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大小姐回来了!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祖家那姑娘回来了!” “可不嘛,京城内外都传开了。听说祖家的二夫人正堵着门不让进呢。” 有人感慨道:“要说祖家那姑娘,当年也是名动京城的美人呢。可惜,听说是跟人私奔了?” 众人的目光中带着不安好意的揣测。 …… “祖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祖纵融,你还敢回来?” 穿着金贵臃肿的女人揣着暖手炉将正门堵得严严实实,不顾一众人的围观破口大骂:“你个小娘皮的东西,七年前不知检点地跟野男人跑了。没有把你抓住打断腿去浸猪笼已然是仁至义尽。如今你又回来作甚?啊?要败坏我祖家门楣?让你的兄弟姐妹们都跟着你抬不起头?你安的什么心?!” 堂下人的目光聚集在围着白色纱幔的女人身上。 她孤身一人,手中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面对这样直白的讥讽腰板依旧挺的笔直。 “三件事。” 纱幔后的祖纵融似乎在笑,弯起的眼睛却没有半分的笑意,她伸着手出来,声音清冷:“听闻我三妹明日出嫁,我来送礼。” 祖纵融随手一丢,那盒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圆滚滚地咕噜出来一个人头。 围观的人霎时间吓得脸色苍白,二夫人也哎呦一声,看清了那人脸,直打哆嗦。 “你……” “第二件事,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原本的喧闹声一下就寂静了,他们看着祖纵融的眼神,像是看见了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最后一件。” 祖纵融扯了纱幔,饶有趣味地看着高高悬挂在门前的“祖府”牌匾,轻声道:“拿我该拿的东西。” 祖纵融向前一步,那些围在府上的人便后退一步。 她双手俯身,朝着二夫人金叶微微福礼:“好久不见。二娘。” “如此贺礼,不成敬意。” 祖纵融一步步踏上祖家的门楣,每一步,金叶都会打寒颤。 她一句话不敢说,动都不敢动,视线都停留在那颗人头上面,离不开半寸。 七年了。 原本小家碧玉,娇气的任谁都觉得好欺负的祖纵融此时出落的戾气满身,面含笑意却不达眼底。她踩在了祖家的门楣上,刻意碾了碾,靠近二夫人时看她踉跄地往仆人那里倒,目光深了深。 “我这头一天回来,二娘为何不高兴?” 祖纵融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轻笑着问道:“是最近睡得不好吗?是梦见……恶鬼找上门来了吗。” 二夫人原本煞白的脸,此时连唇瓣都褪尽了血色。 祖纵融冷笑了一声,解着自己的狐裘扔给了一边的下人,俨然是一副主子的模样:“备好酒好菜,招呼全府上下,就说,祖纵融回来了请他们吃席。” “一个都别想跑。” 祖纵融轻轻嘱咐道。 那下人脸色顿时憋成了猪肝红,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大小姐回府,绝对是来者不善。 待祖纵融一离,二夫人地腿脚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她眼圈通红地看着那颗人头,耳边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连忙拍着一边的人说道:“清场!” “都散了吧!” 下人连忙哄着那些旁观的,有的不肯走,金叶就如同炸了毛的狗,嘶喊着:“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挖了。” 一向是以温柔贤淑出了名的金叶,此刻溃不成军。 金叶不敢再看那颗人头,哆哆嗦嗦地问着管家:“当初不是说好了,把她杀了吗?她怎么回来的!” 管家也知道大事不妙,紧绷着脸,唇瓣紧抿,拍着二夫人说道:“莫慌,莫慌。些许她还不知道。” “你没听她说吗?她要来报仇!” “她一个弱女子,进了祖府,还能出去不成?” 管家眉头一皱,说道。 “不是要大摆宴席吗?摆,咱们这就摆!”管家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表情。 祖纵融进了祠堂。 她看着香火中的各位列祖列宗,以及自己父亲的那块灵牌,伸手拿起。这里显然很久没打扫过了,新灵牌都沾了一层的灰。 祖纵融用袖子慢慢擦着。 原本的白衣染了灰烬,也不干净了。 “爹爹,别来无恙。” 下一秒,祖纵融狠狠将它砸在供桌上,灵牌断裂,晃得所有灵牌都不安起来,歪斜的,摔倒的。 祖纵融将它们一块块地扶起,眼神冰冷。 她之前一向虔诚,供奉着列祖列宗。可最后呢? 它们看见外室登堂入室,霸占了祖家基业,祸害了祖家血脉,在九泉之下,是否安稳。 外面帮大夫人把风的小厮一看形式不对,立马调头去找夫人禀告。 金叶听闻祖纵融的作风,更是坐立不安。 “她疯了!祠堂都敢砸,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你看到没有,她把二虎都给杀了!她是怎么找到二虎的,她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金叶听着一道又一道糟糕透了的消息,祖纵融回来的高调,关起门来打死肯定是不行的。 但她活着每一秒,对于金叶来说都是煎熬。 “二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她去四小姐别院了。” “什么?!” 金叶唇瓣一哆嗦,她紧捂着心脏,这接连的变动让她有些撑不住了。 “快,快带我……去。” 祖纵融背着手,按照记忆一路走进了别苑。 祖家的变化很大,除了路以外,金叶都做了变动。变得更为奢华了。 尤其是,祖媛的别苑。 已是寒冬天,祖媛的院子里开满了梅花,仆人们精心剪着梅花多余的枝丫,一派悠然自得,仿佛前院的闹剧与他们毫无关系。 “你是谁?” 院里的老人都被换走了,这里自然没有再能认出来祖纵融的。 祖纵融迟疑了一下,说道:“就说,你家小姐的旧识前来祝贺吧。明日她就要出嫁了,见最后一面。” 那人疑惑了一下,瞥见她腰间悬挂着通体翠绿的玉佩,一看便是不凡之物。 仆人也没有多做询问。 “哦对了,让她多穿点儿。” 祖纵融浅浅一笑:“免得,她看见我心疾又犯了。” 第2章:血债血偿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祖家四小姐祖媛,自幼金贵,身子骨“弱不经风”,恶疾缠身。每逢月中时总是会疼的满床打滚。 祖纵融的父亲祖贤格外看重这位女儿,花重金走访皇朝各地名医均无束手无策。 直到祖媛六岁那年,祖家来了位自称是来自天医谷的贵客。 天医谷是辈辈出圣医的地方。一手看家的本事名为鬼门十三针。据说可以肉白骨,活死人。 只不过,天医谷的人性格都十分古怪,不看金银,只看缘分。 那贵客一来,只是一个搭脉,瞥了一眼,就一口断定祖媛这是患了心疾。 心疾就得心药来医。 这心药可不好找,得用阴年阴月阴时之人的心头血当药引,保管药到病除。 说来也巧,这样特别之人,外界寻不到的,祖家刚好有两个。 一个是祖纵融,一个便是她的妹妹祖纵晴。 …… “旧识?” 祖媛正试着嫁衣,金簪盘头,华贵无比。她摸着自己娇俏的脸,眉头一挑起了显摆的意思:“你去把人请过来吧。” 祖媛身子一动,撑展的裙摆立马变得散乱,她一巴掌打在那丫鬟脸上:“贱人!我这嫁衣金贵的很,若是被你扯出来一个褶皱,废了你的腿信不信!” 丫鬟捂着脸一个劲儿地磕头道歉。 “罢了。” 祖媛冷笑了一声:“大婚在即,喜庆日子。不跟你们这帮下贱人一般见识。” 那仆人去了没多久,复而折返,脸上表情苍白。 祖媛没看到拜访的来者,蹙了蹙眉,问了一句:“人呢?” “那位小姐说,不想……进死过人的房间,晦气。说是,让、让您出去。” 仆人说完这句话,噗通就跪倒在地了。生怕自己这番话会给他引来杀身之祸。 “你说什么?!” 祖媛的脸腾地就红了,气急败坏,她肩膀哆哆嗦嗦地道:“我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祖媛叫嚣的话看到庭院中的女人戛然而止。 “祖纵融?” 祖媛看清那人的脸,表情倏然变得慌乱起来。 望着一院梅花的祖纵融笑着看过来,她上下打量着祖媛那身一看便是出自南方苏绣的嫁衣手艺,眸子眯了眯:“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跟以往一样。” “没有教养。” 这四个字她咬的极重。 祖媛愣在原地,手脚冰冷。 外院吵吵嚷嚷,金叶忙不迭的赶过来,见两人已然相遇,大喝一声:“祖纵融,你想干什么?!” 她说着,一帮手持棍棒的护院团团围住了祖纵融,将她包裹在内。 金叶的肩膀颤着,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吓得。 她站在人群后面,一副冠冕堂皇地嘴脸:“你归家便归家,先是在门口闹了那一出,回来又砸了祠堂。你眼里还有没有祖府?还有没有家族礼教?” “你爹妈不在了,祖府也由不得你猖狂!” “我要做什么你说呢?” 祖纵融的神情变了变,冷笑一声:“一口一个家族礼教,我祖家何时轮得着一个外人在这儿议论祖家内事了?” 她转头望着如今被翻修的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宅子,直视着祖媛问道:“喝了我妹妹的心头血,逼着我妹妹自杀,如今又睡着我妹妹的宅院。祖媛,这些年看来你过的不错,半分没有悔改愧疚之意。” “你胡说八道什么?” 金叶吼道:“那都是天医谷出的主意,不过一点儿心头血而已。你妹妹自杀,关我家媛儿何事?!这宅子都是祖家的,媛儿一个千金小姐,自然是想睡哪就睡哪。” “你一个大逆不道之人才该悔过,快!都给我抓住她,把她关进祠堂,请老祖宗们定罪!” 那六七个护院立马蜂拥而上,直逼祖纵融。 下一秒,一个护院直接飞撞了出来,身子甩在梅树下,抱着肚子猛吐了一口鲜血,脑袋一歪,不知是死是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众人直呼。 她们看的清清楚楚,祖纵融将一个一米八的大汉推飞出去,只用了一掌而已。 祖纵融手段干脆利落,根本不给那些护院更多反应的时间,打法变化莫测,身形神出鬼没,三下五二,原本还站着的护院各个都倒在地上,哀嚎的,吐血的,一时间整个院子目睹了全程的丫鬟叫的叫,跑的跑,乱成一团。 “都愣着做什么!人呢!都给我上!打死她!” 金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走向,一边儿往后退,一边尖声叫着。已然失了分寸。 然而祖纵融根本没有理会那些个喽啰,一个飞身靠近了祖媛。 愣在原地的祖媛回神瞥见身边的人,立马吓得护住自己的身体,后退两步。 “你这个贱人做什么!离我远点儿。” 祖纵融一手拎着她的嫁衣将人扯了过来,盯着上面绣着大团的牡丹花,怔了怔:“祖家小姐当久了,自己都信了?” 祖纵融撇着顶头的房梁,问道:“是你自己找个绳上吊,还是我帮你。” “你在胡说什么?” “血债血偿。” 祖纵融笑了笑说道:“不会不懂吧。” 祖纵融强横的将她拉到房梁下,抬头向上看:“如果我记得不错,就是这个地方。” 那年纵晴也才六岁。 替她受过被抽了心头血,纵晴乖巧懂事,不想让她太过担忧,疼的额头冒汗还要摸着她的手安抚她,说:姐姐阿晴不难过,晴晴很快就能好起来。 结果呢。 祖纵融不过是被支开了片刻而已,再回来就看见纵晴缢死在房梁上。 金叶跟祖媛在底下哭哭戚戚抱成一团,跟她说,纵晴不想拖累他人,所以选择了上吊。 怎么可能啊! 且不说这房梁她踩多少板凳都够不到,疼成那样的人又是如何在简短的时间里爬起来去有力气做这些事情的? 祖纵融去告官府,要严惩这些杀人凶手。 官府说,这是祖家私事,他们不管。 爹爹说家丑不可外扬,安抚着她说是纵晴跟祖媛一样,都是她的妹妹,逝者已经走了,不如珍惜眼前人。 留在府苑的下人咬死,纵晴的确是自杀。 那一刻祖纵融就知道,她跟祖家已经是两路人了。 第3章:还不给我收手!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祖纵融你不要胡来!” 金叶听到这话,在身后颤颤巍巍地叫她,一旁忙着让管家去另找高手,势必要把祖纵融降伏。 “嘘。” 从回忆里抽出来的祖纵融双眼布满血丝,比了个手势,笑道:“一个一个来,别着急。” 祖媛用手掰着祖纵融的手指,这发现她的力道无比之大,硬生生要将她嫁衣的领子给扯下来。 “你放开我。” 祖媛娇喝着险些要掉泪,转头苦巴巴的叫道:“娘。” “祖纵融,咱们有话好好说。”金叶瞧不得祖媛掉泪,毕竟这是她的宝贝女儿。 她话音刚落,祖纵融的手一松,祖媛还来不及喘气,祖纵融的手就已然锁住她的喉咙,一把将她摁在房梁上,慢慢提起。 “你疯了吗?那是你妹妹!” 金叶立马扑过来,用尖利的指甲刮着祖纵融的手背,下一秒,祖纵融一巴掌打了过去,直接将金叶掀翻在地。 “妹妹?你说这流着‘低贱’血脉的人,是我妹妹?笑死了。我妹妹去哪里了,你们不知道吗?” 祖纵融的眼睛里充着血,她尖利的眼神瞪着祖媛,话语间带着寒气:“不选是吧,我帮你选。” 她一手扯了祖媛的腰带,利落地在祖媛的脖子里打了个结,狠狠一抽。祖媛脸红脖子粗,气也喘不上来,一声声的叫着:“娘,救我,娘……” 金叶还想往上扑,祖纵融一脚就踹了过去。 祖媛手上紧了力道,祖媛的眼睛一下秃了起来,里面红丝逐渐爬上,表情格外狰狞恐怖。 “害怕吗?” 祖纵融问道,她冷声笑道:“别怕。当年我妹妹也是这么过来的。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应该的。” “祖纵融,别。我求你了,你放开媛媛。你要报仇,你冲我来,她是无辜的。” “无辜?” 听到这话,祖纵融的手又收紧了一些,笑容骇人:“当年她选择跟你同流合污的那一刻起,她就是罪有应得。” 眼看祖媛就被勒死了,金叶终于换了趾高气昂的姿态,一身的尘土,发髻凌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憋火,我错了。你别拿我孩子出气。” 祖纵融望着她的惺惺作态。那时候,她也是这么哭纵晴的。 只听见祖媛脖颈咔吧一声,原本拼命挣扎的人一下就没了声响。 她手一松,祖媛便像是一团棉花一般,软软地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院里的小厮早在看事态不对,一个个如同鸟兽般散了。 金家人的作风本就不讨喜,此时不落井下石已然是给面。 金叶连滚带爬地到祖媛身边,颤抖着去摸她的颈脉,良久感受不到丝毫跳动,当即就疯了。 “祖纵融,你不得好死!我要跟你拼了!” 祖纵融冷呲一声,冷漠地看着已经死去的祖媛:“在我不得好死之前,想想你自己吧。” 祖纵融望着手拿着金簪,疯癫癫想要往身上扎的金叶,招猫逗狗似的往后退,晃悠悠躲着她的攻击。 “你等等,我给你算算啊。” 祖纵融扳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数着要讨的帐:“我爹就算了。瞎眼的东西。若是恨你,让他黄泉路下自己讨。” “娘亲、妹妹、弟弟,我外婆一家子。” 祖纵融身形一顿,一把抓住金叶的簪子将她往前一扯:“你说你有几条狗命够还的啊。” “就算我杀了你的儿子,你的外家,我觉得都还还不清。” 金叶听闻她的话,已然呆傻在原地。 那些她做过所有的肮脏事,祖纵融都知道了。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不在京城,又是怎么知道的?! 祖纵融低眸直视着让她家破人亡的女人,这些年压抑的恨意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不能让金叶死的太早,便宜她了。 “好奇这些年我去了哪里?” 祖纵融的手逐渐将那枚金簪掰折,一只手伸向了金叶的脑袋顶,她要往后逃,祖纵融准确无误地踹向她的膝盖。 骨头跟地面接触,金叶哀嚎一声,抱着腿疼的满地打滚。冷汗涟涟。 祖纵融蹲着身,将她的脑袋强行掰向自己,逼她跟自己对视。 “放过我,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 金叶从未觉得死亡跟自己这么近,祖纵融的眼神格外的冷。 她眼泪鼻涕混在一起,风韵犹存的脸早就没了原本高傲的样子。 “我这两年在关外,学了一个手段。” 祖纵融说道,用手指摸着她脑袋顶的发旋:“在这儿敲出来一个洞,灌满水银。可保尸身不腐。” “不过,这个过程中人一定要活着。这样才会漂亮。你不是最喜欢漂亮的吗?” 祖纵融含笑说道:“到时候给你绑上全天下最好的锁链,让你生死都跪在我娘的坟前。后世人若是见到,定夸你……风华绝代。” 光是这般说,祖纵融便闻到了一股子腥臭味。在地上一瞧,之间金叶的裙摆都是濡湿的。水渍还在蔓延,她嫌弃地想要将人扯到干净的地方,谁料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院传来。 “祖纵融,你给我适可而止!” 管家请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祖家的长辈,她的二爷。 二爷已然六十高龄,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一群喽啰,见到这院里一片狼藉,气不打一处来,再看那瘫倒的祖媛,又看金叶,眼眸一沉知道事情已然暴露,但是他撑着场面说道。 “孽畜,还不快给我收手!” 他愤怒地敲着拐杖。 “来了?” 祖纵融冷呲一声,她手一松,那金叶就一路爬着要往二爷那边儿去。 祖纵融一只脚踩在她身上,狠狠碾了两把,低头冷喝道:“我让你走了吗?” 金叶果真一动不敢动,在祖纵融脚下软趴趴地待着,小声啜泣。 “二爷,许久不见您怎么还没死呢。” 祖纵融浅笑嫣嫣:“都说祸害活的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您是来吃席的吧。”祖纵融望着金叶,手一把拉起她的头发说道:“不过您来的早了。该进棺材的我还没处理干净。稍等片刻。” 第4章:如临大敌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便宜你了。” 祖纵融的手摸上了金叶脆弱不堪的脖颈,刚要收力,二爷的拐杖就丢了过来。力道不大,砸在了里祖纵融三步远的地方。 他气得满面通红,大喝道:“给我住手!都杵在这儿干什么呢。还不快去给我抓着这个孽畜!” 祖纵融冷漠地看了一眼二爷,不顾众人要围上来将她制服,手一抬,双手一拧,再一放,竟是硬生生当着二爷的面将金叶拧断了颈椎骨。 收完了残局的祖纵融笑着举高了双手,做出了投降的手势。任由那些人将她如同犯人一般,双手搅在身后。 祖纵融脸上带着寡淡的笑意,说出来的话,慵懒里透着讽刺:“二爷,家门不幸,让您看笑话了。” 听闻这句话,二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花白的眉头一蹙,如临大敌:“带走!” …… 京城里街头小巷可热闹,祖纵融回家后的一番作为让那些闲来无事听八卦的人直接炸了锅。 祖纵融当年也是京城里极为有名气的小家碧玉,冠得才女的称号。这一番回来,血洗了祖府,搅的天翻地覆,让众人不寒而栗,得了个女煞神的名头。 “这祖纵融真当是狂妄无比,搞出来这种事情。我听说啊,她当着祖家二爷的面就把祖家二夫人的脖子给拧了,这不是下马威这是什么?她这次回来,我看,祖府可不好受了。” “明儿祖府那四小姐不是要出嫁么?” “还出嫁什么呀!都被那煞神给勒死了。” “那蒋家还不得炸了锅?” “听说正往这儿赶呢。等着吧,这出大戏才刚刚开始……” 离祖家不远的馄饨摊子人满为患,摊主忙的不亦乐乎,听着祖府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目光也时不时地往那边儿撇两眼。 二爷说是把人带走,可能带到什么地方去? 官府? 可不行! 祖纵融现在就豁出去了不要命,到时候必定扯着祖府老少一起下水。他们这些人手里哪个是干净的? 二爷年纪大了,自家产业跟祖家本家已经没多少交融。就是金叶给他们家的好处不少,所以他才来这趟,给金叶出个面。 如今金叶死了,祖媛也没了。那五少爷在外面浪里浪荡整日不着家的,靠不住。 现在这本家的祖府就是个烂摊子。二爷不想搅浑水。 他当着众人的面把祖纵融关起来,趁着没人就将她放出来,两人聚在厅堂里喝着上好的西湖龙井。 “我知道你怨气重,对祖家有恨。” 二爷见祖纵融不开口,只能自己来说:“当年的事情,确实,二爷心里有愧。没帮着你们姐妹几个。可那二爷也没办法,这是你们的家事。” “既然是家事,二爷就不用多说了。” 祖纵融摩挲着杯口笑了笑说道:“我心里有谱。” 二爷讪讪笑着,搓了搓手:“那就好。” “金叶跟祖媛,死有余辜。”祖纵融缓缓道:“当年金叶下毒谋害我娘亲,使我娘亲血崩而死。后又串通江湖骗子,取我三妹心头血,逼我三妹上吊自杀。” 祖纵融声音清冷,脸上波澜不惊,盯着那杯中沉沉浮浮的茶水说道:“我二弟因为护我平安也不在人世了。” 二爷听的心惊,连连点头:“那金叶如此歹毒,该死!” 祖纵融笑了笑,端着茶一饮而尽。 “金叶这些年给了二爷不少好处吧。” 二爷心底咯噔一下,祖纵融说道:“我也就不盘查库里账簿了,希望二爷心里也有点谱。昧着良心的钱,不好挣。” “是是是。” 祖纵融重新斟了一杯茶,二爷也颤颤巍巍的举起来,祖纵融的手指轻压,将二爷的茶盏压低了一寸,才跟人碰了杯。 这等轻辱让二爷脸色骤变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他阴沉着脸喝了半盏茶,起身离去。 屋内只剩祖纵融一人时,房梁这才跳下一人,望着祖纵融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子。” “嗯。” 祖纵融抬了抬下颌。 “要跑的那些个已经收拾妥当了。” 祖纵融点点头,看他依旧站在那边儿,问道:“还有事?” “边关……” 这两个词刚出,祖纵融就皱了眉,清风低垂着眸子,硬着头皮将话说完:“宿将军没找着主子后挺生气,听说正动身往国朝这边儿来呢。” “我不是吩咐下去了吗?我的行踪一定要藏好!他怎么知道我来国朝的?” 清风的脸色更难堪了,抓了抓头,祖纵融一下就明白过来:“是翡翠那个大嘴巴小丫头干的事儿吧!我就知道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边关。” “那我们要不要给宿将军添点儿乱,阻挠一下?” “你能阻挠的了他?” 祖纵融冷笑了一声:“算了。该来的总得来。” 祖纵融喝了口茶水压了压惊见清风还站在原地不肯动,眉心又是一跳,语气满是不悦:“还有事儿?” “上次主子夜闯天医谷……” 祖纵融揉着额角:“说吧。” “天医谷的小公子正在四处张贴您的画像,下重金寻您呢。” “找我?” 清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部分画像已经清理。但是小公子并没有受影响,一路向北来了。怕是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抵达京城。” 祖纵融喉咙一噎。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主子您一回来就忙着清理家务事,我也没来得及……”清风语调有些委屈。 祖纵融捏起了拳头。 她这事儿做的张扬,经过流言发酵恐怕都已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了。 不对。 祖纵融心虚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挑了挑眉。 她不过就是指点了那废物后辈两句,不至于被人看破真身。 至于宿年,宿将军。那才是真的烦人精。 “我已经知晓了。”祖纵融摆了摆手,“祖府已经清理完了,你也不必在隐瞒身形,来我身边做个小厮吧。” “是,主子。” “九层楼那里的新人选拔如何了?” “说起来这个……”清风精神了说道:“左护法一直催着您回去瞧瞧呢,还托人传话过来。” 清风面上一红,干咳了两声。 这让祖纵融心底泛起不祥的预感,紧接着就听清风说道:“左护法说,您要再不回去跟她恩爱,她就将您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事情到处宣扬一番,让您名誉扫地。” 祖纵融手一顿,黑沉着一张脸,捏着的茶盏啪嗒就碎成了两半。 “让她不想要舌头趁早说话。” 第5章:我带你,去找她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我让你打听的云河旁氏一族怎么样了?” 祖纵融皱着眉,将茶盏残骸扫落到一旁,重新拿杯续了一杯新茶。 清风顿了顿说道:“实在年代太久远。云河自从发了一次河难后,那边儿的村庄都已经沉于河下了。之前在那边居住的旁氏族人,至今生死不明,下落自然也不明。不过九层楼正在动用所有的资源人脉帮主子寻找。” “嗯。” 听到这种消息,祖纵融有些低落。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世事无常。当年的好友死的死,不知所踪的,依旧不知所踪。就连当年盛极一时的旁氏,也落得如此下场。 祖纵融自顾自地摇摇头,以茶代酒,一口饮尽。 也是。世事本就难料。 七年前金叶赶尽杀绝,将她跟弟弟一起绑走扔下悬崖。弟弟至死都护在她身下做垫背,祖纵融腿脚尽废,却意外的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她是祖家真正的祖宗。 那个年代,修仙才为正统。 如今……不过三百年。修仙世家一无所踪,修仙之术失传。只剩她一人揣着记忆孤零零在这尘世晃着。 不过好的是,很多当年她一手打造出来的门面还在。 譬如,圣医辈出天医谷;譬如,地下皇都九层楼。 远在京郊三百里的镇子上,白衣如雪,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生的面红齿白格外娇贵的小公子被奉了上座,年岁比他大了几轮的主家殷切地端茶倒水。 “玉公子,多谢您上次施药救我女儿性命。天医谷踪迹难寻,一直没能登门拜谢,惭愧惭愧。还好您这次来了,多在府上待两日,我这次好尽尽地主之谊。” 玉衍摆摆手,腰间桃木雕刻花纹繁冗的身份牌也跟着晃:“哎。无碍。我天医谷不讲究报答。” 玉衍抽了袖子里的宣纸,递到他面前。 “我听闻张大人在广府人称百事通。这次前来叨扰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我有个人想要跟你打听打听。这人你见过没?她身上有这样一个玉佩,你知道是什么来头吗?” 玉衍绘得一手好丹青,画中女子神韵跃然纸上,不过从穿衣打扮来看,她明显是个贼。不过…… 张三峰瞧着她腰间的物件,神情变化莫测:“玉公子找这人是有什么事儿吗。” 玉衍白生生的脸上浮了一片红霞,他不自然地清咳两声:“讨教学问罢了。” 这可真是稀奇事儿。 张三峰蹙了蹙眉,试探的问道:“这女子医术高超?” 玉衍倒也不傻,唇角带笑反问道。 “张大人这么说,是知道这女子身份了?” “有点眉目。” 他沉吟一声:“之前似是在京城见过这女子一面。” “京城何处?” “时间有些久远了。”张三峰摇摇头:“玉公子可以前去碰碰运气。” 玉衍连忙起身朝他刚一拜道谢就被人拦住了:“玉公子,我让下人收拾了房间,就在我府中住两日吧。” “不必,我还有要事在身,叨扰了。” 玉衍来的匆匆,走的也匆匆。 张三峰待人走后连忙唤来了小厮:“去,准备笔墨。给京城通信。” 那女人腰间的玉佩可是大有来头。 这东西只有九层楼内部的人识得。 烛阴绕缠九层塔,能带这东西的,只有九层楼的当任楼主。 张三峰这一封信刚让人传出去,有人提了一箱银锭子来买消息。 “让他进来吧。” 来人穿着一身绣银边的黑袍,脸色冷的像个煞神,腰里挂着佩剑。该是去过战场厮杀的人,浑身上下透着戾气。 “您有何贵干?” “找个人。” “可有画像?” 男人摸着腰,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画纸,拍在他桌上:“我要这个人的行踪。如果钱不够,我可以再加。” 他出手阔绰,张三峰也不废话,将那纸一掀,看清楚了来人心下一惊。 这他娘的,怎么又是个来找楼主的! “这单,我不接。” “滋事是非者不接,仇家不接。”男人摸着腰间的剑,低垂着眉眼:“我并非前两种,这女子与你九层楼也无仇。” “所以,她是楼内人。” 张三峰一愣,登时就明白过来,这男人寻楼主踪迹是假,来探身份是真。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男人走的真当头也不回。 玉衍从街面上买了包子,复而折返。 京城那地方可太大了,内城、外城,内郊外郊的。他应该多问两句。 玉衍瞧见张府的门口紧闭,迎客的小厮不知都去了哪里,外面拴着一匹骏马。他刚想着上去敲门,那府门就自己开了。 玉衍忙着侧身,袖子一扬,掉出来一张宣纸。 宿年瞥了一眼,愣了愣。看清楚画像人的面容,宿年的表情阴晴不定,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气。 “你拿她画像做什么?” 宿年望着他腰间的挂牌,拎起来一瞧,语气里有些咬牙切齿:“天医谷的?” 玉衍听闻他的话,脚步一顿:“你知道她是谁?” 宿年眸光沉沉,看着玉衍有打量的意味。 “你默认了。”玉衍没掩藏住喜悦的心情:“我在找她。” 玉衍也不隐瞒了,直言道:“她之前指点过我医术,想来是位了不起的先生。我有些医术上的疑问,想她帮我解惑。” 宿年脸上的笑容又阴森了两寸。 就在玉衍以为他不会同意时,宿年挑了挑眉,语气耐人寻味:“好。我带你,去找她。” …… 京城内本是在休养生息的祖纵融莫名打了个激灵,昏昏沉沉从梦里醒过来。 她又梦到自己从九重天掉下来的时候了。 太阳已经西下,红霞漫天。饶是京城流言蜚语震耳欲聋,可清扫过的祖宅格外清净。 下人们战战兢兢在院外候着,来表忠心。 祖纵融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给清风使了个眼色。 带头过来的是大丫鬟,之前伺候过祖媛的。 “大小姐。” 除了趁乱跑走的,这儿还留了二十来个,这些都是祖家的死契,没法子跑。他们被官府逮住,都得被打死。 要不是这个,谁想来伺候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小姐? 第6章:要不要去瞧一眼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见识了她的手段,众人的表情各个如丧考妣。 “清风。” 祖纵融唤了一声,清风就从二夫人的房间里抱出来个小盒子。 “这都是你们的卖身契。” 祖纵融手摸着上面的挂锁,硬生生给拽了下来,抓着那把薄薄的纸页,重新递给清风:“要想走的,自己来拿契。” “要留的,你们中间给我推个靠谱的管家出来。府里日常,我不想操心。” 祖纵融摸着盒子,啪嗒重新扣上,这微微的举动都让人打寒颤:“留府上也没太多的规矩,就是忠心。” “不该往外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情,你们心里有谱。” 祖纵融说道:“跟金家、外家有私通的,我劝你拿契走人,既往不咎,别被我查出来。” 祖纵融一番话说完,见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各个战战兢兢,她蹙了蹙眉:“没人动?怎么,还等我一个个的安排不成?” 那伺候祖媛的大丫鬟先站了出来,她也没说原因,一双眼睛撇着祖纵融的一举一动,上前。 “名字?” “金翠。” 是金府上来的丫鬟,难怪想走。 清风也没为难她,直接找到了写有她名字的契约。那大丫鬟真当是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有了开头的先锋,那些心里有猫腻的也连忙照样拿走了死契,最后三十多人,只留了十几个。 “不走?” 祖纵融打量着他们,看样子都是杂役粗使。 其中有个丫头被祖纵融这话激的,小声啜泣起来:“大小姐,我还有弟弟要养。你别赶我走,我什么活都可以做的。” “来祖府多长时间了?” “一年。” “留我院里吧。” 祖纵融这一语既出,丫头哭的更厉害了。 “你看把人吓得。”清风一瞧乐了,凑祖纵融耳边说道:“你院里都有我当小厮了,你还要什么丫鬟?” 祖纵融瞥了他一眼。 她都没说她有多嫌弃清风。 那杀人的手果然不适合伺候人,千把银两的瓷盘,手劲一大就碎了,不说自己不知道收力,还怪盘子不结实的。 “我院里一个丫鬟就够了。” 祖纵融这话无异于雪上加霜,丫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听这个,差些昏阙过去。 别人同情归同情,也松了口气。不用伺候大小姐,那可就太好了。 其它的职位七零八落地都分了出去,唯独管家没人敢应。 以前祖家行商满天下自然赚了不少银两,如今落金叶这些人手里,吃喝嫖赌,账面上有余钱就不错了。 祖纵融还没查账,要是以后查账,那管家不得倒大霉? 没有管家,以后岂不是没事儿就要找她? 祖纵融揉了揉眉心,她刚看向清风,这人就直摇手。 他可真能贴金。 清风的德行她还不清楚? 除了会杀人以外,一无是处。 “你去招个靠谱的来吧。”祖纵融吩咐道:“不要用我们的人,谨慎行事。” 如果她的身份被人揭穿了去,怕是在京城能掀起轩然大波,杀身之祸也算小。 她来祖府,没别的。 身为祖家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后世没落? 就算死,也要死得漂亮,有尊,有严。这是祖家的家训,怕是后世都没传下来过这句话。 祖家一天死了两个人。 大家都盼着事情闹大,看笑话。谁知道,丧事没办,祖纵融只用了一下午就给平静下来,第二天祖府还招摇地去人牙子市场招管家。 正当众人愁着没热闹可看时,千盼万盼的蒋家人气势汹汹的来了。 这天本该是祖府大喜的日子。 蒋家人昨夜就该来的,不知道为何耽搁了一宿。 祖纵融面色沉沉盯着手里的信件,折叠了几下烧成灰烬。 “宿年!” 祖纵融一字一顿的念着他的名字,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但从认识开始,这人就没让她省心过。 宿年身体里没有修仙的灵根,也不像是转世来的人。可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试探她的身份,不知所谓。 这次离开淮南来到国朝,主要是为了振兴祖家,二来,还真是为了躲他。 祖纵融不信什么报应,虽然她修仙时期,少时轻狂做了不少错事。但她印象里,绝对没有宿年这号仇敌。 宿年也对她没有敌意,在边关还三番五次试图保护她,做她最后的靠山。 但等到平静下来,宿年就成为了她最大的危险。 有些人不是狗,但他行为真的狗。 怎么好端端的,他跟天医谷的人撞上了? 玉衍那孩子心性单纯好骗,宿年那家伙…… 祖纵融攥了攥手指,刚要吩咐人去把清风叫回来,她昨天钦定的小丫头红柳一路跌跌撞撞过来,扒着门框露了个脑袋,额头浸着一层冷汗:“大,大小姐……蒋家人在门外闹得厉害,您要不要去瞧一眼?” 第7章:听着耳熟?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祖纵融对蒋家有个依稀的印象。 祖家修仙没落后,后世众人就从了商。虽说这年头里商人身份低微,当不得官,可锦衣玉食也差不到哪里去。纵使这基业落在金叶手里,无度挥霍了数年,历代的产业金钱仍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中只剩几个女眷,唯一的男丁,金叶留下的儿子祖焉也是个酒囊饭袋的草包,最喜吃喝玩乐,多半的时间都在外面风流找快活,几年不归家。 如此一大堆着金银珠宝,无数钱财的“烂摊子”,自然有不少财狼之辈虎视眈眈。 蒋家跟祖家不同,虽是这些年京城商人贵中新秀,可背后依仗的怕是宫里某位有权势之人。 蒋家图祖家的产业,祖家牟图一个靠山。 如今祖媛已死,蒋家人一看到手的鸭子飞走了,确实该闹。 红柳瞧着祖纵融面上无恙,波澜不惊,端着茶盏细细品着,没有动作。她手心里捏了捏汗,支支吾吾的说道:“若是大小姐不想见,我叫前院打发了他们去。” 整个院子如今只能全依仗着祖纵融做事,主家不动,他们这些为奴为婢的也只能旁观着。 “慢着。” 祖纵融手中的茶杯重重搁置在桌上,凤眸扬了扬,唇角带笑:“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红柳记得。当时祖纵融杀人时,也是这副笑容。 她登时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顶飕飕的凉风直冒。 红柳把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往后退了两步,压不下脸上的慌乱跟恐惧,低垂着头:“喏。” “只怕是又要死人了。” 红柳跟在祖纵融身后,小声念叨着,只盼着这次血腥能少一点儿。 祖纵融眼皮子抬了抬,没吭声。 她们一路绕着还未到前院就听到那边儿传来的口角声。 家里还没管家,清风去找人牙子挑人至今未归。没有当事的主心骨,那群奴婢们也拦不住气势汹汹的蒋家人,只能引着对方到前院的宴厅里。 蒋家的长辈正中气十足地骂着:“他祖家当我蒋家是什么?大婚之日,竟搞这等幺蛾子事。那祖纵融是个疯子,她讨她的债,为何要拉我们蒋家跟着一同受苦?” “青天大老爷,这事儿,您可一定要为我等做主啊!” 祖纵融身后的红柳脚步一顿,肩膀颤抖着。 “嗯?” 祖纵融感知到身后小丫头的举措,转头瞥了一眼:“愣着做什么。” “大小姐,蒋家人报官了!” “嗯。” “这要是查起来……”红柳心里急躁。 要是祖家被抄了,他们这些为奴为婢的下落绝对好不了。尤其是她。作为祖纵融新任的贴身侍女,要想被人扣帽子那是轻而易举。到时候流落边关是小事,被发配到窑子里可就惨了。 红柳这么一想,面色苍白。 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刚从苦差换成了婢女就要面临这种祸事。 当初就知道跟了祖纵融没什么好事儿! 祖纵融听着红柳欲言又止,笑了笑,一派轻松:“查吧。” 红柳气得想跺脚。 她一个杀人犯,身不正影子也斜的,怎么还敢这般镇定? 祖纵融没理会她这些小心思,直径穿过庭院,无视过蒋家人那群叽叽喳喳的鸟兽,朝那当朝管辖京城片区的县令拜了拜,口上说着:“一别多年,邹先生还是这副派头呢。” 邹志明便是当年眼见着自己父母死去不作为的县令,她笑盈盈的,邹志明脸色便黑沉了两分。 他可知道的。这丫头片子一回来就把祖府用狠厉的手段给清理了,一个不剩。祖府的管家一路逃着刚到他门口就被祖纵融派来的杀手,一道两段,猖狂无比。 邹志明在这地方当了数十年的县令,面上没什么作为,背地里捞了不少的好处。如今年岁大了,不愿意招惹这种疯子,但蒋家人他惹不起,只能硬着头皮来一趟。 他预料到祖纵融不会对他有善意,但没想到刚来她就要威胁他? 好歹也是个朝廷的命官,她真敢动他不成? 邹志明一拍桌,冷声说道:“祖大小姐好威风,又是毁亲又是杀人,闹得京城内外人心惶惶。本官如今要缉拿你归案,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杀人?” 祖纵融退了两步,脸上依旧笑着:“邹县令您可不要胡说,这等罪名,我可担不起。” 邹志明火气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倒是不认了? 祖纵融一进堂便吸引了不少的视线,她穿着一身青衣,纤腰不堪一握,弱柳迎风一般,生的模样娇滴滴,水眸含春,个中带着一股子媚劲儿。就是亲眼所见,也没人能相信这样人,眼睛不眨就屠了祖府半门。 蒋家来的是蒋愈,一手撑起来蒋府商门的狠人。他身边是他宠信的小妾,以及祖媛的未成亲的丈夫,蒋春来。 这蒋春来也是个没用的,见着祖纵融就说不出难听的话,满是算计贪婪地眼睛黏在她身上离不了。 “蒋小姐这是何意?” 蒋愈开了口,说道:“我儿与你家祖媛欲要结为夫妻,正婚之日就听闻我哪可怜的儿媳惨遭毒手,一命归西。” 祖纵融随嘴附和着:“是啊,真可怜。” 语气里云淡风轻,全然不认自己杀了祖媛。 蒋愈这次来就是要把这个祖纵融送进大牢,到时候祖家无人,他们蒋家作为姻亲,自然有瓜分祖家的权利。到时候再找人运作一下,这诺大的祖家定能易主。 “祖小姐真当是黑了心肠,弑母弑妹。数条人命落在你手里,你竟还能这般的装模作样。” 蒋愈冷哼着。 他瞥了一眼邹志明,后者立马直起了腰杆,吩咐道:“来人,先把这个凶手给我押起来!” “我妹妹是上吊自尽的,二夫人疼女不得,也跟着一根白绫吊死了。她们二人不珍惜生命,管我祖纵融何事?”面对着身后要拿她的捕头,祖纵融依旧狡辩着:“再者说,这是我祖家自己的事。干外人何事?” 邹志明心头一跳,就听到祖纵融问他:“邹县令,这话,你听着可耳熟?” 第8章:当不得真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当年邹县令也是这么一口咬死,祖纵晴是自杀的。被祖纵融缠着烦了,丢下一句,这是祖家家事就再不作为。 祖纵融似乎怕他想不起来似的,补充道:“不信你问问祖府众人,是否同我说的一般?” 她这声一出,在旁的下人们各个低着头,如临大敌。 邹志明当然不肯问,知道问了也会想当初一样,大家一口咬死,祖家众人都是那可笑的自杀。 他收了蒋家的好处,立志要把祖纵融送进大牢去。 管它证据不证据的。 他脸上黑沉,说了一句:“能言善辩。都站着做什么!给我压住她!” 祖纵融也不挣扎,被人两手一锁,笑了笑:“邹县令果真是个好县令呢。” 他头皮发麻,正要说话就见祖纵融登时发了难,她手段狠辣,众人惊呼之中,她两臂一锁一收,双掌猛地向外一推,周边的人纷纷后退几步。 “你!” 原本厅堂坐着的人纷纷开始躁动起来,生怕当时在祖家发生的祸事降临在他们身上。一个个惊叫着,慌乱成一团。 祖纵融也不理会他们,抽着袖子里的东西就扔在邹志明面前,说道:“自己看。” 邹志明一眼就瞥见上面金龙的花纹,瞥了她一眼,感觉有些不真切,摊开那页黄布做的信件,两个眼珠子都差些瞪出来。 祖纵融垂着眉眼,自顾自坐了上座,倒了一杯清茶。 蒋愈不认得那东西,但眼看着邹志明没在把人缉拿,连忙催促道:“邹县令,还不把这个妖女给我抓起来?!” “是啊!这女子竟然当这县令的面出手伤人!” 那小妾本是来看热闹的,见到祖纵融手段利落也害怕了,顾不得女子在外该闭眼不谈,也是连番嚷嚷着。 看笑话的人变了。 祖纵融瞥着她们,唇齿的笑意始终没清减,看到邹志明依旧摆弄着信布问道:“邹县令可看清楚了?” 被点了名,邹志明连忙站起身来,一改刚才的态度,唯唯诺诺道:“看清楚了。” “我是个罪人?” 祖纵融捧着脸,乖乖巧巧的问。 邹志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矢口否认:“怎么会!那金叶、祖媛才是黑了心肠,如此,该杀!祖小姐做的对,倒是免了我手下脏了手。” “我杀人了?” 祖纵融似乎不满意他的话语,微微蹙起眉。 “哪有哪有!那毒妇乃是畏罪自杀,关祖小姐何事?”邹志明摆着手,一副谗媚的姿态。 “邹县令?” 蒋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了,站起身来:“你怎么回事儿!” “坐下!” 邹志明呵斥起他来倒是顺心应手,一派维护祖纵融的表情,说道:“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跟着你们瞎胡闹。不就是几道聘礼吗,我补给你。” “哎,话不要这么说。” 祖纵融端着茶,邹志明点头哈腰地等着祖纵融发话。 祖纵融吹着茶中的香叶,敛着眉说道:“蒋家的聘礼一会儿我派人送过去,怎么好让县令自掏腰包?” “可怜见的。”祖纵融摇着头:“就可惜这大婚是成不了了,也幸好是未过门。” “不然到时候……” 祖纵融仰首,叹了口气:“可没这么好说话。” 邹志明身子一僵,蒋愈眼看着情况不对,到手的肥鸭子就要走了,急切地说道:“我早已把祖媛当是我儿媳、女儿,蒋祖两家结好,就算未过门,但看她们尸骨未寒,我就是拼死也要给她们讨个公道过来!” “哦?” 祖纵融放下了茶盏,一副来了兴趣的样子:“当真?当真要跟金叶、祖媛一条船?” “当……” “当不得真!” 蒋愈没出口的话被邹志明一口回绝,他挤眉弄眼地将那张黄布条给了祖纵融,拽着邹志明,直摇头。 “邹县令,你这是如何?” “祖大小姐,今日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计较。多有叨扰,我这就走了,不耽误您做事。”邹县令扯着蒋愈:“走!” 蒋愈不是个傻的,直觉有变,恐是大变。 但是他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邹志明如此作风。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邹志明扯着出了门,望着这院里玲琅满目,雕花细刻的金丝楠木房梁咽不下气。 邹志明带着蒋家人走出了祖家,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一般,浑身湿了个透。 “邹县令,我希望您给我一个解释!” 蒋愈给了他不少的好处,拿钱不办事,还这般搞砸了他的大事。蒋愈一副要治罪的表情。 “你是个傻的!” 邹志明呵斥道:“祖家大小姐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就是蒋家背后那人,都惹不起!这祖纵融,真当是个祖宗。你以后离她远些,可别被她盯上了。” “我都那般模样了,你还要往自己身上揽事儿。要不是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命能不能竖着出来呢。” 邹志明也气不得轻。 那祖纵融说,要是过了门可就不好办了。 当然不好办,到时候死的恐怕不是一个祖媛,还得捎带上蒋家人呢。 这是个疯子还是个有靠山的疯子。 “我可不想再淌这个浑水。”邹志明摇摇头,丧气地往前走。 祖纵融记仇,也不知道他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 蒋愈瞧着他不像是作假,连忙快步跟上邹志明问道:“这女人大有来头?” 邹志明撇了撇嘴,叹道。 “你以为她怎么敢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蒋愈脸色变了变:“祖纵融失踪好些年,她一介女子,怎么会有这般本事?” “等着吧。这京城,有了祖纵融可歇不了了!”邹志明摸着鼻子,额头的冷汗被风一吹,四肢生凉:“我得请辞了。这活计要再做下去,恐怕没命活着喽!” “那黄布写了什么?” 蒋愈问道。 邹志明不肯说,只是劝告着:“我知晓你贪祖家的钱财,但我也怕你,有命拿没命花。看在这么多年交情不错的份上,你就听老哥一句劝。就算不跟祖家交好,也要离她三丈远,莫要招惹这个阎王爷。” “她背后之人是谁?” 蒋愈越听越好奇,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邹志明抿了抿唇,知道他不罢休的性子,含沙射影地指了指天。 蒋愈一副被雷劈的样子,问道:“真的?” “知道就算了,可莫要多说。” 邹志明说了这句话,就跟着捕头离开了。留下他一人,风中凌乱。 原本在祖家不敢声张的蒋春来凑过来说道:“父亲,祖媛死了。但我瞧着祖纵融也不错,要不……” 蒋愈精打细算的计划大乱,看着蒋春来一副贪图美色的模样,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闭嘴!少给我打这些心思,这事儿作罢!以后祖家的事儿,咱们蒋家再不掺合!” 第9章:新管家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祖府上下没事儿便窃窃私语,议论主家是不好,可耐不住八卦的心。 “那邹县令跟蒋家人气势汹汹的来,蔫不拉几的走,真是匪夷所思。” “恐怕也是怕了大小姐吧!” “我听说,大小姐给那邹县令看了个东西。而后邹县令就一口咬死说祖家那两位,都是自杀。” “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 …… 红柳擦着桌子一边儿小心翼翼打量着祖纵融。 倒是不像她想象中那样。 原本以为祖纵融是个不好惹的,做她仆人定是分外苛刻,轻则打骂,重则暴毙不是没可能。然而,祖纵融似乎把她遗忘了。 也不给她交代活计,就是清晨洗漱都让她歇息着要自己来。 挺奇怪的。 原本想着那天官府来了人,祖家就要倒了,谁知道柳暗花明。祖纵融好好的,这祖府却是没人敢惹了。 担着一个煞神贴身女婢的头衔,红柳也蹭到了好处。之前出门别人瞧不上她,冷嘲热讽的,如今见了她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祖纵融如今就像猫。 她窝在躺椅里,身上盖着千金一张的狐裘毯子在太阳地里睡着,人畜无害似的。 红柳瞥见她边里的茶,想着去给人换一换,结果刚到她身边,祖纵融就猛地睁开眼。 不同她娇弱的外表,她那双眼如同刀刃一般,噙着戾气。 红柳噗通就跪下来了,忙不迭地说道:“大,不,主子。我看您茶水凉了,想……” “嗯。” 祖纵融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将茶壶递给她。起先尖锐地模样不复存在,姿态慵懒,扯了扯摊子睁着眼望天。 红柳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往卧房走,生怕再惊动了这个煞神。 “主子!” 远远的。红柳听见有人吆喝,想着谁这么胆大,瞥眼一看原来是之前在祖纵融身边的清风。 听说是去买管家,结果一去两天,这才回来。 清风一点儿不畏惧祖纵融的样子,颠颠地,一身灰土。 祖纵融蹙了蹙眉,抄起来一块儿糕饼丢过去:“吵死了!” 清风嘿嘿一笑,抓起那糕饼就塞进嘴里。 “管家呢?” “没找着!” 祖纵融当即就直起身子,红柳扒着脑袋,寻思这个清风是完蛋了。 连个管家都找不着的。 祖纵融手指摁在他头顶,脸上挂着笑:“所以,你这两天跑去做什么了?” 清风伸着手去够她旁边盘子里的糕点,一把把的抓。 “燕京那边儿匪徒横祸,好多来京城逃窜的流民,吃不饱穿不暖的。我就把钱给他们了。” “你还有脸吃?” 祖纵融拿住盘子不肯再让他抓,她头疼地蹙起来眉:“没有管家怎么办?府里那么大一摊子的事儿,你想让谁来操持?我?还是你?” 那些财产也都没有清算。 祖纵融是不想掺合这些铜臭之事,但这个世上已经不是谁修仙厉害谁做主的时候了,到处都需要钱财来支撑。还有那九层楼。有那么多人嗷嗷待哺,她一个楼主不能让那些人天天拿命去换钱。 要不是这个,她也未必要回来祖家,在这京城盘着。 “那管家确实不好找。要找稳重的,年纪合适的,还得没私心。到时候说不定要掺合楼里的事。”清风撇着嘴,站起身来挡了祖纵融面前的太阳,她恼着把人扒拉到一边儿,继续晒着光:“所以呢?” 清风嘿嘿一笑。 她撇眼过去,清风就跳脱地说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把人叫来。” 红柳一直瞧着,没见清风受罚,诧异地瞪着眼。 清风这人胆子可真大。没办好事儿还敢跟主子嬉皮笑脸的。 自从祖纵融跟官家交了一次手,府里上下对她也敬怕了很多,没人再叫她大小姐。这人就是祖家的主人,他们的靠山,毋庸置疑。 红柳送了茶,给祖纵融倒了一杯就杵在旁边没动了。 祖纵融看了她一眼,红柳就赶忙说道:“屋里屋外的我都操持好了,实在没什么活计,就让我在主子身边照顾着吧。” “不怕我了?” 祖纵融眯了眯眼。 红柳迟疑了一下,哆哆嗦嗦:“不,不怕。” 祖纵融笑意深了两分。 这个小姑娘平日里做事手脚麻利,没事儿就在背后盯着她瞧,怕是怕的,但没有什么歹心。 这人本就该是多接触才能交心的。 纵使,她一开始只想着让红柳把家捣腾干净,住的舒适一点。 没一会儿,外面糟乱地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清风嘀嘀咕咕不知道跟人说着什么,他一进院就格外热切:“主子,这就是我带回来的人!” 他身后那少年约莫也就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卑不亢的。举手投足倒像是谁家的公子哥。生的也白白净净,十分清秀。 那少年抬头看了一眼祖纵融,没跪,只是扭捏的俯身说道:“主子。” “你想让他当管家?” 清风这人做事儿就跳脱的很,真当是除了杀人以外,一事不成。 祖纵融打量着少年,清风扯了扯他的衣袖:“别看他小,但是会的可多了。你给主子说说。” 少年紧绷着脸,抿了抿唇,朗声道:“我本是燕京姚家的,出自书香门第。精通数算。往日里也都是帮着操持家务的。” 清风掏着他的卖身契递给祖纵融。 卖身契写着他之前的身份,因何而卖身。 “姚韩斐?” “奴,奴在。” 想来确实是个公子哥,他自称着奴,耳尖都是红。脸上也是一种隐忍。 “就留在祖府吧。红柳,你带着人去把之前管家的房屋整理整理,让人住下。”祖纵融顿了顿,说道:“希望你尽快熟悉环境,操持起来祖府里里外外,不要让我操心。” “是,主子。” 红柳看这姚韩斐染了女儿家的羞涩,这新管家可真好看。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清风说道:“他父亲被歹人杀了,家产被抢的抢,烧的烧,剩了个精光。族人一个不理。母亲重病,急需钱财。他没了法子才把自己卖出去。我见着他的时候,那人牙子本来要把人卖到小倌馆里去的。我瞧着他跟别的奴隶不一样,想来是个弄文弄墨的。” “怎么样,我这事儿办的不错吧。” 祖纵融转着杯子不说话,清风挠了挠头:“我考过了,他那字写的可好,珠算也十分熟练。定然不是骗子。毕竟要亲近之人,所以去了趟燕京找人打听过,他家品性也好,养出来的儿子不会是奸人。” “嗯。” 祖纵融倒不是想这个,她默了默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一个公子有文采,有模样。一身的傲骨。来做管家,真能卖命卖心?” 清风把视线投在那纸卖身契上。 “这东西用银两就能换。我看他不像个会服输的,怕是养不熟。” 清风立马就明白了,掏出来腰间半掌的短刀:“我这就去搓搓他的锐气,挑断他的脚筋,看他到时候怎么跑!” 祖纵融眉心一跳。 “主子等我片刻!” “给我站住!”祖纵融知道清风这个愣头青,她要拦不住,以后这个姚韩斐定然就站不起来了。 “还有什么吩咐?”清风皱了皱眉,不认可的问道:“总不能挑手筋?” “打打杀杀,成什么体统?”祖纵融嫌弃地摆摆手:“这事儿就作罢,养着归养着,九层楼的事儿就别同他讲了。日后再寻一个靠谱的。” “是!” 第10章:脑子呢?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清风一道出来,撇了撇嘴,刚刚他想犟一下的。 什么打打杀杀。 这楼主可真能逗人乐。 要说这个不成体统,那祖纵融就是天下大不敬了。 不过他确实没办成事儿,日后还得花银子去找人,最主要的是给楼主添麻烦了。清风叹了口气。 这任楼主他是打心底佩服的。 九层楼之所以叫这名字,那是因为门派里有一处九层高的楼。这建筑也不知道在门派里立了多久,那建筑外表可谓是巧夺天工,白日里阳光一照,在半空中就能影射出数道彩虹,无不惊叹。 除了外表以外,这楼还有更不普通的地方。 它全名叫九层玲珑塔,是成为楼主的一道关卡。 有人想当楼主就得登塔。若是上一任楼主不能担事儿了,那就几人竞争,看谁登的塔高。要是还健在,条件就更为苛刻了。得登到比这任楼主更高的楼层,才能被认可。 上一任楼主,登了八楼。 那些想当楼主的人登时就歇了挑战的心,只能等着那任楼主退位。谁知道,冷不丁地就杀出来一个小姑娘,一口气,连伤都没带就登了九层楼的塔尖。 传闻中,除了第一任楼主以外,没人登上去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一出现,那可不得了。不仅悠哉悠哉拔了楼里上上下下那些历任楼主插过的主旗,还嚣张到不可一世的都从九层楼上扔了下去,顺带拿了第一任楼主留在塔尖的玉牌。 服气,是真的服气。 清风没登过楼,但是挑战过的人,不是死、就是疯,唯一正常的才能担任楼主。 清风听那些疯子讲过,说里面有鬼的,有妖魔的,还有的神神秘秘说九层楼就是个地狱。 神乎其神。 清风跟祖纵融交好后也探听过,想问问她怎么登的楼,楼主也不隐瞒,轻飘飘的说,用腿。 问问里面的见识吧,祖纵融就要把他扔进去,说是自己体会才能找到真理。 见鬼。 他才不想登什么楼。 毕竟死在楼里,浑身是伤说差点儿被当了妖魔口粮的人才是居多。这也就衬着,这个祖纵融格外不是个凡夫俗子。然而祖纵融的性子却十分的平和,对人也好。 当然,这并不能否定她煞神这个头衔作假。 坦白说。死在她手里的人,也不是少数了。 清风揣着手,想着往事。他可亲眼见过这个瞧着弱不经风的女人披着盔甲,一匹骏马,一杆银枪,英姿飒爽将那些凶煞大汉杀是的落花流水,走马乱阵。 惹不起。清风啧啧了两声,又是长叹一口气。 姚韩斐被红柳带着熟悉院里的排场。 七八进的大院子。几十步就是一廊,青砖绿瓦,假山流水。百步便是一亭。 就算是燕京陛下亲临过的使馆,也不过如此。 祖府透着一股子奢靡,但是仆人却少得很。 姚韩斐问了一句,那红柳便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主子没来之前,祖府可热闹。光是府里养的婢女,就足百。” “主子来了后,那些没签死契的奴们,婢们,全都跑了。” 姚韩斐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红柳看了他一眼。要是把事实告诉他,恐怕会吓坏这个一瞧就跟她们是云泥之别的“小公子”,只能干巴巴地摆摆手:“主子的事情你就别打问了,别好奇这些,安安分分做你的管家就是了。” 虽说他签了身契,根本没有挑剔的余地。但管家这事儿非同小可,姚韩斐留了个心眼,冒着大不敬的问道:“可是主子太过严苛?” 红柳想了想,祖纵融除了归家那天闹得人仰马翻以外,平日里懒得出奇。恨不得连话都不想说。 “苛刻,倒也不算。” 红柳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只要别惹着她,混口饭吃也不难。” 姚韩斐被红柳这番话勾的不上不下。 清风买他的时候目的性很强,会算账,能识字。四肢健全能管家。清风嘴里的主子,为人和善,极其好说话。以后,府院里的事情,他说一,主子就不会说二。 姚韩斐当初想着,能叫他来当管家的,多半这里里外外都不是很靠谱,所以他对清风这种拍马屁似的夸赞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他今日来,也只是瞥了几眼这未来的主家。 那是个极其貌美的姑娘。瞧着倒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派头,语气里也没有盛气凌人,看着是个好相处的。 不过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红柳这话里话外,又多有隐瞒。姚韩斐虽然年纪小,人生经历却是一波三折、波澜不休,心思故而敏锐。 他想再问些什么,觉得唐突,最后只是沉默着被红柳引进了之前管家所在的院子。 “这儿都收拾妥当了,日后姚管家就在这儿住下吧,要是有什么事儿……” 红柳瞥了他清朗的眉目一眼,面上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说道:“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在这儿当了一年的差事,多少懂一些。” “多谢红柳姑娘。” 姚韩斐双手捧了捧,鞠了一躬,问道:“不知我该何时打点府内?府内的账本都在什么地方?内库又在何处?” “姚管家今日才刚到府里,就先休息休息吧。明日我再来带姚管家去熟悉熟悉地方。” 姚韩斐谢了一声,待人走后进了屋里。 他颠沛流离了大半年,身心俱受了折磨,心里又惦记着自己生病的母亲,望着这舒适的场所没有苦尽甘来的喜悦,反倒坐立难安。 这管家先前也是会享受的。 姚韩斐摸了一把那摆设上的花瓶,是宋元的瓷器,光是这一对就得上千两白银。 如此财大气粗。 姚韩斐知道自己不该想的,可是总是贪心。 如果自己开了口,主家会不会收纳自己的母亲一同进府,让他照顾着? 他只是得寸进尺的一想而已。毕竟刚来府里,什么功绩都没有,怎么好意思添麻烦? 祖纵融从摇椅里支起来身子,吩咐清风。 “我刚回祖府,近期府里上下都还得依仗着他,但人心难揣测。”祖纵融摸着手里的杯子:“他不是有个快要病死的娘亲?你去找找,把她带进府里。” 清风愣头愣脑的,说道:“他娘亲我见过了,从后院出来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叫她来府里端茶倒水做的都未必有我好。而且一个病痨子,养在府里说不定要用好些银子……” 祖纵融是真的很疑惑,就清风这脑子,他是怎么混上她暗卫这个位置的? “你直说吧。” 祖纵融一言难尽地看着清风,痛心的问道:“你当初给了九层楼管事多少银钱才买来近身暗卫这个位置的?” “啊?”清风表情有些呆滞,憨憨地说道:“我没给钱呀。我只不过是揍了一群抢位置的手下败将而已。主子为什么会这样想?” 祖纵融:…… 料他这个脑子,也干不出来贪污行贿之事。 第11章:采草贼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去往京都的马车晃晃悠悠走在官道上。 玉衍起先还端着,可是马车的同行那个叫宿年的比他还能端。如果不是之前听过他开口,玉衍都要以为这人是个哑巴。 行程困顿,玉衍就起了交攀的意思。 “宿公子的口音听着不像本地人。” 玉衍这个老套的搭讪没有得到回应,他摸了摸鼻子又问了一句:“不知道您找这位祖姑娘所谓何事?” 祖纵融似乎是宿年的死结,一听到这个名字,宿年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凌厉,抬头冷笑了一声:“关你何事?” 玉衍张了张嘴,还没发出一个音调,宿年就指着马车外道:“再吵,就把你丢出去。” 玉衍还得依仗他来寻找祖纵融,只能紧抿着唇,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听话。 宿年最痛恨三个地方。 祖纵融待的地方。 她的地下皇都九层楼,以及天医谷。 要说恨别处,也是恨的。不过那些跟她有关联的人或组织早已作古,唯独这两处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闹心的恨。 宿年转动着拇指上的铁扳指,上面有棱有角,在关键时候也是一件致命的杀器。 “宿公子……” 玉衍还是忍不住问道:“咱们此去京都还有几日的行程。” 宿年撩着帘子看了一眼外界的山,回头闷道:“若是中途不歇息,一日半即到。” 玉衍原本困顿疲惫,听闻只有一日半也来了精神,抖擞了抖擞。 “看来很快就能见到祖姑娘了。” 宿年沉默着看了他一眼,唇角扬了扬,他单眉一挑:“你很高兴?” 玉衍拱了拱手,神情难掩激动:“自然的。” 他半仰着头,虚攥着拳:“听我祖辈所说,天医谷的圣女当年立下谷门留了大量的医书,医学手稿。后辈不才,有一日天降神火烧了谷内三天三夜。谷众冒死从书阁中抢救,最后只得残书十之二三,尊为重宝。” “我自幼研习医书、医术,有幸曾看过圣女留下的手稿一本。可惜只有半阙,后半部分早已葬身火海。我这人,没什么爱好,除了治病救人外,便是个医痴。” 玉衍笑着,很是感慨:“那日天医谷造贼难时,不巧我正在书房试图补着圣女手稿的后半部。贼……祖姑娘冷不丁的出现时还吓了我一跳,她瞧见我在写的东西,不过随口点拨了几句我便觉得大彻大悟。” “不管是她医学高超也好,还是有幸见过圣女完整的手稿也罢。”玉衍说道:“我都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当面道一声谢也好。” 宿年可太了解玉衍这种眼神了,没由得一阵心烦意乱,问道:“她偷了什么?” “似乎是一本医治者名册。” 玉衍长吟了一声,又叹道:“说起来,祖姑娘不是谷内中人,倒是对我天医谷的东西摆置十分的了解。” 宿年冷笑了一声。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捎带上这个讨厌鬼的原因了。 他早就认出来祖纵融这个狗东西了。奈何她跟当年一样,打死不承认。 那好啊。 他就扒了她身上装模作样的皮,看她还能怎么狡辩。 “宿公子,这祖姑娘到底是何来路?” 玉衍打探着。 宿年瞥了他一眼,神情晦涩说道:“来路可多了去了。” 玉衍知晓祖纵融肯定并非常人,来了兴趣:“如何说?” 宿年心不在焉地转着扳指,笑道:“她确实是个贼。保不齐,还是你姑奶奶呢。” 玉衍愣了愣。 好端端的,宿公子怎么骂人? 宿年沉着双眸。 心里给祖纵融判了罪,采草贼。 …… 天色渐晚。 姚韩斐从白日就不管不顾的去核算内库以及账本,晚饭时将这一部分盛了上去,脸色不善。 祖纵融翻着他总结出来的账簿,嘴里还不咸不淡地喝着茶。 “嗯,很好。” 姚韩斐听到她的话颤了颤。 难不成这当家的不识数? 这祖家亏得就快成一个空壳了。 祖纵融吩咐红柳拿笔墨宣纸来,顺带将清风一并叫来。 她执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小楷字递给清风:“这些给你去处理。没什么问题吧。” 清风将纸抖开一看,都是这祖家手下铺子的当事人。 多半姓金。倒是还有几个外姓,恐怕也跟金家有着莫大的联系。 娶妻当娶贤,娶不好真真是祸害三代。 就金叶这样的。 祖家上百年的基业,都要掏去金家。败家娘们可是要不得。 红柳一听到处理两个字就表情抽了抽,清风一顿,问道:“杀了?” 姚韩斐的脸色倏然变得僵硬。 祖纵融沉吸一口气,一把将他手里的宣纸抢过来:“我要你何用?!” “什么杀不杀的,一身匪气。” 祖纵融说完,重重搁置下杯子,说道:“我要让他们怎么把钱吞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清风很是受伤。 主子怎么能这样说他呢? 什么一身匪气…… 他们偶尔干干打家劫舍抢点儿黑心富人财产的时候,那可不就是匪嘛? 那时候祖纵融分明抢的很开心来着。这怎么还过河拆桥? 清风抓了抓头,不解:“您要亲手揍他们一顿?” 祖纵融抬眸,笑眯眯地看着他。 “清风,我给你报个学上吧?” 清风真只适合当个暗卫,要是当个侍从就这满口杀伐,懂的晓得这是他本性如此,除此之外一窍不通。不懂的还以为她这个主子也是个混世魔王。 “学?什么学?”清风茫然了一瞬。 “让你也学着咬咬文,嚼嚼字。以免出门说话时丢了我的人。” 祖纵融是真存了这个心思,她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瑟瑟发抖的姚韩斐身上,温声道:“韩斐,来。” “给你一个任务,每天教这个家伙几个字可好?” 姚韩斐觉得吓人。 他今天才发现,这个祖府恐怕并不好待。 清风脱口而出杀人这种事情,必定是替他主子干过千八百此事才能有的惯性思维。 祖纵融瞧着他的抗拒。 到底还是个孩子,在恐惧面前藏不住心思。她权当看不见,努了努下巴,吩咐清风:“去把人带来。” 清风转头离去,祖纵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轻声道:“至于你的报酬,一会儿就见到了。” 第12章:拜访友人?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姚韩斐的母亲叫田秀婉,有了儿子先前给了大夫钱,狠狠吃了两剂药如今也能站起来了。 祖纵融知趣的从屋里退出来给他们两个人母子情深的时间,一个人摆着腿在走廊里坐着。 院里的花开得好。 只可惜,过了这个季节就是残花败柳了。 田秀婉也是来到祖府才知晓,那笔银子不是姚韩斐借来的,而是卖身得来的钱,一时间在厅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说对不起儿子。 哭声传到祖纵融这儿,清风在她身后面露一些怅然若失,说道:“他们两人感情可真好。” “毕竟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祖纵融不以为然。 清风看向祖纵融,又有些迷惑的问道:“主子,你要这么说……你跟祖家这又算什么?” 清风从没有问过祖纵融的过往。 他先前一个暗卫,关系再好也就是偶尔当个小厮站在祖纵融身后,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子要杀人他就递刀,主子要他杀人他就冲在前头当一条疯狗。 “我?” 祖纵融笑了一声:“我跟他们自是不一样。” “长辈教训害群之马,就算真有血脉又如何?断了骨头,我也得把筋割了。”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人不狠,站不稳。 至于这主子的胡言乱语,清风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九层楼中不论年龄、资历,论的是能力。 祖纵融的实力,众人叫一声祖宗又如何? 强者为王,就是楼道。 “不过世间里外总是要有些牵绊的。不然活着得多孤独。”清风感慨着说道。 他无父无母,有记忆时就在楼里过活。 楼众们各个都不老实,谈起来他的身世总是挤眉弄眼,有的说清风是从大山里捡的,有的说清风是楼中人淫、乱偷偷生下来的。不管怎么样,总是没个身份。 清风偶尔也想着,若是自己有家人就好了。 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才渴望。 清风跟在祖纵融身边这么多年,她哪能不知道这厮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斜了一眼说道:“怎么会孤独?你有你自己,这不就够了?” “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比你自己对你自己更亲近。” 清风又问:“主子修的是无情道?” “这又是什么乌七八糟,不入流的道?” 祖纵融听着屋里哭声小了,拍了拍衣衫:“我修的,是自己的道。唯有我自己。” 姚韩斐跟田秀婉说了,在祖府并不委屈。主家也很好。他的月钱也不少,是来管事儿的,不是做下人。田秀婉依旧心疼自家儿子,摸着他的手,想看看上面是否长了茧子。 这是被疼爱长大的小公子。 如今寄人篱下,给人做牛做马。 之前白皙圆润的小脸,现在尖尖的,身子也弱了。 “娘,您放心吧。” 姚韩斐说道:“他们不会亏待我的。” “主家既然把您接过来了,您就在府里住下吧,我院子可大了。咱们娘俩住,一点儿都不挤。” 田秀婉摇着头:“太麻烦了。” 祖纵融已经抬脚进来,脸上是和善的笑意:“怎么会麻烦呢。” “不过就是多双筷子,多个人的事儿。府里也冷情,多些人,能添个人气。”祖纵融伸出手:“不才,之前我自学了些医术,夫人可否把脉借我瞧瞧?” 田秀婉听了姚韩斐说了不少祖家的好话,起先以为他是宽慰她的,如今到觉得,这姑娘虽说出身大家,却也不刁蛮。瞧起来也是个知书达理的。 她起身就要跪,嘴里说着:“多谢祖小姐为我母子二人……” “哎,府里不兴这个。” 祖纵融一只手将人抬起来,手指顺势搭上了她的脉搏,静等了片刻,收手说道:“这病不算难事儿。在府里好生养着就是了。一会儿,我托人写个药方送过去。姚管家到时候按着方子给你娘抓着先喝上半个月。” “清风。先带着他们二人下去歇息吧。” 祖纵融坐在堂前,仰着头:“姚管家今日工作疲累,夫人也有恙在身。不必浪费时间说那些感谢的话了。做好本分的事情,就是对我,对祖府,最好的谢意。” 田秀婉眼里噙着泪,说着祖纵融的好被清风搀扶出去。原本要跟着他们两人一起走的姚韩斐在踏出门槛之际忽然回身跪了下来给祖纵融磕了个响头,登时额间就红了一片。他眼睛也是红的,抱着拳说道:“主子,从今往后,韩斐唯主子是从。” “大恩不言谢。我定当牛做马,报答主子恩情!” 跟之前刚到祖府见祖纵融扭捏示好时不同,如今的姚韩斐巴不得用全身的毛孔告诉她,他,要为了祖纵融肝脑涂地! 祖纵融分辨着他的神情,感觉有些无趣。 现在的人,就这么好收买的吗? “你起来吧。” 祖纵融敛着眸子:“我不需要你当什么畜生,我只要你把府里的烂账早日平好,把祖府上下治理妥当就成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去库里尽管自取。” “谢过主子,韩斐就不多叨扰了。” 姚韩斐翩翩起身,毅然转头。 祖纵融想,或许明天早上就又可以看到新的账本了。 红柳在祖纵融门前等着,清风返回来时抬手就要推门进去被红柳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清风盯着面前的小丫头片子,有些阴沉。 红柳被吓得一哆嗦,但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主子在换衣服。” “换衣服?” 清风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他之前风风火火的,倒也没有在意过这个。 九层楼风化开放,到处都是坦胸露乳的女人,他早麻木了。被人一提点,这才想起来男女大防。 清风有点儿尴尬,面上红了红,抓耳挠腮地跟红柳一并站在门前。 门里被拉开了,祖纵融穿着一身的红衣,腰里一条鬼魅缠身的系带,挂着九层楼的玉佩。 清风一见她这个打扮就兴奋了,搓着手:“主子,咱们要去杀人?” 红柳咯噔一下,连忙捂着耳朵,离得更远了。 祖纵融瞥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能不能想点儿好事儿?!” “可是……” “我们今天去拜访一个友人。” 祖纵融重申道。 清风更兴奋了。 祖纵融起先来京都也是拜访友人,现在她的友人们都要坟头一米高了。 第13章:一场大戏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清风乐颠颠地跟在祖纵融身后,也不问友人是谁。 毕竟那肯定是个要死的人了,记这些做什么? 冬风夜里有些凛。 祖纵融跟清风从后门出来便分外默契的飞上了隔壁的砖瓦房,清风一身黑融在夜里,祖纵融就格外的招摇了。月光下,两个人形同鬼魅踩着一座座的瓦阁,来到一处门深九尺的庭院里。 清风没看这院子是哪个府,但知道,这是个高官所在的地方。 杀大官? 清风搓了搓手。 朝廷跟九层楼早就是死敌的地步,几乎闲的没事儿干就要派官兵缴一起九层楼。缴了几代,连门都没摸见过,实在是太笑话了。 祖纵融摁住清风,指了一处假山:“你去那边儿等着我。” 清风的脸一下就垮了。 “主子……” “去!” 祖纵融啧了一声,眉头一皱格外不高兴。 一看搞事儿不带自己,清风委委屈屈,身形一闪只能认命地躲在假山的缝隙里等着主子,结果他一进去就发现事儿有点儿不太对劲。 这假山的后面细细碎碎的,清风竖着耳朵听,一下就感兴趣了。 好家伙,三更半夜,这大官院子里的人还挺会玩的嘛。 祖纵融寻了一处屋子,光明正大地推门而入。 里面的人早已恭候多时了,时间正好,她最喜欢的青叶茶刚刚泡开,屋里漫着清香。 “等很久了?” 祖纵融面上带笑,一点儿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倒茶。 “时间刚好。是我让人早早备下的。” “不错。” 祖纵融瞥了一眼,帷幔后,男人的身形影影绰绰。 “自你来了京都,外面好生热闹。”男人笑了一声,不过没几分夸赞的意思。 “处理家事罢了。” 男人顿了顿,说道:“我交代给你的事儿,你办的怎么样了?” 祖纵融摩挲着手中的杯盏,敛了笑意:“你我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级关系。” “总是要催催的。”男人说道:“我看你在祖府整日里为了那些琐碎事缠身,九层楼的楼主,不该做这些。” “哦?” 祖纵融面色渐渐冷了下去,问道:“我要是不办,你又如何?” “不能如何。” 男人笑道:“所以,只是提一句。” “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又不差这一时。”祖纵融放下杯盏,觉得这好茶不配好事儿就格外的难喝。 里面的人握笔的手一紧,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行了。今日我来我就是想问问,你确定要如此?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现在就好听了?” 男人问道。 祖纵融咂了咂嘴:“总好过朝廷跟九层楼勾结好听吧?” “不是勾结,是交易。”男人有些自欺欺人了。 祖纵融笑得讽刺,连声道:“好好好。既然你不怕,也就是这两日的事儿了。” “你要直接杀?” “我来京都可是想过平凡日子的。”祖纵融道。 男人笑了一声,没多言。可能打心底觉得,祖纵融这人挺能胡扯的。 祖纵融把东西摆在台面上讲,警告之意格外的浓重:“要是我真明面上拿了九层楼的令杀了人,到时候岂不是给你留下杀我九层楼众的把柄?” “我过平凡日子,九层楼众也想过。” 祖纵融站起身来,背着手,直视着屏障说道:“我劝你小心思别打在我九层楼身上。” “怕你到时候,连傀儡都做不成。” 男人察觉到祖纵融肃杀的目光,隔着屏障跟她对视:“我比较好奇你要那些楼阁里的禁书做什么?” “不关你事儿。别问。” “太上皇当年沉迷禁书,最后成了不折不扣的疯子。既然你贪图平凡,又何必自找不快?” “我说了,不关你事儿。” 祖纵融的手指慢慢在衣衫上捻着,杀意乍现。 男人知趣的没再问,反而打探起来祖纵融的事情:“不知道楼主这次要在京都待多久?” “如果不出意外,恐怕是一辈子?” 祖纵融不冷不热的说着:“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对你江山不感兴趣,九层楼众也没这个兴趣。但这东西是相互的。” “你要是对九层楼感兴趣,那我也不得不考虑一下你这个位置了。” 这种话按理来说,男人应该觉得屈辱。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后,太多太多的人都在拿皇位来威胁他。可这种话从祖纵融嘴里说出来,那就莫名其妙的中听。 因为她足够强。 人分两种,慕强者,以及弑强者。 幸好,他是前者。 也许是不得不当前者吧。 “祖小姐,你大可以不用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男人话语里透着丝毫的不悦。 祖纵融道:“我也只是提个醒。” “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祖纵融撩了撩衣袍:“你那点儿不中用的暗卫,是你自己撤走还是到时候我送尸体回来,自己选。另外,我去过藏书禁阁,一共三十八本,少一本都不行。别想忽悠我。” 男人这次又是一阵惊:“你去过内阁?” “不然呢?” “那为何不把书直接带走?”以她的能力,能在皇宫内不知情的来回穿梭,还能进入层层保护的禁阁,这种事情应该是不难的。 祖纵融皱了皱眉,说了实话:“懒得搬。太沉。你送给我不就好了?” 男人一愣轻笑了一声:“我养的暗卫比起来你的暗卫,如何?” “三招吧。” 祖纵融伸了个指头:“礼貌让你的暗卫三招,然后用一招了结你的暗卫。” “差这么多?” “九层楼里,不强会死。” 男人起了心思,试探着问道:“可否帮我养两个?” 祖纵融用头也不回,回答了他的话。 这是户部侍郎的宅院。里面坐着的,是当朝天子。 祖纵融抬脚往假山那边儿走着。 他现在都不配祖纵融叫一声皇帝的。 没有兵权,把持不住朝政。不过傀儡尔尔。 清风看见祖纵融出来竟然第一时间没有来,反而是招了招手。 祖纵融挑了挑眉,起身凑过去。 清风笑得有些猥琐,压低了声音凑在祖纵融耳畔:“你听听,大戏。这当官的也太惨。家里大夫人跟马夫偷情呢。” 那俩人根本不知道被清风听了好半天的墙角,祖纵融从假山上扣下来一块儿巴掌大的石头,朝着声源直接砸了过去,听见那马夫哎呦一声,紧接着衣衫悉悉索索,还有女人慌乱的叫骂。 “你真坏。” 清风冷不丁鹦鹉学舌刚刚俩人偷情的模样。这句话激的祖纵融头皮发麻,直接扯住他的手腕飞身出去:“以后少看这种东西!” 本来脑子就不好用。 再学点儿乌七八糟的,那还了得。 第14章:再会?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只差半日就能到达京城。几十里外的京郊已经展现出不同其它城市的繁荣,官道随处可见摆卖的小摊。 玉衍难免激动,话也多了起来说道:“我们是一进城便去寻祖姑娘吗?” “你知道祖姑娘此刻在哪儿?” 跟玉衍要见到祖纵融那种欣喜劲儿不同,这么多年,宿年依旧有些近乡情怯,纵使,时过境迁,这里也早就换了另一番模样。 他望着陌生的道路,唯独山依旧,撂下帘子。 “恐怕我这般出现在她面前,不妥。”宿年冷笑着。 玉衍对此格外的好奇,问道:“你跟祖姑娘是有仇?” 每次提及祖纵融时宿年的表现就格外的耐人寻味,不过多半时候都是咬牙切齿。 宿年又不说话了。 玉衍想了自己跟祖纵融相见的时刻,说道:“可是祖姑娘偷了你什么东西?” 宿年张了张嘴,皱起眉头。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玉衍被他突然的凶样震了一震,仰了仰头:“若是你不去寻的话,你便告诉我祖姑娘所在之处,我去寻就是了。” 宿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望着他那张几分清冷,如今扭捏作态的小男人模样,唇角一扬。 “你若是这番去,估摸着是要羊入虎口。” 玉衍眨了眨眼:“这话怎么说?祖姑娘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宿年觉得这好好的公子哥,偏生就长了一张嘴,聒噪的很。 不是传闻说,天医谷之辈皆是高岭之花,不染世俗,仙人姿态的吗? 玉衍那一脸的憧憬实在让宿年心烦。他原本还想着要带玉衍去揭露那个女人虚伪的假面,让她无地自容。但玉衍很成功的消磨了他所有的耐心,此刻,这种厌烦直接到达了顶点。 宿年表面不显,照旧是一张无动于衷,无波无澜的模样,说道:“我还有些家事,暂时去找不了。一会儿到了京城门外,我告知你她的住所,你自行前去就是了。” 玉衍听着还挺欢喜,但他也不好糊弄,琢磨了一番这话的里里外外,问道:“京城门外?你不是说,她在京城吗?” “京城的郊外也叫京城。” 宿年一本正经。 玉衍又道:“可是张三峰有道她是在京城的东边住着。” 这话完全就是胡说八道的。 他只是想炸一炸,看看宿年是真心要指引他还是假模假样。 玉衍哪里看不出来,这个宿年是有猫腻的。 “是吗?”宿年抿了抿唇,笑道:“看来九层楼的眼线也不过如此。” 宿年没有道尽着里面的弯弯绕绕,玉衍却点点头顺着他说道:“我亦是这样认为。” “我去求那张大人,他也只是模模糊糊给了我一些信息罢了。我连这姑娘是谁还都不知晓,要不是遇到了宿公子,如今我怕是还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晃着呢。” 玉衍拱了拱手,为了自己的小人之心道歉:“是我庸人自扰,恶意揣测宿公子了。宿公子乃是大善人,玉衍给您陪个不是。” 宿年抬手摁在了他的胳膊上:“不必,不在意。” 宿年去京城的岔路口把人放下,告知道:“从这儿往前去,有一个叫玉峰村的地方。玉峰村里有一汪甘泉,名叫望月泉。她家就在望月泉边儿,是没有栅栏的那家。哦对,他们家还养了一条猎犬,性子烈的很。” “你见了她就告诉她,宿年不日前来拜访。我去京城一趟,很快就来。” 宿年扒在马车边儿上朝玉衍笑:“若不是事情赶得急,我就该送送你。” 玉衍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还好心的要送他一趟,不管路上他是如何对自己冷眼相对,这一刻玉衍觉得,这人可以深交。 嘴冷,心是热的。 “一路上多有叨扰,不敢再麻烦宿公子。我等见了祖姑娘定然会如实相报。宿公子不必担忧我,你且去办自己的事就好。” “那,再会。” 宿年拱了拱手,玉衍朝他拜了一拜,转身朝着宿年指的路去。 一人一剑,孤零零的。 宿年从马车里撩起来帘子,眸子无波。 什么玉峰村,望月泉。 都见鬼去吧! 果真天医谷都是一帮只知道研究医术的傻子。玉衍若是有点儿常识就该知道这是条直通边关的大道。 再会?做梦会去吧。烦人精。 宿年摆脱了玉衍,心情逐渐回升。 他取出来袖间的短匕,掏着软布条出来细细擦拭着。 要是有人识货定会大惊喊一句,并非凡品。 可惜。 这个世界上识货的人,就只剩他一个了。 之前他曾经把匕首摆在祖纵融面前来着,祖纵融只是瞥了一眼,拿着头发吹了口气,叹道:削发如泥,好工艺。 “自己的东西,自己都不认识了?” 宿年面色沉着,声音也冷厉几分:“我看你还能给我演到什么时候。” 京城内已经被恶狼盯上的人浑然不觉。 店铺门外已经站满了要看热闹的百姓,铺子里的掌柜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一众小厮连头都不敢抬。 祖纵融左边站着清风,右边站着姚韩斐,手里捧着两本账簿。 姚韩斐是个精细的。 他整理出来账簿后又新写了一本,清晰的标出来哪年哪月,银钱是怎么流入金家的。 金叶持家后就格外的胆大妄为,先前还虚头巴脑联合管家做个假账,后来连作假都不屑了。 “一共五万两银钱。” 祖纵融从账本里抬了眼:“给我个解释吧。” 祖纵融手一抬,清风就端着一碗茶递到了她手中。祖纵融刮着上面的茶叶,吹了两口。 这间铺子跟金家关系最近。 执掌铺子的是金家的女婿,名叫邹启文。 “什,什么五万钱……” 邹启文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偏生还要强撑一下。 祖纵融直接将账本甩在他的脸上:“你自己做的帐,心里不清楚?” “我给了你们三天,过来向我祖家磕头赎罪的时间。不知悔改也罢,竟然还变本加厉妄图把铺子里所有的银钱一并搬到金家去?” 祖纵融笑了一声,手里的茶跟着颤了颤:“金叶是什么下场,我就不必再提。小门小户登不上台面的东西,何时也敢这般猖狂了。谁给你们的脸?” 第15章:好大一笔功绩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金家从知道祖纵融找到铺子上时就已经紧张起来了。 他们当然注意着祖家的动态,当听说金叶被杀时,也想着要去找祖纵融的事。可是听闻蒋家要打先锋,有人出头探路自然是再好不过。毕竟祖纵融能这么疯批,谁都不知道她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还是真有底气。后来蒋家灰溜溜地认栽了,还扬言以后跟祖家划清界限,再不往来。 听着是很硬气,圈里人谁都知道这是蒋家怂了。 金家一时间人心惶惶,有靠山这事可比前者更有说服力,毕竟蒋家是个难缠的。 祖家是块肥肉,原本谁都想要咬一层皮下来沾沾光。祖纵融一回来,咬皮的人都打断了牙齿往肚子里藏。 金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这个金叶有出息,傍上了祖家。几年扶持,不夸张的说,金家能有现在的光景,全部的好都源自于祖家的产业。 从奢容易,入俭难。 金家享福惯了,要真是让他们吐出来,那决计是不可能的。 他们还怕捞的不够多,一直低调趁祖纵融没搭理他们时,疯狂的敛财。东窗事发,金家没想着去救这个可怜的夫婿,上上下下都开始打点细软准备跑路了。 “娘,我相公……”金花在一边提醒着:“要是把他一个人丢在铺子里,咱们再跑了,那启文碰上祖纵融没活路了呀。” 金叶的母亲,马珊云嘱咐着小厮往包袱里多装一些,转头摩挲着她的手说道:“花花,不是娘见死不救。” “这咱家现在能有这个样子,你心里清楚的很,祖纵融是来讨债的,咱们家哪里还得起?若单单讨的是银钱也罢。如今你小妹已经没了,蒋家去告了衙门都没个音信,她乍回京都行事如此狠辣,定然是有了不得的靠山了。娘不能赌。娘就你一个姑娘了。”马珊云说着,长叹一口气。 “咱们这次去岭南找你舅舅,你舅舅在朝廷里面当差,定然有法子护住咱家。到时候你求求你舅舅,启文定能无恙。” 金花还犹豫呢,马珊云脸一黑:“再说这夫婿我瞧着也不怎么样。说是娶,这些年可有给你一分钱的?他是一直以来吃咱们家的,喝咱们家的,还时不时偷偷拿钱接济他穷苦的爹娘!若说他是个无辜的也不尽然。” “咱们金家这么大摊场去了岭南,靠着你舅舅能过得极好。你喜欢文人才子,你舅舅英俊门生多不胜数,到时候再挑个入门女婿不就好了?” “可……” 知女莫若母。马珊云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是咱们金家的大小姐,没人敢给你脸色看。快别说了,赶紧去收拾东西吧,万一祖纵融来了可就难缠了。” 金府后门一箱箱地往马车上放金银财宝,巷子边红柳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急急忙忙地离开。 邹启文就是个炮灰。跪在地上大半个时辰了,金家都没来人,弃子一个。他还硬气,死不承认。红柳小跑着回来,连汗都没擦一把朗声就说道:“主子,金家人果真要跑路了。准备了好几辆马车,都快收拾完了。” 祖纵融觉得真有够可笑的。 跑? 能跑到什么地方? 邹启文浑身一震:“不可能。” 他们要走怎么都不通知他一声的? 清风看见他这表情也忍不住插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自家闺女死了都不管的父母,你还奢望他们来救你?” 祖纵融吩咐红柳去把门关上,阻拦住外面看热闹的众人。邹启文抖的像个筛子。 红柳关着门时问到:“主子,你不去拦金家吗?这要是让他们跑了,咱们的钱可怎么追?” “着什么急?” 祖纵融淡然地瞥了她一眼,指了指天:“世道是有王法的。我讨了,他不给,那就让官府来定夺吧。” “清风,带着咱们邹掌柜的去金家瞧瞧。” 清风一听拎起来软趴趴,心死如灰地邹启文就往外面去,兴高采烈地。 跟着主子久了,心也黑了。 最喜欢看诛心的场面。 邹启文在这跪着死不肯承认铺子里的钱都给了金家,没想到金家卸磨杀驴。 祖纵融等着两人走了,就吩咐红柳去衙门走一趟。直接找县官邹志明。 那人自己已经敲打过了,无论如何也会站在她这边。更何况邹志明年岁大了要退任,肯定不想多生事端,但是之前他犯了错,那他别想清闲。 邹志明本是在后院里歇息,一听到祖家人找来了,浑身冒冷汗。战战兢兢去让人迎,虽然是个丫鬟,但也不敢给脸子。 红柳一个丫鬟,邹志明又让人奉茶又让人上座的,点头哈腰满脸带笑。 红柳之前还觉得惶恐,这可是青天大老爷呢。可是见他敬是真的,也不自觉地挺起来胸膛。 “金家卷着我家主子的银钱要跑呢,她让您去主持公道。” 邹志明一听,倒吸了口凉气,满口都是:“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派官兵把她们抓来?” 红柳皱了皱眉,有些犯难:“我主子并没有这么说,就说让您去见她一面。” 邹志明也不絮絮叨叨了,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手一扬:“那就请您带路了。” 红柳头一次走在人前。 这感觉有些奇妙。 她从来都没有这般的有威风过。 说出去谁信呐?一个丫鬟指使着县官想干嘛就干嘛的。 红柳咽了口唾沫,早就把之前跟在祖纵融身边吓得打哆嗦的时候给忘光了。 邹志明不敢拿大架子,轿子也不敢坐,只管着跟红柳一路来到一间铺子里,祖纵融依旧是笑眯眯的,见他一来连忙让座:“邹县令。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来来来,这边请。” “不必不必。” 邹志明捏了一把汗,说道:“在府里坐的够久了,我站一会就是。不知道祖小姐要怎么处置金家?这金家罪大恶极,偷盗他人财物,把他们统统关进衙门?还是流放?” “不不不。” 祖纵融摆了摆手,说道:“这次找邹县令不是为了金家之事。” 邹志明眼睛瞬间睁大了。 不是金家的事情?那还有谁? 祖纵融看他直起来身体,对这种做了亏心事怕鬼来敲门的模样早已习以为常了,面上笑意不减,说道:“我想让邹县令麻烦一下,去剿一趟匪。” “剿匪?” 京郊附近自然有不少的匪患,每年朝廷都有任务。但是匪徒格外的难缠,多半时候都是人去财物不见了,匪徒也没了。次次不顺利。 祖纵融感慨着:“见了这祖家人跟金家人,倒是越发觉得邹县令十分识相了。所以这等好差事我也没找别人,先通知了邹县令。若是你不管,我只好找知府了,这次匪徒声势浩大的,若是剿匪成功了那可真好大一笔功绩。” 第16章:宰羊了!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金家小厮去报说是祖纵融去寻官府了,这群人做贼心虚,搬不走的也不多劳累了,各个上了轻便的马车就扬长离去。 祖纵融听得了消息只管跟邹志明喝着茶水。从午时硬生生挨到了日落西垂,清风笑呵呵的赶来相报:“主子,果真如你所料!” “遇上了?” “快了。现在赶去正好来得及呢。” 清风搓着手,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格外激动。 邹志明听着云里雾里,祖纵融这才一改刚刚懒散的姿态站起身来:“邹县令,劳烦您去一趟了。” “到时,若是那贼人要搬空财宝,你就只管将人拿下。若是他们守规守矩,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该放走的人放走便是。那边儿我也安排妥当了,不会让邹县令白跑一趟的。”祖纵融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锦囊袋子,沉甸甸地交到邹志明的手中:“辛苦了。这些银子请兄弟们喝个好茶。出门若是有人问及今日来我祖府所谓何事,邹县令可得提着点儿神。” “官匪勾结,说出去不好听。” 邹志明心底咯噔一下,那银子跟烫手似的他差些就要丢出去。 官匪勾结?老天爷!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邹志明听说剿匪还揣测这祖纵融怕是有猫腻,现在她这一番话彻底让他明白了。 这女人真狠呐! 难怪她要放金家走,原来在暗里早就布好了局。 祖纵融又嘱咐道:“清风会跟你走一趟。路上他会细细说明,你只管听着就是。那些银钱也自有它该去的地方,邹县令可要察言观色,切莫多言。” 邹志明压根不想再听太多。 人有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邹志明连忙表意:“祖小姐放心,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祖纵融笑眯眯地看着他,叹道。 “邹县令真是个好人呐。” 清风换了一身捕快的衣服混进邹志明的队伍里打马南去,红柳端着一盘点心远远望了一眼,嘀嘀咕咕道:“这又是要做什么去?” “找乐子。” 祖纵融的话从厅前传来惊了红柳一身冷汗。 这么远,她声音这么小都能听得到? —— 金家人觉得特别庆幸,他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曲折。眼看着离京城愈远,他们的心情就越是放松。 金家的小儿子自是娇惯,啃着诺大的一个荷叶鸡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格外的愤慨。 为什么祖纵融一回来他们就要走? 祖纵融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爹妈何故怕她至此? 传闻说她凶残无比,杀了他大姐云云的。金成峰自是半信半疑的。若祖纵融真杀了他大姐,他爹妈为何无动于衷?以他们二人的性子,只要自己占一点理就能闹个天翻地覆,这时候怎么就哑了声? “爹妈,咱们去了岭南还能有大院子吗?” 金成峰越想越气。要去岭南一路这么颠簸,过去不得少层皮?更何况,在自家的地盘跟人家的地盘自然不同。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之前那般优渥的待遇了? 马珊云怜爱的把成峰揽在怀里,用手帕擦着他油汪汪地嘴:“放心吧。就咱们家身后那几辆马车的银钱,别说一个大院子,就是十个大院子都有的住。再说,你舅舅在岭南当值,威风的很。到时候咱们去了那边儿,过得肯定比京城还好。” 起码性命无虞啊! 他们舍了官路改走山路。 一来是怕祖纵融追上来,二来,这么多财宝走在官路上实在太惹眼。谁知道会不会有刁民或是土匪盯上? 要知道,官道劫财的远比山路劫财的消息传的多。 夜也渐深了。马车们歪歪扭扭慢慢往前走,不远处的树林中早已蛰伏了不少流窜的土匪。 前两日有一封信突然出现在山门大当家的桌前,说是做个交易。 那人来无影去无踪,如同鬼魅一般,也不知道是哪位绿林好汉乍到京城,功夫把式好得很可一点儿音信没听着。那信中直说跟这金家有仇,过两日金家会带着举家的银钱路过这条土路,且没有镖局相护,打手也超不过十人。他们只管肆无忌惮的打劫即可。 不过是有要求的。 这银钱他们只能取其中两箱。若多取一箱,自会有人上门讨要。自那时候,便是兵刃相见之时了。 拿到信时,一群土匪衡量了衡量,起先觉得这信件不靠谱。要知道,这年头有钱的都走官路,哪个富贵人家闲的没事儿干谁受罪走土路,还敢带着大批的钱财?怕不是官府的耍心机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吧。 可是要是真的呢?岂不是白白错过?谁不爱钱啊。 最后还是那大当家的撂了话,去看一看,若是情况有变动直接跑就是了。要是真的,那就等同于白给嘛。 土匪们一早就窝在树林里喂蚊子,正等的百般无聊。一个瘦猴远远猫着腰跑来:“大当家的,真有财主,真来了!我跟兄弟们跟了马车小半程,没见着官兵。四辆马车,压的壕沟深深的,确实有不少东西的样子。守着马车的人也没多少。带头的那马车上还印着金家商号的标,一点儿没错!” “咱们干不干?” 瘦猴一问话,那埋在树林里的几个土匪眼睛都绿了。 大当家的叫老虎,蛮横一身膘,他端着自己的宝刀啐了一口:“干!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准备动手!” 瘦猴迟疑了一下问道。 “那大当家的,咱们是都带走,还是……” 他从来没有打劫过这么富裕的财主,而且显而易见这次劫财会格外的轻松,所以当他看见那马车上摆着的箱子时馋的直咽口水。 老虎听着也犹豫了,片刻一巴掌打在瘦猴的脑门上。 “你个傻子!这人功夫了得,神机妙算。不是咱们这群草寇能招惹的。要是那财宝瓷实,两箱够咱们寨子里胡吃海喝几年了。”老虎擦着刀:“说了两箱就两箱。咱们实诚点,以后万一还有这等好事时,大侠通知咱们一声,咱们也能跟着再捡个漏。” “兄弟们!” 老虎依然整装待发,杀气腾腾,吆喝了一声:“宰羊了!给我冲!” 第17章:这事儿还有人信?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林子里登时间火光四起,妇人尖叫声、哭泣声,以及男人哇哇大叫的声音乱成一团。 这群土匪制服住这群弱鸡派了先锋军去那马车上撩箱子,一打开就被里面的东西晃花了眼。 老虎也吞着口水,一个又一个马车的撩帘子,瞧着里面的东西眼睛都红了。 那些土匪也是,嚷嚷着:“都搬走吧大当家的!” 搬?! 老虎看了一圈,这林子里就他们一伙人。这财宝他们不搬走,就这么留在这儿? 正当他犹豫之际,远远的有人来报,官兵来了。 金家的人一听就好似找到了救星扯着嗓子的喊救命。 老虎也顾不得了,一咬牙:“兄弟们!给我搬!” 这伙人才刚搬了两箱,正要搬第三箱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落,悄无声息摁住了他们试图多拿的手。 他们带着铁青的面具,其中一个腰间别着玉箫的男人,站在马车顶棚,喊了一声:“滚!” 老虎一愣。登时间明白过来,后脊冒着冷汗。 这群人在这个林子待了多久? 谁都不知道。 “走走走!”老虎叫着,远远抱了个拳:“无意贪图,是我管教无方。对不住了兄弟。” 带头的黑衣人没吭声,吩咐人拎起来几个土匪就扯进了林子里,那伙土匪嚷嚷着就要开战,没多时,几个脸上抹了黑,模样在夜色里看不清的人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他们土匪的破旧衣服。 不过这群人一瞧就是亡命徒,比他们还狠的岔子,那双眼睛跟狼似的,在暗夜里都能感受到戾气。 被抓走换了衣服的土匪畏畏缩缩地出来,面露惊恐。 除了这几个换过衣服的黑衣人外,其它的都开始忙忙碌碌,两人提着一个箱子跟飞似的消失了。留在林子里假扮土匪的黑衣人开始装模作样的收拾东西。 老虎头一次感受到畏惧。 比起来面对官兵时更让人害怕的心悸。 老虎带着人刚刚撤出战斗区,清风就带着人来了。他跟留在原地的那伙“土匪”对视了一眼,清风笑了笑,执剑头一个冲了上去:“抓!” 这伙土匪跑的慢,功夫也不高,好像脑子还有些问题,没一会儿就全被摁在了地上。 邹志明捏了一把汗,数了数地上的五个土匪,再看地上没有死尸,心里直拍巴掌。 好啊。 这个救人有功,还不伤兵一分一毫就生擒了土匪的功绩,正是他退休最好的履历。有了这个功劳,他能在京城安度晚年了。 金家人都吓得要死。刚被绑的又远,根本分辨不出来黑衣人跟土匪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马珊云一看马车里的财宝都被搬空了,哭得死去活来。 邹志明昂着头,带着吓惨了哭闹着的一群人前往衙门。 祖纵融的卧室里,窗户外面人影一闪,她眼睛都没抬,吹着碗里的茶:“办妥了?” “是。” 房梁上男人低沉地回应着。 “玉谦,三天后后你拿着银钱去把金家铺子都收一收吧。”祖纵融缓声道:“他们家在京城有个叫和盛的酒楼不错,你就留在那边做个老板,不必回九层楼了。” “是。” 玉谦便是那带萧的黑衣男人,他跟清风大有不同。 玉谦没有废话,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是祖纵融暗卫里服从指令最高的人,没有之一。 让他见天只是第一步。 祖纵融听着房梁没有响动,补充着说道:“剩余的银钱带去九层楼,先不要动,我自有用处。你去挑几个从汴京来的好手,日后都留在京城一同打理铺子。身份……从汴京来的行商队吧。” “是。” “没有别的事情了,你自行前去。” 房梁浅微的呼吸声消失了。祖纵融靠在摇椅里,哼着许久之前听过的小调。 祖纵融这人,最喜欢以牙还牙,以怨报怨,以德报德。 金家拿了祖家的钱,连同着金叶一起把她祖家几千年的基业败坏,掏空她的家底,搞的是家破人亡。如今他们想过好日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邹志明连夜开审。 话是这么说的,其实多半都在安抚金家人。金家人要求他们把银钱都找回来,邹志明暗暗啐了一口。 你敢从虎口夺食吃? 邹志明也没法子,他连哄带骗将金家人都送回了府中,撑着一把老腰好不容易睡下,感觉也没过多久天大亮他也被鼓声吵醒了。 他骂骂咧咧地去了衙门上,想看看是谁在击鼓鸣冤,结果定睛一看来人,眼珠子都快掉底下了。 这不是祖纵融那祖宗还能有谁? 她今儿穿的素雅,头上还带着小白花,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装的那叫一个弱柳扶风。把吓得邹志明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堂下之人,是……是有何冤屈啊?” 祖纵融哭哭啼啼,说要状告金家吞图祖家财产,人证物证据在,要求他们归还。 邹志明咽了口唾沫。 果然,祖纵融难养也。 你都把人家的财宝都吞了,他们哪来的钱还? 京城可真真热闹。祖纵融名声大噪。就连三岁的小孩儿都晓得她的名头,据说是能止小儿啼哭。 她先前祸祸了祖家,心狠手辣,杀了人还理直气壮的名声都出去了。就这还敢去衙门公开叫冤? 一时间听了消息的众人也顾不上别的了,纷纷结伴去看热闹,把衙门外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众人想看看祖纵融能叫什么冤,衙门审不审祖纵融。 宿年刚踏进京城内想去买完馄饨,寻思等吃饱了再去找祖纵融的茬,刚巧就碰见那老板连店都不开了要去衙门看戏。 “可是有什么冤案?” 宿年当然知道百姓们这种小毛病,喜欢凑火红嘛。 上一次京城发生此等场面,还是有一女子口称冤死了她就血溅三尺飞上白旗之时。 老板一看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也不像京城人,八卦兮兮的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曲折精彩。您要吃馄饨的话等我片刻,我去瞧一眼就回来了,到时候跟客人您边吃边聊。” 宿年本不想去的。他打算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可听到两个妇人结伴神神秘秘的提到了祖纵融的名字,他这才眉头一皱,脚步顿住了。 祖纵融? 她哭着跑去给衙门告状了? 这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这种荒唐事竟然能有人信? 第18章:认证物证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且不说这祖纵融是否跟他那仇敌是一个人。 就凭他跟祖纵融在边关这几年的交情,那是半分没看出来她能跟柔弱扯上关系。她这人上了战场以一敌百,宁流血不流泪,拼命的姿态连许多七尺男儿看着都心惊。不过私下里惯是冷漠无情,除了半途中捡到的那个叫清风的侍卫以外,六亲不认,闲人莫挨。 宿年随着众人的脚步往衙门那边去,忽然间想到他的仇敌祖纵融。 她是天子骄子,是众人仰慕的神祗。虽是女子但风流倜傥,江湖上她所在之地总会有无数的花名传闻。 宿年摸了摸胸口的匕首,冷笑了一声。 早到衙门的人已经被祖纵融的无耻给震惊了,偏生她说的还是头头是道。 她是拎着人踩了祖家的门槛,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但不代表那脑袋的尸主是她杀的对吧? 坊间说她弑母杀妹,可有人亲眼见到? 之前说见到的那些人,都是金家的仆人吧。她们卷了钱,当然良心有愧,她在门外说了要讨她祖家的东西,自然不安。生怕她会伸手向她们要钱,肯定填不了好话。用流言想让她钻牢房,判流放,永不回京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至于金府,那才叫不地道。 她欠了她们家的银钱,卷着银子就要跑路。非说银钱丢了,丢了就不用还了吗? 这世道就该是欠债还钱。若是这样就能赖账,谁先借她五十两,出门她把钱藏了埋了,转头跟债主说一句,钱被人抢了,我不用还了。这是个道理? 金家的人都傻了。 他们知道这祖府的大小姐,从小木讷,任人欺辱都不会吭声的。就是娘被算计了,妹妹被吊死了,最后被赶出了祖府好几年都没见个水花。这次回来,不仅搅得京城天翻地覆,还能言善辩。 祖纵融把金家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她掏着账本出来:“这账本祖家一份,金家一份,明明白白写着他们是如何联合起来骗我祖家财产的。” “想我祖家当年自是良善之辈,只可惜娶妻没娶对,引狼入室。事到如今,认证物证据在还要死不认账。” 云觅吸了吸鼻子,捏着帕子说道:“青天大老爷,这么多百姓看着呢,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邹志明已经被她一套又一套的说辞给弄懵了,如果不是他亲眼见过祖纵融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今天恐怕就真信了她的邪。外面有些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什么叫谁弱谁有理? 邹志明想到她那话,愣了愣说道:“你这物证呈上来了,可有人证?” “自是有的。” 祖纵融拍了拍坐在地上染了灰的纱裙,说道:“烦请青天大老爷让我的贴身仆人带金家的女婿邹启文上来呈供。” “传!” 随着堂前一遍遍的宣邹启文上来,金家人不知晓忘了带这个便宜女婿竟然还惹出来这等事,一个个脸上表情不好看。 这邹启文本就是个小人心肠,这些天清风让他不断的回忆了一些金家对他的过往恩怨,再想到眼睁睁见他进了火坑见死不救,一来到堂前什么话都说了。 他家婆娘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时常炫耀她们家“辉煌”历史,这才让他有了十足的话语权,今日一窝箩筐的全给说出去了。金家是如何勾结祖家长辈,又是如何陷害祖府大夫人,后来买通贼人陷害祖纵融跟她弟弟,将人推下悬崖。外加毒害祖家老爷,从中控制祖府牟利。 邹启文说完还跪下掷地有声:“青天大老爷,我说的话那是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若有一字是捏造出来的,天打五雷轰。” 祖纵融眼里噙着泪,望向了金家人,说道:“我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竟要把我祖家置于死地。” “你含血喷人!” 金家的大老爷身子都抖成了筛子,邹启文一抱拳说道:“这些话全是金花亲口告诉我的!绝不有假。我虽是金家的女婿,看似风光实则过的猪狗不如。每每这个金花见我不听话时就拿这话来威胁我,说是我若不合她心意就叫我全家落得跟祖家一般下场。我上有五十老母,下有十岁小弟实在过于害怕所以始终敢怒不敢言。” “大老爷明鉴!” 金花直接站了起来说道:“你还是不是个人!你我夫妻一场,你竟然帮着外人说话!” 祖纵融眉目一转,抿了抿唇说道:“既然这金家早跟马匪有交易,指不定这次劫财之事全是她自导自演。” “祖纵融,你说瞎话也不怕烂嘴?!” 金家这丢了钱,还被逼到这个份上,狗急了还跳墙。 “你且说我哪里有编瞎话?你们家连同马匪坏我声誉,害我与弟弟性命,我质疑岂不是应该的?”祖纵融一转头,姗姗说道:“邹县令不是昨夜里抓了几个马匪吗?那马匪到底跟金家有没有关系,拉出来审一审便是!” 邹志明意味深长地看了祖纵融一眼。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昨天晚上抓的人保不齐全都是祖纵融安排的,指定会一口咬死金家。 落到这个女人手里,确实生不如死。 百姓们在下面吆喝着,让劫匪堂出来对证,邹志明一拍木板,传劫匪! 不多时,一个捕头战战兢兢地跑来,说是劫匪们都畏罪自杀了! 他们昨夜匆匆将人抓回来,一个个困得不得了便没有审,今早上祖纵融天刚亮就来敲鼓,一个个都没顾得上牢里的犯人,等传人时才发现,这群人嘴里藏着毒药,已经死透了。 “你们真是好狠的心。” 祖纵融眯了眯眼,问着金家人道:“他们知晓昨夜事情败露想来个死无对证是吧?!好,很好!” 祖纵融拍着巴掌:“我祖家败在你们手里,也是应该的,心机这般的深沉,纵融服了。” 金家人确实听说马匪死了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被祖纵融抢了话头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下一秒,那个捕头说到:“不过我等在那些贼人的衣服里,发现了两样东西。” 那人盛着一块儿玉跟一张私人信件。 邹志明抖开看了一眼,心下大惊。 第19章:祖将军,别来无恙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这个信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纸张泛着黄,上面的笔迹娟秀,写着在何时何地掳走祖纵融姐弟二人,向什么方向跑。事成之后赏银万两。玉佩为证。 “这东西。你们可认识?” 金夫人的脸色惨淡,活像是见了鬼。 这怎么可能? 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封信就是她当年帮着金叶策划扫清祖家障碍,买凶杀人时给劫匪写下的信件。这东西不应该在就被销毁了吗? 邹志明一看她哆哆嗦嗦,恐惧万分的表情已经猜测出来了。 随着案木一拍,金夫人唇瓣颤了颤,慌乱地低下了头。 “邹启文,你如实道来,这字你可认得?” 邹志明让人将信件捧着到了对方面前,邹启文说道:“这字我是没见过,不过这印分明是金夫人的私印错不了。” 邹志明心想。这个祖纵融真有通天的本事? 那牢里的人难道不是她安排的人马,而是金府之前买通马匪? 他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祖纵融站的依旧笔直,眼里朦胧却也目光清明。 “要是想对证也好说,金夫人爱抄佛经,去她屋里取一本来不就明了了?” “不!不要!” 金夫人大喊着,百姓看的明明白白,心虚了? 难不成昨晚上他们真是自导自演,想着逃债?这家人可真够心黑的呀。 邹志明趁着让下属去取证时,将牢里的尸体带了上来,掀开那第一个白布他忽然就顿住了。 这根本就不是昨晚上抓到的人! 邹志明仰头看了祖纵融一眼,她唇角带着稳操胜券的笑意,不言自明。 邹志明现在就是吃了老鼠屎也不敢声张,将那金夫人拉了过来:“这人你可认得?” 金夫人看到那人脸上的刀疤,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念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 这人就是跟金夫人勾结的马匪一点错都没有。 金夫人明明记得这人说干完了这一票就要远走高飞,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衙门的大牢里! 邹志明觉得已经没有可审的了。 金夫人的佛经一出,两个字迹一比对,买凶杀人、自导自演“欠债不还钱”之事已经坐实了。 不过金夫人嘴硬的狠,动了刑都不肯吐露那钱财去了那里。 她当然说不出来,因为那银子现在早搬进了九层楼的地库里。 金夫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暂时收押大牢。 她罪大恶极,买凶杀人之事就够判死刑了,不过念在她是个妇人,所以就判成了秋后流放。至于金家的一众,邹志明让他们尽早还钱,如果不肯还的话,就只能到时候跟着金夫人一起去流放了。那邹启文,念在他只是知情不报,但又主动坦白,当庭释放。 祖纵融心满意足的走了。 邹志明拿着那泛黄的信,叹了口气。 惹不起,确实惹不起。这就是个活阎王,活祖宗。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这是要把人活生生的磨死才高兴。 睚眦必报。当年祖家什么下场,她就要让金家比她祖家的下场还要惨烈十倍。 金家最近都在努力的兜售铺子,他们一开始还想拿乔多卖一点儿银钱,但是无人问津。第二日,他们主动找上门以成本价兜售,却依然不见成效。有个好心人提点了一句,祖家那姑娘说了,这铺子都是沾了她祖家人鲜血的。别家若是要了,可就别怪她当买铺子的人给金家雪中送炭了。 虽然那天祖纵融说金叶母女两个人的死不关她的事情,可谁信呐? 能观望,就不惹。 等到第三天头上了,祖纵融派人到金家催债。连本带利,三百万三千余两白银,一分都不能少。 铺子卖不出去,地产卖不出去。金家人急得团团转时,一个穿着打扮一瞧就是外商,一口汴京口话的商客进了门,说要买铺子。 那外商自称是汴京的商门大户,金家就想要讹人一通,也说好了要给钱,结果出了门一趟满脸是血的跑回来,说是遭人报复又不买了。 金家人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抓住了一个有钱外来户死活不撒手,两拨人商议着,把价钱压到了最低,打包一并处理了。 可这些个铺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活路,当天下午又有人来买地,那人伶牙俐齿直接把价格开到了底。金家能不卖吗?不能。他们今天就要筹够钱。 这良田跟铺子都卖出去了,这才凑够了钱,夜晚给祖纵融送过去点清了数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银钱就都留着吧。” 祖纵融一副对钱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拿出来一笔,让玉谦把商户都运营起来。慢慢往里面安插咱们九层楼的人手。让他们低调一些,天子脚下,别露出马脚。” 祖纵融啪的合上了手中的账本。 “另外,这次买商铺跟良田的钱,还是给太多了。金家人都没卖祖宅,这怎么能行?” 祖纵融不满地蹙了蹙眉。 清风乐了:“卖了祖宅他们喝西北风去?” “为什么不能喝?”祖纵融反问他:“我们都喝了几年的边关东南西北风,他们就喝不得西北风?” 祖纵融转着手上今日从库里掏出来的血玉扳指,问道:“我听说,金家的小儿子金成峰少不经事?” 清风一机灵问道:“主子要如何?” “那他一不小心误入歧途,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吧?”祖纵融挑了挑眉,抬起手说道:“听玉谦说九层楼里的千手也跟着来了?想必手痒的狠。有空让他多去楼里那些赌坊转转,该给楼里收收钱,就收一点。尤其是金家的,别客气。” 清风心领神会:“明白!” 清风一出门祖纵融就跟没了骨头一般靠在裹了狐裘皮的椅子里,一手撑着额头小憩。忽地前方屏障人影一晃,屋里的烛火瞬间灭了干净,祖纵融一抬手正好挡住那人朝自己伸来的手,向后一扭。那人的身形矫健,武艺灵活,反应也不在话下,直接后退了一步。 祖纵融起身便朝着那黑影抓了过去,却见那人身形一抖,猛然攥住她的手腕,趁她杀机起意时,冷笑一声:“祖将军,别来无恙?” 第20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宿年!” 祖纵融念他名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还要打?”宿年见她杀意不收又一次朝自己一记手刀甩过来,连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站在窗户处,脸上的表情隐晦难测说道:“你对我敌意这么强,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少来!”祖纵融两世为人,头一次见像宿年这般烦人的,如今还趁着夜色闯她房间,颠倒黑白。 她收了手中的力道,深吸一口气:“你好好的边关不守跑来京城做什么?” “我还没问你呢,身为安周的大将军好端端的来宣平做什么?通敌叛国?” 宿年往窗户旁一倚嘴里的话自是冷嘲热讽。 “我家就在宣平。只不过流落边关当了安周几年大将军罢了,如今我回家想做我安分守己的千金小姐,何来的叛国一说?” “你说你们宣平的皇帝若是知道你在安周的地位,你还能过上安稳日子?” “比起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倒是宿将军你更惹人注目一些吧?”祖纵融眯了眯眼说道:“我一宣平人,自能说是弃明投暗,荣归故里。宿将军,该如何说?刺探敌情还是投诚。” 宿年笑了一声,摆摆手:“我只是来跟你叙旧的,关系弄的这么僵做什么。” “我并不觉得跟你有旧要叙。” 祖纵融紧皱着眉头,把逐客令就差直接道明出来了,偏偏宿年一点不客气,直接在靠窗的桌边坐了下来。 “聊聊,说不定聊着聊着你就想起来什么旧事了。” 宿年语调里带着些揶揄。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这也是祖纵融一直想要搞清楚的事情。 宿年捻了个茶杯在手中打转,说道:“我这路上碰到了一个颇为有趣的人,名叫玉衍,你可有听说过此人?” “没有。” 满口谎话。 宿年咬了咬牙,又提醒道:“天医谷你可知晓?” “天医谷那么出名,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玉衍是天医谷的小公子,这番下山来是要寻人的。” “你有话直说。” “寻你。”宿年肃然起身在暗夜里盯紧猎物的狼,打量着祖纵融的表情:“他说天医谷失了窃,贼人偏生姓祖名纵融,你要如何解释?” “满口谎话。” 祖纵融在袖子里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她不过是那晚上要去查一下当年是否有人接过祖家的生意,翻了翻名录,瞥见那后生为了自己留下的那本手稿研究的废寝忘食好心指点指点,哪来的失窃! “你觉得我在骗你?”宿年冷哼一声:“我在你心目当中就是一个这般的人?” 祖纵融知道迟早有一天玉衍也会像宿年一般找来,索性摊了牌:“我确实去了一趟天医谷,但我没拿东西。我只是想要弄清楚我妹当年祭心头血的真相而已。” “你承认去过天医谷了?”宿年有些意外了。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祖纵融又道:“宿将军还真是善心大发,为了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夜探闺房来逼问我。若是天医谷知道,必定会念你宿将军的好。如今事情已经明了,还请将军走人吧。” 祖纵融找了火折子,又要把火点着,听到宿年问:“天医谷位置偏僻,如何进出除了谷内中人外界一无所知,你又是如何找到天医谷的?” 祖纵融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外界人是外界人。如果宿将军感兴趣,不妨了解一下九层楼。只要银两给的够,什么消息买不来。” 宿年猛然一听这个名称,唇角勾起:“祖小姐真是了不得。” “身在江湖中,自然知晓江湖事。怎么?宿将军不知道九层楼?” 刚亮起的烛光忽明忽暗。 宿年摸着手上的扳指,说道:“我就是从九层楼买的祖小姐的消息。” “哦。” 祖纵融波澜不惊。 “不过祖小姐真是好大的面子,我用了重金,他们也不肯透露一句。” 祖纵融点点头:“这是自然。我曾经毕竟也是安周的将军,身份有碍,想要活得久自然要花更多的价钱来封口。要是九层楼把我的消息卖了,那我可要在江湖上声讨声讨九层楼不守规矩这事儿了。” “宿将军可还有话要问?” 祖纵融扯了扯自己的衣衫说道:“夜已经深了。男女大防,你留在这里恐怕不妥吧。” 宿年没动,祖纵融直接将外套给脱了下来,下一秒,宿年坐不住了。 祖纵融里面穿了一层极薄的亵衣,他夜视能力好,分分明明能看得到里面肚兜的细带子以及她身后纵横遍布的陈年老疤。 祖纵融也不在意,还要再脱,宿年转身就朝窗户外掠去留下一句:不知羞耻。 她就没见过宿年这种人。 无赖、矫情,还惯会倒打一耙,不知所云。 祖纵融将地上的衣服重新捡起来披在肩膀上。 “清风!” 隔着老远听到祖纵融的声音,清风一溜烟跑来:“主子。” “你怎么看的家?宿年那么大个人你瞧不见?竟然让他跑来我屋子里放肆!” 清风抓了抓脑袋:“可你之前说我打不过宿年,又怕我暴露身份,让我瞧见宿年就躲远些的。” “你还敢顶嘴?!” 祖纵融今天要不是破釜沉舟,还不知道会被宿年问出来些什么。 今天她才又明了了一些。 这个宿年怕不是跟她一样,皮囊里塞了陈年往事里的旧魂? 可这种人的行事作风,实在惹眼,她必不可能忘。 “主子……”清风也不怕,嘻嘻哈哈,问道:“这个宿年是在怀疑主子跟九层楼有瓜葛?” “不止。” “不止是什么?” 祖纵融瞥了他一眼。 这个傻小子还不知道她在天医谷的事情,世人也不知,可宿年偏偏要问她天医谷的事情。那就更可疑了。 “上次让你们查这个宿年,如今还没有更深的结果?” “主子您是在怀疑什么?” 祖纵融沉默了。 这些年间,败落的不止祖府。当年令人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九层楼,实力也大不如前。 “退下吧。”祖纵融有些无奈。 她是得想想,这辈子该做些什么了。 第21章:赌坊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祖纵融很清楚。 宿年在探问的是她前世,不过问题在于,祖纵融不知缘由,不知身份。 她现在的实力还不足前世的十分之一。她不喜欢冒险。或者说,她心中还有希望,不想冒险。 清风走后祖纵融就倚在窗户边朝着皎皎明月看,上一世,她离九重天只有一步。 一步之遥这样的距离让她不甘心。做了一辈子的天之骄子,最后却落得如此结果,她放不下。 祖纵融伸着手遥遥挡着月亮,眼眸沉沉。 总有一天,她会踏上九重天,摘星揽月。 金家最近可谓是兵荒马乱。享受过辉煌后,这样的落败让每一个人心中的落差巨大。府中的仆人除了死契以外,其它的仆从已经都辞退了。铺子全都卖光了,田地也没有了。府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被拿去还了祖纵融的债。 这群人哪里不知道这是被算计了。可他们没有一点点的证据能把祖纵融拉下水,甚至于,他们都没办法去反驳。 当年做过的孽,现在用另外一种方式让他们自食恶果。 金成峰听着房内房外骂骂咧咧的声音,他们骂着祖纵融,骂着邹启文吃里扒外。最后无可奈何的痛哭着,策划最近要用最后一点钱离开京城,前往岭南。 去岭南就要面对更多的问题。 他们何尝不知道岭南马家的那位是个十足的势利眼,眼下金夫人马珊云钻了牢,他们也一穷二白,贸然过去别说人家会好心好意的待你,恐怕连个好脸色都不会给。 “再等等吧。” 金守不过奔波了几夜而已,之前还神采奕奕,现在都已经开始冒白发了。 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没有遇到马匪之前,他还能理直气壮的去岭南。就算马珊云的兄弟不给面子,他拿出来银钱也能让人多看两眼,而不像现在。 “爹……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是祖纵融要搞我们家!” 金花的眼睛早就哭成了核桃,如今她满脸的急切:“没有一个庇护,我们如何能活的了?” 金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问道:“如今你母亲还在大牢里,你竟然能说出来要走的话?” 金花一愣,片刻别开头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娘已成定局,那大牢里又暗又湿,日后再一流放,她一个弱女子定然是活不得了。我们不如去求舅舅……” “行了!我还不知道她们马家的人?有肉时就跟闻了腥的狗,没肉就跟白眼狼似的。你等我再想想吧!散了。” 金守无力地摆摆手。 金花揉着帕子狠狠咬了咬牙。 金成峰觉得府里无聊,之前他那些狐朋狗友都会来府中找他吃喝玩乐,现在?树倒猢狲散,他们不来嘲讽已经很好了。 金成峰自幼受宠长大,对于钱多少没有概念,但知道这东西很重要,没有钱他会死。 他跑出了府,晃里晃荡的在街上打转,路过一间赌馆时瞧见一个贫民打扮的人笑得开怀大摇大摆出来,身后赌馆的仆人抬着一箱银钱从门内跟着,他逢人就抓荷包里的铜钱往外给,引得路人议论纷纷,好奇不已。一问那人便说,他是用了一两银钱一下午赚了三千两,故而让大家都沾沾他的喜气。 有人一听就上了头,跟着前往赌馆里去,没一会儿,手里拿了个袋子喜滋滋的来感谢。说是用他给的铜板赚了二两银子。这也就一进一出的功夫而已。 别看二两银子少,可对于有些家庭而言,这二两就等于他们小半年的光景了。 有些人坐不住了也都捏着那几个铜板进了赌馆。 “哎,小伙子。” 那赢了大钱的人往金成峰手中塞了五个铜板,转而继续给另一人钱。 金成峰心里好似有猫抓一样。他以前没进过赌馆,父亲说染上赌那可真是家门不幸,但现在?金成峰看着那人身后箱子里闪闪发光的银元宝,咽了口唾沫,掂着手中的铜板想。他就用这几个铜板去试试看,要是不能赚钱也不亏不是吗? 金成峰这么一想,一头就钻进了赌坊。 还发铜板的“财主”看到金成峰的身影,将兜里最后一点银钱散了出去,跟身后的人对视一眼,原形毕露。 他们都是九层楼的人。 当时接到要拐金成峰进赌坊让他欠债的命令还有些诧异,不过听清风说,这孩子人家跟祖纵融有仇,他们也就不再问了。只是觉得楼主有些大材小用。要让他穷,让他生不如死,自有很多办法,楼主却偏偏要做这么一个局。 金成峰看不太懂复杂的东西,最后看到了压骰子大小单双,以及骰子数字的赌局。 庄家一共会摇三枚骰子,合起来的数字超过十二为大,没有则为小。骰子和值数如果能是二的倍数为双,若不是则为单。三个铜钱起压,赢则给两个铜钱。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赌骰子的和值数,这个比较难猜,所以赢了也会有极为丰厚的报酬。三个铜钱起压,压中了三个骰子的和值数字,将会给五十文铜钱。 金成峰跟着压了几次大小,竟然接二连三赢了五次。旁边的人都夸他今天赌运好,要跟着他一起压。这让因为家门败落从而没了朋友的金成峰内心慢慢腾升起了骄傲。 “不过这赢的也太小了。” 有人说着,羡慕地看向旁边因为压中数字的而赚了一大笔的人。金成峰也瞥了一眼,捋起了袖子,这次他把三个铜钱压在了九上面,想了想,又压了一个十二。 他是九月十二日出生的。之前有道士说他这个年月生的好,是人中龙凤。 这个桌上的庄家穿了一身黑色的短打,年纪看着很小,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这让一些赌民很是信任。年纪大的都是老油子,可能会出千,年纪小就代表着青涩。老成的赌民自认自己纵横赌局这么多年,对于毛头小子拿捏还是很稳的。 看到金成峰终于压了数字,年轻的庄家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操纵着琉璃做的透明摇盅开始晃动起来。 第22章:这辈子最应该做的事情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十二点,小、双!” 随着摇盅掀开,赌局已定。少年旁边的副手大声喊出了骰子的数字。 赌局,有输就有赢。这恍惚的瞬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金成峰听到那个点数的时候当即就拍了巴掌,庄家结算了钱款,他摸着那堆沉甸甸的铜板不免有些后悔。 要是刚刚他把身上带的二两银子都压上去,岂不是要赚大发了? 旁边的人一直在夸他的时运好,夸完后忽的添了一句可惜。 可惜什么? 金成峰从一进来就赢到了现在,可惜压的太小折腾了好半天也没有拿到多少钱。 金成峰就在这些刺激中,掏出来自己带着的一两银子压在了大的区域…… 祖府所有的资产财物加上从金家缴纳上来的一并被姚斐做了清算,祖纵融粗略的翻看了一番,对于金府而言只是勉勉强强达到了平衡的状态。如果不算之前亏损的话。 姚斐担忧的看着祖纵融还是忍不住问道:“金家送来的那些银钱放在后院府库里真的没问题吗?” 那么一大笔钱,放在府中又没有护院看守,不说外人会不会惦记,监守自盗这种情况恐怕也避免不了。 祖纵融押了一口茶,挑了挑眉:“现在当然有问题。” “小姐明示。” 姚斐已经很好的适应起来管家一职位,尽心尽力。他不是狼心狗肺之辈,祖纵融于他有救命之恩,她还用最好的药物,请最好的大夫帮母亲医治。 不过是略略收拢人心而已,姚斐就已经死心塌地,唯命是从了。 “我已经让清风去办了,姚管家近日辛苦了,好好歇几日吧。” 祖纵融笑眯眯的拿了一个红袋子招呼人过来,塞到他的手中:“前几日忙你们母子两个人来我祖府也没有添置什么东西,这些银钱拿去,到城里转转给你娘亲买些东西吧。” “这不可……”姚斐连忙推拒,说道:“小姐已经对我与母亲有再造之恩,姚斐若不是跟着清风哥哥来到祖府,还不知在什么地方流落。” “红柳姐姐待我也好,凡事有她添置帮忙,我们什么都不缺,这银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祖纵融执意将钱塞给姚斐,伸手摁在他头顶揉了揉,眸光柔和:“拿着。” “我有一弟弟,活着的时候也就你这么大。” 祖纵融抿了抿唇,没有说下去,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 姚斐一噎只能道了一句谢谢转身离去。 就算不打听,祖纵融的往事姚斐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他摇着头,小姐命真苦。 “这小管家可真蠢,一点小恩小惠便感动的不知东南西北,到头来连跟自己打交道的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宿年的声音骤然响起,祖纵融眉头一皱,冷笑一声:“宿将军好兴致,昨夜夜探我闺房,今日竟然还屈尊藏梁绕后偷听我等讲话。真是辛苦将军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宿年赖在祖府不肯走,祖纵融抽了抽嘴角:“我还有事,宿将军自便。” “天医谷残缺不全的医稿听说是你补上的?祖小姐可真了不起。”宿年仰着头说道:“那残缺的医稿也是一位姓祖名纵融的人写的,你说是不是很巧?” 祖纵融脚步顿了顿,转头说道:“然后呢?宿将军不会觉得我跟原稿的主人是一人吧?你若是这么想,那可别怪我把宿将军当傻子看了。” 宿年唇角仰着问道:“只是好奇,祖将……祖小姐是如何知道他们天医谷不传之物其中奥秘的。” “哪来的奥秘。” 祖纵融哼笑了一声:“自古医毒巫不分家。” “在下不才别的不会,对于如何毒人杀人确实有些经验。瞧见了便多说两句,没想到歪打正着点明了那个公子而已。” 祖纵融的眉眼带着几分凌厉,对他的耐心已然耗尽:“宿将军,若是您无事,多去外面瞧瞧。京城的乐子也有很多。我可不是天天无事回答你这些无聊问题的。” “好歹也做了几年的同僚,祖小姐这么无情不好吧?” 宿年笑了一声,祖纵融别开脸不再理会。 宿年在她心里从来都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清风按照祖纵融所说从九层楼挑了几个功夫不算弱为人还算机灵的进府来当护院,他也是听左护法不满的念叨了两句才认真思考起来,不过他自认脑子愚笨肯定猜不透主子的想法所以干脆趁着祖纵融吃食时问道:“主子,你为何把九层楼众都往京城调?主子可是要在京城部署什么?” 九层楼历来跟皇帝有约,被称之为地下皇城的九层楼绝不干涉京城之事。 虽说这些年确实不太平,但要是想谋反却也是不太容易的。 “想多了。” 祖纵融用手指点了点桌面,沉声道:“就是想让九层楼的人见见光。” 清风蹙了蹙眉,虽有疑惑倒也没说什么。 祖纵融咬着筷子,眼眸逐渐沉了下来。 修仙失败这件事情绝对是她两世为人里面最不甘心的事情没有之一,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想到因果二字。之前那些踏上九重天失败捡了一条命的前辈曾告诉过她,修道要专情,多修善事。 专情? 祖纵融自始至终没骗过人感情,更夸张一点,她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摸过两次,可谓无情。 这善事…… 她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把目光放在九层楼身上。 当年她创建九层楼其实就为了找个乐子,坐在家中听人讲天下趣事。 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逐渐九层楼就演变成了所谓的地下皇城,手中鲜血无数,臭名昭著。 祖纵融几次想要解散掉九层楼,最后却望着最先一批将九层楼当家的楼众沉默了。为了弥补罪孽,她呕心沥血闭关近百年将所有搜罗来的医学知识汇编成书,划了领地,取名为天医谷,养了一批小弟子。 一开始天医谷完全为九层楼服务,所以避世不出。 也许自己陨落后,天医谷跟九层楼就趁机独立了出来。 毕竟当年因为九层楼一事,她天医谷最亲近的小弟子恨不得将她的楼都给掀了。 祖纵融想起往事总是发笑,后又黯然。 是了,都是前尘往事。不过之前做的孽,她也该还一还了。 九层楼如今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杀手组织,多数的人如同清风一般,除了杀人以外什么都不会连如何跟外界的人正常打交道都不会。 那没关系,她会把他们从黑暗里带回来的。 这是她这辈子最应该做的事情。 第23章:功成身退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赌坊对于抱有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从无到有这种可笑的幻想之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从赌坊走出来金成峰重新回到了金府,这里已经不是落寞那么简单了,可以称之为萧条。 为了凑钱,金府已经把能卖的东西全都卖掉,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宅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心死如灰,满目愁容。 “你这个小兔崽子!又他娘的跑出去败家!” 金守喝的醉醺醺,看到金成峰吊儿郎当的回来气不打一处来。 家里最受宠的便是金成峰,马珊云在时更是将人宠的天上地下,如今这小子跟个白眼狼似的不闻不问也就算了,还整日里吊儿郎当,游手好闲,还真当自己依旧是金家的小公子? 金成峰一听这个话,掂着银钱袋子的手一顿,当即反驳道:“我可没有败家!你看,这都是我今天挣的钱!” 虽然这点儿钱在之前的金家不过鸿毛一根,放到现在金成峰却是很骄傲的。 他看了一眼金守,对于他这番殃及池鱼的做法十分不满,直言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似的,黑心事情做得多了,遭报应。我这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你说什么?” 金守一气之下抄起来旁边的茶杯丢了过去,拍案而起:“你要翻天不成?有这么说你老子的?!” 金成峰冷笑了一声,直径离开。 放心吧,迟早有一天他会重振金府辉煌的! 短短数日。 金成峰从二两银子已经靠着自己“不凡”的赌技揽获了上百两的银子,成了赌坊中小有名气的“小财神”。 清风偶尔也会混进赌坊瞥两眼,见到金成峰小人得志的模样便问祖纵融。 “主子,你就不怕他从赌坊里捞了金钱之后再不踏进赌坊?到时候我们可就得做亏本的买卖了。” 祖纵融捏着青纱做的小扇,在摇椅里松垮垮地抬眼,哼笑了一声。 “入奢容易,从简难。少年豪气,膨胀容易低调难。”祖纵融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等着就是了。” 清风有些不以为然。 要是他的话,这种套是万万不会上当的。 他也从不觉得,那摇骰子猜数字有什么好玩的。至于银钱,他攒的那些小金库可都是拿命换来的,他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做游戏。 祖纵融在京城待了大半个月,外面的流言蜚语才逐渐的淡去。 是夜,祖纵融套上一身夜行衣,撩开门看了一眼被乌云笼罩的夜色,慢慢将黑色的布带缠在手上,四处环绕了一圈,蒙上面消失在了暗色里。 自打宿年来了后就烦人的很。无时无刻的不在她身边晃荡。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总是要做的,总不能被一直绊着脚。 房梁上,捧着酒壶赏云的男人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挑了挑眉。 祖纵融先去了一趟赌坊,将门口挂着的旗子换了一个方向,紧接着头也不回地朝东边走去。 男人不远不近的跟着,站在赌坊的门口瞧了一眼旗子,转头跟着祖纵融的方向追上去,谁料一转头,没了身影,他心下觉得有些不对劲,只听耳边一阵破风的声音,下意识偏了一下头。虽说躲过了她那一掌,但祖纵融的手里刀就抵在了他的脖间。 “你又再做什么?” “闲逛。” 宿年偏了偏头,只觉得脖间一凉温热的液体顺着冰冷的刀刃落在衣服间。 就算不回头,宿年也感受到了身后女人的杀意,比起往日里小打小闹更甚几分。 宿年的眸子暗了两分,自始至终他都该明白这个女人无情无爱,没心没肺。所以,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当初要来招惹他,要来毁了他的一切,又怎么敢当做是一个无事人,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 祖纵融的刀又贴近了宿年一寸,只要她手轻轻一抖宿年就会血溅当场。 祖纵融凑近了她,眼中的寒意乍现:“不要再出现在我身边。我很讨厌你。要惜命。” 这是祖纵融除了仇家以外,第一次放狠话。 她也不等宿年作何反应,将刀挽了一个花重新收回袖子里,后退了几步迅速消失在复杂的巷子里。 宿年用手指揩了一把脖间的血,倒吸了口凉气。他喉结滚动,就在这片刻里血液渐渐凝聚成褐色的印迹,伤口不复存在。 他眼睛弯了弯,眸中是说不出的悲凉。 虽说中间有些小波折但祖纵融还是来到了目标所在之处,院子里每过一刻就会有一堆巡逻兵经过。祖纵融掐准了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踩在琉璃瓦上一跃而下,搬开院中井口上面沉重的石板跳进井中,临下井时她踩着井壁将石板又小心翼翼地搬了回去。 这口井的井壁十分的干燥,显然已经枯了一些年头了。 祖纵融闭上眼缓了片刻再次睁开眼时暗夜里所有的石砖都清晰可见,她手指摸索在石砖上,提起来一口气,顺着石砖一路摸了下去。 快到井底时一块儿砖微微松动,祖纵融的脚一卡,半空中横在井间,左手的双指夹着那石砖慢慢抽了出来。 她往里面摸索了一圈拿出来那半块砖后藏着的小账簿往腰间一卷,重新把石砖塞回去。 祖纵融将东西拿到了手正准备抽身离开,刚摸到石板时忽的感觉到石板一颤,她眉头一皱,朝后退了两步,袖中的刀慢慢滑到了手中。 石板被移开,一阵冷风袭来,一个黑影倏然从上面跳了下去,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来人亦是一身黑衣,光是搬一块石板就已经气息不稳,功夫也不到家。 两个人一上一下在井中相遇,来者当即慌了步伐,好不容易才稳重身形,祖纵融趁着这个空子直径飞了上去,那人手疾眼快的想要扯住祖纵融,结果却被一脚狠狠踹进了井底。 祖纵融稳定了身形站在井边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形,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细皮嫩肉的。她唇角勾笑,单手挪着石板不顾那人一声惊叫直接盖了个严严实实。 功成身退。 第24章:回本?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祖纵融在路上借着昏暗只能窥见轮廓的夜色粗略的翻看了一下这份账本。 她潜入的是户部官员的宅院。 当朝天子是个傀儡,自己的军库、国库都有多少银钱都掌控不了,只知道每年的赋税重了,可是银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显然是有人暗度陈仓。 这群人合谋已经合谋已久自然不会轻易的露出马脚,但九层楼却是不同的。 皇天之下,除了他们不想知道的,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不过这官家人从来不会想过九层楼会干预皇家之事,因为江湖有规矩,皇城不见九层楼,一皇一王互不干涉。 原因其一,皇家密辛众多,没人能摘得一干二净。身不正,影子也斜。 其二,九层楼势力广大,实力不容小觑,但毕竟是江湖人士性格乖张怪异,笼络不来。还有可能玩火自、焚。 若是两方开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情况远比其他结果要大得多。相互忌惮,自然互不往来。 可这群人却想不到,如今的皇帝失了心智去跟九层楼的楼主做了交易。要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不成仁就要拉着全天下一起进水。 祖纵融根本没有留后手,前脚拿到了账簿,后面这份账本就由九层楼的死士交到了皇帝手中。 她能偷出来一次,就能偷出来第二次。 按理说做坏事就不该留下把柄,可人心难测。正是因为合谋的时间久了,你来我往定然会有争执与不平出现,因为风险大,所以为自己谋一条退路。 户部家中的这个账本就清晰记载了,这些年贪图军饷、皇粮的人员,每次贪污多少。 这只是一个引子而已,要想让这个记录账本变成真就要继续找出来真正的账簿。 如今皇上所能看到的,自然是经过层层造假最后想让他看见的。 真的账本如今是否还在? 祖纵融相信,它是在的。 人人都想自保,人人都攥着把柄。至于账本在哪里,等户部侍郎发现井中的名单账本不见了,那握着真账簿的人肯定是坐不住的。 祖纵融想起来那井底下的男人,轻哼了一声。 能当户部侍郎的人自然心思敏锐,是故这份账本除了他本人知道以外,九层楼也是跟随侍郎数月之久才挖出来的行踪消息的。期间经历了多少波折自是不用说的。 就那么好巧不巧,她今天刚准备去取账本就碰见了这样一个人? 祖纵融脑海里飞快的闪过无数个画面,最终定格在今日所见,暗夜中背对着她的宿年身上,慢慢挑起眉。 她下井找物,统共下来连半刻钟都不曾到。 倘若她因为宿年脚步被绊住,这个账本会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宿年这番来到京城,果然如她所料动机不纯。 想通了这一切,祖纵融的心情骤然间好了起来。 她不怕树敌,但是对于毫无理由、胡搅蛮缠之辈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赌坊的人一早起来掀门板一伸脑袋便看见自家旗帜变了模样,原本绣着“赌”字样的一面从里变成了向外。 他四下看了一圈,外面赶早市的人来去匆匆。 小厮不敢懈怠连忙去二楼将管房叫了下来。 管房便是赌坊里称呼自己家主事人的,之前的老管房早在千手来时便将权利交接了。不过此事只有九层楼内部知晓。 千手身上还穿着小厮同款的短打黑衣,撇了一眼旗子后慢慢扬起笑意来。 “管房,要把旗子倒过来吗?” 小厮有些搞不懂千手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虽是九层楼之人,但也仅仅只是奴仆等级的,而千手却是实打实仅次于楼主、护法的人。 在九层楼中,一级只差也能压死人。 千手双手背后,斜睨了一眼难得好心情的解释道:“为什么要倒过来呢?赌字朝内,善客赢多输少。反之则相反。” 小厮瞬间瞪大了眼睛。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吗?娘希匹的,之前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把咱们旗子倒过来的,让咱们赔了那么多钱。” 千手笑着摇摇头,没有再多解释。 金成峰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太点背了。 原本他在这个赌坊是战无不胜,就算是输也总会有机会重新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他现在的胃口是越来越大的,也拖赌坊的福,他已经能再次过上之前锦衣玉食的生活了。所以,他已然成为了赌坊的常客,总想着今天再多捞一笔就又能潇洒,然而…… “怎么可能?!” 金成峰一脸愕然的看着开出来的数字,刚刚因为紧张而起的冷汗此刻流了下来,格外的狼狈。 他这次一把压了五十两,这是他全身上下仅有的,最后一点钱了。但跟以往不同,他这次输的彻彻底底。 “时运不佳的金兄!” 金成峰的心脏在这一刻像是被开了一个大洞,后悔,气愤,只能攥紧拳头。 旁边跟他从初入赌场就认识的朋友在一边儿起哄着说道,让他再压一把试试。 金成峰还没有缓过来惨输的劲,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没钱了,压个屁!” “唉,这赌场如战场,有赢就有输。但肯定不会一直输。没事儿,你就随便指个数,我听你的。” 金成峰脑子里一团浆糊,随手指了一个地方。那年轻的男子就照着他的数压了二两银子,没想到,这次一把就中了。 押对了数字,年轻男人一把就赚了十两银子,乐得直笑。 “金兄啊金兄,你说说要是这把你压了,岂不是能回本?” 金成峰瞪着眼,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那年轻男子又让他指,金成峰不信邪,当即又指了一个数字,男人跟着又压了二两银子。邪门的又来了,这男子又一次中了,全场沸腾。 “你看看,我说什么?否极泰来。金兄,你这就输在没坚持下去。” 男子捧着那一堆的银子咬了咬,眉开眼笑,转头对着金成峰火上浇油的说道:“金兄你这次亏了多少?” 金成峰满脸的惨淡,冷笑了一声:“一百两!” “就这点钱?金兄当初二两银子闯出一片天,翻身还不容易?若是你有一百两的话,刚刚那两把压下去,别说本钱了,翻本连个大宅子都买得起了!” 第25章:列祖列宗眼中的罪人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金成峰也是追悔莫及,他默默看了一眼摇好的骰子,问道:“陆兄,可否借我十两银子?这把赢了立马就还你。” 这年轻男子也是觉得金成峰这两把让他充盈了荷包,二话不说就将钱借了出去。 金成峰保守了一把,放弃了繁冗的数字选择了比较靠谱的大小,然而当骰子开后他脸色倏然苍白。 年轻男子也不计较,说道:“可能是刚刚时运太好了,没事儿的陆兄,要不再来二十两?我相信你。” 男子捧出来自己的钱,眼睛里满是信任。 金成峰也是上了头,点点头直接接过二十两,说道:“这把,这把一定中!” “我相信你金兄!” 二楼的雅间里,祖纵融原有的脸上裹着薄薄的人皮面具,女扮男装没有半点违和。她细指捏着山水画扇轻摇,衣衫因着她松松垮垮地坐像有些凌乱,一副雅痞公子哥的模样。 清风站在她身边斟茶。 两人是这楼中的主,也是这里最大的看客。 她们遥遥望着一场即将到来家破人亡的闹剧,谈笑风生。 “你知道人跟仙有什么区别吗?” 祖纵融忽的出声问道。 清风抓了抓头:“仙人?” “仙是仙,人是人。”祖纵融耐心的解释着,片刻补充道:“所谓的仙人,不三不四。最是可笑。” “主子怎么好端端问我这个问题?”清风朝底下望了一眼,还是十分的不解:“这东西有那么好玩吗?明明输赢都被千手掌控着,可为什么他们都发现不了,还要乐在其中呢。” “好玩的不是赌,是欲望。” 祖纵融啪的合上了扇子,站起身伫立在栏杆处,望着满脸死灰的金成峰。 不用问,他又输了。 祖纵融的唇角慢慢扬起,缓缓抬着下巴,轻声道:“人就是人,欲望满身。欲要成仙,先断其欲。可惜,难。” “走吧。” 祖纵融双手背后,捏着扇子带着清风往后门处去。 清风思考着主子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最后皱着眉摇摇头。 他们家主子,不会要学历代的昏君准备炼丹成仙吧? 就在祖纵融与清风离开后,原本还慷慨大度的年轻男子倏然就变了脸色:“金兄,你这把我赚的输光了不算,连我的本钱都输了?” 金成峰艰难地往下咽,全身发麻,想要跟他说这不算什么时,男子哭了出来。 “我这上有八十老母,家里还有个母老虎。全身的家底都借给你了,好不容易赚一笔要收手,金兄都借了输出去……金兄,你这会还我的吧?” “我肯定还你啊!” 金成峰连忙道。 男子破涕为笑,又说道:“那是自然,毕竟金兄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金家小公子,不过三十两银钱,对金兄而言不过拔一根头发丝那么简单吧?今日我能拿到我的三十两吗?” 年轻男人的话算是在金成峰的雷点踩了一遍又一遍,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金家小公子”这五个字了。 之前的他有多么傲气,现在的他就多么的不值一提。 金成峰的手都在抖。别说三十两,他们家的账上最多不过三十两,还都是他父亲借回来的。 之前金家嚣张跋扈,所有的关系都维持了一个表面,如今落难了自然不会有真情所在。 “那我们现在就去金家拿钱吧?” 年轻男子催促道。 金成峰唇瓣哆嗦着,那句“等等吧”、“我现在没有钱”,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 片刻,男子又提了一个十分好心的建议,一脸寻思的说道:“不过这一来一回是有些麻烦。哎,要不这样,我们跟赌坊借一些银子,把我们的输的都拿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赌坊还能借?” “那是自然的!不过要跟赌坊借,咱们可不能借的少了。” 金成峰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问道:“怎么?少了不借?” “那倒不是。金兄今天时运一阵一阵的,多借一些,若是输了,咱们能赶得上下一把。万一下一把时运就好了呢?就像金兄刚刚那样,因为没钱错失了翻本的良机,多可惜。” 金成峰心里有些忐忑,问道:“要是都输了呢?” “怎么可能?!” 男子信誓旦旦:“十把只要赌对一把咱们就是翻身。没有人会点背到一直不翻身吧?” 金成峰觉得很有道理,想着自己好端端损失了一百两,再想想自己那三十两欠债,终于狠了心。 对,只要今天赢一把,他再也不来了。 金成峰打听了一番找到了这边的管账,他这才知道原来借债是要抵押东西的。 可是他们家值钱的早就被祖纵融坑没了。 “你们家不是还有房子吗?” 男子忽然问了一句,一脸憧憬的说道:“金家的宅子,怎么也得……” 男子还没有说话,管账就已经合计出来了说道:“开价一万,你抵不抵?不抵的话,别在这儿妨碍我们做生意。” “这……” 金成峰犹豫了。 他要是今天输了,那他父亲会扒了他的皮! “金兄,一万两啊!咱们要是赢了,以后可以在城里横着走了!” 金成峰回忆起来曾经在京城的待遇,男子那句,总不会一直输吧,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最终他咬着牙说道:“抵押怎么做?” …… 当金成峰成功地签了契约,上了赌桌,这名被他称呼为陆兄的男人就从人群中悄然退了出去,撕下了人皮面具,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换上象征着自己身份的衣服隐匿在赌坊的角落里。 外面的景色从晴空高照再到夕阳西下,赌坊里那些输红了的眼的人宛如一条恶狗。 千手每一次摇骰,都是金钱作响的声音。 金成峰是被人拖着出去的。 他赌到最后已经是疯的不能自已,瘫软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他输了,输的一塌糊涂,输成了列祖列宗眼中的罪人。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金成峰喃喃着,但现实是残忍的。 宿年坐在对面的酒馆里喝酒,看着那被赌场打手拖出来当场发疯的金成峰,咂了两口酒,冷冷笑了一声。 你看吧,那个女人能歹毒到何种地步。 真是活该她从九天掉落,死无全尸。 第26章:仙元编录史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金成峰发疯之后很快消息就传到了金府,问及缘由后,就连金府一夜败落都撑过去的金老爷当场就昏阙了过去,留下一干的女眷不知所措。 祖纵融站在祖府里最高的楼阁上,手中拎着一壶红柳烫过的酒,遥遥望着金府的方向,眼神冷漠。 这个楼阁是当年她这世的父亲斥巨资为金叶建造的。 明明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随时都能回金府,可金叶却说身为祖家人不便经常回娘家,可又思家,只想远远看一眼便好。 祖纵融端着酒壶往口中喝了一气,沉默不言。 这座阁楼见证了金家的辉煌,也该看看金家是如何覆没的。 或许,她的父亲并不想看到如今的场面,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清风在府中转悠了一圈,瞥见阁楼顶的祖纵融便说道:“主子,千手他们已经派人过去了。” 祖纵融抬眼望向逐渐变得“热闹”的金府,勾唇一笑将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声音里都带着肆意:“走,主子带你吃点好的去。” …… 在金府一片混乱的时候,旁的也不安分。 得到了贪污账簿,位于皇位之上的人捏紧了拳头,旁边同他一起长大的贴身公公为他添了一杯茶水。 他的眼神从阴骘再到淡漠,最后露出了脆弱的神情,转头问道:“富尔,朕在他们眼里是不是个傻子?” 富尔一惊连忙跪倒在地,忙着说道:“陛下息怒。” 望着战战兢兢的富尔,皇上只是寡淡地摆了摆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无碍,朕心里都明白。” “此前祖纵融所说,在户部侍郎的院子里碰到的黑衣人可有线索?” 富尔摇摇头:“那几位亲王经查探,并无动作。” “继续查。” 皇上捏紧了手中的账簿,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诺大的一个皇朝养出的锦衣卫,竟然还不如一个江湖流派,这要说出去皇家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他是羞恼的。 从少时他就得知了账本存在的事情,这些年一直费尽心思却渺无音信,结果九层楼只需要几天时间就拿到了名单,还活生生的摆在他的眼前。 顺利拿到账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也是接触了九层楼后他才明白,这个皇朝从未安稳过。 朝堂乱糟糟,江湖中的威胁也不容小觑。 现在的祖纵融虽说明确的表示对皇朝没有半分的兴趣,可难保下一任的楼主也会这样想。 “把之前说好的东西给祖纵融送过去吧。” “全部吗?” 富尔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上沉吟了一声,沉沉地回应道:“全部。” “可若是她拿了东西……” 富尔的话语中满是担忧。 皇上哼笑了一声:“不过是前朝余孽们留下来的破纸罢了,什么修仙之术,无稽之谈。留着对后世也是祸患,不如就当个人情都给她吧,也表朕的诚心。” 祖纵融还不知道有这种天大的好事儿掉下来了,此时正和清风两个猫在祖府的花田里,眼巴巴地望着冒烟的地方。 “熟了吧?” 清风感觉自己都能闻到香味了。 祖纵融看他一副馋的没出息的样子,找了火棍将土里埋得土包挖出来,只是轻轻的敲了敲,厚重的土就四分五裂,里面被荷叶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叫花鸡就露了出来,与此同时,那一股子诱人的香味也扑面而来。 “熟了。” 祖纵融看了一眼成色,再看清风的表情,忍不住嗤笑道:“出息。” 清风这时候就显得没大没小起来了,反驳道:“你不懂。” 清风端着烧好的鸡刚到厅堂里,红柳不知从哪就冒了出来,先是闻了一鼻子香味,揣了揣手。 “这是哪家买的烧鸡?真香。” 她话音刚落,那边儿换过衣衫的祖纵融一进来,她立马就严肃起来,只管着做自己的仆人,恭敬地说道:“主子。” “嗯。” 祖纵融微微颔首,红柳紧接着说道:“刚刚有人来找您,说给您送东西,奴婢说要通报他又不肯,所以只留了东西就走了。” “谁家的?” “奴婢不知。他也不曾说。只说是谢礼。” 祖纵融顿了顿,转头问道:“东西呢?” “放书房了。奴婢去给您拿来?”红柳试探着要走,祖纵融连忙摆手:“不必。我去就好。” 清风刚想着要跟祖纵融一同瓜分掉叫花鸡,只等着她先伸手人就要走,他哎了一声,见着祖纵融撇过来,低声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红柳一愣,他胆子怎么敢这么大。 祖纵融却没有生气,笑了一声:“不必等我,你先吃。” 清风也不客气,哎了一声。 红柳的神色在祖纵融身上瞧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狼吞虎咽没吃过饭似的清风,眼神晦暗不明。 主子也太宠这贴身的侍卫了吧? 清风长得还算是佼佼者,常年训练,身材自是也没话说。年纪看起来比主子小了许多,但是…… 该不会这两人真的是那种关系吧? 清风被红柳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分外诧异,拽着鸡腿一脸狐疑,片刻问道:“你也想来一点?” 红柳连忙摆手,她哪里敢? 她要的东西被盒子装着,祖纵融一打开封顶的盖子,引入眼帘的便是她曾经熟知的修仙册第一卷。 这个朝代能留下来这种东西实属不易,但同样的…… 祖纵融将里面的书都摆了出来,与她在禁书阁所看到有关修仙的书籍分毫不差。 有些是与她当年修仙所看的一样,有些却是后人重新撰写的。 不管是哪种,这都说明遗留下来的都是有利无害,且更容易修行的部分。 祖纵融一目十行跟脑海里的修仙术对比了一番,虽说刨除了很多弊端,但这些遗留的办法所要修行之路都太过的漫长,这些书不要也罢。 祖纵融真正的目标是那本仙元编录史。 撰写者的名字她没印象,这里面林林总总记录了她们那个时代所有的大乘者,而第一页,便是她祖纵融的名字。 “祖纵融,金鳞人士,专修身魂之术。一代天骄,举世无双。惜,天妒英才,168仙元年,渡劫时坠于九重天,身魂俱散……” 第27章:清理门户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清风盯着一对鸡翅已经思量许久。 祖纵融一去便不复返了。 他期间去找了一趟,可还没踏进书房就听到主子格外阴沉的声音,明显在愤怒的边缘不断徘徊,几乎是咬着牙说了一句:“滚”。 在他的印象里,祖纵融总是云淡风轻,就连生气都是笑着的。笑对方死期到了。 她不是个喜欢宣泄情绪的人。 反常。 很反常。 清风喊了红柳来,细细的问了一番送东西的人长相如何,身高如何,首先就排除了宿年。 那就更奇怪了。 红柳也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只能跟着茫然摇头。 祖纵融看着这本编录史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前面瞧着正正经经,这后面就越发的不堪入目。 什么祖纵融风流倜傥,惯会玩弄男子心思,男宠数不胜数,曾经还有男子为情所困,最后自损仙根。 这段故事写得格外露骨,仿佛祖纵融与人鱼水交融之时对方就在旁边瞧着似的。 但,这完全都是无稽之谈! 祖纵融承认,因着当时身居高位,又冠名“举世无双”一词,自是恣意潇洒,不少男子对她爱慕倾心,纠缠不休。可她一心修仙,登九重天哪来的时间谈情说爱。 且修身修魂,自要保证清清白白,保住阴元,为了飞升顺利。 没想到后世竟然会以为她是因一时没把持住,死于男人? 奇耻大辱! 期间他还编造了许多与她有过命之交的好友,风流之事。 祖纵融翻着把这人的名字看了十几遍,若是这人在她眼前,恐怕这时早已死无全尸。 祖纵融看到那目录上撰写有关云河旁氏的信息,手逐渐顺着翻了过去。 在祖纵融那时,旁氏跟她有上千年的交情。 旁氏族人,只出男子。其族人样貌绮丽,勾人心魄。天赋极高,却无法走修仙之路。因着他们生下来便是半人半仙之体,平日看不出来,可每到月圆之夜变回露出鱼尾。 那尾巴上的鳞片是修仙之人争夺的宝药,可增进修为,修炼仙器。他们本身也是绝佳的双修之体。 所以在那时,旁氏族人是仙元年里,大家争夺的资源,遭遇了许久的压迫。 直到祖纵融接管祖家后,旁氏族人前来祖家寻求庇佑,甘愿为从为仆,只求一条生路。 祖纵融记得当时来谈判的小孩儿。 怯懦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满脸通红。他们生来本该高傲,如今却要依仗他人而活,这种的羞耻让他攥紧了拳头。 祖纵融为了祖家人的修炼,应允了他们提出的,令所有人都心动的条件。帮他们从水中,迁移到了金鳞旁边的云河,居住下来。 这份记录虽然也有牵扯到她祖纵融,都是些写着根本没有的荒谬春事,但也有些实际。 祖纵融死后,金鳞许久都没有再出过让人为傲的主家,一代没落,作为属从的旁氏自然成了没主的肥肉。 编录史中所说,他们被大家当做宠物,云河月圆夜总是会弥漫着血腥气,街头躺满了被拔掉鳞片而死去的旁氏人。 再之后,旁氏人便一夜消失,不知所踪。 九层楼、天医谷只顾着分裂,全然把她的话当作了耳旁风,那时竟然没有一派出来庇佑他们的。 祖纵融心头赌了一块巨石。 虽说早有料到会出现这种结果,可事实血淋淋地摆在眼前又是一番感觉。 祖纵融还记得那时她去旁氏时,那些人的眼神。 他们就当她是救世主,无比的依赖她。 祖纵融闭着眼,忽的就想起来她始终难忘的一幕,那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孩,也不知姓甚名谁,月圆夜后捧着亮晶晶的鳞片交到她手里。 “你会一直保护我们的吧?” 小孩儿问她。 “我爹爹说,你是这个世间最好的大家了。这是我最好看的鳞片了,送给你。”小孩儿笑得天真烂漫。 她渡劫那天,旁氏人割鳞、献祭族人,只求她能平安渡劫。虽然祖纵融只接过了鳞片,那一片片都还带着血。 到底是辜负了。 她从记忆恢复,接管了九层楼后就出动着所有人,不停地打问他们的消息。 没有音讯,是否就代表着,他们永远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如今时间早已不见修仙人,灵气也越来越稀薄,等着日后,怕是连修仙也会成为人们口中陌生的故事。 祖纵融心情沉重,沉默地翻看着整本书。 祖纵融翻到最后一页时就已经可以推断出,自己身陨后不过百年,仙界就开始逐渐走向没落了。 灵气愈加稀薄,资源越来越少。 当时的众人以为,祖纵融的出现是他们修仙之人辉煌的开始,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祖纵融对比,这些书中最为残破的便是记录双修之书的书籍。 可以推断出,在灵气不足,无法靠自然资源修仙后这些人会做什么。 原想着能靠这些书搞清楚后期灵气稀少和修仙没落的原因。 祖纵融将书重新收进了盒子里,随手就放在桌面上。 这些都是废品了。 没有了灵气,世间也没有双修之体,没人能靠这些书成仙。 清风远远看到祖纵融踏月而归,原本的困意一扫而空。 “主……” 清风还没说出声就察觉到了主子的异样,他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去,慢慢把几乎吃光的烧鸡盘子藏了藏。 “你怎么还在这儿?” 祖纵融一出声,清风就抓了抓脑袋,有些纳闷。 他不在这儿等着主子来,又该去哪儿? “主子今日晚膳还没用,想吃些什么,我吩咐厨娘去做。”清风绕过叫花鸡的事情,希冀祖纵融别提。 不过,祖纵融也确实没有心情管这种根本没意义的东西,摆摆手:“没什么。金府的宅子要回来了吗?” “已经强行收回来了,地契经过官府扣印后,千手会送来的。”清风说到这儿,忍不住问道:“主子,以后的金府要作何用?” “以后作为九层楼在京城的据点吧。” 祖纵融抿了抿唇说道:“另外,去盯户部侍郎宅院的那几个,都给我叫来。” “还是有关账本的事?” “不。” 祖纵融眯了眯眼,说道:“清理门户。” 第28章:更适合你的惩罚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京都离内京不远处的一座别院里,收到了特殊信件的男人将纸浸在了水里,那小小的纸张遇了水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面前是一张极其尊贵的美人榻,约莫着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正背身趴在床上忿忿地骂着,少年的嗓音嘶哑显然这场单方面的辱骂已经持续了很久。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了,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男人开口说道。 少年的骂声戛然而止,转头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 男人正要再次开口,一个玉枕直接朝着他的脸扑来,男人下意识的要侧身躲,最后还是选择站在原地,任由厚重的玉枕沉沉砸在自己身上,在坠落时他一手捞起,眼神里带着无奈。 “韩峰,你还真够大胆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少年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那夜他被神秘人狠狠踹下井底,不仅名单簿子没有拿到,背部还被井里那些白枯的骨头以及枯枝烂叶划得惨不忍睹。 少年的身体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着,他指着地面说道:“你这个贱奴生的儿子也配站着?跪下!” 韩峰下意识的弯了弯腿,最后只是僵硬着身子长吁了一口气,他紧抿着唇,最后说道:“听哥……我一句劝。” “不要再掺合朝堂的事情了,那本就是一锅的腥,如今还有九层楼的插手,危险可想而知。好好做你的世家公子不好吗?” 韩峰的这一番劝慰并没有让桀骜不驯的少年听进去半个字,韩路冷笑了一声:“你说到底还是怕死又怕麻烦,嘴上说着什么事都肯为我做,可最后呢?一事无成。” “贱奴生的孩子,果真半分可取之处也没有。” 韩路指着门,眉头单挑:“不是说要走吗?你走啊。有本事走了以后别再回来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可不会关心你那个瞎了眼还不肯死的老娘。” 韩峰的拳头骤然攥紧,半响默然后退了一步。 他目光中带着决绝,慢慢仰起头,眼神落在韩路的身上,半响说道:“阿路……” “你!”韩路听到这个称呼登时就要炸毛,可瞧见韩峰的表情,辱骂的话语却没能立刻脱口而出。 韩峰说。 抱歉。 韩峰又说,从今天起,我们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了。 韩路听着这膈应人的话随即张口就骂道:“一笔勾销?!说的轻巧!要不是你们母子两个,我母亲如何会死?韩峰,你跟你娘欠我的,就是死都还不清!” 韩峰默然,转身时掏出了自己的人皮面具糊在脸上,再没说一句话。 赌坊的小厮摸着黑色的旗子高高悬挂在店门口,有人纳闷问道:“这旗子最近怎么换的这么勤快?” 小厮看着旗子撩了一把抹了灰了的袍子,嘿嘿一笑,回应道:“旗子脏了,自然要换。” “客人要进来玩两把吗?” 一听到小厮的邀请,那些深知这赌坊就是个深渊的人立马捂着荷包离开了。 先前金家那败家子一夜之间把祖宅都赔进去的事情现在还是京城茶余饭后的乐谈。 赌坊外表瞧着不过二层高,实际这里还有隐秘的一层。 京都的九层楼众叫这里“执法堂”。 那些收到了特殊信件的人寻着黑色的旗子,如其他普通赌众一般混迹进赌坊中,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专门在桌上玩了两把,而后静悄悄的退居到后院内。 正室的房门被人把守着,核实了身份后,这些人以真容进入正室被引着前往藏在这间卧室里的地下层。 每个人脸上都严肃至极,面面相觑便挪开了身位。 他们揣测着,静静等着。 祖纵融便是这个时候来的。 她穿着一身绣着世人看不懂图腾的白袍,烫金的滚边衬得雍容华贵。 祖纵融的脸被半遮半掩着,黄金的面具张牙舞爪,仅剩的半张脸唇角紧抿,眼神凌厉,令人不寒而栗。 被派任务的这支分队不乏有跟祖纵融接触过的,瞧见她这一副打扮心已凉了半截。 看来今日要见血了。 “参见楼主!” 清风率先恭敬地先拜了下去,随即整个执法堂的人都跪倒在地。 祖纵融坐在堂前,眼神滑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发号起身的命令,最后竟是低头缓缓擦着自己喜爱的袖里剑。 约莫着过了半刻钟,祖纵融这才抬起头,她手一扬将剑扔在了地面上,慵懒地撑着下巴支在椅子扶手上,静静看着那位垂着头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手指微微蜷缩地韩峰。 她问道:“家里人可还好?” 众人愣了愣,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祖纵融,唯独韩峰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不打算坦白吗?” 祖纵融起身微微前倾了一些,弯腰跟韩峰对视着:“一剑不二用。” “既要做我的掌中剑,又要做他人手里刀。” 祖纵融双腿交叠在一起,靠在椅子后,轻声道:“看在为我九层楼辛苦这么些年的份上,允许你留个全尸。” 韩峰在九层楼的人缘还算不错,有个年纪小的楼众瞧见韩峰真要去拿祖纵融扔的剑,连忙抬头问道:“楼主,那名单不是已经顺利拿到了吗?韩哥做了什么,你要让他自尽。” “奇水,不可多言!我做错的事情,我认。是我愧对九层楼的栽培。” 韩峰自知是躲不过的,祖纵融这命令对于一个背叛者而言可谓是仁慈至极。他二话不说就拿起那把剑,直径朝自己的心脏插过去,一剑毙命,也感受不到太多的疼痛。 谁知,这剑一碰到胸口,疼痛却没有如他所想传来,他一愣,忽的听到头上女人噗呲一笑。 这是一把被动过手脚的伸缩剑。 传闻中一向宛如鬼魅的楼主此时笑得像只狐狸,登时间韩峰的心就凉了半截。 “算了。” 正当韩峰给自己想着一千种惨不忍睹的死法时,祖纵融一句算了,就连清风都满是惊讶的看着她。十分不解。 祖纵融伸手抽了他的剑说道:“想到了更合适你的惩罚,跟我走一趟吧。” 第29章:主子变了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祖纵融白着进去白着出来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她在赌坊专属自己的房间里换了来时的衣服将那副半张的面具收进盒子里,摇着一把山水扇重新走出房门。 自从祖纵融把韩峰带走后,这人就渺无音讯了。 说他是被祖纵融安排了别的差事,众人更倾向于祖纵融在背地里把人做了。 “好些年前,京城里还没这么多的吃食。”祖纵融捻着刚买回来的梅子干扔进嘴里,伸着袋子让身后闷闷不乐的清风抓。 清风是九层楼里唯一一个知道细情的人。 祖纵融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一直耷拉着脸?” 清风抬头一瞥,推开袋子,声音有些沉闷:“主子变了。” “哦?” “韩峰背叛主子,就该是千刀万剐,万劫不复。一剑毙命就已然是便宜他了。可你怎么能把人……”清风紧拧着眉,一脸的不悦:“这要是让楼众知道了,主子该当如何,众人又怎么肯善罢甘休。” 祖纵融眉梢一扬,收着手,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清风一听,当即就扬起剑来:“那我现在就追去把人解决掉。” “清风。” 祖纵融并没有认同,她冷冷地看着清风,面上少见地带了几分严肃:“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岂有反悔之理?更何况,你又怎么知道我给韩峰的就一定是一条活路呢?” “还有。九层楼既然尊称我一声楼主,就应该知道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是命令。要是不服,尽管九重楼上见。我时刻等着。” 祖纵融说完这句话,清风脸上是挂不住的愕然。 不过祖纵融的情绪消的快,还没等清风揣摩明白祖纵融这番话是要敲山震虎,还是另有深意时,主子就将梅子干塞进了他手里:“吃掉。” “主……” 祖纵融笑了一声,晃晃悠悠地离去。 清风扒拉着手里的果脯,嫌弃麻烦干脆一把都塞进了嘴里,当即整张脸就皱巴在了一起。他刚想吐,谁料祖纵融像是张着后眼一般转过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清风这下是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表情格外痛苦,连嚼都不敢嚼生生吞了下去。 “主子,等等我!” …… 金家彻底消声灭迹,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头的事情,在平民的嘴中不过是乐子一件而已。说是金家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可是在祖家分支眼里,全然不是这个样子的。 二爷自打祖纵融回来就选择了明哲保身,勒令其族人万万不能去招惹祖纵融。可眼见着这人心狠手辣,赶尽杀绝,原本就不大好的身体如今夜不能寐,日渐的消磨苍老下去,全靠着一口参汤吊命。 在他胆颤心惊唯恐报复之际,祖家却是一片其乐融融。 “开茶馆?不行不行。我家主子那么精贵的一个人,从这下三流的商岂不是丢人现眼的。” 清风摇着头,否决了红柳的建议,伸着头跟祖纵融说自己的想法:“主子,我觉得我们开个武器铺子就很好,要说咱们……” 清风还没有显摆完,祖纵融就一记冷眼飞了过来。 “若是商铺整顿,定是要耗损一笔银钱的。”姚韩斐在一旁默默做声,说道:“如今京城繁华至极,都是百年字号。除非独树一帜,不若恐怕难以生存。”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祖纵融捧着脸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姚韩斐脸上一红,清了清嗓子:“之前姚家是在南方做衣料铺子的,我略懂一些。” “北方的着装款式单调,我想,以南方的服饰风格做成衣铺子,许是一条出路。” 祖纵融闻言点点头,片刻说道:“你们搞错了。” “什么?” 祖纵融摸着茶盏刮了刮上面的茶沫,也没打算隐瞒。 毕竟红柳是她的贴身女侍,姚韩斐管着家中财物,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发现端倪。任由她们揣测胡言乱语,还不如将话说明白一些。 “我开铺子并非为了挣钱。” 祖纵融这话一出,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低着头,吹着温热的茶水说道:“而是为了把一些见不得人的钱,光明正大的收进库里。明白吗?” 要想九层楼能活在天日里,那些杀人截货拿来的大量脏钱是见不得人世的,首先要把钱洗白。 红柳是懵的,问道:“什么,见不得人的钱?” 清风反应过来,紧皱眉头,姚韩斐反应最快,笑着说道:“那就好办了。不如开个饭馆吧?” “我翻看地契,祖家在京都城内有一处三层小楼的饭馆。”姚韩斐说道这儿时,摸了摸鼻梁:“不过现在已经关门了。” “哦?为什么?”祖纵融抿了抿唇。 姚韩斐更是尴尬了,他斟酌了一番没有打击祖纵融说道:“许是地理位置不好,之前的佣人们也不善打理。入不敷出。” 祖纵融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这个好。” 入不敷出就太好了。 这样一来一回,能洗的钱就更多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便一起去看看,若是没问题,挑个黄道吉日就开门大吉。” 说去就去。 清风赶着祖家的马车,纵使人潮涌动也能赶出一条宽敞大路。 红柳和姚韩斐脸色都不大好。 外面平民百姓的避让自然是因为害怕,能让他们恐惧的商人也就祖纵融这么一号了。 “没想到来了京城也能享受这种待遇啊。” 祖纵融撩着门帘,嘴角噙着笑,对此十分的满意。 祖家还是有底子的。 能在京内最繁华的地带有这么大一栋楼,实力可见一斑。只可惜,随处可见熙熙攘攘,唯独这栋小楼乌漆嘛黑,烫金字写的“日月楼”像是蒙了一层灰。 祖纵融抬头看着房顶,问道:“要开这么一个饭店,是不是需要养很多小厮?” “那是自然。” 姚韩斐点点头:“这种规模得有三十来号人才能维持起来。” 祖纵融转头看了一眼清风,后者头皮一乍:“他们应该,不想会来这种地方吧……” 第30章:异人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九层楼众想骂娘。 自打楼主去了京城后,就跟中了邪似的。 “开赌坊我能理解,去庄子里帮楼主种地我也能忍了。毕竟咱们这些个人吃喝嫖赌杀人放火,哪个不沾点边。种地嘛,没来楼里之前谁家没个地。现在楼主又要开什么劳什子酒楼?让咱们去伺候那些达官贵人?娘希匹的,老子不干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楼主肯定是为了咱们好。那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就掉了脑袋,做些小生意倒是也不错。” “你想去你去,老子不去!当初让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片子当楼主我就知道没好事儿!” “不得放肆!” 楼里吵得炸了锅,议论四起。 时鹤灵拎着软鞭从教练场下来时就看到了这快要打起来的一幕。 “你们在讨论什么?楼主?楼主怎么了?” 时鹤灵冷不丁地出现在这群人身后,收声已经来不及了。 人们面面相觑,最终稀稀拉拉地喊了两声左护法。 这左护法时鹤灵模样瞧着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最喜欢一身紫衣,说话也奶声奶气,但却是九层楼里出了名的疯婆子。 她出生于苗蛊世家,一手噬心蛊少有人挡,闲来无事便喜欢以人试蛊,令人闻声色变,唯有楼主百蛊不侵,时鹤灵更是乐此不疲,以毒倒楼主为最大的乐趣。 楼主当初离开是有令,万万不可对时鹤灵泄露行踪。 说来也是,把这人圈在九层楼里,楼主可谓是功德无量。 眼见着众人抿唇不吭声,时鹤灵杏眼眯了眯,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散:“楼主在天边,我在眼前。你们怕楼主降罪,怎么就不想想我才是那个顷刻间能要你们命的人?” 有人打了个寒颤。 时鹤灵冷哼一声,手腕一动银铃声清脆可闻,她随意扯了一个人问道:“你说,楼主有何命令?” “楼主无事,我们也是无聊,聚聚热闹。” 时鹤灵脸色一变,抽着腰间的软鞭就甩了出去,灰尘四起。 那人吓得一哆嗦,直接跪倒在地上:“左护法,你就别为难在下了。” “二狗子,把人拖去水牢里!对了,把我养的小黑也抱出来,同他玩上一玩。”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二狗子是她忠臣的死士,传闻这二狗子已非活人,而是她用蛊虫控制的躯体而已。而时鹤灵口中的小黑,乃是她养的一只黑蛇,口中之毒不仅能要人命还能化骨。 她这话就是要让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人一听就慌了,也顾不得楼主如何,连忙说道:“左护法饶命,我说!我说!” 他将楼主要在楼众间挑选人去京城帮着开酒楼的事情倒豆子似的说了个精光,时鹤灵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没骗我?” “不敢骗左护法。” “何时选人,在哪选人?” 时鹤灵来了兴趣,将软鞭重新捆回腰里。 那人苦哈哈的笑道:“左护法,这并非在下隐瞒你,而是这筛选已经过了,只等着时候一到钦定的人秘密出发了。” “何时走?” “今夜。”他说完补充道:“来接人的是楼主的死士,说是多少人,一个不能多一个不能少。” 时鹤灵沉吟了一声,低头问道:“你呢?” “你是要去的?” 那人额头都冒汗了,不敢吭声。 时鹤灵脸上一绷:“说话!” “在下……确实被选中了。” 时鹤灵突然就乐了,眼睛扬了扬:“行了,你就在楼里待着吧。我替你去。” 她一撩头发,轻飘飘地说道:“方才见你吵得最凶,约莫着是不太想去。我们九层楼,我时鹤灵唯一好的地方就是体贴入微。看你可怜,这种脏累的活,我来就好了。” “……” “你怎么不开心啊?”时鹤灵还要问问这如丧考妣的可怜人。 那人惨淡地不成样子,也不管这左护法全身都是毒这回事儿了,直接就想拽住人的衣角求情。 “左护法就饶了我吧,这要是让楼主知道,非得要了我的小命!” 时鹤灵偏生不让这人寻思,将自己的衣袍一卷:“怕什么?有我左护法在,保管留你一条小命的。” 她倒是得偿所愿地走了,一众人看看地上倒霉催的伙计,心疼不已,却还是纷纷散去。以免惹得一身腥臊。 时鹤灵当夜就混着要出九层楼,她求着楼里会易容的大哥帮着捣腾了一番,顺利出了楼门,还没来得及开心便感受到视线不太对劲。 她眯了眯眼,死士刚一动脚要来拿她,她便直径跳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朝北边逃命去。 消息传到祖纵融的耳边时,祖纵融还在绘制酒楼的图纸。 她也是进去之后才知道,祖家人的眼光是何等的庸俗。想她当年虽然不能被称之为文人雅士,好歹还有风流雅致这么一个称号,家中那府邸,谁不道两句人间神境。 祖纵融想起来那金碧辉煌,土的像是某种不入眼三流场所的酒楼直皱眉头。 不多时,一副不似人间的建筑就映在纸上。 祖纵融很满意。 然而…… 想要打造出来这样的楼,对于现在的条件来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祖纵融捏着纸刚要揉掉重新画一副,清风就从窗户外探进来脑袋。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主子想要听哪个?” 祖纵融唇角一绷:“你是不是皮痒了?” “倒也不是。” 清风麻利的翻窗进来说道:“左护法跑了,死士还在追她的行踪。” 祖纵融沉默,半响问道:“如果好消息没那么好,小心自己的皮。” 清风一激灵连忙摆手:“绝对是好消息!” “最近京城来了一波胡子要在唐盛酒楼开拍卖会。” “嗯。” 祖纵融点点头:“怎么?” “之前主子不是说,要找什么云河旁氏人……” 祖纵融当即眼睛就亮了。 “有消息?” “我也不知。只是听人说,他们带来的珍奇物件里面有一异人,人头鱼身,现在京城都议论呢。主子不是说,云河旁氏人便是人头鱼身?我们何不去看看?若不是那也好看看眼,我还没瞧见过这种异人呢!” 第31章:闻所未闻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在听到人头鱼身那一刻,祖纵融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 “什么时候?” “拍卖会是明日晌午开始。” 清风搓了搓手说道:“听说那几个漂洋过海来的胡子手里还有不少的宝贝。要不要……” 清风使了个眼色,显然有些眼馋。 “去再打探打探。”祖纵融沉吟了一声。 虽然打家劫舍这有辱九层楼的风范,可若他们要拍卖的人真是云河旁氏族人,那这件事情就不能从明面上进行。 祖纵融留了一个心眼,拽住刚要吩咐下去的清风说道:“切记,远远看一眼便好,千万不能出差错。如果形势不对,不要恋战。” 清风皱了皱眉,觉得祖纵融这话有些多余。 “是主子。” 这并不是祖纵融话多。 倘若真是旁氏族人,就算灵气稀薄他们也不会沦落到要作为物品被一个凡人作为物品拍卖这种份上。要么,这圈养的并非旁氏,要么这队胡子中还有略懂修仙之道的人。 九层楼众却是武艺放眼望去以功法刁钻独步武林,可若真是有修仙之人,到底还是不够看的。 祖纵融找来红柳让她去寻几个京城能拿出手的匠人来,就算她画的是天方夜谭,也总有几样能仿制出来的吧? 因着拍卖会一事,她实在是无心再画这些劳什子。 红柳这几日相处下来,对着祖纵融也越发亲近了,但终归主仆有别。她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张罗来了一堆。 这图纸拿出来时不少的工匠当场就否定了祖纵融的方案。 “且不说这些建筑老朽只在画上见过,就算能做出来,这些料子恐怕都得要神仙用的才能搭建出来。” “实在是恕老朽无能,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就算是鲁班在世,这也做不出来。” …… 祖纵融心情十分的烦躁。 做不出来你就走好了,在这儿叽叽歪歪个什么? 红柳眼见着她主子的表情似笑非笑,眼底晦明莫测就知道这事儿她搞砸了。 祖纵融听着一大堆的老头对着那对于她曾经赖以生存的修仙世界而言,唾手可及的建筑,指指点点,说的天花乱坠不似人间只觉得心累。 在她九天坠落的那些年,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些天之骄子都去哪里了? 就算没有,也总不能只留下这么一群酒囊饭袋吧? “大人。” 祖纵融正要挥手走人,也不知道是跟谁来的小孩儿举了举手。 场上安静了两秒,小孩儿鼓着一张脸说道:“或许,我爹爹可以试试。” “嘿,你是谁家的小孩儿,怎么敢口出妄言?” 红柳愣了愣。 这小孩儿原来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她去人牙子市场打听木匠时,这小孩儿就偷偷摸摸一路跟着,她还以为是哪个木匠家带的徒弟。 “哦?怎么说?” 祖纵融将老头手里的画纸抽了出来,递给小孩儿问道:“这样的建筑,你爹能做出来?” “之前在我家祖传的房屋画上,见过类似的。我爹说,那都是我们家祖先建造过的。” 小孩儿说这话的时候满脸认真。 那些老头却是哈哈大笑,俨然觉得这小孩儿在胡闹,听了几句大人们的戏言结果当真了。 “你爹爹是谁?”祖纵融却来了兴致,微微弯下腰看着这小孩儿的模样,问道:“你又姓甚名谁?” “我爹是京西七沟桥的张木匠,我叫张洺河。” 祖纵融微微蹙眉。 姓张? 这个姓氏俨然是个凡人姓氏,而凡人在当时成为建筑大家的寥寥无几。 “能否带我去见见你爹爹?” “可以是可以。” 张洺河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不确定我爹会不会接这个生意。” “为什么?”祖纵融说道:“你放心,只要能造出来,我不求一模一样,十有七分就足够。钱不会短缺一分的。” 张洺河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 “那又是为何?” 祖纵融直起身体有些不大满意。 张洺河说道:“我听爹爹说,之前因为盖房子这事儿,我娘死了。他就不想再给人盖房子了。” 他这句话一出,原本还在嬉笑看热闹的木匠们忽然就哑了声。其中一个年岁不小,双目浑浊的木匠开口问道:“你爹爹可是张生?” “你认识我爹?” 张洺河也不隐瞒。 “难怪你敢说出这话。”老木匠拱了拱手:“张生确实是吾辈楷模,若是他要再建不出来这房子, 那这世间再无人能建。” 这话俨然不是恭维。 祖纵融抿了抿唇,说道:“你带我去见你爹爹,不管接还是不接都是缘分。” 祖纵融被张洺河一路领着,从京内一直到了京西,路过七沟桥到了一处低矮的房子前。 “这就是我家了。” 房前种着一颗榆钱树,望过去有些阴气森森。房门开的位置也有些讲究,门脸上刻着一串古语,意思是,仙人庇护。 祖纵融停下来脚步,原本来是打算撞撞运气,没成想还真走了运。 “你父亲是学过鲁班术?” “你怎么知道?” 张洺河愣了两秒。 “没什么,请你去跟你父亲说一声吧,就说祖纵融前来拜访。” 祖纵融没有摆架子。 张洺河进去没一会就跑出来说道:“我爹爹让您进去呢。” 祖纵融正了正衣袍,一踏进宅院感觉就跟外面截然不同。 这宅院宽敞明亮,令人神清气爽,更难得的是,祖纵融在此间发现了一丝丝外泄的灵气。这院子完全按照正八卦来建,底下应该埋了修仙时期的物件。 “张先生。” 祖纵融率先开口。 院子里正在打造家居的男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反应格外的冷淡。 “你有事吗?” “我有一个图纸想要请你看看。” “三十两。” 张生这完全就是狮子大开口了。祖纵融却没有丝毫的不悦,恭恭敬敬拿出来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那张图纸递了过去。 张生擦了擦手上的木屑,将图纸递过去只看了一眼便骇然的问道:“这图纸你是从哪里来的?” “亲手绘制。” “你想要建造这样的房子?” 第32章:看他造化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有何不可?” 祖纵融问道。 祖纵融能看得出来,张生看到这张图纸是激动的。 他的双手都在颤抖,眼睛里散发着蠢蠢欲动的光。然而他却说道:“可是我已经跟人有约,再不建房。” 祖纵融知道一诺千金,没有强迫,说道:“请你来做督官。” “你知道,这样的房子只存在于传说里,要想完美复原,那……”张生摇摇头。 祖纵融笑意浅浅,说道:“十之八九,就够了。” “你是如何绘制出这样图纸的?” “或许,梦里?” 前世的种种,如今可不就像是梦一般。 “我想试试。” 张生还是没有抵住诱惑。 祖纵融浅浅一笑,这比她想象中要简单的多。 原本想着张生还要拉扯一番,没想到也是个性情中人。 对于张生来说,他只在祖传下来破旧的书中见过这样的神仙地方,虽然有很详细的构造方法,但没有做过依旧是黄粱一梦那么不真实。 他一直想要试一下,看自己的祖宗是否有那么的厉害,自己跟他们的差距又在哪里。 只可惜,始终没有这样的机会。 张生说定了后就痴迷地拿着这张纸往书房里走,嘴里叨叨着:“有什么材料需要,我会通知你的,对了,我该怎么找你?” “京内祖家,我叫祖纵融。” 听到京内祖家,张生回过头这才开始正眼看这个女人。 这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民间访谈中那个杀人不眨眼,屠族的祖纵融? 不似传闻那样,长了一副蛇蝎心肠的模样。 祖纵融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袍,从上到下都没有几件华丽的配饰,一派弱不经风,分外低调的模样。除了那张脸。 她那张脸果真如别人所言,美艳不可方物,此时笑意浅浅,格外有亲和力。 很难想象这样的美人能冷着一张脸,冷着心去朝自己血脉至亲开刀。 “我晓得了。” 张生点点头。 祖纵融说道:“我不太懂张先生这边的规矩,您开个价吧?” 张生虽说是个木匠,可是大家族传承出来的傲骨确实不同于外面的小商小贩,对于技艺、挑战自己,这样的欲望更胜一筹。 他摆了摆手说道:“刚刚不是给过定金了吗?” “这酒楼你想什么时候开工?” “自然是越快越好。” “行。” 张生直接就将祖纵融撂在了院子里,张洺河看看父亲没有做完的家具,然后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了刨刀。 “你也会?” 祖纵融蹲下身,张洺河不过一个几岁的稚儿,拿起刨刀时表情就跟一个身经百战的匠人似的。然而他被祖纵融这么一搭话,脸上倏然红了,片刻支支吾吾道:“我不行的。” “只是偶尔帮父亲刨一些简单的东西。” 张洺河回头看了一眼房屋说道:“爹爹进了书房,估计很久才能出来。这家人忙着嫁姑娘,不能耽误了。” “你们书房有很多书吗?” 祖纵融问道。 张洺河抬头看了她一眼:“自然。不若为什么要叫书房?” 祖纵融单手支着下巴,问道:“那,你们书房里面有什么神话故事书?” 张洺河蹙了蹙眉。 “我不知,爹爹还没让我进过书房。不过大抵上都是些有关建造的书籍。” 真可惜。 祖纵融站起身,整理好衣袍,从兜里摸出来二两银子塞到张洺河怀里,他狐疑地抬头,有些不解。 “谢谢你带我来,买点零嘴吃。” “这太多了。” 贫民家庭中,二两银子足够人生活半年有余。 “值得的。” 祖纵融揉了揉他的头,看了一眼拥有稀薄灵气的院子说道:“我教你一套强身健体的法子,你要不要?” “什么?” 这种稀薄的灵气对于祖纵融自然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她以身修魂,没有灵气也只是进度缓慢。换算起来,她现在的本事,还不如一个修仙纪年的仙族稚童。但仅仅是这么一点,也足以她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了。 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怎样荒废的世界。 祖纵融闲来无事也算是要测试一下这稀薄的灵气能在一个凡人身上发生什么变化,因此指点了张洺河几句锻体术,从最低级的打坐开始。 张洺河听没有听懂,会不会做那都是他的造化了。 夜晚,祖府的小厮已经进入了梦乡。 新主子不需要彻夜服侍,这对府中的下人来说实在是一大幸事。 祖纵融要等着九层楼众从拍卖的候场回来,手中那本凡人撰写的宫廷史书已经被翻阅了很多遍了。 清风偷摸摸地溜进了房门,看到祖纵融便说道:“主子,他们回来了。” “在哪里?” “府门外的后街。” 祖纵融闻言点点头跟着清风一同去了后巷。 这次派出去的人都是暗探里的好手,祖纵融不便露真身,清风便去询问。 亲眼所见,人身鱼头的异人的确存在,从一些人嘴中套出来,这个异人是在临海地区抓住的。他们称呼他为人鱼。 至于作用嘛。 人鱼长得好看,可以被用作禁脔。最重要的是它的歌喉,有蛊惑人心的魅力。除此之外,还有传言说人鱼的肉可以令人长生不老。 他没有姓名,所以无法得知他是否是旁氏人。 另外,它被缩在一个金笼子里,有胡子的重兵看守。 他们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放弃了替主子把人鱼偷出来的想法。 人鱼的块头实在是太大了。 祖纵融沉默着听完,缓缓退回了屋子。她穿上夜行衣。 既然确定了确实有人鱼的存在,那她就要亲自去看看了。 清风回去找祖纵融时人已经走了。 祖纵融一路上摸索着溜进了锁宝室,刚进去时她就发觉这里高手的气息不止她一人。 似是心有所感,祖纵融往角落里看了一眼正好跟从房梁里探出头来的宿年对视,对方一副早就料到她回来的模样,始终守株待兔。 祖纵融的眉眼低沉,瞥了一眼就不在乎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了。 她目光下放,找到了守卫兵的空子,直接跃进了关押人鱼的屋子。 第33章:帮我个忙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这间屋子是专门用来关押人鱼的。 祖纵融一跳进去就感觉到这屋子里压制的阵法,这阵法只针对于她们修仙者,所以消息中并没有提到。 笼子是用黄金打造的,人鱼被放在一个下陷的池子里,四周层层看管的四个男人,膀大腰粗,模样长得和中原人也大不相同。 祖纵融在人鱼背后的地方,这里能看到的便是他湿漉漉的长发,精致绝伦的侧脸,他的尾巴在池子里安安静静的泡着,屋内昏暗的烛光让鳞片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披着万千琉璃的天神一般。 祖纵融抿了抿唇。 她需要找另外一个角度,看他的护心鳞片才行。 祖纵融刚要动作就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瞥眼过去见宿年悄声莫息的趴在对面的房梁上,那些小动作都是他搞出来的。 她看见人鱼抬起了头,望了宿年一眼后,鱼尾拍打着水面转了个身,趴在池子上,一双碧蓝色的眸子正对上祖纵融。 他看到祖纵融的那一刻,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蔷薇色的薄唇微微一抿,歪了歪头。鱼尾荡漾着,池子里泛起涟漪。 祖纵融盯着它的胸前看,羸弱的上半身上有一块小小的红鳞。 那一刻,祖纵融动了。 云河的旁氏,传闻他们的祖先是一尾锦鲤。跃了龙门后,他们并没有如传说中所言化身成龙,而是成了这种半人的人鱼。所以,他们的护心鳞是一尾红。 祖纵融带上黑色的面罩,手中掐了一个决。 只见她身形一动,骤然就消失在屋子中,紧接着那些大汉一个又一个地倒地,了无声音。 祖纵融站在了笼子前,那人鱼只是歪着头看她。 黄金属火。 拿来克制它们,再好不过。 祖纵融瞥了一眼那把七窍玲珑的锁子,伸手过去往下狠狠一拉,精妙的锁子瞬间四分五裂。 离得近再看,祖纵融这才发现他身上的鳞片已经被毁的七七八八。被遮挡的部位,一眼望去,通红一片。这也就算了。 祖纵融闻到了浓浓的精盐味道,伸手往那池子里一摸,果真。 这水中放了太多的盐。 囚禁人鱼的,不是修仙之人,也绝对跟修仙世家脱不了干系。 “我带你走。” 祖纵融朝他伸去手,那人鱼却没有如她所想伸出手。 他看着祖纵融手指上那一点的灵力,怔了怔,紧接着钻进水中,水花将祖纵融的衣袍打湿。人鱼重新钻了出来,朝祖纵融吐了口水。 这盐落在皮肤上有一些刺疼。 祖纵融只是耐心的看着他,缓缓蹲下身。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不会伤害你的。”祖纵融说道。 她的手慢慢搭在人鱼的额头,艰难修出来灵力,此时不要钱地往他额头里面涌动。人鱼难耐地哼了一声,像是猫一般蹭了蹭她的手,湿漉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门外声音若隐若现,是有人要来了。 祖纵融顾不得其它,最后一点灵力画了一道符篆拍在他的鱼尾上。 强行化形的痛苦让人鱼的青筋都外露起来,他咬着牙,好看的脸扭曲成一团。祖纵融看人形化的差不多了,登时脱了自己的上衣披在他身上,将他从水中拽出。 “跟我走。” 祖纵融知道,他走的每一步都很艰辛,但是时间不等人。 她站在门口听着门外的动静,忽的仰起头说道:“宿年,帮我个忙。” 她声音几乎是呢喃着说出的,可宿年还是听到了。 祖纵融又看到了他还没有调整的眼神,复杂,含着浓浓杀气的。 这一瞬间,祖纵融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谁料宿年表情已经平静下来,问道:“要我帮你引开他们?” “不,我来引。你替我把他送到祖府去。” 宿年冷哼了一声:“呵,我凭什么帮你?” “算了。” 祖纵融就料到会这么麻烦,她直接伸手就要去拉门,强行杀出去。 宿年飞身下来,直接摁住她的手,低头强行扯开她和人鱼交握的双手:“我会帮你安全把人送到的。” 祖纵融感激地点头:“报酬以后再谈。” 这句话好像是刺激到了宿年,他狠狠剜了祖纵融一眼,抓着还在茫然的人鱼直径飞上了房梁,语气有些凶狠:“趴好!” 祖纵融拉开房门,狠狠踹到了屋子里的椅子,撞倒了这里的烛火。 听了动静的人一窝蜂地朝这儿跑来,祖纵融放弃了施展轻功,直径跑了出去。 房间重新亮了起来,人们看到那金笼子里如今空空如也,直接吆喝道:“去追!” 宿年听着响声,等到留下自己能对付的人数后,将人鱼甩在背上直接扛着就跑。 然而。 他在刚跑出大院时就被人堵住了。 那是一个异族打扮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他不喜欢的腥臭味。 “世界上还有这种渣滓。”宿年嘟囔了一声。 对面的男人感受到了宿年的气息,眯了眯眼,自报家门说道:“小生宗贤,家祖瀚台宗家,不知小兄弟是从何方?不问自取,可谓是偷。这怎么能是仙人作风呢?” 宿年冷冷一笑:“别废话。” “小生惜才,这世上修仙之人本就不多,我看你……” 他还没有说完,宿年直接扛着人鱼跳上了屋顶跑路。 “敬酒不吃吃罚酒。” 祖纵融甩掉了追出来的人后,重新回到这里,这已是兵荒马乱。未见宿年的踪影。 宿年的身手,她是信得过的。 虽然有些厌烦。 但不得不说,宿年是她在这个世界里见过最强悍的人,没有之一。倘若再用仙术锻体,日后定然以一敌万,傲视群雄。 祖纵融悄悄退下时才看到方才拦截过宿年的异族人。 她在这人身上看到了一丝至阴至极的灵气,以她的经验来看,这人修的定然是什么邪法,只可惜功力还差得远。 祖纵融眯了眯眼。 就算这样,也不能任由这种人为祸世间。 只是今天还有其他要事,这里人多嘴杂,不便战斗。 祖纵融隐匿了身形消失在了夜里,宗贤望了一眼她趴过的的房梁,下人战战兢兢地来报,人鱼和小偷的踪迹消失。 宗贤笑了笑,并未责罚。 在他看来,今天的收获足够了。 京城果然繁华,这里还真有他想要的人。 第34章:还你人情 - 无敌从成为战神白月光开始 - 来个小甜饼 祖纵融一进自己的卧室房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警惕地撩开中间遮挡的帘子,看到宿年裸着半个肩膀,他带出来的人鱼此时正茫然好奇地坐在她的床上。 “你受伤了?” 祖纵融瞥了一眼宿年的衣服,被刀剑划破了一道,还残留着鲜血。但是他的肩膀却并没有印迹。 宿年一把兜过衣服说道:“没有。” “今日之事,谢谢。” 祖纵融朝他点了点头,听到宿年又是冷哼一句。 祖纵融皱了皱眉,实在没有忍住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我?” 宿年扯了扯嘴角,将衣冠整理好就要离开。 “我觉得你很奇怪。” 祖纵融说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宿年的一只脚已经撑在了窗户框上,回过头眸光幽深。 “抱歉,问了句废话。”祖纵融摆摆手。宿年也随之消失在夜色里。 清风端着一盆水进来看到宿年已经不在了有些诧异:“嗯?怎么宿将军不在了。” “刚走。” 清风把水放在一旁,抓了抓头说道:“我刚看他伤的挺重的,那肩膀上都没什么好肉了。咱们京城竟然还有这种人物,能把宿将军伤成这样。” “你说他肩膀受伤?” 祖纵融回过头,问道:“左肩膀?” “是啊。你也看到了吧?”清风说着,还有些不赞同的说道:“要我说,宿将军人也算是很不错了。之前帮了主子多少,也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在一起时总是奇奇怪怪的。他伤那么重,你说把人赶走就赶走了……” 祖纵融沉默了两秒。 她刚刚进来时,宿年的肩头并无伤口。 “无事,你先出去吧。” 祖纵融存了疑心。 头一次见宿年的时候,她便发现这人针对之意十分的明显。也有想过是不是上辈子认识,有过恩怨的。可宿年对此并不回应,她也不想跟上世的人有纠葛。 可若是修仙之人,祖纵融从未见他身上存留过修仙的气息,本就是一副凡人身躯。 真是奇怪。 清风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那撩拨着头发,好似狐妖的人鱼,抿了抿唇。 这异人长得真是好瞧。连他这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祖纵融站在人鱼的身前,问道:“你可是云河旁氏人?” 人鱼摸着头发的手一顿,眸中瞳孔一缩,并未说话。 “我姓祖,名叫祖纵融,你可有听说过?” 人鱼垂着眸子,低着头并不在意。 “我和你们云河旁氏的族人曾有契约,要保你们族平安无事,只可惜我渡劫未过,再一有意识就已然是后世。” 听到契约二字,人鱼抬起头,嘴巴大张着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祖纵融察觉到了异样,伸手想要摸他的喉咙却被他一手挥开,他脸上通红满是恐惧,不知道遭遇过什么。 “你的嗓子?” 祖纵融皱紧眉头,轻声道:“我并无恶意,不要担心。” “你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他们是不是动过你的喉咙。” 人鱼的胸前起伏连绵,怨愤的眸光瘆人。 “别害怕。以后不会再经历那些了。”祖纵融驱动着自己的丹田运作,将手摁在它的头顶将灵力一点点的输送过去。 人鱼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抽噎的声音随之传来。良久,他抬起头,祖纵融看懂了他眸中的意思。 像是指责。 祖纵融想说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云河旁氏没落,确实跟她有莫大的关系。就算这人将她恨死,那也是应该的。 “休息休息吧。” 祖纵融安抚着,怕他情绪太过的激动,伸手点了他的穴。将人送到了床上。 祖纵融并没有离开,她伸手用最后一点灵力将他的身体检查了一遍。 他的声带被人毁了。身上的鳞片都是被金刀割下来的,所以他的腿上疤痕始终没有办法痊愈,也没办法再生鳞。 没有鳞片他的道行也所剩无几,如今好像除了这一副皮囊以外,并无再多的用处。 难怪那群人会将它拿来拍卖。 祖纵融收了手,要想帮人疗伤,单靠灵力那是绝无可能。 祖纵融把被子给他细致的盖好,沉重地转身离去。 “清风。” 清风并未走远,祖纵融一叫便到了。 “外面什么情况?” 祖纵融问的是,丢失了这么一件重要的拍品,那群人应该急疯了。 “说起来也挺奇怪。” 清风说道:“那群人不知道做什么,象征性的搜了搜就不做声了。” 祖纵融仰起头望着天际,片刻说道:“让手下的人注意一些,能躲开这群人就躲开,切记不可暴露马脚。另外让九层楼往这儿赶的人放慢步调。不要搞出来什么大动作。” “是。” 清风应了声,随之问道:“这群人什么来路?” 在他心里,祖纵融见多识广,自是不一样的。 祖纵融看向他,想了想说道:“现在还不明了,但不需要调查。” 这个回答确实让清风感觉匪夷所思。 “他们很危险。”危险到连主子都不敢冒险的地步,清风只能总结出来这些。 祖纵融没有回应。 她希望把九层楼彻底洗白,不希望被卷入其中。 祖纵融早已不像当初那样傲然了。 平平淡淡,或许才是最好的。 祖纵融想了一夜这群人的目的,他们好像并不是来单纯赚钱的。 似乎是映照了她的想法。 第二天,拍卖会如约举行,这么一件展品丢失对他们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身为京城的大户,这种场合现身确实没有丝毫的问题。 祖纵融报了名号被安排在拍卖会的二楼包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瞧见了昨夜重伤却安好的宿年。 她招呼清风把人带过来,宿年仰头瞧了一眼就随着清风进入了包厢。 “昨夜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祖纵融直起身来,半分试探的说道:“我还真不知道宿将军重伤在身,不若就留将军在祖府休息一夜了。” 宿年跟她对视着,并没有解释。 “宿将军不好好养伤却来拍卖会,是有什么喜欢的物件吗?”祖纵融问道,随之说道:“若是有喜欢的,尽管跟我说。不用客气,还你人情。”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