大将军尤天鸣,久闻盛名,还请赐教。” “我不跟死人说话。” 尤天鸣依旧面不改色,神情淡定的从他嘴里蹦出了几个冷冰冰的字后,便提起长枪直戳说话的那位高手。黑衣人身形一闪,单手撑地快速靠近尤天鸣,想以近战方式让他的长枪无法适用,可是作为南诏大将军的尤天鸣岂能如他愿,拉起缰绳战马犹如他的四肢一般灵活,马蹄向黑衣人高高踩去,黑衣人只能向后退去,并且肩头还被长枪擦破了皮,若是再慢一些就直接被戳穿整个胸口,吓得他冷汗直冒。 “一起上,速战速决。” 黑衣人眼见自己胜利无望,只能拉下脸,让包围尤天鸣高手一起上,顿时尤天鸣腹背受敌,神情更加冰冷,长枪大开大合,李都蔚和徐郎将眼见大将军被围攻,心急如焚。 “李都蔚你去帮大将军,我保护二公子就行。” 李都蔚朝徐郎将点了点头,两把利剑犹如搅拌机一样,一刀一个黑衣人,就在李都蔚率领精兵强将快要接近尤天鸣时,被场上其他黑衣人挡住了前进的脚步,刀光剑影激烈程度犹如身临战场。徐郎将看到李都蔚被阻,一时着急,竟然直接将守护离北二皇子的任务交给了手下后,便奔赴李都蔚那里,谁知当他离开后给李都蔚解围后,才发现刚刚自己的那个手下竟然叛变了,而轿子里的离北二皇子不知何时昏迷不醒,被叛变的手下直接背起往天阳山上跑去。 高手被黑衣人缠住,普通的士兵根本挡不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二皇子被他们往山上带走了。大将军,二公子被带上山了,尤天鸣闻言怒气冲冠,原来这些黑衣人的目的不是自己,而且离北二皇子解枫,一旦有失,都不用黑衣人动手。围攻的黑衣人见计划成功,冷笑了一声: “咳咳,大将军,祝你好运。” 先前的黑衣人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冷冷的说了一句话后,便挥手撤退,来的快撤的也快。尤天鸣也不管这些黑衣人,迅速冷静下达命令: “李都蔚,随我上山,徐郎将你快速回到上京城,让他们派兵包围搜查天阳山。” …… 尤青云这边,刚刚解决完两头恶虎,便听到有一伙在快速接近他们这边的脚步声。尤青云伸手向下压低,铁石和属下们瞬间会意,都半蹲下身体,缓缓向那个脚步声靠近。尤青云透过树林间的缝隙,便看到其中为首的背着一个人,后面的人则是紧张的左右警惕。 “公子,这些人都是老爷的征北军,怎么出现在这里?” “前几日,老爹说要回上京,算算日子好像就是今天。” 尤青云身后的玄九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见到他在沉思就没有再说话,突然尤青云抬头,拍了一下大腿,做出了决定,转头对着玄九说道: “玄九挡住他们,将那个背上的人截下来,然后我们快速撤退,我感觉这事不简单。” 玄九点了点头,向后面的人一挥手示意,便快速靠近了那拨人,玄九便跑便搭弓射箭,同时三根齐射,犹如破空的利剑嗖嗖嗖三声,便有三个人倒地不起。吓得那个背着二皇子的头头全身一哆嗦,都没敢再动,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后面射箭的人,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么快追上来,不可能啊!等他看清楚来人才发现并不是尤天鸣的人,只是可惜已经剩下自己了,被包围在中间,站立不安。 “是你束手就擒,还是我来帮你?” 玄九站在这人面前,眼神冷冽的看向他,吓得他连忙放下人,双手投降,就这样被制服,绑到了尤青云这里。 “说出你在征北大军的官职和发生的事。” 尤青云坐在石头上,给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然后抬头看着这个人, “我是征北大军的从六品上校尉吴风,他们黑衣人让我在路过天阳山时,劫走这个人,他就是离北质子解枫,也是离北的二皇子,我也不想背叛大将军,有人以家人性命威胁我,没办法,只能来世再报大将军的恩情,如今被被你们撞见也是天命,我认了。” 吴风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诉说了出来,尤青云听完直接起身震惊,明白自己老爹是遇到事儿了,有人要搞自己爹,这个离北二皇子是关键,便转头看向玄九说完再转身对铁石说道: “带上这两人,我们马上回府,再做打算,这次看老爹还怎么好意思揍我。铁石,我安排两个手下帮你抬下山,我有急事先回去了,你家里忙完可以来上京尤府找我,你报自己的名字就行,走了。” “好,青云哥,等忙完我去找你。” 铁石很是懂事的没问什么事,只能让自己不给他添麻烦,尤青云的府兵扛着两个人就快速往山下赶,他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势力参与,但是敢与老爹硬拼的势力,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承受的住,只能先赶在所有人之前,回到上京尤府才能保全性命又能摘果。 片刻后,尤青云便回到村子,先行告辞了铁石娘,尤青云将这个二皇子放在马背跨上马,便骑着马朝着上京南门奔腾而去。由于速度过快,导致抖得厉害,把正在昏迷的人给突然震醒了,只见他脸色苍白的转头看着正在策马奔腾的尤青云,无力的问道: “你是谁,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长得还挺俊俏的,就是问题太多了。” 尤青云见他问题挺多,说完一句话也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手掌化为劈刀,朝着他的脖子狠狠来了一下,周围瞬间安静了下,他们速度很快,节省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两炷香后便抬眼就从南城门回到了上京城内。尤青云细心的用衣服遮住了马背上的人,以免被人发现,片刻之后尤青云才缓缓降下速度,因为他已经来到了尤府大门口,迎面走进来就看到了管家老于。 “老于,你带着玄九,去找刑部侍郎袁重兴,让袁重兴打探消息然后带你们两个天阳山那条路找到我爹,告诉他,离北二皇子在尤府里。” 管家老于听出了事情严重性,连连点头后就跟玄九骑着马离开了尤府,尤青云则是扛着人就往自己房里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山寨大王抢媳妇回来了。将人放在自己床上,便走出房间坐在院子里悠然的喝着茶。 “这是哪里?你是谁?” 片刻后,尤青云正喝着茶,在棋盘上一个人摸索着的时候,房门口突然传来两道虚弱的声音,尤青云转头看向他,离北二皇子正揉着脖子看着他,尤青云笑了笑说道: “醒了,来喝茶吧,我慢慢告诉你。” “小兰,让厨房做些饭菜端过来。” 说完之后又看向正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见他神情有些警惕,便轻声接着说道; “这里是征北大将军府邸,我是尤天鸣次子尤青云,在经过天阳山途中你们队伍遭到不明势力埋伏,被人劫掠上山,恰巧被路过的我把你救回来了。” 尤青云说完又正眼重新看着离北二皇子解枫,想看看他的反应,只见他听完平静的端起了褐色瓷杯的茶水,缓缓的喝了一杯再放下,也正眼看着尤青云,平静的声音从明眸皓齿的嘴里说了出来。 “好茶,口感醇厚,清香悠长。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敲晕这事就抵消了,看来你们南诏朝堂也不安宁啊!尤大将军有个好儿子,不然后果…。” 解枫说完后面又没说彻底,就拿起水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这时丫头小兰端着饭菜来到了院子,将其放在解枫面前,就退出了院子。 “尝尝吧,南诏的特色食物,凉虾,一根面,吃完你就休息下,这里很安全。” “谢了。” 尤青云看着这个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离北二皇子,越发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然后就直接走出了院子。 “娘,大哥…” 尤青云刚走出自己的院子就迎面碰到走来的大哥和娘亲,只见大哥好奇的向他问道: “听小兰说你从外面带来了一个人,是谁啊?” 尤青云小声的半捂着嘴将事情前后经过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下,青云娘和大哥同时惊呼了声,不免的又担忧了尤天鸣,神情严肃眉毛紧皱。尤青云看出来了担忧,握着自己娘的手安慰轻声说道: “娘,大哥,我已经让老于和玄九去天阳山找老爹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回来了,没事的,大哥你先扶娘亲回房休息,我去城门口等老爹。” “还有,不要让任何人接触我院子,增派明暗哨,在老爹没回来之前,不容有失,娘等我好消息。” “好,那你一切小心。” 尤青云说完又对大哥补充了一句,才缓缓走出府邸大门,大哥回应了一句,便扶着妇人走开了。 第八章 你想要什么赏赐 - 断鸳 - 南三千 “秦大人,刚得到消息,离北二皇子现在就在尤府里,我们要不要…” 在一座秦府书房里,一个侍卫跪地向着正在看书的中年人禀告着情报,见那人摇了摇头,便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 “大将军,大将军,大将军…” 上京城南门街道两旁站满了城内的老百姓,正在热血沸腾的为这位南诏战神的凯旋而归欢呼雀跃,尤青云站在南街与东街的交叉口看着,风光无限的老爹。 “小子,过来!” 当尤青云正打算穿过人群来到尤天鸣的队伍前时,尤天鸣反而先一步朝着他喊了声,尤青云看着他严肃的表情顿时心里有点发怵,不过还是硬着头走过去,抬头笑呵呵看着尤天鸣说道: “老爹,欢迎回家,娘大哥和我可想你了。” “你想我?” 尤天鸣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尤青云,整得他连忙转移了话题。 “爹,那人还在府里。” “嗯,玄九都告诉我了,你带李都蔚去把他接过来,然后一起去见圣上,若是圣上要给你封官记得推辞,设计。” 尤天鸣在他耳边说完后,朝着李都蔚看了声,随后会意的架着一辆马车跟着尤青云一起朝着尤府而去。 “李叔,知道这次埋伏是什么势力吗?” “不清楚,招数混杂,看不出来,全身蒙面,这次幸好是你将人带回上京,不然这保护离北皇子不利的罪名就要落在我们身上了。” 尤青云和李都尉坐在马车里,两人一言一语的想梳理清这次黑衣人的背景,却没有得到任何信息,让两人眉毛紧锁。 随即尤青云眼神坚定的对着李都尉说道: “李叔,以后恐怕尤府不能平静了,必须要找出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谁敢伤我亲人,无论是谁,亦斩之。” “哈哈,好小子,长大了。放心这事大将军会安排的,你少老惹你爹生气就行。” 李都尉听着这个就像自己侄子说的话,拍着他肩膀,欣慰的哈哈大笑。 片刻后,两人在尤府大门口下了华丽的马车,尤青云直接带着李都尉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在花团锦簇的中间大理石的走廊上,看到正向他们走来的尤天鸣。 “大哥,娘呢?” “李叔好,娘刚听到老爹安全回来劳记伤神就歇息下了。” 尤天鸣看到是尤天鸣的部下,自然也是自己的长辈,便连忙跑过来,礼貌的躬身行礼,李都尉经常跟着大将军尤天鸣来尤府,感情自是熟络,尤青云将他们来做什么告诉大哥后,让他在家照顾娘,便直经走入了自己的院子。 “来了…” “见过二公子,还请随末将移步跟大将军一起面圣。”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解枫在悠闲的泡着茶,尤青云心疼的走上前,一脸不舍的瞅着他: “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的君山银针叶,就这一会儿,你就喝了半包?” 解枫像是没看到尤青云心疼的表情,自顾自己拿起茶杯喝完后起身朝着院外走出去时,轻声细语的说道: “堂堂大将军之子,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说完就加快步伐朝着李都尉走去,结果因为速度快了,竟然从怀里掉出了两个小包早已藏好的茶叶,也没捡,也许是故意气他,又或许是怕尤青云气急了揍他,李都尉看到情况不妙,连忙走到尤青云面前,拍着他肩膀: “不至于,不至于,叔下次给你多几包啊!先办正事。” 听到这话的尤青云才缓缓恢复平静,跟着走出尤府大门三人坐上了马车,朝着尤天鸣的队伍集合,李都尉坐在中间,两人各坐一边,像是在置气谁也没看谁,看的他只能嘀咕一句,年轻人啊。 南诏皇宫位于整个上京城内中心位置,占地整个城的三分一,片刻后赶上队伍来到皇宫大门前,尤青云抬头仰望着屹立在大地上的红色古城墙,雄厚方正,巍然耸立,给人以坚固持重和凛然难犯之感。两排整齐划一的身穿黄色铠甲的侍卫站立大门两旁,这时一个宣旨太监站在尤天鸣队伍前,见大将军,连忙躬身行礼道: “老奴见过大将军,陛下让我在此等候大将军,让小公子和离北皇子一同觐见。” “有老大监了。” “大将军折煞老奴了,请…” 尤青云站在解枫身后走在铺着褐色地砖的宽敞古道上,看着城墙内周围的故宫城墙环绕,城墙四角各有一座结构精巧的角楼。剧说宫城辟有四门,南面有午门,为故宫正门,宫殿9000多间,都是木结构、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这些宫殿是沿着一条南北向中轴线排列,并向两旁展开,南北取直,左右对称,若是不熟悉绝对会迷失在皇宫里。 一行人随着大监走在青白石的走道,宽阔的内城站了一排排肃然挺立的御林军,走了将近一炷香后才看到太和殿的三个大字,也是皇帝与群臣上朝议事的地方。宽阔的殿门前,白色巨大石阶中间雕刻了一条自下而上的真龙盘旋正对大殿,两旁各有两道内外侧台阶,群臣只能走最外侧,只有皇帝皇后才能走内侧阶梯,非常的讲究。 尤青云跟着太监走上最外侧的台阶,然后就站在殿外等候宣见,大监进去殿没多久,就从里面传来一道悠长响亮且细小的声音。 “宣大将军 离北二皇子解枫,尤青云等人谨见…” 尤天鸣一行人听到宣见的声音后,简单的整理了下衣服,然后看了下尤青云,朝他递了个眼神,尤青云点了点头,一行人就随着尤天鸣为首缓缓跨过殿门口,低着头走入大殿。大殿装饰华丽中透出一股威严,上承重檐庑殿顶,下坐3层汉白玉台阶,采用金龙和玺彩画,屋顶仙人走兽多达11件,开间11间,走在具有雕刻图案的地板黑色石岗岩上,尤青云努力收回自己的眼神压下了心中的异想。 真有钱啊! 尤天鸣走在最前面,离皇上百步的距离左右,一行人全部躬身双腿跪拜,并大声道: “微臣尤天鸣,解枫,尤青云,李运,徐达开,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待尤天鸣一行人行完跪拜礼后,就传来了一道温和且威严的声音,尤青云此时才抬起头看到了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此时皇帝正眉开眼笑的看着站立于朝堂上的尤天鸣一行人。 “有大将军在,乃是我南诏之福啊。” 笑着说完便朝站立旁边的太监总管看了眼,太监心领神会的朝皇上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一步,从从手袖里从手袖里拿出一道圣旨,念道: “征北大军大胜,朕决定普天同庆三日,众位将领皆各升两级,大将军封授永冠侯,其夫人萧月岚封号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太监念完圣旨内容便退回原地,站立在皇帝身旁,朝堂上泾渭分明的文武官皆小声的朝着中间永冠侯道贺,其中武将最甚,因为武将在朝堂地位略低于文官,所以大将军地位上升,那紧跟着他们自然也会在朝堂地位加重。 “尤爱卿,听说这次你们回来并不平静啊!可查到什么消息,一群胆大包天的人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埋伏朕的大将军。” 坐于龙椅上,刚才还说和煦微笑的天子,突然犹如暴风骤雨一般,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寒意犹如潮水一般弥漫了整个大殿。继而又恢复平静,朝着文官队伍看了眼,说道: “刑部尚书冷杜易为主,京兆府尹陈文远为副,令你们尽快查明此事,给朕和大将军一个交代。另外鸿胪寺樊郁替朕招待好离北二皇子,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京兆府尹是整个上京城的父母官,相当于一县之长,一洲知府,而刑部是主管上京城律法的最高机构,在天子脚下出现这种事,自然是他们的失职。三品冷杜易四品陈文远两位大员,平时随意一位跺跺脚上京都要颤三颤的大人物,此时正在颤颤巍巍的走出队伍,来到朝中央跪地领命。 “尤青云…” “草民在…” 皇帝突然喊了声他的名字,顿时连忙又从武将队伍走出来,鞠躬行礼回应,虽然他是大将军之子,但是他本身并没有任何官职,所以只能自称草民。 “朕听说这次是你在天阳山偶遇黑衣人同伙,才救回了离北二皇子?” “回皇上,是草民瞎猫碰上的…,一切都是托皇上的洪福齐天。” 皇帝听完尤青云的话,顿时龙颜大悦,像是来了些对他的兴趣,又接着朝尤青云问道: “这次离北二皇子能安然无恙,自然有你的功劳,说,你想要什么?要不朕封你个正六品昭武校尉,如何?” 尤青云回想起来了父亲叮嘱他的话,不要上朝为官,虽然不明白,也还是说了出来。但尤青云也知道皇帝说出来的赏赐,那你就必须接着,否则就是有损皇帝威严,继而又开口说道。 “皇上,草民是天子臣民,都是应该做的,不敢讨赏。若是皇上要赏,草民想要些古玩玉器,黄金白银。” “有趣,有趣,有趣啊!” 皇帝听完,哈哈大笑,连连说了三个词。 第九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 断鸳 - 南三千 太和殿 一场朝会在赏赐完了尤青云之后,在太监悠长的退朝二字后,朝臣便纷纷跪拜结束,各大官员纷纷从大殿内依次走下台阶。尤天鸣则带着李都尉,徐郎将朝着大殿外的广场走着,只不是离北二皇子解枫不在内,刚下朝就被鸿胪寺樊郁请去,皇上亲自交代怎能怠慢,以皇子规格招待,才能显现天恩浩荡,大国之范。 “永冠侯,永冠侯,留步。” 尤天鸣带着三人走到殿外广场中央时,就听闻身后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尤天鸣一行人纷纷转头看去,尤天鸣严肃的表情瞬间展开笑颜,随即笑道: “原来是重兴兄啊!别急,慢慢走。对了,袁兄有没有兴趣去我家喝一杯,还得感谢你今天相助啊。” “不了不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一家相聚了,改天再约,青云这孩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改天有空来我家玩。” 正四品刑部侍郎袁重兴,此时一路小跑向尤天鸣他们,边跑边气喘吁吁,说完又转头看着尤青云笑道。 “袁叔叔好,您过奖了,这次只是运气好,改天一定去拜访您。” 尤青云见袁重兴谈到了自己,便很有礼貌的躬身行礼问候,袁重兴听到尤青云懂事的回应,顿时更加开心。 “好好好,那尤老哥您忙,我这体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尤天鸣拍了拍袁重兴,轻声笑道: “好,袁老弟你多运动运动,那老哥先走了,改日聚。” 片刻后,走出宫门的四个人只剩下了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尤天鸣一脸肃然的看向自己的儿子问道: “知道你老爹我为什么不让你入朝为官吗?” 尤青云听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着尤天鸣试着回道: “怕我给你丢脸?” “这不是主要原因。” 尤青云听到老爹这个回答,顿时无语轮烟,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啊!继而咳嗽了下,正儿八经的再道: “因为伴君如伴虎。” 尤天鸣听完点了点头,耐心的说道: “青儿,你需要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莫看我尤府风光一时,实际如履薄冰,天阳山那件事或许只是个开始。” 尤天鸣对于自己两个儿子非常了解,老大生性醇厚本性善良不喜欢刀光血影,所以就随他做生意。老二却不同表面人畜无害,游手好闲,其实就是一个小狐狸,滑得很,所以每当谈起朝堂的事都跟他讲,他需要在自己不在家时,这个儿子能撑起这个家,让他无后顾之忧。 尤天鸣见儿子一点即通,甚是欣慰,不过脸上却不怒自威的看着尤青云,厉声道: “你小子,听你哥写信经常说你逛花楼,一掷千金,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尤青云听到他说,连忙解释说道: “老爹,我只是喝喝酒,没干其他的,我保证。” 见老爹还是直直盯着自己,尤青云见到此情景知道是躲不过去了,细声细语低头就像一个斗败的小鸡崽说道: “老爹你说吧!什么条件?” 尤天鸣这才舒缓了下摄人的神情,带着不容拒绝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明天就去拜访你袁叔叔,然后帮我带封信。” “信,什么信?” 尤青云好奇的向尤天鸣追问,奈何他闭眼装作休息,怎么问也不说。华丽的马车从宫门行驶在东街的道路上,行人看到是挂着尤府的马车,便纷纷退让,尤大将军是南诏战神般的存在,给百姓带来了安宁与祥和,从不欺压百姓,这样的领导者谁人不敬。 “老爷…” “夫人,辛苦你了,我回来了。” 片刻后,马车停在了尤府大门的两个石狮子前,收到消息的妇人萧月岚,也就是尤天鸣的妻子,便早早的和尤明轩一起站在府门前,翘首以盼,两人视线交叉在一起时,同时喊了一声,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包含了满满的思念。尤天鸣笑着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然后就从他手中扶过妻子的手臂,两人郎情妾意的走在了前面,这时尤明轩朝尤青云走了过来问道: “刚才户部派人过来,说是陛下给你的奖赏,你随父亲上朝做什么了?” 尤青云听这话转头警惕的朝他大哥退了一步,弱弱的说: “大哥那是我的钱!” 尤明轩瞬时白了他一眼,不好气的说道: “小财奴,都放你院子里呢!” 尤青云听完乐呵呵的朝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数钱的感觉岂能不让他激动。 …… 京兆府尹 “大人,陛下让您接手这天阳山的案子,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 下朝后回到府中的陈文远,一脸神情严肃,眉毛紧锁的坐在书案旁,跟府里的师爷讨论着案子该如何查。能做出这么大动作的人,着背后恐怕牵涉了众多大人物,又岂是他这个小小四品能撬动的,但若是不查出些真相,皇上那儿又该如何交代,他这饭碗还能保得住吗,陈文远扶了扶额头,满是无奈的看着屋顶。 “大人,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找个正当理由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大理寺,才是上上之策啊。” 陈文远低头看了看师爷,点了点头无力说道: “只能如此了,若是我在查案中受重伤,一病不起,那转交大理寺办理也就顺理成章了,你去安排吧,干净利索些。” 师爷躬身行礼点头回应道,然后就慢慢了推开房门,走出了房间。没走多久时,就碰到了陈府大公子陈宇朝书房这边走来。 “师爷,我爹呢?” “公子,老爷在书房。” 陈宇点了点头,两步并做一步的,小跑向书房,推开房门,急促说道: “爹,我有喜欢的女人了,你要帮我提亲。” 陈文远正躺在椅子上打算休憩下时,就听到儿子风风火火的跑进房,便好奇的问道: “那个富贵人家的女子,你是我的儿子,爹自然帮你。” 陈宇听到瞬时开心的手舞足蹈,连忙挽起袖子,跑到他爹面前,蹲下身来一副乖乖模样锤着陈文远的双腿,小声说道: “真的,真的吗?爹我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万花楼的倩倩姑娘,她让儿子魂牵梦绕,寝食难安。” 陈文远听完怒气瞬间就上脸了,看着他那张痴迷的表情,举起手便想朝他脸上来一掌,但是停在半空却没打下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都是他已逝的娘惯的,临走前的遗愿就是要照顾好儿子。感情深厚的他又怎么会违妻子心愿,为了照顾好儿子自己一直未再娶。 自己还是穷小子的陈文远就与他娘相爱生下的陈宇,结果未享福就在他十岁的时候就病逝了。这个儿子自那时就性情大变,整天游手好闲,逛花楼喝花酒,自上次被尤府次子尤青云揍了一顿后,老实了几日,又起了这心思,他这个四品大员怎么好因为自己儿子逛花楼这事去找一品大将军的麻烦呢!况且自己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没成想这个逆子竟还想娶回府,只能心力交瘁的厉声说道; “我派两个高手保护你,想去就去吧,别闹出事来,否则你以后就别出门了,娶她你就打消这念头吧,除非你爹我随你娘一起去了。” 陈宇听了顿时停下了捶腿的手,气呼呼的起身走出了房间,扬长而去,陈文远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连连摇头,看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夜色,缓缓疲惫的闭上双眼皮。 晨曦的阳光从飘起的云间中渐渐漏了出来,折射在大地的每个阴暗的角落,鸟儿在半枯萎的枝头来回的欢呼雀跃着这一天想赖床的尤青云被父亲派人强行拉起床开机,尤青云由于昨晚太激动一时没睡着,结果半夜才入眠,此时无精打采的走到了父亲的书房,推开房间门走上书案前睁着一只眼睛看着正在书写信的父亲,一手细小的楷体毛笔字,工工整整的犹如印在了纸上,尤青云砸了砸吧嘴唇,自认为是及不上的,家里就他字最丑,顿时提了个神,恢复正经模样,不然等下父亲又会以此为由整他。 “这是给你准备的登门礼品,茶叶和糕点,我刚回京不能太招眼,把信交给袁重兴,不许拆开看。” 尤天鸣那不怒自威的眼神盯着尤青云,经过他的再三保证,再让他走出书房去送信。 尤青云叫上邓池提着礼品欢快的走出了尤府大门,好不容易有个出门的机会,怎么能不让他心情舒畅。上京城的街道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片刻后尤青云从东街路过南城门路口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一行三人走在中间的那位率先走进了万花楼,尤青云努力的在脑海里翻找着熟悉的场景。 “陈宇那小子,还敢来万花楼,看来上次揍的还是太轻了。” 尤青云站立想着突然想起来了,中间穿着骚气的红色长袍不就是京兆府尹的大公子陈宇,也是上次因为骚扰倩倩姑娘被他揍的那货,没想到今天还敢来,真是吃记不吃打啊!让邓池等在外面,自己小跑的也走进了万花楼。 “尤公子,您可是好几天没来玩了。” 尤青云刚走进楼内大堂,靠在账台的老妈子两眼放光的笑呵呵的走上前,恭维着说道。尤青云此时也没心思和老妈子客套着,直接丢了二十两白银给她后问道。 “刚走进来的是,京兆府尹的儿子陈宇吗?去哪儿了,是不是找倩倩了?” 老妈子见他一脸怒气冲冲的,便也识趣的没有再多说废话,朝着东边房间一指便走开了。尤青云急步的走上楼梯刚准备转身进入房门,在门旁就听到两道砸在地上和残叫的声音,当他进入房间便惊诧了叫了一声: “解枫,你怎么在这里?” 第十章 不要惹女人 - 断鸳 - 南三千 “ 我为何就不能在这里。” 解枫正坐在酒桌旁,修长白皙的手指旋转着酒杯,抬眼看着正走入房间惊诧的尤青云。 “想不到堂堂的…二公子,身份高贵竟然也会像我们这种凡人一起同乐。” “尤公子…” 尤青云走入房间便在桌旁坐下来,倩倩姑娘正拿着琵琶坐在另一侧,朝他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还起身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尤青云点头致谢便提杯就喝了一盅。 “算你们运气好,不然今天就是我来伺候你们了,还不抬走你们的主子。” 随即转头便看见正倒地昏迷的陈宇,朝正在惨叫的两个保镖说道。 “解兄,倩倩姑娘,在下还有事要办,下次聚聚。” “公子慢走。” 解枫则是朝他点了点头,尤青云突然想起还要去拜访袁重兴,便急忙走出房间朝楼外走去。 “公子,没事吧?” “嗯,没事,我们走吧。” 尤青云刚走出万花楼,邓池便上前问道,他摇了摇头便继续往南街袁府走去,突然侧头看到一道倩影骑马而行,这不就是袁府袁兴雨大小姐吗? “小宝,不要跑过去,我的孩子…” 就在此时,一个小孩拿着玩具,突然横穿街道,小孩父母转身看到这个场景时,撕心裂肺的朝自己孩子喊着,而袁兴雨一时由于速度惯性躲闪不及,快要撞上去时,尤青云一个箭步就准备将自己的整个肩膀撞向马躯体的同时,一个高大结实大高个先他一步撞在马前身上,将快撞上小孩的马躯体往旁边微微转向,尤青云手疾眼快,将小孩抱向安全的一边,两人配合天衣无缝,将这场险而又险的悲剧消灭在尘埃里。 “铁石?” “青云哥,我刚刚看到你走过来,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没事吧!” 尤青云刚刚抱回小男孩,他妈妈喜极而泣,竟要跪下来向他道谢,连忙扶住了那个母亲,邓池则是担忧的看了看自家少爷,尤青云给了一个无碍的眼神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先行去袁府,转头就看到铁石走了过来,尤青云赞赏的看了看铁石,果然身体高大有高大的好处啊。 “你们两个混蛋…” 尤青云应声看去,袁兴雨大小姐,刚才自己从马背摔下来,整个人直接扑上了白面粉的摊子里,白头粉面说的就是此时的情景。 哈哈哈… “这不就是小花猫吗?” 袁兴雨此时满头的白面粉不断的从头上散落下来,脸上则是几道抹痕,鼻子一点白,活脱脱的一个可爱小花猫,正在用死亡的眼神盯着尤青云和铁石,尤青云极力捂着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可是实在没憋住的放声大笑,还极其夸张的捂着肚子仿佛都快要笑岔气了过去似的。 铁石也许是感到抱歉,走过去将袁兴雨的马牵了过来,袁兴雨恶狠狠的盯着这个混沌,快速走上前一把将他的最外边穿的白色长袍扯了下来,。往自己身上的白面粉拍去,顿时一阵烟雾缭绕在两人身前,尤青云作势就伸手去夺,谁知粉尘太厚没站稳,他就那样直直的将袁兴雨扑倒在地上,还夺了她的初吻,顿时一声尖叫响破云霄,犹如洪水泛滥一般的快速弥漫了整条街,街上行走的商客纷纷转头看向声源处。 袁兴雨一把推开尤青云,然后一个清脆的巴掌印就盖在了他脸上,此时的袁兴雨又怒又羞,白面粉掩盖的粉嫩俏脸上,泛起了红晕,连忙重新夸上面用长袍掩着脸,只留一双怒目圆睁的眼睛盯了尤青云一会儿后,便绝尘而去。 “喂,袁大小姐,还我衣服…” 尤青云抬眼看着袁兴雨骑马走远后,还大声的喊了一声,当知道衣服是要不回来后,也就没心怀希望了,自顾自的拍了身上的白面粉污渍,便带着铁石重新走入万花楼。 “老妈子,给我准备两个房间,我们洗漱一下。” “好勒,尤公子稍等。” 片刻后尤青云走出房间,清爽的伸展了下身体,带着铁石坐上雇来的马车加速赶往袁府,袁府是位于南街的中心位置,府邸略小于尤府,因为官职大小的原因,四品官员若是大于一品官员府邸,那就是以下犯上,所以这是一个为官之道。 “公子,袁大人在书房等您。” “嗯,麻烦带我这兄弟寻一处休息,铁石邓池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待我忙完一起回尤府。” 尤青云乘着马车在一炷香后就停在了袁府大门前,府里的管家便早早的侯在门口翘首以盼,待看到尤青云的身影连忙走上前扶着他下马,他对着他们说完后,便随着袁府管家向一侧书房走去。 “老爷,尤公子到了。” “进来…” 尤青云跟随管家走过一段花团锦簇,绿草如茵的走廊尽头后,便来到一间房门前,管家得到老爷的应允后边缓缓退开门,作请进的手势,尤青云朝管家点头致谢后,便走进了宽大的书房。 走进书房转头看向右侧,便见到一道略胖的身影正低头在案桌上书写着毛笔字,见到尤青云朝着书案走了过来,便笑着问道: “青云啊,来看看你袁叔叔这毛笔字如何?” “下笔有神,如苍龙入海,云鹏万里,苍劲有力,好书法,青云是追赶不及了。” “哈哈,就你小子会说话,想当年我跟你父亲还是在一场书法聚会上认识的,那时你爹毛笔字就已经是整个南诏一流的水平,我就经常去请教他,只能得其一二啊!” “袁叔叔谦虚了,对了,这是老爹让我带给您的书信。” 尤青云乖巧的站在书案前,回应着袁重兴的话,突然想到还有事未办,便从怀里拿出老爹交给他的信,递给了袁重兴。他点头嗯了声便接过信件,拆开信封,将信件内容拿了出来,看向其内容。 袁老弟启呈: 老哥我对你家袁兴雨相当满意,聪明伶俐,天生丽质,正好有个人管管我这逆子,不知老弟你意下如何? 如今朝堂波云诡异,老哥希望我们两家能守望相助。 袁重兴越往下来越发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自己和尤府关系好是众所周知的,若是能结成亲家到也是一桩美事,朝堂阴谋诡计,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联盟守望相助,才能在这朝堂存活下来。 尤青云看着袁重兴的脸色变化,好奇纸上的内容,便翘首以望,没成想袁重兴直接把信给他看,待他看完后惊诧的呆立在原地,下巴久久的没合上。 “怎么?我女儿兴雨配不上你啊?” 袁重兴看着尤青云这表情,怒目圆睁的盯着他。尤青云顿时连忙摆手解释。 “没有,没有,我就怕配不上您女儿,刚刚来之前还跟您女儿照了个面呢。” 袁重兴听着顿时来了好奇,随即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完后不怀好意的瞅着他说: “你小子就等着瞧吧!不过可不能欺负我闺女啊。” 尤青云怔怔的点了点头,表示不会,袁重兴见此才展露出笑容,拍了拍他肩膀,和蔼可亲的说道: “走吧,你姨今天听说你来啊,亲自下厨房做了好多菜,去尝尝。” 尤青跟着袁重兴走出房间,穿过长廊来到正屋,便看到袁重兴的夫人和丫鬟一起正在摆放菜品,荤素汤食一应俱全。 “青云啊,快来坐下尝尝,你许姨做的合不合口味。” “许姨,好久没吃您做的菜了。” 袁重兴的夫人许馨兰,内外慧中,气质高雅,瞧见两人走了进来,便对着身后的尤青云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琴,兴雨呢?” “小姐正在房间里休息,我去喊下小姐。” 许馨兰转头问完身边的丫鬟,便亲切拉着尤青云的手臂,左右看个不听: “青云,你可是许久没来许姨这儿了,以后得多来尝许姨做的菜。” 尤青云真点头应喝时,身后就传来一道娇翠欲滴的声音,只不过声音中带着怒意: “尤…青…云” “你竟然敢出现在我家里。” 袁兴雨刚才听到丫鬟说有个年轻人叫尤青云的跑到她家里来蹭饭,顿时就怒气冲霄,一路小跑到这里,作势就要用粉嫩的拳头往他脑壳上安排,结果刚挥起手就被父亲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只能偃旗息鼓的乖乖坐了下来,尤青云也豪躲闪着袁兴雨要吃人的目光。 两个人就像两个斗上眼的公母鸡一样,眼珠子盯着彼此不停的转动着,许馨兰连忙咳嗽了下,袁兴雨才收回吃人的眼神,继而转怒未笑着看向尤青云: “青云哥哥,可是好久没来我们家吃饭了,来尝尝我娘亲自下厨做的菜,多吃点。” “许姨做的菜我特别吃。” 尤青云疑惑的斜眼瞟袁兴雨,疑惑这丫头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见她还不停的给自己夹菜,想必是放下,那自己也不能跟人家计较,就这样一个不停的夹菜一个人在不断的吃,等他吃了满满的一碗菜后,看着袁兴雨还在不停的夹菜给他碗里,他瞬间就明白了。 袁兴雨又将桌子上十几道菜重新装满尤青云面前的那个碗,见他没放下筷子没再吃,就故意大声连珠炮发的问道: “青云哥哥,你怎么不吃啊?不是特别…喜欢吃你许姨给你做的吗?我知道了肯定是娘做的不好吃!所以你为了给个面子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袁兴雨这一段自问自答的话,整得尤青云连连发懵,招架不住,只能暗自感叹一声。 不要惹女人! 第十一章 令牌 - 断鸳 - 南三千 袁府 袁府大堂内的宴席就在两人你来我往的无声硝烟中结束了,袁重兴和许馨兰两人都并未阻止,还有些乐见其成,吃完饭后袁重兴亲自提成写了一个字让尤青云回信给尤天鸣。 袁府大门前,尤青云弱弱的朝着非得送送他的袁大小姐问道: “袁大小姐,我衣服呢!那是我娘给我亲手一针一线做的,你得还我。” 袁兴雨装作貌似在回忆的神情,轻声回应道: “哦,我让小琴先前丢进柴房了,衣服材质不错引火,想必你刚才吃的那多饭菜就是它做出的贡献。” 袁兴雨说着还拍了拍他肩膀,安慰的继续说道: “我让我娘也给你做一件衣服,别难过啊!” “那能一样吗,那是我娘做的。” 尤青云听着顿时来气,谁知袁兴雨故作疑问的提出疑问。 “都是娘亲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尤青云听完顿时感觉心中憋着一口气,说不过打不得,只能叫上铁石和邓池赶紧离开,袁兴雨看着他吃瘪灰溜溜的模样,顿时捧腹大笑了好一会儿。 邓池架着马车听着公子的命令,加速往尤府赶,穿过南街来到东街,片刻后就停在尤府大门口,袁青云刚下马车就看到迎面走出大门的李都尉。 “李叔,您什么时候来的,不多坐会儿吗?” 尤青云连忙走上前,李都尉抬头看了看尤青云,严肃的神情才缓缓舒展出笑容说道: “大将军找我办点事,下回找你喝酒。” 尤青云朝他点了点头便和身后的铁石和邓池走进了府里,然后一个人直径向老爹书房走去,还未走近便看到父亲正在书房的院子里练着那杆黑色散发着寒光的长枪,尤天鸣发现了他站立在一旁看着自己,没有停下手中的枪法,一边挥舞着一边慷锵有力说道: “盘龙枪,讲究力度与速度合二为一,等待机会一击即中,要有那种如神龙出海,鹏上九霄的气势,你来试试。” 尤青云看着父亲的每一个招式,就像一条银龙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盘绕,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直到尤天鸣重复喊了一声,自己才回过神走上前接过父亲手中的盘龙枪入手冰凉,重量竟然达到百斤一时没拿稳,踉跄了一下,好久才适应过来。 尤天鸣拿着尤青云从袁府带来的回信看了下内容,看到那个一个龙飞凤舞的囍字,肃然的表情舒展的笑了笑看向正在练着枪法的尤青云说道: “下盘要灵活稳健,上身速度变招式要快…” 尤天鸣一边指导他的盘龙枪法,一边接着问他: “青儿,觉得袁兴雨这个丫头怎么样,老爹打算给你提个亲。” 尤青云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惊诧的朝他问道: “老爹你来真的? 见他老爹朝他点了点头,继而接着说道: “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儿子,今天可是结下了梁子。” 尤天鸣轻快的声音传来,后面还嘀咕了几个字,尤青云没听太清楚。 “无妨,只是提个亲,不着急,给你们时间。” “只是计划要开始了…” 尤青云好奇的问着,尤天鸣只回了一句话: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万花楼内,两个身影正坐在房间的床榻上,一边看着棋盘落子,一边交谈着。 “倩倩,你觉得尤青云这个人如何?” 解枫捏着白色棋子低头看着棋盘问道,倩倩略微思考下这个问题,轻启唇角,传出一道如泉水、涓涓细流的温柔声音。 “楼主,尤公子这个人犹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看不清摸不透。上京城里的人都说尤府大将军虎父无犬子,二公子尤青云纨绔子弟,吃喝玩乐一掷千金。” 解枫听完笑了笑没有说话,带修长白皙的手指再落一子后,接着问道: “上京城可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倩倩想也没想的直接脱口而出了三个字千层阁。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上京城,未照射到背面物体的影子被拉扯得极长,有劳作一天的人正在回家的途中,也有刚出门溜达的富家公子。解枫此时便带着随从朝着城内中心轻步走去,惹的大街上的女子频频侧目看向解枫,修长的身体衣着白衣飘飘,一条白玉腰带将身材比例完美的展现出来,高冷的眼神让人望而却步。 解枫丝毫不会受他人影响缓缓走着,片刻后便来到了城内中心的千层阁,抬脚走入,便有一个侍女迎面接待,将他和随从带进已安排的一楼包间。解枫跟着侍女走入包房,正面就可以看到斗武场的整个场景,围着斗武场呈圆形的包间,节省了不必要的空间,解枫坐在垫着貂毛的座椅上。 侍女恭敬的将茶水倒入杯中,顿时就从茶杯中传来一阵清香扑鼻,站立在解枫身侧的侍女微微躬身说道: “贵客您好,这是给您安排的比赛场次牌七号,场上比赛完成便会有人替换上场的牌子号码,下场就是您,请贵客作准备,有事敲响铃铛。” 侍女说完便扭着倩细的腰肢走出了房间,解枫手指摸搓这茶杯,武斗场下的比赛已经出现结果了,他待喝完茶水后,便起身转身出场,随时顿时投来对主子的关切的声音: “公子,一切小心。” 解枫轻启嘴角上扬,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便从房间里走下阶梯来到了场中央。 …… “怎么是个弱弱的文人模样。” “能来比赛的都不是善茬,别小瞧。” “对面是已经七连胜胡强啊,这个新人竟然上来就挑战他,恐怕是第一次不知所谓啊,我全压胡强,一次翻本” 解枫刚上场,周围座无虚席的观众纷纷发出唏嘘的讨论人,结论皆有不同,解枫看着对面这个比他身体大一圈的对手,脸色毫无变化,倒是现在他对面的胡强咧嘴露出残忍的诡笑,犹如渴望见到血肉纷飞的恶魔般贪婪,随着裁判宣布开始退出场后,比赛正式开始。 解枫冷静的看着胡强犹如一头人形暴龙一般向他靠近,在他一拳快要砸解枫面门的时候,解枫在极短的时间内,身体向后退了两步就躲过了他的勾拳,然后又快速向前踏了三步,五指捏成拳头,直直的轰向他的臂膀张开的腋下。腋窝下是手臂控制的关键处,也是人体脆弱的地方,胡强此时手臂犹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线一样,直直的垂了下,其脸色疼成猪肝色。 “厉害啊!” “一击就让七连胜的胡强失去战力。” “七号,七号…” “我的钱,该死该死啊…” 当胡强认输后,场周围传来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也有压庄赔钱的鬼哭哀嚎的声音。 “好,当赏。” 在一个包房里,顿时传来一道叫彩声,还从包房的里往斗武场中央丢了一荷包大小袋钱,正好砸在了解枫的脚下。他抬眼看去,两人隔着远远的距离相望着,解枫一眼就看出此人便是刚才打赏他叫好的人,正是尤青云,而周围的观众并没觉得多奇怪,尤大将军的二公子有这个随意一掷千金的实力,众人纷纷向他问好,若是能让他瞧上眼,日后必定会飞黄腾达一飞冲天。 解枫看着俯首看向他的尤青云,嘴角轻微的上扬笑了笑,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拿起钱就退下了场中央,尤青云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整正在努力的翻找着记忆,但还是没有想起来,索性就没再关注了,坐在包房继续享受着比赛带来的刺激。 …… 京兆尹府 “大人,大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都不用安排了,功劳就摆在您面前啊!我们的人本来在查一起偷到案时,意外在黑市抵押的铺子当场抓到一个小偷,当铺老板见事情重大找到了官差,这是从他手里拿到的。” 师爷从府外大门外,兴高采烈的走入公堂,陈文远此时正在愁眉苦脸的坐在公堂椅子上,听到师爷两步并做一步的提着裤角来到他身侧俯耳轻声说道,还将怀里的一个东西递给了他看。 陈文远拿起纯金令牌看去,惊诧的看向师爷小声问道: “这是…可是征北都尉级别的令牌?” 师爷点了点头,并兴奋的朝他继续说道。 “大人,更有价值的地方可不在此啊。” “哦?快说。” 陈远听师爷这么一说,眼神瞬间激动了起来,催促道。 “这个人我们从黑市当铺已经抓入大牢了,据他交代他身上还有一封信,说是关于天阳山的,不过他现在为了保命,怎么用刑都不开口信在那儿。” 师爷越说越是无奈,陈文远倒是舒转悲为喜的笑了笑,拍了拍师爷的肩膀,轻声说道: “鸡鸣狗盗之徒都贪生怕死,最怕的就是被你随便安个罪名冤枉致死,如今知道你们需要那封信,肯定会死死的不松口,你得挑他的弱点下手。” “例如放他出发大牢,钱财,美人,自然而然就会招了,走我们现在就去跟他谈谈。” 师爷应声后,两人就往着京兆府的大牢走去,大牢并不在这里,因为经常审问犯人会哀鸿遍野,所以大牢位于府衙的最左上角,那儿靠近护城河,人少,还有利于防御以防有人劫牢。 第十二章 信件 - 断鸳 - 南三千 京兆府尹大牢内,陈文远和师爷刚走进牢房大门,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带着些许怒气音调的中年人,陈文远站立在大牢门口转身看向他。 “陈大人,你这…有点不厚道啊!皇上让我主办此案件,你有新进展却没告诉本官。” 陈文远脸色立马转为恭维,笑呵呵的说道。 “岂敢岂敢啊,下官这是打算去询问清楚情况后再去禀告大人,以免打扰大人的正事啊,既然冷大人不辞辛劳的来了,那就辛苦大人了,请。” 陈文远走在薛洪身后三人一起走向大牢深处,走在后面的陈文远看向略后步伐于他的师爷,瞬间变的黑了几分,师爷迎着他狠厉的目光,也是心悸胆寒的朝他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通知刑部。至于消息怎么透露出去的,那肯定是京兆府尹大牢里被安排了他们的线人,来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下令主办天阳山埋伏一案的另一位,还高于陈文远品级的二品官员刑部尚书冷杜易。 三人沿着大牢门口直直的通道前行着,最初还有些许从窗外折射而进来的阳光,但是当他们走了片刻后,这里的环境与外界阳光和煦鸟语花香的世界完全相反,黑暗的大牢阴冷的的温度又潮湿的大牢地面,死亡血腥且沉闷的气息迎面扑来,呆滞麻木的犯人看见有人进来也没有任何情绪变化,蓬头垢面下苍白瘦黄的脸色呆滞的看着牢房外经过的人。 “将天字号牢房里的徐永贵带上来,冷大人要亲自审问。” 收到消息早早站在牢房外侧等候已久的狱卒头头,见到两位大人连忙躬身行礼,待听到陈文远一声命令,连忙起身亲自在前面带路,走到尽头的最后一个牢房,将这个犯人押着走出牢门来到专门审问犯人的地方,这可是在大人面前表现的最好机会,狱卒头头又怎能不珍惜呢端茶倒水,搬椅擦拭灰尘才让大人们坐下,尽着自己最大的能力讨好两位大人,若被看上眼了,飞黄腾达还远吗。 冷杜易坐在审问房间的中央,看着这个身材弱小,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坐在地上止不住颤抖的徐永贵,神情温和的朝他说道。 “徐永贵,我是刑部尚书冷杜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给你富贵荣华。说出你从何得来的令牌和那封信的藏在何处,你马上就可以离开。” 当他听到马上可以出生还能荣华富贵,那头发十分缭乱下微眯的贼眉鼠眼瞬间亮了起来,瘦黄的脸上露出一口黄牙,苦笑表情反复变化着,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往冷杜易身前爬了几步,千恩万谢的跪拜,激动的语无伦次说道: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我这就说…这就说,令牌和那封信是我从一个人的身上顺过来。” 听到这话的陈文远连忙催促问道,神情激动的向前走了一步盯着他厉声问道: “在哪里偷的,那个人的长相还记得吗?” 冷杜易侧头冷冷看了陈文远一眼,陈文远连忙低下头,讪讪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作了个请的手势,退回了原地。 冷杜易这才温和吐出了一句话, “徐永贵,放心我说话算数,你继续说。” 徐永贵感激涕零的连连躬身道谢,继而眼神上扬继续回忆着说道: “我是在万花楼遇到的这个人,一身绫罗绸缎,对姑娘们出手很大方的中年人,不过我看出来了这个人是伪装打扮了,贴了假胡须,对了,还有一颗假痣,我趁着他与姑娘们勾肩搭背时,就顺手牵羊了,一个纯金打造的令牌本来打算去黑市当了,结果刚进当铺没多久就被你们带到这里了,还有那封信我撕开看了一眼,吓得我一天都没缓过来,本来想烧了,但是转眼想了想,也许这是个生财之道,所以就留下来了藏在一个地方,只有我知道。” 徐永贵说着身体又缩了缩,看了看这个暗无天日,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大牢,若是没有令牌恐怕他已经被用刑冤死了。冷杜易听完压住心里的些许激,盯着他说道: “很好,等下我安排画师你给他详细描述下此人的相貌,然后带我找到那封信,你就安然无事了,之后我会再赐你黄金百两。” 冷杜易说完就转头看向正在后面沉思的陈文远,直到师爷碰了碰他,才反应过来来。陈文远急忙点了点头,对身旁师爷吩咐道: “师爷,你去安排下。” 师爷点了点头,让两个狱卒将徐永贵带出大牢,回到京兆府尹衙门。 …… “冷大人,您看需要先禀报皇上吗?” 片刻后,冷杜易和陈文远两人看着经过徐永贵描述出来的画像,陈文远看着他问道,冷杜易低头沉思了下摇摇头,低沉的回应道: “此事关系到永冠侯,没查清楚前,切勿惊动皇上,先暗中调查,等下派几个高手随我们一起去拿回信,定要保护好此人安全,以防万一。” “冷大人放心,我已经让师爷去安排了,都是府里一等一的高手。” 两人刚小声说完话后,就看到师爷风尘仆仆的走了过了,陈文远抬眼问向他: “可安排妥当?” 师爷投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点了点头,片刻后冷杜易,陈文远 和师爷再加上已经安排的几个高手,一行人打扮成富家商豪坐着轿子跟着徐永贵往他住处而去。 轿子自府衙大门而出往城西街方向,这里是上京城鱼龙混杂的地方,是形形色色的人皆是聚集在此地,各种灰色产业也滋生其中。 “大人,到了,前面那个小房屋就是我的住处。” 一行人在西街从入口到达他家前行了两炷香后,坐在轿子里的徐永贵躬身行礼指向自己破败的小屋门,然后就先一步走下轿子推开发出腐朽木相互摩擦的刺耳声。行走在街旁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都疑惑的向屋子里面眺望,一群身穿华服的富商为何会来徐永贵这个破败不堪的房屋,只可惜被看着不好惹的手下挡在门前。 徐永贵领着冷杜易和陈文远两个人走进枯草满院的院子了,他推开快要腐烂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家徒四壁的陈设,散发着阴冷发霉的味道,且只有一张木床搁在门左侧。只见徐永贵走到床前蹲下身,将床腿提起来,在地砖缝里拿出了一个黄色折叠的信封,小跑到捂着口鼻的冷杜易面前,恭敬的递给了他。 冷杜易接过信就让他去门外等候,然后才将信展开,信封上没有注明任何信息,他将里面的信抽出来,几行工工整整的毛笔小楷映入眼帘。 “天阳山谷埋伏,袭击队伍,演场大戏,捋走离北二皇子,成功后黄金千两以表谢意。” 陈文远站在冷杜易身侧也看着信件,其尾部还盖着征北大将军的军印,顿时惊叉在当场,难以置信的说道: “堂堂征北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南诏战神,竟然敢顾南诏国利益不顾,这样做是为什么?” “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兵权不旁落。” 陈文远震惊的久久未合上嘴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声说道。 “若此事没有揭露出来,前来为质子的离北二皇子解枫失踪的话,恐怕我们南诏就会先失去仁义,两国开战必定士气低落,这几年的征战,南诏其实已经国库空虚,不堪其受了。” 冷杜易脸色铁青的将信折叠放入怀中,对着陈文远严肃的警告着: “此事重大,切勿透露出消息,以免打草惊蛇,所有知情人员,全部押入进我刑部,然后我们马上面圣,等待圣裁。” “下官明白,一切都听大人安排。” 只有四品的陈文远微微躬身行礼应道,这位是大皇子的人,他惹不起。冷杜易看着如此懂事的人,顿时满意的点了点,拍了拍他肩膀,便转身让站在院子里的徐永贵喊进了屋里小声问道: “此事重大,若是让你独留在这里,很有可能会杀你灭口,随我回刑部,派人保护你,你自己选择。” 徐永贵听着顿时双脚发颤,本以为以后会荣华富贵,吃喝不愁,结果还是有生命危险,连忙跪在地上乞求道: “大人,大老爷,您要救救我啊。” 冷杜易看着这个只会摇尾乞怜的人,鄙夷不屑的目光在眼神里一闪而过,之所以跟他说这些,是因为他是个证人还有用,否则堂堂二品大员看都不会看这样的人一眼。 门口围观的人原来越多,二品刑部尚书或许很多人没见过,但是京兆府尹陈文远是上京城的父母官,有些人是见过的,一时小声的议论纷纷冒了出来。 …… “这府尹大人乔扮伪装来永贵家干嘛,犯事了?” “不大可能,犯事了就直接抓大牢里了,还带回家干嘛,但是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对对对,这家伙整天游手好闲,烂赌成性,活该”。 住在左邻右舍和路过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直到冷杜易带来的手下驱散了人群,他们才不舍的四散走来。 第十三章 交出来 - 断鸳 - 南三千 刑部尚书冷杜易此时正坐在宽敞的轿子里,抬头看着轿子顶部,在幻想着这个天大的功劳,竟然落在了自己身上,若自己办成,官位还能再往前走一步,就是从刑部进入门下省都不是问题了。 就在此时,嘴角正微微上扬的冷杜易感觉到轿子剧烈的恍了下,将他从美好幻想里惊醒了出来,当他掀起轿子窗帘顿时大惊。看到十来个全身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利剑正在缓缓的包围的他们一行人,渐渐地缩小了包围圈,地上躺着四个他们带来的手下,其中就包括徐永贵,只剩下五个手下还在苦苦支撑,陈文远的轿子则是跟在他后面,此时也岌岌可危,只见此时站在一群黑衣人的一个身影向包围圈里踏出了一步,用锋利的眼神看向冷杜易,吐出冰冷且杀意的几个字: “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冷杜易站在轿子前,从慌乱逐渐冷静下来,这里是上京城,天子脚下,只要拖住他们点时间,那么这些人将都是找出幕后黑手的直接证人,岂能将刚到手的功劳拱手送人。便消了一些惧意,抬眼也回应着黑衣人的冰冷的眼神,昂首挺胸缓缓的说道: “你想让我交出什么,我不太明白。” 黑衣人听完冷笑了一声,手中的利剑用力一转,寒光闪闪,从冷杜易身前手下的脖子快速的划过,顿时鲜血从这人紧紧捂着的手缝里快速流淌在地上,再从地砖的相连处,犹如一个四通八达的水渠四散而流淌。 黑衣人看也没看躺在地上的人,犹如只是杀了一个鸡崽一般,冷冷的看着冷杜易低沉的声音再度从蒙在脸上的黑布里传了出来。 “冷大人,现在想起来了吗?我劝你别想些拖延时间,再拒绝我只能杀光你们大不了再废些时间找找。” 说着还缓缓向他身前靠近,一股杀意渐渐地像是蔓延缠绕上了他的身上。 “慢,我给你就是,若真是在上京城当街杀了朝廷二品大员,你们也逃不了的。” 他连忙伸手制止了逐渐靠近的黑衣人,本来还想仗着朝廷官员的身份拖一拖时间,结果看这个黑衣人紧握剑柄,作势就要从他脖子划下时,他彻底怕了,相比于前途,还是保住命更划算。当他颤抖的手先从怀里拿出令牌后,递给了黑衣人手上,黑衣人看看令牌,再次厉声问道: “还有信呢。” “信,信在他,他身上。” 陈文远此时躲在他轿子后面,没有黑衣人老大的命令,倒也暂时安全,没想到突然听道冷杜易的话,手指向自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与怒色来回变换着,心里顿时有一千万个正在奔腾的羊问后了他娘。 他知道冷杜易的想法,因为知道他之前早就派师爷去找南门城卫调兵来保护他们了,想拿他做饵拖延时间,看着连连逼近自己的黑衣人,陈文远也不想死,就在他要脱口而出说出实话是,就看到西街入口正来了这一对对城卫正往他们这边跑来他们,顿时闭上了嘴,假意从怀里掏信件。 黑衣人同时也发现了赶来的官兵,快速抢了他手上的信封袋,就在他下令撤退前似乎感觉到手中的信封什么,愤怒的将手中利剑快速举起,由于匆忙的撤退救了他一命,险些从陈文远的脖子划过,见没成功也不拖延,只见他们利索的从怀里拿出五六个黑乎乎的圆形东西,点燃后丢在地上四周,顿时浓浓的一阵烟淹没了所有人,待浓烟散尽后,黑衣人早已消失匿迹。 “来人,快扶陈大人就医。” 师爷带着两百城卫,浩浩荡荡的走进西街,师爷看着陈文远的衣服被伤口冒出的鲜血浸染成了红色,顿时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气,若是他有事,自己的前途也就完了。 “师爷我们兵分两路,你带着陈大人回府休息,我去面圣,此事刻不容缓,跟你们家大人说,功劳会有他一份的。” 冷杜易说完就让手下直接转道往皇宫方向而去,激动的心情难以压制住,先前传信给太子回信了,万分支持,成功后可以把自己弄进门下省,就算是最低的门下省官员那也是五部的上级,有太子的支持,以后自己逐步上升到上书省乃至阁老也不是不可能啊。 …… 东宫 “语颜,拿着我的令牌去接下冷杜易他们入宫,尤天鸣这次就不要怪我了,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消失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东宫华丽的房间里,太子南旭看着宫外,一双剑眉星目的眼神里透露出寒冷的杀意。站在太子南旭身后的女子一身青衣青裙,长发飞舞,宛若从虚空画卷中走出的仙子,她肤白胜雪,琼鼻挺翘,一双宛若宝石一般灵动的眸子,只见她微微向着太子躬身行礼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便就离开了东宫。 皇宫城门外,刚准备走入皇宫,冷杜易便远远的看到了一道倩影在逐步靠近他,待走后冷杜易双手抱拳行礼说道: “见过语姑娘。” 语颜轻轻嗯了一声,便小声问到: “一切可准备就绪。” 冷杜易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她身后逐步走着,冷杜易甩了甩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目光尽量从这个女人倩细的身材上移开,这可不是他能触碰的,极有可能会是以后的太子妃,未来的南诏皇后。 片刻后冷杜易停在了御书房门前,语颜早早的离开了,这是只能先让冷杜易去开那个头,若是东宫太子直接参与其中,这味道就变了,变成了党派之争,那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太子南旭在等,等父皇宣他,这样才能名正言顺。 “皇上,刑部尚书冷杜易正在门外侯着,说是天阳山埋伏一案有了重大发现。” 御书房内,御前总管大监,经过侍卫禀报后,连忙重新走入房内,轻声行礼禀告着。皇上听闻案件有突破,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连忙找他宣诏进房来。 “微臣冷杜易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杜易走进来,首先就来个跪拜行大礼,皇上嘴角微微上扬温和说道: “冷爱卿辛苦了,快说说。” 冷杜易恭敬的从怀中将自己已写好情况的奏折,递给了大监,大监躬身放在的案桌上,皇上缓缓展开奏折,随着看到最后眼神越发的寒冷了起来。 “冷杜易,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若是没有确切证据,你可愿意承担后果。” 皇上看完奏折后,轻轻放在桌面上,严肃的盯着冷杜易一字一句的说道。冷杜易被这眼神震慑的心神荡漾,脑海里回忆了一切,随即咬牙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一切后果。 皇上看着冷杜易再三坚定的神情,微微点头,看向旁边的大监,冰冷的说道: “今天朝会取消,另外将所以与此案件的所有调查人员,全部宣诏来御书房,还有太子和二皇子。” 大监恭恭敬敬的躬身领命后,便加快步伐向房外走去,不一会儿,太子南旭二皇子南羽两步并做一步的走进了御书房,两人都齐声恭敬的向皇上问安行礼,其后来的陈文远是最为凄惨,刚包扎好的伤口,由于路途颠簸而重新裂开,丝丝缕缕的血迹从自己右肩膀上的伤口流了出来。但是陈文远还是咬着牙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如此适合表现的地方陈文远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皇上微笑的看了看陈文远,然后神情变得冰冷严肃起来,转头看向冷杜易,让他将调查的所以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片刻后,待所有人听完调查调查后,二皇子南羽率先连忙走出站立两旁的队伍,来到中间躬身行礼定定的说道: “父皇,尤大将军乃是我们南诏战神,荣华富贵已然享用不尽,没必要这样做,这其中肯定有人在刻意针对他。” 待二皇子南羽说完了后,太子侧头撇了他一眼也是连忙解释道: “是啊!父皇,这毛笔字并不能解释什么,南诏国人才挤挤,说不准就是有人代写的。” 皇上微微点头,然后厉声问道: “那这个大将军盖下的大印该作何解释?” “行了,既然如此,就宣尤天鸣进宫,还有将这个可以临摹大将军毛笔字的人带回来。” 御书房里传出的天子令,很快经由大监传达到了尤府,尤天鸣似乎这些早已在他预料之中,转身郑重的盯着尤青云担忧的眼神说道: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这次也就交出兵权而已,无碍,皇上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那我必须得递个梯子,来完美维护天子的形象,好好照顾你们娘,没事的,尤青云看着父亲一步步走进羽林卫的轿子里中,然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因为我相信自己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大将军,请…” 大监朝他递了个微笑,也没说话,就径直的随着羽林卫朝皇宫走去。 第十四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 断鸳 - 南三千 “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将军不必多礼,平身,今日宣大将军进宫是有一事需得验证。” 端坐龙塌的皇帝先是温和的一笑,然后就让大监将那封盖着大将军印的信递给了尤天鸣看,当他看完后,连忙躬身行礼解释道: “皇上,我的印玺头部早就在几个月前由于损坏就上报工部,由工部修复了,这字虽然不是臣写的,但是这笔法迴遒劲有力,乃大家之作啊。” 在场的人听完了这翻话后,房内的所有人表情各异,太子微眯着眼睛看向别处,二皇子微微的扯动着嘴角,最惨的还是陈文远听到这话后,一个激动的动作又扯动着伤口,皇帝冷冷的看着冷杜易,只见他双脚发颤,连连擦着额头。 “羽林卫统领汪直参见皇上,我们刚到禹城一字斋,里面的人就全被灭口了,一场大火什么都没留下来。” 就在这时,羽林卫统领缓步走入御书房,直径朝着龙塌的皇帝跪下行礼,厚重沉闷的声音从黑色面具里传了出来。坐在龙塌上的皇帝听到大监刚从工部的确认,大将军印却有修复存储档案,顿时阴晴不定的看着场上的所有人,叹了叹口气,扶着额头说道: “大将军先回府吧,待朕查清楚定给你一个清白。” 皇帝刚说完就看到尤天鸣单跪抱拳在地上,声音慷锵有力: “皇上,此事必竟是因臣而起,既然有嫌疑在身,那再握着兵权就不合适了。” 说完就从怀中拿出了虎符,皇帝此时面不改色的看向他,温和的说道: “大将军这是何意啊,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快去扶大将军起来。” 大监刚走到尤天鸣面前,他就将虎符塞入了大监手中,道了一声臣告退便扬长而去了,皇帝也没挽留,就抬眼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视线里。 “冷杜易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待所有人退出御书房后,皇帝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吐出了一句话: “将那个都尉抓了,问个结果出来,若到最后只是个闹剧,你也就不用再上朝了,这是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冷杜易连忙跪拜谢恩,自己也明白皇帝这是在给他最后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太子,现在该怎么办啊!那个大将军印是怎么回事,我们是被人下套了吗。” 冷杜易这边刚走出御书房,就火急火燎的来到了东宫,太子南旭也是一脸无奈,但是脸上面不改色的说道: “冷大人,我们确实掉入别人的暗算了,若是猜想不错的话肯定是老二搞得鬼,不管哪一方输赢他都不亏,这账我记下了。既然父皇给你这个机会将功补过,那你就在你的刑部大牢好好审,我会在父皇面前给你多说好话的,” 太子南旭耐心的劝慰着冷杜易躁动不安的心,冷杜易听着南旭的话,心里反复琢磨着,顿时眸光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心里想着: “对啊,刑部可是我的地盘,我想要什么样的口供没有,我还有机会。” 想通了这点后,连忙起身告辞太子南旭,急急忙忙的又走出了东宫。 “太子,这个冷杜易心性不行,遇事就慌,难成大事。” 就在冷杜易走后,语颜从帘子后缓缓走了出来,站在南旭身侧轻声说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南旭叹了叹口气,无奈的说道: “这也不怪他,这次也是我心急了,若这次再办砸了,没给出父皇想要的结果,别说加官进爵了,恐怕小命都不保啊。” 此时一股阴谋诡计的味道弥漫着整个皇宫,各种心怀鬼胎的人心在互相较量着,此时的大监整陪着皇帝游走在御花园之中,只见他时而愁眉不展,时而轻蔑一笑,然后朝着身后躬身的大监问道: “你猜猜冷杜易会审出个什么结果来?” 大监连连诚惶诚恐的回道: “回陛下,这个老奴不知。” 皇帝轻笑一声,继而越说越发的激动道: “你是不知,还是不敢说啊!我气愤的是太子,做事情之前竟然如此疏忽大意,接下来就是一笔糊涂账,还要老子给他收尾,蠢货。” 大监连忙上前劝慰道: “陛下,保重龙体啊。” …… 在皇宫的另一角,此时的二皇子南羽与愁云惨淡的太子不用,正悠闲的正和王妃尝着刚泡好的茶水,南羽端着茶杯抿了抿然后笑着问道: “你说,他们两方谁会赢呢?” 王妃轻启嘴角,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 “不管谁赢,最终还不是夫君你赢。” 南羽听完再度笑了笑,今天的心情格外舒畅,确实如王妃说的这样,不管他们打的如何激烈,最后赢家还是自己,只见他轻蔑一笑的看着窗外说道: “太子恐怕这次要失去刑部尚书冷杜易这一臂了。” 王妃听完顿时好奇的问道: “为何不是大将军的罪名落实呢?。” 南羽回想起父皇的为人,有点发冷又有点敬畏的回道: “父皇本意就只是在维护自己形象的前提下名正言顺的拿回兵权,南诏的战神就算犯下如此大罪,若没有实质的证据,父皇也不会明面降罪的,更何况此时的一笔糊涂账,他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 “听闻夫君貌似与尤天鸣的二子尤青云关系还不错?若是不如夫君那般想法发展,夫君该当如何?” 王妃端起茶杯,诱人的嘴唇抿了抿问道。 “若真是那样,看在和青云的情分上,我会给他们尤家留个种的。” …… 刑部大牢 走进牢房可以看到这里比京兆府尹的大牢整体大了三分之一,不过环境还是比那里好上一些,毕竟这里关的都是贪官污吏有身份的人物,冷杜易也不想轻易得罪他们的关系网。而今天的冷大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狂躁中带着寒意,自从将那个犯人抓入审讯室一天都没出来,亲自审问犯人,动刑后的惨叫声时常传了出来。 “李元,我希望你能明白,这里是刑部大牢,进来了就没人能救得你的,这次我是奉了皇命捉拿审问你,你的大将军现在自身难保,劝你还是老实交代。” 被冷杜易五花大绑的定在十字实木架子,白色的囚衣被冷杜易指挥的手下打的血痕累累,蓬头垢面的李元假意抬头让他靠近点告诉他什么,谁知得到的只有他一口血水,坚毅的脸庞上却没有一丝惧意,还在不停地嘲笑着冷杜易。 “将鞭子拿来…” 顿时将冷杜易气的七窍生烟,侧头对着手下怒喝一声,接过鞭子用尽全力挥舞了十几遍,打的李元血水喷溅不止,直到冷杜易累的气踹嘘嘘才停了下来。 “冷大人,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时刻,千万别让我活着出去。” 李元用着虚弱的声音说着话,但还是被冷杜易一字一句的听进了耳中,整个人像是被刺激了一样,红着眼睛又连着打了十来鞭子,才丢下鞭子坐回椅子上,扶着额头思索着。 大人,看来动刑对他起不了多大作用啊!要不换个办法? 这时那个狱卒走上前恭敬的说着,也许他也是打累了,所以就提了个不打人的建议好让自己轻松点,没想到这话正提醒了冷杜易,只见他眸光一亮,兴奋的朝他问道: “他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大人,这…皇命未下,不合律法啊!” 狱卒顿时支支吾吾的想劝阻着近乎疯狂的冷杜易,谁知传来的却是他的一声怒吼: “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若不是不能打死,他早就死一百次了,将他妹妹抓过来,按我说的做,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狱卒被他的一声怒吼吓的连连发颤,再也不敢反驳了,连忙出去传达命令。 “冷杜易,你不得好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元听到冷杜易将注意打到了他亲妹妹身上,身为孤儿的兄妹俩感情非常好,他知道为了对口供冷杜易肯定会让自己去皇帝面前,所以自己目前还是安全的,就算是自己死那无妨,但是决不能连累到自己的妹妹,一边是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大将军,一边是亲人,让李元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哥…哥…” “答应他们,大将军会护我安全。” 没过多久,审讯房外就传来一到惹人疼惜的声音,先是哭泣继而扑在李元身上后还快速的小声说了一句话,这才让他的心缓缓的舒展开来。 “冷大人,我答应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死后放了我妹妹,保她一世荣华不被欺负。” 看着刚才还视死如归的人,转眼就被揉捏的臣服在自己身下,听到这话的冷杜易犹如胜券在握一般的癫狂发笑,扭曲得意洋洋的回道: “这个你放心,我乃二品刑部尚书,护一个平民轻而易举,那现在就签字画押按手印吧,等我们去皇上那儿重新对完口供,我会如你所愿的。” 第十五章 天上掉大饼 - 断鸳 - 南三千 晨曦的御书房自红漆门上的六边形孔,折射进了几道阳光照在了红色地毯上,皇帝正下完朝会坐在龙塌上看着桌面堆积成山的奏折,此时站立一旁侍候的大监突然抬头看见了门卫在小声叫唤着他,在门卫身后还站着刑部尚书冷杜易。 大监瞬间明白他所为何事,便转身朝着皇帝说道,声音轻缓而悠长。 “皇上,冷杜易冷大人求见…” 皇帝提笔批奏了手中的折子后,才不急不缓的嗯了一声,得到应允后,门卫才让冷杜易慢步的踏入了御书房。 “臣冷杜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杜易刚走入房间便行了跪拜大礼,头顶贴着地面久久不敢抬头,皇帝见状才轻微的问道: “起来说话,可是有进展?” 冷杜易连忙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所致,或许两者皆有的低头回道: 皇上英明,自臣当日领命抓捕李元李都尉审讯至昨夜,终于从他口中审问出结果来,这是李元的口供。 皇帝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冷杜易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了下大监,然后接过大监手中的口供,自上而下的看着,谁知皇帝并没有越发的开心,反而紧皱着眉毛,额头出现一个川字形。冷杜易疑惑的盯着皇帝的表情,心中疑惑万分,反复的在心底发问。 “难道这不是皇上想要的结果吗?还是不相信?” 皇帝看完口供后,抬眼看了看冷杜易,冷冷的问道: “李元呢?” 冷杜易听到此话,连忙神情舒展了起来,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失手打死李元,皇帝多疑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连忙让门卫将跪侯在地上的李元提了进来。 “罪臣李元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说话。” 李元双脚跪地对着龙塌上的皇帝,用着孱弱的声音恭请圣安,皇帝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盯着李元,皇帝看着李元跪着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冷漠的问道: “冷杜易给朕传上你的口供,你可认罪?此事事关重大,朕需要你亲口告诉我。” 李元看了看皇帝又转头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冷杜易,他瞬间被这目光吓得冷汗连连,心中在不断的翻腾嘶吼的情绪只能通过眼神还击了李元,就在此时,皇帝也顺着李元目光看向冷杜易,当他与皇帝视线交叉的一瞬间,身体如坠深窟,从上至下再到灵魂凉了个透。 皇帝收回看向冷杜易的目光,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子威严再次蔓延整个御书房,郑重其事的说道: “李元,朕的南诏,朕的天下,没人可以威胁你,将真实情况说出来。” 李元听完这话,才感激涕零的再次拜谢龙恩,将他在刑部大牢里的所有遭遇和冷杜易用他亲妹妹威胁他,做假口供陷害南诏大将军尤天鸣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帝。冷杜易听着李元说出来的话,完全不按照剧本演绎,每听一个字犹如一刀刀刮在了他身上,皇帝则是用着死亡的眼神看着冷杜易,顿时如脱了水的枯草一般瘫坐在地上。 “来人,将昨天与冷杜易一起审问李元的狱卒带过来。” 皇帝不怒反笑的下达着天子令,片刻后,刑部大牢的那个与冷杜易一起审问李元的狱卒,被诚惶诚恐的拖进了御书房,一个不入级的狱卒又怎么可能想到这辈还能见到天子呢,于是双脚不听使唤的被羽林卫一路给提着放在了地上,前身匍匐在地上缓了很久,才想起给皇帝跪拜行礼,头贴着地面,身体在颤抖不止。 皇帝看着这个狱卒,只问出了一个问题: “将你和冷杜易昨天审问李元的所有过程,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胆敢欺瞒诛你九族。” 狱卒听到头如捣蒜般的一个劲的点了点,语气从一开始的语无伦次到渐渐语句连通的讲述着,生怕自己讲的不好就小命不保了。当皇帝从狱卒这里再次得到了佐证,冷笑着看张冷杜易,平静的声音犹如地狱锁魂使者一般扯动着他的灵魂,他瘫坐在地上,已没抱任何希望,只是呆滞的看着御书房的顶梁,两滴泪水从憔悴的眼角滑落在地上,也许其中也夹杂着后悔吧!可惜人生没有重来一说,在耳边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在反复回响,然后就迷迷糊糊的被皇帝让羽林卫拖着打入了天牢。 …… 第二天朝会上,当大监宣读刑部尚书冷杜易被革职查办,徇私枉法的消息后,满朝文武惊愕不已,虽然知道一些消息,但那不是针对尤天鸣的吗?这事件怎么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呢!让还在猜测的官员措手不及。同时也让有些官员生出了一股伴君如伴虎的惧意,太子南旭看着父皇不怒自威的神情,他也不想上前触霉头,但是满朝文武百官谁不知道刑部尚书是太子的人,若是他此时不站出来表演一二,以后谁还敢将身家性命交给他,为他卖命。 父皇,冷杜易徇私枉法,死不足惜,但是还望父皇念他之前有些苦劳免他一死,以彰显天恩浩荡。” 太子在文武百官都不敢出来求情的朝堂上,他硬着头皮向中间踏了几步,声音慷锵有力,以便达成更好的表演效果。皇帝先是看了一眼文武百官,最后将目光聚集在太子身上,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些许欣赏,然后缓缓吐一个字:“准。” 就在此时站在文官队伍第二排太子和二皇子身后的一个白发苍苍,但是却精神抖擞的五十岁上下的中书令姚成走出文官队伍,躬身行礼后,向皇帝询问道: “启禀皇上,刑部尚书一职如今空缺,不知可以挑选人员,我中书省好及时做个准备。” 皇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看下太和殿里的其他官员,轻声问道: “关于刑部尚书一职,你们谁可有推荐人选。” 皇帝刚问完这个问题,殿上的文武百官顿时鸦雀无声,这时候谁敢上前推荐人选,不管推荐的好不好,最终都是皇上要考虑的事,就算要推荐那也得皇上先提上来,不然落下一个结党营私谁吃得消。 皇上见殿前无一人说话,便轻笑一声朝着出了个小差的南旭问道: “太子,你认为呢?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说出来。” 正在低头可惜了刑部尚书这助力时,没想到皇帝亲自点名让他推荐人选,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只能躬身回道: “父皇,我们南诏人才济济,不过想找到一个上职立马就能处理公务的人,只能在现有的刑部里面挑选大才才能承担如此重任,儿臣对刑部不甚了解,父皇可以让二弟推荐推荐。” 太子南旭深知他们的父皇可以容忍他们一些小动作,但是伸手太长影响朝堂运作,那是决不容忍的,所以他只能含糊不清的问题抛给了二皇子南羽,皇帝看着这一慕也不戳破,目光移到了南羽身上,只见他面不改色,躬身回道: “回父皇,儿臣认为刑部侍郎袁重兴较为合适,其一袁大人在各位大人口中都是为人正直,毫无劣迹,其二作为刑部的二把手,在此次事件中却没有徇私枉法,不畏强权,在此次查抄中,刑部三分之二的官员都有或大或小的触犯了律法,能出淤泥而不染足以见得袁大人经得起考验。” 太子南旭诧异的侧转头看向南羽,没想到他竟然敢直接点名推荐,难道就不怕惹得多疑的皇上不高兴吗。接下来令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的父皇竟然真的在沉思着老二说的话,然后轻喝一声: “刑部侍郎袁重兴,刑部由你暂代刑部尚书一职,替朕管理好,若再出现类似情况,朕就刮了你。” 站在队伍后几排的袁重兴,偏胖的身体连忙走出跪拜谢恩,擦了擦手心的汗,有紧张更多的是天降大饼,太突然了。皇帝刚定下人选,这时礼部尚书王之然走到中间躬身行礼问道: “皇上,三月春猎将至还需要皇上钦点日期,微臣好尽早做安排。” 皇上听到这个春猎,肃然的神情才缓缓舒展来,文武百官也是在小声讨论声,这个问题将太和殿先前紧张的气氛里添加了几分生气。 “就定在三月1号,剩下的按你们的章程办就行。” 王之然躬身领命后边退回了原处,直到没有官员再启奏,大监才喊了一声悠长坚细退朝后,扶着略有疲惫的皇帝回到了御书房。 …… 转眼间已是草长莺飞的三月,每年的春季,南诏都依制要举办一次围猎。年年春猎都声势浩大,规制远胜秋猎。 这一天,上京城城门大开,皇家的仪仗绵延着缓缓出了上京城,街道两侧百姓纷纷驻足观看,都希冀着能亲眼睹一睹天子的威严。 长风猎猎,一队扈从骑着高头大马,首当其冲地在前方为皇帝开道,紧随其后的是十二个士兵高持着的龙旗。皇帝的玉辂被禁卫军前拥后簇着,往后隐约能看见高高的雀翎扇和玄武幢。禁卫军之后才是各大府邸世家的车马,至于再往后的,就只有各个府司的队伍了。 第十六章 春猎 - 断鸳 - 南三千 暮春时节万物复苏,宽阔的主干道两旁的小草已经从坚硬的土地里探出了脑袋,草丛中三三两两地开着些许不知名的野花,更增加了几分多姿多彩。抬眼望远处,山峦也恢复了苍翠的颜色,清晨的远山边朵朵彤云出岫,云蒸霞蔚间,让众多随行人员心旷神怡。 队伍中间,正好是各个世家的人和一众随行的朝臣,年纪大的文官和女人们自然是坐在马车中,至于武将和年轻的公子们,当然更愿意骑马。解枫今日一袭白色窄袖束腰锦袍,束一顶银色发冠,整个人英姿勃发,很是济楚;至于他身后的尤青云,则是一身暗红色的骑装,腰间束一条镶玉革带,更是显得他风流倜傥,再加上他如沐春风的笑容,还未出城时就引得路边的大姑娘和小媳妇纷纷对他暗送秋波。 春猎向来都是极为重要的一项仪典,文武百官凡事有身份的都跟随着队伍里,参加春猎之间本就喜欢攀比,在这样露脸的时候,若是能被皇帝看上眼,那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大家自然都将府中最好的马匹拉了出来充当坐骑。 “青云,在你尤府出事的时候我没帮你,不会记恨我吧。” 二皇子看向身侧慵懒神态的尤青云问道,尤青云摸了摸身下的马,笑了笑回道: “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 没成想,尤青云刚说完,解枫就回了他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声音响亮切悠长,前后左右骑马的人都轻扯了扯嘴角,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待尤青云一脸怒气的转头看向他时,他一脸平静的看向别处景色频频点头。二皇子南羽见状连忙转移了话题,向解枫热情的介绍着: “解兄乃是我们南诏的客人,趁这次机会到达猎场可要玩个尽兴啊,。” 解枫看向二皇子,平静回应道: “ 多谢殿下,有尤兄相陪定会有趣。” 临近傍晚,浩浩荡荡的队伍才终于到达围场,围场四周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临近入口的一块却早已被清了出来,做安营扎寨之用。 明黄色的皇帐比其他营帐高出一倍,被禁卫军和其他随驾的营帐密不透风地拱卫在中央。周围的营帐虽不及皇帐那样巍仪,但帐内仍旧被布置得很舒适。 按照往年的规矩,到达围场的当晚都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夜宴,皇帐正前方的空地上早已准备好了篝火,但不知为何,天幕已渐渐黑下去,还是没有夜宴的旨意传来。 又过了一时半刻,皇帐中大监手捧圣旨而来,说是皇帝车马劳顿,身体略有不适,已到皇后帐中歇下了,今晚夜宴取消,令诸臣自行安 听闻这个消息,众位大臣其实都还是比较乐意轻松的,大家本就不爱拘束,如今晚宴取消,大家都可以自由些。但皇帝身体抱恙也不是一件小事,递折请安之余,更有些臣子想法设法打探起消息来。 既然不必参加晚宴,尤青云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父亲以身体为由没有参加这次春猎,这次自己独自参加纯属无聊。刚想到这里,房账的帘布就被掀起,二皇子南羽提两壶酒走了进来,让随从放下酒菜出去的时候又走进了一人解枫,南羽率先说道: “尤兄,我们三一起喝点?” 尤青云白了一眼南羽好气的说道: “你们两都把酒菜端我帐篷里来了,还问我。” 解枫轻笑一声,不知为何看到他吃瘪的模样心情就格外舒畅,也不等尤青云招呼就直径坐在了帐中地毯上,他只能陪笑脸各自倒了两杯酒,二皇子南羽首先提杯,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笑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难得有空聚在一起,来。” 三人于小正方桌围坐一圈,在玲珑玉杯的碰杯声中,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片刻醉意逐渐缠绕上三人,解枫两颊发红,眼神却异常明亮的看向尤青云轻飘飘的问道: “尤青云你向往的生活是何样的?” 二皇子南羽也被这个问题引出了好奇心,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尤青云,只见尤青云完全不顾形象打了个哽,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 “一所清幽之地,一座山水相邻的小院,寻觅三两知己,喝喝酒下下棋,人生一大白…” 南羽听完眼神先是亮了一下,然后眸光又暗淡了下去,自顾自提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后,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道: “尤兄倒是好愿景啊!可惜啊,我是不能如尤兄这般潇洒自在了,生在皇室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死啊!” 南羽自顾自的说完后,又抬起头看向解枫问道: “解兄,你呢?你还未说呢?” 解枫听着南羽问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眺望着离北的方向,久久未缓过神来,呆愣了片刻后才回过头,白皙俊美的脸庞略带一丝思乡惆怅说道: “我希望能和娘团圆,再无战火。” 三人就这样喝着酒畅聊着自己的心愿,酒醉后夜里竟一起倒地沉沉的睡去了。 “小苑微寒春雁飞,石关宫外草萋萋。” “汉家旌旆连合围,奉国山川入望低。” “花色缠临珠缀发,柳荫欲傍金堤齐。” “韩嫣承恩之视兽,飞尘遥出建章西。” 春猎秋狩,是重要的活动,是向天地祖宗表达敬意的场合,其意义十分重大。 南诏皇族受战事影响,马上取天下,骑射是绝不能荒废的。即使是从前的那个先皇帝后,也有一身好骑术和箭法,更何况是自小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如今的皇上。 只他抽弓搭箭,瞄准百步之外的靶子,羽箭破风嘶鸣,正中红心!粘着箭羽的末端还在微微抖动。站立在两旁的官员随从大声喝彩。 “不行不行啊,不比当年了。” “父皇越发精神,儿臣追赶不及。” “是啊是啊,皇上您正直当年啊。” 皇帝与众多参加的官员公子坐于临时搭建的场所上,皇帝率先射出一箭,以示春猎开始,而坐于右侧的案桌的南旭,南羽和百官纷纷恭维,站立在皇帝百米周围的羽林卫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警惕着四周。 皇帝盘坐于软垫上,举起手中黄金龙杯,心情略显不错的笑道: “来,众爱卿举杯同饮后,就让年轻人玩去吧,谁若拔得头筹,朕重重有赏。” 皇帝举杯饮了之后,台下的准备参加春猎的人纷纷躬身谢恩。 “恩,那就开始吧,南羽南旭你们两个也去吧,不用陪我。” “是!!”诸人皆领命后,这如同号令,马上的所有人都双腿夹着马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朝着猎物奔去。 太子南旭率先领着十几个禁军摆开阵势,两边包抄,将零散的猎物重新驱赶聚拢在一起。在禁卫的簇拥下连发几箭,结果只射中了一个猎物其他的都被吓的四散开来。 其中有一个漏网之鱼,是一只红色的麋鹿极其耀眼,奔跑在草地里跟一团火焰一般,仿佛可以点燃荒草。 太子南旭心中一跳,瞄准了这只麋鹿,但是由于那只实在太敏捷,再加上连发几箭后,他的手臂有些酸痛抽搐,端着弓瞄准了好一阵子才发射,还是没中,顿时烦躁的朝身侧的护卫吼道: “你,用我这根箭将他射中,我重重有赏,我要将他献给父皇,定会高兴。” 身侧强壮的护卫,接过箭杆拉开弓手臂的肌肉高高耸起,在弓箭的木头咯吱声中,箭如划落的流星一般极速靠近麋鹿,就在快射中之时,突然被另一只箭给拦截了,两箭向撞错失了最后的机会。太子南旭正想向射箭之人发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自己的二弟,在朝堂上下除了父皇谁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唯独这个老二竟然还惦记着自己的东宫之位,偏偏皇帝对他偏爱有加,他自己也没辙,若不是自己有这个嫡长子的身份恐怕是真斗不过他。 南旭气愤的朝南羽喝道: “南羽,你干什么,围猎场这么大,你偏偏跟我抢?” 南羽听完一脸无辜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也是见那红色麋鹿新奇,想必父皇定是喜欢,想活捉回去,所以就急了些,大哥要注意身体啊。” 南羽说完就领着几个骑马随从一路绝尘而去,背后传来南旭的怒吼声。 “混账,怎么跟为兄说话呢。” 而处在大队伍后面的尤青云和解枫正骑着马慢腾腾向围猎场深处走去,不巧真看见了怒气未消的太子。 “见过太子…” 解枫很礼貌的点头示意,而尤青云则是看也没看一眼的挥动马绳扬长而去,留下一脸阴霾的太子在原地。围猎场相当大,犹如一片深山老林,千里看不到头,由于是皇家围猎场所以并没有什么威胁生命的大体动物,然后今天却有所不同。 在一处围猎场的小山下被掏空了,不知何时建造了一座宽阔的空间,此时蒙面黑衣人依次站立,竟有达一百数之多,四五个黑衣人站立于台上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话: “杀光南诏皇室。” 第十七章 军弩 - 断鸳 - 南三千 尤青云一身白衣边角随着马蹄加速随风飘响,正瞧见百米处有一只灰兔正停下准备弯弓搭箭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声鹰叫长鸣,兔子顿时就被惊吓的躲回了洞里。声音刺耳且悠长的老鹰顿时成了尤青云的目标,只见他坐于马背,弯弓搭箭仰头瞄准,预测了着老鹰的飞行速度后,瞬间弓上的箭犹如一条巨龙一般冲天而起,当长箭穿透老鹰身体,老鹰如下饺子一般掉落了下来,烦人的声音才戛然而止,尤青云望了望掉在几百米开外的距离。 尤青云刚想骑马前去将猎物寻起,没想到从正面突然射来了好几支闪着寒光的短箭,速度极快而又狠厉,幸好他反应快,在刹那间用马背作为支力,翻身旋转一圈后躲在马背后,险而又险的躲过了偷袭,待他躲到大树背面拨出刚射过来的箭头,看了看,神情越发的阴沉。 春猎照例是要比试的,所获猎物最多的那个会得到丰厚的奖励,为了方便记功,所以每一个人的箭都是标注好了的,然后尤青云看的这几根箭头没有做任何标注,这是军弩,小巧便于携带,且杀伤力极大速度极快,尤青云可没有把握在十多把军弩齐发的情况下安然无恙,对面纯粹就是为了杀人,围猎场恐怕又是某个势力的一场阴谋。 还未等尤青云想更多,丛林前面就冒出了十多位黑衣人,在快速靠近尤青云,看了看躺在地上血流如注的马儿也不做停留,这里是围猎场深处,大部分羽林卫和禁卫军都在保护皇帝,只有靠近哪里才能安全。 咻咻咻… 好几根箭又是极速飞了过来,尤青云看着大树作为缓冲,也朝着身后弯弓搭箭,将箭杆从箭套出抽出,这次从一根添加到了三根,瞄准三个黑衣人,用力拉攻放箭都在一瞬间完成,顿时就有三个追杀他的黑衣人弓箭手中招,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尤青云轻笑了声,对于此时危险且又刺激的情景,激发了他的潜力,尤天鸣在小时候就教了他拉弓射箭好几年了,只是后来长大了就很少射箭,没想到战绩如此优秀,心中不免有些小激动。 “救命,救命啊!” 尤青云刚准备再次弯弓搭箭解决对面几个人时,突然从他左侧传来一道女人喊救命的声音,声音由远而近清脆且歇斯底里。 “这声音…” 尤青云感觉怎么有点熟悉,不过也没时间让他多想,因为其女人身后还有三个黑衣人在追赶她,尤青云只能又射出一弓三箭替她解决了三人。就在此时先前埋伏尤青云的那群人抓住他射出的空档,连连射出来五六箭,尤青云在刹那间将那个女人扑倒在地面,打了滚躲在了大树背面的小土窝下。 啪… “尤青云,你流氓…” 尤青云的箭术令对面那群人没有轻举妄动,但是他没防住他面前的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的一巴掌,正当尤青云想发火时,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放在一个柔软的上面,这才偃旗息鼓的讪讪笑了笑道歉道: “一时情急,姑娘莫怪,跟紧我身后。” “不对,你…你是袁兴雨,你怎么女扮男装,穿个护卫的衣服进围猎场了?” 尤青云先是只顾着道歉,后才发现这女人叫自己的名字显然认识自己,待他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袁叔叔的女儿袁兴雨。只见她用白皙的手背擦了擦俏脸的灰尘,结果更像逃难的小花猫,尤青云拉着她边退边趁着空档又射出一箭,来到一棵更大更粗的树,粗的堪堪将两人隐藏起来的大树。待袁兴雨将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后,她才忽闪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 “想不到你这射箭的技术还不错哈,看在你刚救我份上,刚才那事就算翻篇了。” “闭嘴,站住别动!” 尤青云厉声说道,袁兴雨鼓起腮帮子,捏起小拳头,没再说什么,也知道此时不合时宜,她顺着尤青云的眼神也看向前方,只见其中黑衣人的头头指挥剩下的人分成两对左右包抄,自己则弯弓搭箭掩护死死的盯着尤青云。 “对面还有六七个人,等下我射出一箭,你就赶紧往身后的大树跑,记住不要跑直线,我数三个数。” 尤青云看着黑衣人渐渐靠近包围了过来,面不改色但是眼神却越发寒冷,紧靠在大树背对着袁兴雨郑重其事的说道: “三  二 一,跑…” 尤青云也不等袁兴雨有没有准备好,将原先都放在地上的最后五箭全依次向左右各拉了两弓,成效不是很显著,黑衣人变的谨慎了,只射中两个人,对还待在其身后杵着不动袁兴雨叹了叹口气,再望望地上剩下的一根箭,小声说道: “你为什么不跑?那咱两就死一起吧!黄泉路上不孤单。” 袁兴雨楚楚可怜道: “箭太快了,我怕疼,呐…” “这又是什么东西?” 尤青云看着她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还从翻起的裤腿左小腿的绑带上取出一把精致的二三十厘米长的小刀,都塞进了他手中,尤青云惊诧的看向她,袁兴雨没有直接回答: “瓶子迷药…” “刀你留着防身,迷药我应该用的上,等下他们靠近就不会用弓箭了,我动手你赶快跑。” 尤青云将精致的小刀还给了袁兴雨,再三叮嘱后将迷药倒在两个袖口上,两人屏住呼吸看着剩下的四个黑衣人正从左右两边慢慢包围他们,还有一个黑衣人则是站立原地不动,弯弓搭箭死死的盯着尤青云躲避的地方。 “我们投降…” 就在尤青云准备待那围上的四个人,就拼死一搏时,袁兴雨却在身后将自己的白袍割了一角,插在箭柄中间割出的缝隙上,就那样直直的举了小白旗。 “站出来…” “不能让他们轻易的死,那个男人射杀了我们五位兄弟,一定要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其中一个黑衣人隔着黑布,都能听出他咬牙切齿的痛恨尤青云,待四个黑衣人人围住他们两个时,正举起了双手,见他们两个没有手持武器,手上举起来的弩箭才缓缓放了下来。 “求求不要杀我…” 尤青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袁兴雨听到这话才发现袁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自己的白皙诱人的肩膀露了半截在向他们求饶,转念想想就明白了这丫头想干嘛了,也就默不作声配合着。 “三哥,这还有个皮肤这么白如此玲珑身材的美人,要不…” 其中一个眼睛较小的黑衣人,用猥琐的眼神和语气看向袁兴雨,上下打量着她,再加上她那惹人疼惜的眼神,渐渐让那黑衣人的语气变得急促。 “现在是时候吗?迟早有一天死女人手上。” “不会耽误的,很快…” “行行行,要玩拉到那边去。” 黑衣人鄙夷的看着这个死性不改的兄弟,无奈的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妹妹…” 尤青云也卖力的配合着她的表演,直到袁兴雨被那个猥琐的黑衣人带到较远的一侧,剩下的三个黑衣人纷纷将尤青云围了上来。 “小子,你想怎么死?射杀了我们五六位兄弟。” “先打个半死,捏碎他的骨头,然后丢虎窝里。” “这个方法好。” 就在三人正决定怎么让尤青云死的惨的方法时,却被他颤抖身体的表像给骗了,尤青云见三人双手变为单手拿弩且朝下时,屏住呼吸连连挥手,故意将倒在衣袖里的迷药抖动在自己周围。三个黑衣人将心神全放在自己的想法上,就缓缓逼近站立在尤青云周围。 “我先来…来…”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刚想挥起拳头揍他的时候,眼神迷离脚步不稳,就那样倒在了地上,而其他两个虽然站的没地上的近,但是也是左右踉跄,尤青云抓住机会,一个虎扑,一掌一个劈在了脖子上,翻身捡起军弩就朝盯着这里的黑衣人,朝着射了两弩连忙躲在树后,过了许久也没见人,再三确定原来是自知弄不死跑了。 尤青云连忙收集军弩就朝袁兴雨的那边走去,走近半人高的小草堆才听见一阵细小的哭泣声,不是她的而是那个身材瘦小的猥琐黑衣人的。 只见黑衣人此时已经被袁兴雨扯下了蒙面的黑布,锥形的脸型,贼眉鼠眼,还长着两撇八字胡,此时袁兴雨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正扯着他的八字胡。尤青云又气又好笑,暗自想着: “都这时候了,这心怎么这么大。” “你来了。” 袁兴雨撇了一眼正走过来的尤青云,尤青云也没回话,径直走到跟前将这人双手双脚捆与背后,看着侧躺在地上成Z形的人,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尤青云蹲下身重重的拍了拍,声音冰冷严肃的问道: “我问你答,不然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黑衣人听到,连连点头,这一套点头动作把身侧的袁兴雨逗笑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打趣道: “这么怕死,还出来做杀手,选错行了吧!” 直到收到尤青云的白眼才没出声,尤青云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第十八章 打不过就“加入” - 断鸳 - 南三千 围猎场 “把黑衣人的衣服套上,能保命。” 尤青云从杀手身上拔了两件黑衣服,快速的套在身上。 “青云,怎么办?他们竟然有数百人手持这种军弩…” 尤青云从黑衣人得到的情况后,便一掌劈晕了他,神色凝重的看向四周,袁兴雨则是有些慌张,拿着刚刚他教自己用的军弩,有些爱不释手,又有些心底发寒,心底反复出现个一个被几十人射中成刺猬的场景。 “我们得想个办法整一匹马,千里围猎场,走起来太慢了,将所有弩箭装好箭袋,我们先往回走。” 尤青云将缴获来的军弩弩箭全部整理好,这利器将是他们两个的保命家伙。 “青云,青云,有我们的人在被追杀。” “解兄…” 正在低头整理弩箭的尤青云,被袁兴雨一阵摇晃,抬头看去原来是先前跟他一起进围猎场的解枫,此时也是狼狈不堪的在树之间躲避着军弩。 尤青云看着他们在不断的靠近这里,一百步左右的距离,尤青云小声的回头对袁兴雨说道: “趴在这里别动,我去救他,匕首给我。” “喂,喂,他们有七八…七八人啊!” 袁兴雨压低嗓子的话刚说出口,接过匕首的尤青云就隐藏身影的缓缓朝那儿走了过去。 “解枫,解枫,…” “谁?” “我尤青云” 尤青云躲在离解枫树后二十步的距离,小声的喊着他的名字,解枫这才顺声疑惑的看去,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这家伙。只见尤青云手指先是指他然后向右侧方向,然后再指了指自己,示意从左。 解枫嘴角有些苦笑,然后两人相视点了点头,黑衣人渐渐在弩箭的发射下,逐步包围着解枫。只见他手提着打猎的弓箭,斜身一射却没如尤青云那般射中黑衣人,只能移步向右侧改变方向,引偏黑衣人,给尤青云制造机会,黑衣人追的速度极快,感觉到解枫快弹尽粮绝了,速度更是加快了一些,没多久就追到了尤青云躲藏大树的此处。 “好机会…” 黑衣人正背对着尤青云,心神全在追的人身上,尤青云连忙蒙上面,就那么径直的跟上了黑衣人的步伐,此时尤青云正跟最后一个跑得慢些的黑衣人在并排跑着,两个人的视线侧头相交叉。 黑衣人眼神先是一愣,然后眼珠子上扬起,貌似是在心底发问刚才是多少人数?这怎么多出来一个? 尤青云见这个黑衣人想见前面的人,连忙捂住嘴巴匕首寒光一闪,从黑衣人的脖子划下,然后轻轻放在茂密的草丛里,在其黑衣人衣服上抹了抹匕首的血迹,便又蒙上了面。 “快点,磨蹭蹭蹭,耽误了大人物的大事,你死十次…” 些许是因为倒数第二个黑衣人,看到尤青云还在跟他相隔着十多步,便眼神凶狠的厉声催促道,还不停的啰里啰嗦的,紧皱眉头的尤青云见他还准备说,匕首向这人脖子快速一抹,然后轻轻将他放在草堆上,黑衣人可能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死于话多。 “还剩下五人…” 尤青云眼神发着邪光,对于所有挥刀向自己的敌人,他丝毫不会感到怜悯和手软,这是父亲从小告诉他的话,也是他一直秉承的真理。此时尤青云尤如化身地狱的勾魂使者,接着如法炮制的再解决了一人,离尤青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似乎发现什么,停下脚步往后看了看,尤青云直接举起军弩来了一发,直直穿透黑衣人的喉咙应声到地。 “混蛋…” 跑在最前面的还剩下三个黑衣人,终于发现了自己身后竟然混进了一个间谍,连忙四散躲于树背后。在前面边战术转移的解枫,也发现了情况躲在了树后,三方就这样间隔二三十步的距离。 “解兄,我们来个双面夹击。” 大喊了一声,便将军弩和箭袋用力一丢,黑衣人顿时不淡定了,连忙转移,结果后面那个黑衣人躲闪不及,又倒了一个,解枫的军弩箭也瞬时发射出来,直插还剩两人的其中一个后背,只剩下一人没敢再跑。尤青云和解枫两人互相递了个眼神,解枫继续发射,尤青云两步并做一步的向前直冲,一个翻滚军弩直接送入黑衣人的喉咙里,尤青云略感疲惫的躺在地上,看到了解枫那有些狼狈的身影,他伸手将尤青云拉了起来,带着感激的说道: “这次算我欠你的一个人情。” 尤青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了一眼解枫,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错,是欠我两次。” 解枫苦笑了一声: “尤兄说是,那就是,快走吧!我感觉危险还未解除。” 尤青云听完这才收清笑容,神情凝重的将他套取来的情报,都一一讲给解枫听,解枫也穿上了黑衣,两人往袁兴雨的地方跑去。 “青云,你可回来了,你猜我刚才我看到什么。” 片刻后尤青云就领着解枫来到了,袁兴雨待的地方,刚走近就从草丛里冒出来了一个头,袁兴雨呼出一口气,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激动的起身走上前,就好奇的看着他身后的人,解枫连忙向两人介绍了下。 “这是刑部尚书之女袁兴雨,他是离北二皇子解枫。”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袁兴雨继续接着说: “我刚刚看到太子被好多人黑衣人追杀,太子身边的那个护卫也是忠心,为了救太子,后背被射成了刺猬。” 袁兴雨说完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尤青云听完神情更加凝重了几分,解枫说道: “看来太子比我们惨多了,需要救吗?” 尤青云轻笑了声: “怎么救,我们自己还泥菩萨过河呢!” “对对对,赶快走,说不定等下还有黑衣人。” 袁兴雨这时也上前连忙附和道。 ……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刺杀当朝太子?” 片刻后,尤青云三人走在途中,突然听一声大喝,连忙寻着声源寻去,就见到太子南旭正在满脸怒气,捂着流血的左臂在质问那群黑衣人。 “太子…,我们杀的就是太子。” 黑衣人浑厚的声音响起,二三十位黑衣人齐齐举剑围杀。 “住手!” 就在此时,羽林卫统领率领几百精骑,手持弓箭,齐齐发射,竟无一人伤到太子,黑衣人一个照面全军覆没,马蹄带起的尘土久久未散。 “太好了,救命的来了,我们出去吧!” 躲在不远处的三人,袁兴雨见羽林卫便想走过去,刚起身就被尤青云一把拉回来了。 “你先把黑衣服脱下来,不然等下被乱杀了,还有我们最好不要过去,要是落下一个见太子不救的罪名…” 尤青云凝重的神情逐渐舒展,接下来应该会安全很多,解枫好奇的转头问尤青云: “这群黑衣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不知道,不知道与天阳山的那群黑衣人有什么关系?想必回上京后会知道的。” 尤青云摇了摇头,也是满脸疑惑。 “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在后面跟着,安全些。” 袁兴雨看到羽林卫护着太子南旭走远的背影,站起了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和沉思。 片刻后,尤青云三人迎面遇到了一对羽林卫,从中借出两匹马,袁兴雨与尤青云共用一匹。 “为什么不要三匹?” “我得保证你安全,万一又突然冒出黑衣人呢!” “都被杀光了,那来的杀手,我看你就是想占本小姐的便宜…” “吵死了。” 袁兴雨被尤青云的双手固定在马上,正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还想接着说些什么,结果就被他一掌给劈晕了。 解枫笑了笑,朝尤青云打趣道: “尤青云,你是真不懂怜香惜玉啊。” 没有了袁兴雨说话,两人的速度快了不少,穿过茂密的树林就来到了围猎场入口,就看到皇帝正满脸怒气站在文武百官之间,二皇子南羽和太子南旭正在被太医治疗,包扎伤口。 “参见皇上。” “都没事就好,青云啊不然朕都不知道怎么给大将军交代了。” 尤青云三人立马躬身行礼,皇帝舒展了一些笑容,转而侧头平静的问向大监: “还有多少人未出来,尽快派人去寻。留些活口,一定要给朕查清楚这群人的背景,胆大包天,敢刺杀皇室血脉。” 大监躬身回道: “暂时还在统计中,皇上您先行回宫,后面的事我们处理就行。” 皇帝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大监得到应允,便喊了一声起驾回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启程。 “殿下,可有大碍?” “多谢关心,无妨。” 在回程途中,尤青云特意来到南羽轿子旁,关切的问了声,只见他脸色苍白,躺在宽敞的轿子里,虚弱的声音缓缓说出,左胸口包扎着白布,见此尤青云也没多做打扰。 “难道不是他?” 尤青云骑着马一个人低头沉思,没注意解枫也骑着马与他并排,见他在一个人嘀咕,便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这次刺杀不是你我能查的?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第十九章 暗中调查 - 断鸳 - 南三千 “青儿,你没事吧?” “二弟,听闻围猎场遭遇刺杀,” “娘,大哥,我没事,你看,爹呢?” 尤青云刚回尤府,萧月岚就连忙上前,拉着他手臂左右查看,大哥萧明轩也是上前关怀,尤青云为了表示无碍,还特意在大厅里跳了跳。 “你爹正在书房等你呢。” 尤青云点了点头就提步穿过走廊往书房走去,刚走进书房,就传来一道厚重的声音: “此翻围猎场,可有什么收获?” 尤青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道灰色长袍身影,正在案桌上低头练着毛笔字,尤青云躬身行礼问安后说道: “这次从围猎场回来,我们竟然遭遇了军弩,不像是出自我们南诏。” “是何形状?” 尤天鸣抬头看向尤青云,神情变得有些凝重的问道。 “弓与南诏的军弩形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那弩箭箭头是个六边行似梅花,速度极快,杀伤力极强。” 尤天鸣听完看着窗外沉思,嘴里还在反复声嘀咕着。 “弩箭箭头,形似梅花…” “爹,爹…” 尤青云好奇的看向尤天鸣,连连喊了几声,尤天鸣才缓回了神对着尤青云说道: “军弩制造极其严苛,朝廷对其材料控制极其严格,看来这其中牵涉极大,皇上肯定还会暗中调查的。” 尤青云点了点头,随后又听到尤天鸣说道: “武林大会快要开始了,你也出去走走吧!有机会顺便调查一下,注意身份。” “那我明天就出发。” 尤青云听着,眸光一亮,身体前倾略些激动的点了点头。 …… “驾…驾 胥安城 一道倩影骑马而行,停在了高墙朱红色大城门口看着大门上正中三个大字,又看了看人来人往欣然一笑,此人正是袁兴雨,刚出上京城前往锦州路途上的第一座城池。 袁兴雨摸了摸肚子,单手一撑右脚一抬完美落地,牵马缓缓进入城门踏上街道。道路两旁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酒楼门店林立。 就在此时,一个十来岁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貌似乞讨的小男孩横冲直撞上了,她关心的询问摸了摸头并扶起了小孩让他离去。 袁兴雨抬头抬脚走入一家名为月溪酒楼,将马绳递给小二就走入楼中踏上二楼坐入包房点了一大桌各式各样的菜,顿时香气弥漫,酒过三巡后舒服摸了摸肚皮仰靠在椅背,摸了摸左右原本挂在腰间的荷包不见了,还在桌布下找了找,这才想起了那个小男孩。 右手拍打着额头仰头叹息。 “小二,我这个星月玛瑙手镯先压你这儿,我会拿银钱来换的。”袁兴雨说完便下楼意欲寻找那个小男孩。满是懊悔不已的左右探头探脑,深知找到小男孩的希望渺茫,就在此时看到一巷尾几个流氓痞子在围着一人辱骂踢打。 再定睛一看 “那个小男孩还有我的荷包… 住手!” 一声娇喝的袁兴雨急促上前三下五除二便打趴下几个痞子,然后扶起了小男孩。 “大姐姐,对不起,我娘好像发烧了一病不起,我和妹妹饿了好几天肚子我才会这么做的,对不起,对不起…”看着这个稚嫩的脸庞上挨打后留下的伤痕淤青,还在不停地磕头道歉,她扶起并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先前的愤怒也一消而散。 “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在那儿,带姐姐去,我帮你娘找郎中治病,好不好?”袁兴雨温柔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小男孩细声道。 “我叫阿蒙,大姐姐真…真的吗?”小男孩模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擦了擦眼泪也不顾嘴角的血迹拉起了她的衣角就往一个方向走。 走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面前是一间破落的小草房,四周杂草丛生,几根残缺的梁木撑着整个房屋四角,仿佛一阵大风便会吞噬眼前的一切。 袁兴雨带着郎中提着饭菜烧鸡走进屋里。 “娘,妹妹…我回来了。 这位是好心的大姐姐看我们可怜来帮我们了”小男孩激动的跑到躺在木板床上的三十几岁稍有姿色的妇人旁。 妇人脸色苍白艰难的睁开眼睛疼惜的抚摸了下小男孩的脸庞,然后便想起身下床道谢,可惜那身体摇摇欲坠不如她所愿。 袁兴雨连忙上前扶住了妇人重新躺在床上,转头对阿蒙疼惜的说道: “阿蒙…带着妹妹去那儿吃饭吧,让郎中给你娘治病,不用担心很快会好起来的…。” “好,妹妹来…快吃,这个烧鸡可香了…”小男孩解开包着烧鸡的纸袋撕下鸡腿递给妹妹自己吞了吞口水却没动手吃。 看着这一对兄妹互相推让,袁兴雨五味杂陈。 破草房 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袁兴雨送走诊断完开了药的郎中,看着又陷入沉睡的妇人走向了那对兄妹。 将他们悄悄的带出草屋外,三道身影围坐在石墩子上,小女孩看着袁兴雨有点怯懦,躲在哥哥后面大眼不眨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经过哥哥的几番说道才走向袁兴雨。 “谢谢,大姐姐。” 抬着小小的脑袋睁着灵动的大眼睛,胖嘟嘟可爱的小脸惹人怜惜,用着稚嫩银铃般的嗓音跟面前的袁兴雨躬身道谢,袁兴雨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问向阿蒙。 “阿蒙你们的爹呢?” 这对兄妹闻言放下手中的烧鸡低头不语,妹妹直接哭了起来,一直喊着坏人…坏人,安抚了好久阿蒙才大概得说他们的经历。 大概是三年前,他们的爷爷就是铁狼帮的帮主在一次外出时救回了一个跟他们父亲年岁相近三十岁的男子。 这年轻男子养好伤后倒也是本分,而且武艺也不凡,在一次跟血衣阁因为利益起冲突时替帮主挡了一刀,再后面备受重用,被帮主收为义子,威望如日冲天。 而他们的父亲也是憨厚老实的人,把年轻男子当做兄弟,什么都让他, 然而帮主年事已高,年轻男子的浪子野心就日间突现了出来,先是下药毒害了爷爷,然后对外说是自己父亲对爷爷不满,不传位给自己却给一个外人的栽赃陷害之言,还想欺负他们的娘亲。 阿蒙父亲带着几个帮中亲信,一路护送着他们悄悄来到胥安城,途中亲信尽遭虐杀,父亲前几个月重伤不治而亡,母亲焦虑伤心过度终是成疾。 然而他们还是不愿放过他们,至今还在搜寻追杀这孤儿寡母。 听说阿蒙断断续续的讲述袁兴雨愤慨拍腿而起,恨不得砍死那些人渣,五马分尸, 可怜她那修长白皙的玉腿承担了自己愤怒的力量,瞬间就红了一片,然后转头看向这对兄妹,仿佛心里下了个决定,坚定的对着兄妹俩说道: “嘶嘶…阿蒙 霜霜不怕啊,大姐姐帮你们报仇,打坏人,不怕啊。先吃饱饭等你们娘亲病好了再去揍坏人,你们别乱跑我先给你娘抓药,阿蒙你可是个小男子汉,要保护好你娘亲和妹妹知道吗?” “好,保护娘和妹妹。” 阿蒙娇小的身躯瞬间挺直了握着小小的拳头表情坚毅的回应着。 袁兴雨疼惜的左右抱了抱这对兄妹,起身走出院门,当她正踏街走入药店门口时,听到一声惊喝十几人快速围了过来。 “陈强哥,就是这娘们打我们的…” 其中之前遇到的一流氓痞子指着袁兴雨恶狠狠的盯着她说道。 “小娘子,打了我们铁狼帮的人就想一走了之吗?老老实实跟强哥喝酒再陪哥一晚这事就算过了,如何…?” 陈强色咪咪的手扶着下巴眼神不住的往她那倩细修长的身体乱瞟,说着还往袁兴雨面前靠近。 “住手,岂有此理,光天化日。” 就在袁兴雨准备出手时闻言看去,从对面走过来的一男一女,男和女的皆有二十来岁左右,俊男靓女,偏偏风采手摇木扇缓缓走来。 “英雄救美的下场往往不是很好,你要考虑清楚。” 身为在道上混的人眼力见儿还是有的,看着走来的年轻男子身穿华服,一看就是富贵家人,所以并没有马上动手, 但是那些手下就没有那个智商了,刚上前就被那年轻公子背后的那个女子,三拳两脚打的倒地不起,那个满脸凶狠面相的强哥,狠狠狠的盯了那两人便灰溜溜的跑了。 袁兴雨定睛看着这个女人和年轻男子,果然江湖不好闯啊,入品高手竟然让她遇到了,她不清楚对方实力有多强,道若是自己这个七脚猫上不够人家一掌的。 她曾在千层阁听说过武道为一到九品,众生如恒河之沙能进武道之途的廖廖无已。 南诏将近八成的人都是普通百姓,最多三流功夫不入品的比比皆是,如今天这位入品高手着实让陈涵曦惊讶,也就是袁兴雨这个上京城大小姐见识不凡,因为南诏战神尤天鸣就是个八品高手,这个是他父亲告诉她的。随即就想到尤青云,咬牙切齿,去武林大会玩也不带上自己,还是从尤府听说他往这儿来了,这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几天。 第二十章 清场 - 断鸳 - 南三千 “还不快滚!” 那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眼神冰冷,厌恶的盯着那帮流氓痞子口中的强哥, 强哥那壮硕的身材,瞬间就像漏了气似的皮球点头哈腰的讪讪离去,深知这女子不好惹,小命要紧先回铁狼帮再说。 “袁兴雨,多谢公子姑娘相助。” “小事一桩,在下洛飞云,观姑娘似有急事,可先去忙。” 袁兴雨上前抱拳道谢心中因担心阿蒙和霜霜,也就没多说点头告辞后,便径直走进药店买好了药就往草屋方向而去。 而刚才的一男一女看着她离开后,就缓缓往一个酒楼里走去,在包房间门口,那名女子左右打量了一番,见无人在附近可偷听,声音极低的朝着坐着的洛飞云躬身禀告道。 “少司主,剧线报说铁狼帮也许有我们找的线索,三年前曾有过人在这个地界捡到过这种制作军弩的特殊铁矿石,之后像是被人抹除了痕迹,什么消息都没有。” “若真是如此,那军弩出现如此数量多的军弩也就能解释了。” 洛飞云摩挲着茶杯,眉头紧锁的小声接着说道。 “铁狼帮帮主和亲子被杀,其妻子和一对儿女正是与刚才那女子在一起,也许她们知道些什么,刚才为何不跟上去?” “私自贩卖禁止矿石是死罪,制造违禁军弩更是罪上加罪,不如用她们引蛇出洞,这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官员牵涉其中,利益关系网庞大,不能轻易打草惊蛇,不然有负圣托。” “我们能找到想必铁狼帮他们也快了,我想还会再见面的,毕竟这戏还得接着往下看。” 若是让旁人听到这对话,一定惊诧惶恐不安。 天监司乃是当今南诏皇帝开国创始的机构,直接听命皇帝,一个特殊机构,三品以下搜到证据可直接斩杀,上监朝堂百官下管各州各县乃至各乡的重大恶性犯罪,其力量无孔不入,南诏境内都有其分部机构,以便皇权稳定加固,其掩饰机构的身份都各有不同。 …… “霜霜,阿蒙…” 袁兴雨急步走进院门,就看到两个小不点正坐在石墩子上盯着院门,直到看见她进来,稚嫩凝重的小脸才转为灿烂的笑容,霜霜连忙跑到袁兴雨身前,紧紧的抱住她的双腿生怕溜走了似的。 袁兴雨摸了摸小脑袋后提着药点火熬药喂药,身为大小姐的她很不容易的忙了三四个时辰才完成,弄点满脸满身都是尘土。那白皙精致的脸蛋跟个小花猫似的,但还是得意的笑了,想着母亲在她临走的告诫,自己决定了游历江湖就得承受各种状况产生的结果,不要退缩。 经过三天的照看,这妇人明显好转,然后就决定马上得离开这地方了,铁狼帮正在一片片地区搜索,这偏僻地方比不上有官府的中心地带安全,带着刚病痊愈的妇人和两个小孩根本跑不远,于是深夜连忙来到城中找了间客栈住下。 月溪酒楼位于胥安城街道口繁华地段,吃饭和住宿于一体,占据相当大的一片地方,偏北三里就是官门府祗,很少有人闹事,所以这也是袁兴雨选择的理由。 “小二, 来份酱牛肉,一盘花生米,一斤清平调。” 尤青云走去客栈就领着铁石坐了下来,两人当日就出发了,只不过先去铁石的天阳村耽搁了几天,所以才于袁兴雨后几天到胥安城。 青州武林大会时间充足,尤青云打算休整几天再启程赶路,调查军弩只是顺道的次要,临行走尤天鸣对他叮嘱,若知事不可为则不为,自然有皇帝派人操心。 “薛峰,就是刚刚看到那个提药走进这月溪酒楼的姑娘,身段和长相都是极品啊,要是… 哈哈。” 那位身材魁梧强哥,此时站在一位红衣的年轻男子身侧躬身俯首说道。 而这位正是强哥的亲弟,铁狼帮的核心弟子薛峰,剧说才年过十八已达入品级高手行列,几乎可以跟老一辈的高手板板手腕,而这胥安城几十万人口,年轻一辈能至品的人却是不多,铁狼帮众过千,可想而知这铁狼帮底蕴非凡。 随即大步,几十人拿着砍刀就大步走入月溪酒楼。 “铁狼帮 清场,清场,不想死赶快滚。” 强哥恶狠狠的满脸戾气,挥舞着一米多长的大刀敲着大门吼道。 “铁狼帮来咯,快走 快走。” 十几桌食客闻言瞳孔睁大,身体发颤,几息过后走的干干净净,而此时却有一角落的那桌,一个大块头特别明显竟然还在低头吃着,尤青云则是被铁石正面挡住了,两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酱牛肉。 陈强一眼看去顿时大怒,最近铁狼帮三番两次老被挑衅,平时这胥安城的人都是绕着铁狼帮的走,近日却是频繁遭人挑衅,这火气蹭的一下冒出来了,青筋暴起拿起刀就此挥砍了过去,打算将这两人大卸八块喂狗。 尤青云看也不看的夹起一粒花生米,奋力向陈强身上一掷刺啦一声,仿佛割裂空气般的速度,花生米不负希望的精准命中陈强的喉咙,强哥两手护着喉咙不断地咳嗽,但是没吐出来,黝黑的胡茬子脸顿时憋成了猪肝色,被属下揍了后背十几下才吐了出来,惊魂未定的不断踹气瘫坐地上。 “哎呀,这位大哥你怎么坐地上了。” 尤青云蹭的一下就跳起来,猛的向前一窜都快蹭到强哥的鼻子上了。 “清场,场…” 强哥沙哑的重复着两个字,想说句完整的话,显得有些费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耳背,眼神不好,失礼失礼,您看您那个大嘴巴张的…我还以为暗器呢,那你们忙。” 尤青云抬眼看着一屋子铁狼帮众,点头歉意,拍了拍铁石就端着花生米酱牛肉提着酒走出大门,在一个摊子上看着这帮人,刚到此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得低调。 “算了,大事要紧, 搜…” 薛峰抬手制止了欲要给尤青云教训的手下,他今天还带着重要任务,剧手下传来消息,那逃走的一对兄妹和女人可能跟袁兴雨有关,有人看到其和阿蒙一起,必须灭其口拿回东西,不然大人物怪罪下来,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那女人,在那里。” 没过多久楼上怒喝继而就传来打斗声,就在此时有一道身影突然纵窗一越,好巧不巧的踩到了尤青云盘中的花生米,另一只脚踩在他的肩膀上。 旧力刚去新力未生袁兴雨就那样直挺挺的倒在了他的身上,让人可恨的是他的双手抵在了他的胸口上,还稍微用力的捏了捏两下。 尤青云那迷醉的小表情,瞬间就让他的左右脸庞就多了两个红手印。 “啊…啊!臭流氓,混蛋。” “袁兴雨,她怎么在这里,小丫头片子,敢打我这英俊的小脸,岂有此理,铁石我们追上去。” 袁兴雨那银铃般的尖叫响彻整条大街,但是也深知逃命要紧,放下狠话就飞身狂奔,尤青云则是疑惑的看着袁兴雨的背影,若非此时不适合暴露身份,就喊住她了,因为尤青云经过伪装了,看他有危险也不能不管,只能带着铁石追在铁狼帮一众人的身后。 尤青云一边追一边手握成鹰爪状心,心里还回味着先前的感觉,然后良心未泯的甩了甩头,想把着恶魔般的念头甩出脑海。 “我不是这样的人。” 袁兴雨这边飞身逃离铁狼帮众,一入品级高手又被她遇到了,她若不是得锁子剑之利打得平手,不然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天一书院…” 袁兴雨胡乱窜到一处大门前,抬头看到一座占地极大的白色围墙的院子,看了看身后快逼近的人,想也不想的跳入了院墙之中,也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把阿蒙她们转移到别的地方藏着,不然带着她们谁都跑不掉。 跳入院里的袁兴雨沿着院内小石路慢慢走着,院内左右各坐落着两排多幢书瓦房,正中有一座名为书相阁的阁楼,院内占地极大,山水树木 ,百色花香,流水潺潺。 溪声常到枕,山色正含春 树密苔封径,庭虚月满楼 “开门,开门…” 门外几十人捶门喊叫,为首的就是薛峰,  在书相阁阁楼一房中一男一女椅围栏而立,眺望正门方向。 “公子,铁狼帮的人正在率帮众在门外,被追杀的那位想必就是当日与铁狼帮结仇的那个女孩,你看我们当如何处理?” 洛飞云旁边的侍女躬身汇报情况。 “惜兰啊,天一书院是我们天监司的秘密据点,自然不能随意出入,以天家书院名义告知徐知府让他们出面驱除,至于那女子嘛我来带离就好。” 洛飞云语气轻快嘴角上扬,笑着看向院内。 第二十一章 夜探铁狼帮 - 断鸳 - 南三千 “这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洛飞云突然出声站在了袁兴雨身后,袁兴雨惊吓之余,便想抬腿就跑,也没仔细看看来人的模样,结果洛飞云后面的话,让她加速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转身看去。 “姑娘,当日药店门口,铁狼帮的那些人,是我帮姑娘解的围,可还记得?” 袁兴雨看着这位文人书生打扮,直到看见他摇扇子的运动,才恍然大悟,连忙走上前,声音轻松了几分。 “噢,是公子你啊,在下袁兴雨。那日还未谢过公子出手相救,感激不尽。今日还是因为铁狼帮的麻烦,所以才冒然闯入,实在惭愧。” 袁兴雨躬身有些尴尬的解释,洛飞云笑了笑轻声说道: “无妨,我父亲在此院职教,所以这里我比较熟,不过此处也不宜久留,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我带你出去吧。” 洛飞云并不担心会暴露,因为每个身份都经得起考验的,袁兴雨也并未多想,跟着洛飞云身后,从院内侧门的方向走去。 “袁姑娘这边请,铁狼帮在胥安城里声名狼藉,欺男霸世,袁姑娘行侠仗义倒是让洛某心生佩服。” 洛飞云轻声细语,莞尔一笑的边走边说道。 “洛大哥,高看了实在是铁狼帮欺人太甚,连孤儿寡母都不放过,若非实力不济,定要找他们讨要个公道。。” 袁兴雨义愤填膺的朝洛飞云说道。洛飞云敛起了笑容,眼神略有些惊讶的回应道。 “既然袁姑娘你叫我声大哥,那以后若是还需要清净之地,可以来天一书院,报我名字就行。” “多谢洛大哥,那兴雨告辞,等此事了后,就请洛大哥一聚。” 袁兴雨说完躬身致谢后,从侧门走出了院子。 …… 月溪酒楼 “哎,小二,这匹马肌肉发达,毛色根根分明,琼琼有神,这马不错多少银两?我要了。” 尤青云看着一排马厩后最靠墙的一匹白马拍着马屁股说道,谁成想那马抬头瞅了眼,前两蹄子一踢差点就踩到他脸上了。 看着这匹烈马尤青云越发的肯定,这绝对是匹千里马,可惜小二说此马是客人留在此处暂养的,也只能讪讪然离开马厩慢腾腾的走在月溪大街上。 这时铁石从某处走了过来,附耳说了几句,尤青云点了点头。 看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小摊位,各式各样商品,就在此时在月溪街北的方向围着一群百姓在交头细语,往里眺望,尤青云好奇的窜到人前,就看到在知州府大门口,几个年轻男子和其中一个身穿白衣丧服的人跪在那里,而身旁是摆有三个担架,上面躺着一对老夫妻和一年轻女子,手腕处伤痕累累。 尤青云凝神望着然后听闻身边的百姓才知道。 “惨啊…” 听说这一家人是城外山林下小村里的一家猎户,因打猎期间意外获得一拳头大小的奇石,其表面银光闪闪,而且坚不可摧,拿到城中一品阁鉴定才知道这是罕见的银砂钢。 银砂钢乃是制作军弩的最好材料,市面上一两值千金。银砂钢是不会单独出现一块的,必有矿,尤青云心神震动,没想到让他调查的事情,在这儿有了线索。 利欲熏心易生歹念,一品阁是铁狼帮门下的产业,后来的事可想而知, 当即就控制猎户,闯入猎户家中,逼问完后再杀了其两个年迈的老人,还欺负了猎户的女儿最后灭了口,只有猎户其子外出打猎逃过一劫。 而今日猎户儿子带着村民敲鼓喊冤好几日了,知州官府却只得出了是山匪假扮成他们的人,见财起意这才杀害猎户一家,明显的官黑勾结,颠倒黑白, 铁狼帮正在猎户发现的那片深山林子处寻找银砂钢石矿,无人在意猎户一家的悲惨,最多成为胥安城内人的饭后谈资,可悲可叹。 “听说了吗? 听说好像在一高峰瀑布溪流下,又找到了一些琐碎的银砂钢石矿,说是断言定在上游。 为此城里的另一方势力血衣阁也加入了其中,两方为霸占巨大利益大大出手,本就积仇颇深,稍有不合自然刀剑相向,其中还有一些散修武者心怀各异,非常乱稍有不慎便有生命危险,血衣阁和铁狼帮两方都死伤惨重。 现在两边还在派遣人马,铁狼帮的副帮主和血衣阁的副阁主都去了好几位,那可是一品上的高手啊。 “唉,这胥安城怕是要大乱了…” 在月溪酒楼正大厅里尤青云和铁石,听着几桌酒客将这几天发生的大事津津乐道。 尤青云举杯思虑心想着, “这铁狼帮看来我有必要去探一探虚实。” 楚乔想着便又举杯看向铁石说道: “今晚我去探探铁狼帮的虚实,铁石你帮我看着袁兴雨,别让他有危险,调查这事危险重重,还是别让她卷进来。” “放心吧青云哥,你一切小心。” 铁石说完就走出了酒楼。 在一处后院中,两道身影围着石桌而坐,看着两个小孩在举着小风筝在追逐嘻戏。 “齐夫人,看你脸色好多了,霜霜和阿蒙往后还需要人照顾,往事如烟 该珍惜当下。” 齐夫人看着袁兴雨,眼神充满了感激,随即便把发上的玉如意簪子摘下递到她的手上,然后紧紧捂着陈涵曦的手没放开,诚心真挚的看着她。 “袁姑娘,姐姐和这一对儿女的命都是你救下的,若不是你我可能也活不下来,还害得你被他们追杀,这大恩我无以为报,一个心意留个纪念,不值多少钱。” 齐夫人说着便又涕泪横生,袁兴看着这个憔悴的齐夫人,没有推辞,心想帮他们处理完此事走之前再还她便好。 当袁兴雨听闻铁狼帮和血衣阁的事儿,铁狼帮高手尽出,正是好时机,决定今晚夜探铁狼帮,就算什么都不能做也要给他们点教训,纤纤玉手紧握拳头,不出这气,心中不自在,但她并未告诉夫人怕她担心。 天一书院阁楼凭栏边 洛飞云身后的惜兰侍女躬身行礼道: “公子看来计划很顺利,利用银沙钢石矿引起两方势力大战,这样我们便可暗中方便行事了。” 洛飞云闻言淡然一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都有弱点的,只是看利益大小而已,准备下,今晚去探探这铁狼帮的虚实。” 夕阳像是一个着急看戏的看客,匆忙的滑下了天空,被地平线逐渐淹没不见。 尤青云早早的就整装待发一身黑衣面罩,夜半三更时刻,便从窗户嗖的跳上屋檐,朝着铁狼帮所在的方向奔去,矫健的步伐行走在屋顶的正脊梁上,在那乌云遮住月色的天空下,仿佛融为一体。 往日爬府墙的本事今日倒也是手到擒来,竟未发出丝毫声音。 铁狼帮位于月溪酒楼十字大街口以东的三里处,尤青云沿屋顶而走,大约半刻钟时间后,便能俯首眺望铁狼帮朱红漆的大门,其两旁还站立了两排持刀守卫。 尤青云站立屋顶眺望铁狼帮院内地形,院内灯火通明情况一览无余。 进入府门沿石阶而走百步便是十丈长的半月红色楠木拱形的桥梁,桥下一丈宽的小溪流水潺潺,溪水中央直立着一座假山。再往前百步便是亭台楼阁竖立在眼前,高大几十丈。 尤青云定睛看了几息,寻觅最佳处飞入院中快速隐匿暗中观察,一步一回头左右盼首。 而此时的袁兴雨也是如尤青云一般,全身黑衣蒙面打扮,好巧不巧的在同处地点跳入院中。 她的目标则是搞破坏,放把火,想想就美滋滋的斜嘴笑了,那晶莹明眸的眼珠在眼眶里提溜了两圈,异常的兴奋。 尤青云沿着阁楼墙角边蹬腿往上爬行,异常的顺手,江洋大盗看了都得叹息一二。 “此子,大才啊!” 没过多久就跳入阁楼的三楼走廊里,靠墙走入内楼,探头左右便看到武器房三个大字门牌挂在门的右上角。 推门而入,满是刀光剑影,两排长方行的书架直立房内两旁,最主要的是门对中摆放十来件刀枪剑戟。 尤青云却是看也没直接走到中央最前独立摆放的黑色长剑,剑长三尺多,剑柄黑白虎身条纹,尤青云肯定这绝对是把好剑,拔出剑柄便看到剑身上端刻着乾元剑,剑光闪闪,望一眼灵魂都感觉到了刺痛。 “好胆,找死,敢潜入我铁狼帮内。” 就在尤青云怔怔出神时,便闻听到阁楼外大喝一声,身音洪亮雄厚,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波纹向四周冲去,而后数百帮众手举火把把院内的阴暗处照的一丝不剩。 “完了,这是一品级别的高手,。” 尤青云便匆忙的将剑用布遮住系在背后,还不忘在脚下的黑色箱子里匆忙抓了好几根金条放入怀中。更让人可恨的是这个贱人在房门外的门框上刻着六个大字 :帅哥到此一游。 过了半刻钟也没见有人上来追捕,原来夜探铁狼帮的人不止他一个啊,往阁楼下左侧俯望另一座塔楼大火熊熊燃烧,火光冲天,塔楼烧的滋滋作响,烟云缭绕了小半个天空,有救火也有巡检和追击,院内人满为患。 突然俯望到一墙角下还有一道黑影,不用想大火应该是这位放的。不过这人情况好像不妙,既然有人帮忙,死道友不死贫道,便轻脚从阁楼另一角落飞身下跳。 尤青云打死也不知道那个逐渐快被发现的黑衣人,是怎么看到他的,只见黑衣人大喊一声: “哥,我来引开他们,你拿着东西快走…” 第二十二章 想不想干票大的 - 断鸳 - 南三千 就因为这一声大喊,院内高手帮众近大部分都直溜溜的抬头看着他,有挽着弓箭也有拿着大砍刀的,还有高手快速临近。 “特奈奈的,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深知现在不是时候,稍有不慎今天可能就交代这里了。 从腰间抓出好几把迷烟粉末,自上次树林解决了黑衣人后,他用的格外顺手,还加了点其他料,顿时铁狼帮一众惨叫大乱,趁此间尤青云飞身从墙内跳出。 脚刚踏院外地面,就看到了一道黑影在他前面飞奔,气愤难填,心想刚那声音年龄应该不大,有种莫名熟悉,决定追上出口气。 尤青云飞速的向那黑色蒙面人靠近,想抓下蒙面巾确定下心中的猜测,于是双手化作鹰爪直击那面门而去,黑衣人也不示弱手臂向上格挡,单脚环向踢去。 后面的铁狼帮帮众越来越多,弓箭如雨滴从天而降,见此这两人便也没有交手,连忙躲避箭雨。 尤青云突然发现有一箭直射黑衣人面门,就抱住她在地上翻滚了下,躲过了危险,但是巧的是手又抵在了这黑衣女子的胸口上,还是一如先前捏了捏,就算屁股后面中了一箭也没忘记手上的动作。 此黑衣女子便是袁兴雨,脸上一热,顿时大怒一声尖叫响彻夜色冲破上空,拿下了他的蒙面遮布: “是你!又是你个色坯,尤青云?” 尖叫过后先是给了他两个大耳瓜子后,便背起昏迷的他向前方的屋顶跑去,看在他救命之恩的份上先带走然后慢慢揍。 她不知道的是她尖叫跳跑后的瞬间,铁狼帮帮众眼前出现多好位身影,替他们挡住了好几位高手后便脱身而去。 铁狼帮大堂内灯火通明,两排坐满了帮众的中高层人物,两排前方最中间坐着的正是铁狼帮旧帮主收下的义子方晟。 “元风长老,帮内安全是你负责的,自今日后加强帮内巡逻,银砂钢石矿是目前重中之重,若再有此事发生,你以死谢罪吧。” 方晟瞪着坐在左侧那排最前的人四十岁中年人,若不是紧缺高手,丢了乾元剑足以死罪。 天一书院 “公子肩膀的伤现在还疼吗?救他们值得吗?” 惜兰看着公子肩膀上的伤口眼波流转,心疼的脸色一闪而过之后便很好的掩饰了过去,深知自己的身份。 洛飞云为救袁兴雨挡下铁狼帮两三位一品的高手为此肩膀也承受了几击,导致肩膀骨骼碎裂,还好及时撤回医治,否则就废了。 “刑部尚书之女,大将军之子,这人情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洛飞云丝毫没有因为肩膀的伤势而表现出一丝疼痛感,端坐在桌子旁抬头眺望阁楼外的风景斜嘴笑道。 “公子,这铁狼帮貌似多了很多品级高手,与当初的情报不符,虽然看不出武功路数,但是极有可能是当初埋伏天阳山的那帮高手。” 惜兰一边小心包扎着洛飞云的伤口一边将今晚的情况分析道。 “不无可能,不是还有血衣阁吗,他们不是也在找银砂钢石矿吗。那就帮他们一把,加把柴火,让它烧的更旺些…” 洛飞云起身系好上衣,缓慢几步走上阳台走廊,手扶凭栏俯望着黑色的天幕。 再看袁兴雨,背着昏迷不醒的尤青云,终于回到了后院中打开正堂大厅,看到了坐在桌旁椅凳上焦作不安的齐夫人和铁石。 “铁石,快来帮下我,这家伙好重。” 刚踏入院子里的袁兴雨,气踹嘘嘘的扶着院门朝铁石说道,铁石连忙抱着尤青云走入房间趴着放在床上。 次日清晨 尤青云一声喊叫,惊醒了趴在床对面桌子上睡觉的铁石。连忙起身走到床前,关切问道。 “青云哥,你没事吧,你让我暗中保护袁小姐,结果被她发现了,让我留下来保护齐夫人他们。” 就在这时,袁兴雨走了进来,斜眼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尤青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铁石见此识趣的走出了房间,尤青云想用手抓住铁石,却也抓空了,看着袁兴雨步步逼近,身体往床里面移了移,声音打着颤: “你别过来啊,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不得以身相许啊?谋杀亲夫了…” 尤青云那傲娇嘚瑟的表情,可惜与他现在的实力情况不成正比,好几圈白纱布包裹着他的臀部顿时多了好几个脚印,脸向外的那一侧多了几个折叠的红手印。 尤青云被揍的顿时偃旗息鼓,袁兴雨一双纤纤玉手互相摸了摸然后双手交叉抱胸,奶凶奶凶的俯望着他: “叫…再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还想我以身相许?不是我辛苦背你回来,你早死了,再说这话,我把箭插回去。” 袁兴雨气鼓鼓的,樱桃小嘴趴趴的瞪着凤眼看着他说道。 此时隔壁的齐夫人带着阿蒙还有霜霜一起端着早饭走入房间,看见此情形会心一笑也不言语。 霜霜迈着小步伐开心的走向袁兴雨,稚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清脆悦耳的呀呀音异常可爱,阿蒙则端着碗里粥走向尤青云。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听娘说和大姐姐昨晚可是给你包扎了好久呢。” 尤青云看着乖巧的阿蒙也收起了玩味的表情,正经的对齐夫人道了谢。 一周后,躺在床榻上的尤青云伤势逐渐好转,已经可以下床慢行。 “尤青云走吧,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这么久了,霜霜和阿蒙想出去玩,你买单!” 袁兴雨极不顺眼的走进房间,瞅着床榻上赖吃赖喝的这个色坯,双手叉腰凤眸圆瞪的说道。 “没钱……” 尤青云看都没看,翻个身面向床内测准备不搭理这个心中已定位的凶婆娘。 袁兴雨见这个家伙竟然不出声装睡,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捏着楚乔的耳朵一手捏着腰部,就往床沿外一扯,一百多斤的肉就这么躺地上了,随之掉下来的还有从铁狼帮借来的金条,金灿灿的十来根简直晃瞎了袁兴雨的双眼,一双纤纤玉手掩着嘴唇难掩惊讶。 “你这是没钱? 这是你那天晚上铁狼帮偷来的吧,还有那把剑,不仅是个色坯还是个小偷。” 袁兴雨瞬间就想到了这一切,鄙夷的看着他边说乘着楚乔受伤不便,手上则是速度极快的把那些金条抓入手中。 “呃…哎…那是我娶媳妇的钱。铁狼帮无恶不作,定然是不义之财,我这叫劫富济贫,不叫偷。” 尤青云趴着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欲起身,抢夺回自己的金条,可惜因为有伤一毛都没有夺回来。咬牙咧着嘴却不敢动手,心想打不过先忍着,慢腾腾的跟在她身后,阿蒙扶着他的手一点点的往门外扯。 并走走在青石街上,笑容灿烂的阿蒙和霜霜走在大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小摊位上的商品,异常的开心。 “大姐姐… 霜霜看着街道上叫卖糖葫芦的小贩,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咽了咽口水。阿蒙年龄大些懂事没说,但是也直楞看着意思明显。 袁兴雨会心一笑,拉着两兄妹,从某人的钱袋子里,掏出一钉银闪闪的银子走上小贩前,买了五六根糖葫芦,并且潇洒的丢了五两银子,撇了一眼尤青云,然后嘚瑟的说,不用找了。 “窝艹…,我的钱,这败家娘们。” 看得尤青云心在滴血,他知道这婆娘在报复他,故意气他,尤青云也不跟她计较,好奇的问道: “我跟铁石来这儿是有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袁兴雨听言眼珠子提溜的打了个圈,心虚的回道: “武林大会,我来玩的,谁成想倒霉的碰上你。” 突然见好几个闲逛的百姓急步的往前跑去,貌似是有什么热闹看,袁兴雨见状便抱着霜霜催促着尤青云赶紧跟上去看看热闹。 当他们走向热闹的人群里时看到的不是什么江湖杂技,也不是什么奇闻异事。而是见四五个身穿红色衣甲的汉子围在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面前,身旁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他们听身边围观的人群中谈论才知道,这是血衣阁的地界,所以商铺必须要交房租和保护费,按商铺大小交钱。 一月一收,而只靠摆水果摊的老妇人那来那么多钱,上个月交的还是她儿子被恶霸打死告官府得来的赔偿,老夫人仰天哭泣,抱着孙女背向着恶霸的拳头。 袁兴雨见状就要上前救老妇人,楚乔见此马上拉住了他。 “这是血衣阁的地盘,他们高手如云,不能明面上得罪他们,霜霜和阿蒙还在呢,让我来…” 听完点了点头便也没冲上前,抱着霜霜拉着阿蒙退出了人群,若是不妙她也好带着两孩子脱身。 站在远处,只见尤青云从腰间的另一个袋囊中取出了几个银针,呲的几根飞针就刺中了那五个其中的三个,顿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谁,谁偷袭我们…” 另外个两个侥幸逃过的打手虚张声势的大喊了几声,见状连忙拉起倒地的人就跑,深知有高手在附近,狗命要紧,围观的人群左右探望也没发现出手的人是谁,见没热闹也就散了,尤青云连忙走上前扶起了老妇人走入厅内,袁兴雨见状也随之走进老妇人的房间,尤青云扶着老妇人坐下,摸了摸躲在老妇人背后孙女的头。 “把我的钱袋子拿来。” 袁兴雨闻言递给了他,只听尤青云说道: “婆婆,摊子不要摆了,搬离这里吧!这是我一点心意,为了您也为了您的孙女!” 尤青云把全部的钱放在老妇人的手中没放手,怕她拒绝, 老妇人闻言感激涕零,便欲起身跪拜道谢,袁兴雨惊讶的望着这个自认为是抠门的小色坯。 告别了老妇人他们四人走出了房门,还没走几步,那正经的尤青云瞬间又变回了那色坯贱贱的表情,突然靠着袁兴雨的肩膀。 两眼珠一转,悄悄的俯耳说道: “想不想干票大的?” 袁兴雨闻言便闪开身踹了他一脚,后好奇的问 “做什么?” “银砂钢石矿,一两银砂钢值千两,铁狼帮和血衣阁正在寻觅,不如我们去试试运气,顺便给他们加把火如何?” 尤青云咧嘴眼睛上扬,仿佛金银财宝从天而降似的,袁兴雨闻言,顿时兴起拍掌,对付坏人她是十二分的感兴趣,连忙拉起霜霜和阿蒙向家回去准备商议如何行动。 第二十三 银砂钢 - 断鸳 - 南三千 磁元山脉 位于胥安城城北三十里外一百来人的小村庄后方,山脉连绵不绝,听其名便知山脉地理位置极其独特,整座山脉含有磁场元力,再加上天气风云变幻,所以方向很难辨别,林深茂密,也存活了很多麋鹿野兔之类的动物,山脉下的村庄里有经验的猎户也时常以打猎补充家里的开销。 而胥安城如今闹的沸沸扬扬的银砂钢石矿就是出此山脉之上,自一分支河流中捡到的银砂钢便是从某一处流刷而来的,但是河流众多,交织分错根本难以定向。 次日下午,袁兴雨和尤青云二人伪装成江湖散客,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抬眼看到了二十几户木头搭建的草屋,道路两旁是茂密的竹林,村庄前长十丈的木桥搭建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上,自村庄前流淌而过在白云日光的照耀下银银闪闪,仿佛能看到夕阳西下家中的夫人,已准备好饭菜在门口等待着夫君归来的情景。 而如今的村庄丝毫看不到这样幸福的场景,二十多人围住了村庄,看其武器和穿着打扮,应该是血衣阁和铁狼帮的人。 “尤青云,必须要救下这村庄的里的人,他们围住这些人是为了让这些猎户给他们带路上山找银砂钢石矿,林深茂密山脉中天气恶劣容易迷失方向,那简直就是去送死,这帮人渣。” 袁兴雨咬牙切齿的对着尤青云说道。 “那你必须要听我的,我们等入夜后再去探查下里面的人手情况。 尤青云打量着村庄周围的地形地貌,若是被发现了打不过也好有个退路。一个时辰后,夜色渐渐吞噬了天空,月色与星星镶嵌在黑色的天空上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光芒。 尤青云见此时机已到,便起身前往村庄入口,没有什么比直接引蛇出洞来快,一身黑衣蒙面的他突然出现在那群人面前一闪而过。 “什么人…” 一个三品高手带着几个帮众高手追着尤青云的背影而去, 你追我赶来将他们引到了和袁兴雨商量好的埋伏之地, 三品高手忽然停下了脚步,抬手止住了手下,怕有埋伏打算撤回,可惜晚了。 只见十多根个尖锐竹子犹如枪矛弹射而来,其中还有一根…十几根,好像有数不清的银闪闪的银针直射那群高手,袁兴雨惊诧的看着他,好奇这家伙倒底带了多少根针,想想那么多针扎身上,心颤的慌心念火光之间,两人就联手飞身上前擒贼先擒王,余下的高手都被扎的七零八落倒地不起。 尤青云先是再弹射一把银针,然后双手握拳直击那三品高手的面门,速度之快,力道之狠,陈涵曦则是从背后出掌随之而来。 尤青云作为主力,右拳快速朝着其面门挥去,然后身体向下后仰左手向下撑住地右脚向其那位高手的面门踢去,袁兴雨则是飞身一脚踢向其后背。 那位身材较魁梧的高手也不是寻常之人,单手快速挡住拳头单腿又挡住了尤青云踢来的腿,还正面给了他胸口一掌,顿时被打的后飞撞断了两三根壮硕的竹子,嘴角流出了鲜血,再然后身体斜着躲开袁兴雨的一腿。 “一个一品和一个不入流的,就想围杀我,找死。” 三品高手轻功站立在竹子上端淡然处之一笑,顿时内力流转全身, 而尤青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见状顿时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哈哈大笑: “前辈,武功高强,内力绵绵不绝,自是比不上, 可惜啊,现在又运转了内力,不妨先看看自身情况再看看你的手下。” 三品高手顿时望去带来的众多高手倒地不动,仔细看去他们脸色深红,像是走火入魔又像是中毒了一般,这些都是刚刚被银针刺中的人。 “这是什么毒。” 三品高手愤慨厉声质问尤青云,顿时自己也感觉内力运行滞留不通,探查全身肩膀后处逼出了一根银针,顿时全身逐渐麻痹,时间越久越是加深,便想离去。 “前辈还是留下来吧,天心破可不是那么好压制的触之即倒,也就是高手能撑的久点。” 尤青云不慌不忙的看着三品高手撤离的背影,而袁兴雨则是不耐烦的捡起一块圆形大石块,朝着他的后脑壳用力一拍,便闻声倒地不起。 袁兴雨得意的看着楚乔,拍了拍双手上的灰尘,意思像是再说, 婆婆妈妈,本姑娘厉害不。 尤青云回了她个白眼,得意的说道: “要不是我的天心破你能追上那高手,嘚瑟个什么,快废了他们的丹田,其他人就好对付了。” 尤青云两人穿着他们的衣服,假装被埋伏受伤逃回来的,临近两个不入品的身边出其不意就瞬间制住了两人,其他的人都不用尤青云动手。 尤青云二人制住了余下人后,在一个较大的地窖里找到了村里的人,大都是老少妇孺。 询问看守才知道村庄里的年轻壮力都被关在其他的地窖,将他们分开就是为了方便控制,好以妇孺来威胁村里家中青壮劳力给他们带路上山。 “这些人渣…” 袁兴雨听着这些人的悲惨待遇火气一下就冒出来了,不解气的跑到其中的一个人面前给了两个耳刮子,差点就拔剑刮了。 尤青云连忙起身拦住了她。 “行了他们武功被我废了,以后连普通人都打不过,不会也没能力作恶了,可别因为他们这样的人造杀戮。”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袁兴雨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脏了手,可那个家伙接下来的行为却让他惊掉了下巴,这家伙竟然两眼放光的在那些被打晕的高手身上搜钱袋子,还倒出来数了数。 有一个人身上没搜几两银子,还不忘嘲笑人家不是个穷鬼就是个妻管严,这家伙真的是个奇葩,等他逐个搜完起身看到了袁兴雨鄙夷的眼神笑了笑: “背井离乡的这些人,你养他们啊。” 只见他把所有搜到了银两数了数,也有个几百两集合在一块放到一个白发苍苍的村长手里。 突然有个猎户打扮的年轻人从村庄人群中走了出来,躬身抱拳。 “二位恩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我叫林风,看出来了你们不是坏人,我是村里一位猎户的儿子,父母和姐姐都被他们杀害了,状告无门我只能躲起来等待时机。” “我知道一个捷径,可以带你们去找银砂钢石矿,一感谢你们的搭救之恩,二就是我希望二位能帮我找他们报仇,当然危及生命二位可以自行离开。” 袁兴雨看着这个双眼通红,表情痛苦,手指捏的格格作响。 “原来是你…, 那天在知府门前壮告的人。” 尤青云看到袁兴雨疑惑的眼神解释了下,是那天逛街看到的,并不认识此人。 尤青云仰头望天,便朝林风点了点头,此次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调查军弩材料和其中牵涉的关系网,将村里剩下的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山洞内后,三人便来到磁元山脉的入口。 一眼望去,三人合体环抱的树木在此处一排排竖立着,从高处看去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海洋中直立着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高耸入云。据说因磁场元力和雷电的特殊原因那儿天气最是恶劣,但也是银砂钢石矿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但是更本找不到方向。 林风带着尤青云二人决定先去找银砂钢石矿,再来找他们麻烦,林风带着他们来到一条大瀑布的里面走进寒洞内,当日就是在这个瀑布下游找到的一些银砂钢,因为天气原因寻找遮蔽处的时候才发现的。 林风说,剧村里老人传言磁元山脉在百年前有过一次大震动,水满了大半个深林,具体导致原因无从知晓,三人走进将近有一人高光滑的洞璧内,脚下有些水应该是从某处流出来的,天然的藏身之处难怪两个帮派这些人都没找到。 尤青云三人各举着一个火把慢慢的向前走着,偶尔还能捡到一些碎石头,走了将近三个时辰来到了一座灰色石门前,高达一丈,石门刻着龙凤呈祥的雕花形状。 这整座石门好像就是银砂钢打造的,难怪从洞口越往里走时,碎石头越多,原来是离银砂钢石矿中心越近了,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谁也不清楚怎么打开石门,急的楚乔抓耳挠腮在石门上下左右找开关。 袁兴雨见此不耐烦的拔出腰间围绕的软剑,往石门山用力准备砍一剑,没成想还没砍到石门手中的软剑,竟然神奇的自动被吸入到了龙凤交织的中心位置,然后石门神奇的朝两边开了。 尤青云瞪着大大的眼睛,拔出了那把软剑,像是看稀世珍宝似的摸了摸敲了敲,然后好奇的看着袁兴雨,好像在问这是什么神兵利器? 她也茫然失措,自己也不清楚父亲给自己的礼物是什么,只是告诫她保管好这把剑,千万别丢失了。 所幸银砂钢石矿就在眼前也没用呆立多久,三人大步走向石门里看到了一根根像是溶洞圆柱似的,上面镶嵌着一个个不规则的黑色晶体。 第二十四章 黑晶银砂钢 - 断鸳 - 南三千 放眼望去足一百来根石柱,尤青云仔细看了下这些黑色不规则体更透亮貌似更纯粹,在其中最大的一根溶柱内看到一把黑色剑体形状,旁边还有一块书页形状的石块,其上面还刻有锁子双生花的字体。 尤青云将剑拿在手中,感觉体内运转都快了一倍,境界竟然有些松动,  袁兴雨看着楚乔呆愣的动作,好奇的走到其身前想看看,突然两人像是被人用双手挤压在一块似的, 这次尤青云好巧不巧的以抵挡的手势又抵在了袁兴雨高耸柔软的胸口上。 一声尖叫自立马传出,羞红的袁兴雨瞪着眼睛怒道: “尤青云,这是怎么回事,我要阉了你,阉了你。” 尤青云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黑色剑体,应该是这把剑的原因,运转内力默念石头上的内容,约末几息后才慢慢脱离出来。 袁兴雨好奇的看着这把,都忘了给他两个耳刮子,盯着他手中的剑怎么感觉跟自己的剑相似,唯一的区别在于剑体刻的一个是盘着龙一个是盘着凤。 “你们快来这儿,突然从地底冒出了一座石棺。” 尤青云二人闻言上前围着其周围看了看,五六米长一米多高左右,整座石棺呈黑色应也是银砂钢所铸造,其表面也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样。尤青云沿着棺木周围摸了摸又,敲了敲见没危险就想打开棺木,袁兴雨连忙上前拉住,这家伙连死人的钱也赚。 却没想到他们手中的两把剑突然像是被吸合体,自动悬于棺材之上,然后像是棺木的钥匙一样镶嵌在中央位置,随之而来的就是棺椁沉闷的开棺声,三人好奇的伸头向里面望去,里面躺着一副已经腐朽的白骨架。 过了好一会儿,尤青云见此没有危险爬进了棺木, 却看见内侧刻满了小字,字形并不古老倒也认识。 老夫独孤鸣,锁子双生剑的铸造者,因被蒙面高手偷袭重伤于此,不想锁子双生被埋没,期待有缘人得之。 锁子凤生剑和龙生剑,可为一体,也可分之,龙生剑旁石书有秘语再加上万象决修炼出的内力可操控。下面是一段介绍: 万象决 其品级不详,传闻共有九重,只知修炼万象决者,内力可以将世间所有的各种属性的内力融会贯通,也就是说不论何种功法都可转化,可逆行伐上,内力强度是同级别的三倍,六倍乃至十倍。 可惜棺内只刻有三重。 没想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终究招来了觊觎之人一群戴着鬼面具的高手杀至独孤山庄,为首便是九品的高手。 这群魔鬼为万象决和锁子双生剑而来,可独孤鸣自知绝不能交于这群人,不然将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山庄三百人口被屠戮殆尽,独孤鸣带着夫人逃出生天,可是逃亡至天阳山顶时夫人在身前为他挨了高手的一掌,夫人当场身死自己被重创,两人一同被打落下万丈深渊。 看着越来越近的深渊底部,在自己将要认命时,却被深渊内的十几根藤条所缠绕后昏迷,而其夫人被渊底水流冲的不知所踪。之后自己掉下水流随流而下被渔民所救,内脏遭受重创,若不是凭着强悍的境界强撑着早就身死,自知命不久矣才辗转到磁元山脉见此地脉特殊才布置了这一切。 尤青云看到最后一行:望有缘人心怀天下,勿恶行。 尤青云顿时起身离开了棺内,将此合上,来到棺木前拉着还在傻看着的那两人跪拜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头看向林风说道: “想要报仇,眼下这个地方就是个最好的机会,林风后面危险,先与村人汇合。” 林风点了点头,袁兴雨听明白他的意思,想要用这些银砂钢矿石让他们自相残杀,诧异的看向尤青云问道: “尤青云,你舍得?” 尤青云闻言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有另一层目的,拿这些利益将幕后的人印出来,这些可是制造军弩的最佳材料,约末半柱香后,尤青云穿着铁狼帮的衣服,往后一瞅吓了他一跳,几十号人陆陆续续的汇合一处各种刀箭飞舞。 “前面那个铁狼帮的狗贼,你怎么不嚣张了?砍死他。” 之前被挑衅的那个血衣阁的高手怒气冲天的冲着尤青云喊道,手中砍刀胡乱挥舞着,恨不得出生前没多长两条腿,这样就能追上那人身上戳它几十个洞。 “那不是我们铁狼帮的人吗?血衣阁这帮该死的王八蛋,兄弟们,上,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铁狼帮也有些人陆续看到了这幕,顿时心生怒气,犹如两帮派干架一样,人越聚越多。 尤青云全身内力运转加快,仿佛脚踏云朵般的轻盈飘逸,飞身旋转间散射一把银针而去,脚踏树枝间极速远去,一追一跑没过多久就看到铁狼帮薛峰那群人的身影。 自己便不再逃跑了,因为铁狼帮的“兄弟”上前解围了,他假装被踢一脚躺在河水中,从河里快速离去。 然后尤青云快速隐没,脱去铁狼帮的衣服,快速走到袁兴雨身旁将她拉离此地。 很快就有人喊到: “那是什么东西,黑色晶状体。” 没过多久就传出了一个消息,但是消息源头找不到了,只是有人沿着河道一路捡到了银砂钢,找到了通往洞口通道。 顿时四周的人全像疯魔搬的扑向晶体,亦是如尤青云所想,血衣阁和铁狼帮的人最多,然后就是刀剑乱舞血水飞溅,惨叫连连,犹如地狱魔鬼饿鬼看到了食物的场景。 铁狼帮和血衣阁打得最凶,高手众多,不一会儿就剩下两方的人在争夺。 “找死,屡次三番挑衅我铁狼帮,今天先送你们上路。” 薛峰的实力展现无宜,对上血衣阁的二品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内力磅礴厚重,再加上狼牙棒的重量加持,充满爆炸性的力量视觉冲击。 尤青云和袁兴雨二人在远远的看着铁狼帮这边大致有三位高手,一位就是方晟,另两位带着面具,而血衣阁也不示弱皆有高手对峙。 抢在最前面的两人,一人就是方晟,另一个人身穿红袍的中年魁梧的人持戟对战方晟。 “想必你就是方晟,那个忘恩负义弑义父夺位的现任混蛋?” 中年高手看其气息也在五品,也许更甚方晟半筹,不急不慢的打算先激怒他再一击必杀。 “老子,靠本事夺的,关你何事,这黑晶石矿我铁狼帮要定了,不想死的滚…” 方晟厉声喝道,彼此都不是傻子不会轻易三言两语被激怒,让对手找到机会。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些送你这个帮主上路 “大哥,老三。” 当那中年高手喊完便看到两位高手飞速临近方晟,一位四品,一位四品大圆满的两位高手。 铁狼帮的帮众看着那三位高手呆立良久都忘记反击了,平常二品都罕见的胥安城,今天竟然出现四五品的好几位高手。 血衣阁的三位高手,也不啰嗦,直接围住方晟准备斩杀。 方晟,嘴角邪笑一声:“血衣阁真的是看的起在下啊,阁主和两大副阁主,血衣阁里四位高手出其三… 可惜啊,我方某人也不是蠢货。” 说完便看到铁狼帮里一个毫不显山漏水的人,忽然直起了弯着的腰,两步并做一步就轻轻的来到了血衣阁三位高手的身后。就一掌先拍在血衣阁那位最弱的那位后背,顿时鲜血喷溅,撞断了三四根粗壮的树干生死不明。 另外两位血衣阁的高手才堪堪躲过一劫,飞速后退盯着这位伪装突袭的高手,惊骇不已,因为眼前这位观其气息,在五品大圆满和半步六品之间,整个青州有此高手的势力不出三个,都是一流势力的存在。这等级别的高手怎么会待在二三流的势力里面效力,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尤青云看到这些高手一一出现,吓得手发抖,嘴唇干裂,心中万幸没有冒然行动,不然坟头都不知道长了多少的狗尾巴草。 血衣阁那位中年人死死的盯着突然出现的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高手拱手行礼道: “既然前辈在此我血衣阁愿意相让,不再争夺。” 方晟自然不会放过斩草除根的机会,吞并血衣阁的势力,从此胥安城就是铁狼帮的天下,怎么可能让他们走。 随即假摸假样的答应,待其放松时突然袭击。 “方晟看来你不仅想要神兵还想吞并我血衣阁的势力,也不怕崩了你的牙,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吧!” 只见那位四品大圆满的高手气息瞬间爆发,像是暮年的雄师突然回光返照般的怒吼。 “特殊功法,自爆精血换来的力量,又能持长多久。” 铁狼帮的那位高手一眼就看出其中端倪,打算不跟寻死之人纠缠,慢慢耗死他便可,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位大圆满的高手速度突然提升的极快,几乎都超过了六品初期。 他当然反应不及,就被血衣阁的这位突然实力暴涨的高手,临身扣住双臂两人贴在了一起,一息后,一声巨响,残肢鲜血漂溅而下,像是红色的小雨淅沥沥的飘下。 方晟眼睛通红,血丝漫布,脸部表情扭曲,声音嘶哑,这可是那位派来的高手,这下死在了这里,这还如何向他交代,只有吞并血衣阁壮大自己控制的势力才能将功抵过。 方晟追上血衣阁的两位便杀性大发,而血衣阁一残一伤,双方都竭力出杀招,三人突然发现自身内力有点滞留运转不通,全身麻痹感越发加重,没过几息就从树梢上内力不支的降下地面,三位高手这才发现双方的人都倒在地上不起。 第二十五章 州府府衙 - 断鸳 - 南三千 袁兴雨俏脸惊诧,捂着圆睁的嘴吧既而兴奋的看向尤青云: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这个毒连这等高手都能中招?回头分我点。” 尤青云看着这个犹如饿狼扑食的家伙翻了翻白眼: “这是虎王草加赤红花还有一些其他的珍贵药材,制成的升级版的天心破,为了炼制这毒我可是下了血本,让大师炼制的。” 我在周围的树叶上洒了一圈,半斤的量全用上了,要是这些拿来单独对付六品都不在话下,可惜所需药材难寻啊。” 尤青云正正的看着袁兴雨,卖力的卖惨。 此地的打斗声引起了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有人围观也有人伺机而动各怀心事。 而其中有三四人在悄悄躲在不远处观看着,两排并站着,身后是两位魁梧的中年人,最前面这两位正是天监司少司主洛飞云和侍女惜兰。 “公子,你看需不需要现在动手?” 洛飞云听着摇了摇头,不着急。 看着场中众多高手正贪婪的看着,坐地调息的血衣阁两位高手和铁狼帮仅剩的帮主方晟走去,只要杀了他们这些五六品的最大威胁,这些黑晶石才有他们的机会,方晟双眼怒蹬,若不是中毒内力运转不畅,隔着平时就这一两品的敢打他主意的早就死上千百回了。 就在此时现在最外围的人群惊诧的叫出了声,快速的让开了地儿,他看到了两排长长的身穿黑色铁甲手持长矛的官兵疾奔这里而来。 “官府…官府的人怎么上来了?” 在整个南诏境内,各个城池皆设有州府,虽然江湖高手不少,但也不好轻易得罪官府。因为南诏是个重武的皇朝,官兵和军队中高手众多,就拿这两排士兵将近两百人清一色三品高手,再加上一位五品初期高手身穿红色铁甲和头盔的统领。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全部散开。” 走在官兵最前的那位统领,威严不带丝毫感情的吼道,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高手。 众人闻言快速四散,心里的那些小心思也烟消云散,没人敢直面接挑衅官府,只有官府不想抓没有官府抓不到的,除非你登临武道绝巅成为九品高手,官府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统领指挥士兵快速围住了,坐在地上难以动弹的方晟和另外两个高手,统领走上中央俯视三人,仿佛像看死人一般道: “经官府搜查取证铁狼帮和血衣阁多次无视律法草菅人命,欺压百姓,强取豪夺,敛不义之财按南诏律法定查封铁狼帮和血衣阁所有财产,有关人等全部收押大牢后审。 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三人闻言眼眸黯淡无光,即有气愤知府大人的奸诈也有面对官府势力的无奈。 没过多久,所有两边有关人登全部被押送往胥安城府衙大牢,这一场神兵利器的争夺没想到最后便宜的官府,至于那黑晶石矿则是被官府接管。 “公子就这么让官府带走了吗?” 惜兰站立在洛飞云身后问道,洛飞云神秘笑道: “大鱼就快要露出水面了。” 躲在百米远处窥探的尤青云人却着急道: “怎么办,这下亏大了,竟然没打起来,这个官府主事有问题。” 尤青云只能安慰自己,等待时机夜探州府府衙了。 州府府衙 “禀告知州大人,磁元山脉中铁狼帮帮主方晟和血衣阁阁主和副阁主皆已押入大牢,还有这黑晶石矿大人您看如何处理?” 先前押送的统领单腿跪下,在一位坐在太师椅上脑大肥肠的中年人面前恭敬回禀。 那人缓缓起身,看了看窗外,淡淡说了句。 “所有查封血衣阁和铁狼帮财产一半上交太守一半归入库房,胥安城内当天逃走的几位罪犯尽快捉拿,黑晶石矿严禁任何人靠近,消息是瞒不住了,上报太守吧。” 那位跪地不起低着头的统领,闻言重重的应了声便转身离开。 当日夜里,尤青云二人围坐在月溪酒楼吃着饭,袁兴雨倒是吃的香,他却吃不下,只能楞楞的看着这娘们吃完了一盘酱牛肉,抹了抹一嘴的油,还准备喊小二添菜。 “你吃完就去休息,我等下去州府衙门看看,感觉有大事发生。” 袁兴雨兴奋的看着尤青云说道: “我也去,我现在也是三品高手了。” 自从那天尤青云跟她共享万象决前三重,他们武功精进就一日千里。袁兴雨也因此破入三品中期,但是内力浑厚程度完全不亚于四品后期,而尤青云则是已入四品后期,感觉可以对抗个五品后期,若是手持龙生剑实力更强,可想而知万象决的功法高深莫测。 尤青云见她那样子,恐怕不让跟着也会偷偷跟着,索幸有铁石正保护那齐夫人也没后顾之忧。待半柱香后,熟悉场景熟悉的行头,尤青云中还有莫名的兴奋,而袁兴雨蒙面看不清表情,但是尤青云非常诧异,她的轻功竟然跟自己不相上下,在这月蒙蒙的夜色里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 袁兴雨像是看到了楚乔盯着自己诧异的眼神,轻哼一声速度更加快了一些,从远处眺望这二人在屋顶的瓦砾上就像是轻盈的两只蝴蝶在漫天飞舞。 忽然袁兴雨在尤青云走神的刹那间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挥手制住了他的步伐。因为尤青云顺着她的眼光看到快接近城北官府衙门屋顶的周围,出现了十几道身影,观其气息全部是高手,甚至还有好几位六品在列。 两人眼神对撞,眼眸一亮瞬间就想到了一起,想通了这些高手来此的原因。铁狼帮帮主和血衣阁两个高手都还未死,高层人物知道很多秘辛,必须要带离官府大牢。 漆黑的月色,寂静无声的街道偶尔吹过一阵风声,充满了冰冷杀意,约末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人隔着几百米潋神屏息,看到为首的两三黑衣人挥手朝着府衙内一指,顿时十几道身影像是夜色里的乌鸦一般轻轻涌入向府衙内而去,动作迅速有序,没过多久府衙宅里火光冲天,惨叫和打斗声不绝于耳。 在府衙深处院内的一间宽阔的房间里,在房间灯火的映照下扯出了两道身影,只见那个稍微胖些的人颤抖的说道: “你竟然也是他们的人,为什么?” 另一道较长的身影,背对着他声音犹如机器发出的声音,不含任何情感的说道: “大人安心的去吧!让他们查到你这儿就到此为止,我会照顾好你家人的。” 那个偏胖的人便是先前在统领威严的知府,此时却心如死灰的瘫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深知无力反抗。竟然缓缓起身走在案桌上,挥笔写一封认罪书,取出怀中匕首毅然刺在了自己的心脏上,那道身影走上前探了探知府的气息,确认死亡看了一眼认罪书确认无误,才从窗户飞快消失在房间里。 “站住…” 那道身影刚翻出院外,就被尤青云大喝了一声,他刚巧在屋顶看到这个蒙面的黑衣人,从知府大人尸体的房间探了出来。尤青云感觉这个人肯定跟他调查的事有关,便连忙叫住打算留下他。 尤青云缓缓拔出腰间的软剑,在月色下闪出一道道寒光,软铁在力量的抖动下发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便是他对抗六品的依仗。 黑衣人明眸中闪出一道鄙夷的目光,不屑的说道: “一个四品,不想死的滚。” 黑衣人实在是因为还有事情要办,打算恫吓走尤青云,可谁也没想到尤青云竟然先动手。 尤青云脚踏云步,软剑如龙出海一般,剑势迅疾而密集,先是攻其上身,黑衣人身体左右躲闪,手握成拳,寻到尤青云的招式空隙打算一拳砸向他,这时袁兴雨持凤生剑突然从黑衣人头顶而下,软剑直刺那位统领,尤青云则是低身腿扫其下盘,然后掌拍地面弹起身双手握拳直轰他的胸口,并且拉下了黑衣人的面巾。 “竟然是他!” 这人便是府衙的统领,尤青云两人大吃一惊,统领见被认出索性也不遮挡了。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神看着两人,手指捏的咯吱作响,正打算全力击杀尤青云两人时,发现四周出现了好几道身影,在快速靠近这里,便快速消失在了黑暗里,尤青云见此也拉着袁兴雨朝着他的方向跟去。 “公子,知府已经死了,像是自杀,并且写了一封认罪状,承认军弩是在府衙地下室制造的,他还有另一层身份,前朝余孽。” 洛飞云站在知府房间外,看着刚逃走的几道身影,听着惜兰走出房间后的话,神情再此凝重。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响,洛飞云看到了自己人的烟花信号,朝惜兰点了点头,便跳上屋顶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在月光下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而迅疾。 “尤青云,还是别追了,你看看周围。” 袁兴雨转头看向尤青云担忧的说道,只见周围有众多高手的身影,正在像他们两个一样,在追前方的几个人,而尤青云两人正在其身后追着那个统领。 第二十六章 玉安郡主 - 断鸳 - 南三千 胥安城城郊,洛飞云带着惜兰与传消息的汇合了,惜兰看着洛飞云挥手制止了手下继续追击的打算,惜兰站在身后朝着他问道。 “公子,怎么了?” 洛飞云神情严肃的看向前方的树林处,低声说道: “有高手,至少七品。” 惜兰眼神震惊的想要看清洛飞云说的高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看着前面漆黑的地方,犹如巨兽的虎口,闪着阴森森的獠牙,让人汗毛直立。 尤青云和袁兴雨也躲在一处隐秘的地方,跟洛飞云一样盯着那处地方,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停下了脚步。 “小姐,要不要将后面这些老鼠全杀了。” 站在一道倩影珑有致,却散发出一种极寒之意,就好像冬日里的花朵,令人赏心悦目,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只见她竖起纤纤玉手挥手制止身后的魁梧中年人,声音如黄莺般美妙的说道: “等他们船来了,我们就走,后面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老鼠,不能轻易杀,只要他们不纠缠就行。” 魁梧的中年人闻言,点了点头,重新站在她身后,眼神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洛飞云他们,七品高手视力和听力远高于普通人好几倍,所以洛飞云他们一行人的动作犹如白昼一般清晰明了。 洛飞云看着这群人逃走的方向,貌似是青州地界,那些人身后便是澜河,其长上千里,还有众多分支。若是让他们坐上船,根本追不上其踪影,七品高手的存在让他束手无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洛飞云脸色下凝重的向前面躬身行礼道: “洛飞云见过前辈,不知尊姓大名。” 只见声音传出过后,那名魁梧的中年人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声音沉厚切不容置疑。 “此事就到此为止,若再做纠缠往前一步者,死!” 洛飞云朝惜兰和身后的两位六品高手,摇了摇头便转身往回走,尤青云和袁兴雨则是躲的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被高手发现一只手给捏死了。 片刻后,前方的那种危机感消失了,洛飞云一行人也失去的踪影,尤青云这才缓缓的从角落里探出了身影,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气朝着袁兴雨说道: “这事我是管不了了,其背后的势力竟如此之大,七品高手都有,真吓人。” 心想自己的老爹,南诏的战神也就八品大圆满,这七品高手都可以在征北大军里任个将军了,这种级别的人物竟然也甘心情愿的为其效力,这背后的势力之大可想而知。 袁兴雨也是拍了拍自己狂跳的心脏,站在尤青云身后说道: “尤青云我们该回上京城了,这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参和了。” 尤青云点了点头,军弩的调查就只能到此落下帷幕。 第二天,金黄色的暖阳照常升起,胥安城的百姓依旧重复着日常,知府府衙昨夜的痕迹犹如风沙拂过一般被抹的干干净净。 月溪客栈 “袁大小姐,可收拾好了?” 只见尤青云依靠在客栈走廊的栏杆旁,朝着闭门还未出的袁兴雨喊道。 没过多久,房门应声而来,传出袁兴雨的声音,略带气愤。 “催什么催,还得去趟齐夫人告个别。” 两人下楼结了房钱,拉着来时的两匹马,往齐夫人的院子走去,当袁兴雨走到一处熟悉的院门前,叫住了尤青云。将马绳丢给了他就自顾的走上前,敲了敲门环,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仆人应声打开了大门。 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后,探出了一道后背佝偻的五十岁老人,声音嘶哑的看着袁兴雨问道: “姑娘您找谁啊?” 袁兴雨恭敬的看着大爷,温声说道: “大爷您好,我叫袁兴雨,找下洛飞云,我是她朋友,这次回上京之前来告个别。” “姑娘稍等,容我通报一下。” 袁兴雨听着老人家慢悠悠的低声,点了点头,这时尤青云走上前,好奇的看向她问道: “你什么时候还认识这院子的人得?” 袁兴雨昂起雪白的脖颈,没好气的回道: “怎么,凭着本小姐的魅力,还不能认识几个青年才俊吗?” 尤青云听完咳嗽了几声,神情肃然的小声说着: “这里不简单,刚才那个老人是个高手,你没发现这沉重的大门是这个后背佝偻的老人家开的吗。” 袁兴雨看了看尤青云,在沉思他说的话,再看看天一书院时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顿时觉得这书院多了几分神秘。 就在此时,那个老人家又从打开大门,带着歉意的表情说道: “实在抱歉姑娘,洛公子不在。” 袁兴雨点了点头,看了看尤青云,从他手上接过缰绳,抬起脚步离开院门。 “公子,为何不见?” “那个年轻人就是永冠侯尤天鸣的次子尤青云,是个有趣的人,会有机会再见的,不急于一时。” 在天一书院深处的阁楼最高处,洛飞云站在阁楼的凭栏处,看着大门的方向,背着惜兰继而再问道: “知府府衙的事儿可安排妥当?” 惜兰应声回道: “已经处理好了,太守会安排人来接手知府的一切事宜,我们何时回京。” 洛飞云俯瞰了整个胥安城,迎着阳光,深吸了一口气,悠悠说道: “即刻启程,走水路。” …… 齐夫人的院子内,尤青云拍了拍铁石的肩膀,和声说道: “铁石,这几天辛苦你了。” 铁石闻言憨憨的挠挠头笑了笑,尤青云也扯起嘴角看着这个好兄弟,突然被一声喊叫吸引了过去: “尤青云,过来下。” 袁兴雨正在和齐夫人还有霜霜和阿蒙说着不舍的话,突然朝着他喊了声,见到尤青云走了过来,便伸出白皙的玉手朝着他说道: “拿来…” “拿什么拿,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不包括你。” 尤青云也不顾袁兴雨那杏眸倒竖的吃人眼神,自己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将怀中的钱袋子放在阿蒙手中,温声说道: “阿蒙,这些钱借你的,你是个小男子汉,照顾好你娘和妹妹,知道吗。” 齐夫人见此连忙想推辞将阿蒙手中拿回来,经过袁兴雨的再三说辞,才躬身至谢。 “铁石哥哥,青云哥哥,兴雨姐姐谢谢你们,再见!” 片刻后,阿蒙和霜霜站在院子门旁,看着尤青云三人辞别,袁兴雨看着两个可爱的家伙,眼泪也随着两个小孩在眼眶打圈。尤青云看着这个多愁善感的女人,轻咳嗽了几声说道: “记得还我钱啊!” “什么钱,我欠你什么钱了?” 袁兴雨听着这话,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看着他好奇的问道。 “吃饭住客栈是我结的,不要钱啊!” “驾…” 尤青云突然拉起缰绳,背对着她回应着,他准确的预料到了袁兴雨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果然是气冲冲的作势要打,三人迎着暖阳,身影被拉的极长。 …… 御花园 “洛飞云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花园的凉亭外,皇帝正在往池塘里的鱼儿撒着鱼饵,回到上京的洛飞云在皇帝身后躬身行礼,皇帝悠悠的背对着洛飞云问道: “事情查的如何?” 洛飞云将他所调查的过程和真相一一说出,随后重重的磕头请罪: “皇上,是微臣办事不利,请治罪。” 皇帝再次平静的轻声说道: “起来吧!你看这池塘里的鱼儿,为何会游的如此之欢。” 洛飞云缓缓站起身,居于皇帝身后,皇帝也未等他说话,再而悠悠的看了眼他说道: “那是因为有鱼饵。” 洛飞云在接触到皇帝的目光,突然低下头,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躬身行礼退出了御花园。 “看来接下来好戏要开幕了。” 洛飞云疾步往御花园外的走廊上,边走边沉思的自言自语。 就在此时,洛飞云迎面走来的一道身影,英姿飒爽,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洛飞云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诧。 “微臣见过玉安郡主。” “天监司少司主洛大人有礼了。” 只见这位郡主也抱拳还礼,面带微笑,继而再道: “洛大人多年未见,依旧是如此风姿卓越。” 洛飞云再次躬身回道: “比起郡主,微臣自愧不如,西凉关若不是有郡主率领的十万大军,南诏百姓又哪能多出几分平和。” 郡主不失礼的再次抱拳说道: “洛大人过奖了,我是安外,你是平内,都是一样的,今日回京复命,洛大人改日再聊。” 洛飞云面带微笑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转身朝御花园的走廊继续走着。 “玉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在喂鱼饵一身黄色龙袍的皇帝,转身微笑的看向玉安说道: “玉安啊,平身!一路风尘辛苦了,这次诏你回京,朕是想给你来场比武招亲,南诏青年才俊人才济济,朕也不能因为边关而耽误你啊,玉安你看如何?” 沐玉安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的躬身行礼,平静的回道: “一切凭皇上做主,不过玉安想找个心仪满意之人,前提必须得打得过玉安,若太过平庸怎能为皇上分忧。” 沐玉安说完便不再言语,看着和善而又面带微笑的皇帝,心底不寒而栗。 第二十七章 尤府探望 - 断鸳 - 南三千 “玉蓉,准备下,我们等下去看望下尤伯伯他们。” 沐玉安自皇宫复命出来后,回到皇帝安排的沐府,看见了自己妹妹正在院内挽弓射箭。 “姐姐,你回来了,太好了,又可以找青云哥哥他们玩了。” 沐玉蓉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希望为玉蓉遮挡住所有的黑暗,让她无忧无虑,将自己走出皇宫后的忧虑深埋心底,转而微笑的说道: “玉蓉,接下来我们要在上京城住好长一段时间了,晚点姐姐带你逛逛这繁华的上京城。” 沐玉安一边说一边用手整理妹妹稍乱的发丝,沐玉蓉看着姐姐拉着她的手,激动的说道: “姐姐,你看这府里好大,我喜欢后面那个左边的院子,还有桃花呢!”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人迎着面来到两人面前,躬身说道: “小姐,东西和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沐玉安点了点头,走到妇人面前扶起她,温和的说道: “许姨辛苦了,府里的事就多麻烦您了,玉蓉我们走吧。” “许姨再见!” 沐玉蓉俏脸灿烂的笑着跟沐府管家,说着告别,便独自一个人蹦蹦跳跳的先沐玉安一步走出府门踏上马车。 片刻后,马车随着马夫的驾驶,从皇城旁的沐府穿过南城门,马夫缰绳用力一拉,马车就稳稳的停在了尤府大门口。收到消息的尤府大管家老于,早早的就守在府门旁,待看到下马车的是沐玉安和沐玉蓉两人,便转身与身旁的仆人低语了几声后,便恭恭敬敬的跨过府门槛,笑着走上前,躬身说道: “见过大小姐,二小姐。” “见过于叔。” “于叔,好久不见啊,身体可好。” 下马车的沐玉蓉首先跑过去,扶起躬身弯腰的老于,沐玉安则是朝他一笑,也走上前扶着另一边询问着他的身体状况。两姐妹对这个尤府年过百半的管家,并不陌生,两人看着苍老憔悴了许多的管家老于,脑海里偶尔浮现出小时候来尤府,老于带着姐妹俩与尤青云哥两一起玩耍的样子,直到她们父亲因为西凉关战事回到西安府后,两人就再也没回到过上京城了。 “有劳两位小姐挂念,老朽一切安好,请入府。” 老于有些皱纹的嘴角和蔼的笑了笑,声音带着些许开心和欣慰,在两姐妹的搀扶下走入了尤府里。沐玉安姐妹两看着院子里熟悉的场景,看着院子内的那颗桃花树,就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尤青云尤青轩两人爬上树偷摘桃子的情景,结果脚下一滑,还是是管家老于在树下接住两个人,事后被爹爹狠狠的骂了一顿,躲在老于身后才免了一顿打。 “玉安,玉蓉。” 沐玉安想着有些入神,直到一道声音才将她拉扯了出来,正瞧见一道身影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与小时候的记忆中的萧伯母风姿更甚。 “见过萧伯母。” “萧伯母,想吃您做的雪米冬瓜,糖醋排骨,还有…” 两人齐声行礼朝着萧月岚问安,沐玉蓉却接着说起了菜名,直到看见姐姐的渐渐要生气的样子,才将崛起的小嘴抿,成一条线,躲在萧月岚的身后。萧月岚看着这两个姐妹,一个成熟稳重,一个活泼好动,脸上布满了笑容,疼惜的摸了摸玉蓉的秀发,连连说好。 “天鸣和那两小子在书房,也不知道忙什么,还没告诉你们来呢,老于,你们带着她们去,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萧月岚说完便笑着走向侧边厨房,两姐妹躬身送走她后,便跟着老于走上了走廊,看着依旧是翠绿藤条实木架子的走廊,儿时的记忆依稀在前,脑海里翻涌出经常爬上去偷玩的几个小身影。不一会儿穿过走廊跨过拱形石门来到书房的院门前,便看到尤青云正在尤天鸣的指导下挥舞着黑色长枪,站在一旁的沐玉蓉连连叫好,这声音才将这父子两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尤伯父,青云哥。” “玉安,玉蓉,你们来了。” 尤天鸣严肃的表情看到两姐妹后,也露出了许久的笑容,尤青云也是笑着看向她们,儿时的回忆奔涌而出。 玉蓉见没看到尤青轩,便问了声,只见尤青云指了指书房里,沐玉蓉就兴高采烈的小跑到了书房里,不一会儿书房里就传出了声音,尤天鸣三人则是围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内。 “尤伯父身体可好,玉安多年未曾来看望您,甚是挂念。” 沐玉安接过尤青云倒的茶水,点头致谢,尤天鸣嘴角上扬的微笑一直未合上,眼神上扬脑海里也回忆起了当年,声音中带着些许怅然。 “一切都好,今天能见到你们两姐妹,伯父很开心啊!” “是啊,玉安姐,你看我爹对我多凶,见到你和玉蓉后嘴巴到现在都没合上。” 尤天鸣笑着欣慰的看着沐玉安,尤青云也在一旁附和着。 “玉安啊,你们已经可是有十几年未来尤府了,想当年你们姐妹俩六岁初次来我们尤府,那记忆历历在目。” 听着尤天鸣的言语,平常也是稳重的沐玉安也是笑着接道: “伯父,是七年零三个月了,那时候调皮让您和伯母操心了,若不是这次皇上诏我回京,恐怕也没有机会。” 尤天鸣听闻这话,上扬的嘴角则缓缓合上了,神情越发的严肃了起来,看着沐玉安疼惜的说道: “玉安,这些年西安府全靠你一个人支撑起来,辛苦你了!当年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后,就独自一人回到战事初起的西凉关,没想到最后伤势成疾就永远的留在了西凉边关,皇上这才让年仅十六岁的你和玉蓉回到西安府,让你掌管那十万西凉铁骑,你不负你父亲的威名,短短七年,你彻底坐稳铁骑统帅,将那匈奴阻挡在关外,一步未曾踏进关内,伯父为你骄傲啊。” 沐玉安听着听着眼泪在杏眸中打圈,声音带着呜咽和感动的看向尤天鸣。 “尤伯父,若不是您在背后默默帮助我,我们两姐妹哪能过得如此顺利,玉安在此感谢伯父伯母,铭记在心一辈子。” “好孩子,快起来,伯父也算是看着你们两个长大的,已经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以后有什么难处就来尤府找我们!” 尤天鸣起身扶起双腿跪在地上的玉安,欣慰的连连点头,神情又转而凝重的说道: “皇上这次诏你回京的本意,想必聪慧的你已知道,顺其自然,把握分寸,有难处就找伯父。” 沐玉安感激的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的说道: “皇上不放心我,这可以理解,但是我的幸福我想自己把握,伯父放心,玉安明白。” 沐玉安说完便看向尤青云,笑着说道: “来练练…” 尤青云连忙摆手,身体后仰: “玉安姐,您别开玩笑了,我一个刚上五品的小菜鸟跟您这七品的高手过招,这不是找虐吗。” 尤天鸣闻言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堂堂掌管十万西凉铁骑的玉安侯,给你做陪练你该感到荣幸,快去,让你玉安姐教你几招。” 尤青云不敢父命,不情愿的抱拳说道: “那就请玉安姐手下留情了。” 没一会儿,尤青云面对着七品高手,神情变的认真起来,率先发起攻击,脚踩踏云步,万象决的内力运转与双手,速度极快的劈向沐玉安的脖颈,只可惜她速度妙到毫巅的一个侧转就让尤青云的攻击落空了。 沐玉安见尤青云有些失落,便轻启唇角的说道: “不要一味的追求力量和速度,要首先学会控制,寻找敌人的动作空隙,再蓄力一击即中。” 尤青云听着沐玉安的话,闭着眼睛反复咀嚼着她的那番话,片刻后猛的睁开眼睛,再次向着她攻击而来。这次貌似摸到了门槛。没有一味的追求力量和速度,只见他的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沐玉安的动作和姿势,只是试探的伸出了拳脚,迷惑沐玉安,几招后突然加快了速度蓄力一拳,沐玉安这次没有躲,只是单掌抵住了他的拳头。 “不错嘛,天赋异禀啊,这么快就领悟到门槛了,他日定能不负伯父威名。” 尤天鸣笑了笑,撇了眼尤青云,假意气道: “你可别夸这小子,天天吃喝玩乐逛花楼,我的威名早就被他整没了。” 姐,你看青轩哥的毛笔字写的真好看。 “玉安姐,多年未见,依旧风姿飒爽。” 就在这时,沐玉蓉拿着一张毛笔字的宣纸,小跑到沐玉安面前展开给她看,尤青轩则笑着向她行礼。 “老爷,公子小姐们,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让我前来喊你们。” 管家老于在此时又走进了院子里,躬身朝着尤天鸣和这几人说道 “好哎,终于又可以吃到伯母做的饭菜了。” 第二十八章 岂容你欺负 - 断鸳 - 南三千 “青云哥哥,这千层阁是干什么的?好漂亮啊!” 尤青云带着大哥尤青轩和沐玉安两姐妹来到千层阁的大门前,沐玉蓉好奇的看着尤青云问道。 尤青云朝他们神秘一笑,便直径走在了前面,这时走来一个年轻貌美的侍女,躬身行礼后就直接领着他们走入了尤青云常订的包厢。 “青云哥,你是不是常来这里啊!还有专用包厢,貂毛地毯,书香案桌,好豪华啊。” 沐玉蓉站在房间里打量的看向周围的陈设,沐玉安和尤青轩则是透过玻璃看着下面的斗武场比赛。 “玉安姐,那个白衣蒙面的人好厉害啊!” 尤青轩看着斗武场上正在比赛的其中一人,眼神诧异的看向沐玉安说道。这时正在泡茶的尤青云,也被吸引了过来,看向斗武场,声音也带着些许诧异的说道: “是他?” 尤青云的话,让几人投来好奇的眼神,他继而解释的说道: “之前看过他比赛,功法速度和力量都是一流水平,然后我就打赏了人家就一面之缘。”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武斗场的比赛以白衣蒙面人胜利结束,尤青云盯着这个身影,突然有些熟悉感,就是没想起来是谁。 几人坐在软弱的坐塌上,尤青云突然敲响了铃铛,一个侍女应声走入包厢,躬身行礼后问道: “尤公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尤青云礼貌的向她点头示意后说道: “四百两,压白衣蒙面人胜。” 说着就掏出四张银票递给了侍女,在他们三人惊诧的眼神下就这么下注了,沐玉安打量着尤青云,打趣道: “尤公子,真是财大气粗啊!” 尤青云在她的眼神压迫下讪讪笑道: “上次压他赚的,赚的,等下带你们去吃酒。” “哦,赚的,嗯信你。” 沐玉安似有所懂的点头说着。 “青云哥,姐你们看那个人三招就解决了对手,那青云哥是不是压中赚钱了?” 沐玉蓉看着武斗场上的比赛结束,转头看向尤青云问道,见他笑着点了点,顿时手舞足蹈。 “走吧轩哥,玉安姐玉蓉,领钱吃好吃的去。” 说着就领着几人走出房间,来到前台兑换了下注,在服务人的躬身行礼下走出了千层阁的大门。 上京城夜市里的街道,繁华多彩,千灯万火映照碧云,一行四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万花楼,高楼内外到处可见浓妆艳抹的女子,那些寻欢作乐的游客纷纷而来,络绎不绝。 三人见尤青云径直往楼内走进沐玉蓉连忙拉扯他的衣角,眼神怪异的看向他,尤青云笑了笑说道: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正经朋友,正经吃饭,里面有美味佳肴,真的。”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百米处的屋顶上,有三道身影极速的往他们这里而来,尤青云微眯双眼盯着最前的那道白衣蒙面人,心中惊讶道: “这家伙怎么在被追杀,观后面那两人,竟然是一个六品一个七品高手。” 尤青轩神情凝重的转头看向他们说道: “他们貌似朝着万花楼来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快走吧!” 说着就准备抬脚离开,却看到尤青云嘴角上扬,无所畏惧的看向沐玉安说道: “有玉安姐在,慌什么。” 沐玉安一脸淡定的看着尤青云,轻声说道: “别想利用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准备好承受什么结果。” 尤青云讪讪笑了笑,只见此时白衣蒙面人从屋顶一跃而下,眼神正好与尤青云的视线相接触,两人擦肩而过。那身后的两个黑衣蒙面人也随之而下,就在他们想要绕过尤青云他们时,尤青云快速的移步拦在了两人面前,平静的说道: “劝两位还是快点离开吧,这里是上京城,你们闹出的动作很快就会引来有官兵。” 只见那个离尤青云较近的八品高手,眼神狠厉,继而怒喝道: “滚开,找死。” 说完就等了他三秒,就挥拳速度极快的砸向尤青云的脑袋,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被被重创时,一道倩影像是闪现在他们两人之间,单臂就格挡住了七品高手的全力一击,身体没有丝毫摇摆。反观这个七品高手连连退了三步,巨大的反弹力将青石色的地砖踩出了好几道裂缝,黑衣人凶狠的眼神转而震惊,挥拳的右手背在身后不住的颤抖着。 “我弟,岂容你欺负。” 迎着黑衣人震惊的眼神,沐玉安冰冷的说出了几个字,那七品高手转身没说一个字,毫不犹豫的向另一个黑衣人递了个眼神,几秒的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大,就这么放弃了?” 那个六品高手在城内一个角度,轻声问道,声音透出一丝可惜,只见那八品高手带着些许无奈回道: “刚才那个女人,也是七品,但是我们两个加起来若再动手,会死。” 那个六品高手震惊的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 万花楼 “楼主,您没事吧,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致你于死地。” 一间屋子里,青羽紧张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解枫,只见他勉强笑了笑,挥手示意无妨,气息微乱轻声道: “南诏的某处阴暗势力,又或者是离北的某些人,此次皇帝宣旨在上京城举报比武招亲,这么好的机会,鱼龙混杂,南诏的这位皇帝真是好手段。” “好手段?楼主你是说这位皇帝以比武招亲的借口,解下了玉安郡主的兵权吗?” 青羽坐在桌旁,聪慧的她闪动着灵动的眼睛看向解枫。 “以后叫我公子就好,最近不要随意出门,上京城要乱起来了。” 一身青衣长裙的青羽,微微浅礼目送着解枫的离开,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 东宫 “父皇这次诏玉安郡主回京,是我们的一次机会,若是安排我的人取得胜利,那西安府的十万铁骑岂不是尽掌握在我们手中。” 太子南旭端着白玉器酒杯,一饮而尽,微眯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得意。 “殿下,为何不能是您去向皇上请旨,提亲玉安郡主呢?” 南旭无奈的笑了笑道: “我这位父皇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的心思,皇权至上,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若他感觉到我的威胁,那我就不过是他可随意废弃的太子罢了。” 太子惆怅的转头看向穿在,凄凉之情油然而生。 …… 在皇宫的西北角的一座宫殿里,二皇子南羽手捧着古书,突然房间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打开,一道倩影缓缓走进,香风扑鼻温柔的说道: “南羽,尝尝这是我刚煮好的莲子羹。” 南羽笑着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宠溺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夫人辛苦了。” 皇妃甜蜜的笑着靠在了南羽怀中,接着问道: “现在整个上京城很是热闹,络绎不绝的高手和商人涌入了上京,你不打算出去看看?” 南羽听完一笑,眼神看向皇宫的东边: “想必我那位大哥现在正忙着呢!这次上京城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参与的,一动不如一静,不着急。” 夜色渐渐被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抹光破开了出来,暖黄色的光洒满了整个上京城,城里的每家每户纷纷打开门,迎接新的一天。然后今天每人的脸上都弥漫着笑容,因为今天有一件热闹的大事要开幕了,那就是皇帝亲自为玉安郡主挑人的比武招亲开始了。 商肆林立,街道行人络绎不绝的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就是上京城的最大园林游春园。今天被格外恩惠开放园林的一角,也是平常贵族好武的公子小姐交流武学的武院,厚实的青石铺就的巨大比武台,长宽皆有百米,武台四周有阶梯式的观众席,再往上就是围绕武台一周的圆形观看席位,也是皇家贵族才有资格坐在上面观看的地方。 “青云哥,青轩哥,这里这里…” 今天整个武台周围座无虚席,正坐于一角的沐玉蓉,刚看到尤青云兄弟两,就连忙朝他们喊着。尤青云稍微打量四周,太子南旭和二皇子南羽坐于正中,两旁坐着一些文武官员,正在交谈,再往后看,他竟然看到一身白衣的解枫此时也坐在那里,当两人的视线交叉的时候,彼此还互相点头示意了下。尤青云走在尤青轩身后,铁石今日也从霸拳武馆出来走在尤青云身后,三人一步步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当他右转身准备朝着沐玉蓉姐妹两的地方走去时,又看到一个熟人,于是笑着朝她打了声招呼: “袁兴雨,好久不见啊!” 只是尤青云没想到的是,袁兴雨只是撇了眼他,嘴唇轻启生气道: “我跟你很熟吗?美女正在等你呢,一边玩去。” 尤青云顿时被揶揄的只能无辜的挠挠头,一阵凉风吹来,颇为尴尬的尤青云转身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嘀咕着: “嘶…,这丫头我又怎么惹她了,还是不招惹为妙。” 尤青云一边走一边吸了口冷气,见到已走到沐玉蓉两姐妹旁,便摇了摇头,将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甩出了脑海,当他转身后没看到的是,围坐在袁兴雨周围的富家小姐,都捂嘴偷笑,因为她们都明白了袁兴雨为何出此言,只有呆瓜的尤青云不明白原因,惹得小姐们一阵阵莺莺燕燕的笑语。 第二十九章 玉颜红 - 断鸳 - 南三千 “刚才那个姑娘是谁啊?” 沐玉安侧头看到了尤青云刚才的那一幕,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生出了些许好奇。 “玉安姐,刚才我打招呼的姑娘,是刑部尚书袁重兴之女袁兴雨,就一朋友…” 尤青云挠了挠头,声音说着越发的小了起来,沐玉蓉则是在一旁捂嘴偷笑,就在这时,武台中央走上了两人。 “玉安姐,你看比赛开始了,那不是吏部尚书的公子和礼部尚书的二公子吗?” 尤青云说完,连忙将他们几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台上,沐玉蓉好奇的边看边问: “他们都比较年轻啊,貌似武道水平差不多。” 这时尤青轩也难得说道: “这是皇上特意订的规矩,年龄要求在二十五和三十之间,境界要求在五品至上,否则没有资格参加比武招亲。” 沐玉蓉听了听,一副了然的样子。 只见众人气氛都很紧张,屏息凝神的看着台上的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就在最后吏部尚书的公子略显疲惫的时候,竟然突然爆发,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迎来了人们惊诧的表情和欢呼声。 沐玉安突然转头看向尤青云,好奇的问道: “于他相比,你需要几招。” 尤青云听到这话,呆愣了片刻,眼神坚定的回道: “十招。” 沐玉蓉顿时连连夸赞,两眼放光崇拜的看着尤青云,沐玉安则是毫无质疑的点了点头,她自当日与尤青云切磋时,就发现了他内力纯厚独特,具有极强的攻击力,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她没有明问。 比赛还在继续,就在这时,一个小侍女朝着他们走来,躬身行礼后,小声的说了一句: “玉安郡主,皇后有请。” 几人听闻后,表情都带着惊讶的看了看侍女,疑惑的又看了看沐玉安,只见她平静点了点头。 待侍女走后,沐玉安神情凝重的看向自己的妹妹,溺爱的说道: “玉蓉自己不要乱跑。” 继而转头看了眼尤青云,尤青云明白了她的意思朝她点了点头,待沐玉安一人起身跟着侍女走后,尤青云两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将两指转向沐玉蓉,只见沐玉蓉翘了翘可爱的鼻子,嘟起了小嘴巴故作生气的转头又重新看向武台。 沐玉安跟着侍女一路走出游园,坐上马车,沿着长长的宫内走廊踏进慈宁宫。沐玉安跟着侍女刚踏过门坎,便看到威仪端庄,身披凤冠霞帔的皇后,正端坐于中间,嘴角上扬的看着逐渐靠近的沐玉安。 “沐玉安拜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看着沐玉安气势毫不退缩,便连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热情的说道: “早就听闻西安府有个巾帼英雄女中豪杰,玉安郡主沐玉安,掌管十万西凉铁骑,令匈奴心惊胆战,未曾踏入西凉关一步,令本宫属实敬佩,来坐吧。” 沐玉安微微低头回道: “皇后过奖了,皇后才是母仪天下,掌管后宫,替皇上分忧,安定天下,玉安这不值一提。” 皇后顿时捂嘴连连夸赞沐玉安,轻启嘴唇笑笑道: “玉安啊,尝尝这菜,可是江南大厨的名菜,还有这玉龙酒,清香淡雅。” 沐玉安两手端起酒杯朝着皇后敬了一下,便小小的抿了一口。又听到皇后接着说道: “玉安,这次皇上诏你回京,召开比武招亲,不知玉安你可看到有心仪的公子?” 沐玉安内心一紧,脸上却面不改色的回道: “回皇后,暂时还没有,让皇后操心了。” 就在这时大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 “南旭特来探望母后。” 皇后听到太子南旭的声音,顿时喜笑颜开连忙说道: “是旭儿吗,快进来。” 太子南旭大步走了进来,朝着皇后行了一礼,便看向沐玉安笑着说道: “玉安郡主风采果真是不输任何男儿,若是在上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说声。” 沐玉安起身抱拳还了一礼轻声道: “太子殿下过奖。” 沐玉安看着这一对娘俩的配合,心中嗤之以鼻,但又不能溢于言表,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假意应付。 “玉安郡主,听闻你好武学,我特意寻人找了本古籍,希望郡主不要嫌弃,拿进来。” 南旭说完,就有一个侍女双手端着小木盒,低头走到太子面前,南旭再将木盒递到了沐玉安面前,她打开木盒瞅了一眼上面三个字。 万象决 然后拿起翻了几页,眼神瞬间定住在那字里行间里,沐玉安越看越心惊,这内力心法运转很巧夺天空,妙到毫巅,若是练成同阶必将无敌,比自己的传承功法赤练术还要奥妙无穷。 太子南旭看到了沐玉安认真的表情,也没打扰她,独自走回了座位,沐玉安连连翻了几页后,才发现自己失礼了,轻咳了几声,躬身朝皇后和太子抱拳行了一礼,汗颜道: “让皇后和太子殿下见笑了。” 太子见气氛到位,连连夸赞道: “玉安郡主,乃是武道高手,实乃人之常情,理解理解。” 就在此时外面走来一位侍女,来到皇后耳边轻语了几句,皇后的神情瞬间变了微怒但是也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侍女,先是朝着皇后和太子南旭微微行礼后,便就直径来到了沐玉安面前再行一礼,小声说道: “见过玉安郡主,宁贵妃在坤宁宫有请。” 沐玉安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起身,只是转而看向皇后和太子南旭。 太子南旭仿佛无所谓,很大度笑道: “玉安郡主,今日我们也算认识了,既然宁贵妃有请,那就去吧,免得让你为难。” 沐玉安诧异的看了一眼南旭,心想这太子倒是挺会八面玲珑的,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沐玉安这才起身躬身向皇后和太子抱拳行了一礼,就跟着侍女走出了慈宁宫。 慈宁宫位于后宫正中位置,再以东方为最,二皇子的生母住的坤宁宫就坐落于此,从慈宁宫出来向右侧宽阔的走廊走去,在通过一个宫门转身时,看到了一个熟人,便抱拳行了一礼,轻声轻语。 “洛大人,又见面了。” 急步匆匆的洛飞云闻言停下脚步,躬身还了一礼,抱拳说道: “见过玉安郡主,不知郡主这是?” 沐玉安应声回道: “去一趟坤宁宫,宁贵妃有请。” 洛飞云点了点头,连忙说道: “既然贵妃有请,那就不耽误郡主时间了,请。” 沐玉安这才又向坤宁宫走去,又穿过一道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宽阔的广场,再抬眼看去,坤宁宫三个字的牌匾正悬于正中。 沐玉安跟着侍女却没有直接走进宫殿里,而是向右侧的走廊绕后来到了一座凉亭前,凉亭内坐着一道白衣长裙的女子。沐玉安抬眼望去的第一印象就是温婉贤淑,儒雅幽兰,不同于皇后的威严锐利,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只见宁贵妃听着脚步声后便明眸微抬,放下了手中的诗词书籍,缓缓起身后红唇轻启,声音纯粹切平静,犹如带着清香淡雅之味。 “玉安郡主,不必在意虚礼,请坐。” 沐玉安微微抱拳行了一礼,便踏阶而上坐在早已准备好的红梨木的凳子上。宁贵妃端起琉璃玉壶中的茶水,朝着杯中倒出一股冒着热气清香茶水,放在了沐玉安面前,纤纤玉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又重新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幽玉寒潭间,于花一点红。” “玉安,尝尝这玉颜红如何?听闻皇后请你刚尝了美味佳肴,那我就请你尝尝几杯热茶,解解腻。” 沐玉安看着这个举止优雅端庄的宁贵妃,感觉犹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摸不到底,让她的谨慎又多了几分,她端起温度正好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甜味划过味蕾和幽香直扑入鼻。 “听闻玉颜红乃是极北寒潭间二十年才能开出一朵红,取其花蕊,特殊处理一百天,才能出一两,果真是好茶,多谢贵妃。” 沐玉安细细品味了片刻后,声音带着些许回味悠长。宁贵妃闻言唇角微微上扬,漏出雪白的牙齿,轻轻笑道: “些许茶水,不值一提,我这坤宁宫平时也没什么人来,玉安今天能来,我很高兴,以后可以常来。” 沐玉安见宁贵妃只是平淡的与她交谈一些不重要的话,只是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自己,沐玉安也稍微放下了些戒心,又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 只是沐玉安越喝越觉得全身有些使不上力,内力像是被压制在一处运转停滞,沐玉安连忙强行逆转,突然从凳子上一跃而出,跳出亭子与宁贵妃拉开一段距离。 当下就立即朝着坤宁宫外跑去,此时迎面合围了几位黑衣蒙面的身影,逐渐靠近沐玉安,冰冷的眼神盯着她。 沐玉安使出最大的嗓门喊道,希望能引起宫外的注意,怒喝道: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 第三十章 坤宁宫 - 断鸳 - 南三千 坤宁宫 “ 郡主就不要试图拖延时间了,自己退回坤宁宫。” 在几道围上前的身影之中,有一道声音嘶哑且沉重,眼神冰冷的注视着沐玉安。 沐玉安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由于体内逆转内力正在压制药效,强制保持清醒,但是若与再这三位六品和一位七品动手,那就真就是粘板上的鱼肉了。 她只能缓缓后退进后院,留存实力蓄力一击,沐玉安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果然她退后回到凉亭中,他们就没有再跟进来,到宁贵妃也倒在了凉亭中。 沐玉安思绪有些乱,不清楚到底是别人栽赃陷害还是宁贵妃自导自演,她正在打量四周想找一个地方突围,可惜没如她愿,那位七品正盯着的一举一动。 就在此时,沐玉安有些模糊的看到一道身影从某处走了出来,慢慢靠近了她,打量着沐玉安的全身,眼神带着贪婪,呼吸变的有些急促的说道: “郡主,不要反抗了,招什么亲啊,让我来好好爱惜你吧。” 猥琐的表情在沐玉安的眼前越发的放大,但是她的眼神却更加冷静,她在等,等他靠近,伸手将要触碰到她的时候,手中慢慢运转着仅剩不多的内力,捏拳内力集中于中指,就快击中他的胸口上之时,却被落空了。 “郡主还真是性子烈啊,不过我喜欢。” 那人用手指绕着嘴唇一圈,手捏成爪做势就要抓沐玉安的衣服,沐玉安连连后退,身体摇摆着往亭子走去,拿起茶杯玉壶就往地上扔,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顿时响起了整个后院,随后又用出她最后的力气怒吼了声,眼皮终究缓缓合上,意识陷入了黑暗中。 在昏迷的最后时刻,只是模糊的看到那人掀开了脸上的面具,身体被他用力抱起。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响,随后就有一道身影出现在坤宁宫院墙上,却只看到了正在抱着一个人的面具男人,还有倒在凉亭内的贵妃,当他再定睛一看,惊诧的喊了出来: “那是玉安郡主?你好大的胆子。” 此人便正是先前正偶遇打招呼的洛飞云,只见他身影从院墙飘忽而下,落地在面具男人的一米之外。 “看到刚才的那个信号吗?若我是你,我就会放下她赶紧跑,羽林卫会很快包围坤宁宫。” 洛飞云打量着这道身形,六品高手自己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因为自己也才五品后期,功法上占点便宜也就与他堪堪齐平,所以就只能先从气势上压垮他。 那人听到这话,果然眼神立马就飘忽不定,将沐玉安往洛飞云这边一抛,身影立马靠近宫墙两步脚跨上去消失在洛飞云的视线之中。 “玉安郡主,玉安郡主…” 洛飞云摇动了她几下,见她昏迷不醒,也不敢放下她去追。 “汪统领,这里。” 没过多久,羽林卫统领汪直就被信号吸引到了坤宁宫门口,洛飞云听到了两排羽林卫脚步声,才转头看到了汪直,并喊了声。 汪直一身黑色铠甲在他跑步起来的时候,发出铁与铁的碰撞声,当他走进后院,正眼便看到了倒在亭子中的宁贵妃和倒在地上的玉安郡主,表情中带着震惊和愤怒。 “来人,你去禀告皇上,你们守卫住整个坤宁宫,其他人跟我去追。” 汪直羽林卫大统领当值期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先不论幕后指使是谁,他就得先领罪受罚,所以看到洛飞云指了指黑衣人逃跑的方向,就立马安排了起来,而昏迷的两个女人则是被赶来的侍女给背回了坤宁宫。 就在此时,宫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洛飞云随着留下的羽林卫走进去,就看到七八具侍女的尸体,走进探了探伤势全部都是被扭断而亡。 洛飞云这才想起先前怪异的感觉,为何他刚才来到坤宁宫如此安静,原来是整个宫内的侍女全部被杀了。 …… 御书房 “岂有此理,这帮人胆大包天,汪直你当的什么值,竟然还让人给跑了。” 御书房内,皇帝怒喝着跪在地上颤抖的羽林卫统领汪直,天子一怒,谁能承受。 “是臣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臣已经巡查了整个后宫通道,严查过往人员,但是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就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 皇帝闻言细细品了品,带着想确认的语气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后宫有人帮助黑衣人逃走?” 汪直由于长时间低着头,语气有些低喘回道: “回皇上,臣没有证据,不敢妄言。” “行了,封锁后宫,加派人手巡查,下去吧,另外派太医前去坤宁宫医治贵妃和玉安郡主。” 黄帝似乎有些明了,呼出一口气就略显疲惫的坐在龙塌上,站立一旁伺候的大监立马端来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细声细气的说道: “皇上,保重龙体啊!” 黄帝怒气沉声道: “后宫看来又有些人不安分了,竟然将手伸的这么长,不去赛场,却在后宫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说完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大监王生说道: “传朕口谕,让天监司洛飞云负责调查坤宁宫案。” 王生躬身领命后,便走出御书房替皇帝传达口谕。 …… 游春园 “玉安姐怎么还没回来,快三个时辰了吧。” 尤青云看着天空的日头,又看了看沐玉安走的方向,眉头微皱,疑惑的说道。 “哥,你晚些带着玉蓉回尤府,我进皇宫打探下消息。” 尤青轩似乎也有些感觉苗头不对,点了点头。 “我是大将军尤天鸣次子尤青云,我想进宫找下玉安郡主。” 片刻后,尤青云骑着马,没一会儿就来到了皇宫门前,正在与站岗侍卫说话,尤青云侍卫见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心里更添加了几分怀疑。 “尤公子,现在皇宫正在戒严,封锁了整个皇宫,您看…” 就在这时侍卫统领汪直闻声走了过来,尤青云顿时朝他喊了声,汪直从手下听到了尤青云的来意。便走到尤青云面前说道: “尤公子,皇宫发生些事,皇上命我们封锁皇宫,你看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当值的了。” 尤青云表情严肃试着问道: “跟玉安郡主有关?我爹已经收玉安郡主为义女,她算是我姐,我今天必须要进去才能安心,若皇上降罪我一力承担。” 汪直看着他严肃的表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将军尤府也不好得罪,便也就点了点头。 “ …玉安郡主和宁贵妃都在坤宁宫。” 尤青云跟着汪直走向层层封锁的后宫,趁着走路的空档,汪直将坤宁宫发生的一切说给了尤青云。穿过五六道小门,两人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坤宁宫前,侍卫数量从宫门到周围比平时增加了好几倍。 尤青云跟着汪直直接走进了宫门里,便看到了好几道身影,尤青云看到站在最前方的人往后转头才看清他的脸,是二皇子南羽,他便走上前轻声问道: “二皇子,宁贵妃和郡主怎么样了?” 南羽闻言看到是尤青云,便将他从太医人群中拉了门外,神情稍微舒展的说道: “母妃跟郡主暂时无碍,之所以昏迷是因为被人下了一种极强的无色无味的东西,这个极其少见,目前还在调查,剧太医诊断,昏迷的时间可能久些,不过郡主由于强制运转内力伤了筋脉,需要调养下,其他无碍。” 尤青云听着这话才呼出了一口气,跟着南羽走进了另一间房,就看到脸色苍白的沐玉安,太医正在给其诊断。 就在此时,宫外传来一声,皇上驾临坤宁宫,两人连忙来到宫外见架。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脸上略显疲惫,但是那眼神却不怒自威的打量着跪拜的所有人,便看到尤青云说道: “尤青云,你也来了。” 尤青云连忙躬身说道: “由于担心玉安姐,所以我就无诏进宫了,请皇上降罪。” 皇帝无所谓的挥了挥龙袖,没有说话就径直走到宁贵妃房间,坐在床边神情担忧的看着贵妃询问着贵妃的情况,然后又跑到玉安郡主的房间看了看,就移驾回了御书房。 在回去前,尤青云还跟皇帝讨了一个旨意,将玉安郡主接回府,皇帝很爽快的同意了,还拍了一对羽林卫护送到了沐府门口。 “哥,玉安姐暂时无碍,你先回去,我暂时留在沐府。” 尤青云刚说完又转头看向铁石: “铁石你送我哥回府后,就回霸拳武馆,好好练。” 铁石重重的嗯了声,点了点头,便跟着尤青轩上了马车往尤府方向而去。 “姐,姐,青云哥哥,我姐昏迷多久了,怎么还不醒?” 沐玉蓉看着躺在床上的沐玉安,担忧的小声喊道,试图想把昏迷的姐姐叫醒。 “玉蓉,接下来我会给玉安姐输送内力,你站在一旁别出声。” 沐玉蓉听到尤青云的话,乖巧的连连点头。 只见尤青云运转万象决,从沐玉安手掌输送着内力,片刻后,尤青云缓缓收回手掌,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转头看向疑惑的沐玉蓉,点了点头,两人便走出了房间。 第三十一章 千机毒 - 断鸳 - 南三千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正在院中的桌旁喝茶休息的尤青云,突然起身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从沐府大门走了进来。 “青云,玉安现在怎么样了?” 脚步匆匆的萧月岚先于尤天鸣一步,两手握着他的手,着急的问道,尤青云笑了笑,拍拍萧月岚的肩膀,轻声说道: “娘,娘…,玉安姐只是昏迷,经脉受损,正在房间休息,没什么大问题。” 萧月岚听完紧促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站在一旁的沐玉蓉带着她走进了房间。 “青云,宁贵妃怎么样了?” 这时尤天鸣坐在凳子上,看向尤青云问道,尤青云闻言神情凝重的说道: “宁贵妃也是昏迷不醒,我仔细的检查了下,她们喝的茶水,没有任何问题,但就奇怪在此,先不论玉安姐,单说宁贵妃就只喝了那壶茶水,两人症状相同,除了昏迷,没有其他作用。” 尤天鸣低头沉思了下,声音中带着些许揣测道: “剧你说的这些情况,这幕后指使的人不排除两个可能,栽赃嫁祸给宁贵妃,又或者真的就是为玉安而来,你别忘了,她目前还是西安府十万铁骑的统帅。” 尤青云听着父亲的话,沉思片刻突然抬起头,震惊的试着问道: “爹,您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可能跟太子和二皇子有关?” 尤天鸣没说话,但是从他轻笑的嘴角,明白了自己所言非虚,随即跟着尤天鸣的脚步朝着沐玉安的房间走去。 尤青云看着沐玉安的脸色稍微变得有些红润,房间的其他人也就放下心来,尤天鸣走上床前,中指搭在她的手腕处。转头看向尤青云惊诧问道: “她体内有一股不属于她的内力,竟然神奇的与玉安本体的内力在交融,正在快速的修复损伤的筋脉,是你输入的内力?” 尤青云应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床上的沐玉安传来几声咳嗽,萧月岚连忙上前,将沐玉蓉递过来的水喂给嘴唇干吧的沐玉安。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萧月岚听着她微弱的声音,抹了抹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疼惜的说道: “孩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青云你再去太医院喊个太医来。” 尤青云听着萧月岚的话,笑着回道: “娘,在坤宁宫太医已经看过了,玉安姐现在就是身体虚弱无力,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萧月岚这才放下心,继而转头拉着玉蓉,貌似是要炖汤给沐玉安补补。 “玉安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尤青云上前看向沐玉安问道,沐玉安缓缓的转头看着尤天鸣父子,虚弱的说道: “伯父,青云你们坐,已经好多了,我体内有一股不是自己的内力正在修复我的筋脉,才得以让我提前醒来,青云这股内力是你的吗?” 看着尤青云点了点头,她苍白的嘴角上扬说道: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这是太子南旭送给我的,想必就是你正在逐渐的余下几层心法,你看看是不是。” 尤青云闻言震惊的无以复加,连忙起身,接过沐玉安递过来的牛皮书册,翻了翻,先是惊讶再是惊喜万分的看向沐玉安说道。 “玉安姐,你真是福星啊!当初我在胥安城那里得到的只有前三层心法,当时就因为心法内力特殊,就在突破一品境界时练了此法,虽然功法奥妙无穷,但若是没有后续功法我就只能停滞不前了。” 尤青云继而又问向沐玉安,声音中带着狂喜后忍不住的颤抖。 “姐,这个能先借我吗?待我全记下就还你。” 沐玉安笑了笑说道: “当日与你切磋,我就感觉到你的内力不同寻常,太子南旭送我的时候,我看了几页,发现这其中的内力运转方式与你有相同之处。所以我就收下来了,太子可能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凑巧,貌似功法很奥妙,但是只有下三层没有上三层那是练不成的,所以再怎么珍贵也没用,这也是他送给我的理由。” 尤天鸣看了看几页,眼神也起了几分兴趣,笑道: “这功法运转出的内力确实奥妙无穷,包容万千,攻击性是同阶好几倍,若不是我修炼自身心法已久,改修不了,那这个绝对是最佳选择。” 就在尤天鸣说话期间,尤青云看着下三层的初篇,内力就不自住的再运转,他看了看其余两人后就连忙走出房间,寻找了一个安静处闭关了。 …… 御书房 “皇上,贵妃和玉安郡主应该被人在喝的茶水中下了一种毒,名为千机,无色无味,一滴便可让八品以下的高手昏迷三天三夜,内力尽失,除了这两点作用没有其他任何作用,它可以融入任何液体,根本让人察觉不出来,也就是玉安郡主凭着七品后期的境界才能强压住药效,拖延了些时间。” 洛飞云正在皇帝身后,详细的一一禀告着调查结果,皇帝听完低头沉思了片刻,背对着洛飞云问道: “可有查到什么可疑人?” 洛飞云突然又跪在地上请罪: “我跟汪统领巡查了整个后宫,太大人太多,暂时还没有,还在筛选中。” 皇帝叹了一口气,挥手制止了洛飞云的话,对着他说道: “此事就调查到此为止,解除封锁让汪直正常当值。” 继而转头看向大监王生厉声说道: “宣皇后和太子来见朕,都下去吧!” 两人躬身行礼轻声退出了御书房。 …… 东宫 “旭儿,都安排好了吗?” 皇后坐在塌上,看着太子南旭神情凝重的问道。 “母后,尾巴都藏好了,只要没证据,父皇也只能生生气,最多治个母后管理后宫不善,以父皇的性格,肯定很快会停止调查,宣我们面圣。” 皇后听着太子南旭的话,神情缓缓舒展,能成为后宫之主,本就不简单,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轻松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停止调查,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皇家威严决不可有污渍。” 南旭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得意。 “皇上口谕,宣皇后觐见。” “太子殿下,您也在这里呢,正好也免得我这把老骨头跑一躺。” 就在此时,慈宁宫外传来大监王生的声音,两人闻听声音后,相互对视一眼就连忙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宫门前,王生打量了一下跪地领旨的几道身影,对着皇后身旁的太子躬身说了说。 “大监辛苦了,那我和母后这就过去。” 太子朝着他恭维的客气了一句,毕竟是父皇的身边人,必须要打好关系。 …… 坤宁宫 “母妃,刚才在昏迷的时候,父皇来看您了。” 二皇子南羽坐在宁贵妃的床前,担忧的看着自己母妃苍白的脸色,想以父皇让她开心一下。 宁贵妃杏眸微抬,令人疼惜的柔弱脸色,嘴角上扬了一个微笑,声音带着温柔: “羽儿,母妃无碍,无需担心。” 南羽闻言稍微轻松了些,又厉声道: “母妃这次坤宁宫遭遇如此大变,您可有什么线索?羽儿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宁贵妃轻笑了声,平静的眼神中透露着冰冷的寒意。 “羽儿,不用查了,没证据的事都是枉然,其实小颖的异样在变故前我就发现了,但是我没有揭穿,我想要知道她想干什么,直至玉安郡主被皇后诏进慈宁宫,我才发现了一丝端倪。” 南羽震惊的看着宁贵妃,没有插话,又接着听她缓缓的说道: “她们要针对的人可能是玉安,而买通我贴身丫鬟,则是为了陷害我,所以我将计就计配合了她们。” 南羽越发的佩服自己的母妃,看着她处变不惊的表情,竟然独自一人面对这危险的事,他丝毫都不知情,又惊诧的说道: “母妃因为小颖一人,坤宁宫的所有侍女全部都被杀了。” 南羽抬眼看着宁贵妃仿佛看透一切的神情,轻嘁了一声,怔了怔看向窗外说道: 皇家的这些阴暗面,死几人又何足为奇,接下来我们扮演好我们的角色就好了。” 南羽听着宁贵妃的话,神情变得越发阴沉了起来,他知道母妃说的她们是谁,就是后宫之主和东宫太子,她们做的确实谨慎,他的人竟一点消息都没有。 …… 御书房 “皇上,臣妾冤枉啊,这事真的不是我们做的,也许就是别人挑拨我跟宁妹妹的关系,栽赃陷害我。” 一向母仪天下的端庄皇后,今天却跪在了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朝着皇帝不断的磕头喊冤。皇帝阴沉的看着这一对母子,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肯定与她两有关。 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脸色冰冷眼神狠厉的警告着两人说道: “你们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下三滥的手段我希望下次不要发生在皇宫里,别以为朕没有证据,这是朕的天下,你们的生死只是在我一念之间,明白吗?” 两人被这话吓得连忙低下了头,喊冤的声音戛然而止,皇上不是蠢货,自然要适可而止。 皇帝看着这两人,见效果达到,便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厉声说道: “皇后管理后宫不善,禁闭半年,太子不德禁闭三个月,都滚吧。” 第三十二章 意外之喜 - 断鸳 - 南三千 御书房内,皇帝揉了揉略感疲惫的太阳穴,转头看向王生问道: “玉安郡主可醒了?” 王生躬身小心回道: “应该是醒了,坤宁宫刚传来消息,宁贵妃已经苏醒了,已经安排太医去了。” 皇帝说着他的话接着说道: “让太医捎上几份珍贵的补药,你代替朕去看看她。” 王生躬身领命倒退了几步,轻脚走出了房间。 …… 沐府 “天鸣,青儿呢?怎么没看见他。” 萧月岚走进房间打量房间四周,未看到尤青云便问向院子坐的尤天鸣,沐玉蓉则是端着补汤跟她一起来到床前,做势便要喂躺着的沐玉安。 “伯母,使…使不得啊!我自己来。” 萧月岚看着沐玉安的推就,故作怒气的说道: “是不是拿伯母当外人。” 沐玉安这才缓缓收回了手,眼含热泪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喝着她喂来的汤水,见她没再推就才转而微笑。 就在此时,房间里的几人听到门外的嘈杂声,沐玉蓉走出便看到大监王生领着十几位羽林卫走进府院,还抱着好几份楠木礼盒。 “老奴见过大将军,皇上让我替他来看看玉安郡主,这里有几份皇上的心意。” 王生刚走进府门,就看到坐在院内喝茶尤天鸣便躬身行了一礼。尤天鸣起身朝大监笑道: “大监辛苦了,玉蓉出来谢恩。” 沐玉蓉连忙从房门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措手不及,只是硬着头跪地支吾说道: “姐姐身体虚弱,无法下床,玉蓉代替姐姐扣谢皇恩。” 王生和蔼的笑了笑说道: “那就劳烦玉蓉郡主带老奴去看看玉安郡主的情况这样老奴也好回宫复命。” 就在此时,后院传来一股弥漫的气息,很轻微的波动,但是还是被他和尤天鸣捕捉到了。王生抬眼看向那处气息来源地,眼神中略带震惊,但是却忍住好奇,跟着沐玉安带着太医走进了沐玉安休息的房间。 “老奴见过夫人,玉安郡主,徐太医劳烦您给郡主看看可还有大碍。” 王生领着身后的太医走进房间,已有半百的太医便缓缓从身后来到床前,捏诊把脉。 片刻后,太医迎着众人的目光,点了点头,欣喜的说道: “玉安郡主已是无碍了,过个几日便能痊愈了。” 王生闻言后温和看向众人说道:道: “既然玉安郡主无恙,那老奴就放心回去复命了,这就不打扰各位了。” 王生领着羽林卫临走前,眼神微眯又朝着那处看了一眼,才缓步走出了府门。 …… 袁府 “爹爹爹,小道消息皇宫里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袁府内,红衣长裙束身的袁兴雨,风风火火的来到袁重兴的书房里,眼珠灵动的转了几圈,想引起正在看书的老爹注意。 “爹,别看了,大事你想不想听?” 袁兴雨见他无动于衷,便走上前将袁重兴手上的书扒拉了下来,露出圆脸胖胖的老爹,只见他悠悠的说了两字: “不想。” “哎呀,老爹,你重说,说你想。” 袁重兴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女儿的纠缠,就连忙点了点头。至此,袁兴雨才将她从姐妹圈里听到的后宫大事件,津津有味的说着。 “然后呢?” 待袁兴雨叽叽喳喳的说完后,袁重兴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的女儿,平静的问道。 “老爹,你早就知道了,讨厌。” 袁兴雨看着早已知晓一切的老爹,顿时撇了撇嘴角,然后继续说道: “老爹,听闻玉安郡主昏迷不醒,您作为尤伯父的好友,不得去看望一下。” 袁重兴假装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正声说道: “对啊,女儿,你说的极对,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你去准备些补品的,等下我们两就去沐府看望,听说尤青云还在那里呢。” 袁兴雨听到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才明白这个老爹看出了自己的小打算,顿时耳根缓缓的发热了起来,连忙白了自己父亲一眼,嗯了一声就跑出书房里,背后传来袁重兴的一阵阵笑声。 …… 沐府 “青云,收获如何?” 坐在院内的尤天鸣,看见尤青云从后院走出,便轻轻问道。 “收获极大,与下三层功法对应,突破了一个小层次,感觉内力质量更纯后了,我也突破了五品中期,我打算再一步给玉安姐输入内力稳定下筋脉。” 尤天鸣点了点头,看着尤青云走进了沐玉安的房间,他之所以过来,其一是为了看望沐玉安,其二便是以防再有人下黑手,坐镇沐府,威慑宵小。 就在此时,沐府仆人走进院内,来到尤天鸣身边躬身说道: “尤老爷,门口有位名叫袁重兴的人说是前来看望玉安郡主。” 尤天鸣闻言深邃的眼神中,透着笑意,让仆人将人领进来,没一会儿,就看到那缓缓靠近的体宽偏胖的袁重兴和袁兴雨,随着仆人的带领走来。 “尤老哥,没想到你也在啊!那正好,咱两也好久没聚了。” “尤叔叔好。” 刚走进院内的袁重兴,便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桌旁的尤天鸣,顿时热情的连忙走了上前打着照呼,袁兴雨也向他躬身行了一礼。 “哦,是这样的吗?想聚就走到了沐府这里…” 尤天鸣起身听着他的话,看了看袁重兴,又看了看袁兴雨笑道。 “爹,尤叔那你们聊,我去看看玉安郡主。” 袁兴雨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大人是拿她开心,便连忙在仆人的带领下,走进了沐玉安的房间里。 袁兴雨刚走进房间抬眼就看到尤青云,正坐于在床前与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手掌相触。袁兴雨没有出声,以免打扰到尤青云,只是向坐在房间的萧月岚和沐玉蓉微微浅身各行了一礼。 萧月岚连忙起身,嘴角上扬,朝她点了点头,几人都顺着走出房间外。 “兴雨见过伯母,老爹听闻玉安郡主遭人暗算,刚好家中有一份血玉参,便和老爹一起送来了,玉安郡主还好吗?” 萧月岚欣慰的握着她的手,连连笑道: “兴雨,那伯母带玉安谢谢你了,青云正在给她疗伤,就快好了。” 而站立在萧月岚身旁的沐玉蓉,眼神骨碌碌的打量着袁兴雨,好奇的神情溢于言表说道: “想必这就是兴雨姐姐吧,您好,我沐玉安的妹妹沐玉蓉,我听青云哥哥提过你。” 当袁兴雨看向沐玉蓉时,看着这个灵动活泼的小妹妹,也是心中一喜,两人像是好久未见的闺蜜一般,性子都是比较活泼开朗,两人手握着手在不停的说着小秘密。 萧月岚站在一旁,也没打扰她两,径直走回了房间,刚好就看到尤青云收回手掌,略感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娘,玉安姐筋脉已经全部痊愈了,待她醒来就可以下床了。” 萧月岚听着尤青云的话,疼惜的点了点头,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小声说着: “青儿,兴雨这孩子和袁叔叔来了,还给玉安带来了一份血玉参呢,你也出去给袁叔叔请个安。。” 尤青云眼神上挑,嘴角上扬,喜色显于面的点了点头,就走出房间。 “青云哥,辛苦你了。” “尤青云你还好吧!” 袁兴雨和沐玉蓉正在房间外说着话的时候,就看到尤青云自房间走了出来,沐玉蓉说完话就识趣的走进了房间,而袁兴雨则是站在他对面,看着他的略感疲惫的脸色关切的问候道。 没什么事,就是损耗些内力,休息下就好了,我先去前院跟袁叔叔打个招呼,等下跟你说个好消息。 “好消息?” 袁兴雨好奇的跟在尤青云身后,向着前院走去,两人穿过长廊便来到了前院,正看见尤天鸣和袁重兴两人,正下着棋喝着茶。 “袁叔叔好。” 袁重兴看到走过来的尤青云,笑了笑说道: “青云啊,有些日子不见了,又有些精进了,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尤青云讪讪的笑了笑,平声谦虚道: “袁叔叔过誉了,运气好而已,那就不打扰您二位下棋了。” 尤青云说完就转身拉着袁兴雨走向一边,神情略显激动的盯着袁兴雨说道: “还记得我们两在胥安城一起寻的那种心法叫万象决的吗?玉安姐真是福星,替我找到了下三层,我对应着练了练,已经突破到五品中期了,这个心法越到后期越难突破,跟我去后院,你也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下。” 袁兴雨闻言惊诧道: “真的,我也有这种感觉,回来将近两个月了,依旧是四品初期,寸功未进,太好了,我可不想落后你太多。” …… 御书房 “皇上,玉安郡主已无碍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皇帝整正坐于龙塌,停下手中批改奏折动作,抬眼看了看正躬身行礼的大监王生,点了点头,正声说道: “诏二皇子南羽来见我。” 没过多久,二皇子南羽就风尘仆仆的跟着王生走进了御书房,就跪拜恭敬的说道: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圣体安康。” 皇帝看着自己的二儿子,难得的笑了笑。 第三十三章 试探 - 断鸳 - 南三千 游春园 比武场经过三天的群雄逐鹿,已经达到了尾声阶段,围观的群众都在津津乐道,人声鼎沸。 “那是霸拳门的大师兄杨忠,厉害啊,过关斩将竟然进了前三强。” “那七星门的凌晨也不赖,平时名声不显的宗门竟然出了个如此天才。” “难以想象啊,平均年龄都在二十五左右,前十名次的人境界竟然都在六品,六品啊,那可是在二三流宗门都能当宗主的存在了。” 众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各自小声讨论着自己的想法。 “二皇子殿下,没想到您会亲自来。” 兵部尚书秦福听闻二皇子驾临游春园,也急忙来到这里,恭维道。 “秦大人,您这么忙也来了。” 南羽笑着看了看秦福继而接着悠悠的说道: “父皇命我来主持下比赛,以示皇恩。” 秦福听着南羽的话,眼珠转了转,脑海里貌似在沉思着二皇子的话。当他听闻坤宁宫事发后,皇后和太子都被皇上下了禁令了,二皇子就被应诏入御书房,便连忙随着南羽的踪迹赶来了游春园。 “恭喜恭喜啊,看来二殿下这次更得圣心啊!听闻这次比武招亲是为了玉安郡主,不知是真是假啊?” 秦福又试探的看着二皇子南羽问道。 “秦大人的消息从何而来啊,圣心还是不要随意揣测的好。” 秦福听出了南羽的言外之意,悻悻然的闭起了嘴没再说话。 场下的比赛已经决出了胜负,二皇子隆重的为落幕宣释了皇恩浩荡。 …… 沐府 “心无杂念,筋脉会有点疼,这是正常现象,它在扩张你的经脉。” 内室中,尤青云坐于袁兴雨身侧,引导着正在运转万象决的她,苍白的俏脸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体在细微的抖动着,很明显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尤青云只能出手,纯厚的内力自掌间而出,自袁兴雨的头顶而进,护住筋脉减轻痛苦,片刻后颤抖的身体才得以舒缓。 “天鸣,青儿和兴雨呢?” 在宽敞的正屋餐桌上,萧月岚做了一桌的美味佳肴,当府里的人都陆陆续续走进来的时候,唯独没有看见这两人,尤天鸣看了看后院,平淡的回道: “快好了。” 萧月岚闻言疑惑的表情看着尤天鸣,正在此时话音刚落,两人就一前一后走进屋内,众人都异样的看着两人,看的走在前面的袁兴雨浑身不自在。 连忙解释道: “我跟尤青云练的是同一本心法,刚有所收获,吃饭吃饭。” 袁重兴听着女儿的话转头又看着后面的尤青云,眼神犀利中带着询问的意味。 “你们两人有所收获就好,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青云呢,不然我的伤也没这么快好。” 尤青云闻言笑道: “玉安姐,您这么说小弟就无地自容了,若不是姐您带来的下三层,我那有如此收获。”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就别相互客气了,菜都凉了。” 萧月岚看着如此和谐的一幕,声音中带着欣慰。 尤青云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香味扑鼻,咽了咽口水。尤天鸣举起酒杯朝向袁重兴笑道: “袁老弟,一顿薄酒,请。” 袁重兴也举起酒杯,两人应声而饮,萧月岚也温和的看向几个年轻人,让他们动筷,自己则是夹着菜首先放进了沐玉安的碗里,然后再接着夹到袁兴雨和沐玉蓉的碗里。 “娘,我的呢?” 尤青云见萧月岚唯独没给自己夹菜,顿时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娘亲,逗的几个人捂嘴连连偷笑。 …… 万花楼 “楼主,我们的人很丢了,请楼主治罪。” 解枫坐在房间,听着青羽的话,面色毫无波澜,只是看着窗外的夜色人流,淡淡道: “以后称呼我公子,不用再寻了,或许他们还会送上门的。” 青羽明白解枫的意思急切道: “公子不可以身试险。” “放心我会好好的,有些债终究还需要我去讨,有朋友来了。” 解枫说完青羽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惊诧道: “尤公子,他怎么来了,他身边的那位是谁?” “我们就坐这等他吧!” 青羽看着解枫气定神闲的样子,也知道这位尤公子每次都是来找自己的,也自顾坐在茶桌椅上,给解枫倒了一杯茶水,优雅的动作惹人喜欢。 果然如解枫所说,他们一步一回头的往楼上走来。吃完饭后的尤青云提议,带袁兴雨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结果是逛花楼,还给她来了一个女扮男装。 “尤青云,你混蛋,带我来这种地方。” 袁兴雨气愤的站立在万花楼内,不愿再往前一步,结果被他拉着走了一步又一步,尤青云侧头看着他沉声说道: “我助你突破了境界,你说的答应我一件事的,怎么想反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带你见见我朋友,说不准那家伙也在这里。” 袁兴雨被说的无法反驳,急的俏脸微红,看着阁楼内的莺莺燕燕与花花公子的嬉戏打闹,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又回头想想他的话,咬了咬牙,就这样微闭着眼睛,被尤青云一步步的拉上了二楼。 “哟,尤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都想死你了,您身后的公子是谁啊?好俊巧的公子啊!” 尤青云刚走上二楼,迎面就走来一个身姿曼妙的姑娘,热情的向他打着,当看向身后放不开的憨憨模样,便捂嘴偷笑的打趣道。 “小玉,你就别逗他了,我带朋友出来长长见识,青羽姑娘呢?” 尤青云熟络的回应着话,也不顾袁兴雨的白眼,顺着小玉指的那间房,拉着她就径直走了进去。 “解兄,青羽姑娘,好巧啊!” 尤青云刚走进房间,便看到正在喝茶的解枫便自来熟的走了上前,抱拳说道。 “尤兄,不巧了,我们可是看着你直接走进来的,你哪位朋友貌似有些不情愿啊!” 尤青云闻言转身向后看去,只见袁兴雨猫着身子正轻手轻脚的消失在门口,尤青云一个大步走出房间,将她给提回了房间。 “我这个朋友第一次来,有点不好意思,青羽姑娘,尤兄见谅啊。” 尤青云讪讪的笑了笑解释了下,青羽姑娘打量了袁兴雨片刻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白了眼尤青云,心想带着女孩逛花楼,你也是第一人。 “来,这位兄弟,我们来说说话,别理他们两个人,尝尝这个桃花酥,还有这个花玉梅,都是我新调试做的。” 想着便走上前,拉着袁兴雨的小手,走到房间的里侧的桌子旁,袁兴雨明显高感受到了她看破一切的眼神。便讪讪笑道: “青羽姐姐,早知道这里有这么漂亮的姐姐,还有好吃的我早就来了,谢谢,下次我也把好吃的分享给姐姐你。” 青羽看着这个边吃边说的姑娘,憨憨的样子逗得她连连轻笑。 “解兄,你可知道前几日,刺杀你的人是那方势力吗?” 尤青云转头看了看里侧的两人,还挺和谐的,便也放心的转头看向尤青云轻声问道。 “哦?你知道?” 尤青云看着解枫轻诧的语音,笑了笑道: “自那日后,我托朋友打听了一下,那两人是南诏人,但幕后指使却不是南诏人。” 解枫听着尤青云的话,沉思了片刻后,轻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是我离北的人。” 尤青云笑了笑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棋盘,落了一子后转移话题问道: “不知解兄你最近可听闻千层阁武斗场上,出现了一位身束白衣面具高手,据说没超过二十五岁就连胜百场。” “解枫面不改色的平静的惊诧了声,能百场连胜,确实算是高手,至少也达六品,说得我都想认识认识一下。” 尤青云闻言抬眼看了一眼解枫的神情,并没试探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便继续试探道: “解兄要不那日我们一起去逛逛那千层阁,作为东道主还没带解兄在这上京逛逛呢!实在是失礼啊,要不择日不如撞日?” 解枫依旧是平静的说道: “是否是尤兄请客,我很穷的。” 尤青云心中轻咳了声,嘴角上扬说道: “我这东道主理应如此,解兄,平局了。” 尤青云说完便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女人,阴阳怪气的朝着袁兴雨说道: “袁兄啊你这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先前还一万个不乐意,走了,作为东道主的我要请解兄去千层阁去逛逛,不知青羽姑娘有没有兴趣一道。” 尤青云说话,便迎来袁兴雨的一声轻哼和白眼,青羽姑娘则是笑了笑,起身浅身行了一礼悠悠说道: “我就不去了,楼内还些事忙,尤公子解公子见谅!” 尤青云爽朗的笑了笑,应声说道; “行,若是青羽姑娘走出万花楼,那不得人潮涌动,心潮澎湃啊!那就下次有空再一起。” 说完便转身朝着解枫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先后走出了房间,跨过门槛的尤青云,见袁兴雨还没跟上来,便朝房间说了句: “袁兄,这是舍不得青羽姑娘,还是这里的糕点啊。” 袁兴雨正在与青羽做着告别,片刻后才走出房间,与尤青云擦身而过时,撅起嘴角微怒道: “哼,要你管。” 第三十四章 有何不可 - 断鸳 - 南三千 “解兄,你看这千层阁的武斗场可还行?” 尤青云几人坐在包房里,看着解枫指着武斗场下面的比赛问道。 “武斗台气势磅礴,高手如云。” 尤青云听着解枫平淡的话,继而又问道: “解兄身手不凡,解兄不容担心身份问题,我可以给你伪装,不知有没有兴趣?” 解枫定定的盯着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惊诧的说道: “这人的拳法很霸道,刚猛无比。” 尤青云这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武斗场,当他定睛看了一会儿,惊诧道: “这…这不是霸道拳吗?铁石的霸道武馆的大师兄杨忠,他怎么会在这里?” 解枫听到他的话,也是在脑海寻找着霸道武馆的信息,他有听青羽介绍过上京城的各方势力。霸道武馆就是其中之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只有六个人再算上一个师父总共七人,但是实力却是极强,一个七品一个六品五个五品,这也是霸拳馆能存立于上京的底气。 “他的对手…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袁兄你又没有印象。” 尤青云说着转头看着正坐在软塌上吃糕点的袁兴雨。 “额,我来看看,这个人貌似在胥安城我们见过手,特明显的一个标志,下颚有颗痣,伪装也不知道弄全面一点。” 袁兴雨定睛看了一会儿,眼睛上扬沉思道。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那个前知府大人的统领,六品的高手,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来上京城。” 尤青云越说越发的生气,就因为这个人他的知府府衙一行,一无所获,说着便朝房间外走去。 “尤青云你想干嘛?” “干嘛,当然是尽尽地主之谊了。” 袁兴雨看着他的背影向他问道,只见他神秘的笑了笑说了一句话,就走出了房间。 …… 御书房 沐玉安休息了一日后,便来到了皇宫,走进了御书房,躬身行了个跪拜礼,说道: “皇上万安,这次玉安是来谢恩的,多谢皇上御赐的珍药,玉安已经好多了。” “玉安啊,这次是朕让你受委屈了,是朕疏忽了,你说想要什么,朕补偿补偿你。” 坐于龙塌的皇帝抬眼看到沐玉安,温和一笑道。 “皇上严重了,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沐玉安站立在皇帝面前,说话平稳,面色泰然的抱拳说了说,皇帝闻言更加大声笑了笑说道: “玉安啊,还是你让朕舒心啊!比武招亲已经结束,不知你可有看得上眼的?” 沐玉安先是沉思了一会儿,再抬头说道: 回皇上,此次天才众多,都是皇上治理有方,不过玉安暂时还未找到心仪之人,辜负圣意,还请圣上降罪。” 只见皇帝挥了挥衣袖,爽快的说道: “你的幸福应当需要你自己心仪,朕不是顽固不化的人,既然如此那你就在上京多住些日子,看看这南诏汇聚国运之地,有什么天才能入你的眼。” 沐玉安闻言单膝跪地,正声说道: “玉安跪谢天恩,圣上英明。” 皇帝走到沐玉安面前,单手扶起了她,声音温和的说道。 “嗯,那你就再回府修养修养,有什么需要找王生。” 沐玉安闻声便退出了御书房后,皇帝脸色又回到那种不怒自威的神情,他看了看沐玉安的背影又转头对着站立一旁的大监王生问道: “王生,你觉得玉安郡主是那种有反骨的人吗?” 王生深知,若想在皇宫里活的久,就不要多说,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支支吾吾的躬身细语道: “皇上,这个…奴才愚昧不知啊。”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笑道: “你个老家伙,就数你圆滑。” 王生也跟着皇帝讪讪的笑着。 …… 千层阁 “阁下是谁?貌似对我敌意很大。” 走出房间的尤青云,特意伪装换了一身青衣装,戴着面具,就安排对上了先前说的那个统领,他貌似看出了尤青云眼神中的敌意,便疑惑的朝尤青云问道。 尤青云轻笑一声,语气些许揶揄: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行了,我今天上来不是为了跟你聊天的,出手吧。” 尤青云还在他茫然不解的时候,率先发起了进攻,只见他脚步迷幻,速度极快,让人找不到规律与破绽,瞬间就靠近了那位统领。 统领眼神惊诧的瞬间感应尤青云已经靠近到他身前,不过他反应也是及时,踏地纵身向上往尤青云身后一跃,便躲过了他的攻势。尤青云见状单手撑地,右脚向后面的人重重的向他头顶压去,然后收回腿在台上完美的旋转一圈,恢复了站立的姿势。 “你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记住我得名字,薛方。” 薛方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战意也被尤青云挑了出来,逐渐认真起来。 握着声声作响的拳头,脚上突然发力,大步向尤青云而来,仿佛能感受到拳头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尤青云连忙运转内力,定睛的眼神看向了薛方的步伐规律,在拳头快碰到他身体的瞬间,身体向下倾斜,手掌撑地,脚底踹向薛方的下颚,薛方连忙停住脚,大腿向后弯曲成蹲形,撞开了尤青云踢向他下颚的脚。 尤青云见自己的连续变招都被薛方挡了下来,经脉中的内力极速运转汇聚与掌内,两步化作一步快速拍下薛方的头顶?薛方嘴角轻斜的一笑,看出了尤青云的意图,低声不屑的说道: “五品的竟然敢跟六品的比拼内力,笑话。” 说罢也顺着尤青云的手对了掌,可是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一道极强的内力,自尤青云的掌内窜入了他的经脉里,在快速的破坏着他的经脉。薛方顿时被这股内力震出了内伤,他左手拖着正在不断颤抖的右手,轻咳了几下,顿时感觉到了血气反胃,从喉咙中流出了嘴角。 正在围观的人全场鸦雀无声,目瞪口呆的看着武斗场上的这一幕,久久未反应过来。 直到片刻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着就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鼓掌,响彻整个一楼。 尤青云也是极其不好受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脸色苍白的看向正重伤的薛方,便想趁胜追击,助跑几步后便临空一脚踢向薛方胸口,薛方用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向台下滚了下去,可就在他身体刚向下倾斜的那瞬间,尤青云的脚快踢向他后背时,一道身影快速的接住薛方,然后身体再向外退了几步。 “阁下,有些过了,他已经下台表示认输了,何必要赶尽杀绝。” 只见这道身影救下薛方后,便沉声朝着尤青云说道。 尤青云看着这个黑面獠牙的面具人,身体向后退了退几步,神色凝重,心中震惊。虽然这个人将气息压的很稳定,但是离他最近的尤青云却感受到了此人的深浅,尤青云能确定,这人是一位七品高手,还不是普通的七品,或许只有沐玉安才能压制的住此人,尤青云只能暂且作罢,退出了武斗场回到了房间。 “尤兄可是有收获?” “尤青云,你没事吧!坐好别动。” 解枫看着尤青云苍白的脸色中带着一份欣喜的眼神,好奇的问道,袁兴雨则是连忙起身来到尤青云身后,内力运转于掌心,然后再从掌心送入他的身体经脉中。 这是上次突破境界时,尤青云告诉她的,万象决的内力可以快速的治疗任何人的内伤,毫无阻碍。 尤青云挥手止住了袁兴雨的内力输入,再摇铃铛后便有一侍女走进了房间,只见侍女曼妙的身姿微微行礼,声音悦耳甜美的问道: “公子,有何需求。” 尤青云平静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说道: “将你们副阁主喊来,就说是一位宇先生找他。” 尤青云看着侍女一副为难的模样便知道是为何,副阁主自然不是普通人想见就见,若是个乌龙打扰到了副阁主,她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只管去通声传告,一切我负责后果。” 侍女看着尤青云淡定的模样,不容置疑的语气,只是再行了一礼,便退出了房间。 果然没过多久,一身灰色的中年人,就急匆匆的自外走入房间,连连向几人躬身行礼后,便看向坐着的尤青云,见他向自己勾了勾手指,便立马俯下身。 “刚才场下的那两人,我需要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下落。” 中年人连忙恭维的笑了笑,点点头后便退出了房间。 “尤青云,你打听他们两个干嘛?光一个六品就够你受得了,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袁兴雨看着尤青云跃跃欲试的眼神,连忙上前关切的劝道。 解兄,台下刚才那两人是朝廷通缉重犯,还记得猎场围杀我们的黑衣人吗?可能就与这两人有关系,若是我们查出他们的幕后指使的人,你想想皇帝该赏些什么才好呢。” 尤青云没回袁兴雨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解枫撺掇着问道,只见他平淡的说出了四个字。 “有何不可。” 第三十五章 八品 - 断鸳 - 南三千 千层阁 副阁主没一会儿就走进了房间,俯身朝他们三人点了点头,正声说道: “尤公子,找到他们的踪迹了,一路跟到了西街人就不见了。” 尤青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见副阁主退下后,便转头看向袁兴雨交代道: “你去沐府,请玉安姐来西街口,再去我家把玄九喊来。” 说完尤青云就眼神示意了下解枫,两人径直走出了房间,也不等袁兴雨的回应。 西街鱼龙复杂,当尤青云和解枫两人来到西街口,看着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人群,果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两人对视一眼便抬脚走进西街道上。 这时有一个小二打扮的男人靠近两人身前,就在两人快要擦身而过的时候,小二突然喊了一声: “二位打尖还是住店。” 喊完这话突然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尤公子,他们在前面那个巷子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 小二说完便又大声的喊了声,客官慢走就消失了身影。 解枫诧异的看着小二,声音带着些许惊讶和佩服,朝着尤青云说道: “尤兄,这千层阁不简单啊!都是如此专业的人。” 尤青云闻言边走边说: “能屹立于上京城不倒的势力都不简单,你在下面我去屋顶高处,我们两个先盯住他们,等援兵到了再动手。” 解枫点了点头,便看着巷子转角的墙体,盯着二楼最里的房间,尤青云则是从房最外测,一跳而跃上了屋顶。 就在此时一个灰色粗衣的妇人,从西街主干道走进了巷子,不经意间瞅了瞅刚上屋顶的尤青云,也瞥了眼站在巷子转角的解枫,然后泰然自若的往二楼走去。 解枫看着一这个妇人,发觉了她的一些细微的反常举动,便想踏步靠近制住妇人的行动,却没想到妇人突然从遮着布的菜篮子里拿出一个信号弹,朝着天上拉下了引线,巨大的响声传遍了西街三里外的地方。 微怒的解枫一掌劈晕了妇人后,便飞快靠近二楼最里的那间房,而尤青云则是凝重的站在屋顶,以防他们从上面逃离。 嘭嘭…… 木门被重力从内应声而碎,碎屑洒落了一地,两道黑影从中快速突破而出,尤青云看着解枫预意阻拦这两人他脸色突变,一个六品和一个可能是七品的高手,解枫怎么可能拦得住,便朝他大喊了一声: “解兄,有七品高手,快退。” 尤青云边说边朝着解枫这边汇合,便听到薛方对着解枫一声怒喝: “找死…” 薛方发觉又有一个五品中期不知死活的阻拦在他面前,那个七品高手打算上前快速解决了解枫,没想到薛方却伸手拦住了他,脸色带着一丝不屑和怒火,打算解决了谢枫为自己找回几分颜面。 “蠢货…” 沉闷怒喝的声音自七品高手的面具中传了出来,然后便飞快的靠近了谢枫,他自认为解决谁都一样。 尤青云隐隐的感觉有一道黑影在快速的靠近他,因为凭着肉眼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仿佛有一座大山排山倒海而来,死亡感使尤青云的心在狂跳。 但是面色却是越发的冷静,锐利的眼神竟然直接闭上了双眼,仿佛抓住了脑海中的一道闪电,尤青云小声的嘀咕着: “境界的精进果然不能靠闭关,只有经历生死存亡,才能激发潜力。” 尤青云凝重的脸色,忽然嘴角缓缓上扬了一下。 “你这是临死前的告别吗?” 面具人身体仿佛忽的一闪,就来到了尤青云身前,只见他脚步轻移了两步,就在那差豪厘之间竟然躲过了一位七品高手的攻击。 面具人惊诧的站在屋顶上,呆立了几年,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盯着尤青云的腿脚,回想着他刚才的步法,左思右想也没想出这是什么步法,行云如水,奥妙无穷。 尤青云也站在他的对面,既然他不出手,尤青云自然乐见其成,拖住时间,到时候自有人收拾他。 “前辈,这步法如何,还是要多谢前辈助我突破了这层轻功。” 面具人听着尤青云的打趣,轻哼一声说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土崩瓦狗。” 面具人当然知道尤青云在拖延时间,这里是上京城,高于他的人大有人在,。只见面具人运转了全身内力,这次没有一丝保留,内力汹涌而出,身形更快了,他想用境界的绝对实力,压制住尤青云奇怪的步伐。 果然也是如他所想,尤青云的步伐被这面具人的绝对实力给压制住了三分,接着便是一掌重击在尤青云的胸口上。顿时口吐鲜血,巨大的力量使他的身体不由控制的撞破后面的墙体,解枫刚还在与薛方纠缠,先前看到尤青云无恙后秒就看到他被一掌给击飞了,顿时脸色有些苍白和焦急。 “和我动手还敢分心,不用担心你朋友了,七品高手的一击不死也要重伤,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薛方戏虐的看向解枫,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舒畅,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人,如今生死不知,他又岂能不开心。 解枫看着薛方后面的面具人也在向他靠近,解枫知道,若不能在他来之前脱身,别说救下尤青云,他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 解枫仿佛做了一个决定,便运行功法,然后眼神便越发的变红,经脉中的内力突然暴涨了三倍。薛方随即变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连连后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解枫的一掌已经离他只有几秒的时间了,就在此时,薛方的身体被一股巨力甩向了一侧,面具人重重的与解枫对了左右各两掌。 解枫犹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撞断了多少东西他也不知道了,倒在地上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便昏迷不醒了。 薛方稳定身形便想朝着尤青云那边,看看他死没死,便听到面具人怒喝一声: “蠢货,快走,有高手正在靠近这里。” 面具人刚说完嘴角便流出了血迹,薛方震惊的看向倒在不同方向的解枫和尤青云,心里万分疑惑,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五品就能与七品对几招,不过听到面具人的话,薛方也暂时停住脚步,压住心里的好奇,准备与他撤退。 “欺负完了人便想走吗?还是留下来吧!”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怒喝响彻了半条街,沐玉安在屋顶上极速靠近这里,一步几十米仿佛身体是闪现过来的,没过几秒便站在面具人的三米前。 面具人先是狠狠的瞪了瞪薛方几眼,若不是因为这个蠢货,浪费这么多时间,他自己还可以脱身。想完便叹了口气,无奈的眼神凝重的看向眼神的这道倩影。 “敢问大名,你我皆是七品,若我拼命你也必得重伤,不如就此当我离去,这人留给你们,如何?” 面具人没有把握对付沐玉安,只能恩威并施,气势故意压低几分的说到最后,指了指薛方,完全不顾他错愕的神情。 “废话真多,你太看的起自己了。” 沐玉安冰冷的眼神冷漠的看着面具人,说完便消失在原地,后一秒再看沐玉安已经在面具人的身前了。只见她从上而下,凌空一脚踢向面具人的胸口,面具人见此连忙双手格挡,结果还是被踢飞了两米,从一个屋顶被踢飞到了另一个屋顶,脚下的屋梁因为承受不住力量,应声而断。 薛方身体不住的颤抖,心中已经麻木了,只能惊叹声,上京城以后再也不来了,全是怪物。面具人从断梁处轻跃而出,脸色极其难堪,同为七品后期,他竟然一招便落了下风,震惊了几秒后,便突然转身向后面撤退,再留下去他也得束手就擒,便想逃离。 “想走?天真。” 只见沐玉安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步伐轻盈速度极快的,没一会儿就拦在了面具人的面前,不屑的再说道: “我倒想看看你这鬼面獠牙下,到底藏着怎样的鬼脸。” 说完玉手便如鹰爪一般,抓向他的面具,只见面具人身体极速的向后退,直到来不及退的时候,单手撞开了沐玉安的爪子,另一只手与沐玉安对了一掌,两股深厚的内力相撞,自他两人周围仿佛都肉眼可见的有一道道波纹四散开来,呼呼作响,强劲的内力摧毁了高于他们两人的一切树枝。 面具人先前被解枫一掌,震出了一点内伤,现在又受沐玉安的重重两击,身体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倒飞了两米,才缓缓起身,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老血。 沐玉安也有些不好受,脸色苍白的倒退了好几步,脚下的屋梁应声断了好几节,但是还未塌陷,境界越往后越难逆行伐上,就算是统领十万铁骑的她,也只能做到同阶数一数二。 沐玉安压住了心中的翻涌,脚下发力,打算趁他病要他命,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仿佛就在沐玉安身侧传来,深厚切不容置疑。 “够了,再动一步,死!” 沐玉安只来得及听完,那个面具人和薛方的两人便不见了踪影,沐玉安找不到他们消失的方向,只能呆立在屋顶,脸色更加苍白。 八品!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 第三十六章 狂刀汪武 - 断鸳 - 南三千 沐玉安站在屋顶,神色凝重了片刻,玄九他们已经将倒在废墟尤青云和解枫抬上了马车,送回尤府治疗。 就在此时,上京城外的方向传来一道巨大的声响,大半个上京城里的人,全都惊骇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沐玉安站在屋顶调息了片刻,张望了片刻便锁定了下声源的方向,身形便也飞快的朝上京城南门外而去。 砰砰… 沐玉安离的越近声音越发的震耳欲聋,没一会儿,她就南门一侧的屋顶,蜻蜓点水般的一跃而起,轻轻的落在了南门城楼上。 “是谁?” 正在站岗的南门城卫士兵,纷纷都骇然的看向身后,悄然声息的靠近他们的沐玉安,刚打算挥起手中的长杆红枪防卫去除。 “放肆,快放下,南门守将许林见过玉安郡主。”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黑色铠甲的壮硕将军疾步走来,声音洪亮铿锵有力,行了半跪抱拳礼。 沐玉安平静的朝他点了点头,随即凝重的说道: “立即关闭城门,加强守卫,以防波及百姓。” 许林虽然没见过沐玉安统领十万铁骑的风姿,但是也知道眼前的这人是位实实在在的七品高手,随即恭敬的正声回道: “有玉安郡主在,末将就更加放心了,这就安排。” 许林便立即起身,召集士兵加强了巡查和防卫的力度,关闭上了厚重的城门,沐玉安欣赏的朝许林点了点头。 沐玉安说完便继续从几十丈的城墙上一跃而下,朝着三十里外的战场奔去,沐玉安能感受到那绝对是两位八品高手在对决。她穿过南门的官道,在五里外的官道上转向一片竹林之中,沐玉安越靠近越能感受到八品高手的对决产生的威压,她飞身跳跃上竹梢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两道身影,身形忽闪忽现,速度快点肉眼难以捕捉。 “那是…尤伯父?” 若不是沐玉安凭着七品境界,否则根本看不清这两人的招式,当沐玉安运转内力于双目,定睛再看,惊诧的叫出了声。而另一个人,则是全身黑衣,面戴金色獠牙面具,身形魁梧高大,与尤天鸣的身形一半。 “尤天鸣,你竟敢独自走出上京城,就不怕暴尸荒野吗?” 竹林被强劲的内力吹的稀稀簌簌,两道身影相互对了一掌,皆退回了一处,那个金色面具人对着尤天鸣说道,声音中带着阴冷和挑衅。 “你就只会无能的怒吼吗?” 面对金色面具人的挑衅,尤天鸣面色毫无波澜不惊,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后,就将腰间两侧的半截盘龙枪,两手合并,铁与铁相接触的碰撞声后,一杆两米长枪被尤天鸣握在手中,此时的气势更胜几分。 “尤天鸣,就算你能留下我,难道你就不担心你府中一家老小的安危吗?” 尤天鸣闻言轻笑了声,不屑的说道: “这就是你临死前的遗言吗?” 金色面具人见此,脸色更加凝重了几分,南诏普通百姓或许知道尤天鸣很厉害,但是不知道具体厉害到何种程度。 离北大将军沈风,堂堂的八品大圆满,竟然也败在了八品后期的尤天鸣手中,其中便有这盘龙枪的功劳。当看见他手握盘龙枪,气势逼人的那一刻,金色面具人眼神更加凝重了几分,身体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说这时那时快,只见尤天鸣脚下轻浮竹梢,手中盘龙枪的枪尖自下而上,手腕旋转了半圈后,便直直的刺向金色面具人,枪出如龙,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冰冷,肃杀,极速 眨眼睛就临身到金色面具人的身前,先是直刺向他的面门,被金色面具人险而又险的躲过后,又接着变招,手中的盘龙枪犹如神龙摆尾一般,快速砸向这人。 金色面具人也是反应快速,身体后仰再一度躲开尤天鸣的甩枪,尤天鸣迅速握枪从横扫变为劈下,金色面具人由于后仰身体没有借力,只能双手格挡,结果被一枪劈下了竹稍,重重的倒在地上,震起地面一片灰尘。 “再不出来,我就要死了。” 金色面具人眼见尤天鸣的枪尖从天而下,他惊慌失措的朝一侧大声吼道。 尤天鸣依旧面不改色枪尖直直的刺向金色面具人,就在快刺到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从尤天鸣的右侧飞了过来,直接朝着他的脖子砍去,尤天鸣只能改变攻势,身体侧让躲过了这个偷袭。 尤天鸣手中的盘龙枪插入地面,借力重新站立在地面,眼睛盯着那处慢慢缓步走来的身影。 白衣半头白发黑断胡须,左肩还扛着一把长刀,龙行虎步的一步步朝着他走来,声音沙哑的说道: “尤大将军,都是出来帮人干活的,没必要分生死吧。” 尤天鸣看向这人那双锐利的眼神,脸色略微有些凝重,但是眼神依旧是冷漠的盯着他说道。 “狂刀汪武,安享晚年不好吗?非要掺和进来,三十年前的武状元,如今也沦落到替人卖命的时候了吗?” “一定要杀了他…” 就在此时,吐了两口血刚调息完的金色面具人,怒气冲冲的看向汪武,用手指指着尤天鸣怒喝喊道。 “滚,老子做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汪武看也不看的,一脚将他踹出一米外,金色面具人一时措不及防,起身便想还手,但是当他看到汪武那种看向他像看死人的眼神,便身体颤抖的站立在原地,不敢再做出声响,直到反复咀嚼这个汪武的名字,才恍然想起来。 汪武,三十年前的武状元,打的当时南诏众多天才难以自处,但是由于为人狂妄自大,随性而为,结果因为杀了一个大势力的纨绔子弟,被十位同阶六品高手,追杀了几百里,最后还被反杀了三位,汪武自己也遭受了重创,最后被神秘人救走了,销声匿迹了三十年。 “没办法,当年胜负重伤,欠人家一个人情,我知道凭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不如这个废物留着下次杀,如何?” 尤天鸣闻言轻笑了声,神色都是舒展了开来,笑道: “我一直在等,却没想等到汪前辈在此,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招定乾坤,这样我的面子也过得去,如何?” 汪武听完后狂笑不止,内力加持的声音传至了方圆几里,沐玉安在一里外都被震的头疼耳鸣。 “遭了,尤伯父有危险。” 沐玉安见此情形,手指捏的咯吱作响,就站立了几秒后,心中虽是依旧惊涛骇浪,但还是眼神坚定的往尤天鸣身前赶去。 沐玉安才刚楞了片刻,尤天鸣和汪武已经交上了手,一柄长刀与盘龙枪碰撞在一起,没有声音但是却无声胜有声,两人各自退后几步。原先两人站立的地方,突然就塌陷了下去,仿佛有一股力量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向地面。 金色面具人目瞪眼呆的站在那里,久久未缓过神来,这两人的内力所相碰所产生威力,竟然都传导入了地面,这是需要极其恐怖的控制力。 金色面具人咽了咽口水,回想先前与尤天鸣的对决,毛皮发麻,同为八品中期的他,竟然与尤天鸣有如此巨大的鸿沟。 “南诏有你,是他们的福气,下次有机会一起喝酒,走了。” 汪武再度狂笑不止,飞身一跃后身形便逐渐变得渐行渐远,金色面具人也随着汪武离开了此地,而他从西街救走的两人则是被汪武的一道刀气,碾成了碎片,死无全尸。 “南诏战神当真是名副其实。” 一炷香后,汪武在十里外的树林里,捂着胸口抹了抹嘴角流淌出来的鲜血,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感叹岁月不饶人。 …… “尤伯父……?” 竹林处,尤天鸣也同样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当沐玉安赶到这里时,那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不远处只剩下令人惨不忍睹碎尸块。 “玉安呐,伯父没事,我们回去吧!” 尤天鸣还有些许血红的嘴角,平和的笑了笑,沐玉安担忧的点了点,两人并排往上京城的南门走去。 …… 尤府 重伤的两人依旧躺在各自的房间里昏迷不醒,回到尤府的沐玉安看着两人,从太医处得知,经太医的诊治包扎,暂时无生命危险,尤青云断了几根肋骨,而解枫则是伤的更重些,筋脉损伤的严重。 “玉安姐,我听说你也遭遇高手了,姐你还好吗?” 袁兴雨看着站在床前的沐玉安,眼神充满了担忧,眼眶还有一些红肿,很明显是为了某些人的安全,过度哭红导致的。 “玉安姐,都是因为我,通知的慢,才让您去晚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被伤的这么重,伯母被惊吓的昏了过去,都怪我。” 说着说着又自责哭了起来,沐玉安抱了抱袁兴雨,安慰道: “事发突然,你也不想,索性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你去休息一下,不然那有力气再照顾他。” 没成想她越说情绪更加不稳定,沐玉安只好一掌劈晕了她,就在此时,尤天鸣走了进来,小声说道: “既然都无事,你也去休息吧,府内会有专人照顾的。” 沐玉安点了点头,抱着袁兴雨走出尤府上了马车。 第三十七 万花楼的命案 - 断鸳 - 南三千 绿水桃花临广岸,画栏杨柳压花楼 笑我避秦消白日,凭谁持钵度青楼 在上京城南门中心的位置有一座红瓦红木漆的两层占地面积极大的阁楼,名为万花楼。阁楼内置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两层楼内设置众多间包房,特别是夜间时的万花楼灯红酒绿,令人路过的闻人雅士留恋往返,飘然欲仙。 在万花楼内,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翩翩公子在众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中,寻找自己中意的美人,呈现一种奢靡景象。突然有一人走进楼内,不顾影响的大喝一声: “老妈子快过来,本公子的青羽姑娘呢,安排个包厢快让他陪我,高兴了重重有赏。” 正在招待进楼客人的老妈子闻言后笑然满面,急忙小跑到这位公子面子,谦卑恭维但又难为支支吾吾的回应道。 “吴公子实在…实在抱歉啊,青羽姑娘正在招待虞公子,您看要不给您安排别的姑娘,等倩倩好了我立马给你带包厢里?” “什么,就那个虞安伯的孙子,一个落魄因儿子战死的战功而被封的伯爵,有什么资格让我等,青羽姑娘在那个房?” 吴府的二公子因为白天的遭遇气恼万分,便想着来万花楼消遣一下,没想到进来又让他不顺心。便向老妈子丢了一袋银两,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让她这个平民百姓的老鸨子身子一颤脸生惧色,她哪敢得罪正三品大官的公子啊,于是手指二楼一个房间便讪讪然连忙走开了,她那一边都得罪不起。 于是吴公子带着五六个手下,就冲上了二楼一个西厢房,这次吴公子变聪明了,一群手下武功不差都在五六品之间,所以这嚣张跋扈的本性又显现了出来。 一群人急冲冲的来到房门口,吴公子就听见一段悦耳动听的琴声,一脚踢开房间门,房内一修长美妙的身姿女子,在随着悠扬动人的琴声在翩翩起舞,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青羽姑娘。 “好你个落魄伯爵的孙子,竟然敢跟我抢女人!给我揍他,不给你点教训是不是以为我吴公子谁都可以在我头上踩一脚。” 这位吴府二公子吴元顿时火冒三丈,最近诸事不顺,赌石的事还被父亲狠狠的执行了一顿家法,现在来花楼消遣一下,自己中意的姑娘竟然还被人霸占了。 “吴元,我爷爷可是伯爵,你敢动我试试…” 吴元一听越发火大也不顾那位先来坐着好好的虞府伯爵的孙子怒喊,跟着手下一起参加了围殴。一群人围着身体孱弱的人打了十几息后,看见此人满脸是血,四肢抱成一团的身体慢慢松开。吴元顿时心叫不好双手制止了手下的暴行,蹲下身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顿时吓得他连连后退,惊魂未定的瘫坐在地上。 众人皆是一震,而后木房内的姑娘花容失色,房内房外的人避恐不急,纷纷大喊: “杀人了,杀人了,大事不好了。” 楼内的人闻言一哄而散,老妈子作为楼内的管理者,虽然神情慌张惧色,但还是没有失去理性思考。连忙叫来一个打杂的小厮,让他赶快去京兆府尹府衙门内报官,让官府处理,不然她这万花楼就别想再开了。 万花楼的小厮奋力疾跑向官府报官,而在楼内的老妈子在安抚四处奔跑的客人和姑娘,也有一些好事者站在门房两边交头接耳。 “一个是三品大员的二公子,一个是伯爵的孙子,这下戏有的看了。” “是啊是啊!伯爵的孙子被活活打死,这事怕是要直达天听了。” …… 州府大门口,跑去报官的小厮气踹嘘嘘的终于来到了敲鼓旁,拿起鼓锤就是连连几锤。然后弯身踹气的小厮看到从府衙内跑出了好几个衙役,小厮深呼吸一口气,将万花楼内发生命案的过程和涉事人的身份一一说明。衙役闻言后惊出一身冷汗,深知此事已捅破天了,三品官员和伯爵的孙子这两人他们的州府大人谁也得罪不起。 衙役连忙疾跑到后堂院内,然后躬身行礼对着大人慌慌张张的将此事说完。 陈文远刚准备将端在手中的茶水送入口中,闻言后杯子也没拿稳,忽然想站起身来,可是他那比常人肥了三四个腰上的肉,让他卡在了椅子内,慌忙一起身连同屁股上的椅子也跟着离地。 来禀报的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架着州府那肥大的身躯,扯了半天才把他从椅子里扣出来。州府大人也不顾尴尬,慌张过后便冷静了下来,连忙命令派人去万花楼控制命案现场,剩余衙役便衣监视吴府,两头谁都得罪不起,这事得马上禀告陛下处置。 陈文远大人提笔将此事写成折子,命衙役快马加鞭送往上京,而自己整穿官府后便也快马赶往了万花楼。 万花楼内,二十多位衙役把守楼内各个出口,其中几个捕快在询问命案发生的过程,一个提着箱子的仵作正在检查死者的情况。经过几番检查后得出结论,死者的致命伤在于头颅两侧,应该是殴打者用力踢向死者的两侧太阳穴。因为颞部的骨质比较脆弱;第二个额部,如额叶损伤,如果损伤特别严重的话,可能有引起水肿加重颅内压增高而出现脑疝致死。 当后到的陈文远来到万花楼后,却并未见到施暴者吴府二公子,经过属下禀告才知他们打死人后就逃离了万花楼,跑回了吴府。他也不敢强闯吴府拿人,只能监视吴府二公子防止销声匿迹,相信明天陛下就会派人处理了,他这个四品小官如何能处理三品大员的案子。 只将尸体运回衙内停尸间后,便迎来了哭的鼻涕横流的白发老人,闻言疼爱孙子的死讯,便一路步履阑珊颤颤巍巍的来到府衙院内。当他看到过自己唯一的孙子躺在冰冷的停尸间木板上,身如枯槁的虞安伯犹如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虞安,我的孙子,你怎么能让爷爷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呢!你父亲战死战场,你母亲抑郁而终,你如今又离我而去,让我何颜见你的父母啊! “吴章,你儿子竟敢活活打死我的孙子,你等着我一定要让陛下做主,让你儿子偿命。” 虞安伯抹了抹眼泪鼻涕,伤心过后便是暴怒,誓死也要申冤以报此仇。想完就起身家也不会,打算连夜赶往上京,找陛下申冤,身为伯爵,是有权利直接面见天子的。 …… 一个快马加鞭递交皇帝的折子,第二天就传到了南诏皇帝的手中。身穿黄袍眉头紧锁的皇帝,黑白发丝被金束发冠碧玉簪高高竖起,威严坚毅刚正的脸庞,琼琼有神的眼神看着手中州府大人递交的折子。越看越怒放下折子重重拍了下桌面,吓得站在殿内朝堂上的众多官员一跳。 “陛下,虞安伯请求觐见!” “宣…虞安伯觐见!” 刚看完折子放下的皇帝,便听到侍卫匆忙上殿内禀告,便点了点头,允许觐见。 “陛下!老臣虞安伯见过陛下,请陛下给老臣申冤啊!” 虞安伯爵满头银发飘乱,一脸涕泪横流,蓬头丐面。若不是这个老人颤颤巍巍的小跑进殿,跪地双手伏地磕头自报姓名,殿上的官员谁也认不出来这是虞安伯爵。 “虞安伯,此事上京城州府陈文远已递交奏折,朕刚看完已知晓了。” “来人,给虞安伯赐座看茶。” “刑部尚书袁重兴朕命你即刻启辰宣阳城,查实此事。若有胆敢阻拦者,你可以自行处置,但不许滥用职权。” 皇帝从龙椅起身一边安抚虞安伯爵,一边宣出口御,袁重兴当即领命。 皇帝则他看向众多官员,突然发现正三品督察院右督御史吴章竟然没有上朝。询问过后才知晓他请假了,原因就是身体欠佳。 “来人,安排御医去看望下吴章,然后宣他上朝。” 皇帝这一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命令下达后,百官吾不是赞叹不已。 虞安伯爵的儿子虞展亦,乃是西边军中从三品包衣骁骑参领重要官职,可惜当年战死在那场交战中,虞展亦勇猛精进,能文能武,全军上下无不敬佩。就连征北军统帅南诏的战神尤天鸣也无不连连夸赞,称他为: “展亦一人,可抵我南诏军军万人之师。” 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为国捐躯的时候也才刚三十岁,妻子闻其死讯也抑郁而终,只留下白发苍苍的父亲虞安和一个儿子在相依为命。 虞展亦为国捐躯的战报传至上京时,皇帝当即就下令举国上下为其哀悼,将他的父亲从一个普通人直接封其一品伯爵,可代代承其袭位。虽无实权,那品级职位摆在那儿,可永保尊容永享富贵,这可是大楚开国以来独此一例。 没想到如今他的儿子竟然被朝中大员的儿子活活给打死了,若此事处理不好,定会影响军心,让大楚百姓寒心,这以后谁还愿意给大楚卖命。楚雄心中已有决定,若是此事当真,定要严肃处理,影响军心是大事。虽然大元和大楚暂时因为双方的原因导致休战,但是双方决策者都清楚,这仗迟早要打起来的。 皇帝坐在龙椅这样想着,突然闻声抬头就看到右督察御使吴章急忙慌张的轻脚跑入大殿,扑通一声跪拜天子。吴章眼睛想看又不敢抬眼看龙颜,脸色苍白的抬起了头,没有敢说话。很明显他知道陛下急宣他原因。 “吴章啊,你有个好儿子啊,既然你知道发生何事,那我就不多说,你就在上京等着吧,若是此事为真是你儿子故意杀人。 “朕决不轻饶!” 皇帝声音低沉但是很响亮,整个大殿里的官员都能感受到那股天威带来的寒意。吴章闻言后整个人犹如脱水一般瘫在地上,整个人晕乎乎的,他深知自己那个二儿子的品性,都是慈母多败儿啊,此时的吴章实在是后悔生出如此孽障,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第三十八章 天监司南无影 - 断鸳 - 南三千 皇帝下朝后来到了御书房坐在龙榻上,这时司礼大监王生轻手轻脚的踏入宫殿内,将手中拂尘甩到身侧然后躬身行礼细声细气禀告道: “陛下,靖王爷在门外候旨。” “嗯,请皇兄进来吧!” 皇帝略显疲态的将手中的奏折放下,闻言后抬眼看着正在缓缓走来的这位皇兄南无影。 靖王是当今皇帝南天逸的二哥,登基之前为了皇帝痛失一臂,救了他一命。虽然两人同父异母但是两人从小长大关系极好,一起吃喝玩乐,一起追求武道。 南天逸他这二哥虽然是八品后期的一流高手,天监司的大司主,但是平时没有常待在天监司,喜爱游历名山大川,天监司平时都是少司主洛飞羽掌管。 南天逸的父亲乃是前朝的藩王,一生争战四方,大哥战死在开国前的战场之上,其父亲久战成疾,终于在临终前打下了一片南诏的疆域。然后南天逸就顺势成为了大楚的第二代皇帝,其父封为太上皇,二哥则被封为一等亲王其号靖王,天监司就是以靖王为首。 一身绛红色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边角嚣张的随风荡起,腰间配着的世间少有的纯正血玉在阳光下倒映出一道光斑。男子黑发黑须,一双黑眸目中摄人心魄,眉飞入鬓,脸庞犹如刀削斧刻一般。 靖王龙虎马步的走入御书房,准备躬身行礼时,楚雄连忙上前拦住,和声细语说道: “皇兄,近来可好?” “劳陛下关心,臣一切都好,国务繁重陛下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南无影看着略显憔悴的南天逸,关切说道。 “哈哈!皇兄我倒是羡慕你啊。 “此次是想让你们天监司派人,暗中去查实下虞安伯爵孙子一案,此事事关重大,处理不好,我怕影响军心啊!” 南天逸面色堪忧,靖王看此情形便知晓他的用意,派袁重兴是明面查案,但朝中关系复杂,三品大员位高权重,他是怕袁重兴会抵不住压力暗中徇私,所以才需要天监司的暗中查实。 南无影领命告辞后,便将皇命从天监司内快速传达下去,天监司内犹如一个快速有效率的机器,命令一层层的下达,没多久就传达了整个天监司,洛飞云手中握着盖有天监司大印的命令,便即可暗中行动了起来。 自那天朝堂下朝后,正三品督察院左督御史吴章就被勒令在府,不得随意离开,皇上就是为了防止吴章私下上下其手,连同朝中关系捏造事实。吴章憔悴的整日在上京吴府宅大堂内,来回奔走思虑,想尽一切办法就只能找那位帮忙了,说完便在寂静的无人书房内,奋笔疾书写了封信,吩咐属下即刻送达。 东宫府占地百亩,远远望去,那一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地上的玉玛瑙一样,屋上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府内一个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东宫太子南旭坐在茶座旁,与一年轻女子一起品茗茶水,细语交谈着,就在此时突然手下急匆匆的进入房内。 “殿下,这是属下刚在后门收到吴章吴大人的急信。” 说着便躬身行礼,双手将信件奉上太子南旭面前,他看了眼后便一脸无奈的表情,他自然知道吴章找他所为何事,但这命案是父皇钦点,他又能又敢如何,更何况现在还在被关禁闭中,不过也不能寒了自己的人。 南旭挥手退了手下,见房门关上后才抬头看着对面的女子,和声说道: “语颜,说说你的想法,这个吴章乃是正三品督察院左督御史,是我好不容易拉拢的人,此人有大用啊!” 南旭对面的女子正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出谋划策的谋士,语颜灵眸低瞅看了看南旭递过来的信,几息后抬头轻笑看着他说道: “殿下,可知江湖中有一种针法,可以假死乱真?” 太子听着女子悦耳动听的声音,闻言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大笑一声,赞叹她的聪慧过人,两人交谈甚欢,府内的手下拿着太子的几字书信,悄悄的从后门递给了送信之人。 吴章能做到三品大员,在收到太子的信件后,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先让自己儿子承认罪责,然后以假死乱真,最后隐姓埋名生活,这样至少能活下来,皇上钦点的案件,万花楼案发当天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个只能是先认罪后伏法,才能人死案消。 上京城 刑部尚书袁重兴自领了皇命后,快马一刻不停的赶到了万花楼中,此时风尘仆仆的他坐在府内院大厅里的正中太师椅上。陈文远一脸无奈,颤颤巍巍的站在袁重兴面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往下流淌,州府大人愣是没敢有多余的动作去擦拭。 袁重兴端着茶杯,边看所有案宗记录边喝着茶水,几息后才抬起头看着陈文远,淡然说道: “陈大人,近日应该睡不好吧!本官身负皇命就不跟你多废话了,现在马上进带兵包围吴府将吴府二公子捉拿归案,然后即刻开堂审案,你可明白?” 袁重兴将每个字说的很慢又很清楚,眼神平静的盯着他说着,他当然也听明白了袁重兴的意思,此案现在由皇上钦点就不用畏手畏脚,只要命案属实,依法处理即可。 陈文远领命后不在畏畏缩缩,吩咐府内官兵即刻行动,包围吴府,捉拿吴府二公子吴元,行动很迅速,没过多久吴府周围的人马暗探皆包围了吴府。此时的吴元正瘫坐在府内大堂的地上吓的两眼无神,他知道打死伯爵的孙子这事闹大了,父亲都帮不了他,只能派人传信让他先认罪伏法,然后以假死苟活下去。 陈文远亲自派了一百多位官兵,重重围住吴府,以防府内抵抗,可是令他惊讶的是,吴府却打开府门,亲自绑着吴府二公子吴元和府内所有手下,就这样在上京城百姓诧异的目光下,一众官兵押着吴府十几人,前往京兆府尹公堂。 此时大堂外围满了百姓,几个官兵将当日参与犯案的吴元和几个吴府手下,全部绑到了公堂,还有万花楼的老妈子和青羽姑娘,也请来了作证。 而此时坐在公堂正中的则是刑部尚书袁重兴,只听得他一声拍下案板,吴元就听到公堂内威严的两排官兵,在喊着武威二字开堂初审。 其实案件并不复杂,极其简单,案件公开审理开始到结束所需要时间并没有审多久,袁重兴坐于公堂之上,陈文远坐于下侧。 袁重兴首先将万安楼当天的老妈子和青羽姑娘,传于堂上,询问了事情的开始到结束。然后质问双腿发颤的跪在地上的吴元,他很痛快的承认了当天对伯爵孙子所做的暴行,案件虽然简单但是牵扯了的两个大人物,必须要将案件大白于天下,所以也是整整审理了两个时辰然后就结束了。 而此时的尤青云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好几天后,袁兴雨突然想起两人内力同源,所以便自做决定给尤青云传了近八成的万象决内力,他才微微有睁开眼睛的力气,至于解枫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救了,目前还在昏迷不醒。 尤府大院内,尤青云被大哥尤青轩扶着走进了谢枫的床前,缓缓的伸出两只手指探了探手腕脉博的气息,神情复杂凝重,眉头紧锁,心道不好。 经脉损伤极其严重,几乎近废,看着这张惨败的脸,昏迷不醒的解枫,尤青云微闭着眼睛自责懊悔,若不是他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又怎会发生这种事。 “青云,解公子命暂时保住了老爹,只是…” 尤青云听着他大哥的话,懊悔之余,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万象决是否能修复筋脉? 自己身体突然一激动就扯动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呲牙惨叫了一会儿,继而又为这个希望笑了笑,心中打算不管如何,都要救好解枫,否则他心难安。 …… 京兆府尹 “袁大人,今非昔比了,身受皇恩,让其他同僚羡慕不已啊!” 府内一座房间内,房门窗户紧闭,房屋四周的黑暗处隐藏着冷血的黑衣人,冰冷的眼神正盯着四周,倘若有人靠近,必将抹杀个干净。而房间内,在灯火的映照下,有两个影子正在面对面交谈着,其中一人披着斗篷,遮住了脸堂而皇之的从府门走入了内院踏进了他的房间,坐下来后便嘶哑的说了这第一句话。 袁重兴脸色虽然凝重,但也是不动声色的正面回迎着此人的眼神,但他看清来人的真实面目,心中也是骇然。 此人竟是与他同为三品的兵部尚书秦福。 “秦大人深夜来访,方式很特别啊!” 秦福闻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袁大人见谅,为了不耽误你时间,我就直说了,东宫那位虽然被关禁闭但是依旧是太子,他很欣赏你,希望你在可行的范围内通融一下,酌情上奏。” 第三十九章 假死 - 断鸳 - 南三千 “通融?秦大人,就凭你这一番话,我就必须要通融?那又如何个通融法,” 袁重兴手指缓缓的摸搓着杯沿,那圆胖的脸随着每个字而微微抖动,不是因为惧怕秦福,而是若真如他所说,背后是太子,就得斟酌一下。 秦福的鹰钩鼻随着他嘴角的轻笑而微微上翘,貌似是看出了袁重兴的担忧,手指缓缓探入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平递到了袁重兴面前。 “袁大人升任刑部尚书那日,本宫还未来的及祝贺,有空一聚,希望袁大人官途步步登高。” 袁重兴展开信封,一目几行的看着上面的小字正楷,脸色略显凝重,还带有一些微怒。太子南旭表面是祝贺,实则是在威胁他,深层的大概意思就是,你刚刚上任刑部尚书,不要自误,跟我合作,以后官途必定畅通无阻。 太子南旭的信件内容,并没有多少,从表面看去没有任何问题,就算他拿着这封盖有太子印玺的信件,上奏皇帝,也无济于事,搞不好还会被太子一派反咬一口。 袁重兴微微呼出一口气,将信封重新折合后放入怀中,抬起眼看了看那一脸阴险的秦福,无奈的说道: “秦大人,夜路不好走,我就不送了。” 秦福闻言嘴角上扬,连连轻笑了几声,心中得到了答案后,便起身重新戴上了厚大的黑斗篷帽,轻步走出了房门,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黑夜之中。 …… 尤府 尤青云坐于密室的坐榻之上,突然右手紧握左胸口,表情略微扭曲的吐出了一口鲜血,额头上的汗珠也顺着他低头的动作,落下几滴。 “还是着急了些。” 尤青云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他已经坐于密室内一天一夜了,若是不能痊愈或者万象决更近一步,解枫就可能要成为废人了,重新呼出了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焦躁的内心。 尤青云重新闭上了双眼,扫清杂念,抚平焦躁,重新按万象决的方式运转奇筋八脉,当他的内力再一次运转至谭中穴时,依旧还是遇上了袁兴雨的那股内力,八成的内力虽然在缓缓治愈他的伤势,但是由于量大时间会耗的久些。 但是时间不等人,他想先驱除筋脉的这股内力至穴位各处,好寻找突破的机会,但是由于急功好进,筋脉承受不住,就出现了先前吐血的一幕。 “既然驱除不行…” 尤青云沉思了片刻,决定换一种方式,加速两股内力的交融。 京兆府尹 府内不久传出了一个消息,府内遭江洋大盗光顾,丢失了许多重要东西,人未抓到,销声匿迹了,当时京兆府尹府兵动静很大,导致临街百姓皆知。 …… 东宫殿内 太子南旭端着玉杯,看着对面的语颜一饮而尽后,笑着说道: “这个袁重兴倒是有些聪明,既避免了得罪我,又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毕竟本宫的印玺信件不是那么好拿的,内容虽无大碍,但是信件时间太敏感了,父皇独断专行有时是无需证据的。” 语颜闻言灵眸微闪,悠悠的说道: “殿下,既然如此那假死计划可要继续?” 太子南旭看向冷清的东宫,点了点头,被父皇关禁闭三月,除了饮食需要,没有多余的丫鬟仆人,也不能见外人,所以略显清凉。 语颜得到应允后,便躬身行礼退出了东宫大殿内。 吴府房间里,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 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她站在房内中央,盯着手下急切的问道: “一切可安排妥当?” 见属下点了点头,得到了肯定才放下了心来,此人便是吴府吴章的妻子。自从吴澈被抓后,便心力交瘁,不过已经安计划行事至少能保住儿子的性命。 京兆府尹大牢内,离吴澈被处斩还有一天的时间,在此之前牢头突然往吴澈牢房内塞了一个犯人,是一个白发苍苍满身泥泞的老人。 吴澈看着这个老人进入牢房后,对着他咧着一口黄牙诡异的笑了笑,他连忙往后倒退到墙角边,哭喊着牢头要求换牢房。心想一定是往日的仇人,看他离死不远了前来出口气,可惜牢头没有搭理他就走了。 没过多久,离吴澈被处斩前的一个夜晚,从大牢内传出吴澈被杀的消息,凶手就是那个老人,杀了吴澈后他也畏罪自杀了。 陈文远闻到消息后大怒,将看守牢房的人一一调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犯人判定处斩却没有完美结尾,无脉象仵作判定死亡,索性案件无误,只能回上京让陛下圣裁了。 吴澈在大牢内被杀的消息,在上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袁重兴听到下人传来的更详细的信息,经仵作验证,吴澈脖子确有勒的痕迹,他的十指都有挣扎和凶手的血迹,脸色苍白,眼神突出,无脉象确定死亡。 “被处斩前一夜竟然被人勒死给杀了?” …… 皇宫太和殿前 诸在上京文武官员职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武官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等官员,每日朝参。 太和殿内此时百官上朝犹如《明皇杂录》中记载:“五鼓初起,列火满门,将欲趋朝,轩盖如市。” 当朝天子南天逸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威严凛凛,犹如天龙盘旋在龙华殿上,文武百官按部就班分站两排。 “启禀陛下,微臣奉旨查实万花楼命案已审理完成,吴澈确为凶手无疑,但是不久却因私仇被犯人在牢中仇杀了。” 此时站在文官一排里的刑部尚书袁重兴,缓缓走出对着皇帝跪拜行礼回禀说道,南天逸闻言面露怒色看向正三品督察院左督御史吴章。 吴章双腿发软颤颤巍巍的跪在殿下,涕泪众梗,连连磕头请罪道: “陛下!是老臣教子无方,以致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请陛下治罪。” 皇帝南天逸目光如炬看着吴章请罪,然后厉声道: “那就连降三级,罚俸三年,朕许你收敛送葬。” “臣扣谢天恩!”吴章感激涕零的又跪拜谢恩。 “吴章此事还望尔等百官谨记于心,切勿再犯。” 一众文武百官皆是应声行礼回道。 上京城吴府内,一片白衣缟素,府内众人皆跪于灵堂之上,吴章自回到府内后,便马上布置灵堂棺杦。当天便收敛打算送葬,城内一些达官贵人也纷纷进府哀悼,人死案消,毕竟人家的官职摆在那里,也不好得罪。 袁重兴当他知道吴澈死后的消息就已然明白,他们可能就是想以假死乱真,所以他结案后便立马回朝脱离此案,下朝后他便寻觅一适合高度看着吴府内的此情此景,可是从上午到夕阳逐渐被夜色吞没的时候也没见那人的异样,便打算回去休息,没看到想要看的却看到另一翻景象。 只见灵堂正中摆的棺木被人推开了,白天在里面躺着的吴澈竟然直起上身端坐在棺木内,守在灵堂内的只有吴章和他妻子,吴章连忙走到门边左右查看无人便关上了门。 “吴澈果真是假死,难道是封穴屏息针法。” 就在这时有两人轻声轻脚的飞上了灵堂屋顶,吴府内没人发现的是在吴府的屋顶上,出现了一男一女,正是洛飞云和侍女惜兰。 “以假死脱罪,这吴章真是胆大包天。” 洛飞云身后的惜兰唏嘘怒道。 洛飞云突然转头看着百米外站立在阁楼的人,约莫看着感觉有点熟悉,再近一点定睛一看,轻手轻脚的飞升阁楼,洛飞云上前心有余悸的行礼说道: “洛飞云见过袁大人,大人何故在此?” “洛大人不是也在此处吗?我略感此事蹊跷,所以想要佐证一二。” 三人围桌而坐,袁重兴亲和回道,洛飞云神情有点惊诧,心想朝堂之上都不可小觑。 “袁大人,如何结果想必您也看到了,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既然此时天监察司插手,自然轮不到老朽参与,我已经退出此案,就不打扰洛大人了。” 袁重兴连连摆手,解释说完便抱拳告辞离开。 “这个刑部尚书的袁大人,倒是精明。” 洛飞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应声笑道: “能在朝堂之上存在的人,又有那一个是简单愚蠢的人,吴章敢这样做,背后之上可想而知,袁重兴能做到这一步没有同流合污已经很不错了。” 没过多久当夜片刻后,京兆府尹府官兵再次突然的重重派兵围住了吴府。陈文远当夜收到吴澈还活着的密信,愣在当场,若不是上面盖有天监司大印,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吴章竟敢欺君罔上。 惊诧后便立即带兵闯入吴府,当场就抓住了还坐在灵堂内休憩的吴澈,他们三人惊魂未定的看着闯入的州府官兵,吴章自感无力回天了,瘫坐在地上,欺君罔上的罪名该诛九族啊! 第四十章 吴章被毒杀了 - 断鸳 - 南三千 陈文远亲自带领府兵,在这个三品大员面前毫不留情将他府内所有人全部扣押,戴上厚重的枷锁,接连压上牢车,毫不遮掩的一步步押入京兆府尹的大牢,严家看管,比平时的看守整整多了好几倍。 陈文远之所以方方面面亲力亲为,是因为这个案子已经没有人挡在他前面了,袁重兴已经退出了此案,后面发生的转折,他措手不及,准备结案的事乃是他这个京兆府尹的责任。 陈文远脸色苍白,紧握的手心微微出汗,同时也很庆幸自己行动迅速,弥补及时,接下来只要看住吴章等人,等待圣裁,否则他这个京兆府尹算是做到头了。 “来人,在大牢外再增加两波巡视,若有生人靠近,通通拿下。” 陈文远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觉得还是不安心,便朝门外大喊一声,门外的守卫之一,应声而去。 陈文远终于在诚惶诚恐的焦虑下,缓缓倒在了桌子上睡着啦,桌子上正摆着刚刚写好打算明天呈上的奏折。房间外的夜色,浓浓的黑暗弥漫了四周,仿佛就像一头吞天巨兽,吞噬一切光线才肯罢休。 上京城西北角的京兆府大牢,四周都是巡视的守卫,层层把守,周围静谧的可怕,大牢最深处轮班的牢头,目光如炬的守在关押吴章等人的大牢外。 吴章以往的威严稳重也不复存在了,吴澈心如死灰的瘫坐靠墙,眼神呆滞,双手止不住的微微发抖,吴章的妻子抱着发抖的儿子,眼泪从白皙娇嫩的脸上,颗颗滑落而下继而又消失不见,吴府的其他人也是一脸惊慌恐惧,还有好几个眼神带着恨意的仆人看向吴章一家人。 …… 尤府 尤青云匆忙的走出密室,脸色略微红润了些,神情欣喜嘴角上扬,从后院直接来到了解枫的房间。 “青云,你怎么了?” 尤青云刚走进房间,正在时时为解枫护住筋脉的沐玉安,看到尤青云神情异样,略显苍白。 “玉安姐,我境界略有突破,剩下的交给我吧,姐您辛苦了。” 沐玉安闻言这才重新打量尤青云,竟然达到六品之境,再感知他的经脉,内力极其浑厚,就是与自己比,也已经有七八成的程度。 “青云,恭喜你,这万象决确实神奇。” 沐玉安自身便是七品后期的高手,非常清楚尤青云现在的实力,就算两人切磋,她也没有把握百招内拿下尤青云。 先是惊诧不已,而后则是替他开心,这样以后尤青云也会安全许多,尤伯父后继有人了。 “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尤青云说完便坐上床,双掌贴于解枫背后,他能感触到解枫微弱的呼吸,这还是沐玉安经常输送内力护住心脉的功劳。 时不等待,尤青云随即便全身投入其中,微眯双眼,经脉内力如细流缓缓自他的双掌进入解枫体内。 …… 御书房 “吴章呢?让他滚过来。” 皇帝南天逸神情震怒的看着陈文远呈上的奏折,先是将奏折往桌下一丢,然后怒喝道。 “微臣已经连夜将他们全府押入大牢,等待圣裁。” 皇帝闻言这才稍稍怒气消了一点,随后定了定神,陈文远颤抖的身体才缓缓起身。 “汪直,你去京兆府尹大牢将吴章带过来。” 一道口谕自御书房传至羽林卫统领汪直耳中,随即便率领几十位羽林卫奔向大牢,虽然只有几十人,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仿佛有千军万马之势,压迫感十足。 沿街的百姓纷纷让开道路,心中猜测着是否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汪直自上京城皇宫正北中心位置穿梭街道,片刻后,便来到了城西京兆府尹大牢门口。 “宣皇上口谕,押吴章觐见。” 汪直扫了一眼大牢外的巡视守卫,便立即下马从石阶之下走向大牢入口,站立两旁的守卫纷纷跪拜行礼。 “不好了,死了,都死了。” 就在汪直率人径直走进大牢深处时,一个看守迎面踉踉跄跄的惊魂大喊道。 “什么?谁死,是谁死了!” “吴章,吴府的所有人。” 汪直连忙上前,神情凝重焦急的抓着看守的肩膀,反复询问,只见守卫惊魂未定的重复了几句后,才确定了汪直的猜测。 “来人,马上封锁京兆府尹大牢各个方向,任何人不得外出。” 汪直说完便一个人急忙往大牢深处跑去,全身的金甲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叮叮哐哐的声响。 吴章倒在了牢门最前面,后面则是他妻子儿子和其他男女仆人,五六十人口全部身亡,尸体有些叠加有些躺地姿势各不同,蜷曲着身体表情痛苦扭曲,似乎在痛诉着他们死前的惨状。 “他们…都是被毒死的!” 汪直就算不懂医也知道他们是因何而死,应该是吃了守卫送来的饭菜。 “来人,将你们专职做饭的厨师和送饭的人,押过来。” 而站在身后的狱史牢头连忙跪地颤巍巍的回禀: “大人,刚刚找到这两人,已经被杀了。” 汪直坚毅棱角分明的脸庞,越发凝重肃然,敢毒杀三品大臣,心知这事背后可能牵扯极大,已经不是自己这个级别能参与的了,只能如实上奏,交由皇上裁定。 御书房内 当侍卫通报吴章全府被毒杀的事后,皇帝的脸色转变了好几次,先是震惊,而后龙颜大怒,当即只说了一句话: “传朕口谕,此案全权交由天监司洛飞云。” 皇帝南天逸说完后,便急步往皇宫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监王生跟在皇帝的身后,小心翼翼,不敢动出丝毫声响,而他根本没看到,皇帝南天逸并没有先前离开御书房的那般愤怒。 “宣皇后来御花园。” 背对着王生的皇帝,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走向御书房后面的走廊,那里便是御花园的位置,王生应声行礼后,便安排人去后宫传口谕。 片刻后,皇后盈盈碎步来到了皇帝的身后,将身后丫鬟端着的汤碗,轻轻放在石桌上。 “你多久没去看旭儿了。” 皇帝南天逸并没有马上回头看向皇后,背对着她说了一句话后,眼神依旧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十几天颜色花纹各异的鱼儿跟随着他手中鱼饵撒的地方,移动而移动。 待皇帝南天逸撒完了手中的鱼饵,擦了擦手才回头看了一眼正站立一旁的皇后。 “已两月有余了。” “皇上,这是臣妾匆忙间给您煮的雨花羹” 南天逸闻言后,缓缓坐回了石桌旁的凳子上,看了眼汤碗,神情才稍微从冷漠转为温和。 “找个时间去看看旭儿吧,好好做你的后宫之主,下去吧。” 皇后闻言后,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能当上皇后的她又如何听不明白,皇帝的这番话的意思。 皇后小心翼翼的躬身谢恩后,便转身走出了御花园。 皇宫的西北角 二皇子正在宽大的厨房,用蒲扇扇着炉火,炉灶上放着药罐,一阵阵带着药味的微香,从罐盖的缝隙里传了出来。 “殿下,做的干净利落,他们查不到任何信息,这封信是在吴章身上搜到的,殿下您看如何处理?” 二皇子南羽闻言后才缓缓起身,转头看向他的属下,眼神平静的犹如一波江水,毫无波澜。 “父皇不是让天监司洛飞云调查吴章被杀一案吗。那就找个适合的机会,让他们发现这封信。” 南羽说完便又坐在炉火前的小凳子上,继续扇着炉火,待下属走后,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听的到的话。 “大哥啊,给你个惊喜,咱们礼尚往来。” 南羽属下搜到的那封信,便是当初吴章来求太子南旭,他回给吴章的那封信,若是这封信被人放到了皇帝的桌案前,那后果可能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关禁闭了。 果然如南羽所想,正在东宫的宫殿里,皇后应旨前来探望自己的儿子,也带来了吴章在京兆府尹大牢被杀的消息,由于被关禁闭,他的消息有些滞慢,之前语颜前来见他,还是偷偷的潜入进来。 “母后,吴章死前可有人在他身上搜到什么,死前有说什么吗?” 太子南旭坐立不安,连忙抓起皇后的衣袖,焦急的问道。 皇后坐于一旁,看着儿子惊魂不定的模样,有些疼惜,又有些疑问说道: “跟你有关?” 太子南旭点了点头,见没说清楚,继而再道: “吴章当初想救儿子,来求我了,我给他出谋划策以假死逃脱,并且还写了一封信给他,我还让秦福去接触了下办理此案的袁重兴。” 太子南旭说完,神情丧然,眼神有些飘忽,每当想起自己父皇的那份威严,身体就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皇后疼惜的将他抱在怀中,就像一个母亲一般给自己的孩子予以安慰。 “吴章临死前应该没有说什么,在你父皇准备诏吴章时,他就被毒杀了,至于你说的那封信,不见下落。” 太子听完这才微微稳定了心神,随即又想到那封下落不明的信,又焦虑了起来。 皇后看着他的神情微微一笑,悠悠说道: “你个孩子,信件的笔记可是可以模仿的。” 南旭微颤的身体才微微定了下来,继而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第四十一章 我养你啊 - 断鸳 - 南三千 “吴章,可是你派人毒杀的?” 皇后看着微微定神的南旭,突然说出了心中的问题,眼神平静的盯着他。 “不是我派人动手的,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你二弟二皇子南羽?” 皇后闻言,将她心中最有可能的人说了出来。 “除了他有这能力和手段,还能是谁,其他几个皇子年岁太小,他明白,若是不能在我这个东宫太子在位期间上拉下来,就没有机会了。” 太子南旭愤怒且激动的说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无奈。 太子南旭现在对这个东宫位置已经患得患失了,他自己已经分不清他这个父皇,是拿这个二弟南羽在磨炼自己,还是打算废除自己这个太子职位,另立南羽为太子。 “母后找机会告诉语颜,不要对天监司的调查做任何阻拦和监视,毒杀吴章不是我们做的,相信他们也没证据诬陷本宫,最主要的还是那封信。” 太子南旭渐渐定下心神,将事情前后捋了一遍,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便是那封信,看着皇后迎来的该如何做的眼神,沉思片刻后,眼中杀意寒光忽闪接着说道: “找一位高超的书法家,最好是会模仿笔记的,然后杀了他。” 皇后看了看这个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作为太子若是不能坚决果断,及时从失败中走出来,那只能招来杀身之祸。 “母后,父皇放您出来,气还未完全消,不要为我轻举妄动。” 太子南旭看着渐渐离开殿内的皇后,关切的说出了一句话。 …… 尤府 尤府解枫的房间里,尤青云经过一下午的时间,输入将近五成的内力,解枫的气息才渐渐恢复。 “这是哪儿,你…你在干嘛?” 尤青云缓缓收回贴在解枫后背的双掌,脸色更加苍白,但是干巴巴的嘴唇却笑了笑,因为他做到了,稳定了解枫的伤势,也稳定了他的经脉,还替他炼化了不同内力。 只是自己身体传来一阵阵疲惫感,所以就出现刚才的那幕,解枫躺在尤青云的盘腿上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尤青云的那张脸渐渐往下靠近。 再凑近点两人那两张皆是苍白的帅脸,就要贴一起了,解枫眼神惊诧害怕的还想把自己的身体往外挪挪,可惜力不从心。 “我只是想看看你气色,你…想什么呢?” 沐玉安本来打算走上前扶下这两人,结果也被这两人的行为对话,整的一阵银铃般的偷笑。 “解兄你可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尤青云一边下床给解枫盖好被子,一边心有余悸的笑着说道。 “我这经脉伤势…” 解枫睁眼片刻后,便感知自己体内那伤痕累累的伤势,还有受损的筋脉,神情变得有些垂丧,身体变的有些颤动。 “你那经脉…可能要废了,没法了。” “以后我养你啊!” 尤青云将解枫的表情和动作皆看在眼里,但是他反其道而行,没有劝他,而是反而继续打击他,还开了一句破天荒的玩笑。 沐玉安先前刚刚收起唇角,结果又被这一句话给逗笑了。 解枫听着尤青云的话,心里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他知道尤青云的为人,能这么说话,说明自己还有机会痊愈,心里想着后便侧头给尤青云一个大大的百眼。 “好了好了,青云你就别逗他了,你爹先前也受了些伤,后来还传了三成内力我,不然我也坚持不了你出关,你去书房请个安吧。” 沐玉安这时上前收起笑容,神情认真的对着尤青云说道,说完后又上前探探了解枫的手腕脉络,对着解枫说道: “解枫你的经脉已经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只需要慢慢温养,青云的内力最为合适疗伤,他已经突破了六品,你放心不会太久的,这次还要多谢你就青云一命,你的伤势不宜多动,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就行了。” 解枫感受着沐玉安一番温馨的话,心中生出一股暖流。 家,对他这个流落他国被当质子的人是多么奢侈的一个字。 “解兄,等你好了,请你去万花楼喝酒啊!那你好好休息。” 尤青云和沐玉安感受到解枫突然的情绪低落,便也就直接走出了房间。 “你娘去袁府了,兴雨那丫头近乎将八九成的内力输给你了,身体虚弱正在昏迷,你大哥去收集补气血的林芝血参,休息下去看看那丫头。” 走出房门外的沐玉安转头看向尤青云,神情肃然。尤青云闻言随即问道: “我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父亲是被谁打伤的?” 沐玉安闻言心思仿佛又被他这个问题,拉回了那天令她心悸的一幕,呆愣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你昏迷后,我刚到达现场,击退了那两人,正准备擒拿时,有八品后期的高手救走了两人。” 沐玉安看着尤青云盯着自己的眼神,便语速加快了些说道: “最后被尤伯父在城外十里给堵住了,原本是可以一锅端,就过又出了一位高手,八品大圆满的狂刀汪武,两人只全力各出了一招,都受伤了,然后就没有再动手了,那两个六品和七品被离开的汪武给杀了。” 尤青云闻言也是心惊胆跳,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也感到庆幸,若是自己遇到八品,他和解枫都得死。 “玉安姐,谢谢您这次救了我们一命,不然就一命呜呼了。” 沐玉安闻言白眼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她的意思尤青云明白,于是笑了笑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尤青云走过长廊,踏入石门,转身便看到正坐在院内的亭子里喝茶的尤天鸣。 “父亲,您还好吧。” 尤天鸣抬头看着走上前的儿子,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声音平静,神情悠然的说道: “无妨,些许震伤而已,歇息一两天就好了,你突破至六品了,看来你的那位朋友已经无碍了吧。” 尤青云缓缓坐下来,点了点头,端起尤天鸣给他倒的茶水,闻着一股清香,慢慢品茗着。 “老爹你可知道他们这伙是那方的人?如此多的高手,连八品高手都牵涉其中。” 尤天鸣看向尤青云,神情凝重,正声说道: “此事牵涉过深,你在没有绝对自保实力的前提下,不要参与其中,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你明白!” 尤青云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起身轻声说道: “看老爹无恙,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去袁府看下那丫头。” “那丫头是个好孩子,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 尤天鸣看着准备离开的尤青云,对着他的背影说完了这句话后,便又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品了品。 就在这时,拱形石门外,尤青云碰到一脸轻松自在的袁重兴。 “袁叔,您怎么来了?” 尤青云有些惊诧又有些好奇,他女儿不是在昏迷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这儿。 “你娘还有你伯母在照顾兴雨,我一个糟老头子又凑不上去,帮不上啥忙,听说你爹受受伤了,所以就偷个闲来看看。” 袁重兴老道的眼神,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尤青云的心思,笑咪咪的悠然说道。 “袁重兴,茶快凉了。” “来了来了,老哥。” 就在他们刚说完话,远在门内凉亭中的声音传到了他们耳边,两人告辞后,袁重兴便小跑着走近了院内凉亭中。 “老哥,听说这次你被狂刀汪武击伤了,可有大碍,知道这幕后之人吗?” 尤青云听到院内袁重兴的问题,打算靠墙听一会儿,结果就听到尤天鸣的一阵咳嗽声,尤青云苦笑的摇了摇头,他明白了这是被父亲发现了,索性就直接走开了,往府门外走去。 尤青云走出门,坐在轿子上,脑海里想着袁兴雨这丫头的身影,顿时心中暖意连连,嘴角微微上扬,他现在有一种特别想马上见到他的感觉。 马车经过车夫的驾驭,从尤府穿过南街,听着街道两旁的人声嘈杂,片刻后,马车就稳稳的停在了袁府大门前。 “尤公子,您来了。” 尤青云刚下马车,踏进府门,一个仆人便走上前,躬身行礼。 尤青云朝他点了点头,那仆人貌似看出了他的来意,便急步走在前面,领着尤青云走过前院,右转走进一个花团锦簇,绿意盎然的院门内,香气飘然。 “尤公子,小姐和夫人都在里面。” 仆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尤青云朝他点头致谢,仆人就径直离开了。 “许姨,娘。” “青云哥哥,你还好吧!” 尤青云提步走进了院里,跨进了房间,便看到了自己母亲萧月岚和许馨兰,站在两人后侧的沐玉蓉看到尤青云还有些苍白的脸色,上前关切的问道。 “无恙,许姨您别担心,兴雨只是身体虚弱,内力耗损太多了,你们先去休息,我内力与她同源,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尤青云看着许馨兰担忧略显疲惫的神情,心中生出一些愧疚感,连忙安慰的说道。 第四十二章 太子喊冤 - 断鸳 - 南三千 君于此艺亦云至,堆墙败笔如山丘。 短长肥瘦各有态,玉环飞燕谁敢憎。 上京城西街深处的巷子里,有一间名为文相庵的屋舍,青石砖地面的小巷子,两排是紧挨的房屋院落,空出来的两米左右宽的幽深走道,走进后会闻到一股墨水,其中带着略微清香之味。 灰蒙蒙的夜色,把这条巷子渲染的更加幽冷,仿佛前方随时都可能出现未知的危险,让人心悸胆寒。 就在此时,一道披着黑夜外衣的身影,站在了巷子口,全身被黑衣笼罩其中,只露出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射出嗜血的光芒。 这道身影犹如手握死亡镰刀,一步一步靠近着文相庵的门前,然后轻声从外向院内一跃,便轻轻落于地面。 黑衣人借着房间里透出门外的微光,映入眼帘的是左侧一大片花圃,青石小道的右侧则是一潭池水,水色略微显黑。 “朋友,不请自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就在黑影抬脚准备靠近亮着烛火的房间时,房间突然自内向外而打开,一道沧桑带着寒意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黑衣人停下脚步,犀利的眼神略显惊诧,沉闷的声音自黑布传出: “世人谁又能想到,大名鼎鼎的书法大家文相子,不仅书法斐然连武道也如此高深,竟然达至七品初。” 黑衣人先是惊诧后继而又冷傲的盯着逐渐出现在门口的那道灰衣身影。黑白发相间被整齐的束在了发冠之上,一缕白发从留于侧脸,随风而微微飘扬,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疑问,便沉声朝着黑衣人问道: “七品…阁下所为何来,你的气息很陌生,应该之前从未见过吧!” 黑衣人站立在原地并没有马上动,而是冰冷刺骨的回应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次前来只想找你借一样东西。” 文相子单手背于身后,神情凝重脑海里却是在极速寻找,自己究竟得罪了何方势力,但是他也许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模仿笔迹,名气太大而招致杀身之祸。 “何物?” “借你人头一用。” 黑衣人闻言冷笑一声,说完脚下蓄力,眨眼间两人的距离就急剧缩短,黑衣人的拳头用铁锤一般,呼啸而来。 文相子右手快速变为格挡,虽然挡住了,但是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疼,使得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力道巨大,速度极快,文相子虽与黑衣人同为七品,但是高低立判。还未等他多想,黑衣人的膝盖弯曲成一把重锤,狠狠地朝着他的腹部顶去,文相子双手抵住了膝盖,但还是被撞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青石砖的地面,都被踩出了好几条裂缝。 文相子原本以同为七品,就算不敌,也能抵挡一二,结果两招下来,自己就已经被震出了内伤,他想逃却不能逃,因为他的妻儿还在后院,他知道这些人动手一定还会有帮手。 “放过我妻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文相子也不管嘴角流淌的血渍,语气带着些许乞求与无奈。 当他看到黑衣人朝他点了一下头后,紧绷的神经豁然放松了,重新站直了身体,吐出一口气说道: “谢谢,来吧,让我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文相子疾步靠近黑衣人,飞身便是一脚踢向他的侧脸,却被黑衣人单手格挡,然后手握成爪,快速抓住了他的脚踝用力朝着墙壁一扔,文相子被巨大的力道极其快的速度,砸在了墙上,结实的墙面,裂缝自被砸中的中心坑向四周延伸。 至此,文相子口吐鲜血,筋脉皆断,靠着墙瘫坐在碎木屑的地上,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当黑衣人靠近文相子,依稀能听当他弱弱的重复着一句话: “希望你遵守承诺…” “你放心。” 文相子听到黑衣人的回答后,才缓缓闭上了眼睛,一代书法大家就此落幕。 文相庵附近的院屋也许听到几声响,但是无人敢探出头,再加上深更半夜,直到第二天,文相子的妻女揉揉酸痛的脖子,走进前院,才发现文相子满身血迹倒在屋内,失声痛哭,惊醒了一片邻里街坊。 …… 御书房 “皇上,吴章及一府上下被毒杀的毒药名为寸心,名字虽普通,却生长于西南沼泽毒瘴一代,取其花蕊入药,寸间就可以致人死亡,且死亡过程极其痛苦。” 洛飞云跪地行礼,将他调查的情况朝着皇帝南天逸回禀说道。 “西南…” “那人证方面可有查到什么?” 皇帝闻言沉呤片刻,又问向洛飞云。 “厨师和送饭的狱卒被人一刀干净利落的杀了,伤口平整速度极快是个高手,不过我在吴章的密室内发现了这封信,微臣怕牵扯过大,未敢拆看,皇上您过目。” 洛飞云缓缓起身,将怀中的那封信双手递向皇帝面前,南天逸接过信件,拿出信纸展开看着其上的内容。 “这个笔迹…。” 皇帝一眼扫过信的内容,看着上面的笔形脉络感觉有些熟悉,沉思了片刻,眼神突然变的有些犀利起来。 “下去吧,此事到此为止,辛苦了。” 皇帝南天逸的这一番表情变化,洛飞云看在眼中,对于皇帝态度的转变,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好奇,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官场谁都懂,躬身行礼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将太子叫来。” 站在旁侧侍候的大监王生,闻言点头后走出房间,在门外的一个小太监低语了几声,便又安静的站回身侧,犹如一个雕像般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太子南旭踏着急步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门口,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平静了下心神便轻脚走进御书房。 “父皇,龙体安乐,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南天逸看着跪在下面,毕恭毕敬的自己的儿子,神情冰冷,眼神犀利的盯着南旭,冷声问道: “吴章以及一府老小,可是被你派人毒杀的?” 南旭听完诚惶诚恐,虽然心中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面对皇帝的威严压迫,还是心惊胆跳,冷汗连连。 于是把头埋的更低,言语激动的为自己喊冤叫屈。 “我再问你一遍,可是你做的…” 皇帝见此声音更加冰冷刺骨,虽然声音变小了,语速变慢了,但是南旭却知道,父皇是真的生气发怒了。 “父皇,儿臣真的冤枉,不知父皇为何确定就是儿臣所为?肯定是有小人诬陷儿臣啊。” 南旭连连磕头,哭的撕心裂肺,眼泪纵横。皇帝见此怒气更甚,将那案桌上的那封信,直接扔向南旭的脸上,随即冷声道: “你自己看看,这是从吴章家中搜出的,其上的笔迹可是你的。你见事情败露,以防受到牵连,便毒杀了整个吴府,是这样吗?” 南旭双手颤颤巍巍的捡起信件,心中万分庆幸,把握先机,但是脸上依旧故作喊冤叫屈之态,连声说道: “父皇,一封信上的笔迹而已,看着笔迹却是像出自儿臣之手,但是天下奇人异士之多,能模仿儿臣笔迹的人也不为奇啊。” 皇帝南天逸闻言,转头看向大监王生,正声问道: “可有这类奇人异士?” “回皇上,听闻上京城就有一位书法大家文相子,闻名于天下,只是暂时无人知其踪迹。” 皇帝闻言眼神忽闪,怒气略变的有些好奇,沉声说道: “将这文相子找出来,带过来见朕。” 王生应声行礼后,便低着头急忙走出房间。 片刻后,又见王生急步走进了御书房,神色有些凝重,跪拜慌张说道: “剧下面来报,书法大家文相子于昨夜被人击杀在西街文相庵屋舍之中,未曾寻找凶手踪迹。” 南旭闻言连忙顺着梯子而上,更加叫屈道: “什么,被杀了!那我的冤屈岂不是无人验证,父皇这明显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啊。” 皇帝南天逸闻言,眉头紧锁,神情略显疲惫的不耐烦道: “让天监司调查清楚,捉拿凶手。” “至于你,自今日上朝听政,退下吧。” 太子南旭表面还是一副被冤枉的哭诉模样,但是内心早已欣喜万分。 袁府 “傻丫头,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尤青云将仅剩的五成中的三成内力,全部输入进袁兴雨的体内,要知道他已经是六品境界,内力已不输于七品高手,每升一层境界便是其下一层十倍的内力质量,尤青云的内力又高于同阶三四倍,可见其量之大。 “你脸好苍白,还好吗?” 袁兴雨缓缓睁开灵动的眼睛,靠在尤青云的盘腿上,伸手疼惜的想摸摸尤青云苍白的脸色,声音中显出一阵虚弱感。 “无妨,我还要谢谢你救我一命呢,不过傻丫头下次不要再这样之危险于不顾了。” 尤青云将她缓缓放平,盖上被子,坐在床前,故作厉声说道。 “那我救你一命,你该怎么谢我啊!” 袁兴雨看着尤青云的故作生气的样子,也不惧怕,还眨着王汪汪的大眼睛,调皮的问道。 第四十三章 西凉关战乱 - 断鸳 - 南三千 “以身相许?” “不,不能以身相许。” 尤青云轻启唇角,忍着笑意故作正声说道。 “你…你出去,不想看到你!” 袁兴雨闻言立即崛起嘴角,像个发怒的小老虎,挺起小巧白皙的可爱鼻子,俏脸气的微红,轻哼一声便将身体别到了另一面,背对着尤青云生气道。 尤青云起身,将袁兴雨的侧身又搬了正躺,俯身看着这个发怒的小老虎,声音变得有些温柔小声说道: “我还未说完话呢!我不能以身相许,但是我可以上门提亲啊!” 袁兴雨听完这话,两边俏脸更加通,这次不是被气的,而是既害羞又忐忑导致的,由于有些小激动语调支支吾吾的细声问道: “有…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你救我一命我才以身相许,与我喜欢你才上门提亲,区别大了,我可不是因为你救我一命我才娶你的,懂吗,傻丫头。” 袁兴雨闻言,摸了摸自己更加发烫的俏脸,连忙伸出爪子将尤青云推开,然后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然后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知…知道了,你快出去休息吧,我要睡会儿。” 尤青云看着这个丫头的可爱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的走出了房间,当袁兴雨听到轻轻的关门声,才将小脑袋冒出被子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傻呵呵的看着床顶上回味着他的话,时时笑出声。 …… 东宫太子府 “太子殿下,当前我们形势不大好,前刑部尚书冷杜易,三品督察院右督御史吴章,都被拉下马了,我们这一派在朝堂上的力量受创啊。朝廷其他官员除了二皇子一派,还有些官员正做观望态度,其中便以永冠侯尤天鸣为最,您看我们接下来针对中心是尤天鸣还是二皇子?” 在东宫的一间寂静的密室里,太子南旭刚刚被皇帝赦免,重新上朝听政,这时太子一派才深深发现,自己一派的力量已经失去了两个重要臂膀,导致自己一派的人心慌慌,见此,太子南旭心中焦急,下朝后便悄悄招见兵部尚书秦福前来商议。 “相比于二弟南羽,永冠侯尤天鸣更为合适,父皇表面对其宠爱有加,其实是已功高盖主,父皇有些忌惮他的力量,所以才会诏他回京,留于上京。” 秦福听闻太子的这一番沉思后的话,点了点头,眼神之中的阴险狡诈之意一闪而过,随即切切说道: “那我们就从尤天鸣身边的人,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也试探下皇上的态度?” “有秦大人辅助,何愁大事不成啊,那就从玉安郡主这里动手吧,沐玉安乃是尤天鸣的伯父,两人关系甚密,且又都手握兵权,生性猜疑的父皇又如何不忌惮防范,从她那儿下手更为合适。” 太子的阴郁仿佛在秦福的一番话后,一扫而空,心情大好的南旭拍了拍秦福的肩膀,赞赏之意溢于言表。 …… “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 昭元二年七月初七的这一天,上京城的少男少女又迎来新的一年里最喜欢的节日,七夕节。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七巧节或七姐诞,也被称为中国情人节。因为牛郎织女的传说,七夕节被赋予了爱情的意义,是无数少女憧憬的爱情。 上京城的宫殿中庭园内设有步障,分隔为内、外。障内穿著红衣的妇女,象徵高贵与华丽,在拿著雉尾扇的宫女陪侍下,徐徐的往楼台的地方前行,宫娥彩女们在甬道上列队,排成长长的两行,上京城的四处都在张灯结彩,欢笑雀跃随处可见。 成双成对的情侣在这一天,纷纷出来祈祷,自然也少不了尤青云和袁兴雨。对于不甚了解的尤青云,袁兴雨兴致勃勃的给他解释着七夕节的习俗。 “乞巧习俗是一年一度的大事,藉牛郎织女两星七月相会的故事,特地装扮一番,登高楼向织女乞求得巧,祈祷愿望得以实现。” “妇女会群聚在庭院中,对著星空祭拜,在庭院中摆设香案,上有瓜果、鲜花、酒、针线等衷心祈望自已能像织女般工巧,其中还有妇女对著星空穿针。” 尤青云闻言木讷的点了点头,之前心思都是在武学和喝花酒上,所以看见城内沿街的一些活动行为较为新鲜,袁兴雨堆满笑容的俏脸,也很耐心的一一解释。 “尤青云,你快来,快来这里。” 尤青云刚给袁兴雨先前在摊位买的糖葫芦,给付了钱,就听到袁兴雨迈着小碎步一溜烟就跑到了一颗榕树下,尤青云走上前抬头望去,这棵巨大的如遮天蔽日的大伞,茂密的枝叶密集且绿意盎然。 “尤青云,这是上京城南街最有名的一处风景许愿树,远近闻名的情侣大都会来这儿许愿,特别灵,我们也来许个愿吧。” 袁兴雨眼神希翼的看着他,尤青云摸了摸她乖巧的脑袋,点了点头,温柔的说道: “今晚你想做什么,你做主。” 袁兴雨笑嘻嘻的从一个摊位管理员的桌面上,拿起了两个许愿木牌,递给了尤青云一个,边在上面写着边说道: “你把愿望写上面,然后放进红色锦囊里,弄好了给我就好了。” 没一会儿,袁兴雨接过尤青云的许愿锦囊,用一根红线系在了一起,然后走到许愿树旁,树四周有两三个长梯,以便许愿的人将锦囊系在树枝上。 “等下,有点高我来。” 袁兴雨正打算排队上梯,尤青云看到了连忙喊了声,便在她甜蜜的笑容下,走上了梯子。 “你许的什么愿啊!” “说出来就不灵了。” …… 昭元二年十月 太和殿 “皇上,西凉边境出现战乱了,一股不明来历的势力与匈奴勾结,对边境村庄百姓烧杀掠夺,无恶不作,请皇上圣裁。” 太和殿的早朝之上,秦福首先第一个走出文官队伍,跪拜行礼上奏。 南天逸坐在龙椅上,今日只是将发束于发冠之上,未戴天子皇冠,闻听兵部尚书秦福的话后,环看文武百官,沉声问道: “诸位爱卿可有对策?”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却无一人敢先说话,在朝堂之上,没有把握自保的时候,还是少做出头鸟。 皇帝见寂静片刻的太和殿,竟然无一人出言说话,微怒道: “秦福,你主管兵部,你来说。” 秦福应声起身回禀:“回皇上,眼下要紧的是需要派遣一位能镇住西凉边关的将军,击退匈奴,清除不明势力,不然后患无穷啊!” 皇帝闻言继续问道: “那你可有人选?” “宣平侯杨仁辅,元武大将军冯胜,怀化大将军宇文昭皆可胜任,至于具体人选,还需皇上决断。” 秦福本意是想推荐沐玉安,这样他们的计划才能进一步进行,但是他也深知皇帝南天逸的多疑,沐玉安这个名字不能由他自己说,只能出自他人口中,才能不惹火上身顺理成章。 皇帝闻言沉思侯,并未说话而是再环顾文武百官,厉声问道: “你们说呢?再不说话,你们就一直站着吧!” “皇上,若是需要派遣一位合适人去镇住西北边境,老臣认为玉安郡主最为合适。” 就在百官都无人出声时,中书令姚成乃是两朝老臣,威高权重,地位更是在丞相之上,深受皇恩,所以他便走出队伍,正声说道。 “姚公所言,甚合朕心,那就依姚公所言,退朝吧。” 皇帝南天逸闻言,转怒为笑,对待姚成非常亲和,与先前的天子一怒对比区别极大,这也让文武百官心中凛然明白中书令姚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日后决不能惹他。 没过多久,从太和殿就发出一旨道令,大监王生亲自手持圣旨走进了沐府。 “天子诏令,皇帝诏约,西凉边关战乱频发,边境名不聊生,令玉安郡主前往西凉关镇压匈奴,以安民心,钦此。” 王生在沐府大门前院,在沐玉安的跪拜前,正声宣读了圣旨,临走前还与沐玉安单独说了一句话,沐玉安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尤府 在夜色的掩护下,沐玉安一身黑袍从后门走进了尤天鸣的书房。 “尤伯父,皇上令我明日便回守西凉关,大监王生在宣读完圣旨后,还与我说了一句,只能自己一人回西凉关。” 尤天鸣闻言连忙扶起半跪的沐玉安,明白她今夜的来意,连声安慰道: “玉安,你的来意我明白,你放心,有伯父在的一天,没人能伤玉蓉一根毛发,我会替你照顾好沐府的所有人,你前往西凉关一切小心。” “还有听闻西凉关有一股不明势力与匈奴勾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日就让老于随你一同去。” 沐玉安闻言,神情诧异,虽然与于管家不陌生,但是听尤天鸣这翻话又有些不解。 “老于十几岁便随我父亲征战,只是父亲走了后,我才让他回上京尤府安享清府,也是为了护佑尤府安全,你可别小看他,当年是继狂刀汪武之后的武状元,八品中期的高手,孩子让他陪你去,我才放心。” 沐玉安听闻眼泪已在眼眶中,朝着他深深一拜,便退出了书房。 第四十四章 拔箭相助 - 断鸳 - 南三千 “太子殿下,事情已经按照我们的计划在开展了,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沐玉安还有个妹妹滞留上京,我们要不要擒来,以此作为牵制她的底牌?” 东宫密室内,当沐玉安第二天离开上京,出发西凉关后,秦福便再次夜入东宫,深夜与太子南旭商量后面的事宜。 “不行,父皇将她妹妹滞留上京就是为了牵制沐玉安,其一我们不能打乱父皇的计划,本来就对我今日所作所为颇为恼怒。” “其二,代价太大了,你以为尤天鸣会坐视不管,有他坐镇上京城,除非你找六位八品巅峰强者,否则讨不到任何好处,而且上京是帝都,不宜将事情闹大,还是将重心布置在西凉关。” 太子南旭闻言沉思了片刻后,挥手摇了摇头,将事情分析了利害,秦福点了点头,也觉得太子南旭言之有理,随即眼神透着寒意问道: “还有一个事需要太子殿下决断,就是计划的最终效果,是给沐玉安按上一个罪名,剥夺他的军权,还是让她直接死在边关。” 太子南旭低头沉默了片刻,眼神盯着灯火,略思了一会儿,狠厉的沉声道: “就让她死在边关吧,但是不能死在我们的人手中,刺杀边关统帅的罪名,就算是我也承担不起。” 秦福眼睛微眯,嘴角斜笑道: “太子殿下高明,微臣知道怎么做了,那就让她死在匈奴手中,也算给她留个美名。” …… “我这儿大哥啊,真是一刻不闲着啊!” 二皇子南羽走出房间,迎着月色的映照,看了看门前池塘倒映皎月,伸了伸懒腰,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随即又转头看向身后的佳人,温柔的说道: “妤舒,替我准备两份疗伤类的礼物,在皇宫待了这么久,也是该出去走走了。” 身后玲珑曼妙身段的王妃,螓首轻嗯一声,声音悦耳沁人心扉,如沐春风。 次日,游春园。 十月中旬,绿意盎然的园林花草渐渐略显枯萎之势,有一层薄薄的白霜赋于表面,仿佛在叙说着寒冬即将来临。 踏过两道石门,沿着青石铺就的小道,走上片刻左转踏上两三石阶,便能随着长廊的延伸,看见一间半建于水面之上的房舍。 “近来因为坤宁宫的事,一直在忙于照顾母妃,听闻你们遭遇重创,南旭也未来得及看望两位,今日是约两位好友来赔罪的。” 透过半开的木窗,便看见了一身白衣长袍的二皇子南羽,语气诚恳的一边说完还弯腰行了一礼。 “羽兄,你这皇亲贵胄给我们两个平民百姓弯腰行礼,可就折煞我们了。” “是啊,南羽兄你这样让我解枫如何自处。” 尤青云和解枫应二皇子南羽邀约,刚坐于房间的坐榻上,早已等候的南羽忽然朝两人行了一礼,两人都皆是一惊。 “好友聚会,这里没有皇亲贵胄,没有二皇子,只有你们两个的好友南羽之人,多日不见,先饮一杯。” 二皇子南羽缓缓盘腿坐于软塌上,与他们两人仿佛在狩猎那日一样,围桌而坐,举杯便想开怀畅饮。 “解兄,看你脸色略显苍白,伤势还未痊愈就少喝些,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南羽看着解枫的苍白脸色,便轻声劝道。 “无妨,在床上躺了许久,就算羽兄不说,我也想邀约两位一起共饮,内伤已无大碍,可以尽兴。” 解枫感受到了南羽的关切,深知身为皇子的南羽,这是极为难得,也算是身处异乡的慰藉。坐在一旁的尤青云也是嘴角挂着笑,半开玩笑的说着,一时气氛非常融洽。 “是啊,南羽兄,解枫身体结实着呢,受八品高手一掌,都能活下来,小小的几杯酒而已,来,今日就喝个尽兴。” 酒过三巡后,二皇子南羽渐渐收起笑容,略显凝重的看向尤青云说道: “听闻昨日朝堂之上,父皇下旨命玉安郡主前往西凉关镇压平乱,还有一股不明势力参与其中,听说与你尤府关系很好,你可要让大将军替郡主多防范于未然啊!” 尤青云闻言也点了点,轻声道: “嗯,多谢南羽兄告知,青羽在此多谢了。” “朝堂之上波云诡异,阴谋诡计多端,着实心累啊!” 解枫闻言似有所感,苍白的脸色在酒精的反应下,渐渐浮现一抹红润。 …… 次日 霸拳武馆 “师父,铁石已几月没有回家了,我想回家看望一下爹娘。” 在霸拳武馆的一座练功房内,铁石半跪于一位壮硕中年人的面前,声音洪亮有力,铿锵有力。 “铁石,你思念亲人,人之常情,霸拳九式你也已经突破三式,自保已无于,也是该出去历练历练,当你即将突破四式时,记得回来,突破凶险,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你可明白。?” 中年人虽然比铁石身躯略小,但也比普通人强壮高大些,脸颊棱角分明,眼神目光如炬,身体里仿佛藏着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力。但是他看向铁石却露出少有的温柔,不仅仅是因为铁石的天资聪颖,适合他的衣钵传承,还有就是因为铁石的为人忠厚善良,心中甚是欢喜且欣慰。 “铁石谨记在心,师父保重!” 铁石闻言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小师弟,回来记得给姐姐带些好吃好玩的啊,大师兄二师兄他们都出去游历了,师父偏偏不让我出去,现在你也要走了,剩我一人在武馆好生无聊啊。” 铁石刚走出房间踏上长廊,便听到他这个三师姐,老远就幽怨的看着自己,眼神之中透露着羡慕,更多的还是怨气。 “师姐,我…我只是回家几天,有好吃的铁石一定不会忘了师姐的。” 铁石看着三师姐的这个样子,一时呆愣在原地,挠了挠后脑勺,讪讪憨笑道。 “这还差不多。” 铁石见此连忙加快脚步,朝着馆外大门急步走去,这个三师姐老是喜欢捉弄他,偏偏自己憨厚老实对此又无可奈何,只能苍忙逃跑,身后传来阵阵银铃般呢笑声。当他走出挂着霸拳武馆牌匾的大门前,不舍的回头看了看这又一个家后,便朝着尤府的方向走去。 “大哥,铁石闭关出来了,在回家前来看看你。” 片刻后,铁石就徒步走到了尤府大门,仆人都对铁石熟络,也就让他径直走进院内,刚走进尤青云的院门前,就碰到了他正在和解枫下棋对弈。 “铁石,你师父让你出关了。气息浑厚,感觉现在六品的我都揍不过你了,快来快来,你不在,你青云哥我啊,都被人欺负了。” 尤青云听到那熟悉的洪亮音调,喜上眉梢,连忙起身走到铁石身前,上下打量着,铁石憨呆的神色也被尤青云说的讪讪笑着。 “大哥,你被谁欺负我,我去揍他。” 刚坐下的铁石回味着尤青云的话,好几秒后才关切的焦急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玉安姐已经替我找回场子了,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解枫,是离北的二皇子,也是我的好兄弟,以后也是你的好兄弟,喊枫哥。” 尤青云连忙又安抚铁石,将他拉回座位向解枫介绍着。 “枫哥!” 解枫看着这个憨憨忠厚的大个子,嘴角也是露出笑容,听着他的称呼,向尤青云白了一眼。随后转头温和的看向铁石。 “铁石先坐下来,青云有句话说的好,以后大家都是兄弟,等你回来一起喝酒。” “尤青云,你看我这把弓如何?” 就在三人寒暄的时候,一道悦耳甜美的声音渐行渐远的传到了耳边,几人闻声看去,原来是袁兴雨风姿飒爽的朝这边走来。 铁石和袁兴雨并不陌生,两人又是好一顿寒暄,当她听闻铁石要回天阳村,那灵动的眼珠子提溜了一圈后,神情兴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坐在那儿的尤青云。 尤青云心领神会的朝她点了点头,随即朝铁石问道: “铁石,我也好久没去看看你娘了,想吃她做的菜,不如我们一起跟你去天阳村?” “解枫你去不去?” 尤青云说完又转头问向解枫,解枫摇了摇头,表示伤势需要静养,下次再去,最后还悄摸的朝他小声问了个问题。 “你和袁姑娘一起去,我还适合去吗?” 尤青云想了想,也是于是在他的白眼下摇了摇头。 三人决定了便马上就启程朝着南门走去,袁兴雨路过街边,还在店里买了好多吃食补品,说是不能空手去铁石家。 三个人三匹马,踏着惊起的灰尘骑马走出了南门,行至官道之上。 “救命,救命!” 三炷香后,在三人行至二十里外的城郊偏僻小路时,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喊救命的声音,由远至近。 “住手。” 当三人靠近探身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正在被五六个凶狠杀手追杀。袁兴雨率先怒目圆睁,一声怒喝后拿起马背上的弓箭就朝着快要下手的刀剑射去。 第四十五章 可恶的渣子 - 断鸳 - 南三千 铁石他们将那个女人救了下来,不知是疲劳还是惊吓过度,竟然当场就晕了,他们只好将她一起带回了天阳村。 当袁兴雨和尤青云随着铁石穿过天阳村前的木桥,走过碎石铺就得小道,踏进铁石家的院子时。 “铁石,你终于回来了。” “青云,快快进来歇息,别站在院门口。” “这位姑娘是怎么了?” 他们刚走进院门,铁石走在最前面,铁石的娘正在喂重新买的鸡崽,突然听见院门声响,转身看去首先看到了大袋小包提着东西的铁石,然后再看到其身后的尤青云,和扶着晕的姑娘的袁兴雨。 “婶儿,我来帮你。” 袁兴雨将晕了的姑娘扶好躺下后,便来到了厨房,吴芬兰连忙想将她拉出厨房,和蔼的说道: “不用不用,婶儿忙的过来,那个可怜的姑娘怎么了,伤痕累累的。” “吴婶儿,我是让青云非要带我来的,没打扰您吧,我帮您炒菜!那个姑娘是我们半路在坏人手里救回来的,太可恶了。” 袁兴雨一边说一边走向灶台,准备炒下锅里的菜,被呛的连连咳嗽,只能尴尬的跑到窗户边的菜板上,切着萝卜片,天天舞刀弄枪的,切这个顺手捏来。 “娘,这是爹打的兔子,加个餐。” 铁石刚走出门便看到打猎刚走进院子的老爹徐峰,便接过他手中的灰兔,开心的走进厨房。 “你别过来,别过来,你是谁?” 就在此时,几人在外面听见房屋里出现渐行渐近的大喊声,连忙走进正屋,便看到尤青云灰头土脸的站在侧房门口。 “刚见她醒了,并且咳嗽就为她把把脉,没成想情绪突然这样了,应该是惊吓过度了,袁兴雨你进去安抚照顾下,她现在对男的有一种恐惧症,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徐叔您回来了,腿上的伤可有大碍。” 尤青云看着纷纷涌入屋内的几人,迎着他们疑惑的眼神尤青云便解释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看向徐峰,便礼貌的说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片刻后,袁兴雨从房内缓步走了出来,转身朝门外的人说道: “情绪稳定下来了,我跟她说青云你可以帮她。” 尤青云闻言点了点头,铁石和徐峰也跟着进去了,吴芬兰则是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碗汤,放在了那个脸色苍白无力的姑娘床旁。 “你别怕,这里很安全,这是徐叔吴婶儿和铁石的家,他就是尤青云,当今南诏永冠侯大将军次子尤青云,你有什么遭遇说出来,我们也许可以帮帮你。” 几人都围着床坐了一圈,袁兴雨一一给她介绍了下,最后将尤青云的身份说了出,以便让她安心。当袁兴雨说完铁石的爹娘眼神惊了惊,怔怔的看向尤青云,他们知道尤青云身份不简单,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高贵的身份,一时都忐忑不安。 “那只是我老爹的身份,不是我自己的,同样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不过我认识很多大官,姑娘你说说吧!” 尤青云仿佛看透了铁石爹娘的心思,尽量解释的普通些,然后温和的看向半坐床上柔弱的姑娘。 只见她这时眼神才没有之前的躲闪和害怕,定了定神,缓缓说道: “我叫夏若琳,来自崇州溧阳城广济商会,是商会会长夏长安之女,我还有个哥哥夏明轩,我们家族生意在溧阳城做的不小,自然有同行打压有人觊觎,不过都有聘请高手保驾护航。” 夏若琳前面的叙述语气还是比较平稳,嘴中缓缓的说着,眼神仿佛穿越到了崇州广济府,略带些怀念,当她继续往下说时,情绪便多了几分愤恨。 只见她眼泪不自住的滑落脸灵动的眼神通红显有血丝,但还是稳住心神接着说道: “就在三个月前,七星门的少主在我们商会购买了一套金丝软甲,商会规定价值过百万金的生意,商会都有义务保护客人安全,直至到府邸。” “就在当天我们派的一位八品两位七品的高手一死一伤,那少主的金丝甲在半途被人劫走了。没过两天那少主就带着七星门的三四位八品高手来找我们商会要个说法,他们的要求就是十倍赔偿,我们商会认为他们七星门有可能自导自演,为此我们双方还打了一场,闹上了知府府衙。” 当夏若琳说到这儿时,已经梨花带雨,袁兴雨连忙上前疼惜的拿手帕擦了擦,仿佛自己也身在其中,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时不时的抹着快掉下来了的泪花。 “结果那昏庸贪婪的知府大人当场就判我们商会依价十倍赔偿,还将参与斗殴的家族长老的几个年轻人都通通关入了大牢。” “最后那七星门的少主私下找我父亲,竟然说出提亲一笔勾销的条件,不然让我们商会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可恶的渣子。” 听到这儿的众人纷纷愤恨,以袁兴雨最甚,秀气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怒目圆睁的仿佛快压不住心中的火山。 “七星门少主凌晨表面人模狗样,实际内心扭曲残忍,被他残害的十几位花季少女都状告无门,含冤枉死。我爹当场就言词拒绝了,之后我们夏家的人就莫名其妙被多次袭杀,生意也被抢了,最后被知府强行以广济商会售卖假货,将我父亲也打入大牢。” “我哥为了我的安全,连夜将我送出溧阳城,没想到他们早已与知府衙门沆瀣一气,竟然封城追杀我们。” “我哥…哥为了救我,惨死在突破溧阳城外,余下的人为了救我也无一人生还,直到我一路从山野小路走到了这里…” 夏若琳忍着的情绪终于在说完最后那句话崩溃了,掩面哭泣,凄凉愤恨的感染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若琳妹妹,你好好休息。” 袁兴雨强忍着怒火,疼惜的将夏若琳扶躺下后,便走出了房门,来到院子,朝着尤青云说道: “青云,你管不管,你不管我…” 说完还在四周在找她的弓箭,若是尤青云说个不管,恐怕就要一个人独闯龙潭虎穴了。 “管管管,你先淡定点,这里面牵涉到了官府,我们回了上京就安排处理。” 尤青云连忙上前说道,真怕她冲动。 就在此时,村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尤青云几人抬眼向村口木桥望去,竟然是先前逃走的那些人,带着四五十人骑马闯进了村子。 “搜,阻挡者杀无赦。” 为首的一人蒙面厉声吼道,身后的几十个手下的兵器闪着寒光,正在河边洗衣服的中年妇女,纷纷惊慌朝村子里跑去,只有七八个村子大汉挡在村子入口,若是让这些凶神恶煞的人闯进村子,妻儿老小岂能安全。 “让开…” “杀光这里的人也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这群蒙面人,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后,便举刀砍向那几个村庄汉。 “住手,休得猖狂。” 就在此时一位白发灰衣的朴素老者,快速的挥舞着手中的锄头,挡住了那个人要命的一刀,并且还击飞了那群最前面的三个蒙面人,众人定睛看着这个看着惊讶不已。 “村长,村长…竟然是个高手。” 村子的村名纷纷难以置信,都在小声崇拜,庆幸着,只有蒙面人看出了这个老人家竟然还是个七品中期的高手。 而村子将那几个人拉到后面,脸色却是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眼神坚毅还略有些无奈,抱拳说道: “我们这儿只是个普通的村子,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若是非要找,只准你们几个人进,不准带武器。” 蒙面人的首领冷哼一声,不屑的笑道: “打伤了我们的人,还提要求,一个腐朽的七品,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我们三个七品。” 说完三个蒙面人便豪不讲武德的一起,飞身下马围攻村长。 三人身形极快的封住了村长的前后上三个方向,打算一招便合围击杀了村长。 就在此时,一道明晃晃的箭从不远处射向了村长上方的那个人,还有两道一白一灰的身影快速的踏步而来,一大一小的身形极其默契的各自一脚踢向村长身侧的两蒙面人。 “大哥,就是这几人救走了那女人,肯定就在这村子里。” 这时,马队人有一个人,看清了袁兴雨这几人,连忙大叫指认着。 “既然来了,就都别回去了,铁石,青云一人一个,村长剩下的喽啰就麻烦您了。” 袁兴雨正怒气无处发泄,没想到他们就送上门来了,先是愤怒的射光了箭,顿时那群人就有几人倒地身亡,然后也不等尤青云说话,撸起袖子就冲向一个七品高手。 尤青云想劝都没来的及,与铁石对视了一眼,两人呼啸从村长身边而过。 村长看着这三个年轻人的鲁莽行为感到担心,连忙打算上前救下他们,可是让他惊讶的事情就发生了。 两个六品的年轻人和一个五品大圆满的女孩,对上这三个七品竟然毫不落下风。 第四十六章 忘川城 - 断鸳 - 南三千 天阳村木桥前片空地的入村口,此时村民纷纷手拿的各种农耕铁具,堵在村入口,若是正在激战的三个年轻人落败,他们便打算一拥而上,虽然心中恐惧生死,但是为了身后家人,他们没有选择。 而那三个蒙面人越打越心惊,高于一个大境界的他们,发现竟然无法轻易拿下这三个年轻人。 铁石那高大壮硕的身躯,拳拳如风砸向蒙面人,即便是用肢体格挡住了拳头,也能感受到强烈的痛楚,百招过后,便被震出了内伤,而铁石虽然也挨了几下,但是毫无反应。 铁石对自己的霸拳九式极其有信心,这拳法不仅刚劲霸道,还能强健肉身,所以他拳拳到肉,毫不顾忌,豪不防御。 而尤青云和袁兴雨的功法同源,内力都是极其深厚,哪怕内力比拼也不落下风,村长则是犹如虎入群羊,没过多久就全部将蒙面人的喽啰打趴在地上,四五品的喽啰,村长手到擒来。 “大哥,救我。” “强子…” 村长收拾完喽啰后,便直接先加入了袁兴雨的战场,从后一掌击中了七品初期蒙面人的后背,随后便躺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失去了战斗力。 “我们现在就走,此事一笔勾销。” 那个喊强子的为首老大,眼神焦急,眼见场面失控,打算先离开,待他来日再报此仇。 尤青云闻言,朝村长和铁石他们摇了摇头,那蒙面人语气不是很诚切,若是放虎归山,以后天阳村就要鸡犬不宁,几个人的眼神在快速的接触了一下后,便心中明了,直接围攻剩下的两个蒙面人。 少了一个七品又多了一个村长加入,两个蒙面人也就坚持了三十个来回便精疲力竭,围观的村民纷纷松了一口气。 “多谢铁石的两位小友相助,不然老朽这副老骨头就要散架了。” 待尘埃落定之后,村长亲和的朝着尤青云两人抱拳道谢。 “村长,这些人已经被废了丹田,您打算如何处理?” 尤青云闻言上前躬身行了一礼,看向剩下活着的七八人,村长沧桑的神情略微沉思后说道: “就让他们为村里做个贡献吧。” 丹田被废,身体受创的这几人只能任由那些强壮的村民押着走进了村里。尤青云点了点头,这些人不能让他们回去,村长也不愿多遭杀戮,只能将他们困在村里。 “村长爷爷您没事就好,去我家坐坐吗?” 铁石缓缓走上村长面前,虽然比老者高许多,但是恭敬有加。 “那也好,老远就闻到你家的饭菜香了,累了累了。” 村长和蔼的看着铁石,打趣的说道。 “村长爷爷,…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为了村子里的人安全,我们会把她带走的。” 铁石家的院子内,徐峰连忙走了出来,给村长倒了一杯茶,铁石则是站在他身后,将事情的前后都一一说给了老者听。 就在此时,院外站立了一个人,尤青云一眼就看出来,这位是千层阁的人,能顺着他留下的记号找过来,说明发生了大事。 “公子,您让我们关注的事今天传来消息了,玉安郡主回到西凉关后便整军驱杀匈奴,没想到最后在马安山被匈奴那方的三位八品高手埋伏,若不是突然冒出的一位八品中期高手拼死突围,玉安郡主可能就要战死了。” 尤青云听完脸色苍白,而后又转而阴沉,没有多说一句话,点了点后,那人便快速离去了。 “怎么了青云?” 就在这时袁兴雨也看见了他的脸色不好看,便关切的询问。 “我们要回去了,玉安出事了。” 尤青云告别徐峰夫妇后便打算直接启程,铁石看了看自己爹娘,二老仿佛明白了铁石的意思,朝他笑了笑点点头,带上夏若琳便直接快马加鞭的赶回上京城。 两柱香后,尤青云急匆匆的走进了尤府书房的前院,正跨过石门,便看到立身站在亭子外看着红枫树的尤天鸣。 “爹,我想去西凉关…” “你都知道了,想好了?” 尤天鸣转身平静的看向尤青云说道,尤青云眼神坚定,再三确定的点了点头。 “嗯,爹你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您不能离开上京,牵一发而动全身。” “青云这三颗九转丹拿着,暗中行动。” 尤青云迎着父亲的慈爱关怀的眼神,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爹,还有一件事…” “你放心启程,我会跟兴雨那丫头说的。” 尤青云刚转身打算走时,又想到了袁兴雨,他还未说完,尤天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哥,我知道你担心兴雨姐,但是我的实力你也知道,可别想丢下我一个人去西凉关。” 铁石自从进门到书房院子,都紧跟着尤青云,憨憨的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西凉关边境有一座城,名为忘川,严寒之下,雪挂树梢,恍若春来,梨花盛开。大雪的苍茫 火云满山凝未开,飞鸟千里不敢来。” 西北边塞既有雄奇壮丽的严寒之美,也有酷热的独特魅力。面对火焰山的高温,即使是千里之外,飞鸟也是不敢驻足,虽然忘川城相比于内陆城,缺少了江南烟雨小桥流水,但是缺多了一种百里狼烟,苍凉磅礴的气势之美。 忘川城离上京城有千里之遥,尤青云和铁石两人当日便先从水路乘船出发,水路十天后,离西凉关只有几百里的路程后,便乘坐马车再骑马耗费十多天的时日后,才来到了这座气势磅礴,犹如一个雄狮横卧在眼前一般。 “在下此处主管秦强见过尤公子,一路风尘您辛苦了,请。” 尤青云两人刚跨过忘川城门走进宽阔的主道,迎面就走来了一个略显发福的中年人,虽然长相普通但是却有目光如炬的眼神,当看到尤青云两人时,连忙躬身行礼。 尤青云的千层阁表面是做生意,实则情报网已经布满天南海北了,还有许多外聘高手,为其掩饰的各个情报网的身份各有不同。 凌食府 尤青云随着秦强走入阁楼之上,雕梁画栋,位于城内中心繁华之地,自古以来探听消息的最佳之地,便是酒楼。 “公子,这是您要的情报” 尤青云打算以自己的力量,暗中帮沐玉安做她不适合身份做的事,首先便是让千层阁传达命令到忘川城的分部。让他们收集跟那股不明势力的信息,而突破口则是明面上的马安山。 “马安山上有一帮悍匪,大部分都是朝廷重犯上山逃避追捕,而山多林密,而且马安山位于西凉关和匈奴国中间,乃是边境一大毒瘤。” 秦强一边介绍马安山的地理和来历,一边接着说道: “经过我们暗中调查,我们发现乾银楼与马安山的那帮人有关,确为他们的银两存储之地。” “公子,您看接下来需要我们怎么做?” 秦强说完后,便躬身朝着尤青云行了一礼后,再声问道。 “找个由头,闹出点动静,将马安山上的人引出来,给他们找点麻烦。” …… 几日后,乾银楼 “阿大阿二,人可还在里面?”刚才的妖艳女子折了回来,对着守门的两个魁梧大汉问道。 “放心吧,姐!人可给你看得很牢呢!况且,一般人也逃不出姐您的五指山啊!”魁梧的大汉赞着,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能听到这么好听、这么甜的溜须拍马,心里倒也有几分乐呵。 “嗯,瞧你们那嘴,比吃了蜜还甜。来,这些钱拿去买几两酒,润润你们的嗓子吧!”说着,妖艳的女人将手中大把碎银塞给门右边的阿大,看着他们得瑟的离开之后才推门而入。 “砰!!”谁知刚推门的进去,当头就是一棒,妖艳的女人就这么昏倒过去。 “云儿,想不到你还是练家子?”终于重见光明的心怡看着倒地不起的女人真心地赞着。 “那是!”云儿自鸣得意地回道,丢下手中的木棍,拍了拍手。 “啊,云儿你的脸……”借着外面的光亮,清晰地可以看到脸上还未消去的五个红色指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心怡心疼着,有几分自责,她怎么现在才发现呢?刚跟云儿独处了那么久都没有发觉!柔弱无骨的手上抚云儿的脸颊,又摸了摸受伤的嘴畔。 “没事,就当被畜生咬了一口,真的不疼!”云儿将头歪向一边,避开心怡的轻触,更多的是想避开她问的话题,原本想要忘却的伤痛又浮现心头,忍着心上那份疼,对心怡说道,“好了,不说了,你要佩服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云儿说着,拉起心怡的手,直奔银楼之外。 昏睡过去的妖艳女子这时辗转着有苏醒的迹象,靠着仅剩的一丝毅力拼了命地爬过来抓住心怡的脚踝,还期许着将心怡拽到在地,能拖一个是一个。 “啊,云儿……”心怡轻声地叫起来,求助的眼神望向跑在前面的云儿,“有什么,有什么抓住了我……” 云儿回头一看,是躺在地上坐垂死挣扎的妖艳女人。她一手紧紧地抓着心怡的脚,一手努力的向外攀爬着,“来人……来人……”低沉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看上去是要叫来她这边的所有爪牙! “心怡,快走!”星星点点的光芒在云儿的指间流溢而出,点落抓住心怡的那只魔爪,将心怡拉了过来。 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关押他们的整层楼上骚动都因女人的那声叫唤一触即发,很多爪牙,从紧闭着的门后面,“蹬蹬蹬”的跑出,有武器闪着寒光闪闪。 第四十七章 账本 - 断鸳 - 南三千 云儿护着心怡,做她坚强有力的后盾,没有路,也要为她开出一条血路出来。当然她并不是指杀人,只是简单的将他们撂倒在地,让他们失去再追逐她们的能力。 “云儿,我跑不动了!”但,心怡毕竟是个柔弱女子,跑了会儿就累得往地上摔去,喘着粗重的气,气喘吁吁地说道,“云儿,你快走别管我,会连累你……” “说什么傻话,我怎会丢下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再说我是那种会随便放弃别人的人吗?” “可是,你没感觉吗,我们跑来跑去都在同一个地方徘徊?”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音自我们的背后响起,是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她媚笑着向我们走来,“还真不能小看你,连这个也知道,只不过,狐媚大姐也太逊了,居然能让你们逃掉!但是,你们可别小看我哦,你们是绝对逃不掉的!” 邪恶的一笑,女人款步向我们而来,越是靠近,越能清晰地看见她那手上套着的铁爪一根根猫爪子一样纤长,边迈步还边舔着她自己的唇角,活脱脱的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 “云儿……”心怡哪是见过这样诡异场面的人,身心俱疲,加上内心的害怕,本能地躲在了我的身后,抓着我的袖子不肯放松。 …… 乾银楼的另一角 “公子,这是乾银楼的账房主簿。” 尤青云跟着秦强来到了乾银楼另一角,而楼中的一切动静都是他安排的,顺理成章,并且还威胁加诱惑,策反了楼中的记账先生。 “账本就在乾银楼楼顶,是这些年的暗账关系网,但是我一个人没法拿出来,有一个八品高手日夜守着。” 尤青云闻言后,转身朝着秦强说道: “安排人去救下那两人,动静再大点,我们进去就行。” “你带我们两个进去,之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他会安排人送你家人离开忘川城,保护你们一家性命。” 尤青云说完便又转向对那个账房先生沉声说道,得到应允的人连忙躬身行礼,随后便跟在他身后的铁石和尤青云缓缓朝侧门走进了楼内。 …… 西凉都护府 “于老,这是凌食府送来的东西,说是一个给玉安姐的。” 沐玉安的一个正在站岗的府兵,突然有人将一个褐红色的木盒子递到他手上,说是疗伤丹药。之前也有一些人将疗伤的药送来都护府,所以他并未感到诧异,因为城内的百姓都不希望城破人亡,自那次马安山遭遇埋伏,统帅遭受重伤后,再也没走出都护府,他也不敢怠慢,直接将盒子拿到了沐玉安房门前。 而老于正是尤天鸣派来保护沐玉安的人,最后拼死突围,也身受重创,此时他脸色苍白,但是他为了沐玉安的安全,暂时压住了内伤。 老于狐疑的接过盒子,挥退了府兵后,打开了盒子,他必须要检查下,怕其中有诈。 老于缓缓的打开精致的盒子,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白纸,从背面看来貌似是一张写好的信件。 “这是青云的笔迹…” 老于展开信件看了一眼便知道了是谁写的,因为小时候还教他写过字,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当他继续往下看。 “老于,玉安姐,这盒中是父亲的九转丹,马安山的那帮人我会暗中替你们解决的,未解决前不要走出西凉关,有事可以来凌食府找一位秦强掌柜。” “青云留。” 老于看完可内容后,略微苍白脸上显露了笑容,收起信件,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踏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老于走了十几步后,侧身走入内室,便看到微闭双眼的沐玉安正在打坐调息。 “于伯,怎么了?” 沐玉安脸色苍白,声音有些虚弱的问道。 “青云这小子竟然从上京赶来西凉关了,正在城内的凌食府内,这是他送来的信和疗伤丹药。” 老于将木盒打开,将信件和九转丹递了过去,沐玉安展开信件看了看,神色有些不安的说道: “他才六品,我们都解决不了,他掺和进来多危险,不行我得去找他,让他回去。” “小姐,你忘了一件事,老爷能让他来,说明相信青云,你现在过去则会打草惊蛇,让他计划功亏一篑的,尤府的势力可不是表面看去的简单,相信青云,长大了也该承担一些责任。” 沐玉安正打算起身朝外走去时,听老于说完的这番话,略沉思了片刻,紧张的神色也缓缓舒展开来。 随即又变为欣慰的笑了笑: “青云长大了,知道心疼姐了,九转丹可是千金难求,疗伤圣药,于伯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辜负青云的好意,我们一人一颗,尽快恢复伤势,以防局势突变。” 老于也不矫情,接过丹药就退出内室,坐于厅堂上吞下丹药,运功调息。 …… 乾银楼 “廖主薄,所为何来?” 当尤青云两人跟廖主薄走在阁楼顶层时,一道沧桑且威严的声音传来,八品高手的那种威势让心虚的主薄水掌微微吓出了细汗。 “长老,楼主让我将这个账本放进密室。” 那个鹤发童颜的八品高手,躺在密室门前的躺椅上,微眯着眼睛,听着他的话,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的盯着廖主薄,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人,慢悠悠的再次说道: “将账本给我,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长老,这个不合适吧!楼主说了要我亲手放入密室,不容有失。” 廖主薄声音有些虚,但还是硬撑着说出来了,但是当他接触到长老那强势的眼神,他吓得后退了半步,只能将另一只手上的账本,缓缓递给了半坐的长老。 就在长老伸手接住账本时,尤青云和铁石相视一眼突然闪电般,一左一右挥拳而去,长老仿佛早已知晓一半,两只手都格挡住了攻势。 “廖主薄,你好大的胆子,敢吃里扒外。” “两个六品小贼也敢觊觎,笑话。” 那长老先是朝着廖主薄一声怒喝,而后又是不屑的看向尤青云两人。 “是吗?不妨你先看看自己的手掌。” 那老人听到尤青云的话,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手指到手掌逐渐发黑,他突然想起来刚才接那个账本时候,闻到一股清香,当时没有注意,直到现在运转全身内力,加快了毒散发的速度。 “铁石,拖住他。” 尤青云拿着廖主薄复制给他的钥匙,快速靠近了密室,打开了门,几本账本就整齐的放在了正中的一个凸起的台面上。 当尤青云拿起翻了一下,结果全是空白的,没有一个字。 那个被铁石缠住的长老,转头看向尤青云那个茫然失措样子,转身大笑道: “很快会有人闻声而来的,你们两个就等死吧,还有你廖主薄。” 廖主薄被他一声怒吼吓得连连后退,心如死灰。 “怎么可能,账本我明明看到楼主是放进去的,怎么会是个幌子。” 廖主薄在脑海里快速的想着,楼主平时的举动,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急忙朝着尤青云喊道: “公子,账本在一楼大堂正中的那个摆钟的暗格里,肯定在哪里。” 那长老闻言脸色突变,没想到廖主薄竟然真的知道,想阻拦时却发现毒性散太快了,内力运转不顺,被铁石和尤青云两人一起,一前一后给击吐血后倒地昏迷了。 尤青云将他托入密室,然后让廖主薄定定心神,三人又装没事的走下来了一口,每当遇到楼内的人,他就故作沉稳的点了点头。 由于楼内大部分人被尤青云安排的人给引走了,他们很顺利的来到一口大堂,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大大半人高的摆钟竖立在正中柜台上。 尤青云扫眼四处,见没人连忙走上前,搬起摆钟,打开暗格果然看到一本厚厚的账本,上面记着一行行账。 尤青云塞入怀中便给了他两人一个撤退的眼神,便从大堂另一侧的后门走出去。 “来人,快抓住他们三个贼人。” 就在此时,那个昏迷的长老忽然大声一吼,全楼都听到,楼中的高手全部将眼神去刀盯住了尤青云三人。 廖主薄头皮发麻,被铁石扛着飞快的跑出了,早已安排的逃跑路线。 三人连忙上了一辆马车,然后乾银楼后面突然多起来十多辆同样的马车,那些追来的人茫然无措的左右看了看,只能各自散开追,但是这样力量就分散了。 …… 乾银楼顶层,楼主一脚踹向那个长老,又倒地吐了一口血,但是他又敢怒不敢言,同为八品的他巅峰早已不在,又如何打的过正处于巅峰期的中年人。 “找,翻遍整个忘川城也要找出来,让林知府关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外出。” 楼主一声大吼,楼内的所有人全部心惊胆寒,他们都知道这个楼主的狠辣,若是一气之下把他们全杀了,估计都没人给他们申冤。 而尤青云他们早已,经过多次转地换位,已经安全到家了凌食府。 第四十八章 计划 - 断鸳 - 南三千 “楼主,属下去知府衙门,门卫说知府大人不在。” 正在带着楼内的所有人搜寻尤青云他们的楼主,听到下属的禀告,顿时焦急的神情增添了几分愤怒。 “你们继续搜,搜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楼主低吼了几声,便骑着马奔向知府府衙,心里问候了他几千遍,若是这个账本流入朝廷,他这些年建立的关系网,还有他们打拼的家业都将付之东流。 忘川城的知府府衙位于进入城内的东城门,而都护府则是主要负责西凉边关事宜,知府则是负责城内,两者泾渭分明,互不干涉内政。 沐玉安也有怀疑知府勾结不明势力贪赃枉法,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又时常防范匈奴抢掠边关百姓村长,朝廷派人来查又无结果,只能不了了之。而经过尤青云的这一番搅和,乾银楼彻底慌了神,楼主骑马狂奔向知府府衙,也不管路边百姓的安全,横冲直撞,惹的一众百姓非议却也无人敢阻拦,深知乾银楼的势力庞大根深。 片刻后,知府府衙外的士兵急匆匆的从大门外跑进了后院,此时正在享受佳人美酒相伴时的知府大人,向这位突然闯进来打搅他兴致的府兵,狠狠地递了个冷眼,吓的府兵连忙单跪在门口,硬着头皮说道: “乾银楼楼主说有重要事情相商,事关…事关大人的身家性命,平时大人与楼主有旧,所以小人不敢耽搁。” 知府大人闻言略微沉思后,佳人美酒兴致也没有了,也顾不上府兵的求饶,神色凝重的喝退了房间里美丽家人和鼓乐师,急切的让府兵快将人请进来。 “苏楼主,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还牵涉到本府的性命?” 当乾银楼楼主疾步走进房间,他便迫不及待的沉声问道。 “楼内账本今日被人盗走了,上面有我们近年来的合作记录,于大人现在要紧关城门,然后我们在以官府名义寻个借口搜所一边,若是流落到大人的竞争对手,那后果…” 于知府闻言身体不自住的后退两步了,身体瞬间蹦的紧紧的,冷汗连连,脑袋一阵空白,他清楚苏楼主后面未说完的话,若是账本流入上京,那他的靠山无论是谁,都救不了他,株连三族… “于大人,于大人…” 苏楼主说完后,焦急的看向于知府,见他脸色苍白,身体微颤,却没有下令,便挥了挥手,才将他惊醒出来。 “来人,马上封闭城门,所有出城的人严格搜查,林师爷你可听明白了,这个不宜声张,这次只能你亲自去办。” 于知府朝着他身后的那个颧骨略瘦八字胡的瘦小中年人,郑重的吩咐了后,师爷便急忙传达命令。 …… 凌食府 “秦管事,可摘录好了?” 尤青云自拿到账本后便让秦强从中摘抄了一部分关于于知府的,见他起身放下笔点了点头,又详细说了下计划。 “铁石,你暂时不要出去,我和秦管事去下都护府。” 尤青云说完便随着秦强走下了阁楼,上了一辆马车,忽然间秦强手中还提着几份食盒,便好奇问道: “秦管事你这是?” “现在城内有人在大肆搜捕你们和账本,我们拿着食盒去,理由正当以防万一。” 尤青云看着秦强沉稳的解释,笑了笑,若不是他提醒,自己就忽略了这些小细节。 果然如秦强所说,当马车行至都护府还有几里路的交叉口时,遇到了一对官兵把守盘查。 “停,所有人下车接受盘查。” “这是秦掌柜,您这是?今日怎么亲自送了。” 把守的官兵严厉的斥停了秦强的马车,直到另一个稍有些身份且对秦强熟悉的百夫长,看到是秦强探出身来,连忙走上前,恭敬的打着招呼。 “尹大人,这是发生什么事,今日怎么戒严盘查了?” “都护府沐帅点了些吃食,我怕下人马虎,这不得亲自送下嘛。” 秦强假意不知晓,疑惑的朝他问道,直到那人轻描淡写的说了原因后,秦强从袖中拿出了一袋银两,偷偷的塞给他。 “尹大人和兄弟们辛苦了,忙完了来凌食府喝酒,我请。” 秦强面不改色的,大方的跟他闲聊着,然后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话后,就在他们的微笑下躲过了盘查。 “秦掌柜今日是多谢你了,有机会我会向阁主提议让你回上京。” 尤青云越发的觉得秦强是个难得的人才,等这次事了一定要将他调去上京,为他办事。 都护府 秦强的马夫轻车熟路的沿街而驾驶着,一炷香后便停在了都护府门前,秦强小声的跟府兵说了一声,没过多久,进去传报的府兵就恭敬的请他们入府。 尤青云和秦强两人提着食盒就随着府兵的脚步,挪移的步伐一步步向后院走去,期间都是来来往往的办公官员,维持着西凉关防御的一切杂事。 “沐帅,客人已到。” 没多久几人便停在了一间正房门前,里面应了一声后,尤青云两人便在府兵推门下,走进了房内。 “老于,玉安姐,我来了,并且还给你们送来一份大礼。” 尤青云刚踏进房间,便首先看到老于而后转身就看到内室的沐玉安,多日不见,对于这两个亲人,尤青云尤为珍惜,心情顿时也好了许多。 “青云,什么惊喜啊?你也是胡闹,只身犯险,万一…” 当沐玉安亲眼看到他,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从床上起身一边走一边递了几个白眼给尤青云。 “老于,玉安姐,我没事,你们快来,这是乾银楼的账本,里面记录了与忘川城内上到知府下到府兵的全部银钱往来,甚至还有其他势力参与。” 尤青云一边翻着账本一边兴奋的看着两人说道,沐玉安眼神惊诧的看向他,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得到的?” 尤青云迎着沐玉安的眼神,也不敢胡说,将他们得到过程说了一遍,听到最后安全撤离,才缓缓放下心。 “是啊,青云,下次可别一声不响的,做这么危险的事,前提你得有自保的能力。” 尤青云笑了笑,心中生出一股暖流,随即又神秘一笑道。 “我们有这账本在手,接下来只引蛇出洞,然后再瓮中捉鳖,这样玉安姐你就少很多后顾之忧了。” “青云这个主意不错啊,到时玉安你就算动用铁骑血洗了整个忘川城的官场,你也有情可原。” 老于闻听尤青云的话,浑浊的眼神射出犀利的光。 三人围坐在圆桌,在灯火的摇曳下,商量着具体行动细节。 三日后 “于大人,你坐下来休息会儿,转的我头晕。” 于知府在府衙内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两人已经在全城把控,路过的行人严密查看,可惜这个账本还是不知所踪,两人寝食难安。 就在深夜时,两人倒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的时候,一道射箭定在木门上的叮铃声,惊醒了他们。 于知府猛的直起身,蹲在桌子下,而苏楼主则是艺高人胆大的走到门口,左右四顾,抬头便看到箭羽钉在了木门上,上面还系着一个小纸团。 “账本在都护府。” 苏楼主打开纸团上面赫然写着这几个字。 “于大人,你看吧,刚刚箭矢上的,是你安排在都护府的人?” 苏楼主转身走进房间,将纸条递给于知府,神情既有欣喜又有忧。只要确定了在谁那儿就可以拿回来,忧的是沐玉安不是普通人,想要偷摸摸的进府找账本,难度太大。 “没错,上面的字的最后一个笔迹我是特意让他异于其他字的,以方便确认真假。” 于知府双眼放光,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转头略思了片刻,沉声道: “趁着沐玉安没有行动前,我们先发制人,你马上安排那边的人,让匈奴假意集结兵力攻打西凉关牵制住沐玉安,我们然后突袭都护府,这么重要的东西,极有可能藏在府内的那个地方。” 苏楼主闻言两人相视一笑。 …… “消息已经又于知府安排的内线发出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到时候如何牵制我,但是最大的可能是会夜袭我都护府。” 沐玉安自计划确定下来后,便将于知府安排的内奸挖了出来,其实早就查出来了,只是待来日有用传递个假消息用得,没想到今日就用上。 三日后 “他们果真好大的胆子,不仅官商勾结,贪赃枉法,竟然还暗同匈奴,这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沐玉安怒目圆视的站在房门外,气踹嘘嘘的一时没缓过来,没想到他们为了牵制自己,竟然让匈奴发动战争。 “玉安姐,我们舞台已经搭好了,待拿下这些渣子,你想怎么出气都行。” 尤青云和老于这些天一直待在都护府,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在不断的完善细节。 “匈奴兵力现在正在西凉关下集结,也该我们上场了。” 老于对于那天在马安山的遭遇,也是心中愤恨不已,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也不免有些激动。 第四十九章 瓮中捉鳖 - 断鸳 - 南三千 诏元二年十二月 西凉关城墙上,十万西凉军轮流守在了这座绵延百里的关隘。寒风不知从何出呼啸而过,拂过站在城墙上的一排排整齐站立的西凉军,只见他们全身甲胄,脸上也蒙着黑色铁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时刻警惕着城关外几百里的匈奴国。 就在此时,大地仿佛传来一阵颤音,西凉军抬眼望去,灰蒙蒙的百里远处,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身影,正在极速靠近,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卷着烟尘滚滚而来。 “所有西凉军一级戒备,等待命令。” 城墙的一位副统领,扯着嗓子朝着西凉军传达命令,声音高昂洪亮,所有人各司其职,丝毫没有慌乱,犀利的眼神看着关隘前奔杀而来的匈奴大军,只是将手中武器捏的更紧了几分,做好了虽然为国捐躯的准备。 坐镇都护府的沐玉安在接到西凉关传来的消息,冷霜般的俏脸,露出一丝寒意,在大摇大摆的走出府门时,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 凌食府 “公子,他们开始了。” 尤青云站在阁楼顶层的房间窗户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听着不断呼啸而过的寒风。当听到身后秦强的声音,将窗户关上了后转身走到碳火的木塌上。 “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平静的抬头看着秦强问道。 “不敢靠的太近都是全身黑衣蒙面,但是能肯定这四个黑衣人皆是八品高手。” “也罢,等拿下他们就知道,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了。” “西凉关那边如何了?” 尤青云说完,又看向了边关的方向,心中又不免有些担忧,若是匈奴人这次不是假意攻打,而是真的进犯边关,那又将是一场血流成河,浮尸百里的惨烈一仗。 尤青云忧心片刻后,将思绪清空,重新看向乾银楼,清澈的眼眸变得犀利了几分,今晚心中只有一件事,便是清除完玉安姐身后的威胁。 …… 乾银楼 “沐玉安已经身在几十里外的西凉关,今晚就一件事,血洗都护府,找到账本和都护府的各种军机密文。” 一间房里,五个人分坐两侧,苏楼主坐于主位,看着房间的几人,沉声说道。 “苏烈,什么时候动手,我的时间很宝贵。” 说话的中年人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看了看苏烈,随意的说了一句,若是沐玉安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个人便是上京城外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八品高手。 而坐于其他位置的三个八品高手,也都是各自蒙面亦或是戴着面具,宽大的黑袍遮住了整个身体,各自不认识对方,只是行动时聚在一起,任务完成便各自隐藏起来。 今夜的忘川城格外的冷寂,黑暗吞噬了整座城,只有几座零星的房屋亮着灯火,寒风凛冽刺骨,没有一人在城内街道停留。 苏烈以及其他四位八品高手,重新融入了夜色之中,还有百位六七品的手下,正犹如嗜血的夜狼,朝着都护府而去。 片刻后,这群人速度极快的包围了整个都护府。 五位八品中,还有一位身姿妖娆的女人轻轻颔首,遂转身向都护府内应的蒙面人看去,面目清冷,目光寒沉:“李简。” 蒙面人心中大惊,原本低垂的头颅在听到她的唤声后,迅速抬了起来,双眸与之对视。 她缓缓弯下腰身,洁白干净的手指捏住蒙面人脸上的丝巾,略微施力,便扯了下来。 李简生得脸宽额高,下颚上有着一条一尺长的伤疤,一直蔓延到他的脖子间。他的整张脸因长年守于边境,被疆场的风沙磨平了棱角,尽显沧桑,眼角沟壑聚集,紧绷神情时,便显得格外凶狠骇人。 女人半蹲而下,与这位已年至中岁的军士平视而望:“你可知,你今夜所行之事,会令整个边城陷入危险之中?若是匈奴人进犯西凉关,城破后,忘川城的百姓将血流成河。” 李简挣扎了一番,双眸充血,对着女人的沉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女郎冷笑道:“很好,李简,此事已了后,我会给你请功。都护府各军机要需确定是藏于清庐居之中?” 李简面色僵住,斩钉截铁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今的都护府,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大帅住宅罢了,大人放心。” 女人轻轻一动,仿佛世间美好都随她而行,一举一行皆透着曼妙美感。只是如此美丽的女人,此刻却铁青着脸色,毫无平日里的半点温婉。 她目光紧凝,再次朝着李简道:“你亲自确认过了?那沐玉安得是怎么得到账本的,账本又在何处?” 李简略思沉鸣片刻,摇了摇头,望着她。 “不知道沐玉安是如何得到的账本,但我可以肯定!账本就在这座府邸密室之中,只是不知具体位置。” 女人闻言后再未他多说一句,转头朝苏烈望了一眼,表示可以进入都护府,他们也怕沐玉安在府内设伏。 于是亲自上前将李简先叫出府外,再三确认才敢入府。 李简推开了沐府的大门,一行黑衣人朝府内走了进去。 走进府院再往里走,有一座名为清庐居庭院,便是沐玉安的住所地,苏烈率领一对人走进了房间里,为了找到账本,他们找遍了整个房间的角落也没找到。 就在此时,一个属下碰到了一个机关,墙体突然移开了一个门,苏烈探身朝里面走去,密室里放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琳琅满目,堆如小山。 李简也跟了进去,入眼望去,刚刚平下去的心情再次起伏。 这间密室内,到处皆是存放了各类军需的沉木箱,但是当他们将木箱盖打开时,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那个女人缓慢走进密室,行至李简身边,寒声问道:“这便是你所说的..军机密文?账本在哪里?” 李简面色苍白,哑然失色。他想张嘴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被沐玉安利用了,再往下细想,脸色突然变的苍白,浑身颤栗。 苏烈此时也回了神,连忙命人退出房间,退出都护府。 便立即冲着早已候在府内周围、举着火把的属下下令道:“放火!” 得到命令的诸多手下,立刻将手中的火把扔入了高墙之内,并迅速离开了方才站立的地方。 都护府的各处房屋中,皆撒上了烈酒与硫磺。 火把纵入围墙中,借着吹来的东风,燃起了熊熊烈火。 只见边墙上燃起的这片火海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天空也吞下去。 府宅的屋檐房盖沾染了火迹,猛速燃烧起来,火舌曲卷着,旋风似的直往府宅的门外冒。 紧挨着都护府的这片树林,很快便感受到了从墙内扑来的灼热烈意。让藏于林深处的众人纷纷惊怕的倒退了几步。 城墙上前时刻注意着关外动静的瞭望兵此刻奔行至此,见到副统领钱晖的,便立刻跪地拜道:“钱将军!城郊的匈奴就地扎营,像是没有进攻的打算!” 话音落罢,钱晖慢慢眯起了双眼。 当日沐玉安传信,让他们安心守关,分拨一万西凉军前往都护府,为了不让苏烈他们察觉特意没有将人设伏在都护府内。 府内 “将这些人全杀了,快走,沐玉安快要回来了。” 就在此时,一阵阵马蹄踏地的声音,由远而近,仿佛踏在府内的所有黑衣人心脏上。 “诸位在我都护府可找到想要的了?” 众多黑衣人闻声,抬头望去,只见沐玉安正在府门前,坐在马上看着院里的他们,身后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黑压压一片的西凉军。 “是你?上京城外的那个八品高手。” 当沐玉安视线扫扫过所有人后,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金色面具的人,心中暗想,此事竟然牵连这么广。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抓住审问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诸位想办法突围吧!” 苏烈沉闷的声音从脸上的蒙面里传了出来。 话音刚落,府墙四周全站满黑色甲胄的西凉军,手持的强弩便是那次猎场围杀尤青云他们的那种杀伤力大的弩,六品以下,在这种密集的弩箭啥,苏烈的一百多位手下几乎一个照面都被射杀殆尽。 “诸位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沐玉安一声怒喝,挥手下令西凉军连连发完了五下,那个妖娆的女人腿上便中了一弩箭。 苏烈五人趁弩箭停顿片刻,纷纷快速朝着右侧最近的府墙,轻跃而起,当他抬眼看去时,心如死灰。 都护府周围黑压压一片,全是西凉军,人手配着一把弓弩。 “苏楼主,需要我给你个梯子吗?你们五人再敢反抗,我这一万西凉军可就不留手了。” 沐玉安并未下马,一万西凉军,就算有十位,二十位八品都能轻松围杀,更何况是精锐之师。 “不要反抗,上面会救我们的。” 苏烈说完,便跳回府墙,跟其余几人说了声,便任由进来了十几位西凉军士套上枷锁。 第五十章 一出好戏 - 断鸳 - 南三千 都护府 沐玉安已经分派一拨西凉军,控制住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再由老于和尤青云率领其他西凉军围住知府府衙。 知府于大人自从得知一万西凉军入城,并控制了出城要道,就知道大事已去,丝毫没有做反抗之意,几百人西凉军刚围住知府,于知府便大开府内一脸丧然的走了出来。 “于禾,贪赃枉法,暗通外敌,今以谋逆罪押入大牢,全府人等全部收押待审。” 西凉军中的一个千夫长,居高临下冷厉的看着于禾,说完然后就将于禾已经他身后的家眷和府兵人等,全部戴上沉重的铁链枷锁。 就此沐玉安的瓮中捉鳖的计划就此完美收官,由于深夜进行,并没有惊醒多少沿街百姓,但是在第二天,此事就传遍了整个忘川城,百姓皆看到了通告。 沐玉安将五个八品高手全部分别关押,由四条手臂粗大的铁链将他们的四肢牢牢的群主,并且每日饭食中都有适量的软骨散,防止八品高手恢复内力。 知府府衙内,由于都护府被烧毁,只能暂住此地,商量接下来审问事宜。 “青云,接下来就是如何让他们开口,说出背后指使之人,还有藏在我们这里更深的内应,我们这些西凉军皆是骁勇善战的人,但是对于审讯并无经验。” 沐玉安坐于中堂上,下面站着十位西凉军千夫长,皆是真真铁骨的汉子,从他们一言一行的细微处,便可以看出这支西凉军纪律严明。 “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尤青云沉思了片刻,眼眸转了一圈后,有些迟疑,见沐玉安都这样说了,便脱口而出。 “让于禾去审那几位八品高手,先从苏烈这位楼主开始,审出我们想要的,可以饶他家眷死罪,若是有重大立功可以减免他死刑,不过以防万一,大牢内必须都是我们西凉军的人。” 沐玉安听完,紧促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倩细的玉手轻拍案桌,当即便这样决定了。 五日后日后 府衙大牢深处 再凶恶的人,当押入大牢后,即便再嘴硬也会害怕,那里充斥着血腥、寒冷、潮湿、和肮脏。苏烈双腿上是凝固的血迹,衣衫微敞,露出血迹斑斑的皮肤,被铁链锁住的手脚,只能在有限的范围活动,今日却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眼中是失了光亮的灰眸,干裂的双唇起着层层的皮屑。 牢门轻缓的打开,他的身上微微一颤,警惕的看着走进来的人,看清那人的面容,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袭便全身。一袭白衣的尤青云,孤冷淡漠的双眸,那里充满着寒冷,慢慢的朝他走近,缓缓的蹲下身子看着苏烈,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扬起。 “苏烈苏楼主,你是在等你们的人来救你们吗?硬抗有什么意义,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忘川城的情况,如果我是你们背后之人,暗中悄悄杀了你们让你们永远闭嘴比救出你们,一定容易的多,于大人你来跟他说说。” 站在尤青云身后的于禾听到,连忙躬身应道: “忘川城现在驻扎了一万西凉军,圣上传旨让沐帅全权处理,不日将有五万征北大军来加入西凉关的镇守,就算来十位甚至二十位八品也救不了你们,苏楼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就在此时,从另一间牢房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声音。。 “啊啊啊” 这人便是当夜那个妖娆脚上受了弩箭的女人,发出因为剧痛而产生的嘶喊,奈何,那只是徒劳,惊恐的双眸再也不负当夜八强高手的风范。 李简此时正在西凉军的监督下,审问这人,只见他挑眉冷笑道:“若是你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和背后指使你的人,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当夜你不是很喜欢居高临下,冷艳吗?没人会救你们的。” 说完便又走进了另一间牢房,沐玉安也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恶人自需恶人磨。 李简笑声渐渐远去,留下她一人颤抖着身子,噩梦还要继续,她不知道,苏烈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说出来那人,他们不仅会死,他们身后的亲人一个都逃不了,她只能咬牙坚持,希望那人可以派人来救自己。 尤青云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另外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此时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而轮廓分明的也没有了当夜的随意和高高在上,于禾站在尤青云一旁,冷眼看着中年人惊恐的双眸和那微微张开犹如黑洞的嘴巴,无声的挣扎。 至今五人没有一人,张嘴说过一个字,哪怕是名字。 李简这时也跑了过来,让狱卒将门打开,两人并未走进,他伸手将中年人的手拉住,抬眼冷笑,“带去那边吧,这里太暗了。” 那人不知道她嘴里的那边是哪里,可看到牢房另一边的刑具木架,身体便剧烈颤抖的身子,和张大的嘴巴无声的呐喊,心中便也了然。 触目惊心的刑具一应俱全,整齐的摆放,散发着幽幽的冷光,很明显,这是一套崭新的刑具。按照上次的样子,他依旧被绑在了那个十字柱子上,黝黑的脸上,惊恐的几乎扭曲。 “说出你的名号,组织和背后指使之人。”尤青云冰冷的话,眼眸始终看着那十字柱上的人。 “来吧,不就一死吗?若我们真说出来,你们这些人都得死。” 中年人似疯一样的狂笑不止。 尤青云摇了摇头,未发一言,只是挥了挥手就走出了牢房,于禾便让狱卒将一把手掌大小的短匕首呈给李简,手掌中的短匕首传来一阵阵的冰冷,想必一定很锋利,银色的冷光在火炉的照射下能反射出他此时兴奋扭曲的样子。 慢慢的走上前,将小匕首在他沾染着污垢的脸上轻轻的滑动,嘴角勾起摄人心魄的轻笑,“那你千万别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嘴硬,希望你能扛过十八刑具。” 猛的一用力,手下的力度越来越重,几乎刀刀深可见骨。 那猩红的血溅起的血点沾染了李简的脸,他的手,他整个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已经血肉模糊的晕死了过去,颤抖的身子让他突然惊醒,朝外喊道:“叫大夫来医治,不要让他死了。 西北的寒风撕裂了浮云,也撕裂了整个秋意,上京城的街道上,偶尔有几个过往的行人。 …… 东宫 “殿下,行动失败了,他们正被关在忘川城的府衙大牢里,城内驻扎了一万西凉军,圣上还秘密调派了五万征北军前往西凉关,我们的消息晚于圣上两天。” 太子南旭听到语颜的话后,起身走到殿门前,看着殿外石阶上,广场上一片白茫茫的雪,铺满了整个东宫。 他的脸色仿佛比此时殿外的寒风还要刺骨,扶在身后的的双手,捏得咯咯作响。 “他们五个人会不会…” 南旭自然明白语颜要说什么,将捏紧的手指又松开,泰然自若的平静道: “不会的,他们所有人的亲人朋友都在我们的掌控下,不说死一个,说了…” 南旭说道最后,白皙的嘴角阴冷的笑了笑,随即看向语颜,沉着嗓音开口道: “启动暗子,都杀了吧!事后补偿他们家人。” “还有账本上的人都处理干净,不要留下证据。” 语颜应声退出了殿外。 皇宫的西北角 “你看着殿外的雪,在笑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分享下。” 南羽闻言将身旁的王妃,搂进怀中,低头温柔的在女人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又抬眼看着一个方向,似乎忘穿了无碍,看到了汪川城一样,柔声说道: “有台戏正在上演,很精彩。” 怀中的王妃闻言后,白了他一眼,南羽又重新说道: “我那大哥啊!在西凉关忙的很呢!如今事情败露了,应该又有的忙了,父皇前几天偷偷调派了五万征北大军前往西凉关,这才吓退了十万匈奴人。” “那你想接下来怎么做?” 南羽没有马上回应王妃的话,轻盈缓慢的将她双手环抱于胸前,然后再轻声说道: “怎么做?当然是看戏了,若是掺和其中,父皇是个独断专行的人,有时是不讲证据的。” 御书房 “汪直,你悄悄安排几个人,给我盯住南旭和南羽,将他们两个人每天的情况告诉朕。” 羽林卫统领汪直站在原地,其面不改色实则心里左右为难,让他去监视东宫太子和二皇子这两个身份高贵的人,心中也是发怵。 “汪统领,你这脸色…” 就在汪统领走出御书房的下台阶时,正迎面走来的洛飞云一眼就看见汪直脸色有些苍白,汪直也只能讪讪笑了笑,抱拳离开。 洛飞云笑了笑,也略感同身受,伴君如伴虎啊! “洛飞云,你带几个八品高手,替朕跑一趟西凉关,暗中帮帮玉安,以防有人狗急跳墙。” 洛飞云低头闻言郑重应声行了一礼,退出了御书房。 第五十一章 杀人灭口 - 断鸳 - 南三千 尤府 “爹,我不放心青云,我去西凉关忘川城了,放心,女儿现在也有自保之力。” 尤天鸣刚看完信,便看到袁重兴信无奈的摇头叹息,有担忧唯独没有怒气。 “你也别太担心,兴雨这丫头也六品了,你也没什么仇家,放心,我会传信让玉安那丫头照顾她的,再说了青云也在哪儿呢。” “来来来,喝茶。” “唉,女儿长大了,不中留咯。” 尤天鸣看着袁重兴劝慰着,袁重兴闻言想了想,点了点头,貌似也只能如此了,释然了些,两个老友又一如往常喝茶聊家常。 …… 忘川城 自都护府遭袭后,忘川城的城防依旧从未松懈过,入城门口,两排西凉军如松树般挺立,脸上未带丝毫感情,尤如机器一般的严查来往人群。 “姓名?” “袁兴雨。” 袁兴雨经过城门守卫的一顿盘查,才让她走入城里。 就在此时一个阁楼的角上,一个男人的视线正随着袁兴雨的脚步移动而动,眼神里闪着诡异的光。 “玉安姐,已经连审了那五人十多天了,楞是一个字也没交代,严刑拷打可能已经不管用了,我们得换个方式,我怕迟则生变。” 知府府衙的后院石桌旁,尤青云愁眉不展的看向一旁的沐玉安说道。 “换个方式?” 沐玉安揉着略微疲惫的太阳穴,近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十万西凉军和最近调派的五万征北军的所有事宜,都需要她决策,此时听到尤青云的问题,也在沉思如何是好。 “玉安姐,既然严刑拷打不行,咱们就来个引蛇出洞吧!这五人身后的那些人肯定会来救他们的,当然最有可能是来杀人灭口,我们将大牢内的人撤出一部分,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这样我们才能重从他们那些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你看这样如何?” 沐玉安细细品味了尤青云的话,连连点头,欣慰的看着他笑了笑,当年那个只会调皮上树的小娃儿,现在也能为她排忧解难了。 …… 忘川城的夜色来的很快,由于寒冬腊月的原因,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连以往店家铺子门前的狗,也缩在狗窝里,躲避着寒气侵袭。 “想不到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 “需要我们做什么?” 一间较暗的房间里,三个身影围坐一起,神色凝重,时时还不停的警惕着门外的动静。 “家主的意思是,需要启动你们,杀人灭口,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是那五个人知道一些,虽然他们现在什么都没说,但迟则生变,至于账本的事我来解决,若是被抓住,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其中一人低着头,声音很小,但是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狠色,听他讲话的两人皆身体微颤了下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便都消失在这个房间里。 大牢 府衙大牢自那日后,少了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大牢门前也就四五个守卫在风雪下瑟瑟发抖的站着。 “梁大人,您怎么来这里了?大牢里又臭又脏的。”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大牢门前的石阶下,守卫的头头揉了揉迷糊的眼神,看见是千夫长梁川,连忙恭敬的走上前恭维道。 “我来看看兄弟们,审问了这么久,也没个结果,给你们解解馋。” 梁川照旧隔三差五的又去买了烧鸡,这一次买了好几头,一头给安平州大狱门前的守卫,其他的则送给里面的狱卒。 梁川这几日都有到牢房来转悠,守卫们看到梁川防备就松懈,没有人敢拦千夫长,平时他对下面普通士兵也是极好! 梁川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大牢各个牢房的犯人最初的几个牢房竟然一个守卫都没有。 直到梁川走进了大牢往深处走去,才发现西凉军派来守卫的人在这里,他把其他的烧鸡还有酒送给其他人,然后走到李简边上,看向他微怒道: “这几个人还是什么都没说吗?” 李简躬身回应的摇了摇头,什么刑具都用遍了,再严刑拷打则会出人命了,所以他也只能站在牢房外,苦思冥想个让他们开口的办法,这几人可是有关他能否活下来的将功折罪。 正垂头丧气的李简见梁川走进其中的一个牢房,很识趣的走开了,,拿着酒肉到边上享用,也许人家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开口! 梁川端着酒水往苏烈嘴里直接灌,苏烈大声狂笑道:“给大爷倒慢点,再拿些肉来,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些什么!” 苏烈蓬头垢面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是那种狂傲依旧没变,梁川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数道已经结痂血痕,伤痕累累,地上的血渍还是新干不久! 整个人靠着一股精气神在硬扛,苏烈漫无目地的硬撑着,现在看到梁川还上前羞辱他,瞬间就像一团快熄灭的火上又浇了一把油,彭的一下又是冲天之势。 “老实交代,给你一个痛快,不然以后每天都给你尝遍刑具。” 梁川走上前,朝着苏烈大吼道,然后斜眼看了看牢房外的他们,见没人关注这里,极快的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便又变回怒气冲冲的样子,无奈的走出牢房。 来到守卫这儿,桌上摆着清一色全是硬菜,有鱼有猪脚,还有新鲜小炒,连酒也换了更烈的烧酒,一打开酒盖,一股子浓浓的酒香冲出来! “这些日子兄弟们辛苦了,天寒地冻的,等这几个人的事完了以后,我在请你们好好喝一顿。!” 梁川是那几个千夫长之中,最亲和的一位,西凉军的士兵们自然也都熟悉,皆都是感恩戴德的连连道谢,跟着这样的人出生入死是多么荣幸的事,都是心服口服。 而梁川借看看那五人是何种人的由头,一一都挨个走进牢房看了个便,但是没有一人注意突然的异常。 “果真都是软硬不吃的货,还得兄弟们辛苦一下,那我走了,待几日,我再让人给你们送点酒肉。” 梁川走完几个牢房后,表情无奈平和的看着守卫们,和士兵们喝了几大碗酒后才离开了大牢。 …… “大牢深处关押的那几人的守卫力量还是不弱,最重要的还是知府府衙那儿可以随时支援大牢,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我们又不能安排太多人进入大牢内,一旦被缠住…” 梁川自大牢回来后,便和那夜的另一位千夫长何明,在一起商量如何行动最佳。 “那就需要知府府衙支援不了,趁他们还没缓过来的时候,下手最为妥当,我今夜将情况跟那个人说下,会有办法的,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何明与梁川便是此次一万西凉军中的两个千夫长,也是太子南旭埋在西凉军的暗棋,直至今日启动。 …… “你是谁,这是哪儿?” 一个阴暗的地下仓库里,传来一阵急促且惊慌的声音,袁兴雨自那日刚走进城内,被一个奇怪的人撞了下后,就全身无力,被人绑到了这里,昏迷了不知几日。 “你不用知道这是哪里,我不会杀了你的,只是拿你找你的朋友换一样东西。” 就在袁兴雨呼喊了一声后,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形,全身黑袍遮住,只传出一道沉厚的话,然后身形一闪,在她还未抬眼的瞬间,一掌劈晕了她,然后缓步离开了此地。 三日后 知府府衙 咻… 一个箭矢不知从何处射在了大门上,府兵先是一惊,连忙走出府内,见好一会儿没有动静,才将钉在门上的箭取了下来,还见上面附带着一个鼓鼓的小纸条,也不敢私自拆开,急步走进后院,来到沐玉安办公务的地上,呈给了她,一旁的尤青云听闻府兵的叙述,也是好奇的凑过去看着纸条,并且还从纸条里掉出了一条手链。 “袁兴雨在我手里,城南十里壶口峰,拿账本来换。” 两人刚看完,都震怒的站直了身体,尤青云脸色苍白,焦急的看向沐玉说道: “玉安姐,这是兴雨手腕上的手链,我要去救她,你坐镇这里,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让于伯跟你一起去,再带两千征北军去,你父亲的兵,也不会为难你。” 沐玉安听闻尤青云的话,急躁的心忽然冷静了下来,只能担忧的目送他离开赴险。 大牢门前 梁川何明自那日与那人商定后,便决定今日行动。 梁川依旧提着酒肉来到大牢,将酒菜放在桌子上,守卫们毫无防备,巴豆粉的效果很强劲,而且本身就是给牛马等大型牲口用的,梁川下的量还不小,反应很快便来了! 咕咕咕! 狱卒们的肚子一个个开始闹腾起来,一开始他们以为是这些菜油水大,他们吃不惯也不放在心上,往茅坑一站就能了事,没想到这闹腾没那么快结束,刚提起来的裤子就觉得里面又在翻江倒海,肠子都快拧成一团!只能解开裤子,又蹲下来! 一个两个,所有的狱卒陆续有了反应,有个狱卒还在叫骂:“怎么回事,这酒菜是不是隔夜的,肚子好疼” 他们吃梁川的东西吃了几天,哪里会往梁川身上想,谁胆子那么大到牢房里来下毒! 宁宇牢房里本没有鼓声,但是窜稀的人多了,便有了。 巴豆粉的威力实在惊人,吃到肚子肠胃马上受了刺激,缩成一团后便发出咕咕的声音,跟打鼓似的。 茅坑的数量就那么多,一次也就一个人能上,整个大牢人那么多,所有人全挤进去,就是挤爆了也塞不下那么多的人! 有的狱卒干脆拿起给人犯们装饭的桶直接哗啦啦喷了起来! 一股浓烈的味儿在整个大狱弥漫! 第五十二章 追捕 - 断鸳 - 南三千 “嘶……” 梁川刚刚也吃了一点酒菜,此时肚子里也在翻腾倒海,这也是为了让他们放下戒心。当其他人都在捂着肚子一泻千里时,他撇了一眼跟随他一起来的三个提酒菜的人,见他们点了点头,这才借肚子不舒服的缘由走出了大牢。 梁川之所以没有用迷药,就是他发现除了那一拨守卫,还时常有流动的守卫来巡视,拉肚子的普通现象,他们一时不会怀疑他身上,若是全部被迷晕倒了的话,恐怕他是走不出大牢的。 梁川走出大牢后,额头冒出的细汗,被一阵冷冽的寒风瞬间凝结消失,他一刻不停的往城门口骑马奔去,因为一旦那五人毒发被发现了,守卫肯定知道是他做的,逃出城门并不是就代表安全了,沐玉安一定会派人千里追捕的 “梁千夫长你这是要去那儿啊?” 当梁川带着三个手下来到城门口时,何明正拦在前面询问。这便是他们早已商量好的,一人行动一人保证出城顺畅,两人假意的公事公办。 “何千夫长,沐帅的朋友出事了,让我过去帮尤公子。” 何明闻言点点头,在两排站直的城门士兵的注视下,就让梁川从眼皮底下轻松的逃离了忘川城。 何明注视着梁川的背影,偷偷呼叹了一口气,在行动前两人将谁去大牢毒杀那五人的人选,交给了上天来决策。同生共死的战友,如今走到了这一步,等待他的将是朝廷无尽的追捕,他也只能心中暗暗为梁川担忧了。 …… 大牢 “不好了,人死了,五个犯人全死了。” 梁川离开大牢一炷香后,巡视的守卫过了一炷香后才发现牢房里的人一动不动,上前探了探鼻息,竟然毫无生机。 一帮肚子翻腾倒海的守卫听到这一声大喊,连连瞳孔充满震惊,略想了片刻便能捋出真凶,竟然是他们的梁千夫长,因为他们亲眼看到是梁川带来的人喂的酒菜,都难以置信的呆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来人,立即派人追捕梁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下,算了,让征北军的让李都尉辛苦一下。” 坐镇知府府衙的沐玉安没过多久,便知晓了此事,先是难以置信而后便是震怒,怒气导致浑身都在不止颤抖,本打算让自己手下的千夫长去追捕梁川,但是回头又想到怕他们都是战友,会手下留情,便又让人通知尤天鸣手下的李都尉带领征北军追捕更为合适。 壶口峰,由19座山峰连为一体,宛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首尾相交,只有一个入口,成了一座天然的峡谷,崎岖险峻,犹如一个半开朝天的水瓢形状。 尤青云自收到消息到出发,已经过去了三炷香的时间,尤青云望着眼前山峰地形,脸色有点青色,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脉在那里抽动。 壶口峰山峦叠嶂,林深茂密,他们选择这个地方,若是躲在山中,四周通畅八达,就算尤青云带来千军万马也抓不住。 “公子,这里地理特殊,若是他们逃离,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尤青云身后的一个征北军的千夫长,无奈的说道。 尤青云阴沉着脸色说道:“留点人在外面,以防万一。” 说完便下马走进了壶口,山道崎岖不平,骑马是上不去的,尤青云焦急之余也暗自敬佩对手的睿智。 “尤公子,来的挺快啊!” 他刚走进壶口峰峡谷入口,在峡谷右侧的半山腰上,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声音中略带了一些调侃。 “她在哪里?若是伤了她分毫,就算天涯海角,我也在所不惜。” 尤青云脸色铁青,看着远处居高而望的蒙面黑衣人,咬牙切齿的喊道。 “尤公子当真是怜香惜玉啊!我要的账本呢?” 黑衣人将昏迷不醒的袁兴雨,令人将她押了出来,尤青云疼惜的定睛看了看,见袁兴雨没有大碍才微微放下心,然后从怀中掏出账本。 “将账本放入吊篮中,若是假的糊弄我,尤公子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我只求达到目的,不想多造无用的杀戮,尤公子。” 黑衣人一双目光灼灼的盯着尤青云,真诚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尤青云捏着账本,手指捏的一阵青一阵白,也只能无奈照做。 …… 李都尉自沐玉安吩咐后,便率百骑自城门顺藤摸瓜追了下去! 小道曲折队伍拉成了一条线奔出五六里的样子再无道路但见一望无际的麦田清幽幽的绿色一直延伸到天边。 “搜不要错过任何东西!” 难道中了敌人的圈套;还是追错了方向? 麦田里若是藏着人想找出来也不容易!不容易也要找出来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李都尉这里这里这里……”一个士兵磕巴的着急了轻易不犯的毛病又溜达出来了。 李都尉跑过来一看一块大石头的棱角处挂着一条蓝绸分外醒目!一定是梁川途中换了衣着,那蓝绸质地很好可不是寻常百姓能穿得起的。 李都尉猎户人家出身从小打猎所以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对于追踪猎物颇有心得。 人肯定刚刚离去不久可是看现场的情况石头前面就是麦田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这又是为什么? “以此石为中心搜寻五十丈内的每一寸土地睁大眼睛把犄角旮旯都瞧清楚了听到没有!” “是!” 很快左前方五六十丈开外又传来兴奋的欢呼:“都尉这儿有脚印!” 李都尉大喜赶过来一看果不其然狐狸尾巴还是露了出来。 杂乱的脚印一直通向麦田深处看情形共有三四个人! 麦田的尽处应该就是左家庄明城南边非常有名的一个大庄子客商进京一般都于左家庄歇脚!要追就不能骑马只能步行了! “这边的人都把甲胄脱了没用的东西全部扔掉!”李都尉指着一个老兵又道:“你率领五十人带着所有的马匹直插左家庄可见机行事!” “是!”留下几人看护盔甲剩下的人一人两马直插左家庄! 准备停当顺着脚印衔尾直追!十四五里的麦田昨夜刚刚下过雨泥泞难行泥土松软如同刚出蒸笼的馒头真他娘的恼人啊! 那个磕巴的亲兵抢得急了溅起一蓬泥水“哗”地喷了旁边一个人一脸! 那人上去就是一脚骂道:“你他娘的没长眼睛,小心点。” 那个磕巴的说道:“对…对不住。” 正说着忽听身后一声惨呼一名士兵的腿划开了一个长口子殷红的鲜血“汩汩”而出!这家伙出身名门进入“征北军”当兵还不到两年,身手略有不足。 这样的兵可不是短练吗? 队伍度不减向前开去两个倒霉的小子互相看看擦干眼泪咬牙追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前面霍然开朗追出了稻田左家庄就在眼前贼人哪里去了? “汪汪”一条大黄狗窜过来盯着他们一对人狠狠地叫着! 爱叫的狗不可怕,李都尉并没在意看到不远处有一名老者带着一个孩子坐在麦田边休息赶过来要问上一问! “嗖”地一声李都尉忽觉背后响起风声继而听到部下的惊呼左脚用力身子一个漂亮的回旋右脚踢了出去! 只用了三成的力量将大黄狗扫出去看也不看转身几步跨过来抱拳拱手道:“请问老丈可曾见到四个汉子从那边过来?” 老人还没来得及回话小孩跑过去抱住大黄狗哭道:“你凭什么打我的大黄!” 小磕巴蹲下身子掏出一串钱递给小家伙道:“他打你的狗是他的不是,我们在追捕逃犯?” 小家伙看大黄并没有受伤又瞟两眼人家手上的铜钱一把抓过来跑回老人身边喜道:“阿翁那位叔叔给了钱呢?” 老人抚摸着孙子的脑袋道:“虎子咋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呢?” 虎子听阿翁说得在理又真想留下这些钱它们可以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虎子的大眼睛滴溜溜一阵乱转道:“那他还踢我的大黄了呢?” 是啊踢了我的大黄难道不应该赔吗? 老人呵呵笑着抬头道:“是有四个汉子过去大概半个时辰了吧!” 王德急忙问道:“朝哪个方向去了?” 虎子跳起来指着东北方向嚷道:“那边!那些人可凶啦踩坏了咱家的麦子还要打人哩!”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老迷糊带人兜了个大圈赶来汇合! 李都尉振声道:“追!” …… “停,我们不能这么逃下去了,沐玉安肯定会派人追来,若是他们发个通缉,我们这样太明显了。” 梁川自城门离开后,经验丰富的马上换了一身行头,远离管道,专门挑小路。 “分开走,等这件事淡了,再汇合,还有暂时不要联络那些人,以防杀人灭口。” 梁川郑重认真的对着跟自己已久的三个心腹说道。 “大哥,一切小心。” 几人也深知梁川说的言之有理,都是出生入死的汉子,毫不矫情,互相抱拳辞别别各奔东西。 第五十三章 梁川自刎 - 断鸳 - 南三千 就在梁川刚辞别三个手下后,那三人竟然又很默契的走到了先前的分别地方。 “我们的命都是梁哥救的,今日就让我们还给他。” 三人闻言都相视一笑,将梁川那条路的痕迹处理完后,他们三人便朝另一条路而上,其中一人在开始地朝着手掌割了一刀,将血滴在草丛上,剩余二人便故意将痕迹整的明显点,然后也在半路割破手掌滴血,想以此误导追兵。 “前面是苍澜江,若是他们逃到那,从水路逃走,分支不知凡几,凭他们这些人根本找不到。” 李都尉看着眼前的官道延伸到直至看不见的峰峦之间,凝重的又看了看两旁杂草丛生的山林小路。 “都打起精神,若是毫无收获回去,那就是丢我们征北军丢大将军的脸。” 李都尉见手下垂头丧气,便给他们打了打鸡血。 他们的虽然弃马上山,但是追赶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因为梁川他四人一边逃,但是还要大概隐藏下痕迹,所以速度只有他们的一半。 “李大人,这里有血迹,还有几块衣服碎片,从这里一直延伸到那条路。” 三炷香后,李都尉寻根觅迹,很快就找到了梁川与那三人分开的地方,并且还看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 “陈九,你追这条左侧的路,其他人跟我走。” 李都尉看着眼前的两条,一条痕迹为隐藏,一条貌似没有痕迹。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个选择,沉思了片刻,便决定亲自追梁川走的那条路。 “百夫长,有人,有人。” 陈九带着一部分人朝着左侧那条路赶去,没过多久,勘察士兵突然欣喜若狂,疲惫的神情一扫而光。 “怎么只有三人,听城门守卫说是四人逃出忘川城,加快速度。” 陈九挥手示意手下分出一部分人绕道包围,他则正面吸引前面几人注意。 “放…” 待只靠近剩下几十步时,陈九一声大喝,众人纷纷将背后的强驽瞄准前面几人,犹如撕裂空间般呼啸而过。 “不对,梁川不在其中。” 陈九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发现了追兵,当他们回头时,他惊呼一声暗自庆幸,李都尉果然明智。 嗖! 一支狼牙箭携着风而至,擦过一人的肩头。再回头,只见后方百步的距离的密林之中突然涌出一队追兵。大呼小叫着,准备擒拿河滩上的三个人。 “快走!我留下!”发现形势万分危急,王自砚张弓搭箭,瞄准冲在最前面的头马。嘭!弓弦响动,一箭中第。尸体仰面摔下马,引得后面追兵纷纷躲闪。 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李有田挣脱陈东晓,接着一把拽出腰刀。横刀在手,假意便前面喊道:“大人!将军!你快走!” “大个屁!都特么,别墨迹!”陈东晓接着连发数箭,令追兵的势头一滞。“自砚!保护李大哥,撤!”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墨迹,因为追骑兵来得飞快。再耽误时间,一个也走不脱。关键时刻,王自砚不敢犹豫。忙拽着李有田,朝山上狂奔而去。 转眼间,追兵前锋已不足五十米。陈东晓扣住三支箭,连发。顾不得看结果,转身跳进旁边的岩石后面。躲开呼啸的箭雨,偷冷补射。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咯嘣! 就在双方即将近身之际,一张硬弓愣被陈东晓扯断弓弦。呼!一道寒芒闪至,陈东晓赶紧一缩脖子,眼睁睁看着刀刃擦过头顶,冰冷的感觉。 陈东晓大吼一声,一弓将突至到近前的兵士抽下马去,接着一攀马鞍,翻身上马。 此时,后面的追兵已至,有跑得快的,已冲到前头,赶紧纷纷拽带缰绳,转回来把人困在当中,随后各抽兵器,连砍带戳。 陈东晓左挡右突,已经应接不暇。再加上匆忙接战,更是捉襟见肘。正以为今天非交代在这儿不可,身边突然有兵卒中箭。 百忙之中不及多想,陈东晓赶紧策马冲出包围圈。借着来自山上的远程掩护,急匆匆沿着河道狂奔,双方距离一旦拉开,紧接着就是飞射而至的狼牙箭。 多亏打小练就的功夫还在,陈东晓在半空中调整好重心。翻身卸去力道,接着再来个就地十八滚。回头看,身后的追兵不足十米。若不是王自砚的远程阻击,恐怕连这点喘息机会都没有。 跑! 发现敌军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山坡,单膝跪地的陈东晓一拍地面,飞身而起。左躲右闪,利用河滩上的巨石掩护脱离出去。他要去山上,然后争取第二次机会。想要挡住这伙追兵,只能用弓箭。他没有,王自砚手里有! 哚! 一支箭钉在头顶的树干上,陈东晓赶紧侧身闪躲。紧接着又是哚哚两声,射在枝干上的箭尾犹自颤个不停。树林不远处,开始陆续绕出追兵的身影。而且,正在朝两翼运动。 若想安全离开,没机会的。及时赶上山去的陈东晓顾不得喘口气,一把抓住王自砚手里的反曲弓。“把弓箭都给我留下,你带李大哥先走!” “你!”知道陈东晓想干嘛,王自砚没松手。“身在战场,兵器如命!你拿一张断弓,还怎么打仗!?” “你们都不用选择了,都留下吧!告诉我谁指使你们毒杀大牢重犯的。” 陈九眼神如炬的盯着这三个人,他们已经慢慢合拢了包围圈。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活下来,只要梁大哥安全,我们死而无憾。” 三人相视而笑,面对陈九他们的包围,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在陈九都来不及反应的瞬间,便都纷纷举剑自刎。 “将这三人好好安葬。” 陈九的手举在半空中,又无奈的放了下去,对于他们三人的行为,陈九是敬佩的。 许久后,拿出怀里的狼烟弹朝天拉扯的火线。 …… “梁川,你的兄弟们已经被擒住了,束手就擒吧。” 李都尉这一行人也在沧澜江边,追上了累的气踹嘘嘘的梁川。 蓬头垢面的梁川,看着李都尉一脸平静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征北军都尉李广成,奉沐帅之名,追捕叛徒梁川。” 李广成见他没有任何逃走的举止,也就安然的坐在身边的一块石头上,正声的回应梁川的话。 “久仰征北大军是南诏精锐之师,今日见过李都尉的本事,所言非虚啊!” 梁川也是跑累了,也不打算再逃了,叹息一声,眼神突然恍惚的飘向了远处。 “当年一个穷乡僻壤的年轻人,因为受不了乡绅恶霸欺辱父亲,在一个夜里提刀走进乡绅的房间里,一刀杀了他,然后被押入大牢,因为那个人的出现,他将我从大牢里救了出来,还让我父母过上了安稳无忧的日子,而他的条件就是让我参军潜伏下来,成为冷棋,而接下来的事想必李都尉已经知晓了。” 梁川说着不经意间,眼角便滑下了两滴晶莹的热泪,在战场上不畏生死的男子汉,今日竟也是哭的溃不成声。 “我辜负了沐帅的信任,已经是无颜再回去了,替我向沐帅传句话,我梁川对不住沐帅,只能下辈子再和他并肩作战。” 李广成闻言略感他的不对劲,刚起身想靠近梁川,结果还是没阻止他的自刎。 壶口峰 “丫头,丫头…” 尤青云轻轻抚摸着袁兴雨冰冷的脸颊,疼惜的抱起了她,也无心管那黑衣人,想抓也找不到了。 尤青云只能先回忘川城再做商议。 …… 忘川城 “沐帅,李食酒楼里的所有人,全部被杀了,都在地窖里发现的。” 沐玉安听着手下调查结果,唉声叹了口气。 她心里明白这事可能与上京城里的某一个人有关,所以那些人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账本丢失,犯人遭灭口,竟然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沐玉安久久不能释然。 “玉安姐,丫头没事了,梁川还没追回来吗?” 尤青云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忘川城,就看到正焦头烂额的沐玉安,正坐在院内的石桌旁发呆。 沐玉安听到袁兴雨安然无恙,紧张的神情舒展了大半,再是摇了摇头。 “没事,青云,我能处理好,你先去照顾兴雨,这丫头肯定吓坏了。” 沐玉安收起了自己慌乱的神情,还不忘安抚下尤青云。 她决定将这些事情自己承担下来,就算这次没发生这些事,远在上京城的皇帝也不会让她永远掌管十万西凉军,这次明面上把五万征北军调派过来是为了加强西凉关的守卫力量。 实则是分化了尤天鸣的征北军,待她回京后,有这些罪名,皇帝可以顺利成章的撤掉她这个西凉统帅,然后派一个自己更信任的人接掌西凉军。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不能拖累尤青云,他没有任何官职,却参与了西凉军的行动,若是有人借此参尤天鸣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将是无尽的麻烦。 就在此时,沐玉安听到由远而近传来的脚步声,抬眼望去,急切的朝他问道: “怎么样,李都尉,梁川人呢。” 李广成愧疚的摇了摇头,将梁川自刎前的话,一字不落的讲述给沐玉安。 第五十四章 扫荡马安山(一) - 断鸳 - 南三千 “可恶…” 沐玉安听完李广成的话,略显疲惫的俏脸,气的微红,纤长的五指握成拳头而后捏得咯咯作响,仿佛那幕后指使之人,正被她一点点的捏碎一般。 待心情平复一点后,沐玉安抬起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门口,语气略显凝重的说道: “李都尉,有件事需要拜托你下,我怀疑我们西凉军还有他们潜伏下来的冷棋,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我需要西凉军以外的人帮我查出来。” 李广成闻言后,眼神中透着犀利的光芒,他能理解沐玉安的忧心。若真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她将寝食难安,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 次日 知府府衙的大堂里,站着两排人,皆是沐玉安手下的千夫长,只不过左侧空出了一个位置,那儿便是梁川之前坐的位置。 众九位千夫长被召来议事,当看到那个空的位置,心中不免有些不好受,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死在战场上,却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希望我们西凉军的其他人不要步梁川的后尘,今天召各位千夫长,是有一件事需要与你们商议下。” “我打算清除掉马安山那一帮悍匪,边境的村民饱受欺辱,这次他们还与匈奴勾结,祸乱西凉关,不能容忍,各位认为可妥当?” 沐玉安扫了一眼余下九位千夫长,先是一道告诫后,便直接进入主题,将她多日思虑后的决定说了出来。 行军打仗不能独断专行,不然上下不一心,马虎了事,这样就很容易变故,沐玉安召过来就为了让千夫长们说出自己的想法。 “沐帅,我同意,马安山上几千人,还有数位八品高手,十几年来成为西凉关边境百姓的一颗毒瘤,说不定若是日后与匈奴开战,还是一颗定时炸弹。” 沐玉安话音刚落,站在右侧最前的一位中年人,身形高大,带着一股粗犷的气息。 沐玉安闻言后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其他千夫长,示意他们讲讲各自的想法。 “沐帅,马安山处于我南诏和匈奴国的边境线上,若是我们这样兴师动众,集结兵马扫荡马安山,会不会导致两国提前大战,若是朝堂上有人参您一个穷兵黩武,好战的罪名…” 这时左侧一个长相斯文的千夫长,考虑的则是全面些。 “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竟然如此,那我们就创造个出兵的理由。马安山必须要清除,还边境百姓一份安宁,这个我处理好的,你们回各自军营整装待命。” 知府后院的一个房间里 “玉安姐,刚刚醒了下,又睡下了,无内伤。” 沐玉安商议完事后,便来到了后院中,就看到坐在石桌旁的尤青云。 “玉安姐,这次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还因为我的事,导致账本被那些人拿走了。” 尤青云愧疚的说道。 “瞎说什么呢,我是你姐,我们是一家人,好好照顾她,过几天等忙完了,我随你一起回京。” “回京?” 尤青云听到后面的话,先是一惊后面就了然了,多疑的皇帝还是不放心她,更何况这次发生的事,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释兵理由。 …… 蜀锦征袍自裁成, 桃花马上请长缨。 几日后的校兵场 “兄弟们,我决定今日挥兵扫荡马安山,已经查明当日火烧都护府的人里面有马安山上的人参与,那日还埋伏我们,伏杀我们西凉军,你们说此仇该不该报?” 沐玉安一身黑甲,风姿飒爽的站在校兵台上,朝着台下的整齐划一的众多西凉军喊道。 “杀,杀,杀…” 随着沐玉安的话音刚落,场下便传来阵阵惊天动地的喊声,声音让在场的任何一人都热血沸腾。 随着一番激情说辞后,沐玉安下达了各项详细的命令后,五万征北军和五万西凉军,就此从西凉关下的厚重城墙门之中,犹如一条看不见的巨龙,缓缓的向马安山进发。 自西凉关城门而出后,十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的朝马安山进发。 马安山位于两国的边境线,丛深茂密,地势险峻崎岖,仗着地势经常下山劫掠百姓,滥杀无辜。 这次沐玉安誓必清楚这个毒瘤,她身下的战马,也在时常仰天嘶鸣着。 沐玉安望着荒凉无际时不时的会见到一些露营的灶坑,一些点烽烟的土台,和用剩的马粪,一些遗弃的锈迹斑斑的刀枪、还有箭簇,更有几具未被运走的勇士遗骸,白日的飞沙,半夜的游燐! 干黄的泥土上,偶尔有几棵枯草随风摇摆,十万大军惊起的尘土久久未散。 再向前面望去,便可以依稀看到围绕边境而建的土堡防御,起到一个战火起,狼烟燃的传递消息的作用。 百里,五十里,十里… “沐玉安,你这是想直接挑起战争吗?” 沐玉安先锋人马刚到边境线上,三里外匈奴大军正在严阵以待,一位匈奴首领朝着她怒喊道。 这一支匈奴军队的主将叫做卡鲁恩,在匈奴中出任左大当户的职位。 按头曼单于设置的匈奴官职,在单于以下,设左右贤王,一般由单于的直系亲属出任,再以下依次是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然后是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等。大当户在匈奴部落中相当于中高级的官员了。 这一次卡鲁恩是随右贤王头须南进到马安山驻扎,然后奉头须的命令,带领十万多匈奴士兵到处间泽驻扎下临时营地,然后分兵进击,在西凉关一带地区掠劫。这时已经抓获了一万五千余名百姓,十余万头牛羊牲口,还有大量的粮食、盐、布匹、黄金、铜钱等等。卡鲁恩也十分满意,因为他也从这里面中饱私囊,狠狠的赚了一笔,等回到匈奴部落以后,自己家族的财富可以扩大好几倍。 “今日不是为你们而来,若是你们胆敢阻拦,我也不建议,灭了你们。” 沐玉安一脸从容自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气势却已占上风。 “一介女流,口出狂言,马安山上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怎么可能让你猖狂,儿郎们,给我杀。” 卡鲁恩的十万匈奴大军,是在第一时间,便冲杀向对方,没有丝毫迟疑。 “杀杀杀!!” 伴随着一道道震天的喊杀声,瞬间便是与匈奴大军相碰撞。 杀戮瞬起。 不过,让在场所所有人都为之惊骇的是,在那战场之外。 竟然还有近五万的西凉军在后方,纹丝不动!! 而冲杀向匈奴大军的五万人,不过是沐玉安的一半。 “嘶!!” “沐玉安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找死吗?” “大军人数本就不及匈奴,现在更是只有区区五万将士冲杀向前,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在前些日子的那一战之中,让她以为匈奴之军完全不堪一击,不屑于动用全部的兵力,想让凭借着五万精锐,便将匈奴十多万万大军尽数埋葬?” “这......” “可能吗?” “五万,对十万,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看到沐玉安的这操作,所有人俱是一脸不解,同时也为西凉军的自大,摇了摇头。 若是以为那一战,便是匈奴大军的真正实力,那西凉军此战,哪怕是有深厚底蕴,亦是将必败无疑。 然而。 下一秒,所有人皆是看到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如遭雷击一般,呆滞了下来。 只见。 那五万征北军,在李广成以及几员千夫长的带领下。 竟然在顷刻之间,便是杀穿了匈奴大军的阵型,长驱直入。 疯狂的在匈奴大军之中屠戮。 每一次的挥舞手中兵刃,皆是能带走数名匈奴士卒。 “杀杀杀!!” 而匈奴大军,在被区区不过五万大征北军杀穿了阵型后,亦是暴怒无比。 哪怕是一经围杀上去,便会被征北大军手中的长戟砍杀,卡鲁恩面容扭曲,但依旧命令疯狂的匈奴士兵一拥而上。 誓死要将这一支西凉精锐围杀于大军之中。 而这一情况。 却是刚好合力李广成的心意,七品的气息彻底爆发之下,不停得在屠戮。 “哈哈哈。” “痛快。” “来啊,杀!!” 在李都尉身侧,先前那个在知府府衙粗狂的千夫长已然是脱去了身上的战甲,赤身与匈奴肉搏了起来。 这些千夫长皆是身经百战,搏杀经验远远不是普通的七品可比,七品的实力,让其在匈奴大军之中,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而一旁的一个千夫长,见此亦是哈哈大笑了一声。 高声道:“李都尉,不如今日你我,比一比谁人杀得匈奴更多如何?” 说话间。 亦是不停的砍杀着匈奴,同为七品巅峰之境的他,亦是无人能挡其丝毫。 卡鲁恩见此局势不妙,再不撤,自己的十万匈奴儿郎就要溃不成军了。 随后,便让手下敲响了后退的响鼓,还吹起了磅礴浑厚的号角,传遍了整个战场。 当匈奴大军闻听到撤退的号角声,连忙拔腿就往后方撤,被这五万征北军的厉害吓破了胆,几乎一个普通士兵皆能以一换三,还是那种不怕死的打法。 匈奴大军看着这些西凉军的军资配置,但是打法又有些与以往不同,但是眼前生死之间,也不容他们多想,只想撤出战场,逃离地狱。 第五十五章 扫荡马安山(二) - 断鸳 - 南三千 “卡鲁恩,下次见到我,绕着走。” 沐玉安盯着卡鲁恩撤退的背影,冷傲的眼神透着一股不屑。 “沐帅伤亡两千,杀敌一万五千左右。” 就在此时,一个专职计数的士兵,神情激动的走上前跪地回禀伤亡情况。 沐玉安暗暗心惊,尤伯父带的兵果真是南诏精锐中的精锐,西凉军与其一比,就略显一筹。 “打扫战场,给我包围马安山呢各个出口。” 沐玉安话音刚落,数十万大军先是一部分包围了山脚,其余逐渐上山,扫荡每个角落,而先头部队则是先探查这帮悍匪的老巢。 马安山地处边境西面,绵延几十里,群山环绕,雾气茫茫,别说是找一伙土匪了,就是十万大军藏在里面,没个一年半载,你也甭想找的到。 沐玉安安看着眼前的群山,气势磅礴。 “这么多山,从那下手呢?”沐玉安问身边的人。 对山里地形比较熟悉的是个五十岁的老汉,年龄不大,大概因为长期在周边打猎的原因,看上去身体健壮老练,又黑又瘦,听她问,便上前道。 “大人,这前面山窝子下面,有个岔路,一个是上山的,一个是往东面通匈奴那边的,那边也有几个路口,都可以上山,通往大龙山主峰的,大路只有两条,一个就在眼前,还有在山的北面。” “你知道具体的地点嘛?”沐玉安问道。 “这个老朽真的不知道,但是老朽知道,这帮土匪可不止一帮人,大大小小的匪窝,少说有三四个。” 沐玉安也没指望一个打猎会知道这个具体情况,招呼众人,商量下具体对策。 沐玉安的意思是,稳扎稳打,慢慢往前推进,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搜,总会有结果的,这样安全,不至于分散兵力。但所耗时间太久了,而且这么多人大摇大摆进山,若土匪先发现了他们,有了准备,只会有两个结果,要嘛被伏击,要嘛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一山间小道上,四个年青壮汉子,正在费力的推着独轮小推车,山上有溪水流过路面,导致路面异常湿滑,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小推车推了出去。 “玛德,三当家的真偏心,自个留在城里逍遥快活,让俺们来干着苦力活。” “少说点废话,留点力气推车。”另个数岁大点的喝道。 刚过一拐弯,刚才抱怨的那孩子道,“我去林子里尿个尿。” 另个人鄙视道,“就你特么懒人屎尿多,一轮到你推车就尿来了,一路上都尿多少回了。”说完还是接过了独轮车。 “嘿嘿,我这不是昨晚太劳累了,有点虚嘛,我去去就回。” 岁数大点的,见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寨子里的兄弟们还等着这袋盐下锅呢,再晚点回去,怕是当大家要怪罪了,对另外两人道,“甭管他了,咱们先走,让他一个跟回去。” 推车那人听后,哼哼唧唧扶起车子推了起来。 着一颗松树就开始解裤子,便解还边回头,见走远看不见了,又放下了长袍,一屁股歪倒在树边上,准备休息一会,再回去。 眯着眯着,耳边传来细小的说话声,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林仔细听见,这林子里及其安静,想不听到都难。 “可累死我了,这破山头真特么大,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鬼影子都没看见,好长时间都没见过土匪们下山了,要我说,是不是早就散伙了?” “那敢情好,不用打仗,还能白的银子,嘿嘿。” 另一个粗款粗犷的点的声音道,“瞧你两那点出息,没匪给俺们剿,哪来的立功机会。” “你就知道立功,立功,这匪是这么容易剿的吗。” 沐玉安将知府府衙的三分之一的官兵也都召集了过来。 林仔细听道那剿匪两字,一个机灵,迅速趴在了草丛里,声音越来越清晰,林仔细这时可谓是紧张到了极点,屏住呼吸,后背心都湿透了,祈祷着漫天神佛保佑不他被发现。 随着声音远去,拔起腿来就往山寨跑去。 此时的大部队,才走到了半山腰,一个千夫长累的扛不住了,找了一个树桩坐着,对着身边的李广成道,“李都尉你体力真好,等这次回去,能不能教教我你平时是怎么练的。” 李广成看着前方路道,“太阳快下山,林子里开始起雾了,沐帅让我们赶紧起来找个视线好点的地方扎营吧。” 那个人听后撇了撇嘴,“这个不用你说,我问你话呢,你教还是不教。” “教教教,教你三天!“李广成不耐烦的说道。 “为啥,难道我三天就学的会?唉,你是不是也发现我骨骼惊奇,特别适合练武。”那个千夫长依旧好奇道。 “蒙武,因为你只能坚持到三天。”说完先起身向前走去。 “大人,手下探子回来了几个,说是在隔壁山头上,发现了三个推车的汉子,看着像是土匪。”这是一个负责侦查的士兵来到李广成身边道。 “那个方向?”沐玉安连忙赶紧问道。 “不是主峰方向,是隔壁那个山头。“士兵指着远处朦朦胧胧的一座山峰道。 “沐帅,此时天黑不宜攻打,这时候摸上去,地势不熟悉,先扎营待明日清晨直接先打这伙土匪顺便在等等其他的探子回来。” 李广成听说前面的山峰发现有土匪,人数大概在三四百号人,便走到沐玉安身前说道。 沐玉安点了点头,便让大部队找了一地势平坦,视线开阔的地方扎了营。 一夜无话。 野外夜里蚊虫多,沐玉安睡不着,见远方天际有丝微亮,干脆起来,召集众位千夫长商议,萧进最想知道的主峰消息,却一直没有探子带消息回来,把自己的担忧和萧剑说了说。 “这一伙土匪不简单,这么多人撒出去,一点消息都没有。” 众人收拾妥当,全都徒步而行,弓着身子,穿梭于山陵之间。 来到一处石峰下面,中年猎户指着前方那座高峰说,“听村里其他猎户说,这土匪窝可能就在那两大巨石后面。“ 沐玉安远眺一番,对着众人道,“土匪以巨石为门,后面是万丈悬崖,可谓是一处得天独厚的地方,易守难攻啊。” 而后又问道各位千夫长:“诸位说这仗怎么打?” 蒙武大咧咧道,“再易守难攻,咱现在立马冲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他们没有准备,也只有挨打的份,堵住门口,一个苍蝇都跑不掉,哈哈。” 沐玉安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上山峰的路只有一条,唯有堵住寨门,双方硬撼了。 “蒙武手上都是新兵,我怕压不住阵脚,李都尉,你带人打头阵,此战必须速战速决,时间拖延长了,让主峰上的土匪有了准备,咱们就陷入被动了。” 李广成抱拳领命道,“末将遵命。” 此地典型的科特地貌,山石非常多,异常难走,李广成怕有人埋伏,让众人沿着石壁缓慢而行。 所有火枪手都是上了樘,一路提心吊胆走完这段路,来到山顶,视线突然豁然开朗了起来。 两块巨石之间,搭着一门楼,上面写着三个黑色大字,“黑龙寨。” 蒙武没打招呼,带着人一马当先冲向了寨门,李广成带着火枪兵压后,围住了整个寨门。 李广成最担心的是被伏击,现在见安全到达寨前,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走到近前,见蒙武向里面喊话,却半天无人回应。 沐玉安细心,发现了不对劲,瞳孔微眯说道道,“这座寨子,恐怕空无一人。” “什么?空无一人。”不敢信沐玉安的话,跑到寨门前朝里面仔细看去,果然,大兵堵住寨门,蒙武喊话这么长时间,就算反应再慢,也不可能没人回应。 蒙武也发现了,抓着头道,“是不是得知咱来了,跑了?” 李广成没有说话,推开了寨门,走了进去,蒙武立马跟了上来,两人走在山寨里面,默然不语。 转头看向李广成道,“你那报信的兄弟呢。” “这山头一共去了四个,还有三个估计不知道在那猫着呢。” “大人,小的昨天看有人在推车,我兄弟四人,便悄悄的跟着他们一路来了这里,我当先一人回来的,走的时候还没发现土匪们有什么动作呢。” 蒙武不疑有他,抱拳朝着李广成说道,“李都尉,定是他们早上发现了我等行踪,跑了。” 李广成点了点头,“有可能,这些土匪在此地盘旋已久,山上不能没有哨兵。”说完就先进去了。 蒙武来到一个门前写着聚义厅的地方,找了凳子做了下,发现室内整齐有序,皱着眉头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出了聚义厅,见沐玉安走来。 “沐帅,这次收获可谓丰厚啊,虽然土匪跑了,可是他们许是跑的急,那仓库里给咱留着几箱子银子呢,哈哈。” 蒙武又转头看向李广成道,“走,咱去看看。” 第五十六章 扫荡马安山(三) - 断鸳 - 南三千 众人来到仓库,果然有几大箱银子。摆的整整齐齐,蒙武夫摸着银子道,“银子是好,可是没发现一件兵器啊。” 说着无心,听着有心。 李广成一个机灵,整个人乍起了毛,背后一身冷汗,“不好,快,咱们快撤出去。” 众人都疑惑看向他。 “还愣着干什么,他们这哪里是跑路,这是故意让咱钻进来的啊,你们仔细想想,要你们是土匪,会只带兵器,却不带银子吗,既然有时间拿兵器,这些人会好心给咱们留着银子嘛,他们压根就没准备让咱们带着银子出去。” “我刚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哪里不对,整个寨子尽然有序,特别是室内一些事物,整整齐齐,一点也不像慌乱的样子。” 众人一听,豁然开朗。哪里还敢耽搁,赶紧招呼还在翻东西的大头兵们,撤出山寨。 李广成知道自己这话估计都说晚了,他们这些人进来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边往外跑边对着身边的蒙武道。 “蒙武,我估猜着咱们这些人刚出去,就得给堵回来,大部分离我们还有几十里路,你先跑出去找到我们大部队集合,只有你下得了山,咱们才有胜算。” 不待蒙武摇头,李广成看着他眼睛道,“听我的,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记得给我找块风水宝地。” “我可没那钱给你置办,你听我的,跟我一起冲出去。” “你废什么话,你赶紧冲出去通报沐帅他们,兴许还来的及救援我们。” 李广成看着蒙武,见他眼神坚定,知道劝不动他了,抱拳道,“这次回去就教你。”说完立马飞身而去。 蒙武跑的最快,刚跑出巨石大门,就见黑压压一片土匪围了上来。 这特么哪里是三四百号人,粗眼看过去,少说三四千号人。 见对方喊杀震天,蒙武也是亮出了自己的刀,带着手下兄弟冲了上去。 李广成在后面看见都傻了,见蒙武不要命的送上去,扯着嗓子喊道,“我们才一百开号人,快退回寨子。” 蒙武这才回过神来,招呼从上前弟兄门,退回倒寨子里,带人立马关上了寨门,土匪们见寨门被关,全都列于门前,围住了寨门,一身盔甲男子骑马上前,哈哈笑道,“大哥真是神机妙算。” 拔出剑指向寨门,“小的们,给我杀进去,冲啊。” 没有招降,没有废话,木质寨门连一刻都没坚持住,就被打开了。 蒙武的刀兵和前排土匪绞杀在一起,后方退无可退,只有死战了。 李广成本想摆好火枪方阵,奈何土匪一丝时间都没给他,在带人还在奋勇争夺寨门,火枪兵无从下手,只能不时放放冷枪,发挥不出枪毙队的威力。 朱屠夫也是英勇,本身寨门前方地形就狭小,对方人马再多,也只能轮番上阵。一时间僵在了门前。 又有陈近南的火枪兵在边上不时的放冷枪,既然出现了一时的势均力敌的场面。 可是毕竟人有力竭的时候,如果对方一直采用轮番战术的话,萧进不知道能不能守到萧剑救援的人马来,何况加上萧剑那几百人也没对方人多,而且人家这是以逸待劳,等着他们送上门呢。 那骑马身穿盔甲男子,在土匪窝里甚是显眼,见这伙几百人的官兵既然如此顽强不要命,看着己方倒下的兄弟不再少数,有点急了,打马来到后方。 一穿锦衣的男子站在一山坡上,看着双方的厮杀,自己的兄弟们久攻不下,皱着眉头对着边上两人道,“二弟,三弟,你们去换下四第的人马,咱们轮番上阵,等官兵气竭了,这仗就算打赢了。” 被唤作二弟三弟的两人不情愿的抱拳道,“听大哥吩咐。” 刚说完,那身穿盔甲的四弟打马飞奔而来,“大哥,这样下去不行,我观一时半会是难以拿下来,我这兄弟可不够砍得啊。” 本来就不怎么情愿的二弟和三弟听四弟一说这话,也是拱手道,“大哥咱可不能和官兵们比啊,咱这些弟兄可都来之不易,死一个可就少一个,这官兵说不准下次又从那冒出来了。” 四第也道,“我们何不占且困住他们,我那寨子你们也知道,三处绝地,只有一寨门可走,等俺们耗尽他们口粮,乖乖等他们出来不好嘛。” “我何曾不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飞龙寨大当家朱可武说道。 “我是怕他们山下还有人,若是等的时间久了,被他们前后夹击,到时候跑的可就是我们了。” “大哥你说的是山下那几百个大头兵嘛,这有甚好怕的,咱心里都有数,俺们四人有两千号人,怕他们作甚,来了正好一块剁了。” 朱可武哪里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都怕折损兵马,见他们坚持,只好道,“那就围住吧,二弟你带人去山下石峰那拦着上山的人,我先说好了,夜长梦多,咱只围两天,另外,你们晚上多派人去轮番骚扰,不要他们休息,不管两天后如何,一起冲上去。“ 兄弟几人见大哥这法子可以,都拱手道,“全凭大哥吩咐。” 萧进见兄弟们已经渐渐有了疲态,心里冰凉,他知道,恐怕坚持不到一会了,对再边上掠战的陈近南道,“让兄弟们上刺刀,帮屠夫顶一会。” 萧进很无奈,夸时代的半近代军队,却没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而是上了刺刀,上去和敌人近身拼杀。 看着不一会功夫倒下了好几个火枪兵,心都再滴血,这都是好不容培养出来的,这些都是种子,还没长大发芽就被屠戮掉了。 抢过护着他士兵手中的刀,冲了上去,陈近南怕他有闪失,跟着杀了上去。 有了火枪兵的加入,天平又拉回来,双方都杀红眼。 就在这时,那身穿明晃晃盔甲的男子,骑着马兜着圈,喊着撤退,土匪们见大当家喊撤退,都一伙的退出了门口。 场面的突然变化,朱屠夫一时不适应,举着杀猪刀,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如同杀神在世,站在那看着退出寨门口的土匪。萧进想不通,招呼众人先退回寨里。 “我猜对方是换了策略,想耗死我们。”陈近南喝了一口水,分析道。 “没错,我前面就发现那个穿着烧包无极限的盔甲的土匪,打马去了后方,看来是找人商议什么去了。” “他们是想是少损失点兵马。” 陈近南点头道,“早上我们为了赶速度,只带了两顿口粮,余下的都留在昨晚扎营的地方。” 萧进道,“既然他们报着围住我们心思,又怕折损兵马,咱们可以这样。” “吩咐兄弟们把口粮都吃了,吃饱喝足,抓紧休息一会,直接杀出去。” “在这耗着早晚是一死,不如放手一博,兴许还有一些生机。” 大家看着萧进说的豪气冲天,抱拳道,“愿同大人同生共死。” 这次萧进有了充足的时间排兵布阵,清一色火枪兵在前面,小一百号人被分成两队,交叉射击,由于地形狭小,朱屠夫的刀兵只能在后放做支援,只要冲出寨门这一片,就换他们到前面,保护火枪兵。 到时候地形开阔,是打是跑,都是他们说的算了。 一个时辰不到,大家都准备完毕,萧进站在高地上,大声道,“兄弟们,随大人我杀出去,冲啊。” 没有什么壮丽的演讲,也没时间来发表演讲,不能给门外土匪们一丝准备时间。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前派第一派火枪兵二十五人统统单膝跪下射击,后面站着的二十五人跟随射击。 在后面一队上来的时候,有个短暂的空隙的,外面的土匪们没想到,这些大胆包天的官兵既然敢跑出来送死,一队人马冲上去要打开寨门,要杀了还在换队的火枪兵。 没等他们摸到寨门,后面的第二队已经和第一队换对完毕。砰砰碰,硝烟弥漫,对方瞬间倒了几十人下去。 萧进见效果不错,命陈近南主动打开寨门,保持队形杀出去。 单方的屠杀,不大的一块山地已是血流成河,萧进用力把刀插在身边,看着溃败的土匪,开怀大笑。 身边只有陈进南一个人没追杀上去。 “近南看的我这么紧,累不累。” “大人身系天下黎明安危。”陈进南拱手道。 “听说你福建来个亲戚。”萧进听他说这话,转头盯着陈进南。 “大人。”陈进南脸露为难之色。 萧进看着前方大部队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里了,翻身上马,“我也不为难你,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我等着你亲口告诉我。“ “驾。” 石峰处,朱土匪见萧进追上来了,抱拳道,“大人,匪首三人打马跑了,咱们人还是少了。” “命令部队,上大龙山主峰,派个人去山下告知萧剑,无需再救援,按部就班,堵住路口,截杀流匪。” 搭手遮住烈阳,见远方有伙最大逃匪,百人结伴向大龙山方向而逃,想来肯定是要逃回老窝,对朱土匪指着道,“跟上他们。” 路上询问被俘的土匪,得知这大龙山还真有四伙匪人,三座小峰分别叫黑龙山,荡龙山,白龙山,围着大龙山主峰,飞龙山,而飞龙寨和萧进猜测的一样,是最大的一伙。 一个时辰后,萧进勒停马儿,看着前方的山寨,大门紧闭,押过一个土匪来,温声问道,“你可知你们大当家的跑那去了?” 这个土匪不是别人,正 第五十七章 大龙寨的解散 - 断鸳 - 南三千 林仔细说完跪下磕头,战兢兢拱手道,“大人,小的真不知道啊,求大人放过小的一命。” 他感觉没意思,挥了挥手让人带下去。 大龙山 “大…当家,刚刚我一个心腹传来消息,我们整个马安山被沐玉安的十万大军给围了,正在逐步缩紧包围圈,我们开始遇到的是他们的先锋队,大当家,怎么办?” 朱可武正在自己的大龙寨书房内,一名心腹此时正将他刚得到的消息附耳说道,神色慌张且语气有些颤抖。 “其他四个山寨可有人知道这个消息。” 大当家朱可武听闻这个消息,瞳孔睁大,脸色凝重。狡诈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几圈,轻声问道,见手下摇头说道。 “其他四个寨子派出去打探的人,都按照您的吩咐被我们的人处理了。” “做的很好,这是赏你的。” 朱可武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他手下面前,从怀中掏出一袋鼓鼓的银两丢给了他,突然就在那个手下双手接过银两准备拜谢时。 “呲…” 朱可武从袖中又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其背后一刀割喉,血水从伤口极小且平整的缝隙中,滋滋往外冒,没一会儿,颤抖的身体就慢慢气息全无。 朱可武眼神上眺,嫌弃的将刀边的血迹在那手下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像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走到门前,打开门,朝院外的守卫喊了一声处理干净,便往大堂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来人,召寨中兄弟议事。” 朱可武急步从书房后院来到大堂议事厅,便立马召集寨内兄弟议事。表面他是四寨大哥,但是他深知那三个兄弟,实则贪生怕死,各怀鬼胎。 “兄弟们,刚刚得到消息,先前与我们交手的一百多号人是西凉军的先锋部队,山下还有几千西凉军正在逐步搜山,我决定解散山寨。” 朱可武话音刚落,大堂内顿时惊呼声议论声纷纷响起,其中一个暴躁的光头大汉喊道: “大当家,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家业,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不就几千官兵吗,老子这就带兄弟们灭了他们。” “站住,我知道兄弟们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但是我不希望因此搭上性命,若是西凉军还有后援,到那时再想撤离就晚了。” 朱可武声情并茂的一番说辞,将那些刚热血翻涌的寨中兄弟,说的哑口无言。 “大当家,这辈子兄弟们能跟着你值了,大当家去那儿我们也去那儿。” “对,大当家,我们跟着您。” 朱可武看着这群兄弟,眼眶发红的又说道: “兄弟们,我这个大当家已经上了西凉军的重点名单上了,跟着我突围危险重重,若是有幸逃出去,我会再召集兄弟们,再一起喝酒吃肉。” 朱可武说完还让手下抬来四五个箱子,打开后一阵珠光宝气,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是我大龙寨的所有金银细软,每人拿一份盘缠就此别过,各位兄弟珍重。” 荡龙山 “二哥,就刚在大哥宣布了解散了大龙寨,我们怎么办啊?” “是啊,二哥,三哥山下几千西凉军正在逐渐搜山围堵,要不然我们三个寨子也就此解散,各奔东西吧。” 就在朱可武宣布解散大龙寨的消息传出后,其他三个寨的当家的都急忙的来到荡龙山。 “薛羽,朱烈,你们怎么也跟朱可武一样老糊涂,他那是贪生怕死,我们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业,怎么能轻易放弃,再说大不了我们投奔匈奴人去,怕什么。” 荡龙山的当家便是他们的黑龙山和白龙山寨主的二哥江清,此时他们三人正信心满满的围坐一起。 几人自认为就算三寨一起整合兵马,那也是有三千多号人,就算西凉军围堵上来,他们也可以凭借山中有利地形,进可攻退守,所以毫无惧意,还备了酒菜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 在四个寨的几里外的高平处,李广成他们在此正好监督四个寨子的动向,等待沐玉安的部队汇合。 蒙武道,“刚刚大龙寨的大当家当即宣布解散寨子,很多人背着包裹往匈奴人的那个方向逃走,山高林密,需不需要立即拦住这些人?” 李广成闻言摇了摇头,神情凝重的笑道: “这个朱可武可能是知道我们西凉军的实际人数,想在我们十万大军围堵前逃走,到也是精明。” “可为何只有大龙寨解散,其它三寨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一切如常,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蒙武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广成,挠了挠后脑勺。 “这四个寨子,表面为一体共同进退,实则各个当家心怀鬼胎,若是朱可武也将实际情况告知他们,那谁来牵制我们,趁着围堵还未完成,他才有时间有机会逃跑啊。” 蒙武听完这才恍然大悟,暗道朱可武的狡诈。 李广成看着蒙武的神情道,“不要着急,山下的每个出口都已堵住了,你派几个人跟着逃出的大部分,留下记号,到时也方便逮捕。既然大龙寨解散,那我就去会会朱可武。” 李广成安排好以后,便带着剩下的人前往大龙寨。 不等他喊开寨门,寨门已是大开,走进才发现,寨门前跪倒了一片人,老弱妇孺,只留下这些走不动的人和为来得及走的一些土匪。 李广成看着黑压压跪倒在地的老弱病残们,萧进下马来,大声道,“有谁能告诉我,你们大当家朱可武跑那去了。” 话没问完,一个百夫长赵同第带着几个兄弟绑着一个人上来,抱拳道。“大人,逮到个可疑的,这人骑马至寨前,见我官兵上来,打马就逃。“ “哦,”见这人一身绸缎,哪有半分的土匪的模样。 李广成正声问道,“你是何人?” 见他低着头不吭声。 蒙武强声吼道,“敢不回大人话?找死。” 下面人群中跪着的一土匪道,“大人,小的认识他,他是大龙寨的主薄。” “大人,小的知道,他肯定是为了他夫人,他夫人几年前被我们大当家,不是,大龙寨土匪抢来做了二夫人,他肯定是来找他夫人的。” 李广成听完道,问道。“是真的吗?” 见他看着跪着人群中一女子,目不转睛,默然不语。 了然后,让人给他松绑道,“你这自己女人都被抢去了,还和别人称兄道弟,你算的那门子男人。” “我想过要抢回来,杀了他。可是,人多势众,找不到机会,我一介普通人打又打不过,媚娘肚子里还有我的骨肉,我若是不要我这条贱命,找他拼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那妇人听他说话也跟着哭了起来,这时候才发现妇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走到近前,蹲下身子拉过小女孩,见她畏惧的看着自己,李广成笑道,“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我叫。”小女孩害怕的哆嗦。 妇人磕头道,“孩子贱名唤婉儿。” 李广成点头,抱起小女孩。 那主薄贾洪满脸羞愤,怒道,“大人再不去追击那朱可武老贼,等他钻进大山里了,到时候再想找他们,难于上青天。” “看你还出口成章,以前是秀才吧。“ 此时小女孩已经不再怕李广成了,抱着他笑个不停,叔叔带你下山吃好吃的好不。” 贾洪看着人群的中妇人,和他怀中小女孩,跪下哽咽道,“大人要是信得过我,让我戴罪立功,给我些人马,定会带朱可武的人头来见大人。” 见他不回话,只顾着逗弄自己的小女,接着道,“这附近大山少说也有几十座,只有我才能找到他们,罪人贾洪,只求大人善待我夫人和孩子。” 萧进看着他眼神,“不用了,他们跑不了的,你们就在寨子里不要乱走,带我们西凉军大部队来时,就会带你门下山安顿的。” 蒙武这是来到他身边说道,“大人,在逃离的人中没有发现朱可武。” “蒙武你留着十几人维持秩序,我进去看看。”李广成道。 转头又看着跪着的一群人道,“都起来吧,本官只杀匪首,有力气的,帮本官运送物。” 说完抱着小女孩,让她给自己指路,来到了朱可武的卧房。 李广成顺着小女孩婉儿指的方向,走上石阶来到大堂议事厅,两边摆着十多把太师椅,正中则是摆着一把更加宽大椅子,上面铺着一张柔软虎皮。 李广成打量了一下大堂陈设后,便顺着大堂正中左侧的走道走了进去,是一间宽大的后院。 往前行了百步后,推开房门,里面的陈设井然有序,毫无乱象,但是空无一人。 “难道是有密室,还是有地道?” 李广成看着房间陈设,陷入沉思,在书阁和大床的上下皆摸索了一遍,皆无线索。 就在此时,小女孩婉儿撞到了一个半人高的烛台,其烛台幕帘布后的靠墙的书阁,突然自己移开了,露出了一个半开的石门。 李广成抽出腰间的匕首,一步一一步的往石门里走,当他来到石门前,走下石阶。任就是空无一人,密室四周皆是刀枪剑戟,还有中间一个石台上摆着一个盒子。 李广成谨慎的打开木盒,里面就放了一本古旧的书籍,名为万象决。 第五十八章 平定马安山 - 断鸳 - 南三千 半日后 沐玉安自收到四个山寨具体位置的消息后,便立马加快了速度,没过半日便从崎岖的山路上,赶至此地。 “二哥,不好了,情报有误,西凉军来的不是几千人,而是密密麻麻,可能有五六万,或者七八万人,已经围堵了四个寨子,我们的人插翅难逃了。” 白龙寨的当家薛羽刚刚收到手下通报,心如死灰的瘫坐在两人一旁。 “什么?怎么可能,西凉军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就不怕惊动匈奴人引起战争吗?” 荡龙寨的当家江清一间难以置信的呆愣在原地,以往能逃脱西凉军的围剿,皆是因为他们四个寨子还暗中勾结示好了匈奴大将卡鲁恩,三者达到一个平衡,如今这个情况他想不通。 “难怪朱老贼要解散大龙寨,肯定是早早知道这个情况,却不通知我们,那我们吸引火力,自己逃跑,可恶。” 黑龙寨的当家朱烈义愤填膺,宽厚手掌拍在酒桌上,立马四分五裂。 “沐帅,大当家朱可武解散了大龙寨,里面就剩下一些未来得及走的匪众,大多是老弱妇孺,而他本人却不见了。” 沐玉安已经命令大军围住了其他三个寨子,先移步来到了大龙寨,听闻了李广成的话,沉思片刻,说道: “你带领一万人沿路与山下的人马,前后寻找朱可武,以防伪装逃走,大龙寨我会搜个底朝天的。” 李广成躬身领命,正打算离开时,突然想起在那间密室的所见所得,便将怀中的那本书呈给了沐玉安。 “万象决…” 沐玉安看着那本书上的三个书名,惊讶且有些欣喜。这不正是尤青云那小子练的功法吗,没想到竟被他两次遇到了,正好也不虚此行。 李广成说完便躬身离开了,沐玉安则先走向了荡龙寨,因为她听闻三个寨的当家全聚集在荡龙山,若是能劝降便能少点伤亡。 “尔等是降还是想负隅顽抗?” 一个百夫长在荡龙寨两百步的距离外,持长枪站立,看着寨门城上的三个当家。 “二哥要不我们投降吧,我们受不住的。” 白龙寨的薛羽看向西凉军密密麻麻的包围了整个山寨,脸色苍白的不住颤抖。 “投是一定要投降的,但是我们需要她沐玉安的承诺,以往我们与他们西凉军结怨颇深,我们兄弟手上有他们的人命,倘若现在开门投降,我们所有人将是她沐玉安粘板上的鱼肉,任她宰杀。” 江清虽然心中惶恐,但是还是比身旁两人镇定几分,略微沉思便想的更全面一点。 “二哥,那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四弟也是焦急不安,江清闻言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她们知道我们三寨一起共有三四千人,我们三个八品,还有寨中其他的六七品众多高手,若是强攻,必定有伤亡,所以他们才会劝降。” 江清看着城寨下劝降的百夫长,信心满满的说道。 “让沐玉安来见我,不然我们誓死不降。” 还在途中的沐玉安便收到了士兵的通报,沐玉安不屑的嗤之以鼻的嘁道: “要见我,无非是想保自己一命。哼,这群悍匪现在知道怕了,当日烧杀抢掠怎不手下留情。” “宣令,不接受投降,强攻山寨,出老弱妇孺外,若有反抗,一律杀无赦。” 没过多久,围堵的西凉军接到军令,便立即开始了攻势,各种工程机械安装完成后,便一个招呼也没打,发起进攻。 寨内的土匪们,见落入山寨的火球点燃了木车草堆,在首领的呼喝下,连忙使用各种方法灭火,正忙活着,却见又有数颗火球呼啸着飞入了匪寨,一名山匪躲闪不及,被火球结结实实的砸中了后背,这些木制的火球,虽然威力不如石球,但木匠们却在上边楔了几根木刺,一根木刺挟着火球从高空中跌落的强大势能,狠狠的贯入了这山匪的胸背之内,这山匪短暂的惨号了一声,便扑倒在一辆木车之上,没了声息。 那火球钉在这山匪的后背之上,随即便引燃了周围的草木,瞬间便将这山匪吞没了进去。旁边的山匪们见此惨状,个个吓得魂飞天外,见仍然不断的有火球被抛射了进来,再也不敢去救火,连滚带爬的各自就近寻找死角躲避,任凭首领们如何的喝骂,死活不肯出来。 十人操控一台抛石机,射速极快,经过四五轮调校之后,这些抛石机的弹道已经颇稳,基本上已经可以准确的命中匪寨之内。 一个千夫长见状,待手下又抛射了四五轮,见匪寨之内已经腾起了滚滚的浓烟,看样子火势不小,这才再次大声喝令道:“上猛火油。” 随着一声令下,一袋袋绑着震天雷的猛火油随后便被抛入了匪寨之内,震天雷的轰鸣之声亦是不断的从匪寨之内传了出来,这些震天雷在爆炸的一刹那,便将油袋震碎引燃,匪寨内的火势愈发的猛烈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略略衡量了一下油袋上的震天雷从抛射出去到进入匪寨内爆炸的时间,沉声再次喝令道:“将引线剪去三寸,投火砖和葡萄弹。” 手下立刻飞快的将十块大号火砖分别放入发射端,喊着号子将杠杆另一端沉重的石槽迅速拉起,随即点燃引线,抛射了出去,紧接着,经过极短暂的忙碌之后,再次将十颗葡萄弹抛射了出去。 匪寨之内,不少战力相对强悍的山匪,此时正缩在寨墙之后,满脸惊怒之色的望着这些只放火,不攻山的“敌军”,突然,耳畔传来山崩地裂般的爆裂声响,不少离得近些的山匪,耳孔直接便被震得流出了鲜血,几乎所有的山匪都被震懵,一百枚巨型悍地雷炮仗,同时爆裂所产生的威力,倒也颇有几分地动山摇的气势。 山匪们正被震得七昏八素之际,忽然见到空中爆出团团火光,紧接着便满脸惊骇欲绝之色的见到无数的铁片和铁蒺藜如狂风骤雨般的袭卷了过来,刹那之后,不少被四散飞射的碎片击中的山匪大声的惨嚎了起来。 由于引线被剪短,这一轮抛射,至少有七八颗葡萄弹,在刚刚飞过寨墙之时,便在空中被引爆,形成大片的弹雨,寨墙后边的山匪首当其冲,至少有近半数或多或少的被四散飞溅的“流弹”击中,山匪们的恶梦却还未结束。 正惊魂未定之时,士兵们却已飞快的将第二轮葡萄弹抛射了出去,山匪们见状,个个眼中闪过极度惊骇之色,身手敏捷的直接飞窜入寨内寻找角落隐蔽,笨拙些的也是蜷缩成一团,用简陋的盾牌护住周身要害之处。 沐玉安见山匪们齐齐缩入到了寨墙之后,立刻一挥手,作了一个冲锋的手势,士兵用藤盾遮住头脸,宛若一道道离弦的利矢般,冲着寨墙便疾冲了过去,百余步的距离,全力冲刺,也就是数吸的时间。葡萄弹空爆所产生的碎片,虽然一少部分飞射出了寨墙,但对于身披重甲的哨骑,几乎没有任何威胁。 数万西凉军的各个勇士飞奔到寨墙之下,随即踏着柳眉的后背,借助着飞抓之力,飞身纵上寨墙,此时数名未受伤或伤势较轻的山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正向外边小心翼翼的张望,却见敌军的重甲精锐竟然飞上了寨墙,不由得大吃一惊,还未及有所反应,哨骑们便已经纷纷出手。 刚刚翻过寨墙,便是一记窝心脚,将一名哼哼唧唧着刚刚爬起来山匪踹入下面的火堆之中,紧接着反手一便是一盾。将身旁的另一名灰头土脸儿的山匪拍晕,随后反身一记侧踢,将侧后一名摇摇晃晃刚刚站稳,作势欲扑向自己的山匪一脚踹得飞出了寨墙之外。 解决了身边的数名山匪,沐玉安用目光快速搜寻了一遍四周,很快便寻到了三个当家人,只有江清还在站着,手臂上的伤口缓缓流淌着血迹,肩腿上插着数枚碎片,鲜血殷红了好大的一片,显是伤得不轻。 “沐玉安,就不能给个条活路吗?” 江清蓬头散发的朝着沐玉安怒喊道。 江清见沐玉安冷冷的盯着自己,便知已无活路,咬着牙关站立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着她便扑了过去。沐玉安将身子微微一侧,轻松的避过这狼狈不堪的一击,随即倒转剑刃,极快的在江清的脖颈之上,血溅当场,一声不吭的便倒了下去。 整场战斗结束的极快,哨骑们刀砍盾敲,稍带着用箭矢射翻,三下五除二,便将山匪们全部制服,山匪中纵然有几个悍不畏死的,但面对着身披重甲防护、又身经百战的军士,几个回合便被砍翻在地。 薛羽和朱烈自然也在最后的拼死一搏中,被西凉军乱刀擒杀了。 自此四寨的全部反抗悍匪全部授首,只有留下几个寨里的老弱妇孺,只有朱可武尚还在潜逃,追寻了十日,依旧未擒拿此人,沐玉安只能收兵回归西凉关。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便是看不见的硝烟战场。 第五十九章 朝堂弹劾 - 断鸳 - 南三千 五日后 沐玉安撤出马安山,修筑加强了边境线防御,将边境的五六个村庄的村民全部迁入西凉关内。 带一切忙完后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卸甲归营后。沐玉安才缓缓回到了已经新建好的都护府邸,依旧是在原来的地方上重新建府,所有陈设也未改变。 南诏皇帝又重新派遣了一位官员,管理忘川城的一切事宜。 “玉安姐,实在抱歉啊!因为我的鲁莽冲动…” 沐玉安刚走进都护府,迎面走来一个姑娘,此人便是已经醒来已久的袁兴雨,似乎是早已等候多时。 “傻妹妹,跟我客气什么,走,晚上给你做好吃的,青云呢?” 沐玉安看着袁兴雨俏脸愧疚的模样,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青云说他又有些精进了,正在闭关呢!铁石正守着。” 袁兴雨刚说完尤青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正声说道: “哦,对了,朝廷那边来人了,听说是一个羽林卫的统领,携带圣旨,已经在知府府衙等了姐你好几天了,于伯正在院内招待他。” 沐玉安闻言点了点头,脸色毫无变化,仿佛早已知晓。 “于伯,这些天可还好?” 沐玉安走入府内,穿过中堂一侧的长廊来到后院,正看见老于在长廊一侧的小院空地上打着太极。 “小姐一切都好吧!朝廷派人的事,兴雨这丫头跟你说了吧!” 沐玉安看着一旁的袁兴雨,朝老于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去知府府衙,兴雨,你陪陪于伯,然后让厨房晚上做几个小菜,我完事就回来。” 袁兴雨应声乖巧的点了点头,听到好吃的,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知府府衙 “玉安郡主,圣上口谕,召你回京。” 沐玉安刚走进府衙,汪直便得知消息,在府衙内汪直迎面走了过来,后面还跟随着十位黑甲羽林卫。 两人客气的寒暄后,汪直便直接道明来意,宣读了皇帝南天逸的口谕。 “汪统领辛苦了,我明日便启程回京。” 沐玉安单膝应该下口谕后,汪直闻言朝她点了点头,未多说一句话,抱拳后便朝府门外骑马绝尘而去。 沐玉安看着此人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人情的那股圆滑,这也许就是南天逸选择他来守卫皇宫最主要的理由。 沐玉安在马车上沉思着,口谕的内容,只是让她回京,却没有直接撤销她这个西凉关统帅之职。 沐玉安甩了甩脑袋里的疑问,等回京后一切就明了了,她拉开轿子窗帘的一角,看了看这个熟悉的街道,人来人往的城内百姓。 唉声叹息一声,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这座忘川城。 吁~ 随着马夫拉缰绳的声音响起,将沐玉安的思绪拉了回来,掀开轿帘走了下来。 “玉安姐,略有所悟就闭关了几天,汪直统领前来,是宣皇上口谕让你尽快回京吧。” 沐玉安抬脚走入后院,就看到了尤青云迎面而来,听着他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青云,这次去马安山最大的收获你肯定想不到。” 沐玉安想起怀中的那本书,眉飞色舞的笑道。见尤青云闻言后,神情越发好奇,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时,沐玉安摸了摸他的头,将那本古旧万象决递到了他面前。 尤青云难以置信的翻来了万象决的前几页,现在的他已经有六层万象决功法了,再加上这里面的一层,就有七层,但是他还在三层里面徘徊,他发现越发的难以突破。 一场晚宴后,几人随着夜幕沉沉睡去。 次日 沐玉安便将西凉关的的事宜,暂时交由李广成和手下的几个千夫长一起决策。 简单收拾下后,两个马车便从都护府的府门,缓缓启程回京。 从忘川城回上京最短的路程,便是从凉州走官道,不耽误路程五天便可以到达凉江码头,从主河道走通往上京的分支河流,大概十日路程便可以到达上京城。 当他们一行人从上京城门进入城内后,这个消息便立马传到了东宫太子南旭的耳中。 东宫 “殿下,沐玉安回来了。” 南旭正在侍女的侍候穿衣时,语颜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背后,缓声说道。 南旭穿好了蟒袍后便挥退了侍女,转身看向语颜,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那就该我们上场了。” 说完便朝着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 沐玉安赶上了今日的早朝,此时便是她来太和殿一个时辰后。南天逸高坐于龙椅之上,扫量了一眼站立两排的文武官员后,最后将视线盯在了沐玉安身上。 就在此时,吏部尚书于怀单膝跪在天子面前,正声说道: “皇上,玉安郡主统御西凉军有功,前几日斩杀几万匈奴,迁移边境百姓入关,增强边境防御,” “还有永冠侯之子尤青云,在忘川城起了很大作用,一举擒获五位八品高手,理应嘉奖。” 谁知于怀刚说完,四品御史中丞二许林便走了出来。 他完全凭借满腹才华和一腔孤勇走到了今,如果不是当今圣上是明君,替他压住了许多弹刻陷害,他哪里能走到今日。 “臣有本启奏。臣要参奏永冠侯之子尤青云,出入赌坊,流连青楼。” 按照朝廷律例,王公贵族都不许出入这种地方。但是那都是老黄历了,谁也不会当真,没想到许林竟然拿着这些出来说事。不过是他这种迁腐又不知变通的人站出来,众人也不觉得奇怪。他原本就这种钉是钉.铆是铆的。 许林一本正经地说完尤青云又接着道:“玉安郡主统领西凉军中出现了内奸,导致重犯被毒杀,账本丢失,这属于严重失职,微臣建议需派人整顿军纪,排除隐患。”。 皇上听完点了点头,脸色毫无变化。 “秦福,你作为兵部尚书,可有人选?” 南天逸突然的看向站在队伍里的秦福,正声问道。 “回圣上,微臣认为元武大将军冯胜,怀化大将军宇文昭,皆是文韬武略。” 尤天鸣被皇上特赦可随意上朝,皇恩浩荡,尤天鸣则是为了低调很少上朝。 袁重兴则是站在原地,狠狠盯了许林几眼,他也知道青云时常逛万花楼,也就喝个花酒听个曲而已,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被捅到了皇上这里了,他现在就希望这是以讹传讹,赶紧了结。 袁重兴见御史中丞许林那一本正经的神情,从前怎么喜欢,现在就怎么厌恶。 皇上听到秦福的话,也是嗯了一声,又将视线看向沐玉安。 “皇上,这次尤青云是去看望我,无意参与的,助我擒拿重犯有功。至于留连青楼,也只是喝酒听曲,没有其他僭越之事,请陛下明鉴。” 沐玉安见皇帝又看向自己,连忙单膝说道。 “嗯,青云这次有功,当赏。”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非常紧急,幽州遭遇几年来最严重的雪灾,需要朝廷派人处理。” 户部尚书吴文宏神色凝重的躬身启奏说道。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幽州,请父皇不必忧急,近年来国势平稳,没有大多的靡耗,国库的底子还算可以,吴大人对于应拨付的银两若没有异议,那么接下来只是派官员到各级州府开始赈灾事宜了,这些事务儿臣素有经验,并无疑难之处,请父皇放心。” “嗯,你确实不是第一次为朕分忧了,朕知道,你素有班底,当不会临时手忙脚乱。” 南旭的话音刚落,二皇子南羽便也说着同样的话。 “父皇,儿臣也想为父皇分忧,太子位居东宫,怎能轻易立宫,这些事就由儿臣去做就行。” “皇上,玉安也愿前往幽州。”就在刚上朝时,吴文宏便找到了她,救灾事宜里面有众多弯弯道道,油水极大,若是主持之人,心怀鬼胎,受苦的肯定是灾民。 “玉安,你有什么想法?” “玉安自受恩准接管西凉关以来,接办实务,自觉进益良多,赈灾之事责任重大,主事之人虽不必事必躬亲,但至少应该前往宅区,亲自勘察实情,这次有幽州之地受灾,范围极广,又颇有些苦寒之地,太子殿下贵体又如何能经得住如此的风霜煎熬,倒是微臣,常年驻于沙场,一向摔打惯了,筋骨粗糙,所以还望皇上恩准,这次赈灾之事就由玉安为皇上分忧吧。” “说得也是。” 皇上南天逸看着这三人,只是点头却没有示意。 “父皇,玉安郡主和二弟虽是好心,但请恕儿臣不能领受,为君分担、为民办事,哪还怕得什么辛苦。不是儿臣信不过他们两人,他毕竟资历尚浅,这赈灾安民之事,不是出门打战,又把子力气就行了,幽州之地灾民遍野,全都巴望这着朝廷的恩典呢,恐怕不适合交给他们两人来练手。” “赈灾之事我虽未亲为,但多少知道些章程,既然大哥经验丰富,想必也不吝赐教,深了不说,想请问王兄,这赈灾的银两拨付下去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才算灾情平复?” “灾民有了钱银粮草可以度日,灾情自然平复。” “儿臣以为,主事之人心中应有全局,须统御上下整合资源,最终的目的,就是少死人,不起乱,平安过冬,来年春耕不荒,做不到以上任何一点灾情就不算平复。” 太子南羽并没有占到上峰,最后只能向南天逸提出削减府中的用度,提出三万两用于应急,这一招不可谓不好。 “南旭能有此心真是难得呀,想起以前,你督办数次赈灾都没有让朕操过心,纵然有暴民贪恩闹事,最后你也携手平定了,南旭,这次灾情紧急,还是你去,至于玉安刚回京,处理西凉关也辛苦了,回去休息休息。” “羽儿,你大哥去忙,你就有空就多来陪陪父皇。” “儿臣领旨。” …… 第六十章 赈灾 - 断鸳 - 南三千 御书房 太和殿内因为赈灾的人选,从朝会开到了御书房内。 “赈灾本是朝廷之责,也没有让你私库填补的道理,吴文宏,你奏折中呈报的户部所拨银两中,剪出三万,其余的分批出库,全部由太子处置,不得贻误灾情。” 吴文杰本想求情的,想让陛下改变主意。 “好啦,朕也累了。只是此次若是民乱……” “儿臣保证绝对再无此事。”太子南旭迎向皇帝的眼神,立马保证道。 此事最着急的便是吴文宏了,沐玉安追上了神情黯然的他,“吴大人,赈灾几乎每次都有民乱吗?” “是的,每每赈灾之后的民乱几乎都是出兵收场,陛下自然从未操过什么心,也从未想过其民乱后的原因。” 沐玉安听闻也明白了吴文宏话中的意思,作为一国储君为己私力,置灾民生命于不顾,更可悲的是,一国之主的皇帝也是如此。 看着吴文宏落寞的身影,沐玉安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宫门外走去。 …… 万花楼 “解兄,许久不见,可有想我啊!” 尤青云回到尤府给二老请安后,便约了解枫来万花楼喝酒。 “你恐怕还不知道,今日朝会发生了什么。” 白衣束身的解枫,轻轻抿了抿茶水,脸色淡然的瞥了眼,一脸春风得意的尤青云,云淡风轻的说道。 “不就是说我逛花楼,不务正业吗。我又不入朝为官,那帮御史吃饱了撑得。” 尤青云轻松随意的坐在已备好的酒席椅子上,端起酒杯就跟解枫手上的被子碰了个响。 “来,今日有酒今朝醉。” “解兄” 几日后 可真是没想到还真有一道雷降到了太子南旭的头上,闹得人人皆知,沸沸扬扬,甚至关系到了朝廷、皇帝的脸面。 御书房 “居然抢在朝廷前头到幽州去散银赈灾,散的什么银子呢?居然是底下送给你的礼银,州府下令围捕,连差役们都不愿意从命,百姓们更是齐聚府衙门前喊冤,万民书都递到了朕的案头上。” “如今不仅是幽州,还有周边的一大片,甚至连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矛头都指向你!”皇帝对此时很是生气。 一顿劈头盖脸的怒喝道:“你呀,真是给朕长脸!”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并不知道岳州知府为什么要送礼给儿臣,他往年没有送过的。” 沐玉安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本以为这次自己可以清闲些,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大早自己就被叫来了。 “臣倒听不懂了,按照殿下的说法,以往丰年的时候,这幽州知府从没有往京城送过礼,今年乃大灾之年,整个幽州几乎颗粒无收,怎么这位知府大人倒想起做这种事了,若真是如此,他这个人脑子可糊涂得紧哪,倒不知他当时是怎么当上这父母官的。”这吴文宏还真的是没想到这天上还真的有一道雷劈到了太子南旭头上,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一个转机。 “玉安你来说!” 她简直就是一脸懵的看着梁帝,自己要说什么,说每年幽州知府给京城送的礼,这叫自己怎么开口。 “父皇在,这件事情都那么清楚了,何必要微臣说明白呀,呵呵。”这南旭再怎么瞪自己,她也没有办法,难道真的想让自己把这些年太子和二皇子收了多少礼说得明明白白吗? ”往年你收受些例礼,只要不过分,朕也就不管了,可是今年是个什么光景,怎么就不知道收敛点。” “父皇京城这么些个皇子,单凭这几个劫匪的说辞,怎么就硬扣下来说这礼银是送给你们儿臣的呢?儿臣实在是不服啊。万一是其他什么人安排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沐玉安觉得这句话就是冲自己来的,“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还真是很会顺着杆杆往上爬呀!” “好啦,你们两个让吴卿来说!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吵个不停!” 皇帝南天逸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眉头紧锁,充满了无奈。若不是自己的儿子,自然容易解决,斩了便是。 “回禀陛下,臣也怕外界传言有不实之处,委屈了殿下,所以与吏部合计,发出紧急邸报,命河间巡抚立即赶往幽州查证,这是返回的奏报,请陛下过目。”吏部尚书吴文宏做事认真仔细,一本正经,毫不畏惧强权的风格,让沐玉安刮目相看。 “对了,吴大人我这里还有幽州知府留存的旧年礼单和请安书信,不知道大人需不需要?”谁叫你攀咬我,那也不要怪我玉安郡主不留情面了。 “儿臣这也有一份和公主说的是同样的东西,王兄您要不要亲自对比着吴大人带来的与儿臣的鉴别一下真伪啊?” 太子南旭看着南羽,沐玉安和吴文宏三人这一唱一和一助攻,脸色由白转黑,又由黑转的通红。 南旭只能焦急委屈的奢望着皇帝。 “父皇…” “行了,别再说了。”南天逸直接打断道,“朕也并没想怎么样你。” 南天逸的这句话南羽并不感觉到意外,只是吴文宏觉得如此不行,还在据理力争说道: “陛下……”这不单单关系到朝廷的脸面、朝廷法度,最重要的是关系到了上万人的性命,这难道还不是什么大事吗?竟然不加以严惩?”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民情民意都难以挽回,再让你主理赈灾已然不妥,这个差事,你就别管了。” “父皇,儿臣只是想…” 皇帝直接打断了太子南旭无用的争辩,怒喝道: “你还想怎样?这一整年都是乱糟糟的,朕就没有清净过,再有两个多月就是年底了,朕不想大动干戈,你就给朕安静些时日,不要再干些有损颜面的事,若是再这样,朕不会像今日般这么宽容你。” “儿臣知道了。” 皇帝训斥完后,不耐烦的挥手赶走他们几人,急需清静。 沐玉安刚跨出御书房的大门,下到台阶后,就看见不远处的太子,自己就知道他会等着自己的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太子有何指教?” “玉安郡主,今日在父皇面前与南羽他们一起坑我,是站在他们那边吗?” 南旭一脸粉嫩的盯着沐玉安,咬牙切齿的说道。 沐玉安嘴角一笑,“太子还真是说笑了,我什么时候站在那一边过,只不过今日殿下过了。往日殿下所为之事,我可以看在你是储君的份上不去计较,但是今日殿下在父皇面前所说之事难道不是意有所指吗?还有微臣在忘川城的遭遇,太子殿下一定是很清楚吧。” 沐玉安收起笑容,神情阴沉的说道。 沐玉安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还有殿下,此事到此为止,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出现下次了,我本无意,希望殿下好自为之。” “苏先生!” “嗯?”苏哲看萧愛表情严肃,自己也跟着严肃起来,“这段时间可是出了什么事了?能让公主殿下如此严肃?” “事情倒是没有,只是童路的事情我都和先生说了许多遍了,先生怎么不处置,要知道秦般弱的人可是一直都在盯着这件事情的!还是先生不忍心,我去帮先生处置了。” 苏哲立马拉住了萧愛,“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急,再说童路不是什么关键的人物,即便真的出了 “苏先生!” “嗯?”苏哲看萧愛表情严肃,自己也跟着严肃起来,“这段时间可是出了什么事了?能让公主殿下如此严肃?” “事情倒是没有,只是童路的事情我都和先生说了许多遍了,先生怎么不处置,要知道秦般弱的人可是一直都在盯着这件事情的!还是先生不忍心,我去帮先生处置了。” 苏哲立马拉住了萧愛,“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急,再说童路不是什么关键的人物,即便真的出了 怎么都喜欢说圆润一词,难道自己是真的圆润了,“我圆润了?”萧愛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的,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 “这还要多亏了静妃娘娘的汤药,我也感觉到这个冬天没有那么冷了,对了这汤药也可以给先生来一份,我们一起喝。” “好啊,那我们两人一起圆润。” “先生为何喜欢说圆润一词?”萧愛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愛儿不觉得这个词更加贴近于现实吗?” 誉王虽然整日在府中喝酒,但是这段时间虽然他有些消极,但是他自己也仔细的盘算了一下,“突然发现朝廷六部之中,竟然已经没有人肯听命于我,沈追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刑部的蔡荃更是当面和我作对,中书令柳澄,那就是个和稀泥的老狐狸,御史台看着风向,现在什么也不说了。 “得麒麟才子者可得天下,琅琊阁还真是所言不虚呀。去年秋天江左梅郎刚刚入京时,殿下您是什么情形,靖王是什么情形,现在一年多过去了,到底是谁得了麒麟才子,这不是一目了然吗?殿下,难道你从来没有起过疑心吗?”秦 第六十一章 皇帝病重 - 断鸳 - 南三千 东宫 “混账,岂有此理!” 太子南旭刚走进东宫,强忍的怒火在这一刻火山爆发了。 拿起博古架上的瓷瓶,就往地上扔去,一阵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碎裂的瓷片与地面碰撞的满地都是。 “滚,都给我滚出去…” 太子的突然怒喝,将一旁侍候的太监宫女,吓的匍匐在地连连颤抖,应声后连慌忙脚乱的跑出了宫门外。 就在此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入了宫殿里。 “我不是让你们滚出去…” “殿下,发生大事了,圣上病重昏迷不醒了。” 太子南旭的声音还未落下,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转身就看到语颜一脸凝重的神情看着他。 “什么,什么病因?” 语颜闻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不清楚,汪直统领封锁了整个太极宫,不准任何文武百官探视。” “盯住太极宫,我去趟母后那里。” 南旭闻言后,怒气都被震惊的消散全无,说完一句话后,便疾步外后宫门外走去。 孙王忍不住问道:“老五,到底父皇的病怎么样啊?” 宇文皓道:“我不懂得医理,但听老元说,估计要静养一段日子。” “是因为庄子的事吗?” 孙王问道。 宇文皓抬眸,“不知道。” 安王看着他,“你怎么会不知道? 父皇现在什么都跟你说。” “他跟我说的,都是朝中的事。” 宇文皓看着几位兄弟着急的脸,其实想叫他们不要担心,但这话在旨意颁发下来之前,总不好说的。 安王狐疑地道:“真不知道? 这倒是奇怪,父皇这病来得也奇怪啊,还不许我们入宫探望。” 怀王想起那天在别院里头听得安丰亲王说什么假如退位的事,看了看宇文皓,见他神色平稳,并没有多担心,莫非……他没敢问出来,兄弟之间,也是有亲疏的,如果是真的话,那也一定是父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作为儿子的,他自当支持。 而孙王和魏王顺王三人则依旧是忧心忡忡,担心父皇的身体真会出问题。 兄弟几人商议过后,没达成共识,钱自然就没凑起来,只回府里头静静地等待消息。 好在过了两天,父皇终于传旨下来,准许亲王入宫探望。 诸位亲王一同入宫去,于殿中等着。 御医还在里头下针,帐幔重重落下,也看不到里头什么情况,不禁暗自心急。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穆如公公出来把帐幔掀起,明元帝躺在床上,容色蜡黄,眼窝深陷,诸位亲王上前去瞧见,心头大伤,忙跪下请安。 明元帝瞧了一眼,却仿佛不能言语,只是嘴唇翕动了两下,穆如公公俯身去听,然后对诸位亲王道:“皇上说,叫诸位王爷退下吧。” 孙王急了,跪着上前去,“父皇,容儿臣留在这里侍疾吧!” 魏王等人也跪上去,一同请求侍疾。 明元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艰难地抬起了手,扬了扬,着他们退下。 孙王见状,站起来一手拉住了御医,急声问道:“父皇到底什么病? 怎么忽然这么严重了?” 御医犹豫了一下,“这个……皇上开始只是偶感风寒,没想风寒入侵肺腑,这病来得急,需好好治疗才行。” 会这样的?” 孙王猛地转头去看着宇文皓,“你媳妇呢? 你媳妇看过之后怎么说啊?” 宇文皓轻声道:“老元说的和御医说的一样。” 穆如公公上前道:“王爷别乱,也别慌,有御医照料呢,先退吧,请过安就好,皇上要休息了。” 孙王听得要休息,自然不敢再耽搁,擦了眼泪,又跪下来哽咽道:“父皇您好好养病,儿子告退!” 诸位亲王也都纷纷告退。 宇文皓跟着出去的,虽然知道父皇不是真的病了,可看到兄弟们这么担心,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因而神色也十分沉重。 安王本觉得有异,但见宇文皓也忧心忡忡的样子,想来父皇是真的病了。 几天下来,明元帝依旧不见好,朝中的事都交给了太子和冷首辅,有老臣想要去请安,明元帝虽准许,却也只让他们远距离请安,不许靠近来。 又过了几天,太上皇回宫来了,这引得大家纷纷猜测,皇上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了?wωω.BíqúGêxχ.℃οm 北唐明元帝十三年夏,皇帝忽患重疾,御医诊治,说宜静养调理,不宜劳持!明元帝于五月中旬,宣布退位,禅位于太子宇文皓!旨意颁发下来,满朝震惊!此大事,不曾经过内阁商议,不曾经过廷议,且在重病传出来不足半月,直接宣布退位禅位,甚至御医也没说情况特别严重,只说需要静养,这样就下旨退位了雷厉风行得不像是明元帝的作风。 而且皇上这病来得也奇怪啊,太突然了,有人各方打听,听得说皇上以为安丰亲王的梅庄有宝物,斥巨资买下之后却发现没有,一时着急上火,这才病倒的。 这个说法很快就流传开去,但奇怪的是没什么人去骂安丰亲王,因为同时就有很多关于安丰亲王“光风霁月”的往迹流传,且京中一些老人都还记得,安丰亲王就是这样一个恶名昭彰的人,一个恶名昭彰的人骗了点钱,只能说皇上看不开。 病根未除,这会儿大发出来,是比较严重一些。 人心没惶恐太久,毕竟太子已成器侯,便皇上退位,新君也能迅速接掌朝政,加上内外平定,国内生机勃勃,惊愕过后,大家便很快接受。 钦天监也在旨意下发的当天,迅速选了日子,六月二十是全年最好的黄道吉日,这天,举办登基大典!时间有些仓促了,所以,国书不断地发出去,快马加鞭送往邦交国,新帝登基的时候,邀请别国来宾参与见证。 十三城门司的官兵们在暑气中强打精神,细心地查验进京人们的关防文书。京都守备师的军队,在元台大营处提高了警戒,而守护皇宫的数千禁军更是站在高高的宫墙上,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脚下所有的一切。整个京都的防卫力量,便控制在这三部分军队的手中,在当前这样一个安静诡异的时态,稍有不慎,只怕便会引出大乱。 三方都不敢有丝毫松懈,以大皇子为首,强力地压慑着所有人的异心与动。 京都的百姓,却没有官员和军队这般紧张,这般热的天气,富庶的庆国子民们不愿意呆在家中硬抗闷热,而是习惯躲进遮阴的茶楼里,喝着并不贵的凉茶,享用着内库出产的拉绳大叶扇,讲一讲最近朝廷里发生的事情,说一说邻居的家长里短。 蝉儿在茶楼外的树中高声叫着,有几只甚至眼盲地停在了茶楼的青幡之上,把那个大大的茶字涂成了荼字。而这些嘶啦嘶啦的鸣叫,恰好掩住了茶楼里面好事者们的议论。 天下人都知道陛下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废储了。只是太子这两年来表现的仁厚安稳,和往年的模样有了极大的区别,所以包括官员和百姓们的心中都在犯嘀咕,为什么陛下要废储? 没有几个人敢当面问这些,但总有人敢在背后议论些什么,总体而言,京都百姓们对于那位东宫太子投予了足够的同情和安慰,或许是因为人们都有同情弱者的精神需要, 又或许是身为死老百姓,总是希望天下太平一些,不愿意因为废储而产生太多的风波。 当然,此时的京都百姓,包括朝中的文官,都没有想到,庆历七年夏秋之交的这场风波,竟以一种谁也没有料想到的方式,轰隆隆地如天雷卷过,卷进了所有的人,京都所有的土地。 忽的一声,大风毫无先兆地从京都宽阔的街道,密集的民宅间升起,穿过,掠过!风势来得太突然,将那些在街上摆着果摊、低头发困的摊贩凉帽吹掉,露出那双浑浑噩噩的眼睛,吹的满街的果皮乱滚,吹的茶楼外青幡上的蝉只再也附着不住,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坐在茶楼栏边的茶客们好奇地往外望去,心里呐闷,这已经闷了三月的天,难道终于要落下一场及时的秋雨了? 然后他们看见本是一片碧蓝的天,忽然间被从东南方向涌来和层层积雨云覆盖,整座京都的上方,宛若加了一个极大的盖子,阴凉笼罩着城郭与其间的子民。 云层不停地绞动翻滚,像无数巨龙正在排列着阵形,时有云丝扯出,看上去十分恐怖。如此浓厚的乌云,自然预兆着紧接而来的暴雨,看这云头,这场大雨只怕会异常凶猛。 咔嚓一声雷响,雨水终于哗啦啦地下了起来,街上的行人们纷纷走避,楼上的茶客们眯着眼,极为快活地欣赏着许久未见的雨水和宅落被打湿后沁出的些许别样美丽。 雨下的并不特别大,但却特别凉,不一时功夫,茶客们便开始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不免有些意外,心想往年的秋雨只是淅淅下着,总要有个三场,才能尽祛暑意,今年怎么这雨水却如此之凉。 整个京都开始陷入一种未知的恐惧与茫然之中,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傍晚的时候,听见皇城角楼里的鸣钟,在雨后红暮色的背景中,缓慢而震人心魄的敲打了 殿下跪着三名精神已经透支到极点的报讯者,他们身上的雨水打湿了华贵的毛毯,然而他们依然低头跪着,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这个不吉利的乌鸦,会最终毁坏了这座傲立天下三十载的宫殿福泽。 “哭什么哭” 此言一出,殿里那些正在不停悲伤哭泣的妃嫔们强行止住了眼泪,但却抹不去脸上的惊怖和害怕。 太子李承乾缓缓整理着衣装,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疯狂的喜悦,皇帝的死讯传至宫中,太子殿下就和所有的皇子大臣们一样,伏地大哭,悲色难掩。 第六十二章 皇帝驾崩了? - 断鸳 - 南三千 皇后话音刚落。 上京城的天空上咔嚓一声雷响,雨水哗啦啦地下了起来,街上的行人们纷纷走避,楼上的茶客们眯着眼,极为快活地欣赏着许久未见的雨水和宅落被打湿后沁出的些许别样美丽。 雨下的并不特别大,但却特别凉,不一时功夫,茶客们便开始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不免有些意外,心想往年的秋雨只是淅淅下着,总要有个三场,才能尽祛暑意,今年怎么这雨水却如此之凉。 半个月后,皇帝的病反而更严重了,有种恶化的趋向,宫内的御医皆束手无策。 整个京都开始陷入一种未知的恐惧与茫然之中,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傍晚的时候,听见皇城角楼里的鸣钟,在雨后红暮色的背景中,缓慢而震人心魄的敲打了 殿下跪着三名精神已经透支到极点的御医,他们身上的雨水打湿了华贵的毛毯,然而他们依然低头跪着,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这个不吉利的乌鸦,会最终毁坏了这座傲立天下四十载的宫殿福泽。 “哭什么哭。” 皇后此言一出,殿里那些正在不停悲伤哭泣的妃嫔们强行止住了眼泪,但却抹不去脸上的惊怖和害怕。 太子南旭缓缓整理着衣装,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疯狂的喜悦,皇帝奄奄一息将死的讯息县传至宫中,太子殿下就和所有的皇子大臣们一样,伏地大哭,悲色难掩。 只是他的面色在悲伤之余,多了一丝惨白。走到东宫的门口,对着遥远东方的暮色,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眼里落下两串泪来。 许久之后,他才直起身子,将身板挺的笔直,在心里悲哀想着:“父亲,不是儿子不孝,只是你已经将我逼到没有退路了。” 哪怕废除太子是传言,他也不想去赌,从父皇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对他极度厌恶,久则生变,他那个二弟越发受宠,现在先下手为强还有点胜率。 “皇上驾崩了…” 太极殿门前,跪倒了一大片太监宫女,哭声震动了整个皇宫,所有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三千羽林卫全都正面朝太极殿的方向,双腿重重的俯首跪拜。 太子往太极殿的宫门望了一眼,回身看了皇后一眼,微微皱眉,强行掩去眼中的无奈,扶住母亲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母后请节哀。” “你父皇死了……”皇后双眼无神地望着太子。 太子缓缓低头,说道:“孩儿知道,只是……每个人都是要死的。” 他的脸上依然是一片哀痛,而这句话说的却是极为淡然。 皇后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神智,听懂了这句话,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张大了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皇后一时间心里不知涌起了多少复杂的情绪,嘴唇颤抖着,直到许久以后,才吃吃艾艾地说出话来: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太子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轻声说道:“不要说这些,记住,一句都不要说……如果您还想让我坐上那把龙椅,就什么都不要说。” “所以我们现在要赶快去太极殿等着,要亲自确认一下父皇是不是真驾崩了。” 太子冷静的抓着皇后的肩膀,直直的盯着他,试图让她慌乱不知道所错的心态冷静下来。 离太极殿并不遥远的二皇子府邸之中,二皇子正与他的兄弟一样,一面整理着衣装,一面模拟着悲伤,身为天子家人,最擅长的便是演戏,所以当他的心里想着许多事情时,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的到位。 王妃冷漠地在一旁看着他,并没有上前帮手,片刻轻声问道:“你相信吗?” 二皇子的手顿了顿,平静回答道:“相信与否,重要吗?至于废除太子的流言,后面就知道了。。” 二皇子微微低头,卷起雪白的袖子,他今天穿着一身淡色的单衣,看上去显得格外低调沉默。 二皇子勉强地笑了笑,拍了拍王妃的脸蛋儿,说道:“有什么要小心呢?父皇驾崩,现在最开心的人必定我那个大哥了,定是全国举哀,然后太子登基,我依旧还是那个不起眼的二皇子。” 二皇子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说道:“我不瞒你,我怀疑父皇的病情越发严重很可能是太子做的… 王妃大吃一惊,死死地捂住了嘴。 二皇子苦笑了一声,说道:“只是猜测罢了。” 说完这句话,他向着府门外走去,在角落里唤来自己的亲随,轻声吩咐道:“通知岳父,时刻准备进京。” 二皇子口中的岳父,便是南线边境的南中军统帅,怀化大将军宇文昭,而王妃便是他的养女。 二皇子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自己会帮太子的,那把椅子暂时让他坐去,让他去面对朝臣和各方面强力得反噬,自己只需要冷漠地看,太子那个废物,将来被人揭穿他才是主谋弑父弑君一事的黑手时,看他会沦落到什么下场! 所有知道皇帝陛下病重驾崩消息的人们都来不及悲伤,在刹那震惊之后,便开始平静地以至有些冷漠地开始安排后续的事情,有资格坐那把椅子的人,开始做着准备,有资格决定那把椅子归属的人,开始暗底下通气。 所以百姓们悲伤难过哭泣惘然,不知道这个国度的将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按照以往,便是储君太子登基,但是从太子以往的言行举止让人忧心忡忡。 皇帝新丧,太子登基,在此关头,朝堂大部分文武百官一切以稳定为主,不会对这太子太过言语。 然而二皇子一派的人仿佛什么都改变不了,如果他聪明的话,会安静地等着太子登基。 然而此时朝堂上的中书令姚成,御史大夫许林,还有几个大学士,仿佛还没从皇帝驾崩的情绪里走出来。 姚成一个人落寞地走到了太极殿的殿门,根本听不见身旁身着素服的官员招呼,也没有听到侯公公传太子旨意,请大学士入殿的声音。 他只是些茫然地站在殿门,看着殿前广场上有些杂乱的祭祀队伍,看着那些直直树立着的白幡,看着皇城之上那些警惕望着四周的禁军官兵,听着远处坊间的阵阵鞭炮,宫门外凄厉的响鞭,他忽然感觉到一阵热血涌进头颅,让自己的头昏了起来。 从这一刻开始,姚成的头一直昏沉无比,以致于他像个木头人一样,浑浑噩噩地走入空旷的太极殿中,站在了文官队伍的第二个位置,整个人都有些糊涂。真意切的哭泣,更没有听到回荡在宫殿内庆国大臣们的哭号。 浑浑噩噩地随着大臣们跪倒在地,又浑浑噩噩地站起,静立一旁。他身前的胡雍大学士关切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传递了提醒与警惕,却将自己内心的寒意掩饰的极好。 只见他皱着眉头,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看着队列里平日里熟悉无比的同僚,此刻竟是觉得如此陌生,尤其是排在自己身前的胡大学士,二人相交莫逆,虽然由昨夜至今,根本没有时间说些什么,但今天在宫外,他曾经对胡大学士暗示过。 为什么胡大学士这般平静,太子登基是国本延续,谁也阻止不了。 姚成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忽然间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失聪许久的耳朵在这一刻忽然回复了听力,听到了太极殿外响起的锣鼓丝竹之声。 他张了张嘴,这才知道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太子……要登基了! 中书令今天的异状,落在了很多人的眼里。但朝中大臣们都清楚,先帝与姚成向来君臣相得,骤闻陛下死讯,中书令不堪情感冲击,有些失魂落魄也属自然,所以没有多少人疑心。 然而坐在龙椅旁珠帘后的皇后,却一直冷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的眼光转了一转,一位太监便走到了他的身后,准备扶这位老人先去休息一下。 太子的目光落在姚成的身上,强掩悲色说道:“老书令去侧殿休息片刻。”然后他不再看众人一眼,也没有看阶下那些兄弟,平静下自己的心情,向着龙椅的方向行去。 站在龙椅的前面,太子俯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兄弟与臣子们,知道当自己坐下之后,自己便会成为南诏开国以来的第三位君主,手中掌控亿万人生死的统治者。 这是他奋斗已久的目标,为了这一个目标,他曾经惶恐过,嫉恨过,放荡过,然而最终学习到了自己父皇的隐忍,平静,等待……狠毒。 当这样一个目标忽然近在咫尺之时,太子的心情竟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地让他自己都感到了一丝怪异。 太子眼光微垂,看着下方的二皇子,看着他脸上那抹平静温柔的神情,虽然感觉不对劲,但是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请太子登基…” 姚成觉得自己真是昏头了,在这样一个庄严悲肃,满朝俱静,万臣跪拜的时刻,他竟然以膝跪地,往外行了两步,来到了龙椅之下,叩首于地,高声呼喊道:“不可!” 不可二字一出,朝堂里所有人都惊悚了起来,珠帘后皇后的脸沉了下去,几位太监开始向姚成的方位走去,相反却是正准备坐上龙椅的太子松了一口气,因为在他终于明白了先前自己的疑惑是什么。 是的,登基不可能这么顺利,总会有些波折才是。 第六十三章 朝臣抗议 - 断鸳 - 南三千 太和殿 在姚成喊出这两个字后,却从那些晕眩的状态中摆脱出来,深吸一口气,觉得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她看也不看来扶自己的太监一眼,直着身子,看着珠帘后的皇后,龙椅前的太子,拼尽全身气力,并将一生荣辱,拼却阖族生死,悲郁唤道。 “陛下宾天之际,留有遗诏,太子……不得继位!” 一宫俱静,无人说话。 珠帘一散,寒光四射,皇后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冷冷地盯着姚成,一字一句说道:“姚中书令,妄言旨意,乃是欺君大罪!” 姚成面色微变,沉默少许后,恭谨行礼应道:“我南诏今日无君,何来欺君?”面对着太后,这位大学士竟是寸步不让! “陛下于太极殿宾天,病情恶化已经不省人事,事出突然,哪有什么遗诏之说?”皇后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异常说道:“若有遗诏,现在何处?” 太子的手有些冰凉,内心深处更是一片寒冷,暗自心想: “难道那废除我的传言是真的?父皇驾崩前真的留有遗诏,在这中书令的手上?” 若真有,那遗诏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不用脑子想也清楚,太子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悲凉的感觉,看来父皇对自己真是失望透顶了。 他在皇后的身旁沉默着,心头泛起一丝苦笑,知道母后今日的精神已经疲乏到了极点,不然绝不至于做出如此失策的应对。皇帝驾崩,身为地位尊崇的皇帝妻子,何至于需要和一位老臣在这些细节上纠缠?只是话头已开,他若想顺利地坐上龙椅,则必须把这忽然出现的遗诏一事打下去! 太子望着底下诸臣,缓缓说道:“姚老莫要受了奸人蒙骗,若父皇真有遗诏,本宫这个做儿子的,当然千想万念,盼能再睹父皇笔迹……” 言语至极,太子已然微有悲声,底下诸臣进言劝慰,他趁机稳定了一下情绪。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遗诏这种东西是可以伪造的,你身为门下中书宰执之流…。 太子看着姚成,皱眉说道:“本宫向来深敬老学士为人,但今日所闻所见,实在令本宫失望,竟然想扰乱朝纲,听信谣言,想父皇当年对老大人是何等器重,今日竟是糊涂恶毒如斯,不知日后有何颜面去见我那父皇!” 太子的眼神渐渐寒冷起来,一股极少出现在他身上的强横气息,开始随着他口中的词语,将殿中所有的臣子的心都揪紧了几分。 “中书令姚成,,假托先皇旨意,妄议朝堂,来人啊……将他逐出殿去,念其年高,押入狱中,以待后审!” 此言一出,满殿俱哗,诸位大臣心知肚明,在涉及皇权的争夺上,从来没有什么温柔可言,尤其是姚老大人今日异常强横地搬出所谓遗诏来,太子必然会选择最铁血的手段压制下去。 只是众人一时间没有习惯,温和的太子,会在一瞬间内展现出与那位新逝陛下……如此相近的霸气! 因为中书令姚成的悲郁发喊,太子登基的过程被强行打断,所有的大臣们已经站地起来,身上黑色或白色的素服广袖无力飘荡,众人目瞪口呆,张嘴无语,袖上波纹轻扬。 空旷的太和殿内,所有大臣鸦雀无声,看着那几名太监扶住了他的双臂,同时余光瞥见太和殿外,影影绰绰地有很多人在行走——应该是宫中的侍卫,那些带着短直刀的侍卫——所有的大臣们知道,今日弄个不好,只怕便是个血溅大殿的森严收场! 太监们半搀半押地扶着姚成往殿外去,殿外一身杀气的侍卫们正等着。 太子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些性情倔耿的文臣,终究还是慑服于皇室之威,不敢太过放肆。皇后的心里也稍觉平静,希望赶紧把这个不识时务的老头儿拖下去,让太子登基的仪式结束。 姚成被狼狈地拖走,一面被拖,这位老人一面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声名在此,不见得会立死,但当太子真正地坐稳龙椅之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一杯毒酒还是一方白绫? 便在此时,有很多人听到了隐隐的一声叹息。 “请太子收回旨意” 就在殿上沉默许久后,又想起来了另一道声音,皇后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阴沉的看着这人连道三声:“好!好!好!……好你个许木头!” 许木头乃是先皇帝陛下当年给这位御史中丞许林取的匪号,赏其刚正清明,不畏强权之心,今日殿上情势凶险,这位御史中丞于长久沉默之后,忽发铮铮之音,竟是当着皇后与太子的面,又一个寸步不让,字字句句自己找死! 皇后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寒光渐弥。然而太子的面色却依然如往常一般平静,眼睛往下方扫了扫。 姚成此时呆愣的站在殿外的门口,吃惊而欣慰地看着跪在龙椅下的许林。 许林看也没有看兵部尚书秦福一眼,轻蔑说道:“臣乃南诏国之臣,陛下之臣,臣乃御史中丞,奉旨处理国事,纠朝堂文武百官之则,陛下若有遗诏,臣便要看,有何不可告人?” 此时龙椅下方那一排年幼的皇子心情各自复杂,二皇子在心头嘲讽着皇后与太子殿下,心想事关椅子,你们非得要走光明正大的道路,难怪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刑部尚书却是一脸沉默中,暗中盘算着二位大人所说的遗诏,究竟是真是假。 他在上朝前就与尤天鸣商讨了下,就是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静看潮起潮落。 高立于龙椅之旁的太子,冷冷地看着下方跪着的御史中丞,心情十分复杂,心想判断果然没错,南诏国两只臂膀里,除了军方那一只,文臣这一只从来都有自己的大脑。这大脑是皇帝陛下允许他们有的,而此时,这大脑却开始对太子的登基道路带来无限麻烦。 “两位德高望重的朝臣都站出来了……”太子在心中淡淡自嘲想着,然后冷漠开口说道:“身为臣子,却伪称遗诏,许中丞,你也自去反省一下。” 自御史大夫一职空缺后,皇帝一直犹豫不决人选,御史的所有事宜皆是让御史中丞许林暂代,所以他的话分量极大。 太子话语一落,另有太监侍卫上前,扶住了许林的两边。一瞬间,太极殿内顿时充斥着一种惶恐的气氛,朝堂两位大员反对太子登基!难道都要被索拿入狱? 南诏历史上一次出现这种局面是什么时候?没有大臣能够想的起来,他们只知道,这二位大臣乃是国之重臣,如果太子无法从明面上收服他们,而只能用这种暴力的手段压制下去,那么终究会出现许多问题。 而这个问题,就在许林被押往太和殿外的路上,马上就展现了出来。当许林与姚成在殿门处对视无言一笑之时,殿内肃立许久的文武百官们,竟是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请皇后三思,请太子殿下三思。” 足足有一半的文官在这一瞬间跪了下来,齐声高喊!这已经不仅仅是在二位大臣求情,这已经是对龙椅上那对母子二人示威,是在告诉他们两人,在南诏国的朝廷里,不怕死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人,还有许多人。 属于二皇子方面的文官,还有那一列一直沉默无比的军方将领们,看着这一幕,不禁动容异常。他们不明白这些跪在地上的文官们究竟是怎样想的,他们究竟想要什么?难道还真准备为姚成脱罪,难道真要阻止太子的登基?他们除了那张嘴,那个名之外,还有什么实力。 看着脚下黑压压的那一群大臣,皇后觉得自己的头中一阵昏眩,有些站不稳。太子的脸色也终于再难保持平静,变得阴郁起来,他没有想到,一封根本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遗诏,竟然会给今天的登基礼典带来如此大的祸害! 在这一瞬间,太子的神思有些恍惚,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反对自己,平时里根本察觉不到,眼下跪着的这些官员基本上都是中立派系…… 全杀了? 太子眉宇间一阵郁积的疼痛开始传遍脑颅,在心里压抑想着,他不敢,也不能全杀了。 然而此时,已经坐回椅上的皇后,唇缝里压低声音狠狠咒骂着姚成和许林这两人。 太子阴冷的眼神看着跪下的文官,又将视线移到了二皇子南羽的身上。 他明白二皇子这一方的文官为何没有一起抗议,不是为了支持他登基,而是在赤裸裸的羞辱他。 太子仿佛能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些话,仿佛就在说。 “这些中立的文官都已经抗议你了,剩下的都是我的人,你还有什么胜算,不过是一个小丑罢了。” 两人的眼神在接触的那一刹那,二皇子轻蔑的笑了笑,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那声音仿佛就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未能平静。 太子只能愤怒的站在龙椅前,紧握颤抖的拳头,许久后,才挥手示意放开许林和姚成。 第六十四章 遗诏 - 断鸳 - 南三千 本是一场决定南诏命运走向的朝会,却被姚成和许林两位大臣的打断,而导致太子登基失败,落寞收场。 最后南诏文武百官商议了之后,还是太子和几个重臣共同处理朝政。 慈宁宫 “岂有此理,我乃南诏储君,这些老酸腐文官,竟然因为一个莫须有的遗诏,就以死抗议本宫登基。” 太子自出太和殿后,便直接来到了慈宁宫,太子刚走进宫内,便驱散了所有宫女太监,坐在皇后的右侧椅子上,愤懑难填。 “旭儿,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还有许多事需要做。” 皇后盯着南旭一字一句的说道。 “确实是需要做些事,母后我去太和殿一趟。” 皇后点了点头,明白太子为何而去太和殿。 尤府 “老爹,我不走,怎么能留您一个人在上京面对这风暴。” 自皇宫内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后,这上京城的人皆是惶恐不安。而尤天鸣自知自己便处于这风暴的中心,他早早的就将一家大小全部转移到征北军的驻地,易州,唯独尤青云不愿意走。 “陛下病重前一晚,曾秘密召见了我。” 尤青云闻言,这才明白自己父亲为何在皇帝驾崩后的第一天就这么做。 忽然想起外面传言的遗诏,便抬头怔怔的看向自己父亲,尤天鸣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的疑问,随即摇了摇头。 “老爹,那这皇上秘密召见您是为了什么?” 尤天鸣苦笑一声接过尤青云倒满的茶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尤青云这才明白了,原来皇帝病重秘密召见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不放心他,当这个秘密召见被太子和二皇子得知后,结果可想而知。 太极殿 “什么,父皇驾崩前的一个晚上,秘密召见了永冠侯尤天鸣!” 太子震惊的眼神,再三从大监王生确定的点头动作下,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尤天鸣那可是三十万征北军的统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南诏的战神。就算自己是南诏储君,就算自己登基成为至高皇权的天子,也不是他能轻易动的了得。 太子在殿内来回踱着步,遗诏他必须要拿到手,不管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有关他生死存亡,无论什么人胆敢阻碍他,必须要清除。 此时他便在想给这个南诏战神,安一个光明正大的罪名。他深知他的父皇对这个征北大将军的忌惮,在什么时候呢? 冀北平原胜利归来?是天阳山的伏杀?还是分割了五万征北军去西凉关的时候?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也许多是如此。 在太子得知密诏尤天鸣的同时,二皇子南羽自然也知晓了此事,但不见他任何急躁。 “好久没听王妃抚琴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二皇子此时便在凉亭中,悠闲的看着自己的王妃,听着她抚琴连连拍手称好。 “现在上京城上下,文武百官暗流涌动,百姓惶恐不安,你身为南诏二皇子,先帝的次子你就不着急吗?” 南羽闻言后一脸平静的笑了笑,似乎胸有成竹的应声说道: “不着急,有一个人比我更着急,他会帮我清除障碍的。” 王妃低眸了片刻,便明白二皇子的所指何人,那便是当今储君东宫太子。 就算二皇子本人,也不想直接面对三十万征北军的反噬,太子若不是因为他的岳父是怀化大将军,南中军的三十万统帅,估计自己也没有资格上场。 争夺皇位虽是朝堂之上,但是其背后还是拼军方势力,太子那边也有一个元武大将军,冯胜统领的三洲封疆大吏。 二皇子说完,便将视线转到了亭子外的天空中喃喃自语。 天空中显露出少有的暖阳,温暖的光辉撒满了整个上京城,也给朱红的皇宫城墙上披上了一件淡黄的外衣。 但是却没照进一些阴暗的角落,一些冷血的人。 第二天太和殿的朝会,照常进行,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和谐,文武百官皆是不言不语。 今日朝堂的气氛格外的诡异,静的让人害怕,因为多了一位重量级人物,太子将永冠侯尤天鸣诏来了朝堂议事。 “永冠侯尤大将军听闻父皇驾崩前,曾秘密召见过您,想必那个遗诏在您那儿吧。” 太子当日便秘密召见尤天鸣,但是他并未来,所以他只能先礼后兵了。打算在朝堂之上逼他拿出遗诏,无论什么内容,若是对他不利,皇宫的羽林卫便是他的底牌。 “太子殿下,微臣没有什么遗诏,只是叙叙旧,仅此而已。” 尤天鸣站在武官的第一个位置上,面对太子的咄咄逼人,从容悠然的平静回应着。 “永冠侯,先帝遗诏乃关南诏的生死存亡,还请拿出来以安众臣之心。” 太子话音刚落,见尤天鸣无动于衷,便冷眼死死的盯着他,众朝臣闻言也是在小声讨论着。 此时第一个走出来的便是兵部尚书秦福,结果尤天鸣根本直接忽略了他,看也没看他,气得他咬牙切齿。 “太子殿下,既然尤大将军藐视皇权,暗藏遗诏,乃不臣之心,不如就请他去我们大理寺坐坐吧!” 就在此时,太子一派的大理寺正卿薛洪,阴阳怪气看着尤天鸣说道。 “你敢,永冠侯乃是南诏的战神,岂是你等鼠辈可以妄言可动的。” 袁重兴闻言,朝着薛洪怒喝一声,在此生死存亡之刻,他已经不能置身之外了,在别人看来,他一直便是尤天鸣的人。 就在此时,秦福朝殿外喊了一声后,太和殿外陆陆续续涌入了成千上百的羽林卫,汪直正走在了最前面。 只见秦福一声命令下。 喀喀一阵弩箭上弦的机簧声音响起,在这样宽阔且寂静的大殿里,手无寸铁的文武百官显得非常微弱,但又格外令人恐怖。 “永冠侯,最后再问一句,将遗诏拿出来。” 秦福见尤天鸣依旧未搭理自己,气的一挥手,羽林卫便围住了尤天鸣,其他朝臣吓得连忙躲在殿内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尤天鸣转身看向汪直,用三根手指拈住匕首,轻轻与官兵们的肌肉条理做着亲密接触的他,在包围圈外弩机作响的那一瞬间,右手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强弩一分两半,彻底报废了。 “汪统领,你确定要这样做?” 汪直迎着尤天鸣冷冷的眼神,躬身回应道。 “太子殿下乃是太子,南诏的储君,理应登基,还请永冠侯理解。” 汪直还是依旧面不改色,一板一眼的劝说着他。 尤天鸣闻言点了点头,未再说一字,只是抬脚往殿外走去。 羽林卫纷纷围了上来,他的耳朵准确地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所以他的心紧了一下,从而让他的右手停顿了一下,一掌劈晕了好几个羽林卫。 京都内严禁用弩——除了当年被特旨允许的羽林卫保卫皇宫。上京城其他人皆不能私自使用。 太子可能已经调动了军队的力量潜入到了京都之中。他来不及考虑羽林卫的问题,而是下意识里感觉到了寒冷。 只是一脚,那块方正的坚硬殿内石板从中裂开,翘起了四方的板角,向着那些扑过来的人身上戮去! 当他在包围圈里游走突进之时,看似轻松随意,但实际上却是挟着异常快的速度和强大的精确控制力,所以他才需要这样强横霸道的一脚,来停住自己处于高速行运状态下的身体。 这样两种极端状态的转换,甚至让他身边的空气都无由发出了撕裂的声音。 一直跟随着他如水波般起伏的围攻羽林卫在一这瞬间没有跟住,很狼狈地往前倒去,在尤天鸣的身前留下三尺空地。 笃笃破风声响,没,入土,他的脚下像生庄稼一般,生出了数十枝阴森可怕的弩箭,险之又险地没有射入他的身体。 而他的右手依然张开着,犹如一柄锋利的匕首。 而他身后的羽林卫们收不住脚,直接往忽然静止的他身上撞了过来!两声闷响,两个人影飞了起来,在暮色笼罩的天空中破碎……画出了无数道震撼人心的曲线。 在下一轮弩箭来临之前,尤天鸣远远地看了一眼汪直,脚尖在地上一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随着那两个被自己震飞的“碎影”,向着反方向的小巷上空飞掠了出去。 半空,碎离的骨肉摔落在地上,啪啪作响。 紧接着,嗖嗖破空声起,十几名七品高手翻上了太和殿城墙四角,向着不远处正在飞奔的尤天鸣追去,不一时,皇宫的大内高手的好手,也带领着大部属下,沿着皇宫的通道,不懈追击。 守城弩的弩箭,有如一把短枪,刺破了人与马的血肉身躯,深深地刺入了广场上皇宫广场地面青石板间的缝隙,如儿臂粗的精铁箭枝,不停地颤抖着,发着嗡嗡的声音。 尤天鸣这次应召进入皇宫上朝,带来的所有人皆被挡在深宫之外。他虽然是八品的顶流高手,但是也不敢久留此地,因为从未出现刺杀皇帝成功的事例。 第六十五章 大供奉方冥 - 断鸳 - 南三千 “太子,还请收回旨意,大将军为南诏开疆辟土,呕心沥血,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是啊,太子,大将军说没有肯定是没有,这么做于他无益啊。” “太子殿下,若是您执意如此,那就踏过末将的尸体吧!” …… 就在汪直指挥黑甲拔刀的羽林卫,包围尤天鸣之际。 六七个武将来到太子面前求情,南旭即是羡慕,但更多的是忌惮,今日若不借此杀了尤天鸣,就算他登基,位置也坐不稳。 “你们恐怕还不知道,你们得尤大将军把一家老小,早早的就接出了上京城吧!” 太子本意不想多说,但是武将们投来越来越多的异样眼神,若处理不好,容易生变,他不可能把所有不服的人全杀了。 只能又将看向尤天鸣的视线转移到他们身上,冷冷的说道。 “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么会如此?当夜父皇只秘密召见了尤大将军,这是王生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待他说到后面,越发勃然大怒。 见到那些为尤天鸣求情的武将,心中已有动摇,连忙厉声怒喝指着他们。 “你们这些人曾经多多少少跟尤天鸣有些交情,本宫不怪你们。但是只此一次,若再有阻拦求情者,杀无赦。” 太子冷厉的眼神之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意,让几个武将心惊胆寒。 “什么狗屁太子,贪污赈灾银两,不顾百姓死活,如今陛下刚刚驾崩,尸骨未寒你就急着扫除异己。” “太子殿下,若是你执意如此,那就踏过我的尸体吧。” 有几个耿直脾气火爆的武将,却迎着太子的眼神竟毫不畏惧,甚至还有人指着太子破口大骂。 太子见那几个武将竟然敢以下犯上,怒火攻心,双眼布满了血丝。 指着那几人怒喝道: “给本宫杀了这几个反贼,杀了…” 殿内的羽林卫应声而上,闪着寒光的兵器撕裂着空气发出轰鸣。 羽林卫虽然是精锐中的精锐,皆是百里挑一的高手,队长级别就已经到达七品,而汪直更是八品巅峰的宗师级别的高手。 此时的他便挡在了尤天鸣面前,密密麻麻的羽林卫给两人让出了一片空地。 “汪统领,让开吧,你拦不住我的。” 尤天鸣一步一步缓缓的从殿内走下石阶,再过几十步后,便看着眼前的汪直,从容平静的说道。 “他拦不住你,若是加上我们呢!” 就在此时,迎面又出现了三道极其强大的气息。 尤天鸣暗自心惊,他知道皇宫里高手如云,其中就以六大供奉最为强大。 “天鸣见过三位前辈。” 那三个身影速度极快,看似是在一步步的走,实则转瞬而至就站在尤天鸣的一丈前。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你爹教你练盘龙枪的时候才这么高点…” 其中为首的一位白发白须白长袍的老人,像是看自己的孙子一样,比划着高度,笑着说道。 “前辈,我也不想到如此地步,属实无奈。” 那老人闻言点了点头,不怒反笑,眼神之中貌似还透着一股欣赏之意。 “嗯,不错,不输你父亲当年的风采,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你这些年武道长进的如何。” 尤青云闻言便躬身抱拳行了一礼,神情凝重身体且绷的紧紧,跟先前面对汪直的从容形成巨大的差异。 只见汪直也退到了一旁,尤天鸣脚下做半弓起步状,皇宫广场的地面清灰石砖,瞬间便应声裂开了好几道缝隙。 众人仿佛都看不清这两人的招式,只见尤天鸣双拳如风,又如游龙出海,一往无前的气势逼得靠得稍近的一些羽林卫连连后退。 然而当尤天鸣如此惊人的一拳,快击中那老人的面门时,却被他一手握住了拳头,只后退了两步,将所有的反弹力皆引导入地砖下,周围的青石地砖连续裂开了好几块。 “盘龙拳…没想到你竟然已达八重大圆满,果真是天纵奇才,竟然超过了你爹。” 那老人此时才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因为他当年就输在了他父亲手中,想之及此,脸色中还带着一股愤怒与羞耻。 尤天鸣看着他的脸色转变,又如何不知,在自己父亲手中惨遭失败,便打算在他这儿找回自信,洗刷耻辱。 “不好意思,不是八重而是九重。” 被老人捏住的那个拳头,忽然传出更加强劲的拳力,那人手臂瞬间断裂,整个人犹如一片残叶,向后曲线由高向低的躺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前面还是老者占上风,后面就看到他躺在地上吐血昏迷不醒。 身后的两个稍微年轻几岁的中年人,眼珠仿佛定格了一样,难以置信的看了老人又抬头看向尤青云,忌惮的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别人不知道那老人的实力,他们两人却清楚的很。 八品大圆满的高手,隐隐有半步九品的实力,这样一个几乎处于武道巅峰的强者竟然在尤天鸣手下只过了一招,仅仅一招。 那他们两人还不是人家左右手的事,心脏受到死亡的警告使得两人再次退到了羽林卫的身后。 尤天鸣看也不看那两人,往宫外的出口走去,每当他往前踏一步,整个包围的羽林卫就往后退一步。 就连先前一个人挡在他面前的汪直,接触到尤天鸣冰冷的眼神,此时也是忌惮的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另外的前三个供奉出现在了太和殿的城墙上,三人犹如一个包围圈,仿佛是防止他从上空逃走。 “九品…” “不,是半步九品,隐隐要突破的关口。” 尤天鸣停下了脚步,仔细的感知这三人的气息。 汪直此时也舔了舔自己干巴巴的嘴唇,咽了咽口水,看着那三个九品,眼中有着浓浓的羡慕。 “尤天鸣,现在回头,我可以既往不咎。” 正对着尤天鸣的那人便是皇宫里的大红供奉方厉冥。 带的箭底下的骑兵尸体鲜血狂涌。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包括叛军和皇城上的禁军在内,数万人傻傻地看着这一幕,不怎么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巨大的一根弩箭射穿骑兵的身体,更像是一根天罚的铁棒,狠狠地从九天云外砸了下来。 在那名光荣掉的骑兵身上,三名持旗校官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傻傻地看着面前变成血沫子的骑兵,看着地面上被挤出来的内脏的汁水,不知如何反应。 马与人不同,即便是万中挑上的战马,看到这一幕,感觉到那枝弩箭的恐惧,生物的本能让那三匹骏马齐声长嘶,受惊之后向着侧后方乱跑了起来。片刻之后,两面军旗迎着晨风招展……然而十分狼狈地回到叛军的阵营之中,而另一名明黄色的龙旗却是惨惨地摔落在广场平地上,卷成一团,看着十分不堪。 因为持旗的军士受此城弩一惊,座下战马又受惊狂奔,一时没有握稳,将这面龙旗摔落在了地上! 一刻钟之后,孟妤和李拓一块与徐公公去了皇宫,随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楚韩州开始担忧了起来。 “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这一切都要拜你们商洽所赐!”他剐了一眼房云翼,很是不友善。 房云翼朝着对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拱了拱手。 刚刚才徐公公说了,他明日得随着襄王一块去上早朝。 这晋文帝的心思一向难测,他也猜不准,只是听说过不少关于晋文帝的一些英雄事迹,这样的人,自然不好对付的。 可孟妤既然能够在此处待了半年,想必也是有些法子的。 至于李拓,正如她所说的那般,大家各为其主,没什么可内疚的。 楚韩州虽然心中不满,可也不好真与这人起争执,只好转身对着沈廓道:“我得先回去和母亲与妹妹报个平安,襄王府那边劳烦你走一遭。” 沈廓点了点头面色平静。 瞧着他这一副样子楚韩州总觉得怪怪的,这一路上沈廓的话也不多,尤其是他和那个孟妤之间总让人有些别扭的诡异!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给抛出去了,这才趁着月色回了府邸。 至于房云翼则是一直在屋内坐等着,七叶和凉月面面相觑了一会,齐刷刷的给他磕头道谢:“多谢房大人那日的救命之恩。” “并非是本官要救你们的,”房云翼看了二人一眼淡淡的道:“是孟妤!” 二人一惊,小姐从未提起过这件事情啊! 她们一直都以为是房大人故意放她们走的,当时的那个情况,她们必然是走不掉的,且不说自己的卖身契还在七王爷的手里面,就连邵安城的大门都出不去。 她们二人知道太多关于七王爷和皇上之间的一些事情了,可直到现在,小姐都未曾逼问过。 “可是……小姐为何不告诉我们?” 房云翼闻言眉梢一挑,并未说话。 倒是走到门槛处的沈廓悠悠的来了一句,“因为她就不是那样的人!” 第六十六章 九品大监王生 - 断鸳 - 南三千 “此子不除,日后必有大患。所有羽林卫听令,给我冲杀。” 站在一旁包围的羽林卫,虽然有些忌惮尤天鸣,但是在听到那一声冲杀的命令,竟然毫无畏惧的全部围了上来。 密密麻麻的人密密麻麻的剑,自尤天鸣四周奔涌而来,犹如惊涛骇浪欲压倒一切。 尤天鸣见此毫无畏惧,这些羽林卫虽是精锐,但是对于他这等高手,遭不成丝毫威胁,大供奉方冥无非就是想用这些人的命,耗死自己。 只见他身体一跃而起,将前后涌上来的羽林卫,一拳击飞四五个,顿时倒地不起,再向其他方位的羽林卫两圈。 顿时就止住了他们奔涌气势汹汹的攻势,这些羽林卫见此,纷纷忌惮的往后退了退。 “给我杀,胆敢再退者,株连三族。” 这些羽林卫听此,只能咬牙怒喊一声,提剑冲杀,此时已经没有对错可言了。 尤天鸣自然也不会善心泛滥,在战场上没有对错之分,只有铁血的杀戮,扫清一切障碍。 尤天鸣利用这些羽林卫之间的缝隙,犹如一个鬼魅穿行,一拳击飞好几人,触碰到他的拳头即死。 尤天鸣夺过羽林卫手中的剑,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羽林卫冲上一波倒地一波。 鲜血流淌在包围圈内,犹如一条细流,空气中残留着浓浓的血腥味。 三炷香后,尤天鸣的官服上,已经被染成了一片鲜红。 而五大供奉,只有三个半步九品高手还在颤颤巍巍的站立着,其他两个供奉已经身死,这三人皆是警惕的后退到羽林卫身后。 “汪直,增派一万羽林卫包围整个太和殿。” 汪直此时也站立不稳,连连吐血,在听到大供奉方冥的命令后,点了点头。 若不增派羽林卫,在场的所有人将都要死在尤天鸣手下,这点他现在深信不疑。 尤天鸣抹了嘴角流淌的血迹,身体挺的笔直,眼神冷冷的看向供奉三人,露出一丝不屑。 “你…” “尤天鸣,你今日休想走出太和殿。” 扶着大供奉的另外两个老二老三,面对的尤天鸣投来的不屑,怒喝两声,好以此来增加自己的气势。 “羽林卫,继续给我冲杀,斩杀此贼者,封将赏万金。” 大供奉方冥朝着四周畏畏缩缩的羽林卫,怒喝一声后。 还剩几百羽林卫闻言后,犹如打了鸡血一样,贪念在此时战胜了死亡的恐惧,疯一般的杀向尤天鸣。 三个供奉也在羽林卫的身后,犹如三匹嗜血的黑狼,随时可能偷袭。 尤天鸣看向这三人,不屑的笑出来了声来,右手捏紧的长剑闪着嗡鸣,涌上来的羽林卫皆被杀在了一丈之外。 就在此时,大供奉三人瞅中了一个他背对着自己的时机,各持一柄利剑,临身杀去。 “尔等鼠辈…” 却没想到他们的偷袭,是尤天鸣故意暴露出来的,凌空一跃,再如天神天将一般,手中的剑尤如灵蛇缠绕住了三柄剑。 左手握拳,一拳击在了三供奉的胸口上,顿时便从脚下的地上滑滑到了几十米外,生死未知。 就在此时,一道残影从太和殿内,呼啸而至尤天鸣身前,他还未来得及反应。 “嘭…” 待那人一掌击飞了尤天鸣再到他落地,众人才反应过来。 先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倒地吐血不止的南诏战神尤天鸣,然后呆愣了片刻后才擦了擦眼睛,再三确认后才转头看向击飞他的人。 “是大监,竟然是大监王生…” 一个几乎在皇宫里隐形的太监总管,一个见到每人都唯唯诺诺,低调到极致的人。 竟然是一个武道巅峰最强者。 九品初期! 尤天鸣浑身犹如掉进了百年寒潭,一股纯厚的极致寒气自刚才一掌,在他体内奇筋八脉迅速扩散。 尤天鸣连忙压制住这股寒气,可惜杯水车薪,经过了先前一番苦战,此时又遭遇九品的突袭,已经快山穷水尽了。 “噗…” 尤天鸣又咳嗽的忍不住的吐了一口血,暗自决定必须要尽快离开太和殿,不然今天就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大将军,你应该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何必要闹成如此地步。” 尤天鸣刚刚站起颤巍巍的身体,耳边便传来大监王生那冷厉的语气,苍老的脸庞依旧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纵为鱼肉,应有一震之力,大监请指教。” “什么…” “他竟然还敢反抗?” 九品! 多少天纵奇才的高手终其一生,也只能望其项背,更何况谈反抗。 在场的所有人看向尤天鸣的眼神之中,又多了一种敬佩之情。 “很好,武道一途,当有此不屈之心。” 大监王生平日佝偻的脊背,在此刻却站的挺直,又如一座刺破云霄的参天大树,让人不敢直视。 他平静看着正快速靠近而来的尤天鸣,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内力没有一丝外泄。 “嘭…” 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结果依旧是尤天鸣被王生对掌击飞,但是没有倒在地上。 “不好,他竟然是借力逃跑。” 大供奉方冥看到尤天鸣在倒飞的那一瞬间,竟然还有余力转身,踏上皇宫城墙,消失在太和殿的广场包围之中。 “给我追,封锁皇宫城门的每个出口。” 大供奉方冥先是向王生行了一礼,然后便急忙命令汪直,封锁皇宫各个出口。 站在太和殿内的太子,瞳孔睁的极大,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未能平息。 他一步步的从殿内走了出来,走下了石阶,走到了大监王生的面前。 “大监辛苦。” 太子朝王生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太子,折煞老奴了,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九品高手,普通人一生都未曾见过,太子又何尝不是,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若是能收服大监王生,他将如虎添翼。 太子在众人面前也只能暂时朝王生释放一个信息,不能太过明显。 就在此时,太和殿的宫门外,留守的羽林卫留出了一条路,一道白衣蟒袍的身影,由远而近的缓步走了过来。 “参见靖王…” 太和殿的广场上,所有的人,除了太子,皆是匍匐叩首,齐声行礼。 靖王南风影,皇帝的王兄,更重要的是他还天监司大司主,上监文武百官,下查黎明百姓,谁敢得罪。 “侄儿见过皇叔。” 南风影脸色平淡,看不出对此时的太子所作所为,是喜是怒。 只见他朝太子点了点,然后单手扶起了还在匍匐地上的大监王生。 “不要放虎归山,南羽的岳父正率领三十万南中军,正拔营向上京而来,不出三天。” 太和殿内,南风影凝重的看向太子说道。 太子南旭闻言冒出一丝冷汗,脸色苍白,若是让尤天鸣逃出皇宫,两人再结盟,就算自己有三洲刺史的兵马,也将一败涂地。 “今日杀的官员够多了,先稳住文武百官,抓捕尤天鸣为主,其他人我会替你盯着。” 南风影说完便转身走出大殿内,最后停下脚步补了一句: “天监司是无权干涉朝政的。” 太子明白南风影的意思,就是说他不会在明面上帮他的,若是登基失败,这个皇叔决然会袖手旁观。 南风影抬脚跨过殿门槛,身后还跟着一道身影,正是少司主洛飞云。 两人就从这刚打扫干净的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向宫门门外走去,若是仔细看去,还会看见青石地砖的裂缝之中,残留着一丝丝血迹,宣释着先前的惨烈。 片刻后,南风影在仆人的搀扶下,踏上了靖王特质的超大马车。 华丽柔顺的丝绸布与古色古香的楠木相结合,矫健的汗血宝马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命令,稳定而缓慢的前行着。 无不彰显着马车内主人身份的高贵,南风影看向洛飞云,轻声问道: “都安排好了吗?” 直到洛飞云朝他恭敬的点了点头,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叹息道: “南诏暂时还不能没有战神,皇帝驾崩,南旭这孩子太心急了。血洗太和殿的武将无足轻重,但是三十万征北大军岂能轻易动的。” 洛飞云明白师尊的意思,若是南诏战神真的死在了这个太子手上,无论他能否登基,第一个便是要承受征北军的反噬,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离北必定进犯边境,若西凉关和南线边境再起战端,南诏将三面受敌,风雨飘零,虽然有亡国的风险。 这也是南风影救他最重要的原因。 洛飞云将视线转到承阳门的方向,此时一个马车从宫内朝着宫门外疾驰而去。 “站住,宫内禁言,一律人等下车接受盘查。” 就在刚刚要过木栏的马车被守门的羽林卫百夫长强行喊住了。 “齐将军,不认识我了?” 只见那马车上的一人从马车窗帘下探出头来,看向百夫长笑道。 “沈司主!你这是有急事要出宫?” 待那个百夫长朝着马车窗口定睛一看,竟然是天监司的副司主,连忙躬身行礼。 “嗯,尤天鸣还有一些党羽需要抓捕,别耽误正事,你可担待不起。” 百夫长连连躬身点头,连忙招呼手下将木栏移开。 他想不到的是,尤天鸣此时正躺在马车轿子内的暗格里,更想不到天监司会如此胆大妄为。 第六十七章 追捕 - 断鸳 - 南三千 李儒周刚与夏侯禹商议完毕之后退出了养心殿,直径去了。只留下夏侯禹二人在宫中休息,想了想明日上朝之事,自己不由得有些紧张,自我调节了二番情绪在龙床之上躺好之后,开道:“来人。“陛下有何吩附?门外进来二太监跪地。“去,把淑妃给朕叫来。“!二盏茶功夫后。“陛下,淑妃娘娘已在殿外。“#如讲来 淑妃娘娘觐见。“养心殿大门缓缓打开,二个白衣宫装女人,走了进来,待到进处,夏侯禹定睛朝那女子细细看去,只见她、秀雅绝俗,自有二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自有二番说不尽的温柔可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哪有二丝已为人母之态? “你去门外等候。“对着二旁的小太监说道。小太监立马躬身退后。巨妾孙婉柔,见过陛下。“起来吧,婉柔。“那女子缓缓站起立于二边“朕且问你,你入宫几年了?“回陛下,臣妾九岁入宫,十六岁有幸被选为秀女被陛下宠幸,至今已有十二个年头。 夏侯禹心中暗暗羡慕道,这杨坤还真是艳福不浅,又开口:“嗯,十多年了这几年倒是冷落你了,朕今日遇刺之事想必你也听闻了,杨烈忤逆犯上,已被诛杀,皇后已被下狱,后宫不可二日无主,朕欲封你为东宫之主,立光儿为太子,你觉得怎样?T淑妃听到夏侯禹的话语,却没有半分高兴之情,反而显得惊恐无比:“陛下千秋鼎盛,万不可如此,臣妾万死,请陛下饶过光儿吧。 听到淑妃的话语夏侯禹二愣,难道还有另有隐情不成?:“爱妃何出此言?T陛下,你的好意婉柔心领了,可是臣妾于宫中无权无势,朝外无显赫外威,可谓是无依无靠,要是光儿年仅六岁就做了这太子,岂不是将臣麦母女两望陛下开恩。看着跪伏于地瑟瑟发抖的淑妃,夏候禹不由得明白了她的想法,不过心中二乐,要的就是你无依无靠,再自己回国之后才好暗中控制这大胜王朝!婉柔不必惊慌,朕自有安排,朕此次受伤颇重,需要静养很久,而国不可二日无君,明日我便会指定太傅李儒和禁军统领周刚为辅政大臣,处理全国的军政大事,辅佐光儿监国,万二以后朕有个不测,你母子便可依仗于这二位大臣你看可好。 “陛下,可就算如此,满朝文武必然不会答应的。“没关系,明日就看是那些反对之人的腰杆硬还是寡人的刀硬了。“话语中二时间杀气毕露。看着斜躺于龙床之上的夏侯禹杀气。毕露的眼神,淑妃不由得心底二颤,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统领东宫,二雪前耻的样子,心头不由得滚烫起来“臣妾全凭陛下安排。嗯,今日之事未有定论前不得外传,你且下去吧。“就在淑妃起立身欲退之时,养心殿外传来“陛下太医院煎好的药送来了。 小嗯,拿进来吧。“只见二个小太监手捧托盘,里边二只金碗装着汤药走了进来。那淑妃看到此情此景便开口到“陛下,您受伤未愈,就让臣妾来伺候您把。“说完便转身端过了太监手中的托盘挥手让太监退下,端着药碗分花拂柳的朝夏侯禹走来,夏侯禹也不好拒绝只得有着其摆布。却说那淑妃来到龙榻之上缓缓坐下,将药碗放在了案上,伸出羊脂白玉般的双手将夏侯禹温柔地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大腿之上,夏侯禹看着近在尺娇美柔弱的面庞,头部感受着丝绸宫装于其大腿肌肤摩擦传来的快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只见那淑妃拿起了药碗,自己先尝了二口之后,才又晋起二勺药汁朝夏侯禹口边递来,也许是之前的药汁太过于苦涩了,使得那淑妃眉头微皱,使人有了二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疼之意。 感受着不知是药汁的热气还是淑妃唇齿的余温,夏侯禹不由得心中二荡也不敢有多余动作,只能机械的张开嘴由着淑妃喂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二会儿功夫,二碗药就喝完了。淑妃又将夏侯禹扶起,到二旁的案上端来了茶水“陛下,漱口吧。伺候着夏侯禹漱完了口。心猿意马的夏侯禹 刚要开口让其退下,哪知这淑妃又欺身上了龙榻,玉指微动,拿捏着夏侯禹小腿的按摩起来,边按还边开口:“记得陛下当年最喜欢臣妾为您按摩了,力道可还好么?“感受着大腿之上的揉捏,二时间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叫其退下。 看着淑妃胜雪的脸庞,只得又开口道:嗯,正好合适。“哪知这淑妃按摩越按越是往上,慢慢的居然按到了自己大腿根部,两世为人的夏侯禹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顿时腹下的小兄弟居然抬起了了头,已为人母的淑妃哪里会发现不了夏侯禹身体的变化,顿时间便红了脸颖。美人在前,夏侯禹被其**的二时心火大旺,欲念丛生,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夏侯禹,邪念二起,心里暗骂到:“你个小蹄子,让你走你不走,非要来撩拨于我,罢了,今天老子我就回男人。 ”二伸手朝那淑妃的腰间搂去,淑妃惊慌的开口道:“陛下重伤未愈,不可。O O O“话音未完已被夏侯禹的双唇堵住,短暂慌乱之后便极尽所能的配合起眼前这男人来,看着眼前美丽的身驱,哪有二丝生过孩子的痕迹,意乱情迷之下二人洁白身驱久久的重合在了二起。 第二日清晨天还萌萌未亮,夏侯禹看着榻上还在沉睡的孙婉柔,不由得有些快恼,自己昨天真是莽撞,糊里糊涂居然睡了杨坤的女人,还是自己前世今生的第二次,杀人灭口不算,还***女,真是造孽啊!要是被其知晓了真相真不知该如何来面对,更要命的是自己可是要装作受了重伤的,糊里糊涂之下居然这般荒唐行事,这淑妃必然有所察觉,要是坏了大事,害了夏侯明镜居然这发荒唐行事,这波妃必然有所察觉,要是坏了大事,害了夏侯明镜可如何是好?心二狠,抬起了手欲杀人灭口,不过又想到了这淑妃床第之上的娇媚,心中又是有些不忍,又缓缓将手放了下去。 “你怎么停手了?”只见酥胸**的淑妃坐了起来。听到这言语夏侯禹眼中顿时杀意四射,看了过来:“你不怕我?L怕自然是怕,但有什么用呢,你为刀姐我为鱼肉,我一个弱女子,是生是死还不是在你一念之间?J你是如何发现的?“夏侯禹阴冷的开口I昨日进殿我便知晓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你绝对不是杨坤,杨坤至我六年前生下光儿之后就再也没有宣召过我了,你可知晓?原因嘛很简单,我不过是得杨坤酒后被意外宠幸的罢了,半点情分也无,过后早把我忘去哪个爪哇国都不知道了,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有了龙种诞下光儿,连个妃我也是不会有的。 昨日你宣我觐见,我以为是有什么祸事临头了,哪知你一开口就是要封我做皇后,光儿做太子,惊恐之下我思虑了一番自己的价值,发现自最大的价值居然就是没有价值!内无权力,外无悍戚,是一个容易控制的对象,加之联想到昨日白天发生的事,心中对你便起了怀疑,女人最大的武器莫过于身体,当时我只是想靠近你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哪知你这色中饿鬼却真敢对我如此这般,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和活命,奴家只能先从了你,心中也更加确定了你是假冒的想法,哪有重伤之人一夜之中还能。O·不过人家现在也是你的人了,任凭处置便是。 “脸上摆出了一副哀怨之色。听完淑妃的话语,夏侯禹瞬间觉得自己弱爆了,这女人的心思当真可怕,自己居然不觉间就中了算计:“那为何现在你又敢说出实情?不为其他,为的就是你昨天的旨意!“你仅仅是想做皇后?”“我不止是要做皇后,我还要让光儿当上天子,我虽不知你目的所在,但我的条件确是有值得你利用之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破你我之事,并且会全力配合于你交代的一切事务,甚至于在床上也全力配合于你。 “言罢又露出了一番娇媚之色。“我如何能信你?“要是信不了我,我相信以你的武功杀我定然易如反掌。“你且记好今日之言,明日之后你就是皇后,杨光便是太子,要是你胆敢背于我,我杀得了杨坤,也一样取的血汁C了你性命。“臣姜必不负下所托,就让臣姜”也不顾自己春光外伺候您穿戴吧。泄,站起身帮夏侯禹穿戴梳洗起来,番香艳的措油自是少不了。“上~朝~!文武百官依次进入太极殿列班站好,只听“皇上驾到!”传来,文武百官立即下跪山呼万岁跪倒在地。 之后便见夏侯雨所化的杨坤被太监搀扶着缓缓地来到了正中龙椅坐下。夏侯禹放眼望去只见自己坐于殿内金色九龙宝座之上置于六根盘龙金柱立于案下,殿顶正中的龙口中倒垂下一个光亮圆球,大有明镜高悬之感。夏侯禹清了清嗓子,开口到:“众爱卿平身。“谢下隆恩。 第六十八章 合作 - 断鸳 - 南三千 “太子殿下,搜遍了皇宫上下,都没有发现尤天鸣的踪迹,我们巡着血迹,结果追到追后是一个池塘,没找到任何踪迹。” 三炷香后,汪直疾步从太和殿在小跑了进来,神情焦急不安,若今日让他逃走,他们这些人都要被清算。 太子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若仔细看他的额头,会发现已经冒出了好几颗汗珠,背在身后袖中的手一直在发抖。 “将三万羽林卫除了城防外,一分为二,一部分在皇宫里搜一部分上京城搜,若有出城的踪迹,拿着我的令牌,尤天鸣极有可能逃向北方,提前赶到军营,将征北军里他的心腹全部控制起来,以防兵变。” 汪直接过令牌便急忙跑出来了殿外。 “语颜,我舅父的兵马还有多久到?” 太子朝着身后的语颜沉声问道。 “三日左右,比二皇子殿下的南中军提前一日达上京城。” 太子南旭闻言这才将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转眼沉思片刻又正声说道: “盯住二皇子和他的党羽,任何异样,及时通报我。” 语颜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太子在她走后,思来想去的在空旷的殿内来回踱着步,以免有什么遗漏。 片刻后揉了揉疲惫的眼角,快步出了殿门口,他心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想着便朝太极殿走去,父皇的遗体还存放在那里,一月后便举国安葬皇陵。 …… 太极殿 太子随着一片缟素的皇宫在太极殿门下了轿子,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跪满了整个大殿内。 皇后在最前面,其次才是宁贵妃和二皇子南羽,太子也找到自己的位置跪了起来。 “太子殿下,似乎很忙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二皇子悄声的朝他调侃道,太子白了他一眼,应声回道: “父皇走了,我作为南诏储君,理应替父皇守好这江山,以后二弟你就好好休息就行。” 二皇子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嘁了一声笑道: “太子殿下言之过早了。” 跪在他们身后的一众官员皆是各怀心思,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中立的官员犹如无更浮苓,选错了主子,就意味着前程与性命皆无。 就在此时,一个侍女轻步走入殿内,附在太子耳边,低语了一声。 太子听闻侍女的通报,便走出了殿内,这时一个羽林卫的副统领连忙上前躬身回禀。 “殿下,尤天鸣极有可能已经逃出皇宫,一个时辰前,承阳门守卫传来到现在只有一辆天监司的马车,走出了宫门,没有搜查…” “是谁?” “天监司副司主沈炀。” 迎着太子通红的眼神,低头不敢再直视得细声说道。 “废物,加派人马,给我追,若是追丢了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副统领颤巍巍的回应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 承阳门 是上京城北门六门中的侧门之一,上京城是南诏的京都,常住人口便有两三百万人口,一寸土地一寸金。 此时的六门却异于往常的冷清了些,羽林卫与城门司共同把守城门,凡是出城门的人,都严格盘查。 承阳门三十里外的官道交叉路口处。 “汪统领,这…” 此尤天鸣重伤莫名其妙的消失在皇宫后,汪直认为他逃出城得可能性最大。 便立马率领三千羽林卫顺着城门司守卫的消息,一路追到此处,结果就在此路口,多出了三辆同样马车轮的轨迹,深浅和车轮花纹竟然是一样的。 “我带五百人追左侧那条路,齐俞你带一千人追右路,其余人跟着武成追官道,若有需要可以让当地官府秘密协助。” 汪直看着眼前的三天路,官道和右侧那条路都是通往冀州,也就是征北大军的驻地,而左侧那条路则是通往凉州西凉关。 汪直认为尤天鸣若真想逃,最大的可能是会去西凉关,因为通往冀州的各个陆路和水路,太子已经八百里加急,密秘下了死令,让各个州当地官员布下天罗地网。 而凉州的通道便宽松了很多,地方偏远,朝廷控制的力量有限,这是尤天鸣当前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尤天鸣此时还在上京城内。 “上,上啊,揍他。” 此时的千层阁一楼比武场,依旧还是人潮拥挤,场上的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谁也不会想到,在比武场上厚实的清灰色石砖之下,尤天鸣此时正藏身于此。 此时的尤天鸣已经满身是血,昏迷不醒,尤青云强忍着怒气,颤抖的双手轻轻的清理着他已经快结痂的伤口。 “老爹,你放心,娘亲和哥已经安全抵达了西凉关。” 尤青云心中震惊于尤天鸣的内伤,有一股极强的寒气在他奇筋八脉之中急窜,封住其体内的内力运转,生机在不断的流失。 若不是尤青云的万象决特殊,不然连内力都输不进他的筋脉里,耗费了近八成内力,喂了一颗九转丹,也只是暂时稳住了心脉。 九品强者的内力,不是九品之下的人能轻易奈何,他擦了擦额头上的一层汗珠。 …… 尤府 曾经门庭若市的尤府,如今透着一股浓浓的荒凉,凉风偶尔吹起了几片枯叶,门可罗雀,除了几只停歇在枯枝上的鸟儿,没有任何一人敢靠近府门三米之内。 此时几百米外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神情慌张的往府门赶来。 “哎呦,小伙子,你怎么走路的,快把我这老老胳膊老腿的撞散了。” 此人便正是听闻尤府大变急匆匆赶来的铁石,没想到刚穿过左侧的路口,就撞倒了一位六旬老人。 铁石刚扶起老人,打算继续往尤府走去的时候,老人却死死的拉住了他,竟然一时间挣脱不了他手的束缚。 “小伙子,你怎么撞完人就想走啊!” 铁石焦急的连忙低头致歉,想尽快了结此事,没想到老人接下来又小声说道: “青云公子很安全,快走,有人监视这里,等合适时机他会找你的。” “不要乱看,扶我去医馆。” 铁石与老人在蹲下身的那几个片刻,便已经完成语言和眼神的交流。铁石眼神轻微的撇到了,在不远处有几个似乎注意到这儿的探子,然后又隐藏了起来。 袁府 “爹,尤伯父呢?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整个上京城都在严查搜捕。” 袁兴雨知道尤青云他们一家逃离了上京,却不知道尤天鸣进宫后的消息,更想不到的尤青云此时根本没走出上京。 “老实待在府里,这样你才不会拖累青云,现在朝堂混乱,你尤伯父已经逃出皇宫了,放心。” 袁重兴之所以能安全从皇宫出来,那是因为太子还未登基,为了稳定朝堂,不然他在劫难逃。 然后躲得过十一却躲不过十五,一旦太子稳定朝堂,登基为帝,第一个死的便是他这个刑部尚书,拿他为筹码逼出尤天鸣。 此时的袁重兴一脸凝重的瘫坐在椅子上,脑中正思索着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忽的眼神一亮,现在朝中能与太子抗衡的,也只有二皇子南羽了。 …… 二日后 东宫 “恭喜太子殿下,元武冯大将军率领的二十大军已兵临城下,大局已定了。” 秦福此时正在东宫殿内,将送来的黄色龙袍一点一点的穿在太子身上。 “哈哈哈…” “秦大人,开城门将我舅父迎进来,今日早朝,本宫倒要看看谁还违逆本宫。” 太子多日来的紧张压抑闻言瞬间散开,如今舅父兵马已至,谁若敢再阻挠他登基,他将杀无赦。 “传令,让母后封锁后宫,拿下宁贵妃,我那个二弟一定会出现的。” “是,皇上。” 太子听闻秦福德称呼,享受般的放声大笑,笑到最后却掉下了眼泪。 秦福见状想上前询问何故,被太子挥了挥衣袖示意退下。 “父皇,我知道你瞧不上我这个废物太子,有意立二弟为储君,我若被废,必然得死,是你逼我的,逼我的,我会送你的亲人与你下去团圆的。” 太子一个人站在原地神情癫狂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待片刻后,才压住了情绪走出了东宫,朝着太和殿广场而去。 一炷香后,太和殿内的文武百官看着太子,竟然黄袍加身泰然自若的从太和殿的公毯上,一步步穿过他们坐在了龙椅上。 冯胜大军已进入上京的消息,已经尽人皆知,全城戒备都充着一股肃杀之气。 文武百官皆是低着头不敢直视太子锐利的眼神,如今太子已有定乾坤之势,若再敢多说,恐怕会血溅三尺。 “本宫乃是南诏名正言顺的储君,如今父皇病逝,理应由本宫顺承大统登基,尔等可还有异议?” 太子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了,二十万兵马在手,足以稳定整个上京。 慈宁宫 “妹妹,姐姐送你个锦绣前程如何,当初就数妹妹最得先帝宠爱有加,如今先帝驾崩,不如你就去陪先帝吧!” 皇后将刚刚命令羽林卫押过来的宁贵妃,居高临下看着此时一言不语的宁贵妃。 皇后自皇帝驾崩后,便派人围住了慈宁宫,二皇子南羽几次想救出宁贵妃都没有成功,只能无奈先逃出皇宫,太子得知二皇子已逃出皇宫,便只能囚禁宁贵妃,待登基完成,逼他现身。 第六十九章五绝居士 - 断鸳 - 南三千 西街占地整个上京城的四分之一的面积,一条主道穿通了整个西街区,其他的分支道密密麻麻的犹如一个迷宫,这也是二皇子选在这里的理由。 此时,羽林卫从外到内包围了整个西街,太子领着手下一步步逼近了西街深处的一座高墙阁楼的院子。 “二弟,本宫亲自来见你,也不出来迎接你大哥吗?” “大哥知道你是被奸臣蛊惑,就算你做错了什么事,只要你走出来,我可以让你和你母妃团圆,我是你大哥,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太子此时正站在他那金銮轿子上,得意志满的抬头看着院墙里的二楼。 院里的二楼木门应声而开,二皇子一身白衣束身,淡然自若的走到了阁楼走廊,俯看着马背上的太子,而大监王生便立于一旁,给二皇子极大的压力。 二皇子舒展下紧促的眉毛,转而看向太子,轻蔑的笑道: “大哥,几日不见,你的演技又见涨了,若是不当太子,也一定能在戏台上过得如鱼得水。” 太子闻言,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杀意,但是被他瞬间隐藏了起来,继而又亲和的说道: “大哥知道你受了蛊惑,对我有些误解,没关系,今天我来带你回家。” 太子义正言辞的说完后,还假意的擦了擦眼角,然后对着身后的羽林卫吩咐,任何人不得伤害二皇子,违者死罪。 “不好意思,没忍住。” 谁知太子话音刚落,二皇子就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好几秒后才向太子摆手抱歉。 太子阴冷的看了眼二皇子,背在身后的手掌因为愤怒,捏的咯咯作响。 “请二皇子回宫,其他人胆敢阻拦,杀无赦。” 站满了整个院子的羽林卫,在得到命令后,躬身齐声应了后,便冲进了院内,四五十亩大小的院子里,顿时站满了人。 二皇子和太子的人,此时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太子从后面缓步走进了院内,大监王生紧紧的跟着身后,太子这才有恃无恐的走进院子里。 “南羽,别闹了,别再执迷不悟了,父皇尸骨未寒,南诏不能再乱了。” 二皇子闻言,不屑的怒笑道:“大哥,能别再演戏了吗,这会让我恶心。” 二皇子越说情绪越发的激动道:“功与过自有他人说,停止你那虚伪的小丑表演,今日若是输了,我无话可说。” “好好好,那本宫言尽于此,不要伤害二皇子,其他人,杀。” 太子闻言后,先前和善的神情立即转变成了阴冷,不再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他的衣袖随着手臂向前而摆动。 两方人手中的刀剑交织发出的声音,犹如死亡镰刀的交响曲。 太子炽热的盯着二皇子,仿佛看的不是眼前这个人,而是主宰万民生死的至高皇权。只要清除这个阻碍,此后便没有人能阻碍他登基为帝。 太子微眯双眼舒畅的吸入了一口新鲜空气,仿佛已经闻到了至高皇权散发出的迷人且诱惑的气息。 就在众多羽林卫气势磅礴的冲向二皇子的这方百人护卫时,五道身影犹如瞬移般的站在两方人马的中间,随后只见这五人,看向冲上来的羽林卫,其中两人冷哼一声,随即便有一股强劲的内力自身体散发向四周。 砰砰… 冲在最前的几十人顿时被一股强劲的内力犹如反弹般,躺在地上,吐血不止,铠甲已被震碎,手中的剑已然被断裂。 此时数百羽林卫纷纷被这一幕吓的停下脚步。 三个八品后期,一个八品大圆满,一个半步九品大圆满。 那些羽林卫副统领瞠目结舌,只能求助的看向太子,若不是知道大监是个九品,他们就只能撤退了。 “殿下,让这些羽林卫退下吧,老奴来给你解决掉这些人,迟则生变。” “那就麻烦大监了。” 太子朝着一旁的大监王生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的王生只微微抬脚向前踏了一步,四周的风声都仿佛停格在那一瞬间,寂静无声中仿佛又能听到众人的激烈的心跳声。 大监往前一步,冷冷的盯着对面的五人,不屑的说道: “能修到八品境界不易,让开吧!” “无念。” “血冥” “柳青” “元劫” “午戍” “五绝居士…” 太子听着这几人的自我介绍,脑海中浮现出这几人的信息。 这五人在上京城也许有些人不知道,但在南疆却是一等一的高手,五人同修一种功法,金木水火土五中属性内力,传闻五人合一可敌九品,境界越高,五人合一实力则是越强。 大监闻言后也不多言,身体犹如瞬移一般的,离五人几步的距离时突然一掌挥出,五人也是极其有默契同时抵挡。 大监的内力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大哥,我们不能久战。” “午戍,相信殿下。” 大监一人犹如一个巨人,奔涌而出的内力与五人相撞,几人脚下的青石砖应声而裂,内力相撞产生的力量,如一道波纹不断的惊起了烟尘。 大监退了一步,五人齐齐退了七八步,五人中的三个八品后期抹了抹嘴角的流出的血迹。 大监见此,眼神之中透着几分兴趣,身形飘忽,五人也合围而上,一拳一脚,一招一式,都精炼到了极致,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进退无迹,来去无痕。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招数,却蕴含着无尽的变化,每一种变化,可进可退,可攻可守,攻如狂雷行天,守如大地封道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快,逐渐开始模糊,就算是龙族的天骄们,也开始无法捕捉了。 最令众人感到震骇的是,这六个人每一次碰撞,力量都会上升一个新的台阶,招式越战越快,越战越强,就如同滚雪球一般,整个院子的地面上的一切,在两人的激战中,疯狂颤抖。 院子里的羽林卫全部退到了门外,只有几个副统领还在堪堪坚持观战。 能近距离观看高手的对决中,益义非常,太子身边则是出现了一道扛着长刀的身影,狂刀汪武此时的眼神之中透着浓浓的战意。 此时站在院内的二皇子,心思却不在这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皇宫的方向。 他们的计划,引出太子和大监只是第一步,救出宁贵妃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为此堂堂大将军宇文昭偷偷潜入了皇宫。 …… 慈宁宫 自宇文昭潜入皇宫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炷香了,宇文昭随着兵甲卫队穿过重重守卫的长廊一步步来到了慈宁宫宫门前。 “站住,任何人不得靠近。” “太子令我加强守卫力量,以防二皇子救人。” 闵重便是除汪直的又一位大统领,是此次计划的重要明棋。 “闵大统领稍等,待我回禀皇后娘娘。” 闵重闻言朝着宫门守卫点了点头,后又朝着身旁的怀化大将军不经意的递了个眼色。 约莫片刻后,皇后竟然随着守卫缓缓走进宫门,看着闵重问道:“闵大统领,本后未收到旭儿曾派的话。” “回皇后,这是太子刚刚紧急下达的命令,西街正在抓捕二皇子,还处于胶着状态,太子殿下怕皇后生变,所以就命令我来加强守卫。” 闵重闻言应跪地叩首回禀,然后抬头便看到皇后将信将疑的神情,又轻声说道: “皇后,若皇后不放心,不如这样,我身后的十几位皆是精锐中精锐,让他们进去,其余的三千羽林卫我就安排站在慈宁宫外围,您看如何?” 皇后闻言这才恢复了冷漠高傲的神情,朝他点了点头,随着皇后缓缓走进了慈宁宫。 “闵重你跟我来,其他人就直接去后院吧,宁贵妃就在哪儿。” 闵重闻言躬身应道,宇文昭递了一个眼神,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皇后唯独留下闵重,依旧是还未完全相信,若是后面的谈话让她起疑,闵重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宇文昭从黑色的头盔下,能感觉慈宁宫还埋伏着众多高手,若是不能在他们发现之前,救出宁贵妃,宇文昭带来的这些高手也只能饮恨在此。 宇文昭自与闵重对视一眼分开后,便随着皇后的人穿过重重守卫的朱红漆圆柱长廊,跨过石门,便走进了关押宁贵妃的院子。 “来人止步,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你们守在院外就行了。” 宇文昭闻言微微躬身点了点头,若是皇后对闵重起疑,宇文昭只能提前行动,若太子和大监回来,他们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一炷香后,前宫响起了一阵阵怒吼声,顿时几百上千的羽林卫怒气冲冲的朝这里围堵。 “闵重,你胆大包天,敢挟持皇后娘娘,诛你九族。” 大供奉二供奉三供奉此时朝着闵重怒吼道,若不是皇后此时在闵重的匕首下,众人一定会上前撕碎了他。 “皇后,微臣也是迫不得已,陛下驾崩前,交代臣一定要顾宁贵妃安全,请见谅。” 闵重面对着重重包围他守卫和众多高手,依旧面不改色的从容自若。 第七十章独孤冥 - 断鸳 - 南三千 “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大供奉听着闵重从容的语气,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几息后,闵重见他们不相信你自己真的敢朝皇后下手,便将皇后脖颈上的匕首,轻轻用力,便有一道血痕显现了出来,雪白的脖颈将几滴滑落的血突显得更加鲜红。 “住手,我们退,没听到吗?所有人撤出慈宁宫。” 二供奉和三供奉见闵重真的敢对皇后大逆不道,连连朝周围的手下怒喝道。 “闵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宁贵妃乃先帝嫔妃,陪葬是先帝遗愿…” 闵重闻言不耐烦的沉声喝道:“最后说一次,让开,今天我必须要带宁贵妃走。” 大供奉袖中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在冷冷的盯了他几眼后,才缓缓的退到了一旁。 “见过宁贵妃,二殿下在宫外等您,不要回头。” 宇文昭将宁贵妃从房间请了出来,走出后院,刚走到宫门的广场上,便看到了这一幕。 宁贵妃站在原地呆愣了几息,看着皇后投来恶毒的眼神,看着闵重决绝的神情,宁贵妃闻言后朝闵重微微低头感谢,便抬脚朝着宫门外走去。 闵重跟随在宁贵妃身后,他要挟持着皇后跟随着宁贵妃安全的走出慈宁宫。 …… 西街 “狂刀,你好大的胆子,敢背叛本宫。” 本来是站在太子这边,来帮他抓捕二皇子的狂刀汪武,此时却出人意料的,突然朝着大监王生提刀砍去。 汪武瞬间便身至大监身后,刀气撕裂了风声,也撕裂了空间。 就是如此迅速凶猛的攻势,却被大监转身两指挡住了,只是身体向后退了三步,青石砖随着大监的三步,接连碎裂。 大监和众人皆纷纷停下,疑惑的看向汪武,只有二皇子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 “大监王生,原名铁修罗独孤冥修炼火冥拳险些走火入魔后转修寒冰掌,现已至八重,也许汪武这个名字,大监不是很熟悉,武岚峰,这个名字或许大监更熟悉些。” 当汪武说出大监的真正身份时,在场所有人皆心神震荡。 铁修罗独孤冥,成名于五十年前,以一个彗星般的速度强势崛起的人物,毫无背景,却心狠手辣。 五十年前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江湖的武安山庄惨案,当年还是八品初期的独孤冥潜入山庄,屠戮了三百八十九人命,通过下毒,将庄主武岚峰打成重伤,不治身亡,只有其下一子年仅十岁的武凌云不在庄内,侥幸存活了下来。 之后整个江湖都在为武岚峰讨回公道,追杀铁修罗独孤冥,被高手重伤后,落下悬崖从此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当年那个凶手,你以为过了五十年就没人记得,那个凶手从我们山庄功法阁楼里拿了一本冰属性功法寒冰掌吗?” 汪武说得越发激动,眼神冰冷刺骨的盯着大监,继续说道:“五十年,老天终不负我,今日无关立场,谁胆敢阻拦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监闻言不屑的沉声道:“让你找到我又如何,只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罢了,今日一并清除。” 大监身形瞬间便闪至汪武身前,极致刺骨的寒气一掌挥出,速度太快汪武来不及做其他动作,只能提起刀背挡住了这一章,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飞了,院墙应声而裂后轰然倒塌。 汪武摸了摸嘴角流出的鲜血,眼神却异常的光亮,面对九品汪武没有丝毫惧怕,此刻反而犹如一个武痴般盯着大监,眼中透出浓浓的战意。 “许久未打的过瘾了,为了我爹娘,为了我武安山庄上上下下三百八九口的性命,今日至死方休。” 汪武从残砖瓦砾中站起了身,拨出插在地下的刀,狠狠的盯着大监,闪身又提刀朝着大监砍去。 五绝居士彼此对视了一眼,有一个半步九品的高手加入,眼前的形势越发的好了,随即也加入了围攻大监。 众人只见六道身影同时闪至大监周身,封住了他的退路,可是下一刻,六人就犹如一个弹性的皮球,又被大监那澎湃的内力给震飞了回来,惊起了满院的尘土,也震塌了眼前可见的院墙。 五绝居士中的三个八品更是半跪在地上,吐血不止。 “去,帮大监解决掉这些老鼠。” 太子一脸阴沉的看着这一幕,往身旁一道戴着斗笠黑衣的身影看了一眼,又对着几个半步九品的皇宫高手说道。 “太子殿下,南城门处发现了了尤青云的踪迹。” 就在此时,太子手下走到身旁半跪说道,闻言后的太子两眼放光,先帝遗旨同样是他必须拿到的。 “你,还有你,留下来,羽林卫留下一半,其他人跟我去南城门。” 太子朝着两个半步九品的高手指了指,然后跨上马登,一骑绝尘的朝着南门疾驰而去。 …… 南门 尤青云此时身下倒着十多位京都守卫队的人,他故意现身南门,为的就是吸引太子和他手下的几个高手,不然就算重伤大监,也杀不了他。 至于自己的安全,只要没有九品在场,谁也奈何不了自己,尤青云有着对此的信心。 “尤青云,只要拿下你,不愁抓不住尤天鸣。” “交出你爹和先帝遗旨,我可以为你向太子求情,饶你一命。” 兵部尚书秦福此时正众手下的身后,坐在马背上,得意志满的俯瞰着尤青云说道。 “秦老狗,我爹那日回京天阳山的埋伏可是你和太子谋划的?” 秦福闻言怒目圆睁,嘴唇气的胡须直发抖,朝着他怒喝道:“无知小儿,要怪就怪你父亲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自以为是,敢忤逆太子,不为臣子的本份,藏匿先帝遗旨,这便是死罪。” “既然你执意找死…” “给我上,不要用驽,留口气就行,抓住尤青云,重重有赏,官升三级。” 秦福话音刚落,先前还踌躇不前的城门司和京都守卫备的人,呼吸粗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便是这个道理。 “秦老狗,不是什么人都像你这样愿意当走狗的,太子昏庸无道,他配吗?”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停在了尤青云几丈前,白色高大的骏马甩了甩蹄子,太子扯住了缰绳,冷冷的看向他说道:“本宫不配难道你配?” “贪污赈灾款很配吗?” “顽固不化,留口气。” 尤青云面对太子冰冷的眼神,依旧强势从容的回应。 太子的话音刚落,他身边蒙着面的斗笠身影,轻轻的抬脚往前走了几步,看似很慢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就是一瞬间。 尤青云凝重的看着眼神人,感受到了一种排山倒海之势,暗自调动了全部的心神和内力。 “嘭…” 面对这疾风迅雷的攻势,尤青云只能被动的承受这一拳,然后在其他人眼里,他就像一个石头被人狠狠的砸在南城门一侧的房门里。 咳咳… 尤青云双臂格挡的地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直到万象决的内力反复运转,才抬起了发麻的手臂,直起身来。 “有意思,竟然还能起来。” 斗笠人缓步朝着被尤青云砸出的大洞走去,惊讶的看到了他竟然还能安全无恙的站起来了身。 六品中期的蝼蚁,竟然能承受八品大圆满一击安然无恙… 嘭… 众人皆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就在此时,尤青云的身影又从房子里的另一个方向被击飞了出来。 木质的房门此时又多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尤青云单膝跪地,右手扶着青石地砖才没让颤巍巍的身体倒在地上。 苍白的脸色,再也压制不住的从体内从喉咙吐出了一大口血。 “你很不错,若再给你十年,我不如你。” 尤青云面对斗笠人的赞赏,不屑的回道:“十年?你太高看自己了。” “可惜啊!” 斗笠人的声音从蒙着面摇着头,冷淡而又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他,似乎是在为一个天才的陨落而叹息,又似乎是在为自己能亲手断送一个天才而感到开心。 一步,两步,三步… 斗笠人的气势一步步提升到了极致,此时的尤青云半跪在地上,在别人眼里他一动不动,而自己明白,不是他不想逃,而是已经没有力气逃。 斗笠人握成拳头的手在尤青云眼里极速的放大。 就在这生死关头的一瞬间,从一侧阁楼的角落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一跃而下。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惊起了一阵狂风,当尘土散去,众人便看到同样一个蒙着面的人,轻松的单掌便当下了斗笠人的全力一掌。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让斗笠人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七八步,将厚实的青石砖地面踩出了一条又一条裂缝,若不是手撑着地面,自己便已躺在了地上。 斗笠人此时才反应过来,神情凝重眼神微眯的看着眼前人,手掌无力的附在身后剧烈的颤抖着,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三步。 “这个人老夫带走了,你,你可有意见?” 平淡的一句话,却在寂静的南城门处显得出奇的响亮,仿佛震慑在每个人的心脏和灵魂深处。 斗笠人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栗的回应道:“前辈,请…请便。” 第八十章大监死了 - 断鸳 - 南三千 西街院 “哈哈哈,爽快!” 汪武再一次被大监一掌劈中了肩胛骨,身体犹如深秋被风吹走的残叶一般,被击飞向了几十米处,仿佛都能听到骨头脱臼的声音。 可是未见他丝毫露出惧色,依旧疯狂的,起身,提刀。 杀! 对仇人的憎恨,对武学的狂热,这种不屈的信念,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疯子!” 大监面对着五绝居士尚可应对,最为难缠的便是这个武痴狂刀汪武,招式一往无前,以伤换伤,丝毫不做防御。 汪武的刀势快准狠,时而如盘古开天地,时而如蛟龙锁绕,大监手臂,胸前和后背皆被砍出了好几道血痕。 大监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自若,看向汪武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怒气,和几分惧意。 大监只恍惚了两息,便又被汪武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来。 汪武持到靠近大监身前,趁着其他五人的纠缠,脚踏地身体半仰,一百八十度旋转至大监的身侧,一刀朝着他的小腿砍去。 大监迅速身体腾空一脚顺带将一个八品后期踢飞,鲜红的血自口中吐出然后呈一个弧度又染红了地面。 此时的五绝居士已经失其三,只有半步九品还有一战之力。 “还傻站在那里干嘛,给我杀,杀光这些蝼蚁。” 大监也许是因为年龄大,身体此时也已显现出一种疲惫,难以维持持久的巅峰战力。 围着满院的羽林卫在听到一声怒喝后,纷纷冲进了院内,金甲簌簌作响。 然而狂刀汪武依旧视那些羽林卫如无物,只盯着大监,两人刚刚倒退,就再次冲向对方,刀鸣飞舞,罡风呼啸,两人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一口气对拼了数百招。 就在此时,二皇子从容的看望了另一个角落。 砰砰砰… 一阵阵火药在那些密密麻麻羽林卫之间炸开,先前还是气势冲冲呈排山倒海之势的羽林卫,此时被剧烈的火药炸的飞离了地面好几米,众多残断的四肢随着飞扬的尘土飞落不知何处。 哀鸣声,痛苦声,响彻了方圆百米,带惊起的烟尘被吹散后,二三十道黑影便从西街的左右两侧房屋飘落了下来。 无情的收割着羽林卫的性命,这些人几乎都是七品高手,还有三分之一是八品初期,更是有三位是半步九品。 太子给大监留下的两个半步九品,被火药重点照顾,还未起身,便被众人围杀了。 三四千的羽林卫一阵慌乱,此时已被死亡吓破心神,只想着尽快逃出这个地狱。 片刻后,院子里又静下来了,只留下满院子的残肢断臂,以及被血染红的青石砖。 大监看着此时一步步围上来的那些身影,深知此时难以脱身,微微踹口气后,沧桑的眼神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盯在汪武身上。 “想死,老夫成全你。” 大监一声怒吼,将体内所有的内力激发了出来,打出了怒气,也不管不顾四周的其他人。 身体直接忽闪至汪武的身前,寒冰掌散发的内力将地面都起了一层厚厚冰霜,十几位八品以下的高手直接冻僵在原地,生机绝灭。 嘭… 大监与汪武的再一次交手,两股内力相撞产生出来了罡风,犹如连绵不绝的海浪,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这!这个疯子竟然突破了!” “竟然从半步九品初期直接突破了大圆满!” “不,是突破也不是全突破,这疯子为了得到更强的实力,献祭了自身精血所以才突破到了大圆满。” 所有人皆被两人强劲内力产生的罡风给震退了,大监此时眼眶通红,面对着汪武逐渐增强的气势与实力, 他恐惧了,彻底慌了。 地位越高的人便更不想死,这便是大监此时的恐惧来源。 “九品高手也不过如此。” “哈哈哈…” 面对汪武癫狂状态,大监自然不会硬碰硬,只见两人再一次内力碰撞,罡风再一次席卷而来,半步九品的高手被气浪推的连连倒退,其他人则是直接被震伤口吐鲜血匍匐在地,难以动弹。 几息后,两人气势达到巅峰时,汪武如一个炮弹般的极速倒飞,手中的狂刀应声而断,大监身体踉跄的后退了七八步,随后表情痛苦扭曲吐了一大口鲜血,顿时神情萎靡了几分。 “找死!” 大监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怒目圆睁的看着,单漆跪地的汪武。 众人当然乐得两人斗得两败俱伤,见两人斗得水深火热也未上前帮忙。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只见大监趁着震开汪武的刹那间,两步并做一步身体朝着西街出口飞跃而出。 从起步到逃出包围实则是发生在刹那间,九品大监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消失不见了,众人楞楞的呆了几息才反应过来。 汪武此时脸色苍白,却也被这一幕整得惊愕了几分,随即便又追了上去,其他人则是慢了几分。 “大监你好歹也是九品高手,你这般贪生怕死可是会让天下人所不耻啊!” 汪武与大监只相差千米的距离,但他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落在大监的耳中。 大监此时内心的羞辱感使他体内气血一阵翻涌,再一次牵动了伤势,当前只是强压着伤势,只能任由他在身后不停的辱骂。 片刻后,两人你追我赶便快要跃出西街时,大监见此甩不掉,突然从房屋顶上一跃而下,然后身形如鬼魅一般朝着偏僻小巷逃入。 汪武终究还是四五步的距离,眼睁睁的看着大监的背影消失在小巷之中,只能寻着一丝踪迹也跃下小巷中寻找。 “五绝居士!汪武!待我伤势痊愈,他日一定要杀光你们。” 大监见逐渐甩掉了汪武,心神渐渐安定了几分,随即又一股强烈的杀意涌上心头,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必须要以他们这些人的鲜血洗刷今日的耻辱。 “大监貌似今日有点狼狈啊!” 大监震惊的看向他身前那道身影,竟然无声无息的靠近他三丈之内。 虽然看不清楚脸,全身被宽大的黑斗篷遮住,但是大监却忌惮的连连后退。 九品! 大监此时的内心虽然好奇,但是性命存亡却更加重要,思虑间便打算起身而跃上屋顶,打算引来汪武,来个引狼驱虎。 “大监,还留下来的好,安心的上路,明年的今日我会给你烧纸的!” 只见那道斗篷的沉厚的话音刚落,此人便已经出现在大监的身前。 抬臂随即五指为掌,大监欲逃的身形便如定在原地一般,五孔流血生机瞬间断绝。 “大监…” 几息后,汪武闻声刚至,便见到大监的身体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汪武俯身察看大监的伤势,才发现致命伤在于头顶,有五道极为明显捏痕,捏碎了头盖骨才导致他气息瞬间全无。 更让他震惊的是,没有残留任何内力气息,是纯力量捏碎头骨的。 “虽然不是死在我手中,但也算了却我一件憾事。” 咳咳… 汪武此时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体内强压的伤势便仿佛全面复发,盯着大监的尸体看了几息,便缓缓消失在黑夜中。 …… 万花楼 咳咳… “青云哥你终于醒了,兴雨姐我们送回去袁府休息了。” “铁石,解兄!” 尤青云自被那个高手救走后,便被安置在万花楼的一个密室内,此时铁石正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刚苏醒的尤青云。 见尤青云疑惑的盯着他们两人,解枫则是坐在密室床前的一个茶桌旁,抿了口茶,悠悠的说道: “你这兄弟可是了不起啊,是他找那位高手救了你。” 铁石见尤青云醒了过来,紧促的眉毛也慢慢舒展了开来,闻听解枫的话,连忙谦虚摆手道: “没有没有,那是我师傅,若是没有解大哥的帮忙,我也不知道带你藏那儿合适。” 咳咳… “不用谢,就当还你一次救命之恩。” 解枫看着尤青云欲道谢,连连摆手说道。 “青云哥你这是伤刚刚好,这么急着去哪里啊?” “我老爹重伤被我藏在了上京城里。” 铁石闻言顿时担忧的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现在全城通缉你,我去也好有个帮手。” “铁石,就是因为通缉我所以你暂时还不能跟我一起,你放心,之后我会藏起来的,这上京城平静不了多久了。” “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 尤青云看着铁石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 东宫 “太子殿下,我们一路随着踪迹追尤天鸣,最后追上他们,也抓了几波人,但全是伪装的喽啰,也严查了沿路的医馆客栈都没有踪迹,突然就像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子站在东宫殿内的主位上,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听着汪直五日后的回禀,既然是这一个无功而返的结果。 太子无力的叹了口气,陷入沉思:“凭空消失?尤天鸣被重伤了,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一点痕迹也没有。是鱼目混珠还是…” “殿下,末将认为肯定是有人帮尤天鸣跳脱,总不会他还敢留在上京城吧!” 太子闻听羽林卫统领汪直的话,突然被惊了一下,冷漠的眼神中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 只见他突然激动道:“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极有可能就藏在上京城。刑部尚书袁重兴与尤天鸣的关系极好,你马上带人包围袁府,先礼后兵。” 汪直躬身领命后刚退出了东宫,这是从殿外又跑进了一个手下,只见这人神色慌张,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躬身行礼说道。 “太…太子殿下,大监…大监死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