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鸿飞春絮(1) - 无双战国之千里神驹 - 北野凌霜 () 题记 西山采薇 关塞云中谈笑杯 沧浪逐水 落雁西风胡不归 美韶chūn露兰心蕙 侠骨秋霜星旋随 纵横绝代驹千里 天涯遥寄醉几回 蓬莱苍风凌 鬼谷散闲云 梦游苍穹影照人 行伴燕鸿江湖名 逍遥四海终有垣 空守九州醉无眠 是非任侠属 笑傲齐鲁连 第一章鸿飞chūn絮 chūn分后十五rì,时天地皆洁齐,气清景明,万物皆显,谓之清明。 清明节后、孟夏之初。 酥软的海风裁剪着道旁细叶,柳枝如瀑而下,随风飘散,摇摆风姿。 莒城外的官道向南笔直开去,行人交肩而过,车马辚辚喧嚣,扬起阵阵沙尘。一茅草店, 驻于道边,两棵碗口粗细的杨柳为门户,几张小桌列于其下,挤满了来往客人,小二往来招呼着。 茅店年代已久,简陋粗疏,光线yīn暗。一个汉子背门而坐,不见面容,身着一袭墨染长袍,腰间一领白衿,系着一柄长剑,格外显眼。偌大桌上,两盘下酒小菜,一坛酒略显淡薄,黑衣汉子左手斟酒,右手一碗碗的将酒送到嘴边。 晚chūn时节,碧草如丝,花隐绿枝,大地之脉,重新萌动。 一阵酥风抚摸着店外众人脸颊,透过衣衫,众人一阵清凉,行路疲劳尽消。那黑衣汉子一人却独坐店内,众人都忍不住多瞅几眼,觉得此人甚为奇怪。黑衣汉子不动声sè,重复着斟酒喝酒的动作。 店前人声沸沸,头顶杨柳依依。一个白衣少年,瞧来十六七岁年纪。面皮白净,五官端正,穿着甚是华贵。抿了一口凉茶,侧脸对座旁一老者道:“齐国毕竟大国啊,莒城处于边境,行人便如此之多,官道也比楚国的阔些。” 旁边斟茶的小二听到这话,便来了兴致,手中抹布往肩上一搭,满脸堆笑道:“客官定是初次到齐国来,要说人多繁华,城内可比这好上百倍千倍,等你们进城了那才知道哩!” 那老者一身青sè袍子,两鬓见霜,一撮山羊胡子,风中微荡,听了这话也点点头,捋着胡须,道:“要说繁华,临淄可为天下都城之魁,即便是魏国大梁、秦国咸阳也有所不及”。 小二听他赞誉齐国,心下甚喜,正要吹嘘一番,却被客人吆喝声打断,便乐呵呵的向其他桌上去了。 白衣少年听到这话,满脸期待,略作思索,道:“如此说来孔夫子那句‘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却有差了”。店内的黑衣汉子听见“孔夫子”三个字,微微侧耳。听那少年继续道:“鲁国已被我楚国灭了,齐国变成鲁国,不也要灭国吗?”老者双眉一沉,做个噤声手势,环顾四周,没人注意,这才轻声道:“公子,我们身在齐国,不可再有此等言语,否则便有杀生之祸。” 那黑衣汉子已停下手中酒杯,静听他们说话。 少年脸微微一红,应了一声。“孔夫子之语并无差。” 老者续道。少年听老者继续解释,便又侧耳,等他说下去。“孔夫子之言说的是齐地民多狡黠,违背周礼。鲁地民多敦厚,治道有方,齐一变则可至于鲁,鲁一变则可至于道,王道乃是西周时治国之道,孔夫子之说・・・”。 老者正说着,却听身后“砰”的一声,“放屁”一声断喝,声音并不大,但都传入在场人人耳中,众人吃一惊,循声觅源,方知是店中的黑衣汉子拍案喝骂,店外有人按耐不住,大呼:“他娘的,有病啊”。黑衣汉子却也不理,依旧斟酒喝酒。 老者与少年相对一笑,只当黑衣汉子吃醉了酒,也不去理他,接着刚才话茬,准备往下说,老者一个“孔夫子”刚出口,便听见一句“孔夫子放屁”声音比之前更为雄浑。正是那黑衣汉子的声音。 少年一听骂的正是他们,大怒,心下一转:“我与他隔着二三十步远,我和屈叔低声言语,如何会被他听见”,心下不解,随即又想:“我们正在议论孔夫子言语,他一个“孔夫子放屁”,分明是针对我们”。便要发作,却被老者一把拽住,老者对他摇了摇头,少年明白他的意思,便就不再言语。 那老者心中却是雪亮,店外嘈杂,黑衣汉子与他们相距进三十来步,听到他们声音已是非同小可,能听到他们讲话的内容更绝非易事,若非内功深厚,是决计听不到他们说话的。此次外出经商,实际上是得了家主的嘱咐,带着这位小公子到齐国游历一番,长长见识,他不想在此生事,就按住少年,便也不再理会黑衣汉子了。 店外却已有人已经按捺不住骂道: “还真他娘有病啊” “灌几口黄汤就撒酒疯,他nǎinǎi的,也不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孔夫子是吃了你家的干粮,还是喝了你家的粥啊!” ・・・・・・ 黑衣汉子也不回头,只顾喝酒,身后骂声渐平,那一老一少也不再言语,只顾吃茶,黑衣汉子颇觉无味,心想:“那老头左一个孔夫子,右一个孔夫子,必是咬文嚼字的臭儒生,自己辱及孔子,却又缩头缩脑,不敢争论,定是胆小鼠辈。”愈加瞧不起。想起自己因儒墨之争被踢出师门,这几月来流浪江湖,便是儒家之祸。愈想愈怒,趁着酒兴,便将几个月来的不快发泄出来。 黑衣汉子喝了一口酒,右手轻轻一抖,道声“去”。酒碗向后平直飞出,长了眼睛般向少年奔去,少年正冷盯着黑衣男子,不料那人背后生出一只碗来,直向面颊急速而来,少年吃了一惊,闪避已然不及,眼见酒碗要砸中鼻梁,兀自闭眼,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听老者呼唤:“公子没事吧!公子!”。 少年听到呼唤,缓缓张眼,见老者一脸关切,心下感动。眼睛瞥见老者右手端着的酒碗,尚有酒在碗中轻荡。胸中突突直跳,拍着胸口直道:“好险,好险”。惊异的瞧着老者,不知他是怎么接住碗的。 老者知他无恙,侧身望向黑衣汉子,思绪飞转,却记不起何时得罪过此人。随即转念:“就刚才出手的劲力,分明是留了余地,接碗之时,来势已衰,并无伤我们之意,难道是为了试探我们武功,自己不涉江湖已久,也断无此可能”。 老者心中猜测,微微摇头。少年惊疑不定,瞧老者眉头微皱,又缓缓摇头,却不知老者心中万千思绪。少年知那黑衣汉子不好惹,怕老者吃亏,便站起身准备同老者离开,那老者依旧坐在凳上,右手微抬,将酒碗掷了回去。少年暗呼糟糕,想要出手阻止,已然不及。 老者知道黑衣汉子有些门道,手上劲力加了几分,酒碗去势比来时更快,黑衣汉子听见背后破空之声,款扭虎腰,连同座下凳子一起转了过来,顺手一接,将酒碗接在手中,一仰头将剩下的半碗酒干了。从转身到接碗,再到喝酒,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全无半点滞涩,亦无一点声响,少年几乎要忍不住喝声彩。老者心中微惊,心知对方武功不弱。 店外众人全无察觉,依旧喧闹。穿梭于众人间的小二,却看得分明,二十余步之间,黑衣汉子与老者相互“敬酒”,酒碗在瞬间便一个来回,几曾见过这等奇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上酒”。 一声吆喝,打断了小二思路,众人听是店内汉子之声,都看了过去,此时黑衣汉子面向门外,众人看得清楚,那怪人脸sè黝黑,剑眉入鬓,虎颈燕颔,透着勃勃英气,一看便是北方豪杰之士,面容稍加憔悴,眉宇间略带惆怅,眼神朦胧,已有浓浓酒意。黑衣汉子本以为此二人必是儒家弟子,只想教训一番,不想那老者也是个练家子,此时酒劲正酣,较量之心油然而生。接过小二怀中酒坛,倒入碗中,向老者道声“请了”,右手运上十成劲力,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酒碗向老者飞去,破空之声,人人可闻。黑衣汉子本以为此二人必是儒家弟子,只想教训一番,不想那老者也是个练家子,此时酒劲正酣,较量之心油然而生。接过小二怀中酒坛,倒入碗中,向老者道声“请了”,右手运上十成劲力,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酒碗向老者飞去,破空之声,人人可闻。 白衣少年见势不好,拉着老者左手,准备离开,便听到一声“请了”。酒碗又飞了过来,一时便不知所措。 老者却看得分明,黑衣汉子使的正是“翻云手”,心中透亮:原来你也是墨家弟子”。不敢大意,甩开少年右手,同样一招“翻云手”稳稳接住酒碗,道声:“谢了”,仰头便将酒干了。 黑衣汉子一怔,“你是墨家弟子”眯着醉眼问道。老者拭了拭嘴边的酒渍,答道“不是了”。黑衣汉子酒意冲顶,闻言,心下大怒:“鸟货,使的明明是我墨家的‘翻云手’,却又说不是墨家弟子”。也不再细想,右手在桌上一拍,“啪”的一声,桌子便哗啦啦的一地,黑衣汉子投袂而起,晃了两晃,左手一招“手泽之遗”,酒坛便向老者飞去,随即右脚一式“即鹿天虞”将长凳一挑,向少年甩去。 第一章 鸿飞春絮(2) - 无双战国之千里神驹 - 北野凌霜 () 众人见势不妙,都向两边散开,店主见黑衣汉子拍碎桌子,很是心疼,但被黑衣汉子威势所摄,只得催促小二前去劝阻,小二哪敢上前,直挺挺立在人群之中,张眼观望。白衣少年此时便没了主意,呆呆的立在老者身侧。 老者见他出手,心中恼怒:“与你素不相识,又无冤无仇,言语不合,便大打出手,岂是墨家弟子所为”。左手也是一式:“手泽之遗”将酒坛揽入怀中,右手顺势将少年拨到身后,微抬右腿,右脚“即鹿天虞”击出,长凳咔嚓折为两截。众人看他二人一送一接、一甩一击动作流畅之至,却又相同,都在心中暗暗喝彩,却无一人敢喊出声来。 黑衣汉子见老者使出两招与自已无异,正是墨家五禽功中的“猿式”和“鹿式”,心下更怒,便要上前过招。 “好” 一个清脆悦耳声音,在老者身后响起,众人俱都一惊,均想:“此人吃了豹子胆了”。都朝老者身后望去,黑衣汉子猛睁醉眼,看见老者身后两三丈远的柳树之下,立着一个的少年,衣衫褴褛,柳条编成的凉帽遮住了半个脸,看不真切。 那少年摘下凉帽,道声:“两位先生,好功夫”。 老者面黑衣男子而站,怕黑衣汉子再度出手,听到喝彩之声也没回头,此时又听见背后之人点名称赞,再不回头便有失礼数,看了黑衣男子一眼,便转身抱拳,道声:“谬赞了”。抬头才看清楚那少年,十一二岁年纪,身子单薄,一件褐sè破布衫显得宽松,瞧来很不合身,满头散发,小脸上灰泥点点,汗水留下道道沟痕,少年用袖子一抹,众人惊呼,老者也心下暗赞:好俊的娃。但见少年小脸微红,五官极为俊美,眉宇间颇有傲气。衣虽凋敝,却也掩不住勃勃生气。黑衣汉子也不回答,冷冷盯着褴褛少年. 老板看见众人目光齐聚那少年,便如获救主,急急走出店门,到少年面前,拿起柳树旁的两捆干柴,道声:“鲁连,这几rì怎不见你送柴来啊”。鲁连道:“前两rì下雨,柴都湿了,这些天趁着天晴,晒了晒才送了来”。刚才众人目光都聚在鲁连身上,谁也没注意到身边的柴火,心中都道:“原来是送柴的。”微觉失望。 老板吆喝过小二,瞪了一眼,将柴交了过去,小二一个激灵,屁颠屁颠跑向灶房。老板拉过鲁连,低头看着他,道:“不管柴干柴湿,你送来就是,我照样付钱”。鲁连昂了昂头,道:“你待我好,我知道,但不能以湿柴讹你钱啊!”老板不料他会说出这话,拍拍他头,嘿然一笑,“那你坐下喝碗茶,解解渴!” 此时紧张气氛顿消,众人坐回,继续喝茶嗡嗡。鲁连方才几句话,老者听得连连点头,眼角瞥见身边少年,心中一黯。黑衣汉子微微颔首,醉眼中的冷意消了几分。 老者看黑衣汉子再无出手之意,一来念墨家同门,二来不曾伤着二人,便又回座,少年素无主意,看老者坐了,也就跟着坐下。 鲁连此时也觉口渴,看周围满座,只有老者与白衣少年身边有俩空位 ,而二人衣衫华贵,自己满身泥巴尘土,不禁踌躇。那老者瞧出他的窘迫,刚才又蒙他解围,心中甚是欣赏,便朗声道:“小先生如若不弃,可拼桌微聊”。鲁连闻言走过,拱了拱手,也不拘束,便坐在少年对面。 黑衣男子被鲁连打搅,酒意渐消,听闻店主与鲁连之语,怒气稍平,见众人都坐下,也就转身进店内,看见一地的木屑,才想起桌子被自己拍碎,长凳亦被折断,大声道:“小二,换副桌凳”,店小二不敢走近,远远道:“没有多余的桌凳了”。 店外众人听见此话,暗暗偷笑。老者与鲁连对望一眼,也不禁莞尔。白衣少年见黑衣男子奈何不了老者,便哈哈大笑起来, 黑衣汉子听见笑声,怒火重燃,大喝一声:“岂有此理”,酿酿呛呛奔出店外,众人见事端又起,齐齐噤声观望,老板暗暗叫苦。老者心中也埋怨少年,怪他不该张狂。 鲁连见黑衣汉子已出店门,怕又打将起来,便站起身,学着老者刚才模样,拱手道:“先生如蒙不弃,坐这如何?” 对坐白衣少年闻言,瞪了鲁连一眼,鲁连只当不见。将旁边长凳用袖子掸了掸,一副“请入座”的样子。众人均不料这个褴褛少年会出此言。老者心下大是赞赏,觉得小小年纪如此胸襟,大是不易。黑衣汉子大感意外,心下踌躇:“不坐显得自己没气度,坐吧,刚才又与老者闹不合。”思念一转,还是迈着醉步向前,一拱手坐在老者对面。 众人均是一呆,心想:刚才还大打出手,现在同拼一桌,真是世事无常,敌友难分。老板却是大喜过望,真想抱着鲁连亲上一口。小二揣摩老板心意,忙拿了两个茶碗小跑过去,放在黑衣汉子和鲁连面前,黑衣汉子:“啪”的一拍桌子,“茶有什么好喝的,上酒”。桌上碗碟哐当乱跳,白衣少年溅了一身,老者见状忙拉住少年,微微示意,少年点头,瞪了黑衣汉子一眼,也不再言语。鲁连心下暗自好笑。 老者闻言也道:“好,上酒。”黑衣汉子瞪着老者,嘿然道:“我虽与你一桌,话还是说明白的好,你说不是墨家弟子,却如何使得墨家武功。 老者正要解释,鲁连抢先道:“你刚才问老先生是不是墨家弟子,他说‘不是了’,却没说‘不是’”。黑衣汉子一鄂,道:“不都一样么。”“大不一样,‘不是’便不是墨家弟子,‘不是了’从前肯定是墨家弟子。”鲁连认真解释道。 原来鲁连在他们动手之前,就已到了,看见二人遥遥比斗,心知以此下去,二人必定大打出手, 这才出言喝彩,打断二人。 黑衣汉子用拳头敲了敲额头,道:“这却忘了,你小子倒会嚼字”。 “不打不相识”,老者满脸堆着皱纹笑道。 “这却失了计较”,黑衣汉子尴尬一笑。 鲁连哈哈大笑,笑罢,又一脸正经的问道:“你家缺柴火么?要是缺跟我说,我可是打柴的。” “此话怎讲”黑衣汉子一脸不解。 鲁连看了一眼老者,老者已解其意,二人相对一笑,均不出声。黑衣汉子急道:“你们笑嘛!说啊!” 此时小二已将酒坛抬了上来,听见他们说话,便对黑衣汉子道:“不缺柴,你打碎店里的桌子干嘛!”黑衣汉子顿觉,作势便打,小二赶紧向后跳出一步,委屈道:“他们都是这个意思,你打我作甚”。 黑衣汉子哈哈大笑起来,笑中颇有萧瑟之意,道“我已被逐出墨家,你能送到哪去啊?”鲁连见他胸襟宽广,不拘小节,出言粗犷,很是豪杰。便想打趣一下,不料勾起他伤心之事,自觉失言,抱歉道:“勾起先生伤心之事,我之过也!”黑衣汉子见他小小年纪,却做大人姿态,忍俊不禁,圆睁醉眼,笑道:“鸟,老爷能有伤心事吗?” 小二见黑衣汉子不再动手,便迎上去倒酒。 第一章 鸿飞春絮(3) - 无双战国之千里神驹 - 北野凌霜 () 老者听他道出个“鸟”字,心中一动,便拱手问道:“阁下可是秦墨门下”。“正是,你却如何知道?” 黑衣汉子惊道。老者也不回答他,又问道:“阁下可是帝枢宫宫主徐狂人”。黑衣汉子心中惊异:“我二人素不相识,我又第一次来齐国,几句鸟话,他便知道了自己底细,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真是汗颜,枉为墨家弟子!” 老者看出他的疑惑,便道:“‘徐急矜高,鄙俗痴狂’天下闻名,老头子岂能不知啊”。微微一笑,又道:“阁下刚才行为岂非狂傲”。黑衣汉子愕然。老者端起酒碗道:“先干了再说”。三人举碗,那白衣少年确是不动,老者搡了搡,少年依旧不端碗。老者微觉尴尬,心中不悦。黑衣汉子也不看那少年,端起酒碗,像老者和鲁连示意一下,便仰头干了,老者见他不在意,便也干了。 鲁连年纪尚幼,家中贫寒,不曾喝过酒,见他们喝的容易,便也仰头,只喝一口,便喷到地上,道声:“呛死我也”,黑衣汉子、老者顿时大笑,白衣少年也冷笑一声,心中道:不会喝,还装模作样,呛死也是活该!”鲁连连喝几口茶,红着脸道:“你们喝的忒容易,我可不行”。黑衣汉子嘿嘿笑道:“是男子汉就能喝,你还不是”。鲁连听罢,心知他在打趣自己,嘿嘿一笑,转念想:“可不能叫他小瞧了我”。苦着脸,将剩下的半碗酒都干了。老者和黑衣汉子见他逞强,均哈哈大笑。 老者拭了拭嘴,接着刚才的话道:“我本也猜到几分,但秦墨弟子多在秦国周边,此地离秦甚远,因此才不敢断定。足下一个‘鸟’字,岂非老秦人言语,加之刚才足下之作为,因此才敢断定”。黑衣汉子听罢,感觉面皮发烫,只是他面sè黝黑,别人瞧不出来罢了。他为人矜高狂傲,众人都称他为“徐狂人”,他也坦然接受,一次酒后,趁着醉意,便自称“徐急矜高,鄙俗痴狂”。此后这八个字传遍江湖,他也知晓,但老者当着他面道出,以他之旷达,也不禁窘迫。 “既然称为徐狂人,你便狂他一狂,又能如何?”老者微微笑道。“名副其实方为真汉子,名已有了,却无实,那不是浪得虚名吗?”鲁连也哈哈笑道,几句谈话,便觉黑衣汉子虽然直爽粗俗,便如好友一般,加上其酒醉,便再无顾忌。 那白衣上年一只冷冷的瞧着三人说话,听到他自称徐狂人,心中不满:“竟有人往自己脸上贴金”。眼中大是鄙夷 徐狂人见鲁连虽是孩子,但举止磊落,口齿伶俐,长得也颇叫人喜欢。刚刚听他取笑,便呵呵道:“就你小子嘴快,被你打搅,差点忘了问先生尊号。”徐狂人见老者也颇为爽快,言语间便也客气了起来。 老者道:“在下屈将”,看了一眼身边白衣少年,道:“这位是我家公子景卓齿”。此时,徐狂人酒意稍退,闻言大惊,起身拱手道:“原来是楚墨“大将军”屈前辈。刚才多有得罪。”屈将摆摆手道:“我已不是墨家弟子,“大将军”之说再也休提”。徐狂人一愣,屈将接着道:“你是矩子腹朜子弟子,我先师乃孟胜子,你我可以师兄弟相称”。徐狂人连连摆手道:“这却不可,还是称作前辈稳妥些”,屈将也不再言语,坦然接受。 景卓齿心恼他不向自己招呼,听徐狂人称屈将为屈大将军,也不知楚墨是何,以为他望文生义,将屈将释为屈大将军,便冷冷道:“屈叔是我爹朋友,可不是什么大将军。”鲁连也以为屈大将军就是大将军,听景卓齿一说,忖道:“不是将军怎么叫屈大将军啊,难道以前是将军?”见徐狂人此时狂傲之情也大为收敛,心下疑惑不已,准备发问。却听徐狂人嘿嘿道:“屈师兄虽不是将军,去也比你那楚国将军强上百倍千倍”。他听景卓齿言语中大有讥讽之意,说话也不容情。他看了鲁连也是满脸疑惑,便给他解释。 原来墨家自矩子墨翟创立以来,与儒、道并称天下三大显学,便有“杨朱孔墨之道”之说。墨子逝后,矩子由墨子首席弟子“相里勤”禽滑厘继承,此时墨家已开始分裂,分为禽滑厘之“秦墨”,邓陵子只“楚墨”以及相夫氏之“齐墨”三家。禽滑厘之后墨家矩子由“楚墨”的孟胜继承,孟胜为楚阳城君效力,在“吴起之乱”时战死,一同战死的还有当时墨家名士徐弱,徐弱乃为徐狂人之父,徐弱死后,徐狂人被腹朜收为入室弟子,后执掌帝枢宫。孟胜之后,墨家巨子由齐墨田襄继承,田襄逝世后,矩子之位就传到当今腹朜之手。孟胜、田襄、腹朜俱为师兄弟,因此屈将称与徐狂人是师兄弟。 屈将本为孟胜大弟子,跟随阳城君之时,曾多出计谋胜敌,兼之名字中又有一个“将”字,众人都称作“屈大将军”。他也只是摆手直道不敢当。孟胜死时,将巨子之位传与齐墨田襄,也有不少楚墨弟子认为巨子之位该由屈将继承。而屈将遵从师训,为了避免墨家内讧,便舍墨家总院而归楚国故里,自此不再涉足江湖,田襄即位,也曾派人请过他几番,屈将也都推辞不就,江湖上但凡听到“屈大将军”四个字,无不翘指赞扬,墨家弟子更是以此为耀。 徐狂人自小就听过“屈大将军”的故事,对其人敬佩之至,兼之屈将与徐狂人之父徐弱结为知己,屈将虽为徐狂人师兄,但徐狂人却将其视为前辈,因此屈将称二人为师兄弟之时,徐狂人连呼不敢,仍以前辈相称。屈将年轻之时,跟随孟胜长年在外,与徐狂人只有数面之缘,况徐狂人当时年纪尚幼,现又相隔近二十年,因此见面并不相识。 徐狂人滔滔而言,醉意渐去。屈将频频点头,两个少年却如听故事一般,神驰sè往。徐狂人讲完,向老者一拱手道:“此些言语也只是听墨家门内传闻,也不知是否属实,不到之处,还请前辈指教。”屈将听罢道:“大致不差”。举首回忆,目光暗淡,又喃喃道:“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第一章 鸿飞春絮(4) - 无双战国之千里神驹 - 北野凌霜 () 屈将离开墨家后之事,徐狂人未曾耳闻过,见他忆起往事,神sè忧伤,便也不再相问。其实屈将下山之后,便在其故乡景卓齿家找了份事做,从此不再涉足江湖,他也乐得清闲,隐于闹市之中,晃晃悠悠近二十年过去了。此次景卓齿出门,他就自荐做了保镖,在路上也留心了一些江湖之事。知道徐狂人被逐出门派,却不清楚其间情由。暗自寻思,墨家自来门规严厉,徐狂人如此嗜酒,定是为被逐之事而借酒,他虽离开墨家,却以墨家弟子自称,墨家已深植入心,问起被逐之事,只恐又惹其神伤。只得摇头暗叹,也不言徐狂人被逐之事。 鲁连听罢,对屈将敬佩之至,呆呆看着眼前酒碗,不知在想些什么。景卓齿却心中诧异:怪不得爹爹如此敬重你,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我怎就就从来没听过。心下盘算着要向屈将学刚才接碗、踢櫈的本事。。 徐狂人知道父亲徐弱曾与屈将一同同追随孟胜,自己当时年纪小,父亲也只是一个高大模糊的形象,就向屈将问父亲当年之事,听到妙处,便免不了拍桌干酒,一碗碗烈酒下肚,眼前又开始朦胧起来。屈将见徐狂人粗狂豪爽,颇有其父之风,甚为欢喜,心下感慨万千。徐弱当年xìng子刚烈,其师邓陵子深知“刚极必折”之理,就将其名字改为“弱”,希望他能收敛脾xìng,徐弱名字虽改,心下却不然,xìng子依旧,以致后来在阳城战死。屈将被打算劝诫他几句,让他收敛一些,以免步其父后尘,但见他此时愁意俱消,一碗碗烈酒灌向喉咙,便不忍扫他之兴,也就由得他了。 鲁连看徐狂人醉意渐浓,又喋喋问个不休,怕他又发酒疯,将酒碗放到嘴边抿了抿,小声道:“真是懒婆娘的裹脚布!”徐狂人虽然酒醉,但其内功深厚,听力玄通,瞥了一眼鲁连,道:“你说什么?” “又臭又长” “鸟嘴,看打”黑衣汉子作势要打。 鲁连将酒碗往桌上一扔,跳过凳子,一拱手,笑道:“屈先生,徐狂人,在下告辞”,转身便向官道奔去。店家看他走了,便远远道:“鲁连,柴钱”,鲁连脚下一缓,也不回头,朗声道:“算是今rì的酒钱吧!”屈将心下暗暗称奇。徐狂人见他起身便去,心道:这小子牛气冲冲,去的比我还潇洒。”心下颇喜欢鲁连,此时便微有不舍,趁着酒意,起身便道:“臭小子,骂了我便走了吗?天下岂有这等便宜事儿。”说着便追出去。鲁连也不理他,只顾向前。 景卓齿冷冷道:“真是个小穷鬼,连酒都喝不起” 景卓齿本来对鲁连很是恼怒,见他唯独不向自己告辞,心下更是不忿,见他就这么走了,便骂了一句。徐狂人已跨出两步,听见这话,心下大怒,再也理会不得屈将这位“前辈”,倏地转身,右手出拳便向景卓齿击去,拳势凌厉迅捷,虎虎生风。屈将已瞧出这招“虎啸风生”乃是虚招,却也忍不住出手招架,两人手未触,徐狂人便已收拳,顺势揽过桌上剩下的半坛酒,道声:“人比人,货比货,虎犬不一窝。屈前辈告辞了。” 屈将见他说去便去,本想等他酒醒之后,劝诫几句,已尽同门之义。却不料他去势如风,转念一想,其父行事不也异乎常人吗?顿时坦然。知他刚才那句暗骂景卓齿,也不理会,只是摇摇头,远远道声:“好走!”心下暗叹“一大一小,真乃奇人也。” 景卓齿被徐狂人拳劲所摄,这时才缓过神来,感觉面皮被拳风刮得隐隐生疼,举目向前望去,徐狂人已歪歪斜斜奔出十几步,又听他远远抛下一句:“店家,酒钱,就着落在那位富公子身上了。”店主闻言,心下大喜,便也应了一声。景卓齿红着脸,想要出声喝骂,却终是不敢。 店内众人见四人刚刚还同坐一桌,这会,一大一小又相互追逐出去,均想:“真是疯子”。 鲁连已经走在官道,听见后面喝道:“小子,我来也”。转身一看,见徐狂人摇摆醉步,脚下却是不慢,鲁连心下一惊:“这厮莫非又发酒疯了。路上这么多人,非给他撞了不可”。一转念就向对面小土坡的树林跑去,路上众人见他来势凶猛,纷纷让道,种种抱怨、喝骂之声不绝于耳。 鲁连一进树林便有意逗他,东窜西跳,绕树奔走,徐狂人虽然酒醉,但醉步轻盈,似倒非倒,若往若还,身法飘逸,长袍轻舞,宛如一只大碟在花丛中悠晃。二人追逐,渐行渐远。鲁连屡屡回头,心中大奇,暗暗称赞:“这等步伐不知是怎生练出来的”。正想着,忽然“砰”的一下,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鲁连自己也摔倒在地,右手抚着左臂,抬头一看却是一块墓碑,往前一看原来是个坟圈子。 徐狂人看他摔倒,三步并两步过来,问他无事,心下才安,便举起坛子喝了一口酒,砸吧两下,举眼一望,道声:“好大个坟场”。“这是城中姜兴家的坟”鲁连站了起来,拍拍身上尘土说道。 “他nǎinǎi的,那么多活人都吃不饱,睡不暖,这些鸟货死了却卧在这,大鱼大肉、豪华棺椁,真他nǎinǎi的气人。”徐狂人边说边往坟场前端走去。鲁连听他粗话连篇,大是摇头,继而一想觉得也对,就跟着徐狂人往前走去。 第二章 起死回生(1) - 无双战国之千里神驹 - 北野凌霜 () 坟场孤寂,野草丛生。忽的一阵清风袭来,林中树木摇摆呼啸,使人身心俱透出凉意。柳絮随风,环绕坟场,渐起渐落。五六十座坟头,横竖排列,四周十几棵槐树,花絮成串,sè如素锦,将坟场圈了出来。 二人相跟着,走到墓前,两尺长宽的石桌,平躺在地上,摆着牛羊猪三牲和一些水果,瞧来便是清明时的祭祀之物。莒城地处齐国南部,毗邻鲁国故地,儒家思想深入人心,祭祀祖先之风盛行。此时鲁国虽灭,而祭祀之庞大奢华,却是有增无减。 徐狂人眼见吃食,顿觉腹中空空,将酒坛往地上一笃,拉着鲁连往石桌旁一坐,便拽下一只猪耳朵,扔给鲁连。鲁连见他拉着自己坐下,正感诧异,不料又扔来一只猪耳朵,呆了一呆,侧脸一瞧,便见徐狂人一口酒一口肉,正在大嚼,吃的满脸油腻,登时大怒,想也不想,将手中猪耳朵向他脸上摔了去。 鲁连自小在莒城长大,受儒家观念颇深,坐在石桌旁已觉亵渎,见徐狂人大嚼祭祀之物,实觉不可饶恕,怒将猪耳朵摔了去,只等徐狂人来揍。 徐狂人此时酒意消了大半,见鲁连将猪耳朵向自己扔来,忖道:“如何能对这小子出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寻思间便已砸到脸上,虽不觉疼痛,但也抹了满脸猪油。心下虽恼,但不解其意,只是疑惑的瞪着鲁连。 鲁连见他不仅不躲,砸中之后也不来揍自己,只是一脸的疑惑,心下歉然,但觉此事错在他,道歉之语也就噎了下去。 徐狂人见他yù言又止,用袖子揩了揩脸上猪油,抓起酒坛,咕咕两口之后,笑道:“砸的好,长这么大,敢打我脸的,你是第一个。”鲁连听了这话一愣,昂着头道:“打你固然不对,但你错在先,你吃人家祭祀之物,与偷与抢又有何异?强盗尚且敬天敬祖敬父母,你的行为可谓不敬天地,不敬祖先,打你便是理所应当。” 徐狂人一听他满嘴礼制道德,大怒,瞪着鲁连道:“好个打的理所应当,你小子咬文嚼字,原来是从臭儒生那里学来的,我墨家自来与臭儒生势不两立,我便吃了又如何?”说着又大嚼两口,鲁连无法,起身便走,徐狂人跳起身,推倒鲁连,右腿压在身上,左手抓起一块肉,便向鲁连嘴里塞去。 自来儒墨不同道,墨家素来奉行“节用节葬”,徐狂人身为墨家弟子,见满桌的祭祀用品,便已心下恼怒,他素来瞧不起儒家弟子,此时又见鲁连滔滔而言,以儒家之言斥责自己,心中难过:“好好地一个孩子,却被臭儒生教的满嘴仁义道德。”便再也按捺不住。 鲁连见徐狂人跳起,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压住,鲁连人小力弱,挣扎不过,只能由他压着。双手被他右手攥住,使不得力气。但凭着一股拧劲,始终不张口。只得由着徐狂人拿肉满脸乱蹭。 凉风徐来,徐狂人酒意上涌,只当鲁连为儒家弟子,如仇敌一般,将对儒家一切愤恨发泄出来,心下甚是痛快,左手扔掉肉,卡住鲁连脖子,渐渐加劲,脸上得意、愤恨,瞧不出是喜是忧。 鲁连感觉嘴里一股腥味,敢情是嘴唇被蹭破了,又见他卡住脖子,神sè如醉如痴,心下大凛:“难道我要被这疯酒汉子弄死?”便觉得呼吸困难,使劲挣扎,手脚被压,动弹不得。徐狂人何等人物,此时借着酒劲,内力自然催动。鲁连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心下难过:“就如此死了吗?”眼泪夺眶而出,便无知觉了。 徐狂人掐着鲁连,眼睛死死瞪着他,见他俊秀的大眼缓缓闭上,眼角一泓泪水,奔流入鬓。心中一惊:“我这是在做什么?”陡然松手,只见鲁连脸sè发紫,已然不动了。 徐狂人心下懊悔,难过不已,醉眼噙着泪水,左右开弓,狠狠几个耳光,两半脸都肿了起来,眼泪也随着掌印流了下来,酒却也清醒不少,颤抖着右手去探鲁连鼻息,尚有微微气息,顿时心下大喜,扶正鲁连,双手聚力,“虎式”“鹿式”“熊式”“猿式”“鸟式”,将墨家“五禽功”一式式打向鲁连体内,但见“虎式”拳势生风,按扑搏斗,刚劲有力,神态威猛;“鹿式”步法轻盈,蹬跳回首,绕身游走,姿态舒展;“熊式”撼运推挤,浑厚沉稳,抗靠笨重,憨态可掬;“猿式”遮眼窥望,摘桃献果,纵山跃涧,迅捷如飞;“鸟式”亮翅dú lì,落雁飞翔,悠然自得,昂然挺拔。 鲁连被掌风笼罩,脸sèyīn晴变幻不定。堪堪二十五式打完,徐狂人已汗流浃背,酒意已消,这二十五式“五禽功”虽凌厉异常,但内力剧耗,以前遇到强敌之时,也不过用上其中几式,此次二十五式全部打完,见鲁连仍无起sè,心中大急,重新来过,竭毕生之力,将“五禽功”一一打去,坟场顿时飞沙走石,身下碧草被掌风所带,嘘嘘呼啸,三丈之内墓碑齐齐拦腰折断,本来整齐排列着的墓地,顿时狼藉不堪。 三遍打完,徐狂人已是力尽虚脱,见鲁连脸上渐渐有了血sè,心下一松,便再也站立不住,软软卧倒在地,只觉口中干燥,yù喷出火来,瞅见身旁的酒坛,却已碎了。 第二章 起死回生(2) - 无双战国之千里神驹 - 北野凌霜 () 徐狂人那胡子拉碴的脸被软风抚着,觉得眼角凉飕飕的,他想要用手去揩一下,但觉全身酥软,jīng疲力竭,连根手指都抬不起了。他缓缓转过头,眼角一汪清泓便泄下脸颊,心中怅然:“我也会流泪”。 徐狂人自小在矩子腹朜的庇佑之下长大,有矩子这块大纛,墨家无人敢欺辱他,接管帝枢宫之后,墨家弟子更是恭恭敬敬,都不敢道个不字,连那些师叔也对他是礼让三分。加之他xìng格刚烈,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怎会流泪,流泪那是娘们干的事,幼时闻知父亲死讯,都没哭,离开师门时,心里只有愤恨,更是一滴泪没流。想到此处,心下痛不可当:“我被那些臭儒生陷害,致使师父不得不将我赶出师门,rìrì买醉,如痴如狂,今rì更是差点害死这个孩子。”心下将孔子及之后的儒家诸贤骂了个狗血淋头。 想放声大哭,但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挤了挤眼睛,却是一滴泪也没了。暗下思索:“难道我真是为这小娃哭吗?不对,我徐狂人何等人物,怎能为个小娃哭呢?我定是为自己逐出师门,而经历的种种委屈、困难才哭的,对,定是这样。”徐狂人心下为自己流泪之事辩解,眼望着天,又想:“那我刚下山之时为何不哭呢?”心下觉得混乱不已,暗自骂道:他娘的,不管为谁,哭就哭了,现在没眼泪了,还是歇会再哭吧”。 眼光便渐渐转向鲁连,见鲁连俊目紧闭,眉宇间露着痛苦之sè,心下悔恨不已,墨家有“明鬼”之说,但他素来不信鬼神,但此时也不禁暗暗向鬼神祈祷。 阳光透过叶间,斑斑点点洒落,徐狂人眼睛触及光芒,顿觉一阵眩晕,缓缓侧过脸,朦朦胧胧见几个人从墓地后面走了过来,心下嘀咕:“清明既过,这些人还来墓地干甚?”努力睁眼,想要看清来人,但总觉朦朦胧胧,总看不清楚。“难道是鬼神,收到我的祷告来救这小娃了?但我吃了他墓中食物,如何肯救。”徐狂人虽不信鬼神,此时心中寒意大起,觉得背上汗毛直竖。但见那些人也只是推推搡搡,都不上前。 徐狂人心中渐渐迷糊,眼前迷雾笼罩,见那几个人走了过来,鲁连也在其中,心下高兴:“鲁连没事了”鲁连慢慢到了跟前,哈哈大笑,徐狂人正准备问他,忽觉“鲁连”面sè大变,慈颜白发,黑衣飘飘,正是师傅,徐狂人激动不已,连连磕头,却听师傅冷冷道:“你行事忤逆,背叛师门,现又害死无辜,其罪可诛”。说着便拔出腰间长剑,当头劈下,徐狂人大惊,只觉脸上一疼,大叫了一声。猛地睁眼,却见眼前一个灰衣汉子,身材高瘦,震惊的看着他,心下一松:“原来是做梦”。却见那汉子一根长鞭向自己脸上打来,头向右一避,让过鞭子,准备出手,才觉手脚被缚。 那灰衣汉子,刚才被他一声喝住,现下又被他让过,大怒,骂道:“你个撮鸟,还敢躲,叫你装神弄鬼”。又是一鞭,向脸上抽去,徐狂人头一避,便又闪过,只听旁边一个矮小汉子笑道:“姜福,绑着都打不着,你也忒怂了。”灰衣汉子闻言更怒,重重哼了一声,也不回答,鞭鞭的向徐狂人身上招呼,徐狂人手脚被束,功力又未恢复,挣扎几下,便任他抽打,身上衣服几下便碎,片片而落。徐狂人内功既深,外功也颇为扎实,便也不怕他鞭子,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着。 “住手,那些东西都是我吃的,也他无关”。声音清脆,徐狂人闻言,心下狂喜:“他没事了。”转头便见鲁连也被缚在架上,一头散发,满脸血污,昂着头,嘴角仍是那独有的傲气,身上宽大的衣服寸寸而碎,显然也被毒打过了。徐狂人欣慰不已:“就他这句话,便是我力竭而死也不枉了。”便举首长啸。 姜福听见鲁连之语,便要过去揍他,又听徐狂人大笑,便对身旁矮小的汉子道:“姜财,你也别光坐着,帮把手,要是待会老爷进来,你可有的受了。”那矮汉子听了,微一哆嗦,笑道:“好,你揍那皮糙肉厚的撮鸟,这小崽子交给我吧!”说着拾起地上鞭子,走到到鲁连面前,yīn笑道:“小子,平rì里就看你就不顺眼,碍着小姐面,才不跟你计较,今rì到爷手里,嘿嘿,你就瞧好吧!。”说着便一鞭鞭抽下,鲁连人小皮嫩,又没有徐狂人般的神功护体,顿时皮开肉绽。鲁连疼的眼里噙满泪水,凭着一股子拧劲,努力不让泪流下来,口里:“狗仗人势”“疯狗咬人”的骂个不停。 徐狂人心下大怒,但苦于被束,无法援救,也只得大声叫骂,姜福鞭子抽到徐狂人身上,见他不痛不痒,只是顾着鲁连,大骂姜财,颇觉无味,便也不再打他,走到鲁连面前,几个耳光下去,鲁连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小脸顿时红肿起来,眼泪也沿着脸颊躺了下来,嘴角渗出血丝。要不是身后木架扶着,恐怕早已跌倒。 鲁连咬牙苦撑,眼里yù喷出火来。死死瞪着姜福,姜福被他目光灼烧,再也下不去手了。只是撕着衣领喝骂,鲁连见他近前,一口唾液夹着鲜血喷向姜福,姜福哪料到他还敢唾自己,顿时大怒,一脚便向鲁连小腹踹去,鲁连便觉疼痛彻骨彻心,口中倒吸凉气,脸上却是坚毅异常。 第二章 起死回生(3) - 无双战国之千里神驹 - 北野凌霜 () 姜财见鲁连被踹,小脸煞白,恐闹出人命,便拉住姜福,道:“慢点来,别弄死这小子,要是小姐知道了,在老爷面前吹吹风,老爷还不将我俩剥皮抽筋啊!”姜福一听,想起老爷折磨人的法子,顿时觉得背身凉飕飕的,便应了一声,向鲁连唾了一口,和姜财齐齐坐于凳上喝骂。 徐狂人见二人不再对鲁连动手,心知自己再叫骂,鲁连便要受苦,也就忍气吞声,任由他们喝骂。转头见鲁连紧闭双眼,面sè煞白,重重的喘着气,知他疼痛至极,便轻声问他如何,鲁连始终低着头,不回答他,徐狂人只道他疼痛,难以回话,却不知此时鲁连心中仍是抱怨他将自己“弄死”,因而默不作声。 徐狂人也不再问他,打量一下周围,这才发觉是在一个石屋内,光线yīn暗,四角都有火盆,火焰闪动跳跃,石壁上点点水珠,晶莹剔透,料是在地下。徐狂人心中迷糊,不知如何到了这里,又为何会被这两个鸟货毒打,正想着,忽听见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步子轻快,料是个孩子,不一会已到门口,姜福姜财这才听见脚步,以为是老爷,便忙忙起身,准备毒打二人,以示忠心。只听见外面一个女童叫道:“姜福姜财,老爷叫你们过去。”姜福二人心下一松:“原来是这个小丫头。”便应声道:“知道了,马上就去。”回头便骂道:“你俩等着,等爷回来再收拾你们。” 徐狂人和鲁连见二人走了,都舒了口气。徐狂人侧脸便问鲁连:“我俩如何在这?”鲁连哼了一声,也不回答。徐狂人听见哼声,这才了然:“原来这小子是在怪我!”见他不言,微微一笑,便道:“我初次来齐国,又没得罪人,定是你这小子惹了祸,才牵连到我的。”鲁连闻言大怒,啐了一声,道:“鸟货,你偷吃人家祭祀贡品,打坏墓碑,还说是我牵连,真是岂有此理。”徐狂人听他学自己言语,骂自己“鸟货”,心下大乐,有意激他,便又道:“我先前酒醉,如何去墓地吃贡品,定是你这小子引我去,你吃过贡品却来栽赃于我,是也不是。” 鲁连气急,准备反驳,转念又想:“的确是我引他去的坟场,醉酒吃了贡品,情有可原,便当是我吃的!”昂了昂头,便道:“你说是就是!”徐狂人顿时一愣,之前他虽酒醉,但是吃贡品之事仍有印象,况且鲁连因阻他才险些被掐死,他如何不记得。他见鲁连犹怨恨自己,不和自己说话,这才出言相激,不料鲁连会坦然承认。徐狂人顿时无语。 鲁连见他不再说话,只道徐狂人知错懊悔,才不再出言相抵,心下稍平,随即又想:“当时他已酒醉,我如此计较,倒是小家子气了。”顿时将怨恨抛到云外,便对徐狂人道:“当时你酒醉,吃贡品,砸墓碑,也怨不得你。”徐狂人听他又将儒家教条搬出来,将吃贡品归结为酒醉,心下恼怒:“便是我不醉,我照样吃他的、砸他的,又能如何?”口中却道:“如此便好。”他见鲁连受儒家影响颇重,一时半伙也难改变其心意,同时又对鲁连心存愧疚,这才违背本意,虚声附和。 鲁连见他口气缓和下来,便道:“我醒来之时,已被他们捉了,其他事情我也不知。”二人大眼瞪着小眼,各自迷惑。徐狂人听四周无人,知道姜福二人去的远了,估计一时半伙不会再来,转头对鲁连道:“你不要打搅,我歇会,两个时辰后我们就能出去了。”鲁连听他说要休息,心中不然,又听他说两个时辰便能出去,更是不信,暗自嘀咕:“难道两三个时辰后会有人来救我们,还是姜兴那老头会大发慈悲。”只当徐狂人是在安慰自己,嘴上不说,脸上却是不以为然。徐狂人见他不信,摇头笑笑,道:“不打扰我便是。”鲁连只得“嗯”的应了一声。便见徐狂人双目合上,便如睡着一般。 鲁连无所事事,这时才觉得满身的伤,隐隐作疼。又将姜福二人暗骂个半死,心中颇觉觉舒畅,又想起今rì之事:“出门送柴便遇上徐狂人这个煞星,还险些送了xìng命,死而复生之后,却又被捉到姜家遭受毒打,真如做梦一般。身上虽然疼痛,但觉得今rì结识徐狂人这样的汉子,挨顿打也就疼几下而已”。想到此处,自觉滑稽,呵呵笑了起来。他生xìng开朗,再加上小孩子心xìng,即便是父母双亡,生活艰辛,还是能zì yóu快乐的活着,此时虽然全身疼痛,心中骂完姜福二人之后,怨气大消,更是不再计较徐狂人的“杀身之仇”。 时间点滴而过,鲁连无聊之至,见徐狂人站着“睡着”,心下大奇:“站着都能睡着,这却是什么功夫呢?等他醒来得让他教教我,让我也睡会。”却不知徐狂人正调理内息息,听见鲁连又动又笑,心下道:“毕竟是个孩子,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又凝神调息,不再理他。 鲁连双腿酸软,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站立不安,好几次都想叫醒徐狂人,心下又想:“他说过两个时辰便能出去,且等他一等”,忍住不扰,苦苦煎熬。 “待会真有人来救我们吗?”鲁连不禁嘀咕,“就算没人来,她一定会救我出去的。”想到此处,心下稍安,满脸痴呆之sè,嘴角露着笑意。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