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淑女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惠风和畅三月初,正是春闺困倦之时。中堂府厅台水榭之上,帘外夫子摇头晃脑地吟诵着女诫中的要义。 “女子有四行,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而淑女者,则要做到四不,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 如此冗长无趣的讲义,在帘内女子耳旁飘过,无疑成了药性最强的安神香,直令她昏昏欲睡。托着腮的右手支在小几之上,硬生生在小姐吹弹得破的柔嫩肌肤上摁出了个巴掌印。 中堂夫妇对宝贝女儿格外爱重,不仅请了京城首屈一指的教习先生来为闺女讲解课业,隔三岔五还会悄悄来检视一番,期望能将自己的女儿教养成知书达理的名门淑女,只是这娇养长大的小姑奶奶总能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事令母亲生气。 两人携手散步而来,在回廊那头,棠福晋便瞧出自家女儿有些不对劲,是以大步上前来问夫子,“不知先生近日为小女讲述的是哪一章?” 那夫子缕着山羊胡,慢悠悠打着官腔,“女诫,妇行篇,小姐悟性甚高,甚高啊!”棠福晋蓦地上前掀起帘帐,只见自家女儿于小几之上睡得正酣,一时气的不轻,“富察芸儿!” “到!” 芸儿蓦地惊醒,只以为是夫子点她回答问题,抬眼一瞧,竟是母亲,吓得倏然起身,“额···额娘!女儿正在深思课业,不知额娘到来,未能相迎,还请额娘原谅。” 中堂见着自家女儿脸上的红印,忍俊不禁,打着圆场哄妻子言,“夫人不必动怒,芸儿还小,不急。” “还小?都十五的姑娘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都出阁了。”棠福晋拿起夫子案前的书卷责问女儿,“富察芸儿,你来告诉我,何为淑女?” 她拿小眼神瞟向自家阿玛,待笃定了靠山撑腰,便大着胆上前,挽着棠福晋的胳膊,亲昵撒娇,“淑女,不正是额娘般的人物吗?女儿又何需学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道理。放眼大清天下,除了当今圣上御赐‘第一福晋’匾额的额娘你,又有谁当得淑女二字。女儿只需向额娘学习,自有奥妙无穷啊。” 棠福晋清了清嗓子,只觉一番甜言甚是受用,加之夫君在一旁巧言斡旋,气便消去了一半,“你这不长进的丫头,被你阿玛惯得越发调皮了。除却礼仪举止,书经里的知识当好生跟夫子学习才是,不然明日宫中的桃花节上,如若丢了你阿玛同我的脸,有你好看!” 芸儿在母亲脸上就是一亲,“女儿知道了,额娘你就放心吧!” 桃花节,乃是当今皇后所开的先例,顾名思义将在桃花盛开的春日里举行。 届时满蒙亲贵中的王孙公子,名媛淑女都将齐聚一堂,游园赏花,各展所长,已备各家福晋挑选儿媳女婿之用。 中堂夫妇膝下两子一女,虽说长子褔容安,已与皇长女和曦公主结下姻亲,但次子褔康安与小女富察芸儿也到了适婚之龄,是以棠福晋对此次桃花节尤为重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章 桃花劫(上)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身为富察家的三小姐,芸芸素日的德行虽不及其母端庄,容貌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较之棠福晋,更多了分英气与灵动。 闺中多年,对于收拾自己的行头之事,芸儿早已炉火纯青,每每妆成,必引得京城中的各家名媛争相效仿,就如上次逛庙会,她心血来潮将凤仙花捣碎,在衣袍上印出一朵朵状若流云的淡雅梅花,结果次日庙会时,满大街的姑娘衣袍上都印上了凤仙花汁印,着实令人头疼了一番。 今日她一身兰莲色旗装,外边套了件极素净的坎肩,光洁的额头上一颗石榴红的珠子自发间坠下,行动时左右微摇,煞是可爱。 褔康安见到她时,一脸的宠溺,捏了捏她的小下巴,“芸儿今天真漂亮!”富察芸儿一脸羞态,“二哥就会取笑我,一会儿见了桃花节上的格格小姐们,指不定把我忘到什么九霄云外的地方去了!” “傻丫头,你在哥哥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瞧他正经的模样,芸儿方放下心,“二哥,你的袖口没折好,我帮你弄弄!” 两人的亲热模样,令马车内的棠福晋隐隐担忧,耐不住出言喝止,“康儿!芸儿!准备出发了,还在那磨蹭什么!” 见妻子眼中忧虑,傅恒回握住她的手轻语,“夫人不必多虑,他们二人是亲兄妹,关系亲厚些也是寻常,若实在不放心,早些为康儿选个妻子便是了。” 棠福晋点了点头,“可他们毕竟不是···罢了,但愿是我太过敏感了。” 盛世桃花节,由皇后在御花园中主持,中堂府的几个孩子皆是打小就在宫中玩耍惯了的,是以来此,就跟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般,毫不拘束。 几位诰命夫人见了棠福晋,皆是趋之若鹜,向其献宝似的夸赞自己家的姑娘如何如何才艺出众,德行雅慧。 这其中尤以两江总督明山公的夫人最为热心,将棠福晋拉至一旁,声音小的似在说着何种秘辛,“不瞒福晋,我家晴如自幼师从名师,女诫女则融会贯通,琴棋书画皆是一绝,与令公子康安实为良配。福晋若不信可先留意着,一会儿看看咱们晴如献艺!” 棠福晋于宫闱内外沉浮近二十多载,早已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容颜,应付这样攀龙附凤之辈自是绰绰有余,面带了三分笑意言说,“夫人哪里话,令千金才名远播,我又怎会不信,只是这毕竟是孩子们的缘分,咱们只能制造机会,不便多做强求是不是,一会儿自会如夫人所愿。” 闻此明山公夫人方点头放心离去,棠福晋好不容易闲下来同皇后唠嗑,“这样的场面真真是累煞人,姐姐怎么就耐烦张罗!” 皇后眉眼向东面亭台处一瞟,颇有深意,“我自有我的好处的,本想再晚几日,只是永曦那丫头催得紧,说是许久未见你家容哥儿了,恐让人抢了去。这丫头被她皇阿玛惯得没羞没臊的,让你这个未来婆婆笑话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章 桃花劫(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亭台之中,一袭明黄公主袍的永曦眉眼弯弯地看着褔容安,“容哥哥,怎么你好久没到宫里来了?” 容安始终与和曦公主相距一尺来远,谨慎持礼,恭敬回话,“回公主,臣最近随父亲于军机处行走,无甚闲暇,还请公主恕罪!” 永曦被他正经的样子逗乐,捂着帕子笑着,“好啦好啦,我可没怪你,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不必这样拘礼的!”心内则极是受用,这样实诚阳刚的男子做夫君,方能对自己不离不弃,双双白头偕老。 御花园的西南角门处,掠过一袭娇小的身影,眉眼淡淡,身量瘦削,人淡如菊一词,正是形容似她这般清雅的人物了。 鹅黄的裙裾在脚步的翩跹间如破茧之蝶,小女子向皇后与棠福晋柔柔一拜,“芙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棠福晋请安。” 爱新觉罗·芙婉,和亲王与侧福晋乌扎库氏之女。八年前乌扎库·小沪因病辞世,和亲王因伤心过度病倒,无心照拂幼女。当今圣上体恤亲弟,将芙婉接入宫中抚养,并册为和硕和婉公主。 棠福晋对这位年幼失怙的格格甚为怜爱,亲自起身与其相携而坐,“近日身子可好些了?今日风大,怎么也不多穿些,仔细着凉。” “棠姨,我好多了,在宫里怪闷的,难得有这样的盛会,我也想来凑个热闹。您看,那边有姑娘开始献艺了呢!” 有此胆识,第一个拉开比试帷幕的姑娘,正是明山公家的千金,阿颜觉罗·晴如。她只着襦袜于三丈来长的雪白宣纸上起舞,脚下每过一处,便是一个别致的瘦金体小字,看得周遭的王孙贵族如痴如醉。 唯有褔容安一人,只是望向自己额娘身侧,凝眸深思,仿有万千愁绪难抒。永曦悄悄走近了两步,他也浑然不觉。公主一时心内更喜,他果真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美色当前,他竟一眼也不曾相看。 芸芸瞧着自家二哥被台上女子迷得七荤八素,不由气恼,奚落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跳个舞写个字嘛,至于迷成这样,眼珠子也不带动一下的!” 晴如舞罢,依照母亲的吩咐上前向褔康安行礼,声如黄莺轻啼,娇柔得很。自家二哥还未出言,芸芸便阴阳怪气出声,“小姐也是大家出身,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下花盆底鞋,仅以襦袜示人,难免有些哗众取宠之嫌吧!” 一番言辞十分犀利,那晴如不知是自云守拙,还是当真被唬住了,一时接不上话来。 褔康安一向顾全大局,立时训诫了小妹,“芸芸,不可如此无礼!晴如小姐舞技超群,字体娟秀,自是自小教养出众之人。还不向人家道歉!” 芸芸瞧着自家哥哥,满腹的委屈,“你竟帮着她数落我,好啊,你就陪她玩儿吧,以后不要妹妹前,妹妹后地哄着我玩了!” 亭台边的这一幕,棠福晋与皇后尽收眼底,两人不由相视了一眼,心中的担忧合到了一处。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章 庭训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明山公夫人将晴如唤至主位跟前,其意昭然。棠福晋因方才之事,也甚给面子,着意瞥了眼自家女儿后,又将晴如巧言夸赞了一番,更邀其次日过府做客。 芸芸在一边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轻,芙婉上前温言哄了几句,她方消停了几分。 宴罢回府,车驾方至中堂府门前,芸芸便怒不可遏地拦在前面,气恼地叫出声,“额娘!你为什么要请那个哗众取宠的家伙来咱们家做客?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棠福晋轻哼了一声,“我同你二哥张罗媳妇,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今儿你当着大家的面让明山公家的小姐难堪,你昨天是怎么同额娘保证的!你给我到书房来!” 芸芸的性子向来倔强,憋着一肚子气到书房,连平日对母亲的敬畏也抛之脑后,撩起裙裾,赌气般地坐上了自己父亲的太师椅,“额娘有什么教训的话便尽管说吧,反正今日被二哥训了,也不差额娘这一顿!” “你!”棠福晋心知与这小姑奶奶斗气也是无用,便软下语意,俯身摸了摸宝贝女儿的鬓角,“芸儿,额娘不是想要训斥你。只是有些道理要说与你听。” 芸芸被自己母亲的轻柔语气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额娘,你···有什么便快说吧,这样怪瘆人的!” 她蹲下身,拢住女儿的一双手,轻言细语地教诲,“我们芸儿如今也到了出阁的年纪,所谓婆婆媳妇小姑,乃是所有女子在家中最难相与之人,而这一切难以相与的缘由,便是婆婆的儿子,小姑的哥哥,你将来的夫君。 婆婆疼爱儿子,小姑依赖大哥,这是人之常情,我们作为女子要懂得进退得宜。就说你二哥吧,他同你再好,毕竟也是要成亲生子,有自己家庭的,你不能老赖着他,如今大了,更要懂得男女有别。对你哥哥喜欢的姑娘也不必太过苛求了,不然你在旁人眼中,就会成为可恶的小姑了。” 一番语重心长,令芸芸低头不语。 她懂母亲的意思,哥哥再好,毕竟也会成为别人的夫君。只是一想到自家哥哥终会另娶他人的事实,芸芸便觉心下十分难受,一种亦酸亦痛的难受。 小丫头甚是低落地嗫嚅,“额娘,芸儿知道了,以后再不会乱来了。” 听得她的承诺,棠福晋摸了摸女儿的头,方放心离去。 富察芸儿在书房中静坐良久,好不容易有些想通了,一出门便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褔康安担心妹妹被母亲责罚,收到风后即刻便赶过来解围,只是为时已晚。见着小妹愁苦的模样,不禁温言关怀,“芸芸,你怎么了,额娘打你了?” 本已清明的道理,被他的胸膛一撞,立时便重新混沌了。俊朗挺拔的下巴此刻正抵在她前额不远处,他身上同阿玛一样的沉水香气令芸芸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 “二,二哥,没···没有,我回房去了!”芸芸捂着脸推开他,径直向自己闺房的方向跑去。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章 夜奔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俗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而芸儿喘着粗气回到闺房后,想到额娘的话及过去自己与哥哥们腻歪的作为,不由生出了满腹的羞愧。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会对二哥···真是羞死人了!” 她在闺房内来回踱步,“这要是叫旁人看出来可怎么好,想我堂堂傅家三小姐的名声,可不能就此一败涂地啊!偏生明天那个什么晴如还要到家里来,哎哟喂,头疼死我了。” 芸芸走的累了,虚脱地趴在小几上,暗自郁闷。忽地想通了什么似的,一拍案几,“对了,咱惹不起这档子事,还躲不起么,没有解决的办法,我还可以躲起来,让他们谁也找不到我,等到二哥成亲之后再回来,也许这样奇怪的感觉就能淡了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正当她七手八脚地收拾细软时,门外忽而传来大哥的声音,“小不点,睡了没?” 芸芸慌忙将包袱塞在案几底下,才急急跑上前开门,“大···大哥,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莫?” 褔容安一笑,将两壶酒在她眼前晃了晃,芸芸深深嗅了一口,眼头发亮,“上好的绍兴花雕,大哥你对我真好,快进来!” 两人围坐在小几边,芸芸拔下瓶塞便捧着酒壶喝了起来,豪饮一番后,方想起问道,“大哥,说吧,来找小妹有什么事儿啊,不会光是送酒这么简单吧。” 褔容安小饮了一口,甚是惆怅,“有些烦心事,不想同旁人说,便到妹子这里来松快松快。” 芸芸语调促狭,灌了几口黄汤,眯着眼促狭起来,“是不是婉姐姐的事啊,恩?” 褔容安一口酒噎在喉咙里,呛得不轻,“你怎么知道的?” “哼,每回你撺掇我一同去宫里找她,我就看出来了,若我是男子,也会喜欢婉姐姐,而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和曦公主,永远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只不过你俩有婚约在身,此事甚是难办啊!” 他摇摇头,甚不痛快地举杯,似要将一腔愁绪咽下去,“知我者,小不点也。每每同你聊过天后,心中便能松快几分,你这丫头,真是府中一宝。” 芸芸举起酒壶,语意豪爽,“来,大哥,咱们干杯!” 双双饮尽后,她方有些失落地出言:“大哥,假如以后小妹不在了,你要同谁去说这些苦楚呢。” “不在?小妹不在府中,能去哪里?” 她笑着转圜,“我是说,小妹日后出嫁了,大哥要怎么办才好。” 褔容安捏了捏妹子的小脸,“你怎知,到那时大哥还未得偿所愿呢?” 芸芸一笑,“那小妹在此祝大哥早日心想事成!” 更深露重之时,褔容安方离开芸芸闺阁,于阁外摇了摇头,真是个迷糊精,包袱都在案几下边露出小角了,还扯谎瞒着。 随即又是一笑,感慨着自家的小不点如今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回望阁中,似是自语,又似说与芸儿般喃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像哥哥,什么时候都有太多顾虑。不论你做什么,哥哥都会支持你。”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章 怪老头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芸芸关好门窗,蹑手蹑脚地钻到小几下掏包袱。 摸着摸着勾到一根绸带,使劲一拉,竟是个沉甸甸的钱袋,自己极为熟悉。她捧着钱袋亲了亲,万分感念,“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刚才收拾东西都忘了要带钱了,大哥真好!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下什么都不用愁了。” 不知是否因大哥的关系,夜幕下的出逃计划十分成功,芸芸一出后门就往城楼外边跑,她估摸着自个儿这回只能走山路了,都怪自家阿玛额娘的势利太大,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抓包。 到时五花大绑回去,恐怕就应了那句话,丢人丢到家了! 芸芸爬到城外山林时,太过疲累便找了个树桩靠着,因饮了些酒的缘故,一坐下便很快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待到醒转时,已是次日晌午了。 她睁开眼,迷糊间似瞧见有人围着自己,揉了揉眼一看,原来面前有四名乞丐盯着自己,还有两名正在捣腾她的包裹。 “喂!你们干嘛翻我包袱,快还我!” 见她醒了,那两名乞丐也顾不上什么值钱不值钱的,将包袱内的东西全数塞进了自己怀中,招呼了同伙一声,一并拔腿跑了。 芸芸立在原处,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追赶不及。气得两手叉腰,站在路口叫骂,“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连小乞丐也改用抢的了,什么乾隆盛世!还老娘钱来!” 一番发泄过后消耗了体力,肚子咕咕作响,晌午都过了,自己还什么都没吃,要换做是在家里,点心都传了好几回了。 浑身上下摸了摸,自己换了百姓的装扮出门,身上最值钱的,统共只有一对珍珠耳坠子和一支素银簪子,“我的宝贝儿,现在只能拿你们去换点吃的了。” 才迈开两步,便听见林中传来呻吟。 大槐树后,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双手按着一条腿叫唤地凄苦。芸芸瞧他甚是可怜,上前仔细看了看,一条腿肿得厉害,像是被蛇咬了,她慌忙道,“老爷爷,您中毒了,要赶紧医治才是呀!” 那老头眯着一只眼,作痛苦状,“诶呦,小姑娘,这腿疼得使不上劲,没法走啊!” 芸芸见老者鬓发斑白,身旁还堆着两捆柴火,想是生活不易之人。这条山路人烟稀少,自己若是不帮他,恐怕没人会帮他了,一时同情心泛滥,下定决心将此事扛上了身,“我・・・我背您下山看大夫吧!” 那老头眸光不经意一闪,假意推脱着,“这哪能行啊,小姑娘,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老头子哪能狠下这心难为你啊。” 芸芸撩起袖子握拳,“您看看,我胳膊上有肌肉的,从小娘亲就说我力气大,没事!”她蹲下身背向老者,“您尽管上来吧!” 老头捋了捋胡子,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姑娘真是活菩萨,我的一条老腿还能动,农舍就在山脚下,家里备着草药,咱们粗人,自个儿敷敷就好了,姑娘只消扶我下山,老夫便感激不尽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章 蹭饭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说是相扶,老头一只手搭着姑娘的肩,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加注在姑娘身上,累得芸芸走了几步,便沁了满额的汗,直喘粗气。 静谧的山间小路,两人滑稽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吃力前行。 瞧着身边的小姑娘,怪老头倒是神情怡然自得,微眯着的双眼隐隐带笑,却装腔作势地哼唧着,“姑娘,你累不累?要不把老汉放下吧。” 芸芸苦笑,心中默念着,早知道就不要同情心泛滥了,这会儿既做了,总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何况,指不定老汉家里,此刻正有个和蔼老婆婆备着热汤热饭等着呢,于是乎,仍旧坚持着,“没・・・没事,我还能行。” 而到了农舍之后,见到的情景,却令芸芸彻底断了念想。 山腰边上的两间小茅房,屋内陈设简单,进到屋内,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极是刺鼻,一看就是单身老汉的居所。 老头斜倚在草榻上,到了自己的地盘,立时就变了副态度,指手画脚地吩咐她干活,“丫头,到柜子里把我的草药取来!” 芸芸觉得自己满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自小娇生惯养的宰相掌珠,被人这样颐指气使地吩咐,自是有些郁愤难平,只是见着老头因中毒而肿大的小腿,便软下了心肠。 胡乱抓了通草药递给他,“喏,给你!没什么事我走了,肚子还饿着呢。” 老头将臭袜子一脱,抓了把草药搓了搓扔给她,“你这丫头,你这不是见死不救嘛!老夫这样,怎么给自己包扎?” 芸芸捂着鼻子,忍下心中气闷,捋起了袖管,“好,本姑娘好人做到底,算我今儿倒霉!” 言罢自柜中拉出一块粗麻布撕成条状,将草药牢牢包在老头伤口处,使劲一拉,“好了!这下可别再给本姑娘乱扣帽子了。” 老头抱着腿,吃痛出声,“你这小丫头片子,下手真狠!看在你救了老夫的份上,勉为其难请你吃顿饭吧!” 走到门口的芸芸听到饭字,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咕乱叫起来,悻悻转身,挺直了身板,“咳咳,好啊,本姑娘便承你这份情!” 怪老头杵着木棍到旁边的小茅屋内忙活了会儿,很快端上了热腾腾的肉汤,芸芸瞧他走的艰难,便上前接过汤碗,浓浓的香气诱人扑鼻,馋得她直咽口水。 碍于两人方才的口角,一碗肉汤置于桌上,见他不动筷子,芸芸也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不动。 老头抄起汤勺啜了口,“啧啧,这野味就是比别的汤头鲜些,真是妙极!妙极!小姑娘,你不喝吗?” 芸芸按着肚子,极力使它不发出怪叫,故作矜持,“这是什么汤啊,谁知道喝了会不会有问题。” 老头甚是不屑,“这可是极肥美的野兔熬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不喝,老夫全喝了就是!” 芸芸见势终忍不住,起身夺过汤碗就往嘴里送,一咕噜便喝得见了底。老头心疼极了,“你还真不客气,也不知道给我老人家留一口!”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章 拜师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吃饱喝足后,芸芸觉得这老头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两人坐在小山坡上晒着太阳,老头拿拐棍戳了戳她的后腰,“丫头,看你这一身行头,不像没名没姓的人物,怎么会饿成这个样子?” 她转头瞪了老头一眼,“哼,我当然有名有姓,我叫···傅芸芸!”想起被乞丐抢钱之事,心里觉得甚是丢人,便学着戏文里的情节编排,“我是逃婚出来的,家里人让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我不愿意,一时情急,就忘了带钱喽。”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没钱在这个世道,可是很难生活的。” 芸芸托着下巴打量着他,“老爷爷,你这么大年纪了,一定有不少积蓄吧?不如,借我一点儿?” 老头横起拐棍,警惕言道,“老夫我家徒四壁,你虽与我有恩,也不能这般狠心,刮老头子的棺材本吧!” “哼,小气!” 老头捋了捋髯须,“我虽不能借你,不过这里可以给你指条明路。当今世上,有位高人名叫陆茗,医术过人,年近四十却无儿女,你若能找到他,拜他为师,学得一技之长,以后的生计自然就有着落了。” 陆茗?芸芸深思,小时候似听额娘提起过,似乎是个很了不得,值得仰望的人物,只是每每叫阿玛听见了,总没好脸色,背地里还常同她说,他就是个老光棍,最擅使认妹妹的把戏勾搭良家妇女,以后见了,要避得远远的。 “好似听说过啊,可是该到哪里去找他呢?” 老头甚是受用地摸着下巴道:“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老夫数年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也知晓他的习性,我便吃些亏,带你去寻他。不过这一路的旅费,等你日后学成了可要加倍还我!” 芸芸听后乍喜,立时便极兴奋地站起来,“行!那咱们快走吧!” “我说丫头,你可长点儿眼力劲吧,老夫这般情状,如何上路?三日之后再说!” 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作为报酬,今儿晚上的饭你煮。” 芸芸有求于人,自是只好点头哈腰地应承,“知道了。” 此时的中堂府正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明山公家的千金与明夫人登门做客,棠福晋于花园设宴作陪。 褔康安今日特遵母命,向朝上告了假,留在府中招呼宾客。 谦逊知礼的晴如与其聊得甚为开怀,不经意问,“诶?今日怎的未见芸小姐,莫非,小姐还为上回的事介怀,知晓晴如来了,所以不愿相见么?” “晴姑娘多虑了,小妹生性贪玩,八成是又找到什么乐子了,我让她们去瞧瞧。” 接了差事的丫头火急火燎自园中来,“不好了!福晋,小姐不见了!” 棠福晋端着茶盏的手一滞,正与儿子褔康安的目光交汇。想到昨夜之事,不觉焦心起来,“来人!传护院家丁!” 傅恒闻得消息也自朝中赶回,带着亲兵封锁了城门,下令搜城。 一场相亲宴也因芸芸的失踪不欢而散。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九章 易容术(上)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中堂府花厅中,棠福晋因傅恒未能将女儿寻回而置气。 “你一点也不关心女儿,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就是不懂做娘的感受!” 长子褔容安为父亲解围,“阿玛,额娘,小妹那么聪明,许是一时起了玩心出去走走,等玩累了自会回家的,额娘不必太过忧心了。” 傅恒看了眼儿子,反倒安心了些。 褔康安送明山公家的母女回府归来,棠福晋即刻出门相迎,“康儿,你可算回来了,你阿玛跟你大哥像没事人似的,一点也不担心你妹妹的安危!” 向来孝顺的福康安宽慰着母亲,“额娘放心,儿子明日便带人去城外找,多设几道官防,贴上妹妹的画像,相信很快便能找回。” “还是你最懂额娘心意,跟为娘的是一条心!” 一早,褔康安正欲整装出发,一时被褔容安叫住,“二弟,我同你一道去!” 兄弟俩于城外设下三道官防守卫,对过往百姓挨个搜查。褔容安心中暗暗祈祷,小不点,但愿你脚程快,不会被抓回去。 这几日芸芸都会溜下山查看地形,虽说自己已经出了城,难免家中那严厉的母亲还会出什么怪招来抓她。 见城郊不远处,平白地一连多出了三道官防,立时冷汗直冒,嘚嘚地跑回了小茅屋。 老头悠闲地躺在草榻上对她嘲讽着,“胆子比牛还大的丫头今日是怎么了,下了趟山跟丢了魂一样。” 芸芸一脸苦大仇深,“还说去寻陆神医呢,如今能不能顺当地离开这里还是个问题,同我结亲的人家位高权重,如今已在山脚下设了好几道官防,恐怕我就要被抓回去了。” 老头素来看不惯官员仗势欺人,“还有这般强抢民女的无耻之人,你且别着急,等到天色晚些,老夫我自有办法同你出关去!” 因要启程,茅屋内的晚膳十分丰盛,老头喝着小酒,嚼着兔肉,惬意得很。一向爱喝两口的芸芸此刻美酒当前,却毫无兴致,斜睨着对面老头,“喂,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吃兔肉,仔细扯掉了牙!” 老头吮了吮手指,“老夫是老当益壮,用不着你这小丫头瞎操心!” 芸芸着急地一把抢过他手中肉块塞进嘴里,又将桌上的菜肴一股脑吃了个干净,一面还打着饱嗝就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什么办法了吧!” 老头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野蛮,饭量又惊人的姑娘,无奈得很,“真不知道那家人眼神出什么问题了,竟会相中你,进来吧!让你长长见识。” 老头将芸芸按坐在草榻上,端起一碗味道极难闻的泥状物便往她脸上糊。 芸芸本吃的极饱,闻到这味道,胃里一阵翻滚,“好恶心啊!这就是你那什么破办法吗?” 他故意抹厚了些,方往小丫头脸上黏眉毛胡子,末了还递给她一面镜子,沾沾自喜地炫耀,“你看,我帮你塑的这张脸比你之前俊朗多了吧,不用太感谢我,老夫会不好意思的。” 芸芸看了眼镜中人,险些被吓傻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十章 易容术(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自己一脸的络腮胡子,皮肤黝黑,已然是完全瞧不出半分自己平日的清秀面貌。 芸芸扔开镜子,再不想见到自己这般模样,心中暗自气恼,哼,死老头,为了出关拜师,我就暂且忍耐你这一时,山水有相逢,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面上却挤出一个甜甜的笑意,甚是恭维,“老爷爷,您塑的这张脸好生英武,这样悬乎的技艺,不知是师从何人呢?” 老头得意一笑,卖起了关子,“正是老夫的故交,闻名天下,俊朗不凡的神医陆茗所授,日后你若师从与他,这样的技艺便算不得什么了。” 芸芸闻言,故意暗讽,“哦,可是我从前听说的,可和您说的不一样。传说中的陆茗如今年近四十,是同我爹爹一般的年纪了,虽说我爹爹也是极为俊朗,可总归也是,青春不在啊。” 老头咳了咳,神情极不自在,“传说毕竟是传说,哪及老夫见过真人来的可信,你还走不走了!” 芸芸嘚嘚地跟上前,“我说的是陆茗,又不是说你,干嘛突然发这么大火。” “尊师重道懂不懂?你这丫头,忒没礼貌了些!” 两人悄悄溜下山脚时,已是日暮黄昏,老头折下一片硕大的菖蒲叶向芸芸后脑一拍,“快走啊!”她回身拿食指戳着老头衣襟,狠狠道,“你···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信不信老娘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一面说一面睨向他的下身,老头被唬得急忙将菖蒲叶递给她,“是它碰的,老夫可一个手指都没动你的。”心中则暗暗嗫嚅,身无四两肉的小娃娃,谁稀罕动你,脾气还怪大的。 芸芸咔嚓一声将蒲叶折成两半,微眯着双眼,“这就是看不住手脚的下场,要不是看你是个残障人士,老娘早就动武了。还不快到前面带路!” 残,残障人士?老夫健壮得很好不好,嘴里虽嗫嚅着,却仍硬着头皮挡在芸芸身前。罢了,为了这一生的衣钵后继有人,老夫就忍了这一回! 天色渐暗,兵士交班,是以守卫便比寻常薄弱些。 不过每出去一人,都要与画像核对,芸芸此刻万分庆幸老头给她画了这张脸。 正要轮到芸芸出关时,褔康安走近细细打量着她,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出。 末了却说,“这汉子长的粗狂,却身材矮小,甚是奇怪啊,你们仔细些检查!”言犹在耳,芸芸分明瞧见了关卡外那老头强忍住笑意的表情,若是此刻眼神能变作刀锋,他已然死上一百回了。 守将正要搜身,芸芸万分忐忑之时,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慢着,既是可疑之人,便由本官亲自来搜吧!” 她心中欢喜,长舒了一口气,是大哥,这下自己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褔容安素来极为心细,方才自己远远瞧着此人便觉身形与小妹相似,此刻仔细一瞧,见她虽长相欠佳,胡子半掩下的右边耳垂上赫然有两只耳洞,心下立时便了然。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十一章 穿帮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芸芸幼时极顽皮,总爱做些与众不同的事。 那年棠福晋为其穿耳洞,她非要在两只耳朵上都多穿一个,母亲不准,因此屁股上还挨了两下,是以芸芸一惯讨厌有人自后面碰她,总会想起幼时挨打的情形。 事后小不点仍不死心,让大哥褔容安帮她在右边耳垂上又刺了一针,虽疼得咬牙,她却是极欢乐的。 褔容安隐隐一笑,高呼下令,“放行!” 傅芸芸走出关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大哥,眼中沁着水雾,似在说着,大哥,等芸芸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得偿自己的心愿了,保重! 而对自己心中藏着的那个人,却不敢直视,只望着褔康安的袍角,二哥,我一定会忘记你,摒弃心中的杂念,希望你和晴如小姐能幸福,等我回来时,一定会做你最乖的小妹,世上最好相与的小姑。 出关后的一路,芸芸都低垂着头,静静跟在老头身后,不发一言。 老头独个儿在前边走,总觉浑身不自在,背后瘆得慌。 蓦地止住步子,芸芸一时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你干嘛啊!” 老头转身,“没什么,就是走的累了,想停下歇歇。” 令他惊讶的是,傅芸芸居然没有生气,只轻轻“哦”了一声,再不接话。 老头心里越发不自在,“你这丫头,只顾着跟我走,怎么也不问问咱们要去哪?就不怕我把你给拐卖了?” “你不是早说过么,要带我去找陆茗。”芸芸仰头,盯着他的下颚,眉头微皱着一问,“诶?老头儿,你今天的胡子,好像怪怪的。” 他一听慌忙摸了摸,结巴地回了句,“哪,哪里怪了,不跟平时一样吗。”心内则黑线,都怪刚才给你这丫头抹多了药浆,都不够老夫装扮的了,得尽快找个地方采药重新调制才是,一晚上没卸妆,脸上还怪难受的。 城外没有客栈,两人在树下生了火堆露宿,芸芸倚在树桩边微合着双眼,想着家中的阿玛额娘和哥哥,久久难以入眠。 恍惚中听见身旁的老头窸窣起身,向身后的林中去。芸芸毫无睡意,一时好奇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银白的月色下,老头点着火折子在林中采了些野草,轻手轻脚地行至河边,蹲下身前,还不忘左右环顾了一番,一副贼样。 只见他掬起一捧清水和着草药在脸上来回搓着,芸芸离得远,却也见到他面上有皮屑状的东西落下,唬得她险些叫出声。芸芸双眼圆睁,捂着自己的嘴,心想,自己在山野里遇见这老头,脾气古怪,还爱吃肉! 他不会是故意受伤,引自己上钩的画皮老怪吧!这下变回了真面目,就要来吃自己了。 等他再次鼓起勇气看向河畔时,只见河边蹲着的不是洪水猛兽,而是个英俊不凡,温文尔雅地少年,一头黑发整齐地编在身后,白皙的面庞在月色下泛着微光,看得芸芸入了迷,“好美啊。” 打她记事起,从未见过这样吸引人的男色容颜,纵使英武不凡如阿玛,也不及他的五官精致考究。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十二章 偷窥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芸芸揉了揉眼,方确定眼前的景象不是自己的幻觉。 更令人血脉喷张的是,那英俊的少年竟褪尽了衣衫,跳入河中,甚是欢腾地洗起澡来。水花不断在肌肤上跳跃起舞,看得芸芸呼吸急促地转过身,红了脸颊,“怎么从没有人告诉我,妖精的原身竟是这样美艳。直看得···直看得人快要窒息而亡了。” 河畔的水声渐小,芸芸方捂着脸小心翼翼地望去。不看还好,看过之后直令她想自挖双眼。 原本俊美的少年此刻正往自己脸上涂抹药浆,没错,那药浆同她脸上的一模一样。然后是黏毛发,贴面皮,妆成后的那张脸,赫然就是与自己同行的那名怪老头儿。 或许是自己惊诧后的动静有些大,“老头儿”又左顾右盼了一番,芸芸缩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待他放松警惕,收拾草药时,芸芸方抓住时机悄悄跑了回去。 老头回来时,见芸芸趴在树桩上睡的正香,心中便松了口气,“这小丫头,醒着的时候像只欢腾的小鹿,现在睡着了,就跟小憨猪似的。” 芸芸在心中暗自咒骂,大骗子,还敢说老娘是猪,你才是老狐狸! 棠福晋因小女失踪之事彻夜难眠,早起更是无精打采,心中暗自后悔同女儿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棠姨···” 和亲王之女芙婉自宫中听闻了富察家小姐失踪的消息,便知府内定是不得安宁。棠福晋见自个儿心中知书达礼,最适做女儿的和婉公主来了,才勉强打起精神伸出手,“婉儿,快到姨身边来。” 芙婉亲自侍奉其用了早膳,又软语安慰了几句,方哄着棠福晋躺下,“棠姨,你安心睡会儿,芸儿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适逢大少褔容安前来请安,瞧见了朝思暮想的姑娘,心内便立时如沐春风。他刚想说些什么,芙婉做出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屋外。 两人甚是合拍地散步于后院,之间始终保持着半人的距离,谨守礼教。 容安负手于身后,紧张得攥着长长的辫穗,“芙婉,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散步了。” 她撩了撩耳鬓的碎发,有些含羞,“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毕竟是与孩提时候不同了。” 雪白的裙裾拂过栏边迎春,忽地被什么东西勾住。容安单膝下曲,蹲在她面前,拨弄着佳人裙摆,手脚轻柔,生怕弄破了芙婉的裙裾。 “是刺牡丹,好了。” 容安抬头,正与俯身的芙婉双目交汇,面颊近在咫尺。僵持了片刻,两人各自退开。为解尴尬,他细想着吱唔,“对了,你这次来看额娘,什么时候回宫?我送你。” 芙婉沉稳细语,故意逗他,“怎么你这么希望我走么?”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 见他语无伦次,她方笑言,“好了好了,我不闹了。这次出宫,皇伯伯特许我在中堂府多陪伴棠姨几日,湘姨已将我的行李送去后厢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十三章 老色鬼(上)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福容安闻讯自是激动无比,眼中有星芒闪烁,“太好了!这几日天朗气清,咱们去市集,京郊逛逛!” “那可不行,这回过来,我是要照顾棠姨的,芸儿失踪,你不担心么”芙婉问着,忽地反应过来,“容安,你是不是知道芸儿去哪了?” 他尴尬着不语,芙婉故作气恼,“你说过,不会有事瞒我的。” “好,我说我说,小不点她是我放走的,她身边似有位奇人保护,想必不会有事。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哪能在府里憋着,倒不如让她出外闯闯,等碰里钉子,自然知道家里的好。” “你可真糊涂!芸儿任性,你也跟着她胡闹么,若是她在外边有什么三长两短,如何得了?”芙婉素来以孝顺著称,未免棠福晋过度忧思,即刻便将消息告知。 话说,知晓老头的真面目后,芸芸每每看他,都令蒙在鼓中的老头不寒而栗,怪异的眼神仿佛能穿透衣物,使他暴露于人前。 过关多日后,两人也逐渐放松警惕,开始在不甚繁华的小镇里穿行。芸芸见他日日都要装扮,瞒的辛苦,冷不丁发问,“喂,老头儿,咱们同行了几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打着马虎眼,随意敷衍,“呃,尔・・・尔鸣。” 芸芸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指着他大笑,“哈哈,难怪你不曾主动提起自己的名讳,耳鸣!诶?你娘怎么会给你取这样促狭的名字,笑死我了!” 因她声线洪亮,几乎半条街的人都在盯着他俩看。“尔鸣”拽着她的衣领,径直将她拖到了偏僻的巷口。他身量极高,芸芸被她提着,就像入锅前的八爪鱼,死命挣扎,嘀溜一下,便被扔在了墙角。 芸芸双手护在身前,警惕着蜷缩着,“你・・・你想干什么!” 他轻浮一笑,“不想干什么,咱们打个商量,以后不要在大街上做这样丢人的事行不行?” 见他态度亲和,芸芸便又胆肥了些,“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儿!” 他双手负向身后,甚是儒雅地望着她,“只要是不违背礼法道义,老夫力所能及的,老夫就答应你。” 芸芸食指揉着肩上碎发,“你看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一身衣服都穿了好些天了,蓬头垢面,一把像样的梳子都没有,你帮人家买点罗衣钗环什么的,好不好?” “尔鸣”听得浑身汗毛直竖,连忙答应下来,“行,行,只要你别再这样说话,随你买几套!” 还未到裁缝铺,芸芸便闻到一阵脂粉香气,身旁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妙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过,尔鸣深吸了口气,觉得受用无比。 是以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跟上去,明明已经康复的双腿此刻却故意一瘸一拐博取同情,拉着粉衣姑娘的衣袖,“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同老夫过世的女儿长的真像,可否告知老夫你的芳名?” 芸芸侯在一边,十分看不过眼・・・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十四章 老色鬼(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过世的女儿?难怪要易容成这样,原来是方便勾搭良家女子,怪道能和陆茗那个老光棍做朋友,阿玛说的果然没错!” 芸芸发了一顿牢骚,狡黠一笑,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把挽住尔鸣,甜甜一笑,   “爷爷,你腿不好,怎么又跑出来了,走丢了怎么办?”继而别过头,同那姑娘赔了不是,“对不起啊小姐,我爷爷脑子有些不好使,总爱上街胡言乱语,真是对不住了。” 那姑娘摆摆手,提着裙子逃也似的跑开了。 尔鸣眼神怨毒地看着她,芸芸则不以为然,径自走进街边的成衣铺,选起衣服来。随手拿过一件粉色裙衫套在自己身上,对着穿衣镜转了一圈,丢给尔鸣一个巧笑。 他本对方才之事介怀,瞧见这个巧笑,便生不起气来了,还有些・・・有些受用非常。芸芸似料准了他一般,上前一手轻抚着他宽厚的胸 膛,“尔爷,你看奴家的姿色,比市集上那个十七八岁的老女人如何?” 尔鸣喉头一动,掏出银票扔给掌柜的,拽着芸芸大步走出成衣铺,直到下榻的客栈方停下。 “你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何为礼义廉耻,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戏男子,让你父母知道,日后如何嫁人?” 芸芸不以为然,得瑟着,“彼此彼此,你不也是调戏良家妇女吗?” 尔鸣气恼出言,“男人和女人怎能相提并论,咱们男子可以娶多名妻房,女子只能随侍一夫,更何况,一个女子的名节,是比生命都重要的东西!” 芸芸笑着靠近他,“男子,老爷爷,你年过六旬,怎么还能自称男子呢,说漏嘴了吧!”言罢扬手撕下尔鸣面上的人皮,“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了!” 尔鸣吃痛地捂着脸,“你这丫头还真是,出手这么狠,险些毁了老夫的一副好容貌。” 芸芸有些失了底气,别过头,“最多,我跟你道歉喽!可是你也隐瞒真相骗了我这么久,咱们一笔勾销!从今天开始,我们还是相扶相持的同路人,怎么样?” 他揉了揉保养得宜的白皙皮肤,僵持了片刻方开口,“嗯,既然你诚意拳拳,老夫・・・哦不,本公子就勉强接受好了。” 芸芸悄悄瞧了眼他俊美的容貌,心中暗笑,这样就对了嘛,这张脸看着多舒服,只有这般英俊的男子才配与本小姐并肩而行嘛。 她还欲说些什么,却见尔鸣正灰溜溜地下楼,“喂,姓尔的!你去干什么,等等我啊!” “本公子回房沐浴更衣,傅姑娘若想一窥究竟,本公子欢迎之至,也省得傅姑娘好奇心一起,又行偷窥之事。既看得不全面,又花费功夫。” 傅芸芸闻言虽气恼,却一时语塞,无言辩驳。 其实细细想来,这一路虽然风餐露宿,不及中堂府中的日子舒服雅致,却比府中快活自在,有趣多了。尤其是与这样一个怪人相识至今,更是欢声笑语不断,每一步都是新奇的旅程,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十五章 娇小姐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才过了半天安稳的小镇日子,一大清早尔鸣便将她从睡梦中叫醒,“喂,丫头,赶紧起来赶路,楼下等你!” 因为昨日才买了新衣裳,许久未曾精心打扮的傅芸芸今日兴致极佳,在妆台前描眉画眼,轻点朱唇,梳了个极俏皮的双缨髻。 一袭粉衣与紫色水晶蝴蝶簪交相辉映,衬得她美颜如玉,娇俏动人。 傅芸芸撩着裙摆唤他,尔鸣背对着阁楼正没好气,转身见了翩翩然下楼的小姑娘,眼中难掩惊诧绝艳之光,这丫头总是能将人惹到炸毛,然后轻而易举地化之于无形,只令人心神动荡。而他人为了她,心中所起的涟漪,她却不以为意,难以意会。 上天对她是极为偏宠的,总让人不禁怀疑,她的前生,是否是天上那位专司人命格的星君之情人。惊世的美貌,权倾天下的家世,还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巧心,其中任何一样,都是世人穷其一生也难以拥有的。 尔鸣为掩自己的垂涎之色,冷下脸不咸不淡出声,“既然下来了,就快启程吧。”言罢也不等她,自顾自去了。 她嘟囔着,“什么嘛,我今天还一粒米都没吃呢。” 男的俊美,女的娇俏,纵使走在偏僻的小路上,也盖不住那百分百的回头率。傅芸芸心内自是美滋滋的,手边把玩着髻上丝带,兴致盎然。尔鸣似十分看不惯旁人瞧着自己时那许久未食肉般的表情,是以同身后的丫头说了句,“前边转角走小路!” “哦!”她不情不愿应着。 许是司雨之神也艳羡于傅芸芸得天独厚的美貌,是以特别挑了她精心装扮后的这一日,想要令她狼狈一回。 两人刚转入小路没多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小路之所以被称之为小路,只因它虽是捷径,却崎岖难行,一双簇新绣鞋在泥泞的大小水坑中淌过,早已没了先时的颜色。 小路上的沟壑因暴雨的冲刷而渐渐崩塌,形成了一湾湾水渠,拦住了去路。傅芸芸本就饿的发慌,加之又被淋成了落汤鸡,立时烦闷非常,耍赖般跌坐在水渠前,“都是你,要走什么小路嘛,弄的连个避雨的茶寮都没有!现在水这么深,怎么过去啊!” “起来!”尔鸣有些愠怒,“这点苦都吃不了,当初何必从家里逃出来,嫁与王侯,养尊处优岂不好!” 傅芸芸捂着耳朵大叫,“我不管,总之就是你的错!” 尔鸣逢着这个骄纵蛮横的大小姐,也无甚耐心哄骗,只厉声喝道,“不起来是不是?好!那你一个人坐在这儿,等天色晚了,让豺狼虎豹来收拾你!” 这人狠话一出,竟头也不回地跃过水渠,独个儿消失在小路尽头。 傅芸芸一人在泥坑边坐着生气,任雨点打在身上脸上,也不动弹。好在雨神并没有为难她很久,暴雨很快过去,微凉的风灌进林中,芸芸环抱着双臂牙齿打颤,又冷又饿。 耳边还传来一声声奇异的怪叫,脑中不断回旋的,就是尔鸣那句话,“让豺狼虎豹来收拾你!”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十六章 赶尸人(上)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尔鸣,我恨你!” 小丫头发泄一通后,愈发饿了,望着那无良人扬长而去的小路,双眼渐渐困顿。 模糊中听见一阵马蹄之声由远及近,马上的俊朗少年长臂一挥,便将自己拉上马背,拢在怀中。 他的身上,散发着独有的特殊香气,似药非药,似麝非麝,只是带着无尽的吸引力,令她无比安心,温暖。 傅芸芸小小的脑袋不断在他胸前蹭来蹭去,柔软的发丝在他鼻底撩拨,尔鸣终耐不住,一声“阿嚏!” 怀中人忽的被惊醒,发觉搂着自己的,正是试图丢掉自己的混蛋尔鸣,“你这个没良心的人!你放开我!我不要你可怜!” “别闹了!你再动一下,信不信我立马把你丢下去,真让豺狼虎豹吃了你!” 芸芸看了眼马下泥泞的小路,立即抓住了他的衣袖,紧紧地丝毫不敢大意,“哼!我才不会如你的愿!” 马儿载着两人,健步如飞地踏过一处处水洼,穿过山林小路,尔鸣眼见着目的地越来越近,面上不禁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 傅芸芸再次醒来时,周遭景物已被夜幕笼罩,马儿也显出疲态,慢了脚程。腹中奇怪的感觉随着马儿的颠簸越发难受,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恼着,“停下!我要下马!” “此地不同京中,山林中多虫蚁,等出了林子咱们再宿营歇息为好。” 芸芸憋得实在难受,羞得满面通红,“我不管,我就要下去!现在立刻马上!” 尔鸣勒住缰绳,跃然下马,“随你,一会儿可别后悔。”芸芸一下马便往草丛中钻去,一面跑还不忘扔出一句狠话,“你要是敢过来,老娘饶不了你!” 他邪魅一笑,暗自摇头,这丫头,原来是要小解,还死憋着不说,真是嘴硬。 林中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傅芸芸正担心着草丛外的尔鸣是否会听到这尴尬羞人的声响,林中深处却传来奇怪的蹦跶之声,听起来也不似野兽。 她麻利地系好腰带,正要起身,眼前却忽地出现了一双脚,确切地说,是一双穿着簇新绣花鞋的脚,“喂,你谁啊,没看见人家···”后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傅芸芸便被眼前一身湖蓝寿衣,面色惨白的人,不,应当说是尸体,给吓得跌坐在草丛中,蒙着眼惊呼,“尔鸣!救我!” 今次之前,傅芸芸从未意识到,身旁的男子是这样重要。此刻她紧紧攥着尔鸣的衣袍静立一旁,双腿仍旧发颤,小女儿之态毕露,小手指着草丛中的一溜尸体柔声问,“她,他们是···是怎么回事啊,怎会平白的自己全都跑出来了?” 尔鸣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向着草丛深处喊去,“湘西的朋友!我家妹子素来胆小,请速速献身吧,可别当真吓坏了人!” 林中笛声悲凉,如诉如泣,似在为逝者沉痛哀悼。笛声渐近,一袭黑衣黑袍,头戴斗笠黑纱之人也渐渐现出身形来。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十七章 赶尸人(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许是长期与尸体打交道夜行的缘故,隐约可见黑纱人的白皙皮肤,只是与常人不同的是,黑纱人虽白皙,却无红润血色,而是周身泛着微微青紫,透出一股阴历潮湿之气。 笛声渐息,那人声色悠悠,“货物唐突丑陋了些,惊扰了两位,实在抱歉。”尔鸣恭敬回礼,“尊驾肯献身就好,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怕吓坏了我这胆小的妹子。” 傅芸芸嘟囔着,“谁・・・谁胆小了,大半夜的,突然有个死人蹦到你面前来,你难道没半点反应?我这是,这是惊讶,世上竟有这等奇事,闻所未闻罢了。喂,戴斗笠的,你为什么叫他们货物呢?” 依旧是沉静如水之声,“我道乃赶尸人,专接送客死异乡之人回家的差事。这九名死者皆是湘北之人,由我道运送回乡,自是我道的货物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多人,哦不,死人,为什么会自己走动呢?” 尔鸣打断她,“咳咳,这是赶尸人间的秘辛,都说与你听了,人家拿什么做生意!” 那黑纱人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公子高义,若无旁的事,我道就告辞了。”言罢举起铜铃,口中念念有词,带着尸体复又陷入夜幕之中。 尔鸣摇摇恭送,“道兄慢走!” 傅芸芸见危险过去,自也撒开了手,不屑地言之,“不过一个赶尸人,且都走了,你还这么毕恭毕敬干什么?” 尔鸣连忙捂住她的嘴,“嘘,不可冒犯,但凡赶尸者,皆是懂得阴阳道法之人,此地已属湘西地界,善用巫蛊之术者众多,就算看似平凡之人,说不定也是隐士高人。记着,千万不要冒犯此地的人,指不定一不小心就被人下了蛊,到时后悔,可就来不及喽。” 说的芸芸心内咯噔一声,冒出了凉意,“那・・・那你好好跟他道别吧,本小姐不掺合这些怪事。”她转身欲上马,后颈却忽地被尔鸣重重一拂,芸芸小手指着他道,“耳聋子!你别太过分了!不要以为刚才拿那些神怪言论吓我,本小姐就会怕你,你・・・你要是再敢再我背后动手,我就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我好怕啊傅小姐,你以为谁稀罕动你,以后本公子再看见你脖子上沾了虫子,便拿食物喂大它,让它长久地跟着你!” 一听虫子,傅芸芸就乱了手脚,浑身起鸡皮疙瘩,“真恶心,最讨厌虫子了!算本小姐错怪了你这回。话说这什么鬼林子啊,看着怪阴森的!” 尔鸣在其耳旁悠悠念叨,“这才刚刚开始,这座林子只是湘西的边境,咱们要去的地方,将比这里的虫蚁更多,谁让名满天下的怪医陆茗对这些小东西,情有独钟呢・・・” 方才未仔细瞧还不觉得,此刻定睛一看,整座林子树木参天,几乎遮住了一半月光,草丛里生长着无数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颜色艳丽,绰约生姿,似绝色的妖姬一般,引诱着俊俏书生,充当自己的肥料。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十八章 苗寨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看得傅芸芸不由背底发寒,急急催着尔鸣,“快走啊!待在这里就浑身不自在!” 他甚是得意地上马,嘴角带笑,原来这丫头既怕鬼又怕虫,以后管束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原本估算两天能到达的目的地,因芸芸感染风寒,他只用了半日便赶到了苗寨。寨中不论男女老少,都对他十分热情,似相识了几十载的亲人般敬爱。苗娘们依从他的吩咐上山采来了新鲜草药熬煮,芸芸的高热很快便退了下来。 一路昏沉,傅芸芸好似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有无数名温柔漂亮的神仙姐姐,和一个对自己悉心照顾的儒雅君子,而恍惚间,那君子的容貌似乎与尖酸刻薄的尔鸣有些相似。 待到醒转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青篾建成的小竹楼中,室内的陈设雅致,却与京中的饰物有些不同,连窗帘的花色也甚是妍丽多彩,令这个从小活泼好动的皮猴心情大好。 推门向外,门外却是座雅台。临台而眺,方知竹楼乃是倚着山壁建成,自己身处之地是个奇异的纵深山谷,谷内身着奇装异服的妙龄女子背着竹篓成队出山,一面走一面哼着芸芸听不懂的山歌,煞是有趣。 她双手扶在栏上,正为谷中景物惊奇,身后却忽而传来一声软语,语调中带着独有的湘西韵味儿,“姑凉,你可算醒了,这几日可把陆大夫担心坏了。” “陆大夫?”芸芸有些惊喜,“陆茗真的在这里吗,他现在在何处,我要见他!”身着苗绣罗裙的阿萝将芸芸扶进屋,“傅姑凉病的这几天,陆大夫一直衣不解带地侯在您床边,还亲自喂您吃药,关切极了。还是早上姑凉的烧退了,他才回去休息了,姑凉还是晚些再去吧。” 傅芸芸听了她对自己未来师父的一番描述,立时便心生向往,“原来,我梦里的那位儒雅君子就是他啊,真的好生温柔呢。我这脑子,怎么将那君子的面容想成该死的尔鸣了呢!咦,我病成这样,怎么没见那死家伙的人影?”是以拉起阿萝的手问,“与我同来的公子呢,他现在何处?” “没有什么公子啊,我们见着姑凉的时候,就是陆大夫将您带回来的,还说,您是他的爱徒。” 傅芸芸想了半晌,“难道那个死家伙将我送给陆茗之后,就自个儿回去了?这不科学啊,我还没还他盘缠呢!”好歹也是相处了好些日子的友伴,说走就走,还真是个自私绝情的人,罢了,你既未拿本小姐当回事,本小姐从今以后,也决计不再挂念你了。 阿萝见她一惊一喜,继而又垂首不语,很是关切,“姑娘许久没进食了,是饿了吗?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芸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顾不上旁的事,“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饿了,好久没有坐在这样雅致的地方好好吃顿饭了,看来这个陆茗还是个甚是富庶之人,拜他为师,想是个不错的选择。”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十九章 虫宴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傅芸芸脑中的美好幻想,在阿萝端上一桌膳食后,彻底覆灭了。 剔透的白瓷盘里分明放着各式各样的恶心家伙,炸得金黄的蝎子,漂浮在豆腐羹里的肉状虫子,还有盘内加葱花爆炒的长长蠕虫,皆令她胃内翻涌,几欲呕吐。 石阿萝呈上筷子时,明显有些心虚,虽说苗人擅使蛊虫,家常菜中也常会出现一两道虫菜调味,可像今日这样的虫宴,还是头一遭。若非自己去厨间时,陆大夫的特意吩咐,自己断不会用这些东西来吓唬一个外乡姑娘。 “姑・・・姑凉,你请用饭吧,这些・・・这些都是咱们苗家的特色吃食,皆是大补,特别为姑娘你接风洗尘的,你就放心吃吧!” 见芸芸敬而远之,阿萝夹起一只炸蝎子放入口中嚼了嚼,“真的很好吃的姑娘!” “真的?”傅芸芸试探着夹起一只放进嘴里,闭上眼鼓起勇气咬下,齿间松脆香糯,入口奇妙,回味无穷。尝到了甜头,她又一连又吃了好几只,不过对其余盘里卖相不好的虫子,她是碰也不碰。 陆茗在竹窗外瞥见屋内的情景,不由得意一笑,想要拜师,又岂能让你这娇小姐不受些惊吓,轻易过关。 阿萝心怀愧疚,悄悄自袖中掏出两只茶果递给她,“姑凉,你要是实在吃不惯,就吃这个吧,我自家做的,红豆馅。” 芸芸连声感激,囫囵吞枣般将两个茶果吃下肚,握着她的手,“好好吃,这位姐姐,谢谢你!嗯・・・还有,你叫什么名字?这个美丽的山谷又是哪里?” “我叫石阿萝,你叫我阿萝就好了!我们一族曾受过陆大夫恩惠,所以我们石家自爷爷那一辈起,男子行保护陆大夫之责,而女子则负责照料恩公的饮食起居,世代如此。这里是苗族的药王谷,是我们石家的领地,姑凉身为恩公爱徒,尽管安心住下便是!” 傅芸芸听得云里雾里,琢磨着,“你说,你们家自爷爷一辈起就保护陆大夫,那如此算来,陆大夫如今高寿几何了?难道传说他年近四十是假的?” 阿萝抿嘴一笑,“姑凉身为恩公的爱徒,怎么不知么?我爷爷今年六十有二,他是在四十岁时上山采药与恩公相识的,听爷爷说,恩公当时还是个小少年,咱们苗寨中人皆知,恩公今年三十有七,且驻颜有术,并无传说中的那样显老呢。” “三十有七?与四十也没什么不同嘛,还不是人到中年了。任他再驻颜有术,也不会年轻俊美到哪里去,没的还怪吓人的吧!” 芸芸如此一问,令阿萝不知如何作答。 反是窗外的陆茗,闻她此言,面上甚是不悦。摸了摸自己仍充满弹性的脸,心下嘀咕,老夫自认这些年保养得宜,虽称不上青春年少,至少也算得风韵犹存吧,怎的在这丫头嘴里,就成吓人了,简直岂有此理! 傅芸芸,你既这样说老夫,未免不吓到你,咱们还是晚些相见吧。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十章 闺蜜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阿萝收拾好碗筷端出竹楼,被迎面而来的陆茗唬了一跳。 “恩・・・恩公,你要我做的事我都照做了,还有什么吩咐么?” 陆茗上下打量着她,盯着她的眸子道:“我说阿萝,老夫几年没回来,你这阳奉阴违的把戏,是跟谁学的?老夫是怎么跟你说的?” “恩公说,说让我给傅姑凉来一桌全虫宴,不给饭,还说,姑凉饿了自然会就范。” 陆茗反问,“那你是怎么做的?那两个茶果是怎么回事?” “这个・・・恩公,阿萝只是看傅姑凉已经被吓得差不多了,身子又才好,若是饿着了,总归又是要麻烦恩公的,所以・・・” “所以你就敢背叛你的恩公,向着那个小丫头了?” 阿萝一时着急地不知所措,小水珠已经在眼里打起转来,陆茗最是瞧不得女人的眼泪,软下了语气来,“好了,老夫先不与你计较,记着,这几天好好带那丫头逛逛,先别急着让她来见老夫,等老夫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想见那丫头了,自会通知你。” “是,阿萝记下了,一定好生照顾傅姑娘。” 待陆茗走远,阿萝方敢出声质疑,“哪有这样的师徒,徒弟生病,师父衣不解带,好不容易等徒弟醒了,师父又避而不见,真是奇怪。” 见傅芸芸对苗族鲜丽的色彩甚是喜欢,阿萝便亲自为她织锦裁衣,做了一套俏皮的苗娘衣裙。芸芸心中欢喜,坐在镜前梳了个漂亮的中原发髻,斜斜簪上一只银钗,看得阿萝直赞她手巧。 她牵着阿萝的手将她按在镜前,“快快坐好,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出去玩吗?我要我们梳一样的发髻,从前在家乡,我可是经常跟好姐妹穿一样的衣裙,梳一样的发髻出门的,咱们管这啊,叫闺蜜妆,走在街上,回头率那可是百分之百呢!” 阿萝紧张地将两只手攒在衣袖里,弱弱地问着,“闺蜜妆?我长这么大,除了我阿娘,还没有人为我梳过头,平时都是自己胡乱绕一绕,盘起来就作数,从不知道还有这样那样的妆。傅姑娘,你真幸福。” “别老傅姑娘长,傅姑娘短的了,叫我芸芸吧!对了阿萝,你们石氏一族在苗寨里头,可是大姓,难道你没有丫鬟侍女的吗?” “芸芸,你不知道,在我们苗寨之内,不论是土官士绅,还是种地的阿佬,人人都是平等相待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没什么丫鬟主子的。” 傅芸芸打出生起,头一回听闻这样的世界,“在我的家乡,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三六九等,主仆分明,规矩严格,丝毫不能僭越,有时候看见比我年纪大许多的人向我行礼,我心里也是极不自在的,好想瞧瞧你们的寨子,咱们快走吧!” 阿萝头一回这样精心打扮得出门,出小竹楼时一直低着头不敢张扬。芸芸勾着她的肩膀巧言,“这位漂亮的姑娘,你为什么低着头呢,你要是再不抬头,我可就大声叫大家都来看石家大小姐喽!”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十一章 通天泉眼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偌大的苗寨布局精巧,阿萝带着芸芸攀上了苗家最高的山峰,俯览着整个苗族部落。 阿萝指与她看,颇为自豪,“你看,咱们苗寨坐拥三谷,独揽一泉,寨中的子民们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所以与外界交往甚少,我听偶然出山的叔伯们说,中原的汉人常道苗人刚狠,蛊毒害人,其实,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们苗寨。” 芸芸也不禁为这天然的奇景着迷,不由来了兴致问,“寨中三谷,除了我住过的药王谷,还有什么谷啊,听上去好神秘的样子。” “除了我们石家掌管的药王谷,还有萧家掌管的虫王谷,历代族长所掌的巫王谷。三谷合围之地,乃是通天泉眼,我们苗人世代都依赖着它而生存,可以说是咱们的生命之泉。” 傅芸芸沉迷于阿萝的叙述,被这个新奇的世界所吸引着,坐在山巅上托腮估摸着,“好阿萝,那你就先带我去泉眼看看好不好?” “嗯,可以,只是去了之后你要听我的,那里算是半个圣地,不比药王谷快活自在,若是一不小心犯了族规,我也保不了你的!” “好啦好啦!”芸芸一个劲点头,一心只想哄着她赶快带自己去那个稀奇地方。 说是通天泉眼,实则就是一处地涌活泉,泉眼虽不大,却有分部在林中的大小十来个。泉边浆衣的苗娘们哼着小曲,皆夸赞阿萝今日打扮得明艳照人,傅芸芸踏过石板桥,乐呵呵地同她们打着招呼,煞是讨人喜欢。 苗娘们因近来有家人感染疫病,便留下阿萝讨教医治之道,芸芸向来是闲不住的性子,便自个儿悄悄溜向了林中深处,找寻旁的泉眼耍完。 走了一路,微有薄汗时,芸芸终于寻到了一处有趣的地方――天然温泉眼,“躺了好几天,骨头的僵了,总算有地方能松松筋骨了!”脱下的鞋袜摆在泉眼边,双腿浸在微微发黄的温泉水里,别样舒坦。 傅芸芸仰头将上身平躺在泉边,享受着泉水带来的快感。阳光轻抚在面上,她闭起眼睛,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那个无良之人的音容笑貌,尔鸣似来到了她眼前,时而对她辞严色厉,时而又伸出手,似在对她说,小丫头,不要跟那个怪医学什么医术了,跟我浪迹天涯去吧! “好啊。”她不由伸出手,轻言出声。 眼前忽地拢上一片黑云,芸芸睁眼,果真瞧见了藏青的裙摆。 裙摆的主人额间缀着黑色流苏,盘起的乌发被藏蓝绣布包裹,盘成了两头尖尖的形状,甚似被压平了的牛角,令芸芸忍不住发笑。 “你是哪里来的野人!在笑什么!” 傅芸芸赤足起身,环抱着双臂戏谑着,“这位阿姨好凶啊,你说谁是野人,我头上可没犄角!” 藏青裙摆的苗娘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一时怒目圆睁,直指着她的鼻尖呼喝,“你这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身犯族规,行为不端,竟还敢出言侮辱本座!来人,把她给本座绑起来!”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十二章 萧针娘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慢着!” 阿萝适时赶至,出声阻止道。 藏青裙摆的苗娘瞧了她一眼,表面虽波澜不惊,言语却极具挑衅意味,“原来是药王谷的大小姐,怎么,我虫王谷的事,你也要干涉吗?” “此地隶属通天泉眼,萧谷主怎么能说抓这姑娘,独独是你们虫王谷的事!依我看,交由我药王谷处置,更为合适吧!” 萧针娘冷哼一声,“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石大小姐可不能这样不讲理啊。这丫头竟敢玷污圣泉之水,我必得让她知道教训!” 阿萝见她态度强硬,只好调转话锋恭敬了些,“可她并非我苗寨中人,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萧谷主高抬贵手,放了这位姑娘吧!” “呵,药王谷的大小姐对本座行礼,本座可当不起,既不是我族中人,擅闯禁地,更是罪加一等,即刻给本座押回去!” 石阿萝势单力薄,一时无法,只好赶回药王谷求援。 陆茗得悉此事,面上一黯,“阿萝,你真是糊涂,她那个性子向来不知道收敛,在谷内玩玩也就罢了,竟张扬到泉眼去,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我・・・都是我不好,没有看紧芸芸,要不,我这就上山去找阿爹帮忙去虫王谷要人!” “且慢!”陆茗叫住她,“你先别急,此事不宜惊动谷主,搞不好会引起苗寨内乱,届时令清兵有了可趁之机便是贻害生灵的大罪过了,让我先想想办法。” 傅芸芸被捉回虫王洞后,萧针娘便命人拿黑布袋盖住了她那张令人生厌的脸蛋,手持长鞭,故意在其身旁来回踱步,质问道,“臭丫头,你是打哪来的?” “你这个丑女人,老娘从哪来关你什么事!” 萧针娘摸了摸手中牛筋鞭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对自己年轻漂亮的小脸蛋挺自傲的嘛,你说,我要是在你脸上抽上几鞭,到时,谁才会是丑女人?” 言罢向两边的苗族武士使了使颜色,芸芸身上立时便挨了两鞭。 芸芸强忍住痛,心内有些怯怯,不过记得额娘曾同她说过,输人不输阵,只有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手,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立时便强咬着牙不服输,“就算你毁了我的容,也比你这个老女人好看一百倍,有本事你就来啊,告诉你,你若是敢毁了我的脸,我的阿玛哥哥们必会将你这个什么狗屁倒灶的虫王谷夷为平地!” “阿玛?你是满人?”萧针娘处事虽然狠辣,但在大事上,心中却是极为清明的,深知当今世上是满人的天下,不觉对这丫头有了几分忌惮,又恐她是危言耸听,便生出了几分犹豫。 正当此时,武士进内通报,“谷主,药王谷的大小姐带着一名陌生男子在外请见!” 萧针娘绣裙一摆,斜倚在宝座之上挑眉呼喝,“来的真是时候,传!” 芸芸闻知阿萝来了,心中便多了分欣喜,不愧是好姐妹,这么快就搬救兵来了。这老巫婆手段狠辣,若再被她折磨下去,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十三章 美男计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萧针娘之所以愿意见石阿萝,只是为了进一步确认绑来丫头的身份,和获得一个适时的台阶。 可当陆茗与石阿萝进入洞内时,她却被美貌的男色深深吸引。 今年二十有六的萧针娘,在苗族来说,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十六岁的她,在最好的年华里,为家族坐上了虫王谷谷主的位子。十年来,她为了树立威信,一直以狠辣的手段,不近人情的面容示人,令谷中的青壮武士皆敬而远之。 面对身边唯唯诺诺的一群男人,萧针娘也压根提不起兴趣来。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男子动心。纯白的衣袍,面如冠玉,深邃的眸子,行动时,周身似带着隐隐仙气,皆令她感到受用无比。 原本跷起的双腿此刻蓦地放下,更谨慎地盖上了厚厚的罗裙,方气度端和地出言,“阿萝,方才我不是同你说过了,这会又来,还带了这样一位儒雅的公子,是何意啊?” 阿萝看了看恩公的眼色,甚为镇定,“萧谷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此来,是想同谷主做个交易,听闻虫王谷中近日疫病多发,令谷主你,可是颇为头疼啊。” “药王谷的人,风声还真灵。怎么,你们是想用医治的方子来换早上捉来的丫头么?本座又凭什么要相信你,你们?” 陆茗着意敛声,自袖中取出一包药粉,“这是专治族中疫病的药物,谷主只需找来疫症病人,一试便知。” 萧针娘步下石座,一面款款而行,一面问着,“这位是?” 石阿萝略有些自傲,“这便是我药王谷的贵客,名满天下的神医,陆茗先生。” “原来是神医陆先生,针娘久仰大名,多年前苗寨中的那场时疫,据说也是先生力挽狂澜,救了我苗族众多族人,令针娘好生仰慕!”言罢自陆茗手中接过药粉,“既是陆先生所制的,想必不会有错,来人,将那小丫头架出来!” 陆茗见傅芸芸被五花大绑,面色便有些难看,此刻黑布袋蒙面的芸芸大声喊着,“阿萝!是你来救我了吗?” 石阿萝疾步上前,“是,是我,是我的恩公,你师父救了你!”她正要为芸芸松绑,却瞧见了陆茗那制止的眼神,手边动作顿停。 萧针娘上前阴阳怪气地鄙夷着, “这丫头原来是陆先生的徒弟,真是得罪了。不过陆先生对这名女徒倒很是上心嘛!” “小徒顽劣,无意触犯了族规,冒犯谷主之处,还请多多见谅,阿萝,还不快带她走!” 一见这女人,陆茗便瞧出她有些难缠,此刻虽是放了芸芸,难保日后不会再寻她的错处,只好暂且先牺牲下自己的色相,软语哄上她几句,令她消了心中的怒气,皆大欢喜。 “久闻谷主芳名,今日一见,委实不同凡响。” 萧针娘凤眼一瞪,洞内的苗族武士便尽数退了出去,人后的她方露出难得的娇羞之态,捂着脸细语,“陆先生过誉了,我・・・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十四章 师父不要也罢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谷主大可不必妄自菲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陆茗的眼光?” 虫王洞中回响的,尽是诸如此类的违心之言,直令陆茗胸口发闷,浑身难受。 阿萝就怕芸芸吃了苦头,早早便吩咐竹辇在虫王洞外等候,将这位小姑奶奶抬回了湘乐竹楼。 “一定饿坏了吧,这是你上回说过喜欢吃的茶果,你先吃着,我来帮你检查下伤口,看看哪里要上药。” 芸芸捧着一盘茶果,却没有一点胃口,悠悠叹息着,“好可惜,今天都没有看见师父的样子,尔鸣陪我一路来拜师,现在,我连师父都没见到,就想回家了,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笑话我没出息吧。” 阿萝正为她松解衣带,冷不丁听到这一句,十分诧异,“你要回家了,为什么?你不是说,很喜欢苗寨吗?” “是,我喜欢。可是今天被那个坏女人抓进洞里,被打的时候,我就在想,假如我真的在这里出了不测,阿玛,额娘,哥哥们,他们会很伤心。那个时候,我就好想他们,好想回家。苗寨再好,也不是我的家啊。” 衣带松解,阿萝看着芸芸背上,腰上的两道鞭痕血肉,一时便有些明白了芸芸的想法,握着她的手嘱咐着,“我会想你的,以后若是有了机会,一定记着要来这里找我玩儿知不知道?” “傻阿萝,我记住了,你做的茶果这么好吃,想不来都不行!” 雪白的药膏在鞭痕处抚过,芸芸吃痛,却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住,她明白,自己要是叫出了声,只会让身边关心自己的人更加担心。 阿萝为其上完药,撩上衣襟,试探着问,“芸芸,我看,陆师父还是很关心你的,你真的不想见她一面再走吗?你的伤,总要先将养几天才好上路。” 她剥着茶果塞入口中,嗫嚅道,“我都在这里住了好些天了,他都没有见我,说不定压根不喜欢我这个徒弟,只是碍于尔鸣的情面,不忍心赶我走。其实想想,这个师父不要也罢,等我回了家,一定要去山上的小茅屋找到尔鸣,跟他说句谢谢!其实这些日子,我还挺想他的。” 一贯喜欢听人墙角的陆茗,这次也不例外,打一从虫王洞出来,便急急赶到了湘乐竹楼,恰好听到傻丫头的一番真心话,心中亦喜亦忧。 这丫头有荣幸做得怪医陆茗的高徒,竟还不愿珍惜,想要甩了如此年轻有为的师父独个儿走,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纤细而修长的食指轻轻将窗户推开了道小缝,陆茗对里头的阿萝使了个眼色,那丫头倒也机灵得很,即刻便寻了个由头嘚嘚溜了出来,甜甜的问,“恩公,有何吩咐啊?” 为谨慎起见,陆茗将她唤至楼下,甚是不悦,“我说阿萝,你姓石,难道这脑袋也是石头做的吗?要是任由那丫头甩了老夫这个师父,老夫的脸要往哪儿搁,日后若传扬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阿萝惊恐地瞧着他,一脸茫然地不知所措,“那怎么办?”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十五章 往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陆茗将手负在白袍后,略一思量,“她既说老夫不见她是瞧不上她,那这样,你就说,今儿晚上慕芸小筑,老夫邀她喝茶!” 阿萝自是听命,拨闱入帐,急急向芸芸转达。 原以为那小丫头会感恩戴德,迫不及待地打扮自己,赴约茶会,岂料傅芸芸却趴在软榻边把玩着衣带,丝毫不以为意,“喝茶?不去!我在苗寨这么久,对他样貌上心感兴趣的时候,他不见我。如今把我胃口吊没了,可怜我受了伤才想着见我,本小姐还不愿意见他呢,摆什么谱呀!” 阿萝闻言,只恐没法交差,绞尽脑汁地编排理由哄着她,“芸芸,你想啊,这陆大夫好歹也是位名人,就算你不愿做他的徒弟,同他喝回茶聊个天什么的,日后到了江湖上,说出去也是极为有面子的一件事儿。 嗯・・・再说了,你那位尔大哥若是知道他费了这么大功夫送你来,你却连神医的面都没见着,岂不可惜?”一会儿又附在她耳边小声出着主意,“你总归是要走,指不定见了他,还能捞笔盘缠什么的,你也不亏是不是?” 提起盘缠,傅芸芸方来了精神,眼珠滴溜一转,捧着小脸嘟囔,“你这句话可还真说到点子上了,反正他这么有钱,不蹭白不蹭。阿萝,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只是简单的梳洗后,一袭苗娘装束,斜斜挽了个髻的芸芸便在阿萝的引路下,来到了小筑。 “慕芸小筑?慕芸,里头还有我的名字呢,真是好生奇怪。” 走在竹排水榭边,山壁上的泉水汩汩流下,在脚边溅出水花,阿萝笑了笑,同她讲起了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关于这座小筑名字的典故,还是阿娘讲给我听的。据说约莫十多年前,恩公喜欢过一个中原女子,也曾带她来过寨子,当时,那姑娘在这座小筑里住了近三个月。 几乎全寨的人都瞧得出,恩公对她,是极为上心的,可惟独那女子不知道。许是对外边仍有牵念,那女子不愿在寨中久住,恩公便也听她的,陪她一起离开。三年多后,恩公一个人回来,便让我阿爹将这里的小筑更名为‘慕芸’。自那以后,恩公便搬进了这里,每日扔出来的酒瓶子,能摆满整整一个竹排。 后来大病了一场,我阿爹又与他下了一夜的棋,恩公方渐渐地饮得少了,人也精神了起来。我们都猜想,那女子必是对恩公始乱终弃,或是出了意外,才让恩公这样伤心。” 一轱辘的话说完,阿萝回头看了看她,“不过恩公带你回寨的时候,有苗娘们还私下议论过呢,都说,陆大夫变得更有人味了!” 芸芸听了,不禁好笑,“更有人味?难不成从前,这个古怪老头在你们心里头,不是人啊?” “姑奶奶,你小声点,这话要让十里八乡的苗娘听见,非跟你拼命不可!就因为恩公他太完美了,总显得遥不可及,所以在苗家姑娘们的心里,都是将他当神一样的仰慕。”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十六章 弄巧成拙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她摸着下巴,“阿萝,我怎么觉得,你今儿像个拿了人家好处的托儿,尽挑着好话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信你去问问那些浆衣的苗娘,看看我可有唬你!” 傅芸芸摇摇头,心中暗叹,这都是一帮什么样的花痴女人啊,真真是被这山谷障目了,对一个年近四十的老男人都这般迷恋。 小妮子步履潇洒地走进小筑,水榭之畔的微风带起了厅中的青纱帷帐,重重帘闱内,瑞脑金香旁,陆茗背对着榭台而坐,右手微微抬起,似在饮茶。 这般风雅的青纱帷帐,于芸芸来讲,不过是引起鼻头发痒的无聊劳什子,她不自觉揉了揉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哼,暗自鄙夷,真是附庸风雅,故弄玄虚的娘炮,若不是为了盘缠,谁乐意来见你! 面上却甜甜笑着,“陆大夫,我来了!” 陆茗嘴角微扬,真是个倔丫头,都进门来了,也不愿叫声师父,随即敛起声道,“恩,既来了,坐下尝尝今年的新茶吧。” 傅芸芸无奈地寻了他下首的小几边坐下,一边乖乖喝茶,一面琢磨着如何开口要这个盘缠好,话说,这人背对着,真让人,难以启齿啊。 “咳,那个・・・陆大夫,小女子这里有些话要同你・・・” 话音未落,芸芸抬眸间便见陆茗神态悠然地转过身来,立时咽了丝冷涎,那张精致的脸孔,分明就是・・・ 陆茗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真是犟骨头,坐了这样久,一声师父也不愿叫,亏得老夫这般疼你,亲自引你入门。” 摇头轻叹一声又问,“你方才,想同为师说些什么?” 傅芸芸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立时便定神自美色中抽离,拍案而起,“好你个尔鸣,竟然屡次三番的骗我!你觉得这样耍弄人很好玩吗!告诉你,我傅芸芸不吃这套!” 剔透的白瓷茶具应声而落,碎了满地。 陆茗和蔼的笑还僵在脸上,她已撩起裙摆拂袖而去。被人撂挑子,这感觉已许久不曾有了,如今再次尝到,滋味委实是不太妙。 阿萝候在水榭边,瞧见她黑着脸,周身泛着怒意冲出门,立时便知不好,“芸芸,你和恩公吵架了?” “不要跟我提他!听到就烦!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阿萝被唬得一愣一愣,未敢再问,只伸长了脖子向里间瞄了眼,却险些被飞出来的白瓷碎块砸伤,两相权衡了一番,追着芸芸的步子悻悻而去。 陆茗于榭台前来回踱步,原想给她个惊喜让她回心转意留下,却不想弄巧成拙,忽视了这丫头的牛脾气,只是他想不通,多大点事啊,至于连他视若珍宝的白瓷茶具也给摔了么・・・ 可见女人心深不可测,虽然她平日的行为举止算不上个十足的女子,这翻脸如翻书的性子可是一点不赖。 这样一个心地善良,自己又投注了不少心血的聪敏佳徒,若是就此错失了,还真是笔损失。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十七章 徒弟茶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想要博回这小丫头的欢心,如今尚需一个过门才行。 傅芸芸负气回到湘乐竹楼,刚一坐上软榻便触碰到伤处,吃痛地匍匐在榻边,使出全身力气捶向榻角,“尔鸣!我恨你!枉我那么相信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嘴上虽然抱怨着,可手中却紧紧抓着被褥,不断回响起湘西之路上的种种,第一次见到他真容时的震撼,每每与他斗嘴时的快意,还有露宿荒野时,他所带来的安全感,每一样都令芸芸记忆犹新。 是,她恼他总是骗她,可记忆里的那些事情却都是美好的,她承认过去的一段日子,虽然风餐露宿,可尔鸣给她的感觉是好的,那种游历江湖的日子她很喜欢。 理智里,陆茗的行为无法宽恕,可心里却为他开着挂。倘若自己此刻当真下定决心回京了,等候着她的,也只是一生一世与宫闱牵绊的路,嫁与王侯,如此富贵荣华几十年。 可那并不是她想过的日子,两相挣扎之下,不知何时,阿萝已来到了身边。 “芸芸,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跟恩公吵架,可是有一点我可以笃定,恩公对你,一直是很上心的。记得你刚来苗寨的时候,高烧烧得浑身滚烫,我们都吓坏了,打我记事以来,也从没见过恩公对谁的病情那样关怀,整日整夜地陪在你床边,亲自喂药冰敷,没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直到你烧退了,他才安心回了小筑。” 傅芸芸心内暖暖,却仍嘴硬,“谁知道他带过多少姑娘回来,又温柔地对待过多少姑娘,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阿萝摇了摇头,“咱们女子才是最了解女子的,芸芸,你可以在我面前不说真话,可你能骗的了自己吗,你方才那一番话,分明像个吃醋的小媳妇。” “我・・・哪有!” 两人正辩驳着,外头忽地有苗娘找急忙慌地跑进来,“大小姐,不好了!我家那口子今早上山采药,从山壁上摔下来了,这会子大伙都在山上谁都不敢动他,一动他就直叫唤!大小姐,求您想个法子吧!” 阿萝思忖了片刻,“唯今之计,只有让恩公亲自上山一趟,可他脾气古怪,恐怕不容易劝动,这可如何是好。” 傅芸芸瞧着她的小眼神,“你别看我,我・・・我也没法子。” 那苗娘见此,越发哭天抢地起来,“这可怎么好啊,家里的孩子才一岁大,这以后让咱们娘俩可怎么活呀!” 如此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结果是,傅芸芸托着茶盘再次来到慕芸小筑外,由阿萝做了个穿针引线的和事佬,两人又再次相见。 陆茗见她折返,心内自是十分受用的,待问清了缘由,便摆起了师父谱。 “咳咳・・・老夫年纪日渐大了,这爬山涉水的,岂不是要磕碎老夫的一身老骨头么。” 傅芸芸仪态万方地斟了茶,依宫廷礼仪半跪着,双手托着茶盏齐眉,恭敬道:“师父请用茶!”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十八章 疯妇人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她乖觉的模样,饶是任何一个男子见了,也足以沉沦,言听计从。 陆茗满腹的刁难也在这一声“师父”后,化作和蔼的应答,“嗯,乖・・・” “师父所饮的茶,正是三娘的相公数日前亲自上山采摘的,如今此人危在旦夕,还望师父以济世为怀之心,施以援手。” 怪道世人常说,越美貌的女子越会骗人,她哄着自己喝下了人家里的茶,吃人嘴短,自要救人家性命了。也罢,难得收此爱徒,卖她一个面子也无妨。 “嗯,徒儿既说了,为师岂有不去之理,备辇!” 三娘的男人自山巅摔下,侥幸挂在山腰的树杈上,被采药的同村人救下,此刻正平躺在山腰的一处空地上,吃力地喘着气。 竹辇行至山腰,陆茗慵懒地斜倚着,以折扇覆面防晒,十分之不耐烦。偷眼瞧见前边急匆匆赶路发愁的小徒弟,心情方好了些,能为素未谋面的人忍气吞声讨好自己,这个徒儿,无疑是善良与可爱并重的,必能继承自己的衣钵,行医天下。 “师父,人就在那!” 陆茗悠悠然离开坐辇,蹲下身拿手中折扇将病人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敲打了一遍,那男人痛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三娘心疼地上前求道,“陆大夫!求你下手轻一些吧!” “治病哪还有不疼的,要是禁不住,下回采药就该当心,一个大男人,身上担着一家子的责任,还敢马虎!放心,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肩部至腿部有些骨头错位,还有几节碎了而已,找个担架,抬回去吧。” 傅芸芸甚为不解,“师父,您就这样不管了吗?” 他打了个哈欠,卖着关子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为师现在身无长物,在此地如何医治?乖徒儿若是想尽快上手,承袭为师的医术,且来小筑好好观摩吧。诶,山上的日头真毒,芸儿,仔细晒黑,为师先回了!” 轻软的竹辇一摇一晃,扬长向山下,芸芸想,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明明是和尔鸣一样的脸,为什么他可以云淡风轻地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当真如苗娘们所说的那般,呈现在人前的,总是如谪仙般的淡然,不染纤尘。 慕芸小筑内,那汉子在喝过一碗止疼汤药后,渐渐恢复了说话的气力,嘴里的呢喃之声渐渐转为惊恐,“不要过来,你这个疯女人!不要过来!” 三娘抓着他的手,“相公!你别吓我,是谁要害你吗?” 他双眼充血,涨的通红,明明是个七尺男儿,此刻却像个受惊的孩子,“她要杀我!那个女人她是疯子,她要我的命,还说我对不起她!” “好了好了,相公,现在没事了,你安全了,这里是陆大夫的小筑,不是山崖!” 屋内的三个女人见了他的反应,皆是一惊。因三娘分身无暇,阿萝向傅芸芸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合上门,悄悄到了外间。 芸芸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立时便问道:“阿萝,原来三娘的相公是被疯妇人吓得坠崖的,真是太恐怖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二十九章 妖孽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阿萝也是百思不解,“别说是你,连我也觉得奇怪,寨子里的人生病了,一向会来我药王谷求药,据我所知,并没有这样一个疯女人。会不会是他摔坏了脑子,从而出现了幻觉?” “咳咳,石家丫头,你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么?”陆茗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二人身后,颇有微词。 “恩・・・恩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茗将药箱塞进芸芸怀中,“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跟为师学着点!” “是!”傅芸芸不自觉应了声,正如在府中上课时,被夫子的教鞭惊醒时一般。 在她的印象里,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是和蔼可亲,一脸笑意,似陆茗这般手段残忍的,她还是头回得见。 三娘环抱着自家相公的头,对陆茗的手法,也是不忍直视。 活生生的人腿竟被他反手一折,左右扭转了几次,“嘎嘣”一声,发出脆响,那汉子咬着布包的神情痛苦狰狞,紧紧攥着妻子的膀子,似在求饶。 陆茗听着脆骨之声,立时通体舒畅,“徒儿,拿夹板绷带来!” 傅芸芸手脚慌乱地自药箱中翻腾出木块递上,眼看着他用三只木块夹住了三娘相公的腿,手中的绷带牢牢缠上了一圈,又将另一头扔给芸芸,“你来!” “啊?我・・・我不会。” 陆茗拿帕子净了净手,优雅道,“小发髻梳的多滑溜,就跟你平日缠头一般即可,不觉已到了睡午觉的时辰,小徒儿,一会儿来替为师掌扇,别让为师等太久哦!” (不要让为师等太久,哦!!!天煞的语气助词,自己的师父何时学会卖萌了,最关键的是,你能想象一个年近四十的蜀黍支着折扇卖萌么!) 傅芸芸甚是乖觉地点头,脑中云山雾罩,几乎是混沌状态下为汉子包扎,看的三娘心惊肉跳。 幸而阿萝将其唤出,三娘急忙抢过绷带亲自为自家相公包扎。 “阿萝,你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丁香花一样的小美人此刻焉着脸犯愁,拉低了芸芸的衣袖方轻声道,“方才武士来报,昨夜寨子里有两名男子失踪了,而且皆是族中壮年,闹得谷中人人自危,都说・・・都说是有妖孽作祟,如今阿爹又在闭关炼药,我一点主意也没有!” “这清平盛世,怎么会有什么妖孽呢!你不要急,族中众人对师父不是颇为敬重么,我去找他想个法子,你先回去安抚民心!” 毕竟是宰相府中长大的闺秀,虽骄纵任性了些,小小年纪遇着大事却坐怀不乱,灵台清明,尽得了其母真传。 急促的步子在得近陆茗寝居外时,渐趋沉稳平和。芸芸在门外思量了片刻,方推门而入。这个睿智而又古怪的男人,正背对着门,侧卧在雪白的睡榻之上,月白的寝衣下露出一截手腕,凝霜皓雪的光洁色泽直看地芸芸两眼发直,想入非非。 令她无意识地被牵引着走近,直到脚下不慎踢到了台阶一脚,方吃痛回神。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十章 沉沦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陆茗似被惊醒,眯着眼问了句,“既然来了,怎么还不替为师掌扇?” 芸芸轻轻将手挪向榻边,因陆茗向内而卧,折扇又在他怀中,是以她身子微倾,探出去的手极力与他的腰部保持着距离。 两人的姿势一时便显得极为暧昧,她试探着向折扇处摸索,每每距离折扇稍近时,前胸便会碰触到他的手肘,尴尬非常。芸芸深吸了口气,索性脱了绣鞋爬上软榻,半跪在其身侧。 婀娜的身姿此时作拱桥状,隔空横架在他上方,陆茗觉察到榻上的动静,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俏皮佳人凹凸有致的玲珑身姿,出自本能地迷离了双眼。 彼时傅芸芸还沉浸在终于拿到折扇的喜悦里,满脸堆笑地转头一瞄,才发现自家师父正以一副媚态如秋水的眉眼瞧她。 “师···师父!” 小姑娘被惊得向后一仰,直直倒在了地上,还好小筑是以竹篾楠木建成,否则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陆茗遭遇此闹剧,哪里还有睡意,随手抓过一件中衣披上身,故作淡定,“让你掌个扇罢了,你鬼鬼祟祟在为师身上摸什么?” “摸?徒儿哪也没摸啊!”傅芸芸素来最怕蒙冤,是以扯着嗓子辩驳清白。 陆茗为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着意言说,“那是为师及时发现,制止了你,不然,为师的一世清白,后果难料啊!” 若再继续下去,毁掉一世清白的人是我好么,傅芸芸如是想,嘟囔着嘴捧起折扇,委屈道,“徒儿是为了取扇子为您纳凉,师父,你误会了。” “罢了罢了,你莫要再多言,闹得此刻为师一点睡意也无,你说说,该当如何惩罚?” 傅芸芸灵机一动,可怜巴巴地问,“师父,当真如此严重么?” “嗯,甚是严重。” “那···那便罚徒儿今夜露宿谷中,让妖兽吃了去吧!” 陆茗斜倚在榻上,饶有兴致道,“这法子倒也新奇,只是这药王谷中,何来妖兽?必得将你放到一个更僻静的所在才行,哪里好呢?” “有的有的!今儿我还听阿萝说,族里有两名男丁在夜里失踪了,谷里的人可害怕了,都说那妖兽道行极高,见首不见尾地就将青壮男子给掳走了!”芸芸一古脑说完后,微微抬眼瞄了瞄他的神色。 他面上虽依旧淡然,可最易看透内心的眉眼还是不自觉动了动,慵懒道:“简直胡诌,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就知道谷里这帮年轻轻的领袖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石老头偏生又爱闭关,每每这些烦心事都找到老夫头上,真是闹心!” 傅芸芸凑近了些问,“那···师父,这事儿你管是不管啊?” 陆茗着意凝视着她的一双美目,笑言,“能让我的小徒弟煞费苦心之事,为师又岂能袖手旁观呢,不过,为师有个条件,不知你答不答应?” 芸芸有些弱弱,送上满脸的甜甜笑意,“师父,你一向最疼徒儿了,这回就放我一马,就提个小小要求,好不好?”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十一章 破谣言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嗯,乖徒儿,为师怎么忍心为难你呢?为师给你七日,背熟这本《本草纲目》即可。” 从小到大,傅芸芸最讨厌的事之一,就是背书,每每夫子吩咐的课业,总是一拖再拖,因为这个缘故,中堂府的小黑屋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坏印象。 “七・・・七天!师父・・・” 陆茗冷下脸,“怎么,嫌多了?那就三日,三日后的此时,此地,为师亲自检查你的课业。” 其实,芸芸只是想着顺便搭把手帮阿萝一个忙,没想到这一顺,就把自己给顺进去了,委实是好人难当啊! 阿萝得知恩公愿意出面稳定民心,即刻便将寨中子民悉数拢至药王台。 若说芸芸从前只知寨中年轻姑娘偏爱师父美色,那么打从她跟随陆茗自慕芸小筑款款而来时,才算真正见识了自家师父在苗族中的号召力。 不单单是药王谷中的子民,就连临近虫王谷,一向孤傲的巫王谷中也有部分子民闻风而来。姑娘遥遥挥舞绢帕,武士高举干戈,芸芸许久没感受过这样的盛况了,遥记得这样威武的场面似乎只有自家阿玛出征之时的景象能与之媲美。 许是看得太过入神,步上药王台时芸芸脚下一空,险些摔了下去,多得陆茗身手矫捷拉住了她的手腕。 “多谢师父!” 自那一握后,芸芸始终不敢抬头,生怕一抬眼便会有无数的菜叶,鸡蛋什么的向她砸来,听说从前史上有名的美男潘安,就是当街被仰慕者砸死的,她傅芸芸云英未嫁,可不能因陆茗的一时厚待而死于万人的嫉妒之下。 师父的脚从她眼前绕过,走向台上最高处。虽看不到他的动作,可从他凛然正气的声音中,便感受得到难以抵挡的霸气与威严。 “近日老夫听闻族中有关于妖兽食人的传言,令大家人心惶惶。所以,老夫今日特地让大家齐聚于此,肃清谣言!老夫与苗寨已有数十年的交情了,在此期间,关于妖兽鬼怪的霍乱从未发生,因此老夫以为,此次族人失踪,多半乃是意外,或者人为!” 台下闻之,一阵骚动,有年轻气盛的武士一贯对陆茗俘获寨中年轻女子的芳心而满腔抑郁,此刻出言不满道,“陆大夫,你凭什么笃定此事并非妖兽作乱,而是人为意外?” 一旁的老妇则啐说,“你这小子,毛都还没长全,就敢在这里质疑陆大夫,他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芸芸闻此,扑哧一笑,看那小伙子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若是这么个吃法,师父的口味要有多重啊。 陆茗故意清了清嗓子,示意小徒注意场合,随即对那老妇温言,“姐姐莫急,小后生对此心存疑虑,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老夫这里还有个法子,望大家能协助老夫一试!” 芸芸终于明白,自家师父为何如此得人心了,那老妇人年过花甲,他却叫人家姐姐,但凡女子,心里头都会欢欣雀跃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十二章 夜围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那老妇果真喜笑颜开,倚着身份吆喝着,“陆大夫对咱们苗家恩重如山,法子也必定是为了咱们大伙儿着想,咱们一定全力支持,你们说,是不是啊!” 台下应答之声不绝于耳,“支持陆大夫!” 陆茗端然圣德之姿,微微一笑,“好!既然大家都相信老夫,那么今晚便按老夫的计划行事!” 所谓的计划,其实就是引蛇出洞。入夜之后,陆茗与阿萝,芸芸,及几名少男少女生在谷内小林中生起了篝火,跳舞作乐,着意闹出小动静,吸引谣传中的妖兽出现。 其余精壮武士则依照计划隐在暗处,密切注视着小林中的风吹草动。 傅芸芸因三日背书之约,此时此刻还捧着一本《本草纲目》,借着篝火之光仔细钻研着,盘坐在小草坪之上,一手托腮的模样煞是可爱。 陆茗闲极无聊,将她手中的医书一扯,随手扔在了一边。 “师父,你干什么!” 他半分歉意也无,悠然自得地出言,“你若当真用心,不在这一夜半夜。” 傅芸芸立时有些恼了,又不好明面上与其争论,只赌气地离他远了些。阿萝倒是对今夜会发生何事极为好奇,“恩公,您说这招真能把妖兽引来吗?” “夜半的林子,鲜活的青壮年,这对妖兽来说,是最大的诱惑,假如这样,它还是没有出现,谣言便会不攻自破,这也是老夫今夜最希望见到的结果。如若你所好奇的事当真出现,一番恶斗自是无法避免了。” 话语间一阵微风拂过,在丛林内显得异常诡异。丛林深处依稀可见两点光亮逐渐靠近,就像一头巨大妖兽的双眼。 篝火旁的少女见了,皆往情郎怀里钻去,傅芸芸坐的离人群稍远,恰恰背对着那片丛林,瞧见众人惊恐地盯着她的身后,一时不知所措起来,只抓着地上的草叶,心跳地极快,“你们・・・你们干什么,别吓唬我了!” 阿萝指着她身后,试探着鼓起勇气想要走向她,声线发颤,“芸芸,妖・・・快过来・・・” 两个光点蓦地消失,引得在场众人乱作一团,林中随之出现冷然尖细的笑声。 萧针娘一袭墨兰衣袍,领着两名同色衣衫的少女出现在人前,“听闻陆大夫今夜在此举办篝火晚宴,本座一时兴起,便想来凑个热闹,不知陆大夫可欢迎?”言罢睨了眼芸芸,“陆大夫对令徒,可真是照拂有加呢!” 傅芸芸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调,才发觉陆茗不知何时已挡在了自己身前,身子半倾向自己,一看便知是回护之意,原来,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终究还是在意自己的,念及此,不禁心头一甜,前嫌尽释。 一众少男少女也渐渐安下心,复又歌舞作乐起来。陆茗甚是随意地起身,笑言,“萧谷主要来,为何不早些遣人前来知会一声,老夫也好备下盛宴招待。” 针娘走近,附在其耳边道,“你我之间,何必这样见外,今儿你们有正事要办,我也只是来凑个热闹,乐呵乐呵罢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十三章 情芽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那萧针娘同自家师父熟络地仿佛相识多年的老情人,耳鬓厮磨,吟吟细语,看得芸芸十分的不自在,却也没有立场阻拦,只扯着身旁的草芽儿发泄。 阿萝一贯是极懂她的,以石家大小姐的身份匆匆上前相邀道:“萧谷主真是稀客啊,还请这边坐吧!” 针娘睨了她一眼,“不必了,本座同陆大夫还有许多事情要聊,便在此就近坐下好了,陆大夫你看如何?” 傅芸芸万分紧张地盯着自家师父,期待着他的回答。 只听他饶有兴致地温言,“也好,萧谷主请!” 两人迎着火光席地而坐,似有说不完的话,因相距较远,芸芸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一时惆怅非常,比灌了黄汤还要糟心。 阿萝上前来牵她的手,“芸芸,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我・・・我不回去。”她倔强地坐在原地,看着师父与恶毒女人交头接耳的背影,任阿萝如何拉也拉她不动。 “芸芸!你别忘了,过了今夜,陆大夫给你背书的时间就只剩下两日了!” “可是・・・”芸芸素来最见不得不守信用之人,自己若无法如约背出《本草纲目》,师父一定会越发瞧不上自己了。 最后遥遥看了那两人一眼,方任由阿萝拖拽着而去。见她一路不语,阿萝不由劝慰道:“你别多想了,像萧针娘那样的女人,一般男人哪会喜欢她,凶巴巴,还使得一身的阴狠蛊术,想想都怕人。” “可是师父也不是一般人呐,她擅使蛊术,师父是神医,哪里会怕她。你看他们聊得那么开心,又岂会没有意思。” 阿萝听她分析的有理有据,言中处处透着股酸味,甚是无奈,“我说丫头,我是在帮你诶,你怎么尽把陆师父往别人怀里想!再怎么着,他俩才见了两回面,哪里及得上你与恩公的情份!” 芸芸一听,反而更加闹心起来,“他们第二次见面就这样亲热了,想必是一见如故。我与师父认识的时间虽长些,在他心里,恐也只是师徒情谊而已,从没聊的那样投机过。” 她一个劲往坏处想,阿萝也不知要如何宽慰才好,“好了好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去温书,我呢,明早送些茶果来补偿你!” 夜尽天明的时候,陆茗方道别了萧针娘独自回小筑休息,途经湘乐竹楼,见二楼的小门开着,一时兴起,便悄悄上得楼来,想要看看自家徒儿是否专心于课业。 此时天光微亮,晨色氤氲,芸芸房中的烛台尚未熄灭。小小的姑娘趴在雕花案几上已然睡着了,眉头微蹙,垂在案边的小手里,还攥着那本医书,小模样很是惹人怜爱。 陆茗微微一笑,这丫头睡个觉也跟旁人不同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鬼东西。微凉的风穿廊而过,芸芸在睡梦中缩了缩身子,面上眉头蹙得越发深了些。 “阿嚏!”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十四章 师父有奸情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陆郎,今夜有幸能与你彻夜促膝,秉烛长谈,实乃奴之幸事。” “宝贝儿,能这样搂着你,与你一同看歌舞,看星星,看月亮,也是我梦寐以求之事啊。”陆茗抱着怀中佳人如是说。 而她怀中的女子,一身黑色纱衣,如瀑黑发披散在身后,回抱着他的腰际,美艳地如同破茧之蝶,慢慢回头,向远处的芸芸勾起一抹邪魅而炫耀的笑,正是,萧针娘。 这里,是傅芸芸的梦境,呈现在她眼前的,是她最最害怕担忧的情景。 “不要!师父,不要走···” 陆茗闻声,拿着轻罗中衣的手不由一滞,这丫头,到底在担心些什么,老夫这个师父竟会出现在她梦里,还令她这般记挂。 “好,师父不走,师父会一直陪在芸儿身边。”他对梦中的小徒轻语,悉心将中衣披上她的肩头,像哄小孩般轻轻拍打着她滑溜的颈背,其中的浅浅滋味,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是何时有过。待她不再梦呓了,方安心起身离开。 日上三竿时,芸芸才自睡梦中醒来,瞧见身上的中衣,以为是阿萝送茶果来时为她披上的,只是桌上却不见茶果,“这个阿萝,肯定是故意将吃的放在楼下,不让我温书的时候吃东西!” 摸着饥饿的肚皮蹦跶下楼,厅堂内却什么吃的也不见。 此时住在对面竹楼中的三娘端着一盘茶果进来,“傅姑娘醒了,这是大小姐让我捎过来的点心,说是您最爱吃的。” 芸芸好奇,“阿萝今日怎么没来?是怕耽误我温书么?” “姑娘初来苗寨,有所不知。咱们苗族的领袖巫王今日传出病重的消息,大小姐正忙着继任巫王大选之事,所以无暇来看姑娘了,姑娘慢用,我先回去了,家里那口子还等着呢!” 傅芸芸点头,送三娘至门外,心里头总觉得哪里怪怪,是了,既不是阿萝为自己披的衣裳,难道···是师父昨夜来看过自己!经此一想,也顾不上什么医书不医书的了,径自向慕芸小筑而来。 “师父!师父!” 彼时陆茗沐浴完毕,饮了几杯小黄酒,方酝酿出来的一丝丝睡意,立时被这咋咋呼呼的小丫头给惊走了,是以他痛苦地大被盖头,不想理会她。 以致于后果是···傅芸芸披散着一头如墨青丝,手中拢着中衣嘚嘚嘚直闯了进来,“师父!昨天是你给我披上衣服的吗?你什么时候去的啊?还有,我当时睡着了,不知道可有流口水···” 傅芸芸对着床头连珠炮似的发问,鼓鼓被褥里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难道师父出去了?”这丫头不甘心地一扬手便将被褥掀开来,最先浮入眼帘的,是陆茗的一双精致脚丫,然后再往上,往上··· 雪白的寝衣因被褥的牵动,松垮的衣襟两边已滑落向腰际,露出他线条流畅的腰部和结实的胸膛,肤色虽比旁人更白皙些,男子气概却分毫不减,直羞得芸芸捂脸转身。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十五章 圣巫女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陆茗自床尾的一堆被褥中露出头来,仰头靠在背榻之上,极度郁闷,就要抓狂,厉声道:“没有人教过你,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吗,更何况是身为师父的房间,又岂是你乱闯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芸芸不敢转头,垂首哭丧着脸道。 陆茗:“这熟练的手笔,可一点看不出是无意为之。” 听着他冷然的话语,芸芸就似六月飞霜般委屈,“对不起师父,是徒儿的冒失,徒儿先告退了。” 陆茗无奈抚额,真是服了这丫头了,自己平生最是见不得女子委屈。偏生自己这徒儿总是行径冒失,频频越过自己的底线后还一副万分可怜见的样子,让他怪也不是,疼也不是。 “站住!你刚才要问什么?” 芸芸身体僵直地转身,捧起了衣裳道,“我想问,师父是不是去看过徒儿,还为徒儿添了衣裳。” “没有。还有什么想问的,一次问清楚,老夫可没有闲功夫老为你的事劳心费神。” 傅芸芸面对古怪师父的冷言冷语,极力忍住眼中打着转的水光摇头,“没有了,徒儿不打扰师父休息,先行告退。” 当小白兔徒弟真要离开时,陆茗又改变了心意,披上外袍坐起身,“过来!” “师父?”芸芸不解,红着眼圈看向他。 “听话,过来。” 充满诱惑性的声线吸引着小白兔不自觉向他靠近,却也极是害怕,“师父,我错了。” 陆茗取过床边的帕子,极温柔地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滴,“做什么哭的跟小花猫似的?为师又没说要罚你。” 经此软语一哄,芸芸越发委屈,抽泣了一通,被逼急了忍不住犯倔道,“师父不用罚我,也不用为我劳心费神,只管去同苗寨里美貌的姑娘玩乐就好了!日后我不在烦你了便是。” 陆茗擦了擦花猫脸,睨着她一笑,“傻丫头,为师再给你一次提问的机会,想好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徒儿想知道,师父与萧谷主昨晚相处了一夜,都有聊些什么,很是投缘的样子。” 他垂首不经意又是一笑,“针娘昨日同我说,虫王谷中的疫病好了许多,想同我讨教预防,根治的法子。怎么,我的小徒儿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对师父这样关心了?” 傅芸芸羞恼道,“哪有,我只是好奇,那个坏女人会跟师父你说些什么,有没有诋毁徒儿!” “小孩心性,针娘身为一谷之主,又岂会同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计较。年纪不小,心里装的事还不少。师父这里收到一张请柬,两日后你若背出了《本草纲目》,师父救带你前去观礼,反之,你便独自留在湘乐竹楼里抄书吧!” 芸芸甚是不屑,“什么大宴,没请柬还不让进了不成!” “苗族巫王谷的圣巫女大选,听说会在苗家最为庄严之地举行,石家丫头似乎也在候选人之列。去不去的成,就看你这两日用功与否了。” 陆茗心知这小丫头爱凑热闹,对神秘事物尤为好奇,便打算借此机会带芸芸前去观礼,以补偿自己方才对她的喜怒无常。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十六章 三王庙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本草纲目》共分为五十二卷,书中涵盖了近两千种药材的形态,采集与药用价值,记载了万余个伤病药方。 而傅芸芸却在两日多的时限内将书内的大致要领背出,陆茗表面虽不动声色,心内却极欣赏这名女徒的博闻强记能力。自己果真没看走眼,这丫头虽骄纵了些,可的确是个可造之材,陆氏传承百余年的绝妙医术总算后继有人了。 芸芸为着今日的大会,着意穿了件阿萝亲手缝制的鲜亮衣裳,梳着那日的闺蜜髻,做足了为她加油打气的准备。 “师父,怎么样?这下可以带我去了吧!” “嗯,算你还有些天份,看来以后要多叫你背上几本了。” 因今日仪式镇重,陆茗也穿的很是规矩,玄色长袍上隐约可见月白鹤纹,庄重高华,芸芸在心里嘀咕,早知道我也穿的素雅些了,那样和师父走在一块才像样嘛。 传说中苗族最为庄严之地,除却通天泉之眼,便是坐落于巫王谷最高处的三王神庙了。庙中供奉着苗族最为尊贵的先祖蚩尤,与阳地药王谷,阴地虫王谷的两位开山谷主。 苗族历代族人凡遇到难以抉择的大事,皆会来此由三位圣明先祖做见证,请当世的十位长老决断。 神庙本有成规,非苗寨中人,不得入庙。而陆茗因有恩于苗寨,成了百年来唯一的例外,更享有与当世长老同坐一席的尊荣,芸芸也跟着“沾光”,得以站在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身边,当然,那些老头里,自然也包括芸芸好友的父亲,石长老了。 当世长老由阴阳两谷中各出四人,加上巫王与巫后,正好十人。不过这一届巫后因病英年早逝,巫王还未续弦,所以空出来的位子自然而然由“德高望重”的陆茗接替,如此凑成十全长老之阵。 庙外身着彩衣的苗族勇士唱起了雄浑的赞歌,美貌的苗娘们随着乐声跳起了上古所流传下来的锦鸡舞。十名在册巫女披着藏蓝深袍,头戴牛角银冠,双手交叠于腰间,整齐地步向殿中。 芸芸一眼便瞧见了阿萝,一身正装的石家丫头面无悲喜,宛然如一尊没有生命的肃穆雕像。芸芸十分无法理解为什么苗族的正装要弄成这个样子,将一个个原本鲜活精灵的女子妆点成石雕木刻,甚是吓人。 阿萝抬首瞧见她时,显然是激动的,面色虽无甚改变,眼中却出现了一点晶亮。芸芸正想同她挥手打招呼,小眼神一晃便瞥见了同在巫女之列的萧针娘,一时兴致大减。 明明都是昨日黄花了,还站在一群花骨朵般的妙龄少女中装嫩,也不害臊。依芸芸看来,这一身苗家妆袍,独独只有穿在她的身上,才算是物尽其用,合适得很。 “哼,真是老黄瓜刷绿漆!” 心内的想法就这么当着众位长老的面,无遮无拦地说了出来,一时庙中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张陌生的女子面孔,芸芸还一脸鄙夷地看着萧针娘,浑然不觉。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十七章 猫血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咳咳”陆茗假意咳嗽提醒自家徒儿,芸芸回过头见了满堂的目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位生得圆润的长老不解,不由发问,“小姑娘,你方才说的那句,老黄瓜刷绿漆当真是稀奇得很,不知此话是何意啊?” “哦哦,这是我家乡的谚语,这老黄瓜刷绿漆,是为装嫩之意,方才闲极无聊,我便背起了谚语,不想这句声音大了些,惊扰了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啊!” 陆茗也赔笑着打圆场,“我这徒儿,一贯冒冒失失不着调,让众位长老见笑了。” “无妨无妨,咱们这帮老头子显少出谷,让咱们听听俏皮话也不错!” 萧针娘也不是个吃素的,身为一谷之主,早已练得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联想到那日这丫头叫自己阿姨,再闻今日这句老黄瓜刷绿漆的歇后语,心中便明了她是在挖苦自己,只叹有正事在身,暂时压下火头,想着与她秋后算账。 三王苗内的祭祀女官们捧着托盘上殿,每个盘中都盛着一个小金碗,看上去无比美味的样子。 傅芸芸也止不住好奇,小声问着,“师父,那碗里装的什么好吃的啊?还不让人看,神秘兮兮的。” “你也想喝么,要不要为师帮你传一碗来尝尝?” 看着师父对自己这般和蔼,芸芸垂眸一笑,“那多不好意思呀。” 不过受宠若惊的劲头没持续多久,下一秒,芸芸便明白了师父笑中的深意。祭祀女官揭开碗口的小金盖,一阵浓浓的腥气扑面而来,殿上十名巫女接过的小碗内,分明是粘稠的红色液体。 “咦,好恶心!”芸芸捂着鼻子鄙夷出声。 陆茗不由摸了摸鼻子,在她身边细语,“小声些,那是雄猫血,苗族分辨忠奸善恶的圣物,一碗喝下,就该盟誓了。” 原本面色淡然庄重的巫女,在饮过雄猫血后,都难忍腥气,面色一讪。祭祀女官击响了殿中擂鼓,十名巫女将金碗双手举至齐眉,齐声高呼,“先祖在上,我辈秉承祖训,恪守贞洁本份,愿献身神庙,终生侍奉神邸,若违此誓,九死九绝。” 猫有九命,当殿饮下雄猫血后,若违誓言,九死九绝,是苗家最为严苛狠辣的诅咒。圣巫女乃下届巫王之位的继任者,尊贵无比。这就意味着,这十名巫女终身都必须是纯洁无暇的处子之身,若有幸继位,才可挑选王夫,成为完整的女人。 芸芸知晓这些秘辛后,只为阿萝叹息,好好的姑娘家,岂不是要当一辈子姑子了,什么破规矩啊。待选的就应当是萧针娘那样的老女人,这样一来,就算她对自家师父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也是看得见摸不着,空折腾一场。 静坐于众位长老之中的巫王,此时才迸发出他的存在感,强撑着明显虚弱不堪的身体出声,“你们几位,都是我苗族五大姓氏内血脉最为纯良尊贵的嫡女,今日圣巫女大选・・・第一道考题便是・・・”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十八章 鬼母选夫(上)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巫王剧烈咳嗽起来,待顺过气再要开口时,忽地有一家苦主不要命地冲进了神庙。 两方仪仗将它们一家子堵在十长老面前,阿萝的爹向来执法严苛,黑着脸训斥出声,“如此庄严神圣的选举,岂容你们这样捣乱!架出去!” 反倒是巫王,虽病入膏肓,对臣民的仁爱之心却丝毫不减,“慢着,敢冒大不讳闯进神殿,必是有难解之事,给他们一次申辩的机会吧。” 仪仗一撒手,苦主家的小家伙个头最矮,率先跑上殿噗通跪下,“求巫王救救我阿爸吧!我阿爸昨晚上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隔壁的小胖说,肯定跟前几位叔叔一样被妖兽抓走了!巫王,求求你!” 巫王闻言愠怒,瞧那一家子的服制,分明是药王谷中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了这么大事,没人来回禀本尊!” 石长老尚沉浸在一头雾水中,阿萝脑中弦线一绷,蓦地就伏跪于巫王面前,“巫王请息怒!是我药王谷的过失,日前确有两名青年男子失踪,已派护卫队开始调查了。我阿爹闭关至今早才出,所以不知晓此事。” 那圆润的长老轻描淡写地调侃,“药王谷真是让人省心啊,石大小姐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自己处理谷中事物,老石,你真是有福啊!”一句话明褒暗贬,令药王谷面上无光。 芸芸没有想到,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圆老头心机这样深,直到石长老出言反击,“老萧啊,你们虫王谷也不赖吧,二十年前的那场鬼事,令千金也出了不少力啊。” 傅芸芸方明白过来,原来是老巫婆一族的人,难怪这么阴险,不过那个什么鬼事,听上去还怪吸引人的。 两谷间已生嫌隙多年,巫王每每听闻争执,都头痛欲裂,“罢了罢了,两位长老稍安勿躁,现在当务之急是破获这三名壮年的失踪案。”他睨了眼神台之上的萧针娘与阿萝。 “依本尊之见,本次选拔,十位候选人中,谁能先破获此案,本尊便亲授权杖,立其为圣巫女,继承巫王之位!” 芸芸冷眼旁观,心想着这病病歪歪的巫王原来也不是吃素的,不论将来继任者是谁,都不会对其心生怨怼,两谷中人,谁也不得罪,还能借此消减两谷的势力,一石二鸟,怎样都不会赔本。 如此一来,至于苦主为何偏偏在此时闯入神庙,想来也值得玩味一番了。 祭礼完毕,阿萝方松了口气将银色头冠卸下,芸芸迫不及待地上前挽住她的手,“怎么样,累不累?” 阿萝晃了晃手中头冠,“你说呢,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来神庙了。” 芸芸左右瞧了瞧,憋不住小声问,“恩・・・好阿萝,你知不知道,那圆老头方才说的,二十年前的鬼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阿萝吱唔着犹豫该不该说,身后却忽地传来石长老的呵斥之声,“还不快回去,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三十九章 鬼母选夫(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两人惊吓得回过身,再不敢多言,乖乖跟在石长老与陆茗的竹辇边上,晃晃悠悠地下山。 药王谷议事堂中,阿萝跪在祖先牌位前伏首听训,石长老直为今日萧老头的讽刺动气,“你这丫头,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同阿爹说,也不上报巫王谷,还想自个儿瞒下处理,让你在谷中做了几年主,翅膀硬了是不是!” “阿爹,女儿不敢!” 石长老厉声训诫,“犯了错就当认罚,此番纰漏,三十廷杖是免不了的,萝儿,别怪阿爹狠心,来人!” 芸芸见此,在陆茗耳边蜜蜂似的嘀咕,“师父,此事你也是知道的,就帮帮阿萝吧!” 陆茗抿了口茶睨向她,“神农本草经一本,七天,如何?” 天呐,她傅芸芸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师父,不论何事都要称斤论两谈条件,偏偏他最擅用的招数就是最令自己厌烦的背书,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此刻受苦的,是自己的好朋友。 她一咬牙,“好,成交!” “老石啊,这回你可真错怪小丫头了,这主意,是我出的。”陆茗一面品茗,一面若无其事地为阿萝解围。 果然,石长老闻言是他,面上的神情似吃了瘪一般,也不好再重罚自家丫头,芸芸趁机将阿萝唤出议事堂,忙不失地溜了。 堂中的陆茗将老友唤至身旁坐下,亲自斟茶,“我说老石,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暴躁,被人讽刺了几句就拿自家闺女出气,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老陆啊,话可不是这么说,本来这圣巫女大选,若按寻常的考试规矩来,我家萝儿时稳操胜券,届时便可继位,为药王谷争光。萧家那丫头本就诡计多端,最擅使心眼,加上今日这样一闹,还不知会是何情况,我怎能不急!” 陆茗将茶递与他,神色淡然,“我倒觉得,萝丫头这回的胜算更大些,放心,有我在,虫王谷的人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芸芸向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加之方才自己又卖了个人情给阿萝,遂使阿萝不得不同她道破这些秘辛。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我也是听谷中的老人说的,据说当年虫王谷中也是频频发生青壮男子失踪之事,谷中人人自危,都说是西山鬼母选夫,所以要抓壮丁做男宠。那件案子好久都没侦破,听说后来还是萧家阁楼起火,在萧针娘姑姑的房中发现了好几具焦尸。” 芸芸吃惊地合不拢嘴,“这么说,是萧针娘的姑姑干的?她们一家子还真是变态,难怪那个老巫婆阴险又毒辣。你说这回,会不会就是她干的?” 阿萝摇了摇头,“不会是她,她的姑姑也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萧针娘父母早逝,打一岁起她就由她姑姑带着,两人感情极深,那件事对她打击极大,出事之后,她三日水米未进,试问,她又岂会重蹈覆辙呢。” “那可说不定,搞不好她就是那时被关出问题来了。”傅芸芸又回想着神庙中的所见所闻,忽的反应过来,“这么说,神庙里那个圆圆的老头就是萧针娘的爷爷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十章 下手要趁早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嗯,正是,当时萧长老得知此事,可气的不轻,就连自己女儿的丧事都没有现身。想他在苗寨内一世英名,顷刻间就被蒙上了永远洗不掉的污点,还因此错失了巫王之位,否则今日的苗寨就是虫王谷萧家的天下了。” 阿萝言语间似带有一丝怜悯,芸芸一记爆栗敲在她头上,“喂,萧家没有得天下,你身为石家大小姐,不是应该开心么,怎么就悲天悯人起来了,我看这圣母,哦不,圣巫女的头衔啊,还真就你适合!” 阿萝没有领会她话中之意,只坐在湘乐楼畔的小石上深思,“巫王大人这回,还真给咱们出了道难题,族人失踪的事,我命护卫队巡查了好久,就差把药王谷翻过来了,还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不降罪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坐上那把交椅。”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凶手根本不是药王谷的人,而是同你有利益关系之人的故意嫁祸?今早那家人闯进神庙也太突然了吧,问什么他们不同你直接汇报呢?” 芸芸自小生在皇城根下,勾心斗角的事看得太多,遇到这种事,自然比旁人多了分心眼。 “这次候选人中,两谷各占五人,可以排除是药王谷的人做下的手脚,剩下的五人中,萧针娘是决计不可能的,四人里面功利心最重的・・・是苗月娘!”循循善诱之下,阿萝终于开了窍,分析出可疑之人。 芸芸自信满满地一个响指,“好!就是她了,今晚我们就下手!” “你们要下手干什么?”陆茗谪仙般的声线由远及近,定在她身后。 “没,没什么!师父,您谈完啦?找我有事么?” 陆茗将厚厚一本神农本草经扔给她道,“记住,七日,若是食言,有你好看!” 望着师父翩然而去的淡泊背影,芸芸有些无奈,捉急。阿萝试探着问,“那咱们还下不下手?” “当然!那个苗月娘是吧,她住哪?” 当是时,夜黑风高,方圆十里,鸦雀无声。两人披着阿萝特制的黑色斗篷悄悄自湘乐竹楼溜出,做贼般打着手语一前一后出谷。 陆茗早就料到有此一着,特别邀了老友于竹楼对面的小屋中对弈品茗。石老头拈着白子,有些愠怒,“这俩小丫头片子又在搞什么鬼?” “老石啊,你家丫头八成是想为你石家争光,同我那徒儿在一道在查失踪人口案,得女如此,当感欣慰啊!” 石老头睨了眼与自己年纪相若,却保养得宜的陆老头,戏谑道,“彼此彼此,你的徒儿也不差啊!我说老陆,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早些成亲生个一儿半女,如今年纪大了,觉得孤单,才收了这么个年轻轻的徒弟当女儿教养啊?” 陆茗一口茶噎在喉中,听到这话,细想着自己与芸芸的年纪差异,心中竟很有些不是滋味,连带着落子的手也有些怔了,“咳咳,老石,咱们此刻是不是该操心那两个丫头了” ・・・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十一章 瘾君子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苗氏,苗寨五大姓之一,苗月娘,虫王谷苗氏长老的嫡出女儿,年方十八,生的明艳不可方物,性子极要强,傲娇女一枚。 族内大选,却偏偏都被萧针娘与石阿萝压下一头,屈居第三,使得多年来的怨气堵在心头,郁结难抒。又碍于身在虫王谷萧家的压制下,不敢明面上有所动作,只有每每到了深夜,才敢拿出木偶,暗自诅咒两人。 “扎死你个小贱人!让你总是踩在本小姐头上!一辈子当活寡妇!” 阿萝与芸芸摸至苗家墙根下藏身,听到这一声声咒骂,联想到苗门蛊术一绝,芸芸不禁浑身一颤,“这姑娘可真狠啊!” “她这是在诅咒谁呢?”阿萝一副无公害的表情巴巴问。 傅芸芸满头黑线,取出袖中香,“能压她一头的,不是你,就是萧针娘了呗。这个东西是我从师父那偷来的宝贝,只要一点燃,嘿嘿,就是五头黑熊也能厥过去,到时候咱们潜进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咩。” 两只刚要爬窗,就听见苗月娘一声惊呼。进到闺房时,只见掉落在地的木偶上写着萧针娘的名字,傲娇的小姐却凭空消失了。两只瞪着眼对望,“你看见什么了吗?” 阿萝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听见了。” 面对灵异事件,芸芸有些害怕了,“不会是有人故意玩咱们的吧。” 屋外忽传来乒乒乓乓的碰撞与人声,阿萝看了眼她手中的袖里香,担忧道,“芸芸,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不会以为咱们是掳走苗月娘的凶手吧!” 千钧一发之时,两只忽地被套进了黑布袋,扼住咽喉,“想活命就别出声!” 芸芸只觉脚下一轻,便被那声线阴郁的壮士扛上了肩,之所以称之为壮士,在于他扛着自己与阿萝两名女子,走起路来,确切地说,应该是飞起来,脸不红(这个是猜测),气不喘,肩膀宽厚结实不硌人。 虽说被掳终归是坏事,但能被掳的这样及时,还是很让人受用的。 在壮士肩上待的时间长了,舒坦劲过去,芸芸渐渐头晕目眩起来,“阿萝,你怎么样了?” “不行了芸芸,我被晃地头晕脑胀,好想吐啊!” 阴郁壮士闻声身形一滞,霎时加快了脚程将两人扔在了一处水声潺潺的岩石旁,当然,这纯属傅芸芸根据自身感受所做的臆测。 而阴郁壮士此刻所见的情景则是,两个黑布袋并在一处左右扭动着,煞是滑稽。 芸芸不断拿头蹭着身旁的阿萝,“萝萝,你怎么样了,怎么不出声?” “芸芸,我胳膊被撞到了,好疼!” 罪魁祸首闻言眉间轻皱,即刻上前解开了芸芸的布袋,“你们安全了,和你的同伴,早些回去吧。” 说实话,芸芸钻出布袋的那一刻有些被吓到了,眼前的阴郁壮士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强壮,反而面色惨白,眼下发青,似有不足之症,左手止不住地微微发颤,模样甚似从前在京中见到的那些服食五石散过量的瘾君子。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十二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他因虚耗体力而轻咳出声,“别多问了,赶紧带着她走吧!” 芸芸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继续追问,“苗姑娘失踪跟你有关系吗?” 他脸色越发难看,“知道的越多,你们就会越危险,多说无益,快带她走!” 阿萝挣开黑布袋的同时,那人便在浓浓的夜色里消失了,“芸芸,你怎么光顾着说话,都不帮我解开了?” “ 啊?那个,我一时心急追问凶手,忘了,好阿萝,你还行吗,我扶你回去!” “嗯!” 两只万万没想到,回来时湘乐竹楼已被虫王谷苗家之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三娘奉了石长老之命在竹楼不远处张望等候,“我的大小姐,傅姑娘!你们这回可惹上大麻烦了!做什么要招惹苗大小姐啊,苗长老都带着自家的护卫队来要人了!” 阿萝支着摔伤的胳膊,只觉委屈,“苗月娘不是我们掳走的。” 三娘不解,“不是?可我听苗家的人说,他们手上有证据,来的时候你们又不在,所以•••不过此刻陆大夫和长老正在里头同他们对峙,差我来知会一声,也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我们可什么都没做!”芸芸本来有些理亏,听三娘如此一说,立时便炸毛了,急匆匆冲进竹楼就要同姓苗的理论。 “姓苗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掳了你家宝贝闺女了!就来这里胡乱冤枉人!” 陆茗本已同苗长老缓和了七八分情势,经她这样一闹,苗长老立时便面色铁青,怒火中烧起来。 “芸芸,不得无礼!赶紧给苗长老赔个不是,说清事情的始末!”陆茗这句话的语气,像极了当日桃花节上二哥对她的训斥,芸芸倔脾气上来,就是不甘心,自己明明没错,为什么自己所在意的人总是要逼迫自己认错。 “我不,我又没错,为什么要认!” 苗长老掌风一震,楠木的太师椅把手立时便缺了个角,“陆大夫,令徒既然没有诚意,我看也没有认错的必要了。傅姑娘,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被冤枉的,那么请问,这支袖中香怎么会在小女闺房之中?众所周知,这种香是陆大夫的独门配方,若不是姑娘你留下的,莫非是令师夜探小女闺阁,掳走了小女不成?” 芸芸闻知他玷污自己师父的名节,几乎要冲上去同他大干一架,“你这死老头,满嘴里胡诌些什么!我师父才不会看上你那个庸脂俗粉的女儿!” 陆茗钳制住她的一只手,腕力极重地将其带至身后,向苗长老一笑,“苗兄,您这话可就说严重了吧,想我陆茗如今的年纪,又岂会如此沉迷于风月呢。” 那老头得理不饶人,“老夫也只是假设,不过目前的证据直指你与令徒,若没个交代,恐怕难以说服苗寨上下的悠悠众口啊!” 陆茗眉头一皱,思忖了片刻道,“七日,七日之内,我陆茗保证将苗姑娘完璧归赵!”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十三章 倔脾气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好,够爽快!既然有陆大夫担保,那老夫就静候佳音了,不过老夫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小女未能如期寻回,这位傅姑娘,就得交给我们苗家处置!” 陆茗颔首赔笑着送大佛出门,“苗兄,这边请!” 石长老本也想训斥阿萝几句,见自家女儿耷拉着手臂的可怜样,也便作罢了,只感叹着,“打认识我这陆老弟至今,这还是第一回见他对人这么逢迎讨巧,诶,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丫头,闹够了,咱们也回去吧。” 阿萝跟着阿爹回家,临了还不忘宽慰好姐妹道,“芸芸,恩公也是为了你好,一会儿他回来,你好好跟他认个错,别犯倔!” 气头上的芸芸哪里听得进这些,只觉这偏远的苗寨里处处都是迷信与不公,毫无道理可言。 “师父,你干嘛要答应他,那个苗月娘又不是我们掳走的!” 陆茗冷着脸步入中厅,并不理会她的咄咄逼问,“这几日你就别瞎跑了,安心在这里背完神农本草经。” “我不!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还有没有公理了,这要是换做在京城,二哥知道了,肯定让他们这帮恶霸吃不了兜着走!哪里会受这种窝囊气。” 自古以来,一个男子最难忍受的,除了戴绿帽,恐怕便是这样的奚落之言了,尽管言者无心,但于听着,杀伤力却是极强的。这些年陆茗虽修心养性,不似年少轻狂时的小肚鸡肠,可乍听此言,终究是难以按捺。 “这才出来多久,就打起退堂鼓了么,从前豪言壮语的傅芸芸,也不过如此。” 忽地被人小瞧,这人还恰恰是自己最为尊重仰慕的师父,加之方才的恼怒之气,芸芸胸中仿若飓风过境,久久不知如何作答。 憋了半天,方口不对心道,“师父既然这般瞧不上徒儿,徒儿明日便离开,不碍师父的眼便是!”言罢作势要走,心中却有小小的声音在呐喊,快说话留我啊,通常这样的情形在折子戏里,潇洒俊逸的公子不是都会哄着女主留下,软语安慰,甜言蜜语一番么?难道哪里出问题了? 她一面想一面慢下了步子,待她行至门口时,陆茗终于悠悠开口,“不送。” 不送!芸芸伸长了脖子盼来的竟是这样决绝的两个字,原来折子戏里都是骗人的・・・・・・ 偏偏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走出竹楼,阿萝是被石长老带走的,想必日子也不好过,自己无亲无故,又该去哪呢? 陆茗仍斜倚在竹楼内的小榻上,闭目养神,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打算。他心知苗家人既然敢许诺他七日,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期限未到之前,断不会让自己的爱徒有离开的机会。 怪只怪这丫头性子太烈,娇生惯养的坏脾气又不知道收敛,也不知是被怎样的父母纵容宠溺出来的。若是想将她长久地留在身边,此时也该让她吃些苦头,磨磨性子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十四章 暗里着迷(上)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小丫头在竹楼外转了几圈,头也不回就走了,硬气的很。 陆茗临窗而望,浅笑着有些唏嘘,曾几何时,他也曾这般年少轻狂过,为了不该执著的东西而执著,负了几多痴情女子,却依然不悔。这个小家伙,许是上天特意派来消遣他的吧,才令他放也放不下,想靠近,又有太多顾忌。 药王谷中,芸芸熟悉的地方并不多,能收留她的,想来想去,也只有石阿萝一人,只是自己今日的莽撞也连累了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挨罚。 临近阿萝的阁楼,芸芸却慢下了步子,自己是个麻烦精,到底要不要进去呢?一面想着,一面倚在墙角,绞着肩头碎发。 初夏的天气,大半夜背后忽地一凉,直惊了芸芸一跳,“是谁!” 黑袍人倚坐在廊边墙头,苍白的面色于月光下,愈发不见血色。本望着阿萝绣楼的漆黑双眸睨向芸芸,“今夜可还平安?” 见是他,芸芸便放松了警惕,“今天是没事,不过七天之后要是找不到苗月娘,事可就大了,当天你也在,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我们的交情,还没到坦诚相待的地步吧,就算知道,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芸芸一反常态赔笑道,“诶,壮・・・公子,咱们萍水相逢,也是缘分,透露一下又何妨?况且公子你深夜徘徊在一个姑娘的门外,似乎不是君子所为啊,我此时要是一喊,周围的护卫便能将你擒下。” 黑袍人冷冷答了句,“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末了又瞟了她一眼,“你觉得,你有机会喊出声?” 冷场的画面似有一群乌鸦飞过,芸芸尴尬一笑,“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 两相僵持着,芸芸正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脱身,那人忽地扔给她一个黑瓷瓶,“拿给她,这药对跌打扭伤有奇效。” “呼・・・”芸芸长舒了口气,想来他并没有要对自己动手的打算,这人还挺细心的,立时便胆肥了些,“喂,你这么关心阿萝,是不是喜欢她啊,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免费帮你转达哦!” 难得的是,黑袍人提及此事,眼底竟流露出一丝温柔,可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明显的口不对心,害羞的表现,“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明日的此时,我来为你收尸。” 放狠话?不过这句,委实够狠啊・・・芸芸谄媚道,“壮士,别介,我不说,不说就是了。” 那人见她态度端正,似乎也很是受用,甚有情调地靠在檐上,跷着二郎腿得瑟道,“嗯,我在这里看着你,快去吧。” 此刻芸芸心中,好似有上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阿萝似早就料到今夜有人造访,虽卸去了钗环,寝衣外仍套着月白中衣。 “果真是你,我就知道你这个脾气,今夜定会同恩公耍小性子,快进来吧!” 闺门打开的那一瞬,檐上之人于夜幕的掩映下,急切地望向素衣佳人,只是惊鸿一瞥,闺门便复又合上。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十五章 暗里着迷(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黑袍人指节微动,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顺檐而上,轻靠在小轩窗旁,微微侧头倾听,时不时垂首退开半步,似对自己偷听墙角的行径所不耻,模样纠结得很。 虽说像这样远远望着佳人闺阁内烛影的夜晚,已经数不清了,可似今夜般窥得小阿萝样貌的机会,只有方才那匆匆一刻。 芸芸着意瞥了眼南边,半开的小轩窗前隐隐露出一角黑袍,“阿萝,这是师父那的伤药,来,我给你擦擦,很快就会好的!” 借着擦药为由,芸芸手脚极快地拉上了轩窗,隔着窗户纸做了个鬼脸,想偷看,没门儿。 阿萝缕起袖管,笑望着她,“芸芸,你上药的手法可是越来越娴熟了,看来恩公把你教的很好。” 芸芸靠着她的肩叹道,“他哪顾得上教我,只会让我背书,刚才还把我赶出来了呢,阿萝,我是无家可归了,现在只有你能收留我了。” “好,我收留你,保证让你在这儿住的乐不思蜀,就算恩公来接也不想回去了!” “他才不会来接我呢,对了阿萝,你晚上一个人睡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你呢?”言罢还煞有介事地四周环顾了一圈。 阿萝只以为她是觉着屋子大了害怕,便安慰道,“这座绣楼我都住了十几年了,晚上又有护卫巡视,很安全的,你就放心住下吧。” “好吧・・・”末了又不甘心地问,“阿萝,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毕竟是十七八的寨里姑娘,不比京中闺秀能逗闷子,经此一问,面上霎时便红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恩・・・小时候,阿爹是同我说过一门娃娃亲,是指腹为婚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了。” 芸芸向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又向窗边瞟了眼,“咳咳,那你见过他么,模样可还俊俏?” 倚在窗边的人捏紧了手心,眉间蹙起,似在期待着什么,却又隐隐担忧。 阿萝含羞一笑,“小时候好像见过,只是婚事已然作罢了,这么多年过去,哪里还能记得。” 芸芸听了比自己的事还着急,“既然这样,寨里的好男孩那么多,追你的也应该不少吧,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你说什么呢,在我们苗寨,男女之间互相爱慕,要等到赶秋节那天,扮成秋公秋婆,男子擎着玉米棒,女子捧一把金黄的稻穗,到晒谷场庆丰收的时候才能互相表白,可我不能参加赶秋节,所以,就没有小伙子同我示好。”阿萝言语间有些许失落与无奈。 芸芸不解,“为什么呀,是石大叔不让你参加吗?” “你忘了么,我是巫女啊,族中被选为巫女的姑娘都必须是冰清玉洁的处子,将来是要侍奉神灵的,除非被选为圣巫女,不然,这辈子都是不能嫁人的。” “这是什么破规矩啊,太没有人道了!你放心阿萝,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出连环案件的凶手,让你当上圣巫女,拥有自己的幸福!”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十六章 约会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窗外之人听到此处,长袍一挥,便隐入了夜色里,这样的结局他早就料到了。美好如花骨朵般的小阿萝就算不是巫女,也断不会嫁给自己这样一个身患恶疾之人。 因着自家徒弟惹出的麻烦,苗氏的压力,陆茗不得不介入今日苗族的人口失踪案,凶手的作案手法与二十年前的鬼母选夫类似,只是此次唯一不同的,是苗家千金的失踪。 早前石长老同他探讨过,那桩旧案在族人心中已有了了结,可于当时亲眼目睹现场的人来说,却仍是疑点重重。发现的时候,萧家姑姑的整座绣楼都烧成了灰烬,焦尸遍地,族人便闲言四起,都道是萧氏蛊术害人,当下又没有旁的证据,长老会便草草结了案,原本该由萧家长老承袭的巫王之位,也被现在的巫王顶替。 正是当年萧家的一败涂地,如今凶案再次发生,族中不仅没有一个人怀疑到萧家人身上,反而每每提及,皆会顾忌萧氏面子,对萧针娘这个小辈心生怜悯,叹造化无常。 可陆茗多年来敏锐的直觉,此刻脑中却不断回旋着这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说这样的想法有些恶毒,但如今但凡能找到一丝线索,对徒儿也是好的。 如此想了半日,陆茗当即便命人向虫王谷递了请柬,又将湘乐竹楼布置了一番,成簇鲜花装饰的后厅露台,依山傍水,夹杂着沉醉的美酒香气。加之卓然独立,清雅衣衫的陆茗,饶是哪个女子见了这样的佳宴,也会沦陷其中。 日暮西斜,萧针娘前来赴宴时,仍旧是被芸芸玩笑过像犄角的发型,身着暗红色乔其纱衣裙,瞧得出也是费心打扮过的,只是裙摆上不规则的褶皱,一瞧便知是压箱底的行头。 不过女人味这种东西,有的人是与生俱来,有的人是后天养成,而萧针娘,明显不在两者之列。 一曲罢了的陆茗缓缓抬头,无需出声,眼中已尽是醉人情话。头回接受男子邀约的姑娘站在露台花海中央,难掩局促,全然瞧不出这红衣女子雷厉风行的谷主之态。 “陆先生今日邀约,令针娘好生惊喜。” 他浅浅一笑,“是陆某唐突了,萧谷主请坐下说话。” “叫我针娘就好,陆先生与我之间,实在无需这样客气,反倒疏远了。” 陆茗承认,对面女子的羞态令他有了罪恶感,利用女子的感情,是他从前十分不耻之事。不知是为了更容易套出消息,还是宽解自己的情绪,他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萧针娘也是豪情儿女,随即陪饮一杯,心中的紧张之感方缓和了许多,“陆先生,你是有何难以解怀之事吗?不如说出来,看看针娘能否为你解忧?” “诶!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儿,三天两头闯祸,这回的篓子,可捅大了。”陆茗甚是愁苦地抚额轻叹,一面悄悄偷眼瞧向她。 萧针娘对苗月娘失踪一事早有耳闻,接到请柬的那一刻,也曾有过犹豫,只因是陆茗邀约,心中仍怀有一丝希冀。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十七章 针娘的秘密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她多怕初次仰慕的男人拿花言巧语骗她出手帮忙,此刻陆茗如此坦荡荡地说出口,针娘反倒安心了些,此时不正是向心上人示好的大好时机么。 “陆先生不必太过担忧,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你放心,既是你的徒儿,我会尽全力帮忙的。我们苗寨中的事情,苗寨里的人办起来会更方便些。” 陆茗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爽快,也自省了许多违心口舌,暗自庆幸自己保养得宜的容颜魅力仍不减当年,舒心遥遥举杯道,“针娘,陆某代小徒敬你一杯!” 酒过一巡,针娘已有些微醺,两手在桌案下揉着暗红裙角,不知画了多少个圈圈才大胆说出心中默念了千百遍的那句话,“今日明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切莫辜负了才好,针娘才疏学浅,只会些花拳绣腿,若是先生不嫌弃,便容我献丑一番,为先生喝酒助兴如何?” 陆茗立时放下酒杯,取过七鹤玄琴,“久闻针娘你的双刀是为一绝,今日有幸得见,陆某求之不得。” 悠悠琴声响起,针娘双刀出鞘,行云流水的身姿随着陆茗琴中韵味,时而沉稳大气,时而灵动娇俏,两人相视一笑,陆茗此时望着她,竟觉出了几分可爱的味道,兴起之际随手将案旁的一朵蔷薇花抛向庭中。 得到鼓励的针娘舞得越发起劲,凌空一个旋身,便将蔷薇花枝含在了口中,更添了几分娇艳欲滴,就此一时的分神,针娘落地时脚下恍惚未稳,就要仰头摔下。 陆茗几乎是同时起身,脚尖轻轻点了点案几,便飞身上前搂住了美人尺素纤腰,针娘只觉沉沦地就要窒息,不知何时已握住了他的双臂,指间的触感令她越发晕眩,呆呆地凝眸望着他的眼,竟忘记了言语。 “你还好么?” 针娘为自己痴迷的模样含羞不已,只好吱唔着道,“我・・・可能多喝了几杯,有些头晕。” “我扶你坐下歇息。” 针娘感受着这难得的关怀与他双臂间的温暖,直到落座之后仍不愿放手,借着酒意半醉着倚在陆茗肩头,眼中沁出了氤氲水雾,这是她第一回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心底的情绪。 “不要走,就让我靠一小会儿好不好?从六岁开始,就没有人抱过我了。” 陆茗感受着怀中外刚内柔的女子,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故人,自己初次见她,也是这样的无助,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紧咬牙关,没有在人前喊过一声疼。他的手不自觉抚向针娘鬓间,“恩,我不走・・・” “先生,我真的好累,除了这一夜小宴,我没有一刻放松过自己,就连晚上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敢睡地太沉,时刻要防着身边的明刀暗箭。十六岁,外公便将我推上了谷主之位。 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我那时什么都不会,每天都要应付那些年长我许多的宗族长老,不能有半点的行差踏错,让人抓住把柄。我只能将自己扮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先生,我不是那样的人・・・ ”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十八章 诅咒木人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陆茗的安抚,此刻就是她最好的良药,女人在最柔弱时,最易说出心底的秘密。 “其实我姑・・・” 针娘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竹楼廊边忽传出一声闷响,一只扎满银针的小木人自廊上滚下来,针娘碍于巫女身份,立时便警惕起身。 “是谁!快给我出来!” 芸芸面色黯淡地自回廊中小步走出,一反常态,微别过头,不言也不语。陆茗看到她的一瞬不由一愣,心中竟生出了莫名的理亏。 针娘得意地笑道,“原来是先生的徒儿,芸儿姑娘是吧,要不要过来喝一杯?”言罢假作不经意瞟了眼地上的木人,“诶?这是什么?” 陆茗蹲身拾起木人,瞧见木人上赫然用红色朱笔所书的萧针娘三字,立时变了脸色,“芸芸,此等狠毒的巫蛊之术你跟谁学的?针娘方才还同为师说会为你解围,你竟这样诅咒于她,未免太过歹毒了!” “先生,她还是个孩子,难免有任性的时候,你这话可说重了。” 芸芸在廊边站了许久,两人的甜言蜜语尽皆入耳,看明白了师父的心意,原想悄悄走开,却不想掉落了自苗月娘房中捡回的木人,不得不出来面对这极不愿入眼的场景。 师父的责备,萧针娘火上浇油的惺惺作态,皆令她伤心难过地想要逃离,自小的骄傲与倔强性情更使她不愿多做解释,只上前一把夺过师父手中的木人,“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这个老女人,别在这假装好心了!我就是要诅咒你胳膊疼,心疼头疼哪哪都疼!” 一番歇斯底里后,傅芸芸决然逃开,强忍住的泪水在转身那一刻濡湿了脸颊,“陆茗,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看着她伤心离开的小小身影,陆茗心头也乱了,自己拿到木人时为什么会口不择言地对她说出那样的重话,自己所认识的芸芸又怎会是心思恶毒之人。想到此处,哪里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思,哪里顾得上什么计策谋划,立时冷下了脸。 针娘身居谷主之位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一流,如此一番闹剧折腾下来,也知他心中不快,极识趣道,“你去看看她吧,我・・・先回去了,咱们来日方长。” 阿萝于绣楼中思量许久,还是担心芸芸的倔脾气再与陆茗起争执,披着风袍赶至湘乐竹楼时,只见陆茗一人枯坐庭中。 “恩公,芸芸她,没有回来吗?” “回来过了,方才同我争执了几句又走了,你去找找她吧。” 阿萝叹了口气,抚额叹道,“这丫头怎么就不听劝呢,吃饭的时候我还同她说好了要回来跟您认错的,怎么又出幺蛾子了!” 陆茗想起出人意料滚落的木头小人,只怨自己糊涂,难怪这丫头今天忍耐劲这么久,原来是回来服软的,可别出什么事了才好。 “老夫今日多饮了几杯,许是话说重了些,错不在她。萝丫头,你替我出去找找,跟她说,湘乐竹楼还是她的,什么时候想回来住都行。”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四十九章 萧家弟弟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嗯,我这就去。” 阿萝满心的疑问,不知道这师徒俩又闹了怎样一出,不过恩公竟都服软了,想是十分严重之事。 芸芸在寨中去过的地方不多,阿萝没花多少功夫就在溪涧边找到了她。彼时小丫头正坐在小石岸上哭的伤心,大半夜里,那声听起来,很是怕人。 待走近了些,阿萝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与她披上,“芸芸,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同我说,陆先生···让我来寻你回去。” 一提及陆茗,小丫头霎时就炸了毛,“我不回去!让他在竹楼里风流快活好了!” “好好,我们不去竹楼,那跟我回去好不好?”阿萝想要扶她起身,却发现她手中紧握着小木人,因用力过大,木人上的银针刺得手心直淌血,她却仍不放手。 阿萝立时便对二人吵架的缘故猜到了几分,只软语哄着她,“芸芸,你受伤了,把小人扔了吧,我带你回去包扎。”心知她不肯就范,又半唬半劝道,“也不知苗月娘有没有在针上下蛊,苗家的蛊术在寨子里,可是很厉害的!” 芸芸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将木人扔出三丈远,也不嚎啕大哭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她,“那怎么办,阿萝,我才十五岁,还没有找过一个情人,我不能死在这里!我阿玛额娘会伤心的!” “你先别急,这不是还不确定有没有毒么,这样,你跟我回去,我好好帮你看看。”阿萝心内窃喜,总算把这小丫头给唬住了。 话说这萧针娘回谷后,满心里还回味着湘乐竹楼中的温馨小叙,闻着那株蔷薇,拈起裙摆在镜前转了个小圈,头一回这般仔细地打量自己镜中的容颜,“怎么脸色这么黯沉,出门前应当多涂些胭脂的,头发也乱了,天色那么晚了,他应该不会注意到吧。” “姐姐。” 屏风后忽地走出一个人影,唬得萧针娘一惊。 “璟儿,下次不许这样吓姐姐!” 萧玄璟搂住针娘双肩,凑在镜前,“姐姐这么凶做什么,方才还温柔得很呢,其实姐姐今夜无需擦脂抹粉,你看,双颊泛红,眉眼带笑,难道还不够美么?” “你就会说这些好话哄我开心。”萧针娘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想起什么似的问,“璟儿,姑姑最近怎么样了,身子可有好些?” 他敛下神色,语气极消沉道,“姑姑她···她最近还是老样子,在床上躺了这些年,总是夜里才有机会推她出去散步,白日里睡的多些。” 针娘转过身与自家弟弟促膝而坐,“璟儿,姐姐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我总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的,还有姑姑,等我坐上了巫王的位子,一定会为她平反昭雪,将那个人的恶行昭告天下!” “阿姐···” “恩?怎么了璟儿?” 萧玄璟欲言又止,“没什么,这些年因为我的病和姑姑的事,让你受累了,要不是这样,阿姐你可能早就嫁与好人家,相夫教子,有幸福的生活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十章 阴山谷地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她爽朗一笑,“傻弟弟,只要你好,姑姑好,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不过十载青春,我萧针娘还耗得起!” 世间的事,总是善恶难辨,也许旁人看来,萧针娘是毒辣的,可在此时,她的角色,只是一个姐姐,一个为姑姑背负仇恨的小女子。 “对了璟儿,我差点忘了,你这几日晚间替我留心着苗氏一家,仔细查查他家女儿月娘失踪之事,我总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与圣巫女之争有关。” 萧玄璟闻言,眼中的不自在一闪而过,“嗯,我知道了,阿姐你放心吧。” 一袭黑袍加身,他很快便隐入了无边夜色中,这样昼伏夜出的日子使他练就了一双奇特的眼睛,有时视物甚至比白昼里更加清晰。 几乎眨眼的功夫,他便从萧氏绣楼回到了至阴的谷地,小阴山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倚着苗寨最高的山峰,山洞直通地底,同时又是寨中地基最低之处,终年积水,常年阴霾。 萧玄璟拨开一处湿漉漉的长蕨齿帘,俯身进入洞中,蜿蜒的小路虽崎岖,他却如履平地,只因这方山洞,是他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 麻衣老妪呆坐在木制轮椅上,透过洞顶的一块缝隙望向上空清冷的上弦月。 “是璟儿回来了?” “是我,姑姑。姐姐让我给您带来了些千年龟血,对活血通筋有奇效。”玄璟将瓷瓶递与老妪,却被重重一推,洒了满地。 “这东西太腥,我喝不了!”言罢胸腔内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老妪点了自己双肩两处大穴,方渐渐平静下来,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 “璟儿,姑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与之朝夕相处多年,玄璟早已察觉到姑姑近些天的变化。犹记得半月前的正午,在此养病十余年的姑姑头一回穿上了艳色衣裳,眉眼描画地浓色重彩,更令人诧异的是,一个瘫痪之人的鞋底竟沾上了黏土。 起初玄璟并未过于疑心,只当是洞内潮湿,绣鞋摆在地上偶然沾上的泥污。直到数日前三王庙的圣巫女大选,传出了青壮男子离奇失踪一事,他方开始留心自己姑姑的怪异变化。 两日前所见的场景,令萧玄璟至今仍难以忘怀。那个夜晚,萧姑姑又穿上了那件盛开着似血蔷薇的彩衣,胭脂浸染双唇,青黛勾画的入鬓长眉,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于铜镜前翩跹起舞,犹如一朵盛放的冶艳蔷薇。 他所见到的冷艳女子与平日温柔可亲的姑姑判若两人,令玄璟心惊。 只是眨眼的一瞬,彩衣女子便凌空一跃,飞身而出,他惊觉追出洞外时,只瞧见了一缕暗红光影。胜过百鬼夜行的轻功,一向令萧玄璟引以为傲,饶是如此,他还是迟了半步。 赶到绣楼时,萧姑姑已将苗月娘挟持而去,手段凌厉地可怕。若他当即循迹追去,还有几分机会探得苗氏女下落,只是···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十一章 铁了心的小怨妇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当萧玄璟听到傅芸芸喊出那个名字后,毫不犹豫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公理正义于他,不过浮云一朵,又怎敌心上人的安稳来得重要。 之所以用那样粗暴的方式将当夜的两人带离苗家绣楼,只应了那句话,近乡情更怯。 但凡男子,对长久仰望的女子总会生出可望而不可及之感,假若有一天能够相见,那必得是自己最好的时候,而石阿萝于萧玄璟来说,正是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回味至此,他不觉望了眼洞外,月色尚好,若不访美,岂不辜负良辰? 而此刻的阿萝却浑然不知,正为她的手帕交包扎着伤口,“还好针上没有淬毒,你看你,多不小心,那会儿还不肯放手,你不知道疼的么!” 傅芸芸心内的委屈被她一吼,霎时一股脑涌了出来,眼泪滴滴答答掉个不停。 阿萝搂着她,轻抚后背,“好好好,我不说了就是,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让你伤心成这个样子?” 小姑娘泣不成声,“他···他说我歹毒!” “就因为那个小木人?恩公以为是你做的?” 芸芸重重点头,“我听你的话,回去跟他赔不是,可到了竹楼,就瞧见···就瞧见他和萧针娘一个抚琴,一个跳舞,眉来眼去,好的跟什么似的,压根没把我离家出走当回事!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就上前抱住了那个老女人,俩人搂在一块,耳鬓厮磨,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我看不下去,本想走了算了,可是小木人就掉出来了,他问都不问就认定是我做的,反正现在在他心里,我就是个蛮横无理,心思歹毒的野丫头,不及他的针娘温柔可爱!” 阿萝有几分不可置信,却也为好姐妹的心思担忧,“芸芸,我虽然没有瞧见先生与针娘如何亲热,但去竹楼的时候,我看得出恩公他是后悔的,你若心里头还有他,不妨各退一步,如此一来,你与萧针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傅芸芸咬了咬牙,言辞坚定道,“不,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要他了,天下好男儿何其多,也不缺他陆茗一个,从今以后,我同他桥归桥,路归路,等找到了苗月娘,我就会离开,自己去闯荡江湖!” 这番话既是对阿萝说的,也是芸芸对自己的承诺,皇伯伯曾同她说过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东西如果真的不属于自己,就放开胸怀送走它,这是咱们的大度。 “我帮你一起找!不论龙潭虎穴,我石阿萝都陪你闯定了,我要让你以后回想起我们苗寨,会觉得我们苗家姑娘,是很好很好的。” 檐上的萧玄璟不巧也看到了这丫头最狼狈的一面,再一次领悟到女人口是心非的本事,嘴上大度,心里不知道咒骂了多少回了。 不过自己的小阿萝终究是与众不同的,也罢,既然她愿意帮你这小丫头,我萧玄璟也不能袖手旁观,早日送走了这个麻烦,日后便不会有人妨碍他静静守护小阿萝了。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十二章 卖人情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于萧玄璟来说,在苗寨找个人并非难事,他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找到了被锁在暗洞中的苗月娘。 原想就此将人打包,送与阿萝当个礼物。细想之下,又觉唐突,自己不能露面,还需让那麻烦精自己来解决才行,自己这个人情还得卖得巧,委实是好人难当。 熟门熟路的石家绣楼,天将破晓,萧玄璟蹑手蹑脚推开小轩窗,瞄准了目标,拈起一颗石子扔去。傅芸芸额头一痛,迷糊中起身,瞥见轩窗外的黑影时,霎时惊醒,“你···你怎么又来了?” 他环抱着双臂,悠闲地立在檐上,“嘘,别吵醒了石小姐,丫头,出来说话。” 芸芸素来有起床气,被此一闹更加恼火,披着阿萝的月白袍子悄悄出门,见了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埋怨,“喂,你一个大男人,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啊,大半夜偷窥女孩睡觉,你这什么癖好!” “小姑娘,你好好看看,这都快天亮了,再说,谁有兴致偷窥你,我可听说了,寨里那个老光棍陆大夫都看不上你!” 被一语戳中心事,她恼羞成怒道,“你!好,我不跟你争,我告诉阿萝去!”萧玄璟冷下脸,掏出袖中信封甩给她,“里头有张地图,依照指示,你就能找到苗氏女了。” 芸芸心生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有什么企图?” 他冷笑着摇头,“你以为凭你有什么可让人图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阿萝知道我的存在,记住,今天天黑之前务必把人带回来,若是晚了,我可不能担保会出什么事。” “哼,好吧,看你也不像坏人,姑且就信你这次好了!” 黑袍人一走,芸芸便进屋琢磨起了地图,“从这儿一直走,穿过两条小溪,小阴山?这名字真别扭。”阿萝如往常般早起,发觉惯爱睡懒觉的芸芸已坐在了小厅内,“喂,在鼓捣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画苗寨的地图,这不是要为找苗月娘做好准备嘛!” 阿萝不经意瞟了眼图纸,朱笔赫然圈出了小阴山三字,“芸芸,这座山向来少有人去,你怎么知道这地方?” “哦,竹楼的藏书阁里有地图,我凭记忆画着玩儿的,阿萝,我饿了···” “行,我这就给你做去!” 支开了阿萝,芸芸留下一张字条,收拾了几样简单的工具便匆匆上了路。头一回独自行动,心里说不忐忑是假的,她只是想在苗寨的最后日子,能自己做出点事来,不再让慕芸小筑里那位小瞧了去。 石阿萝看到字条的时候,三魂吓掉了七魄,原来这丫头早上神神秘秘地是在琢磨这事,小阴山地形险恶,也不知她是受谁蛊惑,就巴巴地跑去了,要出了事可怎么好。 想到此,阿萝围裙也顾不上解,慌了神似的就往慕芸小筑赶去。 “恩公恩公,不好了!芸芸被骗去小阴山了!” 彼时萧针娘正与陆茗围在一处看着地图,分析着谷中易于隐匿之处。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十三章 遇袭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看着她的焦急模样,萧针娘戏谑道,“傅姑娘是被咱们寨里哪个俊小伙骗走了,瞧你火急火燎的,哪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 阿萝睨了她一眼,两眼气鼓鼓直勾勾地盯着陆茗,“芸芸是为了救苗月娘才去阴山的,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恩公你应当知道,我言尽于此,若是恩公觉得芸芸的安危不再重要了,那么阿萝告辞!” 陆茗心中虽有一丝悸动,却仍悠悠地端起茶盏品茗,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针娘会心一笑,对他的表现甚是满意。 夏日的天气本就闷热,芸芸走到一半已是香汗淋漓,坐在溪边的岩石上揉了揉脚,扯出一个美好的笑容,继续赶路。刚过阴山地界,周身便传来一阵凉意,“好爽快,没想到寨子里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 萧玄璟所绘的地图很是详尽,芸芸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囚禁着苗月娘的山洞,柔柔弱弱的姑娘被两根大铁链摔在岩壁上,正喑喑地哭泣。 芸芸环顾了左右,近前小声道,“苗姑娘,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月娘与她,在圣巫女大选上,曾有过一面之缘,在此绝地再次见面,小姑娘霎时卸下防线,将她当亲人般看待,“傅姑娘,我认识你,你是陆先生的高徒,求求你快想办法帮我解开这铁链吧,我不想关在这里,每天晚上都有个疯女人来吓我,我好害怕!”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芸芸心中暗叹,黑袍人没有给她钥匙,这箍着细皮嫩肉的粗重锁链要怎么打开才好? 长蕨帘洞内,萧玄璟守在洞口,时刻注视着自己姑姑的一举一动,只是一夜未眠,难免困倦,见姑姑靠在榻边睡去,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盹。 只片刻功夫,小憩的萧姑姑就不见了踪影。 萧玄璟立时浑身一惊,暗道不好,也顾不得自己的怪病,疾风骤雨般冲出了帘洞。 芸芸正着急忙慌地举起石块砸着铁链,“月娘你再忍忍,很快就能出去了!” 苗月娘看着她身后的身影,还未及出声,披散着一头乌发的疯妇人便一掌劈向了傅芸芸,“今儿吹的什么风,竟有不怕死的不请自来了。” 芸芸嘴角渗血,攀着岩壁勉强起身,蓦地自袖中取出匕首护在身前,“你这个疯女人,不要过来!” 萧柔颂指间拈起一缕鬓发,冷笑出声,“不自量力!像你这么有趣的女娃,本座也好久未见了,也罢,且陪你玩玩吧!” 傅芸芸难掩惊慌,握着匕首的双手止不住颤抖,深吸了口气将心一横直捅向疯妇胸口。两人近在咫尺时,萧柔颂勾起她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嫩的肌肤,年轻···真好啊。”言罢只是轻轻一拂袖,便令稚嫩的小姑娘重重跌坐在山壁边,剧烈咳嗽起来。 “小姑娘,可真不巧,本座最讨厌的,就是似你这般如花似玉的脸蛋。”转而向惊恐的苗月娘道,“你说,是也不是?”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十四章 萧氏妖妇(加更,奖励高考后的亲们)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是···”苗月娘回想起近日来所受的折磨,嘴角发颤,对她不敢直视。 傅芸芸怜悯地看了眼苗氏,心中暗自生出了分希冀,萧柔颂这一击,使她成功地被扔在了洞口不远处,看来方才自己的故意激怒,还是有些效果的。 趁着匍匐在地的机会,芸芸一手抚向腰际,摸到锦囊时,心里蓦地有了着落。 “老妖婆,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年轻水嫩的容貌,因为你恨自己年老色衰,青春不在了,呵呵,真是可悲!” 萧柔颂被此一激,双瞳涨得血红,长袖一挥,枯槁苍白的手直掐向她细嫩的脖颈,芸芸嘴角一扬,看准了时机将手中药粉撒向她,“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呀!” 老妖婆捂着双眼一声嘶吼,“死丫头,本座要杀了你!” 傅芸芸扶着岩壁,双腿蹒跚地努力挣扎向洞外求救。老妖婆在洞内越发癫狂,双耳微动,怒吼着攻向洞门,“臭丫头,你别以为弄伤了本座的眼睛,就能逃走!” 幸而萧玄璟及时赶至,出手劈开苗月娘腕上铁链,“扶着傅姑娘走!这里有我顶着,快!” 两个小姑娘仓皇逃出洞外,苗月娘被吓得六神无主,“傅姐姐,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该往哪走啊!” 方才与老妖婆的一场拉锯,芸芸早已透支了体力,此刻头晕目眩,仅凭着一丝意念支撑着身体行走,喃喃道,“溪···溪水,顺着溪水回去。” 月娘生性娇惯,哪里能顾得上照顾人,又恐疯妇追来,心一狠便将芸芸扔在了溪边,独自逃离。 “姑姑,我是玄璟,你不认得我了吗?” 妖妇红着眼,下手招招狠辣,“滚开!挡我者死!”萧玄璟身患顽疾,本就见不得阳光,一番打斗下来,更是元气大伤。萧柔颂的双眼却逐渐清明,如疾风般冲出洞外,腥红的眼扫视着傅芸芸的行踪。 “芸芸小心!”焦急找寻而来的阿萝瞧见煞人妖妇,惊叫出声。这一叫更是激怒了萧柔颂擒着利爪而来,未及多想,阿萝便抢先一步挡在了芸芸身前。 见心上人遇险,萧玄璟拼尽全力自背后按住妖妇双臂。阳光透过参天古木,令他青筋暴露,唇色青紫的面容尽现人前,阿萝从未见过这样狰狞的面目,加之妖妇近在咫尺,扶着芸芸的双臂,指节不自觉颤抖起来。 萧玄璟感受到这样的异动,心中的自卑感达到了顶点,妖妇趁势就是一掌,周身泛着火红微光,睨着傅芸芸,杀意凛然。玄璟本能地出手将心上人拉至身旁,令阿萝眼见芸芸受苦,却无法出手相救。 妖妇掐住芸芸脖颈,单手将其拎起,似把玩着一只宠物般看着她,“你要为你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正当阿萝着急落泪,以为芸芸就此丧命之时,小溪对岸忽传来隐带怒意之声,“这代价不如让老夫来付!” 几乎是眨眼的一瞬,陆茗便将小芸儿搂在了怀中···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十五章 心疼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月白的衣袖翻飞,折扇开合间,矫捷的身手绽若白莲,陆茗只手与萧氏妖妇斡旋,一手紧紧护着怀中爱徒。 不知萧针娘是为自己姑姑的安危,还是怕伤到心上人,忽地横插进一手,趁机点下萧柔颂颈后大穴,将其敲晕。 “你这个丑八怪,放开我!你凭什么不让我救芸芸!”阿萝奋力挣脱萧玄璟的禁锢,一阵埋怨令他无地自容。 陆茗轻抚着怀中昏厥之人的鬓发,甚是心疼,这丫头,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乖巧如斯。轻叹一声,将爱徒横抱起,“阿萝,我们回去吧!” “恩公,这个妖妇怎么办?不管了吗?” 陆茗只顾着爱徒的安危,并不理会其它,不染纤尘而去。阿萝瞪了眼萧玄璟,冷哼了一声,也随之而回。 萧针娘心知弟弟对石家丫头的情意,为弟弟拉起黑袍遮住乌青的脸庞,“璟儿,别太难过了,等我找到法子治好了你的病,还有很多机会让她喜欢上你的。” “阿姐,你不用安慰我了,见光时的样子,连我自己都嫌弃,若是能治好,早在十多年前就好了,我和阿萝,这辈子注定有缘无分。不说这些了,还是先送姑姑回去吧!” 姐弟俩将萧柔颂扶回长蕨帘洞,未待针娘发问,玄璟便道,“姑姑是在七日前出现这种状况的,每次发病都会穿上这身彩衣,似变了个人一般,今日连我也不认得了。” 针娘抚过蔷薇彩衣,她记得这件衣裳,是姑姑的情郎送的,姑姑曾同自己说过,她的情郎常夸她的容颜就似蔷薇般鲜妍美丽,令人迷醉神往,可最后,姑姑也是被她最爱的男人暗算至如斯境地。 “都是那个男人害的,姑姑,总有一天,针娘会为你报仇!” “阿姐,如今苗月娘还有陆先生等人已见过姑姑了,会不会?” 针娘面色一敛,“不必担心,陆先生并非好事之人,方才我已同他约定,他身边的人不会泄露半个字,至于苗月娘那边,璟儿,交给你去处理!那丫头胆子小,吓吓她就是了,别太过份。” 萧玄璟无奈一笑,“阿姐,你变了,不过···这样很好。” 为方便照顾,陆茗径直将爱徒抱至慕芸小筑自己的寝居内,安置时方发觉小芸儿背后渗出了大量血渍,陆茗微蹙着眉,把脉之后,波澜不惊的面上难掩忧色。 急得阿萝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恩公,芸儿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句话啊!” 这是十多年来,陆茗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后悔,若是能对小徒儿多上心些,或是早一刻赶去相救,芸芸也不至于被那老妇重伤至此。如今她五脏俱损,想要救回,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纵使胸中五内俱焚,陆茗在人前也不得不装出淡然无事之态,惯如平常般戏谑道,“她的伤没有大碍,你去竹楼取些换洗衣裳过来,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若是醒了,瞧见自己一身血污,恐又要生气。”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十六章 为你流汗又流血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支开了阿萝,他勾着食指在爱徒脸颊上摩挲了几下,“小东西,这世上能让我陆茗心甘情愿流汗又流血的人,还没有几个,这算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他苦笑着,缕起袖管就是一刀,腥红的液体滴入白瓷碗内,艳丽地惊心。对于伤及五脏之人,没有什么比陆家人身上所流的血更有神效了。 江南陆氏,世代为医,后人却皆不长寿,人丁单薄,是以每个陆家子出生后,都会采集天下将最为珍稀名贵的药材调理身体,雪莲作羹龟血养,锻造出百毒不侵的体格,以达延年益寿之希冀。 只是希冀终归只是希冀,饶是如此也没能改变陆家百年来的短命史,不过早在十多年前,陆茗为了救一名女子,便发现了自己周身之血的功效,从此在与之相处的几年中,流血不断。直到后来被抛弃,才渐渐养好了身体。 滴满一碗后,陆茗方温柔地扶起爱徒靠在自己怀中,托着她的后颈,浅浅灌入。偏生此时的芸芸无甚意识,半喝半吐地浪费了他许多血,看得他极是心疼。 “丫头,你可要争气些,老夫一把年纪,可禁不起再放几回血了。” 待服侍徒儿用完药,陆茗见昏睡中的她仍不安稳,眼角眉梢隐现惊惧,不由将她搂得更近了些,轻轻拍打着小徒背心肩头,沉静如水的眼里尽是宠溺与疼惜。 阿萝收拾完行装过来,于窗口见着这般和谐的情境,一时也不便打扰,只是微微一笑,将衣物放在了门前小几上,悄悄离开,这恐是芸芸做梦也想拥有的吧。 怀中人许是觉着热了,小脑袋时不时在他脖颈处细微磨蹭,闹得他浑身不自在,也不知脖子痒,还是心痒,胸中生出了股异样,那感觉就同小豆子掉进土里,遇水又长芽一般。 无奈将爱徒复又放回榻上,扯了截纱布正要包扎手腕,床上的小丫头忽地喃喃出声,嘴里叫着,“尔鸣・・・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喜欢你,讨厌师父・・・” 喜欢尔鸣,讨厌我?这什么逻辑,老夫不就是尔鸣,难道来苗寨后,老夫道貌岸然地太久了?还是,之前的那番重话,真的伤了她的心,只是自己如今怎么这般在意一个小丫头的想法了。 看着她昏睡榻上,眉间忧色,面如缟素,陆茗总也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每每贴近她的脸颊时,却又及时收回,心中徘徊着极强的负罪感,自己这般年纪了,如此行径,委实不太光明正大。毕竟她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难免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养在身边,所谓来日方长嘛。 正当此时,萧针娘忽然造访,原想着两人交情,推门而入也是可行。只是瞥了眼门前小几上的衣物,犹豫之下,还是敲门道,“陆先生・・・” 陆茗起身相迎,面上有些不悦,“针娘,你若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疯妇之事,我需要你的解释。”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十七章 闹心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针娘此来,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但见到他冷漠的模样,仍旧十分不是滋味。 捧起了小几上的衣物,“这是傅姑娘的吧,也不知道是谁就放这儿了,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陆茗别过身,淡然将衣物置于爱徒床头后,方带她穿过主厅进茶室,“芸儿在寝居休息,萧谷主便在这里说吧。” 她下意识瞥了眼主居,陆茗的寝居是何样子她都没见过,那丫头竟然已经登堂入室了,随之语意低沉,“我以为那晚之后,你我之间会有所不同。看来,是针娘痴心妄想了。在小阴山,我之所以在出手前请你瞒下此事,都是因为你们口中的疯妇,正是我的姑姑,二十年前被人陷害,九死一生的萧家嫡女,苗寨的圣巫女。” 针娘将心中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眼角已氤氲濡湿,陆茗本非铁石心肠之人,自袖中取出罗帕递与她。 “所以你才让我瞒下此事么,你要知道,寨中失踪的人不少,以你姑姑的疯癫状态,族中已没有几人能制住她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她攥住陆茗的袍角,“这也正是我今日来此的目的,我想请你医治姑姑,还有···我常年不能见光的弟弟萧玄璟。” “针娘,你的胃口,还真不小,我尚未追究徒儿受伤之事,你就敢同我提这样的请求,若我答应医治,就与你成了共谋,便更加没有揭发此事的立场了,你是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说服我?” “只有一句话,医者父母心,针娘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医者父母心,正是陆家祖训,只一句,便扼住了陆茗的命门。正当他犹豫之际,寝居内忽传出芸芸的咳嗽之声,直咳得他心神不宁,“此事需从长计议,三日后我自会给你答复,你先回去吧!” 言罢匆忙赶至爱徒榻边把脉,眼底皆是忧色。 萧针娘临走时,仍不忘睨了眼榻上的丫头,气得牙根痒痒,傅芸芸,凭你一个黄毛丫头,要与我争同一个男人,未免还嫩了些。 芸芸蜷缩于榻上,不住颤抖,炎炎夏日,竟一个劲喊冷,这本不是身受内伤之人该有的症状,陆茗摸了摸她的前额,煞是烫手,介于男女之防,也不敢贸然去触碰她小腹的温度。 “阿玛···额娘,芸儿好辛苦,芸儿想回家···” 看着她娇小柔弱的身子骨,不知是出于男人的保护欲,还是对她莫名的欢喜,陆茗将她小小的身体紧紧拥在了怀中,拉住厚厚的毛毯将彼此紧紧裹住,按着芸芸的小脑袋哄道,“小芸儿,我是尔鸣,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芸芸无意识地回搂住他,自他身上擢取热量,发颤的双唇渐渐缓和,“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他老是欺负我,现在这样,真好···” 陆茗将她搂得更紧,摩挲着她的发丝,任由额角的汗珠滴落,“小芸儿,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能有事···”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十八章 热汗淋漓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直到晚间,阿萝送来清粥小菜,瞧见热汗淋漓拥在一处的两人,难免生出了无限遐想,“恩公・・・你们?” 陆茗温柔地将小徒挪出怀抱,面色凝重,“阿萝,芸芸的病症有些奇怪,除了内伤,体内似有一股邪气,从脉象上却看不出端倪。” 阿萝闻言便了然了几分,在苗寨中患病,脉象上又能了无痕迹的,唯有蛊术,此法与蛊毒不同,若无十来年的驭蛊经验者断然没有这样的本事。她伸出两指探向芸芸脖颈处,蓦地一压紧,动脉处便隐现出颜色极淡的蠕动红丝,又抚向其小腹,触感微凉,立时皱眉道,“恩公,是同心蛊!今日有谁来瞧过芸芸么?” “除却你我,只有萧针娘,只是她并没有进过内室。” 阿萝眉头紧锁,“恩公,你离开苗寨日久,自是不知,如今的蛊术只消一件媒介,便能植入体内,你可曾接过她什么东西?” 陆茗拿起床头衣物愠怒道,“是我大意了!为何独独芸芸有事,我却安然无恙!” “以针娘对恩公的心意,她又怎会令恩公有事呢,她多半用的是雄蛊,偏爱阴寒血液。” “你可有办法解除此蛊?” 阿萝摇摇头,“恐怕除了萧针娘自己,谁也解不了,这正是苗族蛊术令人闻风丧胆之处。” “我早该猜到她未达目的,会不择手段,却没想到她连伤重之人都不放过。” 阿萝从未见过他这样忧思的神情,“她想让恩公你做什么?” “救她的姑姑和弟弟,就是你当日看到的那两人。” “那个疯妇和丑八怪?” 昏睡中的芸芸发出一声嘤咛,稍稍醒转便闻此消息,一时气上心头,“不可以,你们不能救那个妖妇!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才不要让她好过!” 陆茗见她醒了,总算自愁云惨雾中抽离,殷勤上前,“乖徒儿,你总算醒了,哪里不舒服,让为师看看。” 芸芸一把拂开他的手,恨极地瞪着他,“不用你假好心,我死了你才称心如意呢!” “芸儿,你别这样,是恩公救你回来的,若再晚一刻,恐怕你我都小命不保了。你消消气,先喝碗粥,咱们好好说话。”阿萝将温热的肉末小粥递向她,想要当回和事佬。 “我不吃!”芸芸任性地将粥碗推开,尽数洒向了陆茗袍角,连带着他刚包扎好的伤口也被濡湿。 “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身子是我自己的,用不着你陆大神医来管!” 阿萝见两人争执不休,也知芸芸的火爆脾气,此时劝解犹如火上浇油,十分知趣地收拾了地上碎瓷,退出门外。 “我是你师父!” 芸芸闻此,越发气恼,委屈地双眼通红,哽咽道,“这样的师父,我不稀罕!更何况,在你心里,从没有拿我当过徒弟,你只会让我背书背书,在你说过属于我的湘乐竹楼里为了一个外人冤枉我,不信我,将我赶出门后不闻不问。现在我受伤了,你就假惺惺来摆师父的谱,告诉你,我傅芸芸不吃这套!我讨厌你!从今天起,你我两清了!”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五十九章 纯情小徒弟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想与我两清?恐怕你这辈子都做不到了。”陆茗拽住她的双手,与之几乎贴面的距离低沉道。 “你身体里现在流着我的血,你要怎么还我,嗯?” 芸芸看向他裹着纱布的手腕,心里不是不心疼的,只是气头上的人,没有哪个能做到灵台清明。小妮子挣脱出他的束缚,顺手拿起了烛台救要划破手腕,“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现在还给你就是了!” 只是区区一名小女子,又怎敌得过陆茗的气力,未待她下手,便被他擒住了双手,拥入怀中。 经此一抱,芸芸只觉双手无力,烛台应声而落。师父的体温渐渐传至她全身,原本身上的冰凉之感渐渐缓和,其中的滋味,与阿玛哥哥抱自己时全然不同。两人就这般静静拥在一处良久,芸芸终忍不住出声,“师・・・师父,你睡着了吗,怎么不动?” 陆茗立时满头黑线,果然是小姑娘,一点情趣也不懂。他松开手,“怎么,想等为师睡着了,你再闹么?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我没有!”芸芸低头深思,“只是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抱我,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人,没有人这样抱过我。” “我是师父,难道不算自己人么?”陆茗不知为何,说出了个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理由。 师父是可以随便抱自己徒儿的吗?芸芸的小脑袋里充满了疑问,虽然不解,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抱抱,感觉还不错。 陆茗心中暗想,这法子倒还真管用,以后可以多多益善。随即起身,重新盛了半碗肉末小粥,亲自送至徒儿床前。芸芸只是稍稍迟疑了片刻,他便拿起小勺,喂到了嘴边。 小丫头双眼睁的老圆,有些不敢置信,抿了一小口粥,便害羞地低下了头,两手绞着裙裾不知所措,幸福来的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师父,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陆茗想着她身中蛊术,满心的歉疚,可仍旧挤出了个如沐春风的微笑调侃道,“你不喜欢?” 芸芸一口粥噎在喉中,慌忙摆手,“不是不是,徒儿很喜欢,师父!你掐我一下吧!” “掐你?为什么?” “我想看看自己会不会疼,现在的师父是不是真的!” 陆茗一时更加歉疚起来,自己以前对这个小徒,到底是有多坏。看着她伸手祈盼的可爱模样,不觉顺手将其一带,也该好好补偿她了・・・ 芸芸只觉额头一热,那触感令她的脸红到了耳根,难道说,师父・・・师父亲了她???不可能,错觉,错觉!芸芸闭上眼,心中沉静了几分,只是额上的热度仍在,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是真真实实的痛,不是春梦! 两人的姿势,使她一睁眼便瞧见了师父的锁骨,那线条,那胸膛,真真是流畅得很。正当她吞下一口冷涎之时,陆茗的唇轻轻离开了她的前额。 “乖徒儿,现在相信这是真的了么?”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十章 萧柔颂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芸芸点头,手指绕在垂下的发丝间,暗自窃喜。 可胸腹中的一阵疼痛令她蜷缩了身子,陆茗只怕是蛊术作祟,担忧得很,“怎么了芸儿,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芸芸咬咬牙,捂着肚子恨道,“都是那个老妖婆,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掌打得我现在肚子还疼,像有虫子在钻来钻去似的!可恶的是,你还同阿萝说要救她,我不依!” 顺杆爬的功夫,她倒学的很快,仗着他的喜欢,便耍起了小性子。陆茗不知萧针娘所施蛊术会有何遗害,也不想让她承受身中蛊术的恐惧,也只好由着她,毕竟这种大事,就该由男人来解决。 于是他故作愠怒道,“大人的事,小孩少管,你还吃不吃了?!” 长蕨帘洞内,萧玄璟一脸的愁云惨雾,奉命看着被制住穴道的姑姑。 针娘继任虫王谷谷主之位后,来洞中的日子少而又少,经此一役,方意识到自己对弟弟,对姑姑,已经忽略地太久了。提来的时新水果摆在石桌上,她利落地解开了姑姑身上大穴,萧柔颂睁眼的一瞬,针娘已将同心蛊种进了她胸腹之中。 萧柔颂双目赤红,“你对我做了什么!别忘了,这是你姑姑的身体!”显然,她分裂出的这个人格已日趋成熟,就快要长成一个独立个体,侵吞掉原本的善良自我了。 “姑姑,这是你教过我的同心蛊啊,同一个钵中养出的两只蛊,现在一只种在了您身上,而另一只,就在能救您之人的徒儿体内,从今以后,你二人便会休戚与共,生死相依。所以,您也不必动歪脑筋杀她,直到您病愈为止。” 为了治愈自己的姑姑,萧针娘不得不出此下策,甚至不惜设计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萧柔颂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小贱人!你最好立刻想办法将本座体内的蛊虫弄出来,不然,本座饶不了你!” 她凄凄然一笑,“姑姑,您就算杀了我,我也做不到了。因为,解除此术的方法只有您自己知道!”只有原本善良和蔼的萧柔颂知道。 玄璟担心家姐安危,自背后出手点住了发狂妖妇的穴道。 “璟儿,做得好!” “姐,你怎么可以连累无辜的人,傅姑娘已经因为姑姑受了重伤,你竟然还对她施下无法解除的蛊术!” 面对亲弟弟的责问,针娘无助地辩解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姑姑的病,也为了你!如果不这样,陆先生又岂会心甘情愿救治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萧玄璟冷哼一声,“如果是这样得来的平安,我宁可不要!阿姐,你扪心自问,真的只是这样吗?还是,你根本就想让傅姑娘也染上癫狂之症,这样她就得不到陆先生的疼爱了,而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即使傅芸芸安然无恙,她也不会成为陆茗最爱的女人!在陆先生没来之前,好好看着她!”针娘一拂袖,气恼而去。 毕竟是同胞姐弟,玄璟一语便道破了自己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想法。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十一章 洞房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那妖妇定在榻边,声线悠长地引诱着玄璟,“小伙子,你不想再见昨天那个,你拼命回护的姑娘了么?” “她被我见光时的丑态吓到,不会想再见我了。” 妖妇诡异一笑,“小伙子,你要是替本座解开穴道,本座就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你!” 萧玄璟闻言眼眸一亮,“什么办法?” “这法子只有姑姑用才有效,璟儿,替姑姑解开吧。” 她声线柔柔,满目慈悲,唬得萧玄璟几乎信以为真,“姑姑,你好了么?你认识璟儿了?”转念一想,似乎又有哪里不对,“不,你骗我!” 萧柔颂狡黠一笑,“你是我的好侄儿啊,姑姑又怎会不认得你,怎会伤害你呢,再说,你姐姐已在我身上种下了蛊虫,我哪里还敢胡作非为,你就帮姑姑解开一会儿,松松这把老骨头,嗯?” 玄璟见她说的可怜,也不觉动了一念之仁。穴道方解,妖妇便反手将了他一军,反封住了他周身穴道。一袭彩衣曼妙起身,缕着及腰长发,冲他浅笑,“好侄儿,你放心,本座也是言而有信之人,不会让你做赔本的买卖,你且在此静候佳音吧!” 言罢似疾风卷出洞口,闪电般的身影划破夜幕,转瞬间便到了石家绣楼的闺房前,屋内水声潺潺,冰肌玉骨似的人儿正仰头卧在香汤内享受这片刻的惬意。 只觉一阵冷风过境,屋内烛火尽熄,阿萝正要出声,张嘴的一瞬,喉中便落入一颗酸涩药丸,随即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就点住了她的睡穴,令她失去了知觉。 当萧柔颂扛着棉被裹身的阿萝进洞时,萧玄璟惊诧莫名,这就是她所说的“好方法”。 妖妇甚为得意道,“我的好侄儿,姑姑可没有食言,以你的功力,一个时辰之内,定能冲破穴道,好好享受今夜这良辰美景小登科吧,姑姑也要去办自己的事了!”言罢鬼魅一笑,扬手封住了洞口石门,诡异的声线在洞中回荡。 “门口压着千斤巨石,**一刻值千金,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榻上的美人,发间沾染着水雾,俨然沐浴方罢的模样。一双玉臂露在锦被外,玉雪晶莹,手腕处红豆大小的守宫砂鲜艳夺目,无一不吸引着萧玄璟为她悸动发狂。 胸中生起的暖流令他双耳涨红,极致的**就要汹涌而出,他闭上双眼,努力使自己趋于平静,“不可以,萧玄璟,你一定要把持住!”他对自己如是说。心中不断告诫自己绝不能对她心生邪念,她是那样美好圣洁的小阿萝,绝不能被一个身患顽疾之人所糟蹋! 锦被中的娇柔人儿不知何时已然苏醒,发出嘤咛不适之声,暖暖的柔荑轻抚向他结实的臂弯,令他浑身一怔,心跳加速。 然而这并不是最要命的,阿萝别过头,一头青丝曳地,小脑袋竟枕上了他的双腿,不安份地蹭动起来,此时玄璟几乎能想象到阿萝曼妙婀娜的身姿与娇花般的美态,若非穴道被禁锢住,他想,自己定然过不了这关•••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十二章 我不是君子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许是他身上如火中烧的热量驱使,穴道比预期中冲破得要快,怀中温香软玉,令萧玄璟终于按捺不住倾身而上。 阿萝双颊通红,双臂绕上他的脖颈,痴痴地发笑。他明知那个笑并非出自她的真心,却宁愿欺骗自己,今夜的一切都是真实。 他轻抚上佳人柔嫩的红唇,下颚,脖颈,凝脂美玉般的肌肤,每过一寸都深感罪恶,经过长久的内心挣扎,终下定决心揭开锦被时,阿萝颈间的红线令他霎时僵在原处。 红线上所穿的半块玉玦无比熟悉,原来她还记得。 念及此处,萧玄璟熄灭了洞中火烛,唯留月光皎皎,抱起榻上锦被包裹的佳人,一同踏入了洞中寒潭。 冰凉刺骨的潭水没过两人腰际,阿萝身上的焦灼热量渐渐退去,通红的双颊渐趋平和。 当你突然醒来,却发现自己在黑暗的山洞中,身上未着寸缕,只用锦被包裹着,还被看不清面貌的男子搂着,会是什么感觉?石阿萝此时的情状正是如此,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给了面前男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卑鄙无耻下流!” 而这个决定在一炷香后,她就后悔了。两人面对面围坐在一丛篝火前,阿萝穿着男子的宽大衣袍,瞥向自己手臂上赫然在目的守宫砂,便知自己冤枉了人。多亏他没有见色起意,而是将她浸入寒潭中散去了身上的禁药,才令自己得以保存清白。 “对不起哦,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 “那个,我知道你是好人,是我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了。” “我不是君子。”萧玄璟闷闷出声,想起初时对她的冒犯,便觉得越发无地自容。 冷场的片刻,阿萝鼓起勇气偷眼瞧他,荧荧火光倒影下,他硬朗的线条很是迷人,面上并没有那日所见的青紫狰狞,净白的肤色透着几分病态之美,也不失为美男子一个,纠结了许久,方敢出言想问,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那天见到你时好似不是这个样子···” “你还记得小时候···” 萧玄璟不觉一笑,自己回避了十来年的事,被她如此一问,反觉释然,“我五岁的时候,得了一场怪病,病好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苗医说,只要不见光,或许就能活的久一些。” 阿萝低下头,为自己那日的失礼而歉疚,“那天,是我太过份了,其实你拉着我,也是为了我好,我跟你道歉!对了,你刚才想同我说什么?” “你的玉玦很漂亮。”此言一出,立时便觉得有些唐突,“我•••我也是无意间看见的。” 阿萝莞尔一笑,取出玉玦捧在掌心,“这个,我一出生就戴上了,我阿爹说,另一半在我未来的相公身上,可那门婚事不知为什么就作罢了,后来我也入选成了巫女。不过我习惯了戴着它,所以到现在也没摘下来。” 萧玄璟下意识抚了抚胸口,试探道,“那你还记得与你订亲之人的样貌吗?”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十三章 毛发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小时候?好似见过一面,只是这么久过去,哪里还能记得。” 萧玄璟心内一叹,原来她已经忘了,薜萝山下的娃娃猜,头盖红巾的小丫头对他甜甜笑,“你掀了我的盖头,以后就得娶我,不许赖皮!” 阿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有些犯盹,我带你到洞里转转,暖暖身子吧!” 洞中常年阴鹭,蜿蜒的小路上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摁出个深深的脚印,外加沾上一脚泥。萧玄璟未免尴尬,一路上找了许多话题,身后的红粉佳人却只字不答,他忽地顿住了步子转身,正与她撞了个满怀。 原来阿萝脚小,面对一滩泥泞,根本迈不开步子,只好跟着他的脚印一步步向前,因为走得太专注,并没有仔细听清他的话。 “啊,你说什么?” 萧玄璟见她踩着自己脚印的模样,其实很是窝心。只是他忽而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从前过道中虽然潮湿,可像今日这样泥泞难行,还是第一回。顺着岩壁向洞中深处看去,总觉洞中发生了变化,却不知道那变化和自己敏锐的直觉到底来自哪里。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看看。” “不,带上我!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阿萝在陌生的洞府内,难免害怕孤寂,不愿独处。 他凝眸深思了片刻,方作出一个决定,双腿微屈,俯下身单膝跪地,“上来,我背你走。” 她犹豫着,有些不好意思,萧玄璟又道,“想去就上来,不然你只能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阿萝闻言只好提起裤脚,将双臂搭在了他宽厚的肩上。他的手并没有如阿萝介怀的那样托住她的大腿,而是轻轻托住了她的脚,使其不至于落下,又谨守男女之防。 顺着泥泞厚实的过道拐了几个弯,在一处就连萧玄璟也显少进入的岩洞内发现了猫腻。岩壁上糊着厚厚一层泥浆,因着这几日的湿雨天气,已渐渐脱落。洞中有一处异常突出,壁上的泥浆也比别处厚了许多。 “抓紧我!” 萧玄璟腾出一只手扒落壁上岩壁上的一角泥块,探手进去,那泥浆竟没入了他半条手臂,手中奇怪的触感令他心内一惊,连带着背上的阿萝也屏住了呼吸。 那触感,分明是毛发,且不是一般动物的毛发,像是···人的头发! 阿萝攥紧了他的衣袍,清晰可闻他急促的心跳,“你怎么了?摸到了什么?” 他厉声道,“听我的,闭上眼!” 萧玄璟放下她,动作极快地卸下了周遭泥块,自那出凹进的孔洞出手,掰开了泥块覆盖下的巨石,落下的巨石上沾着斑驳血迹,石壁的凹槽呈十字形,其形状细看之下就像一尊展开双臂的木乃伊。 他颤抖着双手揭开凹槽深处的泥泞麻布,一股腐臭之气扑面而来,直刺激得阿萝睁开了双眼,见到洞内那物时,几欲作呕,险些晕厥过去,幸得玄璟及时将其搂住···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十四章 腐衣新郎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映入两人眼帘的,赫然是一具腐化不久的男尸,身上穿戴着苗族新郎的衣冠,不过俨然是二十年前的老款式了。 阿萝回过神后便紧紧握住了他的臂膀,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萧大哥···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可怖的东西。” 萧玄璟皱眉检查了下尸身,“照这个腐蚀程度来看,此人死去应该还不足七日。” “七日?”阿萝霎时想起了一些事,不由胆寒,“难道是数日前失踪的壮年?太可怕了!” 萧玄璟验罢转头,眼中俱是惊色,此时萧柔颂正冷冷站在阿萝身后,与两人近在咫尺,他急急将佳人护在了臂弯中。 “小姑娘,你要知道,太过聪明的女人可是得不到男人真心的。好侄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要动手,本座早便动手了,凭你也拦不住。” 萧玄璟言语坚定,“姑姑,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侄儿保证,今日这里所见所闻,她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不愧是我萧家子弟,你比你姐姐识时务,还不快走!” 两人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洞外,借着清风明月,萧玄璟将其懒腰一搂,便身轻如燕地向石家绣楼而去。 萧柔颂确定了四下无人,方捂着胸口吃力地靠在岩壁旁。方才自己想去抓那中了同心蛊的丫头,却不料还未及下手,胸中便痛如刀绞,“这蛊术还真是霸道,我加诸在那丫头身上的痛苦,如今本座也要同她一起承受,真是冤孽!” 若非如此,以方才的情形,又怎能轻易放走那个知道秘密的丫头! 不过这一切的不快,在她看向岩壁凹槽中的男尸时,顿时便烟消云散了,眼中尽是柔情。 “云彰,我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她柔柔倾身上前,钻入壁洞中,蜷缩在洞内的模样就像个娇憨的婴孩,沾染了艳红丹寇的手指抚向腐尸胸膛,细碎言语。 “你还记不记得,这件喜服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你说过,很漂亮。可是为什么每当我问起你,我俩何时成亲时,你都用那么模凌两可的话语搪塞我,你知不知道,那些话,我听了很难过。” 她更紧地拥住腐衣新郎的面颊,面上的粘稠液体沾在她脸上,但凡是个正常人都难以忍受。可她是萧柔颂,痴心了一辈子的苦命女人。 “现在,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你最终还是穿上了我缝制的喜服,变的只属于我,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默默支持我。静静的,只有我俩···” 微凉的夜风在夏夜里格外舒心,萧玄璟轻轻停驻在绣楼的小阁楼门前,放下了怀中佳人,“让你受惊了,晚上好好休息吧。” 石阿萝见他转身,心中竟第一次对男子生出了不舍之感,“你这就走了吗?” 他有些纳闷,却不敢欣喜,犹豫着侧过身,“嗯,怎么了?” 小姑娘低着头,说出了自觉甚难启齿的话,“她···我是说,那个怪妇人,会不会再来?” 萧玄璟只以为她是害怕,“我不会再让她来打扰你的生活了,就此别过!”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十五章 师父的真心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他是真木讷还是装不懂,阿萝并不知道,只是一句就此别过,令她心凉了一截,她不想别过。 寂寂黑夜里,总是容易衍生出许多奇妙故事。陆茗哄着小芸儿睡着后,便心事重重地造访了萧针娘的住处。 一袭靛蓝衣衫的半熟丽人似料到他会来,已早早倚在门边等候。 “先生,你总算来了。” 这样的邂逅,这般话语,旁人见了必会以为是场夜会幽狐的鬼事。不过很明显,陆茗此刻并没有这样的风月雅兴。 “萧谷主,老夫此来并非叙旧,那疯妇在何处,请带路吧!” 针娘苦笑,步下香阶,“陆先生请随我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虽只相距数步之遥,却不言不语。 及至洞外,她终究难以忍耐,忽地转身,上前便攀住他的双肩,“你真的不愿理我了么?” 他只手推了推,碍于昔日情面,也不好强硬推开,她却抱得更紧,“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十余年见不得光的家人,你明白我的是不是?别这么冷冰冰地对我好不好?” 陆茗心知此刻若不快刀斩乱麻,必会有后患无穷,极力控制着两人间的距离,尽可能地避免与之肌肤相触。面上掩不住一丝愠怒。 “针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论你有怎样的苦衷,也不该因此而牵累她人,芸儿是无辜的。” “你总是护着她,难道你没有意识到,你对她的关怀早已超越了师徒间的情谊么!”她说出这句话时几乎歇斯底里。 陆茗倒比平日更为淡定,“这要谢谢你姑姑。针娘,若非她重伤了芸儿,恐怕我也无法逼自己正视这个问题。她是个善良纯真的姑娘,爱上她,并不奇怪,有时候女人不必太聪明,不必机关算尽,反而更容易被人疼惜。” 针娘惊愕地退出一步,她从没想过,出尘如谪仙的陆茗,竟会这般坦然地在她面前承认自己爱上了自家徒弟,如此甘冒天下大不讳。 “那我呢,之前你邀我楼台相会,对我温言细语,悉心关怀又算什么!” “针娘,你是个好女人,只是你我之间,只有朋友之义,并无男女之情。” 两人正僵持着,萧玄璟闻声而出,见此情景,对家姐的做法只暗自摇头,“阿姐,陆先生,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穿过洞道时,萧针娘因气急而指节微颤,心中久久难平。直到瞧见一如昔日般平静朴素的姑姑,才挤出一丝笑颜。 “姑姑,你近日觉着身子如何?” 萧柔颂素衣荆钗,轻抚着侄女的鬓角,“无碍,总归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针儿你不用记挂着我,好好治理药王谷是正经。”又向她使了个眼色,“小妮子,带了这样一位翩翩佳公子来,也不为姑姑引见么?” 针娘面上不自然一讪,“这是当世神医陆茗陆先生,姑姑,我请他来为您看诊,您的腿一定会好起来的!” 陆茗闻言瞥向榻上妇人的一双腿,心中甚是诧异,自己行医数十载,还从未见过这般奇异之事。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十六章 怪病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他明明亲眼目睹过萧柔颂的癫狂之态,疯妇的双腿不仅能够立起,且健步如飞,胜过许多四肢完好的练家子。 萧姑姑从旁看着丰神俊朗的陆茗,频频点头,暗赞自家侄女慧眼识珠,本来讳疾忌医的性子,此刻却欣然接受了这位世外神医。纤长硬朗的指节搭脉,她含笑着问道,“陆先生是何方人士,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可曾娶妻啊?” 脉络舒缓平滑,陆茗一时探不出其中究竟,只得扬眉与其相对,谈话间借机观察她眸中神采,“陆某乃江南人士,家中人丁单薄,倒是尚未娶妻。夫人近日可有何不适之处么?” 萧柔颂甚是受用地点头,“好好,有我那侄儿在,这些年除了腿脚不便,倒是没有旁的病痛,过的也算舒心。陆先生,你觉得我家针娘如何,老身看得出来,你们俩交情并不一般,不然她又岂会将老身仍在世的消息告知于你,你又怎会千里迢迢来为我一个深山老妇看诊!” 一番望闻问切下来,见她眸光平和,毫无邪念,陆茗便对她的病症猜出了个**分,面对她的盘问,只是春风拂面般地一笑带过。 彼时萧家姐弟已退出寝洞,“姑姑近日的情状究竟如何,怎的这般反复无常?” 萧玄璟对自家姐姐的态度已明显不如从前般亲厚,冷冷道,“前些天只是三日发作一回,近几日几乎是一睡下,再次醒来时便发病,那妖妇占据姑姑身体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就连我也分不清面前的是姑姑还是那个妖妇,只是姑姑每每回神来,都浑然不知自己做下了何种恐怖之事。” 见他话里有话,针娘不禁生疑,“姑姑又做了什么?” 萧家弟弟还未出言,陆茗却在此时信步而出,面色凝重,“两位的姑姑从前是否受过重击?” 玄璟有些不自觉地愧疚,“大约半年前,我夜里出去,回来的时候,就见姑姑倒在地上,被茶盏砸中了脑袋,当时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姑姑说没有大碍,我也就没有在意。” 针娘怒气冲冲地吼道,“璟儿,你不是孩子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同我说?”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受到重击只是一个契机,而真正令她疯癫的,应当是长久隐藏在心中的压抑情感,在她清明的神思里无法宣泄,以致于让她衍生出了另一种人格,而这个人格其实也是患者内心深处的一部分。” 针娘闻此,眸光闪烁,“那陆先生的意思是,医不好了么?” “这种怪病我也是头一次见,不过我陆家医典上曾有过此类记载,想要治愈,唯一的方法就是解开她心中郁结,满足她衍生出来的人格所需要的一切。” 见家姐神色犹豫,萧玄璟将心一横,预备和盘托出,“陆先生,请随我来!” “璟儿,你要做什么!” “阿姐,姑姑所做下的事绝非你想象地那样简单,此事若再隐瞒下去,恐怕二十年前的那场劫数又将重演!”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十七章 孽缘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萧玄璟将两人引向洞内深处,熟练地拨开泥塑,散发着恶臭的腐尸直令针娘作呕,“璟儿,这是怎么回事!” “这便是姑姑近几日来的杰作,假若我没有猜错,这洞内的腐尸应当不只这一具。阿姐,你还要对陆先生隐瞒吗?” 陆茗见此骇人听闻的场景,胸中久久难平,“如此大事应立刻告知巫王,并非你我三人所能置喙!” 针娘听见巫王二字,情急之下拦住了他的去路,“不可以告诉他!若是让他知道姑姑还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姑姑的!” “针娘,你不要一错再错!” 她攥着他的衣袖,眼中惊惧,“你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害我姑姑险些葬身火海的,就是巫王李云彰!” 针娘终于还是回想起了六岁时的那场悲剧,她亲眼见着当年还是平民的李云彰点燃了姑姑的绣楼。 “那李云彰本非我苗寨中人,是上任巫王捡回来的养子,一直想扶持他继位。他颇通音律,与我姑姑在赶秋节上相识相知,因姑姑是圣巫女的身份,两人的关系秘而不宣。后来,姑姑发现他为了争夺巫王之位利用毫无根据的邪术控制当时的长老,还抓了许多青壮年祭天,就劝他收手。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畜生不仅不知悔改,为怕东窗事发还把姑姑迷晕,将那些壮年的尸体都趁机搬进了绣楼地窖,制造了姑姑修炼邪术引火**的假象。 若非那天夜里我想去找姑姑听故事,恐怕姑姑早已被他害死了,为了避免他的迫害,姑姑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生活了整整二十年,以致于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陆先生,陆大哥,就当针娘求你,你就帮我瞒下这一回可好?” 知晓真相后的陆茗虽也心生触动,却不愿为了一段值得人怜悯的爱情而拿苗寨上下的人命做赌注,“我不能答应,若没有旁的事,陆某先告辞了。” “那你就不怕你的好徒儿蛊毒发作,受尽折磨而亡吗!”针娘无法,只好使出杀手锏,做他最痛恨的事。 果不其然,陆茗顿住了脚步,心中蓦地绷紧了一根弦,“针娘,在我心里,你并不是这样狠毒的女人。” “都是你逼我的!”她上前握住他的双臂,“假如你肯听我的,我保证,等我坐上了巫王的位子,为姑姑平反了冤情,我一定会将解药给傅姑娘,陆大哥,你爱徒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萧玄璟沉寂了许久,终究看不下去,“阿姐···” “住嘴!” 苗寨族人的危机与心中爱徒的安危摆在他面前,无疑是给陆茗出了一道难题。只是一想起芸芸难受时的挣扎模样,他的心便不自觉难受起来,如此梅开二度的难得情感,他再也不愿似当年般轻言放弃了。 “好,我答应隐瞒,不过你也必须答应,继位平反后必须将此事和盘托出,给死者家人一个交代,若是寨中再生命案,陆某断不会再坐视不理了!”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十八章 你的指头是甜的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针娘凄凄然一笑,对这样的结果不知是喜是悲,他口口声声地大义凛然,到头来,还是能为了她扯下道德的外衣。原来并没有什么情义两难全,只在于那份情,在他心里是否足够份量。 “好,我答应···只是对于我以何方式继承大位,也请陆先生不要出手干涉,事成之后,我萧针娘自会给众人一个交代!” 陆茗袖袍一拂,头也不回地走出洞外,这样违心的事,做一次已经足够,他不敢笃定,自己若再不离开这腌臜之地,会不会改变心意。况且自己娇弱可人的小徒儿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 看着自家阿姐落寞的神情,萧玄璟对她既可怜又满腹怨怼,“阿姐,你为什么要骗陆先生,同心蛊有没有解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萧针娘眉眼一挑,“ 只要我们达到了目的,我自会向姑姑请教解毒之法,若是他违背方才所说之言,令姑姑有何不测,便是他亲手葬送了他徒弟的性命,那样,他就会内疚后悔一辈子,这桩买卖,最后的赢家,只会是咱们!弟弟,听我的话,找个麻袋,将此洞中的所有尸体都装起来!” 没有了情爱奢望的女子,也许才能变得更坚韧强劲起来,她望向洞外的一方天地,忍耐了二十年,千古苗寨,也该变天了··· 次日,苗寨陡生巨变,而唯一未受到波及的,只有这一方陆茗保护下的慕芸小筑。 “师父,这药好苦,我要吃蜜饯!” 陆茗亲自将蜜饯送至爱徒嘴边,芸芸张嘴一咬,皓齿着意蹭过他的指尖,立时便勾起他心中涟漪无限。 “顽皮!” “师父,你的指头也是甜的。” “谁教你说这样的话?” 芸芸单手托腮,盯着他一双美目沉醉道,“没有谁,只是吃了师父的蜜饯,一不小心就溜出了这样的话,师父,你不喜欢吗?” 他揉了揉小徒的脑袋,“···以后不准对别人说这样的话 !” 若说此时是岁月静好,那阿萝的闯入便是十足的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恩公!芸芸!出大事了!” 陆茗闻言,眉间不禁一皱,心中想着,当初建慕芸小筑之时,就该在小筑边上种上一圈箭毒羊角花或是钩吻,让这些不速之客先尝尝苦头,看看进来时可还有气力吊着这厮破锣嗓子。 他十分不耐地起身开门,未待来人进门便做出“嘘”的手势,示意她女子该有的矜持。 只是情急之下的阿萝哪里顾得上这些,“恩公!抓壮丁的凶手找到了!” 陆茗晨起白皙的脸庞越发苍白,隐隐生出担忧。身后忽地一暖,芸芸披着纯白色的睡袍跑下地,紧贴着他的背脊,小手钻入他的大掌中问道,“是哪个丧心病狂的王八蛋?” 宽大的袖袍虽遮住了两人交握的手,可其中的暧昧之情不言而喻。阿萝有片刻的晃神,他们俩的关系,何时变的这般···这般特别了? 随即回过正形来答道,“是巫王!” 咳咳,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爆更,容若需要养精蓄锐,怪医自7月8日起到14日每天一更。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下一刻的爆发,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六十九章 巫王梦碎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陆茗蓦地想起了针娘的话,对于我以何方式继承大位,也请陆先生不要干涉,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方式! 他并未意识到自己愠怒时握痛了长袖下的那只小手,芸芸满目疑惑地瞧着他,“师父,你怎么了?” “去巫王谷!” 丝毫不容置疑的决定,声还在,人已远。陆茗也许只是随性的举动,可小徒却分明感受到松开的手所带走的余温,指尖微凉。明明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可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像要遗失某样重要的东西一样。 与此同时,长蕨帘洞中的萧柔颂心头蓦地一怔,这样疼痛的感觉,似乎许久不曾有了。 万人朝圣的三王庙中,昔日一呼百应的巫王李云彰,此刻被拘在庙堂中央接受长老审判,对于清早醒来被构陷迫害族人的罪名,他觉得似曾相识,日渐病弱的身体无一不在提醒他,自己二十年前犯下的错,招惹的情债。有时午夜梦回,他也曾幻想着一身彩衣,蝶儿般娇俏的女子能在他面前起舞,只是斯人已逝,再无转圜了。 因是自己孙女举发,萧长老立于高堂之上,甚是自傲,“李云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辩驳之言!二十年了,老夫的女儿含冤受屈地撒手而去,今日,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罪魁祸首,蚩尤先祖在上,定要为我萧家讨回公道!” 经此登高一呼,受人诟病多年的萧氏族人终扬眉吐气,齐呼道,“严惩妖邪,还我族公道!严惩妖邪,还我族人公道!” 列坐其位的苗石二氏长老对李巫王多年来的功绩也觉煞是可惜,不知如何量刑,窃窃私语。最先出声的是一向公正的石长老,“事发突然,老夫觉得,还是要先审问清楚为宜。” 苗长老则是幸灾乐祸,“地窖里藏着的尸体还有假不成,再说了,他修炼邪术的书册典籍,养蛊器皿也是积存多年之态,铁证如山,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依我看,这巫王的位子他是坐不了了,还是尽快从巫女中选出一个继位者是正经!” 经过一番商议,由苗长老出头,走过场般的问了句,“李云彰,你可伏法?” 他一身黑袍,强撑着病体立于中庭,“本座,认罪・・・但凭各位长老处置 !” 苗老头心内一喜,清了清嗓子道,“罪民李云彰,残害同族,修炼邪术,即刻处以绞刑,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萧长老对此刑罚也觉甚是公允,独独萧针娘出言反对,“本座不服!此人不仅残害同族,还以邪术坐上巫王之位多年,如此惩戒,未免太便宜他了吧,依我看,想要还我萧家公道,必须将他凌迟而死,在位多少日,便该承受多少刀!” 庙中立时一阵骚动,二十年的光阴,若按此算来,何止千刀万剐,萧家这名巫女,不愧以狠辣出名,手段果真厉害! 众长老碍于此女举发有功,又涉及萧家家仇,皆不便多言。萧针娘得意一笑,“既然众位长老也没有异议,此事便就此定了吧。刽子手何在!”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十章 报应不爽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萧谷主,能否看在本座这些年为苗寨也算竭尽心力的份上,给本座一日时间,做些未完之事?” 针娘咬牙道,“那巫王你当年陷害我姑姑,纵火烧楼的时候,可有想过给她留一条生路?给她恳求的机会?天理轮回,李云彰,你的报应也该到了!行刑!” “慢着!”一袭白袍的陆茗款款而来,面色和悦道,“萧谷主,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及至她身旁,小声耳语,“针娘,别把事情做的太绝,要如何处置李云彰,你可问过你姑姑的意思?他们毕竟曾是一对有情人,你姑姑是受害者,她才最有决断的权利,不是么?” 针娘冷然道,“这个畜生对她迫害至此,就算姑姑在此,也会同我做一样的决定!” “哦?依我看,并不见得吧,不如你我赌一局如何?又或许,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姑姑请过来。” 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松了口,“好!李云彰,我就给你这次机会,明日此时,在此行刑!” 方赶至三王庙外的芸芸不由一阵钻心绞痛,只以为是瞧见自家师父与讨厌的人亲密无间所气的,一旁的阿萝知晓她身中蛊术之事,甚是担心,“芸芸,你哪里不舒服?恩公!” 陆茗也顾不得满座族人,急忙上前捏住佳人手腕,片刻之后将其拦腰抱上轿辇,催赶着轿夫回程。 芸芸倚在他怀中,面色苍白,“师父,为何我的伤都大好了,心口还这般难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芸儿,你再坚持一会,我们回小筑扎两针就会好了 ,别瞎想···” 而此刻真正心口难受的,是在洞中疯了似寻找新郎的萧柔颂,“云彰,云彰!你在哪里?你不要躲着我,你快出来啊!” 玄璟不愿看到姑姑再受内心折磨,按住她吼道,“姑姑,你冷静一点!李云彰他···” “他已经死了!”萧针娘神情冷然地闯入洞中,推开弟弟,直视着她的双眼道。 “不会的,不可能,他说过要跟我成亲的!” 趁着她还未完全入魔,姐弟俩交换了眼色 ,自背后下手将其敲晕,“玄璟!明早处决李云彰之前,看好姑姑!这半日我还要同爷爷商议继位之策,恐无暇分身,记住,千万不可出岔子!” 萧玄璟只讷讷道,“知道了,阿姐,姑姑刚才的情状,似乎并不想伤害李云彰,我们是不是?” “住嘴!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早已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你只需记住,杀了李云彰,姑姑心中便再无挂碍,心魔自能消除,你难道不想姑姑好起来吗?” “阿姐你说的话总是对的,你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黄昏下的苗寨墓园,夕阳萧索,李云彰在生命最后的时间,还是选择来到了这里。枉死了壮年的几家族民正在悲怄哭泣,为亲人入殓,他明知不该,却仍硬着头皮上前瞻仰死者仪容 。 石块,铁锹朝他挥舞而来,他匍匐在地,艰难地伸出手攥住死者身上的新郎喜袍,挣扎道,“求你们,把这件喜服还给我···”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十一章 坟地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那件喜袍,是他无比熟悉的,昔日伊人窝在他怀中所绣,他想,穿上这件衣裳去见她,柔颂一定会很开心。 族人发泄完,将沾满了泥泞的洗袍扔给他,“滚!” 李云彰抱着喜袍,似拢住了平生的至宝,渗血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扎针后,芸芸渐渐平静下来,只是阿萝一回想起自家姐妹挣扎痛苦的样子,就无法坐视不理,“恩公,你好好照顾芸儿,我去想办法弄解药!” “慢着,你要到哪去,如今苗寨中的情势不同往日,不可任性胡来!” 阿萝回头一笑,“恩公莫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既是萧针娘施的蛊术,即便她不给,她至亲的人总也该知道下落。 如此想着,阿萝便壮起胆只身来到了长蕨帘洞,洞内的卧榻上俨然睡着一名妇人,不看还好,这一走近,便被唬了一跳,睡相酣然的妇人正是那日重伤芸儿,又掳劫自己的妖妇。 “阿萝!你怎么在这里!”听闻动静,萧玄璟提着茶盏入内,见是自己的心上人,又惊又喜。 “我来取解药!你是萧针娘的弟弟,她下的蛊,你肯定知道解毒之法是不是?” 玄璟对着她期盼的眼神,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我···” 见他犹豫,阿萝欲起身逼问,却被冰凉的手扼住了咽喉,“丫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臭小子!你还笃定自己不会放本座走吗?” “姑姑,你别伤害她!” 萧柔颂提着女子的脖颈起身,眸中的神色与以往有些不同,狠戾也似装出来的一般,“丫头,同心蛊是我萧家秘术,若没有我的方法,针娘那丫头也断断是解不了的。本座做事向来公道,只要你乖乖别动,等本座脱离了这小子的控制,来日我必定将解药亲自奉上!” “好!”阿萝拔下头上发簪在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一步步走向他。 “不要啊阿萝!”萧玄璟的疼惜之情溢于言表,终上前将她搂在怀中,夺过了发簪。而这个当口,萧柔颂早已逃出了十数丈远,再要追已然来不及了。 李云彰一身暗红喜袍立在柔颂坟前,因死的不光明,她坟前的枯树杂草无人清理,已长成了一片半人高的草场。艳红的喜袍在其中显得异常突兀。他轻抚着石碑上的刻字,“柔儿,我是不是来的太晚了?比你多活的这二十年,我每天都在自责中度过,若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绝不会因一时鬼迷心窍而害了你!” 夜幕低垂,阴风浮动,坟场上的细语与悠悠哭声令坟场凭添了几分鬼意。一袭墨兰色荆钗布衣的女子似空降而来,正立于李云彰的面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柔···柔儿!”他又是惊又是惧,“你是鬼!” 她冷笑,“方才你不是还对我情话绵绵么,怎么,我真来到了你面前,你反倒做出此等鼠样,真真是叶公好龙啊!你们男人总是嘴上说一套,心里又是一套,只哄着痴情女子为你们赴汤蹈火,凭你利用!”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十二章 了结(上)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一番怨言陡生人气,李云彰大胆上前一把拢住她的双手,“你的手是热的,柔儿,你还活着!这些年,你为什么不愿见我!” 她媚眼如丝,带着几分怨恨,“见你?我若见了你,又怎能活到今日。真是奇怪,我那好侄女怎地没有动手杀了你。” 李云彰凄楚一笑,却始终不肯撒手,“明日一早,我便会在三王庙前接受凌迟之刑,以抵偿当年对你犯下的错,柔儿,今晚陪我喝一杯,好么?” 脑海中似有两个声音纠缠着,“他当年那般对你,有今日下场,是他罪有应得!”“昔日的情感你又能忘怀几分,帮帮他吧!”她捂着头神色痛苦,李云彰似多年前一般将她拢在怀中,“对不起,我不该为难你。” 萧柔颂猛地推开他,“不要对我好!你又想让我心软,被你利用是不是!” 他还欲走近,她歇斯底里喊道,“不要过来,你滚!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你我死生不复相见!” “好,这是我坐下的孽,就该由我来结束,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雄鸡初鸣的巫王谷三王庙,李云彰一身暗红喜袍,在族人的目光下含笑着走上刑台 ,闭目道,“开始吧!” 千刀万剐的刑罚在苗寨已多年未见,侩子手握刀的手因紧张而颤抖,萧氏族人则对此翘首以盼。 陆茗强烈的预感,对今日这场刑事隐隐担忧,芸芸也不愿独自一人留在小筑,是以二人今日也同长老会一道列座旁观。 “芸儿,一会儿若真行刑,你闭上眼即可,别怕,为师会一直在你身边。” 芸芸报之一笑,“师父,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不怕。” 一场阴谋在他眼皮底下发生,却无力阻止,于陆茗来说,才是最大的煎熬,但愿此事最终能如他所预料般结尾。 刽子手将第一刀落在李云彰的肩头,熟练的技艺薄薄一削,便掉下一块鲜红的皮肉。鲜血流在那一袂布帛上,与之融为一色,颜色更是触目惊心。 第二刀刚要落下,一袭鲜红嫁衣的萧柔颂便出现在众人眼前,且步履稳健,神色如常。针娘惊呼道,“姑姑!” “针儿,谢谢你为姑姑做的一切,若你心中仍感念姑姑对你幼时的教养,就不要阻拦姑姑近日要做的一切。”她提着一只酒壶,两只杯盏走上邢台,斟了满满一杯酒递出,“云彰,你还欠我一个婚礼,怎么可以就这样撒手而去。” 李云彰笑着接过杯盏,“柔儿,谢谢你还愿意做我的妻子。” 两人交杯尽饮,双双携手对着三王神庙拜了天地,四目相对,仿若世间独有她俩,时间停滞。 在最欢欣的时刻,红衣嫁娘倏地掏出了袖中软剑,当众人皆以为她要手刃仇人时,她却将长剑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向神庙前的长老会高呼,“蚩尤先族在上,罪民萧柔颂妄信邪术,残害同族皆是一人所为,罪大恶极,今日,罪民甘愿自裁,请众长老为巫王正名,还他清白!” “姑姑!”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十三章 了结(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当针娘想上前时,已阻拦不及,在这一刻,萧柔颂无疑成了李云彰心中最美的女人,不论过往两人间是真情还是假意,从此,他的心里再也去不掉属于她的印记了。 “柔儿・・・” 针娘恶狠狠地将他从姑姑身边推开,“你这个畜生,你害了我姑姑一次还不够,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萧柔颂使劲最后一分气力摇头,“针儿,我不怨他・・・你过来,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同你交待。”她气若游丝地耳语了一句,便闭目而去,面容无比和稳安详,似睡着了一般模样。 “姑姑!” 针娘煞时红了双眼,提起软剑就向李云彰刺去,剑锋即将没入他心口时却被陆茗一把折扇打落,“针娘,你想让你姑姑死不瞑目吗?” “是他害了姑姑,他应该去地下向姑姑赔罪!” 陆茗睨了眼身旁悲哀的男人,“针娘,你根本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时候,惩罚一个人,并不需要取他的性命,反而留下来,才是最痛苦的。” 李云彰苦笑着走下邢台,他虽然活着,只是这一生余下的日子里,恐怕都只能似行尸走肉一般游走世间了。 当陆茗看着血泊中萧柔颂的尸身时,心中陡然生出了一丝恐惧,疾步走向长老群中的徒儿。 芸芸本非伤春悲秋之人,只是见到这一幕,眼中不自觉沁了满满的泪水,就如同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胸口的疼痛霎时加剧,待陆茗赶至身旁时,她已痛得快要失去知觉,嘴边不断有鲜血溢出,染在他的袍角上,陆茗从未像此刻般伤心懊恼,自己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萧柔颂会这样的刚烈决绝,她一死,同蛊所系的芸芸又如何独活。 “师父,你还是骗了我,我就要不成了是不是?” 陆茗紧拥着她,似乎这样就能抓住她渐渐流失的生命,“不会的,师父是神医,我不会让你有事!” 芸芸吃力地攀上他的脖颈,“师父,我想回家了・・・以后你有了新的徒儿,一定不要凶她了,她会很难过很难过・・・” “你要是敢睡,师父日后一定让你的师弟师妹们每天背书,关小黑屋。” 看着两人温情脉脉的样子,萧针娘心头越发恼恨,直想傅芸芸就此睡去,永远不要醒来。 陆茗将她抱回慕芸小筑后,将毕生所纂的书册典籍悉数扔出,就要付之一炬时被阿萝拦住,“恩公,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些无用之物救不了芸儿,留下来又有何用!” “谁说芸芸没救了,种了同心蛊之人,若有一方死去,那另一方也只会呈假死状态,你枉为神医,还未救治,便要放弃吗!” 陆茗眸中忽地恢复了神采,匆忙抱起满地书册,直奔药室。 七日后,圣巫女重新洗牌大选,经长老会决议,石阿萝成为了苗寨最年轻的巫王。从头至尾都未出现的萧针娘一改往日沉闷之风,身着淡紫色的汉家衣裙出现在慕芸小筑前・・・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十四章 解药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适逢阿萝加冕归来,见着她便来气,“萧针娘!青天白日的,你又想来这里耍什么诡计!” 看着她身后随侍的八名准巫女,针娘有些泛酸,“巫王好大的排场啊,难道这慕芸小筑里所住的人只有你巫王可以探望,旁人就慰问不得了么?” “我看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阿萝继任巫王之位后不怒自威,说话也气势十足。 “哼,恐怕一会儿你要求着我进去了。”言罢她托起紫檀木盒高呼,“陆先生,针娘给傅姑娘送解药来了!” 阿萝拦住她的去路,“你胡说,萧大哥早已告诉我真相了,你根本就没有同心蛊的解药!别想在这儿骗人!” “不错,从前我是没有,可姑姑临终前将解除此蛊的方法告诉了我,难道,你不想救自己的好姐妹了么?” 陆茗一脸疲态地开了中门,“别吵了,带解药进来吧。” 萧针娘捧着木盒,趾高气扬,“陆先生,这里是傅姑娘的解药,不过要想我为她解毒,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阿萝急道,“恩公,你都不问是什么条件,怎么就随便答应她了!” 他神思默默,“只要她能让芸芸醒过来,不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针娘睨了她一眼,“巫王不必多虑,我所说的条件不过是・・・想让陆先生收我为徒,做她傅芸芸的师姐罢了。”末了将木盒抛向阿萝,“熬煮成汤,让傅芸芸服下,不出一个时辰,她就能醒过来了。” 阿萝不放心地打开木盒,想要先检查药品,可看到内里的东西时,吓得险些将木盒失手摔落。 “这是什么鬼东西,哪有这种解药的!” 针娘愠怒道,“什么鬼东西?这是我姑姑的心!你以为解除同心蛊是件容易的事吗?要不是姑姑留有遗言,说什么我也不会亲手剜出她的心来救傅芸芸!” “我・・・对不起啊针娘,是我错怪你了。” “巫王的道歉,我一介贱民可受不起,这药你们若是不要,我就拿走了!” 陆茗蓦地伸出手将她拽回,“针娘,谢谢你。” 看着他平和的双目,针娘祈盼道,“我现在知道错了,也想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我不会再有奢念了,你还愿意像从前一样,把我当朋友吗?哦不,是好徒弟!”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针娘,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陆茗的首徒,以后你我师徒三人一起,行医天下,济世为怀。” 针娘攥着他的袍角,松了口气,“是!师父!我这就去为小师妹煎药!” 见她这般殷勤,阿萝仍有些怀疑,“恩公,你真的觉得针娘从此会变好了吗?我总觉得她想要跟着你,是另有目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她也只是个姑娘家,我相信发生过这一切,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机关算尽了,至少她愿意出手救人,而不是害人了。” 阿萝在心内鼓捣,以芸芸的臭脾气,若是醒来发现自己最讨厌的人一朝竟成了自己的师姐,还不得再气晕过去!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十五章 出谷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傅芸芸好似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的师父又有了许多徒弟,她只能巴巴地在远处观望,成了最不受宠爱的徒儿。 而醒来时,萧针娘对她的一声轻唤,令她头皮发麻。 “师妹,你总算醒了,来,快喝点粥吧,我用嫩鸡煨的,特别可口!” 傅芸芸一脸的莫名其妙,将鸡汤推到一边,“你刚刚叫我什么?” “师妹啊,师父今早刚收我做了首徒,还说等你醒了,要带我们回江南祭祖呢!”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啊,怎么好像一切都变了,萧针娘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对自己这么好,还有,师父为什么突然要收她为徒,还要祭祖?自己入门的时候都没说要带她回去祭祖呢! 正当她满脑子疑问时,陆茗一副大厨模样,端出来一碗香喷喷的热汤,那味道正是自己熟悉的野兔羹。芸芸再顾不得多想,翻身下床,一屁股便坐在了小几前,抄起汤勺就要往嘴里送。 手边忽地一疼,只见师父微怒道,“进了师门这么久,还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你是最小的,师父和师姐都没动筷,岂能僭越!”言罢温柔地盛了碗兔羹递与萧针娘。 “谢谢师父!” 傅芸芸气不打一出来,将汤勺一推,“哼,不吃就不吃,我到阿萝那吃茶果去!” “石家丫头如今身为巫王,日理万机,哪有空闲理你这扯闲篇的。” 巫王?阿萝?她怎么都没办法将这两个人合在一处,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只是脾气再硬也抵不过腹内的馋虫,芸芸想了想,还是乖乖地回到小几前,一边舀着所剩无几的兔羹,一边怨毒地瞪着萧针娘。 从前吃饭都只有自己与师父两人,而今多出一个人来,令芸芸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针娘一副关爱模样看着她,“师妹,可是衣裳穿久了,惹上跳蚤了么,回头我给你洗洗?” 你身上才有跳蚤呢,傅芸芸憋着满肚子气,敢怒而不敢言。 “为师吃完了,最后吃完的洗碗,别忘了明日一早启程出谷。” 萧针娘也随后放下筷子,故意将碗盏推向芸芸,“那就有劳师妹了,这个时辰,正好去后院听师父抚琴呢!” 这一日,芸芸不知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晚上躺在榻上,芸芸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今后的悲惨遭遇,肯定会在穿小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哦,让我死了吧!” 次日天方破晓,芸芸便被针娘叫醒,扔给她三个包袱,“这是行李,师父说了,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要是你搞不定,就不用跟来了!” 如此一来的结果是,一对养眼的师徒潇洒地走在前头,蓬头垢面的苦逼芸芸背出三个包袱,苦行僧般在后头追赶着,“师父,等等我!” 幸而石阿萝带着一众族人侯在出谷闸口处,为三人准备了一驾十分宽敞的马车,“恩公,车内已备下了我苗寨的药材,干粮和一些盘缠,本座代表全族子民祝恩公一路顺风!”转而又背对着众人对芸芸使了个眼色,近期小声道,“我给你准备了好多茶果,还有外边没有的小玩意,要是想我了,就回来看看我,记着,不论将来发生何事,苗寨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十六章 我的王夫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芸芸搂住她的肩,“嗯嗯,阿萝,我会想你的,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王夫。忘了告诉你,其实有个人一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可不要错过了哦!” 目送着车驾渐渐隐入林中,阿萝不由在心中玩味道,“一直在身边保护我,会是谁呢?” 念及此,她不觉想到了长蕨帘洞中的那名少年。自从当上巫王之后,每天前呼后拥,她已经许久没有自由地享受时光了,今天,她突然想给自己放个大假,不然十年,二十年这样沉闷下去,恐怕自己永远也嫁不出去了。 “本座想自己走走,都别跟着我了,回去吧!” 阿萝卸下乌青的外袍,露出里头的鲜亮罗裙,似彩蝶儿般飞奔向林中,直到跑地极累了,方临溪而坐,掬起一汪清泉扑面。 泛着涟漪的水光中倒映出一名身着锦色衣袍的俊朗男子,正在她身后微微笑着,阿萝急忙转头,却又不见了他的身影 。 “原来只是镜花水月···” 她正垂头丧气,脚下忽地一轻,整个人已被带离了地面,踏枝凌空飞起,“是你!” 抱着自己的锦袍男子原来就是帘洞中的萧家哥哥,和煦的阳光照在他面上,映衬地他肤色白皙,周身似闪着金光一般。 “你的脸?” 萧玄璟对她邪邪一笑,“你喜欢吗?” 阿萝娇羞地低下头,手边一滑,险些摔下去。 “抱紧我!” 直到一处杜鹃花海,两人才翩翩落地。他将双后负在身后,“还记得这里吗?” 阿萝努力回想着,花丛中忽地钻出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男孩手中拿着一方红色绢帕,女娃追着喊道,“你还我盖头,你揭了我的盖头以后就要娶我的!” 这句话似曾相识,自己什么时候似乎也说过。玄璟取出怀中玉玦,“这块玉玦,你一半,我一半,长大之后,我会带着它来娶你,可别弄丢了!” 阿萝眸中一亮,“你···就是和我指腹为婚的那个小男孩?” 他凝视着姑娘的一双美目,“怎么,你不喜欢吗?现在要退货,可已经来不及了。” “不!我喜欢!”不知怎地,阿萝竟情不自禁喊出了这样一句话,自己是被他蛊惑了么。他牵起她的手,紧紧贴上自己的脸颊,“那么,我可以走后门,成为钦点的王夫了么?” “若是在今年的赶秋节前,我没有碰到比你还好看的男子,就只好将就将就喽!” 玄璟将她按倒在花海中,“还要将就?你忘了洞中的那一夜,你我已那般坦诚相对了吗?若是传扬出去,我看族中还有哪个男人敢做你的王夫。” “你这个伪君子,真坏!”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君子,我是个小人,不择手段想要得到你的小人。” 当秋日的第一缕晨曦照进山坳花海时,玄璟搂着怀中娇喘嘘嘘的美人道,“阿萝,假如陆大夫没能将我的怪病治好,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阿萝轻抚着他光洁的胸膛,“那日在洞中,你没有恢复本来面貌,我不也没嫌弃你,我的王夫···”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十七章 醋坛子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苗寨外的这片密林,满载了师徒俩初识的回忆。芸芸钻出马车,有感而发道,“师父,你说今晚我们会不会遇到那个赶尸人呢?” 车内的陆茗端坐着闭目养神,并没有理她的打算。针娘倒出一小杯清茶奉上,“师父,这一路还不知道要颠簸多久,先喝杯茶解解乏吧!” “恩,还是你懂事。” 芸芸坐在车前,胸中闷闷,都是这个假装温柔的萧针娘,从前只有我和师父两人的时候,不知道多开心。 初秋的午后,林中的树木却丝毫不见颓势。陆茗方一吩咐停车休息,针娘便甚是殷勤地拾柴生火,手脚矫捷地擒回了一只大肥兔子,“师父,今晚就看徒儿给你露一手,咱们苗家古方烤制的兔肉,可绝非外界可比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苗家古方,不会又下个什么蛊术,迷惑人心吧!” 陆茗见针娘变了脸色,只得出声制止道,“芸芸,不得对师姐无礼!” 从前自己在病中的时候,师父对自己百般呵护,嘘寒问暖,这个多余的一来,就害自己几次三番挨了训斥,令芸芸心中很不是滋味,将弄火堆的木棍一扔,“你们吃吧,这兔肉我可受用不起!” 她爬到车内取了一包茶果,避开两人,径直向溪水潺潺处走去。 这里,是她第一次见到陆茗真实样貌的地方,如此静静回想着,好似那时惊艳的场景就在眼前,手中的茶果也变的越发滋味起来。 而这头的师徒俩虽吃着兔肉,气氛却煞是冷清,那丫头不在的时候,每每针娘同他说话,他便难有答言的兴致。 针娘似看出了他的心事,“师父,小师妹都去了那么久了,现在天色又黑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不如我去找找?” “不用了,我知道她在哪淘气,你在这看着马车吧 。” 陆茗寻至溪边时,芸芸已蜷缩在树桩边寐着了。 “真是不长心眼,上回独个儿遇见了赶尸人,这次也不怕再遇上个什么。”一面说着,一面解下身上外裳为小徒披上。 小手蓦地自衣间钻出,握住了他的,“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陆茗假装生气道,“你敢装睡骗师父?” 芸芸眨巴着剪水双瞳,将他的手捧至自己的小脸边上,作享受状,“因为我知道师父不会怪我的。” 他莞尔一笑,随即将手抽出,“起来吧,我们回去,针娘还等着。” “我不要!” “听话!” 芸芸起身,跑进刚没过脚踝的浅滩中,“你看,现在我的鞋袜裙子都湿了,走回去肯定脏死了,我不回去。除非,你回去拿干净鞋袜来给我换!” 他无奈摇了摇头,不知哪里着了魔,也跟着小丫头走进浅滩,月色照进水里,两人的身影都沾染了曼妙的月光,针娘自远处望见,双手硬生生将树杆剥去了一层皮。 芸芸抬眼看他,细致高挺的鼻尖与他硬朗的下巴近在咫尺,又掩映在这样氤氲的夜色下,不禁令她生出了无限的遐想。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十八章 抱你回家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我没有,我只是有点想家了,也不知道我逃婚之后,阿玛和额娘怎么样了。”芸芸结巴着,顾左右而言他。 陆茗微微俯身,令她呼吸骤停,闭着眼,心中游走过无数邪恶的想法,上次师父吻了她的额头,难道这次要・・・那什么了吗? 他伸手敲了敲小丫头紧皱着眉的光洁额头,稍一用力将其横抱起,“别瞎想了,再在水里待下去,小心被蚊子搬走!” 芸芸乖乖搂着他的脖颈,嘴里嘟囔道,“我就是不想和那个女人待在一块,她老是趁机向师父献殷勤。”外加揩油占便宜,各种明暗勾引,不能接受! “她是师姐,这是事实,你要学着尊重她。针娘她本质不坏,只是你要是把她逼急了,也难保不会对你再用上苗寨那一套。” 芸芸想起那些蛊虫便背地发寒,“好嘛,我以后不主动和她斗嘴就是了,可是你不许处处帮着她数落我!还有,我拜师的时候你都没说要带我回江南祭祖,为什么她一入门就要!” 他只是一笑,心中盘算着,若是告诉你,一开始我就存心不良,只是想戏弄你,又哪能骗得你乖乖拜我为师,跟在我的身边呢。将来要进陆家宗祠的女人,若是祭祖坐实了与他的师徒关系,可就有伤风化了。 不似针娘,于他来说,永远也只会是个徒弟,自是要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因为她资质比你高,为师认定他能继承为师的衣钵,至于你,目前还看不出会有什么大造化。” 芸芸气恼着捶打他的胸口,“哼,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陆茗蓦地撒手,拦腰将其放下,“不远了,自己走回去也脏不了你的鞋袜。” 她提着裙子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喂,师父,你是生气了?还是担心这样明目张胆地抱我回去,针娘会不开心?” 走在前头的人充耳不闻,更奇异的是,他的鞋袜连一点泥渍都没有,可是刚在,他明明就走的很快啊。有时候,芸芸真怀疑这个男人是否真是个半仙,总能做出与常人不同的事来。 见到两人回来,同是濡湿了鞋袜裙角,针娘仍然装作若无其事道,“师父,小师妹,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帮你们把床都铺好了,早些休息吧!” 芸芸将其中两个铺盖挪得近了些,“师姐,我年纪小,自然要离师父近些,防着豺狼虎豹。”又指了指稍远的铺盖,“你就睡那个吧,反正师姐武功盖世,想必是不害怕的!” 陆茗见势并未上前参与女人间的战争,“咳咳,两位爱徒就自行休息吧,为师还是习惯在马车里歇息。” 针娘笑着看向芸芸,故意甜甜道,“师父晚安!” “嗯,乖!” 是以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两人互相瞪了眼,将各自的铺盖拉开了八丈远,同时还不忘竖起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怕对方半夜悄悄溜进师父的马车,行调戏之事・・・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七十九章 东临阁子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一早启程的时候,惯爱犯懒的芸芸睡眼惺忪地爬进马车,抱着一方锦缎枕头呢喃,“唔・・・好香,师父的味道。” 萧针娘心中暗骂道,不知羞耻!复而又对陆茗温柔以待,“师父,你也进车歇着吧,徒儿来赶车就行了!” 陆茗退入帘内,仍不忘嘱咐了一声,“出了林子,沿着官道北上吧。” “是!”她一面答应着,等反应过来又觉有些不对劲,江南不是该在南下么,也罢,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去哪里都是一样。 马车微晃,身边小徒睡地越发沉了,均匀的呼吸钻入他耳中,闹的心头痒痒。 矜持了半晌,陆茗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侧身躺下,单手撑着头,姿态慵懒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徒,光洁如白瓷般的柔嫩肌肤,长长的睫毛似扇羽,尤其是双眼之间的山根瑶鼻,细致而高挺,嫩雪可爱,令他不禁伸出手去。 纤长的食指蜻蜓点水般抚过鼻梁,鼻尖,惹得佳人在梦中微皱了眉头。陆茗却对此调戏之事十分热衷,静卧在侧,时不时闹上一番,每每当其就要醒来时便故作镇定地撒手装睡。 芸芸也不是吃素的主,被惹得炸毛了,便蓦地腾起身,缕起腰间衣带在其鼻底挑逗,哼,我看你还能装多久,老不正经! 从鼻底到脚板心,任芸芸使尽浑身解数,陆茗也自巍然不动。她郁闷地又凑近了些,师父一向自视美貌,对容颜又极看重,若是从他的脸下手,想必老狐狸尾巴便藏不住了。 正犹豫着要下手,马车猛地一颠,直直将芸芸撞进了他怀中。 “啊!我的下巴!” 陆茗被此一惊,本能地睁开眼,捏起小姑娘的下巴,“没红没肿,应该没大碍,很疼吗?” 温言软语在侧,芸芸被彼此的暧昧姿势羞得面泛潮红,“有一点・・・那个,我看看到哪了,怎么这段路会这么陡。” 她借故起身,趴向窗外,原来方才马车忽地一颠,是自小路转向官道时急了些所致。官道旁的石碑上标着北向字样,芸芸记得,这分明是回京城的必经之路,“这不是?” 陆茗不知何时已将一张俊脸贴近了车帘,细密的阳光照着他慵懒的模样,撩人心怀,“我总以为你会当真愚钝到毫不察觉,没想到,你还是比为师想象中要聪明了些。” “你!算了,谁让我是做徒儿的呢,总归是该受些奚落的。可是师父,你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芸芸意味深长地问。 “不知那日是哪个小姑娘可怜巴巴地说,想要回家,以老夫素来纯良的心地,又怎能不成全她一回。” 芸芸眉眼弯弯地瞧着他,明明是个良人,却总装出一副不冷不热,甚难相与的样子,令人费解。 “你这个模样看着为师做甚,老夫之所以决定去京城,只因与好友约见于东临阁子,捎带着成全你的思乡之情罢了,不必对为师太过感恩戴德!” 芸芸故意长舒了口气,“如此甚好!师父,您多虑了,徒儿只是在想,若是你和师姐是专程送我回去,我家小门小户,可经不起打这秋风!”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十章 当胪买酒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陆茗是何许人,言语上又岂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压了气势,“咳咳,为师怎么依稀记得,咱们有过约定,待你拜师之后将会双倍归还我借你的盘缠,你这一路混吃混喝的,就算师父此次去打个秋风,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罢!” 既然拐带了别人家的闺女,自当上门拜访一回,以示诚意了。 芸芸心内嘀咕,这哪里是钱财的事,自己离家出走了一番,还冷不丁带回去个师父,阿玛额娘面前可是不好交代,“师父···” 苗寨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马匹脚程极快,短短数日后的傍晚便到了京城中声名最为鼎盛的客栈,东临阁。 提及这京城第一栈的起源,便不得不说说当年权倾一时的海氏一族。海氏虽因谋反而败落,可当初建下这座富丽辉煌的客栈,也算功不可没。 如今的东临阁早已换了主人,归一位神秘的富商所有,生意越做越火。奇异的是,光怪陆离的传言虽多,而真正光顾的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却无一人知道它的幕后老板姓甚名谁,令这座巨型雅阁凭添了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 “诶!离开京城这么久,今天总算又能吃到东临阁的饭菜了!师父你先进去点菜,我去打两壶好酒来!”言罢还不忘睨了眼刚下车的萧针娘。 与出身名门的陆茗不同,初出苗寨的姑娘,乍然见到与小寨竹楼大不同的华美建筑,难掩惊诧面色。立时便被傅芸芸那一抹不屑的眼神刺激到,只恨自己无力反驳。 “师父,小师妹对这里熟门熟路的,家境似乎很不错呢。” 经她提醒,陆茗想起了那丫头初见他时所说的话,无奈逃婚?瞧她方才的语意气度,非富即贵,能够格逼嫁的人家,想必也非善类 。一时间,他忽地对芸芸的这段往事生出了些许兴趣。 京城西大街的当胪酒铺,以醇香的女儿红闻名,中堂府上下皆爱这一口。阔别京城日久的芸芸还未进铺,便被飘出来的酒香勾动了馋虫。 “老板,来两壶上好的女儿红,记得份量要足哦!” “是是是!富察小姐,您亲自来光顾,老汉又岂敢怠慢,伙计,快去后堂取一盒上等的酒糟出来送给小姐!” 芸芸喜笑颜开,“算你有眼色!” 酒铺前马车内的佳人听得老板吆喝,即刻掀起帘闱望去,“富察芸儿?” 一旁的侍女春香道,“富察小姐?褔二爷前段日子不是还满城里找人么!小姐,要不要下去问问?” 晴如摇摇头,“不妥,一会儿你差人跟着她,若是回府倒也罢了,若是她去了别处,记下地址,咱们再给中堂府报个信。如此一来,棠福晋对我,自会更加不同了。” “还是小姐想的周到!奴婢这就去办!” 晴如看着傅芸芸兴高采烈地提着酒离去,不禁生出了几分玩味,“奇怪,这好好的公侯家小姐,怎的尽做些出格的事,日前还突然离家出走,难不成···是在外面与人苟且?”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十一章 烟花醉流景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东临阁主人虽未至,却为陆茗预留了阁中最豪华的包厢接风洗尘。加之上等的当胪女儿红,师徒三人宴饮的兴致极佳。 未多时,针娘便被灌醉,嘴里还嘟囔这今日的菜品好吃云云,两人也渐渐面憨耳热起来。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芸芸端着酒杯,微晃着走近他,“师父,来!我们再喝一杯!” 陆茗半醉着瞧她,只一眼便再难移开目光。古人诗中所云,“醉酒佳人桃红面,嫣语娇态羞温柔”想必便是自己眼前这般场景了。 佳人见他未有回应,淘气地揪起了他胸前衣襟,“师父,女儿红还没喝完呢!你再陪我喝一杯好么?” 他喉间一动,推开碧纱窗,深吸了口凉意,方定心转头面对爱徒,“芸芸,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我不要,我要喝!” 透过窗台,烟花盛放之声骤起,两人几乎同时抬眼望向天际。冷月轻烟,色彩斑斓。 “好美!”芸芸双眼迷醉,摇晃着陆茗臂膀,“师父,你带我去河边看烟花,我就不喝了。” 他心中有千回百转,话到嘴边,却只有一句,“好!” “那就快点蹲下!” “什么?” 小丫头促狭道,“你看我现在,走都走不稳了。你不蹲下,怎么背我去看烟花?” 陆茗挑眉一笑,单膝蹲地,任由小徒自身后环住他的脖颈。当她将全身重量加诸在自己身上时,陆茗忽然觉得很满足,很安心,似乎两人便该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没有世事纷扰,一直走下去。 喧闹的京都之夜,连护城河畔,都尽是鸳鸯双影。白日里庙会的余热未散,市集中的杂耍班,波斯魔术团四周,都围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十数人高举的狮子龙灯自身边晃过,指挥的班主高喊着,“夺取狮头红绸者,得龙凤玉镯一对!开始!” 芸芸指着红绸嘟囔,“师父,我要它!” 陆茗将她轻轻放在湖边,温言叮咛,“好,师父可以为你去夺头筹,不过为师若是成功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尾指相勾,双额相抵,陆茗眉眼间难掩笑意,傻丫头,连什么事都不问就答应,我若不将你哄到手,将来被旁人骗了去,岂不吃亏! 一簇青竹点缀的玄色衣袍被脱落在地,陆茗取下芸芸绑在发尾的纯白丝带系在额间,轻装上阵,摩拳擦掌,一副必胜之态 。年近四十的高龄穿行在狮舞龙灯队伍中,与一众二十出头的男子抢夺头筹,通身活力,毫不逊色。 芸芸靠在栏边半醉着傻傻发笑,“师父加油!” 龙灯的队伍渐行渐远,夜风吹得一阵凉意,“阿嚏!” 结实的臂膀将双团虎头外褂披上芸芸肩头,语中尽是关切,“贪嘴喝了酒,还敢在湖边吹风,也不怕受凉。” “哼,我等我师父赢红绸回来,你是谁啊,你管得着么!” 一身虎团吉服的男子背手而立・・・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十二章 二哥的女人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碧色的玛瑙扳指在指间转了转,他无奈摇头。 “芸儿,在外玩了这样久,该回家了。” 芸芸一听闻回家二字,立时便警觉起来,厌恶地抬眼看向来人,分明是··· “二···二哥!” 褔康安扶起微醺的小妹,眼中尽是宠溺,“总算你这丫头还记得我这个二哥,阿玛额娘都很想你,跟我回去吧。” 芸芸有些犹豫,才回京城,她还没玩够呢,“二哥,你今天呢,就当没看见我,等过三天,我自己就会回家的!” “不行,这次能找到你,多亏晴如传了消息进府,我此来也是奉了额娘之命,芸芸,别任性。” “又是她!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巴结额娘,想想就来气,我就不回去!” 福康安早料到有此一招,左右使了个眼色,便有两名精壮家丁上前架起了傅芸芸,一路向东大街中堂府去。 “你们放开我!” 身旁的随扈小声问道,“二爷,同小姐一道的那一男一女,要怎么处理?” “现在是敌是友未分,让他们继续盯着!” “是!” 中堂府灯火通明,晴如陪着棠福晋于辕门外等候,思女心切的雨棠巴巴地望着直门大街,甚是着急。 “棠姨,有康哥亲自去接,芸儿一定会回来的,您别太担心了。” 雨棠点了点头,“晴如,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芸儿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我也不会这样忧心了。” 说话间,中堂府专用的马车已停在了辕门边,芸芸被架下车,一见到晴如,便怒不可遏,“都是你,干嘛多管闲事,现在我被这样抓回来,你很开心吧!” 褔康安知道自己妹子的火爆脾气,上前回护道,“芸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自己的坏脾气,你知不知道你离家出走,我们有多担心!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不仅不知悔改,还向晴如发难,你太任性了!” 棠福晋碍于大局,也斥责了她数句,“瞧瞧这一身的酒味,赶紧送小姐回房!” 转而向晴如软语安慰,“我家芸儿不懂事,说的都是醉话,你别放在心上,天色也不早了,我让康儿送你回家,恩?” 晴如娇羞地低下头,“但凭福晋做主。” 芸芸被关进闺房,酒意将心中委屈无限扩大,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发出嘤嘤哭声,“师父,要是有你在,一定不会让他们这么欺负我···” 许是哭的累了,又极困倦,芸芸很快便睡着了。 中堂夫妇轻手轻脚地推开女儿房门,看着久别重逢的心肝宝贝,雨棠心疼地为她拢上了被子,“看看这小脸瘦的,这丫头十五年都没有离开过我们身边,在外边一定受了不少苦。回来还嘴倔,也不知这脾气像谁。” 傅恒握着妻子肩膀道,“芸儿是咱们的女儿,自是像我这个阿玛了。” “谁说的,她是我生的,自是更像我多些!” 他垂眸一笑,“夫人既知道女儿像你,方才在辕门外,还故意不给咱们小芸儿好脸色看。”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十三章 锦袖传书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好啊,你故意兜圈子套我的话!为老不尊!” 对妻子的嗔怪,傅恒笑语带过,“夫人,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为夫正当盛年,何来老矣之说。” 雨棠疼惜地为宝贝女儿卸下了钗环,正要离开时,却听见女儿梦呓,“师父···”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对这一声师父甚是介怀,心中盘算着明日一定要好好审问这个所谓师父的来历。 子夜集市散去之时,陆茗怀揣着红绸与一对龙凤玉镯回到湖畔,却只见原处空空如也,只余自己褪下的衣袍在地,原本美好的设想瞬时被惊恐代替。 这丫头虽顽皮,却极重情义,断然不会突然失信离开,定是遇上了什么。是以陆茗的整夜都在寻觅中度过,天将放亮时,便调集了东临阁中的伙计四处打听找寻。 而中堂府中将将苏醒的傅芸芸却享受着高床软枕,燕菜海参做早茶。对着在外梦寐以求的点心吃食,说不动心是假的,只因心中憋着气恼,丫头阿蘅布上碗筷,几次劝说,她也不肯就范,“我都说了不吃了,拿走啊!” “又是谁惹咱们富察家的三小姐生气了?居然严重到要绝食的地步!”褔容安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赶至妹妹闺房。 芸芸一听到声音,便小跑上前抱住他,“大哥,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我有多委屈,额娘和二哥都偏帮外人欺负我!” 褔容安摸着小妹的头,“大哥去巡营了,这不一回来听到消息,就来看你了么!” “还是大哥对我好!”芸芸屏退了左右,将他拉到后堂小声道,“大哥,我现在被看着不能出门,你可不可以帮我带一封信去东临阁,昨天我是突然被抓回来的,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是什么人,让我妹妹这样紧张?” 芸芸耷拉着脑袋,难得的忸怩,“你到底送不送啊!” 褔容安将信件塞入袖中,捏了捏她的小耳朵,“等我办完事回来,你再跟大哥好好说说这段时日的际遇,如何?” “好啊,你也要说你和婉姐姐的事儿!” 中堂府花厅,雨棠被芸芸昨晚的一声师父闹得彻夜难眠,一早便叫了小儿子来出主意,“康儿,如今芸芸虽然回来了,可这一个多月来她在外流浪,也不知是与些什么人在一处,你可知道?” “回额娘,儿子昨天已经连夜调查过了,这次与芸芸同回京城的,一名是个苗女,另一个据说是个走江湖卖药的,芸芸与他们师徒相称。依昨晚儿子所见,那个走江湖的,似乎与芸芸走的很近。” 棠福晋一听,越发急了,“苗人虽擅蛊术了,跟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在一起,难保芸儿会不会身中什么邪术,来人,立即去宫中传几名太医过来为小姐诊脉!” 傅恒递上一杯清茶,“夫人,现在事情还未明朗,且先莫动怒,早前芸儿出走,咱们容安不是说过,他身边有高人保护么,那名江湖术士并不见得就是坏人。”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十四章 红绸暗渡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就算不是坏人,女儿也不能同这些人交往过密,相府之女,怎能与江湖术士为伍!不行,这两个人我要亲自见见!” 棠福晋为掌珠,可算是用尽了心思。 褔康安与傅恒交换了眼色,方应承道,“好,儿子这就去下帖相邀,只是额娘,请他们过府,这样是否有欠妥当?” “嗯,倒是额娘疏忽了,就约在···东临阁子吧,就以小芸儿父母的身份递张拜帖,不要暴露了身份,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厢三人在密谋为芸芸剪除不良之友,长兄褔容安却为了小妹暗度陈仓,来到东临阁私相授受,由伙计带入了贵宾内阁 。 “陆先生,有位公子找您,说是傅姑娘的朋友。” 话音未落,陆茗便焦急开门,“人在哪?你知道芸芸的下落?” 褔容安儒雅地点头示礼,“陆公子,我们还是里头说话吧!” 进门的当口,他已将陆茗暗中打量了一番,看起来倒也是个风雅之人,对芸芸这般紧张,想必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是芸芸的大哥,这里是她让我转交与你的一封信,你放心,她现在人在家中,很安全。” 信中只有短短一句,“一切安好,请君勿念。” 确认她真的安好,陆茗面色方平和了许多,“傅公子请坐,喝杯茶吧!” “不了,府上还有事,日后自有相见小叙之时,告辞!” 陆茗送至楼下,自怀中掏出叠合整齐的红绸,他想告诉芸芸,他没有失信,“傅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将此物转交给令妹,这是她喜欢的东西。” 褔容安是体情之人,自是意会,“看来这鸿雁传书的事会做上瘾,放心,定当转达,请回吧!” 转出院落,至转角处险些与二弟褔康安照面,幸而他身手极快,匿在了树后,“这是去小妹情郎处的路,二弟怎么也来了?” 这个疑问,在看到芸芸喜笑颜开的面容时,便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拿到了!他真的拿到了!我就知道,只要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因为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芸芸将红绸抛向空中,任由它姿态婀娜地落在脸颊上。她闭着眼,眼中不觉浮现出对龙凤高烛对烧,红鸾锦帐满室的场景,那天,他要自己答应的要求,会是什么呢?会不会同她此时心中所想的一样。 虚幻的欢愉,在褔容安揭开红绸的一霎被惊醒,“小鬼头,你又在想什么心思?” “我···我哪有,不过是看看这块缎子的成色,能做些什么。” “是吗?本来我还想说,今日见到的那位公子···” 芸芸见谈起了自家的心上人,立时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大哥,你觉得阿玛额娘会喜欢他那样的人吗?” 褔容安抚着下颚思忖道,“我与他虽只有一面之缘,可看得出,他对你的关心程度,眼底青灰,想是找你找的一宿没睡。瞧他的仪态言语,也是颇有礼数教养之人,他是哪家的公子?你二人若真有意,大哥可以安排他尽快同阿玛额娘见面,也成全了你的心思!”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十五章 故人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芸芸闻言嗫嚅道,“他···身家倒是清白,是江南大户。只是大哥,他的年纪有些大,我担心···” “只要你们彼此有心,大个七八岁,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他如今的年岁,与阿玛相当,以额娘的性子,恐怕···” 褔容安身形一怔,不可置信,“看他的样貌,顶多三十出头,怎么会···”此言一出,见小妹眉头皱的更紧了,急忙转圜道,“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这几天你在额娘面前好好表现,大哥来替你想办法!” 芸芸将红绸揣在怀中,讷讷点头。 次日一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察三小姐竟早早起身,进膳房同厨娘请教厨艺,不声不响忙活了半日,亲手做了盅雪蛤汤,“终于好了,我这就去呈给额娘喝!” 厨娘满脸的疑惑,“小姐,原来你是做给福晋喝的,只是老爷福晋今日正午在东临阁宴客,这个时辰恐怕已经出门了,您不知道么?” 芸芸气恼道,“什么!你不早说!算了,这盅雪蛤你们帮我温着,等额娘回来了本小姐再来!”,小姑娘嘟囔着回房,心里一团乱麻,“啊啊啊,没有师父在身边,我怎么做什么都不顺了,闹心!” 东临阁子碧水间,着意装饰地朴实无华的中堂夫妇与次子褔康安早早便进内等候。茶过一巡,官居骁骑营都统的褔康安已颇有微词,“作为宾客,让主人家久候,也不知是不识礼数还是有意怠慢!” 傅恒示意儿子噤声,“康儿,既是咱们主动宴请,就要有主人家的气度,静候便是。” 棠福晋许是笃定了主意要为女儿清君侧,是以此刻格外地气定神闲。 而贵居中的陆茗,自昨日收到请柬后,心下便忐忑不安,此刻约期将至,对满柜华衣美服扼腕头疼,到底该如何装扮,才能显得更年轻些,更容易被芸儿的父母接受? 针娘穿过厅堂,“师父,你不是说今日午时有约吗,为何还没去呢?” 陆茗一瞧日头,暗道不好,心急如焚地套了件青绿长袍便赶至碧水间。 贵客踏入雅间的一瞬,座上的中堂夫妇皆傻了眼,尤以雨棠,面上又惊又喜,“哥哥!” 傅恒携妻上前相迎,“陆兄,多年不见,你依然是风华正茂啊!康儿,快来见过你陆叔叔!” 雨棠则带着褔康安上前道,“什么叔叔,他是额娘的兄长,要叫舅舅 !” “舅舅?” 见儿子眼中尽是疑惑,傅恒摇头,“康儿,其中的缘故,回去再同你细说。” 雨棠招呼陆茗坐下,眼中止不住的笑意,“哥哥,真没想到,我们芸儿离家出走遇上的师父就是你,我原还担心那丫头没心眼会遇上歹人,如今心里的一桩事总算放下了,想来,这也是我家那傻丫头同你的缘分!” 听此一席话,陆茗心中忽地百味陈杂,面上也青一阵白一阵地十分难看。 怀中所揣的一对龙凤玉镯此时贴在胸间,甚是烧心。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十六章 师徒错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突如其来的故友重逢,兄妹相见,此时宴中被惊喜冲昏头脑的,似乎只有雨棠一人。 “哥哥,你既来了京城,又岂有住在外边的道理,跟我回去吧!” 她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这次也不例外。饶是脸皮再厚之人,也无法对昔日的心上人说出爱上她女儿这般无耻之事。 以贤夫著称的傅恒心内虽吃着老陈醋,对故友却依旧热络,“是啊,陆兄,中堂府永远是你在京城的家,若不同咱们回去,可就见外了。” 陆茗扯出一个滑头的笑容,“妹夫盛情,我又岂敢推诿!且稍候片刻,我带上栈内小徒与你们同去!” 回府时,陆茗携徒与雨棠同乘一车,一路有说有笑。而傅恒父子车内则冷清许多,褔康安一向自负,对性子古怪的陆茗全无好感,“阿玛,额娘是满族贵戚瓜尔佳出身,那个陆茗分明是个汉人,他二人又怎会是兄妹?竟那般亲近,视阿玛如无物!” “康儿,不论陆兄与你额娘是否亲兄妹,都是你大舅,他对你阿玛与额娘皆是恩重如山 ,你要尊敬他!” “知道了,阿玛。”褔康安敛下气恼,对自家额娘与这位来历不明的舅舅之间充满了疑问 。 在家翘首以盼的富察芸儿听到父母回府的消息,急忙跑进厨房端出了雪蛤盅跑向花厅。 “额娘!外边天干,女儿炖了雪蛤汤给你···” 芸芸话音未落,抬眼间便瞧见自己的师父与万恶的大师姐端坐厅内饮茶,几分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定睛道,“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陆茗自顾自饮茶,并无搭理她的打算。 “咳咳”棠福晋见女儿失态,有些微词,“芸儿,从前你不知情,叫声师父也就罢了,可从今日起,该改口叫舅舅了!” 她被母亲的话惊得云山雾罩,“为什么!什么舅舅?我不要!他明明是我师父!” 傅恒在家中一向担当慈父,出面说情了缘由,芸芸不住摇头,如遭雷击,“怎么会这样···我不要什么舅舅!师父!我是你徒儿对不对?你怎么会是额娘的哥哥!” 陆茗拂开芸芸抓着他袖袍的手,面色清冷刺人,“芸儿,我是你舅舅,若你喜欢医道,日后舅舅可以继续教你···” 他的话音仍在耳旁回旋,芸芸只觉胸中一腔闷气极其难受,霎时便晕厥过去。 满堂亲眷一时皆慌了神,愕然不明的,拿嗅烟的乱作一团,陆茗这位神医眼见着爱徒倒在自己面前,却只能垂眸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搂住她的欲念。 “芸芸!”褔康安暗自恨了眼陆茗,抱着自家妹妹进了后堂。 府中坐诊的老大夫诊过脉后,缕着胡子道,“三小姐是因为节食过度,诱发了心疾以致晕厥,只要在府上悉心调养,应无大碍。” “我芸儿从小到大都是杜大夫您看诊的,可从未说过有何心疾,怎么突然就?”棠福晋早年曾同陆茗学过医术,已收山多年,此刻着急之下却亲自为女儿把脉。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十七章 旧情了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杜大夫老学究似的不疾不徐道,“这也正是老夫所不解的,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急性的心疾,患病至今不足半月,五脏似也用过猛药,皆有亏损。” 棠福晋闻之心内发慌,“她才出门一个多月,怎么就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哥哥,你一直在芸儿身边的,为什么会这样?” 陆茗掏出袖中的巾帕递与她,“对不起,是我疏忽大意,没有照顾好她,日前才令她中了蛊术,虽然得解,但也伤了根本。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为芸芸调理!”可想而知,这丫头之所以绝食,也是为了能出府见他。 褔康安双拳紧握,终难抑制心中怒火,拔出御赐佩刀架住萧针娘脖颈,“阴毒苗女!说!我妹妹中蛊是否与你有关 ?” “康儿,住手!”傅恒上前按住儿子臂膀制止道。 “是,是我下的蛊,她的伤也是我姑姑所致,你们要杀便杀,我萧针娘平生就没有一个怕字!” 刀近一寸,他怒道,“好个猖狂的妖女,伤我福康安的妹妹,这代价你付不起!” 陆茗正要阻拦,雨棠率先一步上前卸下自家儿子的刀兵,“康儿,谁教的你这样冲动!芸芸能与萧姑娘结伴而行,便足以证明此事另有内情,一切等你妹妹调理好身子再行商榷!” “可是额娘!” 棠福晋送刀回鞘,“这把刀是圣上赐你铲除奸佞之用,岂能如此莽撞示人!马上给我回房思过!” 傅恒心知儿子不服,便陪同着一道出了后堂,劝解而去。 经此一役,后堂中只余侍女阿衡与陆茗雨棠三人。 兄妹俩一贯心有灵犀,两人一道走出后堂,秋风萧索的雅致回廊上,陆茗细细同她道出了苗寨中的那段故事。 雨棠凝眸看向他,“哥哥,我从没怀疑过你。我就知道此事必有内情,没想到过去那么久,寨子里还是这般迷信。” “不过芸芸经历过这些事情,倒是长大了不少,初初相见时,这小丫头还真是跋扈得很。芸儿,她的倔强,很像你。” 雨棠有片刻的迟疑,“‘芸儿’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我很喜欢做陆芸的那段时光,年轻,鲜活,过的每一天都无比有意义。这深宅大院住久了,都快忘记,自己也曾年少轻狂过了。其实当我知道你就是芸芸师父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或许让她跟着你历练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陆茗摇摇头,“凡事有得必有失,失去了江湖,你却拥有了安稳的幸福。”他犹豫了许久,方又问出口,“芸儿,这些年,你可后悔过当初的选择?” “没有,一刻也没有。”雨棠几乎是毫不犹疑地答言,一句没有,霎时令陆茗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然真正放下,被取而代之了。 他会心一笑,“其实我早便猜到了答案,这些年始终一直在逃避,现在,听你亲口说出来,反倒觉得释然了。” “哥哥,这些年你一直还是一个人么?就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十八章 温存别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心仪的女子?陆茗不禁自嘲。 天下如此之大,兜兜转转数十年,他却还是逃不出一个“芸”字禁锢。 原以为这回能够开花结果,就此安定,不曾想,又是上天同他的玩笑一场,傅芸芸?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名字里所包含的羁绊。 “走过很多路,也见了很多人,入眼的桃花只有寥寥几朵。剥去那些看走了眼的,想要的,还只是个花骨朵。注定要被傅老弟说成是老光棍了。” 雨棠脑中长弦一绷,略有些尴尬,“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怪只怪妹夫教女有方,养成了姑娘实诚的性格。” “芸儿这孩子,说话总不带转弯的。哥哥千万别同傅恒一般见识,他就是那样一个人,这些年,他也是很关心哥哥的。” 语中不乏小甜蜜,陆茗负手笑言,“我这把年纪了,哪里还会计较这些,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雨棠对着他的目光一如从前般信任,“嗯,有哥哥在,我总是很放心的。” 不知是否自己给她的打击太过沉重,还是她不愿面对这样的现实,更深露重,夜幕笼雾时,芸芸还未醒来。 侍女阿衡年纪小,熬过了上半夜鼻子便开始囊囊,是以陆茗支使了她回房歇息,独自留守。 他小小的私心终争取到了同小徒独处的时间,探出手轻抚她的额头,这短短的几分时刻他倍加珍惜,也许过了今夜,这样静静相处的日子便不会再有了。 造化弄人,既然无法拥有,却又为什么让他遇见,沉迷。 芸芸似被额间的触感惊醒,眯着眼慢慢睁开,目光所及之处,陆茗垂首,握着她的手贴在颊边,深情无限。 “师父・・・” 陆茗手边一紧,双瞳泛红,关切道,“芸芸,你总算醒了。” 她回握住他的手,“我会有什么事啊,师父,你知道吗,我刚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梦里的你冷冰冰地不理人,还骗我说,你是额娘的哥哥,我的舅舅。你说可笑不可笑?” 陆茗蓦地松开手,凝眸镇重道,“芸芸,你要冷静,好好听为师说话。这不是梦,你我,确是甥舅关系,你放心,我还会同以前一样关心你,照顾你,若你不想待在府中,舅舅也可以说服你额娘,让你跟着我游历江湖,一切都不会有太大改变。” 芸芸捂着耳朵,不住摇头,“别说了!我不想听!” 陆茗用力搂住她的双肩,“芸芸,你长大了,要学会接受现实!为师成了你的亲人,日后会对你更好的!” “不一样!我不要你像大人对小孩子一样对我,我要你把我当成一个大姑娘,我喜欢你的,师父・・・”声嘶力竭地发泄出心中的压抑情感,芸芸抱住他,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不肯松开,好似稍有不慎,身边的人就会跑掉。 梨花带雨的表白,令陆茗按捺在心底的情感几欲迸发,双手不受控制地回抱住怀中人儿,感受这片刻的温存。 而此刻临窗而望的雨棠却被眼前的情形所惊,扶着栏柱,呼吸急促・・・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八十九章 棒杀鸳鸯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棠福晋捂着心口,微阖双眼,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她怎么会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竟连女儿这样荒谬的心思也未察觉。 夜尽天明,陆茗走出后堂的时候,雨棠正背身倚坐在栏边,静默无语。 “芸儿,你怎么没回去?” 她悠悠转身,模样无奈消沉,“哥哥,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行至晨光微亮的中庭花园,雨棠停住了步子,假山的屏障令此处形成了一处极适宜说话的幽径。 面对她这般态度,陆茗也觉察出了个中的缘由,“你・・・都看到了?芸儿,我对芸芸・・・”这样的情分注定难以启齿。 雨棠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霎时濒临崩溃,“是,我都知道了。哥哥,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当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因缘际会,你我结拜为兄妹,让我有了一段作为陆芸,远离尘嚣,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后来我成为了傅恒的妻子,但与你的兄妹之义,一直记在心里。 还为我最疼爱的小女儿取名芸字,来感念你对我们一家人的恩德。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于当年对陆芸的情感,甚至将我最宝贝的女儿当成了我的影子,生出了这样背离世俗的感情!” 陆茗对这样的质问,百口莫辩,“芸儿,芸芸在我心里不是・・・” “你不要再说了!以后也请你不要再叫我芸儿,就当那个陆芸已经死了!也请你放过我的女儿,让她过回一个正常女孩,应该有的生活,就当是我求你,哥哥・・・” 陆茗苦笑,“雨棠,你不必这样,只要是你提出的事,我什么时候说过一个不字。你放心,我会同芸芸说清楚,还她一个清白人生。此事过后,我会从此消失,不会再出现在你和她的生活里。” 言罢失望落寞而去,空留下雨棠静立庭中。他没有想到从前惺惺相惜的知己,作为一个母亲时也会这般咄咄逼人,不容他半分解释的机会。 针娘坐在假山间默默窃喜,原来师父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傅芸芸,而是她的娘亲。若是傅芸芸知道,她的情敌不是我,而是对她有生养之恩的母亲,她的样子一定很可笑。 因得意忘形,针娘不觉挪动步子,踢落了假山上的石子。 “谁?”雨棠警惕低呼。 萧针娘敛住笑意,面色沉静地走出,“福晋,是我。” “方才的事,你都听到了?” “是的福晋,不过福晋你可以放心,这种荒谬之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毕竟昨日福晋才为我解围。再者,不瞒福晋,针娘对师父也甚是仰慕,福晋今日此举,正成全了针娘,感激不尽。” 凭她一番对话下来,雨棠已知道,她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可这对自己女儿与陆茗的畸恋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萧姑娘真是个明白人,日后兄长还要劳烦姑娘多多照顾了。” 而此刻后堂休养的芸芸却对潜移默化中发生的这一切浑然不知,一场风雨也将就此拉开帷幕・・・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九十章 相决绝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傅恒为在妻子面前图表现,将陆茗的接风宴办地异常盛大,就连驻直隶练兵的长子褔容安也在正午被召回。 一桌满汉全席,在座之人除却傅恒与褔容安如常外,褔康安对昨日之事耿耿于怀,毫无胃口。雨棠则面色冷然,连杯筷都未沾半分,陆茗与针娘也只是碍于盛情,小夹了几根菜蔬,食之无味。 为缓解尴尬气氛,傅恒举杯道,“来,陆兄,我敬你,希望你此次回京,能在府中多留些日子,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陆茗与其对饮下水酒一杯,嘴角微扬,“多谢妹夫盛情,此次恐怕要让妹夫失望了,明日东临阁会友后,我便会离开京城。” “哦?陆兄为何走地如此仓促?” 针娘代为答道,“其实师父行医天下,江南候诊的病患甚多,此次来,只因与故友东临阁有约,会面之后,理当尽早回程,以免贻误病患的治疗时机。” 傅恒半信半疑地点头,“原来如此,那陆兄今日一定要畅饮才行,咱们不醉不归!” 雨棠闻之,看了眼义兄,目光渐趋柔和。 褔容安对今日家宴的情形心生疑窦,酒宴未毕,便借故看望小妹而早早离席。 身子尚虚的芸芸此刻正由阿蘅服侍着用药,眉头微蹙。见到大哥时,却露出笑颜,“你们不是该陪着我师父在花厅用膳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见自家小妹的神情反应,分明还不知晓陆茗即将离京的消息,褔容安深知她的性子,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实情告知。 泛着绿光的翡翠药盅落地,立时摔了个粉碎,“今早师父还同我说地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要走!不可能!他不会骗我的,我要去问问他!” 傅芸芸只穿着对襟月白中衣,便跑向花厅,人去楼空之下又跑向陆茗下榻的西苑,一路气喘吁吁,终在苑前截住了针娘搀扶下的陆茗。 他醉眼迷离地推开针娘,“你先回去收拾细软,明早带去东临阁。” “是,徒儿遵命!” 芸芸用力攥着他双臂的衣袖,摇头道,“你早上分明不是这样的,你说,你会对我很好很好,会陪在我身边的,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他慵懒地靠向栏边,酒精的作用下,他身姿越显风流俊逸,挑起面前佳人的下巴,呵着热气,“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男人说的话听听便罢,又何必当真呢?这一点,针娘就做的很好,同你说过的蜜语甜言,为师一样同她说过,跟你相比,为师更喜欢她的自云守拙,永远不会对男人咄咄相逼···” 芸芸蓦地松开手,呆滞地盯着他,似对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师父,你在说什么!不可能的,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你我才认识多久,我是怎样的人,你又知道多少?当初为师假称尔鸣,你还不是照样被耍地团团转!只是你我之间如今有了舅甥这层关系,游戏也该到此结束了,芸芸,像我这样的老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珍重爱惜,你回去吧,如若感染了风寒,你额娘又该找为师算账了!走!”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九十一章 霸王硬上弓(1)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既然你心中早有打算,当初又为什么要亲我抱我招惹我?堂堂傅家三小姐,可不是你想甩就甩得掉的!” 芸芸推开面前句句伤她的男人,眼中噙泪掩面而去,单薄的中衣迎风萧索。 陆茗连她的背影也不忍看去,低眸重重捶向亭台栏柱,青筋暴露。虽是借着酒意麻醉说出那些狠话,可满腔愁肠伤人三分,却自伤七分,胸腔内比清醒时还要难受百倍。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却毫无生气地顺栏而下,跌坐栏边,犹如一滩死水。 针娘抱着行李蹲在他身旁,鼓起勇气抚向他的脸颊,心疼溢于言表 。 “师父,既然这个中堂府给你带来的只有痛苦,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吧!等明天赴约见了故友,咱们就离开京城,永远都不再回来!” 陆茗一把拂开她的手,苦笑,“现在离开?你想让整个中堂府都知道老夫为老不尊的丑事吗?像我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哪里会欢迎我,即使要走,也该避开众人,无声无息,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往往一个功成名就的人,旁人看见的,只是他表面的风光,而真正关心他风光背后的人,寥寥可数。此时的陆茗在落叶满地的阆苑中,显得异常孤清寂寞。 饶是他当世的名声如何显赫悦耳,在针娘看来,他也不过是这大千世界中的一个人可怜人罢了,游走江湖数十年,孑然一生。说的好听些,是无牵无挂,济世为怀;说的难听些,就是无亲无故,千古寂寥,一人徘徊。 “师父,只要你愿意,这世上除了中堂府,其实还有很多人需要你的。不仅是那些神患顽疾,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病人们,还有,一个我,不在你心里的我···” 褔容安为小妹披上外袍,想着要如何安慰初受情伤的小心肝。正要出声时,岂料自回房后便沉默许久的傅芸芸忽地起身,一拍桌案,慷慨激昂道,“简直岂有此理!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本小姐伤心伤肝,知难而退了吗!我就不信我一个才色俱佳的妙龄少女比不过萧针娘那个半老徐娘!陆茗,咱们走着瞧!” 阿蘅被惊得显些摔落了手中杯盏,细细思量着她的话,才色俱佳?自家小姐的容貌自是没有问题的,可这个才字,用得倒还真有些,嗯,牵强。 “芸儿,不管你做什么,大哥都无条件支持你!” 傅芸芸拍了拍他的厚肩,颇有气势道,“还是大哥讲义气!走,咱们现在就去金兰绣坊!” 褔容安满心里只以为她是化悲愤为购物的动力,心想着反正自己收入丰厚,偶尔为小妹破费一次也无妨。 可到了金兰绣坊后,小妹的举动立时令他改变了想法。傅芸芸丝毫没有要买衣服的意思,一进门便径直上了二楼,同绣坊老板娘闭门密会起来。 提及这金兰绣坊,便不得不说起当年棠福晋与和亲王福晋乌扎库氏的一段义结金兰之情。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九十二章 霸王硬上弓(2)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金兰绣坊的昔日老板,正是和亲王福晋。也是芸芸幼时极为仰慕的,当年令和亲王神魂颠倒,至今难以忘怀的沪姨。 在芸芸很小的时候便觉得,做女人当如沪姨般,轰轰烈烈爱过一场,即使芳魂不在,也能让丈夫悼念余生,终生不再续弦。 而如今绣坊的老板娘漪澜,便是她的徒弟,京中炙手可热的女商贾,裙下之臣能从北京城的西边排到东边去。 “富察小姐你可是好久都没光临咱们绣坊了,今儿怎么有这个闲情来?” 傅芸芸一脸苦闷,“澜姨,你就别挤兑我了,我最近已经够难受的了!” “哦?是什么人惹了咱们小千金?” 瞧她羞涩忸怩的样子,漪澜便瞧出了个大概,“我知道了,是臭男人对不对?找你澜姨就对了!快来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是···是一个比我大了许多的男人,我明明感觉到,他是喜欢我的,他还亲过我,抱过我,可是···他就是不承认,还装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闹的我可难受了!” 漪澜捂着帕子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依你所说,这种男人,就是个闷罐子,你不把他逼到绝境,他是不会跟你表白心事的!”她附在芸芸耳边细语了几句,笑地越发得意了。 “澜姨,这能行吗?万一···” “万一什么!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吗!那样正好,让他不得不负责了!”言罢又自柜中取出了个包袱塞给她,“喏,带着它去,必能事半功倍,相信我吧孩子!” 芸芸心一横,抓起了包袱便向楼下喊道,“大哥,快来结账啊!” 当褔容安将银票递给漪澜时,她心底乐开了花,面上却仍推诿着,“都是朋友一场,何必这么客气呢!” 傅芸芸镇重其事道,“澜姨,你就收着吧!若此事当真成了,我一定再给你包一份大大的媒人红包!” 兄妹俩走在黄昏的市集大街上,芸芸异常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好松快啊,大哥,今天让你破费了!” “小事一桩,只要我们府中一宝开心就好!对了,方才你在绣坊买了什么?” “是女儿家的东西,不告诉你!” 看着小妹重获新生的灿烂笑容,褔容安也长舒了口气,摸了摸怀中的盒子,不禁一笑。自己显少上街,方才等小妹时,抽空在御赏堂买了盒杏花江的胭脂,也不知道芙婉可喜欢。 晚膳时,芸芸胃口极好,一连吃了两大碗饭,早早便回房关起了门开始折腾。阿衡备下的花瓣香汤令满室烟雾缭绕,香氛扑鼻。小丫头解开包袱,发现澜姨所说的秘密武器竟是一本老旧书册,和一套半透明镂空勾花的粉色寝衣 。 小肚兜和平日自己所穿的样式大不相同,芸芸套在中衣外试了试,半尺来宽的布料仅仅只够遮住半熟的小蜜桃,上缀的带子也极纤细,似乎稍稍用力便能扯断,外罩的寝衣倒是舒软清透,只是除却镂空的梅花,几近透明。 新:怪医上架了,每日两更到三更不等,相信容若吧,不会让亲们失望的!收藏推荐红包有加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留爪,动力啊动力 第九十三章 霸王硬上弓(3)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这样羞人的衣服,真的能行吗?” 傅芸芸纠结了小半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香汤沐浴,玉露春风,若隐若现的战服加身,一头如瀑黑发松松地挽成了髻,娇嫩的容颜霎时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风情万种。 为避人耳目,小妮子着意寻了件黑袍,将一身的装备拢得严丝合缝,方敢出了角门,悄悄潜至客居。 青竹掩映下的雅室屋宇漆黑一片,芸芸立时便松了口气,“呼・・・还好师父不在,不然突然这样出现在他面前,该有多奇怪呀!” 中堂府的客居,是三兄妹儿时淘气捉迷藏常来之地,个中结构摆设已尽在小妮子心中。傅芸芸摸黑推开房门,很快便找到了床榻,褪下黑袍,照着漪澜所出的主意滴溜钻进了被窝。 “师父的被子可真香。” 秋日的静夜落落无风,她安稳地躺在陆茗睡过的锦衾之上,独属于师父的清雅味道钻入鼻底,闻之沁人心脾,想入非非。不知过了多久,芸芸不知觉打了个盹,被窗外潺潺雨声所惊醒。 “这么晚了,师父怎么还不回来?这雨来的急,也不知师父可有带伞・・・” 她正欲起身,中门“咯吱”一声蓦地被推开,透着床边帷帐看去,湿漉漉的履靴踏入房中,渐渐向内室而来・・・ 上隽青竹的玄色锦袍倏地被脱落在地,芸芸只觉渗进一丝凉意,一股男子独有的气息袭来,陆茗掀开锦被,便躺在了佳人身侧。 两人同卧于一张锦被之下,虽间隔了少许距离,彼此的温度却逐渐上升。师父的呼吸清晰可闻,带着女儿红特有的醇香,越发令她手足无措起来,原本的计划霎时被抛诸脑后。 酒醉的陆茗呼吸冗重,许是身子发热,他随手扯开了中衣,露出胸口的一片雪脯。芸芸侧着身子紧贴在床壁边,看着盈盈月光下的极美景致,面泛潮红,喉头不自觉一动。 对自己的寝榻,陆茗向来要求极高,壁角处传来的细微声响令他煞是不快,闭眼对着声处摸索而去。芸芸眼见最尴尬的事就要发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锦被向上一掀,翻身便扑向了师父・・・ 厚重的锦被将两人遮了个严实,密不透光的情境下,彼此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处。鼻底的馨香只令他迟疑了片刻,随即便要将其推开,“是谁?” 芸芸担心抵不过他的气力,只好使出漪澜口中的杀手锏,两手抚向师父的胸膛,身子向上僵直地向上挪了挪,认准目标,倾身吻下。 生涩的动作撞击地彼此唇齿生疼,陆茗只以为是素来仰慕他的狂蜂浪蝶潜入府中,趁其饮了些酒,欲行非礼之事。是以扬手便抓住来人后颈,将身上之人直直丢下了床。这样的事他也遭遇过多回了,这一次的登徒女定是个新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想窃玉偷香,你的手段还嫩了些・・・” 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意平淡,脸不红气不喘,俨然是个老手。 第九十四章 霸王硬上弓(4)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若非眼中混沌,压根瞧不出是个饮了酒的男人。 陆茗不屑一顾地拍了拍衣襟,嫌恶得看向被扔下床榻的登徒贼子,入眼的一刹那,不禁僵在了原处。 床帏下的景致香艳,轻罗桃衣下的似雪肌肤若隐若现,粉妆玉砌的小徒模样青涩而惶恐,低垂着头揉搓着襟前衣带。一双玉足无遮无拦,纱制的裙裾内隐着光洁的小腿,加之些许酒意,勾起了他心内一丝火热。 却佯装镇定地睨道,“是你,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是谁教你的?” 芸芸本以为自己这般冒犯,师父定会大发雷霆,训斥她一顿也就罢了。岂料他如此淡定平和地同自己说话,就像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漠不关心,令她越发不是滋味。 是以全然不顾摔疼了的屁股,一股脑站起来赌气道,“没有谁教我,我就是想同师父这样!”言罢轻移莲步缓缓上前,直勾勾地盯着陆茗的双眼,轻解罗裳・・・ 这丫头还想继续点火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自己恐要把持不住了。陆茗别过头,按住了她一双小手,“芸芸,别胡闹,我是你舅舅!” 不说便罢,提及这滑稽的称呼,傅芸芸的嘴角便勾起了一抹笑,顺势滑入了他的怀中膝上,惊得他慌忙撒手。女子特有的馨香芳唇贴近他的面颊,轻吐兰气,“舅舅?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 言语间便掐准了时机将陆茗成功推倒在床,半隐半露的衣衫褪至腕间,整个身子柔柔贴合在师父身上,纤纤玉指上下其手,动作虽然生涩,却凭生别样诱惑。 “师父,你的脸好烫,现在你还笃定自己,只想做我的舅舅吗?” 陆茗凭着残存的一丝理智,与对雨棠的承诺,制住身上佳人的双臂道,“芸芸,你真的不够了解男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明明动心了不是吗?” 他垂眸一笑,眸中满载戏谑,“男人可以和任何一个不错的女人颠鸾倒凤,可并不代表,他是真心爱这个女人。最直观的身体反应,充其量只能算做动情,而非动心。芸芸,即使今夜我与你有了肌肤之亲,你也不会是我陆茗此生的最爱,只会让我更加看轻你罢了。” 自己放下身段,恬不知耻的逢迎献媚,换来的只是他冷言冷语的羞辱轻慢,芸芸只觉透心的凉意自指尖蔓延至心头,酸楚难受。 只是如今的暧昧姿势,已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相府之女骨子里的傲气令傅芸芸咬紧了牙关,展颜柔媚一笑,却不知此刻这个不知廉耻的笑,在陆茗眼中,比哭还难看。 “陆茗,你不必恶言相激,我傅芸芸既有本事令你情动,必然也有法子得到你的一切,等到米已成炊,你自然就是我的人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明目张胆地直呼师父的名字,一番狠话实则是为了给自己的怯怯壮胆,言笑间越发贴近了身下之人的脖颈,就要吻下。 陆茗面色一敛,打横抱起怀中纸老虎般的小徒,步出帷帐・・・ 第九十五章 你给的难堪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庭中微雨潇潇,针娘心情大好,兴致难眠。 傍晚陪师父于小肆饮酒,独他俩人,最易俘获男子之心的法子,莫过于在他最失落时软语安慰,陪伴在侧,她相信,只要远离京都,假以时日,她必然能得偿所愿。 针娘嘴角勾笑,捧着茶饮推窗赏景,眼中所见令她瞠目结舌。 师父的房门自里间被拉开,陆茗抱着同样衣衫不整的傅芸芸走出门外,正当针娘香艳遐想时,他蓦地将怀中佳人扔在了夜雨霖霖的庭中。 “傅芸芸,你今夜的所作所为,让我很失望,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被心上人无情扔下,顺着廊边石阶滚落,芸芸周身被硌地生疼,却远远不及心中所承受的苦痛羞辱。 “是,我是不知羞耻,用这样卑劣的方法企图想挽回你,长留在你身边。可你又知不知道,一个女子主动爬上男子的床榻,逢迎献媚,交托一切,又需要多少勇气!陆茗,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一刻都没有为我动过心么?只要你现在笃定地同我说一句,我傅芸芸绝不会再继续纠缠你!” 倾城的容颜此刻沁满了水雾,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珠,陆茗不忍直视她充满期盼的眼神,溯回转身。 良久的沉默中,雨声渐大,念及僵持在雨中的佳人,说不心疼是假的。只是这段情注定不被世俗所肯定,长痛便不如短痛。 “从来没有。” 斩钉截铁的四个字自他口中说出,伤人三分,自伤七分。中门闭上的那一刻,仿佛将小徒绵长的情意与纯真心意就此隔绝。 明明没有折子戏中惊心动魄的情爱瞬间,可与他的点点滴滴,却已深种心间,非剜骨难以去除,自己是要病入膏肓了么? 芸芸伸出手接过雨滴,任由雨水击打着她的四肢百骸,她想,或许这样,就可以将身上每一寸思慕师父的肌肤都冲刷干净,夜不留痕。 也不知如此过去多久,她只觉得,身上都快凉透了,身后忽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一把油纸伞为她遮住了风雨。她心头一暖,欣喜转身,“师父,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握着纸伞的人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怜悯的目光于她身上徘徊,“傅芸芸,你死心吧,师父,是不会再见你了。” “是你,萧针娘,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么?如今我这难堪的样子,你可满意?” 针娘不着痕迹地一笑,露出极悲天悯人的颜色,蹲下身为她披上了自己的外袍,“师妹,你我毕竟同门一场,同为女人,你的苦楚,师姐感同身受。” “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师父弃了我,你应该比谁都高兴吧!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么!” 针娘摇摇头,为她拢紧了衣衫,“芸芸,说的明白些,我与你,都身处同样的境地,又何必争锋相对呢。师父心中,根本就不可能有你我二人。” 芸芸不解,满腹疑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师父喜欢的不是你,另有其人吗?” 第九十六章 真正的情敌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针娘故作哀叹之态,意味深长,“你还记得慕芸小筑吗?它名讳的由来,你可知道?” 芸芸垂眸,“阿萝同我说过,师父年少时曾带回苗寨的女子,名字中就有一个芸字,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物是旧时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道理你不懂吗?师父为什么至今未娶,又为什么偏偏收了一个名中带芸的你做徒弟?你可曾想过?” “我・・・我不相信,这只是巧合罢了。” 针娘挑眉一笑,在其耳旁呢喃道,“这话说出来,连你自己都不信吧。近日我无意中知晓了一件事,与师父兄妹相称的棠福晋,昔日游历江南时所用的名讳,正是陆芸。” 自己只提了这一句,还未说出在假山后的所见,傅芸芸已面色煞白,惊诧不已,这样的结果已令她十分受用,击垮一个人的心防,有时原来只需一句话即可。 ・・・ 更深露重,陆茗在窗扉内瞥见小徒撑着油纸伞离开的身影,方安下心来,他总以为,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年华太好,总不会为情事伤心太久。 针娘进来时,为他披上了件中衣,“师父,你晚间饮了酒,仔细站在风眼里受了凉。” 他恍若未闻,只问道,“你是怎样劝她的?” “我同她说,师父你钟情于我喽!师父上回不是也用过这个借口么,这回由我亲口说出来,杀伤力更大。” 陆茗颔首,“也好。”让她死心,也好。 “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启程?我好收拾行装。” “明日一早。” 几人欢喜几人忧,这一夜注定有人辗转难眠。 阿蘅年幼,见到一身湿透回到闺阁的芸芸,一时慌了手脚,呈上了干净衣物,不知该先烧水还是先去传唤院中守夜的婆子。 方跑至门口,便被芸芸叫住,“阿蘅,回来!我不过淋了些雨,不必闹的鸡飞狗跳。唤醒了她们,一堆人过来,平白闹心!” 阿蘅瞧着小姐走过的毯面,一溜水痕,这哪是淋了些许,分明是浇了个通透,“可是・・・小姐・・・” 芸芸褪下湿透的衣衫,钻入被中,未再搭理她。 阿蘅只好敛声道,“那你先别着急睡,奴婢去煎碗浓浓的姜汤来给你祛祛寒!” 锦被中的人儿掩面低泣,想着萧针娘的一番话,心中久久难平。上天为什么要同她开这样的玩笑,自己心爱的男子,心中所仰慕的,竟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令自己连恼恨都无处可发。 从小到大,芸芸虽时常悖逆母亲,可端庄娴雅的额娘一直是她心中女子的楷模表率,她总觉得,但凡男子,皆会想要娶像母亲那样的女子为妻,自己与她,犹如云泥之别。 这样强大的情敌,无需干戈,胜负便已见分晓。 如此一想,对自己名字中的芸字,立时介意非常。就因为它,自己无形之中便被当做了母亲的影子,师父每每唤她,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呢? 费力的深思令小脑袋渐渐昏沉・・・ 第九十七章 离别误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翌日,富察家的宝贝三小姐便浑身滚烫,发起了高热。 阖府上下,除却东厢雅致的客居,一时慌乱地鸡飞狗跳。中堂夫妇与二少褔康安匆忙梳洗后便赶至探望,瞧着床榻上说着胡话的相府一宝,皆是心疼不已。 “师父···师父,你不要丢下我···” 自家主子念叨了小半夜的胡话,服侍在侧的阿蘅此时终于听清,主子在病中仍旧这般挂念的人,一定对她很重要。 小丫头扯了个谎,借着抓药的契机溜进了生人勿进的东厢。适逢萧针娘正出门倒洗脸水,瞧她探头探脑,便盘问道,“喂,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来这儿做什么?” 阿蘅见她一脸凶相,料想她一定就是自家主子最讨厌的那个师姐了,此等人显然不能硬碰,“我···我是三小姐的贴身侍女,我们家主子现在烧得厉害,直唤着陆先生,我是来请···” 未待她说完,针娘便打断道,“我知道了,你的话我会转告师父的,不过去不去的,我可给不了准话,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吧!” 阿蘅望了眼里间,只好忍气吞声悻悻而回。 陆茗一身清爽地步出寝居,发丝分毫不乱,仿佛昨夜他就是个局外人,世事风雨都撼动不了,“方才是谁来过?” “哦,没什么,棠福晋差人过来,问师父是否一道用早膳,我替师父回了。”针娘不着痕迹地一语便遮掩下芸芸生病之事。 “嗯,你做的很好,她们一家人既在用膳,咱们便不必再去打扰了,针娘,走吧。” 萧针娘忙不失地的应了声,两人只匆匆同府门前的侍卫交待了声,依陆茗素日的做派,就此不辞而别。 东临阁主所赠的宝驹日行八百里脚程,针娘策马扬鞭地跟随在家师身后,露出一个极得意的笑,自此经年,陆郎身侧,便只余她萧针娘一人而已了。 傅芸芸,你可别怪我,在爱情面前,没有哪个女人是大公无私的。 香闺内关怀满室,淋雨风寒本是小事,太医却面露难色,想要退热并不难,只是这位贵宠媲美公主的千金旧疾未愈,又紧咬着牙关不愿接受汤药,委实令人头疼。 棠福晋软语哄着宝贝女儿,“芸儿,你听话,把药喝了,你从前不是总想去校场吗,等你好了,额娘就让你二哥带你去校场,想玩多久都行!” 芸芸紧闭着双眼别过头,不发一言。 褔康安瞧她自暴自弃的模样,气恼道,“额娘,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儿子这就去将那陆茗带来,当面修理一顿!我看她是否还是这样爱搭不理!” 阿蘅缺根弦嗫嚅道,“二少爷不用去了,奴婢一早就去请了陆先生,他会来的!” 床榻上的人儿听闻此声,睫毛微微闪了闪,心内倾盆大雨后的小芽又初发,这下更是不会乖乖喝药了。 棠福晋睨了眼愚笨的丫头,只是干捉急,轻拍女儿后背,“芸儿,只要你喝下药,退了烧,额娘日后就再也不管着你了,什么都依你!” 第九十八章 酸劲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母亲终于松口,傅芸芸虚浮地自被子里露出小脑袋,嗫嚅道,“真的?什么都依我?” 棠福晋将药端至女儿面前笑言,“有你阿玛和二哥作证,还怕额娘讹你不成!”嘴上如此说,可心里头早已想了个万全。今日哥哥一走,自家女儿就算在地上犟出个窝来,也是无用。 正当傅芸芸大口喝药,以为自己的小伎俩得逞时,阁外忽有管家来报,“老爷福晋,二少爷今日未进宫做早课,皇上派人来瞧了,那小太监现在还在辕门外候着呢!” 褔康安一拍前额,“只顾着来看芸芸,倒把早课给忘了,去回他,我这就更衣入宫!” 老管家临转身,方记起什么似的,“方才老奴来时,前门的侍卫让往里头带句话,说是···陆先生今儿一早便带着女徒离京了,让老爷福晋不必挂心。” 傅芸芸捧着药碗的手蓦地一松,青花白瓷落地,溅了棠福晋一脚。 他还是走了,明知道自己病着,却连看她一眼道个别也不愿意,此番一去,以他的做派,恐再见无期。 宝贝女儿面色铁青,雨棠关切地想要上前安慰,“芸儿···”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平日里,中堂夫妇虽对这位掌珠宠爱有加,可这位相府小宝贝也是颇具大家风范之人,像这般歇斯底里地大发雷霆还是头一回,阁内外的一众丫鬟仆从皆极有眼色地退下。 傅恒也拉着妻子退至阁外,“夫人,女儿现在情绪不稳,还是先让她静静为好。” 芸芸此时伤心的源头,雨棠心知肚明,是以打发了自家相公离开,独自一人回到女儿房中,合上了四扇中门。 气头上的姑娘闻声便掷去一只琉璃杯盏,应声而碎,力大得很。 “这是要谋杀亲母的架势啊,我的宝贝芸儿。” 傅芸芸此刻听到这个芸字,心中万分地不自在,母亲的折返令她不自觉向床内避了避,带着几分怨气道,“额娘,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取了芸字为名?” “这···难道芸儿你不喜欢吗?”棠福晋试图抚向女儿鬓角,却感受到了无形之中生出的隔阂。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儿哪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是想知道其中的缘故罢了。犹记得女儿小时候,耳闻过府中的一些绯语,母亲和···‘舅舅’,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女儿如此直白地质疑自己的过往,一时有些语塞。 “芸儿,你还记得额娘同你讲过的,俞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么,额娘同你舅舅少时结为兄妹,便是这般的知己关系。” 傅芸芸语带怀疑,气头上甚至有些酸劲,“可额娘和师父毕竟男女有别,怎能以琴台典故作比?女儿风闻,额娘曾与师父游历江湖三年之久,更有救命之恩,可谓关系匪浅。这些深情厚谊的过往,阿玛他,尽皆知晓么?” 雨棠对着面前的亲生女儿,竟生出了陌生之感,“芸芸,我是你的额娘,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九十九章 母女离心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额娘?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深情,令阿玛可以大度到不计前嫌,不顾流言蜚语地与你恩爱至今,可我做不到!从小到大,您虽打我骂我,可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讨厌过你,我讨厌你!”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此刻响起,傅芸芸捂着脸紧咬牙关,瞧着自己叫了十五年母亲的人,满目怨怼。 落手的一瞬,棠福晋便已后悔,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芸儿,额娘知道你的心思,可你和他,这辈子绝无可能!” “为什么!就凭师父将你藏在心里二十年么?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师父知道,他心里最在意的人是我傅芸芸!” 若旁人听得两个女人的争执,决计不会想到这竟是一对母女间的对话,剑拔弩张,势同水火不相容。 苦劝无用,气急之下又对女儿动了手,雨棠一时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真是冤孽!我算是拿你没办法了,回头让你阿玛来给你立规矩!” 她前脚方出门,芸芸后脚便下地重重将门关上,冷冷扔下一句,“不送!” 当家主母这几日表面无事,回到闺阁内,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怄起来,“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这辈子偏要安排这个小东西来挤兑我!” 傅恒搂着娇妻入怀,“这女儿都吃了你一巴掌,你倒是委屈。” “谁不想把女儿心肝宝贝似的疼着,可你想想她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扎我心里去,哪里还把我当额娘了!我哪点不是为她着想!” 听得妻子吐完苦水,傅恒软语宽慰道,“当初你为她取名‘芸’字,便是希望她能像作为陆芸时的你那般,活得逍遥自在,快乐无忧。可是棠儿,现在束缚女儿的,却偏偏也是你。陆兄的为人知根知底,若他真能与芸儿结缘,依我看,并不见得是件坏事。” 昔日情敌若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的女婿,何乐而不为。 “万万使不得!你说的这些我何曾没有想过。只是・・・你难道忘了当年江南作别,画舫之上哥哥所说的话了吗?” 傅恒静思良久,“夫人是指,陆氏诅咒?” 雨棠不由叹惋,“此事虽无稽,可世代应验,不得不防。做出这样棒打鸳鸯的事情,委实对不住哥哥,可做父母的,哪个能没有私心。我的芸芸才十五岁,哥哥已是年近四十,我不能因为报恩心软,耽误了女儿的后半生。” 他笑着抹掉妻子眼角的泪珠,抚握着她的双臂道,“女儿是咱们俩的,夫人不必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学会依赖为夫么?你放心,女儿那里由我去转圜,夫人只管好好休息便是。” 都说女儿与父亲要好,加之傅恒在府中一贯唱的是红脸,是以他对处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之事信心十足。 整个府中,若说降得住这位三小姐的,不出三人。 且三人皆是赫赫有名,风靡京城少女一时的春闺梦里人,只是一位已成家立室多年,一位成了当今圣上内定的额驸,剩下的这一位香饽饽则是生人勿进,此时正在妹妹房中绞尽脑汁,博卿一笑。 第一百章 哪里不如她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傅恒行至女儿闺阁外,只听得阁内乒呤乓啷一阵响,传出次子福康安的忧虑之声。 “芸芸,要二哥怎么做你才能开心起来?只要你说,二哥马上帮你办到!” 妆台前的小姑娘微侧起头,置气道,“好!那你帮我把师父找回来!” 福康安面色一黯,颇有微词,“除了这个,哥什么都能帮你办到。” 芸芸将他带来的满桌玩意儿推翻在地,别过身嗫嚅着,“我只要这个!” 甘愿罢了宫中早课的褔二爷,伏低做小地在妹妹房中哄了小半晌也没得个好脸色,不免有些焦躁。 捏着扳指在阁中来回走了几趟,终耐不住俯下身擒住了妹妹的双臂,“芸芸,那个陆茗给你下了什么蛊将你迷成这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为了一个两姓旁人同母亲吵架,折磨自己,有意思吗!” 不知是被她的举动吓住,还是大病未愈下灵台不清,芸芸没有半分挣扎,剪水双瞳呆呆地望着他,“二哥,额娘和我,你更喜欢哪个?” “这···芸芸,你和额娘对我来说,都是一样重要的人,为什么突然问这种话?” 她挣开兄长的禁锢,转向妆台,垂眸低首,“我真傻,二哥你也是男人,在你们男人眼中,一个一无是处的我,怎能与当世的第一福晋相较,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芸儿,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你是额娘的女儿,自是遗传了额娘的优点。打小皇伯伯就夸你的模样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在琴棋书画方面弱了些,不甚好学又调皮捣蛋,可你依旧是二哥心中最好的姑娘!” 褔康安的此番话令芸芸似醍醐灌顶,斗志昂扬,“琴棋书画,知书达礼,我明白了,我原来是输在这里,二哥,你去帮我找全京城最好的乐师来!现在就去!我要学琴!” 看着妹妹眼中的坚定,他捏了捏小丫头的下巴,颔首道,“好,哥哥这就去给你找!”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捏着她的下巴,温言细语,撩拨引逗。当自己全数沉沦,陷入其中的时候,又这般决绝而去,伤人肺腑。 离家出走前的她,心中尚存着对二哥的妄念,可这一遭回来,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情爱,对二哥,反倒少了许多避讳介怀,念及过去,只觉可笑。 褔康安出门的那一瞬,芸芸眼中的泪水崩然滴落,伏在妆台前紧捂着胸口抽泣,她不敢放肆地出声,因为自己的任性已经伤害了母亲,她不能再让阖府中人为她担心了。 她傅芸芸要坚强起来,做一个温柔知礼,六艺皆通的女子,待到那时,再碰见那个人,她就拥有了他喜欢的一切,他就再没有理由将自己推开了。 “师父,我正在努力学着做你心里那个芸儿,你会回来看我吗?只要你能再回来,我不在乎做谁的影子,只要能陪在你身边···” 闺阁的门扉被轻启开,宽厚而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肩,这是梦吗? 第一百零一章 别苑琴思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傅芸芸哭着笑转身,一声师父还未唤出口,便黯下了眸子。 “阿玛,怎么是你・・・” 旗人家的姑娘十五岁的年纪早该说亲了,因着傅恒不舍女儿,对上门求亲之人又颇多挑剔,芸芸才得以待字闺中至今。 可他却未早些发觉,女儿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怎么,咱们芸姑儿不想见到阿玛么?” 傅芸芸有些理亏地低下头,“女儿当然欢喜阿玛来了,怕只怕阿玛是来替额娘立规矩的!” 他摇了摇头,“你每每同你额娘拌嘴,哪次阿玛不是偏帮你多些,只是这回,是真伤了你额娘的心了。” “我知道阿玛,额娘一定又同你告状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惹她生气了,女儿会搬到别苑去专心学琴,学成之前,不会回来了。” 他深知女儿的性子与她一般无二,强留也是无用,“也好,趁着别苑边的果林正值收成,去散散心,好好将养身子。” 芸芸莞尔一笑,牵着父亲的衣角蹭了蹭,感受着父女间的温情。不愧是自己从小敬仰的男子,父亲有着宽广的胸怀,和一颗细腻解人的心,额娘,是幸福的。 “阿玛,可以帮我悄悄偷一本额娘的琴谱当做离别的礼物吗?” “嗯?” 傅恒有片刻的疑惑,随即便明白了女儿心中的小九九,“好。” 因是迁居养病,芸芸只带了侍女阿蘅一人随行。嘴硬心软的棠福晋在门后眼瞧着女儿与家人的道别,黯然神伤,最终却仍未出门相送。 京郊的别苑是三进的院落,前边护院,后边婆子,中院是主人屋。 周围果林环绕,还未进门,便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甜香。阿蘅馋吧着嘴道,“小姐,奴婢早前就听府里的老人说过这座别苑,当年福晋一过门便迁居至此养病三年,是以老爷将此处陈设地十分雅致。今日托小姐的福,终于有幸一见,还能在此长住,奴婢当真是・・・好生欢喜。” 养病三年?恐怕就是这三年时间,额娘与师父携手云游,度过了一段悠然自得,令师父终生难以忘怀的时光吧。 芸芸漫过一丝苦笑,在旁人看来却是莞尔,食指轻弹侍女眉心,“我们阿蘅姑娘钟意的,恐怕不是这儿的景致,而是・・・这扑鼻的果香吧。” 她淡然如风般的笑语,令阿蘅也不禁释怀,“小姐怎么知道?” “你瞧瞧,这哈喇子都快流到下巴上了,你问问门前的护院,只是不敢笑你罢了!” 阿蘅笨拙地摸了摸后脑,“小姐惯会笑话我!不过阿蘅欢喜,小姐终于变回从前的样子了!” “哦?我从前是什么样子?” “嗯・・・整天乐得屁颠屁颠的,一天不挤兑奴婢就浑身不自在,只要您在,府里头就是一片欢欣,不像此番回府之后,眼里总断不了泪水,有时哭出来,有时只是噙着,看得奴婢们也都是愁云惨雾的!” 言罢,芸芸望着秋实,久久无声。 “小姐,是阿蘅说错话了吗?” 第一百零二章 爱屋及乌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没有,谁又喜欢爱哭鬼呢。”师父自然也是不喜欢的。 她一身藕色汉装,百褶的罗衣裙摆拂过门槛,径直走进内院。 后院的婆子早早便侯在了中厅,因不是内家的,礼仪也十分粗俗,咋咋呼呼略带着些乡音禀报下情,大意是二爷请来的琴师已安顿妥当,随时可供传唤。 这一番话,阿蘅一时听了,竟笑地合不拢嘴,“喂,你这婆子是打江南来的吧!” 那婆子一懵,“小的是苏州人士,姑娘你耳朵可真灵光!” 芸芸本无意知晓院里人的底细,只是乍听得江南,苏州,这些地名,不由动容。抬眼去细细瞧了眼庭中的婆子,原来师父的家乡人,长的也并非都如他那般气质高华,俊逸迷人。 她扬了扬手,示意众人起身,独独指着那婆子道,“你,从今天起便是这别苑的管事,往后,多来我院中走动,知道了吗?” “是!小的遵命,小的这就去摘些时令果子给小姐尝鲜!” 那婆子一朝得势,自那日后,越发感恩戴德,上赶子地讨好上边。但凡是芸芸未练琴的时辰,总能在围房内瞧见她水桶般的粗腰摆臀。 剥桔子的手上老茧肥厚,指甲修剪地也不甚整齐,自家主子每每欣喜接过她处理过的食物往嘴里送,阿蘅都很是看不过去。 这会儿终忍耐不住爆发,“我说徐大婶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病从口入,你给主子剥桔子之前,能不能先把你那双腌臜手给洗刷干净!” “诶诶!是,姑娘,小的这就去洗!” 如此闹了一场,芸芸虽未作声,一张脸却沉了下来,独个儿拿起桔子就要下手剥。 “小姐,你的手今儿早上才上过药,哪能又干这些事,还是奴婢来吧!” 她放下手边劳什子,语意极平和道,“阿蘅,若有人拿你方才那番话数落你,你是何感受?往近了说,徐婶子是院里的管事,你该给她脸;往远了说,她的年岁足以做你我的祖母了,又是背井离乡的,更要尊重她。这些日子若没有她在边上唠嗑,恐怕天要更长了。” 阿蘅点头称是,毕竟年纪小,心中自然也是不服的。自己与小姐打小一处长大,如今还不如一个南边来的婆子得心意,难免懊恼。 只是她又哪里知道,能讨欢心的不是婆子的南音,而是芸芸爱屋及乌的缘故。留着那婆子在身边,就好似能离他更近一些,听她说家乡的风土人情,她便能更了解他一些,知道那位苏州人士或许会喜欢的家乡小吃,知道他也许走过的小桥,看过的河畔金柳与夕阳。 这样,当她一个人独处,想起他时,脑海中便不至于只是只影片言,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如今不知走在哪条街道上的踏实身影。 总说没有缘分,可她不相信,当真无份,缘何又叫她遇上。既然遇见,自己的这辈子也注定要往那份上去。 她相信,总有一日,陆茗会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在家乡的青石板上,共赏江南烟雨,浮光洒在他们脸上,都是幸福的笑。 第一百零三章 指尖红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迁院别居的日子每一天都很长,丰收的日子却很短。 转眼就是立冬了,中堂府中跟往年一样办起了第一场冬宴。棠福晋难得地在厨房内系上围裙,和面擀起了饺皮。 从不关心厨房的傲气公子今日也破例进了女子之地,“额娘,你今天做了些什么好吃食,真香!” “是你妹妹最爱吃的蟹肉饺子,每年立冬最难找螃蟹的时候,她就爱这一口。” 褔康安一笑,若有所思,“额娘,儿子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陪额娘过节!” 额娘嘴上不说,这几个月来,对妹妹却是极为挂念的。 他沉着脸,疾步穿向前院,管家慌忙上前逢迎,“二少爷,您去哪儿,老奴这就去备车!” “今早交待给三小姐的信,送出去了吗?” 管家面露难色,“老奴正要去回禀福晋,信是送到了,只是三小姐她···不收。” 自家妹妹的性子,福康安早料到有此一遭,“此事就不必让额娘知晓了,我亲自去趟别苑!” 褔二爷的疾俊马车停在乐府轩门前,规格富丽地有些扎眼,皇子车驾也不及他的排场架势。 是以阿颜觉罗·晴如在市集中一眼便瞧见了他的车驾,她知晓他是不喜那些乐器的,光顾乐府轩,必有内情。 “康哥今日怎么有兴致光顾乐器坊,你不是说,丝竹管乐是最易浸溶英雄胆的靡靡之音吗?” “可不是女人家最爱折腾的靡靡之音么,只不过这张琴若能博得妹妹的欢心,倒也不算是百无一用。” 晴如心下一宽,“原是来为芸妹妹挑选礼物的,这张考究古朴,倒是不错!” 那店家听得夸赞,自是不停卖好,“姑娘好眼光,这张琴和小的店内这把烧槽琵琶,都是当年南唐国后周娥皇的遗物,只因价值千金,太为贵重,才一直无人购得。不过这位爷和姑娘天生贵气,一瞧就不是吝财之人!” 晴如把玩着烧槽琵琶,一拨一弹道,“老板你可真会说话,如此一来,咱们不买,倒像是骑虎难下了。” 褔康安自袖中取出一叠银票置于柜上,“这两件,我都要了,这张琴给我包得雅致些!”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她抱着琵琶,喜不自胜,出于官家小姐的矜持,恭却道,“这琵琶的缠头,等我回府了就给你送去!” “不必了,当我送你的。”语意无波无谰,听不出心意。 言罢带着琴就要离开,晴如唤道,“康哥,等等!我听说芸儿妹妹在别苑养病许久了,一直都未有机会去看她,不知可否同行?” 褔康安想着晴如算是个知音人,妹妹又在学琴,去了或有助益,“嗯,上车吧。” 数月间,七弦琴的指法芸芸已驾轻就熟,连琴师也频频称赞这位小徒的悟性。芸芸待她虽也好,却从未叫过她一声师父,只以冰姨相称。 骆冰心一袭薄荷色汉装款款而来,端的是太液清波,这位京城首屈一指的琴师是海宁人士,有传其与康熙年间的陈阁老一家颇有渊源。 “芸芸,前院的家丁已传信三道了,今日是立冬啊,原该是一家人和美团聚的日子。” 一曲忆江南不疾不徐地奏着,稍有不同的,只是她绕指时过于紧绷的琴弦,骆冰心见状已隐约觉着不好。当福康安携晴如造访时,果不其然,琴弦应声而断,没有人留意到断弦之上的斑驳血迹。 琴师在她耳畔低语了句,“看来这是天公作美,芸芸,你可拗得过。”言罢素袖一扬,极有眼色地退居内室。 “芸儿妹妹,我同你二哥专程接你来了!”晴如人未至,声先扬,活脱脱像个当家的主母。 阿蘅同家主是一条心,对这位表面逢迎,内藏机心的闺秀无甚好感,原以为芸芸会冷眼相对,却未料到自家主子竟盈盈起身,迎了他二人去。 “二哥,晴如···姐姐。” 见她乖猫似的,晴如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妹妹,方才刚进园子,琴声怎的骤停了,莫不是我与你哥哥打扰了?” “是府上带出来的那张老琴崩了弦,与姐姐无尤。” “这可真是赶巧了,康哥今日恰恰与你送了张南唐古琴来,果真是兄妹连心!” 福康安取出古琴,芸芸单看成色便露出笑颜,“这是焦尾枯,与师父那张七鹤玄琴不相伯仲,二哥,我很喜欢,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只要你开心,为兄什么都能为你做,何况这么个玩意···”话到一半,他便被芸芸抚上琴身的手怔住,慌忙关切间,险些摔碎了古物。 “哥哥,你小心着点!” 福康安眼中灼火,兹兹烧心,抓过她的手腕愠怒道,“这是怎么回事!送你来时一双好好的手怎么成了这样!阿蘅,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 芸芸想要缩回手,“不怪她,是我自己不听劝的,若不比常人多花些功夫,如何能将琴艺尽快上手。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一双娇嫩白皙的纤纤素手,此时十指皲裂,指尖新伤旧痕十分可怖,两只尾指因方才琴弦骤断之力被勒出两道血痕,加之冬日的寒气,红肿地实不忍睹。 福康安拉着家妹的手,拢住她双肩步履匆忙道,“走,跟我回去,这双手必须马上找大夫医治,今日我若不来,还不知你要将自己弄成什么样!这琴日后也别弹了!扔了它!” 任凭他如何拉扯,芸芸就是抱琴在怀缩向一角,不肯妥协。 “不可以!额娘琴谱上的曲子我还未练熟,二哥!请你别逼我了好不好?” 福康安蹲下身捧起妹妹的一张脸,纯净的眸子里掩不住悲伤和害怕。在他的印象里,芸芸从没像此一刻畏惧惊恐过,想取那一册书卷一张琴,好似在夺她的命根子。 “芸儿,你别这样了好吗?哥哥不凶你了,变回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样子好吗?额娘还在家里包你最爱吃的蟹肉饺子,我们回去,一切还跟从前一样,就当那段出走的过往都是一场梦,我们忘了它。” (2000字,今天圆满了) 第一百零四章 名声不好的女人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芸芸扑在他怀中,手指攥的他领口生疼,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尽数顺着她眼角的泪发泄出来。 “二哥,我试过的,可我就是忘不了他。” 带着哭腔的声线勾起了他铁汉柔情的心,他紧紧回抱住怀中的妹妹,疼惜之时不忘瞧了眼晴如。 真是一对还兄妹啊,这样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情到浓时的鸳鸯。晴如明知他是想回护自家妹妹的名声,不想她这个外人知道,是以佯装不知,拉紧了风袍,“这大冬日里,你们俩还窝在地上说起悄悄话来了,也不怕受冻!芸儿,你二哥都已巴巴地来了,还不表个态,回去一家人热闹热闹?” 芸芸耷拉着头,似有些动摇,“让我好好想想,回去要如何面对额娘。” 晴如将福康安一溜推出小院,“闲人请先回避,富察家的三小姐要回家赴宴,总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行,你先出去吧。” 他不放心地瞧了眼小妹,“芸芸,哥哥在外边等你。” 晴如脸上堆着笑扶起芸芸,温言关切地像个嫡嫂,“来,起来,我帮你拢拢头发,若是棠福晋瞧见你这个样子,可该心疼了!” 两人立在水缸边,她温柔的手法令芸芸生出愧疚,“晴如···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地方伤了姐姐的,请姐姐莫要介怀才好。” 她对着芸芸的后背,又是玩味一笑,梳头的手势未停,“何来伤不伤,做人总不能事事都介意,也并非事事都如意的。早前京城里头流言还说呢,不知哪家王府的格格年纪轻轻的还未及簈,就跟个江湖上的人跑了,听说大半夜主动投怀送抱,人家还不要。更伤风化的是,那人还跟她额娘沾亲带故。 不过这流言终归是流言,要当真是名门贵胄,品行得宜的官家小姐,又有哪个男子会拒绝呢!芸芸,你说是不是?” “是···是吗?当真有这么荒谬的传闻,说的跟评书似的。” 晴如将发簪斜斜插入髻间,舒了口气,“可不是嘛,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是从东大街传出来的,那儿拢共才几家老王府,哪有什么年轻格格。芸芸,你这一水的头发,生的可真好!” 芸芸听她唠着,心里头犯虚,冷风过了水缸,吹到身上,更觉得透心地凉起来。 “晴如姐姐,我···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回去了,你可不可以帮我跟哥哥说一声?” “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芸芸别过头,小跑进屋内合上门,原来她已经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了,东大街的高门大户里,未及簈的姑娘就只有她,流言真的是太可怕的东西。 在这样热闹的时候,自己若是回府见了人,那些人在背后还不知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她,看待中堂府一门,她已是不孝女,不能再令家门蒙羞了。 听着重重的关门声,晴如净了净手,步态婀娜地走出园子,通身舒畅。小妮子,从你第一回在宫中奚落我开始,就注定了会有这样一天。有可能阻碍我成为中堂府媳妇的绊脚石,我阿颜觉罗·晴如都会一一搬开。 第一百零五章 情场高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康哥,芸儿她,还是不肯回府。” 褔康安双拳负在身后,双眉微蹙,“这个倔强性子!这回当真是要跟额娘生份了。罢了,回家吧!” 晴如细细思量着这两字,“回家?” “是我糊涂了,今日立冬,你也是要回自己家过节的,我送你。” 他牵着姑娘的手上车,姑娘面上是浅浅的笑,两人并肩坐在马车前,一个英武不凡,一个娇花照水,好似一对璧人。 “康哥,芸芸今天不回去,棠姨心里定然是难受的,不如,你带我回去陪她说说话,都是女人,总归会好一些。” 福康安看了她一眼,“这样也好,只是今日过节,你不回家,明山公他···” 车驾颠簸,晴如默默地抓紧了她的衣袖,“我和你···阿玛和额娘是知道的,若知我在中堂府,他们心内也欢喜。我···是不是很不知羞?” 当初对晴如另眼相看,全来自小妹的一时胡闹。之后额娘与明山公夫人的着意撮合,出于孝道,与她细水长流日子里的相处,她的婉约柔和,谦逊知礼,加之上佳的容颜,难有男子不动心。 “让我看看,是哪里不知羞。”大手托起娇柔的后脑,双唇相贴,猝不及防的热度,亲吻,令晴如双颊通红,轻哼出声。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瞬,褔康安便坐正了身子勾起她细腻的下巴,看着她潮红的脸蛋,“原来是这里羞。” ··· 芸芸靠着门边蹲下,从小她便爱和哥哥们玩,将自己当成男孩子,对任何事都是神经大条,包括此生遇到的那段情事。 可自从认识陆茗后,不知不觉中女孩家的天性毕露无遗,而今还摊上了女子最易惹上的流言是非,力道足以棒杀死人的口舌。她原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可当那些话从晴如口中说出来,却依旧锥心,是啊,她是个送上门,人家都不要的姑娘。 云雾观音的香气飘向她鼻间,薄荷色的裙裾曳在她眼前,骆冰心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汤,暖了她的手,道出的一番话,暖了她的心。 “要俘获一个男人的心,最下等的方法,是千依百顺;较上等的是若即若离;而最上等的,莫过于求而不得。” 芸芸抬眼,不可思议道,“冰姨?” 平素教习她的这位琴师,气度高雅,仿若距十里红尘千里之外,此刻竟说出这般弄情爱于毂掌之间的话,最重要的是,细细思量下来,还颇为有理。 “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我也觉得很奇怪,天子心系,宰辅倾情的第一福晋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没有情商的女儿。我倒纳闷了,那个主动投怀送抱的法子,是谁教你的?” 芸芸听的一愣一愣,“是···是金兰绣坊的澜姨。那法子真的很差劲吗?” 骆冰心品着香茗,虽翘着脚,却极为优雅道,“没见识,烂透了。凭她那些小伎俩,你想成为同你额娘一般的人物,简直天方夜谭。” “你不过一介琴师,又凭什么这么说?” 第一百零六章 烈女不从二师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凭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男人。” 骆冰心说出这句话时,语意极为淡定,仿佛此事不过泡杯茶般简单。 芸芸半信半疑,嗫嚅道,“冰姨,你若当真如此本事,为何至今仍是孑然一身呢。” 窗外似有寒鸦飞过・・・ “男人如衣衣常新,知己一个也难求,之前错过了一个,现下再找也没有重样的了。丫头,你既怀疑我,不学也罢!” 此时骆冰心的存在无疑是湖中浮木,抓住它才可能有生机一线。 “不,我要学,冰姨,请你教我!” 她挑眉一笑,早料到有此结果,故意摆出架子道,“嗯,不过我好歹是京畿第一的雅师,这缠头方面,我要一百两黄金。” 芸芸咋舌之时,她又道,“还有,你必须磕头拜师,以正之前不清不楚的师徒名份!” 磕头拜师,这场景似曾相识,犹记得当日在山间茅舍,有个人也是这般语态。 “不行!我傅芸芸今生只有一个师父,永远不会改变。除了这条,我可以再给你加二十两黄金!” 骆冰心讪笑,此一试已知道那个臭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难道你傅小姐的拜师礼只值二十两黄金,不二价,三百两!” “好!三百两就三百两!” 茶寮中的人没来由地一个喷嚏,惊了排队看诊之人一小跳。素袍先生下意识自袖中摸索绢帕遮掩,却取出了一条女子缠头的白丝带,触手生温,上佳的质地就像她一般,小小白白,逗人珍惜。 萧针娘端来一碗姜汤,“师父,今日义诊的人这么多,也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祛祛寒吧。” 陆茗将纯白丝带叠好,揣入怀中,“你去多煎些姜汤,给求诊的病患每人一碗!” “是!” 自离开直隶境内起,陆茗一路设棚义诊,一逗留便是十多日,是以已经数月,针娘期盼地回苏祭祖,仍是遥遥无期。 她在他身边,有时也像隔了座山般远。每每看起稍重的病患,他便总是没日没夜,关心旁人的身子,只独独不为自己着想。他虽着意遮掩,针娘也瞧得出,他是在故意麻痹自己,忙起来,心中就没有闲暇胡思乱想。 她本就不是脾气极好之人,此时长久来的压抑聚积一处,终于着了火。盛着姜汤的碗被她用力摔在地上,碎作几瓣。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来,让为师替你把把脉。” 针娘揭下义诊条幅,一脚踏在长凳上缕起袖管扬声道,“今日到此为止,陆先生需要休息,都散了吧!” 众人作鸟兽散,陆茗收拾着药箱不发一言。 “师父,你要这样忙到什么时候?每天连跟我好好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这会不是不忙了么,你想跟为师说什么?” 针娘不依不饶,“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苏州祭祖,以正名份?” “你若想,咱们现在就可以启程。” “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素来坚强的姑娘,此时竟憋红了眼眶。 第一百零七章 借钱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满腔郁结难抒,女子尚能大闹哭泣,他想逃避,却也不能。 “你我之间,只能有师徒情份,除了你方才所想,为师什么都能满足你。” 针娘心知自己是操之过急了,他是个长情的男人,遂转圜道,“我要你陪我去逛市集买白糖糕,你也陪小师妹逛过的!” 女人一遇上感情,大多是小心眼的,前者是,你对别人做过的事,再好的我都不要;而后者本着的是,你为她做过的事,也要同我一起做,一件也不许漏! ··· 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之事,想要得偿所愿,就必须得付出高额的代价。 芸芸典当了多年的妆奁,也只换得了百余两黄金。走投无路之下,只好乔装成男子跑回东直门大街,躲在石狮子后头召唤门前相熟的护卫。 “三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福晋可惦记得紧呢!” 她眼神闪烁,小声道,“我没打算回去,大哥和二哥在吗?” “大少爷自走马上任后,向来是月余回府一趟,二少爷下了早课,刚从宫中回来。” 芸芸踟蹰了片刻,塞与他一张籖纸道,“那就替我把这个交给二哥,切记悄悄的,不必惊动旁人!” “是,三小姐!” 小姑娘候在当胪酒肆的雅间内,豪饮了数盏壮胆,想她堂堂贵胄之女,于银钱之事委实是金口难开。 “芸妹,怎的约二哥吃个饭也神秘起来了,你就这么怕见阿玛额娘吗?” 褔康安瞧了眼趴在桌上半举酒杯的小妹,一身男装,英气逼人,不由令他眼前一亮。 “这身假小子的行头倒是不错,爽快!” 芸芸搁下杯盏,一字一句吐出心中酝酿了许久的筹措之语,“二哥,实不相瞒,小妹今日邀你前来,实是有事相求的。” 他越听越觉喜庆,“打哪学的书袋子话,有事直说,同二哥客气什么!” “可是二哥,这件事甚是棘手,是我···我想借钱!” “我当是什么,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送二百两银子去。” 芸芸面上有些难色,“二哥,这不够的,我要借,至少二百两金子!” 褔康安举杯的手一滞,“你要这么大笔钱做什么?” 她只忸怩着不说话,若论中堂府的三小姐,家私定然也是丰厚的,一时银钱上为了难,必有苦衷。 褔康安也未多做问询,“不说也罢,不过这笔数目太大,从私库里取额娘想是会发觉的,给我三日时间,二哥亲自给你送去!” 芸芸欣喜地抱上他的脖颈,在耳下就是一亲,“二哥你最好了!” 未经世事的姑娘,哪知男子的禁区,如此亲昵的举动,令褔康安蓦地生出了奇异的触感,一时还有些若有若无的过瘾,这是与晴如,亦或是旁的女人在一处时,是不同的。 “芸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好久没出来,我想一个人四处透透气!” 瞧着她欢脱离去的身影,褔康安的心头,暖意横生,仿若热流过境,只那一抱,他与芸芸之间似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晦暗处静静生出了根芽。 第一百零八章 小心扒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袖里揣着一百两黄金的票子,满大街找着骆冰心爱吃的糖莲子,走一步要往袖笼里的钱袋摸上好几回,相府千金一下变作了守财奴般的人物。从前怎么就没发觉这个琴师这般难伺候呢。 干果铺本小利薄,总是开在犄角旮旯里,没的让人好找。 转角到小巷,芸芸远远瞧见一个甚似晴如的身影,与一名衣着考究的白面小生同自金匠店中出来,模样很是谨慎。 “晴如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 没心眼的姑娘,大都十分直白,是以总会错过许多细微处的精彩故事。 晴如眼中原有丝惊色,随即平和道,“他・・・是我的远房表弟,家道中落,我来变卖些首饰应应急,芸芸,这事儿可千万别叫旁人知道,我额娘,是不赞同的。” 芸芸俏皮地指了指,“哎呀,明白明白,谁还没个难处呢!放心,今儿啊我什么都没瞧见!你们忙去吧!” 等称了半斤糖莲子出来,巷口早已没了人影。芸芸长舒了口气,现下只消再去当胪买些酒,便圆满了。 喧闹的冬日市集,舞龙舞狮的队伍络绎不绝,既能暖身,又能博得彩头,城中青壮年皆热衷于此。 芸芸想起,与他初至京都时的夜晚,也是这样的景致,而今红绸压在箱底,正应了冰姨的第一课,葬情。 只是不听话的一双脚已走进了人群中,推搡间她撞到了身旁人的手肘,正担心那人发怒,却发现身旁之人一手鬼鬼祟祟地探向前边白衣公子的腰间。 “喂,你偷东西!” 身旁贼眉鼠眼的小个男人一时慌了,“小丫头,你瞎说什么!你哪只眼看见我偷了!” 芸芸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拽起了小男人的手腕,“吼,你以为大声我就怕了你么,刚才你就是用的这只贼手,要不是我喊,早就被你得逞了!” 一时闹的一圈人围观,险些遭殃的白衣男子也转过身来,“这位姑娘,多谢!” 芸芸抬眼,惊诧道,“你不是晴・・・姐姐的表弟么,得亏是被我撞见,不然没了那笔钱,你一家子要怎么办!” 那男子尴尬一笑,“是是,多谢‘姐姐’了,这名贼子就交给小弟吧!” 芸芸甚为得意地离开,身后男子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端详着这位神经大条的姑娘,顿觉煞是有趣,“好个爽利正义的俏佳人,改日必得问问姐姐,她的来历。” 自古收钱好办事,骆冰心收了芸芸一百两黄金的定金,次日便罗列出了一系列的魔鬼式训练计划,其中包括了琴棋书画,礼仪歌舞,意在将此女培养成盖过其母风头的京城第一闺秀。 中庭四口水缸旁,两名婆子用白绫缠过芸芸腰际,一同用力,芸芸大口呼气,因疼痛而叫唤出声,“冰姨,还要这样训练多久我才能成功啊!” 骆冰心支开两个婆子,“吸气!”两手缠着白绫,手段麻利地打了个死结。 “半年,至少半年才能小成。” 第一百零九章 尺素纤腰柔柔系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什么!半年这么久!” 骆冰心睨了她一眼,淡定道,“你这个态度,依我看,至少一年。”言罢击了击掌,两名婆子将傅芸芸架起,搬上了水缸,分别在两旁拦着,不让她逃下。 芸芸伸长了双臂极力维持着自己的平衡,脚尖在四口水缸的缸沿上左右徘徊,心惊肉跳地直叫唤。 “冰姨,救我下来吧!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既从了我为师,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瞧着,你走的很好嘛!”随即又吩咐院外的小厮道,“去,你们再去给三小姐找几口大缸来,顺便捉几只螃蟹大虾水蛇什么的,提防她掉下来!” 一时间八口大缸并在一处,闹得芸芸进退不得,冬日里捉不见水蛇大虾,那几个“听话”的小厮未免责罚,竟捉来了大小不等的水蛭。 这些家伙喜水也畏水,不多时便一个个沿着缸壁慢慢向上蠕动起来,吓得芸芸脚下踉跄。 褔康安携随从送钱来,远远便瞧见自家小妹一身月白衣裳,尺素纤腰,步态袅娜地行走在水缸之上,撩人的很。 “二少爷来了!” 阿蘅突如其来尖细地一声唤,唬得芸芸脚下一滑,径自摔下缸来··· “芸妹!” 褔康安袍角一撩,身手矫健地踏向水缸,稳稳接住了她小小的身子,两人坠落地如翩翩花雨。 “做此等危险游戏作甚?” 芸芸窝在他怀里惊魂未定,看着水缸内的水蛭,不寒而栗,却又捡着面子道,“谁没事耍这种把戏啊!我这是为了学习先秦淑女的步态,白家尺素的纤腰,你们男人不懂!” “哦?那你这般用功,不是为了给未来妹夫瞧的?”体贴的兄长将她放在了小石凳上玩笑道。 “女为悦己者容!我这样不正是为了将来能嫁个乘龙快婿,光耀门楣么!” 见妹妹心情大好,他心里也凭添了几分喜色,“要乘龙的?那有何难,不必费此功夫,老五永琪,老七永琮,老八永璇都是皇伯伯极宠爱的儿子,且尚未娶妻,你要哪个,明日二哥便替你说亲去,他们一准同意,保你过门就是嫡福晋的位份!” 芸芸睨了他一眼,“我才不稀罕呢,去年姑妈还说要将大阿哥与我做夫君,被我给退了!成天关在宫里跟笼中鸟似的有什么好。” 明知道妹妹会拒绝,可他还是违心地问了出来,听到小丫头的回答,莫名地舒心。 兄妹二人的亲昵骆冰心都看在眼里,自己这个新收的徒儿却是有些潜质的。 当初之所以收了她,正是因为自己的不服气,想她骆冰心当年也是名动一时,色艺俱绝的女子。在京中的声名却偏偏总被御赐第一福晋压下一头,此番自己正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这位福晋尝尝被女儿越过一头的滋味。 这日子过的太平稳,总归会有些麻烦找上门,这是棠福晋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冬至前后,清廷版图内的大金川战役爆发··· 第一百一十章 校场红妆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骁勇善战的傅恒率家中二子主动请缨出战,护短的明山公与当今天子心内各有盘算。 “启禀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傅中堂与两位公子皆在朝中担任要职,若三人一同出征,难免会令朝中多位空悬,一时要选拔替补人才,也非易事啊!” 帝颔首,看向傅家次子,眼中柔和,“爱卿所言极是,傅恒啊,你父子三人忠勇可嘉,朕心甚慰,只是此事,还当三思而后行,需知攘外必须安内。” 天子此言,分明暗示傅恒当与内妻纯懿福晋达成共识,否则这女人一旦发起刁蛮神威来,他可是吃不消的。 褔容安拱手道,“皇上,家母常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况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臣已奉旨练兵半载有余,京中宠命优渥,正是为朝廷征战沙场效命之时,望皇上成全!” 褔康安亦附和道,“大哥所言,正是臣心中所想,身为七尺男儿,未能生在太祖开国立业之时,已是憾事,如今叛乱当前,又岂可安居一隅,做无胆鼠辈!” 傅恒见次子一番陈词激昂,未免触怒龙颜,训诫道,“康儿,不可无礼,皇上睥睨天下,自有决断!” 乾隆扬扬手,“诶,爱卿不必斥责与他,康儿直爽的脾性朕很欣赏,果真是将门虎子,你的两个儿子都丝毫不逊于你!你们的陈词奏本朕会仔细考量一番再做定夺,回去等候消息吧!” 殿中朝臣尽退,依照惯例,傅恒自皇极门穿至御书房与帝密议,一君一臣只有在此刻,才能得片刻喘息,畅所欲言。 弘历亲自端了盏茶递与幼时兄弟,“傅恒,你这个脾性可是一点没变,需知你欲带着两个儿子出征,雨棠若知晓,可没好果子吃。” “棠儿这些年变了不少,我与容儿前去应当无碍,棘手的是康儿,他毕竟···是不同的,皇上心中所想,臣,明白!” 正值盛年的帝王眼中显露出一丝颓色,“纵观朕膝下儿女,无一人肖朕,唯有康儿颇有朕少年时的志气。这些年,朕不能为他正名,已是亏欠,又如何能容他涉险。” 傅恒啜了口香茗,“皇上不若听臣一言,正因他与皇上秉性类同,血脉相连,康儿才对战事独有见解,势在必行。此次金川之役并非恶战,有臣与阿桂将军在,初生之犊唯有受益,届时康儿有了军功在身,皇上便可名正言顺许他爵位,了却一桩心愿!” “妙极,妙极!傅恒,你不愧为我大清第一宰辅,朕便将康儿交托与你了!” 傅恒声正辞严,“是!臣必不辱命,有臣在,必保康儿平安!” 未免婆妈,旁生枝节,当夜富察家父子三人便宿身校场,检兵入伍商榷战术。 明山公回府露了消息,晴如惊得即刻驾车赶至中堂府转圜。 棠福晋拍案震怒,“好啊,他们父子三个和起伙来蒙我,这么大的事竟想先斩后奏,简直不把我这个母亲妻子放在心上!好姑娘,此事你做的很好,你和康儿的事,我与你父母早有打算,你这就同我一道去校场,我必得让他给你个交待!” 雨棠有御赐金牌在手,畅行军营而无阻,怒气冲冲地径直闯入了军帐,满帐兵士皆甚有眼色地屏退。 “傅恒,你做的好事!” 晴如闻声,极乖觉地退出帐外。 兄弟俩于上前为父亲解围,“额娘,是儿子自己的主意!” “你们两个不孝子,都给我一边去,额娘将你们拉扯大容易么,一有战役,三个都上赶子的请旨,战场刀剑无眼,若有个好歹,让这一家子女人如何过活!” 褔康安素来贴心,搂着母亲的肩道,“额娘,保家卫国是咱们男人的责任,难道您愿意自己儿子跟龟孙子似的躲起来居安享福么?” 褔容安也近前宽慰,“额娘,你不信咱们,还信不过阿玛么?” 她冷哼了一声,负气道,“我气的便是他,怎么你们两个小子都随了他了!” 傅恒心知妻子的担忧,附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句,“是皇上的旨意,让康儿立功封爵,以正名份。” 雨棠立时似冷水浇了火堆,怒意尽退。 “哼,就你们惯会私下里拿主意!” 兄弟俩立在一旁窃笑,“还是阿玛厉害,厉害!” “咳,你们先别得意,我这关是过了,可是康儿,明山公夫妇那里,你要如何交代,你和晴如的事,可是一早就定下了的,你要让人家一个姑娘家没名没分地等着你?” “不!我娶她!”褔康安中气十足地喊出,帐边之人抓着一袂旗帜喜极,红了眼眶。 雨棠笑言,“好小子,就等你这句话呢!晴如,进来吧!” 未出阁的姑娘走进大帐,娇柔得双手不知放在何处,褔康安拉过她的手领至双亲面前。 棠福晋瞧着这个未来媳妇,是越看越喜欢,“晴如丫头,他征战在即,你可愿意嫁与我儿康安为妻?” 晴如微微颔首,害羞地低下了头。 “那还等什么!挂上彩头,即刻拜堂!”夜幕低垂,棠福晋一颗做婆婆的心却似正午的骄阳般热烈焦急。 营房内红绸尽出,兵士得知少将当婚,皆尽心布置,只是毕竟是军中,难免简陋。连件像样的喜服也没有。 佳儿佳妇两人一个戎装加身,一个绸衣素寡,于高堂前行过三拜叩首之礼,清水代茶,敬孝双亲。 雨棠与傅恒相视一笑,取下鬓间的赤金点翠凤簪放在媳妇掌心,“额娘身无长物,只能以这个当做红包,媳妇切莫嫌弃才好。” 晴如俯跪在地,再行叩首道,“额娘所赐,即便微末如草芥,于媳妇而言,皆是价值千金,会当珍惜,又岂有嫌弃之理。” “乖,今日礼成的仓促,改日过了府,额娘定不亏待于你!时辰也不早了,你与康儿稍叙几句,额娘在外边等你。” 新妇羞颜呢喃,“是,媳妇恭送阿玛额娘,大哥!” 2000字,今日更新完毕。 第一百十一章 婉情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六顶梁柱的军营大帐,褔二少拥美入怀。 “小如,营帐简陋,婚仪仓促,委屈你了,等我凯旋归来,一定会正式迎娶你,给你一个全京城最美的婚礼。” 晴如贴在他胸口,细语柔声,“不,这些我都不在意的,能和康哥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会侍奉好阿玛额娘,等你回来。” 情人间,最恐是别离,能似他二人般,满载周遭人祝福,在褔容安眼中,是从来不曾有的奢望,他拥有的,是一份难以见光的爱情。 道喜之后,褔大公子便独自一人提着酒壶回了营帐。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从前有此郁结难抒的时候,总能找小妹喝上几杯,如今小妹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烦忧。 举杯自饮,耳过东风,褔容安将酒杯向身后一掷,警惕道,“是谁!” 营帐边角处缓缓走出一个黑影,偌大的斗篷遮住了全身,看不清来人面容,只是淡雅出尘的声线响起时,令他心魂难守。 “容安,是我···”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佳人面上黑袍,一身侍卫衣装立在他面前的,正是日思夜想的芙婉。 “婉妹,你这个时候乔装出宫,是犯了宫禁的!我送你回去!” “不,明日你就要出征了,战场凶险,有些话若此时不说,我怕我会后悔死的!”她捧出一大包精致玩意,“这是我十六岁生辰时,你送我的礼物,这是十五岁时候的,还有这盒胭脂,是日前你差人捎进宫来的,每一件我都收的很好,我···” 眼前佳人话音未落,褔容安便一把将她揉进怀中,“婉妹,我很高兴,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 芙婉娇柔地低下头,“其实,从我额娘去世那年,棠姨对我关怀备至,你对我悉心照顾,总是哄我开心,保护着我,中堂府中的那段日子里,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你与永曦有婚约在身,我···我不能破坏你们的姻缘,陷你于不义,可是,听到你要出征的消息,我真的很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姑娘,我不爱她!婉妹,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你等我,等这次金川战役过后,我立下战功,就向皇上请旨解除婚约,我要告诉天下人,我要娶想娶的,只有你爱新觉罗·芙婉!” 一场战事激得互相爱慕的两人倾心表白,情切切焉。 一对有情人合着荧烛晚帐,依偎在一处盈盈细语,十指相扣。褔容安第一次斗胆抚上心上人的纤细罗腰,玉脂凝腕。 十九岁的男子放在旁人家,已是妻妾成群的年纪,而他此时却笨拙地像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双唇微颤地吻下久违的佳人芳唇,一寸寸汲取着馨香的汁液。 初拥女子,食髓知味的褔容安不自觉越发搂紧了怀中柔骨,情难自抑地抵在帐中砥柱之上,舌尖滑入芳香的唇齿间,进一步攻城掠地,直令芙婉呼吸冗重,软下了身子。 两人紧紧相贴,**··· 第一百十二章 陷淖泥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婉儿快来,你闻闻这个!” “好香,这是什么花露,好闻得很。” 她神秘一笑,“这是番邦的贡品,说叫什么香水的,宫里头只有我额娘那有,你要几瓶我全都送给你!” “这怎么可以,这可是皇后娘娘赏给你的。” “婉儿,在宫里只有你与我最投缘,我是姐姐,我的就是你的,除了容安,我什么都可以跟你分享!” 和曦公主的话言犹在耳,惊得混沌中的芙婉慌乱推开褔容安。 “婉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发白?” 芙婉瑟缩着将双手收回袖中,“没有,我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 他颔首一笑,复又拢住她一双手,“是我太唐突,吓着你了。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五更就要出征,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临了却极不舍,重新投入他怀中,“容安,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 吻着她沁着细密汗珠的额角,褔容安重重点头,“我归来之时,便是你成为富察家媳妇之日。” 心里揣着暖暖承诺的芙婉迎风走在京郊空旷的土地上,入宫的马车就在西边等候,她亦喜亦忧,今日一举,虽为自己争取了幸福,却是对姐妹的背叛。 尾随着她的一道影子靠在树后,双眸紧闭,十指刺心,因担忧姐妹的安危,一路保护她出宫,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般不耻之事,真是她的好妹妹呀。 “公主,您没事吧,咱们现在还跟么?” 永曦眼中毒绝道,“跟,为什么不跟,本宫倒要看看,她得逞之后的模样!” 一行人正要动作,遥见营旁小树林中窜出一个威武的戎装男子,脚步踉跄,俨然醉酒之态。渐渐走近,须胡上沾着濡湿的酒渍,极是难闻。 永曦身后的随从皆掩着鼻子回避,惟独她,兴致盎然,似在酝酿些什么。 “喂,这位将军!” 那醉汉懵懵然瞧着这一身黑袍,掩去五官的女子,揉了揉眼,自嘲道,“你你,你是何人?叫我将军,有趣有趣!”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您今日红光满面,是要走大运之势,若抓住了契机,何止区区将军之位,将来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也无不可啊!” “此话当真?” 永曦手作观音握净瓶状,“大人不信便罢,枉费本座度你的一番苦心。” 那醉汉当真以为自己酒后遇真神,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仙姑莫走,是海兰察冒犯了,还请仙姑告知,何为契机?” “你沿着此路一路西行,便会见着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此女乃旺夫命格,你二人命中注定有姻缘,只消你想办法讨了她做了老婆,自是夫凭妻贵,前途无可限量!切记,今夜千万不可放走她,不然你下半生必定多舛,怀才不遇,郁郁而终。本座籖言至此,信不信由你,告辞!” 永曦假意转身,遁入夜色里,见海兰察如她所言而去,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芙婉,你该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西郊路上的深夜,漫无人烟,芙婉隐隐绰绰地一个人影显得越发婉约,初时以看望芸芸为由,哄着随侍之人陪她出了宫,为避人耳目,早早下了车独自潜行而来,此时越走,心中却越是害怕起来。 海兰察的大步不消多时便赶上了她的,久经风场的男人一瞧这清雅**的步态,便知是个女子,且还是个身段不错的女人。 酒劲上涌,他莽撞地冲上前扣住女子手腕,将黑袍一扯,芙婉一头如瀑黑发便倾泻而下,于夜风下拂动,分外撩人。 “好个唇红齿白的俏娘子,姑娘,你跟了我海兰察吧!我不会叫你吃苦的!” “你个莽汉,你胡说些什么,快放开我!” 几下挣扎,芙婉面上因使劲而泛出红潮,这样的模样在醉汉眼中无疑是最勾人的颜色。海兰察蓦地蹲下身将其拦腰一抱,架在肩上,向林中扛去··· “救命!救命啊!你放开我,畜生!” 奋力的呼喊在空旷的西郊显得单薄而无力,此时唯一可能向她伸出援手的,只有被恨意冲昏头脑的永曦,她立在事发不远处,心中只有谋划得逞的愉悦感。 芙婉被重重扔在草芥间,后脑被树桩撞得生疼,一阵痛感未过,腰间束带被抽走的锦帛之声令她一颗心滑到了冰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隐露寒意。咒骂也变为了祈求,“我求求你,你放了我,我会给你钱的,求求你!” “老子将来升了官,要多少油水没有,你能给多少钱。”继而拍了拍她的脸颊,“小娘子,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老爷我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会对你温柔一些的!” 芙婉恶狠狠睨向他,“呸!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这个腌臜之人碰我!” 海兰察受此羞辱恼羞成怒,出手便以腰带勒紧了她的牙关,又抽出自己的腰带绑起她一双手,将纤柔的臂弯勾在自己粗壮的颈间,“想死,没那么容易!老子就是要让你看看,我这个腌臜之人是怎么在你身上快活!” 听着小树林内的呼喊,永曦身旁的侍女亦有些见怜,“公主,婉格格毕竟是和亲王的女儿,您的堂妹啊,被这样一个莽汉糟蹋,是不是···” 她声色俱历,“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她罪不至此,我被人像傻子一样欺瞒就是理所应当?”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恕罪!” “罢了,这等污秽之事本宫不想再看下去了,没得污了眼睛,回宫!”她最后一眼看向林中,没有丝毫悔意,从小的骄纵令她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该如她预期般完美,只许她自己完美。这样的平衡稍一被打破,谁让她不舒服,她便会绝地反击。 大手粗暴地扯开芙婉胸前衣襟,露出一径雪脯。暗沉的双唇迫不及待地吻向佳人唇瓣,油腻的舌尖伸入她唇齿间,被绑住的牙关令她无法动弹,只觉深深的恶心之感涌向喉头。 第一百十三章 不可说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被他碰过的每一寸都觉得污浊无比,芙婉绝望地望向漆黑的夜空,她才十八岁,短暂的生命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容安,你在哪里・・・ 衣袖被扯破的声音兹兹在耳,眼角落下的泪珠沾湿了冬日的枯黄草芥。 海兰察放肆的笑声不断刺激着她的脑叶,芙婉直想就此死过去,逃避这羞辱肮脏的一切。可漏夜的痛苦似乎才刚刚开始。 他癫狂地撕咬着玉肌上的肩带,上下其手,过份的揉捏令佳人喉头痛出一丝沉吟呜咽。恶魔似受到了鼓舞愈加热血中烧,褪去了周身衣衫,就要攻向女子最为珍贵之处。 芙婉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欲做最后的抵抗。只是区区弱质女流又怎敌他力大,身下腾空一凉,蕊心便被猛烈的撞击开来,一阵阵疼痛折磨得娇颜几欲昏厥,在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救自己。 阿玛,额娘,容安・・・你们都不要婉儿了么。 她多希望睁眼就是天明,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就在身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不知过去多少次离合撞击,直到一股热浪涌入她的身体,身上之人才抽离而去,翻身倒在了她身旁,不住喘着粗气。 她指尖冰凉,周遭好似飘起了雪花,真好,连它也要用它的洁白来衬托自己的污秽了。 海兰察发泄完兽性,不知是否良心发现,顺手解开了束缚住她的腰带,“没想到,还是个处子,你放心,我这个人行事虽然粗蛮,但终究是个军人,何况,你的滋味实在不错,我会娶你的!咱们先在此休息一晚,明早你便跟我走!” 味道不错,当她是件任人挑选试用的物品么,这样的侮辱,一次便足以沉痛终生,若从此与了你这样一个恶魔,岂非活在炼狱之中。 芙婉不做声,强自支起了身子,凭着记忆向河流边去,海兰察精疲力尽,心想着已是自己的女人了,还能到哪里去,遂埋头睡下,未再多理。 赤脚走在铺雪的草地上,透心的凉意,芙婉却觉得,没有比这一刻的刺激更能令人惊醒了。西郊的河流与御河相连,蜿蜒得不知流向何处,她站在堤角上,任风雪击打着她身体的每一寸,撑开双臂,像个没有生命的物体,直直倒向河中・・・ 果农叫嚷开来的时候,芸芸练舞方罢,才将将沾上床沿,每日仅有的三个时辰宝贵睡眠被惊扰,她极不耐地喊出了声,“是谁在外面吵嚷,存心不让人安生!” 阿蘅只披了件单衣,“小姐,培树的果农在河里救了位姑娘,可怜得很!” 芸芸听的一身冷意,随着阿蘅疾步赶至前厅,穿过厅廊时闻得果农窃窃私语,大意是夜里忽起风雪,哥几个不放心园里的幼苗,跑去培护,却发现了这名轻生的女子。 芸芸一进门,几人恭敬地道了声,“三小姐!” 初时只是抱着可怜人的心态瞧那落水女子,待走近了些,震惊之余颇有些难以置信。 “婉・・・咳,去请大夫了吗?再晚恐怕要来不及了,把她送到我房里去吧,多少暖和些。阿蘅,你熬杯浓浓的姜汤来!” 除却阿蘅,满室不知内情的人皆暗赞自家三小姐菩萨心肠,纯善贤良。 只有芸芸自己知道,此刻心里有千百个疑问要解,希望自己能救回那姑娘,却也希望那姑娘不是大哥心尖尖上的婉姐姐。 因救的及时,大夫施针开药后便无大碍,芙婉醒来时,已是四更时分。苍白的人儿在榻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芸芸着急扶起她,喂上一杯浓姜茶,“暖暖身子吧!” 芙婉未看清来人,只是一味推开杯盏,“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干净!” 此声此颜,分明是婉姐姐,可芸芸懵然不敢相信,“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芙婉此刻才抬眸看向她,再遇见熟悉的人,令她的自卑感油然而生,抱头避向墙角,“别问我了,求你,芸儿・・・” 芸芸不知如何是好,拿起了手边的灰鼠小毯裹在她身上拥住她,“好好,我什么都不问,你好好将养身子才是要紧。” 虽然她一肚子的疑问,婉姐姐为何会离宫,又为何会轻生,可情势当前,她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来人!阿蘅,你即刻修书一封入宫呈与姑母,就说,我在别苑长日无聊,央婉姐姐来小住几日作陪,记住,要快,不然天一亮宫中又要有人滋事了。” “奴婢知道,这就挑了最快的马去!” 芙婉将头埋在她怀里,道不尽的感激。 “前日冬至她们准备了五谷,我准备今日送去军营为阿玛和哥哥饯行,让他们出征在外,见着五谷,便会想起京中的我们,记得家中有牵挂。”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芙婉咬着牙关不住抽泣,“我已经不值得任何人牵挂了。” 芸芸为她抹去泪渍,“不,你一直是大哥最牵挂的人。”她转念一想,“姐姐,难道你们吵架了吗?我该想到的,你必是出宫来送他了,他犯了倔脾气是不是,我这就帮你去教训他!” “不,不是,他很好,是我!我已经配不上他了,我脏了!”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似鼓起了全部勇气,难堪地低下了头。 “婉姐姐・・・”那一瞬她似乎明白了,只有那样的打击才会令芙婉这般坚强的人丧失求生**,沪姨走的时候她没有放弃,大哥和永曦定亲那日她没有放弃,可这一回,她婉拒多少次亲事,为大哥守了多年的身子被玷污,才是真正夺走了她的骄傲,令她溃不成军。 哪怕等待再漫长,只要心中有爱有希望,就有云开见月明的那一日,可是她的那一日,似乎永远不会到来了。 本来金玉质,却淖污泥中,这是最悲哀的事了吧。 “芸芸,我该怎么办・・・” 此时能给她生的希望的,只有大哥了。芸芸蓦地起身,“婉姐姐,你等着我!” 第一百十四章 男人最在意的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数九寒天,芸芸披散着一尾墨色青丝,挑了庄子里最强壮的马匹,挂上两袋五谷,直奔军营,但愿还来得及。 到京郊营地的时候,队伍已准备拔营,身着戎装的兵士远瞧见跨马奔驰而来的素衣姑娘,皆是一怔,若说此刻离别的氛围是悲懊的,那么芸芸的到来,就如一阵清风,带走了所有的离愁别绪。 父子三人调转马头,看着甘冒风雪赶来,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芸芸,心疼且安慰。 她瘦弱的双臂搬起两袋谷物捧上前,“阿玛,这是女儿给三军将士的饯别礼,希望你们记得沃土生五谷,根在中原,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身为主帅的傅恒亲手接过礼物,报女儿以一笑。副帅阿桂抚须赞叹,“将门出虎女,此言果真不虚,大帅,你有个好女儿啊!” 褔康安瞧着妹妹来饯行,心内欣喜不言而喻,高举战刀呼喝道,“旗开得胜,凯旋归来!”三军将士皆是笑颜,高呼之声不绝于耳。 小丫头向父亲招了招手,傅恒即刻俯身倾听女儿在耳边的叮咛。 “你呀,比你额娘还要啰嗦,依你!”随即高呼道,“三军将士听令!燕字阵开拔!左副将褔容安押后!” 浩浩荡荡的队伍气势恢宏而去,褔康安仍不忘回首瞧了眼立在队旁的大哥与小妹。 褔容安今日意气风发,俨然大将之风,“说吧小妹,你央着阿玛把我留下片刻,有何交待?” 芸芸在心中思量了无数回,要如何问出大哥的心意,“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从前你说,真正的爱情是要哭过笑过,经历过磨难考验的,那么你心里的那个人,你是爱她的心,还是她的人?” “我爱她的心,也爱她的人。” “那要是你心爱的人变丑了,或者身染了什么顽疾,不像当初一样美好了,你还爱她吗?” 褔容安一笑,“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若是真心爱一个人,不论她变成何种模样,你俩都会心有灵犀,互相牵引,生老病死,都在一处,有任何困难磨难,也会一起承受,且甘之如饴。” 芸芸长舒了口气,抱上兄长的肩,“嗯,我知道了,大哥,你是个好男人!你和婉姐姐,一定会幸福的!” 他刮了刮小妹的鼻子,翻身上马,“承小妹吉言,回来大哥便给你讨个嫂子!” 红鬃烈马扬尘而去,芸芸记下了他说的每一字,这下婉姐姐有救了。 ··· 面容枯槁的芙婉细细听清了她转述的每一字每一句,不知是悲切还是欣喜,热泪滚落,眼中立时有了神采,自己没有爱错人,这个男人有着比库贝尔草原还要宽广的胸怀。 “婉姐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忘记不开心的事,等我哥回来,八抬大轿娶你进府!” “我可以吗?我这样···” 芸芸异常笃定道,“当然可以!在芸儿心里,早就把你当成大嫂啦!谁要是不同意,我跟她急!” “芸儿,谢谢你···” 待哄着芙婉睡下,芸芸即刻变了脸色赶至中厅,将别苑中的护院果农齐聚一堂。端坐太师椅上一副主母架势道,“昨夜你们救的那位姑娘现已无碍,她并非轻生,而是被人陷害推落水中,从现在开始,你们便至河流附近搜寻可疑男子,只可错抓,不许放过!” 数十名护院皆对欺负弱质女流者义愤填膺,纷纷挥起手中棍棒,誓要将恶人严惩。 芸芸亦双拳紧握,心中恨着,若让我捉到这龌龊淫贼,必定将你先腌后杀,千刀万剐! 而此刻的宣和宫中,和曦公主正摩挲着内务府新送来的护甲,一丝欢欣也无,“她回来了吗?” 不知情的侍女甚是疑惑,“公主,您说的是谁啊?” 永曦火大道,“还能有谁,和婉格格回来了吗?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传白芷来!” 昨夜随她出宫的,正是这位宣和宫的掌事宫女白芷,眼见伤天害理之事发生,一早便心神不宁地去钦安殿为芙婉祈福,四处打听消息。 “公主,有消息了,听皇后娘娘宫里人说,是富察小姐留婉格格在别苑住下了,格格她到底如何了,奴婢也不得而知。” “哼,身为女子,做了那样的事竟还有脸活着,这个富察芸儿,什么事她都能搀和上!派人给我盯着那座园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来报!残花败柳之身,我看你还如何勾引褔容安!” 傅芸芸抄起花圃内的一把铁锹就要随队伍出门寻人,一脚刚踏出门口,便被清寡之声镇住。 “芸芸,今日的课操还为练习,你这是要去哪儿?” “冰···冰姨,我今天真有事,改天,咱们改天再练成不成?” 骆冰心眉目清冷,“你跟我来!” 寂静无声的琴室,她静坐一隅,昨夜突发的一桩事,让她想起了若干年前的一段往事。 “芸芸,那姑娘的事,我多少也猜到了,你现在大动干戈,有问过那姑娘的意思么?” “我···等我找到了那个畜生,再将他交给婉姐姐处置!” 她无奈地摇摇头,“那你认识那个···畜生么?” “捉回来之后,我可以让婉姐姐认啊!”话一出口,芸芸便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稍稍有些荒唐。 “她不会愿意再见到伤害她的人的,这样的事对女子来说,犹如一道伤,慢慢复原容易,但总会留下疤痕。再见那个人,就像重新挖出她的伤疤一样,比初时更加痛苦。” 芸芸听着一向淡漠如霜的冰姨说起这些,语意哽咽,也不由动容,“是我考虑不周,可是,总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个畜生吧!” 骆冰心凝眸望向远处,“你之所以这样愤怒,只是因为担心婉姑娘与你大哥之间有了他这个瑕龇,你觉得除掉了他,婉姑娘就会变得干净了?说白了,你对芙婉的失贞,心有芥蒂。你年纪还小,还不懂,一个男人,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第一百十五章 冰心玉壶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二十年前的苏州府楚馆,曾有两名红极一时的艺伎,冰心和玉壶。 冰心擅琴,玉壶擅舞,两人义结金兰,每每二人同台演出,必引得台下一票千金。出色的名伶总少不了恩客,而中有挚友二人,对姐妹俩的演出,一场不落――海宁陈家安澜园的公子陈邦直与漕帮掌舵吕孝中。 陈公子意在冰心,而吕帮主・・・倾心玉壶。本是两对佳偶,可天意却总爱弄人,偏叫姐妹俩爱上了同一个男人,风流倜傥的漕帮舵把子。 两人成名时,苏玉壶已为人妻,夫早丧,还带着个孩子。冰心洁身自好,一向自傲,原以为这样的玉壶断无资本同自己相争,可她爱的男人偏偏不计前嫌娶了带着拖油瓶的玉壶为妻,令她颜面扫地,从此退出楚馆,不再演出。 碍于一身傲骨,对痴心一片的陈邦直也拒之千里,只身远赴京城,做了名锋芒尽隐的琴师。时至今日,她用半生的时间终于琢磨透了当年吕孝中的选择,他爱上的,是苏玉壶纯良贤淑的一颗心,是她为人母时的温柔慈蔼,而非身子的表象。 所以芸芸,你想要住进一个人的心里,就得学会用你的心去暖他。六艺在于勾人,而进退得宜的纯良体贴,在于猎心。” 芸芸似懂非懂地颔首,头一回听她说起自己的故事,芸芸觉得,两人间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她的话语,不像一个师父,更像,一个母亲。不知道,她有没有女儿呢? 晴如回府后,明山公夫妇嘘寒问暖,对唯一的女儿宝贝非常。 “阿玛额娘,女儿回来收拾些细软,便要回中堂府了,往后不能在二老跟前尽孝,请受女儿一拜!” 明山公夫人扶起她,“我女儿受委屈啦,他富察家就用这么个简陋的婚礼就换走了我女儿,为娘心里过不去啊!” 明山公正色言辞道,“夫人,小心隔墙有耳,咱们家能与中堂府联姻,是多大的福分,夫人且想想,他们家将来的长媳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大公主!这婚仪之事,将来富察氏不会亏待咱们的!” 晴如并不多言,只是极知礼地告退回房,谨守本份。 “没想到当初咱们的一念之仁,竟能换得今日荣宠,我就说这孩子是个有福的!” 明山公即刻勒令夫人噤声,“这话从今以后夫人可切莫再说了,若是让他们家知道晴如只是咱们抱养来的,恐要生出许多枝节来!毕竟是皇亲国戚,若知咱们鱼目混珠,中堂大人发难起来,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瞧你紧张的,以后不说就是了!我去给女儿弄些好吃的点心带去,可不能让她一进了高门就忘了咱们!” 高门大户里的谋划总是各个不同,有预谋邀宠的,有攀门附户的,所求不过权财二字,可他们却忽视了太高人愈妒,月满则亏的道理。此刻珍视的如珠如宝的,或许他日便是扼喉钢刀。 第一百十六章 孽胎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月余来,芙婉在别苑中被芸芸照顾的极好,面上颜色日渐红润起来。 此时与骆冰心同处鉴赏芸芸练习冰嬉,也算勉强露出了些笑颜。 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无物比妖娆,便是最适宜形容此刻冰河上女子的了。数月来的苦练在今日看来,并没有白费。 一舞演罢,骆冰心难得地拍手称赞,芸芸一时得意而来,忘却了脚下所绑的乃是冰刀,“哧溜”一声摔了个屁股朝上,平沙落雁式,逗得芙婉也笑出了声。 “你个促狭鬼,快起来吧!成什么样子!” 芸芸与她相扶着起身,“能令婉姐姐展颜,我多摔几次也无妨。” 换来的欢愉只是一瞬,芙婉转念便愁眉深锁,忧思上头,“也不知道大军在金川的战役如何了。” 大小金川隶属藏地,虽是数万人口的小部落,其土司莎罗奔却颇具野心,意欲吞并附近部落,另一方面又攻打康定正土司,行军狡诈多变,使清军久攻不下。傅恒两子皆义愤不平,兄弟俩主动请缨作为先锋,平叛康定正土司。 旌旗高举,对第一次领兵出战,兄弟俩显得跃跃欲试,满腔热血。前夜两人已商定兵分两路拦截领兵的莎罗奔女婿纳旺,此时军前三击掌分列而行。 “康弟,此次你率兵突袭只消挫其锐气,扰乱其军心即可,不必恶战,全歼之事我在康定自有埋伏!”傅恒私下叮嘱容安以二弟安危为重,是以他格外费心安排。 褔康安素来刚愎自用,初次领兵自是不甘如此不痛不痒地交锋,“知道了大哥!”稍稍敷衍了句便率军开拔。 右翼军自信满满地横穿金川战道,褔康安将全盘计划抛诸脑后,冲向纳旺队伍,意欲擒贼先擒王,砍下他的头颅争得头功。岂料莎罗奔早已料到有此一招,预先命纳旺扮作了副将,跟随傀儡行军。 褔康安夹紧马肚,奋勇杀入队中,战刀只是一招便削下了傀儡头颅,正当得意之时,被纳旺带领死士团团围住,主将身陷敌军内部,部下群龙无首,状似一片散沙。两相僵持着一路追逃至褔容安预设的埋伏之地,褔康安方敢放手一搏。 容安眼见弟弟腹背受敌,高举令旗号令两军合围猛攻,自己则单骑攻向敌首,与弟弟并肩作战,“康弟,你为何擅自变动军令?” “大哥,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先杀了这贼子,回去再同你细说!” 纳旺刚狠,一众死士受到更大的威胁,越发不要命起来,刺来的钢刀刀刀致命,直向他们眼中嚣张跋扈的褔康安而来。褔容安一面与纳旺交战,一面分神为弟弟阻挡刀兵,以致令纳旺有机可趁,长矛贯穿他的右肩。 褔康安趁他手中兵器动弹不得,一刀削去,敌首头颅应声而落,他擒着血淋淋的头颅猖狂高呼,“你们的首领已被正法,赶紧束手就擒吧!” 军中议政,擒得叛首,功归福康安。副帅阿桂听得心腹密报,得知此次交战多得褔容安斡旋,但因其二人乃是同胞兄弟,便未多做计较。 傅恒营内看望长子,忧心忡忡,“容儿,你可怪阿玛?” 褔容安欲起身请安,“歼灭叛首的确是康弟,儿子没有怨言。” “你有伤在身,好好躺着,这次你的部署很周详,容儿,只有你腹中有才,日后出征自能赢得战功,这一次委屈了你,阿玛心中有数,你是哥哥,咱们富察家的男儿,当有此胸怀!” 若说没有丝毫遗憾,必是骗人的。只是得利的是自己的兄弟,同是家门荣光,无需计较。这是阿玛与额娘从小教导的话,自他有记忆开始,和弟弟在一处,但凡有功,便是弟弟先得,若是有过,通常只会是自己一人承担。 他也曾埋怨父母太过偏心,听信坊间谣传,总以为自己是傅家抱养来的那一个,时日久了,兄妹三人感情日笃,也就未再计较。 只是这回自己身受枪伤,想要再次立功,几乎是不可能之事了。他躺在军营的硬木床上轻叹,“婉儿,这回恐要叫你失望了。” 庭中三人一道用膳,见芙婉心神不宁,芸芸便夹过一块黄油鸡与她,“姐姐,你就别整天忧心忡忡的了,我大哥武艺那么高强,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芙婉夹起黄油焖鸡入口时,只觉胃中一片翻滚,别向一边干呕起来。 “婉姐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平时最爱吃黄焖鸡的,怎么···” 骆冰心手中的象牙筷顿了片刻,暗叹自己多想,试探着夹了块醋溜黄瓜与她,“这个消食,多吃一些便不会难受了。” 芙婉闻到一阵酸味便胃口大好,一连吃了好几块,骆冰心眼中的忧色便更重了。 饭后练琴之时,她来回徘徊了许久,方问出口,“芸芸,婉姑娘素日也喜食酸吗?” 芸芸不以为意,“婉姐姐啊,她最怕吃酸的了,每回御膳房送去她宫里消暑的酸梅汤,她都会赏给宫女太监们喝了的。” “可是她今日吃了一整盘醋溜黄瓜。” 她怪异的口吻令芸芸指间不由一抖,想到什么似的打了个冷颤,“难道是?” 骆冰心沉声道,“你素日居于闺中,也许不知,从前坊里的红姑娘们若有了身孕,皆是如她一般的反应,反胃,喜食酸。婉姑娘那日回来,是我大意了,应当让大夫配一副避子汤的。” 芸芸的一颗心似沉到了谷底,“是我没有及时告诉你,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婉姐姐若是知道了,这日后还如何见人,如何能与大哥···” “你小声些,明日咱们找个大夫来瞧,事情尚未完全肯定之前,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吓到婉姑娘!”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那个杀千刀的畜生,他要毁了婉姐姐一辈子了!” 小轩窗外的脚步声骤停,一盘子琉璃盏子碎了一地,溢出的枣茶浸着白瓷,触目惊心地红··· 第一百十七章 和曦之局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身陷泥沼,珠胎暗结,当真作孽··· 芙婉跌坐在地,几欲气绝,奋力捶向小腹,“孽种!我让你来这世上害人!” 骆冰心与芸芸慌忙赶出,一人一边制住她一双手,“婉姑娘,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这件事尚未确实,咱们一道商量,总有解决的法子!” “还有什么法子,它是个耻辱,它是时时刻刻提醒我那天晚上的耻辱,我不能留下她,冰姨,求你,帮帮我!” 芸芸也着急道,“婉姐姐你千万别伤害自己,我这就帮你去请大夫!” 芙婉拼了命的摇头,“不,不能请大夫,芸芸,你不是学过医术吗,你帮我开个下胎的方子好不好?只要有了方子,肚子里这个孽种就能消失了···” “我···师父确实让我背过不少医术,可是开方,我不会啊。” 骆冰心往她头上就是一记爆栗,“我怎么会教你这个傻姑娘技艺,医术都背在肚子里了,研出个方子有何难的,去!书房想去,开不出来不许吃饭!”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陆茗的宽容娇宠没能令芸芸学得看诊用药的本事,今日在严师骆冰心手中却逼得她于三个时辰内熟稔了女子妊娠之道,开出了下胎之方。 小姑娘一面写一面念叨,“没想到我傅芸芸师从神医一回,开的第一道方子竟是用来要人性命的,师父若是知道了,可会怪我?” 跑腿的小厮怀揣着方子去抓药,到了门口还与看门的护卫溜了几句荤口。 “小哥儿今日可是得了美差啊,想咱们哥几个守着这园子,已经好几个月没上城里遛弯了,当胪酒肆的路都快记不清了。” 那小厮得意地掂了掂手,得意道,“不就是几坛子酒么,老弟我这厢还担待得起!” 几名护卫忙掏出银子塞进小厮手中,满脸堆笑,“有劳小哥了!” 马车方一出果园便被和曦公主暗哨盯上,至药铺抓了药,那小厮就似脱了缰的马儿一般四处溜达,一找到当胪酒肆便晕了头,掏银子享受起来,全然将家主的吩咐抛在了脑后。 几名小太监分头行事,几个继续盯着那厮,几个悄悄至药铺打听了消息,得了秘辛似的慌忙回宫禀报。 这一月来宣和宫的这位皆是郁郁寡欢,当日的计谋未见多大成效,令她甚是苦恼。忽听得小太监密报,永曦面上一扫阴霾,复又露出了往日的流光神采,“你们探得的情报可当真?” 小太监低眉顺首,惯有的女声女气道,“公主,那傅家别苑里头的年轻女子只有寥寥几人,需用得上这下胎药物的,已是昭然若揭啊公主!” “好!取本宫令牌,速去调一队禁卫兵,即刻随本宫前往京郊迎婉格格回宫!” “奴才遵命!” 芙婉,我看此次东窗事发,你还有何颜面立足宫中,觊觎富察家长媳之位! 小厮驾车回到别苑时,已是月明星稀,阿蘅守在门外责骂了他几句,便依照吩咐慌忙至膳间煎药。 芸芸守在芙婉身旁,不住地向外张望,“怎么还不见来,婉姐姐,要不你先睡下,明日咱们再···” “不!这个孽种一刻也不能多留!它在我身体里多待一刻,我便多受一分折磨,我恨不能现在就一刀解决了它!” 这厢阿蘅端着药碗盘子小跑赶来,气势威严的和曦公主已带着她那浩浩荡荡的队伍长驱直入,要挟着护卫带路,径直冲进了芙婉卧房。装作甚是关心的模样道,“婉儿,你在外头住了这样久,让姐姐好生挂念!你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太好啊。” 这阵仗令芸芸一颗心不由高悬,故作镇定道,“和曦公主真是稀客啊,难得来一回就这么大阵势,还带了禁卫军,难道是我对婉格格照顾不周,兴师问罪来了?” 永曦捂着帕子一笑,“芸芸,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好歹是姑表姊妹,见了本宫连声姐姐也不叫,真真令人寒心呢。” 这俩人素来不对盘,每每见着面,都似天雷地火般吵闹不休,此时更有越演越烈之势,“哼,公主身份尊贵,民女哪敢啊!” 阿蘅不知情由地赶来,立在门口尴尬道,“婉小姐,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 永曦闻声,竟比兔子蹦跶得还要快,眨眼的功夫便端起了药碗,“诶?婉儿,你哪里不舒服?这是什么药,真冲鼻子!” 芙婉紧张地面色苍白,想要开口,却不知要如何转圜,芸芸慌忙上前抓住药碗,“这么冷的天,自然是治风寒的药了,我来端给婉姐姐就好!” 永曦目光坚定,端着药碗,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芸芸恼道,“喂!你干什么,快撒手啊!” “我来服侍婉儿用药不行么?” “当然不行!” “为什么?” “就是不行!公主千金贵体,若是传染了风寒,咱们可担待不起!” “我是公主,我说怎样就怎样!” 眼见她一步步走近自己,芙婉眼中俱是惊色,“不,不要···” 芸芸无法,一个箭步冲上前,药碗立时被撞翻在地,溅了永曦一身,“喂!富察芸儿!你想干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啊公主,不知哪个奴才打扫的,这地上啊,太滑。” 永曦气得不轻,拽起芙婉的手就要将人带走,“婉儿,跟我走,咱们回宫,跟这么个冒失鬼住在一块,迟早要出事!” 傅芸芸堵在门口呈大字形道,“你还讲不讲理了,婉姐姐是我的客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带她走!” “哼,是么,来人!禁卫军何在!”永曦高举着御赐金牌厉声道。 “好啊,你要跟我动真格的是吧,阿蘅,把园里的果农都给我叫来,就说有奸人不分青红皂白要带走他们救回来的神仙姑娘!” “是!” 不多时,一队火龙渐近,十多名禁卫军便被几十名果农护卫团团围住,院中喧闹非常。傅芸芸得意地抱着双臂,“怎么样?要打群架是不是,看看现在是谁的人多。” 第一百十八章 不速之客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永曦指着她的鼻尖,狠狠瞧了眼地上的药渍,“富察芸儿,今日算你狠!不过下回,可没那么容易让你蒙混过关了!” 浩荡的队伍一离开,芸芸立时抹了把冷汗,“好险。” 待平静了心神方道,“兄弟们可真给力啊,好样的!今日之恩我傅芸芸没齿难忘!” 为首的果农摸了摸后脑勺,憨厚道,“三小姐,那恶女要抢占咱们的果园,咱们为了自己的生计,这都是应该的!” “抢占・・・果园?” 骆冰心出尘走近,“可不是嘛,这事儿还是我事先向大家伙报的信,夜深了,大家没事便散了吧!” 芸芸一头雾水,“冰姨,你・・・” “自然是我扯的谎了,不然你以为你那个烂借口,人家就能都跟着跑啊!田地乃民之本,只有根本动摇了,他们才会群策群力。” 芸芸抱着她的胳膊甜甜道,“总之都是冰姨你冰雪聪明,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好了好了,别夸我了,倒是婉姑娘,这药洒了,需得再行去抓才是,这件事,我总觉得蹊跷。” 芸芸附和道,“是了,我也觉得奇怪,她一向讨厌出宫的,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大半夜就跑了来,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她越说,芙婉越是忐忑,手中的帕子越绞越紧,“走漏了风声,那我怎么办・・・” 骆冰心近前安慰着,“我们也就这么一说,你别当真,这样,明日我和芸芸亲自上市集,以我这个昔日红倌人的名义去抓药,如此便可万无一失了,你且放心,好好休息一晚,把身子养的壮壮的,才有底子坐月子啊!” ・・・ 次日一早,天光还未大亮,两人便驾了车悄悄自后门溜出。一路上装着买办的样子,着意在菜市口转了几圈。 芸芸被颠得只想睡觉,“呼・・・这下总不用担心后面有尾巴跟着了吧!咱们这么谨慎。” “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下车转转,先去挑几条鱼再说,婉姑娘总要补身子的。” 两人扮作寻常村妇般,骆冰心似模似样地同鱼贩砍价,芸芸却不住走神,无意间听到肉摊老板同身边的人议论战事,“听说咱们大清的军队跟西藏土司那一战已经传回捷报了,傅大帅不日便要班师回朝了,我得多宰几头猪备着,到时候普天同庆,哪能少的了猪头肉呢!” “那是,咱们大清朝的傅中堂是允文允武,他家的两个儿子也是将门虎子啊,有这么忠烈的大臣守着,咱们大清的国祚,安稳得很!” “芸芸,你发什么愣呢!”转眼间,骆冰心已买好了两条青鱼。 “哦,没什么,听他们闲聊呢,咱们去办正事吧!” 芙婉一早醒来,府中异常静谧,只瞧见阿蘅一人迷迷糊糊地抹着桌子。 “阿蘅,芸芸和冰姨呢?” 她正要答言,中院里忽传来敲门之声,“小姐她们这么快就回来啦!” “阿蘅,你忙着吧,我去开门。” 中门大开那一瞬,芙婉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手心不住冒着冷汗,声线微颤。 “棠・・・棠姨,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永曦搀着棠福晋,两人步态端庄地行至中厅落了座。芙婉接过阿蘅倒过的茶,双手奉与棠福晋,“棠姨,请用茶。” “婉儿啊,棠姨听闻昨日曦儿与芸芸闹的很是不愉快,都要兵戎相见了,却是为了你,可有这回事?” “是,一切都是婉儿的错,婉儿自幼体弱,曦姐关心我的身子在别苑将养不便,要接我回宫,芸芸也是一片好意留我于此。” 棠福晋此刻方接过茶盅,“我知道你一贯是个谨慎知礼的好孩子,我们芸芸那是素来胡闹惯了的,京城闺秀里头一号调皮捣蛋鬼,你怎么也由着她的性子来呢。你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格格,皇室血脉,怎能长日羁留在外,也不成体统。 听棠姨一句劝,同曦儿回宫去,你这柔质弱体的,又经得起芸芸几回折腾!” 芙婉心内焦灼,明知进宫便是死路一条,再瞒不住的,只是孝义在前,从小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姨母之言,她也断不敢违逆。余光频频望向院外,期盼芸芸能及时回来,救她一命。 似看穿了她心内所想,永曦热络地上前挽住她道,“婉儿,还愣着做什么,外头车驾都备好了,只等着迎咱们婉格格回宫呢!” “我・・・芸芸送了我好些玩意,我想回房去收拾收拾,一并带回宫里去。” 永曦半拖半拽地迫使她出园,“这些事哪里用你亲自动手,白芷白兰,去帮格格收拾!婉儿,我们走!” 芙婉心有不甘地望向阿蘅,眼露悲色,“阿蘅,一定记得替我同芸芸告别。” 阿蘅重重点头,虽不知其中缘故,却也瞧出了这位格格的无奈与挣扎。 华贵富丽的皇女车驾,珠玉金线制成的车帘随着弯弯小路左右晃动,芙婉身在黄金的牢笼被步步紧逼,道德的枷锁已拢住了她的喉头,胃中偶然涌出的酸意提醒着她自己的不堪,脱离了芸芸仗义的保护,冰心温言的劝解,这条路上,她还能撑多久,她并不知道。 与此同时,两位少年的战刀已还了藏地平静祥和,出征的大军已踏上归途,万余将士心中各有各的期盼与美梦念想,报国还家,老婆媳妇热炕头,是多少在外征战的将士的希望。 这样雄壮伟岸的义师中,却也免不了几个滥竽充数之辈,镶蓝旗麾下的小队长海兰察高坐马上,仍旧是一身的酒气,青天白日之下便在回味那夜的露水姻缘,逃跑的小娘子是他这辈子所尝过的最好滋味。 已过去月余,还是教人如此想念。待回京扎营后,必要至温柔乡中去爽快一回,才对得起自认的一身劳碌。 为躲避心疑中的尾巴,冰心与芸芸将药方中的药材分开几家配齐,又抓了许多固本培元的药材,及至黄昏时分,方回到别苑・・・ 第一百十九章 越人歌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人去楼空的景象令芸芸愠怒不已,听了阿蘅的转言,越发怒火中烧。 “好个阴险的天家皇女!同我来硬的不成,就从我额娘那下手,简直太过分了!” 冰心毕竟是久经世故之人,此时比她淡定许多,“你先别急着发火,总该先想个法子如何替婉姑娘遮掩才是。” 芸芸急躁的脾气又上来,“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干脆我直接冲进宫去,再把婉姐姐给劫出来。” 骆冰心若有所思,“事到如今,进宫是难免的了,但要如何进,以何种名目带回婉姑娘,尚需从长计议。” 回宫的当夜,永曦出奇地没有多加为难于她,也未着急揭发那桩丑事。 身边小太监谄媚道,“公主,您为何不趁热打铁,将此事公诸于众,如此婉格格清誉一毁,您要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永曦素来自负,面色骤变,出言训斥,“大胆,本宫想得到的东西,又岂会因她而生变数。这厢安排,不过是为了万无一失罢了。本宫不只要他的人,还要得到他的心,大军不日便将抵达京畿,本宫要在庆功宴上当众撕了她的脸,让她受众人唾弃,如此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她之此心,在接下来沉寂的十来日,被骆冰心已猜得了大半。 除夕当日,战捷之师凯旋抵京,天子大开恩旨,设宴款待群臣,身为近支皇亲,富察芸儿也在受邀之列。 芸芸闻讯却恼急,“婉姐姐到现在还不知如何,我哪有心思庆什么功,还有什么颜面见大哥啊!不去不去!” 骆冰心睨了她一眼,“不,你必须去,不只要去,还要风风光光地去,要让万人瞩目,这样咱们才能有机会掩人耳目,带回婉姑娘,到时不论做什么,都会便宜许多。” “万众瞩目?” 是夜霓虹歌舞,洞箫挽月,御花园内一片喧腾景象,芸芸按品上妆,身着吉服,难得地珠玉满头,耳坠流苏,观之亦甚是端庄,朱唇黛眉,尽隐俏皮逍遥的本性。 或是从那一刻开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冲动任性又执拗的相府千金才真正开始懂得了无可奈何的意义,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有时也难免要戴着假面具做人。 身旁花团锦簇,被众人恭维,赞誉着的少年英雄褔康安见着明艳照人的小妹,很是惊喜,拨开人群便寻了来,“芸儿,你今天···很漂亮!” “二哥是说,芸儿平日里貌似无盐么?”她并没有多少谈话的兴致,一心只想着如何做出那件万人瞩目的事情。 “是二哥嘴笨,在这里自罚一杯,妹妹可满意?”这觥筹交错的情景正落在晴如眼中,辛苦盼郎归,他却先和旁人喝酒。 褔容安枪伤未愈,右臂仍使不上力,左手拿着酒杯走近,动作甚是生涩,“芸儿,今日这么热闹,婉儿应当会来的吧。” 芸芸心里虚,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大哥,你的右手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正当众人闲话之时,帝后携着和曦公主与一众皇子盛装而至,已升至内务府总管的贾进禄亲自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叛金川,众将功不可没,朕今日犒赏三军,京郊大营摆酒三日,将以上者一率官升一级。” 席间皆高呼万岁,谢主隆恩。 帝微颔首,“此次出师,我朝除老将功不可没外,亦出了不少少年英雄,傅中堂家的两名虎子是可圈可点啊!尤其是次子褔康安,削下叛军首级,大振士气,朕今日特加封尔为一等嘉勇候,礼同贝子!替朕好好训练镶白旗将士!” “臣褔康安谢皇上圣恩!必不负皇上重托!” 公候伯子男,如此恩典,大有盖过其父傅恒之势,直令众臣侧目。 皇后富察氏却不甚悦,未多作道贺,便下令传上歌舞,不再出声。倒是和曦公主今日容光焕发,兴致高昂得很,“皇阿玛,今儿这么热闹,不若请婉儿妹妹也过来高兴高兴吧!” “婉儿?那孩子近日不是身子欠安,避见众人么?” 芸芸瞧准了时机,俏皮上前道,“皇伯伯,芸儿好久都没见您了!” 乾隆一瞧见这个开心果便乐得很,“是小芸儿,听你阿玛说,你在京里住腻了,跑到郊边胡闹去了,今儿真是稀客啊!” 她上前亲热地搂着皇帝的胳膊,“阿玛尽会冤枉女儿,皇伯伯,芸儿去别苑,可是练了一样绝技,专门为了博您一笑的。” “好好,朕倒要看看你这鬼灵精,今日又给朕准备了什么惊喜。” “那,你们大家都不准说话,稍等片刻!” 言罢园中灯火尽熄,万籁俱寂。 淡淡梅香萦绕鼻间,乾隆闭上双眼,仿若回到了多年前的宝亲王府邸,自己寿诞那日,也是这般的幽幽香气。 一曲洞箫悠扬,不知何时,庭中竟飘起了瓣瓣白梅,御河中的莲台边升起盏盏孔明灯。一袭素锦,纤腰广袖罗裙裹身的傅芸芸似清莲般绽放在莲台之上,水袖轻扬,一步英姿。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阕越人歌,芸芸为芙婉而唱,也为自己而唱,及至动情处,不觉流下两滴清泪。 没有浓色重彩,没有钟鼓乐班,只是一曲清歌曼舞,便赚尽了在座皇亲重臣的眼眸。褔康安酒盏半悬,几乎呆在了原处,台上之人眼神哀怨,楚楚可怜,宛若西子捧心之态。与平日热闹娇俏的芸妹判若两人,却横生出几分冷艳之色,令他不禁心驰神往。 “好!” 福康安的一腔思绪被天子掌声惊破,乾隆击掌起身,“妙哉!此舞刚柔并济,动人心怀,丝毫不逊于我朝第一福晋,傅恒,你富察氏养虎子,又出两名绝代佳人,实乃偌大幸事啊!今日朕心大悦,当赏! 富察芸儿,朕着即册封你为···和硕郡主,你看如何?” 第一百二十章 东窗事发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天子此举,一方面嘉奖了芸芸,一方面卸去了众臣对褔康安越级加封之非议,人言再碎,充其量也只能非议一句,帝后和睦,天子宠幸外戚过甚。 而对幔帏后的少年身世,也无从置疑。 芸芸正欲谢恩之时,禁卫军匆忙来报,“启禀皇上,有两名贼人挟持了婉格格,此刻正逃往贞顺门方向,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定夺!” “大胆!竟敢劫持皇室贵胄,擒得杀无赦!” 一声震得芸芸胆寒,心中暗道不好,糟了,阿蘅和冰姨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杀不得啊皇伯伯!” 以永曦为首的众人皆疑惑地看着她,褔容安紧张道,“芸儿,你在说什么?” “你们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皇伯伯您想啊,她们都能不声不响潜到宫里来了,万一她们此行有更大的意图,杀了那贼子岂不就断了线索了。” 天子略一思忖,“嗯,芸格儿说的在理。” 永曦趁热打铁道,“皇阿玛,婉妹现下的处境女儿好不放心,可否容女儿随禁卫军前去一探究竟?” “嗯,皇阿玛陪你一道去!” 褔容安也满脸忧色道,“臣也去!” 芸芸心中焦急,就要紧随而上,却被褔康安一把拉住,“芸儿,你去做什么,危险!” “哎呀二哥,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我若不去,就···就玩完了!” 禁卫军将两名贼人及芙婉堵在临近贞顺门的湖边,两相僵持着。芸芸赶到时却瞧见阿蘅与骆冰心两人身着宫女服制,好端端站在禁卫军后边。 “你们···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那劫持婉姐姐的是何人?” 阿蘅摆摆头,骆冰心道,“我们晚了一步,来的时候婉姑娘已经被抓了。” 芸芸一想到芙婉如今的身子,此时若稍有闪失便会东窗事发,是以片刻也未犹豫便冲上前道,“喂,你们抓她是没有用的,你们若是有何阴谋冲我来好了,放了我婉姐姐!我阿玛是傅中堂,姑妈是皇后,当今皇上对我宠爱有加,用我来换她可是比划算的买卖,我保证你们能顺利离开皇宫,如何?” 褔容安空有救人之心,只是重伤未愈,如今右臂连柄刀也无力托起,“芸芸,别胡闹!” 天子观此情形,担忧之余,见这小妮子颇有胆色,又这般自信,心中不禁有些爽快。一旁的永曦见她搅局,就怕露出什么马脚来,倏地夺过身旁禁卫军的弓弩直指贼子,“你们赶快放了我皇妹,不然本宫必让你等有来无回!” 两名贼子交换了眼色,使劲将芙婉推向假山岩壁,向夜色里逃去,两人像是极熟悉宫中地形,几乎是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不见,永曦方长舒了口气。 褔容安冲上前抱住跌坐在地的芙婉,毫不避嫌,“婉儿你怎么样,撞到哪了告诉我!” 芙婉面色惨白,只捂着小腹,额头直冒冷汗,“痛···” 鹅黄色裙裾下血痕斑驳,众目睽睽之下血流不断涌出,有经验的老嬷嬷呼喊道,“快抱进房里去,若在此时着了风可就不好了!” 褔容安也顾不上伤势,左臂一扬,与芸芸一道将芙婉抱至就近的寝殿。直瞧得和曦公主面色发青,指节微颤。 嬷嬷与大夫在里间救治,褔容安将芸芸拉到一边,“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婉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第一次瞧见温文尔雅的哥哥这般发火,回避着吱唔道,“我···我不···” “芸芸,你一定知道,不然今天你不会做出这些违背常理之事!说!” 芸芸捂着耳朵避向墙角,“哥哥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能说的!” 褔容安冷然地放弃了歇斯底里,“你是我的亲妹妹啊,我和婉儿之间的感情你最清楚,你只需要回答我,婉儿有没有背叛我?” “不!婉姐姐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哥哥你一个!” 他凄楚地低声道,“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道出了一个男子的无奈与包容。若非亲眼目睹,芸芸断难相信,原来真如冰姨所言,世间真有至死不渝,无关乎男欢女爱,贞节名声的爱情。 宫中出了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引得帝后震怒,关押了芙婉寝殿中的数十名宫人至交泰殿问罪。廷杖的廷杖,鞭笞的鞭笞,却无一人愿意招出一个字。 永曦向身边的白兰使了个眼色,白兰即刻伏跪下来道,“启禀皇上,奴婢知道,有天晚上奴婢奉公主之命给格格送小玩意儿去,无意中便听见格格同身边的宫女说要乔装去京郊见什么人的,具体如何,奴婢倒未听清。” 永曦假作怒意,“白兰,这话可不能乱说,宫中女眷与人私通是要赐死罪的,不可诬赖我婉妹!” “公主恕罪,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富察皇后摇头叹惋,“芙婉这丫头,素日是多明白知礼的一个人,没想到竟做出这等事。如今她人未脱险,宫规在前,连孩子···对方是谁都无从考证,让人如何帮她。” 交泰殿中门蓦地被推开,褔容安挺直了脊梁步入殿中,重重跪在大殿之上叩首道,“皇上,皇后娘娘在上,臣褔容安前来领罪!” 永曦甚是温婉地欲搀他起身,“方才你是一时情急,对婉儿冒犯也是有的,皇阿玛和皇额娘又岂会怪你。” 他拂开永曦的一双手,跪直了身板道,“婉儿腹中孩儿,是罪臣的!请皇上降罪于臣一人,饶恕芙婉!” “容安,这可是杀头之罪,我知道你与婉儿自小交好,可你不能乱认啊!” “对不起公主,是臣不知好歹,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心意,只是臣不想再欺瞒公主了,臣自小倾心爱慕的,只有芙婉一人。她若有何不测,臣也断不能苟活!” “哥哥!”满堂声色俱厉,芸芸不由为他叫屈,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玷污,留下孽种,他却在众人面前将罪责一己揽下,这就是富察氏男儿的铮铮铁骨,海量胸怀。 皇后见女儿受此屈辱,心疼之甚,怒道,“贾进禄,即刻传傅中堂夫妇前来,看看他们养的好儿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亡命鸳鸯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一面是正受煎熬的情人,一面是生养之恩的父母。褔容安面对母亲的责难,十九年来头一回挺身违逆。 交泰殿中,帝后在上,傅恒整军归京,戎装未褪,手持马鞭走近道,“容儿,你可知错?” 永曦看着他手中的马鞭,仍出言回护,“容安,你只要同皇阿玛皇额娘认错,他们会赦免你的,这样你还将是我的额驸,我不在乎你心里到底有过谁!” 褔容安声正辞严,“多谢公主好意,臣心意已决,只想与婉儿同生死,共进退,身为臣子,臣有罪,可身为一个男人,就该保护自己的女人,我没错!” “逆子!” 傅恒扬手就是一鞭,他越发挺直了脊梁一声不吭。 数鞭下去,他背部已是鲜血淋漓,永曦伏在自家母后怀中不愿再看。芸芸再难见哥哥受罪,挺身上前跪抱住褔容安血肉模糊的背部,怨恨地看向她最亲近的阿玛,“既然真爱有罪,真的于是所不容的话,那就连我一起打吧,反正我也是个离经叛道的姑娘了!” 亲手鞭笞自己的儿女,执刑的父亲心内又是何等挣扎,可是傅恒与雨棠知道,自己对子女下手越狠,天子下旨时的罪名才会越轻。他闭目抽向自己疼惜了十五年,发丝都不忍碰落的女儿,一鞭狠似一鞭,雨棠再难看下去,转过身抚着廷柱落泪。 旧情缱绻数十载,再次见到棠福晋落泪,天子心中终究还是不忍的。 “罢了!你夫妻二人先将他带回去吧,等婉儿醒来,朕再做决断!” 这样见血的情形也是皇后所不愿见到的,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甥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芸芸与褔容安兄妹二人都是硬骨头,相扶着走出大殿,满背伤痕,相视一笑,虽不语,各中情谊却已长存彼此心中。 交泰殿中众人皆退,帝后相对静坐,心下已明。 “今日之事,皇上有何决断?” “还是皇后先说吧。” 富察荣儿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总是我做恶人,也不差这一次了。他二人既情深至此,本宫明日便下旨赐一杯鸩酒吧!至于结果如何,就看皇上您了。” ··· 次日,和婉格格醒转的消息与皇后懿旨一道传至,整个中堂府就似蒙上了层愁云惨雾,人人脸上都是一面颓丧之气。惟独褔容安,面上却是欢愉的,“只赐下一杯鸩酒,只消我一饮下,婉妹便是安全的了。” 芸芸冷眉将御赐金杯拂下地,“哥,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婉姐姐出事!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一个时辰后中堂府便会发丧,那便是你与婉姐姐终成眷属之时,换上这件布衣,出后门上马车,自会有人告诉你全盘计划。” 看着眼圈深陷的小妹,褔容安不胜感激,“芸儿,你真的长大了。” 芸芸将他混在别苑带来的小厮中穿过回廊,眼见离后门尚有一步之遥时被转角处的人影拦住。 “额···额娘!” 棠福晋似早就猜到了她的伎俩,“这乔装,也太简陋了些。” 芸芸一心以为她要棒打鸳鸯,语气渐强道,“额娘,你已拆散过一段姻缘,您难道希望哥哥也同我一样,这样恨您吗?” 她塞与褔容安一个包袱,“在外安家,可少不了用钱的地方,省着点花。” 兄妹俩皆是一愣,呆呆地看着母亲,不知如何答言。 棠福晋强颜一笑,“芸儿,你就真的这么恨额娘吗?” “我···” 她脚下步子渐行渐远,只留下悠悠一句,“记得常给家里来信。” 褔容安心中默念着,额娘,保重! 有了陆茗所授的易容术,自宫中换出芙婉便成了极容易的事。只是将自己装扮成熟悉的婉姐姐,倒是费了许多功夫,一向好动的她在床上一躺就是半日,委实难耐得很。 直到月色下来,她才真正放心,这个时候大哥和婉姐姐应该已经出了直隶,换上水路了吧,以冰姨与漕帮的交情,只要一上水路,便意味着平安脱险了。 正当她心内雀跃,伸懒腰时,团龙的朝靴之声渐近,乾隆大帝坐在床边,似一个和蔼的父亲般细语,“婉儿,你一定是怪皇伯伯的吧,怪朕狠心赐死了你的心上人。” 芸芸未免穿帮,翻身向内。在天子眼中,这便是娴静侄女的无声反抗,他拍了拍侄女的肩,“皇伯伯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这一切都是朕与皇后商议好的,先赐下一杯假死药,等风声一过,便为你二人在盛京安置了一套产业,对外是宣布亡故,实则是成全你们的双宿双栖,以此漫过我那痴心的女儿罢了。” 芸芸听得此消息,蓦地自床上跳起来,“哎呀,皇伯伯你不早说,也省的我大费周章,偷偷摸摸地替他们安排了!” “你你···你是?” 她将面具一撕,拍打了下闷气的脸,“哈哈,皇伯伯,我是芸儿啊!你就不用再操心了,婉姐姐和哥哥已经被我送去安全的地方了!” “你这丫头,总爱做些惊人之举,哪里有当日莲台上的端庄模样,朕···朕要撤了你的郡主!” “哼,撤就撤吧,让人家觉得当今皇上小气!” “好好,朕不与你计较,不过你当日在殿中说自己离经叛道,是怎么个回事?你额娘平日在家对你阿玛可凶?” 芸芸白了他一眼,无语道,“哎呀皇伯伯,哪有皇帝像你这样爱打听人家长里短的,我要回去了!” “咳咳,现在是宵禁,你今儿就留下来好好陪皇伯伯聊聊,讲讲你阿玛额娘的事,不然朕即刻就下旨通缉你哥哥,这个买卖可做得?” 小妮子仰首就是一声叹息。 满心委屈的棠福晋此时正倚在相公怀中诉苦水,细数今日女儿对她的种种恶行。 “你呀,只会在我面前说软话,平日对芸芸就不能通之以情,晓之以理?其实依我看,咱们女儿倒是个侠气女子,单说她为容儿生生挡下的那几鞭,便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与陆兄···” 第一百二十二章 身世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varis_pc=is_pc(); varchannel_type=1; if(!is_pc){ if(channel_type==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elseif(channel_type==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9"); }elseif(channel_type==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96"); }else{ BAIDU_CLB_M_fillSlot("667212"); } } if(!is_pc){ BAIDU_CLB_M_fillSlot("710967"); }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_("ads2").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妻子寒意森森的眼眸令他立时噤了声。 “你要再敢在芸芸面前提起他,咱们就和离!我十月怀胎的两个孩子,如今已有一个远走,这将来就是聚少离多的,还剩下一个宝贝芸儿,怎么都不能再让她远嫁了。” 傅恒下意识瞧了眼窗外,“你小声些,让康儿听到可怎么好,这孩子跟你最是贴心的。” 夜凉如水,褔康安捧在手中的锦盒装着满奁的珠宝,想将战功所得献与至亲的额娘。来时只是听见父母戏言小妹情事,不自觉噤声听了下去,却未料闻得自己身世。一直以为坊间传言是假,原来被抱养的确有其事,恰恰正是自己。 那自己真正的身世又是怎样?封侯带来的喜悦霎时沦为泡影,他慌张地退出关雎苑,奔向竹林。适逢晴如夜里难眠,尾随他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拳拳重重捶向劲竹,饶是碗口般粗细的坚韧竹子也被他击倒在地。她是个勇士,却也是个孩子。 晴如不忍见他继续伤害自己,上前自身后搂住他,“康哥,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不快,你可以对我说,这双手还要挽良弓,擒奸贼的,岂可这般轻慢!” 褔康安托着她的手腕将其向前一带,如此紧紧搂她入怀,俯在晴如颈间,极力使自己趋于平静。 “我没事,就这样让我静静抱着你就好。” 今时今日的一切,他不想放弃,除非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否则这个秘密只能永远烂在自己肚子里,不得与人透露分毫。 “康哥,不论你遇上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轻抚着佳人鬓角,带她入座,“小如,假如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陪着我吗?” 晴日直视着他的眼眸笃定道,“你是我今生认定了的男人,即使你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你呢,假如我···我是说假如,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贤惠,那么完美,你还会要我么?” “傻姑娘,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只要你愿意跟在我身边,我褔康安绝不负你!” 满盒的珍奇珠宝置于晴如掌中,“这是?” “小如,大哥假丧,我许诺你的盛大婚礼,恐怕要延期。这些礼物,你替我送给明夫人,算是补偿。” 说不失落是假的,这些时日来,明山公夫妇每每来看望她,明里暗里都有催办正式婚礼之意,晴如心内虽然难过介怀,却只能隐忍着,一心做个贤内助,不与夫婿添麻烦。 “嗯,我明白,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只要你好,我就好。” “如儿,褔康安今生得你,夫复何求。” 老来得女的明山公如今年事已高,过了除夕便至隐退之年。本想喝过女婿茶后功成身退,安享天年。如今大婚因褔康安嫡亲辞世而延期三年,令二老引以为憾。 旧年最后一次早朝,天子便提及朝中要职更迭之事。明山公原身兼两江总督,巡防御史两职,均为肥缺,朝中重臣皆是红眼日久,只盼着美差加身。天子近年极力主张满汉一家,心中早已掂量明白,将巡防御史之职派与了先帝宠臣,海宁陈阁老次子陈邦直。 为视公允,这两江总督之职便理当由满人担任,朝中几位初生之犊已露跃跃欲试之态,苦于不知如何开口,褔康安垂首沉思了片刻,下定决心步出两班,“启禀圣上,臣自幼慕名江南美誉,斗胆毛遂自荐,留守江南,臣自信必能以帝国法度将两江商事盐事一治清平!” 此举令乾隆为之一怔,一贯以为他的康儿一心向武,欲将其扶持为封疆大吏,如今看来,这个儿子也不失为一个治国之才。 “嘉勇候战功赫赫,如今又致力于文韬之道,委实是我大清之幸啊!朕听闻你与明爱卿之女已订下婚约,有他多年治理之道言传身教,朕心甚慰,准奏!” 散朝后,褔康安面无喜色,手持圣旨,魂不守舍地疾步离开大殿,并未与父亲傅恒同行。 当夜除夕之宴,因大哥之事,芸芸对母亲有所改观,是以回心转意留在中堂府中用膳,此时乖乖在厅中陪家嫂晴如挑燕菜。 “康儿!” 阿玛傅恒的正声一唤,吓了她一跳。 “阿玛今日是怎么了,她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 姑嫂俩贴在花厅帘闱边窥探这父子俩。褔康安转过身,有些理亏,“阿玛。” “康儿,你今日为何自作主张争得两江总督之位,此要职干系到整个江南官场,需如明山公般深谙斡旋之道,你毫无文职经验,恐要惹祸上身!” “阿玛,儿子已经不是孩子了,这些人情世故儿子都懂,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也想自己独自闯闯,不想让人诟病成倚仗父势,未断奶的小儿。” 傅恒知他打小的性子,凡事只能顺毛安抚,不可逆行责罚,只好软下语意道,“是阿玛考虑不周,忽略了你的感受,今日除夕,且高兴些,别扫了你额娘的兴。” “是,儿子知道!” 芸芸闻得这个喜报,哪里藏得住话,席间便扯着褔康安的衣袖道,“二哥,你一向最疼我了,这次去江南,也带上我好不好?我可想去江南了!” 棠福晋放下杯著,“大年下的,康儿要去江南?去多久,何时动身?谁举荐的?” 一场欢宴就此冷下了气氛,傅恒对夫人耐心开解,“康儿奉的是皇差,收到朝廷重用这是好事,只是留守江南三年而已,又有镶蓝旗护军随扈,夫人别太担忧了。” 棠福晋看了眼身边的一子一女,置气道,“你们翅膀硬了,都想离开咱们这两老了,好,都走,额娘不留你们!”言罢拂袖而去,毕竟十九年母子情深,一时兄妹俩心下也十分不是滋味。 褔康安抓着小妹手腕,带往竹林。 “哥,你抓疼我了!你松松手啊,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嘛,是不是要我还钱了,别这么严肃嘛!” “芸儿,认真一些,接下来二哥叮嘱你的话要听好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渡江南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阿玛额娘养育你我兄妹三人,大哥已是侍亲无望,我不日也将远行。芸芸,你是大姑娘了,要学着照顾父母,帮衬你嫂子料理家事,而不是整日想着游山玩水。” 芸芸不服,“凭什么你们男人就可以建功立业,四处漂泊,而我们女人只能留在家中,守着这方寸之地,这不公平!” 褔康安心事重重,有些愠怒,“芸芸,这天下不是所有事都可以任性而为的,身为富察家的子女,该有担当!” “二哥,你从前从不会这样说,你说,富察氏有你和大哥在,我只需做个无忧无虑的小捣蛋就行了,你为什么要变,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他缓下面色,捏了捏妹妹的脸,“什么都会变,包括你至亲的人,芸芸只要记住,哥哥是爱你的,现在这一切都是为你着想。” 没有了血缘的依傍,自己若是再不努力一把,将来的路又岂能走远。此去江南,必得将江南官场收归囊下,方为长久之计。 夜宴过后,府中主位各有心思,芸芸更是满腹的抱怨与委屈跑回了别苑。 “我的乖徒儿这是怎么了,庆功宴上的绮年玉貌哪里去了,弄得活像只霜打的茄子!”孤家寡人的骆冰心在院内独自饮酒,瞧见她便忍不住戏谑了句。 芸芸跑上前猛灌了两口热酒,“笑吧,你就笑吧,反正我不招人待见,冰心你是最开心的了。” “正所谓曲高和寡,何必委屈自己去逢迎别人。” “我就是想去江南,哥哥就任两江总督,不仅不肯带我去,还训了我一顿,让人好没意思!” 骆冰心跷着二郎腿不以为意道,“不就是去个江南么,你是没断奶的娃娃,非得让你哥哥捎带着去么?” 芸芸听此,眼放精光,“就知道冰姨最好了,你愿意陪我去的是不是?” 她晃了晃杯中酒,“办法倒是有很多,只是,我为何要陪你去?” “你可收了我三百两黄金呢!理当在我身边教导我啊,况且,你教我的那些本事,我还一样都没有实地尝试过,又怎知学的如何了。加之···冰姨,你也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吧,难道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人或事么?” 骆冰心思量了片刻,自己当真是有些年头没有回去过了,也不知自己当日辜负之人,如今过的如何了。 “好吧,伶牙俐齿的,倒有几分像我,你只管收拾行装去吧,等安排好了我再知会你!” 芸芸促狭地满脸堆笑,“冰姨,你真是我见过最善解人意,最年轻貌美,学富五车,巾帼不让须眉的恩师了!” 年关未过,便是圣谕赴任之期。校场成婚的新娘好不容易等回了征程的夫君,小叙不足半月便又要分离。 纵使京中以娴静知礼闻名的晴如,也难掩心中的落寞伤怀。夫婿足履靴,临行密密缝,她将亲手缝制的耐磨鞋垫塞入夫君细软包裹之中,每一个动作都细微周到,饱含心意。 仓促成婚至今,福康安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是以二人名为夫妇,却无夫妻之实。临别在即,晴如着意打扮的清丽婉约,柔情万种,只盼得夫婿眸之一向,了却心愿。 褔康安却一心在岳父明山公所赠的为官手札中不可自拔,红袖添香在侧,也不为所动。晴如难得任性地取过他手边手札,“康哥,明日你便要离京了,就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的么?”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冷落了妻子,带她入怀道,“是为夫不好,冷落夫人了。” “你要赎罪吗,那就带我一同去江南好了,这样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他面色一冷,“小如,我此去是办正事,况且初初赴任,行辕不定,夫人跟去,一来吃苦,而来,恐落人话柄。其实我早想好了,等到任上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再接夫人过去团聚,你看如何?” “夫为妻纲,自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只是一样,在外头可不许给我找些姐姐妹妹来,不然我可不依。” “好,都依你,欢迎夫人随时来书查岗探哨!” 正月初五乃是圣谕离京之期,福康安着意吩咐撤下了侯爵仪仗,只按总督规制上路。镶蓝旗军队护驾,天子亲为送行,这位年轻总督的殊荣达到了大清开国以来的巅峰。 驶出直隶,车驾便按例转入水路,所乘舫船亦是气势恢宏,仓房多达十六间,堪比当今天子巡幸江南的规格。 相比之下,芸芸与骆冰心所乘坐的漕帮商船自是相形见绌了许多。小妮子嘟囔道,“冰姨,你是故意选了这个日子气我呢吧!凭什么呀,那么大的船也不带上我!” “得了吧,他大有大的好,咱们小有小的精致,一会儿开将起来,才知谁胜谁负。” 冬末的寒风吹得两人缩进了船舱,但见远处兄长的画舫破浪而行,水波滚动,气势虽逶迤,速度却实不敢恭维。远不及自己所乘的这艘小船来得轻快矫捷,不多时,两船已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芸芸拍手称快,“好!真是过瘾!不愧是漕帮!” 骆冰心无奈摇头,“且先别得意,这小船虽快,遇见了大风浪可很是要命的,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去休息休息,你是北人,不熟水性,万一一会儿晕船,我可不管你!” “晕船?”方才在兴头上还没觉得有何异样,此时一说,倒还真觉得头重脚轻,晕呼呼的。 “不行不行,我得去躺会儿!” 漕帮商船只用了七日水程便抵达了骆冰心的故乡苏州府,两名划桨人扶着面色蜡黄的傅芸芸上岸,上船前玉雪可爱的小妮子此时形容枯槁,憔悴不堪,衣衫上一股馊卤味道。 骆冰心捂着鼻子避开几步远,嫌恶得很,“你们···带她去客栈吧,吐了一路,真是受不了!” 划桨人有些疑惑道,“骆姑娘,咱们小舵把子交待要好好招待您,想请您过府一叙,不知您?” “我没空,不去!你帮我叫辆马车,便是极好的招待了。” 划桨人纳闷得很,敢如此直白拒绝自家帮主邀约的,这位瞧不出年纪的骆姑娘还是头一位。 第一百二十四章 勾栏复相见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这一路委实将这位相府千金折腾的不轻,待到芸芸面色稍霁,已是正月十五的白日了。 骆冰心倒是无甚所谓,十来个元宵都是这样孤家寡人地过了。此番芸芸一来,便拉扯着她上市集看热闹,偶然经过昔日驻唱之地,别有滋味上心头。 与玉壶携手同游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 清早的楚馆是全天最安静的时候,倌人姑娘们笙歌半夜,大多宿醉未醒,只偶有几个妻管严的恩客仓惶跑出来急着回家。 傅芸芸坐在对门小铺中吃着松饼,甚是奇怪地打量着他们。未多时,鱼贯而出的一群恩客里晃过一道熟悉的身影,虽有数月未见,可芸芸一眼便瞧见他。衣角上的墨纹竹叶未变,宿醉后苍白的面色越显得唇红齿白,好看的颜色。总爱皱起的眉头此时极惬意地舒展着,模样**。她从前竟不知,师父是个爱上勾栏小馆之人。 看着他踉跄的步子,芸芸多想上前相扶,蓦地起身,却见萧针娘不知何时已侯在了门外,陆茗搭着她的肩,欢欣笑语地走向远处。她的脚不自觉跟上前去,一声师父哽在喉头,叫不出口。人群中,他没有像折子戏里一般回头张望,自然也没有看见她。 “坐下!不过一个男人,何必这样猴急!” 骆冰心气定神闲,甚是不屑地睨了她一眼,“真没出息,这倒贴的心思若不改过来,你一辈子也得不到这个男人。” 芸芸恼急,“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你们之间发生过何事,我确实不知,也不想知道。只是凭我多年经验,若我是个男人,看见故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副蜡黄没有光泽的面容,那是很倒胃口的。纵使昔日有些美好的过往,也会消耗殆尽。这个道理,不只我明白,汉武帝的宠妃李夫人也深知,是以病中陋颜时,誓死不与帝相见,得使汉武帝怀念终生。” 芸芸慌了心神,“那我该怎么做,冰姨,你教教我!” 这个徒儿委实任性,可恼又可怜,骆冰心定睛道,“投其所好,远交近攻之。” 远交近攻之?芸芸思量着这话中意味,似下了极大决心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既喜欢流连烟花之地,我便要做这勾栏里最受人瞩目的一颗星星,让他循着光芒来找我!” 总算不是太蠢,骆冰心饮下一杯莲心茶,甚是满意地一笑。 他流连烟花只为对她情关难过,她却为他抛却声名节操,堕落烟花,这注定是一场恩怨情仇,剪不断理还乱的绝真孽爱。 人生自古有情痴,情中自有更痴者,火花与蝴蝶的纠缠,总伴随着飞蛾的缱绻扑火。 萧针娘扶着他回房,为他脱去襦袜锦鞋,生起火盆,温热的毛巾擦拭着脸庞与双手,这一切做的流畅而自然,三个月来的日子练就了她隐忍的脾性与伺候他的本事,没有了半分昔日谷主的样子。 有时她甚至觉得师父醉了也很好,至少不会对她淡漠疏离,客气地像个陌生人。 “芸儿···” 不知是第几回醉倒,第几次叫这个名字,针娘每每听见,心头便比针刺还难受,不管他唤的是哪个芸儿,住在他心里的人都始终不是她。 以长徒的身份在陆府小住了月余,她为人谦和,对陆茗的真心,老管家都看在眼里,是以也将她当做了半个主子,庄内大小事务亦会知会她一些。 这会儿收到漕帮传来的消息,自是第一时间来说与她知道。针娘接过火漆密封的信函,这些日子来的阅历,令她多少也猜到了些端倪。 “忠叔,等师父一醒,我便同他说,你只需回那边,静候佳音即可。” “诶!我这就去!” 自那日离京前,随师父与年轻的漕帮帮主会晤后,针娘便明白,原来闲云野鹤如师父,也与民间的忠义组织有所牵连,这些年的天涯行医,也并非是漫无目的,而是意在搭救红花会的忠勇弟兄。 自己的师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说他义薄云天,悬壶济世,是清流,可他流连烟花的习性却比寻常纨绔子更甚,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越了解他,越是沉沦。 傅芸芸是个急性子,当晚便拈红点翠,身着江南时新的千层蝉翼衣,外罩了件纯白狐裘,独撑着油纸伞,迎着飘雪而出。 骆冰心听着她窸窣的脚步声,假作不知,临窗而望,见她一个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如此夜行,凭生出了些许欣慰,这丫头,颇有自己当年的风骨。 扬州秦楼,苏州楚馆,乃江南最为奢靡繁华的两大销金窟。临近夜半,楚馆内莺莺燕燕,旖旎歌舞,与寂静的街道仿若两个世界。芸芸心知一旦踏进了这座楼阁,闺阁名声便会毁于一旦,可她要去,哪怕天下人都误解她,唾弃她,只要能博得他的一次回眸,他亦甘之如饴。 她鼓足勇气叩响了楚馆高门,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开门的小厮极为不耐,“女的?有什么事快说,里头忙着呢!” 芸芸拢了拢狐裘,“告诉你们老板,本姑娘是来楚馆做花魁的。”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说小姑娘,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咱们楚馆的倌人们个个都是当世绝色,像你这般姿色的,比比皆是,还没长开就想做花魁,回去练上几年再来吧!”言罢重重关上了大门。 芸芸气得不轻,“这年头,连做个倌人也这般为难,什么世道嘛!” 适逢楚馆最大的恩客乘软轿离开,轿内人闻得此声竟觉似曾相识,透过轿帘向外,瞧见雪地里瑟缩的芸芸,扬唇一笑,“原来是她。”随即同身旁跟班耳语了几句便扬长而去。 不多时,那看门的小厮便转变了态度,复又开门道,“姑娘请进吧,咱们老板娘说了,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她睨了那小厮一眼,冷哼道,“你小子就等着吧,方才你同本姑娘说的话,我可全都记下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楚楼新宠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接待傅芸芸的,是个嘴含长烟斗,倚在小榻之上的女人,准确的说,应当是名年近五十,却保养得宜的女人。 她挑起细长的眉眼打量着她,“模样倒是很不错,牙口也好,只是这些在楚馆,也算不上稀奇,做个倌人尚可,只是听说你要做花魁娘子,如此自信,你有何过人之处?” 芸芸褪下狐裘,轻薄蝉衣下盈盈雪肌于烛光下泛着暖光娇香。小妮子傲气凛然,“本姑娘能效飞燕,掌中起舞,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你若是不信,大可叫出你馆中的卓绝艺人,同本姑娘比试!” 眉娘向帷帐后瞧了眼道,“是驴子是马,咱们得牵出来溜溜,风姑娘是我馆中头牌倌人,尤善舞技,你若能赢了她,妈妈我就让你做这个花魁娘子!” “好!比就比,放马过来吧!” 眉老板鼓弄玄虚道,“胆敢挑衅我楚馆头牌,这样大的事咱们当然得办的别开生面了,来人,传下话去,明日子时,楚楼临阁斗舞,速速制帖,与各位达官贵人们送去!” 陆茗乃城中难得的钻石王老五,又常光顾楚馆,梅花小楷的拜帖第一趟便送至了陆氏药庄。收到桃红色的请柬时,陆老管家一脸鄙夷,甚是嫌恶地命人送至中厅。 彼时陆茗宿醉方醒,正与针娘商榷漕帮送来的信函之事。 针娘瞧见这花花绿绿的帖子,顺手便扔进了火盆,正事当前,陆茗也不好多作责怪。 “师父,陈公子这封信函中言辞恳切,想是会众于边疆叛乱中死伤甚重,正急待救援,此事刻不容缓,师父你还是早做决断为好!” 陆茗瞧着炭盆中被烧成灰烬的小花籖,一时伤感得很,“你说如何便如何吧,回来也待了这样久了,是该换个地方陶冶下老夫的一片情怀了。” “师父舍得风姑娘了吗?前阵子风姑娘还说想脱藉从良,侍奉师父左右呢!” “欢场戏言而已,你何时也变得这样婆妈了,还不赶紧去收拾细软,赶赴边疆!” 芸芸满心欢喜,为着明日的斗舞彻夜未眠,寒风冻骨,于水缸之上练了一晚上的莲步,香汗淋漓,只为能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次。 次日盛装打扮,身着火红莲衣,轻哼着一首盛世莲舞曲,兴致颇高。 骆冰心叩门而入,瞧着自己娇艳的徒儿,受用得很。 “原本还担心你晕船的身子未愈,今日看来,容颜更胜往昔啊!” 她难掩笑意,“这次我必须使出浑身解数赢得花魁,为我自己,也为不辜负冰姨你的一番苦心教导。” 冰心轻抚她的妆面,执起一支红朱笔,在她鼻间眼睑处落下一点,乍一看去,就似一颗红痣,越发显得芸芸眼露横波,容态冶艳。 “芸儿,现在师父给你上这最后一课,叫做金蝉脱壳。从今日起,点上红痣,你便是楚馆娇娘,拭掉它,你依然是待字闺中的相阁千金。身着淤泥中,切不可同流合污,要坚持本心,做个干干净净的清倌人!否则,就莫与人说,你是我骆冰心的弟子!” 芸芸抓着她的手腕,“冰姨,谢谢你为我思虑周到,我会的。” 红纱覆面,她走进楚馆,仅凭婀娜步态,便吸引了在座恩客红倌的眼光。风纤云冷冷倚在阁上廊边,亦不由为之一怔。 眉娘亲自引她入阁,她出场的惊艳和与生俱来的傲气明显已压下风纤云一头,台下恩客不断扔出代表缠头的各色绢帕催促着舞宴的开锣。二楼东向雅座内的宾客一面饮酒,一面玩味地看向这位楚馆新宠。 两位美人立在一处,一个似素水清波,一个似业火红莲,一冷一暖,赚足了座下恩客的缠头帕子。所谓缠头帕子,便是恩客进馆来花银子买的帕子,专用来扔在艺伎倌人们的舞台上作为打赏。 白绢五两,黄绢十两,颜色越深,缠头越丰厚。 舞池中花鼓一响,两位美人皆应声上台,因是斗舞,两人共用一座莲台。傅芸芸红袖一舒,腰肢便柔若无骨地软下,揉在台上缩作一团,宛若含苞待放的红莲。 风纤云也不甘示弱,水袖轻扬,取出两柄长剑凌空一刺,英姿飒爽。 芸芸不着痕迹地一笑,便已瞧出了她的弱点,她以为世人见惯柔美,想以剑舞出奇制胜,却因惯舞柔美,一时变换起来,刚劲不足。反不及芸芸柔情似水的舞姿来的翩跹。茜素红的长袖击打向两边擂鼓,震震有声,她睨了眼风纤云,似在说着,这才叫刚柔并济。 一场舞罢,两人都是热汗淋漓,风纤云拂袖气恼而去,漫天的彩色绢帕纷纷落在芸芸脚下,依照惯例,花魁娘子当登上阁楼,彩衣加身。许是彻夜未眠,方才精力消耗过度,芸芸脚下虚浮,一脚踏空,眼看就要坠下阁楼。 东向雅座内的宾客飞身而出,搂住了她的纤腰,姿势极暧昧地抬起她的下巴道,“娘子当心。” 傅芸芸触电般急忙推开他,快步走向阁中。眉娘在旁赔笑道,“吕公子,新人不懂事,还望您海涵!” 吕一笑并未介怀,反倒更加放肆地扬声道,“娘子好没情趣,在下救了你,不但不告知芳名,还推了在下一把,真让人好生伤怀啊!” 芸芸披上彩衣,甚是傲气地睨了他一眼,敷衍道,“小女苏州骆红泪。” 当夜过后,苏州楚馆骆红泪的艳名便传遍江南,传说这名佳人年方二八,还是位清倌人,想要一睹其容貌需花费千金,引得街边巷尾之赞誉不绝于耳,皆以睹其芳容为荣。 楚馆因这株摇钱树夜赚千金有余,眉老板眼角眉梢的横纹便笑得更深了。此时设宴招待故友,谢她当日的举荐之情。 “冰心啊,自你与玉壶离开之后,我这个楚馆的生意是头一回这么好啊,你二人的眼光果然不差!来,眉姐我先干为敬!” 骆冰心疑惑道,“两人?除却我,还有谁向眉姐你举荐过红泪?” 第一百二十六章 秘情初露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说到这个,冰心,你这小徒还真是有褔,来我楚馆的第一日,就被漕帮的舵把子看上了,有了这个金主,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你是说,另一个举荐我家红泪的,是漕帮新任帮主吕一笑?” 眉娘一听见这个名字,眼中便散发出满满的元宝光芒,“正是他了!” 骆冰心心下犯疑,她二人是如何识得的? 这面褔康安的官舫方抵达苏州府,上下官员皆对这位上京官员夹道欢迎,热情极盛,逢迎拍马的功夫用的一流。 “总督大人,您一路舟车劳顿,先至驿馆小憩片刻,下官等今晚于楚馆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褔康安一改往日京中跋扈之态,十分谦和地颔首道,“那就有劳各位大人费心了。” 楚馆花魁每隔三日方肯现身一回,且这一回还得看这位姑奶奶的心情,若是有谁扫了她的兴致,骄横起来,少则七日,多则半月也是不肯献舞的。所谓物以稀为贵,恰是如此,反引得许多恩客慕名而来,一守就是数夜。 今日苏州府的这些个官员也是个个出资,花了大价钱才请得这位新晋花魁骆姑娘赏脸一舞。 身旁随侍官员一路上将这位花魁娘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褔康安虽面带笑意,心底却是不屑的,环肥燕瘦,莺歌燕舞,他褔二少见过的又岂在少数,想这弹丸之地,也是庸脂俗粉罢了,还半纱遮面,简直做作! 只是这些念头在他踏入楚馆的那一刻,便有了些变化。名动天下的销金窟内不仅未见半片金箔,连夸张的奢华装饰也是极少的。 四进的院落中坐落着一座主楼,若自外观之是汉唐遗风的建筑,自里间窥探,便俨然是古汉风情,钟鸣鼎食,清雅大气。内里的姑娘一个个也是无可挑剔,端庄知礼,若非声名在外,饶是谁也瞧不出这是间勾栏之所,下三堂子。 “褔大人请!顾妈妈,来了贵客,怎的还不出来献宝!” 顾眉与手下数位成名的花魁亲自迎接几位熟客上了殿中主座,频频打量褔康安一身的衣着,末了极谄媚道,“众位大人稍等片刻,我们红泪姑娘正在上妆呢,一会儿就为大人们献舞!” 其余人等皆习惯了美人姗姗来迟的场面,独独褔康安面色晦暗不明,不痛不痒地来了句,“既是绝色,又何必上什么妆呢,让她就如此出来吧。” 顾眉有些难为,直向周遭相识的官员使眼色,立时便有人解围道,“褔大人有所不知,骆姑娘素来是一面千金,若要一睹芳容,还需花费一千两银子才可得啊!” 褔康安不以为意地一笑,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这里是两千两,既来了,咱们就得玩的高兴,今日不仅得见上一见,还得让这位美人替咱们斟上几杯水酒,众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自是附和着起哄,眉娘无法,又舍不得那一叠银票,只得上楼来碰骆红泪的钉子。 “红泪啊,你就帮妈妈这一回,日后啊少不了你的好处!这几位恩客可是得罪不起啊!” 连日来的演出,芸芸都未等到想见之人,独自喝了几盏闷酒,此时已是微醺,一反常态道,“这位官人好大的口气,想让我骆红泪陪酒,我倒要出去会会他,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步子如水中芙蕖,芸芸拎着酒壶,踉跄着迈出门口,倚栏而望,该来的还是没有来。 她拽起自屋顶悬浮而下的三丈红绸,顺势滑下,翩跹的鲜红舞衣在半空绽若一株火莲,立在台上,一手撑着蛮腰,眼若秋波潭水,俾睨四下道,“是谁说要本姑娘陪酒的,有胆子的给我站出来!” “有点意思。”福康安嘴角轻扬,起身便登上莲台,这般爽利的女子,若是在京城,委实是难得一见。 “正是不才在下!” 芸芸朦胧着双目,正眼也未瞧他,指着台蹲脚下的几坛女儿红道,“废话少说!你我来赛一场,看谁先饮完两坛子酒,你若赢了,本姑娘不仅陪你饮酒,在座的恩客,本姑娘亦每人陪饮一杯!” “好,若是在下输了,便任由姑娘处置!”言罢随即便捧起了一坛豪饮起来。 “爽快!”芸芸仰着身子斜倚在莲台廊边,双手捧起酒坛倒灌,姿态风流,直引得台下起哄声不绝于耳。 毕竟是女子,力道有限,饮过一坛已有些吃力,褔康安则是愈战愈勇,劲头更胜初时。芸芸方开第二坛,他已将两只空坛送到了她面前。 眉眼相对的距离令她不觉看清了来人,眼中一丝惊慌一闪而过,慌忙摸了摸面上轻纱才安心了些,“红泪今日身子不适,答应公子的承诺,红泪明日再兑现,先行告辞了!” 她仓皇欲逃,却被他擒回怀中,紧贴着她单薄的背脊,抚上纤腰道,“诶,姑娘,今日事今日毕,褔某人好不容易赢了你,又岂可就此放弃,走!跟我回雅座去!” 两相推挪间,骆红泪面上轻纱被扯下,褔康安惊诧莫名,一声芸字就要唤出。芸芸捂住他的双唇,“大人切莫胡言,小女子姓骆名红泪,姑苏人士!不就是一个赌约吗?我此时应承就是!” 美人微醺,脚下一步三晃,扭着腰肢走到就近的桌前举杯道,“红泪谢谢诸位来捧场,先干为敬!” 褔康安本就饮了不少,再难抑胸中怒意,上前拽起她的纤纤皓腕吼道,“顾妈妈,贵馆的厢房在何地!” 顾眉惊恐地指向后院,末了见自家的清倌人被带进房中,又忧心不已,心中默念,老娘钱还没赚够呢!此时开苞岂不是亏大发了,“褔公子,您可不能乱来啊!” 他将厢房反锁住,将芸芸抵在门边道,“富察芸儿,你任性也该有个限度了,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费力挣扎着想要脱身,“都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富察芸儿!我是姑苏骆红泪,楚馆的头牌花魁!”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隐现真心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褔康安一拳打向墙边,捧着她点过红痣的一张脸,“好!姑苏骆红泪,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花魁有何魅惑本事!” 说话间倾身就要吻下,芸芸惊慌失措地使出全力推开他,惊唤道,“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 话一出口,他便觉失言,为掩失态,低沉道,“我的妹妹不叫骆红泪。” 自己这是怎么了,方才脑海中竟会生出轻薄自己妹妹的邪念,如今虽知毫无血缘,却也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十来年的妹妹,自己怎么会! 芸芸见他是真动了气,自己本也理亏,便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拽着他的衣角,“二哥,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悄悄来江南,你不要告诉阿玛额娘好不好?” “只是不该南下吗,你堂堂一个相府千金,居然···居然跑到这种下三堂子来做舞女,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有哪个夫家敢要你!” 芸芸垂首,极是委屈,“别人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怎么会传出去嘛,只要二哥你不说,谁都不会知道。什么下三堂子,你在京城的时候不是也经常去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还犟嘴!” “哎呀二哥,我保证不会做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事儿,哥哥你霸气一点行不行,你现在是两江总督诶,有你在,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敢动我,你说是吧!” 褔康安每每经她温言一哄,便发不起脾气来,“你想继续做骆红泪,让我瞒着阿玛额娘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芸芸搂着他的胳膊腻歪道,“兄长请说,小妹无不遵从!” “第一,我会马上在南边买座府邸,你在这里胡闹完了,不管多晚,都必须回家就寝。第二,饮酒可以,不许像今日这般饮醉陪酒,一身妖气,不成体统!”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不喝醉,每天按时回家!” “第三···”他咳了咳,“第三,你要洁身自好,不许越雷池一步,更不许同这里的闲杂人等有过多接触,不然,谁哪里碰了你,我便让他少哪里,可记清楚了!” 听过最后一句,芸芸不寒而栗,碰到哪里少哪里,自己哥哥何时变得这般狠辣了。面上却不敢违逆,“是,小妹一切都听哥哥的!” 不知为何,褔康安定下这些规矩后,安心了许多,听着小妹乖觉之声,还有些,有些受用非常。至少从今日起,直到今后很长一段时日,芸芸都会乖乖留在自己身边,每每当他忙完手头的公务,疲乏之时,总能走两步就瞧见她的笑颜,这样的结果,似乎比自己当初预期的要好很多。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何时开始,对芸芸的每次靠近都会有些特别的感觉,这一系列的失控情愫在刚才自己冲动之下,表现的格外明显。 顾妈妈带着小厮守在门外,心里头七上八下,不时叫唤上两声,“褔公子,我家红泪年纪尚小不懂事,您就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厢房中门被打开时,芸芸促狭地着意理了理衣衫鬓角,紧随着二哥走出。 一时间,顾妈妈的脸都黑了,急忙上前将她拉到身边小声问道,“红泪啊,你不会已经给了他吧,可不要吓妈妈呀!” 骆红泪故作娇羞状,“诶呀妈妈,你这样问人家算什么事嘛,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去了!”言罢仍不忘对他甜甜道,“褔公子走好!” 褔康安也十分配合,“顾妈妈,这红泪姑娘果真名不虚传,日后可要替本公子好好照看她,切莫让旁人扰了她的清静才是。” “是是,褔公子放心!”眉娘只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好好的花魁娘子就被区区两千两银子这样给卖了,才一炷香的时间啊,这事也来得太猝不及防了些吧。 细想下又觉不对,一炷香的时间能完成吗,以她多年的经验来说··· 于是下一秒房中就出现了顾妈妈趴在床榻上上下左右不断摸索检查的景象,随之长松了口气,眼冒精光道,“还在还在,吓死老娘了!” 没有发现元红,自家这颗摇钱树还是值钱的。 因事发的仓促,褔康安当夜便交待从属官吏四下打听州府内的府邸园林,回到驿馆,便即兴草拟了几处楼阁院名,皆以芸芸的偏好为重。执笔时,小妹的一颦一笑,轻歌曼舞仿若跃然纸上,活色生香,令他久久难以忘怀。 他背靠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呼吸冗重,自己所想的应当是在京中守候他的晴如才是,为何这般执念会挥之不去,又或者自己心中的邪念早已深种,自己这是怎么了? 送罢故友北上大漠,吕一笑回到漕帮,当夜未至楚馆,便觉浑身皆不自在,遂传来手底下问话。 “今日馆中情况如何?” “回帮主,无甚大事,只是骆姑娘今日登台,似被新上任的总督大人强制勒令陪酒。” 吕一笑脑中似有宫弦一崩,捏紧了手中两枚金刚石道,“那骆姑娘如何?” “骆姑娘哪里肯从,便同那总督大人斗酒,结果输了,还被总督大人拖进了房里头!” 听到此处,他已变了脸色,“什么!拖进房里!那···顾妈妈就不管吗?” “顾妈妈哪里管得,带人在门外守了半晌,就是不敢撞门,直听着里头吵闹声越来越大,后来忽然就没声了!” 说到精彩处,那小厮蓦地停了下来,吕一笑的面色越发暗沉,不禁起身逼近问,“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怎么老到一半停下来,没声了里头怎么样了!” “那里头没声了,小的哪里知道在干嘛,帮主,您别激动啊,依小的看,那总督大人长的小白脸一个,没准,没准骆姑娘就是看上他了,乖乖就从了呢!” 吕一笑当头就是一巴掌,“别胡说,她不是那样的人!” “您才认识她几天啊,这风尘女子图个啥不都明摆着嘛,这下手晚了您也不能拿咱们撒气不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当不悔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去去!滚下去!你懂什么!” 吕一笑生了半会闷气,双手架在腰间触到钱袋,不由想起了当日在京中的一段小插曲,这位骆姑娘除却年纪与鼻眼间的一颗红痣,同那位心地善良,侠义心肠的妮子别无二致。 这个顾老婆子连他的话也不放在心上,竟让人动了自己看上的女人,也是该敲打敲打了。 “来人!把顾眉娘当年签的楚馆地契拿出来,即刻给她送去!” 深更半夜,年近五十的顾眉被一把凌空掷入的飞刀吓了一跳,飞刀上的地契令她头疼不已。当年楚馆一夜之间失去两名顶级乐姬,一度曾濒临倒闭,她顾眉娘只好拿着地契去同漕帮做了交易,从此她便成了楚馆表面上的大老板,实则操控这一切的,正是黑白两道通吃的漕帮舵把子。 受制于人的滋味又岂能好受,次日她便腆着脸来求骆红泪这个硬钉子,软磨硬泡之下才劝得她同自己晌午一道宴请吕一笑。 三人相约画舫,顾眉先一步候在舫中,一瞧见吕一笑便逢迎上前,“吕帮主,吕老板!您可算来了,今儿啊小的特别请了骆姑娘来作陪,还有上好的酒水,保证让您尽兴!” 吕一笑装的兴致缺缺,也不落座,“哦?顾妈妈你这大忙人今日怎么有时间宴请我一介江湖草莽,当真稀奇得很。” “帮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要怎么样才肯将楚馆卖还给小的?” “看来顾妈妈最近喜得新人,赚了不少啊,竟有这胆色同我漕帮谈条件。” 顾眉是明白人,听得他话中之意,将手中丝帕一扬,一股刺鼻的香气熏得他鼻子痒痒,“哎唷舵把子,小的今日好酒好菜地讨好,哪来什么胆色,我呀也只能管管手底下的倌人!吕爷可是听说了昨晚那出闹剧。”言到此处,她着意压低了声音,“您大可放心,昨夜只是虚惊一场,骆姑娘仍是清白姑娘!至于开苞的时日,一切但凭吕爷您一句话!” 这位新任舵把子行事虽老练,却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少年,未经人事,听到老鸨这样直白的献媚,面上一热,抚额咳了咳,“顾妈妈倒真是诚意十足啊,楚馆一事也不是全无商量的余地,之后我会安排人跟进,你只需随时备好银两就是。” 顾眉喜不自胜,极知情识趣地告退,“骆姑娘片刻即到,还请吕小爷好好享受吧!” 芸芸怀揣暖炉坐在马车内,因夜里醉酒着风鼻子囊囊,变的有些畏寒,骆冰心不放心便亲自送她赴宴,为她拢上狐裘道,“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推了这趟外围宴会?” 她闭目嗫嚅,“昨夜顾妈妈来找我,听她的意思,我今日若不来,便不能留在楚馆之内了。我还有要等的人,不能离开。” 骆冰心瞧着她瘦削的模样,有些心疼,自从进到楚馆,她整个人便瘦下了一圈。 “芸芸,你们相处的时日只有短短三个月,可为了这个男人,你的付出已经够多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从此不来了,你要怎么办?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或许会只多不少,真的值得吗?你还年轻,可以找个爱你的男人重新开始。” “是啊,只有三个月,可是我每次想起来,却发现可以回忆的事情有很多,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不想抽离了。所以现在除了等他,我没有办法再想别的事,旁的人。不管要等多久,能不能等到他,我都不会后悔,因为,他带给我的,在等待的日子里,已经足够回味。” 忆往昔,当不悔,便是如此了。 骆冰心不由想起自己的过往,她远没有芸芸坚强,受了情伤,只会一味逃避,因为倔强,又拒绝了一个爱她的人。不知道当年那个信誓旦旦说要等她的少年,会不会还在原点。只是他和她之间,似乎没有多少值得回味的事。 冬末的画舫停靠在岸边,别有一番孤舟独立的味道。芸芸登上船头,一身雪白,她是不喜穿红衣的,之所以在楚馆内穿的红莲似火,只因袖中一抹红绸。红,是新娘的颜色,她希望再见到他时,能像新娘一样站在他面前,织完那个梦。 在了无希望的日子里,自然也穿的寡淡。步入舫中雅间,她只见吕一笑一人在座,立时也明白了顾妈妈的意思,面无悲喜地上前为这位众人称之为帮主的小少年斟酒。 吕一笑有些受宠若惊,见她今日穿着素雅,更多了分欢喜。话语如常日般的老练世故,“得骆姑娘亲自斟酒,吕某真是修来的福气,来,骆姑娘,这是我南地特有的莼菜,大寒天里在温室培育出来的,十分难得,你且尝尝。” 芸芸并不动筷,颇有些不屑道,“吕帮主当真是贵人事忙,竟忘了红泪是姑苏人士么,这菜蔬于我又有何稀奇。” 佳人冷语,吕一笑也只是一笑,举杯道,“是吕某忘事,观之姑娘气度,总误以为是北地之人,吕某先干为敬,向姑娘赔个不是!” 芸芸陪饮一杯道,“帮主年纪尚小,且悠着些喝,以免酩酊大醉,令家中父母高堂忧心。” 极平淡的一句话却饱含讥讽之意,令吕一笑哽酒在喉。 “骆姑娘的年岁似乎也与在下相仿吧,怎的说出话来,却似耄耋老者。” 芸芸瞧了他一眼,“哦,红泪有幸年长了吕帮主两个春秋,自是以年长之心关怀帮主了。” “两岁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嘛!” “可红泪一贯不考虑年下男,稚子太嫩,又哪里懂得男女情事,哪里能够细心关怀。” 吕一笑明明还未表明心意,可此时似已被拒绝了好几次,这是他自出娘胎以来,头一回恨自己生不逢时,竟让自己看上的女人奚落。 是以这一场宴,氛围很是尴尬,未多时,他便只好送佳人回馆。 并肩踏入楚馆的两人,却都未料到,厅中等候二人的,会是这般阵势。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卿为名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两队官兵板上钉钉似的分列于厅堂两侧,眉娘陪着笑立在福康安身旁,紧张地捧着茶盏的两手发抖,“姑娘,你可回来了!您要是再晚个半刻,妈妈我这楚馆可就要被查封了!” 骆红泪亦不敢直视他的双目,可以想见他此时杀人的目光,二哥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不发则已,一旦这火点起来,恐要连这里烧得根都不剩。 她低眉顺眼着不语,褔康安打量着同她一道走进来的小子,不悦得很。 “红泪姑娘可真是善变啊,昨日本官让你陪酒,你尚推脱着不愿,今日便能让人点了牌子外出陪客,看来本官昨日在房中与你说的话,你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芸芸微微抬头,偷眼瞧了瞧自家哥哥,居然没有发火··· 是以大着胆子抬起头,端着骆红泪独有的傲娇,杏步上前贴近他道,“大人在上,红泪岂敢呢,大人昨夜的吩咐,红泪是一刻不敢忘怀的。” 小妮子的这番举动明显是向自己示好,他一时也很是满意。 “你有这么乖?本官今日可是特地来找你的,可愿随本官一游?” 芸芸甜甜道,“奴家遵命!” 自进门起,这般架势便让吕一笑很是不爽,这个上座的小白脸还胆敢提及昨夜与骆红泪的房中之事,加之此刻两人当面的**,少年的脸都绿了。 “总督大人要带走我包了场的女人,总该先问过我吕某吧!” 褔康安负手起身,走近他,嘴角微扬,“小子,你毛都没长全呢,还学人家逛窑子,顾妈妈,你就不怕他家中父母找来,告你个荼毒小儿郎的罪名么?” 吕一笑今日连番因年纪而被羞辱,一时气急,眼看就要动手。顾妈妈慌忙上前小声道,“小舵把子可要三思啊,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别撞枪口上,与新总督结下了梁子,日后漕帮的生意可不好做啊!” 他一向是个顾大局之人,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令老舵主放权于他。漕帮近日为支持红花会已是人财尽出,此时是外强中干,断然经不起官府再行打压。是以那般骄傲的一个人,只得暂且压制住满腔怒意,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福康安带走。 骆红泪随之而去时,回眸一笑,那个笑十分之促狭,似在对他说,小弟弟,都说你没有男人味了。 便是从那一刻开始,吕一笑心中的斗志被彻底点燃,作为一个男人,就算再无能,也该学会两样东西,一样,是保护脚下的土地,还有一样,就是征服想要的女人。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强,变得让她刮目相看。 从马车上,到目的地,褔康安一路牢牢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哥哥的手心很暖,芸芸心内丝毫未因男女之防而介意,反是福康安,不时望向两人交握的手,只想握的更紧一些。 车驾骤停,芸芸想掀开车帘向外,却被他制止,“现在还不许看。” 他蒙着小妮子的眼睛,令她只能抱着他的臂弯缓步而行,两人相距咫尺,呼吸相闻。 “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儿?还这般神秘。” 及至一处梅园拱门前,他才慢慢放开她的眼睛。 芸芸揉了揉眼,面前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宽广园林,小院里还有自己最爱的秋千架,还记得小时候,她最喜欢二哥为她推秋千了,因为二哥勇敢,总能将她推得老高,好似要荡进云里头去,只是越长大,越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她摸了把秋千架,并没有坐上去,院中的小楼很高,阁楼顶上还有一座小小的五角亭,若登上去,定能俯览大半个苏州府的景致。 阁楼上的匾额也是别出心裁的行书,上书云心阁三字,芸芸低头一笑,一瞧便知是自家二哥的手笔。 褔康安第一回做这样的事,显得有些局促,“芸妹,怎么了,是哪里弄错了吗,逗的你这样乐。” 芸芸摇摇头,“并不是,二哥,你安置的很好,我很喜欢。只是头一回知道,二哥你还有这么心细如尘的一面,日后嫂子可有的福享了。” 提到嫂子二字,他不由有些不悦,“你同二哥住在一处,日后的好处还多着呢。来,我带你去瞧瞧我的住处!” 芸芸走动步子方发觉雪白的绣鞋裙裾上尽是泥渍,想是刚才进门时蒙着眼,雪又化了的缘故。 褔康安看着她拎起裙摆的滑稽样子,慢慢蹲下了身子,隐露笑意,“小迷糊,上来吧。” 她二话不说便扑上了哥哥的背脊,双臂牢牢箍着他的脖颈,小脸贴在他的后脑勺上傲娇道,“好啦,本小姐上来了,你快出发吧!” 若是额娘在这里,恐又要说小姑娘不害臊了,只要心无邪念,她又怕什么。 她的身子轻极了,他背着她,像背着个奶娃娃般步履轻快。许是路上有些冷了,芸芸不由拉紧了风袍,与他贴地更近了。 云心阁,芸在我心,以卿为名,永以为好矣。梅园里这样一个温馨的交叠身影款款而行,此时福康安不由有些感谢命运同他开的这个玩笑,夺走了自己显赫的家世,却阴差阳错还赐了他一份温暖的情。 将芸芸背回主院中时,她已在他背上熟睡。他将她抱回了自己的寝居,亲为脱鞋褪袜。 纤小的玉足自湿鞋中解脱出来,泛着嫩红,褔康安取过锦帕,轻轻为她擦拭,每一下,都似在精致的玉器上滑过,托着这一双玉足,他便想起了庆功宴上,她曼妙的舞姿与婀娜身段。 出于男子本性,他似火的目光不自觉上移,姑娘的身姿尚未完全长开,却已有了别样的稚嫩曲线。熟睡的面容因室内的火盆而泛着暖红,微张着的双唇吐着馨香兰气,静谧的四下令她的每一声呼吸都引逗着身旁男子的感官。 褔康安喉头干涩,血气方刚的男子心痒难耐,鬼上身般倾身贴近她的脸颊,对着近在咫尺的芳唇,心中的理智与**相挣扎···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三十章 漠上医仙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邪思是毒,芳唇如蜜,当他吻上妹妹柔软唇瓣的时候,通身的感觉就如雷火过境一般刺激过瘾。 本想着只是偷偷一吻,自己便于愿足矣,可当真碰了这般禁忌,却又食髓知味,不愿抽离。 偏生此时睡熟的姑娘似有触感般撩了撩丁香小舌,恰在他唇边掠过一丝温热。毕竟是年轻气盛的懵冲男子,褔康安再难压抑胸中火热,向佳人唇齿间攻城略地而去。 此时的情状,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知一味索取,纠缠得难分难舍,一双手也越发大胆地抚向了她的腰际,探入小袄内。隔着中衣,感受着女子的细腻触感。 原本侧身而卧的芸芸蓦地一翻身,惊得他慌忙缩回了手,正要起身之时,佳人的一双臂弯却拢上了他的脖颈,唇间也开始给予回应。 褔康安心内生出一丝窃喜,难道妹妹也与他有着同样的心意? 受到鼓励,他越发放肆地将她揉进怀中,耳鬓厮磨,芸芸痒痒,喃喃道,“师父,你终于肯要我了。” 男子的尊严与骄傲在此时瞬间崩塌,褔康安逃也似的推开傅芸芸,拳头重重捶向床檐,他到底有什么本事,都这么久了,还让你念念不忘!褔康安从未如此嫉妒过一个人,凭什么他可以得到芸芸的心,却又弃如敝履。 他憋着一腔闷气冲出门外,手中的战刀挥舞地像凌厉的风,寒意怔怔。院中的桌角眨眼间便被削去了一块,轰的倒塌。 “陆茗,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芸芸面前,否则,我手中的战刀绝不会放过你!” 外面风起云涌,而酣睡在床榻之上的姑娘正做着重逢的美梦。 敖包内制药的陆茗不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平时这些伤风咳嗽的小病从不敢找上他,如今到了漠北,才知岁月不饶人,才熬了几个通宵医治伤兵,便着了风寒。 鼻子囊囊地实在难受,忽记起临行时小徒似为他带了两只鼻烟壶,此时四下乱的很,若漫无目的也难以寻得。 是以硬着头皮出来寻徒儿的身影,到了门口方意识到自己平日对针娘太不上心,连她住的帐子也不知在哪。 在营中四下兜转了几圈,总算在一处帐子前瞧见了针娘所晾的衣物。 “针娘···”掀帘而入的一声低唤,令两人都尴尬非常。 萧针娘身着薄薄一层裹胸小衣,正欲穿上中衣,俨然沐浴方罢的情景。 “师父···” 陆茗负手转过身,“咳···老夫来只是想问问你鼻烟壶放在哪,若是不方便,老夫先回去了。” 湿漉漉的双足踏过羊毛毯一步步靠近他,针娘咬了咬嘴唇,鼓起了极大勇气踮脚拢上他的腰际,沉默无果,背水一战。 “师父,让我代替她,照顾你,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针娘,放手。”他语意平静,像个局外人。 “我不,师父,这些日子以来我努力学着做一个好徒弟,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为什么你不可以像对待芸芸一样对我,我哪里不够好,你说出来,我可以改。哪怕···哪怕是学着她的样子,我也希望你开心!” 陆茗微阖双目,原以为避走漠北就可以忘记该忘的人和事,却没想到,放不下的东西一直留在心间,将他占据的满满,就连一个甘愿模仿她的影子都再难装下。 “针娘,这样的话我从前就同你说过,今天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我之间,只会有师徒情份,你若是做不到,为师也不做强留,我先回避,把衣服穿起来。” 针娘不甘地不愿放手,反而越箍越紧。帘外脚步声渐近,陆茗横眉冷目间扯住她一只手将其推开,两人身旁便是卧榻。 是以当伊帕尔罕掀帘而入时,她眼中见到的便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在帐内推倒自己新朋友的香艳场景,不由暗赞了声威猛。 陆茗见有生人,无奈拂袖而去。 红花会遭到朝廷诬陷驱逐,死伤过半,避走北疆安营扎寨。这位伊帕尔罕姑娘,正是北疆王最疼爱的小妹香香公主。因这位公主幼时与一位清廷将军的缘分,一直对中原男子倾慕有加,致使芳龄虚度,如今已是双十年华有余。 好不容易碰上针娘这个同为异族,却得以生活在中原的女子,自然比同旁人更亲近些。 “针娘,你们中原的男人可真有意思,外表儒雅地像只白鹭,可那个起来却似雄鹰般威武。他是你的男人吗,好威猛啊!” 针娘为顾忌面子,羞涩地点了点头,“算是吧,可是平时,我要叫他师父。” 伊帕尔罕笑道,“我知道!这叫做暗度陈仓,你们中原的话本里头有好多这样的故事,一男一女心中有情,却碍于种种事情不能公开地在一起,爱地凄美又动人。不过今天我看到了你的他,就明白了,嗯···他生的很美,比你还美,所以你为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就像···就像我对这里受伤的人口中的总舵主一样。我听了他好多英雄事迹,虽然我只在哥哥那里看过他的画像,但是我觉得,我好像已经爱上他了。” 北疆的这片小小部落,是香香公主的封地,这里没有干戈为武的精干勇士,所收留的尽是族内无人照拂的老弱病残。加之红花会会众的流徙,放眼望去,尽是伤兵病患,陆茗自应求抵达此地开始,一夜都为合过眼,今夜犹之甚。 在病痛缠身的维族老人眼中,陆茗便是真神阿拉派来发送汤药,缓解他们痛苦的医道仙者,有他就有希望。 接过他手中的汤药,老者枯槁粗糙的手握着他的,说出了一连串他不懂的伊犁方音。 “陆兄,老婆婆是在为你祈祷,她说,你很善良,是天上的使者,你救人的功德会为你带来福报的。” 陈家洛一身月白长襦,手持萧剑,牵着一匹瘦马,带着他的故事,自沙丘上走来···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春秋几度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流年似水,不及她情深无悔。 楚馆成名花魁三日一次的舞技表演,在春秋几度的无望里渐渐变作了七日。每每登台的装扮也不似先时艳色,罗钗衣裙一日寡淡似一日。 三年后的苏州府,想再闻骆红泪一舞一曲,若非团圆节庆,已不可得。所唱的,再无浓词艳曲,而是一阕越人歌,一段清波舞,一袭白衣裳。 鬓角垂着银色流苏,红痣越发夺目,甚似一点鸽子血,滴落在眼角鼻尖,时间久了,就连芸芸也觉得,这该是她的本来面貌。 一曲奏罢,姑娘依照惯例正欲退入后厢,堂前一声熟悉的低唤,令她止住步子回首。 “骆姑娘且慢,在下有一事相求!” 吕一笑仆仆风尘,个子比三年前足足高出了一个头,整个人看上去健壮精神。他的成长,在每次来楚馆时的小酌谈心中,红泪看得分明。不知不觉中,两人已不再如初时般生份芥蒂,许是这三年的时间真的太过寂寞,声色青楼,能有这么一个心不生非份之想,以礼相待的知己友弟,红泪觉得已是难得。 她眼里是真诚的笑,“你又来了,有何事只管同姐姐说便是,何必这样客套。” 她兴起时叫他弟弟,可吕一笑却从不肯依她姐弟想称,他总希望在她面前,自己是个有勇有谋,成熟睿智的男人。 “不,此次在下是为挚友而求。在下有两名多年的知己,因故分别,多年未见,今早传来书信,不日便将抵达苏州。在下想,偌大的苏州府,价值千金的礼物都不及骆姑娘的笙歌一舞···” 他话未说完,芸芸便接道,“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是想我卖个面子陪个笑。” 吕一笑当下便急了,“不,骆姑娘千万别误会,我那两位挚友皆是风雅君子,绝不会轻慢姑娘半分。” 骆红泪掩着帕子一笑,“你叫吕一笑,怎的却不爱笑,我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弟弟既然开口都用上求字了,姐姐又怎能不答允你呢。说吧,什么时候,我好准备准备。” “三日之后,日落黄昏之时,有劳骆姑娘了。” 红泪收起帕子一笑,“不必谢我,准备好缠头就是,不然顾妈妈又要啰嗦了。” 俗话说的好,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说顾眉,顾眉就到。 万年不变的夸张语调在她身后响起,“哎唷喂,姑娘啊,您怎么还在这儿,接您回家的轿辇都在后院等了好一会了,若是晚了,你骆师父又要来寻人了!” 骆红泪甚是无奈地瞧了眼吕一笑,“弟弟,改日再会喽!” 这位花魁娘子虽在楚馆卖艺,却从不在楚馆留夜。每每出台,总是一乘小轿来去,没有人知道她到底住在哪里,就连痴心如吕一笑,试图跟踪也未成事。 小轿穿过蜿蜒小巷,至姑苏城内转水路隐入芦苇丛中,沿后园的水庭进入总督府。因今日有事耽搁,芸芸回到府中时,已是夜半。 褔康安立在水庭边来回踱步,眉头微皱。 “二哥!” 小舟载着佳人划进水庭,他牵着小妹的手迎她上岸。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一面问着,一面蹲下身为小妹换下被湖水沾湿的绣鞋。 芸芸重心不稳地按着他的肩,如往日般撒娇道,“今儿心情好,就多舞了两段,哥哥,其实你那么多公务要忙,不用每天都在这里等我的。” “怎么,长大了就嫌哥哥管着你了?” “你看你,我这个做妹妹的只是心疼你罢了,哼!还不领情。” 褔康安恩威并施,权谋手段用的得心应手,短短几年,已将江南官场的人脉收归囊下。近日难得闲暇,自是要与小妹共度几日温馨时光。 “好,都是我的错,为表歉意,三日后哥哥做东,到苏州府最大的酒楼任你宰割如何?” 芸芸面露难色,“三日后啊,改天行不行?” “你要去做什么?” “我···我那天有约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回房休息去了,晚安哥哥!” 褔康安笑颜以送妹妹,转瞬间便黯下脸色,对身边随扈吩咐道,“小姐今日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还有那个约会是怎么回事,都给我去查清楚回来汇报,一个字也不许漏!” “是,总督大人!” 三年来的朝夕相处,他将她圈在身边小心呵护,一颦一笑都视若瑰宝。眼见自己的宝贝日渐明艳长成,又启容得他人觊觎窥伺。 正当江南官防都放松警惕之时,蛰伏于漠北的红花会会众在总舵主陈家洛的带领下,正兵分几路,逐步南回。 为掩人耳目,加之有位身带异香的公主随行,一行十数人只得由陆茗易容成波斯香料商人南下。过关后,陈家洛与陆茗驾车疾驰,故乡景色映入眼帘,两人都显得分外精神。 “陆兄,回家的感觉如何?” “江南还是原样,我倒是更为期待吕兄弟信中提及的惊喜,许久未回中原,不知我那几位红颜知己是否颜色依旧啊!” 伊帕尔罕在车内有些不悦,“针娘啊,你听听你师父说的,你不吃醋的吗?现在我倒有些后悔让家洛哥哥回来了,被他带坏怎么办啊!” 萧针娘却是十分淡定,发生了那晚的事,不论身在何处,他对自己的态度,也不会改变了,“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是在所难免的,你放心,陈总舵主是有分寸的人,不然为何他自小长在江南,却独独对公主你倾心有加呢!” “你这么一说啊,我心里舒坦多了。我昨晚听他俩说到什么秦楼楚馆,名字听上去甚是雅致,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针娘十分不屑道,“那是中原最低贱的地方,俗称下三堂子,以皮肉做买卖的欢场。里面住的,都是些不入流的风尘女子,男人进去是最易被勾魂的,半点朱唇万客尝,袒胸露背,丝毫不知羞耻。” “真有这么可怕么?“伊帕尔罕如此问,心中却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那该是怎样的一群女人们,她们的生活想是原本极困苦的。她独特的思维常令人难以理解,可陈家洛却说,伊帕尔是世上最善良的女孩子,她的心思单纯地像张白纸。 (筒子们,分别了那么久的官配就要见面了,你们激动不!)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终相见(上)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故友重逢,在苏州渡头,男人之间,几段荤口。 吕一笑劲拳捶向陆茗胸口,这对忘年好友的交情实在令人诧异。一个不服老,一个早熟世故,几近父子间的年龄鸿沟并没有在二人之间产生丝毫隔阂,称兄道弟,不亦乐乎。 “陆兄还是一样的潇洒无拘啊!不似家洛兄好事将近,就快成北疆王的妹婿了。” “于老夫来说,每个女子都是上天的杰作,赏玩品味即可,娶回家?老夫可不愿为了一株扶柳而放弃整个江南春光。” 陈家洛垂眸一笑,“不知将来要怎样的女子才能降住陆兄,使他后悔今日之事。延良贤弟,今日为咱们安排的惊喜可否先透露一二,我与陆兄可是十分难耐啊!” 吕一笑,字延良。 提及晚宴,吕一笑当真如其名,极暧昧不明,滋味美好地一笑。 “今日要为两位兄长引荐的这名女子・・・小弟便直言了。我对她倾慕已久,稍后你们观舞,切莫惹恼了她。” 陆茗摇了摇折扇,朗声笑道,“看来,还是位有脾性的佳人,瞧瞧你那点出息,咱们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为女子左右,你就不怕漕帮的兄弟们笑话?” “看他哪个吃了熊心的敢!她若肯费心左右我,吕某倒愿做这妻管严。一会儿你们见了她,便知她的妙处了,如有不折服的,小弟愿自罚三杯!” 陈家洛与陆茗相视了一眼,对这位佳人兴致便更浓了。 傅芸芸今日依旧是寡淡素衣,看在吕一笑的面子上,着意上了薄薄一层脂粉。胭脂点唇,几杯小酒,她的妆阁在二楼,抬眼便能看见廊铃,只待它一响,便知贵客将至。 这是楚馆特有的“情报系统”,每位当红姑娘窗边廊前都会有这样一只铜铃,是以每当熟悉多金的恩客上门,姑娘们总能在适当的时机与之偶遇,称之为缘分。 酒过三巡时,铜铃一阵微晃,芸芸覆上轻纱,轻移莲步至阁楼栏边,东向雅座内烛光已燃,窗口纱帐朦胧,看不清吕一笑所请之人的模样。 也罢,他请何人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只管舞的尽力,使他颜面有光,自己便算功德圆满了。 她缕起阁顶垂下的青纱一缕,轻车熟路地一跃而下,落在莲台之上,引得馆中人一如既往地欢呼雀跃。 吕一笑甚是得意道,“如何,可当得仙子二字?” 见惯了风月的陆茗不以为意,“这个出场倒是别出心裁地像个仙子,噱头不错,只是不知是否真有神女之姿。” 月出皎皎流广袖,梨花一浮轻波舞,欲窥神女真颜色,犹抱琵琶半遮面。芸芸炉火纯青的舞技与练得妩媚动人的眼波勾得在座心向神往。加之三分醉意,更是冷艳绝伦。 陈家洛惊叹之余饮下一盏梨花白,“果真尤物,一袭素裳,竟能舞出如此风情,此女真乃媚态天成,柔劲入骨。也难怪勾了贤弟的真心去,为兄折服,先干为敬!” “美则美矣,却不肯以真容视人,这样的傲气,贤弟日后恐难消受啊。”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三十三章 终相见(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陆茗虽是惜花慕美之人,但为贤弟终生所想,便觉此女只可远观,非为良配。 “你们只知她这一面,却未与她相处过,不知她的故事。可在我心里,她是最适合做妻子的人选。” “风月场里,从来不乏有故事的女人。” 兄弟二人为着骆红泪,你一言我一语,眼见气氛便微妙起来。陈家洛摇摇头,“你二人也不必理论了,若想一窥究竟,唤那姑娘来一见便知分晓。” “欢场头牌,人家架子恐怕大得很。” 吕一笑起身道,“哼,你们且等着,我这就带她来!” 舞罢的傅芸芸回到妆阁卸下艳色,于铜镜中瞧见来人身影,“怎么,看在你的面上,七日内我已舞了两场,弟弟还不满意么?” 他陪笑着坐在佳人身旁,“好姑娘,可否去见见我那两位挚友,他们千里迢迢回来,对骆姑娘很是仰慕。” 芸芸默了片刻,“好,我去见了他们,日后你可得正经叫我姐姐,不许耍赖!” 为着男人的面子,吕一笑只好暂时应允。 因馆中规矩,芸芸只好重新戴上面纱,跟在他身后,端着娴静知礼的步子而来。 本想着至多只是见上一面,也耽误不了回家的时辰,可当她步入雅间内,抬眼望去之时,却再难移开步子。眼前坐在右上首的那张面容熟悉得分明,多少次午夜梦回时曾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梦幻泡影,此时正实实在在地在自己面前,举杯自酌,潇洒如初。 三年了,为什么偏偏在自己就快要死心的时候,他又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眼中沁出的水雾,如何狡黠的伎俩也遮掩不住。 她的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眼角的红痣更是引人注目。陆茗看着眼前的佳人,亦不禁被她迷离的眼神所惑。这个女人果真有手腕,第一次相见,便能勾人心神,沁着水雾的眼仿若一池秋水,深不见底;又似灵动的琉璃,想要跟你说许多话,却不知为何紧含着,不得而发。 吕一笑故作威武道,“骆姑娘,还不见过我这两位兄弟,这位是陆氏药庄庄主,神医陆茗,这位是海宁安澜园的三公子陈家洛。” 芸芸心神不宁地盈盈一拜,“小女子见过陆庄主,陈公子。” 陆茗为相人品,故意中伤道,“你便是名动江南的楚馆珍宝骆红泪?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楚腰纤细,肤若凝脂,能令我这三弟倾心思慕,想必这些年来,黄昏尔后,也有一套轻车熟路的秘术吧。” 吕一笑面上一僵,立时便有些恼,“陆大哥,你在说些什么!骆姑娘只在楚馆卖艺,至今仍是名清清白白的倌人!” “是么?是她同你说的,还是你亲自证实的?” 吕一笑毕竟年少轻狂,被此一激,拍案而起,“陆茗,你别借着酒劲装疯!你若再胡说,咱们兄弟都没得做!” 他轻薄的言语,字字句句都似尖刀一般凌迟着芸芸阔别重逢的一番心意。不错,她如今的的确确是一位风尘女子,她是骆红泪。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三十四章 美人谋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红泪极轻地按住桌案上一笑的手,“吕公子,切勿因红泪而伤了彼此和气,红泪本就身在风尘卖笑,恩客官人肯抬举,看红泪两眼,费心几句,是我的福份。” 陈家洛有心做个和事佬,“骆姑娘谦逊了,方才一舞,委实技惊四座,令我等一饱眼福。我这兄长快人快语,至今还是孑然一身,他是羡慕吕兄弟红袖添香,说的些酸话。” 陆茗鼓掌赞好,“骆姑娘真是厉害,才一盏茶的功夫,就收拢了家洛兄。谦逊?若当真谦逊,未将咱们看作外人,何以此刻仍是轻纱遮面呢?” 她心内已是千疮百孔,却仍抚着面纱陪笑上前,“馆主定下的规矩不可废,红泪以水酒一杯向陆庄主赔个不是!” 陆茗将酒盏倒扣于桌面之上,俨然不愿承情。 姑娘亦非不识趣之人,欠了欠身,“时候不早了,公子慢用,红泪先行告退。” “我送你!” 吕一笑疾步跟上前,芸芸的步子也极快,亦不同他言语。 到了角门处,轿夫跟前,他拦住小门道,“骆姑娘,你生我气了?” “没有,吕公子请回吧!” “分明就有,从前你高兴的时候不是这样叫我的,你叫我弟弟!” 傅芸芸眼中的两汪水洼眼见就要挂不住,她上前用力推向吕一笑,眼角落下泪来,“吕公子,吕帮主,我虽身在勾栏,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发泄情绪的权力!在馆中,我可以强颜欢笑,可出了这里,我只是我自己,你管不着!” “你哭了?”吕一笑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越发着急,“骆姑娘,是我不好,我代陆兄向你赔罪!” “我想哭便哭,生气便生气,与你何干!恩客那么多,你只是其中一个,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们男人心里想的都是一样!想要逢场作戏,想要眠花卧柳,其实骨子里都对堂子里的姑娘鄙夷至极!请你让开,我要回家!” 吕一笑无奈挪开步子放行,“骆姑娘,你我相识三载,我以为你虽巧言拒绝我,总归是明白我的一片真心的,可是没想到我吕某人,今时今日在你心中仍是这般不堪,与馆中那些登徒子无异。是在下为难姑娘了,姑娘请。” 红泪迟疑了片刻,头也不回地钻入轿辇,“起轿!” 今日猝不及防的事太多,她被所爱之人讥讽伤害,却也伤了真心待她的知己。除了眼下心中装的那个人,她已没有闲暇顾及旁人感受。 轿辇转入小巷时,她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道,“去拙玉园!” 轿夫甚是为难,“可是小姐,总督大人要是知道了,恐怕・・・” “一切有我担着,你们只需送我去了园子,便可回府去同哥哥复命。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哥哥追究起来,我也绝不与你们说情!” “是是,小的遵命就是!” 吕一笑立在角门边,瞧着逐渐远去的轿辇,心中忿忿,“骆姑娘,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随之一面步入馆中,一面咒骂道,陆茗,你这坏事的老混蛋! 拙玉园,是骆冰心花费多年积蓄买下的安居之地,位于姑苏水域边,莲塘细柳侧。 深夜的急促叩门之声将她吵醒,失魂落魄,红肿着双眼的傅芸芸唬了她一跳。骆冰心慌忙将其迎进厅内。 “芸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馆中有客人欺负你了?顾眉这个老不中用的!别怕!跟冰姨说,冰姨给你做主!” 她只是一味摇头,“冰姨,这件事我不能跟哥哥说,不能跟别人说,憋在心里好难受!” 骆冰心抱住她,轻拍后背安抚道,“孩子别怕,冰姨不是别人,你只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好替你拿主意。” 她话语哽咽,“我见到他了,那个・・・我等了三年的人,那三个月的回忆,就在我快要忘记的时候,他就这样回来了。” “傻丫头,这不是很好吗?你盼了这么久,终于让你盼到了。等等!难道是他娶妻生子了?” 芸芸摇头,“不是・・・今天在楚馆里,我蒙着面纱,我见到了他,他却一点没有认出我。他以为我只是个夜夜眠新榻的花娘,语意嘲讽,轻慢极了。” 骆冰心霎时便明白了她的伤心,好不容易与心爱之人重逢,那人却认不出自己,这是比漫长的等待更要可悲的事情。 “那你是不是呢?芸儿,你听我说。三年前,你尚是个未长开的花骨朵,女孩儿在这个年纪变化是最大的,而今的你已是芳华十八,较之从前,容色更为艳丽,体态也大相径庭,且不说旁的,你的个子也比冰姨足足高了半个头。更遑论你又着意地改妆了,所以,他就算一时认不出你,也怪不得他。” 傅芸芸一口气憋在心里,就是难以平衡。 “不,他还羞辱我呢,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也要让他尝尝被心爱之人羞辱的滋味!冰姨,你要帮我!” “你要如何做?” 她抹去眼泪,正襟坐在地上恨恨道,“我要让他爱上骆红泪,再让骆红泪甩了他,让他也尝尝我当日的滋味!” 骆冰心悄然一笑,多半失恋的姑娘都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报复负心人,可天知道,挽回了对方的心,真要她狠心抛弃了,姑娘们便又会想出各种借口为曾经的负心汉开脱。她并不戳破芸芸的心思,只是会心问道,“那・・・我能帮芸儿做什么?” “冰姨,我已经想好了,我这张面容,尚需一个毫无破绽的身世,和一段伤情的过往。冰姨,你扮作我娘好不好?反正当初我的艺名也随了你姓骆,你是冰心,我是红泪。咱们再为我的出生,那个不存在的父亲编造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加之我之前虚报的年纪,一定没有人会想到我与京城有何联系的,我是真正的骆红泪,姑苏阿娘你的女儿!” “你既都想好了,还与我合计什么,左右我是逃不掉当年未婚先孕,生下你这小孽障的名声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三十五章 总督策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冰姨,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骆冰心捂住她的小嘴,“你别再说了,每次你说这句话就没好事儿。” 静夜沉思,陆茗仰卧榻上,一闭眼,眼前便浮现出骆红泪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他总觉得熟悉,可偏偏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一向自信于自己绝佳的记忆力,若真乃尤物,他绝不会忘怀,想是那女子不过是故弄玄虚,容色一般罢了。 想的入神,他侧身一翻,左臂被压得生疼,吕延良那小子,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下手还真够狠的。 针娘轻推房门入内,陆茗佯装熟睡,任由她走近为自己轻缕起袖口上药。 “下次记得让风姑娘下手轻一些,就快到夏天了,身为神医,身上总有瘀伤,总归是不好的。” 针娘起身离开,不忘回眸瞧了眼装睡的他。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知他一惯是习惯侧对着窗内而眠,方才的模样一看便是故意装出来的,只是不想对着她尴尬罢了。 自北疆回来当日,他便去了楚馆,喝到酩酊方回,又留下这一身瘀伤,想是分别日久,与风纤云竭力缠绵所致,花楼的姑娘又岂会知道疼人。 同是此夜,褔康安与同州官员应酬了一日已是疲惫非常,及至深夜,依旧如往昔般侯在水庭前,等来的却是护卫的一乘空轿。 他负手立在水岸边,目光冷然,仿若一只扑空了猎物的雄狮,极其隐忍道,“小姐呢?人在哪里?” 四名随扈齐齐跪下,年纪稍长的回禀,“回总督大人,小姐去了拙玉园,还说···说这几日都不回府了。” 福康安捏着辫穗的手指节吱吱作响,“本官是如何跟你们吩咐的?” 四人中年纪尚轻的辩驳道,“大人,小姐她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属下等不从,她便威胁要跳轿,属下也是无奈依从!” 褔康安来回踱步,拍了拍年长者的官顶,“小姐的脾性,你说如何?” “小···小姐德行雅慧,端庄大方,乃闺中典范,属下等有幸随扈,实乃莫大荣幸!” 年轻俊朗的总督抬手指向方才出言辩驳之人,“你都听到了?做错事便要认罚,牵连主子,是罪加一等,来人!拖下去,赏廷杖五十!” 年长者疼惜后辈,实在不忍见初生牛犊遭此横祸,爬向前求情道,“总督大人,求您从宽发落,属下还有下情禀报!与小姐有关!” 他睨向下属,眉锋冷厉,较之三年前,更多了分城府,“随本官来。” 总督府书房,长者将今日楚馆角门所见一五一十回禀褔康安。 “你说那小子胆敢阻拦芸芸回府,还惹哭了芸芸?” 上品的徽墨被扔出庭外,吓得长者腿脚发颤。 半晌无声,褔康安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做的很好,本候打算自镶蓝旗军中调出一路来专责保护芸芸,明日你便随本侯去趟军营,亲自挑选你的部下。至于刚才那个小子,叫外边停手吧。” “是!属下谢总督大人,奴才谢嘉勇候恩典!” (清廷之中,汉臣称臣,满臣多自称奴才,以示亲近之意。)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眉来眼去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男人间的芥蒂,总能一架解决,昨夜吕一笑痛揍了陆茗一顿,虽然自己也挂了彩,总算也出了口气。 此刻这舵把子正窝在漕帮最大的商船内,想着如何挽回佳人芳心。拙玉园忽如其来的一张花籖立时便令他心花怒放,即刻吩咐手下备了大小十八样礼物装车,那架势比一般商贾人家送的聘礼还要华丽。 这是三年多里头一回,骆姑娘竟出乎意料地邀他到家做客,是不是那天晚上自己的一片肺腑之言感动了他,是否证明从今以后,自己便是她的入幕之宾了? 他怀着这样的期许,着意装扮地俊朗体面而来,虽说他平日里便是穿的讲究,相较之下,今日更为花哨了不少,暗蓝色的隐纹锦衣,外罩红色浮光锦袍,腰间的璎珞荷包更是精致非常,附庸风雅地学老光棍陆茗,手边握了把折扇,神采奕奕。 傅芸芸一身家常衣裳,甚是闲适地坐在亭中轻摇团扇,若有所思。当瞧见自信满满地吕一笑由丫头领进来时,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行头立时令她忍俊不禁,这熊孩子也不知又被哪位绣庄的老板坑了钱去。 他今日还有些奇怪,并不似以往般隔着老远便声声唤起骆姑娘,走近之后,反是将折扇一摇,甚是蹩脚地念起诗来。 “万树江边杏,新开一夜风。满园深浅色,照···照在绿波中。” 芸芸瞧见他瞥向扇面后,分明是在作弊,也不点破,笑意盈盈地迎他入座。 “弟弟今日好雅兴啊,一日不见,文采竟有如此进益,委实难得。来,尝尝我家园子春分的新茶。” 见她这般热情礼遇,吕一笑心内惴惴,接过她亲自泡的茶,惶惶问道,“咳咳,骆姑娘今日邀在下前来,并非品茶如此简单吧?” 傅芸芸起身靠近了些,柔柔抚向他的双肩,吕一笑只觉身上一凉,蓦地酥麻起来。她此时方悠悠道,“红泪确有一事相求,不知吕公子可愿应承。” 他恍惚地应着,“骆姑娘直说便是···”惯有的警觉性又将其惊回了神,“至于应承与否,便要看看是何事了。” 芸芸见时机未妙,遂又转至他身前,一双美目盼兮,装作极娇羞的模样,“也并非是什么大事,只是明日楚馆之内,红泪有件于自己极重要的事宣布,还望吕公子放在心上,请上些有名望的朋友来为红泪捧个场。” 被她柔媚一望,吕一笑便彻底卸下心防,“是何要紧事,令骆姑娘你如此看重?” 骆红泪旋即转身,双手交握,垂首低吟,“公子若答应了,我再悄悄告诉公子。” 美人已言及此处,他自无推脱之理,“姑娘放心,明晚的楚馆,定会成为苏州城内最热闹之地。不过,我漕帮中人向来是明码交易,姑娘方才应承我的,可不许耍赖。” 芸芸拉着他的衣袖踮起脚尖,罗帕相掩,同他细细耳语了一句,旋即转身避出园去。徒留下面色泛红的吕一笑在原处,心头一阵火辣··· (ps:容若这几日在外地,今日更新不给力,亲们请见谅哈!明天有大戏,包亲满意!)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杏花初雨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你真的想好了吗?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芸芸对镜梳理着如瀑黑发,没有半分犹疑,“我知道,当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最坏的结局,我愿意赌上这一把。” 骆冰心取出一盒色泽浓丽的胭脂,为她点上红痣,“既是做戏,咱们就得做全了,这盒胭脂是我亲手所制,遇水不溶,希望可以帮到你,红泪。” “冰姨,谢谢你。” “你该叫我什么?” 芸芸展颜一笑,“谢谢娘亲。” “嗯,乖···” 是夜,拙玉园的门扉被敲响,来人正是福康安,“芸芸,我来接你回家。” 他收到朝廷秘旨,需奉诏前往海宁商议要务,来去费时,又岂放心初初长成的大姑娘在他控制范围之外。 “哥,我不要回去。我就住在冰姨园子里不行么,她是你为我找的琴师,难道你还放心不下?” 早料到她倔强的性子会不从,褔康安托起她的手掌,将一枚竹哨放在她手心,“哥哥要出趟公差,可能会在外耽误些日子,不能时时在你身边看着你。这是我安排给你的护卫队,他们会随行暗中保护你,你只需吹响竹哨,他们便会现身听你调遣。芸儿,你常出入那些三教九流之地,我很不放心。” 他的字里行间,每一声每一个眼神都充满关怀,芸芸不觉牢牢抓住了他的手,“哥哥,我知道。给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一定听你的话,乖乖留在府里,做个好姑娘。” 她心中默念,如果我还是的话。 褔康安轻抚向妹妹脸颊,痴迷地凝眸看了她半晌,搂进怀中。在芸芸眼里,这是兄妹间独有的关爱,但在他心里,是恋人离别前该有的缠绵。 “好,哥哥等你。”你,是我的。 七日里的第三次登台,是三年里的头一遭。不只是整个苏州府的惜花风月之人,就连临近州县的乡绅巨贾亦慕名而来,楚馆的宴席一路从门坊边摆到了苏州河畔。 顾妈妈满面春风地看着台下的一位位贵客,像数着待宰的肥鸭,眼冒精光。 人约黄昏之时,馆内的几名红倌人先跳了几曲暖场舞,将现场的奢靡气氛勾起。姗姗来迟的花魁娘子身着茜素红的轻罗纱衣鼓上起舞,由八名健壮男子抬至人群之中,玉肌雪脯若隐若现,将现场的氛围调至极致。 翩跹似业火红莲的舞姿,在热烈处骤然停下,姑娘解开腰间衣带,火红的外袍溜肩滑下,露出里头一袭圣洁如雪的贴身纱衣,曼妙身姿一览无遗。 姬人递上一把七弦琴,骆红泪就此坐在鼓上旁若无人地弹奏起来,所唱的,依旧是那阙她最喜的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悦君兮君不知···” 有贪慕美色,不懂风月之人于台下喊道,“骆姑娘,你每日唱这些歌不腻么,不若给咱们唱曲后庭花,拾春集如何?” 红泪今日的心境似格外开阔,竟与那粗俗之人答曰,“实在抱歉,公子所言的这些曲牌,红泪闻所未闻。” “都是出来寻开心逗乐子的,何必装的这般清高,不会?本公子可以教你啊!” 言罢那人清了清嗓子,自顾自唱了起来,“世间万物真稀奇,两岸绿荫夹一溪,洞口有泉浪滚滚,门外无路草凄凄。花在深山蜂难采,巢处山腰鸟不栖,唯有老僧常来此,每次归去醉如泥···” 一副鸭公嗓里唱出来的浓词艳曲直令在座自诩的文人雅客鄙夷不已,一人出声道,“尔等痞类快退下吧,咱们今日可是为着骆姑娘来的,别污了咱们耳目!”随之声讨之声渐起,那粗俗之人顿觉面上无光,偃旗息鼓地退入人群,不再献丑。 顾妈妈摇着帕子上台来道,“是了是了,咱们红泪姑娘今日有大事要宣布,各位客官先稍安勿躁!” 闻之顾妈妈这一句话,身在高台雅间的吕一笑面上又是一红,不自觉瞧了眼身旁的两口大箱子,胜券在握。 红泪由姬人相扶,缓缓起身步上莲台,衣角每落过一处,便有恩客伸手欲抚,临了却又收回,担心唐突佳人。 她不着痕迹地将衣袖放至足以遮住她双手的程度,以掩心内的惶恐紧张。 “红泪十六岁至楚馆,承蒙各位官人不弃,至今已三年有余。如今小女子已近双十年华,今夜在众位官人面前,不齿觅一恩婿,以全人伦之纲常。” 言及此处,台下已是一片人声鼎沸,纷纷议论道,“原来今晚是骆姑娘的开苞之夜,怪道今日满场的大人物,瞧瞧,雅间外都加了客座了!咱们还是识相些,别鸡蛋碰石头了吧!” “不可,小生我平生爱慕的女子唯有红泪姑娘一人,就算倾家荡产,今日也要搏上一搏!” 南向雅座内的男子听得她的一番陈述,眼中不觉投去异样的神色,经过前日一役,自己本不欲来,可路过此馆时,见到这人头涌涌的架势,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来,一时巧合,竟碰上了她的大日子,只得叹一声,果真风尘! 顾妈妈满脸谄媚地走至台中,“咱们骆姑娘初次择婿,可是有规矩的!今儿啊但凭两才,方能成为姑娘的入幕之宾!” “妈妈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何规矩,快快道来!” 此刻骆红泪立在顾眉身后,这一辈子都未有这般羞耻过,看着台下的张张脸孔,自己就似菜市口的鱼虾蟹,任人采买择选,毫无尊严可言。自己都做到了这一步,他到底会不会来,难道再相见,除却容貌,他对自己一丝怀感也无么。 顾妈妈拈着手道,“这两才啊,一是人才,要能识文断句,作出首诗来博咱们姑娘开心,这二来便是金银之财了,谁的缠头够丰厚,愿为姑娘堆起金山,谁便能夜宿香闺,与姑娘结一夜夫妻情缘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抱美人归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妈妈,这两才是小,可咱们拿出了十足的诚意,骆姑娘仍不肯颜示众人,让咱们很难出价啊!”那些自诩清流雅客中人如是说。 顾眉甚是难为地瞧向红泪,投以期盼祈求的眼神。 她环顾了一眼四下,无精打采地扯下面纱,绝美的容颜令在座恩客皆为之惊叹,纷纷迫不及待命小厮回府打点银钱。 欢呼之声不绝于耳,陆茗摇摇头举杯,“一群没见识的毛头小子,老夫倒要瞧瞧这位玩了三年神秘的佳人是何惊世模样。” 前一刻仍是不屑的鄙夷,当观之骆红泪妩媚的容颜时,一口烈酒灌入喉中,兹兹烧心。一样的眉眼,相同的面容,时隔数年,记忆中的小徒弟渐渐与她重合,不同的只是那颗多出来的红痣与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娇肉贵的相府千金又怎会流落青楼,可是若不是,世上又怎会有这般相似的容貌。他和她前一日还曾近在咫尺的相谈,自己却没有认出她来,反对她极尽羞辱,念及此,陆茗心内已乱作了一团。 而楼下厅中的恩客已炸开了锅,争相卖弄文采博得佳人欢心。 那名以雅士自居的酸儒公子尤为踊跃,上首便往顾妈妈手里塞了五百两银子换取花籖上台,昂首阔步地走近红泪吟道,“柳叶眉蓉一笑开,万般风情绕眉梢,今宵舞罢动京华,白嫩红润小脸娇。骆姑娘,在下献丑了。” 红泪只轻轻颔首,并未多做笑颜,顾眉甚是识相地引了来人至看台右下首等候竞标。 随之上台的,是苏州知府家的公子,桃花眼,头面净白,煞有介事地摇着折扇沉思片刻,骆姑娘出身风尘,又岂会对那些陈词滥调感兴趣,得来些**之语方能撩拨春心。 “水晶帘下恣窥张,半臂才遮粉桃香,姑射肌肤真似雪,不容人尽已生凉。”深谙此道的他自信满满。 红泪对此露骨的诗词极为反感,碍于自己今日的计划,只得勉强点头。吕一笑在楼上气的双眼冒火,又不愿佳人误会自己有非份之想,只得吩咐小厮下楼打点,以获投标资格。 眼前的男人走马观花般过,正当她快要失望透顶时,风纤云递来的一张花籖令她打心眼里笑开,虽然时隔多年,但他熟悉的笔迹在她的回忆里依旧清晰如昨。她向眉娘使了个眼色,当夜的招标立时便拉开了序幕。 “一千两!” “三千两!” “五千两!” 眉娘每唱过一声票号,面上笑容便更深一层。 直到唱至一万三千两时,她方笑出声道,“恭喜东向雅座的公子得标!红泪姑娘从现在开始,十二个时辰内便是这位公子的人了!” 看着自东面阁楼缓缓步下的吕一笑,骆红泪如预料中故作吃惊地低唤,“吕公子···” 吕一笑强自按捺住心内的忐忑,上前极绅士地握住佳人一双柔荑,“骆姑娘,不论你如何想我都好,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出今天这样的决定,更没有资格阻拦你,可我吕一笑绝不会放手让旁的男人对你染指!” 红泪昂首质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包下我今后的每一夜吗?舵把子,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我的缠头钱,可并不便宜。” “为了你,日散千金又何妨。” 话音未落,南向雅座内便传来鼓掌之声,“吕兄弟果真是个情种!陆某佩服!” 芸芸闻声一喜,向他投去昨夜练习了无数次的无辜眼神,疑惑道,“陆庄主?” 陆茗灿然一笑,“邀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愿出两万两买下骆姑娘今夜,吕兄弟,要让你割爱了。” “陆茗!你什么意思!” 陆茗走近其低语道,“好兄弟,你就抬抬手,成全了陆某吧,你的老兄弟这把年纪了,难得碰上个合心意的女子,你还年轻,机会多着呢。不过是个红姑娘,以后有的是机会,为兄就只要这一夜。” 吕一笑擒住他胸前衣襟,“陆茗,我早就跟你说过,她是我要娶的女人,你若是再出言不逊,咱们兄弟也做不成!两万两是不是,本少爷出五万两!在座的哪位能出得起更高的价钱,便带走骆姑娘,我绝无二话!” 骆红泪面上一丝不经意的笑落在陆茗眼里,她却浑然不知。 他抚平了衣襟,拍了拍兄弟的肩,“是条汉子,为兄不过一试,没想到你小子当真如此下血本,延良,**愉快!”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这般就此离去,见到与傅芸芸同样的容貌,居然不尽力相争,甚至不问她一问,难道那段过往在他心里,真的无足轻重么。 春寒料峭,傅芸芸将身子浸在玫瑰煮成的热汤里,靠在沐浴的桶沿上,心头万千愁绪。 吕一笑由顾妈妈带去洗漱后,身着寝衣坐在她的香闺绣床上,像个等待君王宠幸的小娇娘,坐立不安,喉头干涩。 屏风后的美人沐浴之声与汩汩香波无一不引逗着他全身的感官,直令他移步桌前,背对着屏风不断饮茶。 寸寸丝缕滑过雪肌,自己如今已是颗成熟的果实,不似当初那般青涩,师父怎能再次不要她,是自己真的没有吸引力吗?她饮尽小几上的一壶酒,越想越不是滋味。 听着香闺内吕一笑的窸窣之声,芸芸不知哪来的邪思,伸手取下寝衣穿上,仍泡在香汤之中,娇柔低唤道,“吕公子,我口好渴,可否帮我倒杯茶来?” “好,好!” 吕一笑倒茶的手颤抖地厉害,呈与她时更是锦帕遮眼,不敢唐突。 傅芸芸蓦地起身,接过清茶的手抚向他的手腕,渐至臂弯,“蒙着这样一块劳什子,公子不难受么?” “不···不难受,舒服得紧!” “我倒不知,公子你还有这般情趣。” 听得美人出浴之声,正心神荡漾,一只带着水汽的小手又忽地抚上了他的背脊,奇妙的触感直令他血脉喷张···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试情真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在勾栏界耳濡目染了三年,她的手指就似蛇魅般狡黠灵动,每过一处,都能令男子更陷一层魔障,原无非份之想的吕一笑瞒不住地露出了**。 骆红泪双手抚过他的腰际,自他臂弯下钻到他身前,勾向他结实的肩,细腻耳语,“你喜不喜欢我?” “喜・・・喜欢!” 她将脸颊贴在他的心头,听着胸腔内急速跳动之声,勾唇一笑,与此同时,挑落了他遮眼的罗帕,“那你要不要我?” “我・・・”他瞧着眼前出水芙蓉般的心上人,难抑深情,眼中炙热。 “我要你!” 骆红泪蓦地被腾空抱起,少年坚实的臂膀牢牢搂着她回到床榻,呼吸急促地倾上身。红泪回抱住他更贴紧了些,下巴抵在少年肩上吹响了竹哨。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十数名暗卫自四面窗口闯入,寒光凛凛的刀刃齐齐攻向榻上少年。吕一笑护着身后佳人,“快去找顾妈妈叫帮手!” “你顶得住吗?” “别管我!快去!” 骆红泪未及披上外袍,一身湿衣便奔向院中呼救。 陆茗第一个冲出厢房,扶了扶惊慌失措的骆红泪,“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红泪趁势扑入他怀中,低泣道,“陆庄主・・・方才吕公子正与我・・・谁知道忽然闯进来一群黑衣人,个个都拿着刀,我好怕・・・” 言语间黑衣人已追着吕一笑至院中,陆茗握着佳人手腕将其护在身后,抵挡来人钢刀。 红泪擒着他的衣角,看着他为自己拼杀,一时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去,此时楚馆护院也闻声出动相救。 “陆庄主,你快去帮吕公子吧,不必管我!” 与陆茗方一分手,芸芸便向匍匐檐上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首领接近后,芸芸极迅捷地拖起他的手中钢刀低语,“劫持我!恕你无罪!” 芸芸在暗卫刀下一面凄楚唤道,“吕公子,陆庄主!”一面低声吩咐,“让他们小心点,别伤了人。” 吕一笑身着寝衣,没有武器在身,自保已甚是吃力,心有余而力不足。陆茗一把折扇万夫莫敌,摸出腰间一枚钱币掷向暗卫,钢刀应声而落,那人被击中胸口,大步后退。同行暗卫见首领受伤,皆持刀攻向陆茗。 芸芸心下急了,立时冲上去欲阻拦,刀剑无眼,暗卫收招时已是太迟,犯下大错的暗卫纷纷屏退。陆茗搂着受伤的芸芸心疼不已,靠在他怀中的右肩渗出血迹。 吕一笑衣衫不整地冲上前抢过芸芸,抱入香闺,“陆兄,还愣着做什么,快来为骆姑娘治伤!” 因是伤在肩部,除却大夫,所有人皆候在门外。陆茗为其上药时,有片刻的悸动,方才她舍身相救时的眼神,分明与自己熟悉的小徒弟别无二致。 可骆红泪紧咬着牙关,没喊出一声痛,这般坚强隐忍的性子却又不似爱徒。 “陆庄主,谢谢你。” “你舍身救我,是我该谢你才对。” “只是皮肉伤罢了,像我这样出身风尘的女子,哪有那么娇贵。” 陆茗手边一滞,“之前是在下冒犯了,冒昧问一句,骆姑娘是哪里人士?因何沦落至此呢?” 芸芸对此早已做足了功课,几年来说的一口吴侬软语,以方言道,“小女子姑苏人士,母亲曾是苏州名动一时的红倌人,后来遇人不淑,花光了半生积蓄流落街头,幸得顾妈妈见怜,收留我们母子俩住进了拙玉园,我・・・算是报恩吧。” 一言一词他都记在心中,这个女人到底是否芸芸,还有待考量。 红泪偷眼瞧他,猜出他已信了几分,是以拉起了褪至香肩下的衣衫,眼角含羞,“请陆庄主帮红泪唤吕公子进来吧。” 吕一笑风风火火地进内问陆茗,“骆姑娘如何了?伤的可严重?” 红泪取了件风袍下床来为他披上,软语宽慰,“我没事,再说陆庄主是神医,又有什么难得倒他呢。” “这倒是・・・”吕一笑言及此忽想起什么道,“此次多亏陆兄仗义出手,只是・・・陆兄今夜没有回府吗?” 他一向快人快语,一时问地陆茗有些语塞,吱唔道,“我・・・” 恰恰此时风纤云送来外袍,“庄主,您出来的匆忙,外袍也未穿上,夜里仔细着凉。” 陆茗原是疑心骆红泪便是昔日小徒,借故留宿风纤云屋内伺机一探究竟,此事自是无法露于人前,便趁势揽上美人香肩,“我与风姑娘是多年的情份了,此次回来,自然是要来探望故友了。” 吕一笑促狭道,“陆兄真是知己便天下啊,府里有个美貌贤惠的徒儿,外边还有这许多红粉,当注意保养才是啊!” “彼此彼此,吕兄弟今朝小登科,更要当心才是。” 骆红泪面上虽是笑意盈盈,可听了他将自己拱手让人,还恭贺新禧的这些话,心内是极不舒服的。 他虽如她所料,今夜留在了馆中,可其中有多少当年情份,却是未可知的。多年未见,她倒疏忽了他身边还有个萧针娘,她与师父朝夕相对日久,感情想是日益深厚了吧,今时今日,自己倒成了名符其实的外人。 “红泪,他们都走了,外头风大,进来休息吧。” 吕一笑扶她回到房中,她方回过神来。静夜红烛高照,对着他柔情似水的目光,芸芸不觉生出了些烦闷,将他推至屏风后道,“瞧你出的一身汗,我吩咐人打水来好好洗洗吧!” 他只以为她爱干净,自是慌忙搓澡,不由又想起方才的香艳场景,若非那群黑衣人,他与心心念念的骆姑娘便已鸳鸯双好了。 揣着这样的信念沐浴罢后,却见榻上佳人已沉沉睡去,美好的睡颜,曼妙的身姿都深深吸引着少年的心,当看见她左臂受伤的血痕时,悸动方渐渐平复,她受伤了,自己还生出这样的邪念,委实不该。 他轻手轻脚地为佳人盖上锦被,拉下帘闱,默默走出香闺,蹲坐门口,护她一夜安眠。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四十章 花魁情挑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早起打水送与红倌的姬人在门口发现这馆中有名的恩客,皆是交头接耳,诧异非常。花了数万两白银得来与花魁**一度的机会,就被他这样白白浪费了。 他睡的极沉,直至芸芸懒起梳头还未醒来,引得过往姬人嬉笑。 芸芸闻声启开闺门,吕一笑应声倒向房中,直磕得后脑生疼,躺在地毯上朦胧地睁开双眼,模糊看到个美人影正疑惑地看着他,蓦地惊醒。 “吕公子,你就这样在我门口睡了一夜么?” 他憨然一笑,“我担心那群黑衣人再回过头来骚扰你,所以就守在了门口,没事,睡的还挺舒服!” 听着他窝心的言语,芸芸有些内疚,昨夜的一场风波本是由自己一手策划,事发后他极力保护自己,而自己却假寐避开他,辜负了他的一片炙热真心。 芸芸自屋内取出了他的衣衫襦靴,亲自为他更衣,“折腾了一晚上,赶紧回去歇着吧,青天白日的,又有护院在,量那贼人也不敢再来。” 吕一笑不舍,犹豫着抓住了她的手,“那晚上,我再过来・・・你别误会,我只是想静静地守着你,保护你!” 她抽回手避开,“今晚・・・我会回拙玉园,就不劳烦吕公子了。” 他尴尬一笑,随即又自我安慰当她害羞,满面笑颜地离开。 楚馆中的红倌人日常皆是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身,是以这个时辰,院中除却打水浆衣的姬人,十分安静,前厅中冷不丁传来的声响也听得一清二楚。 “喂,你们这群蛮人,还不快把我萧姐姐的师父交出来!这里乌烟瘴气的,哪里能住得人!” 几名小厮姬人正在打扫昨日夜宴后的残骸,这位通体异乡的姑娘便闯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问他们要人。 骆红泪眉头微皱,“这么吵,姑娘们还怎么休息,顾妈妈在哪里?” 一旁姬人答道,“库里的存货快用完了,妈妈一早就出去置办菜蔬和酒品了。” “你们跟我来。” 骆红泪还未来得及挽上发髻,便携院中几名空闲的姬人至厅中解决麻烦,看清了来人她即心中有底,原来是她,随即学着顾妈妈老练的样子走近,“这大清早的,我当是哪位恩客光临,原来是两位姑娘啊。” 萧针娘见到她的那一刻眼中俱是惊色,伊帕尔罕却是不知,自顾为姐妹抱不平,“你又是谁?我看你衣装不整的,一看就不是中原的好姑娘,陆先生一定是被你们这样的人迷惑在此的,赶紧将他交出来!” 她冷笑一声,“你一个大姑娘,一大早的就来我们这种地方找男人,你臊不臊的慌!这还没过门呢!陆庄主是我们这儿的贵客,除非他睡舒服了,愿意走了,不然我们可没有下逐客令的理儿。” 伊帕尔罕本性纯良,被她一番话堵得语塞,退后一步拽着针娘衣角,“萧姐姐,你看她们嚣张的样子,怎么倒像是咱们的错了。” 萧针娘在一旁静观了片刻,眼前这个妖挑女人除却如傅芸芸一般的五官,一言一行皆无半点影子可言,立时便松下了一口气。 一副端庄良家女的姿态款款上前道,“我家妹子唐突,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本姑娘姓骆,区区贱名,不足一提。” “哦,原来是如今苏州府最热的红倌人,骆姑娘,也非我姐妹俩多事,只是我家师父向来由我们服侍惯了,早起需半盏清茶漱口,所穿的衣装不喜有半分褶皱,梳头呢要用象牙梳,这辫上的穗子啊,还得与衣着相配,我们只是怕姑娘们伺候不来罢了。需知道以往他不管宿在何处,都是由咱们清早带自个儿人来打点的,还请姑娘见谅。” 芸芸心中一讪,这心机娘么是故意来给她下马威的。这才几年的光景,师父向来习惯自理,当她没跟过呀! 不过也好,那我便将计就计,促狭你一回,以报这些年来你对师父的“照顾”。 她故作媚态,指间捋起耳畔的一缕发丝,“是么,昨夜陆庄主太过劳累,一直折腾到了半夜才睡,竟没告诉我这些要紧事,真是多谢萧姑娘提醒了。”旋即对旁边姬人吩咐道,“你们都听到了?还不去准备着,哦对了,咱们这里乌烟瘴气,别忘了再备几桶水,一会儿本姑娘亲自伺候陆庄主沐浴更衣!” “萧姑娘,不知你可放心了?” 萧针娘被此一激,看着她衣装不整,披散着头发的风骚样子,自也顾不上什么大家姿态,“骆姑娘,我怜你年纪轻轻堕落风尘,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可惜陆庄主就喜欢咱们这不要脸的样子,这可怎么好呢。你们说是不是?” 身边姬人小厮的一番附和更令她气急,萧针娘上前便动武一掌推开骆红泪,就要往里间闯,就连伊帕尔罕也被她粗鲁的动作吓坏。 临出后厅时,却见陆茗由风纤云挽着,满面春风而来,瞧见了她,便变了脸色。 辅一进门,见着被推倒在地的骆红泪,更是一副怜香惜玉的面容扶起佳人,颇为愠怒道,“针娘,你干了什么!” 骆红泪倚在他怀中,面上是傲娇的笑,这临门的第一场战役,是她赢了。 “骆姑娘,可有撞到伤处?昨晚・・・” 未待他说完,红泪便以纤纤玉指按住了他的唇瓣,“陆庄主,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需要搬上台面来说的。” 一语带双关,在场的姬人小厮皆知道昨夜是骆姑娘的开苞之夜,吕一笑公子今早又宿在她门外,提及伤处,究竟是何处呢?暧昧不明下,众人皆报以含笑又内涵的神情。 加之风纤云适时的加油添醋,“哎唷,妹妹房中昨夜可是精彩得很,瞧瞧,这眼睛都熬抠了!” 惯会多心的萧针娘此刻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指节捏地吱吱作响,只恨不能杀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勾栏妇解恨,碍于陆茗在场,只好吃了这哑巴亏,眼神怨毒地瞪向她三年前便憎恨极了的容颜。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四十一章 墙头马上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红泪见目的已然达到,当着针娘的面轻轻推离陆茗胸怀,反像极卖她人情般劝道,“陆庄主,既然你已经起来了,未免家人担忧,还是回去吧。” “骆姑娘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红泪攥住他腰间束带一笑,“我哪敢呢,只是小女子一会儿要家去,馆中白日里也无甚节目,担心陆庄主闷罢了。” 陆茗垂眸思量过片刻,心下已有了主意。 “骆姑娘所言甚是,不知道在下可有荣幸送骆姑娘回家呢?” 苏州花魁的府邸一向成谜,除却吕一笑,再无第二人知晓,众目睽睽之下,红泪却欣然应允,临出门前于风纤云耳畔低语了句,“谢谢。”随即看也未看萧针娘,牵着陆茗的腰带离去。 芸芸坐在陆庄马车内,袖底的手细抚着坐垫上的丝绒,心中感慨万千。 “我瞧着方才贵女徒的模样,陆先生还送我,就不担心她生气么?” 陆茗凝视着她未施脂粉的明净脸庞,一颗红痣清晰地耀目,“徒弟是用来教的,而不是用来宠的,从前我有过一个徒儿,正是因为对她太过宠溺,以致她误入歧途,我又怎会重蹈覆辙。” “误入歧途?听起来似乎是很严重的罪过。” “僭越辈分,勾引恩师,骆姑娘觉得这样的行径可够严重?” 芸芸以熟练的风月手腕带过,“陆庄主是问我么,这些行径同我这样的勾栏卖笑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红泪根本没有资格定论你们这些清白人家的事。” 语带几分凄楚,望向窗外,不再接话。 车驾到拙玉园的时候,园子中门紧闭,毫无人气。他甚是君子地握着姑娘的柔荑扶她下车,濛濛细雨不巧落下,陆茗脱下外袍遮在她身上,两人的距离十分亲昵。 “谢谢。”骆红泪躲在他的保护的一方天地下上前敲门,古朴的楠木门板咚咚作响,门内却无人应答。 “是否你母亲不在家,还是···” 红泪蹲在门前石阶上摇了摇头,“不是的,陆庄主,我已经到了,你回去吧。” 陆茗之所以送她回家,便是想探得她的底细,当下情境一瞧便知有问题,自是不肯就此作罢,“诶,坐了这么久的车,骆姑娘竟吝啬至斯,连杯茶也不愿请在下喝么?” “陆庄主真会开玩笑,你既好心要陪红泪枯等,就坐下吧。” 老院的围墙上开着大朵喇叭花,文雅些说,是满壁夕颜。芸芸喉头干涩,灵机一动,立时起身冲进雨幕,伸手向上,踮起脚尖也够不着。这样幼稚的行为落在陆茗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清新滋味。 她正踌躇之际,忽觉身下一空,双腿被人抱住腾空而起。慌乱间双手摸到了坚实的肩膀,向下看,原是陆茗。喇叭花就在她触手可及之处,可这奇妙的角度与触感却令她神游方外。 “怎么,还不够高么,怎么不摘?” “你···喜欢看折子戏吗?墙头马上,就是在这样的墙头,李千金与裴郎相遇了。今天,是我第一次离墙头这么近,好似也明白了戏中那位李姑娘的心情。”言语间她伸手摘下了两朵最大的喇叭花。 陆茗轻放下她,看上去丝毫不费力,“墙头马上,那是墙,我是马么?” 芸芸低头一笑,便知他是不知那个故事了。 官家小姐李千金在自家园中荡秋千时,巧上墙头,瞧见了儒雅俊朗,骑着白马的裴郎,两人一见钟情,经历过千般波折终结成良缘。这是芸芸最喜欢的一出戏,喜欢李千金热烈追求爱情的勇敢无畏,喜欢裴少俊痴心不渝的深情。 自己时至今日的作为,静心思之,与李千金的勇敢相较,毫不逊色,只是自己的裴郎不及戏中情深,终隔层纱罢了。 她捧着两朵夕颜,一袭素衣站在雨里,冲他回眸,“是,你是那匹马,玉白青骢的马!” “你在做什么,还不过来避雨。” 雨点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纤纤素衣已半湿。 “好了!” 红泪小步跑回檐下,托着一朵夕颜递与他,淡紫色的花朵盛着雨水,就像个精致的小酒杯,“还不快拿着,我请你喝茶。” 他看着小小的夕颜,不知如何下手,红泪不耐,索性将“小酒杯”递到了他嘴边,陆茗握着她的手一饮而尽,天生清泉夹杂着花蜜馨甜,很是爽口。 “好茶!” 红泪亦举杯自饮,假作不经意说道,“小时候被母亲关在门外,我也是这么喝的,只不过那时候没有这堵墙,只是个篱笆院,我一伸手就能摘到喇叭花。” “骆姑娘,切莫太过伤怀了。”陆茗听着她的故事,亦有些见怜,温柔地伸出手抚向佳人眼角,手指抚过那颗红痣时着意用力了些,那红点依旧纹丝不动。难道她真的只是姑苏之地的小小花娘,而非芸芸?只是自己多疑? 他心中疑窦渐渐退去,对眼前人不由生出了几分爱怜。 两相对眼时,院门忽地被打开,里头婆子探出头来,“小姐,快进来吧,老奴是瞒着夫人给你开门的!” 红泪抹尽眼泪,与陆茗一道进入院中,面色却并不比进来前好看,“陆庄主,一会儿你先同奶娘回我的小院稍坐片刻,红泪先同母亲请个安,去去就回。” “在下造访贵府,理当向主母请安才是,还是一道去吧。” “不,不!实在不用,我娘她,不喜欢见生人的。”她慌忙阻拦,眼神闪烁,越发令其生疑,想要一窥这位夫人的庐山真面目。 陆茗借故摆脱了那婆子,一路尾随,去澄心堂途中,骆红泪一面疾行一面粗粗挽起发髻整理衣装,面色端庄而凝重。 门内,一身着水蓝衣衫的清丽妇人正于堂中诵经,双目微阖,宛若出尘。 红泪极乖觉地一拜,“娘亲,女儿回来了。” 那妇人手中木鱼顿停,默念道,“阿弥陀佛,请诸天佛祖原谅此女无知,惊扰供奉。”随即方扬眉看向堂下女儿··· 第一百四十二章 唱白脸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彻夜未归,你又去哪里了?” “娘,昨天我去千佛寺上香祈福,住持见天色晚了便我住了一夜,让娘亲担心了。” 冰山妇人紧攥着佛珠起身,“泪儿,为娘真的对你很失望,昨日我请千佛寺的住持方丈来家中讲解佛经,你根本就没有去过寺庙!” “娘亲,我・・・” “泪儿,从前你已经每天晚归,娘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昨天竟然一晚上不着家,回来后还称谎骗娘亲,这是一个良家女子该做的事吗?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坏!为娘真的对你很失望。” 红泪上前低眉顺首地伏跪下,“娘,是女儿不好,女儿昨晚在绣庄赶了一夜的活,怕娘您心疼才不告诉您的,女儿以后不敢了!” 骆冰心转身止不住地掩去了一丝笑意,随即恢复冰山面容,狠心将其推向一边厉声道,“你还要说谎!若是再不说实话,别怪为娘心狠请家法!” 她倔强不语,更惹恼了骆冰心,“好,你这倔性子跟你那个抛妻弃女的爹一样,没良心的坏胚子!” 四指来粗的藤条一下下重重抽打在她身上,她却不吭一声,春末的雨水落在她背上,滴下腥红的血水。雨中训女的一幕落在陆茗眼中,方令他真正打消了疑虑,原来她真的只是个土生土长的姑苏姑娘,有着凄惨的身世与艰难的生活,与芸芸没有半点关系。 “夫人,请手下留情!” 母女俩齐齐望向这个“不速之客”,骆红泪别过身子,极力回避着自己的难堪模样。 陆茗脱下外袍将她周身裹住,眼中含情,“你怎么这么傻,什么都要一个人承担。” 骆母举起藤条指向他,“你是谁,这里不欢迎你!” “伯母,我是陆氏药庄的庄主陆茗,令嫒昨晚・・・其实和我在一起,她迟迟不肯说,只是怕牵连到我罢了。” 骆冰心气得捂住了心口,“泪儿,你居然和这个男人・・・你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普天之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太让为娘失望了!”说话间藤条又要挥下,陆茗将红泪紧紧搂进自己怀中,倾身回护。 骆冰心为求戏真,毫不留情地将藤条抽向他,一次次更重,红泪趴在他肩上一个劲对她使眼色,她却置若罔闻。红泪无法,又担忧陆茗受伤,只好两腿一蹬,假装昏厥过去。 陆茗着急地抱起佳人,送回小院闺阁。鹅黄小帐,浅青床帏,神医搭脉问诊,红泪心内暖暖。冰心在窗外瞧见这一幕,甚是识趣地退出院外。 师父握着她手腕的触感,抱她回房时的温暖胸怀,想起心头便是一阵甜蜜,更勾起了那段植入骨髓的过往。 此时静卧榻上的纤弱女子与楚馆中的花魁佳人判若两人,若非今日自己一心求索跟来,又岂会有缘得见这样一位外刚内柔,娴雅孝顺的姑娘。为家计,为恩情委身青楼受屈卖笑,尝尽世人眼光,又怕母亲担忧,只好谎称在外做了绣娘。有苦有泪也是自己一肩扛着,怎能令人不怜惜,不动心。 粗枝大叶的草莽吕小弟,这回竟是慧眼识珠了。 他拿出袖中帕子拭净佳人面上湿漉,药方用量交与奶娘时,日已西下。他一男子久留于此始终不便,未免她再受责罚,陆茗不舍地看了眼姑娘,萧索离去。 芸芸蓦地起身,大口喘起了粗气,方才假晕后大气都不敢出,没想到他会逗留这么久。枕畔的一方锦帕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芸芸贴在脸上,甜蜜欣喜溢于言表。 骆冰心端着饭菜进来,笑道,“当真是有情饮水饱啊,看你那小模样,不吃我端走了!” “冰姨,你就别取笑我了,要说今日这一计得逞,咱们就离成功迈进了一大步,全仗你演的出彩呢!” “是么?不知道方才是谁在院子里见我抽那负心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哦不,是连装晕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四十三章 做戏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芸芸龇牙羞怯道,“冰姨,我这不是灵机一动,改变了作战方略么,这样一来,作为大男人,是不是会更有保护欲了呢。诶,对了,冰姨,今天他来的突然,将园子里的小厮仆人都打点好,你是怎么做到的?” 骆冰心看向奶娘,这个奶娘倒不假,只不过是带过骆冰心的罢了。 “你要多谢徐妈妈,早上她正要出门买菜,就听见了门口的动静,我便知道是你们来了,那些个小厮丫头哪里来得及交待,都被我关进柴房了!” “呼,好险,还好徐奶妈开门的时候提示了我一句,不然哪里能够这么成功。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好好在家休养几日,想想接下来的计划了!” 第一次,是倾心相许,他断然拒绝;这一次,是机关算尽,请君入瓮,他却泥足深陷,究竟是缘还是劫,在这情感战场,没有人能清明以对,独善其身。 回到庄内时,各房灯火尽熄,清锅冷灶,连桶洗澡水也没人准备。陆茗想起今早在楚馆内自己的作为,心下便全明白,这个苗家阿娘终于恢复了本性,给自己下绊子了。如此一比较,委实还是小猫似的骆红泪更可心些。 年近四十的人还似毛头小子一样,倒向床榻却彻夜无眠,一心只想着骆红泪的新伤旧患,担忧不已。 忽地想到女子对身上肌肤的看重,是以半夜起来跑进药室,亲自研制了结痂抚平疤痕的药膏,天将破晓,迎着雾水便来到了拙玉园。 适逢奶娘出门买早点,见到他,会心一笑,指着红泪闺房的小径,“小姐这会儿应该在后园吊嗓子练功,公子且去小院稍候片刻,您喜欢吃些什么?驴打滚儿肉末烧饼?” “不必了徐家婶子,您且去吧!” 露水花汀的小院,闺阁内的陈设齐整,一花一木井井有条,榻几明净,正如她未上妆时明净怡人的脸庞。书桌上的狼毫边躺着一方罗帕,正是自己家常所用,吸引着他鬼使神差上前。 “妾弄夕颜凭短墙,君坐门边傍垂杨。 墙头马上一相顾,共饮交杯换情长。” 原是一首即兴小诗,写的正是二人昨日情景,看墨色,并非今早所书,他扬唇一笑,“共饮交杯换情长,原来襄王有梦,神女有心。” 门外传来女子轻快的脚步声,陆茗拾起隽着小诗的罗帕,塞入袖中,就似拿自家东西一样自然,不过话说回来,那张罗帕也确实是他留下的,并不算偷。 骆红泪练完功,一身黏腻地回房,隐约瞧见房中人影,“奶娘,帮我准备一桶洗澡水・・・你,怎么是你・・・”她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发未挽髻,一身湿汗有些窘迫。 “怎么,我不能来么,是徐婶帮我开门的。” 她转头看了眼门外,“不是,你这么早来,有事么?” 陆茗知她是担心被母亲发现,略走近了些,“我虽不及双十年华的小年轻,可自认身子骨也不赖,伯母那几下倒也挨得,倒是你,新伤旧患,还去练功,让人很不放心。” “你在说什么,我娘现在不在这里,你不必为了我做戏。” “陆某句句出自肺腑,这瓶药膏对伤愈除疤有奇效,过几日你还要去“绣坊”,我想你应该会需要它。” 红泪自他手中接过药膏,指尖相触,她娇羞低头,“陆・・・陆庄主,我要沐浴更衣了・・・” 他在她耳边呢喃,“好,我们・・・改日‘绣坊’见。” 前脚方踏出闺门,便被迎面而来的骆冰心唬住了步子。 “骆伯母安好!” 芸芸在身后听着,难掩笑意,从前自己做她徒弟时,他总是一口一个老夫,如今反倒逢迎着叫与他年纪相若的冰姨做伯母,听着心里甚是受用。 骆冰心端着架子走进屋内,“进来!” 两人并肩站在冰心面前,乖猫似的俯首帖耳,偷眼打量着对方。 骆冰心坐在桌边,叹了口气,十分不情愿道,“泪儿,你既已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为娘也不便无畏多说些什么,只盼你好。陆庄主!老身只想知道,你对我家泪儿,可是真心?” “小辈敢做便敢认,我是真心爱重骆姑娘的,不论伯母要如何责罚,小辈都甘愿领受。” “好!还算有几分骨气,老身也无谓罚你,只是如今木已成舟,你必须付起男人的责任,八抬大轿,过媒问礼迎娶我们红泪。” “娘!” 红泪偷眼看着他的神情,心内忐忑,他,到底会不会答应呢? 只见陆茗蓦地跪在骆冰心面前,端起桌上半盏清茶奉上,“谢伯母成全,迎娶骆姑娘一直是小辈梦寐以求的心愿,伯母,请受小辈一杯茶!” 红泪跪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袍角,他却置若罔闻,自顾自讨好“娘亲”。 “嗯,如此我这个做娘的就放心了。至于婚期择礼,等老身查过黄历,再行知会你,你们俩好好聊,我去看看徐妈妈的早点买回来没有,好好聊!”她一副慈母模样,满心欢喜地离去。 徒留下红泪满脸黑线地望向陆茗,“陆庄主,你为什么要答应?你明知道这整件事就是个乌龙。现在你又要用一个新的谎言掩盖之前所说的谎,到时候我娘真的要你・・・娶我,要怎么收场?” 陆茗起身饮茶,似在自家一般寻常,“那我就娶你。” “你明知道我的身份,堂堂陆氏药庄之主,闻名天下的神医,又怎会娶个烟花女子?” 看着她认真纠结的模样,他狡黠一笑,捏着她的下巴,满目深情。就在红泪即将信以为真的时候,他呢喃道,“骆姑娘,你在风月场多年,怎的不知交易二字,今日我帮了你,改日在楚馆,骆姑娘再择佳婿时,能否卖陆某一个面子,让在下也做一回当红花魁的入幕之宾呢?” 那一刻,芸芸几乎以为自己的伎俩要成功了,他突如其来的轻佻竟令她心头一痛,强颜笑道,“交易・・・当然可以,不过陆庄主也要出足价钱才行,需知道,我也很需要这笔钱。”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吻定情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好!骆姑娘够爽快,那么三日后,骆姑娘出台之日,咱们再会!” 临出门前他又停住步子,“你放心,这桩婚事,到时我自有解决之道,你不必挂心。” 身在戏中,谁在做戏,谁又是真心,没有人能看穿。 就像这一日的楚馆,前一刻一众酸儒还围坐一桌说着酸话,对已破瓜的花魁娘子诸多诟病。后一秒花鼓敲响,一个个挤向台前,谁也不让谁。 “你起开,昨日未能拔得头筹,我今日势在必得,我就不信今儿的价钱还能越过两万两去!” “两万两,别开玩笑了,破了身的花娘,有哪个身价过了五千两的!你也太抬举这堂子里的女人了吧!” “毕竟是花魁,这争做第二,传出去也是一桩风流美事,到时候乐完了作首即兴诗将各中滋味传开,还怕扳不回本来!” 陆茗独坐窗边隐叹,一群没有节操的色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我陆茗在,欢场哪容得你们做主。 顾妈妈近日来赚的钵盆满满,在阁楼上一眼便瞧见了今日最大的恩客。 “诶唷,是陆公子,今天来的好早,我们风姑娘还没出台呢!” “妈妈,今日我可是来捧骆姑娘场的,你这么说,可别让她听了去。今天馆中似乎不怎么热闹啊,吕一笑那小子都没来。” 顾眉甚是神秘地小声道,“陆庄主不知么,近几日两江盐市清查的厉害,那可是漕帮最大的生意,吕公子现在有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了!” “哦,原来如此,那么今晚,就没有人同我争花魁了,真是无趣。” “陆庄主说哪的话,那下头的客人们都快叫翻天了,怎么说没人呢!” 陆茗摆出一贯的冷漠态度,说出了句噎死人的话,“下面那些东西乌压压活蹦乱跳的,妈妈不说,陆某还以为是你新请来玩杂耍的大猴子。” 顾眉尴尬极了,“哦呵呵,陆庄主真是幽默,骆姑娘到了,您好好玩!” 厅中叫价声此起彼伏,一千两起底,陆茗酒过一巡,缠头已喊至七千两。盘中珍馐看着便觉没有味口,抬眼看向楼下,佳人迟迟未至,越想越心烦,是以唤来了姬人出价。 未几便听见楼下顾妈妈尖细的叫声,“两万七千两!哎唷,咱们骆姑娘真是好福气得陆庄主眷顾。来人啊!带陆庄主后堂入阁!” 六名彩衣姬人的相请下,陆茗一身淡青色儒雅衣袍,面上瞧不出一点胡茬,俨然费心装扮过,怀着一半期许,一半忐忑的心情渐近佳人香闺。 骆红泪背对阁门,坐在妆台前,描画得黛眉入鬓,芳唇点蜜,魅惑动人,好似妆容越浓,越能掩盖自己真实的心,做个成功的花娘,不去想他那句刺穿己心的话,不去想今晚要以何心态相待这个特别的恩客。 陆茗不是第一次进这个香闺,可这一次仍难掩心潮澎湃,他对这个女人的身体和心灵都有着渴望,一如当初抱着柔嫩小徒般的渴望。 到了门口他便屏退了左右,紧了紧领口推开阁门,身着嫣红寝衣的曼妙身影映入眼帘。她没有回头,他亦没有走近,只是就着床沿坐下,静静仰头躺向丝绒锦榻。一呼一吸,都尽是女子清雅之气。 红泪握着紫檀木小梳,一下下似有似无地滑过发间,透过铜镜静观来人,他每动作一下,她的心便慌乱地跳快一拍,他不动,她的心便高悬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无所依附。 这般情状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方下定了决心走向床榻蹲下身,两手轻抚向床上之人的藏青襦靴,稍一用力,靴子便成功脱落。 陆茗枕着双臂,感受着她按摩足部的舒适触感,似寻常登徒子般坐起身戏谑地看着她,“骆姑娘不愧是花魁,果真有几分过人之处。” 她媚笑着抬眼睨向他,“官人付了如此丰厚的缠头,奴家自当使尽解数博官人欢心了。” “骆姑娘很敬业,若是我说,我需要的不是这些呢?” 她低眉顺首,“不知道官人想要什么?只要奴家能够做到,必定满足官人。” 陆茗轻抚美人黛眉,“纤云姑娘有项绝技名曰‘衣带渐宽终不悔’,不知道骆姑娘跳起来是何模样,我很好奇。” 红泪不经意漫过一丝苦笑,衣带渐宽终不悔,原来外表清心寡欲的陆庄主竟喜欢看艳舞,也罢,反正自己在他心里已是不清不白了,也不在乎豁出去这一回。她乖觉地起身,吹熄了阁中灯火,徒留下床畔之侧的两只红烛,那是她为那次初夜所准备,为他而准备,只是他终究还是来迟了。 柔柔身姿舞起,她想着脱衣舞这般艳技,应当与西域舞姿相似,是以舞起了昔年所学的灵蛇舞,魅惑腰肢柔晃,陆茗斜倚榻边**以佐酒,喉头不经意微动,心若脱缰之马,已欲奔出。 舞至面潮耳热之时,红泪回眸一笑,茜素红的轻纱外袍落下,内里一袭冰纨纱制寝衣包裹着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材,勾得人心痒难耐时却蓦地披上风袍向门边去。 只是纤纤弱女又怎敌得过陆茗这般正值壮年的男子,顷刻间便被拖住手腕带入怀中,“骆姑娘不止精灵,还够调皮,不知那一晚吕兄弟是如何制住你的,恩?” 红泪被他一双臂弯禁锢在双腿上,熟悉的男子气息在鼻底萦绕,姑娘又羞又气,“放开我,你不过是本姑娘万千恩客之一,凭什么管我!” 佳人在怀,陆茗喉头一涩,扣住她的下颚便情不自禁一吻而上,由几点蜻蜓点水到绵长深入,搅得她心乱如麻,反抗的双手亦不知何时抚向了他的胸膛,钻入衣间。 情深意切之时,他忽地离开佳人唇瓣,红泪双眼迷离地看着他,不知所以。 他得意一笑,“就凭这一晚,我将会是你今生最难以忘怀的男人,红泪・・・” 一声红泪,唤的她心神恍惚,方才唇齿缠绵的刹那,她竟觉受用非常,亦动心想要就此交托了自己。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四十五章 做我的女人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他无需任何花言巧语,只是一个深情的眼神,已足够让她沦陷,缴械投降。 月下足履成双影,青纱帐内睡鸳鸯。他搂着佳人双肩揉进被褥,倾身覆上,感受她的曼妙身姿,尤以怀中一对温香软玉竞勾人。 零落在她耳畔脸颊上的,是细碎的吻,揉在她腰间颈项的,是柔韧的臂膀。高超的技巧用在纸上谈兵,没有亲身经验的骆红泪身上,收效甚好。渐深的齿颊缠绵已引逗地她羞怯回应起来,这一刻,她期盼太久了,过了今夜,不论她是骆红泪亦或是傅芸芸,他爱还是不爱,都要承担起难以推卸的责任与终生。 两人面憨耳热之际,陆茗一面吻着她的耳垂,一面暧昧问道,“红泪,告诉我,吕一笑・・・有没有碰过你?” 红泪一颗心霎时沉到了谷底,他终究还是轻看了她,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足以证明在他心中有多么看重名誉节操。他是不够爱她的,不然何以大哥可以为婉姐姐义无反顾做出的事,他却不能。 尽管她是干净的,在他心里恐怕也已烙上了风尘女子的印记。 攀住他腰背的手立时缩回,合上衣襟推开他坐起身,她的骄傲容不得他半分的怀疑。 “嫌脏?那你就别要了。玷污庄主身子的罪过红泪可承担不起!” “红泪,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因他看重,他在乎,他想要,所以才更想知道她的一切。他已经错过了芸芸,不能再失去她。这也是一贯儒雅知礼,顺其自然的人忽然变的这般轻狂急切的缘由。哪怕先成事,再补给她婚仪也变的可以接受。 他要她,做他的女人,只属于他的女人,就现在。 “你就是这个意思!从始至终,你都觉得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既然如此,你何不逢场作戏陪我玩玩,为什么又要到我家里,见到那个落魄的我,为什么要为我挨家法!你・・・” 陆茗心知此刻再多的话语都无用,自己惹恼了的女人只能用行动来征服。 **帐暖,一场疾风骤雨后,当见到怀中人儿象征纯洁的落红时,他方对自己刚才愚蠢的行为后悔。他本该对她珍而重之,给她一个盛大庄重的婚礼,一个对烧龙凤花烛的完美洞房之夜。 他自背后拥住赌气的人儿,良言哄道,“好泪儿,是我太急了,我会娶你,八抬大轿,三书六礼,别生气了好么?” 再顽强的挣扎也不及死寂般的沉默来得剧烈,红泪裹起锦被贴着床壁不语,不听,不看。 明明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了,为什么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身下的痛楚提醒着她昨夜热烈欢好的点滴,她承认,那般亲密时的滋味的确奇妙,难怪会有那样多的人趋之若鹜,流连其中。此刻,连自己也在迷糊中被人吃干抹净了。 可当下她越想越觉得不该这样容易就让他得逞,特别是他昨夜刺伤人心的那句话,她久久难以忘怀。 耐不住枕边人的绵绵情话,红泪推开他握着自己腰际的手,骤然起身,忍痛披上衣衫,气恼道,“陆茗,你以为你是谁,你说娶,我骆红泪就一定要嫁吗?” 明知是自己理亏,唐突了佳人,却不知怎么的,见她这样立在床边数落自己,颐指气使的可爱模样,竟有些莫名温馨之感。想起吕一笑当日那句,若是她肯,做个妻管严又何妨。 见软的无用,陆茗慵懒坐起身,寝衣半落,打了个哈欠,“泪儿,别犯倔了,刚才你也很受用不是么?嫁给我,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可以像今天这样疼你,让你幸福。” 她抄起床尾的软枕扔向他,“你住嘴!不许再说了,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姑娘趴向妆台,埋头不再理他。陆茗换上衣装,拎着她一双绣鞋上前,蹲身为她换上,动作轻柔。 “下次发脾气记得穿上鞋,若是再砸个什么碰伤了脚,成婚那天可就要做个跛脚新娘了。” 他料定了骆红泪会出言反驳,趁她抬头之际亲了下芳唇,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碰,他便识趣离开。 妆台前的姑娘反应过来时,他已下了楼,是以大清早打水的姑娘见到的便是骆红泪的第二个男人满面春风地要离开,花魁娘子欲求不满,凌空扔下一只花瓶,吓得男人慌忙逃离的情景,心中皆感叹一句,委实生猛啊。 更引得坊间流传出一则房中秘辛,原来陆氏药庄的庄主能医不自医,个中的功夫尚不如一个十七岁的青嫩小伙子。 陆茗一回到庄上,便叫来了管家,“忠叔,你交待下去,府中马上开始准备成婚要用的物件,凤冠霞帔,彩衣仪仗,我都要最好的!还有媒人纳采,至于聘礼,给我准备一百零八抬,一个月内,我要拜堂成亲!” “是!老爷,可是这问媒纳礼,总得知道姑娘生辰八字,家住何方啊!” “新夫人家住姑苏拙玉园,至于生辰八字・・・我一会儿去岳母大人那里拟定婚期后再说与你知道,就先这些了,速速去办吧!” 陆忠连声应承后,急忙打了个转儿,赶至后院悄悄报与了萧针娘。 “姑娘,老爷这一颗心可都拴在楚馆那花娘身上了!真是败坏门风啊!您要是想到了何好法子,一定立刻通知老奴行事啊!” 萧针娘气得胸中真气直涌,却又不便暴露人前,“我知道了忠叔,多谢你第一时间来告诉我,您先这样,把师父要迎娶花魁的消息大肆散播出去,此举必然奏效!城中传闻多少我也听了一些,我是不会让那不清不白的花娘嫁入陆家的,您且放心吧!” 办喜事的消息一出,惊诧得漕帮内的一众兄弟皆是民怨沸腾,那可是舵把子看上的女人呐,看来这城中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了。 方处理完盐务的吕一笑听了陆茗夜宿花魁,择日迎娶的消息,一气之下带着一众兄弟抄起了家伙就向陆氏药庄杀去・・・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夺爱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几十名额系蓝巾的漕帮兄弟将陆庄大门团团围住,忠叔紧闭着大门不敢应声。 “姓陆的,给我出来!别躲在里头装孙子不出声!”吕一笑叫嚣着,一时庄外涌来了许多看热闹之辈。 萧针娘携同庄内护院药童大开中门,甚有气势地踱步而出,毫无惧色。 “我当是哪来的宵小寻衅,原来是漕帮的小舵把子,只可惜你们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我家师父不在庄内。”两方人马立时呈对峙之势,剑拔弩张。 “萧姑娘,你不必替那老光棍打掩护,我不想为难你!” “舵把子言重了,我萧针娘从不招揽麻烦,也从不怕麻烦,骗你?于我来说并无益处。我说不在,那就是不在!” 看着双方势成水火的架势,陆忠慌忙出来圆场,赔着小脸,“吕帮主,我家老爷确实出门了,不敢骗您。” “他去哪了?” 陆忠正欲出言,被萧针娘喝住,“忠叔,不必委屈人前,师父一向来去逍遥,我们又怎知去了何处!” 吕一笑同她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婆娘是块硬石头,且武艺高强,当下正值朝堂局势紧张之际,他也实在不想因她而损兵折将,是以抑住一腔怒火道,“给我挨家挨户地搜,我就不信那老光棍能在苏州城内遁地去!走!” 队伍过境,陆忠一双颤微微的腿方镇定下来,“诶唷,我说姑娘,何必惹恼了他们呐,告诉他们岂不好?那群江湖刀口上混饭吃的人可浑了!海运盐粮大部分又都在他们手里握着,日后庄子免不了要诸多仰仗啊!” 她不以为然,淡然出声,“此时若告知他师父的下落,那么他只会找师父一个人的麻烦。等时候稍晚些,楚馆做起了生意,在那里斗起来才叫精彩。才有可能让那个不知廉耻的花娘也闹闹心,新欢旧爱叙情事,看她还有何颜面做陆家妇!” 而此刻的陆茗则带着礼物至拙玉园,殷勤向岳母示好。 骆冰心也甚为买账,翻着黄历与他悉心商议婚期,“下个月十八是好日子,宜出门嫁娶。”下首的准女婿却有些着急,“伯母,没有更早一些的吉日了么?伯母上次一说,我在府中便开始着手准备了,下月月头就该办妥了。” 长者慈眉善目一笑,原来准女婿是着急了,“这样啊,下个月初六也是不错的日子。” 两人一拍即合,“那就定在初六罢,小辈在此拜谢伯母!” 红泪早半日来一直神思恍惚,午时回到家中却见昨夜迷惑她的男人正与自己的母亲相谈甚欢,不觉揉了揉眼,证明这只是幻觉。 奶娘却忽地唤道,“小姐,你回来了?今日绣坊的活不多么,正好准姑爷也在!” “什么准姑爷,奶娘,你不要乱说。” 中厅内的两人转头看向她,陆茗迎上前,“泪儿,今日在“绣坊”累不累?我已经同伯母定下了婚期,你这几日就在家中多陪陪伯母,等着花轿迎门吧!” 红泪别过身避开他,上前攥着骆冰心的袖袍使眼色道,“娘,您当真这么着急要将女儿嫁出去么?女儿还想多陪您几年。” 她煞有介事地规劝着,“泪儿啊,你与陆庄主,哦不,是茗儿已有了夫妻之实,我们骆家也是清白人家,这名份自然是早定下早安心了,为娘也累了,要先回房去,你与茗儿好好聊聊!” “娘・・・” 陆茗将她拉回身边呢喃,“怎么,还在生气么?” “你放开我!干嘛总是过来,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 他用力制住佳人纤腰,“嘘,别这样,一会儿穿帮就不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去房里谈,恩?” 红泪一双丹寇玉手掐进他腰间肌肤,陆茗蓦地叫出声来,徐奶娘慌忙遮着脸退下。 “好了,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了,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的,昨晚我已经给你了,我们两清,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帮忙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 陆茗依旧笑颜以对,“经过昨晚,你觉得,我们还分得开吗?从早上离开你开始,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你无赖!好,你不走是不是,我走!我现在就去楚馆出台,我也告诉你,昨夜根本算不上什么,只要我骆红泪想要,我可以夜夜**,找形形色色的各种男人,也许・・・他们比你的功夫更好!” 虽是气话,可陆茗承认,这句话确实刺激了他男人的自尊,“比我・・・好?好!只要你敢去,我就敢笃定,除了我,你决不会再有机会得到第二个男人!” 是夜,楚馆内空前地热闹,漕帮兄弟占了大半席位,守株待兔。顾妈妈兴奋地跑上台高声道,“好消息!我们骆姑娘今日破例出台,各位官人,昨日未竞得标魁的,今儿继续努力哦!” 包下台边雅座的一众酸儒又窃窃私语起来,“原来今早那个传闻是真的,以往花魁娘子若当夜接了客,次日必会休养一日。你们想想,这位骆姑娘一连两日出台,不是昨天那陆庄主不行,还是什么!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吕一笑在邻桌听的闷气上胸,起身一脚便踹飞了酸儒面前的茶桌,“无胆匪类!有本事就上台抢女人!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像个娘么做甚!” 厅中客官见此,皆做鸟兽散,煮熟的鸭子就此飞了,顾妈妈上前抱怨道,“诶唷吕帮主,你这是干什么呀,您把客人都赶走了,妈妈我可怎么做生意啊!” “妈妈放心,今晚我包场!不止如此,今夜骆姑娘的台我也包了,妈妈开个价吧!” 顾眉两眼滴溜直转,举出五指,“这个数,吕爷您看如何?” “来人,取五千两银票给顾妈妈!” “吕爷,错了,我说的是,五万两!” 吕一笑身旁小厮惊诧道,“五万两?舵把子,这是咱们漕运整整一个月的利润啊,现在的时局・・・” 正当吕一笑犹豫之际,身后传来斩钉截铁之声,“五万两我出!顾妈妈,我不是说过,骆姑娘今后,都由我包了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红泪心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顾妈妈揣着五万两银票美滋滋的,“是是!以后再不敢了,陆爷恕罪!” 吕一笑怒目瞪着她,“妈妈还真是左右逢源啊,不就是五万两吗,我漕帮还出得起!今晚骆姑娘应当是我的!” 陆茗摇了摇头走近,着意在他身侧道,“她是不是你的,我想,你和我都该清楚。” 此言一出,吕一笑再耐不住心中怒火,一拳从下而上抄向他的下颚。 “好个趁人之危的好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她,你为什么要横插一腿!你个不要脸的老光棍!” 他抹去嘴角血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是个好姑娘,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爱上她,是控制不了的事。吕兄弟,这一回,是我陆茗亏欠了你,我陆氏药庄欠你一份情。你一次发泄个够吧!可是红泪,我决不会拱手相让!” 两个男人在厅中对峙,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顾妈妈一溜烟跑回后院通风报信。 骆红泪赶到时,见到的是吕一笑痛揍他的情景,陆茗不卑不亢,拳脚间始终将身子挺得笔直,“你打吧,我每多承受一拳,红泪就会多爱我一分,就算今天你把我撂在这里,我也甘愿承受。” “住手!你们做什么!” 吕一笑又是一拳捶向陆茗胸腹,“骆姑娘,你别管,我今天就要帮你教训这个老色胚,还你清白!” 说话间将陆茗撞向桌角,红泪上前想要将其拉住,可晚了一步只攥住他的衣袖,一张罗帕掉落在地,帕上熟悉的手笔正是那晚她有感所作的诗,墙头马上一相顾,共饮交杯换情长。 姑娘双眼含泪,拾起罗帕上前扶住陆茗,“为什么不还手自保,你想死在这里吗?” 他握住佳人柔荑,一如往昔的风流之态轻吻在姑娘指间,“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人,只需乖乖在一旁等着我就好。” 红泪蓦地撒开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轻佻的样子!好,我不管!”转而向吕一笑,“弟弟,跟我过来!” 她就这么拖着吕一笑的手,自陆茗面前走过。 汉风楼宇的妆室内,红泪反锁上门扉,拉着吕一笑面对面坐下,“弟弟,你我认识的时日不短了,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你・・・又喜欢我些什么?” 他面上掩不住地纠结神色,“我・・・我不知道,可我不喜欢你叫我弟弟,从来就不喜欢。之前我们不还是很好的吗?那天晚上,你看我的眼神,分明不是对弟弟该有的,而是・・・一个男人。” 她笑了笑,在烛影下,很美。 朱唇轻启,婉婉余音,“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吕一笑收敛了脾气,像个孩子一样凝视着她,“你说,我听着。” 半盏花茶,卷帘西风,骆红泪想起了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 “在多年以前,有个深居闺阁的懵懂姑娘,她一直很想知道院墙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终于有一天,她找到机会离家出走了。机缘巧合下,她拜了位师父,那是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跟他行走江湖,到了一个奇妙的世外桃源,在那里发生了许多难以忘怀的事,她爱上了她的师父,她一直以为,师父也是爱她的。” 说到此处,她眼底漫过一丝苦笑,“可后来才发现,她师父心里并没有她,还住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姑娘的生身母亲。不管姑娘怎么努力争取,以身献媚,她的师父都不愿接受他,甚至为了躲她,连夜消失了。 那时候,姑娘心如死灰,生了一场重病,是嫉妒与不甘支撑着她活了下来。病愈后她找到教习师傅,日以继夜地学习母亲身上所有的一切名媛淑女的品质与技艺,她想,就算能做个影子,也要找到师父,陪着他,看着他笑,她就好。 为了找到他,她来到了师父的故乡,做了艳名远播的花娘,漫无目的的日子里,一等,就是三年。她想,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真的等到了他,尽管他已变的不像他,成了一个流连欢场的逍遥客,可她仍旧用新的身份织了个情网,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了他・・・” 她还未说完,吕一笑便愤然起身,“那个人就是陆茗对不对!我明白了,就是他一直横在你心里,所以不管旁人如何殷勤以对,都始终走不进你心里。可是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又・・・” “因为那天我以为会是他,可结果不是,我好恨,我喝了很多酒,所以我以为・・・” 吕一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迎面被人甩了一巴掌,所有美好幻想都瞬间沦为了泡影,“你以为我是他,所以极尽魅惑地引逗我?我真蠢,还痴痴地以为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难怪那天你初次见陆兄会有那样过激的反应,骆姑娘,你瞒的真好!” “弟弟!我们虽不能做夫妻,可你永远是我骆红泪感激的好人。” 他拂开她的手,冷笑道,“好人?我宁愿做个十恶不赦的浑蛋,总也可以欺男霸女,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总不至于像今日这样,所有的珍惜,努力,都为旁人做了嫁衣裳。你告诉我,那天晚上我若是要了你,你会如何?” 骆红泪直视着他的双目,“我一样爱他,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秒,我心里也只会有他。” 他大笑了几声,语意失落而绝望,“吕某真的输了,骆姑娘,在下祝你与心上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只求你们成亲之日,不要给漕帮发帖子,我吕一笑不是圣人,没那么大肚量,告辞!” “弟弟!” “别这样叫我了,吕某没有姐姐!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罢!” 红泪知道,在这一刻,她真的伤害了一个真心爱重她的人,这个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少年,此时离去的背影,充满了一个男人的落寞,两人间惺惺相惜的知己情谊再也回不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说谎的女人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闺中,心中愁绪未解,却蓦地被一人自身后搂住。 “陆庄主肚量可真大,这样还不走?” 他的下颚抵在姑娘耳边温言,“你就快成为我的妻子了,若是你同旁的男人说上两句话为夫便走,岂不让人诟病小气?” “谁答应嫁你了!” 红泪挣开他的手,自顾自至妆台前卸下艳妆钗环,视他如无物。 他腆着脸走近几步,“岳母大人都已与我定好吉日了,夫人这么孝顺,应当不会违逆吧。话说夫人脂粉未施的样子真是可人,尤其・・・是这一颗红痣。”说着就要抚上她的脸颊,骆红泪抬眸一脚踹去。 陆茗倒向了床帏,抚榻低唤,“夫人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略显苍白的面色,伤势半真半假,红泪心内担忧,犹豫着上前,“你怎么样?要不要我找大夫来瞧瞧?” 他身手极快地拢住了佳人一双柔荑,捧在心间笑道,“不碍事,别忘了,我是陆氏药庄的庄主,哪里用得着大夫。看你紧张的,你还是关心我的,为什么不承认?” “我只是不想你在楚馆出事,连累我罢了。” 他受伤,也是因她之故,吕一笑的拳脚不弱,想必伤势也是极重的,他却仍旧玩笑以对,红泪一时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陆茗见她不语,掏出袖中那方罗帕晃了晃,“那这是什么?墙头马上一相顾,共饮交杯换情长・・・” 他念的羞人,红泪欲伸手去抢,却被陆茗借机抵在了床帏边,勾住尺素纤腰,“泪儿,别骗自己了,你心中有情,有我。” 两人虽已一夜燕好,可红泪对着他,总难抑涩情。手足无措之下,又是一脚,“你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我是不会同你做那样的事了!” 他干脆躺在了锦被之上,玩味道,“哪样的事?我可没想,难道我们泪儿食髓知味,还想着那些的温情?” “谁・・・谁想了!” “没想就好,明日就要开始筹备婚礼了,必定忙得不可开交,今夜为夫需养精蓄锐,恐怕有几天无暇过来了,夫人别太想我,早些安歇吧。” 言罢便合上了双目,沉沉睡去。 红泪静静坐在他身侧,瞧着他的睡颜,安稳祥和,儒雅英挺,又变回了多年前那个对她面冷心热的师父,直到此刻她才想通,其实他一直没变,不管他表面如何,这个人,这颗心,也一样是那个怪医陆茗。 揣着长久的念想,芸芸不自觉俯身贴向了他的胸口,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方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 “师父,这些年,你可有一刻想起过芸芸呢?芸芸真的好想嫁给你,可是假如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还会像今日一样为我与人打架,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吗?” 爱应当是毫无保留的,她用层层谎言浇筑出与他之间的缘分,每每想起,都直令她心底发虚,自己到底该不该同他摊牌,表白一切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初入陆府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之后的几日果真如他所言,他没有来。 吕一笑自那之后也再未见过,楚馆内的生意因当日的斗殴,敢来的恩客也是屈指可数,一时城中大热的花魁票房骤冷。 红泪难得清闲地于园内亭中抚琴,不必练舞,不必早起吊嗓子。 时断时续的琴音,一听便知主人心不在焉,兴趣缺缺。骆冰心晨练后坐下小憩,“最近怎么都闷闷不乐的,可不像要做新娘子的人,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他都好几日没见人影了,怎么还能惹我。” “这我就明白了,原来是害了相思病。照理说,这将要成婚的男女少见面是对的,可若是你实在想念的紧,去找他也是无伤大雅,顺道去看看他将府内布置的如何了。” “管他呢,谁要去了!” 骆冰心是过来人,摇了摇头,转出后园去。 适逢陆府一溜小厮捧着几个红盒子匆匆赶来,“亲家夫人,这是我家老爷挑的几盒喜饼样子,吩咐咱们拿过来给您试试,若是吃的合心意了,咱们就去下订。” 这个挂名女婿想的还真周到,她揭开瞧了瞧,着意在袖下将糕点捏碎了些,又不着痕迹地盖上,“嗯,看着都不错,不过我家女儿惯爱自己拿主意,你们再送去由她亲自品尝吧。” “是,小的这就去!” 骆冰心嘴角漫过一丝笑意,路我都给你铺好了,这下看你还不乖乖就范,名正言顺去陆庄找你的情郎! 果真,骆红泪瞧了零碎糕点,气恼极了,直言陆茗敷衍行事,当下便随着小厮车驾跟回了陆府,兴师问罪。 一众小厮只恐牵连,个个伏低做小跟在她后头,是以这位花魁娘子走进陆庄时,是昂首阔步,气势逼人。 庄内多的是耳报神,姑娘的车驾方到半路时,萧针娘便听得了风声,此时已想好了对策正端坐在前厅主位上,宛然主母姿态,先声夺人,“骆姑娘这么风风火火的来,有何贵干呐?” 骆红泪也是聪敏之人,见她的架势,也知情势不善,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我是来找陆茗的,叫他出来,我不想与闲杂人等废话。” 萧针娘一反常态地未恼,反而亲自为她斟茶递水,“来者是客,我们又岂敢轻慢,来人,去知会老爷一声。” 一名小丫头子在外应声,也似模似样地去了。 红泪知她昔年的手段,是以呈上的茶水是碰也未碰,“呵,来者是客,你的意思是,我当随主便喽,可是这里,放眼望去,似乎并没有我可随的所谓主人,难不成有人站错了位置?客就是客,住的再久也不会成为主人,就像鸠占鹊巢,终归只是借来的窝,迟早要还的。” 两人争锋相对,话中有话,静里硝烟。 “骆姑娘所言极是,不过纵使是客,好歹也是遵从本心,真我自己,不似有些邻窝鹊儿,东施效颦,竟想与孔雀竞屏,邀宠献媚,就算再像,也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影子而已。” 小丫头子一身热汗淋漓,得了信匆忙赶回,“回姑娘,老爷说不论何人,此时一律不见!” 萧针娘越发得势道,“骆姑娘听到了?就算是做人影子,也有不招人待见的时候,我师父有多日未去看姑娘了吧,各种缘由,姑娘久经风月,应当明白才是!” 她恼急,愤然起身,“什么影子风月,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来骆姑娘不知道啊,姑娘你的容貌生的与我师父昔年情人颇有几分相似。不瞒你说,我师父是个极念旧的人,约莫三年前因他心里头的执念,还曾收过一个与昔日情人容貌更似的女子为徒,只不过后来明白过来,也便弃了。姑娘你能迷惑师父多久,还真未可知啊。” 一番话戳中了红泪深藏心底的痛,令她不由有些失控,“我不信!我要听他亲口对我说!” “骆姑娘,别傻了,他多疼得你一刻,你便多一分好处,何必去戳破这层窗户纸,自找不快呢!” 她不理她的嘲讽相激,令那丫头子带路,径直闯进了书房。 陈家洛蓦地收起了几卷书册,陆茗亦吃惊地看着她,“泪儿,你怎么突然来了?” 此时她方知道,那小丫头子通传时,根本未报名讳,是以让自己这般唐突,不知礼数地出现在他面前,且还有个外人在。 “我・・・你和陈公子在商量什么,还不让人进!” 陈家洛神色略见慌张,“无甚大事,陆兄与姑娘好事将近,与在下商议些婚礼细节罢了。既然姑娘来了,在下也不便打扰,先告辞了。” “商量婚事,需要这么神秘么?” 陆茗见未婚妻子生疑,忙顾左右招呼她坐下,一贯的油嘴滑舌道,“怎么,夫人几日未见为夫,闺中时日难耐了么?” “打你个促狭鬼!你拿的什么鬼喜饼与我挑,全是些碎末边角料,这样的东西送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陆茗抓住她打过来的小手,“夫人息怒,许是他们不当心弄碎了,可是夫人,当真只是为了这些喜饼,没有旁的?” 红泪余光瞥向书房门外,门边角上分明露出了双苗风艳丽的绣鞋,立时便换了脸色,垂眸娇羞道,“你还说,自从上回你和吕一笑砸了场子后,馆里的生意一落千丈,好生无趣!” 数日未见,姑娘的娇态更胜从前,令他想起了两人初次**时,红泪面露红晕的模样。双臂一搂,将佳人置于双腿上,“还有呢?” 她俏皮摇头,“没有了。” “不老实!” 陆茗在她耳边一吻,“现在说不说?” “我不・・・” 话音未落,便化作了一声嘤咛,他动情地含住了佳人芳唇,细齿轻吮,来回撩拨,迟迟不入正题,闹的人心痒难耐。 骆红泪为进一步激怒门外偷窥之人,双臂柔柔迎上他的颈项双肩,探出丁香小舌相引。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回应,如饮甘泉般轻扣住佳人颈项,深吻缠绵,两人皆是双眼迷离,享受着个中情趣・・・ 第一百五十章 风月藏针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情到深处,他的手不老实地自她腰际抚向上,红泪娇羞地推开他,“你干什么,青天白日,中门大开的,也不怕人笑话!” 陆茗捏了捏她的小脸,“我陆某疼自己的妻子,谁敢笑话,愿意看让她们看去好了。” “不行,成亲还有几天呢,现在・・・咱们不合法!”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瞧,“夫人是说,你心甘情愿嫁给我做合法夫妻了?那・・・今晚留下来,恩?” 红泪搂着他的脖颈,向门外得意扬眉,“那你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 “都依夫人!” 哼,萧针娘,任你如何激将,你的师父,你也是看得见摸不着,哪及我将他玩弄于毂掌之上,任我予取予求。 她挽着陆茗的手,招摇而出,俨然小夫妻模样,引得府中上下啧啧咂舌,议论纷纷。萧针娘气得面色泛白,咬牙切齿,这一回合,她输了。 “骆红泪,算你狠!为何这般狐媚长相的女子都爱同我作对!走了一个傅芸芸,又来一个青楼妓户,老天爷,你待我何其不公!我萧针娘定要用自己的方法反转命运,夺回心爱的男人!” 晚膳时,两人更是腻歪得过份,陆茗当着满厅的下人亲自喂红泪喝汤,她的手则在桌案下置于他双腿上,两人就似黏在一处的糖人,难分难舍。周遭仆从见了她的妖挑举动,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位新夫人,却又对自家庄主的贴心厚爱羡慕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陆茗盘算着小九九哄着她回房,怎知小妮子见了主院内的陈设,一脸不快,“你就准备这样跟我成亲吗?人家成亲都是簇新的桌椅板凳,帘闱帐幕,你看看你屋里这些都旧成什么样了,颜色暗沉,一点都不喜庆,陆茗,你欺负人!” “这些都是陆家先祖留下的古董陈设,你们女人家不懂得欣赏。” 红泪一听恼了,“你什么意思,就是瞧不起我这出身勾栏之人了?不及你陆庄家大业大,书香门第?好啊,既是如此,这亲不成也罢!” “好好,换换换,明天一早,我便让人把这里的劳什子都扔进柴房去,咱们买新的,你想布置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不管她如何挑剔陈设,布置,园艺,陆茗都一一接招,连哄带骗地将她带进了主卧,“不过此时要委屈夫人,先将就一晚了。” “嗯,忙了一天我也累了,你先出去吧,吩咐人进来服侍我沐浴。” 陆茗坏笑道,“连我也需要回避么?” 红泪将他往外一推,“去去,你也快去洗个澡,脏死了都!” 左右一番折腾下来,红泪暗自窃喜,她这般为难,他都温存体贴,委实是个值得嫁的好男人。想到此处,不由红了脸颊,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般轻佻而且・・・了,不过几日而已,便上赶子的主动送上门来,难不成果真如冰姨所说,这回事会上瘾,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此恶性循环・・・ 陆茗换上寝衣回房来时,眼前之景霎时惊艳了独属于男人的敏感神经。红泪穿着他的寝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冰肌玉骨横陈榻上,倾泻而下的乌发掩映下,香肩微露,丁香核呼之欲出。 他不自觉喉头一动,上榻自被后抱住佳人,压在身下,“你这小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磨人的手段,就不怕把人撩拨急了,生吞了你?” 含香佳人侧过头,颈项下的一双白兔夹在双臂间,勾出一道迷醉的痕迹。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陆茗被此一激,就要倾身吞下她,红泪促狭地将手探入他衣襟内挠起痒来,直惹得他慌忙鸣金收兵,憋得一阵难受。她却在一旁幸灾乐祸。 “还敢笑,你知不知道这样玩,会影响到咱们婚后的生活质量?你想当活寡妇么?” 姑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倚在他怀中,手指轻柔地划过结实的胸脯,“陆郎对自己,就这样没自信么?” 陆茗环住她的小腰,眸中蓦地隐现出一丝奇异神采,“你方才唤我什么?” “你抓到我,我就告诉你!” 小妮子脱离出他的怀抱,在高床暖榻上左右躲起来,轻狂浪笑听得门外守夜的婢女都羞愧难当。 只是姜还是老的辣,陆茗狡黠一笑,便伸手按住了她的脚踝。红泪原以为他会就此将自己绊倒,以带入他怀中,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低下头,倾身吻住了她的玉足。从指尖绵延到小腿肌肤,一阵阵酥麻感不断侵袭着她全身。 直到吻向她腿弯处,他故意使坏地齿间轻咬,惊得红泪软下了身子,柔柔落在他怀中,“陆郎・・・” 他托着佳人的小脑袋轻轻放向枕上,锦被将两人遮得密不透光,男子心性在此时一展无余。**间,红泪吃痛地扯着枕边锦衾,手边不知扯过了什么东西,触感冰凉,质地柔滑。 待夫妻事成后,陆茗方揭开锦被欣赏自己的战利品,姑娘香汗淋漓,仍轻喘着娇气。当见到她手中攥着的一缕冰丝发带时,他面色骤然冷却。 “谁让你动这东西的?给我!” 红泪被他的厉声吼住,倔强的天性令她将发带攥得更紧,“我不!你干嘛发这么大火!这是哪个女人的东西?我不能碰么!” “谁都不可以,别闹,快还给我。”见到这缕发带与面前衣衫不整,极似的容颜时,陆茗立时风月心思尽消,甚至有几分厌恶此刻的自己。 “陆茗,我俩就快成亲了,你却在床间枕下藏着另一个女人的东西,还对我发火,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他冷下脸起身,“你最好放下它,若是你容不得它,这个亲,不成也罢!” 红泪攥着锦被,眼角含泪,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变化,方才还对她百依百顺,屈就讨好,事罢便可以这般翻脸无情,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姑娘一件件穿回自己的衣衫,骄傲被践踏在地,是一个刺猬最难言说的痛。就好似做了一个长久的幸福美梦,此时被人一盆冷水浇了个通透。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五十一章 漕船一夜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昏暗的烛火下,她将看不清纹路的发带放在了枕边,幽幽起身,心内揣着的是决绝的恨意。 “陆茗,你今日这般待我,日后可别后悔!” 姑娘撑着最后一丝自尊,倨傲地走出门,心中尚存着几分希冀,他会不会,追出来。 近四十年来脾性甚好的陆茗,在此时此刻,长久的压抑爆发,将发带揣进心间,床榻上的**残迹被掀落了一地。该不该追出去,连他心中也失了主意。 府中这遭突如其来的逆转,令对面廊下的萧针娘不由窃喜,转头向庄子门前先一步截住了狼狈的红泪,“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做替身,终究有一日会被主人玩腻的,不过我可没有想到,你的保鲜期这么短,呵呵。” 红泪怒目瞪了她一眼,加快步子小跑离去,此刻的情状她已再无心思同她无谓相争了。 夜阑空旷的苏州城大街,红泪神思恍惚,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不知到了哪里,也不知当到哪里去。甚至连打更人经过,她都掩面遮住自己蓬头垢面的破落模样,只怕遭人嘲笑。 她脚步踉跄地仓惶躲至湖岸码头边,放声痛哭起来。 所有的委屈辛苦都涌上了心头,她迈出半步,任脚底轻踏湖面,感受着静夜微风,有那么一瞬,她只想钻入湖底,了却这段伤人的记忆。 身后忽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猛地带回,来人面色凝重,话语里掩不住的担忧,“别做傻事!” “弟・・・吕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吕一笑避开她瞧过来的目光,面向码头南岸,“这里是漕帮的地头,你在这里寻死,会让我误会是引我上钩的苦肉计。” “我不是・・・” 少年展颜一笑,“方才的气氛太凝重,让我很不舒服,同你开个玩笑。” 骆红泪看着他释然的笑容,总算也了却了一桩心事,“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愿意再见到我了。” 他望向湖面,“本来也不愿见你,只是方才在船上见你在岸边徘徊的样子,就忍不住下船来了,现在很晚了,你想回哪去,拙玉园还是楚馆,我送你。” “我不知道,我哪也不想去。” 吕一笑也未细问缘由,爽快道,“那就去我漕船上坐坐,要知道,我们的船只上,可是不少美酒的。” 红泪有些犹疑,他激言,“哦,我倒忘了,骆姑娘如今已是堂堂陆氏药庄未来的庄主夫人了,同我这江湖草莽在一处,是怕有**份,引人诟病吧!” 闻言她丝毫不掩恼意,“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了,从今以后,我同那位深不可测的庄主便是两路人了,或许我们根本就不该开始!此刻我只想喝酒,不知吕公子可舍得珍藏美酒呢?” “请!” 漕船上甲板设宴,两人在月下饮的欢快,酒过三巡,红泪便毫无戒备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大吐苦水。 “姓吕的,你说!在你们男人心里,女人到底算什么!是不是高兴时可以哄来玩玩,若恼了就可以极尽羞辱?呵・・・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我对他那么好,心里除了他就没有过别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饮尽一杯,心中义愤难平,落盏极重,“他欺负你了?” 红泪晃着角杯,半个身子重重趴在圆桌上,“他心里・・・有别的女人!” 吕一笑有些不信,“我与他相交多年,他向来都是无拘无束,不似有牵绊之人。这回为你挨了我两顿,也是破天荒的事,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近日来的清心静思后,他决定将情意深埋心底,只盼能看见她幸福,帮她早日达成心愿。今日的这一番真心劝解,她不知,在他心内挣扎了多久。 “误会?怎么可能!我是在他床上找到别的女人的物件,他紧张珍惜地碰都不愿让我碰,哪里还会有假。我傅芸芸为他做了那么多,竟换来今日结果我不甘心,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住进他心里,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 酒后真言,当她说出傅芸芸这个名字时,吕一笑恍然大悟,原来并非自己的错觉,她当真就是昔年在京中仗义出手,侠肝义胆的可爱姑娘,她情深至斯,一路走来爱地艰难,惹人心疼。 她仍旧不住呢喃着,“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逢场作戏,像骆红泪这样虚情假意的姑娘,却没有人喜欢那个傅芸芸,就连做个影子也不够格・・・不公道・・・” 吕一笑轻触她垂在背上的发丝,只是一瞬便缩回手,芸芸,你知不知道,还有我,喜欢的是最初那个天真烂漫的你。 他将酒醉的姑娘扶回舱房,一如那晚般以礼相待,敬重珍惜。 晨雾弥漫的清早里,徐婶娘外出买早点,一启开门,便见陆茗衣衫单薄地立在门口,“准姑爷,您来了怎么不敲门?” “奶娘,红泪她,起了吗?” “我说准姑爷,这话该我老婆子问你才是啊,小姐自昨儿去了陆府就没回来过!莫不是我家小姐出什么事了?” 未免长者担心,陆茗宽解道,“奶娘别急,是我脾气急,昨天同她拌了几句嘴,她便气走了,我这就差人四处找找。” 他吩咐马车调头,却瞧见吕一笑与她共乘一骑说笑着回府来,一眼也未看他。少年扶她下马的动作极是温柔,拦腰,轻托双脚,暧昧得不成形。 陆茗为顾大局仍笑着迎上前,“劳烦吕兄弟送夫人回来,在下感激不尽。” “送骆姑娘是我心甘情愿的,陆兄不必多礼。” 红泪着意道,“吕公子,我忽然想起来,昨夜好似有只珠花落在船上了,那支我很喜欢的,一会儿你回去,可否帮我找找?” “但凡骆姑娘吩咐的事,吕某何时又拒绝过呢,告辞。” 陆茗承认,他此时心底的不快,但在徐婶娘面前,与红泪还是恩爱姿态,靠近佳人耳旁,皮笑肉不笑道,“就要出阁的姑娘,昨夜还宿在漕帮船上,你可真是厉害・・・”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五十二章 总督归来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若是传扬出去,你让我陆庄如何在苏州城内立足?” 红泪只是想激他,原来自己的一夜出走,他在乎的只是陆庄名声,哀莫大于心死,恐怕也只是如此了。 “昨夜你我不是已然说清楚了么,陆庄主怕辱及名声,解除婚约就可以了。反正经过昨夜,我对吕公子也有了不同的感觉,他悉心温柔,身强体壮,你有的,他都有,你没有的,他也有,毕竟是年轻轻的小伙子,精神头那是好极了!” 陆茗气极,因二人初次时红泪的举动,坊间诸多传言,皆是隐晦言说陆氏庄主年近四十,已然不举。今次听到当事人如此说,更是辱极。 “好,既然在下无法满足骆姑娘,那这桩婚事便就此作罢吧,老人家那边我来说,我不想因为你的欢场习性,让骆夫人担忧病倒!” 红泪睨了他一眼,“你要怎么做随便你,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庄主自便,恕不奉陪!” 来时陆茗对自己昨夜的行径尚存自责,心下想着,若她愿意,自己还可以好好疼她,娶她。只是经此一役,令他明白,容颜再似,也不是初时那人。 历经日久,福康安终自海宁归来,同行造访苏州府的,还有与他同时就任的两江巡抚陈邦直。对苏州这座风雅之城,这位巡抚亦有着难忘的情怯。 “十多年了,终究还是又来了。” 听闻同僚如此感慨,福康安道,“陈大人对苏州似乎感慨良多,不如让侍从陪大人四处转转?” “不必了,下官还是习惯一个人走走,明日苏州府衙再同大人细商政务,告辞!” 作别官场寒暄,褔康安即刻转乘小船赶回了府邸,方至府门前便急诏了护卫芸芸之暗卫前来复命。为首的李庸带伤前往,将傅芸芸这些时日来做下的荒唐事如实相告,包括那几夜的情事。 上等徽墨迎头泼向复命之人,褔康安此刻的心情如遭雷击,“三个晚上,两个不同的男人,衣衫不整,你们还帮着她一起胡闹!” 年少气盛的侍从有些不服,“总督大人,是您交代属下等保护好小姐,听她号令,属下等无不是听命行事,李大人还为此而负伤···” 李庸率先一步一拳挥向这个愣头青,“大人说话,岂容你多嘴!还不赶紧下去领板子!” “不必了!”褔康安诡异响起,扭动着手上扳指,声色俱冷,“拖出去!立斩不赦!” “总督大人,主子!他才成亲三月,家中妻子将将有孕,请主子开恩!” “李庸,你自身难保,还敢求情!跟本侯过来!” 静谧的后院竹林,褔康安顺手抽出他腰间佩刀反抵向他咽喉,再难压抑怒意,“临行前本候是如何交待你的!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这脑筋都动在了维护下属上,全然为将本侯之事放在心上!” “主子,奴才并非未用心,只是这些日子看来,小姐对陆庄主确实颇费心思,两人也已谈婚论嫁,以神医陆茗这些年在苏州的声名,亦不失为小姐良配!” 褔康安弃刀就是一脚,立时怒火中烧,“又是陆茗!难怪令芸芸做出这般出格之事,敢碰本侯心头之人,本侯决不轻饶!”新仇旧恨夹在一处,他恨意昭昭。 李庸伏跪在地,身形颤抖,霎时明白了家主临行前叮嘱的话外之音,兄妹畸恋,这注定又是一场劫数,以他雷厉风行的脾气作为,沾染上此事之人必定难逃血光之灾。唯今之计,只有助他达成心愿,或能赦免。 “主子,您且息怒,奴才这就去将小姐接回来!” “用不着!本侯亲自去!” 福康安驾临拙玉园时,适逢芸芸心情焦躁,钻入莲池凫水。他倚栏静观,江南独有的夏季纱衣贴合在小妹身上,绿波缭绕,红莲轻舞,她灵动地穿行其间,就似一尾滑鱼。嫩黄肚兜透出纱衣,精灵无比。 虽是兄妹之间,不必太重于男女之妨,骆冰心仍觉有些不妥,向水中轻唤,“芸芸,快上岸来吧,福大人到了!” 芸芸闻知哥哥归来,在小池中便露出头来挥舞着纤柔双臂向他招手。褔康安亲自下岸边拉她上来,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容颜令他烦恼尽消,软下心肠。 小妮子搂着兄长脖颈撒娇起身,“二哥,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 褔康安捏了捏她的俏鼻,“是么,可我一回来就听闻了你这鬼灵精的不少促狭事,答应为兄的三个约定可是一条都没有照做!” 傅芸芸小脑袋一低,蹭向他的肩头,“哥哥战功卓著,怎不知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么!” 他总拿她无法,“那如今为兄回来了,你叨扰了骆师父这么久,也该同我回去了吧。” 姑娘沉思了半会,自己想等的人已彻底伤了自己,再留下,不过徒增伤感而已,是以点点头,乖乖随兄长回了总督府湖中小岛般的云心园,她想,只有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才能帮助自己忘尽前程,重新开始吧。 “瞧你,真不知为兄不在的这些时日,你是如何照顾自己的,这才初夏的天气就敢往池子里钻!再这么淘气,我便派人送你回京去了!” 傅芸芸急忙咽了口热茶,“哥哥,千万不要,你知道额娘的,回去哪会有我好果子吃!最多我以后乖乖的,都听你的,恩?” 他悄然一笑,恐怕有一日芸芸自个儿要回京去,他也是不舍的。 “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去哪都会记着我!” 褔康安摇了摇头,走出闺阁,行至廊上时,挑着沐浴香汤的侍女正焦急地往里赶,蒸煮过的玫瑰浴汤暖香袭人,不禁令他回想起了小妹在水中的曼妙身姿,一时心间蓦地浮现出了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姑娘的小院是三进的小院阁楼,围房一间与一间相扣,按着大户人家的规矩建了小姐用于回避生客的小阁。褔康安瞧着四下无人,转头便向院落二进处去。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五十三章 妒火中烧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登徒子般的无耻行径原不是一个上品侯爵该有的。 只是当一个人求而不得,真情难宣地压抑上数年,当身体与心灵上的渴求达到一定顶点时,做出多么离经叛道,匪夷所思的事,便皆算不得稀奇了。 姑娘的香闺设于二进院落的围房里间,左右十六扇碧纱窗,侍女自前院将香汤抬入,褔康安自后院角门悄然走近,置身避客小阁内,与心中期盼的景致仅仅一窗之隔。 哗哗水声耳旁过,阵阵暖香袭人来。才片刻闪神游走,当他拨开糊窗青纱时,芸芸已褪尽衣衫,置身宽大的木盆内,水雾缭绕,只隐约可见香肩一抹。 “小姐,水温可还适宜,要不要再烧些热水来?” “嗯,我想多泡一会儿,你再去备些吧。”言罢倚在木盆边,缕下一头青丝,擦起皂角来,嘴里轻哼着江南小调,甚是快活俏皮。 那侍女原想抄个近路自后院小厨房烧水更近些,辅一出闺门却瞧见了临窗而立的侯爵,木桶落地,险些喊出声来。褔康安将她抵在梁柱便捂住口鼻,做出噤声的手势。 芸芸听到动静唤道,“小悦,出什么事了?” 他轻轻松开捂住侍女口鼻的手,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睨着她。侍女结结巴巴地应声,“没,没事,是奴婢不小心摔了木桶,这就去取水!” 他挟制着侍女退至后院方撒手,“今夜子时,到我房间来。” 侍女哭着伏跪在地,“侯爷,求求你放过奴婢,奴婢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一个字都不会说?你知道了什么?”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福康安敛眉一笑,“那你在怕些什么,记住,今夜子时,否则···你应当知道违逆本侯的后果。” 小悦战战兢兢地服侍芸芸洗完澡,一时同掌事侍女告了假,神色慌张地躲回了厢房。 晚膳过后,褔康安命人呈出了在海宁时挑选的十二件汉装,讨好地哄着小妹,“芸芸,看看喜不喜欢,试试是否合身,哪里要改的,哥哥即刻命人送回海宁去改!” “谢谢哥哥!” 芸芸捧着各式时新衣裳,小兔似的至后堂换装,却未留意到他眼中野狼般的星芒。不久前的香艳景致被惊扰,褔康安自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后堂屏风遮掩下,佳人偶露出的光洁玉臂,鲜藕般的柔嫩小腿皆令他想入非非。忽地搭上屏风的嫩粉色点缀着木棉花的里衣让他几欲癫狂,心往神驰。 直到里头侍女脚步声渐近,他方心虚回避。 芸芸穿着新衣出来,却不见兄长踪影,只以为他是公务缠身,又忙去了。 夜深人静之时,小悦迫于他的势力如约而至。褔康安取出一套小妹的家常衣裳命她换上,将她扔上床榻,细嗅着衣料上的馨香,轻抚她的脸颊。 “告诉我,芸芸平日里,喜欢穿何种颜色的小衣?擦什么香露,身子上,可有何印迹?” 姑娘身子不住颤抖,“小···小姐喜欢粉红,鹅黄···水蓝色清浅的小衣,在家时抹木兰香露,身上···身上,奴婢不敢说!” 他扯开榻上之人的中衣,露出水蓝色的小衣,重重捏下,“你也喜欢这种颜色,快说!” “今天沐浴时,小姐的背后,胸前都···都有微红的印迹,遇温水更加明显,奴婢不知道是什么,从前都没有的···” “红色印迹?”褔康安心头立时燃起了妒火,仿佛瞧见了陆茗与芸芸燕好时的场景,发泄般地重重吻向她的玉臂,留下斑驳红痕,“是不是这样?” 姑娘眼角噙泪点头,“是···侯爷,求求你放过我,奴婢已在乡下订亲了,求您!” 他双目通红,带着火芯,“连你也不愿伺候本侯,恩?乡下的情郎?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见面了!” 不管姑娘如何讨饶,他依旧癫狂地撕扯她的裙裾衣衫,揉捏着幼嫩肌肤,“说!芸芸的身子是不是同你一样暖,一样白皙,柔滑?” “是···侯爷,不要···啊!” 来自少女初次的疼痛钻入她的肺腑,身上之人低沉地唤着,“芸儿,我终于得到你了!”他粗暴的行径简直就是个恶魔,为了自己的龌龊邪念,一片片撕碎了少女青梅竹马的梦。 发泄完事后,他将姑娘扔下床榻,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意。 “你若是个聪明人,明早就继续回云心阁,在芸芸身边做好你的本份,若是让她发现了一点端倪,不止是你乡下那位情郎,还有你家乡的亲人,都会因你而受难,滚!” 姑娘连滚带爬地逃离主卧,捂着心口,连哭都不敢出声。她今日的这一切苦果,都来自嘉勇候对亲妹的迷恋,换言之,在她一个乡下女子的心中,祸起萧墙的元凶便是傅芸芸。 随扈的李庸适时向她伸出了援手,“小悦姑娘,或许我可以帮你···” 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只要有人在背后适时地推手,哪怕是微茫的帮助,也会令黑暗中的人感受到生的曙光,而李庸,无疑在此时成为了小悦心中最大的依靠,与报复的媒介。 次日的苏州府衙,拥有江南最高官衔的两江总督褔康安,召集了江南大小官员,宣布了数月前当今圣上所下达的密令,全力海捕反清组织——红花会。而身为红花会总舵主亲叔的两江巡抚陈邦直,也由天子亲自下旨册为此次行动的副手,协同褔康安,共同对付红花会。 圣上此举,一来为彰显仁德清明,举贤不避亲,对海宁陈家所出不肖子之事不仅未加追究,还与以陈氏一族戴罪立功的机会,另一方面,实则是将陈氏一门牢牢控制在自己的君威下,令陈家洛不敢轻举妄动。 褔康安身为天子亲信,自然深黯此理,是以对剿灭反贼之事并未直击要害,而是从旁下手,意图掐住陈家洛周遭之人身家性命,以此逼这位总舵主主动现身和谈。 “本官以为,这首要当被收监的,就该是陆氏药庄庄主,闻名遐迩的怪医陆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欲加之罪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褔康安说出这句话时,看向了位列其下首的陈邦直。 儒雅文生静默不语,只微微向他颔首,以示赞同。反是苏州知府,似对此事尚有疑惑,“大人,容下官直言,陆氏一族悬壶济世,造福苏州百姓近百年,到了陆茗这一辈更是享誉神医盛名,剿灭红花会余孽,为何要首当其冲,辑他入狱?” “王大人,你有所不知,本官奉旨上海宁的这段时日,已暗中派人调查过他,之前他离开苏州府三年,实则是去往关外,此次收到红花会余孽潜回苏州的消息,他又正好在此时回了苏州,大人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现任知府王凤举乃江南第一大清官王之孝长子,承袭父志,判案铁面无私。 “依下官所见,现下无凭无据,仅凭猜测,尚不足以入罪。” 褔康安霍然起身,指着殿中正大光明牌匾道,“皇上命我等追剿叛匪,本官直辖江南官场,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等便不可放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三百!若因此错失时机,动摇国祚,王大人你是否承担的起!传本官令去,即刻收监陆茗!” 镶蓝旗步军将陆氏药庄团团围住,统领一路长驱直入捉拿陆茗。 萧针娘带着护院犯蛮,久未动蛊,见着这般愤恨场景,柔指已探出衣袖内。 “都给我住手!我陆茗行的端坐得正,既然府衙传唤,身为良民,又岂有不去之理。” 针娘知晓多年来他与红花会的交情,甚为不安,“师父!” 陆茗拍了拍小徒肩膀,示意她安心,“针娘,好好打理庄内生意,等为师回来。” 在此刻,她方感受到自己对师父的重要性,前阵子忽上忽下的一颗心亦终于尘埃落定,更下定决心要追随他,不离不弃。 对薄公堂,陆茗曾有功名在身,大清律例,秀才文士过堂免跪。衙差威武,喧喝升堂时,他方看清主审官正是福康安。 “好外甥,有什么便直问吧,舅舅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褔康安惊堂木一怕,声正辞严道,“公堂之上,不得闲话!陆茗,本官问你,你与海宁陈家洛是否故交?之前你离开苏州府数年,去了何地?” 陆茗不以为意,神情懒散地寻了堂中一张太师椅坐下,“海宁陈家三公子,我想整个江南的士绅没有几人不认识,苏州府人人皆知,陆某一向潇洒来去惯了,走南闯北,居无定所,不是陆某刚回家乡,便触犯了大清律例吧!” “陈家洛乃是红花会新任总舵主,就在日前,有人曾看见你与他过从甚密,把酒言欢,还大张旗鼓出入花楼,你可知道,红花会乃是朝廷大力围剿的地下组织!” 陆茗折扇掩面,阴阳怪气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大人,陆某是正经大夫,世代行医,对这些朝廷中事实在不知,不过大人既然知晓陈家洛曾于苏州府出现,若及时将他擒下,岂不大功一件,又何需在这里盘问在下一介局外人。” “陆茗,念在故人情面上,本官尚对你好言相劝,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官从严处置,来人,将他带下去,押后再审!” 陈邦直与王凤举在后堂旁听,一个不发一言,自云守拙,一个心内悬思,似有谋划。 福康安着意将这次抓捕闹的动静极大,暗中与红花会结盟的漕帮霎时沸腾,甚至惊动了收山多年的老帮主吕孝中。 吕一笑避开众人,乔装成普通渔民,下水路划至一片芦苇荡,拐往苏州近乡。水岸边三间茅屋,几亩薄田,陈家洛与伊帕尔罕一身平民装束立在河边相迎。 “吕兄弟,伯父伯母做了好些风味小菜,只等你来浅酌小聚了。” 原来这里是漕帮老帮主夫妇的避世隐居之所,苏玉壶曾说,世上最惬意之事,莫过于良田几亩,茅舍三间,几家鸡犬,和心爱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吕孝中在儿子十三岁时便将权柄下移,圆满了妻子心愿。 五人相聚一堂,吕一笑却无甚雅兴,食之无味,蓦地放下筷子道,“爹,家洛兄,陆茗下狱了!” 两人相碰一杯,一饮而尽。吕孝中抚着胡渣点头,“我的儿子长大了,听家洛说,前阵子你与陆茗那小子还为了名红姑娘争风吃醋,此次他下狱,你竟能不计前嫌来此为他斡旋,为父很欣慰。” 陈家洛见他神色凝重,“吕兄弟,你尽可宽心,其实吕伯父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方才是在考验你这个小舵把子罢了。” “阿爹,你有什么法子?” 吕孝中握着妻子的手,和美一笑,“此次奉旨清剿红花会的副手正是为父昔年故交,也就是家洛的二叔陈邦直。” “那还等什么,爹你赶紧修书一封让我带回去给那个陈大人,让他放了陆茗那家伙!” 陈家洛摇了摇头,“这件事没这么容易,我二叔是最认死扣之人,当今圣上并未因为我的事迁怒家族,反重用于他,这次,他不会徇私。” “正是,想要说服我这位兄弟站在我们这边,你要去见一个人,只要她愿意帮忙,事情必有转机。” 吕一笑急的上火,“爹,这个人是谁,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苏玉壶看着炸毛的儿子,笑道,“都多大了,还是这个急脾气!这个人你比谁都熟络,就是你冰姨!” “冰姨?” “若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拗得过陈邦直的刚正不阿,那么此人必定是骆冰心无疑。换做是你,等了半生的女子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求你帮忙,你会如何?” 吕一笑闻之豁然开朗,“我明白了娘,我这就去找冰姨!” “笑儿,喝完汤再走!” 吕孝中跟着爱妻行至屋外目送儿子,安慰道,“这小子打出生起就是个皮猴,十多年了,一直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你这个做娘的还没习惯么?” 苏玉壶倚在他肩头,“孝中,谢谢你,能放下一切,陪在我身边。”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半生缘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拙玉园的门朝南开,吕一笑快马自北边来。 夕阳已下,园中只有几点烛火,和静夜的蝉鸣。吕一笑找到骆冰心的时候,她正在院中熏着艾草,扑鼻的药味,跟小时候母亲为他摇扇驱蚊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世外方士一样闲适的她只有阿爹阿娘接下生意去京城的时候能见着,后来自己主事,一来二去,相处的机会便更多了。在他的印象里,冰姨总是一个人,好似她也不需要别人,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 “冰姨···” “你这小子怎么今日起了兴致来看我了,往日里不是过门而不入的么?” 吕一笑在长辈面前憨然,“那···那不是怕见着了您,一紧张说穿了傅姑娘的事,以她的性子若知道我装傻,必定要恨死我的。” “得了,近日苏州城里出了大事,你这会儿来找我,可不是扯闲篇的吧!” 他思忖了片刻,方想好如何开口,“陆茗下狱了,安的是红花会叛匪的罪名,冰姨,您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我手无寸铁的,救人不该是你们七尺男儿的事么,扯上我作甚。” 她仍端着,吕一笑无法,只好直言,“冰姨,这事儿还非您不可了,这带天巡检的两江巡抚是海宁来的,您再熟悉不过了,海宁安澜园的二爷陈邦直!” 骆冰心突闻这久违了二十年的名字,说心中不悸动,是假的。那年豆蔻梢头二月春,吕府婚宴,少年当着满座的宾客向她下跪求婚,那是苏州城里第一遭,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给了她最香艳的名声。 安澜园二公子的求亲,是多少闺阁少女梦寐以求的事,可她一介花楼女子,竟为了胸中一口闷气硬生生拒绝了他,令他蒙羞。 今时今日,这份情能带给他多大牵念,她心中全无底气,而她骆冰心的骄傲,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我帮不了你,这么多年了,或许这位大人早已娶妻生子,哪里还会记得我这等人。” “冰姨,他没有,他至今仍是孑然一身,一直在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骆冰心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是很受用的。是以缓和了些语气,“小子,给我一个帮陆茗的理由。” 吕一笑虽不情愿,但却不得不说出事实,“芸芸喜欢他,他若有何闪失,芸芸会很伤心,我不想让她伤心,冰姨,你也不想的,你那么疼她···” 对情敌能有这样胸襟的,恐怕只有苏玉壶的儿子了,骆冰心扬眉看他,“你不要后悔,或许这是你能得到芸芸,而她又不迁怒于你的唯一机会。” “我不后悔,趁虚而入,不是我吕家人的做派!” “好,有你父亲几分风骨,冰姨就为你,勉强一试吧。” 她做事,从来不会孤注一掷,命人将请柬送去驿馆时,骆冰心先来了总督府。 饶是水路,那水榭边的侍卫也是板上钉钉般的密密麻麻,未及她靠近,护卫见了生面孔,便已拔刀相向,“你是何人,侯爷有令,擅闯总督府者,杀无赦!” “告诉你们小姐知道,我是骆冰心。” “管你是谁,没有侯爷手令,谁也不准进府打扰小姐!识相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骆冰心无奈回程,心中越想越不对,如此一来,芸芸回到府中,岂非形同软禁。这位相府二少爷到底有何盘算,竟对亲妹管束至厮。 而此时的芸芸浑然不知,终日在云心阁内寄情妆奁,同婢女们试胭脂,调香露,陪褔康安用膳,哄他开心。 只是有时乐得久了,她也会找一片安静地方静静小憩,比如说,云心阁顶上的那个小亭子。在那儿,可以看到诸多景色,她能发现许多趣事。 就像此时,她瞧见了一个一面浣衣,一面挨打的素衣少妇,可怜见的,立时便挑起了姑娘一颗爱打抱不平的心,径直冲到楼下,跑到了府中的浆衣坊,一把推开了那恶行恶相的婆子。 “这位夫人,你还好吗?” 那少妇面容呆滞,小悦提醒道,“这是咱们总督大人的嫡亲妹妹,见了还不行礼!” “我杀了你!把丈夫还给我!”少妇发了狂似的扑向傅芸芸,破口大骂。 李庸闻声,带着侍卫将她擒下,“这种地方杂乱的很,小姐不宜久留,属下送小姐回去!” “不!这件事我必须弄清楚,为什么她知道我是二哥的妹妹后,像是有极大的仇恨一样,让我还她丈夫?” 李庸吱唔道,“这是名疯妇,小姐不必介怀,总督大人治下赏罚分明,府中哪会有冤案!” 女子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情景没那么简单,“不对!李大人,你不必糊弄我,她丈夫是谁,干什么的?还有,在哪里,你若不把人交出来,我第一个不饶你!” “小姐,就算你要了属下的命,属下也交不出她丈夫啊!” 他口风极紧,一番盘问无果,芸芸以退为进,假作烦闷无聊回了阁子,一面却又差身边人去撬那婆子的话,需知道,这个世上,女人之间,是没有永久的秘密存在的。 如她所料,才一个时辰不到,小悦便揣着秘辛回来,“小姐,我打听出来了,那名疯妇原是李大人部下的夫人,年下才新婚,已有了身孕,可她丈夫就···” “跟谁学的吞吞吐吐的,她丈夫怎么了?” 小悦面露难色,“小姐,你要答应,别跟侯爷说,这事是我告诉你的!不然,我可不敢说!” “我知道,我保证!” “她丈夫前几日好像因为什么差给办砸了,当面顶撞侯爷,被拖出去问斩了!留下她一个人养不了家,只能在园子里受那婆子的气,一天活计做下来,只管她一顿饭。” 芸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那么疼他的哥哥竟然视人命如蝼蚁,说杀就杀,“不会的,哥哥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小时候他去猎场,抓到了受伤的兔子还会抱回来和我一起养。我不相信,我要当面问他!” 第一百五十六章 枕边风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小姐,侯爷公务繁忙,此时去打扰他,恐怕不妥,不如等晚膳的时候,奴婢多做两道小菜,您和侯爷浅酌两杯,然后好好问清楚事情的始末,如此也不会冤了侯爷。” 芸芸亦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好吧,就照你说的办!” 陈邦直收到花籖小字,即刻便打了私轿向拙玉园来,临进门前,仍不忘在轿中理了理衣袍,面上虽一如往常般严肃,可是心底却是难以言喻的欣喜。 碧水衣裳的骆冰心在园中神态自若地沏着茶,总以为这个人在他心里并不重要,纵使二十年过去,再见也应当是平常不过的了。可当他一身长衫玉立走进来时,壶中的水还是满了出来,烫红了手指。 “冰心···” 他欲伸手上前看看她的手,骆冰心却适时缩回,“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认得我的字迹?” “怎么会忘,你的颜体小字是我教的,记得那时候你很喜欢吕兄的那幅仿颜真卿真迹的字画,你请吕兄教你,他就推给了我。” 骆冰心垂眸,“这么丢脸的事,还提他做什么,陈大人请坐!” “冰心,我还是习惯你像当年一样,叫我陈大哥。” “我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陈大人,玉壶夫妇想请你放了陆氏药庄的庄主。” 陈邦直见过陆茗,正与冰心年纪相若,他素来敏感心细,是以疑道,“那你呢?” “我?大人想问什么直说就是,不必拐弯抹角的!”骆冰心早年时便是极火爆的脾气,最厌弃的就是陈邦直儒弱书生的心思。 “冰心,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假如那个陆茗对你真的很重要,我会想办法为他开罪。” 骆冰心闻知火冒三丈,若是换做二十年前,是掀桌子的节奏,“是,他对我很重要!对我女儿更重要,要是你不救他出来,我女儿红泪会伤心一辈子,现在你肯救人了?” 他心里说不出的奇怪滋味,“你有女儿了?既然这个陆茗对你们母女俩这么重要,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救他出来,府衙里还有不少公务,冰心,你只用在家等就好,别太担心了,告辞!” 陈邦直匆忙离开园子,骆冰心满腹牢骚,“愣腐酸儒!从来只会自以为是地揣度别人心意,疑神疑鬼,活该你孤独终老!”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猜疑会发这么大的火,这些年来她的脾气,分明已经收敛了许多的,一见到他就控制不住了。 晚间云心阁,褔康安进门的一瞬,一张冰块脸霎时堆满了笑颜。 “芸儿,我今日特地去城西有名的果铺买了你爱吃的杏脯,来,快尝尝。” 傅芸芸一手撑着头,拨弄着膳桌上的凉花生,对他爱搭不理。他见气氛不对,向一旁的小悦睨了一眼,小妮子立刻机灵劝解道,“小姐,闻着都好馋人呢,你要是不吃,赏给奴婢好了!” 杏脯在眼前晃悠,姑娘闻着酸甜香气犯馋,只是一想到今早那桩事,便着实提不起胃口来,“给你,都给你,我不吃饭了,你们慢用!” 褔康安一把拽住她臂膀,“怎么了芸儿?” “怎么了?你不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你才不是我以前所认识的哥哥了!” 他心内咯噔漏下一拍,自己今天下午才将陆茗下狱,难道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芸芸,你在说什么傻话,哥哥怎么会做坏事?你听谁说的?” “李大人的部下才新婚,人家妻子才有了宝宝,你就下令斩了他,你好狠的心!” 褔康安心口蓦地放松下来,“原来是这事,他违反了军令,又不肯认错,芸芸,哥哥身居高位,若对自己的属下姑息纵容,势必会落人话柄,坏了咱们富察氏家声,阿玛从小就教导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你忘了?” “那···那也是一条人命,你当善待他的遗孀才是,今早我去浆衣坊,他的妻子还在被老婆子虐打,我要你好好补偿她,给她置办宅院良田,顺利地生下宝宝!” 褔康安听她说着宝宝二字,语中尽是温情,不觉抚上了她的小脸,若是芸芸与他结合,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个好母亲,届时,他便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属于自己的家,这一刻不会太久了。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从今日起,总督府外的事我做主,府内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如何?” 芸芸左右想了想,心里虽仍义愤难平,可二哥说的也在理,只得翻篇道,“遵命小侯爷,说起道理来一套套的,跟额娘一样,我还不饿,今儿你自己吃吧!”言罢抓了把果脯跑回寝居。 小悦甚是识相地从旁为他斟酒,“侯爷请慢用。” “今天是谁带小姐去浆衣坊的?” 他声线凛冽,听地小悦一怔,“是···是小姐她自己在阁顶小亭子上看见的。” “是么?” 褔康安将她小手一握,“陪我喝酒!” 昨夜的新鲜劲未过,小悦又一次被抓上了他的床榻,褔康安轻握着她的纤细脖颈,“小狐狸,你很聪明,只是记住,再聪明的宠物也逃不过主人的手心,别想耍花样!” 小悦想起李庸的劝告,以卵击石,实非上策,是以一双小手此刻斗胆搂上了他的腰际,软语求饶道,“侯爷,奴婢岂敢,奴婢已经是侯爷您的人了,这辈子都只会效忠于您。只要能让侯爷开心的事,奴婢都会尽力去做···只是不知道,侯爷您今日喜不喜欢粉红色的小衣呢,这可是小姐最中意的颜色···” 他唇瓣微扬,急不可耐地扯开了姑娘衣襟,咬向小山处,小衣里沁出淡淡木兰香气,熟悉如小妹发间味道。 “快说!芸儿,说你是喜欢我的!” 小悦隐忍着他的暴行,仍要装出极享乐的样子,声声柔唤不断引逗着他,“二哥,你抱紧我,芸芸喜欢你这般男子气概,不要停!” 一番激烈地翻云覆雨临近尾声,褔康安贴在她耳畔道,“芸儿,我们要个宝宝,恩?”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笼中鸟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身上之人猛然一阵抽搐,小悦只觉一股暖流涌进了身体里,瞬间将自己溢满。 “嗯,我要···” 褔康安发泄完后,并未像昨日一般将她扔下床去。小悦斗胆靠在他胸口,柔指画圈,“侯爷,奴婢的表现如何?” 他闭目养神,似仍在回味自己幻想中与亲妹苟合的场景,“嗯,你做的本侯很满意。” “其实侯爷,奴婢明白你的心意,只是芸芸小姐不明白罢了。您迟迟不说,小姐蒙在鼓里,假若她也对您有情,始终也只会归咎进兄妹之谊里,若是您向她表明心意,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褔康安想起从前芸芸跟前跟后,见到他与哪家女子亲厚就生气的情景就很开心,那是在没有遇见陆茗之前,那时或许是对他有情的。但每每想到陆茗,他总觉芒刺在背,只有除掉了他,芸芸才有可能变回从前的样子。 “时机未到,等办完了这件事,我一定会让她明白我的心意。” 小悦眼波微转,“可是以小姐的脾气,恐怕在府中闲不了多久,若是您下午关押陆庄主的消息传到了她耳中···” 褔康安侧身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小狐狸精,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本侯不是有你么,打今儿起,有谁不小心走漏风声,将这件事叫芸儿知道了,本侯就拿你是问!” 姑娘眼中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三更过后,小悦披着外袍悄然离开魔鬼的寝居,一路朝水岸假山处行来,李庸将她拉入洞中,“怎么样,怂恿他将事情捅破了吗?” 小悦恨道,“他倒是谨慎!似乎是想解决掉陆氏庄主之后再摊牌,这个禽兽,竟然还想同他的亲妹妹生下孩子,真令人作呕!” “你受委屈了,看来傅芸芸这张牌得由我们来打出了!” 小悦有些怯怯,“可是他说,若是傅芸芸知道了陆茗之事,头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我!” “你不用担心,我有别的法子令傅芸芸疑心于他,站在我们这边。” 苏州府衙,监房重地,夜半却灯火通明,饮酒作乐之声不绝于耳。放眼整个苏州府,能坐牢坐的这般安逸的,唯有他陆茗一人。 谁教他既沾祖宗阴德,多年来对医道勤勉不缀,乐善好施,令苏州城内几乎一半的人家都受过他陆氏的恩惠。一名身形壮实的狱卒向他敬酒道,“陆大夫,我娘说了,我们母子俩的命全靠您妙手回春,是您一副汤药救回来的,让我怎么着都得报答您!您看今儿您终于来我这儿做客了,我一定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待您,让您过的舒坦,来,咱干了这杯!” 陆茗心中默念,这算哪门子的做客,都坐到监房来了,让老夫如何受用得起这盛情,面上却极是热情,“这回全仗兄弟照应!真是有劳有劳!” 陈邦直驿馆无眠,走了一程近监房,犹豫着是否该进去。一方面他很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神医,他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冰心那样的女子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生儿育女。可细想想,又觉无谓,自己知道又如何,心上人已成别家妇,无力转圜。 门口狱卒上前逢迎,一时令他骑虎难下。 “巡抚大人,您来此是否有重要公干,请进请进!” 为警醒同僚,那狱卒扯开嗓子吼了声,“巡抚大人到!” 是以陈邦直见到的,便是陆茗神态散漫,狱卒慌忙收拾酒席的杂乱场景,眼前这个男人与他所想的大相径庭。 他掩了掩鼻,找了条长凳与陆茗对面而坐,却未急于出言。 出于男人特有的直觉,陆茗隐约觉得来者不善,“咳咳,巡抚大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来监房盯着我一介囚徒看来看去,不觉得有些···不妥吗?若是传将出去,大人倒是无妨,可以拍拍屁股就走,我陆某可免不了要背个断袖之癖的名声,以后出入花楼,还有哪个姑娘愿意招呼在下。” 陈邦直严肃道,“本官素来不喜玩笑,陆庄主请放庄重些。家中和美,庄主仍常流连欢场,就不怕妻女担心么?” “大人说笑了,我陆茗至今孑然一身,何来妻女,自是要及时行乐了。” 眼见着陈邦直面色逐渐黯淡,原来冰心竟是这样爱着这个男人,宁愿无名无份地跟着这浪子,就连女儿的身世也未同他提起,自己若不施以援手,恐怕她当真要伤心一辈子了。 “陆庄主被囚在此,可想通了是否招出红花会之事?若你主动招认,本官可向总督大人保奏,让你戴罪立功,届时红花会众全盘剿灭,还会另有封赏,你看如何?” 陆茗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打官腔之人,想当年自己冲进皇宫救人时,当着皇帝那老儿都未惧怕过半分,小小一个巡抚就想利诱他就范,简直可笑。 “哎呀大人,陆某真没什么好说的,您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别在我这儿白费功夫!”言罢打了个哈欠,向布局精巧的特制监房里睡去了。 好心被当驴肝肺,陈邦直只觉窝火,径自去了。 夏日毒热,芸芸又是最禁不得暑热的体质,天将放亮便吩咐侍女抬来了泉水泡澡,在旁伺候的依旧是她最信任的小悦。因是青天白日,屋中又极闷热,芸芸便命人只关了一半窗户,另一半则是虚掩着,反正总督府护卫森严,也不担心会有贼人偷看了去。 她将众女侍遣出屋外,独个在盆中忽上忽下地练习凫水,每到夏日,此刻便是傅芸芸最为松快的时候。 可当她再次起身时,背底忽地发凉,似有清风穿堂而过,芸芸紧张地罩上寝衣,抄起水瓢便向身后砸去,惊声尖叫道,“来人,抓刺客!” 寝居夹层小阁内响起踹门声,护卫赶到时贼子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只香包。 小悦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小姐,这贼子跑的如此之快,想是这府中之人所为,简直大胆,奴婢这就禀报侯爷去!” 芸芸见到香包的一刹,眼中俱是惊色,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五十八章 孽爱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靛蓝的九扣璎珞香包由护卫呈上,芸芸放在鼻底轻轻一嗅,“果真是沉水香的味道。” “小姐,你知道这香包的主人是谁,那贼人是?” 众目睽睽之下,芸芸并不想说出这人的名讳,一来毁了自己清誉,二来也冒然毁了家声。因为惯用九扣璎珞,身上带有沉水香气味的,在苏州府,除了她自己,就只有身边嫡亲的二哥福康安。她不敢去想一向疼爱自己的二哥会做出此等污秽之事。 “没事了,这只香包是我自己的,遗失了很久,不想今日竟找回来了。刚才可能是我多疑罢了,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大家都散了吧。” 小悦与匆忙赶到的李庸过了过眼色,他方带人退下。 芸芸心内久久难以平静,想劝自己这只是个巧合,香包是二哥往日来看自己时留下的,可那犄角旮旯的避生小阁原不是男子该去之地,一番挣扎后,她只希望可以尽快离开总督府,找到骆冰心帮自己理清思绪,商议对策。 可殊不知自己已是笼中鸟儿,方到府门前便被镶蓝军护卫拦住,“小姐,总督大人有令,没有他的手令,您不能离开总督府半步,请回!” 芸芸不认,不顾劝告想要硬闯出府,护卫齐齐拔出手中刀兵,“请小姐不要为难属下等,若您再上前,属下等只能将小姐送回闺房,亲自看守!” 小悦一心挑拨,添油加醋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看清楚,面前站着的,可是总督大人的亲妹妹,你们如此无礼相待,就不怕总督大人回来治你们的罪!” “小悦姑娘,我等只是听从大人之命做事,绝不敢自作主张,有意冒犯小姐,请回!” “别吵了!跟我回去!”芸芸见此情形,心知出府无望,回到阁中修书一封,期能自救。 “小悦,我可以信任你吗?” “小姐,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说这样的话,方才若不是您拦着,奴婢就是同他们干一架,也是要帮您出府的!” 芸芸颔首,“很好!我虽不能出府,但你可以!你帮我把这两封信带出去,按着信上的地址,一封送去拙玉园,一封找个可靠的驿站送往京城中堂府,不管花多少银子,一定要快!” “小姐,这些信件不要紧吧,奴婢担心门口的侍卫···” “只是两封再普通不过的家书,你且放心去吧!” 芸芸想,如今且不论二哥是何居心,若能请得阿颜觉罗晴如下江南来,以明山公在两江的声望,或许能牵制住他,届时他自不能对自己如何了。可这一切皆是下下之策,她对兄长仍存着一份希冀,但愿此事非她所料,只是自己多疑。 今日在府中的时辰似乎格外难熬,下午听见家仆通报褔康安回府之声,芸芸整个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回府时,已悉芸芸与侍卫争执之事,心下想着今日必定没好果子吃。可再如何也未想到迎接他的是这般阵仗。 上等的汝窑瓷从花厅内一件件扔出,中庭一片狼藉,芸芸为掩胆寒,费力嘶喊道,“叫你不让我出去,叫你把我像犯人一样关着!我砸光你喜欢的破东西!” 褔康安肉疼极了,进门威吓道,“芸芸!住手!堂堂相府千金,成何体统!” “你不让我出门,还吼我!我要回京城去告诉阿玛额娘,你欺负我!” “现如今红花会乱党横行,我是为你好!”他训了几句,又心软近前哄她,“等这些叛党一举成擒,到时候你要去哪便去哪,我决不拦着,听话!” 芸芸本能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你总是有自己的道理,左右就是不想让我出去罢了,他们都听你的,我就是个囚犯!” 褔康安似觉察到她的反常,“芸儿,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样不讲理。” 她捂着耳朵,耍横借口回避,“我听不见听不见,你一天不让我出去,我就一天不理你,不许碰我,也不许来找我!” 仓促之中,她只能想到这样拙劣的缓兵之计。 “我要是不答应呢?” 褔康安凝眸盯着她,面上神色凛然。 芸芸被唬得向后退了几步,背抵在门边,眼中尽是惊恐之色,“二哥,你要干什么!” 他露出一丝笑颜,“傻丫头,我是你二哥,你怕什么,为了你能早日出府溜达,我会尽快解决红花会之事,你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福康安想要轻抚妹妹鬓角时,她像只受惊的小兔般闪躲,令他心内甚是难受。 两人彼此间怎会忽地成了这样,三年间好不容易培养出的默契与亲近好似顷刻间就消于无形,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一番情意憋在心内难抒,眼见佳人在前却对他避之不及,静夜独酌,长剑凌空飞舞,世人见他高高在上,手掌倾覆间便能决定旁人的性命。可独独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孤寂苦闷。未明的身世与密不可说的情感将他从英武少年变成了一个居心叵测,脾气反复无常的恶魔。 小悦穿的撩人,送来一壶冰镇后的小酒,“侯爷,歇歇再练剑吧。” 小院中的酒坛空空在地,他长剑挑过酒壶,扬手灌酒入喉,随之将酒壶掷地,“滚!爷今日没有兴致同你玩乐!” 她瞧了那酒壶一眼,垂眸隐带笑意,“是,奴婢告退!” 不多时,他便舞得热汗淋漓,胸中一腔气血不断涌动,在身体里乱撞,就要涌出。心中的**在此时越发清晰,提着剑步子急促虚浮地向云心阁而来,口中不断唤着小妹名讳,“芸儿···芸儿···” 漏夜里这样的深唤在闺阁姑娘的耳中,恐惧顿生。阁内守夜的侍女见他提剑而来,神思不清的样子皆惊得落荒而逃,只有芸芸因服过安神汤初初入眠,睡的极甜。 长剑在石级上划出刺耳之声,褔康安揉着发闷的胸口推门而入,“芸儿···” 皎皎月光下,佳人美若谪仙的侧脸嘴角轻扬对着他,仿若在队他说着,“哥哥,快过来呀···”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五十九章 喋血花阴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从稚嫩到长成,他见证了一个姑娘最美好的三年。 离开的半月,自己最为珍视,不愿亵渎的花骨朵却让旁人摘了去,每每想到这张精致美艳的面容,这副曼妙绝伦的身子与旁人纠缠在一处,他都懊悔万分,几欲发狂。 这原该是独属于自己的珍宝禁区,酒意的催动下,他再不愿忍耐心内的渴求,掀开帘闱,抚向了柔嫩的脸颊。 常年练武的手掌爬满了老茧,佳人面上因闷热沁出的汗液更生几分旖旎滋味。从眉眼,山根瑶鼻,嫩红的唇瓣抚向纤细的颈项,指间升温滑腻,令他喉头一动。 颈下柔软之地较之三年前的那夜,更加饱满夺目,他探手抚上,隔着衣襟,细腻的触感令他通体一怔,静夜很长,他不忍这样急迫地攻城略地,绝美的身姿有更多地方值得珍赏。 一只白皙的玉足自轻薄纱被下伸出,福康安脱靴上榻,轻抬起新藕般鲜嫩的小腿吻下,一经碰触就似着了魔般一路向上。沉睡的芸芸梦里,是于陆府中与郎依偎的场景。 好东西惯以留到最后,他越过花心处,吻向肚脐。芸芸感到有些痒,轻唤了声,“陆郎,不要···” 这一声激怒了正沉迷温香享受中的福康安,轻纱锦被下,他钻入姑娘衣襟,热烈啃噬起来,双手更是粗暴地去解她裙间腰下小裤,惊得芸芸蓦地清醒过来。 目及之处令她羞耻不已,自己的哥哥正如恶狼一般用力啃噬着自己胸前柔软,舌尖撩拨,更令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喉间竟不自觉发出了动情之声。 她奋力想要推开她,褔康安却越发肆意地侵略,倾身压住了她不安份的双腿,咬下了宽松寝衣下的肚兜小带,她不断向后退缩,心中充满了惶恐与害怕。她的身子只能是那个人的,绝不能背叛他。 “二哥,求你,放过我···” “芸芸,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你乖乖的,过了今夜,你就会知道,我和陆茗,谁更厉害,谁最有资格给你幸福!” 他急不可耐地吻向她的脖颈,身下已蓄势待发,隔着小裤,抵在了蕊心处,芸芸绝望地仰头,正瞧见那柄倚在榻边的长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逃走,挣扎着握住长剑便抵在褔康安喉头。 芸芸赤着脚退下床,以长剑逼他退后了些,“二哥,我们是兄妹,岂可做这种败坏门风之事!” “我不是你哥哥!”他歇斯底里吼着,语中满载无奈,想要近前同她解释。 芸芸惊恐地将剑横向了自己,“你不要过来,你在说什么疯话,二哥,就算你不是我兄长,我们也是不可能的,在我心里,只有陆茗才是天下最好的男子!” “我就知道是因为他!呵,我不会让你再见到他了。” “你把他怎么了?” 趁她分神之时,褔康安矫捷上前握住了剑身,“他现在就在苏州府囚牢里,他是叛党,论罪当诛九族!” “你胡说,他不是!” “枉你将什么都给了他,他却从没没有信任过你,他一直都是!三年前红花会被朝廷清剿退出关外,是他帮着陈家洛医治那些旧部,才让红花会有了复辟之机!”他一把搂住佳人,抵在窗边。 陈家洛?芸芸忽地想起了那日她闯进陆府书房,他慌忙的神色与藏起的物件,原来一直以为是她玩了别人,没想到最后却是被别人玩弄于毂掌之中。饶是如此,她也无法忍受褔康安再碰触她的身子。 她不顾剑锋凌厉,使出全力将长剑截断,抵在自己喉间,“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看着她滴血的双手与脖间剑锋划出的伤痕,褔康安心疼极了,“好,芸儿,我不碰你,你把剑放下,别做傻事!” “我被人骗了那么久,傻了那么久,今天也该清明一回了。被哥哥你如此对待,活着也是羞耻无比,你若不放我走,倒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好!只要你不乱来,我立刻就放你走,来人!备船!” 直到坐上小船,芸芸仍将断剑压在喉头,经河风一吹,福康安酒气退尽,对自己方才的轻薄之举饮恨不已,“芸儿,你要去哪儿?” “你放心,我是不会回京城的,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同阿妈额娘说些什么,只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傅芸芸平生最狼狈的时候,愿意毫不遮掩的避风港只有拙玉园,这次也不例外。骆冰心虽在早前收到书信,可见到她的时候,还是被她惊的不轻。单薄的衣衫,脖颈受伤,手中还拿着刀刃,活像被人将将洗劫过一般。 她脱下自己的外袍为她披上,扶她进屋,“好歹兄妹一场,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是不是对你用强了?这伤口这么长,恐要留下疤痕了。” 芸芸摇头,不想再提起这件事,“这伤,是我自己弄的,我以此要挟他放我出来。” 两人偎在同一张软榻上,骆冰心为她倒了杯花茶压惊,“你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把自己伤成这样,女孩子以后可怎么好,吓人嘛也不知道轻一点!” 芸芸静静靠在她的肩上,“冰姨,我心里着急,他说,陆茗是红花会乱党,这回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放过他了。我着急出来,只是想同你商量个法子,看···如何能救他。” 身为女子,险些遭人凌辱,她却一心里只系着负心人的安危,骆冰心微微摇头,她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死心眼的女子,比自己当年都执拗。 “为着这事,我也去总督府找过你一回,那些看门的不让进,我便想了别的法子。如今同褔康安一道的,还有个两江巡抚,这个人···是我昔日一个故友,他已答应了会帮我们,只是听你说褔康安的意思,事情恐怕并不会顺利,还需同他从长计议才行。” 两江巡抚,芸芸记忆里,似乎听福康安提起过这人,为人刚直不阿,骆冰心能说动他,想必关系匪浅。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六十章 圈套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一计逼走了傅芸芸,李庸有些投鼠忌器。 “没想到这位官家小姐这么烈的性子,这样一来,咱们利用她来改变侯爷,或许是不可行了。” 小悦这次却出奇地淡定,“我看未必,侯爷昨夜自己说出了关押陆茗之事,只要陆茗在手,我想,这位小姐不管身在何处,都会乖乖回来,这正是魔鬼的高明之处。不管怎么说,这层窗户纸已然捅破,以后这两兄妹之间,断无可能和好如初了。” 看着眼前的姑娘,李庸自信于自己的眼光,再温顺的女人,一旦有了仇恨,便会变的如洪水猛兽般可怕。 以褔康安此刻的心情,没有什么比下狱折磨自己的情敌更能解恨了。 当这位总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到监房时,见到的是陆茗饮酒作乐,高床软枕的快活场面,一时恨得牙痒痒。 “牢头何在!苏州府衙平日就是这样看管囚犯的?” 那狱卒头子被眼前的阵仗唬得连滚带爬跪在他面前,“回禀大人,那陆茗对那些卒子有恩,小的想刑讯也使唤不动人啊,求总督大人恕罪!” 福康安阴冷一笑,“既然如此,就让本督来帮你,本督制下的镶蓝旗将士也很久没有松过筋骨了。来人!助狱长肃清歪风,严惩渎职之人!” 霎时监房中狱卒反抗,咒骂之声响起,尔后是一顿皮鞭抽过肉帛之声,与陆茗亲近的卒子被押上了刑台,严刑拷打逼问是否红花会余党。 陆茗走南闯北半辈子,也知他们是被自己连累,一身襦衣站在前呼后拥的褔康安面前也丝毫不输阵。 “我的好外甥,你与舅舅有何过节尽管明刀明枪来便是,何必用这迂回的法子,费时费力。” “你倒是个明白人,本督也不妨与你直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讨厌你那副放浪不羁,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还有你与额娘不清不楚的关系,对···也罢,我也不同你废话,舅舅不是想要明刀明枪吗,我这就让他们来招呼你!” 他任由兵士将自己绑上刑台,沾满辣油的皮鞭声声抽下,他却笑得猖狂,“好外甥,老夫到底还有哪里惹恼了你,你要这样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不敢当,本督只是按律行事。” 褔康安近前揪住他胸前衣襟,低语道,“因为芸芸,本侯最疼惜的妹妹!” 这个名字,就像九天之外传来的钟鸣,一下就敲进了他心内最深处,有多久,没人在他面前提起她了。 “她,还好吗?今年该有十八岁了,该嫁人了吧。” 褔康安闻言重重一拳挥下,“你不配问她的事!来人,给本督狠狠地打!” 她是相府千金,万人宠溺,又岂会过的不好呢,自己只是庸人自扰罢也。提及这个名字,令他不由想起了与她容颜相似的女子,一个是纯洁无暇的雪绒花,一个是娇艳欲滴的带刺玫瑰,若问他此时最挂念的是谁,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答案。 拙玉园内,众人商议的结果便是,劫狱。 陈邦直对此,态度仍有所保留,只答应当日他的部下不会全力阻拦,优柔寡断的磨叽性子不免又被骆冰心诟病了一番。 三日后的雾夜,吕一笑与手下兄弟皆换上了夜行衣,整装待发。 芸芸亲自为他绑上了袖带,“一笑,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假如没有遇见我,你现在应该过的很快乐。” “我现在也很好,等救回了陆兄,亲自看着你们拜了堂,成了亲,我这个做弟弟的,就会很快乐了。” 傅芸芸莞尔一笑,“还有件事,其实我一直骗了你,我今年,虚岁十八,并没有比你大。” “芸芸,以后不要再骗我了,我虽然不能做那个和你相依相守的人,但我可以是你最信任的朋友。” “我一直都知道的···” 看着一行人隐进夜幕里的身影,芸芸将细软放进了马车,自己却没有上去,“冰姨,到渡口接应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要去哪?” “我不能让他们有去无回,我早就想好了,万不得已时,我会是那张保命的底牌。” 骆冰心不舍道,“芸芸,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若是再落进他手里,恐怕···” “一笑为我,我当为他。只要能救出师父,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因常年经营船上营生,漕帮的弟兄个个下盘扎实,轻功极高。雾露掩映下,一行人很快便混进了苏州狱。 监房内一阵异香,身着苗族衣袍,毫不遮掩的萧针娘已先一步迷晕狱卒,为一身是血的陆茗松绑,见吕一笑等人,就要出针。 “慢着!自己人!” 吕一笑扯下面巾,命人上前扶住陆茗,“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萧针娘对他忽然间的转变甚为疑惑,情急之下,却也未多想,“我在前面开路,你等保护师父断后!” 今夜,吕一笑才真正见识了这位苗娘的功夫,手镯珠花,似乎没有一处不是带着蛊虫。雾夜里,黑甲开路,红虫防身,令这次营救容易了许多。 众人冲出监房,就要越墙而出时,细密带火的箭雨纷呈而至,顷刻间便将雾气打散。 褔康安带着他的镶蓝旗劲旅早已埋伏在院内,他拍手称快,“好一出劫狱的戏码,看得本督过瘾极了,在下一场戏开锣之前,本督先给你们每人一个机会,愿意将陆茗交出来的,本督可以网开一面,不拿你们做靶子。” 萧针娘皮鞭一出,指向漕帮一众,“哪个胆小怕事的尽管出去,别留下碍手碍脚!” 吕一笑黑面道,“我漕帮兄弟哥哥铮铮铁骨,打生下来就不知道怕字,臭婆娘,别中了奸计!” 话音方落,褔康安一个手势便令万箭齐发,射向院中。漕帮帮众即刻变阵奋力抵抗,将陆茗护在人群中,此举令针娘不禁汗颜。足下黑甲虫被火把烧得反扑而来,令她腹背受敌,一招不甚便被八旗劲旅所擒。 “好个姿色娇美的苗家阿娘,你们谁喜欢,谁就收了去吧。”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六十一章 换你自由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清狗!你不得好死!” 褔康安转身就是一脚踢向她胸腹间,“本督正遗憾今日没有奖红花会首脑一举擒获,你这一声清狗,倒提醒了本督,红花会竟与苗族也有牵连,拖下去,严刑拷问!” “狗贼!我早已被苗族驱逐,此事与苗族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茗被刀光火影惊醒,依稀想上前救萧针娘,却动弹不得。轮番而至的箭羽已消耗了漕帮兄弟大半体力,已有数名中箭,眼见不敌。 傅芸芸披着墨黑风袍自衙狱院墙边走近,夜色中的人影隐隐绰绰,可对于心中描画了千百遍的人,褔康安一眼便瞧见了她,眼中欣喜,“芸儿!” 姑娘一袭黑袍下,是碧水蓝的石榴裙汉装,眼角鼻间仍点着那一颗朱砂痣,就这样自雾色里走来。陆茗抬眸望向她,零乱的蓬发披散着,看不清神色,却也猜到,当有几多惊诧,原来没有什么红玫瑰与白玫瑰,远赴江南与他相见,静夜旖旎的,正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徒弟。 芸芸却没有看向他,只是走向镶蓝旗兵士阵营,她来时的确犹豫过,知道此次回去总督府,再想出来是难上加难,可看着箭雨下,漕帮会众为了救人奋力搏斗,针娘被抓,随时可能牵连苗寨的情状,她终下定了决心,挺身而出。 既然以一人之身可以解决的事,自己有什么理由自私到连累大家。她上前亲昵地拉住褔康安的衣袖,笑颜以对,“二哥,我回来了。” 他欣喜地回握住小妹的手,“芸儿,你来见我,是愿意接受我了是不是?” “二哥,我愿意听你的故事,可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放了他们。” 褔康安犯疑,松开手道,“原来你是为了他们,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跟我回去之后,不会再像那天一样以死相逼,让我放你走?” 芸芸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身走向人群中央,走向她此生最爱的男人,看着他,泪光盈盈。她多想抱着他,告诉他,自己想通了,愿意当任何人的影子,只要能留在他身边陪着他,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可她终究忍耐住心底的不舍与情愫,自袖中取出一块红绸,做最后的告别,“师父,你还记得这块红绸吗?这是你送我回家的那天,为我从龙头上抢回来的,你让大哥转交给我,我一直留在身边。就是它,令我执迷不悟,千里迢迢来到江南找你,为了你,我委身青楼为妓,一等就是三年。 可我等来的是什么,是你一次次的羞辱和不信任。你我师徒一场三月,我用了三年来挽回这份情,我很累了,也死心了。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如你所愿,我回做回京都相府的贵胄千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若他日有幸在京城见到师父你,我会恭恭敬敬地尊您一声,‘舅舅’。” 陈旧的暗色红绸落进泥里,褔康安方露出了满意的笑。 芸芸说完便转身跑去,头也不回地依偎向褔康安怀中,在他胸口呢喃,“二哥,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他抱着怀中人,一颗心立时被踏实填满,得意地搂着佳人香肩步出衙狱,将她送上了马车方回到大院中,同领军都统小声耳语了几句,睨了陆茗一眼,淡笑着离开。 直到马车消失在夜色里,都统方下令收兵。一众漕帮兄弟携同萧针娘按原定计划逃向渡头与骆冰心会合。 李庸带领暗卫尾随而至,攻其不备,在渡头边突袭截杀。漕帮伤兵累累,根本不是朝廷精锐的对手,连连退败。骆冰心所驾马车也被暗卫所劫持,驶向衙狱,吕一笑右臂受伤,又遭围堵,无暇他顾。 马车到路口时遭到埋伏,陈邦直率部下及时赶到支援,将骆冰心拦腰抱下,牵着她的手一路冲杀回渡头。这是骆冰心第一次见到他这般英武的模样,原来多年不见,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文弱书生了,反而练了一身好本事,允文允武,更胜当年。 因陈家死士相护,众人才得以登船避开追兵,向漕帮地盘,广阔的水域逃去。 立在船头,陈邦直一直没有松开骆冰心的手,玩笑道,“现在我们成了一党,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我失去官职,退无可退,只能跟着你了。” “才几个人而已,我骆冰心还养得起。其实···你正是因为太了解褔康安的秉性,才会保存实力到最后关头出手,对不对?” 陈邦直并未急着回答,只是牵起她的手凝眸相望,“我没有那么多大智慧,也不够聪明,我所想的,只是不让心爱的女人受伤而已。” “都这么大年纪了才说这种话,早干什么去了。”骆冰心嗔怪着,享受劫后余生的表白。 “冰心,我们耽误了半辈子,你说,你喜欢文武双全,像吕兄一样的男子,当年我不够格,更不怪你拒绝我。我只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好么?” “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陈邦直单膝跪在她面前,自怀中取出二十年前的传家玉镯,“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放我过关,所以一直把它随身带着,你说过,冰心爱翡翠,谁能将最好的翡翠呈到你面前来,你就嫁给他。” “老滑头!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他欣喜若狂地横抱起骆冰心,两人抵额相视,蜜意浓情。吕一笑本欲出船舱与陈邦直商议接下来安顿之事,见此也不由折返回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陆茗重伤,芸芸失去自由,好在还有一对是幸福的,虽然是苦中作乐,总算也是漫长逃亡路上的一丝安慰。 今夜夜阑星稀,他执舵坐在船尾,十八年来,他心内从未像此刻般忐忑担忧过。他见过芸芸那日逃出总督府的模样,憔悴又惊恐,如今重坠魔窟,这样的日子,她要如何度过,那个禽兽又会对她做什么?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京都旧人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自重回总督府起,芸芸悬着的一颗心便未放下过。 褔康安因她当时一抱欣喜若狂,毫无睡意,是以二更时分便拎着酒壶来邀芸芸陪饮。她总趁其不备时将酒倒掉,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他很快就有些醉了,话也渐渐多起来。 “芸儿,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知道身世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你依偎在我怀里,就让我很安心,就像有了一个家。” “你原本就有一个和美的家,额娘最喜欢的就是你,从小到大,只要你想要的东西,大哥都会让给你。现在还有晴如姐姐在家等着你,只要你回头,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福康安不住摇头,“假的!都是假的!我亲耳听到额娘和阿玛说的话,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是抱养来的,这几年,我派了很多人去查,他们一个个都是废物,全都查不到!” 芸芸原只以为他扯谎癫狂,没想到真有其事,“不应该的,若二哥你是抱养的,皇伯伯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为什么会更喜欢你,从小将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这是皇子都不可企及的恩典。” 她一语惊醒梦中人,褔康安蓦地清醒了些,“皇子?不对,芸芸,你果真是我的福星!细数我朝,只有封疆大吏或嫡出皇子才得到过此等优待,那么我的身世便可从此处着手查起。” 兴奋之余,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靠在她颈间享受温情,却感受到了怀中人细微的颤抖,“芸儿,别怕。等我查清了身世,我就正式向阿玛额娘提亲,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过门,做嘉勇候夫人。” 芸芸推开他,“二哥,不可以,你有晴如姐姐,她才是和你拜过天地的妻子!我不能做这种事!” “芸儿,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好,若是你不高兴,我可以娶她做小,总之,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不知道,不可以···” 褔康安蓦地变了脸色,愠怒道,“其实原因根本不在晴如的身份上,而是你根本不愿意嫁给我,你对陆茗还没有断情!我这就派人去杀了他,帮你死心!” 她自背后抱住他,“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求你,不要再去抓他们了!” 拼命求饶下,褔康安方转身抹去她眼角的泪,语意可怖,“芸儿,我不喜欢看见你哭,更不想你为别的人哭,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养好身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每天乖乖等我回府,等我们成亲那一日。” 芸芸哽咽着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做到···” 他看着乖觉的模样,很是受用,捏着姑娘的下巴,“你好好休息,明日早些来为我更衣。” 褔康安软硬兼施,一面似对她千依百顺,一面却以陆茗相挟,大肆彰显着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势。 在这之后的许多天里,芸芸每日都装扮得清雅悦目,像只没有生命的扯线木偶般活在寂寂深院里,不过好在近日他都忙于调查自己的身世,没有逼迫她做苟且之事。 可她总是忧心的,即便不担忧自己,也为陆茗那日的重伤寝食难安。 傍晚的时候,褔康安心情极好,设宴请了知府王凤举过府做客,芸芸作陪。东阁里换茶的片刻,王凤举借故塞了张字条与她,“芸小姐,今日盛情,凤举感激不尽,明日凤举于家中设宴回请二位,望芸小姐赏光同来。” 芸芸实在想不到素日与这位大人有何交情,出于礼貌,仍是暖颜颔首。 夜暮,她如往常般于寝阁内为褔康安宽衣,轻解腰带时,他忽的将她禁锢在怀中,鼻尖摩挲着嫩脸,呼吸急促而热烈,“芸芸,你身上好香。” 她下意识想要推开怀抱,可他就像饿久了的狼一般擢取了她的芳唇,强取豪夺,令她舌根生疼。这样的痛楚并未持续多久,她便被抱上了圆几,猝不及防下,双脚被迫勾上他的腰际。他的双手顺着小腿光洁的曲线摸向俏臀,电光火石般探入衣襟向上,整个动作熟练地令她害怕。 她的背脊因身上压力与圆几完全贴合,褔康安没有褪下她身上任何一件衣衫,却几乎将她的全身已抚摸遍了,除了那绝密之地。 低沉的喘息声在她芳香的颈项间徘徊,唇瓣与脸颊隔着轻薄的衣料在小山处摩挲着,似寻找着山巅的红润明珠。许是有些恼了,便腾出只手探入寻找,迫不及待地吻下。芸芸担心的事接下来却并没有发生。 褔康安渐渐放慢了动作,伏在她耳边道,“芸芸,我们就快可以成亲了,李庸已在京城找到了当年宫中的一名老太监,我很快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你高不高兴?” 她仰着头垂在桌边,声音略带沙哑,“嗯,我···高兴···” 正当此难分难解之际,门外小悦的一声通报立时惊诧了两人,“侯爷,小姐,有个自称阿颜觉罗氏的女子造访,她说自己是侯爷夫人,此刻正侯在门外。” 芸芸慌忙起身,羞愧之感侵袭全身,“是晴如姐姐!她来了。” 褔康安倔强地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她来的正好,我现在就同她说个清楚明白。” 她拖着他的衣袖恳求道,“二哥,不要···晴如姐姐若是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我只要你开心就够了,旁人,我管不着!” 芸芸不住摇头,她又怎么可能开心,“二哥,你不顾晴如姐姐,也当顾及明山公在偌大一个江南官场的影响,这三年来,你有多用心地经营各中关系,我比谁都清楚。所以二哥,请你先不要告诉晴如姐姐,好么?就当给我几分颜面,给阿颜觉罗家几分面子!不然你身世未明,如此闹开来,你要以何颜面面对江南百姓!” 她句句珠玑,掐中要害,令褔康安冷静了许多,“依你的意思是?” “一切不变,你我···只是兄妹,绝无其他,好好待晴姐姐吧,他为你等的够久了。” 褔康安对庭中朗声道,“开中门,迎接夫人!”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六十三章 是去是留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总督府内的灯火整片亮了起来,一众丫鬟奴仆分列两侧,皆对这位突如其来的侯爷夫人好奇极了,总督大人之糟糠,当是何模样,与宠越优渥的芸小姐相比,又是谁胜谁负。两女相见,是称姑嫂,还是···“姐妹”? 当小厮拉开督府中门时,酷夏的夜风将晴如的发丝吹起。障目之中,她瞧见门前石径上,薄有微汗,衣衫细处凌乱的两人,眼中懊恼地噙满了水雾,若非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见到这一幕显而易见的背叛场景,她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事情来。 芸芸心虚地迎上前,“晴如姐姐···” 她隐下怨恨的神色,露出一抹强颜的微笑,“芸妹,这么晚了,还要惊动你和康哥,实在是这几日风向不定,泊船之期难料啊。” “嫂嫂回来就好,二哥总是念叨你呢,又怕亲自回去接你来惹人非议,这下可算团圆了!” 褔康安滞了两步上前,轻轻将她带入怀中,眼神却望着芸芸,“小如,一路辛苦···” 晴如犹豫着回抱住他的背脊,不知该以怎样的心境对待这负心的情郎,坚强如她,眼泪却在此时不争气流下。 “怎么哭了?” “方才沙子迷了眼睛,没事。” 褔康安实在不想当着芸芸的面同她亲密过甚,是以揽着她的肩温言道,“我带你去选间喜欢的院子···” 伉俪两人相携而去,重回总督府后,这是第一夜,芸芸没有在睡梦中打着寒战,担心随时有人破门而入,施以暴行。 也是第一个早晨,不用去为他更衣。清理衣衫时,昨日王知府悄悄交与她的字条掉落,见到熟悉的笔迹时,她惊恐地环顾左右,关上门窗,方敢再次打开细看。 “万事安好,一笑。”芸芸捧着字条蹲在墙角,心内道不出的酸楚,他知道自己的担忧无助,所以就算用这种方法,也要让她安心。可今日王大人府上的宴会,却也轮不到她去了。 她怀揣着字条,独倚栏边发笑,小悦端着一壶酸梅汤经过,笑道,“小姐今日怎么像吃了蜜糖似的,对着池里的鲤鱼都笑开花了。” “贫嘴的丫头!藏着什么好吃的准备一人独享呢?” 小悦盛了一碗与她,“酸梅子熬的汤,哪里算得上好东西,只是这几日有些想了,便起早熬了些。” 闻着沁人心脾的酸味,芸芸一饮而尽,“好爽快,依我看,这在夏日里,就是最好的东西了,得了,独个儿去喝吧,别酸倒了牙!” 她就这样呆坐了许久,忽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将她带进屋内。 “一笑!” “嘘,小声些!我来带你走。” 芸芸不敢置信,“你是怎么说服王大人帮你传信的?你们找好藏身的地方了吗,我这样贸然离开,一定会激怒他的,我不想再连累你们,左不过牺牲一个我,可以成全大家。” 吕一笑有些急了,府外被针娘迷晕的侍卫恐怕唬不了多久,“此地不宜久留,总之王大人是个好人,快跟我走!” 她向后退了几步,“不可以,我不能做这样的事!” 身后忽地想起慵懒之声,“我都说了,我若是不来,她是不会走的。” 芸芸惊诧转身,陆茗正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身姿挺拔,她想问他的伤势,他为什么会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冷冷一句,“陆庄主也太过自信了吧,我傅芸芸说不走,便不会走。” 陆茗知道那夜的误会必然给了她难以言喻的伤害,他取出那日枕下所藏的冰纨锦带,“还记得它吗?” 她一见此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玩意是庄主家私,自己留着把玩就好,拿出来与我看算怎么回事。” “你真的想不起来这是谁的东西了吗?” 迎着窗外光亮,芸芸仔细打量着这条发带,云锦纹的织造,是她最喜欢的花色,尤记得去苗寨的路上,师父给她买过这样的发带··· 自己真傻,原来当晚,竟是在吃自己的醋,会心的笑颜爬上脸庞,陆茗看在眼里。 可只是昙花骤现的一瞬,笑容便被忧色代替,芸芸看了看将近正中的日头,“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走,他就快回来了!” “芸芸,跟我走。” 陆茗向她伸出手的这一刻,是她在梦中百转千回,期盼了不知多少次的场景,可当这一幕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却不能上前去握着他,告诉他,天涯海角,与君长随。 芸芸转身捂住耳朵,“你们走啊!陆茗,就算这条发带是我的,现在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为了将两人激走,她不得不用这种自毁名节的方法。 吕一笑是急性子,怒骂道,“这个禽兽,他竟对你做出此等不堪之事,你等着,我这就去杀了他!” 总算这三人里,陆茗神思尚算清明,他轻轻点下佳人睡穴,唤了梁上的萧针娘,便飞檐走壁而遁,吕一笑反应过来时,两人人影已在十丈开外,“喂,你们怎么不等我!” 廊下过了药性的护院闻声皆向他围攻而来,吕一笑好不容易撇开麻烦逃离,心中暗自骂着那不讲信用的老光棍。 一行四人奔走出院外,跨上漕帮特训的良驹,将乌合之众甩得老远,不紧不慢地上了漕船,与众人会合而去。 正在知府府邸欢饮的总督夫妇闻得通报,即刻便赶回府中,福康安找遍阁楼不见芸芸踪影时,就似一头睡醒了的雄狮一般可怖,“全都给我出去找!找不到就给本侯提头来见!” 晴如软语安慰道,“康安,你这样漫无目的地找是没有用的,贼子能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我想这府中必有内应,这总督府一圈找下来,也得花上数个时辰,他们能这般迅速地将芸妹劫走,这其中必有蹊跷。” 褔康安闻言也觉甚是有理,环顾了院中一众丫鬟护院,将眸光停留在面色苍白的下悦身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吕庭霜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芸芸靠在陆茗肩上一路,惹得萧针娘极为不爽。 到了逍遥渡,陆茗欲抱她下船,萧针娘是在难以忍受,违心道,“师父,还是我背小师妹下船好了。” 吕一笑快语道,“你背?你是要背芸芸到江里去吧!还是我年轻力壮来···” 两人拌嘴的当口,陆茗已将芸芸安稳地抱下了船,接头的伊帕尔罕一脸不解,“家洛,你不是说,我们来这里是在逃亡吗?怎么他把青楼的花姑娘也带回来了?针娘,你也不管管!” 陈家洛捂住了她哇哇直说的一张嘴,“回来就好,苏姨正等着你们开饭。” 男人们前堂用膳,苏玉壶在后厢照顾芸芸,瞧着姑娘吹弹得破的肌肤与精致的五官,纵使紧闭着双目,也是我见犹怜,难怪每每提及这位傅姑娘,自己儿子便出奇地反常。 芸芸只觉后颈一阵酸痛,迷糊中有个极似骆冰心的身影坐在床前看着她,她轻唤出声,“冰姨···” 苏玉壶见她醒了,为她拭去额角的汗珠,“好孩子,冰心出门去了,交待我等你来了好好照顾你,我是一笑的娘亲,你可以叫我苏姨。” 她骤然来到这陌生的农舍,环顾了一圈道,“苏姨,这是哪里?一笑,还有···他们呢?” 其实她想问陆茗在哪里,可又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该叫他什么合适。 “别担心,这里,是苏州府与海宁沿江内的一处浅滩,此处绵延数十里都有芦苇遮挡,很安全,你就放心住下吧。他们男人总爱喝两口,在前边呢。” 眼前这个女人温柔可亲,比骆冰心更多了几分沉稳,她的每一句话都令芸芸感到如沐春风。 苏玉壶看着她,也是越看越欢喜,“芸姑娘,恕我冒昧,你如今可许了人家?” “我···” 说到婚约,她确实没有,可黄花闺女,她已不是。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陆茗端着碗清粥,挑帘而入,“吕夫人,劳烦你照顾小徒了,这里交给我即可。” 苏玉壶意味深长地对芸芸一笑,“芸姑娘,等得空了咱们再好好聊聊。” 她一走,那么一间小小农舍里,顿时只剩下两人。放在从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在雨过天青的今日,芸芸对着她,心内却有些慌了。 陆茗只手端着小粥坐向榻边,“来,张嘴。昏迷了这么久,不饿吗?” 她咽下一口清粥,明明是清汤寡淡的,含在嘴里,竟好似蜜一样,甜进了心里,“现在才过来假惺惺的关心我,把我打晕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一身腰酸背疼的。” 语带娇嗔,倒有些红泪的意味。陆茗愣神看着她玩笑,“你现在是骆红泪呢,还是傅芸芸?”随即一笑,“来,我帮你捏捏。” “捏什么!不要!”她立时退后了几步,双手交错拦在胸前,不知是否在总督府中留下的阴影,好不容易解脱,她竟不习惯他的碰触。 “你不是腰酸背疼么,自是帮你捏捏肩,松松筋骨了。你我之间,还需如此介怀吗?” 她不想陆茗瞧出她的害怕,搪塞道,“我现在是傅芸芸,可不是青楼花姑娘骆红泪,陆庄主请放尊重些。” 陆茗只以为她仍旧介怀昔日之事,甚是自觉地退出农舍,“是,傅小姐。你好好休息一晚,我明日再来看你。” 这小女人,分明是存心来向自己讨回过去三年情债的,只是自己理亏在先,也只能暂且让她占占上风,究竟谁胜谁负,日子还长着呢。 苏玉壶出门后就神神秘秘地将儿子拉到一旁,“娘刚才去看过了,那姑娘不错,知书达礼的,模样又可人,都叫你一笑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娶人家过门,娘和你爹好早做准备!” 吕一笑无奈道,“娘,我愿意,人家姑娘也不愿意啊。如今的形势,您怎么尽想这些,好好想想此次和谈的事宜为妙,王知府虽已递了折子上去,可如今九五之尊的那位还不定什么心性,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说起大事,她的一块心病犹在,“笑儿,前几日,我听你爹说,霜儿下南边来了,你与她还见了面是不是,她如今怎样?是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记挂家里?” 吕一笑搂着娘亲劝慰道,“霜姐一切都好,还是咱们吕家人的标准身材,像娘!她说等事情有了眉目,就回来看爹和娘,如今正在总督府里头同福康安斡旋着,能救回芸芸来,也多亏了她。” “娘一想到霜儿一个人在你们所说的禽兽身边,就一万个不放心,她五岁就开始潜伏在过去那个两江总督身边,提心吊带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吕一笑望着岸边的丛丛芦苇,“就快了,咱们的大仇一报,姐姐就能回来高高兴兴地一家团聚了。” 福康安失了傅芸芸,就似一只发狂的斑斓猛虎,将原云心阁中的侍女护院悉数关押进暗牢,酷刑折磨。原来伺候芸芸的贴身侍女小悦则被单独关押,由他亲自审讯。 他用鞭子挑起姑娘的下巴,厉声道,“说!是什么人劫走的小姐,他们说了什么,去了哪里?是不是一早就预谋好的?你是不是他们安插的暗哨!”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怎样一个人,侯爷您是知道的呀!” 褔康安冷笑,“本侯如何知道,来人!上刑具!” 从夹棍到烙刑,小悦一直咬牙,不肯松口,直到被抬上老虎凳,她才拼了命一样挣扎,“侯爷,您不可以这么对我!我不可以上老虎凳,不可以···” “那你就说!” 小悦低垂着头,眼中难掩恨意,冷声道,“来的是小姐的情郎,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了一处,说了许多情话,非礼勿视,奴婢又岂敢留在屋内,只好回避了,可不多时,小姐就不见了,大抵是跟着情郎远走高飞了吧。” 褔康安迎面就是一巴掌向她甩去,“贱人!” 底下人将姑娘架上老虎凳上刑,才上了第一道扣,她面上便沁出了冷汗,双手挣扎着想要抚向小腹,“不要···”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六十五章 苇叶舟心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给我打,狠狠的打!” “慢着!”正当褔康安下令严惩小悦时,晴如带着两名婆子匆忙赶至,将她扶下老虎凳。 小悦感激道,“谢谢夫人···” 晴如恍若未闻,看也未看她一眼,“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为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福康安怒言,“晴如,你从来不插手我的公事,这次是怎么了?” 她哽咽转身,“府上的嬷嬷已经告诉我了,你们做过什么,你让她自己说吧!若你还是一意孤行,我绝不再阻拦。” 小悦伏跪在地,爬向他,“侯爷,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骨肉,求你,就算不怜惜我,也求你心疼心疼孩子,他还这么小,我不想他就这样离开人世···” 虎毒不食子,褔康安闻此也不由动容,缓和了面色示意两个婆子将小悦扶回上房,好生照料。 晴如亦漠然回房,冷了心气。之后的几日,小悦所住的小院里不时蹦出幺蛾子,一会儿半夜肚子疼,一会儿饭菜里发现堕胎药,闹得褔康安无暇分神,精疲力尽,根本无暇追捕叛党。 骆冰心自己甜蜜,也见不得别人闹别扭,是夜来到小徒下榻之所,寻思着如何做个成功的和事佬。芸芸见她红光满面,巧笑道,“冰姨,我来了这么久,你现在才来看我,是不是有好事儿啊?” 她抬起手腕,露出老坑翡翠的玉镯,“这是你最想知道的好事儿,冰姨给你找了个姨父,木头巡抚。” “陈大人?你们···这才几天,你们发展的真够快的!来,快给我说说。” “感情这东西,感觉到了,一天都嫌长,这些事有的是时候同你说,可有件事必须现在就做。走,跟我去个地方!”骆冰心拉着她,自己也像十六七岁的少女般向苇叶深处跑去。 芸芸对湿地有阴影,遇见赶尸人的地界给她的印象不太好,自那以后,但凡碰上湿滑之地,她都隐隐觉着随时会有蛇虫鼠蚁爬上脚踝。 “冰姨,太阳都落山好一会了,咱们现在钻进这芦苇林子不太好吧!” “已经到了!”骆冰心将她往前一推,被撞出林子的芸芸立时便被眼前的景色唬住。 夜幕里,四周静谧无比,只听得见眼前小河的流水声,周遭都是盖过人高的芦苇,夜风一拂,枝叶婆娑,不禁令她倒吸了口凉气,“冰···冰姨,你快出来,别吓我了···” 正当她心底发寒时,河流上游传来一阵悦耳的萧声,声声温情,满载蜜意,吹的正是她最喜欢的,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远处的芦苇掩映中,划出一叶小舟,舟上立着一根竹竿,挂着灯笼。 随着萧声渔火,林中渐渐飞出了点点萤火虫,此情此景,竟比这楚辞中的意境还美。 陆茗素衣长衫立在舟上,由远及近,萧声也渐渐转了曲调,情真意切地吹起了诗经中最富盛名的关雎。芸芸心内亦情不自禁和起了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舟泊向岸边,萧声已尽,陆茗徒步走近她,芸芸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正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着。她从没有想到,师父会为傅芸芸费心筑出一个如此浪漫诗意的梦。 “芸芸,你愿意跟我上船吗?” 苇叶深处,伊帕尔罕面露惊色,“上···上床?天呐,针娘,原来你们中原男子也这么奔放,竟敢当面跟女子提出这种要求!他们这是在背着你偷情啊针娘,你就不出去宣示主权吗?” 针娘听着她的话,不觉有些好笑,如今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里的,除了她,就只有这个天性单纯可爱的异国公主了,这个梦,也该醒了。 “伊帕尔罕,我们走吧,这个男人,他不属于我。” 芸芸望着他伸向自己的手,愣在了原处。 陆茗保持着这儒雅的姿势良久,手都有些僵了,见佳人还没有反应,心一横,眨眼间便将她抱起,两步踏上小舟,荡向河心。 怀中佳人的小拳砸向他的胸膛,“陆茗,你干什么啊!我还没同意呢!” “等了你那么久,手都麻了,还不如这样来的容易,上了我的船,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芸芸倔道,“凭什么!” “我是你师父,不听我的,你想听谁的?”一如当年的语气神态,芸芸心中欣喜,那个虚怀若谷,宛若谪仙的师父又回来了,活生生回到自己身边了。 对着这样的他,她一时便有些气短,“可你三年前就抛弃了我这个徒儿,如今又说这些,我傅芸芸···可不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言罢退至小舟沿边。 陆茗盯着她的一双脚,“还差半步,你就离开小舟了,若你不愿认回我这个师父,尽管回去吧。” 她负气就要后退,陆茗唬道,“不过这河泊虽小,河道却是极深的,我可不负责救落水鱼。” 如此一激,芸芸越发气恼,鼓足勇气闭眼就往河里淌。脚踝方及浮水,陆茗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半个身子悬在舟边,一点也不领情,“我不要你管!” 两相挣扎之下,她扑腾落水,陆茗无奈下水相救,拦腰搂着她浮出水面。是以这倔强的后果便是傅芸芸钗环尽褪,一头如瀑青丝长长泻下,立在舟头被凉风灌得凉透。 “衣裳都湿透了还不脱下来,仔细着凉。” “你想得美!” 陆茗一本正经地抛下一句,“该看的都已看过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还有什么是值得为师稀罕的?你自便,不妨事。” “你!你···”她转过身便要上前与他理论,一招不甚却径直摔向前,将陆茗扑倒在地。 他煞是悠闲地以臂为枕,躺在小舟上凝眸望着身上的姑娘,“小徒儿,几年不见,你竟变得这般···大胆了,为师虽说你可以自便,可这小舟上无遮无拦的,若就此行事,倒真是有些羞人呐。”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姑娘急了,“你胡说,谁说要做那种事了!” 陆茗云淡风轻道,“总之并不是为师的想法,不过若是小徒喜欢,也尚可将就。” 末了,指尖触及她的前襟,芸芸就要发怒之际,他便顺手点住了佳人穴道,扶她坐起身,褪下她湿透的外袍,将自己的与她披上,轻拢入怀。 芸芸知他是在关心自己,心头暖暖。两人就这样依偎在小舟上,岁月莫不静好。她在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小脸绯红。 “为师并没有点你的哑穴,怎么不说话?” 这样暧昧的情境,他是要自己一个女孩家说什么?真是个怪人。 美人在怀,说不动情是假的,夫妻之事,鱼水之欢是最易上瘾的,只消有过一次,想起时总能如万蚁挠心,难耐得很。孤男寡女,他之所以能这般道貌岸然地玩笑,只因怕唐突了佳人,琢磨着与作为傅芸芸的她之间,该有的相处之道,此时若一冷场,足以令任何一名男子想入非非。 芸芸反应过来道,“你还不帮我解开穴道,是想干什么?” “干什么?” 陆茗低首,正与她鼻尖相触,循香吻下的同时,解开了她后颈穴道。唇瓣轻触,他轻柔地含住她的下唇吮吸着,一手扣向她后颈,使其仰头更深切地感受彼此间的碰触。绵软的腰肢被他一握,胸前柔软立时抵上了他的胸膛。 他顺势攻陷了佳人齿颊,舌尖缠绵共舞的深吻中,他感受到了芸芸彻底软下的身子,这是女子极动情时的表现。胸腹间的暖流令他懊悔极了,早知道,该准备一乘乌篷船才是。 岸边苇叶声声,他嘴角一扬,只想与佳人共醉其中。素白的衣角落在岸边,陆茗停驻在芦苇林边,放下了怀中的芸芸,极力平复下自己满腔的火热。 她被他招惹得晕晕乎乎,又忽地被推开,一头雾水,“陆茗!你什么意思!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好欺负么,喜欢了就哄哄,不喜欢,就弃如敝履!不管过去多久,我做了多少努力,你都是这样,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陆茗一时情急,将她紧紧揉进怀里,“芸芸,不是这样,从前现在,我都不是有意要将你推开,只是每和你多待一刻,我就多一分担忧。我比你年长了二十来岁,将来的路,我不知道还能陪你走多远,能保护你多久,我不能让自己沉沦下去。” 这是芸芸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发自肺腑的言语,过去的所有努力与委屈都变得万分值得,她向陆茗怀中又钻入了几分,“可是我愿意,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时辰,我也愿意和你厮守在一起,二十多年又怎样,没有你,对我来说,再多的年华也是虚度,我们已经耽误了三年,不要再蹉跎下去了好么,我猜的好累,追的好累・・・” 陆茗垂眸深思了良久,似做出了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芸芸,我们成亲吧。”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六十七章 嘉兴和议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我们成亲吧。 当听到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时,芸芸笑着红了眼,更搂紧了他的脖颈,“那你要什么时候娶我,你知道,我不会等你太久的。” 陆茗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我们现在就回去,找媒人,定婚期,这么美的新娘,我也不想等太久。” “你贫嘴!” “你不就喜欢我贫嘴?” 两人十指相扣,穿行在芦苇林中。芸芸心里盘算着两人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要如何交待一番才好,“那···婚事就由你来宣布喽!” “遵命娘子。” 农舍一片漆黑,岸边的大屋内却灯火通明,陆茗已隐隐觉察到变故。果不其然,两人一进屋,吕一笑就将王知府传来的信函递与陆茗。 “八月十五,帝将驾幸嘉兴,亲自与尔等和谈。此事可当真?吕兄弟,大家,你们怎么想?” 陈家洛起身道,“此事毕竟由我红花会而起,所以这次和谈我准备和手下兄弟一同前往,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至于再牵连到众位。” 吕一笑有些恼,“咱们若是怕你连累,早夹着尾巴逃了,还需折腾到现在?我代表漕帮弟兄把话放在这,不管是龙潭虎穴,我漕帮都与红花会同进退!我爹我娘早已退出江湖日久,必是不会离开此地,至于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决定的权利,是走是留但随己便!” 陈邦直与骆冰心相视一笑,“既都上了这条船,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们夫妻俩愿意同去嘉兴。” 芸芸望向陆茗,此去凶险非常,稍有不慎就是人头落地,若他决定同去,便意味着两人的婚期将要延迟,亦或者,永远没有机会举行。她私心里希望他能和自己一道就此隐居在这个世外桃源,男耕女织,过平淡的生活,可也知道他心中的正义不会让他这么做,他是陆茗,悬壶济世,心存天下的怪医。 “家洛,吕兄弟,咱们三人结义多年,此番自当共同进退,为天下百姓争取正义!”陆茗说出这番话时松开了芸芸的手,做出了选择。 萧针娘将她挤到一边,“师父去哪,我便去哪。” 众人的目光齐聚在傅芸芸身上,吕一笑为她着想道,“傅姑娘是相府之女,皇室亲眷,此去和谈露面,终究是不妥,若是你···” “一笑,你不必多言,正因我是皇室亲眷,嘉兴之行,才非去不可。有我在,若有何变故,也可助大家一臂之力。”她说出这些话时,与陆茗四目相对,莞尔一笑。 陈家洛与吕一笑商议了片刻道,“那启程的日期就定在三日后,沿江北上,早作谋划!” 众人散去后,芸芸唤住陆茗,语意凛然,“刚才为什么松开我的手?” “你不该去,因为你的一时逞强,可能会给你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你该知道,若是和谈失败,这些人都将变成叛党,论罪当诛九族。” 芸芸含泪,“你是在关心我,还是担心我会连累家族,连累···额娘?” 陆茗知她误解,却仍旧伤她,意在气她不再跟着自己送死。 “是!芸芸,你不小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大于天,你有何道理让他们为了你的过错而承担后果?” “借口!全都是借口!你根本就忘不了我额娘,一旦出现跟她有关的事,你就急了,又何需搬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其实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以皇伯伯对我额娘的深情,又怎么可能降罪富察家,你那么喜欢她,可在我额娘心里,永远都只会有我阿玛一个人!” 陆茗决绝转身,说出了最刺痛她的话,“只要她好,便足够了。” 芸芸被猛然冲出的嫉妒蒙蔽了内心,却不知道,他这句话其实是对她说的,芸芸,只要你好,我就很好。 而同一时间收到密令的总督府内,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褔康安将书信拍在桌案上,气不打一处来,拍案道,“简直岂有此理!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凤举,竟为红花会那群叛党说话,说服皇上南下同他们谈判,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原本在阁内惺惺作态,假装腹痛的小悦闻此也不由噤了声,灰溜溜地退出了内阁。 晴如捧着一杯清茶递与他,“康哥,先饮一杯消消气,其实这对你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此话怎讲?” 晴如轻击双掌,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由侍女扶进内堂,李庸在后。 “这位公公就是李大人自京城请回来的,李大人已经从他口中问出了康哥你的真正身世。” 褔康安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那老者,“说,本侯的身世如何?” 那公公反应极慢,看着他,“像,真是像啊!馨贵妃娘娘若是泉下有知,必定能含笑九泉了。侯爷,您并不是无名无姓之人,您是当今皇上与馨贵妃娘娘所生的龙子啊!” 褔康安双目圆睁,“你说什么?我是龙子?可据我所知,宫中根本没有馨字封号的贵妃。本侯警告你,若是本侯发现你有半句虚言,即刻便让你人头落地!” 老太监缓慢地向他叩首,“奴才不敢有半句不实之言,奴才当初在敬事房当值,这位馨贵妃当时在宫中是盛宠一时,其风光几乎盖过了皇后娘娘,只是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被人陷害,触怒了龙颜,落得冷宫产子,宫册除名的下场。” 褔康安激动地擒住他的领口,“快说!是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馨贵妃,苏完尼瓜尔佳氏,与当今中堂夫人纯懿福晋乃是近支。乾隆四年大选时被册封为贵人,深得皇上喜爱,短短半年,便在宫中步步高升,被册为妃。又在盛宠时怀有身孕,一朝晋为贵妃。正因如此,惹得中宫皇后生妒,密谋与中堂夫人作伪证,诬陷她与外臣私通,当时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当今皇上对纯懿福晋存有旧情,一时便听信了谗言,将贵妃娘娘打入了冷宫···”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第一百六十八章 策反 - 无良怪医不为夫 - 容若别来无恙 “娘娘在冷宫中受尽苦楚,都是奴才曾去看望她时亲眼所见。那纯懿福晋更残忍的在娘娘生产之日抱走了侯爷您,不知用何魅惑手段说服皇上将您送给了她做儿子,真是冤孽啊···冤孽!” 得知这样凄惨身世的褔康安霎时像被抽空了般,重重靠在太师椅上,养育了自己多年,疼爱了自己多年的母亲竟是害死生母的同谋,自己当仇人为母多年,真是天大的笑话。 晴如抚上他的双肩,“康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有我。” 他像握住救命稻草般握住她的手,“小如,这样不平的事,如何能过去!我要让她们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言罢又问向那内监,“我额娘如今何在,你可知道?” 那内监抹了把泪,“娘娘生下侯爷您后,就殡天了,皇上没有下旨发丧,后来是皇后娘娘命几名太监将娘娘扔去了婢女冢了事,奴才们想去拜祭,连个尸身也未找见!” “可恨!我额娘与他好歹夫妻一场,他竟如此薄情!” 晴如从旁适时出言道,“正所谓虎毒不食子,皇上连亲生子也不认,实在是有悖纲常···” 褔康安握着太师椅的手青筋暴露,压抑的怒意在他身体里奔走,“是他亏欠了我和额娘,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将用他赐予的权势与军队来还给他!嘉兴和议?呵,当是我福康安拿回应有的身份与地位的时候了。” 李庸闻言,甚为机敏地跪地,“属下愿誓死追随侯爷,侯爷乃大清龙脉,莫说以证皇子名份,就是储君之位,也莫不可得!” “好!李庸,本侯即刻任命你为镶蓝旗护军副都统,代本侯点兵,三日后移师嘉兴勤王!” 晴如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小鸟依人,“康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都会一直在你身边,让你无后顾之忧。” 他捏着佳人小脸,“好姑娘,我的王妃。” “我不要做王妃,我要做···皇后!” 褔康安看着她,猖狂地笑出声,“好!我的皇后!” 李庸同晴如过了过眼色,将那老太监带至后院厢房,“你就在这住吧,我们侯爷不会亏待你的。” 那老太监搓了搓手指示意道,“大人,我的赏银呢?这都憋了一路了,我这只想去赌场再摸两把!” 李庸冷笑,“您就兜着点吧,忍过了这几天,有的是好日子在后头等着你!进去!” 这一幕落在小悦眼里,倒是回味非常。这么一桩大事李庸竟一点风声也未透给她,想来其中必有猫腻,她轻抚着平平的小腹,一副慈母模样,“儿子,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娘亲也不能闲着,得为你争个前程是不是···” 她一路悄悄跟在李庸身后,越走她越觉得不对劲,一介外官竟来到了侯爷夫人下榻的小院,与之接头的是个黑袍人,不过观其身形便知是名女子。 暗夜里,诡异又带着几分媚态之声,“李大人,你做的很好。” “是姑娘调教有方,属下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她转过身来,虽是冷面,声线却极诱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府里,要叫我夫人。” 李庸看向黑袍下脂玉般的柔荑,只想握上一把,探手上前,却只抓住了一角衣袍。 “大胆,竟敢如此僭越,我可是你主上的夫人。” “属下只认夫人,不认主上。” 晴如柔声道,“李大人,我很奇怪,照理说,你身处江南,见过的美女当是无数,却为何独独愿意帮我呢?”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属下亦不是色中恶鬼,怎会单单以貌取人,属下喜欢的,是智勇双全的女人。” 晴如报之以一笑,“那岂非我之荣幸,好了,夜深了,大人回去吧。事成之后,自有晴如报答大人的时候。” 看着她隐匿在夜色里的身影,李庸眼底沉下一丝黯然。 曾几何时,她是高居闺阁的总督府小姐,而他,只是万千下等护卫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她不知道,她无意施与的恩德,竟会埋藏在一个小人物的心里,留存至今。 他为自己有今日的机会报答她而感到快乐,所以不管她要他做什么,他都要做到最好。 而这一切都被小悦看在眼里,越发加深了她心底的怀疑。 傅芸芸长夜无眠,走上芦苇边的小桥散心,脚下虚浮,一时不慎险些滑倒。吕一笑自身后扶住她双肩,“小心!走个路都这样不稳,几日后如何跟随行船?” “已经定下走水路了?连你也不赞同我一起去么?” “水路近,又是漕帮的地盘,咱们一行人都是钦犯,这是最保险的法子。其实陆兄不想你去是对的。” 芸芸闻言侧身,“什么时候起,你也站在他那边了。他有他的考量,就不许我有自己的想法么?你们分明都很清楚,我是个很好的谈判筹码。” 吕一笑走近道,“这也正是大家不想你去的缘由。你是我们的朋友,出卖朋友,是江湖中人的大忌。与其和陆兄闹别扭,不如好好珍惜这几日相处的机会,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不用你的心去好好看清楚他?” “用心看?”正当芸芸深思时,一身黑袍的女子出现在桥头。 “晴如姐姐?” “霜姐!” 吕庭霜上前亲昵地抱了抱吕一笑,令芸芸愕然。 “姐!你终于来了,阿爹阿娘可想你了!” “你这家伙就不想我吗?” 吕一笑小孩般道,“我见姐姐的次数多,不及爹娘日盼夜盼的,走,我带你进去!” 吕庭霜看了眼芸芸,对自己弟弟道,“我俩这样,可唬住人家姑娘了。芸儿,一起来吧!” 走进农舍的一路上,芸芸才弄明白,不是自己晃神,原来阿颜觉罗家的晴如小姐正是吕一笑的亲姐,漕帮兄弟们交口称赞的第二把交椅,吕庭霜。 五岁便主动请缨进入他们口中的清鞑子府中做内应。明山公就任两江总督期间,帮红花会与漕帮获取了不少消息,数次虎口脱险的竟是这样一位外表娇矜,柔柔弱弱的大小姐。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