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惊变 - 无始魔尊 - 梣梣 青云宗后山,断魂崖。 梣封的十指已经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扣住岩缝。头顶传来赵无极刺耳的笑声:"杂役弟子也配采九叶玄参?"又一块碎石砸在他额角,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 坠落的那一刻,梣封反而平静下来。他看见胸前的黑玉坠子亮起微光——那是父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耳边风声呼啸,他鬼使神差地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玉坠上。 "嗡——" 玉坠炸裂的瞬间,无数金色光点如萤火虫般将他包裹。下坠的速度诡异地减缓,梣封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幕,随后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这是......" 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八角形的石室。墙壁上刻满古老的符文,正中央悬浮着一尊通体漆黑的三足小鼎。鼎身缠绕着九条形态各异的龙纹,每条龙的眼睛都泛着幽幽红光,仿佛在注视着他。 "终于来了。" 沙哑的声音在石室回荡。梣封警觉地转身,看见黑鼎上方凝聚出一道虚幻的人影。那是个白发披散的老者,身披残破的暗金色长袍,仅仅是虚影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本帝太虚。"老者双目如电,"小辈,你体内流着我的血。" 梣封喉头发紧。太虚仙帝?那不是上古传说中的存在吗? 老者不等他回应,突然一指点在他眉心。梣封眼前炸开无数画面:崩碎的星辰、燃烧的仙宫、一尊吞噬天地的黑鼎......最后定格在九个模糊的人影共同镇压一团黑雾的场景。 "《太虚帝经》传你前三卷,吞天鼎认你为主。"老者的声音开始飘忽,"记住,魔尊未死,他在找......"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老者虚影剧烈闪烁:"快走!"他大袖一挥,黑鼎化作流光钻进梣封丹田。头顶岩壁裂开一道缝隙,刺目的白光中,梣封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抛了出去...... ...... "废物果然在这偷懒!" 柴房门被踹开的巨响惊醒了梣封。赵无极带着两个跟班闯进来,看见他坐在干草堆上发呆,顿时火冒三丈。 "九叶玄参呢?"赵无极一把揪住梣封的衣领,"老子今天非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梣封缓缓抬头,瞳孔中闪过一丝金芒。赵无极如遭雷击般松开手,连退三步撞翻了油灯。 "你、你的眼睛......" 梣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一缕黑气正在指间流转。丹田里的黑鼎微微震动,传递出饥渴的情绪。更神奇的是,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太虚帝经》的第一重口诀,仿佛已经修炼了千万遍。 "赵师兄。"梣封露出森白的牙齿,"你不是要玄参吗?" 他随手从草堆里摸出半截枯枝,黑气缠绕而上。在赵无极惊恐的目光中,枯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长叶,最后结出一颗湛蓝色的果实——正是九叶玄参的精华凝结物。 "妖、妖怪啊!"两个跟班吓得屁滚尿流。 赵无极强装镇定,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装神弄鬼!"他猛地刺向梣封心口,却见对方不躲不闪,只是轻轻吹了口气。 "呼——" 那口气化作黑色火焰,瞬间将精钢打造的匕首烧成铁水。赵无极惨叫一声,手掌被烫得皮开肉绽。 梣封自己都愣住了。这只是他按照《太虚帝经》随手一试,没想到威力如此恐怖。更诡异的是,施展法术消耗的灵力,转眼就被黑鼎从周围空气中补充回来。 "怪、怪物......"赵无极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梣封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告诉我,为什么针对我?" "是、是林师兄......"赵无极涕泪横流,"他说你身上有古怪......啊!" 他突然惨叫起来,七窍中冒出黑烟。梣封急忙后退,只见赵无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一具包着皮的骷髅。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梣封心跳如鼓,下意识地运转《太虚帝经》。令他震惊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怎么回事?"几名弟子冲进来,看到地上的干尸后尖叫起来,"快禀报长老!" 梣封悄悄退出柴房,发现夕阳才刚刚西斜。而他在石室中明明感觉过了好几个时辰。更奇怪的是,当他解除隐匿状态后,路过弟子对他视若无睹,仿佛根本看不见他。 "这就是......仙帝传承的力量吗?"梣封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他突然想起老者最后的警告:"魔尊未死,他在找......" 找什么?难道是找这尊黑鼎?或者找太虚仙帝的传人? 远处钟声响起,外门大比的报名即将截止。梣封望向演武场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时候让那些欺辱过他的人,付出代价了。 外门大比 - 无始魔尊 - 梣梣 青云宗演武场彩旗招展,人声鼎沸。 梣封站在最角落的擂台上,四周都是嘘声。今天是外门大比的日子,而他对面站着趾高气扬的赵无极——确切地说,是顶着赵无极名字的林家旁系子弟。 "三招。"赵无极朝观众席比了个手势,"让这废物爬着回去。" 梣封面无表情。自从获得黑鼎后,他花了三天时间消化《太虚帝经》前三卷。虽然修为还是炼气三层,但实际战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裁判刚宣布开始,赵无极就化作残影扑来。他右手成爪,指尖泛着青光,正是青云宗绝学"裂石爪"。这一爪若是抓实,足以粉碎花岗岩。 梣封看似慌乱地后退,实则暗中运转《太虚帝经》。丹田内的黑鼎缓缓旋转,将对方爪风中的灵力吞噬一空。 "第一招。"梣封故意大声计数。 赵无极脸色铁青,突然从袖中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子泛着蓝光,明显淬了剧毒。观众席响起惊呼,这等暗器在外门大比是明令禁止的。 "你找死!" 透骨钉成品字形射来,梣封却不躲不闪。他双手结印,体内灵力按照太虚帝经记载的"游龙步"运转。只见他身形诡异地扭曲,三枚钉子擦着衣角飞过,深深没入擂台石柱。 "第二招。"梣封鬼魅般出现在赵无极身后。 贵宾台上,外门长老莫清婉放下茶盏。她身侧的执事低声道:"这步法不像我宗......" "继续看。"莫清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赵无极已经气急败坏。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双掌上,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攀升到炼气六层。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禁术"燃血诀"! "去死吧!" 血色掌印呼啸而来,梣封不再保留。黑鼎虚影在掌心浮现,他迎着掌风一拳轰出。拳掌相撞的瞬间,赵无极的右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折声,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擂台边缘。 "第三招。" 全场鸦雀无声。梣封低头看着拳头,发现指缝间有黑色鼎纹一闪而逝。突然,他若有所感地抬头——东侧屋檐下,一个黑衣人正悄然退去,留下一丝熟悉的魔气。 "胜者,梣封!"裁判的声音有些发抖。 领完奖励正准备离开,一位绿裙女子拦住了去路。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目如画,腰间挂着长老玉佩。 "我是莫清婉。"她递过一个玉简,"明日午时,来我洞府。" 梣封接过玉简,发现是《青灵诀》全本——这是外门弟子才能修炼的功法。他刚要道谢,莫清婉已经飘然远去,只留下一句传音: "小心林琅天。" ...... 莫清婉的洞府位于青云宗东侧悬崖上,四周云雾缭绕。 梣封刚踏上石阶,就感到一阵清风拂面,眼前的景物如水波般荡漾。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一间雅致的竹屋内。 "坐。"莫清婉正在煮茶,"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梣封警惕地摇头。 "三天前,赵无极死于噬魂咒。"莫清婉递来一杯茶,"这种咒术只有金丹期才能施展。" 梣封心头一跳。难道被发现了? "别紧张。"莫清婉轻笑,"我知道不是你。但有人想嫁祸给你。" 她取出一面铜镜,镜中浮现出赵无极死亡的场景。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模糊的背影上——那人腰间挂着内门首席弟子的玉佩。 "林琅天?"梣封皱眉。 莫清婉收起铜镜:"你身上有股特别的气息,很像......"她话锋一转,"想学真正的炼丹术吗?" 梣封心头一震。自从发现黑鼎能提纯丹药,他确实对丹道产生了浓厚兴趣。 "为什么帮我?" "因为敌人的敌人。"莫清婉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林琅天杀了我妹妹。" 她突然抓住梣封的手腕,一缕灵力探入他体内。就在灵力即将触及黑鼎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反扑而来,莫清婉急忙撤手,脸色煞白。 "果然......"她喃喃自语,"吞天鼎认你为主了。" 梣封猛地站起,体内灵力沸腾。莫清婉却摆摆手:"别紧张,我和你师父太虚仙帝有旧。" 她取出一块残缺的玉佩,上面刻着半个鼎形图案。梣封丹田内的黑鼎突然剧烈震动,竟与玉佩产生共鸣。 "三万年前那场大战,我师尊是太虚仙帝的丹童。"莫清婉轻抚玉佩,"如今魔气再现,说明魔尊即将苏醒。" 梣封如遭雷击。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需要时间消化。 "从今天起,我教你炼丹。"莫清婉正色道,"但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黑鼎的存在——尤其是宗主。" 梣封刚想追问,洞府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莫清婉脸色大变:"警钟九响,有强敌入侵!" 两人冲出洞府,只见护山大阵已经开启。夜空被染成诡异的紫色,一道黑影正悬浮在主峰上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那是......"梣封瞳孔收缩。 黑影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转头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虽然隔着数里远,梣封仍感到一阵心悸,丹田内的黑鼎疯狂示警。 "魔气!"莫清婉失声惊呼,"快躲起来!" 虺蛇之灾 - 无始魔尊 - 梣梣 任务堂的告示牌前人声鼎沸。 "听说了吗?黑水涧的虺蛇提前蜕皮了!" "已经折了三个采药队,据说头上长出了角......" 梣封默默揭下竹简。这个"调查妖兽暴动"的任务奖励三十贡献点,正好够换《基础炼丹术》。自从发现黑鼎能提纯丹药,他就对丹道产生了浓厚兴趣。 "建议组队。"执事弟子头也不抬,"已经有三支队伍全军覆没了。" "不必。" 梣封转身时差点撞到人。那是个白裙少女,正踮脚去够高处的竹简。见他望来,少女嫣然一笑:"你也接虺蛇任务?要不要合作?我叫慕梣雪。" 少女约莫十七八岁,腰间挂着银铃,发间别着支白玉簪。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佩戴的玉佩——通体碧绿,雕刻着复杂的星图。 梣封丹田里的黑鼎突然剧烈震颤。这玉佩竟引起吞天鼎的强烈反应! "没兴趣。"梣封冷着脸绕开。 ...... 三日后,黑水涧。 梣封蹲在溪边,盯着水中扭曲的倒影。本该清澈的溪流泛着诡异的墨绿色,岸边的芦苇全部枯萎发黑。他蘸了点水嗅闻,眉头立刻皱起——有淡淡的硫磺味,混合着某种腥甜。 "果然被污染了。" 身后突然传来银铃声。梣封猛地转身,看见慕梣雪站在十步开外,裙摆沾满泥浆,手里捧着个青铜罗盘。 "跟踪我?" "别误会。"慕梣雪晃了晃罗盘,"我是阵法师,循着地脉异常找到这的。"她指着罗盘中央剧烈摆动的金针,"这下面有东西在抽取灵气。" 梣封刚要说话,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溪水炸开数丈高的浪花,一条水桶粗的巨蟒破水而出。它头顶已经长出三寸独角,鳞片泛着金属光泽,竖瞳里闪烁着人性化的狡黠。 "化蛟期的虺蛇!"慕梣雪甩出七面阵旗,"快退!" 梣封却迎着虺蛇冲去。黑鼎虚影在头顶浮现,鼎口产生巨大吸力,将虺蛇喷出的毒雾尽数吞噬。这是他新发现的能力——吞天鼎可以吸收各种能量化为己用。 虺蛇发出刺耳嘶鸣,粗壮的尾巴横扫而来。梣封避之不及,被重重击飞,撞断三棵古树才停下。他咳着血爬起来,发现慕梣雪正在结一种复杂的手印——那手势竟与石室壁画上的古法有七分相似! "坎位!"梣封鬼使神差地喊道。 慕梣雪浑身一震,七面阵旗立刻转向。虺蛇恰好扑到那个位置,被突然升起的光牢困住。她惊愕地回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布七绝阵?" 梣封没有回答。他掌心凝聚出一团金色火焰——这是太虚帝经记载的"焚天炎",专门克制蛟类。火焰离手的瞬间,虺蛇突然口吐人言: "太虚...传人...魔尊大人...不会......" 轰隆! 虺蛇竟自爆内丹,恐怖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昏迷前,梣封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银铃声很近,带着淡淡的莲香。 ...... 当梣封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山洞里。慕梣雪正在火堆旁烘烤衣物,见他醒了,递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你救了我?"梣封警惕地问。 "互相救命。"慕梣雪指了指他腰间,"那个黑鼎,能给我看看吗?" 梣封浑身绷紧。她却从怀中取出一张残破的兽皮地图:"虺蛇巢穴里找到的,上面标着'天火秘境'......" 地图角落,赫然画着一尊三足黑鼎的图案。 "这是......" "吞天鼎。"慕梣雪直视他的眼睛,"太虚仙帝的本命帝器。" 梣封猛地站起,体内灵力沸腾。慕梣雪却笑了:"别紧张,我是玄女后人。"她摘下玉佩,"这是九天玄玉,与吞天鼎本是一对。" 玉佩与黑鼎同时亮起微光,竟在空中投影出一幅星图。梣封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陌生画面:白衣女子抚琴而歌,黑鼎与玉佩在星空下共鸣...... "我们前世见过。"慕梣雪轻声道,"那时你是太虚仙帝,我是玄女宫主。" 梣封头痛欲裂,更多记忆碎片涌现:仙魔大战、星空崩碎、九帝献祭......最后定格在一个被封印的黑色漩涡上。 "魔尊......"他喃喃自语。 慕梣雪正想说什么,洞外突然传来破空声。三道黑影降落在洞口,为首的是个紫袍老者,胸口绣着金色王字。 "找到你了,逃婚的小丫头。"老者阴森地笑道,"乖乖跟老夫回王家完婚,否则......" 他目光转向梣封,露出残忍的笑容:"就拿这小子喂我的噬魂蛊。" 梣封下意识挡在慕梣雪身前。黑鼎在丹田内疯狂旋转,传递出极度危险的信号——这老者至少是金丹期! "快走!"慕梣雪突然塞给他一块玉简,"去天火秘境找我师父!" 她一把推开梣封,双手结印。玉佩爆发出耀眼白光,形成一道光幕暂时挡住老者。梣封还想上前,却见慕梣雪回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 "记住,天火秘境见。" 下一秒,白光吞没了整个山洞。等梣封恢复视力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百里外的山林中,手中玉简上浮现出一行小字: "三月后,天火山脉。" 天火秘境 - 无始魔尊 - 梣梣 梣封站在天火山脉外围的峭壁上,手中玉简泛着微光。三个月来,他按照慕梣雪留下的线索,横穿三万里险地,途中遭遇十七次截杀。最后一次,三名筑基巅峰修士将他逼入绝境,若非黑鼎突然爆发吞噬了对方灵力,此刻他已是一具枯骨。 "果然在这里。" 玉简上的纹路与远处山谷中的石柱完美吻合。梣封眯起眼睛,看到谷底聚集着数十名修士,服饰各异,显然来自不同门派。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群紫袍人——和王家老者一样的装束。 梣封运转《太虚帝经》,面容骨骼发出细微脆响,转眼变成个面容普通的黄脸汉子。这是经书中记载的"千幻术",虽不能持久,但足以瞒过金丹以下修士。 刚混入人群,就听见争执声。 "天火秘境乃无主之地,你们王家凭什么设卡收费?"一名背负巨剑的壮汉怒喝。 紫袍修士冷笑:"就凭这个!"他猛地释放威压,筑基后期的气势压得众人连连后退。 梣封低头掩去眼中寒光。三个月苦修,他已将《太虚帝经》第一重练至大成,修为达到筑基初期。配合黑鼎的特殊能力,未必不能与筑基后期一战。 "秘境开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只见山谷中央的石柱突然亮起赤红纹路。地面剧烈震动,一道火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巨大的漩涡门户。 紫袍修士们立刻结阵封路:"每人十块中品灵石,否则......"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漩涡中射出数十道火蛇,精准缠绕在每个紫袍人身上。凄厉惨叫声中,那些修士瞬间被烧成焦炭。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漩涡中传出: "天火秘境,有缘者入。" 人群沸腾了,争先恐后冲向入口。梣封却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漩涡——那声音分明是慕梣雪! "小子,发什么呆?"巨剑壮汉拍他肩膀,"再不进就......" 梣封突然暴起,黑鼎虚影在掌心浮现,一拳轰向右侧虚空。 "砰!" 金铁交鸣声中,一柄淬毒短剑被击飞。偷袭者显出身形,是个蒙面黑衣人,胸前别着枚不起眼的铜章——青云宗执法殿的标记! "林琅天的狗?"梣封冷笑。 黑衣人二话不说,双手结印。七道黑气从袖中射出,化作狰狞鬼面扑来。梣封不躲不闪,任由鬼面入体。黑衣人刚露出喜色,就见梣封腹部黑鼎虚影一闪,那些鬼面竟被尽数吞噬。 "怎么可能?!"黑衣人骇然失色。 梣封并指如剑,一缕金色火焰洞穿对方眉心。在尸体倒地前,他迅速搜出块传讯玉符,上面闪烁着血色文字: "目标已至秘境,按计划行事。" ...... 穿过漩涡的瞬间,梣封感到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站在一片赤红大地上。天空悬挂着三轮血月,远处火山喷发着紫色火焰。 "这是......" 丹田内的黑鼎突然疯狂旋转,传递出极度渴望的情绪。梣封顺着感应望去,看见地平线上矗立着九根通天火柱,隐约构成鼎形。 "太虚传人,你终于来了。" 慕梣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梣封猛然回头,却见少女一袭白衣立于岩浆之上,眉心多了一道火焰纹记,气息比三个月前强横了十倍不止。 "你......" "时间紧迫。"慕梣雪挥手布下隔音结界,"听我说完。这里是上古仙帝炼制吞天鼎的遗址,那九根火柱下镇压着魔尊的一缕分魂。" 她语速飞快:"王家已投靠魔尊,他们故意放出秘境消息,就是要引太虚传人现身。我师父玄火老人正在维持封印,但撑不了多久。" 梣封刚想追问,远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九根火柱中的一根剧烈摇晃,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不好!"慕梣雪脸色大变,"他们开始破坏封印了!" 她抓住梣封手腕:"现在只有你能重启炼鼎大阵。但记住,一旦开始,秘境会排斥所有筑基以上修士,包括我师父......" 话音未落,三道恐怖气息从天而降。为首的是个紫金冠老者,脚踏血色云朵,威压如山如海。 "金丹巅峰!"梣封浑身骨骼咔咔作响。 慕梣雪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玉佩上:"走!" 白光闪过,梣封只觉眼前一花,已被传送到九根火柱中央。脚下是直径百丈的复杂阵图,正中央有个鼎形凹槽。 "将吞天鼎放入阵眼!"慕梣雪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快!" 梣封毫不犹豫地祭出黑鼎。当黑鼎落入凹槽的刹那,整个秘境剧烈震动!九根火柱爆发出耀眼金光,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鼎形虚影。 "不——!" 紫金冠老者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开始分解。所有筑基以上修士都被秘境的排斥之力挤压出去。 梣封站在阵眼中央,感到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体内。黑鼎与他产生共鸣,鼎身上的九条龙纹竟然活了过来,环绕着他飞舞。 "以吾之血,唤帝之名......" 古老的咒文自动浮现在脑海。梣封双手结印,九条金龙同时长吟,化作流光没入他的七窍。难以形容的剧痛中,他看见了自己的血脉本源——那是一滴金色的帝血! "啊——!" 嘶吼声中,梣封的气息节节攀升。筑基中期、后期、巅峰......最终停在半步金丹的境界。更惊人的是,他眉心渐渐浮现出一道与慕梣雪相似的火焰纹记。 "原来如此......"梣封睁开眼,眸中金光流转,"这才是真正的《太虚帝经》!" 远处传来急促的银铃声。慕梣雪踉跄奔来,白衣染血:"小心!王家的......" 话音戛然而止。一柄漆黑长矛从背后贯穿她的胸膛,矛尖滴着紫黑色毒血。 "不!!!" 梣封目眦欲裂。偷袭者显出身形——正是当初在洞外观战的巨剑壮汉!此刻他面容扭曲,浑身爬满魔纹,气息已至金丹。 "魔种傀儡?"梣封瞬间明白过来。 壮汉咧嘴一笑,声音却变成王家老者的腔调:"小丫头坏我大事,死有余辜。接下来轮到......" 他没能说完。梣封的身影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壮汉身后。缠绕着金焰的手掌轻轻按在对方后心。 "焚天。"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下,壮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从内而外燃起金色火焰,眨眼间灰飞烟灭。 梣封抱起奄奄一息的慕梣雪,发现毒矛正在腐蚀她的心脉。黑鼎感应到主人心意,自动飞出一缕本源之气渡入她体内,却杯水车薪。 "没用的......"慕梣雪惨然一笑,"这是九幽魔毒,专克...玄女血脉......" 她颤抖着取出一块赤红晶石:"这是...秘境核心...带着它...去找我师父......" 玉手无力垂下,晶石滚落在地。梣封仰天长啸,九根火柱应声而断!无尽火焰倒卷而来,尽数没入黑鼎。鼎身上的龙纹彻底点亮,散发出洪荒气息。 "王家人,一个都别想活。" 梣封轻轻吻了吻慕梣雪冰凉的额头,将她收入黑鼎内部空间。随后捡起晶石,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漫天火光中。 秘境开始崩塌。而在万里之外的王家祖地,所有血脉玉佩在同一时刻——齐齐碎裂! 血染青云 - 无始魔尊 - 梣梣 青云宗山门前,梣封一袭黑袍猎猎作响。三个月前从天火秘境出来,他寻遍七十二座城池,终于找到玄火老人——一具吊在王家城门外的干尸。 黑鼎在丹田内缓缓旋转,九道龙纹已有三道完全点亮。梣封伸手按在山门石碑上,一缕金焰悄无声息地渗入地脉。 "来者何人?"守门弟子厉声喝问。 梣封摘下兜帽,露出真容。那弟子先是一愣,继而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杂役区的废......" 话音戛然而止。弟子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沙化,从脚底开始,一寸寸化为飞灰。 护山大阵突然警报大作,十二道剑光从主峰激射而来。为首者脚踏青玉飞剑,正是内门首席弟子林琅天。 "孽障!还敢回来送死?" 梣封不语,只是轻轻跺脚。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的地面突然亮起金色阵纹——正是从天火秘境参悟的"焚天阵"。 "结青云剑阵!"林琅天厉喝。 十二名筑基修士立刻站位结阵,漫天剑影化作青色巨蛟扑下。梣封不躲不闪,任由剑蛟贯穿胸膛。林琅天刚露出喜色,就见梣封被刺穿的"身体"如烟消散。 "残影?!"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太慢了。" 林琅天汗毛倒竖,本能地侧身闪避。一只缠绕金焰的手掌擦着他脖颈划过,仅仅是掌风就灼穿了他的护体灵气。 "结丹期?!"林琅天惊骇暴退,"不可能!" 梣封如影随形,每次出手都带走一名剑修性命。黑鼎贪婪地吞噬着死者灵力,反馈给主人更狂暴的力量。当最后一名剑修倒下时,林琅天终于捏碎了腰间玉佩。 "请师尊出手!" 主峰突然射出一道乌光,快得超出常理。梣封胸口一凉,低头看见半截黑色剑尖透体而出,伤口处迅速蔓延出蛛网般的魔纹。 "魔气......"梣封咳出黑血,反而笑了,"果然是你,宗主大人。" 青云宗主莫天机踏空而来,周身缠绕着粘稠的黑雾。他手指轻勾,那柄魔剑又狠狠搅动梣封内脏。 "本座很好奇,"莫天机声音沙哑,"吞天鼎为何选了你这个废物?" 梣封突然抓住透胸的剑刃,咧嘴一笑:"因为......" 黑鼎虚影在头顶浮现,九道龙纹同时亮起。魔剑发出刺耳哀鸣,竟被鼎口一点点吞了进去! "我比你能吃啊!" 金焰从梣封每个毛孔喷涌而出,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莫天机终于变色,双手结印唤出九颗骷髅法器。 "幽冥噬魂!" 骷髅迎风涨大,喷出滔天黑雾。梣封不避不让,双手合十再缓缓拉开——柄纯粹由金焰构成的长枪逐渐成型。 "焚天枪,去。" 轻描淡写的一掷,金枪却似有万钧之力。九颗骷髅接连爆碎,莫天机仓皇祭出本命法宝抵挡。碰撞的瞬间,整个青云宗地动山摇! 烟尘散去后,莫天机半边身子焦黑,惊怒交加:"你竟能伤我?!" 梣封正要追击,背后突然传来破空声。他侧身闪避,却见一柄熟悉的青玉剑刺向莫天机后心——是林琅天! "叛徒!"莫天机暴怒挥袖。 林琅天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却在空中捏碎符箓。十八道金光锁链破土而出,将莫天机暂时禁锢。 "梣封!"林琅天吐血大喊,"他是魔尊分身!莫长老被他囚禁在......" 话未说完,一根黑刺突然从他胸口穿出。莫天机狞笑:"养不熟的狗!" 梣封瞬移至林琅天身旁,黑鼎吐出一缕生气吊住他性命。林琅天艰难地塞过一块玉简:"后山...剑冢...救..." 手无力垂下。梣封收起玉简,看向挣脱束缚的莫天机。两人同时腾空而起,在千丈高空悍然对撞! 金焰与黑雾交织,将云海撕成碎片。每一次碰撞都引发雷霆炸响,青云宗弟子们惊恐地看着护山大阵在余波中寸寸碎裂。 "小畜生!"莫天机突然诡笑,"看看这是谁?" 他袖中飞出一道身影——正是被铁链穿透琵琶骨的莫清婉!昔日优雅的长老此刻奄奄一息,铁链上爬满吸血的魔虫。 "师尊!"梣封气息一乱。 莫天机趁机一掌拍在他天灵盖,魔气疯狂灌入:"给本座死!" 千钧一发之际,莫清婉突然睁眼,眉心亮起一点金光。她竟自爆金丹,用最后的力量抱住莫天机! "梣封...动手......" 没有犹豫,梣封双手合握,金焰凝成巨剑劈下。剑光斩过,莫天机与莫清婉同时被斩为两截! "不——!" 莫天机的上半身还在挣扎,伤口处涌出无数黑线试图重组身体。梣封祭出黑鼎,鼎口产生恐怖吸力,将那些黑线一点点扯入鼎中。 "魔尊不会放过......"最后的诅咒戛然而止。 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梣封跪在云端,看着莫清婉残破的身躯渐渐冰冷。黑鼎传来脉动,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还有救?"梣封猛地抬头。 黑鼎飞出一道金光,包裹住莫清婉的残魂。梣封恍然大悟,立刻割破手腕,以帝血为引,将残魂收入鼎内温养。 做完这些,他看向玉简中标示的位置——后山剑冢,那里藏着青云宗最大的秘密。 剑冢秘辛 - 无始魔尊 - 梣梣 剑冢入口处,梣封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碍。 "止步。"白发老者盘坐在石碑前,膝上横着柄生锈的铁剑,"此乃宗门禁地。" 梣封瞳孔微缩。这老者看似平凡,却给他极度危险的感觉——比莫天机还要危险! "前辈,青云宗已灭。"梣封亮出黑鼎虚影,"我只求剑冢一物。"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吞天鼎?"他缓缓起身,铁剑发出刺耳鸣响,"那就更不能让你过去了。" 剑光乍起! 快,快到超越认知的一剑。梣封甚至没看清动作,左臂就已齐肩而断!金血喷涌,断臂尚未落地就被剑气绞成血雾。 "太虚帝血?"老者皱眉,"难怪......" 梣封暴退十丈,黑鼎疯狂旋转。断臂处肉芽蠕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老者不紧不慢地逼近,铁剑每走一步就褪去一层锈迹。 "老夫守墓三百年,今日终于等到太虚传人。"剑身完全褪锈,露出如秋水般的剑光,"接我三剑不死,让你过去。" 第一剑来了。 平平无奇的直刺,梣封却感觉周身空间都被锁定。他怒吼着轰出金焰,却被剑气一分为二。危急关头,黑鼎自动护主,在眉心前挡住了这必杀一剑。 "铛——!" 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中,梣封七窍流血。老者微微颔首:"不错。" 第二剑紧随而至。 这一剑很慢,慢到能看清剑尖划出的每一道轨迹。但梣封惊恐地发现,自己所有退路都被无形的剑意封死。他咬牙祭出从天火秘境得到的赤红晶石,晶石炸裂形成火幕。 "嗤——" 剑尖穿透火幕,停在梣封咽喉前三寸。老者突然收剑,若有所思:"玄火老儿的本命晶核?" 梣封趁机喘息,发现老者持剑的手竟被灼伤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前辈认识玄火老人?" "故人。"老者叹息,"第三剑,接好了。" 这一次,老者整个人化作一道剑光。梣封眼前浮现万千星辰被一剑斩落的幻象,灵魂都在战栗。这是超越境界的剑意,避无可避! 生死关头,梣封福至心灵,竟放弃了所有防御。他敞开丹田,任由黑鼎飞出。鼎口大张,主动迎向那道绝世剑光。 "轰——!" 难以形容的爆炸声中,梣封被气浪掀飞数百丈。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黑鼎悬浮在半空,鼎身第四道龙纹完全点亮。老者站在鼎前,手中铁剑只剩剑柄。 "原来如此。"老者扔下剑柄,"吞天鼎需要至高剑意唤醒。" 梣封刚要开口,老者突然一掌按在他额头。海量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关于青云宗真正的来历——上古时期,这里本是太虚仙帝的铸剑池! "剑冢最深处,有你需要的东西。"老者身影开始消散,"记住,魔尊有九大分身,你只灭其一......" 话音未落,老者已化作光点消失。梣封对着虚空深深一拜,转身走向剑冢深处。 穿过重重禁制后,梣封来到一座青铜古殿前。殿门雕刻着九条蟠龙,正中缺了个鼎形凹槽。他祭出黑鼎嵌入其中,殿门缓缓开启。 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座玉台。台上悬浮着半截断剑,剑身布满裂痕,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这是......" 黑鼎突然剧烈震动,断剑也发出嗡鸣。两者之间产生奇特的共鸣,梣封脑海中浮现出完整画面:一柄绝世神剑被黑鼎撞断,剑尖不知所踪...... "诛魔剑?!"梣封失声惊呼。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银铃声。梣封浑身一震,这声音他死都不会认错!转身的瞬间,白衣少女已经扑进他怀里。 "慕梣雪?你不是......"梣封难以置信地摸着她的脸颊。 "师父用秘法保住了我的魂魄。"慕梣雪仰起脸,眉心火焰纹记比之前更鲜艳,"感应到诛魔剑气息,我就立刻赶来了。" 梣封正要细问,殿外突然传来阴冷的笑声:"好一对痴情鸳鸯。" 王家老祖踏空而来,身后跟着三名紫袍人。更可怕的是,他们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团蠕动黑雾——那是魔尊分魂! "小畜生,毁我王家根基,今日要你生不如死!" 梣封将慕梣雪护在身后,黑鼎与断剑同时飞起。大战一触即发之际,慕梣雪突然咬破手指,在梣封后背画了个复杂符文。 "这是......" "玄女血遁。"慕梣雪轻声道,"带诛魔剑去找最后一人——萧梣。" 不等梣封反应,她猛地推开他,双手结印引爆了整座青铜古殿!刺目白光中,梣封感到空间扭曲,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慕梣雪被四团黑雾同时贯穿...... ...... 当梣封再次睁眼时,已站在陌生的荒原上。怀中抱着半截诛魔剑,鼎内传来莫清婉虚弱的传音: "北行三千里...天剑宗...找...剑痴......" 梣封擦去眼角血泪,望向北方天空。在那里,一道青色剑光正冲天而起,隐约与诛魔剑产生共鸣。 "萧梣......"他喃喃自语,化作金光破空而去。 剑痴无双 - 无始魔尊 - 梣梣 天剑宗山门外风雪漫天。 梣封站在试剑石前,怀中诛魔剑残片嗡嗡震颤。三个月来,他横跨十七个王朝,沿途遭遇二十八次截杀。最危险的一次,三名金丹修士联手布下"三才锁灵阵",逼得他不得不动用黑鼎本源,如今鼎身龙纹已黯淡两道。 "姓名?"执事弟子头也不抬。 "叶尘。"梣封随口胡诌,目光却盯着山巅那道冲天剑光——从三天前开始,这道光就没熄灭过。 "修为?" "筑基圆满。" 执事终于抬头,打量这个满身风霜的青年:"来做什么?" "拜师。" "笑话!"执事嗤之以鼻,"我天剑宗只收剑道天才......" 话未说完,梣封指尖突然迸发三尺剑气,轻轻划过试剑石。"咔嚓"一声,石碑齐整地分成两半,切面光滑如镜。 执事瞪大眼睛。这试剑石可是能承受金丹剑修全力一击的玄铁岩! "现在呢?"梣封收起剑气。 ...... 半日后,梣封站在天剑宗内门"藏剑峰"上。七十二柄古剑悬浮在云雾间,每柄剑都代表一门绝世剑诀。按照规矩,新入弟子需在此感悟剑意。 "看那个傻子。"有弟子窃笑,"居然去碰'无回剑'。" 梣封对议论充耳不闻,径直走向最中央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此剑无鞘,剑身布满裂痕,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芒——与诛魔剑残片如出一辙的气息。 当手指触及剑柄的刹那,异变陡生! 铁剑突然剧烈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剑鸣。藏剑峰所有古剑同时响应,道道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璀璨星河。更惊人的是,梣封怀中的诛魔剑残片自动飞出,与铁剑产生了奇妙共鸣。 "何方狂徒!" 怒喝声中,七道身影破空而来。为首的白眉老者气势如渊似海,竟是一位元婴剑修!他盯着悬浮的两把剑,眼中闪过骇然:"诛魔剑意?" 梣封正要解释,远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那道持续了三天的剑光终于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滔天魔气! "不好!"白眉老者脸色大变,"剑冢有变!" 众人急忙赶去,却见剑冢已化为废墟。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站在废墟中央,手持半截青光凛冽的断剑,脚下躺着三具黑袍尸体——每个都有金丹修为! "萧梣!你又发什么疯?"白眉老者怒斥。 青年缓缓抬头。梣封这才看清他的模样:约莫二十出头,剑眉星目,右眼下方有道狰狞疤痕,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剑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胸口——那里嵌着半截剑尖,正与手中的断剑完美契合! "诛魔剑尖......"梣封喃喃自语。 仿佛感应到什么,萧梣猛地转头。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梣封脑海中突然浮现陌生画面:仙宫崩塌之日,白衣剑客为救玄衣仙帝,以身祭剑...... "太虚?"萧梣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白眉老者见状厉喝:"拿下这个疯子!" 七名剑修同时出手,漫天剑光如雨落下。萧梣却纹丝不动,只是轻轻挥动断剑。一道青色弧光闪过,所有袭来的剑气尽数湮灭! "滚。"萧梣只说了一个字。 白眉老者惊怒交加:"你......" "我说,"萧梣眼中泛起青光,"滚。" 这一次,剑光如潮。七名剑修齐齐吐血倒飞,连白眉老者都踉跄后退三步。梣封看得真切,这根本不是灵力驱动的剑招,而是纯粹到极致的......剑意! 趁乱之际,梣封闪身到萧梣身旁,亮出黑鼎虚影:"需要这个吗?" 萧梣盯着黑鼎看了半晌,突然狂笑:"三万年了!太虚老儿,你也有今天!"笑声中竟带着哭腔。 梣封正疑惑,天边突然乌云密布。恐怖威压降临,一个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踏空而来:"找到你们了......" "魔尊分身!"萧梣脸色骤变,一把抓住梣封,"走!" 断剑划开空间,两人遁入虚空。临走前梣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黑雾身影随手一挥,整座藏剑峰轰然崩塌! ...... 虚空乱流中,萧梣带着梣封艰难前行。 "去哪?"梣封大声问。 "北冥!"萧梣胸口的剑尖泛着青光,"那里有完整的诛魔剑诀!" 突然,一道黑芒穿透虚空袭来。萧梣挥剑格挡,却被震得口吐鲜血。梣封急忙祭出黑鼎吞噬余波,发现鼎身又多了一道裂纹。 "阴魂不散!"萧梣咬牙捏碎一枚玉符。 空间剧烈扭曲,两人被强行抛出一—眼前是茫茫雪原,远处冰山耸立。 "北冥剑渊......"萧梣刚说半句就栽倒在地。梣封这才发现他后背插着三根黑刺,魔气已侵蚀心脉。 黑鼎自动飞出,鼎口对准萧梣伤口。令人牙酸的嘶啦声中,魔气被一点点抽出。萧梣痛得青筋暴起,却硬是没哼一声。 "为什么帮我?"梣封忍不住问。 萧梣露出讥讽的笑:"你以为我是救你?"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嵌着的剑尖,"这玩意三万年都没认主,见到你的鼎却活过来了。" 梣封沉默。黑鼎传来脉动,似乎在催促什么。 "要合剑就快点。"萧梣冷笑,"等魔尊追来,大家都得完蛋。" 梣封取出诛魔剑残片。当三部分靠近时,耀眼青光爆发。残剑与剑尖自动飞向彼此,却在即将合并时被无形屏障阻隔。 "果然......"萧梣吐出口血沫,"需要剑灵认可。" 他猛地抓住梣封手腕,将其按在剑身上:"太虚老儿,该醒了!" 刺痛传来,梣封的血液被诛魔剑吸收。刹那间,他眼前浮现无数记忆碎片:仙魔大战、玄女献祭、剑尊断剑......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九帝联手封印魔尊时,太虚仙帝的黑鼎突然反噬,导致封印不全! "原来......"梣封如遭雷击,"是我们自己的错?" 青光暴涨,诛魔剑终于完成重组。但出乎意料的是,剑身中央仍有一道细痕——还缺最关键的东西。 萧梣突然大笑:"果然如此!"他一把抓住剑锋,"诛魔剑灵,从来都是持剑者本身!" 鲜血顺着剑身流淌,那道细痕渐渐愈合。当最后一丝缝隙消失时,整把剑爆发出贯穿天地的剑光。北冥雪原为之震动,无数冰峰崩塌! "成了......"萧梣脸色惨白,却笑得畅快,"现在,该算算我们的账了。" 诛魔剑尖突然指向梣封咽喉! "三万年镇压,就因为你当年贪图魔尊的吞噬法则!"萧梣眼中杀意凛然,"知道玄女为什么轮回不全吗?她的半缕魂魄至今还在封印里受苦!" 梣封没有躲闪。记忆复苏后,他终于明白慕梣雪眉心的火焰纹记为何时隐时现——那不是完整的玄女转世! "我可以弥补。"梣封直视剑尖,"但首先,我们要解决追兵。" 仿佛印证他的话,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黑雾笼罩四野,魔尊分身踏空而至:"这次,你们逃不掉。" 萧梣冷哼一声,诛魔剑调转方向。令人惊讶的是,剑尖竟分出三道虚影,同时指向魔尊、梣封和自己! "诛魔剑阵?"魔尊分身首次露出凝重之色,"你竟然......" "三才劫剑。"萧梣咧嘴一笑,"以我们三人为祭品的禁术。" 梣封瞬间明悟,站到特定方位。黑鼎飞出,与诛魔剑产生共鸣。魔尊分身想逃,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布满了青色剑丝。 "这一剑,"萧梣双手握剑,"祭三万年镇魔之苦!" 剑落,天地失色。 三生劫 - 无始魔尊 - 梣梣 剑光吞没天地的瞬间,梣封感到时间仿佛静止了。 诛魔剑一分为三,青色剑芒分别贯穿魔尊分身、萧梣和他自己的胸膛。想象中的剧痛没有来临,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玄妙的共鸣——三人的神魂被强行链接在一起! "这是......"梣封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在周围飞舞。 有萧梣独坐剑冢三万年,以自身温养诛魔剑尖的画面;有慕梣雪轮回百世,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岁的片段;还有他自己——太虚仙帝当年偷偷研究魔尊吞噬法则的隐秘...... "看清楚了吗?"萧梣的声音在神魂中响起,"这就是我们三人纠缠三世的因果!" 魔尊分身突然发出刺耳尖啸。链接状态下,梣封清晰感知到它体内有团扭曲的黑雾,正疯狂吞噬着剑意。更可怕的是,这具分身竟通过某种联系,将伤害转移给本体! "它在吸收诛魔剑意!"梣封急忙催动黑鼎,"萧梣,快断剑阵!" "晚了。"萧梣苦笑,"三才劫剑一旦发动......" 话音未落,魔尊分身突然自爆!恐怖的黑雾瞬间污染了整片剑意空间。梣封感到刺骨寒意侵入神魂,记忆开始混乱。关键时刻,黑鼎自动护主,鼎身第五道龙纹亮起,将大部分魔气吞噬。 "咳咳......"萧梣单膝跪地,诛魔剑再次断裂,"还是不行......" 梣封正要搀扶,突然感到怀中一热。慕梣雪留给他的赤红晶石自动飞出,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地图——北冥深处,一座冰宫闪烁着微光。 "玄女宫?"萧梣瞳孔收缩,"她还留了后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腾空而起。身后传来冰原崩塌的巨响,魔尊的气息如影随形。 ...... 三日后,北冥核心。 梣封望着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万丈冰崖之上,悬浮着一座晶莹剔透的宫殿,正是记忆中的玄女宫!更神奇的是,宫殿周围环绕着九轮金色光环——与慕梣雪玉佩上的星图一模一样。 "九天玄阵。"萧梣胸口的剑尖嗡嗡作响,"只有玄女血脉能开启。" 梣封取出黑鼎,鼎内还温养着莫清婉的残魂和慕梣雪的一缕气息。他犹豫片刻,将鼎口对准玄女宫大门。 金光扫过,九轮光环同时亮起。宫门缓缓开启的瞬间,熟悉的声音传来: "等你们好久了。" 慕梣雪一袭白衣站在门内,眉心火焰纹记比任何时候都要鲜艳。但梣封敏锐地发现,她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这是魂魄投影! "别这副表情。"慕梣雪轻笑,"我本体还在封印里呢。" 萧梣突然上前一步:"当年到底......" "当年我们九个都错了。"慕梣雪打断他,"魔尊根本杀不死。" 她挥手展开星图,指向中央的黑洞:"它来自天外,是纯粹的'虚无'化身。我们所谓的封印,不过是给它提供了养分。" 梣封如遭雷击。记忆完全复苏后,他终于明白太虚仙帝当年为何铤而走险——黑鼎的吞噬法则本就源自魔尊! "所以现在怎么办?"萧梣握紧断剑。 慕梣雪看向梣封:"需要完整的太虚帝经和吞天鼎。"又看向萧梣:"以及诛魔剑的全部威能。"最后指了指自己:"再加上我的九天玄阵。" "三才合一?"梣封立刻明白过来。 慕梣雪点头:"但不是为了封印,而是......"她顿了顿,"送它回家。" 萧梣突然冷笑:"说得好听!代价呢?" 沉默。 玄女宫内飘起细雪,落在三人肩头。慕梣雪的身影越发透明:"诛魔剑需要剑灵,玄阵需要阵眼,黑鼎需要......" "需要祭品。"梣封轻声说完。 三人陷入诡异的沉默。远处传来冰层破裂的声音,魔尊的气息越来越近。 "没时间了。"慕梣雪伸手拂过两人脸庞,"其实答案早就注定,不是吗?" 她突然捏碎自己的投影,化作两道流光分别没入梣封和萧梣眉心。海量信息涌入脑海——完整的九天玄阵布置方法、魔尊本体的准确位置、以及......三才合一的最后步骤。 "混蛋!"萧梣一拳砸在冰柱上,"又是这样!三万年前也是她......" 梣封默默捡起慕梣雪留下的玉佩。黑鼎传来脉动,鼎内那缕气息正与玉佩共鸣。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取出温养多时的莫清婉残魂。 "师尊,对不起。" 残魂融入玉佩的瞬间,奇迹发生了!玉佩绽放耀眼白光,逐渐化为人形轮廓——赫然是莫清婉的模样,却带着慕梣雪的气息! "这是......"萧梣瞪大眼睛。 "不完全的玄女转世。"梣封轻声道,"师尊体内一直有慕梣雪的血脉。" 新生的魂体睁开眼,目光清澈如初雪:"我记起来了......青云宗本就是为镇守魔尊裂缝而建。" 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魔尊分身终于突破北冥禁制,正朝玄女宫杀来! "开始吧。"萧梣突然平静下来,"这一世,该做个了断了。" 梣封点头,三人呈三角站立。诛魔剑、黑鼎、玉佩同时飞向空中,开始缓慢旋转。随着速度加快,三件神器逐渐融合,最终化为一柄刻有鼎纹的青玉长剑。 "三才剑成。"萧梣伸手握住剑柄,"接下来......"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开始消散!从指尖开始,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剑中。 "萧梣!"梣封想上前,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也开始透明化。 "傻了吧?"萧梣大笑,半边身体已经消失,"阵眼当然是我们两个!" 梣封这才明白,真正的三才合一需要他和萧梣共同献祭。转头看向莫清婉的魂体,她正微笑着消散在风雪中。 "别这副表情。"萧梣最后的声音传来,"记得把我和她的名字刻在......" 剑光暴涨,吞没了梣封最后的意识。恍惚中,他感到自己化作一道流光,穿越层层空间,最终来到一片虚无之地。那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是魔尊本体! "回家吧。"梣封、萧梣、慕梣雪的声音同时响起。 三才剑刺入漩涡中央,爆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虚无。黑色漩涡剧烈挣扎,却抵挡不住这股源自三个灵魂的合力。最终,它被硬生生推入一道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 裂缝闭合的瞬间,梣封感到某种联系被切断了。黑鼎、诛魔剑、玉佩全部粉碎,而他的意识也坠入无边黑暗。 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了慕梣雪的笑声: "下一世,别再叫我等这么久......" 狗屁大帝 - 无始魔尊 - 梣梣 梣封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阳光透过窗棂洒落,空气中飘着药香。他试着动了动手指,体内空空如也——没有灵力,没有黑鼎,甚至连《太虚帝经》的记忆都模糊不清。 "醒了?"老妇人推门而入,手里端着药碗,"你小子命真大,在雪地里埋了三天还能活。" 梣封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别急。"老妇人扶他喝药,"你全身经脉尽断,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药很苦,梣封却感到一丝暖流汇入丹田。他惊讶地发现,那里有粒微小的金光——是帝血残留下的种子! 日复一日,梣封渐渐能下床走动。从村民口中得知,这里是北冥边缘的小村落。关于那场大战,外界传言纷纷:有人说看到玄女宫爆炸,有人说目睹仙魔陨落,但没人知道真相。 三个月后的清晨,梣封站在村口的古树下,尝试调动那粒金光。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队黑衣骑士疾驰而来,为首的男子腰间挂着青云宗令牌!梣封本能地躲到树后,却听那人喊道: "奉天机阁之命,寻找三年前失踪的梣封大人!" 梣封愣在原地。三年?他明明记得...... 低头看向水中倒影,一张陌生的面孔回望着他——约莫二十五六岁,轮廓硬朗,哪有当初少年模样? 骑士们挨家挨户询问,很快来到梣封面前。首领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单膝跪地: "大人!莫清婉长老说您一定会重生!" ...... 青云宗旧址,新建的"镇魔殿"前。 梣封抚摸着石碑上刻着的名字:萧梣、慕梣雪、莫清婉......身后站着数百名修士,都是当年大战的幸存者。 "魔尊确实消失了。"天机阁主恭敬道,"但各地仍有魔气残留......" 梣封抬手打断:"我知道。" 他走到殿中央,那里悬浮着一柄布满裂痕的石剑——是三才剑的残骸。当他的手触及剑柄时,奇迹发生了! 石屑簌簌脱落,露出里面黯淡的青玉剑身。更惊人的是,剑柄处浮现出两个模糊的虚影:一个桀骜不驯的剑客,一个温婉的白衣女子。 "他们......"天机阁主激动得语无伦次。 梣封笑了:"从来就没离开过。" ...... 三个月后,仙域天机峰。 万修来朝,群雄俯首。今日是梣封登临帝位的大典,却也是他卸任的时刻。 "本帝宣布,"梣封的声音传遍四方,"自今日起,仙域由天机阁与青云宗共治。" 台下哗然。有人壮着胆子问:"那帝尊您......" 梣封拍了拍腰间的青玉剑:"我去找人。"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游山玩水。" "这......"天机阁主哭笑不得,"总该有个帝号吧?" 梣封想起萧梣常挂在嘴边的调侃,嘴角勾起:"就叫'狗屁大帝'吧。" 满座皆惊。他却已踏空而起,青玉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剑身中,两个虚影若隐若现,似乎在嘲笑他的任性。 "走了。"梣封挥挥手,"有缘再见。" 霞光万丈中,新任仙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际。有眼尖的修士发现,他前进的方向,赫然是轮回之地的入口...... 轮回殿 - 无始魔尊 - 梣梣 轮回之地的入口是座倒悬的青铜巨门。 梣封站在万丈深渊边缘,狂风卷起他暗青色的衣袍。腰间青玉剑微微发烫,剑柄处两个虚影若隐若现——萧梣在冷笑,慕梣雪则担忧地望着他。 "真要进去?"剑中传来萧梣的意念,"轮回法则会碾碎你的帝魂。" 梣封没回答,指尖划过剑身裂纹。三个月前他强行开启轮回之眼,看到慕梣雪的魂魄化作漫天星火坠入此门。其中一粒微光带着熟悉的莲香,那是他三生三世都忘不掉的气息。 "她魂魄不全。"梣封掌心浮现黑鼎虚影——鼎身裂纹交错,但九道龙纹已尽数点亮,"只有我能温养。" 青玉剑突然震颤,萧梣的虚影凝实几分:"疯子!你现在的状态进去就是送......" 话未说完,倒悬的青铜门突然洞开!漆黑门内伸出无数白骨手臂,裹挟着凄厉尖啸抓向梣封。更恐怖的是,手臂上缠绕的灰色雾气竟在吞噬光线! "轮回瘴!"慕梣雪的虚影惊呼。 梣封不退反进,黑鼎虚影暴涨百丈。鼎口化作深渊,将白骨手臂连同灰雾尽数吞入。鼎身剧烈震颤,裂纹又多了几道,但九道龙纹却亮得刺目。 "吞天噬地,果然名不虚传。"萧梣冷哼,"但还能撑几次?" 梣封一步踏入青铜门。天旋地转中,他坠入一条光怪陆离的通道。亿万魂魄如流星般擦身而过,无数记忆碎片冲击着他的意识: 垂髫少女在桃树下荡秋千...战场上的女将军被长矛贯穿...病榻前的老妇握着枯手...每个片段末尾,都闪过慕梣雪含笑的眼眸。 "她在经历百世轮回!"慕梣雪的虚影焦急道,"必须尽快找到主魂!" 梣封闭目感应,帝血在体内沸腾。突然,他朝某个方向挥出一拳——金焰撕裂虚空,露出条隐蔽的岔路。 "这边!" 通道尽头是座残破的石殿。殿内悬浮着九面破碎的青铜镜,每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的慕梣雪:襁褓中的婴儿、浣纱的少女、执剑的女修...... "轮回镜。"萧梣语气凝重,"击碎映照今生的那面,才能带她走。" 梣封扫过铜镜,目光猛地定格——最角落的镜面里,慕梣雪正被铁链锁在祭坛上!一个紫袍身影高举匕首,赫然是王家老祖! "是未来镜!"慕梣雪惊呼,"她这世有死劫!" 梣封眼中金焰暴涨,一拳轰向那面铜镜。拳头却被无形屏障挡住,殿内响起冰冷的声音: "擅闯轮回殿者,诛。" 九名身披灰袍的守卫从虚空踏出。他们脸上没有五官,只有旋转的灰色漩涡,手中骨杖散发着消融万物的气息。 "轮回守卫..."萧梣的虚影握紧剑柄,"小心他们的归墟之力!" 战斗瞬间爆发。灰袍守卫动作如鬼魅,骨杖每次挥动都带起空间涟漪。梣封的黑鼎疯狂吞噬攻击,鼎身裂纹越来越多。更棘手的是,守卫被击碎后会立刻重组,气息反而更强! "这样下去不行!"梣封险险避开刺向心口的骨杖。 "用那个!"萧梣突然喝道。 梣封心领神会,猛地将青玉剑插入地面。剑柄处两道虚影冲天而起,化作遮天蔽日的剑网罩住九名守卫。 "趁现在!" 梣封咬破舌尖,一口帝血喷在黑鼎上。鼎身九道龙纹脱离飞出,缠绕成金色锁链刺入九面铜镜!镜面剧烈震颤,浮现出亿万道裂纹。 "你疯了?!"萧梣的虚影黯淡大半,"这样会扰乱所有轮回!" 梣封充耳不闻,双手结出太虚帝印。黑鼎轰然炸裂,九条龙纹锁链爆发出贯穿时空的光芒!在光芒吞没一切的瞬间,他看见未来镜中的慕梣雪突然转头,朝他露出熟悉的微笑。 ...... 北冥边缘,无名小村。 接生婆擦着汗走出木屋:"恭喜啊老李头,是个丫头!" 院内抽旱烟的老汉愣住:"可娃他娘怀的是小子啊......" 屋内突然响起惊呼。接生婆冲回房间,见婴儿胸口浮现金色火焰纹记,怀中竟抱着柄玉制小剑!更诡异的是,婴儿睁眼的刹那,整座村子开满了雪色莲花。 "妖、妖怪啊!"接生婆吓得瘫软在地。 院外风雪中,梣封悄然现身。他面色惨白如纸,腰间青玉剑只剩半截,但看到窗内婴儿的瞬间,眼中亮起星辰。 "找到了。" 他推门而入,在村民惊恐的目光中抱起女婴。婴儿不哭不闹,小手好奇地抓住他染血的前襟。 "跟我走吗?"梣封轻声问。 女婴突然咯咯笑起来,眉心火焰纹记一闪而逝。院中雪莲无风自动,花瓣在空中组成三个字: "等太晚。" 梣封大笑,震落梁上积雪。他割下一缕白发系在女婴腕上,白发触肤即化,变成道银色莲纹。 "这次不会了。" 转身欲走时,村口突然传来马蹄声。十八名黑甲骑士冲破风雪,为首者高举玄铁令牌: "奉天机阁急令!北境出现魔气裂缝,疑似...疑似魔尊复苏!" 梣封瞳孔骤缩。怀中女婴突然啼哭,腕间莲纹发出灼热光芒。风雪中隐约传来萧梣的叹息: "看吧,狗屁大帝也躲不过宿命......" 雪莲与魔痕 - 无始魔尊 - 梣梣 凛冽的北风卷着冰碴,抽打在梣封脸上,却远不及怀中女婴腕间那灼热莲纹带来的刺痛清晰。天机阁黑甲骑士首领——名为厉锋的汉子,单膝跪在深雪中,玄铁令牌高举过头顶,声音在风雪中绷得死紧: “帝尊!北境‘葬魔渊’三日前突现百里裂缝,魔气喷涌如潮,已侵蚀三城!驻守修士死伤惨重,裂缝深处...有恐怖心跳声传出,疑似...疑似魔尊本源躁动!阁主命我等不惜一切代价寻您!” 魔尊复苏?梣封心猛地一沉。三才剑下,那黑色漩涡明明已被推入空间裂缝...难道萧梣和慕梣雪用命换来的,只是短暂的喘息?还是说...他低头,看向怀中安静下来的女婴。她澄澈的大眼好奇地望着飘雪,浑然不觉腕上莲纹正与远方某种邪恶存在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知道了。”梣封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带路。另,传令天机阁,全力疏散北境生灵,启动‘九星封魔阵’基盘,等我号令。” “遵命!”厉锋霍然起身,翻身上马,十八骑如黑色利箭刺破风雪。 梣封抱着女婴,一步踏出,身影已在百丈之外。风雪自动在他身前分开,露出冻土下狰狞蔓延的黑色脉络——魔气污染已深入大地。怀中女婴似乎感到不适,小脸皱起,发出细微的哼唧声。梣封指尖溢出一点微不可查的金芒,帝血气息温柔地包裹住她,那躁动的莲纹才渐渐平息。 **葬魔渊。**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一道横贯百里的巨大裂缝,如同大地上丑陋的伤疤,深不见底。粘稠如墨汁的魔气翻滚着、咆哮着从深渊中喷涌而出,直冲灰暗的天穹,将日光彻底吞噬。裂缝边缘,冻土被染成污秽的紫黑色,扭曲的魔化植物疯狂滋长,发出令人牙酸的吮吸声。残留的阵法光芒在魔气冲击下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空气中弥漫着硫磺、血腥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气息。 数十名天机阁修士结成残阵,苦苦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结界,阻挡着不断试图爬出裂缝的低阶魔物。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灵力枯竭,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恐惧。为首的白须老者——北境镇守使秦岳,看到踏空而来的梣封,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彩。 “帝尊!您终于...”话音未落,一道水桶粗的漆黑魔雷猛地从裂缝深处劈出,狠狠砸在结界最薄弱处! “噗!”维持阵眼的几名修士如遭重击,鲜血狂喷,结界瞬间崩开一个大口。无数形如剥皮猎犬、口器滴落腐蚀粘液的“噬魂魔”尖啸着涌出! “结阵!顶住!”秦岳目眦欲裂,强行催动所剩无几的灵力。 就在魔物即将淹没残阵的刹那,一道身影挡在了缺口前。是梣封。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抱着女婴的手臂微微拢紧,另一只手朝着汹涌的魔潮,虚虚一按。 “镇。” 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以他掌心为中心,空间骤然凝固!时间流速仿佛被无限拉长。冲在最前方的上百头噬魂魔保持着扑击的狰狞姿态,瞬间被镀上一层灰白,如同风化了千万年的石雕,然后在无声无息中崩解成漫天飞灰。后续的魔潮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在刺耳的摩擦声中速度骤减,发出恐惧的嘶鸣。 整个战场为之一静。所有修士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轻描淡写却恐怖如斯的一幕。这就是...帝尊之威?哪怕他气息内敛,甚至显得有些虚弱(秦岳敏锐地感觉到梣封的状态远非巅峰),但这份掌控力,依然超乎想象! 梣封没有看那些被震慑的魔物,他的目光穿透翻腾的魔气,死死锁定裂缝深处。在那里,一股庞大、混乱、带着无尽饥渴与毁灭意志的恐怖气息正在苏醒,每一次“心跳”都引得整个葬魔渊大地震颤。更让他心惊的是,怀中女婴腕间的莲纹,随着那“心跳”的节奏,正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灼热感,甚至开始汲取周围逸散的稀薄魔气! “果然...玄女转世之躯,对魔尊本源有特殊的吸引力?还是...”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她的魂魄深处,还残留着当年封印时沾染的魔尊印记?”轮回殿中的未来镜画面闪过脑海——祭坛上的慕梣雪! “帝尊!裂缝核心的魔压还在攀升!九星封魔阵基盘已启动,但...但需要至少三位仙王级存在同时注入本源之力才能完全激活!”秦岳的声音带着绝望。如今仙域凋零,仙王难觅,去哪里找三位? 梣封看着怀中似乎对魔气有些“好奇”而咿呀出声的女婴,又感受着深渊下那越来越近的恐怖威压,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金芒浮现,那是他残存的帝血本源。 “一位,够了。”梣封的声音斩钉截铁。 在秦岳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并指如剑,猛地刺向自己眉心! “以吾帝魂为引,唤...诸天星力!” 轰——! 一道璀璨无比的金色光柱,裹挟着梣封的精血与神魂之力,悍然冲破层层魔云,直射九霄!苍穹之上,被魔气遮蔽的星辰仿佛被瞬间点燃,亿万星光受到感召,化作奔腾的银河洪流,撕裂黑暗,朝着葬魔渊倾泻而下! 星光洪流注入下方早已布置好的九座巨大阵台(九星封魔阵基盘)。阵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九道粗大无比的星光锁链瞬间凝结成型,带着净化万邪的煌煌天威,狠狠地扎入那翻滚的魔气裂缝之中! “吼——!!!” 深渊之下,传来一声饱含无尽愤怒与痛苦的嘶吼,整个北冥大陆为之震动!翻涌的魔气被星光锁链强行压制、净化,裂缝扩张的趋势被硬生生遏止。 然而,梣封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身体晃了晃,一口心头精血喷出,尽数洒在怀中女婴襁褓之上。他强行催动帝魂本源引动诸天星力,代价巨大!腰间的半截青玉剑剧烈嗡鸣,萧梣的虚影愤怒地咆哮着什么,却显得无比虚弱。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被星光锁链贯穿的裂缝深处,那翻腾的魔气核心,突然凝聚出一张模糊却威严狰狞的巨大面孔轮廓。面孔的双眼位置,是两团旋转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漩涡。它似乎“看”了梣封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他怀中的女婴身上。 一个冰冷、混乱、直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回荡: “玄...女...宿...体...归...来...” 紧接着,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漆黑魔光,无视了星光锁链的阻隔,如同毒蛇般精准地射向梣封怀中的女婴!速度之快,超越了时空的束缚! 梣封瞳孔骤缩,此刻他旧力刚尽,新力未生,帝魂受创,几乎无力抵挡!他下意识地就要用身体去挡—— 千钧一发之际,沾染了他帝血的女婴襁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圣洁白光!女婴腕间的莲纹瞬间脱离,化作一朵凝实的、旋转的九瓣雪莲,挡在了那道恐怖魔光之前! 嗤——! 极致的黑暗与纯净的白光猛烈碰撞,无声湮灭。产生的冲击波将梣封狠狠掀飞,怀中的女婴脱手飞出! “不!!!”梣封目眦欲裂。 小小的身影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翻滚,眼看就要坠入魔气翻腾的深渊...一道微弱的、几乎透明的青色剑影,却比她更快一步,险之又险地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是萧梣!他强行凝聚最后一丝剑灵之力! 然而,深渊下那张魔脸,露出了一个极其人性化的、贪婪而残忍的微笑。一只完全由最精纯魔气构成的遮天巨手,撕裂了星光锁链的束缚,朝着那坠落的婴孩和青色剑影,狠狠抓下! 危机,远未结束! 帝血燃魂 - 无始魔尊 - 梣梣 遮天魔爪裹挟着吞噬万物的死寂,笼罩而下!空间在爪下寸寸崩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婴孩脆弱的襁褓在狂暴的魔压中飘摇,那抹微弱的青色剑影(萧梣)如同狂涛中的孤舟,光芒急剧黯淡,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萧梣!带她走!”梣封的意念在灵魂层面嘶吼,他强行压榨着受创的帝魂,试图凝聚力量,但身体却像灌满了铅,每一次灵力的抽动都带来神魂撕裂般的剧痛。鲜血不断从他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眼睁睁看着那魔爪离婴孩越来越近,深渊下那张魔脸扭曲着,透出残忍的兴奋。 来不及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梣封的心脏。三生三世,轮回百劫,难道终究逃不过这宿命的碾轧?眼睁睁看着慕梣雪的转世,看着萧梣最后残存的剑灵,在自己面前被魔尊吞噬? 不!绝不!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暴戾与不甘轰然炸开!什么帝魂重创,什么本源枯竭,什么代价后果,在这一刻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梣封的双眸瞬间被纯粹的金焰点燃,那不再是《太虚帝经》运转的光辉,而是帝血在燃烧!是神魂在焚烬! “以吾帝血!燃吾残魂!焚尽诸天,护我所念——!” 他仰天咆哮,声音穿金裂石,压过了魔气的嘶吼!眉心处,一点璀璨到无法直视的金色光核骤然显现——那是他最后的帝魂本源!光核疯狂旋转、压缩,然后……轰然炸裂!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无声的、席卷一切的湮灭波纹以梣封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时间仿佛凝固,翻腾的魔气如同烈阳下的冰雪,发出“滋滋”的消融声,瞬间被净化、湮灭!那抓向婴孩的魔气巨爪首当其冲,前端触及金色波纹的部分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 “吼——!!!”深渊下的魔脸发出痛苦与暴怒的咆哮,巨大的魔爪猛地回缩,似乎对这燃烧帝魂本源的恐怖力量也感到忌惮。 就是这一瞬的空隙! 那几乎要被魔压碾碎的青色剑影(萧梣),爆发出最后一点倔强的光芒,猛地裹住下坠的婴孩,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她朝着梣封的方向狠狠抛去! “接住!蠢货!老子撑不住了!”萧梣虚弱到极点的意念传来,青色剑影彻底溃散,化作点点微弱的光尘,飘向梣封腰间的半截青玉剑,融入其中,剑身裂纹似乎更深了一分。 梣封的身体在金色波纹爆发的瞬间就已濒临崩溃,七窍流血,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底下暗淡的金色骨骼。但他燃烧帝魂换来的力量,强行支撑着他抬起重若万钧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那被抛来的小小襁褓。 入手冰凉。女婴小脸煞白,紧闭着双眼,腕间的莲纹光芒黯淡,显然刚才魔爪的威压和萧梣最后的爆发都对她造成了冲击。梣封心如刀绞,却不敢有丝毫耽搁。他抱着女婴,借着燃烧帝魂爆发的金色湮灭波纹暂时清空的区域,身影化作一道黯淡的金虹,朝着裂缝边缘秦岳等人苦苦支撑的残阵方向暴退! “帝尊!”秦岳看到梣封浑身浴血、气息衰败到极点的模样,老泪纵横,嘶声大吼:“快!接引帝尊!” 残存的修士们爆发出最后的潜力,阵法光芒强行撑开一道缝隙。梣封抱着女婴,如同陨石般砸落在阵中,身体一个踉跄,单膝跪地,大口咳血,鲜血中甚至夹杂着点点燃烧的金色光屑——那是帝魂本源在逸散。 “帝尊!您...”秦岳急忙上前搀扶,却被梣封抬手阻止。 “无妨...死不了...”梣封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他低头看着怀中呼吸微弱的女婴,眼中金焰已熄,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刻骨的痛。“稳住...阵法...裂缝...还没完...”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深渊下那被金色波纹短暂逼退的魔气,如同受伤的凶兽,发出了更加狂暴的咆哮!被星光锁链贯穿的裂缝剧烈震动,魔气翻涌如沸腾的墨海,那张模糊的魔脸再次凝聚,两只黑暗漩涡般的巨眼死死锁定梣封和他怀中的女婴,充满了怨毒与贪婪! “玄...女...宿...体...必...归...”混乱的意志再次冲击所有人的心神。 残余的魔气疯狂汇聚,在裂缝上空形成一片覆盖数十里的恐怖魔云旋涡!旋涡中心,恐怖的吸力传来,不仅拉扯着魔气,更开始吞噬裂缝边缘的冻土、岩石,甚至空间碎片!九条星光锁链被拉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光芒急速黯淡! “不好!它在强行撕裂裂缝,挣脱大阵!”秦岳脸色惨白,“九星封魔阵要撑不住了!” 一旦大阵崩溃,积蓄的魔气瞬间爆发,整个北境,乃至更广阔的区域,都将化为魔土!梣封此刻的状态,连站起来都困难,更别说再次引动星力...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众人。梣封看着怀中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女婴,又感受着那遮天魔云旋涡中越来越强的毁灭气息,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燃烧殆尽的帝魂中浮现——或许,只有那个办法了...用这具残躯,用最后一点帝血和玄女宿体的联系,作为容器,将那魔云旋涡连同部分本源...引入体内,再自爆? 代价是形神俱灭,永不超生。但能争取一线生机,或许能保住她... 就在梣封眼中决绝之色越来越浓,手指颤抖着准备结印时—— “呜——嗷——!!!” 一声悠长、古老、仿佛从洪荒岁月中传来的低沉咆哮,毫无征兆地在北冥的极北之地响起!这声音穿透了肆虐的风雪,压过了魔气的咆哮,带着一种亘古的威严与漠然。 紧接着,葬魔渊上空的虚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横贯天际的巨大口子!那不是空间裂缝,更像是...某种生物的嘴! 一只覆盖着幽蓝色、布满玄奥星辰纹路的巨大鳞片的爪子,从裂口中探了出来!爪子之大,仅仅一根指爪就堪比山峦!它无视了翻腾的魔云旋涡,无视了九星锁链,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朝着那魔云旋涡的核心,轻轻一捞! 如同顽童捞起一捧水。 那让众人绝望的恐怖魔云旋涡,连同其中蕴含的深渊意志,竟然被那只巨爪...捞在了爪心!巨爪微微合拢,魔云旋涡发出无声的哀鸣,在爪缝中扭曲、压缩,最后...消失了?仿佛被那只爪子...吞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充满了荒诞与碾压性的力量! 裂缝深处那张魔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惊惧的咆哮,瞬间隐没。翻腾的魔气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变得混乱无序。九条星光锁链压力骤减,光芒重新稳定下来。 那只覆盖着星辰鳞片的巨爪完成这一切后,似乎“看”了下方渺小如蝼蚁的众人一眼,目光在梣封和他怀中的女婴身上略微停顿了一瞬。梣封感到一股冰冷、浩瀚、如同宇宙星空般古老的意志扫过,让他残存的帝魂都为之战栗。 然后,巨爪缓缓缩回了那道虚空裂口。裂口无声无息地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只剩下风雪呼啸,以及葬魔渊裂缝中依旧翻腾但失去了狂暴意志的魔气。 整个战场,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包括梣封。他抱着女婴,半跪在雪地上,看着巨爪消失的天空,大脑一片空白。刚才那是什么?那恐怖的星辰巨兽?它...吃了魔尊的意志和魔云? “帝...帝尊...那...那是...”秦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梣封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怀中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的女婴。她澄澈的大眼睛里映着风雪,也映着梣封此刻狼狈染血、却带着一丝茫然的脸庞。她似乎感觉不到危险,只是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梣封一缕染血的白发,轻轻拽了拽,然后...咧开没牙的小嘴,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咿呀”声。 劫后余生的荒谬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剧痛,如同潮水般将梣封淹没。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抱着女婴,直挺挺地向后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他似乎听到萧梣在剑中残留的、微弱到极点的意念吐槽: “狗屁大帝...净招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