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新的结束,旧的开始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市第二高级中学,天空一如既往的灰涩,学生们形sè匆匆,走向回家的路。 枯黄的枫叶飘落,被不经意的车轮碾压成碎片,发出清脆的悲鸣。推着单车,一个人独自走在回家的小巷的叶培风,回忆着昨晚看到的那章“若是曹cāo能够步步为营,先稳固自己水军,然后继续逼迫刘备的生存地,或许赤壁之战就会晚上几年,那时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手,或许真能赢呢”,随即苦笑一声“唉,面对天下即将一统,即使是曹cāo,也经不住诱惑了呢......” 是的,过着单调甚至无聊到恶心的高三生活的小叶,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看史书,然后对那些场景经行自己的假设。是啊,那个年轻的人没有自己的一腔热血呢。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才是男儿所向。叶培风常常这么想。 这个时代真的或许不属于自己吧,叶培风喃喃道。长叹一声,继续推着车子,低头走过那条重复了一rì一rì的林荫小道。突然一双破旧的,沾满泥巴的靴子出现在视线中。 “哦,是他。”叶培风心里想道。没错,是那个每天都会在那条小道尽头的乞丐,而次次从此经过的叶培风也是他的固定主顾之一。摸了摸兜,丢出一枚响当当的钢镚。 “尽头,又是一个新的起点,呵呵”往常熟悉的谢谢没有响起,而是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叶培风不禁抬起了头,今天的乞丐,很怪异的没有被手中的钱吸引,而是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小叶。 叶培风不禁愣了一愣,这是乞丐的目光么,不再是那种畏缩的浑浊的的眼神,而是充满着深邃,神秘。 “哈哈,小伙子努力啊”乞丐在好卖的大笑中消失了身影。只留叶培风一个人在原地独自咀嚼着那句话——“尽头,又是一个开始”。仿佛什么在等着他,小叶有种隐隐的预感。 摇了摇头,叶培风想继续往前走,可这一摇不要紧,天地突然也跟着转动起来,周围的树木,房屋,自转般的摇动。叶培风哪怕是扶着车子,也把持不住,脚一软坐倒在地。 紧接着,头仿佛是被一柄硕大的锤子击中,在剧烈的疼痛与天旋地转中,视线越来越模糊,这个世界越来越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叶培风从刺目的光线中睁开双眼,突然发现一样东西,让他后背乍然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素发峨眉的女人,这种装扮,怎么会出现在现代? 叶培风想说话问一下眼前的人,结果却出来的是咿呀咿呀的nǎi声。眼光顿时呆滞,“天哪,这一定是梦!!!”叶培风不怕自己被传说中的穿越了,而是怕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可是,哪怕是他急的哭了出来,迎接他的却是被那女人温柔抱起,在怀中“哦,哦”哄着。 “呜呜呜......"这次是真哭了,小叶哭的很伤心。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最后承认自己被命运强jiān的事实。叶培风渐渐止住哭声,随着女人来回的转悠开始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朱红的柱子,古典有着神秘棱角的桌椅,还有,那些有着云纹的衣服被子。青瓷砖,琉璃瓦,这一切均预示着小叶来到了古代,但是,不能说话的他却无法了解现在到底是何年何月。 唉,就这样吧。叶培风的大条神经彻底贯彻了随遇而安的思想,总之唯一发现的好消息就是从这个屋子的规模以及家具的讲究不难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太背,好歹来到一个大户人家。或许,不久后小叶会发现这又并不是一个好事情。 ("丫的,不整死我你心不甘是不?!"叶培风怒吼ing....... "为提升作品质量,本人决定取消你的主角光环”残阳公曰。 “#¥%*@!^………”某人咆哮ing......) 就这样,某人为了早点能够了解自己身份以及这个时代,发奋刻苦的学习着说话。当他能够说出“爹娘”的时候,不仅震惊了整个街坊里巷,也震惊了他的这个便宜老爹,当这个华冠玉服的中年男子走进阁楼时,叶培风叶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异世父亲。 面白如玉,剑眉如峰,国字连配上嘴边美髯,不怒自威。眼眸如星,灼灼有神,神sè波澜不惊,泰山崩而面不改sè。正如叶培风所料,此人必然是官宦之人,并且职位不低,不然不会有这种气势。越是好奇,叶培风越想努力和别人沟通。 尽管自己只能不尽人意的说出两个简单的字,但殊不知这已经让自己这位久经风波的男人露出讶异的神sè,因为这个世界的小叶毕竟连满月都没有经历呢。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婴儿,男子啧啧的赞道:“眉目迥异,此子必成大器,呵呵,天佑我叶家,哈哈!” “老爷,不怕吓着孩子。”美妇,也就是叶培风的娘亲此时娇嗔道。 “哈哈,今rì高兴,忘形了些。”男子立刻噤声。 “老爷,这么多天了,孩子名都没取呢”美妇埋怨道。 “唉,这几天朝中……”男子戛然而止“算了,提它作甚,能得此子,也算我叶倾城一大幸事,好吧,我的儿子,名字必然不能落于人下,就叫叶培风吧。” 于是,这一世的叶培风,也有了一个叫做叶培风的名字,这或许是巧合,但两世生死轮回的机缘,又是普通人等能够懂的? “传我请柬,十三rì之后,为我风儿满月之席,邀众位同僚和亲戚街坊来府中赴宴。”叶倾城低头向管家耳语道。 “是”管家唱个喏,作一揖后徐徐躬身退出了门。 十三rì之后,就是结局的揭晓了啊。在逗弄婴儿的同时,沉思的叶倾城眼眸中不时有隐隐jīng光闪过…… 而此时的叶培风,自然什么想法都没有,一心只悲催的努力学会说话。 “咿呀,呀呀……”你妹,咋这么难。“哇……”忍受不了的叶培风如此发泄。急的旁边美妇几女仆丫鬟连连摇扇哄逗,叶倾城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也心头大畅,将困扰多天的朝中之事以及十三rì之后的结果慢慢埋了下去...... 第二回 命运转折,叶府惊变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十三rì,叶府门前张灯结彩,来来往往恭贺之人络绎不绝。 “宁王爷到!送天山雪莲十株!”小厮在门口唱着长调。 “宋王爷到~” “赵王爷到~” ........ “骁骑校尉到~送长命锁一只!” 叶倾城在朝中地位自然不低,上至王侯,下到将相,均来此祝贺。场面热闹喧腾。 “叶王爷,别来无恙啊。”先后到来的诸位王爷跟叶倾城唱着肥诺,而那些文武百官,自知没资格跟叶倾城套近乎,全被管家招待,纷纷入席。叶倾城一一接待,领众宾客进入内庭就做。 只是,不时看着门口小厮,看似是在等着什么的到来。 正说话间,从仿佛千里地外传来一声尖细,却清晰的盖过喧哗众生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叶倾城意味深长的笑了,终于是来了。 “诸位爱卿,请起请起”来者着玉冠博带,一身紫朱袍,身长七尺,面容清秀,朱唇带笑仿若迎面chūn风,只是,那双眸子,却鄙视闪过一丝yīn戾。 此时,众人包括王爷,也都跪地不起,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起来,至少不是现在。只有叶倾城是众人中没有下跪的,等到面前皇帝架子摆足,叶倾城上前略作弯身,作势yù跪“小王叶倾城,恭祝皇上圣安”。皇帝此时立刻委身上前,扶起叶倾城,说“王兄不用如此,见朕不拜,是朕的特许,也是对王兄盖世功劳的赏赐之一啊。” 一旁被佣人抱着的叶培风叶吃惊,他知道这便宜老爹或许真的官镇一方,但也没想到居然是皇亲国戚,从皇上的恭谨不难看出,叶倾城真的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怎么总感觉这皇帝话中的赞赏有点深意。 将叶倾城扶起,同时扶起了就近的几位王爷,众人在一片“谢皇龙恩”中站起身。 “江山如此稳定,是皇上文治武功,臣微末之功,岂敢邀赏。”叶倾城也话里有话的回道。 诸位王爷有的已经预感到此时气氛不对,肯定会有什么发生。 宁王爷悄悄拉过赵王爷:“皇上身边居然一个侍卫都不带,只有一个太监,难道是……?不过,这骗过一般人等但能瞒得了叶王爷?反常必妖啊,皇上看似毫无防备,但做的过头了点,叶王爷何许人也,怎能不会有什么怀疑?” 赵王爷眼神微动:“明哲保身。”随后退到一边不在多话。 “王兄不必谦恭,凭借王兄为我大楚王朝立下的战马功劳,就是用朕着皇位来做赏赐,也是理所应当的。”在说这话的同时,皇帝骤然抬起头,目光shè人。 众人并非聋子,皇帝也没有放低声音,这逆天的话说出来,原本还在喧哗的酒席霎时鸦雀无声。在座的都是朝中大元,并非庸人无能之辈,现在的气氛已经使得他们懂得今天之事已经无法善了了。 以退为进啊。就算是面sè波澜不惊的叶倾城,也不得不皱一下眉头,这是阳谋,皇帝已经觉得自己功高震主了,此时若是回答的太过谦卑,皇帝必然会更以为自己有易主之心。若是太过生硬,又有跋扈之嫌。虽说现在以自己手中的实力,并不怕面前这油头小生,但,大楚王朝诸侯无数,若是给皇帝拿下把柄,召集各路诸侯,群起而攻,自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哼,这狗皇帝,作战理国的本事没有,口腹蜜剑的本领倒不小。”虽然如此暗暗腹诽,但叶倾城却立刻抱拳答道:“皇上隆恩浩大,臣就算肝脑涂地,也难报皇恩。” “呵呵,王兄如此为我大楚着想,真乃江山之福,社稷之福,黎民之福。”随机皇帝转身,面sè一改,不怒自威,沉声说道:“众位爱卿,寡人今rì宣旨,封叶倾城为护国公,官拜太师,见朕不拜,入朝佩剑。”若是一般人,必然以为这是莫大的犒赏。 但这里的人,都是跟猴jīng似的。包括此时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叶培风,就算是他也明白,虽然表面上皇帝封爵如此之高,但同时这些官位都是虚职,地位虽然还高于皇帝一等,恐怕真正权利还没有一个偏将大。这个皇帝,真的是耍yīn谋的好手啊。 叶倾城也自知骑虎难下,他没有理由不从,但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如此削权,那才是真正的图穷匕见啊。皇帝决然没有让他存在下去的理由。“原来他是真想除我而后快了,前些rì子朝中说的让我交出兵权的言语果然是这个衣冠禽兽放出的口风啊”想到此,叶倾城面对存亡大事,也直起腰杆,硬声回道:“如今国家方定,周遭蛮夷人心不服,边关未收,臣不敢懈怠,望陛下收回成命!”他敢如此说话,自然是因为现在身居兵马大元帅,手下雄兵十万,现今的皇帝才是刚刚掌朝,身边除了侍卫,就算连御林军都不是其嫡系。只不过诸侯皆是四方将领,才可互相制约,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想他叶倾城,白手起家,征战四方,攻城略地,可以说这大楚残破江山有一半是他打下来的,先帝因他忠勇,才封他异姓王爷,普天之下哪怕再骄横跋扈的诸侯,也不得不服这新晋的叶王爷。 哪知天下刚定,先帝驾崩后,这新皇帝却打起了兔死狗烹的想法。叶倾城也不是没有想过放权于皇帝,过上那平和安宁的rì子,但一是那皇帝根基不稳,各路诸侯有想法的不在少数,二是他自知周围蛮国依旧对中原虎视眈眈,若是听闻他下位,边境必然又是一片腥风血雨。最后,自然是久居高位的他也贪恋此时的无上地位,毕竟他也是凡人,打拼一生,不就为了位极人臣么,他叶倾城虽然被天下敬为“军神”。但依旧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罢了。所以,在那次早朝,礼部郎中所说的削爵一事,他是第一个反对。 怎知自己还是小看了皇帝除他的决心,今rì,皇帝的意思已经清清楚楚的摆了上来,无论答应与否,都事关叶家上上下下生死存亡了。废帝的念头油然涌上了心头。刚才的一番话,也是做最后的侥幸一试。他从根本就不存在过反叛的意思啊。若果皇帝见好就收,他就将此事作罢,如果依然咄咄逼人,那么,便怪不得他叶倾城为大楚把持朝纲了...... 文武百官此时面面相觑,都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大楚国,今rì看来要变天了啊”隐藏在人群最后方,一只默不作语的赵王爷心里默念。 第三回 峰回路转,无力回天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此时的叶府风声鹤唳,诡谲的宁静气氛下大有一副风雨yù来的趋势。 皇帝面sè铁青,他万万想不到叶倾城敢在众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不知不觉间已经握紧了拳头,狠厉的对叶倾城说:“朕知叶将军手下jīng兵十万,个个以一当十,威震宇内。但此时此刻,叶王爷在皇城内,而您的大军驻扎皇城之外,朕劝王兄最好依朕所言,可不要连累了叶家上下。” 叶倾城此时也并不为这简单的威吓所动,轻蔑一笑:“皇上所言不错,但皇城之内,除了禁军之外,可再没有一兵一卒了,不知陛下您何来的自信,可灭我叶氏全家?难道凭您埋伏在叶府四周的所有宫廷侍卫?呵呵,恕臣狂妄,区区三百余侍卫,我叶倾城还未放在眼里。” 此时皇帝面sè一变,他确实埋伏了所有侍卫,所以今rì有恃无恐,却没想到好像叶倾城知晓了一切,难道,就连自己手下仅仅三百余人,也并非自己心腹?一想到此,皇帝面sè更是yīn沉了许多。作为皇帝,身边安插了耳目自己却一点都不知情。这是他无法忍受的,因此,除掉面前之人的想法愈加根深蒂固。但是,今rì自己或许在无法有什么作为了。叶倾城不是傻子,明知道有埋伏,他不会不设防。或许今rì能够除掉叶倾城,但自己还能否或者走出叶家大门,也未可知。唉,自己还是小看这只老狐狸了,今rì之事,必然打草惊蛇,以后若是要杀叶倾城,难度或许会更加艰巨。 叶倾城虽然为人做事是众所皆知的强势,但他并非乱臣贼子,从没有过弑主之心。所以,看到此时皇帝吃瘪,料定他以后应该会收敛许多。所以也不想将事态扩大,所以立即语气一软:“陛下一直对臣恩宠有加,今rì必然是受jiān人所惑,望陛下收回成命,臣感激涕零,必结马衔草以报。” 自知今rì大势已去,而此时刚好又有个台阶可下,皇帝立刻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马上和颜悦sè的说:“寡人确实糊涂,怎可质疑忠良,朕这就……”刚要收回成命,但此刻,有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逐渐回暖的气氛。 “陛下,叶倾城狼子野心,今rì之事,必然为其所恨。陛下怎能放虎归山?”众人哗然,纷纷回头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触怒普天下凶名与威名同样显赫的叶王爷。 “我说jiān臣是谁,原来是我们的常将军。皇上,臣请下令,诛杀此贼,以免妖言惑众!”叶倾城此时也是动了真火,这常建,不过是一虎贲中郎将,当初也是看其为人忠心耿耿,治军甚严,这才从一小小伍长提为如今御林军都统之一。 不过,这次是叶孤城看走了眼,这常建确实忠诚,但他是忠于大楚王朝,而并非叶倾城,以前叶倾城为大楚戎马江山,他自然无比拥戴,但天下已定,他必然会对叶倾城把持朝政有着抵触。 他的想法并没有错,在他看来,叶倾城可以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所以,今rì他也会站起来拥护皇上,并且也下定帮助皇上铲jiān除逆。 “早已听闻叶将军手下jīng兵强将,今rì末将斗胆,领教一番!”常建义正言辞的道。说罢,他拔出佩剑,并从怀中拔出黄sè將旗,奋力扔上半空,风中,醒目的令旗飘扬。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御林军,也立刻动身,足足一千人马,全力开往叶府........ 叶倾城听到不远处整齐的盔甲踏步声,脸上终于动容。是的,他确实知道皇上今rì准备了人马,所以他早早在府中准备了五百jīng兵,对付那些宫中侍卫绰绰有余。但是,这突然冒出的常建,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异数。“唉,人算不如天算啊!”叶倾城看着面前的皇上,长叹一声。 此时的皇帝也万万没想到会如此喜从天降,立刻厉声喝道:“犯臣叶倾城,以下犯上,图谋不轨,朕下令,捉拿次此逆贼,如有违者,视为谋反。” 常建道:“叶将军,把你的人马带出来吧,末将必然拼死一战!” 叶培风却淡淡一笑,仿佛不晓得此时自己已经处于天大的劣势,抱拳对常建说道:“常将军高看在下了,虽然我叶家军个个勇猛无比,但常将军的御林军叶并非等闲之辈。本王自知今rì毫无胜算。” 满朝文舞无不暗暗折服,叶倾城不愧一代英雄,面对如此局势,却依旧能云淡风轻,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事关自己生家xìng命,此时并没有一个人为叶倾城说话。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自古至今,立国后斩除忠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看到此时叶倾城的英雄末路,每个人心头不由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念头。 随后,叶倾城直视皇上:“熊熙,臣受先帝重恩,所以一心辅佐皇上,希望能创大楚之盛世。皇上如若容不下臣,臣自当会对陛下有个了断。可臣希望,您rì后不会为今rì后悔。” 此时皇帝心情也有点矛盾,叶倾城所言不假,他与父皇情同手足,一起征战天下,而自己从小也是在仰望着叶倾城成长。如今突然听到叶倾城叫道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想起当初一起同甘共苦的rì子。不过,面sè几度变化,终究是归于冷漠:“请放心,以后楚国会在朕的治下比今rì更加强盛。”说罢,长袖一甩,转身不在看此时的叶倾城。 叶培风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知道,这种事是没法避免的。哪怕是臣子与皇帝关系再近,但当涉及到天下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时,每个皇dì dū不可避免的会对身边功臣产生疑心。 臣子与皇帝,永远只能共患难,却无法同享福。不然,也不会出现诸如刘邦杀韩信,勾践诛文种等事了。功高,亦会震主。 唉,叶培风也不由心叹,不仅是对此时叶倾城的英雄末路,也是对自己如今生死未卜的感慨。 “哗”整齐的盾牌声在叶府门口响起,不难知道,此时只要常建一声令下,天下闻名的叶倾城必然会殁于此地。 秋风瑟瑟,吹动的红sè的灯笼来回晃动。乌云遮住了天空,一种昏晦的压抑久久萦绕在众人心头。 叶倾城凝望了四周一眼,仰天长笑,望东而拜:“皇上,臣竭尽所能,今rì随您而去,也无愧您临终所托。”说罢,跪倒在地,朝东叩首。 在座一些老臣,无不潸然泪下。 当叶倾城站起身时,面朝先帝陵墓,久久伫立。满庭寂静,无人敢惊扰。良久,有大胆兵士上前探查,发现叶倾城依然气息全无。 死后依然能威震众人长达一炷香之久,叶倾城,不愧一世枭雄。 此时天降闪电,雷鸣阵阵,皇城内外,群鸟徘徊,悲呖哀鸣。 第四回 叶氏遗孤,生死由天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看到叶倾城陨落,叶家上上下下无不痛苦失声,一片悲戚景状。众人无话,只等皇帝发落。 “叶倾城自恃功高,目中无人,今已伏诛,也是罪有应得。但朕念其劳苦功高,朕下令,以王侯葬之。叶家上下,削爵为民。”熊熙此时内心也是矛盾万分,思虑再三,还是想给叶倾城体面地安葬。 一些文武大员,平rì里与叶倾城私交甚好的也不在少数,尤其那些同叶倾城一起征战天下最后封王的异姓王爷。所以皇帝此举,也算是安抚众心了。 此时的叶培风也是感慨万分,他与叶倾城真正算不上拥有感情,只不过一面之缘罢了。但突然间的伤心,确实是无法否认的。从小一直想见识一下诸如曹cāo,韩信等这些大人物,如今的叶倾城与这些人比起来,也可以说是伯仲之间。包括叶培风,也是对叶倾城的浩然威严感到佩服。不过看到英雄末路,他也会自然而然内心发叹。 不过,叶培风突然感到一丝冷意。一种不祥预感油然涌上心头。 “皇上,不可。”缓慢而又冷酷的声音响起,正是常建。 “哦,有何不妥?”皇帝看着常建,疑惑的问道。 “皇上”常建目光直shè向佣人怀中的叶培风,一字一顿的说道:“斩草,要除根。”血腥与残酷的气味顿时从这个素以铁血闻名的将军身上散发开来。 “皇上,不要!”一声杜鹃啼血般的凄厉之声响起,正是叶夫人跪倒在地,苦苦求道。 众人哗然,面前的叶培风不过是一个婴孩,难道除掉叶倾城,皇上还要向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下手?顿时群情激愤。 “赵大人,说说话吧。”宋王爷拉拉赵王爷衣角,悄悄耳语道。 沉吟了一会,赵王爷走出人群中,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叶王爷已经伏法,以前的一切与叶王爷的后人有何关系?请皇上开恩。” 宋王爷也立刻一唱一和:“赵兄此言有理。皇上贵为天子,还是不要和一个小孩计较了。” 而此时常建也依旧不依不饶:“皇上,叶倾城旧部在边关雍州。若是留下此子,来rì若召集叶家大军,后患无穷啊。” 说实话,熊熙内心也是不忍杀害叶倾城唯一的后人,他不想百年之后愧对先祖。但常建说的话他也不能不重视,无论天下人如何议论,宝珠皇位也是万分重要的。 “容朕考虑一会儿。”皇帝此时也是犹豫不决,不时看向襁褓中的叶培风,背着手,在庭中踱来踱去。 叶培风似乎一只忽略了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那就是叶倾城的后人。所以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会在这生死的边缘打转。自己断然是不会像常建想的那样,有什么报仇雪恨的想法。他对叶倾城,也不过是敬佩之情罢了。 如果常建能够知道一切的话,那必然不会再去纠结叶培风。不过常建又不是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人,在他看来,叶培风是绝不可留于人世的。可以说,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叶培风是真的无辜的。 “这个,可以算是无妄之灾吧。”叶培风此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如此在心中恨道。同时,他也期待着这个年轻皇帝最后的抉择。关乎他生命的抉择。 终于,熊熙长出一口气,众人的心也提了起来。 “朕看在众位爱卿的面上,决定放过这个小子一马。”皇帝缓缓说道,众人长吁口气,叶倾城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过,常将军说的也未尝不对。”这一个转折,又突然将叶培风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皇帝,到底想怎样?来来回回的没死都快被吓死了。”叶培风此时也暗自骂道。 赵王爷立刻上前:“皇上,君无戏言,还是放了这叶家遗孤吧。” 皇帝这时意味深长的说:“朕答应放过他,自然不会有任何反悔。但也要看这小子命够不够大,朕自会命人将此子放入深山之中,然后朕绝不动他一丝念头。但至于其是否能活,这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说罢,皇帝转向众位大臣:“朕已经仁至义尽,希望众位爱卿不在有异议。” 宋王爷急道:“这,皇上。您这算是放过他吗,才满月的孩子,放入深山之中,就算不被野兽捕食,也会饿死啊。” “那就看他的造化了。”一旁的常建yīn仄仄的说道。此等冷血就连其身后士兵叶有点心寒。 “朕说过,已经给过他机会。此事,不必再议!”熊熙也下定了决心,众口悠悠,他不想给天下留下笑柄,但他也不想在将来给自己埋下祸根。 宋王爷还想上前请求,但被身旁的赵王爷悄悄拉住。宋王爷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再开口。就算他是朝中大将,手下兵多将广。但此时也是孤身一人,面对这里手握一千人马的常建,他也不敢多言,天晓得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叶倾城。 看到周围的文武官员没有再上前劝谏,熊熙一挥手,说道:“带走。”而后拂袖而去。 终于,叶培风也在众位侍卫中从叶夫人怀中夺去,只留倒地痛苦的叶夫人以及一众大臣王爷面sèyīn沉的互相看着。 看着站在门口指挥人马查抄叶府的常建,赵王爷等冷哼一声,默然离去。 而小叶此时不过一婴儿,不管如何挣扎,也是无法逃脱侍卫孔武有力的挟持。就在刚才,他才真正有了仇恨的想法。“熊熙,常建,既然你们如此心狠手辣。就别怪我将来让你们还债!”叶培风也因为这两人的绝决而下定了决心。 可谓天意弄人,原本不想留下祸患的熊熙,却恰恰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不过,这也得叶培风能够活下来才能够实现。 叶府,火红的灯笼还没来得及放下,却立刻迎来了数不尽的纸钱与白绢。熊熙也是说话算话,给叶倾城以王侯礼仪安葬。只不过,哪怕是叶倾城以往的亲戚朋友,也鲜有来叶府灵堂前烧香叩拜的。皇上已然昭告天下,给叶倾城定罪。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第五回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微凉的清晨,几匹马在雾气弥漫的森林里前进,为首一人怀中抱一婴儿,神sè凝重。 “吁~”扯住缰绳,为首之人下马,道:“就这里吧。”说着,将怀中婴儿放在一棵树旁。 旁边一士兵走上前,看着正睁大眼睛瞧着他们的婴儿,“铿”的一声拔出剑。 领头那人皱了皱眉,转过身,按住那只抓着宝剑的手,缓缓放入剑鞘中说:“算了吧。” “可是,常大人密令我等永绝后患啊。”拔剑人说道。 “我说算了!”领头者喝道,目光看向四周:“这里豺狼熊罴无数,这小孩能活过明天都是未知,你还是少造点孽吧。”说罢,手一挥,下令调马回营。 刚骑上马,此人踟蹰了一下,又翻身下马,将随身水囊放在婴儿旁边,默默的道:“叶世子,军令难违。在下只能做到这了,希望叶世子九泉之下,不要记怪在下。” 随着得得得马蹄声渐渐远去,森林恢复了宁静。 这树下的婴儿,不正是叶培风么。受到叶倾城的牵连,他差点命归西天,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那领头士官的善心,给了叶培风一丝生机。叶培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恰相反,他是那种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之人。这个士官或许不会认为叶培风能够活着看到明天,但他一时善举,却也为rì后带来了莫大的机遇。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残阳公曰:人生在世,因果循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故劝天下人――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 与此同时,大楚皇城,朝堂之上,熊熙面sèyīn沉。 他在除掉叶倾城后,重掌朝政大权,改年号为――chūn秋。今rì正准备昭告天下,但今天上朝之人,却十不足一。 怒将面前奏本笔砚摔倒在地,吼道:“谁能告诉寡人,今rì怎么都不来上朝了?” 旁边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拾起散落一地的狼藉,回道:“诸位大人都称病了,其余的,小的也是不知。” “放屁!”顾不得皇上的威严,熊熙破口大骂:“这些佞臣,简直把朕不放在眼里。罢了,罢了,今rì依旧上朝!”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听着稀稀拉拉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熊熙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冷哼一声,说道:“诸位爱卿,平身。”“谢皇隆恩~” “朕今rì,有几件大事宣布:第一,改国号为chūn秋;第二,封常建为兵马大元帅;第三,原所有诸侯王爷,均撤去封地,所统之兵,全部由朝廷管辖.........”皇帝一一宣布道“最后,为纪念寡人重掌朝政,大赦天下。希望诸位爱卿共同勉励,共创大楚百年盛世。”雄心勃勃的皇帝迫不及待的将这些圣旨昭告天下。 邯郸,赵王爷将圣旨一把摔在传旨的小太监身上:“哼,他熊熙自以为靠着一点运气除了叶倾城,就以为自己实力雄厚吗,居然敢削孤的爵。”然后冷喝道:“送客!” 雍州,宁王府,宁王面sè铁青,对面前拿着圣旨的官员说:“此等大事,还是容孤考虑几rì,再回禀皇上。” 云川,宋王爷大发雷霆...... 允州,燕王怒发冲冠..... chūn秋一年一月,邺城。威武霸气的王帐内觥筹交错,其中在坐的,正是天下各路诸侯。他们讨论的,就是起兵“清君侧”。 最高处的淮南王此时满面红光,他居然被选举为联盟盟主,统御十八路诸侯。在好大喜功的他看来是莫大的殊荣。 到这里,诸位看官或许有疑问,这淮南王在诸侯中可以说是实力最弱的,怎么会当上联盟盟主,在赵王宁王等大拿面前发号施令? 说来话长,这联盟盟主之位,可谓是烫手的山芋,没有什么实权,却是众人的代表。这次起兵,虽说不会输,但一旦输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盟主,假若是赢了,也没甚好处,反而会被天下人诟病。这些狡猾的狐狸,看到毛遂自荐的淮南王争当这个出头鸟,自然求之不得,顺水推舟之下,淮南王意料外的当上了盟主。可笑这淮南王,被人当做枪使还不自知。 洋洋得意的淮南王铿锵有力念着讨贼檄文―― “原禁军虎贲将军常建,yīn谋残害忠良叶倾城,此罪一;妖言惑众,诋毁王侯,此罪二;欺君罔上,借皇帝之名传达圣旨,此罪三;为人残酷无情,残杀叶氏后人,此罪四;……;骄奢yín逸,大修府苑,此罪二十七;治军残暴,动辄殴打士卒,此罪二十八;鱼肉百姓,草菅人命,此罪二十九......” 林林总总二十余条罪状,可以说得上是其罪当诛了。但其中有多少真的是常建做过的,那就不得而知了。诸侯们对大楚王朝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常建,不过是诸侯起兵的借口罢了,那些yù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孤不忍楚室衰颓,故起兵讨贼,清君之侧。”念完檄文,淮南王巡视四周,说:“一月后,大军出发。” chūn秋二月,大大小小十八路诸侯,总兵八十万,号称百万,由邺城出发,浩浩荡荡开往楚国皇城--大梁。 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各关守将大多象征xìng的抵御了一下,便是弃关投降。不久,楚国皇城外,便被团团大军包围。 皇宫内,熊熙看着面前仅剩的几位心腹大臣,心中五味杂陈。果然不出叶倾城所料,在其死后,诸侯们再也没有忌惮,而这皇上颁布的削藩,更是加速了诸侯的谋反之心。可怜这熊熙,本想大权在握时有一番作为,但如今马上要成为亡国之君。 朝堂之上,有的几位老臣甚至倒地痛哭。熊熙做在龙椅上,表情麻木,淡淡的说:“寡人国库里还有些银两,诸位分了,逃命去吧。”说完这句,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斜躺在龙椅上,闭目不语。 “皇上!”原侍卫总管,今禁军统帅王统说道:“臣愿率御林军两千人,为皇上死战到底!” 熊熙扑哧一笑,摆了摆手,说:“那些士卒,也是上有有父母的人,下有妻子的人。就别让他们给我这个昏君陪葬了。” 如今大势已去,熊熙也不再挣扎,他只有满心的懊悔。叶倾城说的没错,而如今,唯一那个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人,已被自己杀害。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皇上”饶是以王统这样的硬汉,听到这句话也是泣不成声。他是皇上的侍卫,跟随皇帝最久,他知道熊熙并不是无能昏君,只不过天意弄人,生不逢时,倘若是在太平盛世,他必然能有一番作为。但如今,却成为了诸侯砧板上的鱼肉。 “呵呵,叶倾城如果地下有知的话,一定会笑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熊熙自嘲道,叶府惊变仿佛就在昨rì,而那句“没有你,大楚王朝的未来将更加强盛”也在耳畔徘徊,如今回想,那时何等幼稚。没了叶倾城的保护,他不过是那小鸟,纵有大鹏般的心愿,也是望洋兴叹。 chūn秋一年三月,大梁城破。自此,楚国灭亡,天下大乱,群雄割据。chūn秋,正式拉开帷幕。 残阳公曰:在座不乏有大志向的人,但君子能审时度势,谋定后动。若是熊熙能够韬光养晦,暗自培养实力,等其羽翼丰满,自当会一鸣惊人。而借大楚皇帝最终灭亡之事,残阳公赠诸位一句话――“忍人之所不能忍,方chéng rén之所不能成”。 第六回 成长的坎坷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话说诸侯大军攻破大梁,打开皇宫大门,看到皇帝端坐在大殿之上,无悲无喜,这些诸侯杀伐无数,看到此景,却也是微微一愣,宁王冷哼一声“装神弄鬼。”然后快步上前,喊道道:“陛下,请交出常建,让我等处罚。” 还未等熊熙说话,常建从殿内从容走出,面sè不改:“诸位王爷,你们想杀的是我,请不要为难皇上。”说完,拔剑自刎。 熊熙刚要阻止,却见一旁的王统向自己一抱拳:“皇上,保重!”于是飞身而出,一把大刀,在皇宫门口上下飞舞,身中数十余伤口,却一步不退,以一人之力,硬是把诸侯百万大军阻于门外。最后,杀敌四十余人,力竭而亡。死时依旧横刀站立,怒目圆睁,大军中不妨有骁勇之士,却无一人敢前。 熊熙长叹道:“这又是何苦。”眼泪缓缓划过,却被他用袖袍擦去。 看着朝堂上的皇帝,赵王爷说道:“圣上,如今逆贼已除,而这皇城内也残破不堪,望皇上移驾邯郸。”这赵王显然是想要立刻夺走皇上,以后必然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其他王爷,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也纷纷表示要接走皇帝。一时间,朝堂之上,你争我抢,呼喝谩骂声不绝于耳。 熊熙冷笑道:“寡人乃天子,寡人的去留还轮不到尔等决定。”说罢,居然口吐黑血,待众人上前,早已气绝。原来皇帝早已服毒,与其沦为诸侯的阶下囚,不如痛快了解。 诸侯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竟会如此结局。搜遍皇宫,国库早已搬空,而就连宫女也早已被熊熙遣散,偌大皇宫,可以说是空无一物了。 众位诸侯只好悻悻而去,时长三月的讨贼联盟,也就此解散。自此,诸侯之间,便只有对手,再无盟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此时的叶培风,却在深山中艰难存活。没有婴儿那种肥嫩,此时的他,又瘦又黑,仿佛野猴一般。第一个月,就是靠着一口袋清水,凄惨度rì。而清水饮尽之后,更是凄惨无比,还好这里是森林,水汽还算充足,凭借着四周搜集的露珠,勉强足够,可就算是喝那口露珠,也是用尽叶培风全身气力,才能缓缓爬到花朵旁边。而最艰难的,就是吃饭问题,四月大的小孩,哪里的牙齿?虽说有的蘑菇可以食用,但叶培风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蘑菇,也是有心无力。每天的饭食,就是花蕊中的蜜汁,好歹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三个月,叶培风爬行了足足有一百多米,一路上的花朵,都残破凋零,但也就是这些花,养活叶培风长达三月。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叶培风还没有遇见过一只野兽,偶尔只是一些兔子般的小兽,路过他时,好奇的看着他,然后匆匆走过。 也许是存生的yù望十分强烈,叶培风尽管瘦弱的只剩一身骨头,但每一天都能爬行的更远。试问诸君,一个本来只能在襁褓中伊哇撒娇的婴儿,此时却一个人在深山中与命运搏斗,唉,于心不忍啊。 终于是天无绝人之路,叶培风欣喜的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隐蔽的,小小的山洞。他也是用尽全身力气,向那山洞之中爬去。只要能够躲在山洞之中,就再不会遭受风吹雨淋,安全也会有一定的保障。 虽说不远,但也有足足百米,用尽他的全身力气,叶培风向着山洞,缓慢坚定前进着。就这样,直到rì落西山,叶培风终于在爬爬停停中抵达山洞,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爬进山洞,此时的叶培风便只有出的其,再无近的气了。面前一黑,昏昏睡去。 殊不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表面看似安全的山洞,却存在着更大的危机..... (“求你了”叶培风哀求道:“写死我,你这么整我真不想活了” 残阳公曰:“祸福相依,现在的福也许是未来的祸,但未来的祸,又未必不是以后的机遇。所以,无论人生有什么不幸,也无需放弃,也许,面前的灾难正是命运转折的起点。”) 第七回 天不亡我,狼穴奇遇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不知道睡了多久,叶培风感觉到脸上一阵湿漉漉的瘙痒,微微睁开眼睛,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一睁开眼,叶培风立刻吓得全身冷汗,因为,一双幽幽泛着绿光的眼睛在自己身旁。叶培风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洞内漆黑一片,让他无法看清楚自己面前的是什么野兽。终于,逐渐适应黑暗的双眼借着洞口处的一丝亮光,叶培风的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面前的生物是一只小狼崽,看样子也是刚出生不久,所以叶培风在这只狼崽面前时很安全的。但是,坏消息是,这只狼崽必然有其父母,当它们觅食归来时,或许就是叶培风身亡之rì。劳累了一天的叶培风也是没有一丝力气再爬出洞外逃命。无奈的看看面前一副亲昵模样的小狼崽,索xìng靠着小狼,暖暖的睡了过去。 叶培风睡的很香,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没有感觉到寒冷,他梦见自己的家,梦见回到了当初那条林荫小道。在梦中,他快乐的对家人说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婴儿,差点死去。 悠悠醒来,叶培风静静的哭了,他现在好想爸爸和妈妈,甚至,他开始怀念当初在他看来无聊的生活,至少在那里,他从没有为生存用尽心力,也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绝望无助。 “咕~”肚子饥饿的叫声响起,叶培风又忍不住哭了,这么多天,没有一次填饱过肚子,而又有那个人的童年会在这样的记忆中度过呢?突然身边动了一下,叶培风仔细看了看,原来是那头小狼,或许是自己真的太过伤心,居然连自己身处狼穴的事情也忘了。话说,狼崽的父母也该回来了吧,也不少知道他们是如何没有发现自己的。想到这,叶培风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向四周观察。可惜,已经饿了好几天的肚子并不能体会到主人的难处,反而又更加大声的响了一下,在安谧的洞里显得是那样清晰。 小狼崽也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好奇的观察着叶培风发出声响的肚子,然后拱了拱叶培风,将自己原本的身位让给了叶培风。叶培风也在此刻发现了小狼崽的旁边,居然就睡着一只母狼。母狼被这动静吵醒,以为是小狼崽饿了,微微一侧身,露出饱满的Ru房。叶培风此时的震惊无与伦比,看着面前还泛着nǎi香的**,再也没有了犹豫,狠狠的吸了上去。死也不做饿死鬼啊,叶培风如是想到。入口一片甘甜,狼的nǎi是很腥的,但对于此刻的叶培风来说,这恰是琼浆玉液。 小狼崽看到吃的津津有味的叶培风,也有了饿意,小脑袋凑上前去,叼住另一只,也是大快朵颐。不过,此时的母狼就算再愚钝,也发现了不对。怎么会有两只嘴呢?回过头看到了自己的小狼崽,同时,自然也看到了叶培风。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将叶培风喉咙咬断。反而,注视着努力吃着的叶培风,它抬起了后腿,好让叶培风能够更加舒服。 (或许诸位看客不信,但残阳公深信不疑,母xìng是万物本能,无关种族,生命之所存,母爱之所存也。) “嗝”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叶培风想道。同时,他发现母狼仿佛是默认了他的存在,这让他感动不已,以后,也不用为安全和肚子问题担忧了吧。小小的幸福就是来得很快,对于叶培风来说,此时,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加幸福呢。躺在母狼和小狼崽中间,身上说不出的温暖惬意,吃饱了,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叶培风不再害怕身边的狼,反而,在他看来,像常建熊熙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远远比不上能够在他垂死时抚养自己给自己温暖的母狼。 (残阳公曰:“人与禽兽最大的不同在于,禽兽一直都是禽兽,而人,有的时候却禽兽不如。”) 此后的rì子,平淡却充满了温暖。母狼仿佛真的像拥有了两个孩子,每一个都尽心抚养,而小狼崽,也是对叶培风说不出的依恋,或许是它害怕一个人(狼)在漆黑的洞穴内无人(狼)陪伴,总之,有了叶培风之后,小狼习惯了让叶培风靠在自己身边睡觉,生怕一觉醒来,这个玩伴便鸿飞冥冥。叶培风也是乐得如此,不说小狼那温热的身体,就说那毛茸茸锦缎似的皮毛,靠上就有有一种舒适的感觉。 从一家两口到一家三口,洞穴内不仅少了以往的冷清,反而变得温暖了许多,母狼每天早上出去觅食,然后下午回归,而每天早上吃的饱饱的叶培风和小狼,也是嬉闹着度过一天,最后在母狼回归后饱餐一顿,方才心满意足的相依睡去。 这样的rì子,单调,却让叶培风感到了久违的家的气息,这种感觉,就是当初叶府那里,也是从没有过的。 第八回 人中有兽,兽中有人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俗话说:“山中无甲子”,转眼叶培风已经到了五岁。 虽然刚到两岁的时候就断了nǎi,但是母狼对叶培风和小狼视如己出,每次捕猎归来,必然先让小狼和叶培风吃,然后自己吃剩下的。一开始叶培风对这种茹毛饮血的生活感到痛不yù生,尤其看到那些鲜血淋漓的动物死尸,他真的是下不去口。但是,一想到自己需要这个来维持生存,又看到母狼舐犊般的呵护,他终于是努力尝试了第一次如土著般的野蛮生活。虽说咬牙饱餐一顿后是一连串恶心的呕吐,但,人是世界上最能够适应环境的生物,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叶培风渐渐适应了这鲜血的味道。 虽说不怎么美味,但是当他习惯了之后,也是经常和小狼一起大快朵颐。而母狼,趴在一旁,眼睛微眯,温柔看着这俩贪吃的小家伙,仿佛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母亲一样。 当然,美味换来的代价是臃肿肥胖,而生食的叶培风获得的好处也显而易见。才五岁大的他,已经拥有了强劲的筋骨,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小孩的那种羸弱反而在他身上一点体现不出,现在的他,仿佛就是一只小小的野兽拥有了人的思维。 晨光微曦,母狼这一次没有独自出去捕食,而是用硕大的狼脑袋将叶培风和小狼拱醒来。叶培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到十分奇怪,平常这时候应该是睡大觉的时候,今天母狼怎么会叫醒他,难道有什么事么? 叶培风没有多问,当然,他也没法问。只是乖巧的跟着母狼走了出去,小狼此时也是低声呜呜着出了洞。不知道跟着母狼走了多久,来到一片茂盛的草丛,山中的野草,有的已经长到跟chéng rén般高,叶培风只能紧紧跟着母狼,生怕转个弯就走丢了自己,毕竟,他比常人再厉害,也是个凡人,若是在这里走丢了,他可真不敢靠自己那半吊子嗅觉找回母狼。 突然,母狼挺住脚步,缓缓匍下身子,低吼一声,目光直视着前方,叶培风顺着目光看去,隐约看到茂密草丛中有只肥大的兔子,若是以前的叶培风,定然不会看到那隐藏在视野之外的兔子,但现在,目光明锐的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目标,叶培风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许多野兽般的能力,这不得不说是后天的造化成就了先天的天赋。 (残阳公曰:小叶才与野兽同处五年不到,就已经有了如此异于常人的天赋,不可不说是成事在人。所以,若是大家能够将一件事坚持到极致,哪怕先天再不足,后天的努力也能超越极限。神为什么是神,不是他做了人不能做的事,而是他坚持到了人所不能坚持的境界。) 叶培风恍然大悟,母狼这已经开始教会他们如何生存了。顿时,就连小狼,也开始打起十万分的jīng神,注视着母狼的每一步动作。 吱吱吃草的肥兔子仿佛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依旧享受着鲜美的绿草,此时,正当晌午,一轮炎炎烈rì就洒在一片安宁的草丛中,母狼目不转睛盯着兔子的每一次走位,慢慢等待,蛰伏,浑身蓄势待发。兔子转过身,嗅了嗅身边的草,正在感受着哪边的草更加肥美,而就在此时,母狼骤然跃出,突增的爆发力使得它的速度达到令人目不暇接的地步,短短一刹那,连母狼腾身扬起的一抔尘土都未落下,那只兔子,已然被母狼叼在了口中。 叶培风不禁啧啧出声,真的是太完美了,这种没有一丝差错的捕猎,只能用赏心悦目来形容,小狼也是为妈妈的“壮举”感到佩服,立刻颠颠跑过去一阵撒娇。母狼将捕获的战利品丢给了小狼和叶培风,此时的叶培风满脑都是回忆那一瞬间,从观察到蛰伏到起身再到成功咬住猎物,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就是那么直接,干脆。 “不愧是天生的杀手”叶培风暗暗赞道。 因为这是第一次,所以母狼并没有让小狼和小叶参与打猎,但是,就是这一整天,母狼一次次的上演了教科书般的示范动作,而叶培风和小狼,也在一旁仔细观察体味。 这是叶培风这么多年来感到最充实的一天,他学到了很多,通过猎手以及猎物的思考,他不仅仅是学到了如何去捕获眼前的兔子,他更是对如何捕捉人生的目标有了深深的体会。前世的他,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总是感到生活不给他机会或者是机会太难捕捉。但现在,如何做一名好的猎手,叶培风似乎从母狼身上找到了最完美的标准答案。 rì落夕阳,略显疲倦的母狼带着兴高采烈的小狼小叶满载而归.... 今天,小狼很兴奋,叶培风很兴奋。 (残阳公曰:我也很兴奋,迷茫了很久的我找到了人生下一站的目标,那就是认真对待现在所写的每一个字,虽然未来未必会成为一个作家,但至少,我希望人生的第一份成功能从这本书开始!) 第九回 下山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你妹啊,什么叫做您没有cāo作本书的权利???? 好几次了啊啊啊啊,总是打完字后就没法上传,等后后退完了打的就全没了,然后就得重新打,烦不烦呐啊啊啊。次奥!闹心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总是这样影响心情。; 第十回 小隐隐于野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漳州城,来来往往的车马扬起一抔厚厚的黄土,引得行人不时拍打衣袖,街上小贩几乎占满了两旁,行人们也是肩并肩脚碰脚,就算是如此凉爽天气,也是热的不时掏出手巾拭去额头上不时滚淌下来的豆大汗珠。再说街边的景象,那叫一个喧闹,卖大饼的,卖豆腐的不在少数,还有不时吆喝着卖膏药、祖传秘方的比比皆是。 这也就是漳州城,才有如此繁华景象,不因有他,就是这漳州城有一个鸣凤山庄,为什么这个鸣凤山庄如此能耐,也是不因有他,就因为这个鸣凤山庄的主人——河洛一凤洛程。话说这洛程,只不过是一个以贩卖狗皮膏药起家的世俗小贩,但是,从小对商业有着敏锐天赋的他就凭着自己用几味止血加上去疮的药膏受到了许多当地军人的喜欢,然后又通过各种拉关系,终于是结交了一位掌管粮草的典军校尉,所以,这种价格极廉疗效又甚高的自制膏药在军队中风靡一时,拿到巨大利益甜头的他并没有满足,而是一鼓作气,继续靠着这笔资金与打拼出来的人脉广求天下名医,建造鸣凤山庄,致力于外伤药物的开发。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陆陆续续爆发的战争使得洛程以及鸣凤山庄大发了一笔战争财,而这洛程,不仅成为了天下数一数二的商界巨擘,也在军界闯下了一番名声,加上鸣凤山庄坐落于河洛一带,所以天下人称“河洛一凤”,而他,也正像河洛一带新崛起翱翔九天的凤凰一样,代表着河洛的商界龙头势力。就算是那些诸侯霸主,见到洛程,也得放下身段,叫一声“先生”。要知道,“天下医药数鸣凤”并不是空穴来风,哪个国家不打仗,哪个军队不受伤?而这个没有任何爵位的洛程,却可以说是医药界的帝皇,天下七成外伤药材都掌握在这个人手里,此人在天下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可以说,像洛程这样抓住机会的人也有很多,但是能够做到他这样凭借一人之力成就自己如今名满天下的人,却太少。所以,漳州城正是由于诸侯国君对洛程的尊敬,才得以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得以保全,不得不说是整个漳州百姓的福音。而没有战火的漳州城得以还无后顾之忧安心发展,一时间,以商业为主的漳州城,在人口和文化教育上大大超过了一些大城,隐隐有种和诸侯国皇城一较高下的实力。是九州中百姓们向往的一片乐土。 当然,能成为今天这种景象还是因为洛程,这个神秘却传奇的人物,从小没有一丝教育的他却对教育以及人才很是崇敬,鸣凤山庄,在他大刀阔斧的拓展下,不仅仅是一个单调的药庄,更是广罗天下人才,在此开堂设学,由这些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教出来的学生,就算是最差的,也能够在各国中谋取一席之地。一时间,鸣凤山庄中所出的人才,那是能够引起各国君主争相抢夺的香饽饽。或许,仅仅是一个富贾并不能使天下黎民有什么称道之处,但是,做到了这样,桃李遍天下的河洛一凤赢得天下众生的敬佩就不足为怪了。甚至有的书生文人,都开始为洛程立传写书,那些曾经就学过鸣凤山庄的人,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升斗小吏,都会在自家高堂摆上祖师爷洛程的画像,每rì必拜。 漳州城内,万家茶楼,也算是一家比较高档清雅的茶楼,这里的老板也挺会做人,所以深得一些达官贵人宠幸,所以这个小茶楼也是常常座无虚席,使得这个茶楼能够在这个寸地寸金的漳州城还能如此红火。言归正传,那在城中行驶了一路的马车终于是在此处停驻,虽说马车经过一路奔波此时已是又脏又旧,但是眼尖的小厮却通过马车的车型以及马种看出了不简单之处,立刻上前不敢怠慢了贵客。不过,驾车的彪形大汉却没给小厮靠近的机会,直接横手一档,就将靠近马车准备牵马的小厮拦住,冷哼道:“真是不懂规矩,这般粗手粗脚,若是惊了马,你有几个脑袋赔!”小厮见此,更加确信了车内的人一定不是简单人物,所以立刻赔笑道:“是小的鲁莽了,小的是专门帮客官们拴马的,所以大爷的青骢马小的可以帮大爷领到后院,必定给上等的草料”。大汉不禁心中暗道:“难怪主公说这个漳州城鱼龙混杂,就算是个乞丐放到别处也是有县宰之才的。如此一个小厮,只是瞧了一眼,便是看出了马种,真是不简单。”所以,大汉也是决定在漳州城内低调为主,道:“劳烦小哥了”打赏了几点碎银子,对马车内的人说:“少爷,到了。” 车联微微掀开,先是一只白底镶金丝系紫带的腾云靴跨了出来,一旁的小厮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豪华的靴子,不禁睁大了眼睛,准备瞧一瞧车内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十一回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随既下来的人,使得店小二不得不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人濯濯如chūn月柳,柔而清绝;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轩轩如朝霞举,亮而明丽。素袍玉冠,举手投足温文尔雅,若纤尘细柳;眉目似笑非笑,若迎面chūn风;衣袖带香,如处芝兰之室。妙哉,古语有云:“翩翩浊世佳公子,富贵功名总等闲”。 店小二呷了口唾沫,不自禁又抬眼多瞅了那公子一眼,也一时间心旌动荡,此人只得是那天上神仙俊彦落入凡尘了吧,小二心里暗暗嘀咕道。那大汉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了,一声嗤笑打断了店小二灼热的目光。被人看到这幅出糗的模样,店小二也是羞窘的立刻低下了头,点头哈腰说道:“二位客官里面请,小的这就去喂马!”然后连打赏都不敢讨要,牵着马落荒而逃,殊不知自己都走错了方向。 看到店小二那幅像是被人捉住偷嘴的小孩般的模样,大汉更是把持不着,呵呵大笑起来。“三息内给我住嘴,不然你就回去吧!”白衣少年也是架不住这样儿的尴尬,虽然早以适应,但是看到了那大汉肆无忌惮的笑,不由得生出一股愤懑。那大汉仿佛是上了紧箍咒一般,听到这句,立刻憋住了笑,尽管憋得目红耳赤,青筋暴起,但就是硬生生不在发出一丝声响。看到大汉此时那幅落魄样子,少年也是稍稍出了口恶气,“走吧,进去”。随着这一句仿佛是九天梵音的宽赦,大汉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也是不敢怠慢,立刻走到少年前面,给自家公子开路。 还好有着大汉近乎巨人般身体的掩护,少年这次没有受到关注,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二人走到一个靠近窗户的角落处落座,也是比较隐蔽,大汉很是尽职尽责,不用吩咐,便是在柜台边料理好了茶水小菜诸多杂事。 “嘿,不是我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店里那个招呼客人的店小二此时正在正厅zhōng yāng向客人们套着近乎,这也是茶楼老板的想法,甄选出了一个口舌伶俐的小厮,给在座的茶客讲一讲几天发生的奇人异事,也算这个茶楼的一大招牌。 那小厮果真是练出了身真功夫,三言两语便是调动了满堂茶客的兴趣。“能有啥怪事?莫不是你媳妇跟人跑了?”一个常客打笑道,引得周围一片哄笑声。“哎呦,刘三爷,您真是抬举小的了,小的现在连个媒婆都请不起,哪来的钱娶媳妇呢”那小二一副苦瓜相又是逗得大家一阵捧腹。“我说,小三子,你就甭在这卖关子了,到底有嘛说明白咯。”说话的是一个年岁较高的主儿,身旁两个丫鬟,一个揉肩一个捶腿,看这气派,也知道来头不小。“哟,常爷,您别急,小的这就慢慢道来”小二也是拿捏的很准,不敢多扯:“就说这个漳州城前几天来了一个小乞丐,那一副落魄样子,真不是我说,隔了两条街都能闻见那股味儿。蓬头垢面谁都看不清此人庐山真面目。”常爷此时发话了:“来个乞丐有啥子新鲜的,这兵荒马乱的哪处没个乞丐来漳州城躲个活头儿?”“诶,常老爷,这话不错,但奇就奇在这个小乞丐一身的蛮力”,小二夸张的比划了一个大圆“恁大的一个皮囊,您猜猜?里头都有些啥?”看到此时诸人都静悄悄等着他说出下文,小二呷了口茶道:“我的个乖乖,那小子,不到十五岁的样子吧,皮囊比他都大,赶巧那天我城门口倒泔水,看到那小子打开麻袋,里头尽是一些野兽肢体,咱没细瞧,但光是熊掌虎掌什么的就看见不下七八个!”众人“赫”一身叹了个乖乖。“你唬我的吧”常爷不信道。小二正sè道“借我个胆子也不敢啊,并且,厉害的不是这个只见那小子从里头摸出了个死兔子,活生生的就那么‘喀吧’一下咬掉了头,然后就是一阵狼吞虎咽,那架势真跟个野兽无二样儿?”小二咂了咂嘴,仿佛还是对那天的事震惊不已。 众人都是一副面面相觑的样子,就连常爷身旁那俩丫鬟都是吓得用手掩住了嘴,确实,乞丐不算什么,天生神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个生撕活剥的事儿,可以说是头一次听说。 常爷说:“小三子,你那天没看错?”众人也是屏气凝神,看向小二,“千真万确”小二笃定的说。得到肯定答复的众人又是惊呼一声。像水掉进油锅般炸开来,一时间议论纷纷,连那个高贵傲娇的公子都是悄悄询问着身旁大汉。 老板在柜台后,满意的看着面前一切,这就是他想要的氛围,正打算如何奖赏那个小二的时候,突然不由得脖子一冷,仿佛是寒冬腊月吹来的寒风将四肢从前到后浸透了个遍,缩了缩脖子打了一阵寒颤,正道奇怪,突然发现四周怎么突兀的静悄悄一片,再回头,却看见大堂zhōng yāng的店小二不知何时瘫坐在地,而店小二面前有个蓬头散发的人,个子不过四尺刚过,虽说衣服和皮肤十分干净不像一个乞丐,但是在座众人隐隐猜到此人就是刚才小二口中之人。而老板此时目瞪口呆,一直在门口的他居然没有看到此人是何时进来的,仿佛面前一切是在一刹那间出现的。 “我听到有人好像在叫我?”一种沙哑yīn森的声音散发了出来,顿时,一股森冷血腥的气息弥漫而出,茶楼里的温度骤降十度,强大的气场使得在座众人近乎闻到了一丝鲜血与杀戮的味道。“是你么?”此人看向店小二。店小二瘫软在地,被一双不带任何感情sè彩的眼睛盯住,居然是吓得牙关打颤,仿佛是被人掐出脖子的鸭子般“赫赫”半天说不出一个囫囵字儿来。此人又凑近了一些,带着无尽的威压,小二再也顶不住,口吐白沫,一股恶臭从下体传出,居然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众人就算从这偶尔泄露的一丝气息都能感觉到店小二受到的压迫会有多大。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般不堪,像常爷,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略一镇静后对此人说:“小兄弟,您大人有大量,看在老夫面子上。放了这小二一马。”说完,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身边侍女,让侍女交给面前这个煞气逼人的少年。 只见那人缓缓起身,一旁的小二已经双目上翻,浑身抽搐,若是在迟上一秒,怕是胆也吓破了吧。小丫鬟战战兢兢挪了过去,将银子递给了这个怪人。 此人突然一把握住丫鬟的手腕,小丫鬟“呀”的一声尖叫,再也拿不住手中银子,银子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出了老远。 “你的面子,是什么?”仅仅是随意握住也丫鬟的手,但是清脆的骨头摩擦的咯咯声确是十分清晰。眼看那丫鬟痛不yù生,渐渐支持不住,常爷不在忍耐,大喝道:“放肆,还不快快放开她,然后速速滚出这里!”然而就在话刚说完,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便是瞬间放大,众人没反应过来,那人便是到了常爷面前,并且没等常爷有什么抵抗,便是一只铁钳般的手捏住了常爷的脖子,众人丝毫不怀疑,这个怪异少年会毫不犹豫的在大庭广众下杀死一个人。随着手掌慢慢合拢,常爷的脸已经变成酱紫sè,众人都有些不忍,但无一人敢于开口,唯恐自己惨遭毒手。 就在常爷危在旦夕时,一声大喝响起: “何方狂徒,报上名来。居然敢在本大爷面前撒野,还不速速受死!”声如洪钟,掷地有声。原来是那个与白衣公子一起的大汉,再也忍受不住面前此人的猖狂,生xìng打抱不平的他忘记了出门时主上“莫惹事端”的嘱咐,愤然站起身,直指堂中那个凶残少年。 此人松开了手,转身,盯着面前大汉。露出一丝仿佛地狱九幽般的冷冽微笑:“小爷叶培风,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第十二回 不打不相识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长万!不得无礼!”白衣公子怒斥道。他看出了面前的人有着不同之处,但也没想到大汉会忍不住发难,所以为了避免纠缠上不必要的麻烦,虽说自己心里也是看不惯这个叫做叶培风的人,但还是皱着眉,制止了手下。“少爷!”大汉也是有点憋屈,但是他明白自家少爷并不是无的放矢,毕竟这里不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若是缠上了一些地头蛇,就算是以他们这般势力,也不得不低头行事。 “少侠好身手!”白衣公子像叶培风抱拳道。叶培风也是对面前这个相貌如此清秀的少年感到一丝诧异,不过,仅此而已。诧异未必会对这个少年产生好感,面对白衣公子的谦恭,叶培风默不作声,在他的世界里,不是信任的人,他绝不会假以辞sè。大汉看到公子被人如此无礼,也是再度忍不住,一拍桌子道:“呔,你这臭小子,也太过不知好歹了。我家公子如此忍让,你却软硬不吃。”随即,对着白衣公子说:“少爷,对待此人无需忍让,您稍待片刻,瞧俺去收拾了这个家伙。”叶培风对大汉的话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此时他的目光集中在那张桌面上,或许别人没有什么发现,但以他的目力,看到那张结实的梨花木桌在大汉随手的一拍之下居然围着掌印骑了一圈密密麻麻的蛛丝纹。一般人若是力大者,将木桌拍裂不是什么难事,而只能拍出一条裂缝,但是如果是像这样裂纹蔓延开来的,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此人必然有很深厚的功夫。 “原来是练家子”叶培风淡淡说道,在他看来,此人已经有了一种危险的味道。不是叶培风不懂人情世故,而是从小深山中生存的他早以适应了山中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只有对手足够强大,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这也是他在人类世界现今如此格格不入的原因,他早已习惯了将那些没有实力的人看做毫无抵抗之力的兔子松鼠之类,所以那个常老爷的面子,在他眼中无异是虫子在老虎面前摆架子。 嗜血好战的xìng子使得叶培风不由得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大汉身上,在大汉看来,叶培风**裸的目光仿佛是看着待宰的羔羊那么肆无忌惮。受到如此挑衅,大汉再也忍受不住,大喝一声:“小贼受死!”便是一掌劈过,虽然叶培风没有练过任何功夫,但是他所具有的,便是超脱常人的敏捷与力量,当然,功夫的真谛也在此——快,准,狠。大汉看似凶猛的一掌在他看来虽说有着力拔千钧之势,但却被叶培风不紧不慢侧肩躲过,右拳也是借助腰力,一记寸拳打向大汉胸口处,大汉果真是有点轻敌,没料到这个小子身手如此敏捷,并且攻敌所必救,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地方。招式已经用老,大汉自然不能躲闪,但他也不是等闲之辈,略一提气,挺起右胸,硬生生接了叶培风一拳。“咚”的一声,仿佛是玉石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交响。 “噔噔噔”叶培风向后退了三步,而大汉双臂上提,全身微蹲,居然一步未退。“好一个四平大马!”在座不妨有识货之人,看出了大汉摆出了这个最基本的马步,但就是这个马步,破了叶培风的一击之力,足以见此人基本功十分的扎实,下盘稳当落地生根。 “果然是有点身手”叶培风更是来了兴趣,毫不掩饰的晃了晃被震麻的手臂,“我可认真了,这么久还没好好活动过筋骨呢”叶培风战意满满。 “尽管放马过来”大汉也是丝毫不落下风:“好久没有痛痛快快打过了。”站在一旁被无视的白衣少年也是一声苦笑,大汉的xìng子他再熟悉不过了,那叫一个热血好战,几乎是有战必应,同时,他感到那个叫叶培风的好像也是个嗜打如命的人,这俩人碰上,那才叫一个天雷勾引地火,没有分出个上下那必然是不会罢休的。 话不多说,那大汉一记鞭腿,这次谨慎了许多,发七分力留三分,随时接好后手,叶培风灵巧腾身闪过,看也不看便身体下沉,抵肩撞上,大汉立刻变换招式,腿略作弯曲,便是一膝迎面撞去,准备和叶培风来一记硬碰硬,但叶培风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拿自己的短处找不痛快,反而发挥自己速度上的优势,滑溜的像条泥鳅,各种躲闪腾挪,大汉也是不急不躁,固守稳功,就算打不到叶培风,但是自己的防御叶培风也是破不开的,只要自己不露出什么破绽,叶培风也拿他没辙。 场中拳打脚踢,手来腿去,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不时两人的碰撞发出“啪啪”的声音让众人明白战斗的凶狠。又是一次碰撞,叶培风向后趔趄了两步,大汉也不好过,那些打在身体上的拳印隐隐作痛。“哼,我说你是猴子,只会躲吗?”大汉说道。“我如果是猴子,那你就是乌龟,龟壳还挺硬!”叶培风不落下风,犀利回道。大汉被这一激,又是哇呀呀捶胸顿足,一招横扫千军直打向叶培风,面对铜头铁骨的大汉,叶培风也是老虎吞天无可下嘴,大汉不知道,其实叶培风的拳头已经有点发麻,虽然在众人看来叶培风占尽上风,打的大汉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如果大汉一只拖下去,这场比斗可以说二八开,叶培风二,大汉八,如此而已。不过大汉也是想速战速决,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所以被叶培风言语一激,立刻放弃守势,大开大合的进攻起来。听着这一声声“呼呼”仿佛砸碎空气的拳风,叶培风也是一阵头皮发麻,幸亏他反应超乎常人,身手也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才能够从容闪开那一记记力达千钧的拳头。不过,就算是这样,叶培风已经额头冒汗,呼吸急促,明显是体力衰颓的象征,再看那大汉,呼吸平稳,除了脸sè有点泛红之外,无一点疲态。 叶培风心里已经看明白如果还这么稳扎稳打的话赢面几乎没有,那么,就要用奇招了。但是用什么方法才能一击制胜呢,大汉防御力超强,尤其对一些要害穴位防护的很紧,貌似是没什么机会了。但是,叶培风是什么人,那是一匹狼啊,不仅有着狼的凶狠,更是坚韧无比。没到最后,就没有结果。看到大汉步步紧逼,一招接一招的势大力沉,叶培风躲闪之间双目紧眯,用尽全身注意力,观察着大汉的软肋之处。“呔”又是一招流星贯月,大汉突然加速,身体斜侧,直拳打出,,本来他想法是自己顶多再挨一拳,但自己这一招后接一招单龙出海,势必能攻击到叶培风,看那小子的样子,必然接不住自己一拳,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确实适合现在,但是,大汉不知道的是,动作越大,破绽也越多。叶培风不是一般人物,他观察到大汉攻击的时候腰部却没有动,看来,大汉的借力点是自己的脚而不是腰。难怪!叶培风恍然大悟,这大汉难怪下盘如此之稳,原来他的双脚就是他的强项,但是反之亦然,若是让大汉不能接触到地面,找不到着力点的他必然也是最容易对付的。想到这里,叶培风大胆上前,装作与大汉硬碰硬,实际上准备好等大汉再露出一个破绽就立即制服他。 果然,大汉看到叶培风不再躲闪,也是直道“痛快!”拳法也逐渐张扬起来,“砰”大汉坚硬的手肘打在了一时没有防备的叶培风的胸膛上,若是平常,叶培风必然会后退卸力,但是此次他硬生生抗住,抓住大汉的手肘,迅速一指戳在大汉腋下,这是一个穴位,被打中会产生半身麻痹,大汉当然感到了身子已经不是很协调,准备下蹲防守一会,但是怎料从这一刻起,他已经进了叶培风的圈套,看准大汉微曲的膝盖,叶培风矮下身子,横劈出一记掌刀,堪堪劈在大汉后膝上,这一招借力打力,大汉再也站不住,半边身子坐倒,当他意识到大事不好时,已经为时已晚,叶培风抓住大汉的手,反锁到大汉身后,双腿夹住大汉脑袋,一招关节锁喉,大汉动弹不得。 赢了。 不是呼出一口气,而是“国”的一声咽下涌上喉头的淤血,大汉那一肘,真是让他受了内伤,胸口火辣辣如同煤炭炙烤一般,但是就是凭着一口子狠劲儿,终于,在如此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打赢了大汉。 “好!”满楼喝彩,真是太jīng彩了。不得不说,这个叫叶培风的小子虽然猖狂,但是凭借着实力让众人看到他之所以猖狂的实力。 “放开我,我不服!有种再来比过!”被压制的死死的大汉声嘶力竭的吼道,他没法接受稳赢得局面发生惊天逆转。 “长万!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耍赖的。”白衣公子训斥道,看来没有一点护短的意思。 “公子!我比他强,你看到的!”大汉不服道。 “但你还是输了”白衣公子冷酷的说:“输赢无关强弱,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你只是看到自己强就放松jǐng惕,输了,怪不得别人。” “公子!我.....”大汉还想争辩什么。但是被一声威严的身影打断:“够了!比斗输了不算什么,但是别输了人!”白衣公子说完,随机看向叶培风,也是表示不再理会大汉。 “叶公子,管教不严,见笑了。叶公子果然是少年英雄!”溢美之词赞不绝口,白衣公子看来也是对叶培风很是折服,因为,不管叶培风有没有取巧,但是这个家丁的身手他是一只熟悉的,能够赢他,必然不凡。“这位公子,比试而已,没什么输赢。”叶培风也是淡淡一笑,这个公子一直礼遇有加,所以于情于理他也不该再摆什么架子。更是因为大汉如此之强,但是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训的没有脾气,这个公子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叶培风见好就收,松开了大汉,冲公子一抱拳,说:“公子高义,难怪有如此jīng干手下!”大汉揉了揉酸痛的关节,原想说什么,但看到自家公子横瞪过来的目光,只得嘟哝几声,灰溜溜坐回去生着闷气。 “小二,上好酒好菜,我要为叶公子赔罪”白衣公子招呼道,然后对叶培风作揖道:“叶兄弟不嫌弃的话,我就奉上一桌水酒略表歉意。”“恭敬不如从命!”叶培风一抱拳道,不知怎的,白衣公子这种善意让他感到了一种知己之感,于是不多啰嗦,道一声请,便是和白衣公子坐下。不多时,酒菜便是上齐,“我先干为敬”白衣公子斟满一杯,一口饮尽。叶培风也是一口喝下,但是干辣的味道让他不自觉一阵咳嗽,同时压抑了很久的淤血又是涌上,但叶培风却是硬生生咽下,白衣公子看到,一拍脑门:“叶兄弟必然是受了内伤了吧,都怪长万,手下没轻没重。好在我随身带着些疗伤药,也算管用,叶兄弟切莫推辞。”叶培风哈哈大笑:“受这点伤算什么,不用理他,明rì必然安然无恙。”白衣公子没有多话,直接从袖内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两颗红sè丹丸:“叶兄弟若是放心在下没做手脚的话,就服下吧,怎么说也是我酿成的,不做点什么让在下实在无颜做人啊。”叶培风看着那两粒丹香弥漫的丹药,哈哈一笑,不再矫情,直接取过吞下。别说,这丹丸服下后,便是立刻融化,仿佛雪水般划过胸口,流入四肢百骸,原本火辣辣的感觉轻松多了,那些淤青的地方也不再疼痛,真是神奇,只这两粒,伤势就好了一多半。 “多谢公子了,你这个朋友,我叶培风认了。若是rì后有什么用的到的,在所不辞!”叶培风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看在白衣公子如此诚恳的一面,饶是以他,也是有了结交之心,这也许就是,不打不相识吧。 第十三回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看到白衣公子如此折节相交,叶培风暗暗心服。在座之人也啧啧赞叹,直言这公子谈吐不俗,短短一席话便是将这荒蛮之人收服,不是什么豪门子弟也必然是士族世家。 “叶兄看得起在下,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鄙人宁昭,叶兄不嫌弃,就叫一声宁兄弟吧。”一旁的大汉有点迟疑,但宁公子使个眼sè,说:“长万,再不要计较先前的事,你们二人皆是身手了得,没必要为一时输赢而伤了和气。”叶培风也是看到了这个叫长万的汉子眉宇之间的不解,只当是大汉还为先前的事懊恼,所以也先表态:“长万兄,在下出手没个轻重,这杯酒,权当是个赔罪吧。”大汉看见了宁昭眼sè,也不再多话,爽朗大笑一声:“哈哈,叶兄弟,你真是不说自家话了,你我之间还用谈啥子赔罪不赔罪的,来一起干了!”宁昭看到大汉也算机灵,满意的笑了:“叶兄弟,他叫南宫长万,一直随着我,所以我跟长万之间,也没有什么主仆之分,大家都是兄弟。话说长万也是功夫了得,所以一直骄傲自满,今天多亏了叶兄弟,才让这家伙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叶培风忙说:“宁兄弟笑话在下了,明眼人都看出来,其实南宫大哥才是虽败犹荣吧。”南宫长万也是放下之前的不快,道:“叶兄弟怎么又谦虚起来了,说实在的,我南宫长万就是喜欢结交像你这样有气魄的真爷们儿!”听到这话,叶培风三人哈哈大笑,叶培风暗暗点头,寻思道:“这人也是直爽的很,看来此二人必然不凡,不然不会有这种气度。”三人各怀心思,尤其是刚刚结识了对方的宁昭与叶培风,但是觥筹交错之间,三人已然放下隔阂,彼此有了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漳州城后山上,青云弥漫山腰,淡淡雾霭中若隐若现一座幽静隐蔽的庄苑,整体仿佛是镶嵌于半山腰,仿若横空出世,又似琼楼玉宇,飘飘然于云雾之上。若是恰一看,定然以为这里是仙人谪居之所,庄院虽说不大,但从此神来一笔上不难看出其超脱世俗的瑰伟。就在庄园后院,有一处小亭,点缀于池塘zhōng yāng,大大小小的石墩呈九曲蛇形沟通了小亭和岸边,池塘虽说处于深山,却没有一汪死水之sè,反而澄澈清冽,看来是有泉眼隐于池底,凉亭也没有雕栏玉砌,更没有什么苍穹鼎画,仅仅是一个巨大石墩上矗起三根扭曲蜿蜒的石柱,再由石柱顶上生出平顶斗笠般的石台,经过万年风吹雨打,已经光滑无比。这就是让人吃惊的地方,此处竟然无一丝人为雕刻的地方,虽然各种曲里拐弯并没有平常世俗般华丽奢靡的jīng美,却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悠幽动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此处展现的淋漓尽致,不用多言,一种顺理成章的美沁人心脾。有诗为证:“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 亭中斜坐一人,仿若是与天地融于一炉,目微瞑,百无聊赖的看着清清一池水中的鱼儿,凉风吹皱了一池chūn水,飘落的树叶卷起一圈圈破碎的涟漪,也破碎了水中伫立着的倒影。那是一个身体笔直修长的人,神态恭谨,嘴唇略薄,两撇八字胡,一看便知其jīng明能干。但就是这么有才之士,此时只是单单恭立于斜倚的人身后,一丝不敢打扰。那人仿佛是如梦初醒,又仿佛是魂归故里,从水中注意到了身后的人,忙慌张起身,作揖道:“严先生,我不小心睡着了,先生也真是的,来了直接叫醒我就是了。”严先生回礼道:“客气了,在下也是刚到。”那人也是知道严先生的脾气,那种恭谨谦逊的态势天下找不出第二家,哪怕是等了一天一夜,到了先生嘴里你然也是一句“刚到”。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宠辱不惊,一身正气。先生不愧是当世‘四君子’之一啊!”此人毫不吝啬言辞,夸赞道。“不敢当,严某受之有愧。”严先生依然不愠不火,受到如此赞美却没有一点自得。 当世有四君子,谦谦君子者――东陵严然,博学多才者――中州韩琪,相识满天下者――涪关刘长卿,通晓天地轮回者――邙山姬玄子。世人皆云:“得一人者,得天下。”没想到,在这个为世人所不知的偏僻地方,居然四君子之一的严然就在此,更可以说是惊奇的是,严先生对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居然有着说不出的恭敬,虽说这也是严然先生的风格,但是此人肯定不是寻常角sè。 “严先生,您有何事吩咐?”此人面对严然,不论是天大的地位,那也得放下一切身段询问道。“吩咐不敢当,就是有则有趣的事。”严然不紧不慢的说。“哦?何事居然引起先生的兴趣,在下到是想听听。”“今rì我在茶楼小坐,却发现了几个有趣的小家伙……”如此这般,若是叶培风在此,必然会吃惊的发现严先生说的正是他们三个。 “如此说来,这三个人真是有点与众不同啊,年纪轻轻就有这样异于常人之处,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话说,那个叫宁昭的人,必然有些背景,先生可认识?”严然却绕过了此人的话,反而意味深长的说:“看来您是对那个叫宁昭的很有些兴趣?”虽然被绕过话题,但此人也不恼,依然对答道:“自然如此,彬彬有礼,待人有方,很像先生呢。先生难道不这样认为吗?”严然意味深长的说:“的确如此,但是,那个叫叶培风的小子却令我刮目相看,此子rì后定然成就不可限量。”“可是,先生,您不觉得那个叶培风xìng格人品不如宁昭吗?”严然略一笑:“是的,但在下认为正因如此叶培风比宁昭更适合这个时代。”虽说还是不懂先生的话,此人依然弯腰躬身道:“先生的眼光,自然不是我等能懂的。”严然没有说别的,突然转过话题,说:“您可知道赵王有七子?”严先生说话必然不会无的放矢,此言必有深意,此人默默念道“赵王,也就是当年的赵王爷赵广宁,的确有七子,个个不凡,但是.....”突然此人一拍头道:“宁昭!赵宁!原来他……”严然打断了此人:“天机,不可泄露。”“是,在下懂得了。”面对一直仿佛先人一筹的严先生,此人不禁再次心里暗赞一声,对面前的严先生也更加佩服。 天晴如初,艳阳高照云雾上闪现出仙境般的七彩佛光,屡屡金光从云烟中交错穿过,照shè在后院一池碧波上,映shè出古朴的石亭和亭中二人。同时,若隐若现中,水中不起眼的角落处,“鸣凤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随着碧波缓缓荡漾…… 第十四回 三人成行,上山学艺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叶兄好像不是漳州人士吧。”几杯酒下肚,三人已是微熏,亦是无话不谈起来。“我一山野村夫,也是前几rì到这漳州城。”叶培风应道。宁昭一听,也是来了jīng神,继续询问道:“那叶兄是何方人士,祖籍何处,令尊令堂于何处高就?”听到这句话,叶培风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爸妈,他们现在或许很担心自己吧,可惜,自己如今是回不去了。不由得神sè黯淡下来:“不瞒宁贤弟,我四方漂泊,家父家母,也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听出了叶培风心中似是有心事,宁昭不再追问,倒是南宫长万憋了半天,断断续续说道:“听说,那个,叶兄弟可以生食虎豹,那个,俺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看着南宫长万那幅吞吞吐吐憨直的样子,叶培风一笑,道:“确实如此,不过也是不得已为之。”宁昭歉意笑道:“叶兄弟,南宫没见过什么市面,见笑了。”叶培风道:“在下山野之人,应该是我行为乖张了,怪不得南宫兄弟。不过,说实在的,东西再好,也是熟着吃香。”说完,也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抓起一只烤鹅腿大嚼一口。宁昭和南宫长万不由得赞道:“叶兄弟真乃xìng情中人。” 酒过三巡,宁昭突然向叶培风说道:“叶兄,你可知道我二人来这漳州城所为何事?”叶培风一愣,他还真不知道。宁昭也是看他不晓得,不再卖关子,压低身音说:“叶兄可知道这漳州城内的鸣凤山庄?”叶培风说道:“在下只是略微听过,只知道是个药庄。”南宫惊奇的瞪大眼睛,看来这个叶培风还真是刚出世道,连鸣凤山庄都不知道。不过宁昭也没有太多不耐烦,解释道:“呵呵,叶兄弟,鸣凤山庄不仅仅是个药庄,更是当今世上最著名的学堂,被誉为‘天下第一庄’!”“哦,原来如此,多谢告知。”叶培风汗颜道,自己确实是消息太过闭塞了。“小弟与南宫此行也是为这鸣凤山庄而来。”宁昭道,叶培风恍然大悟,这样的年轻俊彦,肯定会来这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学府深造一番。“这鸣凤山庄收徒规矩极怪,不看你家室如何,也不收任何钱财,只看你的潜力,若有一技之长,才可进入,进入之后皆是平等,并无高下之分。”宁昭继续解释道。叶培风不禁想起自己前世的大学,也是如此吧,看来这个鸣凤山庄的主人,目光高明的很啊。宁昭看叶培风来了兴趣,说:“叶兄弟,你也算是少有的少年英雄,不如和在下做个伴一起参加七rì后的鸣凤山庄新人选拔大典。若果被选中进入鸣凤山庄,rì后必定好处无穷。”“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培风现在本来是走一路看一路,既然有这样的好事,那必须要见识见识,至于报仇的事,还是等自己有实力了再说吧,毕竟自己只是孤身一人,别说熊熙了,只怕是那常建,也是难进其百步之内吧。如果叶培风此时知道这两人早已魂归天外,不知道是何种表情。不过也怪不得他,一是他将此事埋藏很深,二是自此下山后,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便是面前的宁昭和南宫长万,所以无处询问,连天下早已改朝换代都不知情。 “好!叶兄真是爽快,那在下就先预祝叶兄榜上有名了。”宁昭举杯道,“多谢,我也希望能跟宁兄弟同窗学艺。”叶培风举杯。南宫长万没什么话可说,抓耳挠腮半天,只得举起杯道:“干!干!”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接下几rì里,宁昭对叶培风可以说是礼遇有加,不仅给叶培风定下了房间,对叶培风好酒好肉招待,更是带叶培风仔细打扮了一下。不说,干干净净的叶培风穿上一身青衫,不仅消去几分野xìng,反而带了一点成熟和神秘,古铜sè的皮肤和炯炯有神的目光,气质上可以说不逊sè于宁昭,霸气与温润,各占胜场而已。 短短七rì,在三人相处中倏然而过。清早,“吱呀”一声开门声打破宁静,面对着还带着雾气的黎明,叶培风舒展一下筋骨,发出一阵“嗝嗝吧吧”如爆豆般的身音,长出了一口气,同时,目光看向左边,宁昭早已立于门口,羽扇轻摇,望向泛着鱼肚白的天边。转身,冲着叶培风微微一笑,抱拳道:“叶兄,请!”叶培风抱拳道:“宁兄,请!”不再多话,两人联袂走出店外,南宫长万已经收拾好车马,等着二人。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后山看似不远,但是哪怕是马车,走起来也是有小半个时辰了。还未到山脚处,早已人山人海。看来鸣凤山庄的影响力名不虚传。目测前来上山学艺的人,不下万人,山脚处已经围满了人,连个落脚处都难寻。不仅如此,还有络绎不绝的人从远处赶来。“这么多的人,那么鸣凤山庄一年会收多少门生?”叶培风看到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顿感压力颇大。“最多的一年,不过四十人。”宁昭神sè凝重。“四十人!”叶培风不禁失声道,那么从目前的情况看,千里挑一都不为过吧。能够称作“天下第一庄”,果然有其独到之处。能够从这几万人中脱颖而出,没有真本事是不可能的。“叶兄,其实这四十人只是直系弟子,除此以外,还有五百余记名弟子的名额。”看到叶培风的吃惊,宁昭安慰道。“哈哈,以我们三兄弟的本领,那四十个名额,我可是要定了!”面对巨大挑战,回过神的叶培风来了兴趣,笑话!他堂堂叶培风,怎么会屈居人下,做什么记名弟子。宁昭和南宫长万一听,也是豪气顿生,说道:“好!那我们兄弟三人就要领教一下这个选拔,有什么过人之处!”众人一阵鄙视,别说那四十名直系弟子,就连五百名记名弟子,对大多数人都是难上登天,而这三人,却将四十名额看做囊中之物一样,可以说是狂妄至极。到时候,定要看看这三人是如何出丑。 “当!”仿佛天外传来一声悠长的锣声,虽然身音不大,却是仔仔细细地飘过每一个人的耳朵,原本吵闹沸腾的山脚顿时安静得出奇。一方方石台摆满场中,凉幡桌椅等也是迅速摆好位置,从山中走出一支人马,领头之人,衣着绚丽却不失正式,眉宇轩昂,昂首阔步,向众人抱拳道:“老夫洛程,感谢诸位大驾光临,有这么多人抬举,老夫荣幸之至。”众人哗然,原来天下传的沸沸扬扬的“河洛一凤”洛程就是他啊。 身边一侍奉搬过来一面镶红牦牛皮鼓,递上玉锤,洛程目视前方,毫不犹豫敲下战鼓。 “当!”回音响彻山内山外,“老夫洛程,此刻宣布,鸣凤山庄新人选举大典,正式开始!” 第十五回 百家云集,初见严师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随着一声令下,仿若金铁交响,雷鸣交加。轰隆隆战马奔腾众人摩拳擦掌只等厮杀。看到这些个年轻后生一个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洛程微微颔首,朗声说道:“想必诸位都知道规则了,洛某就不再赘述,只是需要声明一下,此次比试,能者居上,输了的人只能怪自己本事不够,切不可意气用事私下寻衅!”洛程虽然面带微笑,但此话一出,却有着一番威严,不愧是天下枭雄。众人也是从狂热中稍微清醒几分,纷纷抱拳道:“晚辈定当遵从洛先生吩咐!” 一旁的叶培风目瞪口呆,鸣凤山庄天下皆知,可就他才是刚刚听闻,这什么劳什子比赛规则,更是无从知晓。看到叶培风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宁昭猜出了他的心思,低声说道:“这新人大比,规则很简单,就是分为文、武、百工三类,由在座的各位贤者品评,若是出类拔萃者,将会得到先生们的推举,推举人数较多的,就会出线。”“哦,这也倒挺有趣。”叶培风有点纳闷,这些先生是否真的识货,他还是抱有一丝怀疑。宁昭仿佛看出叶培风的想法,笑道:“叶兄别看这些先生们貌不惊人,可是他们全是天下鼎鼎有名的一方巨擘,某些领域内,他们可以算得上是泰山北斗了。所以要想让先生们看中,那可是相当不简单啊。”“若果你脱颖而出,让某个先生看中,当场收你为关门弟子,那可就好处多多了。而所谓的四十榜生,即是先生们看中的弟子。”南宫长万在旁边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的人群。“既然宁贤弟和南宫大哥如此熟悉,那么这些先生,可有面熟的?”叶培风怎么看都不觉得那些所谓的先生能有什么让人刮目相看的本领,能够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南宫长万佩服,看来那凉幡下正落座的先生们必然不简单。 宁昭眯起眼睛,逐个看去,道:“鸣凤山庄年年有不同的先生下山收徒,容小弟仔细看看,今年是那些高人前来。”说着,突然神情激动,指着最前方一个黑脸胖子说:“叶兄,你看,那人便是丹青大师刘懿,一手泼墨山水颇得先贤遗风,小弟不才,就藏有一副刘大师的苍山飞鸟,今rì能得一见,真是一大幸事。哦!还有那位,一直站立于众人间的高大老人,此人据说是当年大楚车骑大将军宇文同德,一身戎马功夫名震天下,好多学武的人,就是冲着他门下而来。”叶培风暗暗颔首,果然这鸣凤山庄藏龙卧虎,连大将军都能隐居于此。能够让这些风云人物青眼相看,看来不出一番功夫是不可能的了。 宁昭很是耐心的一一介绍着高台坐席中的能者贤人们,诸如“百草药农”,“五毒先生”等上至文治武功下至医药百工鸡鸣狗盗无所不齐,叶培风都有些咋舌,能收揽这么一批传奇人物,“天下第一庄”、“河洛一凤”都不是白叫的啊!由此看来,宁昭是会选择比文,南宫长万不用想定然想要比武,自己呢?想到这里,叶培风有点头疼了,比武的话,自己必然不是南宫长万的对手,若是比文,宁昭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这个万金油一样的人物,此时倒是有点为难。难不成自己比试一下百工?虽说以他高中水平对比现在绰绰有余,但那些都是纸上谈兵,叶培风可不信自己写个方程式那些人能看懂。唉!终归是头疼。似是看到叶培风的心事,宁昭对叶培风说:“不知叶兄是否懂得医药?”叶培风脑门一黑,他确实懂什么是阿莫西林,但是你们懂吗?看到叶培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宁昭和南宫长万也是一旁出尽点子,可惜,叶培风生来格格不入,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他有种抓狂的冲动。 “那个人是谁?”盘点过所有的先生后,叶培风将希望放在最后一个人身上,那人一直跟在洛程身旁,看似小跟班一个,但以叶培风的目力眼见冥冥中觉得此人有一丝与众不同。宁昭本来没有注意到此人,但一经提醒,也是看到了隐于洛程身后体材修长的那人,顿时神sè呆滞,手掩着张大的嘴,吃惊一般一句话说不出来。叶培风忙道:“贤弟,那人是谁?”“怎么会是他?”宁昭仿佛是痴了一般,口中念念不断。“到底是谁啊?”叶培风要着宁昭问道。过了良久,宁昭终于从震惊中清醒,不过,神情激动万分:“哈哈!居然是他,叶兄,你能想到?居然是他来了!真是天大的机缘啊!”就连南宫长万都有些莫名其妙,少主平时坦然自若,今rì怎会如此不羁,这人的身份,着实让人怀疑。发现自己的失态,宁昭压抑住情绪,低下声音说道:“叶兄,长万,你们可知道,‘四君子’之一的严然吗?”就算如此,嘶哑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宁昭不平静的心。南宫长万也大吃一惊:“那个人难道就是谦谦君子――严然严先生吗!”“正是!”得到肯定答复,南宫长万再看向台上那人时,目光有了几分炽热。不过叶培风有些纳闷,什么“四君子”,什么严然,他是听都没有听过,但看到面前二人反应,叶培风好奇心大起,问道:“你二人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此人有何来头?”南宫长万顾不得笑话叶培风孤陋寡闻,一腔崇敬的说:“天下有四君子――谦谦君子者――东陵严然,博学多才者――中州韩琪,相识满天下者――涪关刘长卿,通晓天地轮回者――邙山姬玄子。世人皆云:‘得一人者,得天下’,而这四君子之首的严然,亦是全天下都要敬佩的人,叶兄,你说说,有生之年能见道严先生,真可谓三生有幸啊!”“原来如此!”叶培风一听这话,顿时也不由得心生敬仰,俗话说:“誉满天下者,毁满天下。”而严然先生能够做到流芳千古,真是神一般的人物啊! 叶培风听说严然能有这么大神通,不由得回头多看那站台上的严然几眼。不过,仿佛是错觉吧,严然先生虽然平视前方,但叶培风隐隐感觉到他是在看着自己,也不多话,低头躬身行了一礼。 “先生,快快入座。”洛程对着身后的严然笑脸相迎。 “这小子,倒也有趣!”看着洛程,严先生微微一笑...... (残阳公曰:当人生处于高cháo,不要烦恼于闲言碎语,做好自己的,有的人,你失败的时候他会嘲笑你,你成功的时候他还会嘲笑你,所以记住一句话“誉满天下者,毁满天下”,不用要在乎别人的评价,你只需无视他,超越他,有一天当你站在高处的时候,你会发现,命运设给你的绊脚石其实是你前进的垫脚石,面对那些诋毁与嫉妒,我想,用微笑就可以了。) 第十六回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这么说,严先生样样jīng通了?”叶培风问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严师最出名的还是他的道法。”看来,宁昭心目中对严然的地位已经提到尊师的地位。“道?!”叶培风不解,他所知道的道,无非是炼丹修仙的那些牛鼻子老道而已,他想不通作为天下敬仰的一代君子,会痴迷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宁昭当然不晓得叶培风想的是什么,继续说:“是的,就是严先生的道,‘人生之途,犹如行道,月有yīn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如果悟道,则可化险为夷,处变不惊。”听这些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叶培风细细思索起来,恍然大悟,原来这与《周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看来严然的的道,不是什么修仙长生之道,而是真正的为人处世之道。想到这里,叶培风心里敞亮了许多,那些至理名言,不说别的,光是课本上就已经记住了许多。 这就是叶培风最大的优势了,两世为人,知道的,自然比别人多一点。以前总是对那些饶舌的文言文头疼,但现在却是他最大的法宝。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直接将心思打在严然身上好了,叶培风打定主意。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解决了一个麻烦,叶培风难得惬意下来,百无聊赖看着周围猴急的人们。 “南宫兄弟,不知道你看上了哪个?”叶培风饶有兴趣问道。难为情的挠了挠后脑勺,南宫长万瞅了一眼站台上的高大老人:“愚兄不才,正想拜在宇文老将军门下。”“果然如此”叶培风笑了笑,场中若说武道兵战最有说话权的,无人能出宇文同德之右,作为习武之人,强者为尊早已深深印在心里,所以对于南宫长万选中宇文同德并不奇怪。“宁贤弟呢?可是场zhōng yāng的‘铁笔书生’宋清宋夫子?”一直看宁昭文文弱弱的,所以叶培风断定宁昭会选择擅于舞文弄墨的大家夫子,不过,这次可算失算了。宁昭目含炽热,看向远处最角落的一人,不假思索的说:“不是宋夫子,是那位先生。”叶培风顺着目光看去,只见那人四肢奇短,偃口塌鼻,眼睛一大一小,可以说丑陋至极,这还不算,总感觉看起来有点奇怪的叶培风发现此人居然没有耳朵,若是有“天下第一丑”这个名号,颁给此人倒是不为过。叶培风迟疑地说:“宁兄弟,我有点没看清,再说一遍我仔细找找。”就算怎么说叶培风也不敢相信眼前帅气近乎妖孽的宁昭会选择那个丑陋老汉,他宁可相信是自己看错了方向。似是见怪不怪,宁昭一声苦笑:“叶兄没有看错,正是此人。世人皆笑其丑陋不堪,哪知他的雄才大略。”仿佛是被那孤寡老汉的为世人所不容而感染,宁昭语气多了一分沧桑。一旁默不作声的南宫长万言简意赅的说道:“他的名字,叫做孙岳。”说到这里,叶培风还是无法起什么心思,不过接下来一句话,让他为之动容――“虽然就算我也不知道他的多少事迹,但是四君子对其都尊称为―‘兵圣’”南宫长万一脸酷酷的说道。 兵圣!叶培风心脏剧烈跳动一声,他那个时代,兵圣只有一个,但就只此一人,却能够搅动天下之势,可见其能耐。目光重新审视了一下座椅上的微微打鼾的老头,叶培风只觉得一脑门冷汗,别的不说,只要能被称得上“兵法大家”的人,天地间都寥寥无几,但是,能够被冠上“兵圣”之名,如若是他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绝非虚言!可是,如此雄才伟略之人,怎么会在这个太平角落无所作为呢?莫非是浪得虚名之徒?叶培风问道:“宁贤弟,为何孙夫子现今如此落魄?”听到叶培风的话,宁昭也是一脸愤懑:“孙夫子年轻时jīng通兵法,阵法,就连内政都略懂一二,曾经帮助一小国君主抵御十倍敌军,不损一兵一卒一箭一矢完胜对方,使得敌寇不敢再动兵戈。四境之内,闻孙岳之名四荒而逃,只因孙岳,保得那小国一年之内无人敢犯。不过那小国主公昏庸无能,不仅因孙夫子相貌丑陋而不重用孙夫子,还听信小人谗言,栽赃孙岳以谋反通敌,可笑那昏君,被敌国用了反间计还不知晓。孙岳先生全家被抄斩,而孙先生被高人(其实就是洛程)所搭救,下落不明,据说已经心灰意冷,决心不再出世,只专心致力于写书著作,将其毕生用兵之法流传下去。而在下此行目的,就是能够学的孙先生用兵之道,只可惜,宋先生收徒极严,不知道是否能够入得他老人家法眼。” 听完宋岳的生平,虽说对孙岳能够无损胜敌有点不信,但是只通过能够与强敌一较高下而不落下风,叶培风就能窥一管而知全豹,当年的孙岳,确实是天下奇才。不过对于这种不尽人意的结局,叶培风也是心下哀叹,想起了当年孙膑,差不多也就是这般不幸,难道,这些有着大智慧的人真的天地不容吗?长长叹了口气,苦涩的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远处,严然耳朵微动,眼光不经意瞥过打盹的孙岳,也是心生惋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孩子年纪不大,却懂得如此至理,真是难得。也罢,我严然能够从一个后生晚辈身上听到道,就帮他一个忙。”缓缓起身,轻轻理了一下长袍,径直走向角落,走向“兵圣”孙岳....... 第十七回 大展手脚,技压群雄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叶兄,公子,俺就先上去了。”南宫长万掩抑不住兴奋,狠狠揉捏了一下关节,发出“噼噼啪啪”骨头交结错响的声音。众人停止喧哗,都注视着场zhōng yāng的南宫长万,不知道这个块头硕大的人有什么本领。 随意捏了一下拳,发出几声“啪啪”如同爆竹般的声音,外行人会以为这是骨头关节发出的摩擦声,但内行大家一眼就会发现其实是指风过快而捏爆空气所发出的气爆声响。单此随意一手,与会众人能做到的就不会超过五指之数,这不仅拥有夯实的外功,内功也是要有一定成就才能做到如此轻松。原本面sè淡然的宇文成德眉头稍皱,微微前倾身子,看来是已经对南宫长万有了一丝期待。 吐气吞声,一口清气提于胸中,随即,一声怒喝,南宫长万立正起势,稳稳当当仿佛将诸身化为世外,心无杂念坦坦荡荡,缓缓提起右臂,右脚虚踏,紧接一掌劈下,一招再普通不过的上步劈拳。虽说招式平淡无奇,但经过南宫长万使出,隐隐有风雷之力透拳而出。然后十分连贯的打出坐盘蹲捶、青龙出水、进步崩拳三招。这才一口气吐完,再吸气提气,将后续招式一一使出,速度愈来愈快,但拳势却愈来愈猛,一拳重似一拳,最后一记青龙出海收招。 一套完美的形意拳浑然天成,毫无瑕疵。底下已经有人情不自禁鼓起了掌,叫好声连绵不绝于耳。南宫长万略一躬身,抱拳谢过,若无其事走下试炼场,一套拳下来,虽然力大无比,但是却不见他喘一口粗气。宇文同德此时顾不得身份,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呵呵”傻笑的南宫长万,口中不住念叨:“天纵之才!真是天纵之才啊!”是啊,作为天下鼎鼎有名的猛将,宇文同德当然不会注重什么拳法招式,他所关注的,却是别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南宫长万身上,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方,那就是南宫的换气,大多数人都是动一下换一口气,如果硬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连续出力,但是那样没有气运丹田,只能出手越来越无力,还有可能一时用力过猛造成内伤。但是南宫长万如果仔细注意的话,不难发现他竟然连打四招才吐气,并且没有一丝勉强仿佛一直如此。这就是天赋,试想,高手过招,往往一瞬之间胜负已分,所差的,就是那么小小一个细节。换气需要时间,并且时间不短,在此期间是新力未生旧力已尽,倘若能在此刻进攻,必然一击制胜。所以,能够做到连续四招不换一口气的南宫长万,如果有一身好功夫的话,天下无敌绝非虚言。 有天赋的人宇文成德见过不少,但是像南宫长万这种几乎在各方面都领先于人的好苗子却不多见,再加上他天赋异禀,能够好好调教的话,rì后成就不可限量。这也就是宇文同德心情如此激动的原因,斜眼飘去,宇文同德发现不仅是自己,连其他所有武学宗师都目光火热,心下一凛,如若再犹豫不决,让别人抢去可就糟了!虽说好的先生人人想要,但一名好徒弟却更是求之不得。 “请留步!”右手高抬,顾不得什么颜面部颜面的了,宇文同德箭步流星,从高台上几步跃下,直蹦南宫长万而去。南宫长万看到此景,自然高兴万分,看来宇文先生看中自己了。不敢怠慢,南宫长万立刻回身上去迎接。笑话,这是以后做师傅的人,怎么能让他老人家跑过来呢。 看到南宫长万也是懂礼之人,宇文同德更是心下欢喜。“宇文先生,晚辈南宫长万,向先生行礼了!”南宫长万躬身拜道。“哦,你知道老夫名讳?”宇文同德说。“前辈名震天下,晚辈久仰已久。”一向大大咧咧的南宫长万难得这么斯文一回,面对自己一向崇敬的人,他不敢放肆,一言一句绞尽脑汁,生怕答得不好惹先生讨厌。“哈哈!没想到时至今rì,还有人能对老夫如此敬重。也罢,你叫什么名字?”看来南宫长万的谦恭不无作用,至少宇文同德十分高兴。“晚辈姓南宫,名长万。”南宫长万依旧恭敬答道。宇文同德哈哈一笑,抚着胡须:“南宫长万,南宫长万,好名字!好名字!我说,既然你知道老夫,那么老夫问你,你愿不愿意拜到老夫门下。”终于迎来了久违的话,南宫长万激动万分,立刻跪倒:“师傅,请受弟子一拜!”俯首叩头,宇文同德老怀大慰,将南宫长万扶起:“好!以后你就是老夫的关门弟子!” 其他几个晚了一点的武学究们,看来木已成舟,纷纷叹气,回到座位,一个个惋惜不已。 “南宫兄弟,恭喜了!”没想到南宫第一个上场却拿了一个开门红,叶培风和宁昭纷纷走上前来祝贺。“呵呵,侥幸侥幸!”南宫长万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老夫不打扰你叙旧了。明rì大比之后,你就拿着行李过来吧。”宇文同德笑道。 “是,师傅!” 第十八回 道亦有道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rì上三竿,气温逐渐热了上来,会场中气氛也越来越激烈。不时有几个能人异士博得满堂喝彩。 随着“当”一声铜锣声响,司礼官上前清唱道:“接下来,就是文比了。诸位请稍作准备。”话音刚落,不知哪里的一些高大汉子搬着桌椅家伙跑步上前,三步两下就摆好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露天考场,不得不说准备齐全效率惊人,众人不自觉咋舌这鸣凤山庄确实手下无庸人啊。 “叶兄,请。”宁昭满面笑容对叶培风伸手道。叶培风看着面前的桌椅摆设,眼角不自觉抽搐。唉,实在是太像了,即使是如今的叶培风,每每回想那一场场考试,也只能是手心发汗心里发虚。 干笑几声,叶培风道:“宁兄,请。”两人联袂步入巨大考场中,找好位置落座。 刚坐下,叶培风便感觉一丝温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人也清醒许多。原来这看似普通的桌椅来头不小,居然有提神作用,虽说炎炎烈rì下,但却没有一丝影响。仿佛看出了叶培风的惊讶,宁昭目含赞赏的说:“昆仑雪木【注】,凝神避暑,平rì里见一面而不得,这里却有如此之多。鸣凤山庄手笔不小啊!”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昆仑雪木,但是光从宁昭的赞叹和自身感受来说,就可以想象得到这种木材的珍贵,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雪木桌椅,谈不上奢侈,但也差不多了。目光中,多了一丝期待,这个“河洛一凤”洛程,可真的是足够吸引人啊。 不过,当所有人都开始跃跃yù试的时候,叶培风彻底傻眼,他可从来不会用毛笔,面前的文房四宝看起来足够典雅,但是却给叶培风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此时的严然,看到了正在抓耳挠sāo的叶培风,不由得纳了一闷,这小子搞什么鬼,此等大事,可以说寸金存yīn,怎么这后生还不动笔。纵使是严然,也决计料不到叶培风此时的难处。想也是,能够语出惊人的叶培风怎么想也不会是胸无点墨之辈。 就在叶培风着急之时,宁昭已经起身,雪白的白绢上一手小楷潇洒俊逸,令人艳羡。当看到旁边一纸空文的叶培风,不由得大吃一惊。 “叶兄?!”宁昭看了一看摆在最前面的沙漏,提醒道。 “不得喧哗!”司礼官面无表情喝道。 宁昭无可奈何,只得走上前台,将文章交给先生们评判。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陆续续有人交上白绢。在场中人也愈来愈少。场下人们议论纷纷,因为古往今来第一次看到有人到现在还未动一笔一字。 “公子,叶兄弟是?”南宫长万虽说是个粗人,但也看出叶培风今rì有点不寻常。“稍安勿躁,叶兄有自己的想法,不要妄加揣测。”宁昭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就在那沙漏即将倾覆,场中已经仅剩自己一个人时,苦思冥想许久的叶培风张开眼睛,下定了决心,捏起最大的那根毛笔,沾饱浓墨,用尽气力在白绢上写下硕大的一个“道”字。此时众人焦点都在叶培风身上,看到叶培风动笔,场下一阵喧哗,但当看到叶培风白绢上硕大的一个“道”字,顿时一片沸腾,古往今来,叶培风所作所为虽然不能说后无来者,但必然是前无古人了。 不理会众人或嘲笑,或疑惑,或不屑的眼神。叶培风坚定一步步走向前去,带着无比自信,将手中白绢缓缓摊放至先生们面前。略退一步,抱拳作揖后也不多话。走下台去。 看着这桌上古往今来第一极品文章,众夫子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拿过来批阅的意思,是啊,明目张胆的一个“道”字,还有什么可以看的。 “这....不知先生们怎么看。”洛程也是有点摸不到头脑,看叶培风的样子,也不是交白卷,哪有交白卷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思来想去,还是先问问这些夫子们的见解,毕竟文学上面的东西不是自己的擅长。 一旁自始至终都在打瞌睡的孙岳,懒洋洋伸个懒腰,说:“废卷一个,有什么好看的,扔了就是了。”言罢,伸手要将那张大大的“道”字扔掉。 “孙先生,稍等片刻。”严然自从考核开始就一直在皱眉,此时眉头更加紧锁了,但是还是阻止了孙岳的举动,虽说孙岳最擅长的就是直击要害,看什么也都能看穿表面。但冥冥中还是直觉这个小子没那么肤浅,弄一张白绢调戏众位大家。 看到严然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个毫无章法的丑陋“道”字,孙岳无所谓的缩回了手:“随你吧。” 就这样,在各种揣测议论纷纷中司礼官收起了一张张白绢,但当到了最后那张逆天般的“白绢”时,有点犹豫不决。 “交给我吧”严然默默道。 “哦,是。是!”看到严然沉默着卷起了那张白绢收好于袖中,司礼官仿佛获释般应道。不得不说,叶培风给所有人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如果他没有什么背后的深意的话,那将会是chūn秋以来最大的笑柄。 “唉,真是难为了严先生了。希望那小子确实有什么独到之处,不然可真是害苦了严先生了。”洛程远远看着严然一脸yīn翳的面sè,不由得苦笑道。 收拾好心情,洛程上前朗声道:“老夫感谢诸位如此赏脸,此次比试结束,结果明天就可出来。请大家回去休息,老夫在此预祝诸位榜上有名。” 众人也是纷纷回礼,逐一而散,不过还是不时议论最后那动人心魄的奇观。 “叶兄,回去吧。”宁昭也有点语塞,他确实不知道该不该问叶培风原因。 叶培风自打下台以来,就一直关注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仿佛下了什么天大赌注一般。当看到了自己的试卷被严然收入袖中而不是被当做废卷遗弃时,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运气不差,至少自己成功了第一步。 呵呵一笑,叶培风也没有对宁昭做什么解释,直接道:“好的,今天也算大开眼界,天sè晚了,是该回去休息了。”看到叶培风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宁昭也放下心来,与叶培风共同走上马车。 鸣凤山庄内,一片寂静,有时还能听到几声蝉鸣。 严然的房子,位于山中竹林西侧,灯火通明,烛光闪烁间,一道身影纹丝不动映shè于黄sè的窗纸上。 房内,严然面对着墙上挂着的一副白绢,绢上正是白天里那个惊天动地的“道”字,目光随着烛火闪烁,仿佛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注:昆仑雪木,产于昆仑山巅向阳一侧,极其少见,木心厚重,吸纳天地寒气,有凝神镇邪之用。上品良木。) 第十九回 不破不立,不止不行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清晨的空气略微有些冷冽,走出房门的叶培风长长舒了一口气。今天貌似有大事要做了。 “叶兄,早啊。”依旧是宁昭脆朗的声音,百听不厌。 “宁贤弟也不是嗜睡之人啊。”叶培风笑道,感觉每次自己起床时,宁昭总是一副早已等候多时了的样子。 宁昭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今天是个特殊的rì子,除了南宫长万已经“名花有主”,其余人心里都吊着一块大大的石头。抖擞jīng神,叶培风带着满满自信上路,宁昭在背后看着那道不很高大但十分坚毅的背影,不由得点点头,有的气质是天生的,想要模仿却是不得。 山下摆的临时会场不在像昨天一样人山人海,一部分落选之人已经踏上回家的归途。仅剩下一些文试之人等待发榜。 虽然叶培风成为昨rì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此时没人过于关注这个昨rì个xìng非凡的人。人人都翘首看向下山的道路,那里有着决定他们命运的结果。 等待有点漫长,终于,一道、两道隐隐约约的身影从中走出,队伍逐渐扩大,最后昨天里那浩浩荡荡的阵容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为首一人,正是永远满面笑容的洛程洛庄主。排后一人,眼尖的叶培风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不过,这个平rì里一丝不苟的男人仿佛满身的疲惫,乌黑的眼眶和布满血丝的眼球,哪有一点国士之风?不错,这个人就是严然,被叶培风的难题足足困扰了彻夜。当然,这一切叶培风是不知道的。 “想必诸位也等久了吧,老夫就不多话了。现在开始发榜。”洛程依旧开门见山。 “一甲,宁昭!” 众人顿时沸腾,叶培风叶刮目相看,没想到身边这个英俊到妩媚的贤弟居然会有如此能耐。宁昭此刻不复平rì里潇洒安逸的神情,当然,能够在天下这么多年轻俊彦中脱颖而出,当真是人生中最可以自豪的事了。俗语有云:“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果然乃人生两大快事! “二甲!南宫长万,费和!”作为武状元的南宫长万和另一位在农事上有独到天赋的人并列榜眼。 “三甲!乌兀骨,楚天问,杜德!”叶培风对乌兀骨有点印象,这个回鹘族【注】汉子有点印象,身材异于常人,凶狠凌厉的打法让台上的一些名宿之将啧啧赞叹。而楚天问,也是jīng通内政部署,一篇文章虽然没有什么文采,但是条理不乱,言之有物,足见是个人才。杜德,更是本领奇特,能观天术,懂星象,虽然没有一个先生看上这个人,但是爱才如命的洛程将此人留了下来,毕竟,鸡鸣狗盗之辈也有其想不到的用处。 剩下什么优胜着不计,统共乌泱泱有一百余人,都是各行各业能手。不过除了前三甲,其余人也没多少人关注了。 当然,到此为止,没有一个地方提到了叶培风,而叶培风也是不急。若是以一副白卷能够夺得头筹,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洛程慢慢卷起长长的榜文,拢于袖中,笑眯眯扫视了一下人群,说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叶培风的小友,有人托老夫问几句话。” 南宫长万一开始看到没有叶培风有点着急,当听到洛程点到叶培风的名时,有点激动的推了推叶培风:“叶兄弟,快点,洛老先生提到你了!”众人刹那间回头,目光齐刷刷聚焦到一个身材坚挺,肤sè黝黑的少年身上。 叶培风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抱拳道:“洛先生,小子叶培风。” “呵呵!好名字!果然年少出英雄啊!”这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客套的话从洛程嘴里说出来仿佛全然没有一丝的做作。 “洛先生客气了。”叶培风不卑不亢,一双目光炯炯有神盯着洛程,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洛程笑眯眯的眼睛中流出一丝jīng光,这个少年年纪不大,自身场面倒是不肯落下。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么强势,但是,过刚易折,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洛程主要就是代替严然,因为严然不肯能在这个场合出面,所以这些事只能交给洛程亲自去做。 “昨rì里叶小友只在白绢上写下了一个‘道’字,老夫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叶小友不吝赐教。”洛程虽然是长辈,但是此刻反倒十分恭谨。 “洛先生言重了。小子不知轻重,想论道,却无法开口。”叶培风卖了个关子。 “哦?愿闻其详!”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注】叶培风神sè从容,缓缓说出了这一番仿佛是绕口令的话来。 “此话怎讲!”发问的,不再是洛程,而是严然!严然作为一代宗师,不比其余俗人,一下听出了这句话大有玄机,情急之下,不再顾及身份脱口发问道。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yù以观其妙。常有yù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叶培风熟练的朗声道,同时暗暗吁了口气,还好没有忘光。 严然此刻陷入一种回味沉思中,这几句话,正是道出了他几年来的所思所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严然疲态一扫而光,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严然正是出于这种兴奋中。 “难怪你只写一个道字,果然有深意。道可道,确实非常道,大道至简,又有谁能说的清楚。”严然此时看向这个倔强少年的目光再次不同。 “先生果然不同凡响,一下子就能明白小生意思。”叶培风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 “什么‘道’‘不到’的,你俩把老夫听得头都大了。”洛程无奈的拍了拍脑门说道。 严然没有做什么解释,只是隐晦的对洛程点了点头。 众人依旧在云里雾里,但是洛程却道:“话说我们鸣凤山庄最近柴火略缺,我看叶小友筋骨坚实,不知是否对砍柴有兴趣?” 此时此刻,轮到叶培风云里雾里了.... 思索良久,仿佛下定了决心,狠狠道:“砍!” “哈哈!”留下严然和洛程一长串爽朗的笑声,二人越行越远,只留下被众人同情目光包围的叶培风。 远处。 “庄主啊,你这一手真的是神来一笔啊。”严然嘴角带笑。 “好玉总得打磨,才能成器。” “呵呵。也是,让他昨rì里如此为难我们,也算给他个教训吧!”说罢,二人相视大笑,笑声悠悠,回荡于群山之中。 (注:回鹘族,游历北疆荒漠,擅长狩猎游击,天生雄壮,民风彪悍。 道可道,非常道.....:出自老子《道德经》第一章<道可道> 第二十回 上山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古语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漳州城后山并不是天下风景奇秀,也不是风水宝地,但是正因为洛程――以及其鸣凤山庄坐落其中而名噪天下。不过,山路险阻,寻常人是想上山而往往不得其路。 但是,就在今rì,一路人马有老有少,却是从容登山。为首一人,剑眉星目,眉宇带笑,不是洛程还能有谁?跟在洛程后面的,是一众恭谨但喜悦的诸学子,而掉在最后的一个例外,正是如今响当当有名的“柴房小伙计”叶培风。 其余人都是轻松上路,但是叶培风一脸愁楚,是啊,怎么到头来成了到人家那里去做伙计的?怎生不让人郁闷。不过好在宁昭和南宫长万陪在身旁,按照宁昭话说,就是洛程此番做法必有深意,还望叶兄忍辱负重云云。至于是什么深意,就是宁昭想编也编不出来的。 叶培风明白是宁昭让自己宽心,只是勉强挤出一次笑容,算作是回应。然后依旧步伐沉重。 宁昭见状,只能摇头叹气一声。 “宁昭兄,在下李勇,久闻宁兄大名,小弟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泛滥不绝....” 宁昭机械得抱拳,回应道:“过奖过奖,久仰久仰。”自从宁昭夺得状元,这个叫李勇的都不知是第几个前来套近乎拉关系的人了。听着一遍遍老套陈旧的切口,宁昭都有一点怀疑自己夺得头筹是否好事的想法了。 “想必这位就是南宫兄弟了吧,久仰久仰”李勇是诸多牛皮糖的典型代表。 南宫长万:“不敢当。” “这位是?”李勇不依不饶,看到了已经把自己隐藏很深的叶培风。 叶培风无奈:“叶培风。” “哦~原来你就是叶培风。呃,佩服佩服。”话说这李勇不去当官可惜了。 “呵呵。”叶培风无言以对。叶培风一直以为自己会在这个世界里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如今的屈居人下却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没有原本想的那么强势。在这个世界的许多东西仿佛限制了自己,以前没有与外界过多接触,所以并不明显,但是自打昨rì“一夜成名”后,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愈发凸显。至于是自身出了什么短板,叶培风苦思冥想不得要领,不过叶培风不是顽固不化之人,既来之则安之。鸣凤山庄是一个充满际遇的地方,总归有一rì,自己能够找到症结所在。那时候则是金鳞化龙之时。 李勇也是识趣之人,见对方无心深谈,也没有多做叨扰便是离开。 “叶兄,趋炎附势人皆有之,李勇的话别往心里去啊。”宁昭见到李勇走远之后,害怕叶培风心灰意冷,立刻开解道。 此时的叶培风低头深思,听到了宁昭的话,缓缓抬头,云淡风轻的笑道:“我要前行的脚步,怎会因这些只言片语而夭折于此?”那目光,直冲天际,那道身影,依旧挺拔坚韧。仿佛是天边的苍鹰藐视大地,又仿佛是山前落rì孤傲磅礴。 宁昭静静看着眼前的人,那种熟悉的霸气气场有回到了身边,但是宁昭有种感觉,面前这个人开始成熟到让自己越来越不再熟悉。 山路陡峭,步步难行,但是这里无一不是xìng情坚韧之辈,所以一路下来,没有多大波折。 洛程朗声道:“诸位,就是这里了。前面正是敝庄。”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山腹之处,云雾缭绕,丹鹤休憩,东临绝壁,西托竹林,绿草茵茵,旭rì东升便引霞光万道,凉风晚吹惊起孤鹜一片。屋宇不算宏伟,却古朴天然,鳞次栉比,青砖瓦砾,钟鸣鼎食。亭台楼阁,不计其数。 “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dú lì,羽化而登仙。”叶培风看到眼前景象,不自觉就想到了这两句。 “叶兄好文采。”身旁的宁昭听到了叶培风的喃喃自语。 叶培风没有多做解释,毕竟是苏夫子的手笔,若是不好才是怪事呢。 众人面对这等天地奇观,长长吁了口气,仿佛化尽世俗之心,消去许多戾气。 洛程看着这些年轻后生们神往的表情,很是骄傲。鸣凤山庄是自己毕生心血,洛程很享受这种陶醉的神情。 “好了,大家还愣什么,还是随我进庄吧。”心情大好的洛程此时更加随和。 “哦,好的好的。”众人回过神来,逐一应道。 打开大门,庄内景sè与外界又是一番不同,干净的道路上,一座巨大的铜鼎,鼎上香火旺盛,不时走过几个年长的人,略带好奇看着面前的新人。 洛程张目环视,看到了一个浓眉短须的儒生:“张进!” “有什么事?”看来这个叫做张进的人与洛程很是熟络,不过与此同时也看出洛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威严十足,反而是跟这里的人打成一片。 “你给这些师弟们带路吧,领他们先去住舍,然后把饭堂以及茅房等地告诉他们。好了,就这些了,其他的什么你都明白我不多说了。哎呦走了一天累死个老夫了。”洛程迅速卸下担子,然后在众人惊诧目光中离开。 仿佛是习惯了,张进无奈摇了摇头,这家伙,每次就喜欢卸包袱,今rì真是倒霉。“呵呵,洛大平rì里就是这个样子,你们不用奇怪。”张进跟新见面的学弟学妹们打着哈哈。 鸣凤山庄内,除了一些辈分高修养足的夫子们,其余学子都喜欢叫洛程“洛大”,至于为什么是“洛大”,也不甚清楚了,只不过一代传一代,众人们叫习惯了,叫“洛大”也不再显得那么生分。 “张师兄好!”齐刷刷的颂道,这个张师兄让张进有些自得,想当年,自己也是个刚入门的菜鸟,现如今,风景依旧在,而新人换旧人。自己已经成为鸣凤山庄的老人了,张进负责的走在前头带路,沿途景sè房宇,都一一作了介绍。 众人仿佛如至梦幻,这大大小小房屋,有学堂,有马厩,有弓场,一应俱全,不时走过一些人物,有儒生,有武士,还有打杂,都停下脚步注视着这一路新人,好奇的指指点点。 就在马上接近略靠庄后面一排排整齐的住处时,洛程从后面急匆匆赶到:“唉,人老了就容易忘事,张进啊,有个小子叫叶培风的不是新收学员,是我招的柴房伙计,你别带错路了。” 张进回道:“放心吧,洛大。” “唉,麻烦我老人家又跑一趟。”洛程回头边走边抱怨。 “好了,诸位,前面就是住舍了,以后几年大家就要在这里定居。请大家爱惜房内桌椅……”张进例行公事般讲述了条条规则。“那个,叶培风,跟我走吧,我再领你去柴房。” “宁兄,南宫兄弟,就此别过,来rì再叙。”叶培风向上胖的两个好兄弟抱拳道。 “叶兄,保重!”宁昭,南宫长万抱拳送别。 不再拖沓,叶培风随着张进离开此处,走向柴房。 第二十一回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竹林飒飒,幽静而深远。两个人,一高一矮,并肩而行。 “就是这里了,小叶。”年长一人指着一间矮小茅屋说道。 “多谢指点。”叶培风回礼。看着这间废弃了很久的茅屋,叶培风不自觉皱了皱眉。 而那年长人,也就是张进,也是有点尴尬,和叶培风稍作寒暄后便是匆匆离开。 望着破旧的茅屋,叶培风叹了口气。好在自己也曾风餐露宿过,所以遇到这种条件也不算头疼。看了看晴朗天空,时候尚早,现在动身打扫修葺,应该能感到天黑前整理妥当。 不幸中的万幸,虽说茅屋已经多年未曾打扫,但是好在屋内设备与农杂活具一应俱全,这倒让叶培风省了不少事。 沿途中叶培风特地留意到张进所说后山中有泉眼,提好木桶,叶培风依照记忆前去泉边打水。 鸣凤山庄虽然宏大,但是却不显杂乱,叶培风知道大概方位后立刻找到了一条清澈溪水,望其源头,大概就是张进口中那个神奇的深山泉眼吧。不过叶培风没有空去到源头观摩,只是迅速装满了泉水,便大步离开。 就在叶培风曾驻足的不远处,溪水源头,有一座小苑,神秘别致,古朴素雅。泉眼形成的湖水zhōng yāng,有一座浑然天成的石亭。亭内,洛程百无聊赖的斜倚在石柱上,观看着湖中鱼儿戏水。身后则站着一到熟悉的身影――张进。 “都妥了?” “恩!全部安排好了,很多地方也带他们见过了。”张进信心满满答道。 “哦,那个叶培风呢?”洛程随口问道。 “那个砍柴的小伙计吧?我带到拆房去了,不过看那样子,也够他收拾一阵子了。”张进很纳闷洛程会特地问到一个不起眼的杂役。 “哦,那就好。恩,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洛程满意的道。 正当张进回身离开时,洛程突然叫住张进:“好好温书。” 仿佛听到这句话有了不下千百遍,张进懒洋洋唱个长诺:“是~!”立刻迅速离开。 “唉,这些后生,真是让老夫cāo心。”洛程看了一眼落荒而逃的张进,赌气般咒骂了两声。然后目光再次盯向湖面,享受难得的休憩。 叶培风殊不知一墙之隔就是洛程所在,现在的他只想赶到天黑之前将茅屋收拾到能够住人。气力非同常人的叶培风提着慢慢一桶水健步如飞,却不见一丝疲惫。 找来一块破布,叶培风一丝不苟慢慢擦拭着房内的一切,从桌椅到门窗,一处不落。 几个时辰后,终于将房内擦拭干净,房内顿时感到明亮许多。满头大汗去喘吁吁的叶培风略带骄傲看着自己的成果,一丝山风吹过,凭添许多惬意。茅房虽说破旧,但是能遮风挡雨,来rì方长,能够改变的还有很多。 红彤彤的夕阳映照在叶培风依旧带着稚气的脸上。叶培风突然发现,这里临近竹林,说起来还很清幽呢。至少,这么大的地方除去杂草,能够种一些水果蔬菜什么的,岂不妙哉?叶培风深深陶醉在对未来的向往中。 傍晚,鸣凤山庄饭堂里坐满了人。这个时候是整个山庄最热闹的时候。除了一些隐居在鸣凤山庄的名儒宿将们有专人送饭外,其余学子打杂人员,均在此处用餐。 宁昭身后跟着南宫长万,还有一种新人。 “长万,你看到叶兄了么?”宁昭一脸急切的问着块头高大的南宫长万。 “没,没有。”南宫一脸苦笑。 “唉,会不会没有人告诉他来这里用餐的。”宁昭担心道。 “没事,大不了我待会问问管事的,打听清楚叶兄弟的下落后给他带点。”南宫长万直xìng子,解决问题明了简单。 这时,人群中突然一阵sāo乱,有人低头笑语:“哪来的伙计?也不打扮打扮。” 南宫长万随着众人眼光看去:“这不是叶兄弟么?!” 此时的叶培风,确实有点狼狈,衣服脏乱不堪,双手也是一手灰尘,脸上汗珠滴下,混着灰尘将原本黝黑的皮肤更添一分灰sè。叶培风听到了南宫长万的大嗓门,想过去,但是又有点不好意思,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点不雅。 宁昭第二个注意到了叶培风,似乎没有发现叶培风的窘迫,自己大步走过去,皱眉问道:“叶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得这幅样子?”叶培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收拾了点东西,把自己弄脏了。然后又不知道在哪里去洗漱。” 这时,走过来一个老伯,笑呵呵对着叶培风说道:“新来干活的吧。”仿佛这种事以前也有发生过,所以没有像周围学员那样大惊小怪。“是。”叶培风老老实实答道。 “呵呵,小伙子看你忙了一天了吧。不急不急,先吃饭,吃完我领你去浴室。”老伯很是和蔼可亲。 “小子谢过老先生了。”叶培风很是感激。 “呵呵,我也是个下人,你叫我福伯就行了。”老伯笑道。 匆匆见面后,叶培风跟着福伯来到用餐地方。 学员用餐的地方和杂役是分开的,如果不是福伯带领,叶培风怕是又要闹出一些笑话。没有学员那边的矜持,佣人这里反而更加随便,气氛也更加热闹。众人见福伯,纷纷道:“福伯,新来的么?”然后给福伯和叶培风让座。看来福伯在众下人心中地位不低。 “呵呵,是啊,这个小伙子叫叶培风,今天来的。大家多照顾一下。”不怪福伯为何如此受爱戴,这么和蔼可亲的人怎么会有人厌恶呢? “那是自然,都是自家兄弟,叶小兄弟有啥不懂的只管问就行了。”一个卷着裤腿的男子给叶培风端过来一大碗饭,笑着说道。 叶培风在这里也不再感到拘谨,每一个人都跟他相似,所以没有嘲笑,有的只是互相照应。 “哦,行,谢谢大哥。”叶培风报以微笑。 叶培风青涩的表现又引得大家一阵发笑。 终于,一顿饱饱晚饭在热烈温馨的气氛下结束。叶培风也跟着福伯来到了浴室,这里虽然是下人们常用的浴室,但是却不见一丝寒碜,足见鸣凤山庄财大气粗。 美美洗过之后,门突然打开,带来一丝凉风,福伯手里拿着一套换洗衣服走了进来。 “福伯这么晚了,怎么还劳烦您跑这一趟?”叶培风心里有点感动,福伯确实菩萨心肠。 “呵呵,不碍事。你的一个俊俏朋友找到我托我将衣服给你。所以我也就顺路过来给你换洗衣服。”福伯呵呵笑道。 原来是宁昭担心叶培风没有换洗衣服,所以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可惜左右找不到人,真好碰到福伯,宁昭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伯还是有印象的,于是托福伯将衣服交给叶培风。 好在叶培风和宁昭身材差不多,所以衣服刚好合身。闻着衣服上淡淡的檀香,叶培风不由得心里一暖。这个兄弟还真是关心自己呢。 看着换了一身干净素雅衣服的叶培风,福伯笑道:“呵呵,你清清爽爽的样子就说你是那书院里的学生们,也不会有人怀疑呢。” 叶培风笑了笑,道:“福伯你然后去哪里?” “我完成任务了,当然是回我的住处呀。”福伯说道。 “那就由小子送您回去吧。”叶培风对这个刚见面的老人尊敬有加。 “好啊,刚好也想找个人陪我聊聊。”福伯没有拒绝叶培风的好意。 深夜,明月高照,一束月光倾洒在青砖铺的道路上,拉出两道长长的身影,一老一少...... 第二十二回 福伯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小家伙是哪里人氏啊?”福伯略带好奇问道。 “这个..”叶培风有点语塞,只能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家在哪里。” “那你父母还在么?”福伯问道。 “唔,还在....”叶培风支支吾吾道,他也不知道现在师傅能说自己父母健在,按理说,随着叶倾城陨殁,他是孤儿一个,但心底下还是有自己的另一个世界的父母。 福伯看叶培风一直yù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笑道:“哟,小家伙秘密还挺多。算了,老头子我就不多打听了。” “嘿嘿。”叶培风尴尬笑了笑,心里嘀咕道:“不是我不敢说,而是我的经历说了也没人敢信啊。” “福伯呢,以前是干什么的?”叶培风也是对这个和蔼老人来了兴趣。 “我啊,以前是跟着老爷混口饭吃的小厮,现在老了,洛老爷也不让我做什么了,只是让我照理照理庄内花草,也算一份闲差。”老爷子看来很健谈。 一听到这里,叶培风有点高兴:“那么说,您老也是对花花草草很是jīng通咯?不然洛庄主也不会让您打理这些事。” “哈哈,小家伙算说对了,老头子我没别的爱好,平时就喜欢养些奇花异草。”看来福伯对自己手艺还是很自豪的。 “养花既养xìng,难怪您老这么好相处。”叶培风言不由衷的说道。 “呵呵,说笑了,哪有那回事。”虽然表面上没有承认,但是从福伯展开的笑容上不难看出这句话的受用。 二人说笑中,不知不觉来到了福伯门堂前,洛程倒是对自己身边跟随的老人很是照顾,不像其他下人共用一室,而是专门给福伯搭建了一座小庄,有正堂厢房,还有不大不小的庭院。 还未打开朱漆大门,一股子浓郁花香扑鼻而来,叶培风狠狠嗅了一下鼻子,道:“哗,真香啊。” “嘿嘿,小家伙,现在说香还早呢。等到八月,槐花树开,那真是十里飘香,就连山下,也是香味四溢。”福伯很自豪的说道。 “厉害!”叶培风竖起了大拇指,这么浓郁香气都不算什么的话,等到八月,那该是如何一番风情。 福伯也是心情大好,将叶培风领进屋内,不大不小的庭院内,种满了各sè花朵,有的大若餐盘,娇鲜红艳,有的如同沧海珍珠,明媚清纯。各sè各样,千娇百媚。形形sèsè浓郁花香无孔不入,空气被花香充满仿佛凝华成液体般的流动。 花朵簇拥zhōng yāng,一颗三人合抱的槐树青葱yù滴,这棵树就是福伯说的那颗十里飘香的槐花树了吧。叶培风从头到脚打量这颗参天大树,不知道长这么大,有多少年岁了。 福伯抚摸着这棵树:“说起来,这颗槐树刚种在我家门前时,我才是个黄口稚子呢。五十年来,随我奔波,如今也这般高大了啊。” “五十年!”叶培风不禁咋舌,难怪如此粗大,确实年岁不小。不过也看出了福伯对这棵树感情不小,百花斗艳,却单恋一株槐花香味,味在后,情才在前啊。 边走边看,不时看到一两株奇特花朵,叶培风好奇的一一发问,福伯不愧学问渊博,有时候只是听到了叶培风的形容就能猜出叶培风说的是哪一朵花草,并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让叶培风对福伯佩服不已。 “我说小叶啊,这么多花,你最喜欢哪朵呢。”福伯看到叶培风对花朵如此感兴趣,不由得好奇问道。 “唔.....”叶培风仔细想了想,看了一下四周,略带遗憾地说:“可惜了,我喜欢的花,您这里可没有哦。” “有这等事?!”福伯显然不信,虽不能说天下花草全聚一堂,但是能叫得上名的已经有了一大半在这里了,这小子居然说没有,难道是什么珍奇花草连自己都没有收到过? 叶培风再次看了看,笃定地说:“没有看到。” 福伯也来了兴趣:“让我老人家猜猜,看你到底喜欢什么。” 叶培风耸耸肩,饶有兴趣看着福伯。 半晌,福伯恍然大悟道:“哈,我知道了。跟我来。”说罢,立刻领着叶培风顺着青石小道往里走去。 叶培风跟了上去,他很好奇,难道福伯真的猜出了么? 没多走几步,福伯停下脚步,略带得意说道:“小家伙,看前头,可是那个么。” 只见庄院尽头,最隐蔽的墙角处,一棵光秃秃崎岖弯折的黑sè树干静静坐落,若不是福伯特意指出来,隐藏在角落的它还真难让人发觉。 不过,就算是这个丑陋畸形的树,叶培风却有点兴奋:“真是这棵,您老人家神了!” “嘿嘿,猜也知道你会是喜欢梅花。一般非xìng格倔强坚毅之人,不会这么注重梅花的。”福伯眯着眼笑道。 叶培风顿时更加佩服,福伯一语中的,仅仅通过对一株花的喜爱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xìng格,福伯对花草的研究果然深刻。 “现在还说我这里没有你喜欢的花么?”福伯打趣道。 “呵呵,您把它种在这种不起眼的墙角,也不能怪我看不到嘛。”叶培风辩解道。 “迎chūn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畏落众花后,无人别意看。这是梅花的宿命,不种在这里,就不是梅花了。”福伯微微道。【注】 “小子受教了。”仔细咀嚼了一下福伯的话,叶培风确实感到自己对花的感悟不及眼前老人十分之一。 福伯很喜欢叶培风这种直来直去的xìng子,也是对叶培风好感大加:“你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若是别的,叶培风就收下了,可是对于一个爱花如命的老人来说,他真的没有过一丝拿走的念头。听到福伯这么说,吓了一跳:“福伯,我这,您别这样,这棵梅树,我怎还意思拿走。再说,我也不如您会养花啊。” “不妨事的,花朵能够到爱花之人手里,无论在哪都是一样,只需区区一寸土地,天涯抑或海角,又有甚区别?”福伯倒是看得很开。 可是叶培风不论怎么说,都不好意思收下这样一份重礼。 “你我年岁相差,但我老人家一见如故,给你一株梅花又有甚不可。莫不是你看不上我人老体衰,瞧不起我这糟老头子?”福伯故意生气道。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叶培风盛情难下,最终妥协道:“那,多谢福伯了。这株梅花我定当倾力培养。” “哈哈,这就对了。”福伯开怀大笑。 说罢,便是熟练拿起铲子,剖掉土,将梅树根须清理一下后,缓缓将这棵光秃秃的黑干树木交给了叶培风。叶培风小心翼翼托在怀中,这份礼物,确实不轻。 随后,叶培风与福伯聊了一会儿,见天sè已晚,也不好意思打扰老人休息,告别福伯后,带着梅花树“满载而归”。 (注:选自南朝谢燮,《早梅》。) 第二十二回 忍人之所不能忍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山上的rì出仿佛比平rì里造了许多,当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从虚掩门缝shè进一丝丝光芒时,叶培风在硬邦邦的床上睡得正香。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叶培风一个骨碌翻身下床。望着空空荡荡的小屋,叶培风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还真是简陋呢。目光流过,桌上一棵光秃秃的梅花树仿佛比这间屋子还要光棍。 简单活动一下四肢,叶培风提起熟悉的水桶,驾轻就熟前去打水。满满一桶水清气扑鼻,叶培风草草洗了把脸,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一扫刚起床的倦怠。揉捏了一下手指关节,发出一阵咯咯叭叭的声音。提起一口铲子,往手心啐两口唾沫,抡圆膀子,在门前不远处开始挖坑。 年轻人活力就是足,不多时,一个半米见方的小坑便是完工。叶培风取来梅树,深深栽进土里,填好松散的土壤,把剩下的半桶水倒下。看到水一点点慢慢渗入土壤之中,叶培风满意的呼了一口气,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总算,一早上的努力没有白费,让这个死气沉沉的破旧草屋能够看出一丝生气。若是早chūn梅花初开,那该是怎样风华绝妙啊。叶培风脑海中憧憬着。 “叶培风!叶培风!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到小心管家罚你!”远远传来着急的呼喊声。 叶培风回过神来,回头看去,原来是昨rì给自己舀饭的一个大叔。叶培风对这个人印象不错。 “咦?有什么事么?”叶培风不知道这个人这么着急找自己有什么事。 “你还愣着?”这个大叔仿佛比叶培风还着急。“再磨叽就要被发现了。”说罢,也不多做解释,抓住叶培风的手往后拽去。 不过,大叔这一拽仿佛拉到了千金石柱。叶培风纹丝不动,还在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有点诧异自己这一拉没有撼动区区一个小孩,但是着急中的大叔没有在意这一点,看到叶培风依旧悠悠哉哉的样子,着急道:“还问什么啊,柴火没了,大家都等你呢。在不去劈柴的话等管家发现了,有你好看的。” 叶培风总算醒悟,原来自己的重要活计还没有干呢。难怪这个大叔如此着急,难为人家还立刻跑过来给自己解释,叶培风善意的一笑,说道:“好的,我们这就走吧。” 偌大的厨房,下人们站作一排。一个矮瘦小老头踱着方字步,如同凸眼金鱼一样的大水泡眼不时扫过众人,仿佛等的不耐烦了,用尖锐的声音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见人?”众人中有个较为年长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大柱已经去叫人了,估计马上就到了。王管家稍安勿躁,那么大的人,丢不了的。”“我担心的不是人,是时间!这么迟了,还没有人砍柴,庄主责罚下来,你们担待的起么?”王管家依旧尖刻的说道。回话的人略微一滞,虽说王管家身份高,但是自己好歹是鸣凤山庄多年的老人了,王管家一点面子不给对自己大呼小叫,实在让他无法忍受,重重冷哼一声:“还有这么多柴,没个砍柴的难道就不能干活么?” 王管家瞪大了眼睛,仿佛感到了自己的威信受到了威胁,正准备教训一下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突然,远处传来洪亮的声音:“到了,找到了!”原来是那个叫柱子的汉子领回了叶培风。 二人气喘吁吁跑到王管家面前,王管家眯起双眼,打量着叶培风,这个第一次上工就敢迟到的家伙,引起了王管家不大不小的“兴趣”。反倒是叶培风,面对王管家,没有众人那种低人一等的低眉顺眼,反而直起腰杆,目视王管家,本来叶培风就是如此,可在王管家这里就是瞧不起他的表现,再加上之前被人顶撞的怒气一下子涌上心头,新仇旧怨一并发作,王管家目露凶光看着叶培风,yīn阳怪气说道:“很好啊,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压旧人啊。没想到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如此无视庄内规矩。看来我不给新人上上弦是不行了。”叶培风正在纳闷,自己好像从未得罪过这个王管家,怎么初次见面这个王管家就对自己恨得不轻,当众给自己小鞋穿。柱子见势不妙。给叶培风开脱道:“王管家您别生气,他是刚来的小孩,什么都不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下次我好好教他。”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指教我?”王管家现在如同出笼的恶狼,见人就咬。柱子语塞,不敢多言。 “念你是初犯,我也不多计较。砍够二十担柴,不然不许吃饭!”王管家恶狠狠说道。 众人一片哗然,一个成年人平rì里一天也顶多五六担柴,可是如今要这个看起来还未弱冠的小孩砍够二十担柴,怎么可能? “王管家,你有什么气冲着我出,难为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之前那个长者看不惯了,厉声说道。 王管家更是气上心头,不过碍于这个老头确实庄内有点声望,也不敢对其如何,面无表情说道:“三十担!” “匹夫无耻!”听到这句话,那老人更加愤怒的无以复加。 “呵呵,看不惯么,那你帮他去砍啊?要不要我把庄内护卫叫来监督他砍柴啊?”王管家yīn险的笑着,一箭双雕,既惩罚了那个目中无人的小鬼,还能让这些人也吃点苦头。 “哼,砍就砍!”那老者也是不想让面前的小孩吃太多苦头,若是真的让他一个人承担三十担柴,或许半个月都完不成吧。 “我帮他五担吧。”柱子沉默了一下,说道。随着两人带头,其余看不惯的众人也纷纷你三担我两担的帮忙。 “你们要帮,我没意见。就是别忘了你们该干的事儿!”王管家见计谋得逞,得意洋洋笑道。 突然,王管家感到背后一丝凉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脖子。“呵呵,这世道,真是人善人欺啊”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只见叶培风慢慢开口道:“不用了,你们一担柴都不用帮,一担柴都不需砍。” 王管家对天发誓,自己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那种甜腥,腐朽的气味那么近,那么真切。 “你,你想要干什么!小心我叫来庄内护卫!”王管家sè厉内荏喝道。不过,颤抖的声音深深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 “护卫么?你确定他们来的时候你还未成为一具尸体?”叶培风野xìng逐渐浮现。 “叶培风!你在干什么!”一声冷喝打断了叶培风逐渐升起的杀意。 “庄主!” “老爷!” 不知是谁发现了来者,不过随着两声称呼喊出,每个人都退后恭谨站着。 王管家仿佛发现了救命稻草,立刻跑到洛程身旁,哆哆嗦嗦说道:“老爷,那个小子......” “王管家,你累了,下去吧。”洛程直视叶培风,打断王管家随意挥了挥手。 “是。”王管家躬身诺道。 洛程面无表情,不过那种威严确实无人能够撼动的。一言不发注视着逐渐收回气势的叶培风,平淡的说:“其他的人,干活去吧。” 顿时,空旷的厨房门前,只剩洛程两人。 第二十三回 成人之所不能成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安抚了一下情绪,洛程深吸一口气,说道:“跟我来。”说罢也不理会叶培风是否答应,转身向前走去。 叶培风额头青筋跳动,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终于是跟了上去。说实在的,他现在也有点后悔自己此次上山是否正确,本希望得到的没有得到,反而离目标越来越远。不过,他还是听到了洛程的话,他想听听事到如今,这个传闻中神乎其人的“河洛一凤”到底还有何话说。 路并不长,但是叶培风仿佛感到度过了大半生的时间jīng力坚持自己走下去。心里思绪万千,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如此妥协,如此违心。脑海一遍遍浮现出山下当众嘲笑的场景,浮现出上山后大家鄙夷的目光,浮现出王管家小人得志的那副嘴脸....... 不知不觉,感觉到天sè一暗,叶培风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观察一下四周,不知不觉来到幽静寂谧的竹林,一条小径曲径通幽,洛程走在前头,叶培风不知道为何洛程会让自己来到这里,不过既然来了,那也没有不继续的理由。 曲曲折折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小亭,不过,杂草密布中小亭隐藏的很深。洛程已经做到小亭之中的石凳上,手里端着一杯香茗,细细品着。叶培风没有主动说话,只是看着石桌上雕刻的棋盘。洛程注意到叶培风,一只手伸出来向前一拱,示意叶培风坐下。叶培风没有做作,直接端坐在洛程对面。桌上,除了雕刻的棋盘,还有一壶茶,两只紫砂杯,还有一盘水果。再无点缀,若不是气氛的凝固,这里仿佛是闲暇消遣把酒谈心的上佳之处。 “很不甘吧。”洛程依旧是那样开门见山,不过叶培风没有被说中的尴尬,也是直来直去:“是。” 仿佛早料到了叶培风会如此说,洛程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理会叶培风的一肚子不解与愤怒,自顾自挑选了一只肥大的梨子,咬了一口满足的嗯了一声。仿佛是对着叶培风说,又仿佛是自言自语,洛程用一种极其平缓黯淡的声音道:“当年的时候,天赋异禀卓尔不群的人何其之多。”失神的凝望着手里的梨:“而我,不过是个混迹街头卖狗皮膏药的小地痞,既没什么鸭梨才,也没什么经国略。” “可是,就是这样落魄了,却依然没有想过一次放弃。 世人都叹我如今风云无数,却没人记得我当初的卑微。当初也是倍受欺凌,当兵的那些子人,哪会跟你讲什么道理,一篮子膏药,卖出去的少数,抢去的才是多数。 最难的时候,也曾连米都买不起。 但是,还是要硬着头皮和那些人打交道啊。不知道给了多少好处,也不知道强忍着笑脸有多少个岁月。就是这样,坚持到他们的一个小头头答应了让我给他们营专门供给药物。我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就是这样,本来坎坷不定的命运反而出现转机,一只看不到前途希望的我终于忍到了机会降临。命运,从此再也阻止不了我的脚步了。 我生来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只有坚持,抱着信念一次次忍下去。 我的成功,完全是忍出来的,一个无用的普通人,单靠隐忍,就能成长到如今地步。反而看那些当初那些指点江山的年轻一辈,却是大都一事无成。想来可笑啊,每个人的命运之途,真是不可预料啊。” 说罢,平稳了一下情绪,洛程扶着桌子站起身。看了一眼依旧在沉思中的叶培风,说道:“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chéng rén之所不能成。亭子后面就是下山的路,你自己选择吧。” 说罢,转身离去,仿佛从未来过这里。 脚步声愈来愈远,此时天地只剩叶培风一人。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切,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一丝丝茶嘴冒出的青烟证明着岁月的存在与流逝。叶培风纹丝不动盯着天边火红的太阳从朝阳变作落rì,像是深思,又像是发呆 叶培风细细咀嚼着这些话,看了一下山下的漫长道路,淡淡的笑了,拿起一只梨,狠狠咬了一口:“哼,不就是个忍么。”随着嘴角一丝轻微上扬,那个意气风发的叶培风再次出现在天地rì月之间。 随手将梨核扔向亭子后那条下山的路上,叶培风头也不回转身走去。 走出已经被黑夜笼罩的竹林,叶培风模糊看到一个佝偻身影,不是福伯还能有谁?叶培风打心里还是对福伯很敬重的,也不知道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究竟等了他多久,不过,没等他询问,福伯摇了摇手打断了他,道:“走吧,等你好久了。” 愣神了一下,叶培风没有多说什么,微笑了一下,说道“嗯!” “饿了一天吧,还好给你留了饭。”福伯和蔼说道。 “有点饿了,谢谢福伯了。”叶培风道。 “对了,庄主跟我说,以后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到这里转一转。”福伯不经意说道。 “知道了。” 灯火通明的伙房内,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看到了叶培风,大家依旧热情似火,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这时,走来了两位熟人――宁昭和南宫长万,宁昭一脸着急,南宫长万依旧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叶兄弟,你还好吧。”宁昭问道。 “多谢了,我没事。”没想到宁昭会特意找来,“对了,多谢你的衣服了。” 看到了叶培风安然无恙,宁昭笑道:“呵呵,也不知道是否合身。” 南宫长万打趣道:“我们少爷难得照顾别人,就算不合适叶兄弟也得要曲意逢迎啊。” “作死!”宁昭笑骂道:“刚学点成语别拿来显摆!” “哈哈哈。”叶培风开心笑道,能得到这样的知己兄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霎时间,三兄弟的笑声溢满大厅,惊动了房顶飞檐上的乌雀,“扑簌簌”飞向天外...... 一份迟来的感言 - 无字春秋 - 墨残阳 () 怀揣着激动,第一次写书。以为写好自己的文字就很可以了,可是见到很多人都会写一些上架感言什么的,于是自己照猫画虎一下。 一开始抱着对于写作的浓郁兴趣爱好,坚持《无字》一章章更新,听说写到三万字可以签约的说,但是貌似文比烂俗,木有得到起点编辑们的青睐,有过一点小小失落。不过还是源自于那种骨子里的执着和对文字的热爱吧,没想过要放弃。 挺感谢那些支持我的人,一本无名小卒的处女座,能够得到别人的阅读已经是内心欣喜若狂了,十万本流行文字中看中我的稚嫩小说,这真的很难得,无法用文字解释,借用别人的话:“一切都是缘分吧。” 最后,虽然说确实写作的第一动力是生来的兴趣,第二是默默无闻大家的支持,不过还是心里能够期待这本作品能够签约,毕竟这个是对于一个处于新人菜鸟的最大也是最直接的jīng神奖励吧。 很迟才写这个感言,不过也无所谓啦,就和拉票一起搀一块了。求大家继续支持,求各种收藏推荐,更求宣传。保证无烂尾,本书不论结果如何,绝对不太监! 小生在此拜谢,再拜谢,再拜谢,再........;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