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从天而降(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天辰大陆,农历四月的初夏。  浩瀚的夜空皓月当空,繁星点缀。  天澜国凉山,薄雾弥漫,夜晚的山风带着湿气与凉意。  山腰月湖,幽深浩瀚,纯净无瑕,在夜色下好像一个遗世独立,笼着面纱的美女,宁静而妩媚。  湖边,绿草如茵,林木葱茏。  一名红衣女子幽幽睁开了眼睛,她坐起来,漆黑的眸子好像夜空璀璨的星辰,茫然四顾。  入眼之处碧水幽幽,周围青山环绕,密林葱郁。  而她坐在碧湖的草地上,身着一袭红色的广袖流仙裙,裙摆随着微凉的山风飘摇轻荡。  “这里是什么地方?”自言自语,脑海中无数的问号闪现。  她低下头,瞥见水中倒映出一个影子,红衣乌发,眉目如画,美得石破天惊。  不知是不是红裙的映衬,白皙的双颊晕起不正常的红潮。  “这是怎么回事,这明明就不是我,而且还穿着这样一身艳丽妖娆的红裙?”女子眼底滑过一丝惊慌。  她只记得,夜深人静,喝得七分醉意的自己过马路的时候,只看到一道强烈刺眼的白光射过来。  下一秒钟,她的身体就好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鲜血模糊了她的眼睛,周围的一切静止,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再接下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红裙长发,与以往留着利落的短发的她相差太大,难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啊,痛,头好痛!”  无数的记忆宛如潮水一般突然涌入脑海,宫琉月抱头痛呼。  头疼过后,她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从这些记忆中,她了解到,自己附身在一个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体里。而且这个女人还有一个高贵的身份,天澜国景王府的琉月郡月,有着天澜国第一美人的称号,难怪光看着水中倒映,都觉得惊为天人。  同时,琉月郡主还有一个令人耻笑的称号,天澜国第一草包。  从小就不爱学习的琉月郡主,大字不识几个,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通,却偏偏对培育植物特别的感兴趣。  刚理清脑海中的记忆,对自己的新身份有所了解。宫琉月感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滚烫似火,燥热难受,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这种症状就好像中了烈性的媚毒一样。  媚毒?  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里可是荒山野岭,老天爷,你不会这么残忍地对待我吧?  宫琉月站起来,发现自己双腿发软,她咬牙摸索着往林子里走去。刚走进湖边密林没多远,她腿软得厉害,喘着粗气,扶着一棵高大茂盛的杉树直喘气。她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无数令人遐想的画面。  “好难受,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办啊?”燥热折磨着她,宫琉月扯了扯衣襟,露出一大片莹白如雪的肌肤。  漆黑的密林,树木茂盛,丝丝缕缕的月光穿透树叶透射进来,也没有给这片密林带来多少的光亮。  摸索着往前走,脚下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宫琉月毫无征兆地往前扑去,摔倒在地。  “啊,痛。”  宫琉月痛呼一声,手掌擦过碎石,破了皮,血丝溢出,清凉的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老天爷,快把解毒的良药赐给我吧。” 002从天而降(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感觉到身体快要被这把来势凶猛的火给吞噬。宫琉月抚着杉树挣扎着站起来,仰头,透过茂盛的树叶望着头顶夜空,大声地祈求道。  随着宫琉月的喊声落下,浩瀚的夜空,天现异象。  璀璨的群星隐匿,月亮的光芒不断地收敛,月影越缩越小,夜色渐渐浓重,密林中光线也越来越暗。  只到月影消失,大地一片漆黑,密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突然之间这么黑?”宫琉月抚着杉树,又拉扯了一下衣襟。  突然,一道绚烂璀璨的光芒照亮整个夜空,好像绽放的烟花般稍纵即逝,甚至还没有刹那芳华的烟花持久,大地又陷入了漆黑。  夜晚,清凉的山风吹拂,依然吹不走宫琉月身体的热度。她将背部贴向身后的杉树来降低滚烫的体温。  “咔嚓咔嚓。”  脆响不断,在夜晚寂静的树林里异常的清晰。  下一秒钟,异常的天象恢复正常,借着微弱的月光,背靠杉树的宫琉月看到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正巧落在她的脚边。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男人。  如瀑的墨发凌乱地散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包裹着欣长的身躯,可惜光线太暗,面目看不真切。  “太好了,终于不用在再忍受煎熬了。”  宫琉月蹲下来,捏了捏白袍男子的脸。  “皮肤结实有弹性,应该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吧。”  “你做什么?”地上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对上宫琉月那双宛若暗夜雌狼般炙热的眸子,冷冷地问。  醒了,真是太好了!  宫琉月一阵暗喜。  “这还用问,不是很明显。”  “不知廉耻,滚开。”  月牙白袍男子就是星宫的少主,名云墨白。漆黑无边的密林,只看到一双黑白分明,布满愤怒的眸子。  星宫在九重天之上,是一座云雾缭绕的空中之城。  天现异象,九转玲珑阵开启,云墨白不小心掉入九转玲珑阵,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入,掉进了天辰大陆。  谁知道一睁开眼睛,竟然遇到了宫琉月。  云墨白抬手,想要推开宫琉月,可是手微微一动,剧痛传来。眉头蹙了蹙,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应该是从九转玲珑阵掉出来的时候,手摔断了。  拥有精神系异能与雷系异能的他集中念力,想要反抗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入鼻端,刚刚凝聚起的灵力顿时散去。  “该死的,你受伤了。”云墨白低咒一声。  “是啊。”宫琉月抽空点了点头。  她哪里知道,云墨白虽然身怀异能,能力非凡,可是却有一个致使的弱点,晕血。  每一次光是闻到血腥味,他就会浑身发软,无法集中精神力,异能使不出来。如果看到血,情况会更加严重,直接两眼一闭晕过去。  云墨白暗夜下那双璀璨晶亮的黑瞳却充满愤怒地瞪着宫琉月那双氤氲迷离的眸子。  “帅哥,不要用那么凶的眼神瞪着姐姐,看得我有点怕怕。”宫琉月调笑着,迷离的双眼眯起,说话的同时,动作却不慢,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盖住云墨白愤怒的双眼。  淡淡的木棉花芳香钻入鼻端,云墨白牢牢记住了这个令他耻辱的香味。  羞愤不堪的他眼前一片漆黑,垂在身侧的双手五指无力地收拢,勉强握成拳。  恨意、怒意齐齐涌出。  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天空浓重的乌云从密林上空飘过,天亮害羞地躲进云层。  风吹云散,银白的月光再一次笼罩着大地,斑驳的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倾泻在密林中,带来一丝微弱的光芒。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当做了一场美梦,忘记它。”身体的热度退去,宫琉月凑到云墨白耳边小声地呢喃着。  话一说完,宫琉月站起身,忍着微微的不适,踩着枯叶离去。  夜风送拂,轻薄的手帕吹走,躺在地上的云墨白侧过头,借着透射进密林的那丝微弱的月光,看着那抹妖娆的红色身影渐渐远离视线。  “红裙,木棉香,女人,我一定会找到你,报今日之辱。”云墨白咬牙切齿地说。 003七月十四鬼门开(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蜿蜒的山路,宫琉月踏着月色,边走边懊恼不已。刚才竟然好像饿狼扑食一般饥饿地扑向一个连长相都没有看清楚的男人。  这一次,节操真是掉了一地。  “宫琉月,你在哪里?”  “郡主,你在哪里?”  下山的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焦急的呼喊声遥遥传来,灯笼微弱的光芒在夜色下好像鬼火一般慢慢地移动。  “郡主,不会是喊我吧?”宫琉月微微一怔,加快脚步朝着灯笼的光亮处走去。  “宫琉月,深更半夜的,你在山里乱跑什么?你知不知道,一觉起来看到你的房门大敞,人却不知踪影,大家会多着急。”一道又急又怒的训斥声响起。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宫琉月的双胞胎弟弟宫少华。两人虽然是同一娘胎里出来,可是却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性格更是截然不同。  借着灯笼的微光,宫琉月看向宫少华,穿着湖青色华贵的锦袍,眉宇间透着焦急之色,倒是真心。宫琉月心口微微一暖,到了这个异世,总算有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臭小子,有你这么大声对姐姐说话的吗?”宫琉月抬手朝着宫少华后脑勺一拍,嗓门比宫少华更大声。  “妹妹,不要忘记,你比我还晚出生一刻钟。”宫少华揉着后脑勺,不满地嚷道。  死去的宫琉月平时也是这么与宫少华相处的,两人经常为谁是姐姐,谁是弟弟,或者谁是妹妹,谁是哥哥而争执不休。  “走了这么久的山路,好累啊,还不快一点给姐姐照路。”朝着宫少华翻了个白眼,宫琉月的确是有些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见宫琉月真是累了,宫少华也懂事的不与她争执,扶着她打着灯笼往山脚的禅院清凉寺走去。  桃红落去春天尽,柳意增生夏意浓。  转眼间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从清凉寺回到澜城之后,宫琉月一直呆在王府的纤云院里,天天摆弄着花草,没有出过门。  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十四,鬼门大门的日子。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微微小雨,一直持续的高温天气终于变得凉爽起来。  纤云院。  东南角种植着一棵高大的百年木棉树,枝干舒展,雄壮魁梧。  这是一棵神奇的木棉树,树叶几乎落尽,一年四季硕大如杯的花朵却从不凋落。艳红似血的花朵在枝头盛放,远远望去,好似一团团在枝头尽情燃烧,欢快跳跃的火苗。  艳红似火的木棉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木棉树粗壮的树干上,挂着一个秋千。  宫琉月坐在秋千上,一身张扬热情的红裙与树上红艳似火的木棉花浑然一体。  她没有荡秋千,面前摆着一张小方桌,小方桌上面摆放着一盆根盘显露,形似人参,树冠秀茂,风韵独特的榕树盆景。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剪子,正专注地修剪着人参榕树盆景多出来的枝叶。  “郡主,今天是七月十四,晚上你要不要去河边放水灯?”一道清脆的嗓音好似黄鹂鸣翠柳般飘来。 004七月十四鬼门开(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听着这道悦耳清脆的嗓音,总是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妙龄女子。  剪下最后一枝多余的枝叶,宫琉月放下手里的剪子,抬头望去,已经三个月了,看到碧珠那重达二百斤体重,跟一座大山似的彪悍体型,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忍不住眼角抽搐了几下。  “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就是中元节了。”感慨了一句,宫琉月接着道:“当然要去。你等一会通知一声碧玉,晚上一起去。”交待完,宫琉月把方桌上的榕树盆景搬下去,又重新搬了一盆绿意盎然的吊兰摆在方桌上,继续修剪花草。  七月十四的夜晚,鬼门大开,月亮也害怕地躲进了乌云后面,不敢探出头来。  冷风飕飕穿街而过,行人很少。而乌澜湖边,却是人满为患。大家手里提着竹篮,竹篮里放着香炉冥纸,瓜果酒肉等祭品,引路的水灯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宫琉月坐着软轿,碧珠和碧玉跟随在软轿两侧。  换了一身庄重的黑色长裙的宫琉月钻出软轿,她满头的青丝没有插着任何的首饰,只要一根黑色的发带松松束起。  从头到脚一身黑,反而映衬得她愈加的肤白如雪,周身透着一股冷傲与神秘。  站在软轿前,看着乌澜湖边或站或蹲,挤满了人,根本没有位置烧纸放水灯,宫琉月眉头轻蹙,扭头看向碧珠。  “碧珠,你去。”  此时,宫琉月终于明白,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为什么会留着体型肥胖的碧珠在身边,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是。”碧珠点头。  迈着粗腿往湖边行去,每走一步,地面都会微微地震动一下。  “公子,麻烦过去一点。”走到湖边,碧珠费力地弯腰拍了拍一年轻男子的肩膀,清脆的嗓音好像夜莺啼唱般悦耳动听。  年轻公子听得心都酥了,笑着扭头。  体形如山,堆满肥肉,令人大失所望。年轻公子笑容缰硬在脸上,提着篮子,三下五除二将摆好的祭品收起,立刻走人,正好给碧珠空出一个位置。  碧珠往前一蹲,一个人至少要占三个人的位置,不用出声,两边烧冥纸的人自动往两边移去。  “郡主,有位置了。”碧珠朝着软轿的方向喊道。  宫琉月莲步微移,往湖边行去。碧玉手提竹篮跟随在侧,四名轿夫在原地等候。  乌澜湖边,烟雾缭绕,纸灰乱飞。河中,漂满了水灯,闪亮着一片烛光。  摆好祭品,烧了几堆冥纸,点了几支香,每一堆冥纸前滴上三滴白酒。  冥纸烧完后,宫琉月拿起那盏木板做底,上面扎着一盏用彩纸做成的荷花状水灯,中间放着一支蜡烛。  不用吩咐,沉默寡言却做事细心的碧玉将一支吹燃的火折子递到宫琉月面前。接过火折子,点燃蜡烛,宫琉月小心翼翼地走向河堤边,蹲下来弯腰将荷花水灯放进了乌澜湖中,看着水灯顺水而漂。  “回吧。”  水灯漂远,宫琉月转身,在碧玉的搀扶下站起来。 005七月十四鬼门开(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哟,这不是琉月郡主吗?”刚准备往软轿走去,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拦路的女子是宫琉月的死对头,贺兰王府的郡主贺兰雪。  她身材苗条,穿着一袭华贵的深紫色长裙,盈盈如水的杏眸在看向宫琉月倾城绝色的面容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浓浓的嫉妒。  “贺兰雪,你们贺兰王府很穷吗?怎么每一次看到你,都是穿着这样一身紫色的长裙?”宫琉月表情嫌恶,眼神轻蔑,瞥了贺兰雪一眼。  闻言,贺兰雪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我就是爱穿紫色,管你什么事?”  她之所以忠爱紫色,是因为她爱慕的男人也喜欢穿紫色。  “本郡主才没有空管你穿什么,只是你不挡着我的路好吗?”宫琉月傲慢的眼神从贺兰雪的脸上轻轻掠过,挥挥手示意她让开。  岂知,贺兰雪非但不让,反而抬手用力一推,站在河堤边的宫琉月没有任何的防备,整个人面朝上往乌澜湖里倒去。束发的黑色发带松开,满头的青丝散在,在晚风中狂乱地飞舞。  “宫琉月,还记得去年的上元佳节花灯会吗?”贺兰雪站在河堤边,得意洋洋地提醒道。  宫琉月睁着眼睛,望着无星无月,漆黑如幕布的夜空,脑海中闪现出一幕。  就在去年,上元佳节,在乌澜湖的石拱桥上,身体的前主人与贺兰雪巧遇,两人发生口角,在那寒风凛冽的天气里,身体的前主人直接将贺兰雪推下了乌澜湖。  该死的女人,敢情是故意拦住她的去路,就是为了报复,推她下湖。  宫琉月低咒一声,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长发湿漉,变得沉重。  真倒霉,看来今天注意是要变成一个落汤鸡了。  绝望地想着,忽然一双有力而结实的手臂托住她下落的身体,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只见眼前一道青芒宛如闪电般划过,眼前景物一变,下一秒钟,宫琉月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乌澜湖,身处一条寂静无人的漆黑小巷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遇上了鬼?”  小巷里冷风阵阵,宫琉月看着周围瞬间转换的景致,浑身寒毛竖起,颤着嗓子喃喃自语。  “木棉香,你三个月前……”  一道阴飕飕的嗓音在背后陡然间响起,宫琉月扭头望去,对上一张狰狞的鬼面具,嵌着一对妖冶的紫瞳。  “啊,鬼啊!”  宫琉月惊恐的尖叫一声,吓得撒腿往小巷外狂奔。  “吓成那个样子,我长得有那么恐怖吗?”  冷风飕飕的小巷里,紫瞳男子的眼色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黑色,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飞奔的宫琉月,纳闷地自言自语。敢情这位大哥忘记了自己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鬼面具,而且还是在七月十四这样的阴森恐怖的夜晚。  清冷的大街,每隔十几米都会设一张祭桌。  一路狂奔的宫琉月跌跌撞撞,连续撞倒了好几张祭祀的供桌,好在大街上没人。  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赶车的车夫认识宫琉月,缰绳一拉,马车停下。 006七月十四鬼门开(4)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怎么不走了?”隔着布帘,一道低沉温和,听起来没有丝毫威严的嗓音从马车内飘出。  “回四皇子,属下刚才看到琉月郡主神色慌张在大街上奔跑。”车夫是四皇子夏候明轩身边的侍卫张虎。  “在哪里?”  随着话音落下,马车的布帘掀起,四皇子夏候明轩跳下马车,环视四周,搜寻着宫琉月的身影。  他墨发如瀑,用一顶质地极佳的紫玉冠束起,穿着一身华贵的深紫色蟒袍,腰系同色的嵌玉腰带。周身散发着一股温润的气质,身形一动,施展轻功诡异般闪坳慌张奔逃的宫琉月面前。  “砰”的一声。宫琉月撞到了夏候明轩的身上。  “鬼啊。”宫琉月面色惨白,惊恐地大叫。  “宫琉月,是我,夏候明轩。”夏候明轩抓住宫琉月的双臂,墨玉般的黑瞳浮现出一抹心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被吓成这副样子?”  宫琉月抬头望去,乌亮的眸子还残留着恐惧。她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夏候明轩,“夏候明轩,我碰到鬼了,我刚才碰到鬼了。那只鬼好厉害,‘嗖’的一下,就把我从乌澜湖边带到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里。”  “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年长宫琉月三四岁的夏候明轩一只手搂住宫琉月,另一只手抬起,动作轻柔地抚摸着乌黑顺滑的青丝,温柔地安慰。他并不相信宫琉月的话,只当她是被吓到了,才会语无伦次。  寂静的长街,佳人在怀,夏候明轩小心肝扑通扑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十五岁那年,皇宫设宴,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宫琉月也跟着景王爷进宫。青涩稚嫩的她穿着一身红裙,好像花仙子一般在御花园里扑蝴蝶。阳光下,小小年纪的她脸上挂着纯真明媚的笑容,身体虽然还没有长开,可是路过的夏候明轩却偏偏对她一见钟情。  在夏候明轩的怀里,宫琉月恐惧的情绪渐渐平复。她退出夏候明轩的怀抱,明眸又恢复了平时的神采,“夏候明轩,你说鬼有温度吗?”  回想一下,虽然只有几秒钟短暂的接触,宫琉月还是感觉到那双将她带离乌澜湖边有力的双臂传递出来温度。  “我送你回景王府吧。”面对这样的问题,夏候明轩很无奈。  “不行,我要回小巷去看一看,到底是人是鬼?”冷静下来的宫琉月决定弄清楚,她拽住夏候明轩的手,“你陪我去。”  不由分说,拽着夏候明轩往刚才的小巷大步走去。  走到小巷门口的时候,宫琉月心有余悸顿住脚步,将夏候明轩往前一推,“你走前面。”她自己却拽着夏候明轩的衣角,走在后面。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人?”从踏进小巷的那一刻起,宫琉月的眼睛就一直闭着,害怕的躺在夏候明轩的身后。  “什么都没有。你今日受了惊,我还是送你回景王府吧。”夏候明轩转过身,看着双目紧闭的宫琉月,五指一张,扣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牵着她往小巷外走去。 007七月十四鬼门开(5)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夏候明轩,刚才走进小巷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暗处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监视着我们?”宫琉月侧头问道。  “等一会儿回景王府,记得让碧玉给你煮一碗压惊茶。”  两人边走边说,离开了小巷。  漆黑的夜,微风拂动,一道青芒闪过,紫瞳男子悄无声息出现在小巷内,手里拿着一块带着淡淡木棉花香的手帐,手帕的一角绣着一朵艳红似火的木棉花。他拿着手帕放在鼻端轻轻一嗅,“同样的香味,就连声音都有七分相似,看来你就是三个月前出现在密林的那个女子。”  紫芒散去,恢复了正常颜色的男子,盯着宫琉月消失的方向,黑白分明的眼瞳迸射出愤怒的寒芒。  这一晚,回到景王府,喝过压惊茶的宫琉月,睡到半夜的时候,榻边突然出现一对阴鸷的紫瞳幽冷地看着她。  “啊,鬼啊!”惊叫声传出,宫琉月很没有骨气地,直接被吓晕过去了。  银白的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一道青色的身影缓缓地现身,负手立在榻边。  清峻的容颜,淡泊的气质,给人一种宁静高远的感觉。偏偏嵌着一对深邃幽沉的紫瞳,令他整个人又增添了一丝邪魅。  这名青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星宫少主云墨白。  他身怀异能,精神系的强者,敏锐的听觉,天极紫瞳,能远观千里,近观入微。除此之外,他还能够空间瞬移,隐身,还能够释放电光箭,瞬间释放出万伏电压。不过,每次动用灵力,使用异能的时候,他的眼睛都变会深邃的紫色。  “宫琉月,那天晚上在密林里,你不是挺大胆包天的,连本少主都敢动。怎么,现在本少主才稍稍吓唬一下你,你就吓晕过去了?”云墨白坐在榻的边缘,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宫琉月的脸颊,慢慢地下滑,滑到宫琉月的颈项间,来回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颈项,终究还是下不了狠手,掐上她的脖子。  榻上,宫琉月眼皮动了动,似有苏醒的迹象。  青芒闪过,云墨白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榻边。  “怎么回事,难道真遇上鬼了?”宫琉月睁开眼睛,抬手抚摸着自己微痒的颈项,纳闷地自言自语。  连着三天,每天睡得正香的时候,宫琉月都感到颈项间痒痒的,可是一睁开眼睛,房间里空荡荡,并没有什么人出现。  又是三天过去,怪异的现象并没有消失。  除了颈项,她感觉夜里总是有一双细滑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脸颊,她很想睁开眼睛,却好像着魔一般,眼睛总是睁不开。  “郡主,你这几个晚上没有休息好吗,怎么黑眼圈越来越浓重?”碧珠端着一碗安神汤递到宫琉月的面前。  “这中元节也过去好几天了,你说我是不是被鬼附身,每天半夜总感觉有一双鬼手在抚摸着我的脸庞与脖子?”宫琉月也是十分的纳闷。她接过碧珠手里已经温热的安神汤,仰头一口喝尽。 008烈焰红唇(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听说碧玺能够驱邪避灾,郡主这几日心神不安,不如买一串戴在手里辟邪。”碧珠清脆的声音好像黄鹂啼唱,格外的好听。  “你说得没有错,去通知碧玉,我们去聚宝斋。”宫琉月慵懒地起身,往景王府外走去。  一身红裙的她张扬地走在阳光下,妖冶夺目,虽然睡眠不好,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依然不损她美丽倾城的容颜。  凉快了几天,中元节一过,骄阳似火重新高挂天空,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整个澜城热得好像一个大蒸笼。  坐着软轿来到聚宝斋,软轿放下,碧玉伸出一只手搀扶着宫琉月往聚宝斋大门口走去,碧珠撑着伞替宫琉月遮阳。  “本郡主买东西不喜欢人太多,你们两个守在门口,不许放任何人进来。”走到聚宝斋大门口的时候,宫琉月顿住脚步,回头朝着碧珠和碧玉吩咐道。  碧珠和碧玉点头,跟门神似的立在门口。  踏进聚宝斋,奢华之气扑面而来。  柜台里,货架上,各色珠宝玉石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绕。  宫琉月是聚宝斋的常客,她淡淡地扫过大堂的玉器,都是一些入不了眼的凡品。  不用小二带路,直接往二楼的贵宾室拾阶而上。  宽敞的贵宾室,比一楼大堂装修更加豪华,摆设的玉器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珍品。  “琉月郡主,你来得正好,前几日店里正好到了一批新货,成色质地都可以算得上极品中的极品。”看到宫琉月红衣款款而来,掌柜的好像看到了财神爷,两眼冒光,笑眯眯地迎上前。  与此同时,另外两道目光射过来。  宫琉月下巴微扬,淡淡地扫视,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死对头贺兰雪。  另外一道视线来自与一名俊美男子。  细细地打量着那名男子,天青色的长袍包裹着他欣长的身躯,面容清峻美好,狭长的凤目,高挺的鼻梁,淡粉的双唇,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泊清宁之气。  一眼看过去,他就好像开在山野里的桅子花,清清淡淡,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冷香。  这名男子就是云墨白,可惜他认识她,她却不认识他。  在宫琉月看向云墨白的时候,云墨白也在看着她。  一身大红的长裙,就像她院子里的木棉花,热情而夺目,无论在百花盛开的春天,还是在百花凋零的冬季,永远都是那么的耀眼而张扬。  云墨白朝着宫琉月勾唇浅浅一笑,这一笑好像春天里的桅子花开,纯净清雅,令人着迷。  宫琉月微微一怔,迷失在这抹笑容之中。  这个男人笑起来真好看,宁静淡泊的气质,优雅迷人的笑容,正是她一直幻想的白马王子。  要是宫琉月知道,眼间魅力四射的男子就是密林之中的那个男子,估计吐血的心都有了。  幸福靠自己争取,宫琉月迈步上前,想与云墨白打招呼,相互认识一下,谁知贺兰雪不识相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贺兰雪还是穿着一身淡紫的长裙,皮肤白皙的她,还别说,这身淡紫色还挺衬她的,令她整个人气质高雅端庄了许多。她漂亮的杏眸微微眯起,好像第一次才认识她一样,上下好奇地打量着她。 009烈焰红唇(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那天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贺兰雪问道。  “想知道?”宫琉月挑眉,斜睨过去。  “嗯。”不介意宫琉月傲慢的眼神,贺兰雪重重地点头。  “不告诉你。”宫琉月扬眉气死人地一笑,在贺兰雪愤怒的目光下走向柜台。  贺兰雪也跟着走到柜台边。  看到贺兰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柜台里的那块色泽通透的紫玉,精明的掌柜亲自接待,将那块放在锦盒内的紫玉连同锦盒一起放到柜台面上,微笑着推荐道。  “这块紫玉名紫情,佩戴在身上的话,能够驱邪助运,增加贵气,心想事成。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爱的守护石’,如果将此玉赠送给心爱之人,必定能好事成双。”  闻言,贺兰雪眸光刹那间璀璨如辰,朝着紫玉伸手。  “能够驱邪助运,这个不错。这几日,本郡主正好有些背运。许掌柜,这块紫玉本郡主要了,给我包起来。”宫琉月抢先一步将紫玉拿在手里。  “宫琉月,这块紫玉是我先看中的。”贺兰雪杏眼圆睁,怒气腾腾地瞪着夺人所好的宫琉月。  “是你先看中的又怎么样,现在这块紫玉握在本郡主的手里,那就是本郡主的。”宫琉月手握熠熠生辉的紫玉,得意地在贺兰雪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掏出一叠银票递给许掌柜。  “你,你……”贺兰雪气得磨牙霍霍,拂袖离去。  “琉月郡主,这一批货是前几日才到的新货,你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许掌柜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木质的雕花盘子摆在宫琉月的面前,热情地说。  淡淡地扫了一眼木盘里的玉器,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些玉器标价不是一般的贵,不过玉器的品质与成色也是相当不错。  “许掌柜,你们店里怎么连碧玺都没有?”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碧玺,宫琉月秀眉轻蹙,微微失望。  “原来郡主是想买碧玺,请稍等。”许掌柜吩咐伙计给宫琉月上茶,好生伺候,而他自己推门走进二楼的一间小房间。  片刻之后,许掌柜端着一个花梨木的雕花木盘从小房间走出来。木盘被木条隔成六个小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面都铺着面料柔软的布。  “琉月郡主,这些可都是老夫多年的收藏,你看看满意不?”年约五十的许掌柜将木盘摆在宫琉月的面前。  宫琉月低头,锐利的目光从六个小格子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地一串七彩碧玺上。  “本郡主就要这一串了。”宫琉月拿起那串七彩碧玺对着亮光处一照,闪耀出七彩的霓光,好像彩虹射下的光芒,绚烂而美丽。  她满意地勾唇,刚打算将碧玺戴到手腕上,眼前芒光一闪,手上一空,七彩碧玺不知道何时,竟然到了云墨白的手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云墨白此时还是立在原地,一只手撑着柜台倚靠着,另一只抬起,竖起一指,那串七彩碧玺套在他的指上把玩。  他嘴角边挂着邪魅的笑容,与他那一身淡泊的气质格格不入。 010烈焰红唇(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这串碧玺可是本郡主先看中的,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抢本郡主看中的东西?”红衣墨发,身材高挑的宫琉月走到云墨白的面前,与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目光冷傲,直视着他,厉声喝道。  “是你先看中的那又怎么样,现在这串碧玺可是挂在我的指尖。”云墨白转了转手指上的碧玺,邪笑着说。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宫琉月蹙眉嘀咕着。  “琉月郡主,这是你刚才对贺兰郡主说过的话。”许掌柜在一旁好心地提醒道。  闻言,宫琉月面色一囧。她盯着云墨白手里的那串碧玺,流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目光。只见她伸手朝前一抓,云墨白身形一闪,抓了个空。  “碧珠,碧玉,都给我上来。”抢不到,宫琉月气愤地朝着楼下喊,搬救兵。  片刻之后,“咚咚咚”楼梯震动的声音响起。  掌柜的直抹汗,直担心木质的楼梯被碧珠姑娘给踩断。  碧玉在前,碧珠大山一般的身体在后,“郡主,什么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敢抢本郡主看中的碧玺,给我好好教训他。”宫琉月怒指云墨白,先前对他的那一丝好感在碧玺被夺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是。”  答应后,碧玉站着不动,碧珠肥胖的身体朝着云墨白扑过去。  阴影压下,怔愣的云墨白回过神来,身形一动,淡淡的虚影闪过,下一秒钟,他已经出现在二楼贵宾室的另一个角落。  扑空的碧珠体重太重,失去重心,往地上倒去,手臂蹭到柜台的一角,划破了皮,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云墨白一闻到血腥味,立刻双腿发软,贴着墙壁往地上滑去。他闭着眼睛,不敢往碧珠那个方向看去。浑身无力总比直接昏迷好。  “客人,你怎么了?”距离最近的许掌柜看到前一刻还身手敏捷的云墨白,此时竟然面色苍白,额头冒着一层虚汗跌坐在地上,生怕他在自己的店里有个好歹,上前关心道。  宫琉月回头,看到云墨白的样子,半丝同情心都没有。她一步一步走近云墨白,低下头,弯下腰,夺过他挂在指尖的碧玺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捏住他的下巴。  “长得倒是不错,有当小白脸的资质。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淡雅的竹香钻入鼻端,宫琉月秀眉轻蹙,捏住云墨白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密林之事,她刻意忘记,自然是想不起来。  云墨白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原来是个闷葫芦。没关系,本郡主有办法对付你。”宫琉月可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想夺她碧玺之人,她扭头朝后喊道:“碧珠,献上你的烈焰红唇。”  话落,宫琉月松开云墨白被捏红的下巴,站起身,将位置让给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碧珠。  “宫琉月,你敢。”一直闭着眼睛的云墨白睁开眼睛,冲着宫琉月愤怒地大喊。 011烈焰红唇(4)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喊声刚落,一道阴影压下,碧珠双手撑着云墨白的肩膀,嘟起涂抹着血红的嘴唇凑过去,还没有触碰到,云墨白眼角余光瞥到碧珠手掌的鲜血,头一歪,很没有骨气地直接昏迷了过去。  “郡主,他晕了。”在碧玉的帮助下,碧珠直起身,汇报道。  “晕了就晕了,回府。”毫无同情心地瞟了一眼昏迷的云墨月,临走前宫琉月还赏了他一脚。  碧玉抱着装着紫玉的锦盒走在后面,碧珠走在最后,往楼下走去。  骄阳似火的大街上,宫琉月慵懒地靠在软轿里,闭目养神。  “郡主,我是不是长得很恐怖,刚才在聚丰楼竟然把那位俊俏的青衣公子给吓晕了?”走在软轿一侧的碧珠被烈日晒得满头大汗,想到刚才在聚楼里的情形,垂头丧气地问。  “你要有自信,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恐龙。你这叫胖得可爱,刚才那人被吓晕,是他没有眼光,不懂得欣赏,也没有那个福气品尝你的烈焰红唇。”宫琉月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声音飘出,安慰着自信心受挫的碧珠。  碧珠露出开心的笑容。  子夜时分,长风起兮,乌云遮月,黑暗笼罩着大地。  凉山密林,夜风呼呼地刮着,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宫琉月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裤,夜深露重,浸湿了身上的衣裤,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夜风带着湿凉的清意拂过,睡得正香的宫琉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睁开眼睛茫然四顾。  有树,应该是一片密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盖着薄被躺在榻上睡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难道又遇到鬼了?  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意从脚底窜起,宫琉月浑身汗毛倒竖。她挣扎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树上。  “该死的,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宫琉月一边用力地挣扎,一边拼命地大吼。  风吹云散,月亮钻出乌云,清浅的月光穿透树叶,给密林带来几缕微弱的光芒。  隐约间,宫琉月看到一道青色的身影踩着枯叶缓缓走来。  夜风拂起他黑瀑般的墨发,他的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对时黑紫交替的眼瞳,诡异却又独具魅力。  “你……是人是鬼?”宫琉月盯着走来的人,试探地小声问。  “这块手帕你可记得?”  来人正是云墨白,他指尖轻抖,一块白色的手帕扬开,淡淡的木棉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手帕的一角也绣着一朵精致艳丽的木棉花。  “认得,这是我的手帕。你这个混蛋,从哪里捡来的?”瞟了一眼手帕,宫琉月纳闷地想着,难道是前几日她上街,擦完汗水随手扔掉的手帕,看来以后手帕还是不要乱扔的好。  听完宫琉月的话,云墨白气得几乎都快要吐血了。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让新鲜的空气进入肺腑,一直等到胸中怒气平复,才缓缓开口,“这个地方你可还记得?”  闻言,宫琉月转头,借着穿透密林的清浅月光,环视四周,似曾相识的环境,令她脸色微微一变,刻意忘记的记忆再一次在脑海浮现,“你是那天晚上从天而降,掉在我脚边的男子?” 012报复回来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云墨白脸色一黑,“算你还有点良心,记得自己无耻的行为。”  “我无耻,那你呢?说得自己好像有多么的委屈,多么的不情愿。不情愿,为什么不反抗啊?”宫琉月秀眉轻挑,丢给云墨白一个鄙视的眼神。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很无耻,可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绝对不行。  “你……我,我那是因为你的手……”  云墨白被宫琉月的一番话气得蒙在蒙在面巾下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好像一块彩色的调色板,精彩纷呈。刚想反驳,攸地住嘴,他的弱点绝对不然让眼前的女人知道。  “哑口无言,看来我说得没错。你只是接受不了被一个女人欺负的事实,你要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大不了姐让你给欺负回来。”宫琉月嘴上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内心身处还是有些紧张。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害臊,别以为你是一个女人,我就不敢欺负回来。”被说中心事,云墨白微微气恼,面巾下清俊无双的面容飞出两抹红晕。  不否认,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竟然对她念念不忘。  “装什么假正经,大半夜的,你将我绑在树干上,不就想报复回来,讨回那天晚上你失去的尊严。”宫琉月丢给云墨白一个极其鄙视的眼神。  心思被宫琉月猜中,云墨白微微气恼,上前一步,捏住宫琉月的下巴,头微微前倾,还没有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小腿处剧痛传来。  “你踢我干嘛?”云墨白抱着痛脚跳开,愤怒的双瞳瞪着宫琉月。  “你还来真的?”宫琉月怒目回瞪,比眼睛大,本姑娘绝对不输你。  “不是你那我报复回来的,怎么,怕了?”云墨白眉头微挑,面巾下的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  他头微倾,朝着宫琉月靠过去。  突然,嘴唇一阵轻微的疼痛,面上一凉,蒙面的黑巾被宫琉月咬掉。  青芒闪过,宫琉月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云墨白整个人就这样诡异般消失在密林中。  “这是人吗?”宫琉月眼睛眨了又眨,不敢置信刚才所见。  风声飒然起,密林中月光透射出点点斑影,树枝影影绰绰的摇曳着,好像张牙舞爪的魔手。  “喂,你还在吗?”宫琉月扭头看了看四周,一阵毛骨悚然。她试探地小声喊道。  诡异的密林只是风声回应她。  “喂,你回来啊,就算要走你先把我松开啊。”漆黑的夜,双手反绑的宫琉月朝着云墨白消失的方向大声在喊。  喊声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云墨白依然没有出现。  “你这个死混蛋,臭鸭蛋,茅坑里的臭蛆虫,竟然把本郡主一个人抛在荒山野岭,本郡主诅咒你一辈子都没有女人喜欢。”  行动不便的宫琉月气愤地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她的声音渐渐变小。  “一辈子讨不到……娘……子。”  一条巨蟒缠绕在树枝上,张着血盆大嘴,吐着腥红的信子,正朝着宫琉月慢慢挪动。  “啊,救命啊。”宫琉月吓得面色惨白,尖叫连连。  喊声未落,消失的云墨白又诡异般出现。他的脸上又重新蒙上一块黑布,灵力一运,指尖释放出雷系技能电光箭,那条黑色的巨蟒瞬间被击死,一股难闻的焦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呀,你这个没有风度的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被那条巨蟒给吞食?”看着挂在树枝上的巨蟒尸体,惊魂未定的宫琉月松了一口气,掉眼转向黑巾蒙面的云墨白,冲着他愤怒地大吼。  面对愤怒中的宫琉月,云墨白一言不发,绕过树干,走到她的后面,解开绳索。  “眼睛闭上,我送你回去。”云墨白又走回宫琉月的面前,嗓音冷冷淡淡,波澜不惊,不带什么感情的样子,听不出丝毫的关心。  “本郡主自己有脚,不需要你送。”宫琉月活动了一下被绑得麻木的双手,边说边踩着枯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密林外走向。  突然,腰身一紧,宫琉月还没有来得及挣扎,一股强烈之极的晕眩袭来,下一秒钟,她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闺房中。  熟悉的一幕,宫琉月脑海中浮现出七月十四那晚小巷里的情景,她扭头望过去,正好对上云墨白那双深邃幽冷的紫瞳。 013又不是剽悍女汉子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紫罗兰一样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从一个地方瞬间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不,应该是另外一个空间。”熟悉的一幕,令宫琉月想起了七月十四那晚乌澜湖边怪异的事情。  “你的救命恩人,七月十四那晚,你应该不会忘记吧,要不是我,你就成了落汤鸡。”没心没肺的女人,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她。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地方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宫琉月充满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蒙着面巾的云墨白,据她所知,世界上应该还没有一种轻功能够厉害这种地步,转眼的时间,从一个空间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这简直就不是人类能够做得到的。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又消失了?”宫琉月朝着空气喊道。空荡荡的屋子,青芒闪过,哪里还有云墨白的身影。  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躺在榻上的宫琉月辗转反侧,那双幽冷而迷人的紫罗兰般的眼瞳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人生第一次失眠了。  次日,宫琉月顶着一双大大的熊猫眼,双手掐在不盈一握的纤腰,边唱边扭做晨练。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抖抖手啊抖抖脚……”  “宫琉月,你这是在做什么?”一晚好眠的宫少华,精神奕奕地走进纤云宫,看到宫琉月跟抽风似的,一抖一抖的,嘴里还唱着非常奇怪的歌曲,好奇地问。  “臭小子,没看到我正在锻炼,别打扰我,滚一边去。”额头布满细汗的宫琉月抽空丢了一个白眼给宫少华,又继续扭腰抖腿。  “别人早上起来锻炼一般都是练剑或者打太极,你这个锻炼的方法到是挺有趣的,就是看起来有些怪异。”宫少华微笑着看着正做着奇怪动作的宫琉月,他发现,自从凉山回来之后,她似乎改变很大。虽然说话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唤他‘臭小子’,可是性格却更开朗,也更加张狂。  “我是温柔小女人,又不是剽悍女汉子,练什么剑。”直接忽视宫少华最后一句话,宫琉月又做了一遍晨操,停下来后,伺候在一旁的碧珠立刻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  “一大早的,你来纤云院找我有事?”宫琉月接过帕子轻拭着额角的汗水,看着宫少华问道。  “听说你昨天在聚宝斋抢了贺兰雪看中的紫玉。”宫少华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宫琉月。  “你怎么知道?”宫琉月将手里擦完汗的帕子扔给碧珠,诧异地掉眼望向宫少华。  “昨天在轩王府的时候,贺兰雪跑来说的。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外面少惹一点事,别总是给景王府抹黑。”宫少华好像大哥一样,语重心长地说。  “你个臭小子,毛都还没有长齐,竟然敢教训起大姐来了。”宫琉月抬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宫少华的后脑勺。 014借花献佛(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我比你先出生一刻钟,我是你大哥,你别老是臭小子臭小子地叫我。”宫少华捂着后脑勺,跟着炸了毛的公鸡似的,冲着宫琉月一顿大吼。  “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竟然敢冲着我发脾气。”宫琉月凤目一眯,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轩王爷今天晚上请我们去他的别院吃饭,你别忘记了。”  宫少华放轻声音,丢下一句话,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嘀咕着离开了纤云院。  “这么凶,一点都不温柔,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啪。”  半空划下一道弧线,又是一声响,一只粉红色的绣花鞋重重地砸在了宫少华的后脑勺。  “宫琉月,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竟然拿鞋子砸人?”宫少华顿住脚步,气愤的转身,阴沉着脸,怒声吼道。  “谁让你诅咒我嫁不出去。”宫琉月双手掐腰,嗓门比被砸到头了宫少华还要大,幽深的黑瞳迸射出丝丝慑人的冷芒。  宫少华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冷哼一声,“好男不跟女斗。”丢出几个字,拂袖离去。  夏日荷花别样红。  轩王别院。  夜色妖娆,和风徐来,依水而建的赏荷亭,清幽的荷香四处飘逸,令人沉醉。  荷花池中,品种繁多,红莲、白莲、粉莲、洒金莲等等,连叶田田,菡萏妖娆。  一座精致的九曲玲珑桥架设在水面上,连接着陆地与赏荷亭。  宫琉月穿着一身妖娆夺目的红裙,腰间束着一根白色的丝带,特别的显眼。丝带打成一个蝴蝶结状,垂在腰身一侧。行走在九曲玲珑桥上,裙摆浮动,好像池中绽放的荷花。  宫少华一身湖蓝色锦袍,头束蓝玉冠。十七岁的他,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雕花锦盒,青涩未褪的脸庞带着微笑走在宫琉月身后。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阳光明媚。  “世子爷,琉月郡主,主子已经在赏荷亭等候多时,请。”刚踏上九曲玲珑桥,夏候明轩身边的侍卫张虎迎上前,恭敬地说。  宫琉月目不斜视,跟在张虎的后面往池上赏荷亭行去。走在最后的宫少华四处环顾,一路走一路欣赏着池上荷花。  还没有走近赏荷亭,远远地,宫琉月看到赏荷内张灯结彩,红绸飘飞。  “少华,夏候明轩今天突然请我们吃饭,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宫琉月顿住脚步,回头望去。  第一次被宫琉月呼唤名字,而不是唤他‘臭小子’,宫少华内心那个激动啊,无法形容。  “臭小子,问你话呢,你一个劲地傻笑什么?”  半响听不到回答,宫琉月本性恢复,不耐烦地的眼刀飞射过去。宫少华脸上笑容嘎然而止,黑着一张脸,又开始跟个大人似的训话。  “宫琉月,你真是太没心没肺了,轩王爷平时对你也不差,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第一个想到你。可是你呢,竟然连他的生辰都记不住,我真是替轩王爷感到寒心,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015借花献佛(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闻言,宫琉月内心稍稍内疚了片刻。她清亮的眸子流转,看到宫少华手里的捧着的锦盒,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打算送给夏候明轩的寿礼。  “少华,你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打开让我看看,好吗?”宫琉月清亮的眸子狡黠的光芒一闪而逝,她弯唇冲着宫少华灿烂一笑,嗓音温柔似水,平时的张狂全部收起来。  第二次被宫琉月呼唤名字,而且还是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宫少华还是控制不住地激动不已。他勾唇一笑,明媚如阳,打开锦盒献宝似的主动送到宫琉月的面前,得意洋洋地说:“我的眼光不错吧,这尊紫玉石佛可是我花了不少的银子才买到的。”  “色泽通透,雕工细腻,的确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如果夏候明轩收到这尊紫玉石佛,想必他一定会很高兴。”宫琉月低下头,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那是一定的。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连人家的生辰都记不得。我可是特意打探过,轩王爷不喜金银翡翠,唯独钟爱紫玉,喜欢收藏紫玉。”宫少华扬眉,得意地炫耀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宫琉月嘴角边那抹狐狸般狡猾的笑意。  “少华,想不到你做事这么细心,我以后一定要向你学习。”宫琉月继续灌迷汤,大大的满足了宫少华的虚荣心,扬唇骄傲地笑着。  “哎呀!这尊紫玉石佛怎么裂了一条细缝?”宫琉月突然惊叫出声。  “怎么可能?”宫少华攸地敛住笑容,低头朝着锦盒看去。  这时,宫琉月拿起紫玉石佛,装模作样的指给宫少华看。  “裂缝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般大,宫少华也没有看到紫玉石佛上的裂缝。  “一定是光线太暗,我拿到赏荷亭里指给你看。”宫琉月唇角微微勾起,笑得像一只狡猾无边的狐狸。  话音落下,也不管宫少华同不同意,宫琉月拿着紫玉石佛往赏荷亭快步走去。  看着急匆匆往前走的背影,宫少华顿时反应过来,抬步追上去,边追边气愤地嚷嚷,“宫琉月,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骗我,你给我站住。”  宫少华追,宫琉月拿着那尊刚刚骗到手的紫玉石佛,加快步子跑。  赏荷亭内,张灯结彩。  角落里半人多高的青花瓷里,插着几枝刚刚采摘下来的荷花,上面洒着几滴晶莹的水珠,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亭子中间,放着一张大方桌,美味佳肴摆了满满一桌子。  桌边,夏候明轩一如既往,穿着华贵的深紫色锦袍,眉宇间贵气天成。他五官端正,白皙的面容嵌着一对烔亮有神的小眼睛,虽然是单眼皮,却格外的深邃而迷人。  看到宫琉月来,峰眉下,那双迷人而魅力十足的小眼睛刹那间大放异彩。  “琉月,你来了,快坐下。”夏候明轩指着身边的位置,笑着说。  “轩王爷,原来你还请了宫琉月。”坐在夏候明轩对面的贺兰雪穿着同色的紫色长裙。 016借花献佛(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今日的她特意打扮了一番,黛眉轻扫,朱唇轻点,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双盈盈如水的杏眸含情脉脉的看着夏候明轩。可是当宫琉月的身影走进赏荷亭,贺兰雪眸光一暗,心中不是滋味。  “人多热闹。”夏候明轩冲着贺兰雪温柔一笑,在他的眼里,贺兰雪就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妹妹。   贺兰雪勾唇苦涩一笑,黯然失色的眸子掉眼看向池中妍丽清雅的荷花。  宫琉月扫了贺兰雪一眼,她眼底的那抹黯然并没有错过,看来这丫头暗恋着夏候明轩。  不过,感情的事情并不是你喜欢他,他就会喜欢你。你为他付出,就会得到回报。  优雅地落坐,宫琉月将手里的紫玉石佛往夏候明轩的面前一递,“生辰快乐,送给你的礼物。”  “琉月,还是你最了解我,知道我喜欢收集紫玉,特意送我这尊紫玉石佛。”夏候明轩迷人的小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高兴地接过紫玉石佛,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而先前贺兰雪送给他的那块紫玉孤伶伶地躺在锦盒内。  正巧,追着宫琉月跑进赏荷亭的宫少华来不及刹车,一不小心碰到了锦盒,锦盒掉在地上,紫玉飞出,摔成几块,玉碎。  “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宫少华连连道歉。  “没关系,这样的紫玉本王的书房里还收藏着好几十块。”宫少华与宫琉月可是双胞胎兄妹,爱乌及乌,夏候明轩一点都不介意地说。  一旁的贺兰雪看着地上碎成几块的紫玉,她的心凉飕飕的,也碎了一地。  此时,贺兰雪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他喜欢的不是紫玉,而是送紫玉的人。哪怕宫琉月就是随手捡块石头送给他,他都会当宝贝一样供起来。自己就算是用紫玉打造一间屋子送给他,估计他也不会珍惜、感激。  贺兰雪嘴角自嘲地抽了抽,笑容苦涩万分。  “人都到齐了,我们吃饭吧。”夏候明轩满心满眼全关注地宫琉月的身上,招呼着大家的同时,还不忘记夹了一块菜放进宫琉月的碗里。  “轩王爷,你真是偏心,这些菜式可都是宫琉月爱吃的,没有一样是我爱吃的。”宫少华与宫琉月隔着桌子面对面而坐,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式,不满地抱怨。  贺兰雪听到这话,心口阵阵抽痛。  粗线条的宫琉月听完宫少华的话,这才注意到,桌上所有的菜式真的是她平时爱吃的饭菜。她的心暖暖的。  “你的话真多。刚才琉月送了我一尊紫玉石佛当生辰礼物,你呢,可是连根草都没有送,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夏候明轩烔亮有神的小眼一眯,迸射出凌厉的光芒。  “那是因为刚才……”  宫少华为自己辩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宫琉月夹着一个香喷喷的大鹅腿塞到宫少华的嘴里。  “少华,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醉鹅,多吃点。”说话的时候,宫琉月朝着宫少华挤眉弄眼地威胁着。大有,你要是敢说出来,回头要你好看。 017凤求凰(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少华抬手,把鹅腿当仇人一般,发狠地大口大口啃着。  晚风习习,幽香袭来。四人坐在赏荷亭里有说有笑地吃着美味的佳肴,喝着香醇的美酒,却没有注意到,夜空青芒闪过,一道青影翩然而落,隐身暗处。幽沉深邃的紫瞳盯着赏荷亭内笑得最欢的宫琉月,眼底浮现出一丝愠怒。  笑得这么大声,和他在一起真的有那么开心吗?  酒过三巡,夏候明轩让三人坐在赏荷内继续喝酒,而他自己则离席往岸边行去。  荷花池边,停泊着一艘采莲的小船,夏候明轩登上小船,亲自划着小船往荷花深处而去。  月色清幽,清风袭人。  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在浩瀚的夜空炸开,亭子里的三人走到围栏边抬着仰望着夜空。  灿烂辉煌的夜空,美丽绚烂的烟花好像花朵一般点点散开,好像一场缤纷夺目的流星雨。  “好美的烟花!”贺兰雪脱口赞美道。  宫琉月和宫少华负手而立,只是静静地望着夜空,刹那芳华过后,又是几道光芒一飞冲天,满天绚烂。  绚烂之下,悱恻的琴音伴着低沉而磁性的歌声悠扬飘来。  这是一曲《凤求凰》。  动听的歌声与琴声渐渐清晰响亮,飘入耳中,一艘采莲的小船拨开田田莲叶与妖娆盛放的荷花,朝着赏荷亭划过来。  夏候明轩紫衣华贵,墨发轻舞。他盘膝坐在船头,双腿之上摆放着一把古琴,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细如丝的琴弦。他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悠扬动听的歌声在清幽的夜色下悠扬荡开。  “真是太令人意外了,想不到夏候明轩还有这一副好嗓子,唱起歌来还真好听。”宫琉月红衣当风,立在围栏边上,夜风送拂,青丝飞舞。她面带微笑,单纯地欣赏着悦耳的歌声和动听的旋律。  《凤求凰》对于大字不识,琴谱更加不认识的宫琉月来说,自然是听不懂。  贺兰雪站在宫琉月的左手边,当琴音奏响,夏候明轩张嘴唱出第一句歌词的时候,她眸光一暗,袖中的五指渐渐收拢。  多么熟悉的旋律,从她十二岁那年进宫,第一次看到丰神俊朗,温润如玉的夏候明轩起,她的目光总是情不自禁地停留在他的身上。多少个难眠的夜晚,她总是会幻想着,有朝一日,他对她弹起这首让人激动的琴曲。  今晚,他终于拨动十指弹起这首令无数少女芳心荡漾的琴曲,可是他心里的人却不是自己。  对音律略有所了解的宫少华听了一小段后,也听出这首曲子是《凤求凰》。  宫少华侧头望着身侧比自己个头稍矮的宫琉月,她神色正常,淡然得好像一杯水,没有丝毫的激动。宫少华摇了摇头,看她的表情,肯定不知道这首琴曲的名字,琴曲所包含的含义就更别提了。  叹息一声,宫少华替夏候明轩感到悲哀,煞费苦心,又是放烟花又是弹琴,可是对方压根听不懂,真是对牛弹琴了。  十指一收,琴音止,歌声也嘎然而止。 018凤求凰(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夏候明轩动作优雅地拿开摆在腿上的古琴放在一边,他身后的船身满载着一船新鲜的荷花,幽香袭人。他拿起一束荷花单膝跑在船头,真挚而深情地望着宫琉月。  “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在皇宫的御花园,看着你站在花丛里,好像花中的精灵一般欢快地扑着蝴蝶,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我日日盼,夜夜盼,终于盼到你长大。琉月,嫁给我吧。”  宫琉月微微一怔,随后掉眼看向贺兰雪。贺兰雪牙齿紧咬着嘴唇,都咬出了血。  不远处,一道青色的身影紧张地注视着赏荷亭内的情形,藏在袖中的五指渐渐收拢。  “宫琉月,不要答应他,千万不要答应他。”云墨白内心强烈地祈求着。  “不行,我不能干看着,我得做一点什么才行?”转念一想,青芒快如闪电般快速闪过,云墨白消失在原来的地方。  赏荷亭内,檐下高高挑起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空气中荷香弥漫,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宫琉月居高临下地望着单膝跪在船头的夏候明轩,她乌亮的眼眸沉静如水,不起波澜。她沉默了很久很久,薄唇微动,正要开口回答。  只见两道刺眼的芒光好像银蛇般从眼前飞速闪过,“轰”的一声巨响,下一秒钟,支撑着赏荷亭的其中二根柱子诡异般断裂,冒着黑烟,窜起火苗。盖着琉璃绿瓦的亭子顶部往一边斜倾着塌下来。  “宫琉月,快跑,赏荷亭要塌了。”宫少华反应很快,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  贺兰雪心中悲伤,可是逃命的速度绝对不含糊。在赏荷亭刚一塌陷的时候,拔腿飞奔,百米冲刺的速度看起来哪里像一个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  可见,在生命面临危及的时刻,人的潜力真是无限的。  唯独宫琉月,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她愣在原地,完全忘记了反应。  “轰――”  赏荷亭比想像中还要快速地坍塌。  眼睁睁地看着宫琉月被坍塌的亭子给无情的吞噬,夏候明轩手里捧着一束清雅的荷花,保持着单膝跪船头的姿势,完全傻掉了,甚至忘记了命令侍卫们立刻救人。  九曲桥上,贺兰雪亲眼看着宫琉月被压在亭子下,她唇角微微弯起,开心地笑了。  宫琉月,平时你做人嚣张,看来连老天爷都不眷顾你。  宫少华站在贺兰雪的后面,双眼腥红地望着坍塌的赏荷亭,眼底布着浓浓的自责。  刚才他为什么只顾着自己逃命,而不是拉着宫琉月一起逃命。  后悔,自责深深地折磨着宫少华的心。他发疯般地喊道:“救人,快救人啊。”  他撞开贺兰雪,发疯般朝着已经停止了坍塌的赏荷亭奔去。  “不……”  回过神来的夏候明轩手里的荷花一扔,朝着岸边发疯般大声地喊道。  “救人,快救人。”  听到喊声,侍卫们立刻从四面八方往赏荷亭赶来。而距离赏荷亭还有几米距离的夏候明轩则命令船夫把小船往赏荷亭划过去。 019凤求凰(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在赏荷亭坍塌的那一刻,无处可躲的宫琉月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完了完了,看来要准备穿回去了。  突然,一双强健有力的胳膊紧紧地将她护在怀中。  “轰隆”一声巨响,赏荷亭完全坍塌。  咔嚓!清脆的骨胳断裂声响起,随后是一声轻微隐忍的闷哼。  宫琉月扭头回望,这男子面容清峻,眉宇间透着淡泊清雅,好像迎风摇曳的玉兰花,洁白如玉。不过,他看起来为什么有几分眼熟?  想起来了,他就是聚宝斋抢她碧玺,最后被碧珠的烈焰红唇吓昏的男人。  可是,他的眼睛为什么是紫色,与紫瞳神秘男的眼睛是一种颜色?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脑海中无数的问号闪现。  “你到底是谁?”宫琉月探究的目光停留在云墨白的脸上。  “我……”刚想开口回答,侍卫们搬动木柱的声音响起,“你保重。”  留下一句话,只见一道青芒在夜空下划过,云墨白就这样诡异的消失在宫琉月的眼前。  这一次看得真切,宫琉月风中凌乱了。  他有呼吸,有体温,有心跳声,他一定不是鬼,肯定是天上派来的神仙。只有神仙才能够像他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瞬间消失。  “宫琉月,你在哪里?”  “琉月,你在哪里?”  正想着,宫少华和夏候明轩焦急的呼喊声送入耳中。  “我在这里。”一个安全的角落,宫琉月缩着身子蹲着。她张嘴答道。  喊声一出,侍卫们立刻搬开压在她头顶上方的木柱,将她救了出来。  九曲长廊,夏候明轩紧张地打量着宫琉月,“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看着夏候明轩自责而紧张的模样,宫琉月心头一暖,她摇摇头笑着表示自己无事。  的确,她是真的毫发无损,受伤的应该是他吧。刚才都忘记问他的名字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想到刚才出手相救之人,一向没心没肺的宫琉月眼底竟然流露出一丝担忧。  要是她知道刚才赏荷亭突然垮塌是云墨白背后搞鬼,估计将他剁成肉沫喂狗的心都有了。  “宫琉月,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扔下你一个人逃命的。”宫少华走上前,低垂着脑袋,眼底布满了自责,小声地道歉。  “少华,你不要自责,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宫琉月拍了拍宫少华的肩膀,笑着安慰着宫少华。她不希望这件事情在宫少华的心里留下阴影。  “琉月,你还好吧,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了。幸好老天有眼,让你能够平安无事。”贺兰雪越过宫少华,走到宫琉月的面前,挤出一抹虚假的笑容,假惺惺地关心道。  在夏候明轩面前,她向来是温柔、端庄、善良的淑女形象。  “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刚才被几根柱子给压死。”宫琉月眼含嘲讽地望着贺兰雪,最讨厌这样假惺惺做戏之人。  “琉月,你这样说,我真的好伤心。”贺兰雪讪讪一笑,心里已经抓狂,可是在夏候明轩面前,她必须维持着自己柔美善良的形象。 020皇家学院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恶心,离我远一点。”宫琉月冷冷地瞪了贺兰雪一眼,用力地撞开她,往别院外面行去。  “宫琉月,等等我。”宫少华大步追上去。  夏候明轩吩咐侍卫去准备马车,他迈步追去,打算亲自送宫琉月回景王府。经过贺兰雪身边的时候,贺兰雪抬手抚着太阳穴。  “轩王爷,我的头好晕。”  话音落下,贺兰雪身子晃了晃,朝着夏候明轩的身上倒去。  夏候明轩怜香惜玉地伸手扶住贺兰雪,眼睛却一直望着渐行渐远的宫琉月挺直的背影。  城外沅水河畔,河面不宽,左岸一栋精致的小楼内,灯光摇曳,忽明忽暗。  云墨白面色苍白如纸躺在地上,他额头冷汗直冒,不敢乱动。  刚才救宫琉月的时候,木柱砸下来,正好砸到他的后背,强悍的他也是血肉之躯,伤到了脊椎。  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云墨白动用灵力,空间瞬移到城里的医馆门口,这一刻他多么在庆幸自己只是伤了脊椎,没有破皮流血。  日上三竿,蔚蓝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火热的太阳无情地炙热着大地,澜城热得好像一个大蒸笼。  一晚好眠的宫琉月睁开眼睛,用过早饭,换上一身轻薄的长裙,匆匆出府。  “宫琉月,你怎么不好好在王府休息,又准备去哪里?”走到景王府大门口,正巧碰到宫少华,手里提着一包压惊药,想来是特意给宫琉月抓的。  “上街逛逛。”丢下四个字,宫琉月带着碧玉碧珠,坐着软轿直奔聚宝斋。  “琉月郡主,你有些日子都没有来了,今日想买些什么?”看到宫琉月踏进聚宝斋的身影,许掌柜笑眯眯地迎上前。这可是位金主。  “许掌柜,本郡主问你,你还记得那天与我争夺碧玺的那名青衣男子吗?”人前不失优雅高贵的宫琉月端坐在椅子上,下巴微扬,目光冷傲慑人,问着站在面前低头哈腰的许掌柜。  许掌柜回想了一下,点头。  “你可知道他住在哪里?”宫琉月嗓音听起来平静无澜,袖中的手却渐渐收紧。  “回郡主,草民不知。那天郡主带人离开聚宝斋后,草民让人将青衫公子扶到楼下的内室休息。傍晚关铺的时候,草民想起去内室一瞧,青衫公子已经离开。”  许掌柜的回答令宫琉月大失所望,起身离开。  盛夏略消,云天高远,早晚时分已是凉意习习,转眼间半月已过,澜城的皇家学院开学的日子终于来到。  皇家学院,位于澜城的中心,与皇宫仅隔着一条街。  古老的建筑,虽然不及皇宫雄伟壮观,但是雅致大方。仿若深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世佳人,端庄秀美又不失大气高贵。  这间皇家学院,历史悠久,是天澜国建国之初,由长公主出资,专门为天澜国女子所建的学校,距离现在已经有二百多年的时间。皇家学院发展至今,已经成为澜城名门闺秀们就读的女子学院。 021我有绝招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处暑一过,澜城名门闺秀们就会入学,在学院内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线女红。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阳光灿烂,天青云美。  名门闺秀们都坐着软轿往皇家学院而去,唯独宫琉月,此时还卷着薄被呼呼大睡。  “宫琉月,今天可是报名的日子,你怎么还在睡觉,快点起来啦。”宫少华从敞开的窗户翻进房间,走到榻边大声喊道。  喊声刚落,一个枕头从锦帐中飞出,砸向宫少华。宫少华抬脚往左跳开。  “滚,别打扰我睡觉。”宫琉月不耐烦地喝完,翻了身,又继续蒙头睡觉。最近半月,因为想着紫瞳男子的事情,她总是彻夜难眠,天蒙蒙亮的时候,好不容易才眯了一会儿眼,宫少华又来喊,她能高兴吗?  “不肯起来,我有绝招。”宫少华走到窗边,一名下人递了一面锣和一根鼓槌给他。  只见宫少华走到榻边,手拿鼓槌往铜锣重重一敲,尖锐刺耳的敲锣声响起。  锦帐内的宫琉月扯了扯被子,把头深深地蒙在被子里。  见宫琉月丝毫没有起来的意见,宫少华嘴角逸出坏坏的笑,拿着鼓槌连续敲击着锣面。  “锵锵锵。”  “宫少华,你想死吗?”宫琉月被吵得实在没法睡觉,顶着一双熊猫眼陡然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好像鸡窝一样,隔着锦帐怒气腾腾地瞪着宫少华。  “宫琉月,你要是再不起来去学院报名,死的不是我,而是你了。你说说你,在皇家学院学习了好几年,可是到现在仍然是大字不识几个,成为整个澜城的笑柄,就连整个景王府也跟着蒙羞。”  “臭小子,你这是在教训我吗?”恼羞成怒的宫琉月无论何时何地,气势绝对不输人,冷冷地质问。  她也无比的郁闷好吗?  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类,虽然成绩不理想,每次考试都是考倒数第一,连大学的校门也没有机会踏入就车祸身亡,可是简化的汉字她还是认识不少,成语也会说上几十个。谁知道一到了这天澜国,翻开书籍一看,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  得,越活越回去,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空有外表,披着高贵的外衣,内里却是彻头彻尾的文盲。  “我哪里敢教训你,我是在帮你。”宫少华丢给宫琉月一个你真不识好歹的眼神,为自己辩驳。  “帮我,什么意思?”从宫少华的眼神中,宫琉月感觉到事情有些大条。她眉头轻蹙,问。  “昨晚上,我从父王的书房经过,无意中听到父王吩咐管家去打听一位有学识的教书先生,要是今年你在皇家学院再学不到一点东西,打算给你请一个先生,在王府给你上课,至于皇家学院,你也别想去了。你现在赖在榻上,不去报名,父王的打算可以提前实行了。”  “碧珠,碧玉,进来。”听完宫少华的话,宫琉月立刻从榻上爬起来,朝着门外喊道。她宁可在皇家学院混日子被人取笑,也不要天天在景王府对着老学究,那样的话非把她闷死不可。  碧珠和碧玉推门而入,伺候宫琉月梳洗用膳。一切妥当,宫琉月坐着软轿往皇家学院而去。 022我对花粉过敏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开学的日子,皇家学院总是特别的热闹。  学院门口,人山人海,几十顶软轿并排摆成一排,轿夫、下人们加起来,至少有好几百人。除了他们,学院门口还站着许多的青年才俊,他们当然不是来报名的,而是来围观的。  肥环燕瘦,各有千秋。  除了这些年轻的后生,今年皇家学院的校门口还多了一些秀美的妙龄少女。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那么猛烈,宫琉月一身张扬的红裙,热力四射,在碧珠的搀扶下走出软轿。碧珠肥胖的身材将宫琉月衬托得更加高挑纤瘦,令人惊羡。  “快看,天澜第一美人走出轿子了。”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宫琉月。  妖娆靓丽的红色,热情洋溢,将她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如玉。  她下巴微扬,面露微笑,高傲的往前走去。  “果然不愧是天澜国的第一美人,笑起来真是太迷人了。”一男子双眼冒红心地盯着宫琉月的背影。  “我要是能够变成她身边的那个胖女人就好了。”另一名男子抬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双眼痴迷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宫琉月,喃喃自语。  “不就是个大字不识的草包,瞧把你们迷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道鄙视的嗓音响起。  捂着心口男转头望去,他的身边站着一名手握鲜花的粉衣女子,在一扫周围,十几名衣料普通的少女,都手握鲜花张望着。  “什么时候,女人也喜欢来皇家学院门口凑热闹了?”捂着心口男纳闷地嘀咕着。  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一片哗然,少女们欢声尖叫。  “云夫子来了,云夫子来了。”  粉衣女子一手握鲜花,一手一挥,拼命的往前挤。而捂着心口男被她挥得差一点摔掉。  “疯狂,太疯狂了。这女人为了看男人,疯狂起来真是太可怕了。”捂着心口男摇头叹息。  刚刚步入皇家学院大门的宫琉月听到嘈杂的人群与女人们的尖叫声,她缓缓转身,抬头望去。  一袭青衣的云墨白清峻淡然,漆黑的眼睛清澈如泉,面带微笑的他迎着晨光缓缓而行,周围激动的喧闹的尖叫声仿佛与他无关。  “是他?”宫琉月大吃一惊,愣在原地。  这时,那名粉衣女子艰难地挤到人群的最前排,冲到云墨白的面前,面染红晕,手捧鲜花往云墨白面前一递,羞涩地说:“云夫子,这是我送给你的花,请你收下。”  “谢谢。”云墨白客气疏离地淡淡一笑,他并没有伸手接过鲜花,而是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宫琉月,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看到她秀眉不悦地蹙起,心头窃喜。  “对不起,我对花粉过敏。”委婉地拒绝,云墨白还装模作样地掩鼻打了一个喷嚏。  看着手里送不出的鲜花,粉衣女子失望之极。  学院门口,宫琉月唇角微扬,勾勒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在碧珠的搀扶下,优雅转身,往学院内缓步而去。  云墨白紧随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进学院,将女子们的尖叫声抛在身后。 023好诡异的风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刚踏进学院大门,夏候明轩手捧鲜花,一对迷人的小眼睛散发着异彩,露出他招牌式迷人的笑容,笑意盈盈迎上前,将手里芳香馥郁的鲜花送到宫琉月的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宫琉月微微吃惊地挑眉,伸手接过鲜花。  “我来当夫子,专门教授你们诗词的。”夏候明轩含情脉脉的小眼睛看着宫琉月,充满魅力的单眼皮释放出丝丝电流。  “你疯了,这里可都是一些一群女人在上课,人多粥少,你也不怕那些花痴女人把你给生吞活剥。”宫琉月嗓音微微提高,很不理解。至于夏候明轩的电眼,她只当他眼角抽风,完全无视。  “你放心,我这碗粥只让你一个人品尝。”夏候明轩玩笑似的口吻,说出来的却是他最想表达的真心。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宫琉月脸一沉,嗓音微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随后踏进学院的云墨白看到宫琉月手捧鲜花,而夏候明轩站在她对面,稍微有脑子的人都能够猜测得到,宫琉月手里的鲜花是谁送的?  云墨白脸色一黑,好像谁欠了他二百两银子似的,吊着脸气冲冲地走过去,绕过宫琉月继续往学院内行去。经过宫琉月身边的时候,云墨白紫瞳一闪而逝,下一秒钟,狂风乍起,花瓣纷飞,宫琉月手里的鲜花顿时成了光杆。  “好诡异的风。”低头看着手里光秃秃的花枝,宫琉月哭笑不得,将手里的花枝塞回到夏候明轩的手里。  而云墨白径直走到报名处的书案前坐下,将心中的闷气放在微微提高的嗓音中,“要报名的过来排除。”  报名处设置在皇家学院进门靠右的空地上,两张书案并排而放,摆在一棵百年榕树下。  云墨白坐在其中一张书案前,负责登记入学名单。而另一张书案前坐着另外一名年约三十上下,身着浅绿长裙的女子。她面容妍丽,眉目如画,身材苗条,令她周身散发着女人特有的魅力。她是由皇后指派,专门到皇家学院教授舞蹈的。此时她专门负责收钱。  在云墨白话音落下之后,名门闺秀们在丫鬟的搀扶下,陆续往榕树下走去。  “我去报名了。”与夏候明轩说了一句,宫琉月不紧不慢地往榕树下走去,碧珠碧玉跟在身后。  没有排队,宫琉月直接走到云墨白所坐的那张书案前,朝着站在第一的那名女子,嚣张地说:“站后面去。”  自古民不与商斗,商不与官斗。  那名女子有着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刘翠花。她穿着杏色华报,是澜城一位富商之女,生性懦弱,胆小怕事。  在宫琉月凌厉的逼视下,刘翠花眼睛湿润,在丫鬟的搀扶下,低着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队伍,走到最后面的位置站好。  宫琉月则一屁股在书案前的交椅上落坐,与云墨白隔桌而坐。  “宫琉月,请排队,不要插队。”隔案直视着嚣张狂妄的宫琉月,云墨白俊眉轻蹙,语气微冷。 024诡异的风(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碧珠,问问她们,我有插队吗?”宫琉月绝美的面容张扬地笑着。每年学院开学,她都是这样报名的。  “郡主问你们,郡主有插队吗?”碧珠身形如大山,嗓门一拉,震人耳膜。  “琉月郡主没有插队。”  去年有一个新入学报名的,没有眼力劲,指责宫琉月插队,结果被宫琉月整得再也不敢踏进皇家学院一步。想到这里,众人心底发毛,后面排队的名门闺秀们齐声答道。  可怜的她们是敢怒不敢言,只怪身份没有宫琉月高。唯一一个与宫琉月同样有着郡主身份,平起平坐的贺兰雪刚要开口,碧玉走上前,只说了一句话。  “贺兰郡主,轩王爷此时正往这边看着。”  一句话,令贺兰雪立刻闭嘴。在夏候明轩的面前,她一向是温柔可人,与宫琉月是一对好姐妹。  既然排除报名的闺秀都默许宫琉月插队的行为,云墨白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将书案上的纸笔往宫琉月的面前一推,“姓名、年龄。”  “宫琉月,芳龄十七。”宫琉月慵懒地靠在交椅上,看了看面前的纸笔,冲着云墨白挑了挑眉,示意他帮自己写上。不是她不想动笔,而是她不会写毛笔字,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云墨白假装看不懂宫琉月的暗示,左手一伸,不给面子敲打着书案上的白纸,“宫琉月,麻烦你在纸上登记下自己的姓名与年龄。”  宫琉月面色一黑,陡然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微倾,凑到云墨白的面前,仅隔着一厘米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  “碧珠,清场。”宫琉月冷声命令。  “郡主有令,报名者请跟我来。”碧珠大嗓门一拉,毫不费力地搬起舞蹈老师面前的书案往百米之外走去。  众闺秀们虽然心中极度不满,却也是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嘴上不敢抱怨半个字。大家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碧珠的后面,往前走去。  枝繁叶茂的榕树下,此时只剩下红衣妖娆夺目,态度嚣张狂妄的宫琉月和青衣素雅,淡泊清峻的云墨白。  “云墨白,你是不是还在因为刚才我接受夏候明轩的鲜花而生气,才故意这样做,让我出丑?”宫琉月清冷的嗓音透着一丝愠怒,整个澜城,谁不知道她宫琉月大字不识几个,除了画鸭蛋,字更是一个不会写。  “郡主请不要自作多情,还是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姓名和年龄吧。”云墨白身子微微朝后一靠,勾唇轻笑,如轻云飘过。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因为刚才送花一事而生气。  “自作多情?”宫琉月乌亮的瞳眸中浮现出丝丝怒气,她抬手一只手,一把拎住云墨白的衣领往身前一拽,逼迫得云墨白的脸庞不得不再一次靠过来。  只见宫琉月一只手拽着云墨白的衣襟,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我要是自作多情的话,刚才你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手里的鲜花怎么会无缘无故变成光秃秃的花枝。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你搞的鬼吧。还有,那天晚上在轩王别院,赏荷亭垮,你就不会出现,不顾自己的安危救我?” 025诡异的风(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那是因为,那天晚上的祸是我闯下的。至于鲜花为什么变成光秃秃的花枝,应该是老天爷看那束花碍眼,一阵风将那束鲜花吹成那样的。”  宫琉月犀利的眼神,咄咄逼人的语气,令云墨白微微慌乱,急忙替自己辩解。歹不知,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你闯下的祸?难不成那天晚上赏荷亭突然垮塌是你暗中搞的鬼?”脑海灵光一闪,再看到云墨白微微闪烁的眼神,宫琉月百分之百敢肯定,自己猜测得没有错。她收回挑着云墨白下巴的手,拿起桌上的毛笑,阴恻恻地冷笑道:“你不是想让我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好,我现在就满足你,写给你看。”  只见宫琉月手握狼毫,在云墨白白皙如玉的脸颊两侧各画上一个椭圆,还故意涂黑。  “想不到这二个黑鸭蛋还挺适合你的。”宫琉月看着云墨白越来越黑的脸色,手里的毛笔一扔,得意地嘲笑着。  “宫琉月。”云墨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他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控制着心底翻腾的怒火。  “碧玉,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不理会云墨白那想要杀人的目光,宫琉月交待了一声,朝着云墨白气死人不偿命地勾唇一笑,转身往学院外扬长而去。  碧玉答应了一声,捡起宫琉月扔在桌上的狼毫,醮上黑墨,在桌上的白纸上行云流水般写下宫琉月的名字,住址和年龄。然后放下狼毫,追着宫琉月而去。  景王府纤云院,满树红花似烽火,似朝霞,鲜艳夺目。  从学院回到景王府的宫琉月走进闺房,走到屏风后面,刚准备褪下身上的外套,一道愤怒之极的嗓音在屋中响起。  “宫琉月。”  随着愤怒的嗓音落下,青芒闪现,云墨白凭空出现在宫琉月闺房中。他脸上的两个黑鸭蛋已经清洗掉,恢复了他清峻白皙的面貌。  “云墨白,你这个混蛋,难道不知道女子的闺房不能随便闯入?万一我正在沐浴怎么办?”宫琉月拢好外衣,从屏风后面淡定走出来,嗓门比云墨白还大,吼得云墨白一愣一愣的。  “我……”  刚吐出一个字,宫琉月气势凌人地打断道。  “你什么你,本郡主现在要换衣服了,还不快点离开。”  知道云墨白是来找麻烦的,宫琉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哦。”  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傻愣愣的云墨白念力一动,消失在闺房中。  宫琉月站在原地,对着云墨白消失的地方捧腹大笑,“真是个呆子。”  “远远地就听到你的笑声,你一个人傻笑什么?”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宫琉月笑容收敛,问道。  “听你说今天在皇家学院报名的时候,你在云夫子的脸上画了两个黑鸭蛋,父王知道了很生气,让我请你去前厅一趟。”宫少华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笑望着宫琉月,“这一次你死定了,你可知道,云夫子画得一手好画,父王极为赏识,亲自向皇上推荐的,让云夫子去皇家学院教授水墨丹青课。可是你,竟然在报名的第一天,就在云夫子那张俊美的容颜上留下两个黑鸭蛋,你就等着父王的家法伺候吧。”  “少华,好少华,你帮我一下,去告诉父王,我还没有回府。”宫琉月拽住宫少华的手臂,左右摇晃,嗓音柔软地撒娇道。  “不行,父王早已经问过门房了,知道你回府了。”宫少华态度坚决地摇头。  “啊,我的头突然之间怎么这么昏,难道是今日在皇家学院报名的时候,在太阳下站得太久,中暑了。”宫琉月松开宫少华的手臂,抬手抚头,佯装头昏地往榻边走过去。  “宫琉月,别装了,你的演技真差,还是随我快一点去前厅吧。”宫少华长臂一伸,用力地拽紧宫琉月的手臂,一路拽着她往前厅大步行去。  宽敞明亮的前厅,奢华中透着大气。厅内中央摆放着一把宽而大的紫檀木交椅,两旁各自摆放着四把交椅,每两把交椅中间有一张小方桌。  前厅一角,兽脑铜炉内燃烧着清幽淡雅的清木香,这种香是用檀香十五克,紫檀木五克,木根十克、木棉花瓣二十克制成的一种香料,味道十分的好闻,是景王宫岳山最喜欢的香料之一。  此时,宫岳山负手而立,站在兽脑铜炉的面前,双眼微闭,沉醉在这种充满了怀念的味道的香味中。  “少华,母妃生前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清木香?怎么每次见父王的时候,不论是在前厅,还是在书房,都是点的这种香?”  被宫少华一路紧拽,刚走到前厅大门口,这股熟悉又好闻的清木香飘出,钻入鼻孔,宫琉月蹙了蹙眉,扭头纳闷地问着身旁的宫少华。  “母妃生前并不喜欢清木香,不过,这个世上倒是有一个女人特别的清木香。”宫少华颇有深意地望了宫琉月一眼。 026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是谁?”宫琉月感兴趣地问。  话刚问出,听到脚步声的宫岳山转过身。  年约四十的宫岳山正当壮年,可是他眼角布着几道深深的皱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显得老一些。  他头戴墨玉冠,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烔烔有神的双目扫向宫琉月。  “进来。”愠怒的嗓音令人不寒而粟。  宫琉月轻颤了一下,脚步不动,被宫少华用力地拽进厅内。而这短暂的时间,宫岳山大步走到厅内中央的交椅上落坐。  “知道低着头,看来你也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事。”宫岳山威严的厉目扫向立在厅内的宫琉月,语气微冷。  “父王,我知道我在云夫子的脸上画鸭蛋是我不对。可是那云夫子着实可恶,明明知道我不会写字,却偏偏当着大家的面让我写下自己的名字,这不是成心让我丢脸,让我们景王府也跟着丢脸。我一时气不过,才手痒痒,在云夫子脸上画下黑鸭蛋。”宫琉月漆黑乌亮的眸子闪烁着不服气的光芒,替自己辩驳。  “知道丢脸还不好好学习,在皇家学院学了几年,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你还好意思怪人家。少华,去把家法取来。”一番辩驳之言,气得宫岳山胸膛上下起伏,怒火节节上升,恨铁不成刚。他冷沉着脸,掉眼朝着宫少华吩咐道。  “是。”宫少华响亮地应道。平时被宫琉月欺负惨了,现在看到宫琉月遭罪,心情形容不出的兴奋与激动。  “宫少华,你要是敢把家法请来,我跟你没完。”宫琉月扭头凶狠地瞪着宫少华,恶狠狠地威胁道。  “对不起,这是父王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宫少华透着几分青涩的面容挂着兴灾乐祸的笑容,面对宫琉月瞪过的凶恶眼神,他表示很无奈地耸耸肩,吐吐舌头,飞快地离开了前厅。  不一会儿,宫少华取来了家法,其实就是一根比拇指还是粗上几分的藤条,大约三尺多长。宫少华双手捧起藤条递给宫岳山。  “跪下。”接过藤条,宫岳山厉声喝道。  “父王,明天学院就正式上课了。你看我细皮嫩肉的,你的力气又大,几鞭下来,我肯定得在榻上躺上十天半个月,这不是耽误学习吗?”宫琉月没有听话的跪下,她嘻皮笑脸地把衣袖往上轻轻一拉,露白一截莹白如藕的手腕。  “女子当端庄娴淑,可是你,竟然随意将衣袖拉起,简直太不像话了。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宫琉月的行为无疑更加激起了宫岳山心中的怒气。  只见宫岳山手里的藤条一挥,朝着宫琉月抽去。  宫琉月心里虽然尊敬这个父亲,对他也有几分惧怕,可是让她乖乖站在原地挨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宫琉月拔腿就往厅外跑去,宫少华脚下一动,好死不死挡住宫琉月的去路。  “宫少华,你这个臭小子,快点给我让开。”宫琉月双眼怒火升腾,压着嗓子咬牙切齿地轻吼。  “我拦在门口可都是为了你好。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日你跑掉了,躲掉了一顿家法。下一次父王惩罚起来,只会更重。”宫少华漆黑的眼底却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 027涂玉雪膏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赶紧给我让开。”  宫琉月往左,宫少华往右,宫琉月往右,宫少华往左挡在她的面前。宫琉月心底快要抓狂了,脸上的阴沉越来越浓烈,耐心用尽,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拦路的死小子。  “好,我让开。”  宫少华侧身让开,他笑得阳光灿烂,两个浅浅的梨涡露出。宫琉月从那抹灿烂的笑容看到的是邪恶与黑暗。  抬脚刚要迈出门槛,“啪”的一声脆响,下一秒钟,宫琉月扎扎实实挨了一鞭,一股辣辣的疼从后背袭来。宫琉月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在第二鞭即将落下的时候,宫琉月忍着背部传来的剧痛,拔腿飞快地逃离前厅。  纤云院,怒放的木棉花红比朝霞鲜,遮天的艳红,朵朵赤热如火。  趴在榻上的宫琉月“哎哟哎哟”叫唤个不停,可见刚才景王爷那一鞭是真的下了狠手。正巧此时碧珠还没有回府,碧玉被她打发上街买东西去了,也没有人给她的背上处理伤口。  辣辣的疼一直侵袭着她的背部神经,痛得宫琉月只想破口大骂。  “云墨白,你这个臭混蛋,扫把星,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我写名字,我怎么会被父王用家法抽。我诅咒你一辈子都没有女人爱,一辈子都讨不到娘子。”  “骂够了没有,骂够了就起来,我帮你涂玉雪膏。”  一道清悦的声音诡异般送进耳中,宫琉月侧头望去,不知何时,离开的云墨白手里拿着一盒玉雪膏站在榻边。  “你这个罪魁祸首,你还有胆出现,要不是你,我现在怎么会这么惨?”骂了一通,刚刚平复的心情看到云墨白后,怒火腾腾地往上窜。漆黑的眼瞳燃烧着熊熊怒火,瞪着云墨白。  任由宫琉月发泄似的怒骂,云墨白一言不发,在榻边坐下,灵力凝聚指尖,在宫琉月红色长裙的后襟处轻轻一划,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一道鲜红夺目的鞭痕清晰地暴露在空气中,印入云墨白的眼帘,一道心疼的目光浮现在他黑玉般美丽的眼瞳中。  “云墨白,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趴在榻上的宫琉月头往后扭,黑瞳中燃烧着愤怒的火苗,怒视着俊美无边的云墨白。  “嘘。”云墨白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目光温柔似水,嗓音淡若清风,“女孩子不能总是那么强势嚣张,偶而要装柔弱一点,这样才会引起男人的怜香惜玉之心。”  “谁稀罕你的怜香惜……”  “玉”字还没有来胆及吐出,云墨白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的背,好像蜻蜓点水般一点一点轻轻地抚摸着那道夺目而令人心疼的鞭痕。  “你……你这是干什么?带着怜惜的轻抚从后背袭来,向着四肢百骸漫延开来,带起一丝异样,宫琉月撑着身体的双手五指渐渐收拢,紧握成拳,连嗓音都变得结巴起来。  这一刻,她那颗包裹着坚硬外壳的心层层裂开,柔软的一面露出。 028想找人练拳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一只手移到心口的位置捂住,隔着衣服,都能够感觉到那颗剧烈跳动的心。  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心会跳得这么快?  宫琉月迷离的眼睛中浮现出迷茫的眼神。  云墨白打开盒盖,食指挑出一点淡绿色的玉花膏轻轻地涂抹在宫琉月后背鞭痕的地方,清清凉凉的,立刻缓解的伤口处了疼痛的感觉。  “郡主,郡主,你伤得重不重?”回府的碧珠听王府下人回报,宫琉月被景王爷抽了,碧珠迈着小肥腿往纤云院匆匆跑来。别看碧珠人长得胖,可是奔跑的速度也不算太慢,只是每踏出一步,地面引起的震动实在是令人担忧。  “我先走了。”碧珠清脆宛如黄鹂鸣柳的嗓音隔着门板传入,云墨白念力一动,漆黑深邃的黑瞳刹那间变幻成美丽的紫瞳,青芒一闪,诡异般消失在房间内。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碧珠胖胖的身体出现在门口,挡住了门外本应该照射进来的阳光,一道长长的阴影在门口拉开。  “郡主,你的衣服怎么破了,背上的鞭痕也上好了玉花膏,谁帮你上的?”走到榻边的碧珠低头看着仍然趴在榻上的宫琉月,满脸的疑惑。  “一个长得俊美无边的神仙给我上的玉花膏,你信不信?”宫琉月秀眉轻挑,随口胡编道。  “郡主真会开玩笑。”相信的是傻子。  “去给我到柜子里取一件外套来。”  “是。”  碧珠取了一件玫红色的外衣,伺候宫琉月穿上。  “郡主,你背上的伤都还没有好,你这又是准备去哪里?”看到宫琉月整理好仪容,抬步往屋外走去。碧珠关心地问。  “本郡主手痒痒,想找个人练练拳。”宫琉月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压了压手指,清脆的响声响起。她丢下一句话,往宫少华所住的逸华轩大步走去。  “郡主,等等我。”碧珠满头大汗,在后面边追边跑。  逸华轩,种植着一棵粗壮的老桃树。桃花盛开的季节已经过去,桃子成熟的季节也已经过去,只剩下满树的绿叶在微风中摇曳。  “宫少华,你给我出来。”踏进逸华轩大门,宫琉月双手掐腰,气势汹汹地喊道。  “郡主,世子爷出王府去。”宫少华身边的贴身奴才小五听到喊声,硬着头皮走出来。  “他到是跑得快。等世子爷回来,你告诉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在本郡主怒火还没有滔天之前,让他主动来纤云院。否则本郡主绝对有本事让他在知道我的真面目。”没有逮到宫少华,冷冷地丢下一句威胁的话,宫琉月气冲冲离开了逸华轩。  第二日,细雨淅淅沥沥,下个不止,像天庭垂下的银丝,千丝万缕地斜斜飞舞,将澜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  今天是皇家学院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一大早,宫琉月就被碧珠从榻上拉起来,梳洗打扮,吃过早膳,坐着软轿往皇家学院而去。  第一节课,恰巧是云墨白的水墨丹青课。 029要做一个缺德的女子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细雨如丝如雾,在碧珠的搀扶下,宫琉月优雅地步出软轿,碧玉早已经撑好雨伞站在轿前。  宽敞明亮的教室,中间挂着一张孔夫子的画像。室内摆设着二三十张红木书案,书案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  在右边最角落靠窗的位置,摆设着一张与从不同的雕花书案,比一般的书案要大一点,书案上面摆放着一盆兰草。  这张书案是宫琉月的专用书案,本来是摆在教室最前排中间的位置,可是素来不爱学习的她硬是让人将书案移到了角落里,方便她上课的时候打磕睡。  “碧珠、碧玉,把我的书案移到最前排中间的位置去。”走进教室,宫琉月眉头蹙了蹙,扫了一眼角落,淡淡地吩咐道。  “啊,郡主,你说什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碧珠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碧玉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是表情微微一怔,也很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从今日起,本郡主要好好学习,摆脱天澜国第一草包的外号,本郡主决定,不但要做天澜国第一美女,还要做天澜国第一才女。”宫琉月清亮的黑瞳神采飞扬,斗志昂扬地说。  “可是郡主以前不是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碧珠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宫琉月。郡主突然有此宏远伟大的志向,难道是昨日王爷那一鞭抽下去,把郡主给抽清醒了,想要学习了。  “那是以前,本郡主现在改变想法了,不想做一个有德的女子,本郡主想要做一个缺德的女子。”宫琉月点漆般的黑瞳璀亮璀亮,宛如夜空中的星子。  缺德跟有才能够挂得上钩吗?  不是很理解宫琉月这句话,碧珠满脑子问号的想着。  不过,郡主现在肯上进,肯用心学习是好事。  不再费话,碧珠和碧玉两人走到角落里,搬起宫琉月的专用书案摆在前排最中间的位置,而先前摆在前排最中间位置的书案恰巧是贺兰雪的书案,此时被摆到了右边的角落里。  宫琉月在书案前落坐,前来上课的名门闺秀们也陆续走进了教室,看到坐在最前排中间的宫琉月,红衣夺目妖娆,个个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这个女人今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竟然将书案移到了最前排。  不过,这样的话大家也只敢在心里面想想,嘴上可不敢吐出半个字。  最后一个走进教室的贺兰雪看到宫琉月面带微笑坐在前排中间,眼底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目光。可是当她的眼睛扫到自己的书案被搬到角落的时候,脸色瞬间一暗,黑如锅底。  “宫琉月,你这是什么意思?”贺兰雪面色阴沉难看,走到宫琉月的书案前,冷声质问。  “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本郡主的,以前本郡主不稀罕才让给你暂时占着,现在本郡主稀罕了,让人将书案搬回来有错吗?”宫琉月懒懒地抬眸,斜睨了贺兰雪一眼,不咸不淡地嗓音响起。  “就算你要移到前面来,也不用把我的书案移到角落里去。”贺兰雪愤怒的眼神瞪着宫琉月,真想掐死面前这个嚣张的女人。 030疗伤圣水(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我喜欢,不行吗?”宫琉月下巴微扬,狂妄地说。  “你……”贺兰雪气得脸色铁青,袖中的手收紧,正想破口大骂,上课的钟声敲响。贺兰雪憋着一肚子的气往角落的书案走去。  钟声一停,云墨白一袭白衣胜雪,墨发如瀑,周身散着一股清宁飘逸的气质,好像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风度翩翩走进教室。  “云夫子好。”  众闺秀们起立,齐声高喊。唯独宫琉月一人坐着不动,特别的显眼。她双手支撑的下巴,点漆般的美眸微微眯起,打量着白衣翩跹的云墨白,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个男人,峰眉凤目,鼻梁英挺,唇形如菱,无论何时何地,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他清悦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真的好迷人,好好听。  呸呸呸!我到底在想什么?  宫琉月甩甩头,甩掉脑海中不正常的想法。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从昨日上过玉花膏之后,只要一看到他,心跳就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在宫琉月犯花痴的时候,云墨白已经介绍完自己,也让闺秀们一一介绍一下自己。  等了半天,却不见宫琉月出声。云墨白长腿轻迈,走到宫琉月的书案前,双手撑着书案的边缘,弯腰低头,距离宫琉月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用只有二个人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我长得有那么好看吗?”  放大的俊脸凑过来,磁性低沉的嗓音突然送入耳中,令宫琉月心中一慌,蓦地站起来。  “砰”的一声,她的额头撞到的云墨白的下巴。云墨白痛得吸了一口冷气。  克星,她绝对是我的克星。  云墨白一边揉着下巴,一边如此想着。  天啊,他揉下巴的动作好有魅力啊!  花痴病再一次钻进宫琉月的身体里。  “云夫子,你的下巴都撞红了,我身上正好带着一盒清凉膏,你拿去抹一下吧。”  书案前,正看着两眼冒红心,一道刹风景的绿景映入眼帘,破坏了眼前的美丽风光,温柔体贴的嗓音送入耳中。宫琉月秀眉不悦地蹙起。  正巧,这个时候,云墨白伸手接过的清凉膏,“谢……”  道谢的话还没有说完,宫琉月站起身,走上前,一把夺过云墨白手里的清凉膏,手腕手腕用力一扔,清凉膏在半空划下一道抛物线,飞出窗外。  绿衣女子看着飞出窗外的清凉膏,怯懦地低下头,敢怒不敢言的她,心里将嚣张霸道的宫琉月诅咒了百十八遍。  “宫琉月同学,你这是做什么?”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云墨白心里其实乐得跟喝了蜜似的,却故意板着脸,装出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  “你看看你,轻轻磕了一下巴就红了,一看就过敏肤质。这样的肤质怎么能够用这种廉价的清凉膏,得用世间最天然的极品圣水疗伤止痛。”宫琉月捏住云墨白的下巴,左右看看。她边说,葱白般的指尖沾上一点唾液在在云墨白的下巴处涂抹了一圈。 031疗伤圣水(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教室内,众闺秀们看到宫琉月大胆的举动,一片哗然。  个个睁大眼睛,满脸的诧异。有几个平时被欺负得最惨的女子,眼底流露出一丝鄙夷,刘春花也在其中。  “这就是你嘴里所说的最天然的极品疗伤止痛圣水?”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被非礼,云墨白整张脸黑如锅底。  宫琉月不怕死地点头,微扬下巴,骄傲自豪地轻声道:“我这极品疗伤圣水只给你一个人使用过,你应该感到荣幸。”  “我真的好‘荣幸’。”云墨白哭笑不得地说。  “别太感激我。”宫琉月得意一笑,转身回了座位。  云墨白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现在我们开课上。同学们,你们平时最喜欢画什么?”  “鸳鸯。”  “兰花。”  “梅花。”  ……  回答不一,最后在大家的投票下,选择画鸳鸯的人最多。  “好,今日我就先教大家画鸳鸯图。”云墨白清悦好听的嗓音在回荡在教室内。  只见云墨白手握狼毫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般画上一片碧水,水边一棵丹桂飘香,清波之上一对五彩绚丽的鸳鸯紧挨着,亲呢欢语,神态惟妙惟肖。清波之上还漂着几朵刚刚飘落的金色桂花。他还在这幅画上提了一句诗。  “碧水好双栖,秋香散金粟。”  画好后,云墨白将那幅墨迹未干的鸳鸯图挂在画架上,一手拿着一把戒尺指着画作,一点一点细心地教授着大家应该怎么画。  花了半节课的时间传授方法,剩下的半节课时间,云墨白让大家自行作画。  而他自己负手而立,修长的身形立在窗边,任由微风拂过他如瀑的墨发,丝丝缕缕飞扬而起,飘然若仙。  不过,大家都在用心作画,没有时间欣赏,就连宫琉月也低着头认真地作画。  下课的钟声敲响,云墨白再一次回到前面站好,让大家把刚才所作之画交上来。  众闺秀们纷纷起身,将画作交到云墨白面前的讲案前放好。而宫琉月刚好画完最后一笔,放下笔,准备起来交画作。  “宫琉月,云夫子让我们大家画鸳鸯,可是你画的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有些像鸭子?”交完画作的贺兰雪扭着小蛮腰,走到宫琉月的书案前,抢过她手里的画作在大家面前一亮,故意讽刺道。  此时,云墨白面前的书案边还站着许多位闺秀,看到宫琉月那幅鸭不像鸭,鸳鸯不像鸳鸯的画作,一个个不敢明目张胆地笑,而是低着头,捂着嘴偷偷地嘲笑。  “本郡主就是喜欢画鸭子,你管得着吗?”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宫琉月依然不失傲气,她抬手去夺回刚才被贺兰雪抢走的画作。  “仔细看看,你的这幅画作又不像鸭子,倒有几分像鸡棚的肥母鸡。不过,母鸡会游水吗?”贺兰雪往后一退,得意洋洋地嘲讽,势要借此机会让宫琉月脸面丢尽。  “我看你长得才像鸡棚里的肥母鸡,还是一只翘着尾巴的肥母鸡。”宫琉月凤目一眯,迸射出冷厉寒芒,想嘲笑我,门都没有。 032课堂风波(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一边回讽过去,一边去夺画作。贺兰雪手握画作,两人一番争夺,一张鸡不像鸡,鸭不像鸭,更不像鸳鸯的画作顿时被撕成两半。宫琉月和贺兰雪一人握着半张画作,一人气愤,一人得意。  “贺兰雪,你竟然敢撕坏本郡主的画作,本郡主也要毁掉你的画作。”气愤之极的宫琉月扔掉手里的半张画,走到书案前,锐利的眼睛一扫,摆在最上面的那张画作正好是贺兰雪的。宫琉月动作迅速地拿起那张画作,三下五除二,将画作撕成碎片,随手一扬,碎纸纷飞,飘然落地。  “宫琉月,你这个嚣张可恶的女人,竟然敢撕坏我的画,我跟你拼了。”人前一向端庄温婉的贺兰雪被宫琉月的行为气得原形毕露,  只见贺兰雪手里的半张画一扔,冲上前跟个泼妇似的,一把扯住宫琉月宛如黑瀑般的秀发,用力地往下拽。  宫琉月痛得倒吸一口冷气,“贺兰雪,你这个死女人,连本郡主的头发都敢扯,看今日本郡主不扯光你的头发,让你去庵里当姑子。”  说话的时候,宫琉月咬着牙,狠劲一发,一只手拽住贺兰雪的长发,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拼尽全力往下拽。  平时不爱学习只爱玩的宫琉月在这个时候,优势在此刻完全发挥出来。  她的力气可比平时矫柔造作的贺兰雪大得多。贺兰雪痛得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她的脑袋也因为往下拽的青丝而被迫仰起。就在这个时候,宫琉月另一只手留着长长的指甲,朝着贺兰雪秀气白皙的脸庞抓去,端得是快、狠、准。  顿时,贺兰雪的脸上留几五道深深的红痕。  “都给我住手。”  讲案前的云墨白一声厉喝,他嗓音清悦温和,没有丝毫的威严,打架仍然在继续,越打越烈。  “你们快把她们拉开。”云墨白空有一身异能,可是男女授授不清,何况二人那种泼妇似的打法,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让大家帮忙。  众闺秀们上前,宫琉月厉喝一声,“谁敢上前拉架,本郡主整死她。”  这种时候,宫琉月并不傻,而且头脑十分的清晰。平时她嚣张狂妄,得罪了不少人,要是大家上来拉,人一多,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中对她使阴招?  刚刚上前一步的众闺秀们慑于宫琉月的威势,又齐齐朝后退开,围在一边看热闹。  此时,贺兰雪被宫琉月打得惨不忍睹,脸上留下十几道纵横交错的红痕,满头青丝乱糟糟的,跟个鸡窝似的,比宫琉月画作上的那两只鸡不像鸡,鸭不像鸭,鸳鸯不像鸳鸯的三不像还要难看。  宫琉月除了头发乱了一点,衣衫凌乱外,掉了一把头发外,皮外伤到是没有。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贺兰雪伤痕累累,宫琉月越打越来劲,将她摁在地上,有力的小拳头挥舞得虎虎生威。  “贺兰雪,还扯不扯本郡主的头发?”宫琉月坐在贺兰雪的身上,一手拽住她的秀发,阴寒的嗓音让人感觉好像进入了寒冬腊月。  等了片刻,没有等到贺兰雪的回答,宫琉月手下用力一拽,贺兰雪头皮被扯得痛得直吸气,连连答道:“不扯了,不扯了。” 033课堂风波(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以后还敢不敢嘲笑本郡主的画作像鸡又像鸭不?”宫琉月眯着眼睛,眼底流淌着冰冷的目光,嗓音亦是冷醒如阎罗。  “不敢了,不敢了。”贺兰雪浑身好像散架一般,痛得让人难以忍受。她连连摇头。  “算你识相。以后再敢在本郡主面前嚣张,本郡主一定将你的牙一颗一颗拔下来,让你变成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以后顿顿只能吃粥喝汤咬豆腐。”冷冷地威胁后,宫琉月拍拍手,从贺兰雪身上站起来。  贺兰雪被几名平时关系还不错的闺秀们给扶起来。  “你们两个,跟我来。”云墨白面色阴沉,凌厉的目光从仪容不整的两人身上冷冷扫过。  本来还打算离开了宫琉月看到面色不佳了云墨白,这一次竟然乖乖地跟在云墨白后面,往办公室走去。  贺兰雪在一名闺秀的搀扶下,也被扶进了办公室。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书案,书案上摆放着一盆苍翠的绿竹和文房四宝。  办分室内,靠墙的位置摆着四把交椅和小方桌,平时应该是用来接待客人所坐。  云墨白指了指那两把椅子,示意宫琉月和贺兰雪坐下。  “课堂打架闹事,有失淑女风范,你们二人,一人写一张检查交给我。”云墨白严厉地批评着两人。  贺兰雪到是没有意见,在云墨白拿过来文房四宝后,忍着身体的疼痛,开始认真地写起检查来。宫琉月蹙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纸笔,为难了。  “宫琉月,你为什么不动笔,是不是觉得令天在教室打架有理了?”半天不见宫琉月有所行动,云墨白走过去,嗓音如一道冷风刮过。  “教室打架是我不对,可是云夫子,检查两个字怎么写?”宫琉月头微抬,用一种很真挚的眼神望着云墨白,虚心地讨教。  此话一出,云墨白脸色一黑,真是被宫琉月给打败了。  贺兰雪坐在旁边的交椅上,朝着宫琉月那边望了望,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鄙夷。  “云夫子,我的检查写好了。”贺兰雪将刚刚写好的检查交给云墨白。  “今天你也受伤不轻,下午的课就别上了,回府休息吧。”接过检查后,看着贺兰雪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庞,云墨白善心大发。  贺兰雪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她离开后,云墨白意念一动,乌黑的眼瞳一抹紫光一闪而逝,办公室的门主动关上。  “太神奇了,云夫子,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下次再和贺兰雪打架,我就不会挥拳头了,挥得手都痛了。”看到自动合上的办公室大门,连门栓都自动地栓好,宫琉月震惊无比。  “知道痛还这么嚣张,幸好你今日是与柔弱的贺兰雪打架,要是遇到个身强体壮的莽汉,有的你亏吃。”云墨白跟个管家婆似的唠叨不停,手下却动作轻柔地拉过宫琉月的手,替她揉着疼痛的指尖。  “扑通扑通”,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宫琉月有些不适应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她条件反射般缩回了手。  “怎么了?”看着空空的手心,云墨白疑惑不解地关心问道。 034玩全家总动员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没,没什么,我先出去了。”宫琉月脸庞浮起两抹红晕,低下头转身往门口走去。  刚迈开二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拽了回来。宫琉月毫无征兆地跌进了云墨白的怀中,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欢快地加速跳动起来。  “瞧瞧你,青丝凌乱,衣衫不整,就算要出去,也得先整理整理仪容。”云墨白嗓音清悦温和,他灵力一动,书案的抽屉打开,一把油润洁白的象牙梳从抽屉里飞出,准确无误地飞到云墨白的手心。  “坐下。”云墨白将宫琉月按在交椅上坐下,光滑洁白的月牙梳和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黑瀑般的青丝中穿插,带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是不是经常给女子梳头?”宫琉月袖中的五指收拢,试探地问。  “嗯。”云墨白轻轻地应了一声。  听到这个答案,宫琉月欢快跳动的心脏刹那间慢了下来,胸口闷闷的。她突然站起来,正巧云墨白拿着宛如白玉般光滑的象牙梳往下一拉,扯到了宫琉月的头发。  头皮发痛,宫琉月吸了一口冷气。  “你到底会不会梳头?扯得我的头皮痛死了,不梳了。”宫琉月披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发脾气地往门口走去。  “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不梳就不梳。”看着宫琉月甩门离开的背影,云墨白心情郁郁的,手里的象牙梳一抛,在空中划下一道白色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进了书案的抽屉里。灵力一动,紫芒闪过,抽屉的门又自动关上。  天空,淅淅沥沥仍然下个不停,给整个澜城提前带来的秋的凉爽。  景王府的前厅,此时却是狂风聚雨。  宫琉月坐着软轿刚刚回府,还没有踏进前厅,远远就听到厅内贺兰王爷咄咄逼人的质问声,贺兰王妃伤心的哭诉声和景王爷连连陪不是的声音飘出。  “景王爷,我们同为天澜国的王爷,身份地位可是平起平坐,凭什么你们府上的琉月郡主把我们家的雪儿打成这副模样?”这是贺兰王爷愤怒的声音。  “景王爷,我与王爷老来得女,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你看看你们府上的琉月郡主,下手这么狠,竟然把我们家雪儿的脸抓成这副样子。自古女儿家容颜最为重要,这要是毁了容,我们家雪儿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贺兰王妃一边流着伤心的泪,一边说。  贺兰雪则顶着一张被抓花的脸,坐在厅内的椅子上。两只杏眸好像奔流的溪水一般,眼泪止不住地流。  “贺兰王爷,贺兰王妃,贺兰郡主,你们放心,等琉月那个顽劣的丫头回王府,本王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景王爷看到贺兰雪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孔,想到宫琉月的行为,气得脸色铁青,胸膛上下起伏。  “靠,是在玩全家总动员吗?一家人全跑到景王府告状来了。”宫琉月扫了一眼前厅,低咒一声,又赶紧走出景王府大门,钻进软轿,“快,抬本郡主去回春堂。”  一声吩咐,轿夫们抬着宫琉月往回春堂的方向快步行去,而碧珠和碧玉则打着雨伞,跟随在软轿两侧。 035回春堂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回春堂,是澜城内最大的医馆。大夫陈妙手在澜城也算得上医术超群。  傍晚时分,细雨如丝,淅淅沥沥,路上行人撑着雨伞急匆匆往家赶,而回春堂,此时也没有什么病人,准备关铺。  软轿停在回春堂大门口,宫琉月走出轿子,踏进回春堂。  “陈大夫在吗?”碧珠清脆悦耳的嗓音喊道。  “草民参见琉月郡主,郡主这个时候来到回春堂,难道受伤了?”陈妙手慈眉善目,一身灰白色布衣,从后堂走出。  宫琉月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光顾一次回春堂,所以陈妙手一眼就认出了她。  “本郡主伤得很重,你给我包扎一下,再给我开几幅跌打药。”宫琉月说。  “不知琉月郡主伤在何处?”看着宫琉月绝美的脸庞与露在外面的纤纤玉手完好无损,没有丝毫皮外伤,陈妙手想着,莫非伤在身上,如果是这样,就得让他的女儿来包扎了。  “手上,脸上都受伤了,你赶紧给我包扎一下。”  此话一出,陈妙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郡主请稍等。”陈妙手转身进入后堂,取了一些干净的白布过来,在宫琉月的脸上缠了几道,随后又在她的手上缠上几道。  一切妥当后,陈妙手又开了三幅跌打损伤和活血化瘀的伤药交给碧珠。  “镜子,拿镜子过来给本郡主瞧瞧。”宫琉月还是有些不放心。  陈妙手又命人拿来镜子递到宫琉月的手上,对镜照看,宫琉月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还不够逼真,这副样子绝对骗不了父王。”她摇头蹙眉。  “要是再加一鲜血就更加逼真了。”碧珠经常跟着宫琉月做这种事情,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碧珠,你真是越来越聪明。”宫琉月赞美了碧珠一句,朝着陈妙手伸手,吐出两个字,“银针。”  陈妙手立刻从身上摸出一根银针,奉送到宫琉月手里。  接过银针,宫琉月漆黑眼瞳闪烁着狡黠的笑意,拉过碧珠的手,轻轻一扎,殷红的血珠子溢出。  “啊,痛。”尖锐的刺痛突然袭来,碧珠忍不住痛呼出声。  “碧珠,要是本郡主能够躲过今日这顿罚,一定封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你。”话落,宫琉月拉过碧珠的手,往缠在脸上的白布抹去,手上当然也没有错过。  风停雨止,被雨水冲刷过的澜城,空气特别的新鲜。  宫琉月坐着软轿催促着轿夫往景王府快步行去。  景王府大门口,灯笼高挂,在风中摇曳。  走出软轿的宫琉月冷厉的寒眸好像蒙着一层冰霜,嗓音冷醒如寒冰,“你们听着,今日本郡主去回春堂的事情要是有一字半句传到王爷的耳中,本郡主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四名轿夫连连保证。  轿夫回了门房,宫琉月往碧珠身上一靠,让碧珠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前厅慢慢行去。  “碧珠,等一会进门的时候,就全靠你了。”短暂的路程,宫琉月不放心地叮嘱。  “郡主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碧珠说。  夜幕即将降临,昏暗的前厅已经点上的灯。  景王爷坐在主位上,迟迟不见宫琉月回府。脸色越来越阴郁,好像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一般令人心生恐惧。 036疯女人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贺兰王爷与贺兰王妃此时也坐在厅中,瞧着厅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脸上好像笼罩着乌云,阴沉沉的。  贺兰雪忍受着身上的疼痛,此刻也坐在厅内,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景王府的大门外。她眼底透着坚定,不等到宫琉月回王府誓不罢休。  “哎哟!”  人未到,宫琉月的痛唤声先飘进了前厅。  只见宫琉月头上,手上都缠着白布,上面还染着点点血迹,如雪中红梅朵朵绽放。她好像没有力气似的将整个身体靠在碧珠的身上,在碧珠的搀扶下往前厅走去。碧玉手里提着几包药材跟在后面。  “郡主,过门槛了,小心一点。”碧珠清脆的嗓音提醒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等了一个多时辰,本来还打算大发雷霆斥责一番的景王宫岳山看到宫琉月的那副惨样,心中的那团怒火刹那间消失无痕,关心而紧张地问。  “回王爷,今日在学院,贺兰郡主嘲笑郡主的画作画得不好,鸡不像鸡,鸭不像鸭,还将郡主的画作撕成两半,郡主气不过,也将贺兰郡主的画作撕碎。贺兰郡主脾气一发,一上来就扯住郡主的头发。郡主和贺兰郡主打了起来,脸上和手上被贺兰郡主抓出好几道血痕,我们刚刚才从回春堂过来。”碧珠将宫琉月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走到厅中,朝着主位的景王宫岳山恭敬地福了福身,回道。  “贺兰王爷,你也听到了,今日学院打架一事可是你们贺兰王府先动手的,而且小女也伤得很重。这事我们景王府也不追究了,你还是带着令嫒先回府治伤吧。”等待的这段时间,本来还觉得理亏过意不去的宫岳山一直忍受着贺兰王爷盛气凌人的态度,现在看到宫琉月的惨样,看上去比贺兰雪还要惨上几倍,眼底流露出一抹心疼,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贺兰王爷与贺兰王妃夫妻两人看到宫琉月惨兮兮的样子,比他们女儿伤得还要重,夫妻二人微微一怔,对视一眼,决定先离开景王府。  夫妻俩走到贺兰雪面前,准备去扶她。谁知,贺兰雪竟然主动站起来,不是往厅外走去,而是走到宫琉月的面前。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拉扯宫琉月手上缠着的白布。  “贺兰雪,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吗?”猝不急防的宫琉月赶紧护住手上的白布,朝着厅中的碧珠焦急地喊道:“碧珠,快把这个疯女人拉开。”千万不能让贺兰雪这个疯女人得逞,否则肯定露馅,到时候她又要受罚了。   在碧珠还没有来得及跑过来拉开贺兰雪之前,宫琉月缠在手上的白布已经被贺兰雪粗鲁地扯掉。莹白如脂的纤纤玉手暴露在空气中,完好无损,不见丝毫的伤痕。  “宫琉月,你倒是挺会演戏的,可惜装得一点儿都不像?”贺兰雪嘴角勾勒起一抹讽刺的笑,“想必你缠在白布下的脸庞也是完好无损吧?”  “你的样子看起来不也是生龙活虎的,除了那几道红痕,哪里像个受重伤的人?”宫琉月不甘示弱回讽过去。 037傲骨铮铮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我脸上和手上的伤可是货真价实,被你抓出来的。”贺兰雪黑瞳如潭,闪动着阴寒的光芒。  “逆子,还不赶快把你脸上的白布扯掉。”看到宫琉月白皙完好的玉手,景王宫岳山面色一沉,熄灭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在宫岳山凌厉如箭的目光逼视下,宫琉月只得让碧珠帮她把缠在脸上的布条一层层拉开。  绝美的面颜,秀眉修长,眼睛清澈灵动,俏鼻秀挺,红唇淡淡的粉红,好像三月间盛开的粉桃。这是一张精致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面孔。  看到这张七分想像的面孔,宫岳山眸光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  “逆子,跪下。”宫岳山一声冷喝。  这一次,当着贺兰王爷与贺兰夫人的面,宫琉月也不敢太过放肆地逃走。她知道,放肆的后果,换来的肯定更加严厉的惩罚。  宫琉月双膝一弯,难得听话地跪在宫岳山面前,不过仍然不忘记替自己辩护。  “父王,女儿知道今日在学院打架,不是一个名门闺秀该有的行为。可是今日的事情错不在女儿,是贺兰雪挑畔在先,又先动手拉扯女儿的头发,女儿才还手的。她打不过女儿,被揍成那副惨样,是她活该。”  “你们景王府的家教本王真是领教了,把人打成这样,还有理了。景王爷,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贺兰王府一个交待,我只好进宫去找皇上评礼。”贺兰王爷凌厉的眼子一下,迸射出丝丝森冷的寒芒,冷声威胁道。  贺兰王妃是马氏家族嫡女,排行第二,与当今皇后可是嫡亲的姐妹。  “逆子,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宫岳山气得面色铁青,朝着厅外吩咐道:“来人,去把家法取来。”  片刻之后,一名下人双手捧着家法走进前厅,恭敬在将那根藤条奉送到宫岳山的面前。  跪在厅中的宫琉月看着那根三尺多长的藤条,藤条还未挥下,想到上次挨的那一鞭,背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贺兰雪一家三口坐在椅子上,三人看着宫岳山手里的藤条,眼中皆布满了兴灾乐祸的表情,恨不得那要根藤条快速地挥下。  “景王爷,你是舍不得下手教训吗?需不需要本王来替你代劳?”看着宫岳山手握藤条,站在宫琉月的背后,却迟迟不下鞭,身材微胖的贺兰王爷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提醒道。  “本王的女儿本王自己会教训。”  “啪”的一声重重响起,宫岳山手里的藤条往宫琉月的后背用力地抽去。  辣辣的疼袭来,宫琉月咬紧牙关,一身傲骨,硬是不发出半点痛哼。  “逆子,你知不知错?”  宫琉月唇嘴闭,扫了一眼厅中,那三张得意的嘴脸,就是不开口认错求饶。今日的仇她记下了,总有一天会加辈从贺兰雪身上讨回来。  “啪啪啪”又是连续三鞭抽下,宫琉月痛得闷哼一声,腰背仍然挺得笔直。  “挨打而不还手,不是我的风格,我没有错。”宫琉月傲骨铮铮地说。如果是在平时,她肯定求饶,免掉这顿皮肉之苦,可是在贺兰雪面前,她绝对不低头,不能输了骨气。 038天极紫瞳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又是连着十几鞭抽下,宫琉月痛得闷声连连,腰弯了,可是嘴却依然紧闭,倔强地不肯求饶。  “算了算了,这天色也晚了,我们也应该回府了。”贺兰王爷虽然护女心切,可是看到宫琉月十几岁的年纪,一身傲骨,心底还是生出一股敬佩。  贺兰王爷带着贺兰夫人和贺兰雪离开了景王府。  “父王,你干嘛让景王爷住手?”贺兰雪有些不甘心地问。她是巴不得宫琉月被打得一年半载都下不榻才好,最好打残了。  “不住手,难道真让景王爷当着我们的面把宫琉月打死,宫家与贺兰雪从此成为世仇?”  一番话,堵得贺兰雪语塞。  前厅,淡淡的清木香缭绕。  贺兰一家三口刚离开,硬骨头的宫琉月身子一软,往一边倒去。  “郡主,郡主。”碧珠费力的蹲下,扶起宫琉月,欲往纤云院行去。  “来人,将郡主关进祠堂,不许任何人送饭送水,只到她肯认错为止。”宫岳山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将宫琉月那无法无天的性子给纠正过来。  “王爷,郡主伤得这么重,这要是关进祠堂,又不给吃不给喝,郡主的身体怎么受得了?”碧珠从小伺候宫琉月,虽然说宫琉月有的时候行事太过张扬,可是平时对她和碧玉都还是极好的。  宫岳山又怎么会听碧珠一个下人的话,拂袖转身离开了前厅。  “琉月,父王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性子不改,一直这样无法无天,总是一天会吃大亏的,到时候也许就不是一顿鞭子能够解决的。”离开的宫岳山,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心生不忍却也只能够硬起心肠。  宫氏祠堂,光线阴暗,气氛阴森,专门用来供奉宫氏一族先祖牌位的地方。  宫琉月被关进了祠堂,跪在牌位前面的蒲团上,连晚饭都没有吃的她饭此时是饿的头昏眼花,再加上后背辣辣地痛折磨着她。宫琉月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云墨白……云墨白……”  昏迷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上次云墨白替她背上擦药的画面,嘴里竟然喊着他的名字。  沅水河畔,碧水幽幽。  一栋精致的小楼内,云墨白坐在向着粼粼湖面延伸的露台上。面前的方桌上,两样小菜,一碗白米饭,正吃着晚饭。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一道遥远而飘渺却又熟悉的声音隐隐地传来。  幽冷的紫芒出现在云墨白的眼瞳,他精神力集中,仔细聆听了一下,听出是宫琉月的声音。  “天极紫瞳。”  一声轻喝,云墨白深邃的眼瞳中紫芒大放,远视千里,望向景王府纤云院。木棉花开,幽香弥漫的纤云院并没有宫琉月的身影。  灵力继续释放,云墨白利用天极紫瞳开始在景王府搜寻宫琉月的身影。  阴冷的祠堂,他看到宫琉月晕迷的蒲团前,散开的墨发虽然遮挡住她一半的脸颊,可是从露出的另一半通红的脸颊可以看得出来,她生病了,而且很不舒服。  青芒在夜色下闪过,云墨白诡异般出现在宫氏祠堂内。  “宫琉月,醒醒。”云墨白抱着宫琉月,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摇晃。 039我想吃烧鸡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云墨白,你来了。”宫琉月睁开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浅笑,嗓音有气无力,虚弱之极。  “你的身体好烫,哪里不舒服?”云墨白满目心疼。  “背,好痛。”轻声地吐出三个字,宫琉月再一次陷入昏迷。  云墨白抱起宫琉月,眼瞳紫芒大放,空间瞬移,带着宫琉月回到了沅水湖畔的小楼内。放下宫琉月,让她趴在榻上,和上次一样,灵力一运,宫琉月身上那件张扬的红裙,后衣襟被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曾经白皙光滑的后背纵横交错着道道乌紫的痕迹,可见刚才宫岳山真是下了狠劲地抽。  “你为什么总是受伤?”云墨白心疼之极,念力一动,从柜子上拿过玉雪膏,动作轻柔地替她涂抹着玉雪膏。  月亮落下,耀日东升。  清晨,太阳穿透薄云,将灿烂的阳光洒向大地。  新的一天开始了。  宫琉月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脑海里无数个问号闪现。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至于昨天晚上在祠堂看到云墨白的事情,她完全想不起来。  “你醒来了,喝点粥。”这时,房门被推门,云墨白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来。  “云墨白,这里是你家。”肯定地问。  “是啊。”云墨白笑着点头。  “你干嘛把我带到这里来,你快点送我回祠堂。万一父王早上醒来,看到我不在祠堂,到时候我又要挨抽了。”宫琉月坐起来,动作太快,牵扯到背部的鞭痕,痛得她连连吸了几口冷气。  “先吃点东西,吃完东西我在送你回去。”云墨白动作优雅地盛了一碗粥走到榻边,眼底紫芒闪过,桌边的椅子主动移动到榻边。优雅落坐,云墨白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宫琉月的嘴边,“第一次熬粥,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不想吃粥,我想吃烧鸡。”宫琉月轻轻地摇摇头。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可是连口水都没有喝过,不饿才怪。可是听到云墨白那句‘第一次熬粥’,立刻打消的喝粥的想法。她对第一次做出来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兴趣品尝。而且,她还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不行。昨天晚上你一直发热,必须要吃得清淡一点。”云墨白很坚决地摇头。  “那你先尝一尝,好吃的话我再吃。”宫琉月瞟了一眼云墨白手里的瓷碗,里面还漂着几粒黑漆漆的米粒,烧糊的味道随着窗口吹进来的晨风,一直往她的鼻孔钻,想也知道,这碗色香味皆无的粥肯定不好喝。不但不好喝,喝下去,恐怕还会拉肚子。  云墨白将手缩回来,将粥送进自己的嘴里,眉头皱了皱,立刻又吐了出来。  “算了,我还是带你去外面吃。”  听到这句话,宫琉月明显松了一口气,高兴地从榻上下来。  这一站起来,衣衫稍滑,雪白的香肩露出一角,白如美玉,光洁细滑。  云墨白眸光一暗,吸了一口气。 040你敢取笑我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云墨白喉结滑动,吞咽了一口唾液,盯着宫琉月看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暗。  “云墨白,你是欠打吗?”宫琉月凌厉慑人的眼神好像一把寒气十足的冰刀射过去。  云墨白收回视线,“凭着你我之间的关系,看一下又如何?”  一袭青衣的他好看的唇角微勾,邪气一笑,好像邪神降临一般,气质出尘,却又偏偏透着令人着迷的邪魅。  “怎么没有关系?那天晚上,我是着了人的道,才会……才会对你那样。”  以前,对云墨白没有感觉的时候,宫琉月可以在他面前耍横。可是自从他帮她擦过一次玉雪药,她发现自己每一次只要面对云墨白,心就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口齿都没有以前伶俐了。  “对我哪样?”云墨白眼睛里闪烁着邪气的光芒,上前一步,圈住宫琉月,故意在她脸上坏坏地咬了一口。  宫琉月脸上腾起两抹羞涩的红云,好像纤云院里艳艳而开的木棉花,红得艳美。  “你……你这个混蛋。”宫琉月红着脸骂道。  “宫琉月,你知道‘混蛋’二个字怎么写吗?”云墨白峰眉轻挑,笑问。  “你敢取笑我。”宫琉月双眼一眯,羞涩消退,怒气上涌,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抡起她的绣花小粉拳朝着云墨白的脸上挥过去。  云墨白抬手,有力的大手半空拦截住宫琉月的那一拳,调笑着说:“这么凶,以后谁还敢娶你?”  “没的人娶更好,本姑娘一个人自由自在过一辈子。”宫琉月一边笑着说,一边往衣柜边走去,拿出一件云墨白的青衫披上。  云墨白比宫琉月高出半个头,披着他的青衫,十分的宽松,腰带一束,墨发宛如黑瀑一般披垂在身后,没有任何装饰,将她肆意张狂的气质衬托得更加的出色。  “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没有吃过东西,肚子好饿,带我去吃东西。”宫琉月朝着云墨白慢慢走过去,揉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可怜兮兮地说。  云墨白长臂一伸,搂住宫琉月纤细如柳的小蛮腰,眼瞳紫芒浮现,宫琉月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她微微不适地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双脚已经站在了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里,喧闹嘈杂的吆喝声从巷口不断传来。  “卖包子啦,刚出笼的包子。”  “卖云吞啦,香喷喷的云吞,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前面有一家云吞摊,味道不错,走吧,我带你去吃。”云墨白松开宫琉月的纤腰,改为牵着她的手,往巷口走去。他清悦的嗓音宛如一道柔和的春风从耳畔刮过。  “我不想吃云吞,我想吃烧鸡。”宫琉月甩开云墨白的手,站在原地不动,耍着小孩子脾气。  “不行。昨天晚上你的身体一直发热,不能吃油腻的,只能吃清淡的。”云墨白手一伸,紧紧地拽住宫琉月,不给她机会甩开自己的手。他一路拽着宫琉月往巷口的云吞摊走去。 041云吞西施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巷子口,生长着一棵茂盛的老槐树,椭圆翠绿的叶子迎着朝阳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摇曳。  云吞摊就摆在老槐树下,一名身材苗条,长相秀美的妙龄女子,穿着一件朴素的蓝色碎花裙,正弯腰站在云吞摊前忙碌着。  这名女子是刘老汉的女儿刘英,有着云吞西施的称号。她满头青丝没有任何的装饰,只用一块蓝色的碎花布包着,朴素简单,别有一番风味。  这段日子,刘老汉身子不舒服,刘英天天来云吞摊帮忙。  云墨白拉着宫琉月往云吞摊走去,刚坐下,刘英走了过来。看到穿着一身宽松青衫的宫琉月,那件衣服一看就是云墨白的,刘英的眼底滑过一丝黯然。  不过,刘英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掉眼望着云墨白,露出一个美丽而干净的笑容,“云公子,你有好几天都没有来吃云吞了,今天还是和平常一样两人份吗?”  “和平常一样,再给她也煮一碗云吞。”云墨白笑容温雅地说道。  “你经常来这里吃云吞?”在刘英离开去煮云吞的时候,宫琉月隔着桌子将头往云墨白面前一伸,蹙着眉板着脸问道。  “是呀。”云墨白点头。  “以后别来这里吃云吞摊,要吃的话换一家。”宫琉月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地说。  “为什么?这家的云吞味道不错。”云墨白莫名其妙。  恰巧,刘英端着两碗煮好的云吞摆在桌上。宫琉月舀了一个云吞吹了吹,吃下,话语含酸地说:“味道是不错,人也长得漂亮秀美,服务还特别的周到,看到你还会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吃醋了?”云墨白听完宫琉月这番话,心里乐开了花。小美人终于对他动心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吃醋了?我只是觉得那个云吞西施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小心她饿狼扑食,将你吃扑倒吃掉。”宫琉月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吃醋的同时,还不忘记贬低刘英。  “你说的好像是你自己吧。”云墨白邪笑着说。  简单的一句话,堵得宫琉月直接语塞,低头闷声地吃云吞。  吃完了云吞,云墨白和宫琉月再一次回到小巷内。宫琉月刚刚闭上眼睛,云墨白眼瞳紫芒闪烁,下一秒钟,两人就已经出现在宫琉月的闺房内。  “我去换一件衣服,你不许偷看。”在云墨白的手从腰间移开后,宫琉月走到柜子边,找出一件衣服往屏风后面走去。  云墨白双手负在身后,环视四周,大理石云纹的屏风,紫檀木制成的家俱,紫色的月影纱帐,就连桌上那套茶具都是精品紫纱制成。特别是妆台上,那一根根挽发的木钗,不仅雕工精致,而且选材都是百年以上的木材质。  这间闺房云墨白在夜深之时已经来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现在仔细一看,得出结论,宫琉月虽然大字不识,可是吃穿用度都是顶极的,绝对是个会享受的主。他若想要抱得美人归,看来得抓紧时间赚大把大把的银子才能够养得起她。  正思索着赚钱计划,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听力灵敏的云墨白自然也听到了。眼瞳紫芒大放,控制不住地往屏风后面窥去。 042无字牌位(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白皙如玉的身子玲珑有致,修长的美腿光滑如玉。恰巧,宫琉月一只脚抬起,踩在椅子上穿足袋。这样的动作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想入非非。  云墨白并非君子,虽然隔着屏风,可是能远视千里的他将屏风后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他喉结不停地滑动,不断地吞咽着唾液,呼吸渐渐变粗变重。  他的脑海中又有一个新的计划。  屏风后面,慢吞吞换着衣服的宫琉月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成为某人眼中的猎物。  换好衣服,宫琉月走出屏风,看着云墨白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你的脸这么红,刚才不会又在心里想什么坏坏的事情?”宫琉月取笑道。  “我可是正人君子。”被说中,云墨白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嘴上却为自己辩驳。  “是吗?”宫琉月纤眉微挑,眼睛里有着一丝明显的不相信。  云墨白勾唇一笑,浅若清风,转移话题道:“你要不要回祠堂?”  经云墨白这一提醒,宫琉月这才想起来。  “天都大亮了,快带我过去。”宫琉月主动搂住云墨白的腰身,焦急地催促道。  云墨白灵力运起,美丽的眼瞳染上一层迷人的紫罗兰色彩,眨眼的时间,两人已经瞬移到宫家祠堂。  脚刚着地,祠堂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我先离开了。”青芒闪过,云墨白瞬间消失在祠堂内。  “宫琉月,你还好吗?”宫少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他的手上端着一个木盘,木盘里放着一壶茶和两个馒头。  宫琉月没有出声,她被祠堂里一块无字牌位给吸引住了。  这块无字牌位与王妃的牌位摆在一起,享受着香火。  宫琉月走到无字牌位面前,伸手触摸了一下那块牌位,很奇怪,她的心底在那一刹那间竟然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  “这究竟是谁的牌位,为什么没有刻字呢?”脑子里全是问号。  “宫琉月,你是不是饿晕了,你到是回答一声啊?”门外宫少华焦急的声音继续隔门传入。  宫琉月触摸着那块无字牌位,心底被那股浓浓的悲伤占据,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一滴晶莹的泪珠滑出眼角。  “我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就流泪了?”宫琉月一手摸牌位,一手抬起拭泪。  门外,半天得不到宫琉月回应的宫少华心急如焚。平时虽然被宫琉月欺负得很惨,却也不希望她出事。  只见宫少华放下手里的木盘,拔腿往宫岳山的书房跑去。  一刻钟之后,正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的宫琉月听到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宫琉月赶紧走到牌位前的蒲团上跪下。  开锁的声音响起,祠堂大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从大门口射入,给这间阴凉的祠堂带来一点温暖。  “宫琉月,你明明还好好的,刚才为什么不出声?”看到宫琉月跪在蒲团上,宫少华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刚才,他心底又忍不住怒火升腾。刚才他真的以为宫琉月出事了。 043无字牌位(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你怎么哭了?”半天没有得到宫琉月的回答,宫少华上前一步,看到宫琉月两只眼睛红红的,好像兔子的眼睛,明显地哭过。  “父王,那块无字牌位是谁的牌位?”宫琉月扭头,被泪水洗过的眼睛特别的清澈明亮,看着站着门口的宫岳山,开口问道。  宫岳山身子一震,眸光微闪,“少华,扶琉月回房。”  留下一句话,宫岳山最后看了一眼那块无字牌位,眼底浮现出一抹悲伤,转身离开了祠堂。  “少华,你知不知道?”宫琉月清亮如水的眼瞳望着宫少华,问道。  “我不知道。我扶你回房吧。”宫少华眼睛闪烁了一下,摇头答道。他弯腰扶起宫琉月往纤云院缓慢行去。  在宫少华和宫琉月离开祠堂后,宫岳山又返回了祠堂,温柔的目光中透着思念与悲伤,轻轻地抚摸着那块无字牌位。  纤云院,永不凋零的木棉花在灿烂的阳光下如火如荼地绽放,尽染长空。  宫琉月没有回房,而是坐在木棉树下的秋千上慢悠悠地荡着。晨风送拂,几片落红随风飘落,落在她的肩头与发间。立在一旁的宫少华抬手,轻轻地替她拂去肩头与发间艳红的花瓣。  “少华,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宫琉月侧头,望向宫少华问道。  “什么很奇怪?”宫少华挑了挑眉。  “父王今天看到无字牌位时候的表情。”宫琉月可没有错过宫岳山眼底那片刻的慌乱与悲伤。  “什么表情,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一定是从昨天晚上没有吃东西,才会眼花看错了。”宫少华耸耸眉,眨眨眼。  “少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看到宫少华的表情,宫琉月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我哪里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宫少华不停地眨眼,转身准备离开。  宫琉月手一伸,修长的五指紧紧地拽住宫少华的手臂,“你每次撒谎的时候,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地眨个不停。快说,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父王。”宫少华用力地挣扎宫琉月的手,飞快地往纤云院外面走去。  “臭小子,跑得过和尚跑不过庙,别以为你跑了就会没事。等我过几天背上的伤好一点再来逼问你。”看着宫少华逃跑的背影,宫琉月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这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清风朗月,繁星闪烁。  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给整座纤云院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吃过晚饭,宫琉月无聊地趴在榻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箱翻看着。  不过,她所翻看的书并不是普通的书箱,而是一本只有画面没有字的小人书。  “哈哈哈,真是好好笑。”宫琉月一边看,一边捧腹大笑。  “什么书看得这么起劲?”云墨白清悦的嗓音突然地响起,打断了宫琉月的好兴致。  “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宫琉月赶紧将手里的小人书塞到枕头底下,责怪的眼神望向突然闯进她闺房的云墨白。  “我又不是从大门进来了,敲什么门。”云墨白笑容温暖如三月春风,他手里拿着一盒玉雪膏,应该是过来给宫琉月后背上药的。  “对呀,我怎么忘记了,你从来都是跟个幽灵似的来无影,去无踪。”看着缓步优雅走来的云墨白,宫琉月秀眉轻挑,调侃道。  “谢谢夸奖,幽灵与鬼相比,总的来说还是上升了一层。”云墨白浅浅一笑,清朗如风的笑容又透着一丝邪魅。  “天都已经黑了,你跑到我的闺房里来做什么?”宫琉月侧过身,一只手支撑着头,眯着眼睛笑问。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给你上玉雪膏的。”云墨白面容含笑,宛如朗月清风,他晃了晃手里的玉雪膏。  “碧珠已经给我换过药了,就不麻烦你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宫琉月挥手赶人。  “这么急得赶我走,刚才肯定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云墨白也是个成了精的人,大字不识的宫琉月晚上竟然看书,这其中有鬼。  只见云墨白假装转身离去,在宫琉月放下戒备的时候,瞬移到床边,伸手动作速度朝着她的枕头底下摸去。  摸出刚才宫琉月看得津津有味的书,云墨白念完书名,翻开一看,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宫琉月,你到哪里弄来的这本书,真是太好笑。”笑得花枝乱颤的云墨白眯眼问道。  “当然是花钱买的。”  “借给我看看。”  “不行,你借走了,我看什么?”  话音刚落,青芒闪过,云墨白消失在房间中。  “云墨白,你个臭混蛋。”宫琉月对着空气一阵骂。这可是她花了不少的银子,请书斋的主特意给她画的小人书。 045背诗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纤云院。  因为受伤,请了三天假的宫琉月被景王爷下令,不许踏出王府半步。在王府呆了三天,每天不是对着无边无际的天空发呆,就是坐在木棉树下的秋千上荡秋千,呆得身体都快要发霉了。本来还有一本小人书翻一翻,解解闷,也被云墨白那个混蛋给抢走了。  提到云墨白,自从那天晚上被他抢走小人书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不会是背着她天天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偷偷看。  纳闷的宫琉月修养了三天,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盼望着能够做着软轿去学院。  在碧珠的搀扶下,宫琉月兴高采烈地往景王府大门口走去。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软轿边上站着的四名侍卫,宫琉月脸上的笑容收敛,好心情立刻飞走。她冷沉着脸钻进软轿,往学院而去。  走进教室坐下,那四名侍卫到是没有跟进去,而是二人小组,一组守在前门,一组守在后门,让宫琉月想溜都没有机会。  今天只有半天的课,中午散学后,宫琉月连上街逛逛的机会都没有,在四名侍卫明为保护,实为监视之下,做了一回乖乖女,一散学老老实实回到了景王府。  这样没有人身自由的日子一连过了十天,宫琉月再也忍受不了,鼓起勇气冲进了宫岳山的书房。  宫岳山一身常服,手握狼毫坐在书案前埋头写字。  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他抬头望去,宫琉月一身红色的长裙,妖娆夺目站在书房门口,满头青丝仅用一根雕刻着兰花的木钗挽起、微风拂动,几分飘逸。  “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连门都不知道敲。”宫岳山眉头不悦地皱起。  “父王,你把那四名侍卫调走吧,天天跟个冷面神似的跟随左右,看着他们我连胃口都没有,更加没有心思学习。你瞧瞧,这才几天的时间,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宫琉月跨过门槛,指着自己的脸说。  宫岳山抬头望去,看起来的确是瘦了一些。  能不瘦吗?脸型本来就是瓜子脸的宫琉月可是请了专门的化妆师在她的脸上下了一番功夫。  “等到你什么时候不惹事生非,能够读书写字,写出自己的名字,父王才会撤走侍卫。”宫岳山并没有因为宫琉月削瘦的脸庞而有一丝心软。  “父王,虽然我不会写字,可是我会背诗,你就把侍卫撤走吧。”宫琉月嗓音放软,撒娇地肯求道。  “那你背一首诗来让你父王听听,要是真的会背,我就撤走侍卫。”宫岳山才不会相信宫琉月的话,一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出来,又怎么可能背得了诗。  宫琉月心中一阵窃喜,装模作样地走到窗边思索。窗外院子里,一棵杨柳茂盛地生长着,柔软的柳枝在微风中摇曳。她想起唐代贺知章有一首诗,名《咏柳》。这首诗在现代上小学的时候,她就会背了,到现在仍然记得。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首诗是你作的?”宫岳山诧异万分,在他所翻阅过的书箱中,并没有这首诗。  宫琉月摇头,胡谄道:“女儿要是会作诗,那不是岂不成了才女。这首诗是前几日在学院的时候,听云夫子念起,女儿用心记下,就会背了。” 046声名扫地(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云夫子是个很有才华的人,特别是那一手丹青,画得极好,惟妙惟肖,他现在你们皇家学院的夫子,你要向他好好学习画艺。”提到云墨白,宫岳山满眼都是赞赏之色。看来,宫琉月这张牌还是下对了。  “我会的。父王,你看我也会背诗,那四名侍卫是不是可以撤走?”宫琉月抓住时机,趁机提到。  “好吧。”宫岳山爽快地答应,宫琉月欣喜万分。笑容刚刚露出嘴角,宫岳山又补充道:“一个月后的中秋宫宴,父王不要求你能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有一样能够拿得出手。如果你到时候做不到,那四名侍卫还会再出现的。”  宫琉月再也笑不出来的,一个月的时间,这不是为难她吗?  不过,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四条尾巴,中秋宫宴之后的事情,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  “父王请放心,到时候女儿一定不会给景王府丢脸。”宫琉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至于做不做得到,那是另外一回事。  皇家学院。  灿烂的阳光笼罩着这座古老而悠久的学院,给它渡上一层美丽的金纱。  宫琉月坐着软轿,哼着小曲去学院。阴郁了十来天的坏心情飞走,终于迎来了灿烂的一天。  今天上午,只有一堂舞蹈课。  宫琉月嘴角露出明媚的笑容往舞蹈室的更衣室行去。她前走一踏进更衣室,贺兰雪后脚也跟着踏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除了两人,还有十几名同上舞蹈课的学员,此时也正在换衣服。  “宫琉月,平时你嚣张狂妄,今日我就让你声名扫地,在皇家学院里永远抬不起头来。”贺兰雪的储物柜就在宫琉月的边上。她斜着眼睛看过去,看到宫琉月正在脱身上的外衣,漆黑的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暗道。  “你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心里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宫琉月停止手下脱衣的动作,将刚刚退到肩膀的外衣拉上,扭头,凌厉的眼神射向贺兰雪。  “谁不怀好意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背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留下疤痕?”被看穿的贺兰雪心虚地掩饰一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假惺惺,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脸吧,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脸上还有几道淡粉的痕迹。”宫琉月扫了一眼贺兰雪的脸,故意吓唬道。  她的吓唬还真的奏效,贺兰雪拉开柜子门,拿出巴掌大的妆镜开始紧张地照了起来,左看右看,哪里有宫琉月所说了粉红色的疤痕。  “傻人就是好骗。”宫琉月嘲笑了一句,又转过头,继续开始脱上衣换衣服。  贺兰雪气得脸色铁青,她放下妆镜,看着宫琉月退下肩膀的衣服,阴冷的笑容在嘴角边绽放。  宫琉月,你就得意吧,等一会我就让你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看着宫琉月一点一点往下滑的外衣,贺兰雪心里默数着。  “一、二、三。”  三刚数完,宫琉月身上的外衣已经完全褪掉。她抬起手,准备将外衣塞到储物柜里,换上专门跳舞的服装。 046声名扫地(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呀,宫琉月,你手臂上的守宫砂怎么消失了?”旁边的贺兰雪突然抓住宫琉月的左手腕,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故意提高嗓音喊道。  贺兰雪这一嚷嚷,更衣室里的十几名闺秀齐齐朝着宫琉月看过来,光洁白皙的玉臂上,曾经那点妖娆夺目,象征着女子贞洁的守宫砂消失了。  众人的眼睛中,流露出鄙夷嘲笑的眼神。  “平时那么嚣张狂妄,原来早就是个残花败柳了。”  “是呀是呀,这还没有出嫁,就失了贞洁,真是不知羞耻,丢尽我们女人的脸。”  “看她平时装得高贵大方,原来骨子里竟然是这么的不要脸。”  几名胆子稍大,平时也被宫琉月欺负过的闺秀,歹住这个机会,低着头议论着。她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刚才好够宫琉月听见,而且一个比一个说得难听。  宫琉月面色一沉,冰冷的目光盯着眼前笑容得意的贺兰雪。  “放手。”宫琉月冷冷地吐出二个字,让人如坠冰窖。  正得意洋洋的贺兰雪脑海中正盘算着趁着这个机会,怎么样将宫琉月踩到脚底下,又怎么会听她的。  “宫琉月,平时你装得高贵大方,想不到私生活竟然这么乱。不知道景王爷知道你失了清白,会有什么反应?”  “是你做的吧。”看着贺兰雪洋洋得意的嘴脸,好像等待着这一天等了很久的样子,宫琉月脑海中灵光一闪,用力地挣脱掉贺兰雪的手,漆黑的眼瞳迸射出丝丝寒冷如冰的冷芒,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  “什么我做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贺兰雪听不明白。  “凉山。”宫琉月试探地说出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贺兰雪眸光微闪,极口否认,“你失了清白是你自己不自爱,关我什么事?”  “不打自招,我刚才可没有说我是凉山失去了清白。”宫琉月眼瞳里冷冽的光芒越来越寒,看来真是她做的。  “懒得和你说,我要换衣服上课去了。”贺兰雪心虚地背对着宫琉月,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  宫琉月一直磨蹭到大家全部换好衣服后,她才慢慢地往舞蹈室走去。  一踏进舞蹈室的教室,大家嘲笑的、不屑的、鄙夷的眼神齐齐望过来。面对大家异样的目光,高傲的宫琉月决定不允许自己在几道鄙视的眼神中退缩。她昂首挺胸,大步走到最前排的位置站好。  上课的钟声敲响,舞蹈老师走进教室,还没有开口,一名受贺兰雪指使的女子当了枪手,站出来。  “师傅,宫琉月不贞不洁,我们不想和这样的女人一起上课,怕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舞蹈老师就是报名那日,桌子被碧珠扛走的那名女子。她名楚柳。是皇后特意指派,自然不用惧怕任何人。  “宫琉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柳扫向宫琉月,表情严肃地问。  “楚师傅,宫琉月手臂上的守宫砂消失了。我们皇家学院可是天澜国最高等的女子学院,我们决不同意和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一起上课。”这一次开口说话的人竟然是一向胆小懦弱的刘春花。 047声名扫地(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平时被欺负的最多次,她纤细的嗓音夹杂着太多的对宫琉月不满的情绪。  连胆小如鼠的刘春花都站出来表达,剩下的闺秀不用说,一个个胆子也肥了,纷纷站起来表态。  “楚师傅,我们不愿意和宫琉月一起上课。如果她不离开教室,我们就集体罢课。”  “宫琉月,我看今日这堂舞蹈课你还是不要上了,暂时先回去吧。”楚柳劝道。  “凭什么,我可是交了非常昂贵的学费,我偏要上。她们不愿意上,让她们滚蛋,我决不离开。”宫琉月昂着头,周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高傲。要离开也是她自己离开,而绝对不是被大家逼着离开课堂。  “楚师傅,我家中有事,今日请假先回府了。”在宫琉月话音落下之后,贺兰雪上前一步,朝着楚柳歉意地说道。她嘴上说得委婉,可是在楚柳还没有答复之前,贺兰雪已经迈步往舞蹈室的更衣室走去。  随着贺兰雪的离开,剩下的闺秀们也一个一个上前向楚柳请假,陆续离开了舞蹈室。  宽敞的舞蹈教室,此时只剩下楚柳和宫琉月两人,显得空荡荡的。  “学员们都离开了,宫琉月,你现在高兴了。”学员们集体罢课,这还是学院自开办以来第一次,楚柳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其实她的心底也是十分讨厌嚣张狂妄的宫琉月,只是碍于她郡主的身份留几分薄面。  楚柳拂袖离开了舞蹈教室,宫琉月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现在是彻底被孤立了。  “走吧,走吧,都走了我正好一个人呆在这里清静清静。”宫琉月坐下来,双膝盘起,双手置放胸前,闭目打坐,开始冥想。  下课的钟声敲响,宫琉月睁开眼睛,站起来独自一人往过道最里面的更衣室走去。  刚走到更衣室的门口,云墨白突然出现,“别进去。”他出声阻止。  “走开。”这个时候,心情不好的宫琉月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云墨白。宫琉月抬手推开挡在面前的云墨白,去推更衣室的门。  更衣室的门一推开,“哗啦”一盆污水从门上泼下来。  眼看着那盆污水就要泼到宫琉月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云墨白身形一动,挡在宫琉月面前,护住她。一盆污黑的水全部浇到了云墨白的身上,将他淋成了落汤鸡。  “你没事吧?”从云墨白的怀里退出来,头微仰,看着云墨白湿漉漉的墨发与青衫,宫琉月内心一阵小感动。  “只要你没事就好。”云墨白笑容温润,嗓音柔和,虽然一身狼狈,却丝毫不损他优雅清峻的气质。  “刚才谢谢你,我要进去换衣服了。”绕过云墨白,宫琉月往更衣室里走去,随手关上了门。  站在自己的储物柜前,看着柜前上贴着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不知羞耻”四个字。宫琉月气得面色铁青,她扯下那张纸条用力地捏在手心里,眼睛里迸射出森冷的寒芒,“敢在本郡主头上拉屎撒尿恶作剧,最好别让我查出来,否则绝对十倍奉还。”  宫琉月深吸一口气,将那张纸条收好,那可是证据。  换好了衣服,走出更衣室,云墨白依然等在门口。 048声名扫地(4)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你怎么还没有走?”宫琉月望向云墨白,平静得不起波澜的眼神令人担忧。  “不放心你,我送你回去。”云墨白淡淡而笑的表情掩饰着心中对宫琉月的担心。  “不必了。你能力超凡,想必已经知道了舞蹈教室内发生的事情。这种时候,我不希望再和你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传出。”宫琉月拒绝,迈步往学院大门走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人有意而为之的情况下,一路走过去,宫琉月看到大家都用有色的眼神看着她,并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不过,她不在乎,就算失去了贞洁又如何,她还是天澜国高高在上的琉月郡主,她的身份还是比那些嫉妒她,羡慕她的人高贵。  宫琉月高昂着头走向学院大门,她心中这样想着,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不在乎大家异样的目光,也不在乎贞洁已失。  “宫琉月,学院里的传言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失了贞洁?”听到传言的夏候明轩飞奔而来,拦在宫琉月的面前,问得直白。  “是真的。”宫琉月点头。  夏候明轩眼底流露出一抹痛楚,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告诉我,是谁?究竟是哪个混蛋玷污了你的身子?”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宫琉月给难住了。明明是她玷污了人家,她总不可能告诉夏候明轩,是自己把人家给欺负了吧。  “夏候明轩,我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而你是夏候皇室的王爷,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以后别再缠着我了。”趁着这个机会,宫琉月与夏候明轩说明白。  “我不在乎。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送你回景王府。”迟疑了片刻,夏候明轩才回答,一边说,一边去拉宫琉月的手。  “你真的不在乎吗?不在乎的话,你就不会有那片刻的迟疑。”宫琉月勾唇冷冷地一笑,她甩开夏候明轩的手,往学院大门口大步走去。  夏候明轩站在原地,望着宫琉月渐渐变小的背影,不停地问着自己。  他真的不在乎吗?不在乎的话为什么会气愤,会迟疑?  离开了皇家学院,学员们嘲笑的嘴脸都还在脑海闪现,宫琉月心情阴郁郁的,她让碧珠、碧玉和轿夫们抬着空轿回了景王府,而她自己则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夜幕降临,肚子好饿,又不想回景王府。她很清楚,消息传得这么快,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想必此时景王府也收到了这样的消息。此时回王府,肯定又要被关进祠堂罚跪了。  繁华的大街,退去了白日的喧闹,一片清冷寂静。  宫琉月一个人孤伶伶地走着,走了一下午,又累又饿又渴。恰巧,她走到了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酒馆前。  这间小酒馆开在一条小巷里,里面只坐着几桌的客人,饭菜与美酒的香味不断地飘出,引诱着宫琉月抬步走进了这间她以前从来不会踏入,上不了挡次的小酒馆。  “老板,给我来一壶酒,再来一盘烤鸡,一份水煮牛肉,一份八珍老鸭汤,再来两盘小菜。”宫琉月在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报上菜名。  她刚刚坐下,青衣墨发的云墨白也在她对面落坐。 049醉酒的琉月(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你一直跟着我。”宫琉月微微诧异地挑眉。  云墨白淡淡地点头,还是那句话,“我不放心你。”  “正好,我心里烦得很,你坐下来陪我喝杯酒。”小二刚刚将酒壶端上来,宫琉月拿起桌上的酒杯,朝着云墨白面前一伸手。  “我从不喝酒。”看着面前的空酒杯,云墨白摇头。  “谁让你喝酒了,我是让你给我倒酒。”宫琉月翻了个白眼。  宫琉月的话令云墨白无奈地一笑,“你还真是会指挥人。”嘴上不满地抱怨,手下的动作却半分不慢,端起桌上的酒壶,给宫琉月倒了一杯酒。  醉人的酒香飘出,钻入宫琉月的鼻孔,她仰头刚要喝下,云墨白手里的筷子伸了过来,正好压在酒杯的杯沿上。  宫琉月抬眸愤怒地望过去,“你是想要阻止我喝酒吗?”  “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你先吃点菜填填肚子。”云墨白温柔地勾唇一笑,他收回筷子,夹了一块筷菜递到宫琉月的嘴边,“张嘴。”  宫琉月一手端着酒杯,怔怔地表情地望着云墨白,张嘴吃下递到嘴边的菜。菜吞下后,启唇道:“云墨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我,我那天晚上那么对你?”  “不恨,因为那种事情吃亏的总是女生。”云墨白违心地笑着说。  他当然恨过,只不过恨是短暂的。  短暂的恨意之后,剩下的只有思念。  甚至每天清晨,精力最旺胜的时候,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方面,都会不受控制地想念她。  当然,这样的话云墨白是绝对不敢在宫琉月面前说,他怕说出来会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揍成猪头。  “你说得对,吃亏的总是女人。”  想到今日的传言和大家异样的眼神,宫琉月苦涩一笑,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喝完后,将酒杯往云墨白面前一递。这一次不用宫琉月开口,云墨白主动端起酒杯,给她斟了一杯酒。  “酒喝多了伤身,少喝点。”云墨白倒酒的同时,还不忘记劝两句。  心情烦闷的宫琉月哪里听得进去,她只想把自己灌醉,忘记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声。  一连几杯下肚,酒量并不好的宫琉月完全醉了。她站起来,打了一个嗝,摇摇晃晃地往酒馆外面走去。  走到酒馆大门口的时候,眼前景物朦胧,宫琉月直接朝着门框撞去,幸亏云墨白将她拉开。  “你小心一点。”云墨白扶着宫琉月,关心地说。  “云墨白,是你吗?”清悦的嗓音送入耳中,宫琉月转头看着眼前模糊的俊脸,摇晃着脑袋问。  “是我。”云墨白扶着宫琉月往酒馆外面走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是用特殊能力突然出现的吧?”醉意上头的宫琉月面颊绯红,双眼迷离,形容不出的妩媚动人。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十分的无语。  云墨白无奈地苦笑一声,刚才他可是一直做在她的对面,竟然还问他什么来的?  “你干嘛不说话?”半响没有等到云墨白的回答,喝醉的宫琉月不高兴地嘟起嘴,醉眼朦胧地看着身侧的人。 050醉酒的琉月(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此时的宫琉月,这副模样特别的可爱迷人,经过酒精滋润的红唇鲜艳欲滴,引人采撷。云墨白眸光一暗,忍不住喉结滑动,吞咽了一口唾液。  拜托,别用那么妩媚的眼神看着我,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趁人之危非礼你的。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景王府。”云墨白压抑着想吻宫琉月的冲动,扶着她往一条偏僻的小巷走去。  “我没醉。我不要回景王府,回去了父王肯定会罚我跪祠堂的。”宫琉月使劲挣扎着不肯跟云墨白去。  “好好好,不回景王府,去我那里。”云墨白耐心地哄道。他扶着宫琉月走进小巷,眼瞳紫芒释放,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已经站在沅水河畔云墨白所住的小楼露台上。  “口好渴,我要喝水。”身体一直左右摇晃的宫琉月不舒服地说。  “你先坐在这里,我进去给你倒水。”云墨白扶着宫琉月在露台的竹椅上坐下,他自己则推开露台的门,往小楼的厅内快步走去。  等到云墨白端着茶壶回到露台的时候,宫琉月已经脱下脚上的绣鞋,翻过露台,站在及大腿深的湖水中。青丝披散,随风飞扬,银白的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上,好像夜间的水精灵一般,充满了灵气,美丽得令人心醉。  云墨白端着茶壶愣愣地站在露台门边,看呆了一眼,再也舍不得移开。  夜色柔和,水下清亮的天空,流动的湖水把天激荡了,那一轮沉在水下的明月也被激荡了,醉酒的宫琉月的心也被激荡了。  “月亮,我要捞月亮。”  此刻,宫琉月就像一个看到喜爱的东西的孩子,嫣红如霞的脸庞流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她弯下腰,双手去捧水中的月亮。黑瀑般的青丝垂在两侧,遮挡了她的视线。  她摇晃着身子挥开长发,没在水下修长的玉腿往水中明月走去,踩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滑入了水中。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云墨白手里的茶壶一扔,诡异的身体好像一道闪电般快速闪过。  下一秒钟,云墨白的人已经站在了清清凉凉的湖水中,双手抱起浑身湿透了宫琉月,淌着水往岸边走去。“你放开我,我要捞月亮。”发酒疯的宫琉月不停地挣扎着。  “乘,别闹,等换件衣服我再带你去捞月亮。”上了岸,云墨白念力一动,人已经站在了卧室之中,耐心十足地哄着,他深邃的眼瞳中漾着浓浓的深情。  “好,换衣服。”头晕乎乎的宫琉月没有再挣扎,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云墨白说的话。她开始动手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宫琉月人虽然醉了,可是解衣服的动作却是相当的利落。一拉一扯间,露出雪白如玉的香肩。  黑色,又透出一丝神秘的色彩,很迷人。  他赶紧移开眼睛不敢再看。  “我是正人君子,我不能趁人之危。”  云墨白薄唇轻启,自言自语地提醒着自己。  宫琉月闭着双眼,凭着本能抬起双手伸向颈后,打算去解系在颈项间的细绳。  就在宫琉月的绳索快要解开之际,嘴中喃喃自语的云墨白拉过榻上的薄被盖在宫琉月的身上。 051醉酒的琉月(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血液里融合了酒精的宫琉月,血液快速地流动,身体正发着热,哪里肯盖着被子乘乘躺着。  云墨白前一刻刚刚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下一刻她双脚用力一蹬了几下,薄被从身上滑落,嘴里不满地嘟哝着,“热,好热,我不要盖被子。”  说完,宫琉月翻了个身,光洁白皙的美背对着云墨白,肩若削成,线条完美,令人遐想连连。  “该死的,宫琉月,你这是想要考验我的忍耐力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半点忍耐力都没有。”  刚自言自语完,宫琉月又翻了个身,面对着云墨白。  她双颊嫣红如霞,吐气如兰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香,令人怦然心动。微微嘟起的红唇好像樱桃一般,泛着鲜艳莹亮的光泽,令人想要一亲芳泽。  云墨白眼神逐渐炙热如火,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用最后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冲动。他深深地吸几口,站起身,决定先离开这个房间,跳到湖水里面泡一泡,让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  “别走,小白。”  就在云墨白转身即将离开之际,闭着眼睛的宫琉月红唇微动。  “宫琉月,你这是在挽留我吗?”云墨白又转过身,重新在榻边座下,盯着宫琉月那张艳若朝霞的脸庞,轻声道。  “小白,别走,别离开我。”  一声呓语令云墨白心头窃喜万分。  这一声呓语就是压倒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吞噬了云墨白的最后一丝理智。  也好像魔鬼的魔吟一般,他如同受蛊惑一般,俯身红色的唇瓣贴向宫琉月柔软的樱唇。  空气中的温度节节攀升。  看着那张面颊绯红,艳若桃李的美颜,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想要这个女人,想要她一辈子都陪在他的身边。  “宫琉月,这可是你让我别走的,到时候醒来,可千万别说我欺负你。”  话落,云墨白脱了鞋,爬到榻上。  “白战,不要走。”又是一声深情的低唤从宫琉月月樱唇飘出。  白战,一个长相英俊帅气,却冷心无情的男人,是宫琉月在现在的男朋友。她出车祸那天,正是她与白战分手的日子,心情不好酒吧买醉,结果连命都买没了。  这件事情宫琉月一直刻意忘记,深埋心底。喝醉之后,深埋的记忆涌入脑海,就这么喊出了白战的名字。  她之所以念念不忘,并不是她爱得有多深,有多么的放不下。性子傲娇的她更多的是不甘心被甩,如果是她甩的白战,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这一声“白战”让云墨白恍然大悟,原来她嘴里的“小白”唤的不是云墨白这个名字的“白”字,而是白战的“白”字。  这个认知好像寒冬腊月里一盆冰冷的水兜头浇下,让云墨白愣在原地,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心底向着四肢百骸漫延至全身。羞愤的他既失落又不甘心,深邃的眼瞳愈加幽暗深沉。而榻上的人儿在低唤了一声“白战”后,直接沉沉睡去。  云墨白穿上鞋,重新抱起宫琉月,紫芒现,动用异能将宫琉月送回了纤云院。  “宫琉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念念不忘的白战在你的脑海里彻底消失,让你一心一意只想着我云墨白。”云墨白坐在榻边,抚摸着宫琉月染着红霞的面颜,璨若星辰的眸子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与势在必得。  云墨白低下头,在宫琉月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帮她盖好被子,离开了房间。  宫琉月卷着薄被呼呼大睡,景王府却已经闹翻了天。  景王府前厅。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等她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宫岳山面色阴沉难看,眼底布满浓浓的怒气,负手来回踱步。  “父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看看,外面的天都黑了,宫琉月还没有回府,会不会出什么事?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出去寻找她?”宫少华一身湖蓝色锦袍立在厅中,眼睛时而往景王府大门外张望着,希望看到那抹总是让人有着操不完的心的身影。  经宫少华这一提醒,宫岳山从滔天的怒火中冷静下来,朝着厅外一望,廊下的灯笼高高挂起,在风中摇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找什么找,丢尽了景王府的脸,让她死在外面算了。”宫岳山嘴里说着狠话,眼睛里流露出担忧的眼神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看着宫少华愣在原地不动,宫岳山冲着他轻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带人出去找那个只会闯祸惹事的死丫头。” 052犯太岁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是。”宫少华飞奔出前厅,带着一批景王府侍卫出府找人。因为没有看到宫琉月从王府大门而入,所以宫少华和宫岳山是万万料想不到,他们心中担忧焦急的人,喝了几杯酒后此时正卷着薄被做着美梦。  第二天,天光大亮,旭日东升。  窗外盛放的木棉花在金色的阳光下愈加的鲜艳妖娆,鹊鸟在枝头啼唱。  一晚好眠的宫琉月睁开眼睛,不雅地伸了个懒腰,发现脖子上多了几道红痕。  “这是怎么回事?”宫琉月仔细地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想了办天,她只记得昨天晚上喝醉了,然后下湖捞月亮,滑倒落水被云墨白救起,之后的事情她全不记得了。  “不想了,想得头痛。”宫琉月甩甩头,安慰着自己。她走到柜子里,拿出一套高领的红色长裙穿在身上,遮挡住颈项间夺目的红痕。  梳洗打扮一番,院子里也不见碧珠和碧玉的身影,肚子饿的宫琉月自己往花厅行去。  花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大家都忙着去找人,自然也没有人备下饭菜。宫琉月又往前厅而去,刚走到前厅外,看到宫岳山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远远地都能够感觉到宫岳山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宫琉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看来父王已经知道了昨天学院发生的事情,此时正在气头上,我还是不要去见他的比较好。”宫琉月转身打算悄悄离开。  “砰”的一声,转过身的宫琉月缩着脖子,埋头刚走了二三步,与寻找一晚上未果,步伐匆匆回王府的宫少华的撞了个满怀。  “宫琉月,你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我带着人差不多翻遍了整个澜城,都没有找到你的人?”宫少华揉着被撞疼的下巴,一整晚没睡,担忧又着急的他眼底布着几缕血丝。  “你干嘛找我,我昨天晚上一直都在屋里睡觉。”宫琉月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宫少华。  “什么,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屋里睡觉?”宫少华声音陡然拔高,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寻找了一个晚上,她却在屋里卷着被子睡大觉,宫少华眼度浮现出极致的怒气,真想掐死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亏得他昨天还担心了一个晚上。  两人的对话自然也引起了前厅内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的宫岳山的注意,他走到前厅门口,看到毫发无损的宫琉月,悬着的心放下,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想到她竟然失去贞洁,怒气上涌,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  “进来。”宫岳山面色阴沉,嗓音沉冷。  宫琉月硬着头皮走进前厅,“女儿给父王请安。”  第一次,宫琉月像个淑女一样,乖巧地朝着宫岳山福了福身。  “跪下。”宫岳山浓眉紧蹙,阴沉的脸庞笼罩着浓浓的怒气,冷声喝道。  “今年一定犯太岁,诸事不顺。”宫琉月低着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情愿却也不敢违抗宫岳山的命令,双膝一弯,乖乖跪下。 053老棒生猪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他是谁?”宫岳山站在宫琉月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烔烔有神的眼瞳迸射出慑人的寒意,凌厉冰寒的嗓音好像雪山之巅凛冽的寒风从耳畔刮过。  宫琉月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抬头茫然地望着宫岳山。  “父王是问你,坏了你清白的男人是谁?”站在一旁的宫少华看到宫琉月表情,就知道她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宫少华弯下腰,附在宫琉月的耳边小声提醒道。  “我不知道。”宫琉月摇头。宫岳山那么欣赏云墨白,她要是说出来,说下定明天就要她下嫁云墨白,或者云墨白入赘景王府,不论结果是哪一个,她都不乐意。  她还这么年轻,都没有满十八岁,还没有成年,才不要成亲生孩子。  “怎么会不知道?”宫少华比宫岳山还激动,嗓音再一次拔高,刺人耳膜。  “那天晚上黑漆漆的,又是在荒郊野外,当时我又被人下了药,哪里看得清楚对方长得什么样子?”宫琉月低着头,半真半假地答道。  “你真的不知道对方长得什么样子?”宫岳山凌厉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盯着宫琉月,盯得她头皮发麻。  “女儿不敢欺瞒父王,女儿真的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父王,对不起,女儿给你丢脸了,给景王府丢脸了。”宫琉月抬起头,逼着自己挤出两滴伤心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着宫琉月泪眼朦胧的样子,宫岳山的心突然柔软下来,无奈地叹息一声,“下去吧。”  宫琉月求之不得,眼泪一收,站起来,飞快地往纤云院跑去。  前脚刚踏进房间,关上门,四肢摊开躺在榻上,后脚云墨白跟个鬼魂似的突然出现在房间内。  “刚才你为什么不向景王爷说出我的名字?”云墨白站在榻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榻上的宫琉月,蹙着眉问。  “父王那么欣赏你的才华,说出你的名字,父王肯定会让我嫁给你。我现在还年轻,才不想那么早嫁人。”宫琉月朝着云墨白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  “嫁给我不好吗?”云墨白眼底滑过一丝黯然,心口涩涩,堵得难受。他有那么差劲吗?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在二十岁之前,我是不会嫁人的?”宫琉月望向云墨白,实在不忍心看着他那双受伤的眼神,撇开眼解释道。  “二十岁,在天澜国都成老姑娘了,你不怕大家笑话你是个嫁到不出去的老姑娘。”云墨白很不理解,他也不想想自己都已经一百岁的年纪,只不过星宫的人寿命很长很长,至少可以活到五百岁。  “我原本是计划三十岁出嫁,因为意外发生我已经将计划提前了十年。至于谁要是敢笑话我,我一定弄死他。”宫琉月说话的时候,漆黑的眼瞳中流露出阴森的目光。而她话中的意外,是指穿越。穿越到封建保守的天澜国,她已经将出嫁计划提前十年。  “三十岁,那到时候岂不是老蚌生珠。”云墨白诧异不已。  “老棒生猪,什么意思?这小猪不都是从母猪的肚子里出来的,难不成棒子里面还能够生出一头小猪来?”宫琉月清亮灵动的眸子闪烁着疑惑的目光。 054失误(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解释“老蚌生珠”这个成语,云墨白真是哭笑不得。看来以后和眼前这个女人说话,不能用成语,只能用最通俗的语言。  “喂,你笑什么?”望着满脸笑意的云墨白,宫琉月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没笑什么。这二天学院不上课,我们去郊外玩吧。”云墨白转头望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天气晴朗,他不想浪费这样的好天气,遂提议道。  “玩什么玩,我问你,昨天晚上你趁着我喝醉,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满脖子上多了几道红痕?”宫琉月突然坐起来,一把拽住云墨白的衣襟,近距离逼问。  云墨白被迫对上宫琉月凌厉的双瞳,他漆黑明亮的眼睛蓦地一暗,佯装出一副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的样子,低沉的嗓音委屈十足地说:“昨天晚上,你喝醉了,竟然又欺负了我一回。”  “怎么可能,我的酒品可是很好的?”宫琉月乌黑的眼睛闪烁着怀疑的目光,昨晚的事情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欺负人家?  “你的意思是说我说谎,你确定你的酒品真的很好?”宫琉月眼底的那丝不确定并没有逃过云墨白锐利的眼睛。  “你不是说要去郊外玩,走吧。”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宫琉月转移了话题。她的提议正合云墨白心意。  “眼睛闭起来。”在宫琉月下榻之后,云墨白长臂一伸,搂住宫琉月不盈一握的细腰,精神力集中,眼瞳中紫芒浮现,两人已经离开了宫琉月的闺房。  入秋的凉山,古木参天,层层叠叠茂盛的枝叶支撑起一片没有边际的茵茵绿色的海洋。松鼠、野兔追逐着斑驳的光景,形成一副美丽生动的画卷。  “云墨白,你这是什么破异能?”  宫琉月站在悬崖峭壁上一块突出的石块上,耳边风声呼啸,身后是一条幽暗的洞穴,脚下是万丈悬崖,头顶云雾缭绕。阳光射下,驱散薄雾,勉强能够看得到顶。身处这样的绝境,宫琉月脸都绿了,气愤地骂道。  “距离太远,偶而会有一些小失误。不过你放心,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云墨白的手还放在宫琉月的腰间,环视了一下四周,脚不着地,头不着天,他也十分的歉意。  “还下次,绝对没有下次,你赶快把我送回去。”宫琉月侧头,双眼冒着腾腾怒火瞪着云墨白。要不是还指望着他,真想暴打他一顿。  云墨白抬手,很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歉意的目光望向宫琉月,“我这个异能一天最多使用三次,今天三次刚好用完,恐怕得等到明天才能够离开这里。”  为了能够与宫琉月单独在一起,云墨白说了一个小小的谎。  听完云墨白的话,宫琉月脸色黑如锅底,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一言不发往身后的洞穴走去。她越是这样平静,越是令云墨白忐忑不安。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打算站在洞外吹一晚上的冷风?”宫琉月冷着脸,清冷的双瞳好像蒙着一层冰冷的霜花,冷声道。 055失误(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关心的话语送入云墨白的耳中,心中窃喜,高兴地走进洞穴。  宫琉月换上一张笑靥如花的面颜,眯着眼睛,将危险的光芒隐藏在眼底深处。  “宫琉月,你笑得好恐怖,让人毛骨悚然。”云墨白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什么毛,什么骨,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生气,很想打人。”宫琉月阴恻恻地笑着走上前,将云墨白逼到洞穴的角落,令云墨白退无可退。  只见宫琉月动作迅速,拽住云墨白的衣襟,一个力道十足的直拳朝着云墨白的脸上打过去。云墨白条件反射般偏头一闪,宫琉月打了个空,她的拳头直接打到了云墨白脑后的洞穴石壁上。  “哎哟!痛痛!”凹凸不平的石壁,冒出不少尖锐的石头,宫琉月的手被尖石刺破,鲜血渗出。淡淡的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散开来,钻入云墨白的鼻孔,阵阵昏眩袭来,云墨白浑身的力气好像突然之间被抽空,身子一软,沿着石壁往下滑去。  完了,这一次真的要在这悬崖峭壁的石洞渡过一晚了。  “喂,你没事吧?”本来还怒火腾腾的宫琉月看到云墨白面色苍白的模样,怒气突然消失,蹲在云墨白的脚边,拍了拍他的脸,关心地问。  “我只是头有些昏,靠一会就没事了。”云墨白有气无力地说,他当然不会把自己晕血的秘密告诉眼前的女人。这一刻,他甚至非常地庆幸洞穴内光线昏暗,看不到宫琉月流血的伤口,才没有不争气地晕过去。  “年纪轻轻就头昏,等离开这里,你还是找个大夫好好瞧瞧,调理调理。”宫琉月语气虽然冷冰冰,可是却暗藏着关心。  “你关心我?”云墨白弯唇一笑,虚弱的嗓音在洞穴内响起。  “谁关心你了,你别自作多情。我是担心你一直这样虚弱下去,没有人带我离开这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连鸟都不来拉屎的地方。”宫琉月翻了个白眼,别扭地不承认。  在宫琉月的话刚说完,一只五彩雀鸟飞进了洞穴,展动着翅膀转悠了一圈,留下一堆臭臭又展翅离开。  “你看,鸟还是会来这个石洞,而且还拉了屎。”云墨白漆黑的眼睛望着飞走的五彩雀鸟,笑着说。  “该死的鸟,再飞进来,看我不抓住它,拔光它的鸟毛。”宫琉月黑着一张脸,气愤地一边说,一边往里面挪动了几步,远离那堆散发着异味的鸟屎。  两个人在山洞里呆了一个时辰,连早饭都没有吃的宫琉月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一直咕咕叫个不停,抗议着。  “好饿啊。”宫琉月揉了揉肚子,嗓音也变得有气无力。以前顿顿有饭吃,从来没有觉得粮食的可贵,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的,才觉得粒粒皆珍贵。  “云墨白,你的异能真的要等到明天才能够再次使用吗?”多么希望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宫琉月再一次将希翼的目光投向云墨白。  “从刚才到现在,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五遍了。”云墨白很是无奈。他靠着石壁,宫琉月手上的伤已经包扎,洞穴内的血腥味稍稍淡去,他的脸色也不似刚才那般苍白吓人了。  不过,虚弱的他还是不能动用异能带着宫琉月离开这里。 056失误(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你数得到是清楚,都怪你,能力不足就别瞬移这么远。这下好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还要忍受饥饿干等着明日的太阳升起。”宫琉月狠狠地睨了云墨白一眼,眼底透着一丝鄙视。  云墨白低着头,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一言不发,任由宫琉月埋怨。  宫琉月喋喋不休埋怨不止的时候,洞穴上方七八米高的悬崖边上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  “煜,我好想你。”  “你是想我还是想它。”  简短的二句对话之后,紧接着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在悬崖边扩散,不断地飘入洞穴,钻进宫琉月与云墨白的耳中。  “靠,要做运动也不会跑远一点,也不怕一个激动直接滚下悬崖。”宫琉月靠着洞穴石壁,因为饥饿一直闭着眼睛想睡觉的她眉头蹙起,不满地骂道。  云墨白坐在宫琉月的旁边,激情的声音不断地送入耳中,他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血液慢慢沸腾。他屁股稍微挪动,朝着宫琉月靠近了一点。  饥饿的宫琉月一直闭着眼睛,强迫着想要让自己睡着,睡着就感觉不到饥饿了,自然看不到黑暗空间里云墨白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正盯着她紧闭的樱唇。  云墨白喉结滑动,咽了一口唾液,头朝着宫琉月凑过去,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宫琉月突然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帘,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好像看到猎物的狼一般,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你干什么?”宫琉月蹙眉不悦地问。  话音刚落,云墨白抬手双手扣住宫琉月的头,滚烫的唇瓣压向她柔软的唇瓣。  “呜呜。”  被偷袭的感觉令人很不爽,宫琉月挣扎着,抬起手推着压下来的云墨白。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云墨白被宫琉月推倒在地。  “云墨白,你想死吗?”宫琉月站起来,满脸愤怒,双手插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云墨白,嗓音冷如寒风。  “这也不能怪我,你听听,这一声声的,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会有反应。”云墨白意犹味尽地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她的甘甜。  “精虫充脑的动物,再靠近我,小心我阉了你。”宫琉月做出一个切的手势,朝着洞穴外移动了一下。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更加清晰地飘入耳中,秀眉蹙得更紧。  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声音终于停止,对话声传来。  “煜,我的月事已经超过五天没来,这段时间胃口突然大增,我可能有了你的孩子。”  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之后,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良久,才听到一道阴冷的男声夹杂着呼呼的风声传出。  “你想生下这个孩子?”  “这是我和你的孩子,我当然想生下来。”  “前几天无意中听到老东西与马氏商量,要废除我的太子之位,你想生下孩子,就必须除掉他。”  “他可是你的父皇。”大吃一惊的嗓音飘出。  “你要是不愿意帮忙的话,那就把孩子拿掉,省得让人抓到把柄。我可是问过敬事房了,那老东西可是半年都没有踏入过你的琼玉宫。” 057阴谋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煜,皇上半年不曾来看过我,你让我怎么帮你?”  对话的一男一女正是天澜国的太子夏候明煜和天澜皇帝的妃子玉妃。  深宫得不到宠爱的女人寂寞难耐,玉妃每隔一月都会到清凉寺上香祈祷,趁着上香的机会与太子夏候明煜偷偷约会。  而这悬崖边上,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偷偷约会。二十米外,自然也有太子身边的侍卫亲自把守。  “这瓶药你拿去,想办法每天在老东西的饮食里掺一点点就行了。”太子夏候明煜从身上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交给玉妃。  玉妃手指微颤,接过瓷瓶握紧,刹那慌乱的光芒退去,被眼底的那抹坚定所代替。  “煜,这个药需要掺多久?我怕时间太久,到时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怎么办?”忧虑从玉妃的眼中滑过。  “不用太久,只需掺到中秋宫宴前夕就成。”  夏候明煜和玉妃的对话一字不露地送进之宫琉月的耳中,越往下听宫琉月的眉头越蹙越紧。  突然,鼻子一痒,宫琉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喷嚏声随着狂肆的风往上飘去。  “谁?”夏候明煜一声冷喝,与玉妃停止了对话。  任夏候明煜再谨慎,也绝对想不到悬崖下七八米的峭壁之上还有一个隐蔽的洞穴。  “煜,是不是你听错了?”起初的惊慌过后,玉妃环视四周,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与二十米外的侍卫,并没有其它人。  “可能是我听错了,走吧。”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夏候明煜也相信自己可能是听错了,与玉妃离开了悬崖边。  “云墨白……”  在夏候明煜离开后,宫琉月往洞穴内挪了挪身体,刚要开口说话,云墨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宫琉月立刻闭嘴不再出声。  悬崖上再一次传来夏候明煜的声音,“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回太子殿下,属下在周围已经查看过,无人。”这是侍卫张铁的声音。  悬崖上面沉默了很久,才听到不甘心离去的脚步声。  “云墨白,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太子竟然想要毒害他的父皇,天澜国的皇帝?”宫琉月乌黑明亮的眼睛里布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多么希望自己幻听,没有听到这条消息。  “听到了。”云墨白用一种很平静很淡定的神情答道。他不是天澜国的人,皇帝的死与生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你的表情怎么那么平静?”看着云墨白云淡风清的样子,宫琉月很好奇,那可是一国的皇帝,他怎么可以这样的淡定如山。  “天澜国皇帝又不是我亲爹,他生或者死与我何干?”云墨白启唇,淡然如水的嗓音响起。  “那你的亲爹是谁?你又是从哪里来的?”突然对云墨白的身世和他那一身异能非常地感兴趣。  “星宫。”淡淡地吐出二个字。  “星宫在哪里?”  “很遥远的九天之上。”  “九天之上,你是神仙。”  云墨白摇头,“不是。不过我们的寿命比一般人要长。”  “那你今年多少岁?”宫琉月眨着明媚的眸子,好奇地问。  “是你的很多倍。” 058学院风波(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很多倍是多少倍?”宫琉月一直缠着云墨白,问个不停。  “二倍、三倍、四倍、五倍、六倍……”云墨白勾着手指,他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对宫琉月坦白。  “等等。”宫琉月连忙喊停,怪异的目光在云墨白身上盘旋,语出惊人道:“你不会是个一百多岁的老怪物吧?”  “你看我像怪物吗?”云墨白脸色蓦地一黑,他明明长得玉树临风,哪里像怪物?  “那你究竟多少岁?”收回打量的目光,宫琉月继续刚才的话题。  “六倍之多,自己算。”  “靠,你是想考我的数学吗?”宫琉月翻了个白眼,压根不相信。  ……  太阳快速地从中空缓缓朝着西边落下,漫天晚霞。  宫琉月饿得头昏眼花,靠在云墨白的身上,连抬手力气都没有,更没有心思去欣赏绚烂的晚霞。  转眼间夜幕降临,新月在东边缓缓升起,渐渐升至高空,散发出暗淡的银辉,给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鸡腿,烤鸭……”迷迷糊糊睡着的宫琉月梦里都是满满一桌子美食。  子夜时分,明月升至中空,煎熬的一天过去,云墨白体力恢复,抱起宫琉月,心念一动,眼瞳紫芒大放,下一秒钟,两人已经出现在宫琉月的闺房。  云墨白动作轻柔地将宫琉月放在宽大的雕花木榻上,他没有回沅水河畔的小楼,而是去琼玉宫转悠了一圈,才回到住处。  旭日东升,阳光穿透薄云,驱散氤氲的雾气,灿烂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点点金芒。  宫琉月睁开惺松的眼睛,不雅地伸了一个懒腰,环视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碧珠。”坐起来,朝着外面喊道。  房门被推开,地面一阵不小的震动。碧珠胖胖的身子好像一座大山一般走进来。  “郡主,昨天你去哪里了,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可担心死奴婢了,幸好昨天王爷没有问起,不然奴婢真不知道怎么回答?”碧珠走到榻边,一边伺候宫琉月起榻,一边唠叨。  “我好饿,从昨天早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过。”宫琉月穿上鞋子,坐在榻边可怜兮兮的望着碧珠。  “奴婢马上去厨房给你端一碗粥来。”将手里打湿又拧干的毛巾递给宫琉月,伺候宫琉月梳洗后,匆匆往厨房走去。  香喷喷的粥端了进来,宫琉月狼吞虎咽地喝完后,今天没有课,她坐到院子里的木棉树下秋千上,闻着淡淡的香气,享受着微风吹面的舒适。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学院短暂的二天休假结束,一大早,宫琉月坐着软轿往皇家学院而去。  “郡主,今天我们还是别上课了,直接回府吧。”刚走到学院大门口,软轿还没有放下,碧珠好心地提议道。  听完碧珠的话,宫琉月眉头蹙了蹙,她抬手掀开软轿的布帘往前望去,前方十米的学院大门口,站着一排人。肥环燕瘦,花枝招展,全部都是学院的学员。她们手里拉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  “宫琉月不贞不洁,有辱学院名声,反对她入皇家学院上课。” 059学院风波(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碧珠,你身上带的有火折子吗?”宫琉月双瞳冷若寒冰,放下软轿布帘,冰冷的嗓音隔轿传出。  虽然不知道宫琉月需要火折子做什么,不过碧珠还是从身上摸出火折子,从软轿的窗户递了进去。  软轿停下,宫琉月仪容稍整,在碧珠的搀扶下,优雅高贵地走出。  “宫琉月不贞不洁,反对她入学院上课。”  看到宫琉月走出来,拉着横幅的闺秀们更来劲了,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大家纷纷跟着喊道。  宫琉月不怒反笑,反而拍手叫好。  “喊得好,大声喊,最好把你们那破锣嗓子全部都喊破更好。”  出乎意料的反应令众闺秀们齐齐一愣,诧异的目光看着宫琉月,杂乱的喊声反而弱了下来。  “给你们三分颜色,你们就开起染房来。这段时间本郡主心情好,没有整你们,你们还真当本郡主是病猫,竟然敢拉横幅反对我入学院上课。本郡主告诉你们,我要是不入学院上课,你们统统也别想上课。”宫琉月冷眉一横,黑瞳中迸射出森冷寒戾的光芒。  只见宫琉月上前一步,拿出插在腰间的火折子,扯开、吹燃,点燃那张在风中颤抖的横幅。  易燃的布料不费吹之力地欢腾燃烧着,引起一片混乱,刺耳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拉着横幅的闺秀们好像扔垃圾似的,纷纷扔到手里的横幅,朝后退去。  后退的步伐匆忙慌乱,踩到站在后面之人的脚。后面的人不甘心被踩,推着前面的人。  你推我挤,一个“乱”字形容。  “就这么一点破本事,还敢在我面前叫嚣。”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宫琉月心情极好地勾唇笑道,非常满意自己点了一把小火带来的杰作。  突然,宫琉月看到人群中一抹紫色的身影趁乱往学院里面跑去,正是贺兰雪。  “贺兰雪,上次清凉寺下药一事,我本来不想计较,可是你却偏偏不知好歹,让我声名扫地,还鼓动大家反对我入学院上课,今日我要不是做出一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你还真当我软弱好欺。”  不认识字,不会写字,并不代表宫琉月傻。相反的,她思路活跃,只是她的聪明都没有用在正途上。  短短二日的时间,能够让平时胆小如鼠,见了她如老鼠见了猫的闺秀们,壮起胆子齐齐站出来拉横幅反对她入学院上课,除了贺兰雪在其中搞鬼之外,她想不出任何人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碧珠,把她们都清理掉,让她们别拦路。”收起火折子,宫琉月侧头朝着碧珠吩咐道。  碧珠点头,粗腿一迈,地面小小的震动了一下,“都让开。”  嗓门一拉,碧珠跑向人群,长臂一伸,两只手掌好像两块软木板一般往两边一挥。  众人见状,在手掌扫来之前,纷纷往两边退开,中间退出一条路来。  宫琉月大步流星穿过人群,往贺兰雪离开的方向飞速地追去,挡住贺兰雪的去路。  清风吹拂,阴云浮动,遮挡住天上的太阳,大地阴暗下来。  贺兰雪看到面前的宫琉月,脸色也跟着阴暗下来。 060学院风波(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好狗不挡道,你这是做什么?”贺兰雪沉着脸,眼底布着一抹愠怒,还有一丝因为虚心而浮起的慌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双倍还之。上一次清凉寺,你暗中下药,我还没有找你算帐,结果在更衣室你又故意揭穿我清白已失之事,今日又鼓动大家拉横幅反对我入学院上课。你暗地里对我使了这么多的阴招,我要是不还手教训你一下,只会助长你的气焰,让你变本加厉的暗害我。”  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从宫琉月樱唇吐出,让人感觉好像寒冷的冬季来临。  “你想干什么?”贺兰雪脸色微变,一贯高傲的嗓音透着一丝颤抖。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宫琉月阴恻恻笑道,好像地狱阴风刮过,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宫琉月摸出火折子,再次吹燃。看到这一幕,贺兰雪转身撒腿就跑。  “你以为跑就能够躲过今日这一劫吗?”宫琉月冷哼一声,脚步一动,奔跑的速度比贺兰雪快了二倍不止。  长臂一伸,一把拽住贺兰雪飞扬的长发,另一只手的火折子往前一伸,一股秀发烧焦的臭味飘出。  “今日本郡主就烧光你的头发,让你进庵里当姑子。”  宫琉月发狠地烧,片刻不到的时间,贺兰雪一头亮泽的秀发,发根微卷,变得参差不齐。  “我的头发。”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学院内。  “宫琉月,我和你拼了。”贺兰雪双瞳腥红,好像发狂的野兽一般,不要命地朝着宫琉月扑过去。  宫琉月脚下飞快地一动,朝着边上闪开。煞不住脚的贺兰雪非常悲催地扑了个空,身体失去重心,摔了个狗啃泥。  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一只纤纤玉足重重地踩在贺兰雪背上,  足虽纤细,力量却不小。  灰头土脸的贺兰雪被踩得动弹不得,趴在地上。  “贺兰雪,这一次只是烧你的头发,下一次你再敢惹怒本郡主,本郡主绝对会让你也偿一偿失去清白的滋味。”宫琉月双瞳闪烁着森冷的寒芒,清冷的嗓音好似凛冽的寒风刮过。  警告完,宫琉月厉目一扫,扫向被碧珠隔离的众闺秀们,凌厉如箭的视线逼迫得众闺秀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你们张着耳朵听好了,谁要是再敢惹我,本郡主下次就不是烧横幅,而是烧你们的衣服,让你们一个个光着身子,看你们还敢得瑟地拉横幅不。”  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地低着头,令宫琉月满意地扬唇。  撤脚离开,往教室行去。  贺兰雪趴在地上,侧头,水雾氤氲的眼睛里迸射出丝丝森冷的杀意。  “宫琉月,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贺兰雪藏在袖中的手,尖锐的指甲刺进肉里,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她的眼睛里只有今日受到的屈辱,只有报复的仇恨。  上课的钟声敲响,寂静的教室,宫琉月坐在最前排的位置,闹事的闺秀们低着头,不敢看她,纷纷从后门走到座位上坐好。贺兰雪缺席,想来是回贺兰王府了。  “宫琉月,院长让你去一趟院长室。” 061退学(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走进教室教授棋艺的老师姓许,六十岁上下,须发皆白。年纪虽然大,却是红光满面,双目烔烔有神。  许老夫子扫了一眼前排大字不识,棋艺更加是狗屁不通的宫琉月,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不屑,开口道。  正合心意,反正宫琉月最讨厌上棋艺课,特别是许老头那慢慢吞吞的说话声,比老和尚念经还难听,让人总是忍不住想打瞌睡。  宫琉月站起身,往教室外面走去。  走出教室,身后一大片舒气声。  皇家学院院长办分室,光线明亮,很大很豪华。  院长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也是澜城数一数二的才女。  “琉月郡主,请坐。”先礼后兵,齐院长态度十分的客气。  “齐院长,有话请直说。”宫琉月眼神犀利,齐院长那厌恶的眼神她看得懂。  “那我就直说了。”齐院长走到书案前坐下,隔着桌子指着书案对面的椅子,示意宫琉月坐下。  宫琉月落坐,平静的目光望着齐院长,等着她继续说话。  “今天学院门口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贺兰郡主是皇后的亲侄女,你烧了她的头发,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已经有人往宫里面递了消息。”话到此处,齐院长语气故意一顿。  “齐院长希望我怎么做?”宫琉月心底冷笑一声。这么快就知道,看来早上拉横幅的事情她应该早就知道,却没有出来制止,不就是希望她主动离开学院。  齐院长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我希望你离开皇家学院。”  “院长是想要开除我。”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宫琉月心底还是忍不住一寒。  “不不不,不是我开除你,而是你自愿退学。”齐院长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纠正道。  靠,不都是一个意思,反正就是要她离开皇家学院。  宫琉月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齐院长,我可是交了非常昂贵的学费才进来的,这才上了几天的课,你就让我退学,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学费我可以让帐房清算出来退给你。”生怕宫琉月反悔似的,齐院长急切地说。  “难道就光退学费吗?我们景王府每年可是往皇家学院损了不少的银子,要是父王知道是齐院长逼着我退学的话,父王会很生气的。父王生气的话,后果很严重。”宫琉月乌亮璨亮的眸子闪动着狐狸般狡猾的光芒,脸上偏偏还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  齐院长气得磨牙霍霍,可是她早有送走眼前这个毁坏学院名声的瘟神的意思,现在机会摆在面前,要是错过的话,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咬牙,齐院长肉疼地说:“好,我会让帐房将景王府的捐款一并清算给你。”  “快点清算吧,我等着。这破学院,学了好几年,结果连名字怎么写都没有教会我,我也早就不想上了。”得了便宜的宫琉月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齐院长听了这话,脸色是黑得不能再黑。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压抑住心底上涌的怒气,才忍住没有去掐死宫琉月。 062退学(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气得几乎快要吐血的齐院长让人叫来帐房先生,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清算,宫琉月揣着几万两银票离开了皇家学院。  可见皇家学院是一份肥差,随随便便就能够拿出几万两银票。  “齐院子,欢送会就不用给我开了,再见。”  走出院长办公室的宫琉月回过头,晃了晃手里厚厚的一叠银票,气死人不偿命地笑着说完,兴高采烈地离开,身后砸茶杯的声音飘来。  微风轻拂,树叶摇曳。  “郡主,你不上课,怎么出来了?”看到满面笑容的宫琉月,碧珠微微诧异,这个时候不是上课时间吗?  “不上了,以后都不用上课了。”宫琉月抬头看了看,天空是那么的蓝,白云是那么的白,而她此刻的心情,是那么的好。  “啊?”碧珠还没有反应过来。  “别啊了,我们快点回王府。”宫琉月钻进软轿,她必须在贺兰氏一家去景王府告状之前,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人来人往的大街,有碧珠这座大山一般的身板在前面开路,轿夫们抬着软轿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景王府。  “碧珠,你赶紧回纤云院收拾一下。”  回到景王府,景王爷上朝还没有回府,宫琉月吩咐碧珠先去收拾东西,她则坐在前厅等着景王爷回府。  三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宫琉月终于盼到了景王宫岳山回府。  “父王。”宫琉月笑意盈盈地朝着一身朝服的宫岳山走过去。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学院上课,怎么会出现在王府?”宫岳山微微诧异地蹙眉,走到前厅的主位坐下,立刻有下人奉上一杯茶。宫岳山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望着宫琉月,“你是不是又在学院犯了事,跑回来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宫琉月用力地摇头,“父王,女儿想过了,那个破学院女儿上了好几年的课,结果连自己的名字怎么写都没有学会,女儿决定退学,不去上课了。”  宫岳山面色一沉,怒气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宫琉月接着又道。  “父王,你不是很欣赏云夫子的才学,女儿想跟着云夫子学习。女儿打听过了,云夫子住在沅水河畔左岸,父王不是正好有一座别院在沅水河畔右岸,女儿想搬去别院,这样更方便学习。”  “你是真心想像云夫子求学?”宫岳山怀疑地目光在宫琉月的脸上盘旋。  “真心的。女儿也不想老是被别人骂草包,给父王丢脸,给景王府丢脸。”宫琉月点头,用一种非常坚定,非常诚肯的表情说。  “既然你想跟着云夫子学习,是好事,父王也赞成。等一会父王就让人给云夫子送一份拜帖,亲自和云夫子说一声,让他收你为学生。”  宫琉月肯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宫岳山欣慰不已,退学之事也就不计较了。  “父王,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前日女儿在街上遇到云夫子,和他提起过此事,云夫子已经答应了。”说话的时候,宫琉月偷偷瞄了一眼大门口的方向,没有动静,暗暗松了一口气。  “真的?”宫岳山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今日学院里云夫子没有课,还让女儿去沅水河畔他的住处,让女儿先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宫琉月随口胡谄,一心期盼着宫琉月能够识字写字的宫岳山也相信了。 063拜师礼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064五花茶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听到这个消息,云墨白心底流露出一丝窃喜。  隔河而居,跟他学习,那代表着两人每天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你保持沉默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同意?”宫琉月斜睨着云墨白,眉尖微蹙。  “拜师礼都收下了,我能不同意吗?不过,学院那边怎么办,你不去上课了吗?”云墨白扬眉问道。  “那个破学院,学了好几年,连个名字怎么写都没有教会我,不去也罢。”宫琉月云淡风轻地说完,低下头继续吃饭。  “你不会是被学院给退学了吧?”云墨白猜测。  “肚子真的好饿,还有没有饭?”宫琉月快速地扒完碗里的白米饭,将空碗往云墨白面前一递,转移话题。  不正常的反应,云墨白知道自己猜中的。他聪明地没有揭穿宫琉月,接过宫琉月手里的空碗转身往灶房走去。  片刻之后,云墨白端了二碗白饭走来,一碗给宫琉月,自己端着另一碗在宫琉月的对面坐下。  两人静静地吃着饭。  饭后,悠闲的时光,两人坐在一起喝了几盏花茶。  “这是什么茶,挺好喝的?”花茶入口,甘甜清香。  “五花茶。”云墨白答。  “难怪闻起来有几种花香。”宫琉月又呷了一口花茶。  “这五花茶是用菊花、槐花、金银花、葛花、木棉花五种鲜花洗净晒干而制成的。等一会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包一包,平时多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云墨白淡笑着说,阳光倾洒在他清峻的脸庞,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芒,好像降落凡间的太阳神,气质出尘脱俗。  “那多麻烦,我想喝的话直接跑到你这里来,你不会不欢迎吧?”宫琉月秀眉轻挑,淡笑道。  “欢迎之至。”云墨白微微一笑,好像玉兰花开,美得清雅出尘。  茶喝过后,云墨白念力一动,摆放着文房宝的书案自动移动了露台。  “这茶也喝过了,我也应该告辞了,去别院看看碧珠收拾得怎么样了?”看到诡异般移出来的书案,不爱学习的宫琉月眉头皱了皱,放下茶盏,起身告辞。  刚走了二步,刚才喝茶的方桌诡异般挡在了露台通往客厅的门边,拦住了宫琉月的去路。  “云墨白,你把桌子移开,我要走了。”宫琉月沉着脸看着面前的方桌,老红木所制,特别的沉重,她是没有力气去搬动。  “不是说要跟着我学习琴棋书画,今天天气正好,我又没有课,正好先从写名字学起。”云墨白眼睛紫芒大放,站在方桌边的宫琉月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移动,移到了书案前。  这张书案比一般的书案要长,至少有七尺长,三尺宽,足够二个人一起并排而站。  无可奈何,宫琉月黑着一张脸拿起书案上的狼毫,斜睨着云墨白,语气不好地说:“宫琉月三个字怎么写?”  “我教你。”温柔清悦的嗓音好像一道柔和的春风拂过,瞬间抚平的宫琉月心底的那丝怒气。  只见云墨白手握狼毫,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下三个飘逸却不失苍劲的大字。 065练字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瞄了一眼,明亮的眼睛中浮现出一抹赞赏,连她这个不会写毛笔字的人都觉得那三个字写得特别的漂亮。  她握着狼毫,照着云墨白的字体开始临摹。连续写了几遍,歪歪扭扭的字体跃然纸上,严重地打击了宫琉月了自信心。  “不写了,不写了。”手里的狼毫一扔,宫琉月走到椅子边一屁股坐下。  “想写一手好字,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的,得有耐心。”云墨白笑容温和,走到椅子边,拉起宫琉月往书案边走去。  拿起宫琉月刚才扔掉了狼毫让她握在手里,云墨白站在宫琉月身后,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耐心地教她写毛笔字。  结实的胸膛贴着宫琉月的后背,隔着几层衣衫都能够感受得到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强烈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淡雅的竹香缭绕鼻端,宫琉月的心脏控制不住,也跟着剧烈地加速跳动着。  在云墨白的帮助下,“宫琉月”三个字已经写完,宫琉月依然保持着握笔的姿势。  “你没事吧?”  看着身前一动不动的宫琉月,云墨白担心地问。他一开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宫琉月的颈项间,酥酥的,痒痒的。宫琉月的脸庞不争气地升起两抹红云。  “我没……没事。”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了。  “没事的话那我们继续练字吧。”云墨白大手包裹着宫琉月柔软的小手,胸膛贴着她后背,一只手环在她的腰间,继续教她练字。  在这种气氛下,宫琉月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身体的温度也渐渐升高。她终于还是开口,“云墨白,我已经知道怎么写自己的名字了,不用你教了。”  “那你自己练习吧。”云墨白依依不舍地松开宫琉月的手。他真的很喜欢握着她,与她一起写字的感觉,这让他觉得两人的心贴得很近。  宫琉月埋头认真练字。  云墨白负手立在露台围栏边,抬头望着粼粼湖面,偶而一群欢快的小鱼从水下游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太阳已经下山,斜阳映照着碧水,河水浮光跃金,好像一颗颗调皮的小星星闪闪发光。  湖岸边,青青杨柳在夕阳下照射下,披上一层绯红的轻纱,显得更加的翠绿。  练习了一下午的字,宫琉月放下手中狼毫,甩了甩有些酸涩的手腕。  “太阳下山了,云墨白,我要走了。”  “我送你吧。”云墨白所谓的送,当然是指用异能送。  “不用了,碧玉已经让人划着船过来接我了。”宫琉月指了指湖心,一艘竹筏正朝着左岸慢悠悠撑过来。  竹筏不大,最多只能够坐五六个人。船头一名头戴草帽,年约四十上下的船夫撑着竹竿,碧玉坐在船的中间。  有人接,云墨白也不好强求。  “明天早上学院我有课,你早上不用过来,就在别院练练字,明日等我上完课回来,再教授你写字。”  “写字太闷,我想学弹琴,明日你可以教授我琴艺吗?”突然想起答应过景王爷的话,在中秋宫宴之时,必须要学会一样能够拿得出手的才艺。 066该来的躲不掉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可以。不过我这里没有琴,明天还得去乐器行转转,你明天晚一点过来。”云墨白微微而笑,夕阳斜照在他的脸上,美得好像天边云霞一般绚丽。  “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  恰巧,画舫靠岸,碧玉的喊声响起。云墨白亲自送宫琉月出去,扶着她上了那艘竹筏。  船夫撑起竹竿,竹筏推开波浪,往河对岸划去。  “郡主,王爷来了别院,贺兰王府的人也来了别院,你得做好心里准备。”素来少言的碧玉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提醒道。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宫琉月轻声呢喃着。她双目清冷,望着别院,眼底迸射出森冷的寒芒。来了也好,一次性把事情解决。  竹筏靠了岸,在碧玉的搀扶下,宫琉月跳下了竹筏,顺着青石铺成的石阶,一阶一阶往上爬,爬了十几阶,到达了别院临河的侧门。  穿过侧门,典雅、古朴之气扑面而来。  假山池沼相映,亭台轩榭回转,花草树木点缀,五步一亭,十步一景,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走到别院的前厅,景王爷宫岳山脸色阴沉难看,好像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贺兰王爷与景王爷身份地位一样,并排坐在主位。他满脸怒气,与宫岳山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贺兰夫人一脸浓妆,满头珠钗,花枝招展,安慰着哭哭啼啼的贺兰雪。  “女儿见过父王。”  在外人面前不能失了面子。踏进前厅的宫琉月,朝着主位上的宫岳山不失礼数地盈盈一拜。  “琉月,父王问你,贺兰郡主的头发可是你用火折子烧的?”胸口憋着一把熊熊怒火的宫岳山看到宫琉月走进来,还算有理智地问道。  “回父王,是女儿做的。”众目睽睽之下,许多人都亲眼所见,宫琉月不会傻到去抵赖。  “景王爷,琉月郡主自己都已经承认了,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总之,我们雪儿的头发是绝对不会白白让人给烧了去。”贺兰王爷仗着与当今皇后是亲戚关系,总是觉得高人一等,说话的语气自然也透着傲慢。  “来人,去取把剪刀过来。”宫岳山不问原由,冷冷地吩咐道。在他心里,宫琉月玩劣的形象已经深入心底。  “父王,你难道都不问一问女儿为什么要烧贺兰雪的头发,就命人去取剪刀,想要绞了女儿的发吗?”宫岳山冷漠的态度令宫琉月心中一阵刺痛。  “还用问吗?从小到大,你除了调皮捣蛋,就没有做过一件正经事。”  宫岳山不相信的态度真是伤透了宫琉月的心。她的眼眶微微湿润,性子高傲的她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特别是贺兰雪面前控制不住情绪落泪。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要是母妃还在世的话,绝对不让我被人欺负去了。”宫琉月含着泪水的眸子盈亮盈亮,她扬着下巴,迎上宫岳山愤怒的眼神,就算是这种时候,她也绝对不会低头。  宫琉月这句话,恰恰戳痛了宫岳山的心。  看着那张七分相似的面颜,痛楚与怀念从宫岳山眼底划过。 067道歉(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琉月郡主真是伶牙俐齿,明明就是你动手烧了雪儿的头发,还说自己被人给欺负了。”贺兰王爷冷哼一声,脸色比之先前更加的阴沉。  “贺兰王爷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烧贺兰雪的头发?”宫琉月拭去眼角的泪水。她可以允许自己在宫岳山面前脆弱流泪,可是面对外人的时候,绝对不允许自己有半分软弱。  “我不想知道原因,我只知道你烧了雪儿的头发,你就得接受同意的惩罚。”贺兰王爷眸光微闪,跳开宫琉月提出的问题。  “贺兰王爷这句话说得非常有理,我非常赞同。不过,在绞去我的头发之前,是不是也应该与贺兰雪清算一下?她在清凉寺给我下了媚药,害得我失去了清白,我是不是也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她喂下媚药,让她接受同样的惩罚?”宫琉月双目一凛,迸射出丝丝森冷的寒芒,一语惊人地说出事实。  此话一出,坐在椅子上梨花带雨博同情的贺兰雪眸光闪烁,面色一阵惨白。  贺兰王爷与贺兰夫人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齐露惊慌。可见,这件事夫妻二人是知晓内情的。  宫岳山听到这个事实,滔天的怒火从宫琉月的身上转向贺兰雪的身上。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骨骼发出“咔吱咔吱”的脆响。  “贺兰王爷,女儿家名节最重要,想不到令嫒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这件事情本王不会就此算了,明日本王会面见皇上,让皇上为小女做主。”  宫岳山态度强硬,令贺兰王爷慌张不已。  虽然贺兰王府有皇后撑腰,可是算起来,宫岳山十几年前跟随皇上出征,替皇上挡了一箭,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有着这一层关系,相信皇上不会帮着贺兰王府。  “逆子,父王平时真是太放任你的,导致你无法无天,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还不快一点跪下来给琉月郡主磕头认错。”贺兰王爷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冲着坐在椅子上的贺兰雪装模作样地大声吼道。  “父王?”贺兰雪双瞳闪着泪花,倔强地望着贺兰王爷,忽视了他不停朝她飞过来的眼色。  “贺兰王爷,你眼睛一直眨个不停,是不是眼角抽筋,要不要传大夫过来看一看?”  宫琉月可没有指望贺兰雪会认错,就算她低头认错,那也是被逼,而不是真心诚意,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过,贺兰王爷惺惺作态的样子,让人看不顺眼。宫琉月走过去,故意挖苦道。  被一个后辈嘲笑,贺兰王爷一张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他朝着夫人马氏递了一个眼色,夫妻多年,自然是默契十足。  只见马氏用力一拽,贺兰雪跪在地上。  “雪儿,先委屈你一下,这件事情是我们贺兰王府理亏在先,万一真的闹到皇上那里就不好了。”马氏弯下腰,俯在贺兰雪耳边小声道。  贺兰雪咬着唇,没有反抗。  “你这个死丫头,难道不知道贞洁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竟然给琉月郡主下媚药。这一次母妃也帮不了你,你还不快一点向琉月郡主认错。”马氏雷声大,雨点小,装模作样地怒骂贺兰雪。 068道歉(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对不起。”贺兰雪平时最听马氏的话,她吸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宫琉月认错。  “这么小声,难道是讨厌的蚊子在叫。”宫琉月让碧玉将椅子拉到贺兰雪面前。她优雅落坐,态度却极其狂妄。  “宫琉月,对不起。”贺兰雪嗓音稍稍提高。  “碧玉,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宫琉月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碧玉,挑眉笑问。  “回郡主,奴婢刚才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碧玉跟随宫琉月身边多年,不用多余的费话,不用多余的眼神,主仆两人都能够配合默契。  “宫琉月,对不起。”贺兰雪被整得心中憋着一把火,嗓门一扯,嗓音瞬间提高了好几倍,大声地吼道。  “看在你这么诚心认错的份上,本郡主大人大量,就原谅你这一次。”瞧着贺兰雪气得铁青的表情,宫琉月心情大好地弯唇得意笑道。  道完了歉,贺兰王爷带着贺兰王妃和贺兰雪离开了别院。  “琉月,父王不知道你和贺兰雪之间的恩怨,刚才还逼着你向她道歉。父王真是糊涂。”宫岳山歉意地望着宫琉月,浓浓的愧疚在心底漫延。  “事情都过去了,父王也别放在心上。”宫琉月难得体贴懂事地说。  “今天你跟云夫子都学了一些什么?”想拉近父女之间的关系,宫岳山没话找话地问。  “只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父王,明天女儿要跟云夫子学弹琴,可是女儿却没有琴。”想到与云墨白明日的约定,宫琉月秀眉蹙了蹙。  “你的母亲可是弹得一手好琴,她生前还留下一把古琴,可惜你从小不爱乐器。不过现在你想学弹琴,明日我让少华给你送来。”  提起琴,宫岳山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抹深爱的倩影。  他看着宫琉月的目光渐渐变得飘渺,好似透过她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宫琉月听了这话,漆黑的眼瞳中浮现出一抹疑惑。  在她的记忆里,景王妃好像并不喜欢弹琴。不但不喜欢,而且还非常地讨厌琴。  明日等少华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父女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想到城门要关,明日还要上朝,宫岳山没有陪宫琉月吃晚饭,就坐着软轿回澜城去了。  夕阳慵懒地缓缓落下,消失在地平线上。  天色骤的一暗,夜幕降临了。  宫琉月无聊地趴在桌案上,盯着那盏忽明忽暗的烛火,心情纠结。  “碧珠,你从小跟在我的身边,你有看过母妃弹琴吗?”  “奴婢记得,王妃生前只爱弹琵琶,不爱弹琴,而且还特别的讨厌古琴。”碧珠回忆了一下,答道。  “那今日父王为什么说,我的母亲弹得一手好琴?”宫琉月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难道王妃只喜欢弹琴给王爷一人听?”碧珠头脑简单地猜测着。  宫琉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的记忆里,母妃的房间没有任何与琴有关的东西。  想了办天,也没有理清头绪,宫琉月也懒得费神去想。  外面夜色渐浓,她爬到榻上直接卷着被子睡觉去了。 069绑架(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一晚好眠。  清晨,火红的旭日准时从天边冉冉升起,重复着万年不变的工作,将灿烂的金芒洒向大地。  在碧珠、碧玉的伺候下,宫琉月从榻上起来,梳洗打扮,吃过早饭,宫少华还没有来。  她站在窗边朝着河对岸望了望,临湖的露台并没有看到云墨白的身影,应该已经出门去学院上课去了。  生性好动,百般无聊的宫琉月在别院也呆不住,带着碧珠和碧玉出门去了。  右岸别院二里处有一片枫树林,一直往山顶绵延。  入秋,沐浴在晨光中的枫树林,枫叶红似火,漫山遍野,层林尽染,绚烂多姿。  “真美啊,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就在这枫树林里逛逛吧。”漫步枫林,眼前的美丽景致令人沉醉,宫琉月深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阳光穿透树叶,在如火如霞的枫林中洒下斑驳的光影。  宫琉月走在前,碧珠碧玉跟在后面。  主仆三人踩着柔软的泥土往枫林深处走去。  寂静的枫林,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三人的脚步声,静得有些诡异。  突然,一股幽香随风飘来。  “这是什么香味,真好闻?”走在后面的碧珠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话音刚落,一阵晕眩袭来,碧珠扶着身旁的枫树,两腿发软,抱着枫树干往地面滑去。  “碧珠,你怎么了?”  与碧珠并排而行的碧玉蹲下来,焦急而担忧地摇晃着碧珠大山似的身体。  刚摇晃了几下,碧玉眼前一黑,闭眼倒在了碧珠的身边。  宫琉月转过身,碧珠碧玉昏迷倒在一起的画面印入眼帘。  蹲下来,宫琉月摇晃着碧珠碧玉的身体,嘴里不停地呼唤着两人的名字。  喊了半天,碧珠碧玉半点反应都没有。  “奇怪了,为什么我一点事都没有?”宫琉月百思不得其解,放弃了喊醒碧珠和碧玉,她决定回别院去搬救兵。  站起来,步子还没有迈开,枫林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朝着她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紫色长裙在火红的枫林中特别的显眼,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紫色的纱帽,遮挡住她参差不齐的黑发。  她的身后跟着二名腰跨长剑的侍卫,面容冷酷,双目透着肃杀之气。  “贺兰雪。”  看着那道化成灰都能够认得出来的紫色身影,宫琉月眉尖紧蹙。  瞧着贺兰雪来者不善的样子,不等她走近,宫琉月转身,拔腿往枫林深处飞快地奔跑。  她一个纤纤弱女子,可没有那个勇气徒手以一对三,其中两人还是身强体壮的侍卫。  这种情况下,最聪明也是唯一的选择,那就是――逃!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看到宫琉月逃,贺兰雪眼睛里阴毒的光芒迸射而出,冷冷地下着命令。  “是。”  两名侍卫都是身怀武功,答了一声,足下一点,轻盈的身子飞出,几个跳跃间,两名侍卫已经拦在宫琉月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靠,速度也太快了吧。”宫琉月眼角抽了抽,低咒一声,转了个方向,往左边跑去。  一道虚影宛如幽灵般闪过,宝剑出鞘,冷芒闪烁,下一秒钟,锋利的剑尖抵在宫琉月的咽喉处。 070绑架(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头往后仰,尽量拉开与剑尖的距离,脚下却不敢乱动。“宫琉月,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这时,贺兰雪已经走到宫琉月面前,脸上挂着得意嚣张的笑容。“贺兰雪,你到底想怎么样?”宫琉月一动不敢动,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小了几分,生怕眼前的侍卫手一抖,剑尖刺入咽喉,到时候岂不是玩完了。“想怎么样,等一会你就知道了。”贺兰雪眼睛里宛如毒蛇的眼睛一般,闪烁着阴冷的光芒,阴恻恻地笑着说。她朝着另一名侍卫使了一个眼色。手刀劈下,宫琉月后劲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知觉,往一旁倒去。下手的侍卫伸手,刚好接住被劈晕的宫琉月,扛起她。城南十里坡。一间残败不堪的破庙,叫花子的临时居住地。白天,大多数叫花子都离开破庙,进澜城讨东西吃去了。只有三名衣衫褴褛的叫花子留在破庙,三人乱糟糟的头发像鸟窝,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此时,脏兮兮的三人都蹲在地上,双眼冒着狼光盯着一名躺在地上的女子。女子红衣墨发,肤光胜雪。绝色清丽的容颜,眉目如画,红唇莹润。她闭着眼睛,卷翘的羽睫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好像一个沉睡的睡美人,安静而美丽。她的双手被紧紧地绑着,嘴里塞着一块破布,破坏了美观。这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正是被贺兰雪侍卫劈昏,扔到这间破庙的宫琉月。“这个女人是谁啊?长得可真美,比春红楼的头牌如花姑娘都要美上百倍千倍。”“管她是谁,被人扔到这破庙里,不就是送上门来让我们享用的。”说着,笑容狰狞而恶心的朱三伸手就要拉扯她的衣裙。 恰巧,宫琉月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愤怒的双眼怒视着朱三。她挣扎了一下,却悲催地发现双手被绑得死死的,想大声的喊“救命”,嘴里却塞着布。灵机一动,宫琉月朝着边上就地一滚,舌头拼命地将塞在嘴里的布给抵了出来。“云墨白,救我。”能够瞬移,目视千里,耳听八方的云墨白是她唯一的希望。澜城。城南一间位置偏僻,远离主街的琴行,看似毫不起眼,可是这间琴行出品的古琴在澜城都是极好的。云墨白一身青色长袍,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泊清宁之气,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他站在一把满身斑疤,一派残破之相的古琴面前。此古琴十三金微,断纹清晰。抬手叩击了一下板面,声音古朴松透,非一般平庸可比。修长的手指滑过琴面,音振林木,清越高亢。“老板,这把古琴怎么卖?”云墨白很满意。他嗓音清越,面带微笑,好像山野间盛放的洁白的桅子花,淡雅幽香。“公子好眼力,这把古琴名蕤宾铁琴,外面看似残破,却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老板笑眯眯地说。他的话不假,却也有故意抬价的嫌疑。“价钱不是问题。”既然看中了这把琴,云墨白自然不会在乎价钱。“公子是识货之人,这把蕤宾铁琴也算是与你有缘,老夫就便宜一点卖给你,一万两银子吧。”在天澜国,五百两银子都可以都买一间二进二出的院子。琴行老板开出一万两银子,也算得上是一个天价。“好。”云墨白也知道这样的价钱很贵,可是他并不缺钱,爽快地答应。琴行老板眉开眼笑,当初他得到这把蕤宾铁琴的时候,才花了一千两银子,想不到一转手,竟然赚了这么多。“公子,请随我来柜台交钱。”琴行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对着云墨白十分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云墨白微微一笑,点头。琴行老板走在前面,云墨白走在后面。熟悉而慌张的救命声遥远地传来,云墨白顿住脚步,凝神静听,与此同时,眼睛紫芒大放,根据求救声传来的方向四处搜寻着宫琉月的身影。身处城南的云墨白很快就搜寻到破庙的范围。“这位公子,你怎么不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琴行老板转过身看着云墨白,最后一个“了”字还没有说出来。眼前一道青芒闪过,云墨白整个人就这样诡异般消失在琴行老板的面前。琴行老板眼睛眨了又眨,面色惨白。“是我眼花吗?青天白日竟然看到了鬼。”城外破庙。“臭娘们,敢对劳资吐口水,看我不打死你。”朱三抹掉脸上的口水,脏兮兮的手掌正要甩向宫琉月。手抬在半空,朱三整个人突然之间诡异般浮在了半空。“二狗子,李麻子,快把我拉下来。”朱三面色惨白,一半是被这诡异的现像给吓的,一半则是因为他恐高。哪怕是半米高的距离,都会令他头昏眼花,四肢发软。二狗子和李麻子也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吓得怔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两人伸手准备去拉朱三,一股强悍的力量将两人弹开,直接撞到破庙的土墙上,尘土飞扬。 071绑架(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随后,二狗子和李麻子重重地摔倒地上。悬浮半空的朱三也在同一时间,从半空掉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宫琉月,对不起,我来晚了。”云墨白清悦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歉意。向来云淡风轻的他,看到宫琉月衣衫破烂,狼狈不堪的样子,滔天的怒意涌出。扫向破庙三名乞丐的眼神,迸射出丝丝森冷的杀意。他身形一动,转眼间瞬移到宫琉月的身边,脱下身上的青色长袍披在宫琉月的身上。破庙外,前一刻还晴空万里,这一刻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阴得如同铅锭。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道响雷在天空炸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云墨白,你来了,你终于来了。”面色苍白的宫琉月靠在云墨白的怀里,泪水如破庙外的雨似的控制不住地连绵而落。“我来了,别怕,再也不会有坏人欺负你了。”从未看过宫琉月这般脆弱的模样,云墨白眼睛里布满了浓浓的心疼,箍着宫琉月的手紧了紧。“我想杀了他们。”宫琉月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浮现出冰冷骇人的杀气,扫向破庙内的三名乞丐。三名乞丐闻言,顾不得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爬起来拔腿往破庙外面跑去。才跑出几步,云墨白深邃的幽瞳紫芒大放,三名乞丐一只脚还抬在半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再也前进不了半步,完全被锁定了。宫琉月离开云墨白的怀抱,抬手拭去眼角脆弱的眼泪。她在破庙里走了一圈,最后只在墙角里找到一根手臂粗的大木棍。捡起大木棍,冰冷幽黑的眼底好像埋着皑皑冬雪一般,透着浓烈的杀意。“本郡主从出身到现在,从来还没有受过这么大污辱。你们三个肮脏下流的东西,竟然敢撕扯本郡主的衣服,还想欺负本郡主,今日本郡主就毁去你们的双眼,再杀了你们。”听完宫琉月的话,三个乞丐面如土灰,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等候三人的将是惨不忍睹的惩罚。宫琉月手握木棍走到朱三的面前,木棍挥舞,朝着朱三身上的一处要害狠狠地一棍挥出。“咔嚓”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杀猪般尖锐刺耳的惨叫声从朱三的嘴里发出,他更是痛得冷汗涔涔。这一棍下去,估计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体会女人的滋味。二狗子和李麻子斜着眼睛看到这一幕,面色煞白如纸,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奈何却移动不了半分。又是一棍用力地挥下,朱三的脑门重重地挨了一下,身体直直地朝后倒下,抽搐了几下,一命呜呼。“现在该轮到你了。”宫琉月步伐微移,走到二狗子的面前,手里的木棍往二狗子面前一指,幽暗如潭的双瞳透射着凛冽的杀气。二狗子双腿不停地哆嗦着,黄色的液体从裤裆间流下,难闻的异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他直接被吓尿了。“郡主大人,郡主姑奶奶,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二狗子惨白着脸求饶。要不是身体被云墨白用异能锁定,不能动弹,估计他这会子肯定跪下来向宫琉月磕头求饶了。“辱我者,下场只有一个,死!”冰冷的嗓音好像寒冬腊月凛冽的寒风刮过,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宫琉月手里的木棍对准着二狗子的双手用力地挥下。“咔嚓”的脆响声在破庙中响起,紧接着,二狗子凄惨之极的嚎叫传出。手骨断裂,连着皮无力地吊在半空。可是这远远不能够打消宫琉月心中的怒与恨。再次举起木棍,还没有挥出,吓破了胆的二狗子双眼大睁,肝胆俱裂,身体直直往后倒去。云墨白诡异的身形一动,蹲下来伸手往二狗子鼻尖一探,没有丝毫的气息。“被吓死了。”云墨白冷漠地吐出几个字。宫琉月冷漠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狗子,视线收回,手里的木棍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细痕,走到李麻子面前。“轮到你了。”宫琉月眼睛如冰如墨,闪烁着幽幽寒光,嗓音冷若冰雪。不给李麻子求饶的机会,手里的木棍照着他脑门用力地挥下。这一棍夹杂着太多对刚才所受耻辱的怒与恨。李麻子闷哼一声,顿时脑浆四溅,应声而倒。浓郁的血腥味在破庙之中弥散开来。站在几步开外的云墨白闻着血腥味,看着脑浆迸射的画面,晕血症强烈的他在李麻子倒地之后,很没有骨气的,眼前一黑,也往地上倒去。闷声响起,宫琉月纳闷地转过身,云墨白面色苍白,倒在地上。“喂,云墨白,醒醒。”扔掉手里的木棍,宫琉月蹲在地上,轻轻地摇晃着云墨白,对方丝毫没有反应。“真奇怪,我的棍子又没有敲在你的头上,好端端的怎么晕了过去?”宫琉月百思不得其解。入秋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人捉摸不透。破庙外雨已停,闷热的天气因为这场短暂的雨带着一丝秋的凉爽。宫琉月一直等着云墨白苏醒,可是一刻钟过去了,云墨白眼睛仍然闭得紧紧的,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破庙外,却想起了脚步声和人的说话声。“今天真他娘的背,好好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大半天了,连个馒头都没有讨到,看来今天要饿肚子了。”“我比你更倒霉,吃的没讨到就算了,还被一条恶狗追着在雨中跑。你看看,我身上的这件破衣服都淋湿了。”后说话的乞丐,一身湿漉漉的破衣衫,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棍子和一个破碗。瑟瑟的秋风吹过,乞丐冷得缩了缩脖子。“冷死了,我得赶紧回破庙升火把衣服烤干。”两名乞丐的对话声渐渐逼近,越来越清晰。“该死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来了。”扫了一眼破庙内的三具尸体,又看了看仍然昏迷不醒的云墨白,宫琉月眉头紧蹙,低咒一声。 072难言之隐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弯下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扶起云墨白往破庙外走去。一场秋雨,破庙外道路,路面坑洼不平,积满了水,道路更是泥泞不堪,行走艰难。“云墨白,你快点醒来啊,再不醒来,我就将你扔在这条泥泞不堪的路上不管了。”宫琉月平时虽然不缺乏运动,可是要扶起比她还高半个脑袋的云墨白,真的特别的吃力。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自言自语的威胁着。“啊。”下过雨的泥路非常的不好走,离开破庙才走了一百多米远,脚下一打滑,宫琉月扶着云墨白,失去重心,双双往前扑去。真倒霉!看来今天注定要到泥地里滚一圈了。宫琉月闭上眼睛,绝望地想着。眼看着就要与泥泞的路面来个亲密接触,在这个关键时刻,云墨白非常及时地睁开了眼睛。行动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长臂一伸,拽住宫琉月下落的身体,而他自己则充当起人肉垫子,溅起朵朵黄色的泥花。泥泞的路面,很脏,却不坚硬。云墨白倒下去的时候,身体的撞击并不是很痛,只是身上的衣服被黄色的泥水浸湿,感觉很不舒服。“你醒了。”宫琉月姿势亲密地趴在云墨白的身上,看到他墨玉般的俊瞳睁开,欣喜万分。同时,也为云墨白主动充当人肉垫的行为而感动不已。喜悦与感动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此刻还趴在人家的身上。“嗯,醒了,辛苦你了。”云墨白环视四周,两边道路种植的绿树经过雨水的冲刷,苍翠欲滴。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破庙。“云墨白,刚才在破庙里的时候,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突然晕倒?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宫琉月眼睛里浮起一抹关心。她话中所指的难言之隐,暗指一些疑难杂症。“躺在泥地里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先起来?”不想欺骗宫琉月,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弱点。她要是知道自己晕血的话,以后肯定会被吃得死死的。害怕宫琉月继续追问下去,云墨白眉头蹙了蹙,佯装出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宫琉月这才注意到,自己还趴在云墨白的身上。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隔着几层衣服,都能够感觉到他身体滚烫的热度。宫琉月俏脸一红,立刻从云墨白身上爬起来,走到路边背对着他。云墨白一个鲤鱼打挺,从泥地里起身,走到宫琉月身边,拉住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别院。”“我现在不想回别院。”看着自己一身狼狈,猜测着宫少华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带着古琴等在别院讽刺她,宫琉月摇头。她更不希望宫少华看出什么,到时候传到父王耳中将事情闹大。因为,今日她所遭受的屈辱,她要亲手讨回来。“既然你不想回别院,那就先去我那里坐一坐。”云墨白深邃幽暗的眼瞳紫芒大放,集中念力,空间瞬移。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一身狼狈地站在了沅水河畔左岸的小楼内。“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换件衣服。”云墨白松开宫琉月,往卧室走去。刚迈开一步,身后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拽住了他。转过身,云墨白反握住宫琉月的手,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害怕,我换完衣服马上就出来。”“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不害怕。我现在想洗个澡。”想到那三双肮脏的手触摸过她的身体,宫琉月就忍不住一阵恶心。虽然已经把那三名乞丐给就地正法了,可是那恶心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我现在去烧水。”没有多问,云墨白连衣服都不换了,往灶房走去,升火烧水。一刻钟后,宫琉月泡在温热的洗澡水里,云墨白回房换了一件衣服后,安静地守在浴室的门口。热气氤氲的浴室,轻声而隐忍的哭泣声传出。狂妄嚣张的宫琉月终究也是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伤心,不难过?伤心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哭声很小很小,听力极佳的云墨白还是听到了。眼睛里浮起一抹心疼,藏在袖中的五指渐渐收拢,森冷的寒芒从他幽深如潭的眼底快速地滑过。“宫琉月,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伤害你的人,我会替你惩罚他们。”云墨白心里默默地发誓。一刻钟过去了,伤心的哭泣声渐渐停止。二刻钟过去了,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声和使劲擦搓皮肤的细微声。半个时辰过去了,浴室里安静得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传出。“都洗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出来?”一直守在浴室门口的云墨白听不到浴室里的任何动静,纳闷地想着。“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要不用天极紫瞳看看?”云墨白焦急地在浴室门口来回踱步。“不行不行,她刚刚在破庙遭受了那样的事情,我此刻用天极紫瞳偷看她洗澡,与破庙那三个乞丐有何区别?”脑海中天人交战,一边是道德与理智,一边是担忧与焦虑,在进行着拉据战。一场拉据战,进行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得出结果。“宫琉月,你没事吧?”云墨白试探地喊了一声。安静的浴室,无人应答。“宫琉月。”又试着喊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不会是想不通,自杀了吧。”一股恐慌在心底漫延,云墨白集中精神力,动用天极紫瞳,神识穿透厚厚的门板,往浴桶漫延。半人多高的浴桶,洗澡水早已经冷掉,氤氲的水雾散去,视线清晰明了。宫琉月雪白如藕的玉臂搭在浴桶的边缘,青丝披垂,遮挡住她绝美的丽颜。她小脑袋低垂着,时而宛如小鸡抓米似的一点一点。“原来是睡着了。”看到这一幕,云墨白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好气又好笑。亏他在浴室门口担忧不已。念力一动,从里面反锁的门栓主动往一边慢慢移动。云墨白抬手,轻轻一推,浴室的门被推开。 073眼光不错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走到浴桶边,弯下腰,将湿漉的宫琉月从浴桶里捞出来,念力一动,搭在屏风上的白色浴巾漂浮在半空,自动飞到宫琉月身上,盖住她因为长时间浸泡而泛白的肌肤。抱着她走向床边,动作轻柔将她放在床上,体贴地替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转身走出房间。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云墨白手里抱着一把古琴,还有一套女子的衣服重新出现在房间。那把古琴正是他先前在城南琴行看中的那把蕤宾铁琴。只见云墨白将蕤宾铁琴放在琴案上,优雅落坐,修长的十指拨动着琴弦,一曲舒缓轻柔的琴曲在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夕阳西下,红霞漫天,晚风习习带着湿气从窗口吹入。睡了整整一下午的宫琉月睁开惺松的眼睛,轻缓的琴音送入耳中,她眼波流转,朝着琴音源头处望去。云墨白低垂着头静静地弹着琴,青衣墨发,宁静淡泊,好像一幅水墨画。宫琉月也不出声,就这样静静地望着那抹青影,漆黑的眼瞳中浮现出异样的情愫。“你醒了。”察觉到宫琉月看过来的目光,云墨白十指一收,琴音嘎然而止。抬起头,微微一笑,好像开在深林的芝兰,幽香淡淡,宁静美好。“嗯。”宫琉月轻轻地点头,“你的琴音真好听,看来我向你学琴,真是没有找错师父。”“这是我刚才在集市给你买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穿上吧。我先出去了。”清悦的嗓音好像一道柔和的清风拂过,云墨白慢慢起身,走出房间,体贴地带上房间的门。宫琉月坐起来,枕边放着一套白色的长裙,袖口和裙摆用红色丝线绣着她最喜欢的木棉花,红艳似火。“云墨白,谢谢你。”伸手轻轻地抚摸着白色长裙上的木棉花,宫琉月漆黑的眼瞳因为感动而微微湿润。“宫琉月,好了吗?”听力灵敏的云墨白隔门聆听,屋内寂静无声,有些不放心喊道。“还没有。”宫琉月答了一句,抖开白色长裙穿在身上,走到门边,拉开房门。白色的长裙衬得她皓白的肌肤欺霜赛雪,张扬的气质不复见,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逼人的灵气。很美很美。她站在门边,晚风拂动,吹起她丝绸般的青丝和裙摆,纤尘飘逸,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百合,清丽逼人。清黛修眉,眸如点漆,秀挺琼鼻,唇若樱瓣。夕阳的余晖斜照在她绝美的脸庞,美得好像画中走出来的仙女。“看来我的眼光不错,这套长裙很适合你。”云墨白眼底滑过一抹惊艳,真心赞美道。“送我回别院吧。”突然失踪,也不知道碧珠和碧玉现在怎么样了?“好。”云墨白应道。本来还打算带宫琉月去吃晚饭,看来得放弃了。伸手搂过宫琉月的纤腰,念力一动,眼睛中紫芒浮现,眼前场景一换,两个人已经站在了宫琉月别院的闺房。送完宫琉月,云墨白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楼。宫琉月白裙翩翩,走出闺房。“碧珠,碧玉。”大声唤道。喊声落下,地面一阵小小的震动。虽不见其人,已经能够猜测得到大山一般身体的碧珠往院子里跑来。“郡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直守在院门口,怎么都没有看到你进来?”碧珠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宫琉月,难道郡主学会了茅山道士的穿墙术?当然,这样的话也只敢烂在肚子里,万万是没有胆量说出来的。“碧玉呢?”对于回答不了的问题,宫琉月认为,岔开话题是最好的的办法。“碧玉和世子爷带着人找你去了。”碧珠答。“你让人通知他们,我回来了,让他们别找了。”宫琉月吩咐道。“好。”碧珠迈着步子往院子外面走去。别院,宫琉月住的院子,同样栽种着木棉树。已入秋,别院的木棉树,繁花落尽,只剩下碧绿的叶子,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粗壮的树枝下同样挂着一架秋千。宫琉月静静地坐在秋千上,抬头遥望着天边,漫天红霞,形态各异,变幻不断,如同她此刻的眼神。时而温柔似水,波光潋滟;时而冷漠如冰,杀气透射。“宫琉月,你没有事吧?”得到消息的宫少华急匆匆跑来,望着沉静的宫琉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关心地问道。“我没事。”面对宫少华关心的目光,宫琉月心中暖暖的。她轻轻地摇头,“少华,辛苦你了,找了一下午,一定很累很担心吧。”收起了张狂的外表,说话的嗓音都变得柔和如风。宫少华眉头皱了皱,这样的宫琉月不对劲,很不对劲。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锐利的目光盯着宫琉月,上下扫视。“你没吃错药吧,突然之间跟我这么客气?”“你才吃错药。臭小子,对你好一点,你不领情,还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盯着我,欠打是吧。”宫琉月面色一沉,从秋千上站起来,抬手就朝着宫少华的后脑勺拍过去。宫少华朝后跳开,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暴力女,这才像你嘛。突然之间装淑女,说话细声细气,还那么客气有礼,真让人不适应。”“对你好一点,你还嫌弃,我看你就是欠打的命。”丢给宫少华一个鄙视的眼神,宫琉月又掉眼看向后跟进来的碧玉,吩咐道。“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肚子好饿。碧玉,去灶房一趟,让厨子们赶紧给我弄一点吃的。”碧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颇有深意地看了宫琉月一眼,点头往灶房而去。跟在宫琉月身边多年,细心的她自然看出来,宫琉月为了不让宫少华担心,强颜欢笑的样子。大户人家,做事效率就是快。不到半个时辰,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摆上了桌。宫琉月和宫少华两人坐在饭桌边上,碧珠和碧玉站在边上布菜。“宫琉月,今天在红枫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碧珠和碧玉无端端为什么会晕倒,后来你又去了哪里?我在红枫林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你的身影。” 074好戏在后头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喝了一口汤,放下勺子,宫少华侧目望着宫琉月,问出一直缠绕心头的问题。“下午我在云夫子的住处学琴。”宫琉月眸光微闪,答道。她相信云墨白肯定会替她保守秘密,不会将今天破庙发生的事情说出去。“难怪对面的小楼里一直有琴音传出。”一直守在院子里的碧珠开口道。她这一开口,倒替宫琉月解了围。“你真的云夫子的住处学琴?”宫少华还有些怀疑。“真的。你要是不相信,等一会吃过饭你就划船去对面亲自问一问他。”宫琉月没好气地白了宫少华一眼。“那你一下午都学了些什么?”宫少华不相信地继续追问。“学会了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琴音,感受琴音带来的宁静与音韵。”宫琉月随口胡谄,惹得宫少华连连翻了几个白眼。“就知道会这样。”仿佛早已经猜测道宫琉月什么也学不会。吃过饭,在宫琉月的一再坚持之下,宫少华将古琴交给她后,离开了别院。子夜时分,夜色如墨。浩瀚的夜空笼罩着浓重的乌云,黑压压的,连颗星星都没有,月亮也躲进厚厚的云层里,大地一片漆黑。寂静的房间,宫琉月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她头微垂,满头青丝放下,好像黑瀑一般披垂而下,遮挡住她白皙的脸庞。“云墨白。”她启唇试探性地轻喊,不敢太大声,怕惊醒睡在隔壁的碧珠和碧玉。喊声落,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屋中。“这么晚了,叫我做什么?”有着天极紫瞳的云墨白除了看得远,还能够在黑暗中视物。他手负在身后,步伐优雅轻盈地往床边静坐的那抹身影走过去。宫琉月慢慢抬起头,双手抬起拨开遮挡住脸庞的长发,一张白得像鬼的长发暴露在黑暗中,吓得云墨白小心肝“扑通扑通”加速跳动。“你大半夜叫我出现,就是为了装鬼吓我。”吓了一大跳的云墨白蹙着峰眉,眼底还残留着一缕来不及消退的惊恐。“连你都被吓到了,看来我化的这个妆很成功。”早适应了黑暗的宫琉月欣赏着云墨白惊恐的表情,很得意地说。“你化这个妆干什么?”云墨白双瞳璨亮,好奇地问。宫琉月没有马上回答。她站起来,小鸟依人般靠在云墨白胸前。“云墨白,看在我们关系非浅的份上,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报仇。”撒娇的样子令人心软。“说吧,怎么帮你报仇?”就算宫琉月不开口,云墨白也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带我去贺兰雪的房间。”宫琉月离开云墨白的怀抱,正色道。她漆黑的眼瞳里迸射出森冷的寒意。敢害她,就要做好心里准备,承受她的报复手段。“你打算用这一张涂得像鬼的白脸去吓唬她,这种小孩子的玩意会不会太幼稚?”云墨白不赞同地说。“这只是前戏,好戏在后头。你别啰嗦了,爽快一点,到底帮我还是不帮我?”宫琉月不耐烦地说。“帮。”云墨白点头。你是我想宠在手心里的宝贝,哪怕是闹得整个天澜国天翻地覆,我都会帮你。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怎么忍心拒绝你。云墨白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走吧,带我过去。”宫琉月勾唇满意地一笑,这一笑配上她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孔,眼睛下面画着两道血泪,在这漆黑寂静的夜里要是没有一点胆量,还真不敢看。她伸手主动箍着云墨白精壮的腰身,晕眩袭来,空间波动。下一秒钟,两人双脚踩地,已经站在了贺兰雪的闺房中。奢华的房间,面积很大,分为里间和外间。外间用来招待客人,里间则是卧室。借着窗外透射进来微弱的光线,宫琉月看清自己此时正站在外间。轻薄的浅紫色纱幔垂下,将里间和外间分隔开来。“你进去吧,我在外间等你。”云墨白轻声道。能夜间视物的他将房间格局与屋中摆设看得一清二楚。相比宫琉月奢华的闺房,贺兰雪的闺房奢华之余又不失雅致。可是,他还是更加喜欢宫琉月闺房的摆设。奢华而张扬,一如她的性格。这可能就是爱乌及乌,喜欢她的人,连同她的品味,性格一并喜欢接受。“也好。你记住,今天是个例外,以后你只准进入我一个人的闺房,其它女人的闺房一律不准进。”宫琉月霸道地说。“知道啦,我的女王,我保证,只进你一个人的闺房。”对于宫琉月的霸道,云墨白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特别的受用。要不是光线太暗,宫琉月就可以看清楚云墨白高高翘起的嘴角。宫琉月满意地勾唇,借着微弱的光线掀起垂地的浅紫色帐幔,轻手轻脚地往里间的雕花大床走去。床上的贺兰雪盖着被子睡得正香。想必是做了什么好梦,睡梦中的她嘴角都含着浅浅的笑意。“贺兰雪,你今天害得本郡主差一点被乞丐给欺负,现在你就好好承受我的回礼吧。”宫琉月幽黑森冷的眼瞳冰冷无温。她从身上摸出一只毛茸茸的黑色手套戴上,伸手轻轻地去挠贺兰雪的鼻孔。睡梦中的贺兰雪鼻子动了动,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睁开了眼睛。一张惨白如纸,挂着两行血泪的放大的鬼脸出现在眼前。“啊。”贺兰雪尖叫一声,很没有骨气地被吓昏了过去。“靠,我都还没有开始,就吓昏了,真没用。”宫琉月用手指戳了戳贺兰雪,晕得跟头死猪似的,完全没有反应。尖叫声响起,屋外脚步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宫琉月听到了,听力极佳的云墨白肯定也听到了。“云墨白,快进来帮了帮我。”刚准备掀开帐幔走进里间的时候,宫琉月压低着嗓子的呼唤声传出。“有人往这边来了,我们得快一点离开这里。”瞬移到床边,云墨白轻声地提醒。“我听到了脚步声。对了,你一次能不能带两个人瞬移?”宫琉月低声问道。 075报复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带两个没问题,三个就有一点困难。”云墨白小声说。“那就行。你扛着她,我下一个目的地是南城楼。”宫琉月将衣着单薄的贺兰雪身上的被子掀开。云墨白皱着眉头将贺兰雪扛在肩膀上,另一只紧紧地拉着宫琉月柔软的手,念力一动,眼瞳紫芒浮现。短暂的晕眩过后,冷风猎猎,宫琉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城楼之上,几盏灯笼挂着檐角,被冷风吹得猛烈的摇曳。“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放下扛在肩膀上的贺兰雪,云墨白望向宫琉月,好奇地问。“虽然贺兰雪害得我差一点被乞丐欺负,可是我很善良的,不会那么恶毒让她失去清白,最多只是让全城的百姓欣赏一下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宫琉月边说边蹲下来,亲自动手开始解贺兰雪身上单薄的衣服。动作麻利的她很快就解开了贺兰雪身上的上衣,只剩下一件粉红的肚兜挂在胸前。“我去那边走一会。”瞧着宫琉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云墨白快步往远处走去。“你别走,你走了,我一个人可没有本事将她弄到城墙上挂起来。”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宫琉月抬头望着云墨白的背影,挽留道。云墨白顿住脚步,背对着宫琉月,清悦的嗓音随着城墙上猎猎冷风一并送入宫琉月的耳中。“这辈子,除了你的闺房,我不会再进别的女人的闺房。同样的,这辈子,除了你,我也不会再看别的女人的身体一眼。”话说得这么明白,宫琉月低头一看,昏迷的贺兰雪躺在冰冷的青石上,身上就只剩下一件遮羞肚兜和一条遮长裤,这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真的是全暴露在空气中了。“贺兰雪,今天算你运气好,我就放你一马,给你身上留块遮羞布。”做出这个决定,如云墨白话中所说,除了她自己,不希望云墨白再看到任何女人的身体。只见宫琉月好像变魔术一般,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绳索拿出来,死死地绑住贺兰雪的双手。扫了一眼,宫琉月又将脚上的足袋脱下来,揉成一团塞进贺兰雪的嘴里。“哎,下次再做这种事情,一定要找一双有脚气的足袋塞她的嘴,恶心死她。”邪恶地想着。做好这一切,宫琉月唤了云墨白过来,两人合力将贺兰雪吊在城楼之上。“贺兰雪,我可是给你留了一份余地,要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你做下的恶事,将你身上的肚兜给吹跑,这可就怪不得我了。”冷风呼啸,青丝飞扬,宫琉月仰头望着吊在城楼上的贺兰雪,嘴上说着留余地,心里却坏坏地祈祷着。云墨白低着头,真正做了一回正人君子,不往贺兰雪身上瞄。“我们走吧。”看到贺兰雪似有苏醒的迹象,宫琉月走向云墨白,拉住他的手说道。巴不得早一点离开,云墨白精神力集中,念力一动,带着宫琉月回到了她的闺房。“明天学院没有课,你吃过早饭过我那边学琴。”松开宫琉月的手,云墨白望着那张鬼一样惨白恐怖的面孔,眼角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明天早上我还想去南城门看看热闹,下午来学琴行不行?”宫琉月讨好一笑,与云墨白商量着。歹不知,化了妆的她在黑暗的空间里,笑起来是多么的吓人。“别笑了,丑死了。”云墨白实在是看不下去,将头扭开,“你要是想被怀疑上身,明天你就尽管去南城门看热闹吧。”经云墨白一提醒,宫琉月吐了吐舌头,“那我明天不去南城门看热闹,吃过早饭就去找你学琴。”听完这话,云墨白这才满意地离开。夜深露重,又折腾了大半夜,宫琉月胡乱抹了一把脸,躺在床上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沉沉睡去。等她睡着后,离开的云墨白再度出现在她的闺房内。步伐轻轻地走向床边,生怕惊醒床上熟睡的人儿。看着床上那张花猫似的脸孔,云墨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就知道会这样。”眼睛紫芒浮现,洗脸架上的铜盆飞到床边,自动摆在床边的方凳上。云墨白拿起盆起柔软的帕子拧干,细心地擦拭着宫琉月刚才还没有擦拭干净的脸庞。眼中漾满浓浓的宠溺,一点一点,动作轻柔,只到将宫琉月那张花猫脸擦拭得干干净净。将铜盆放回洗脸架,云墨白准备离开。“不要,不要过来……走开,快走开……”宽大的雕花木床上,睡梦中的宫琉月眉头紧紧地拧起,双手在空中乱舞,嘴里不断地发出呓语,正做着可怕的恶梦。心疼的目光在云墨白的眼底浮现,离开的步伐也因为这声呓语而顿住。只见云墨白身形一动,半空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眨眼的时间,他已经移到了床边。“不要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坐在床边,温热的大掌握住宫琉月在半空乱舞的大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因为害怕而皱起的眉心。清悦而磁性的嗓音好像一道柔和的春风一般吹进宫琉月耳中,带着能够抚平人心中不安的魔力。睡梦中的宫琉月渐渐平静下来,眉头舒展,呼吸变得平稳,呓语消失。坐在床边的云墨白听着她清浅而平稳的呼吸,松了一口气。他松开宫琉月的手,准备离开。刚一松开,睡梦中的宫琉月又变得焦燥不安起来,下意识紧紧地抓住那只能够带给她温暖和安全感的大手。“宫琉月,这可是你留我的。”看着牢牢握住的手,云墨白心情愉悦,唇角弯起。掀开被子,云墨白合衣躺在宫琉月的身边。秋夜露重,再加上别院依水而建,夜晚的温度较低。宫琉月好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闭着眼睛往体温较高的云墨白怀里钻了钻,把他当成了暖炉和安全的港湾。“哎!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076数绵羊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美人在怀,血气方刚的云墨白无法安心入睡,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惊醒怀中的人儿。叹息一声,轻搂着宫琉月,睁着眼睛盯着床底的锦帐数绵羊。“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数到差不多近万只羊,夜晚即将过去,曙光还未映上东窗,残月犹明,云墨白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几缕晨风从窗口吹入,绯色帐幔浮动。一夜好眠的宫琉月睁开了眼睛,看着眼睛放大的俊脸,怀疑自己眼花,眼睛眨了又眨,脑海中问号无数。昨晚他不是离开了,又怎么会躲在她的床塌上?宫琉月头微仰,看着熟睡的云墨白。一个男人,睫毛怎么能够这么长?宫琉月的手动作轻缓地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地触碰着云墨白卷而翘的羽睫。云墨白眼皮动了动,宫琉月又赶紧缩回手,闭上眼睛佯装睡觉。“别装了,我知道你醒来了。”睁开惺松的眼睛,云墨白低头看着怀里可爱的小女人,眼皮不停地动。抬手捏了捏宫琉月的鼻子,宠溺地笑道。被揭穿,装不下去了,宫琉月只好睁开了眼睛。“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还不是你,昨天晚上一直说梦话,呼唤我的名字,把我从河对面唤了过来。过来之后,你又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让离开,我只好睡在你的床上。”云墨白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随口编道。“真的假的?”宫琉月挑了挑秀眉,看着云墨白的黑瞳透着一丝怀疑。“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做,离开又回来。”云墨白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令宫琉月相信了他的话。“昨晚谢谢你。”宫琉月微微一笑,真心谢道。云墨白刚想说,“不用客气。”话还没有说出口,宫琉月接下来的话令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你的手能不能移开?”宫琉月面色微红地说。云墨白讪讪一笑,不舍地将手从宫琉月纤细的腰间移开。“郡主,起床了吗?”早起的碧珠等在门外,听到屋里的说话声,清脆的嗓音传入耳中,宛如黄鹂鸣柳。“碧珠已经起来了,你快点离开。”宫琉月惊慌地推了推依然睡着不动的云墨白。她可不希望让人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就只有等着嫁人了。“早安吻。”看出宫琉月的慌张,云墨白双手从被子抽出,枕在脑后,赖皮地笑着。他可是数了一整晚的绵羊,怎么也得要点福利离开才划算。“真烦人。”碧珠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宫琉月嘀咕了一句,狠狠地瞪着邪笑的云墨白,真想掐死这个妖孽般男人。“你的动作再不快一点,碧珠就要进来了,相信景王爷应该会很满意我这个女婿的。”吃定了宫琉月不希望让人发现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云墨白笑得得意洋洋,躺着等着美人主动献上香吻。宫琉月面色阴沉,心不甘情不愿俯身在云墨白红润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刚要离开,云墨白手臂抬起,扣住她的头,加深这个吻。狠狠地吸吮了一番,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云墨白,你这个混……”脸颊生红晕的宫琉月抡起绣花拳头,边骂边朝着笑得春花灿烂的云墨白挥去。骂声未落,拳头挥到一半,紫芒浮现,云墨白诡异般消失在床上。“该死的混蛋,这算什么,亲完了人家就立刻玩失踪?”宫琉月有气无处发,拳头重重地砸在云墨白刚才所躺的枕头上。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宫琉月收起怒气,披上外衣,往门边走去,打开房门。“郡主,我刚才在门外好像听到你屋子里有男人的声音。”碧珠是个直肠子,心里素来藏不住话。“碧珠,你应该去洗洗耳朵了,大清早就疑神疑鬼说这话,你是想毁我清白吗?”宫琉月心底一虚,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嗓音稍稍提高,训斥道。“可能是我听错了,郡主怎么可能在屋里藏男人。”碧珠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摇摇头,甩掉这奇怪的想法,往床边走去,替宫琉月整理床铺。抖起锦被,一股淡淡的竹香混杂着木棉香钻入鼻孔。碧珠拿起锦被放在鼻端细细闻了闻,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深。平时替郡主整理床塌的时候,只有一种味道,木棉花香,今天怎么多出一种味道?而且,这种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放下手里的锦被,碧珠一只手撑着床榻边,费力地弯着水桶腰朝着床底下瞅了瞅。没有人。她又走到空间较大,置放衣物的衣柜,拉开门一看,除了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华衣锦服,也没有人。“碧珠,你在找什么?”知道碧珠起了疑心,宫琉月也不阻止她,反正云墨白此时也不在屋子里,她也不必担心碧珠找到什么。等到碧珠该找的地方全部找过了,宫琉月才佯装不知的开口询问。“没,没找什么。”碧珠心虚地答道。宫琉月笑了笑,也不揭穿她。“等一会我吃过早饭要过河去云夫子的住处学琴,碧珠,你去吩咐船夫把竹筏准备好。”“是。”答了一声,碧珠离开了房间,而宫琉月则往花厅行去。天高云淡,微风习习。吃过早饭,宫琉月坐着竹筏过河去了。碧玉抱着昨日宫少华送来的那把古琴与宫琉月一同过去。精致的小楼,云墨白早已经在露台摆下两张琴案,泡好了五花茶等着宫琉月的到来。沅水河,水流缓慢。清澈的河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偶而还会看到一群群欢快的小鱼从水下游过。并不宽敞的河面,从左岸到右岸,最多也就一刻钟的时间。登上岸,宫琉月接过碧玉手里的古琴,让碧玉坐着竹筏与船夫一道回别院,傍晚时分再来接她。 077原来你有晕血症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抱着古琴熟门熟路地往露台走去。将琴放在琴案上,两人又喝了一盏花香四溢的五花茶,才坐下学琴。“学琴,除了要静心之外,对指法也必须熟练。今天我就先教你最基本的指法。”正式开始学琴,云墨白收起温柔的笑容,换上一副严师的面孔。“指法又分为左手指法与右手指法。左手指法主要分为按音和滑音两种。按音有跪、带起、拳、推出、同声、爪起、掐起。滑音有吟、揉、绰、注、撞、逗、唤、上、下、淌、往来、进复、迟复、分开等。而右手指法主要为抹、挑、勾、剔、打、摘及其不同的组合如轮、锁、双弹、如一、叠涓、拨、刺、伏、撮、打圆、历、滚、拂等。”云墨白一边讲解,一边将各种指法演练出来,并且让宫琉月跟着他学习。也许是真有天赋,一个时辰下来,认真学习的宫琉月对基本的指法虽然不是很熟练,但也算是掌握了。“想不到你大字不识,学起琴来到是很快。”云墨白坐在琴案前,看着宫琉月十指划过琴面,一声声并不连贯的琴音发出,啧啧称奇。赞美声令宫琉月立刻飘飘然起来,手下一个不注意,琴弦“铮“的一声断开,细如丝的琴弦划破指尖。“啊。”一声痛呼,殷红的血珠子从指尖渗出,滴在琴面上。“怎么了?”云墨白站起身,走过去紧张地问。“指尖被琴弦划破了。”宫琉月将出血的指尖往云墨白面前一伸,淡淡的血腥味钻进云墨白的鼻孔。面色渐渐苍白,身体开始发软,晕眩袭来,云墨白很没有骨气地往地上倒上。“喂,你没事吧?”宫琉月站起来,动作迅速伸手一扶,接住云墨白的身体,才避免了他与露台亲密接触。“我只在腿有些软,你扶我到椅子上坐下。”云墨白嗓音虚弱地说。“哦,好。”宫琉月扶着云墨白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真是令人担忧。“云墨白,我明天去找夏候明轩,让他请宫里的御医来给你把把脉吧。”“不用。我这个毛病就算御医来了也治不了。”云墨白连忙拒绝。“可是……”宫琉月还是不放心,担忧在她的眼底浮现。欲再劝,话未说完,被云墨白打断。“你不要担心,我这个毛病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一下就好了。”“真的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宫琉月怀疑的目光盘旋在云墨白苍白的脸庞,想看看他是否有说谎。“真的。”云墨白神情平静而淡然地点点头。看不出什么端倪,宫琉月收回视线,“既然你人不舒服,而且琴弦也断了,琴得拿去修,今天就别学琴了。”“琴可以不学,可是字必须练,你去屋子把笔墨取来,就在露台练字。”云墨白靠在椅子上,表情严肃地说。“你看看,我伤的正好右手的食指,你让我怎么拿毛笔?”一听到练字,宫琉月头有些大,将受伤的手指往云墨白的面前伸过去。晕血症强烈的云墨白看到指尖凝固的血珠,眉头紧紧地皱起,赶紧撇开头,眼睛瞟向被微风吹皱的河面。异常的举动令宫琉月心生怀疑。她犀利的目光盯着云墨白的脸庞,问出心中的猜测。“云墨白,你不会是晕血吧?”在现代的时候,那个长相帅气,却冷漠无情的白战就有非常严重的晕血症。有一次她跑的时候摔倒了,膝盖磨破了一大块皮,流了好多的血。打电话给白战,本来还指望着身材高大的白战送她去医院。结果那个家伙一来,看到她鲜血直淌的膝盖,援助之手还没有伸手,自己就先晕了过去。最后,还是麻烦宫琉月打电话叫救护车来。“你别瞎猜了。”云墨白眸光微闪,怕被宫琉月看出端倪,赶紧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遮遮掩掩的态度更加引起宫琉月的怀疑。只见宫琉月邪恶地一笑,本来鲜血已经凝固的指尖,硬是被她挤出一滴鲜血。将手指往云墨白面前一伸,那厮动作迅速地撇开头。回想着每次云墨白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都是在她或者别人受伤的时候。“哈哈哈,云墨白,现在我终于知道你的弱点了,原来你有晕血症。”想法得到证实,宫琉月好像中了五百万一般,开心地仰天大笑。“是啊是啊,我有晕血症,拜托你的手指离我远一点。”看着不断地眼前晃动的指尖,云墨白眉头紧紧蹙起。宫琉月将手指放在嘴里含住,吸了几口消消毒,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包裹住受伤的指尖。“云墨白,以后你得听我的话。”宫琉月漆黑的眼瞳里闪烁着霸道的目光。“凭什么?”云墨白不服气地问。“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直接端一盆狗血泼在你的身上,让你躺上十天半个月。”宫琉月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好像一只邪恶又狡猾的小狐狸。“要不要这么狠?一盆狗血泼下来,我还有命活吗?”想到泼狗血的恶心画面,云墨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总之你以后就得听我的话,不然的话……嘿嘿。”宫琉月阴恻恻地笑着,故意做出一个泼水的姿势。空气中的血腥味随风飘远,云墨白的身体渐渐恢复正常。站起来,扫了扫身上的皱褶,笑望着宫琉月,提议道。“琴弦断,今天是没法学琴。现在正好是午饭里间,我们去城南吃饭吧,正好把琴送到城南琴行去修一修。”“好啊。”这个提议真是太合宫琉月的心意,她飞快地点头答应。“别想着去城门看热闹,此刻贺兰雪已经被贺兰王府的人救下,带回了贺兰王府,没有热闹可看。”云墨白学深邃如海的眼瞳透射出犀利的目光,一眼看穿了宫琉月心中的想法。失望的神情在宫琉月的脸上浮现。她还想看看贺兰雪的惨兮兮的样子?不知道贺兰雪身上的肚兜有没有城楼的猎猎冷风给刮走? 078我云墨白就是为了你宫琉月而生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表情这么邪恶,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情?”云墨白身子微微前倾,凑到宫琉月的面前,调侃道。“谁想那些不健康的事情,我的思想可是非常纯洁的。”宫琉月朝着云墨白翻了个白眼,反驳道。“纯洁的女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发了?”这话透着一股讽刺的意味,招来宫琉月一记凌厉的眼刀。云墨白呵呵轻笑,抱过琴案上宫琉月母亲留下的那张古琴,另一只手拉着宫琉月的手。眼瞳紫芒浮现,空气轻微的波动,两人消失在原地。僻静无人的小巷,青衣墨发的云墨白和红衣夺目的宫琉月站在一棵茂盛的杨槐树下。“琴行就在前面,我们过去吧。”云墨白一手抱着琴,一手拉着宫琉月柔软无骨的小手,不舍得放开。秋阳直射而下,两人牵着手往琴行走去。将古琴交给琴行老板后,云墨白和宫琉月去了城南最有名的酒楼――三道菜。三道菜,招牌菜以酸辣鱼、清汤羊肉和清炖土鸡为主。此时正是午饭里间,酒楼内生意兴隆,宾客满坐。“这么多人,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走进酒楼大堂,酸辣鱼的香味扑鼻而来,宫琉月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要知道,在现代的时候,酸辣鱼可是她的最爱。又酸又辣的口味,她可是很久都没有品尝到了。可见,宫琉月也是喜欢重口味的。“放心吧,我已经订好了位置。”云墨白淡淡一笑,宛如桅子花开,幽香淡淡,拉着宫琉月往楼上的包间走去。穿过酒楼大堂的时候,喧闹的议论声接连不断地送入宫琉月与云墨白的耳中。“你们今天听说了吗?贺兰王府的郡主大半夜被人给吊在城楼上,真是狼狈至极。”灰衣客人王二对着同桌吃饭的李四说道。“当时我就在城楼下,抬头望去。不得不说一句,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养得好,那皮肤又白又嫩,跟刚剥出来的鸡蛋一样,让人想狠狠的摸一把。”接口的李四眼睛里流露出邪恶的光芒。二人肆无忌惮地说着,引得旁边桌的人也插话进来。“也不知道贺兰王府的郡主得罪了谁,被人这么恶整?”“我知道,我知道。要说整个澜城,与贺兰郡主仇恨最大的还是景王府的琉月郡主。听说琉月郡主被皇家学院退学,就是贺兰郡主在背后搞得鬼。你们猜,这一次的报复事件会不会是琉月郡主指使人做的?”“这绝对不可能。整个澜城,谁不知道景王府的琉月郡主是个大字不识的草包,怎么有那份细腻的心思去报复贺兰郡主?”听到这里,宫琉月面色一沉,眉头不悦地蹙起,往楼上走去。“生气了。”走进二楼的包间后,看着宫琉月阴沉的脸庞好像笼罩着乌云一般,云墨白柔声问道。“能不生气吗?”宫琉月板着脸,真讨厌听到“草包”二字。“其实最后那名客人说得很对……”话未说完,宫琉月一记凌厉的眼刀飞向云墨白,“你的心里是不是也和楼下那些客人一样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一个大字不识的草包?”“当然不是。在我的心里,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云墨白就是为了你宫琉月而生,为了你宫琉月而来到天澜国。这辈子,我云墨白只认定了你宫琉月。”云墨白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宫琉月,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真挚,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为你宫琉月而生,为你宫琉月而来到天澜国。简单的语言,却是世间最动人的情话。宫琉月被感动得眼眶湿润,心更是不受控制地剧烈而欢快地跳动着。“我宫琉月也是为了你云墨白而生,为了遇到你云墨白而来到天澜国。这辈子,我宫琉月如果嫁人,一定只嫁给你云墨白。”宫琉月盈亮的眸子蒙着一层氤氲的水雾,表情真挚,说出同样动人的誓言。同样的誓言,同样的一辈子,期限不一样,份量也不一样。宫琉月的一辈子最多也就活个一百来岁已是长寿,可是云墨白的一辈子却还有好几百年。如果有一天,宫琉月先他而去,剩下的漫漫岁月该是多么的孤独寂莫!装修奢华的包间,云墨白与宫琉月深情对望。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静止。他与她的眼中心中只有彼此。云墨白头微倾,朝着宫琉月的樱唇贴过去。眼前的俊脸渐渐放大,宫琉月心跳如雷,几欲跳出胸膛。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卷翘的羽睫在眼睛下投下一圈淡淡的暗影,等着王子的吻降临到自己的唇上。就在两人的唇距离零点一厘米的时候,包间的被人从外面推开。“客人,是否要点菜?”一名小二肩膀搭着汗巾,手里拿着一本菜单,客气地问。被撞见还没有来得及进行的好事,云墨白直起腰,轻咳两声,掩饰着尴尬。女孩子的面皮都比较薄,他上前一步,拦在脸庞嫣红如霞的宫琉月面前,眸光微怒,瞪着没有眼力劲的小二。“本店的招牌菜每样都来一道,还来一份野生菌汤和一份清炒小白菜。”小二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听到云墨白点的菜,除了那份小白菜,其余的菜可都是本店最贵的菜。小二笑得嘴都合不拢。下了单子,往后院的厨房飞快地跑去。在三道菜吃饱喝足后,两人刚回到左岸小楼。露台,微风带着湿气习习吹来,宫琉月像一只小猫般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许久没有吃到可口又对味的饭菜,今天中午她可是胃口大开,吃了好多的酸菜鱼和黑山羊做成的羊肉清汤,肚子撑得都动不了了。“宫琉月,是不是你做的?”刚坐下轻轻揉着肚子,宫少华让船夫划着竹筏,将他送到的云墨白的住处,直闯露台。“什么是我做的,你能不能话说明白一点?”宫琉月眨了眨眼睛,的确没有听明白宫少华话中意思。“贺兰雪。”话点到即止。 079姐没钱,姐是穷人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这三个字一说出来,宫琉月顿时明白,原来是为了贺兰雪被吊城楼之事而来的。“难道真是你做的?”看着宫琉月沉默的样子,宫少华大胆地猜测道。宫琉月依然保持着沉默,不紧不慢地揉着吃撑的肚子。“你别光顾着揉肚子,你到是说句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宫少华着急地问。“你的心里都已经认定是我做的,我要是不承认的话,你会相信吗?”宫琉月慢吞吞地开口,不答反问。“不相信。以你的性格,要是贺兰雪被吊城楼的事情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肯定会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会站出来兴灾乐祸几句。可是现在你这副淡然如水的表情,连问都没有问一句,让我不得不往你身上怀疑。”不得不说,这个世上除了云墨白外,宫少华算得上是最了解宫琉月的人,不但一猜一个准,而且还分析得得很透彻。“是我做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宫琉月要是再不承认的话,就显得自己虚伪。“真的是你做的。宫琉月,你还是太善良了,干嘛只将贺兰雪吊在城楼上,你应该把她扔进怡红院,让她也失去尝一尝失去清白被人嘲笑的滋味。”宫少华激动地说。听完他的话,宫琉月嘴角抽搐,同时心里也暖暖的。这个弟弟平时虽然总是与她做对,可是关键时刻,心还是向着自己的。“少华,谢谢你。”宫琉月难得柔声细气对着宫少华说话。“你要真的谢我的话,就把皇家学院退给你的那些银子分我一半吧,最近我与几个朋友合伙做生意亏了,手头有一点紧。”宫少华贼贼一笑,顺杆往上爬。“臭小子,姐没钱,姐是穷人,要钱就给我滚远点。”前一刻还柔声细语,一提到钱,宫琉月翻脸比翻书还快,嫌恶地朝着宫少华挥挥手。“没心没肺,小气又冷血的女人,不就是问你借点银子周转一下,又不是不还,用得着摆出这副面孔。”宫少华胸膛上下起伏,气呼呼地说。“我就是小气就是冷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虽然挂着草包的头衔,可是我并不是真正的傻。这笔银子要是真的借给了你,肯定是打了水漂。”宫琉月躲在椅子上轻揉着肚子,要不是吃得太撑不想动,直接一掌拍过去,吓走他。“你不肯借就算了,我去找夏候明轩,相信他很乐意借银子给我周转。”被宫琉月说中,宫少华放弃,丢下一句话,转身欲离开。“臭小子,拿去。”在宫少华转身之时,宫琉月从身上摸出一块紫玉,这块紫玉还是上次聚宝斋从贺兰雪手下抢过来的。不过,这块紫玉后来又被宫琉月拿去让人加工了一下,在紫玉的一面刻上一个“琉”字,代表着紫玉归她宫琉月所有。将手里的紫玉朝着宫少华扔过去。宫少华伸手随空一抓,准备无误地抓住紫玉,得意地笑望着宫琉月,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拿着紫玉自己去源丰钱庄取,记住,最多只能取二万两,要是超过二万两,看我怎么收拾你?”宫琉月眼神森冷凌厉,叮嘱的声音冰冷得好像寒风刮过一般,周遭的空气聚降。宫少华也感受到了,突然之间觉得,这样的宫琉月好陌生好陌生,陌生到他都快要不认识了。这样冰冷的她还是以前那个经常与他打打闹闹,为谁比谁先出生而争执不休的宫琉月吗?他哪里知道,原来的宫琉月早已经命归黄泉。现在的宫琉月虽然也爱笑爱闹,可是在经历过破庙事件后,心里暗藏着仇恨,比之以往,心中又多了一份阴冷。“还不快走,再不离开我可就要后悔了。”见宫少华傻站在原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宫琉月收敛身体释放的冰冷气息,恢复了平时凶巴巴的样子,站起来,伸手佯装夺回宫少华握在手里的紫玉。“紫玉在我手上,你没有后悔的机会。”宫少华握着紫玉跑开,往停泊在岸边的竹筏奔去。登上竹筏,竹筏推开涟涟碧波往右岸的别院划去。天青云美,阳光烁金。宫少华一离开,云墨白沏了一壶茶端在手里走到露台,给宫琉月倒了一杯茶。宫琉月端起杯中茶喝了一口,酸酸的,又带着淡淡的甜味。“这是什么茶,挺好喝的?”“山楂茶,助消化的。中午你在三道菜吃了那么多,此时喝点山楂茶最适合。”云墨白清淡的嗓音宛如清风拂过,舒适宜人。“谢谢。”客气地说了一声,宫琉月眺望着湖面,一边欣赏着湖光山色,一边品着香茗。惬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的快,转眼间,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斜照,将余晖洒在粼粼湖面,宛如铺上一层细碎的金子,又好像跳跃着星星,美得醉人。宫琉月与云墨白告别,坐着来接她的竹筏回了别院。刚登上岸,经过繁花似锦的院子,不速之客来了别院。“郡主,贺兰郡主来了,说想见你。”碧珠一身碧色长裙,大步走来,每走一步,地面都会引起小小的震动。“就说我不在。”宫琉月这个时候可不想见贺兰雪,影响自己的好心情。“刚才贺兰郡主看着你从对岸坐都会竹筏过来。”碧珠面色为难。“她现在在哪里?”躲不掉,那就见吧。反正见了也不会少块肉。“在前厅。”语气一顿,碧珠接着小声提醒道:“贺兰郡主的脸色很不少,还带了几名侍卫一块来的别院。郡主待会可得小心一点。”听到这个消息,往前厅而行的宫琉月顿住脚步,扭头朝着跟在身后的碧珠吩咐道:“你也叫上几个人,守在前厅门口。”带着人找上门,能有什么好事?“郡主请放心,奴婢已经安排了多二倍的别院守在前厅外。”“聪明,回头本郡主赏你一个红包。”宫琉月赞扬道。漫天绯红的傍晚,霞光铺满整个天边。宫琉月与碧珠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往前厅慢慢悠悠地漫步而去。反正她不着急,着急的另有其人。 080人若犯我,双倍还之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短短几十米的路程,慢慢走过去,居然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乌龟慢慢爬估计都会先爬到。前厅。半天不见宫琉月出现,甚至连个上茶的下人都没有看到,贺兰雪面色愈加的阴沉难看。藏在广袖中的手紧紧地握起,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怒气。终于,脚步声响起。贺兰雪扭头朝着前厅外望去,宫琉月一身红衣,艳丽妖娆,慢慢吞吞地走来。都快要走到前厅门口了,她还顿住脚步,站在一株盛开的金菊面前,回头与走在后面的碧珠小声地嘀咕着。这一幕映入眼帘,贺兰雪自然知道宫琉月是故意放慢脚步,故意让她在前厅等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控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又是一刻钟的时间,外面的天色渐暗,一轮弯月悄悄地从东边爬起,斜挂树梢,几颗稀落的星子点缀在一旁。宫琉月这才慢慢吞吞地走进前厅,白白让贺兰雪久等,一丝愧疚都没有。在前厅的主位落坐,立刻有下人端着茶盘进来上茶。呷了一口茶,放下,宫琉月这才缓缓地开口。“你跑到别院来找我,有什么事?”挑了挑秀眉,看向贺兰雪,语气并不是很好地问。“让她们都退下。”贺兰雪扫了一眼站在宫琉月身后的碧珠。自己的地盘,根本不用惧怕任何人。宫琉月挥手让碧珠退出前厅,守在门口。此时,宽敞的前厅,只剩下宫琉月和贺兰雪两人。“现在没人了,说吧,到底什么事?”心里已经猜测到贺兰雪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来,可是宫琉月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口询问。“城楼的事情是你做的吧。”贺兰雪幽黑的眸子宛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乌沉沉地瞪着宫琉月,肯定的语气,开门见三地问。“城楼,什么城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证据,宫琉月才不会那么傻承认。“还想抵赖,这双足袋是你的吧。”贺兰雪伸手摸出一双白色的足袋,手一抖,足袋摊开,每一只足袋上面绣着一朵艳丽的木棉花。整个皇家学院的人都知道宫琉月酷爱木棉花,无论是袖口还是鞋面,甚至于贴身用的手帕都会让下人绣上木棉花的图案。看到那双足袋,宫琉月暗呼自己大意,当时应该拿只鞋子塞在她的嘴里。“是我的又如何?”证据摆在眼前,宫琉月也不好在抵赖,大方地承认道。这里可是她的地盘,难不成还怕贺兰雪不成?“宫琉月,你太过份了,我要杀了你。”贺兰雪气得浑身发抖。她的袖口滑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像个疯子一般朝着宫琉月刺了过去。防备不及的宫琉月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渗出,滴在地上,宛如朵朵红梅绽放。“我有你过份吗?我最多也不过是让大家欣赏一下你的身子,并没有把你扔到破庙,扔给一群肮脏不堪的乞丐。”宫琉月边跑边指责。贺兰雪握着匕首在后面追,她脸上表情狰狞,眼睛里布满了杀气。宫琉月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子被那么多人看过了,她会成为整个澜城的笑柄,她也没有资格嫁入皇室,成为轩王妃。希望破灭,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前面正在跑的女人。她要杀了宫琉月。令人愤怒的仇恨,让平时看起来秀气斯文,连跑二步都会喘上一喘的贺兰雪浑身充满了力量,奔跑的速度不比宫琉月慢。“碧珠,快让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拦住。”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宫琉月聪明地朝着门口跑去。一群侍卫分开三队,一队阻挡贺兰雪带来的人,一队去夺贺兰雪手里的匕首,一队负责保持已经受伤的宫琉月。晚风吹拂,宫琉月被一群侍卫保护着,碧珠站在旁边。“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在耳边响起。“郡主,你受伤了。”碧珠赶紧从身上撕下一根布条替宫琉月做着简单的包扎。宫琉月的手臂包扎好了,贺兰雪手里的匕首也被侍卫们轻而易举的夺下。她带来的人,也被别院的侍卫控制住。“把她绑起来。”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去,宫琉月看着在侍卫手里挣扎着贺兰雪,眼睛里浓烈的杀气丝毫未退,冷声地吩咐。贺兰雪双手被反绑起来,押进了前厅。而她带来的那些侍卫则被押进了柴房。“贺兰雪,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还之。今天你刺我一刀,我就还你两刀。”宫琉月脸色冷如冰霜,周身寒意缭绕,眼瞳森冷无温。随着话音落下,她的手一伸,跟随多年,默契十足的碧珠立刻将刚才侍卫从贺兰雪手上夺下来的匕首递到她的手里。“郡主,报复二下就算了,千万别闹出人命。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匕首递过去的同里,忠心的碧珠还不忘记凑掉宫琉月耳边小声地提醒道。“我知道分寸。”一道暖流滑过宫琉月的心底,看来平时没有白疼碧珠。只见宫琉月面罩冷霜,嘴角边泛着幽冷的笑意,走向被绑住的贺兰雪。“宫琉月,你敢伤害我,我们贺兰王府不会放过你的。”被绑住之后,从仇恨中暂时清醒过来的贺兰雪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目光,嘴上仍然不忘记威胁一番。“别以为我处处对你忍让,真当我们景王府怕了你们贺兰王府。”宫琉月冷哼一声。上前几步,手里的匕首在贺兰雪的脸庞轻轻地来回刮着。“郡主大人,你从来只有嚣张,什么时候忍让过,通常都是别人对你忍让好吧。”站在后面的碧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碧珠的小动作宫琉月看不到,可是贺兰雪那张因为害怕而变得惨白的脸,她却看得真真切切。“贺兰雪,你说我这一刀要是轻轻地划下去,你的脸会怎么样?”宫琉月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她很清楚,女子除了贞洁之外,最在乎的应该就是这张脸。 081照划不误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你敢。”贺兰雪明明害怕锋利的匕首划下,却依然嘴硬地威胁。“敢不敢试试看就知道了?”随着冰冷宛如寒风的嗓音刮过,宫琉月手腕一动。“啊,不要。”只见眼前一道银芒闪过,贺兰雪尖叫出声,闭上眼睛,害怕看到鲜血从脸上淌下。“我只不过将匕首从左手换到右手,都还没有开始,鬼叫什么。”宫琉月鄙视的眼神望着吓得面色惨白如纸的贺兰雪。这种耍人的手段她玩得很起劲,很喜欢,也很享受。空气中没有血腥的味道飘出,脸上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贺兰雪睁开眼睛,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一抹得意在眼底浮现。“宫琉月,我劝你还是快放了我,不然我的皇后姨母也不会放过你的。”“连皇后都搬出来了,我好怕啊。”宫琉月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装出一副怕怕的表情,看得贺兰雪愈发的骄傲得意。洋洋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在嘴角绽开,眼前银芒划过。下一秒钟,贺兰雪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受伤的位置与宫琉月手臂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别以为你搬出皇后,我就怕了你。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皇上在此,我这二刀也照划不误。”嚣张狂妄的嗓音飘荡在前厅。又是一刀挥下,贺兰雪另一条胳膊也挨了一刀,鲜血直淌,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贺兰雪,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别老想着报复我。下一次你要是再敢惹我,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终生,连死都找不到地方。”说话的时候,宫琉月用带血的匕首轻轻挑起贺兰雪的下巴,幽冷的双瞳迸射出寒潭般的冷芒,森冷骇人的嗓音一字不漏送进贺兰雪耳中。面对这样冷血的宫琉月,贺兰雪吓得面色苍白,不敢吱声。“碧珠,你亲自走一趟,带着别院的侍卫将贺兰雪和她带来的那几个饭桶送回贺兰王府。”冰冷的嗓音响起,丢下一句话,宫琉月手里的匕首往地上一钉,正好盯在贺兰雪左脚的大脚趾和第二个脚趾的缝隙间。转身离开前厅。低头看着插在绣花鞋尖的匕首,贺兰雪的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要不是刚才握着匕首追着宫琉月跑,出了不少的汗,身体里的水份散发出去,此时贺兰雪肯定会被吓尿的。碧珠朝着宫琉月的背影答应了一声,带着人离开了别院。宫琉月走进闺房,趴在窗边,遥望着河对面的小楼。隐约间,看到二楼云墨白的房间点着灯,一道身影倒映在糊了纸的窗户上。“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宫琉月喃喃自语,晚风吹动她的青丝,轻轻飞舞。对岸小楼,云墨白埋头坐在书案前,手握狼毫专心地作画。雪白的宣纸在他行动流水的下笔后,一名绝色丽人跃然纸上。细细一看,是宫琉月的画像,张扬的笑容,细致的眉眼,隐透着几分嚣张狂妄的气质,真是神韵十足。最后一笔勾好,狼毫放下,端详着自己的画作,云墨白满意地点点头。拿起画作,准备将画挂着床边的墙上,这样一睁开眼睛,就能够看到她的样子。“云墨白,我想你。”对岸,宫琉月的大喊声遥遥传来。惩罚了贺兰雪,宫琉月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快乐,一个人趴在窗边,清冷的晚风拂面而来,反而觉得更加的孤独寂寥。“才刚分开不久,这么快就想我了。”爱人的召唤落下不到数秒钟,云墨白就诡异般出现在宫琉月的闺房中。看着趴在窗边的人儿,云墨白深邃的眼睛好像一汪融融的池水,形容不出的温柔。迈步优雅走过去。傍晚,自从宫琉月离开后,云墨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直埋头专心作画,没有注意别院的动静,自然也不会知道别院发生的事情。“我冷,抱我。”听着脚步声逼近,宫琉月没有回头,目光仍然停留在微波粼粼的湖面,薄唇微动,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脆弱。听出宫琉月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云墨白大步走到她的身后,长臂一伸,从背后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心中的寒意。“怎么了,傍晚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云墨白关心地问。“云墨白,你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很寂寞很孤独?”幽幽的嗓音随风送进云墨白的耳中。“会啊,因为你不在我的身边。”寂寞孤独随着这句动人的情话飞走,心被温暖了。“那以后我不开心的时候叫你的名字,你会不会随传随到?”“会的。因为我的心中住着你,你的心中住着我。我们的心已经连在了一起。”“那万一哪一天你厌烦了我,将我从你的心中赶出来,怎么办?”变得多愁善感的宫琉月杞人忧天地问道。等了办天,没有等到云墨白的回答,只感觉到他的身体正紧贴着她的后背缓缓地往下滑。宫琉月这才注意到,手臂上包扎的布条不知道何时,竟然不见了,狰狞的刀痕正渗着点点腥红。“云墨白,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克服晕血症。”宫琉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昏迷的云墨白从地上拉起来,喘着粗气扶着他往榻边一步一步慢慢过去。将云墨白扔在榻上,宫琉月坐在榻边,累得直喘气,额头上也布满了大汗。手臂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用力过度,血流得更加欢畅了。“该死的。”低咒一声,宫琉月脱去云墨白的锦靴,拉过锦被盖在他的身上后,往闺房外走去,找碧玉给她上药包扎伤口。半夜时分,月亮升至中空,银白的月光倾泻而下,给这座宁静的别院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躺在榻上的云墨白正做着美梦,温香软玉在怀,两人正要亲下去的时候,一只天残脚变大再变大,一脚飞来。下一秒钟,云墨白从榻上滚到了地上。重重的一摔,令他从梦中醒来。 082昆仑山(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云墨白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环视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却不是他的房间,而是宫琉月的房间。六尺宽的雕花木榻,宫琉月手脚摊开地睡着,一只脚正搭在榻边。看着那只伸出被子,白皙如瓷的纤足,精致小巧,只比他的手脚长一点点,可是力量却不小,一脚就将他踹到了榻下。云墨白是好气又好笑。站起来,扫了扫身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地将宫琉月的脚重新放回到被子里。弯下腰,在她柔软温热的樱唇偷偷亲了一下,念力一动,人凭空消失在闺房中。月亮收敛光华,白云疏淡,清冷的秋空露出曙光。一晚好眠的宫琉月睁开惺松的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伸完懒腰,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云墨白是躺在她的榻上。伸手往旁边的位置摸去,一片冰冷,想来是半夜醒来的时候离开的,心微微失落。梳洗打扮,吃过早饭,宫琉月让船夫送她过河。“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醒来的,离开怎么也不说一声?”露台,灿烂的阳光洒照,宫琉月望着优雅吃着早餐的云墨白,秀眉轻蹙,质问道。“被某个睡相极差的女人一脚踹下榻就醒来了。看到那个女人睡得正香,才没有告诉她离开的。”云墨白淡笑着说。明媚的阳光宁静地泼洒在他俊美非凡的面容,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芒,神圣宛如天神。“我的睡相向来极好,肯定是你自己睡相差,睡着了乱翻身,一不小心掉下榻吧。”宫琉月讪讪一笑,不承认。“对对对,我睡相差,我自己不小心掉下榻。”云墨白无奈地笑道。“我的琴拿去修了,我们今天学什么?”不想在继续在睡相差这个问题上,宫琉月转移话题道。恰巧,云墨白的早餐吃完,不用动手,意念一动,桌上的盘子自动往屋里飞去,看得宫琉月双眼大睁,羡慕不已。“你的手受了伤,今天我们不学习,去玩吧。”云墨白提议。“玩,还是算了吧。”想到上一次在悬崖峭壁的石洞内被困了一眼,宫琉月心有余悸,直摇头。要是她知道那一天,云墨白是故意而为之,估计会气得跳脚。“我向你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失误。”云墨白举手发誓。考虑了好一会儿,天生爱玩的宫琉月还是禁不住问道:“我们去哪里玩?”“自然是好玩的地方,现在暂时保密。”云墨白红唇微勾,神秘兮兮地笑着说。“那还等什么,走吧。”宫琉月主动伸手,搂住云墨白精壮的腰身。低头看着腰间多出来的一只手,云墨白扬眉开心地笑着,意念一动,带着宫琉月来到了灶房。“云墨白,你耍我是吧,这就是你所说的好玩的地方。”环视着这间干净的灶房,宫琉月面色一沉,立刻松开云墨白的腰,黑着脸沉声道。“哎!”叹息一声,云墨白伸手提起放在灶台上的一个食盒,解释道。“我带你来灶房是来取食物的。”“不早说。”宫琉月翻了个白眼。云墨白真是冤死了。你都没有给我机会说,就开始甩脸子了。不过,这些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抱怨抱怨,嘴上可不敢说出来。“这食盒里的东西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宫琉月扫了一眼云墨白手上提着的食盒,脑海中浮现出上次他动手熬的那碗黑漆漆的粥,光是想想都有一种食不下咽的感觉。“放心吧,从酒楼买回来的。”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云墨白自己做的,只是没敢承认。自从那一次熬的粥被宫琉月嫌弃之后,云墨白抽空就去城南的三道菜酒楼,花重金跟着酒楼的师傅学习做菜做糕点。“那就好。”宫琉月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她的手再一次搂在云墨白的腰间,“我们走吧。”念力动,紫芒现。空间波动,场景转换。周围淡紫色的不知名的野花宛如云锦一般开满整个山坡。那幽冷的花香与周围草木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弥散在空气中,仅仅是浅浅地吸一口气,都让人受用非凡。“这里是哪里,真美?”环视四周,高天流云下,紫色的花海弥散着浪漫的气息,令人沉醉。宫琉月绝美的脸庞笑意浓浓,很满意这个地方。“你喜欢这个地方吗?”云墨白一动不动盯着宫琉月的脸庞,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喜欢,很喜欢,太喜欢了。”宫琉月笑着点头,人已经朝着那片绚烂的花海跑去。今日的她难得没有穿一身夺目的大红长裙,而是穿着一套纯白如雪的长裙。奔跑在花海中的她,墨发飞扬,双瞳乌黑晶亮,灵气十足,好像降落凡尘的白衣仙子,出尘飘逸。“既然你喜欢这里,那以后我们的家就安在这里。”看着宫琉月快乐奔跑的样子,云墨白墨玉般的黑瞳好似一汪春水,漾满浓浓的宠溺。他蹲下来,拿出一块折叠的草席铺在地上,再细心地铺上一层布,然后再将食盒里的食物一一摆在布上。做完这一切,他也不催促宫琉月,而是坐在铺好的布上,目光追随着花海中那抹欢快的身影。明媚的阳光射下,宫琉月跑得香汗淋漓,喘着气弯腰踩了一束幽香淡淡的野花,往云墨白所在的地方慢慢走过去。云墨白坐在布上,将视线不舍地从宫琉月的身上收回来,念力一动,十几支花枝断裂,自动飞到他的手边。他低着头,认真地编织着鲜花。“云墨白,你可是我第一次送花给男生,你可不许拒绝。”柔和的清风拂面,闻着清雅怡人的花香,宫琉月朝着云墨白所在地方慢慢走去,将刚刚采摘的鲜花递到云墨白的面前。佳人主动送花,云墨白哪里舍得拒绝。在宫琉月的手才伸到一半,云墨白就主动将那束鲜花接了过来,笑得合不拢嘴。“跑了一圈,口好渴,你带水了没有?”宫琉月在布的一角坐下,眼睛却舍不得从眼前那片美如云锦的花海收回。 083昆仑山(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一杯还温热的五花茶递到宫琉月的手里。接过来,仰头一口饮尽杯里的茶水,云墨白又主动取回了茶杯。“据我所知,澜城郊外并没有这样的花海。这里到底是哪里,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宫琉月终于将视线从那片迷人的花海收回,转向云墨白,乌盈盈的眸子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这里是千里之外的昆仑山脚,也是离我的家乡星宫最近的地方。”云墨白遥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顶,慢悠悠地开口。“这里是昆仑山脚。”宫琉月诧异地挑眉。虽然不识字,可是昆仑山她还是知道的,是从宫少华的嘴里听说的。昆仑山,位于天澜国的北边。人间芳菲已过的五月,昆仑山的春天才算是真正的来临。花期较长的浅紫色紫香花从五月开花,一直到中秋过后,昆仑山提早迎来严寒的冬天,花期才会过去。云墨白淡淡地点头。“你的家乡在昆仑山顶,山顶常年冰雪,温度极低,人能够生存吗?”想到云墨白后面一句话,宫琉月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我听少华说过,昆仑山顶经常有浑身长满毛发的雪人出没,你见过没有?”被宫琉月好奇的问题问得哭笑不得,云墨白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从来没有在昆仑山顶生活过,而星宫也不是建在昆仑山顶。但是,如果要重新开启九转玲珑阵回到星宫,昆仑山顶是必经之地。“你笑什么,到底是见过还是没有见过雪人?”宫琉月继续问道。她真的很好奇嘛。“要不我们去山顶看一看,到底有没有雪人的踪迹?”云墨白浅浅而笑,清雅如风。“好啊好啊。”宫琉月连连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什么好,你没有看到昆仑山顶之上云雾缭绕,覆盖着一层白雪。你刚才也说了,山顶温度极低,你穿得这么少,真带你上去,还不得把你给冻成冰人。”云墨白反对,看着宫琉月蹙眉不悦的样子,语气放软,讨好道。“你要是真想去,下一次我们多穿一点衣服,我再带你去昆仑山顶一游。”知道云墨白说得有道理,宫琉月没有强求,坐着静静欣赏着眼前绚烂似锦的花海。突然,云墨白挪动了一下,挤到宫琉月的身边坐下,抬起手轻轻一扯。宫琉月满头青丝宛如墨瀑一般垂下,在清风中轻轻飞舞。“你干什么?”扭头,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挑起秀眉不解地问。“我编的,帮你戴上。”云墨白念力一动,鲜花纺织的花环飞到手中,将宫琉月被风吹乱的青丝顺到耳后,然后将花环戴在她的头上。灿烂的阳光洒下,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芒,整个人美得好像不染尘埃的仙子,清丽脱俗。“看在你这么用心编织花环的份上,我跳一支舞给你看吧。”说完,宫琉月站起来,白衣胜雪,走到花海中翩翩起舞。玉臂轻舒,舞步轻盈。柔如轻风,轻如柳絮。旋转间,纯白的裙摆荡开,好像绽开的雪莲。周围盛放的紫香花瓣被裙摆扫落,随风旋转。美得如梦如幻。云墨白看得痴了,醉了,眼睛再也移不开了。他站起身,慢慢地走向宫琉月。长臂舒展,配合着她的舞步,与她一起翩翩起舞。一刚一柔,好像两只翩然的彩蝶,在梦幻的花海中相互追逐嬉戏,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契合。最后一个动作,云墨白长臂托住宫琉月纤细如柳的腰,宫琉月翻身往后一倒,满头青丝垂下,在风中狂舞。云墨白身子微微倾斜,低头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目光渐渐变得幽沉而炙热。强烈的男性逼近,宫琉月心跳如雷,不断地往后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云墨白有力的胳膊往上一托,宫琉月所作的努力全部白费。两人的距离拉近,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脸上。云墨白目光炙热而不失柔和,让人沉溺,无法自拔。淡淡竹香混杂着淡雅怡人的花香侵袭着宫琉月的嗅觉,让她深深沉醉。“宫琉月,我想吻你。”声音落,不给宫琉月拒绝的机会,吻住她娇嫩的樱唇。宫琉月在他狂野而热烈的深吻中,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心更是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宫琉月无力地靠在云墨月的胸前,脸颊绯红,娇艳如花。云墨白搂着心爱的人儿,加速跳动的心脏仍然没有慢下来。“宫琉月,嫁给我好吗?”突如其来的求婚,吓得宫琉月立刻从云墨白的怀里退出来,退后几步,神情凝重地盯着气息不稳的云墨白。“云墨白,我说过,在未满二十岁之前是不会嫁人的。”“可是我想天天和你呆在一起,一刻都不想与你分开。”被拒绝,云墨白的眼底浮起一抹浓浓的失望,心口一阵刺痛。“新鲜感是有保质期的。要是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总有一天等到新鲜感消失,会彼此厌倦的。不如像现在这样,白天见见面,晚上品尝相思之苦,体会体会恋爱的感觉。”深有体会的一番话,是宫琉月从白战身上得到的经验。她不反感云墨白,很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恋爱的感觉。可是要她在花季般的年龄嫁给他,还是不行。只能说,她心里虽然认定的云墨白,可是感情还没有深到可以为他放弃一切,放弃自己的计划。“你是不相信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吗?”云墨白凝视着宫琉月,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当然不是,我是对我自己没有自信。”虽然不断地告诫自己,她已经忘记了白战。可是那抹绝情的身影偶而还是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云墨白苦涩地一笑,他知道,她的不自信来自与那个名字中同样有个“白”字的男人。“我肚子好饿,我们过去吃东西吧。”转移话题,云墨白拉着宫琉月往前走去。他的心从未有过的坚定。 084搭个便车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的不自信飞走,与他执手一生。天高云淡,蓝天清远澄澈。清新的空气中花香浮动。因为刚才求婚一事,气氛有些沉闷。云墨白和宫琉月各坐一角,闷声不响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嘴里虽然嚼着食物,心思却完全飞远。云墨白盘算着如何打动美人芳心,让她点头,心甘情愿地嫁给他。没心没肺的宫琉月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蹙眉想着,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中秋宫宴。她答应过父王,会在宫宴上表演一出能够拿得出手的才艺。可是到现在,琴棋书画她还是样样不通,就连刚才所跳的舞蹈也是随性而跳,根本上不了台面。“云墨白。”宫琉月抬头,乌盈盈的眸子望着对面正深思的云墨白,好听的声音随风送出。“嗯。”轻轻地答了一声。“我问你,这弹琴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方法只有一个,脚踏实地的刻苦练习。”宫琉月翻了个白眼,这答案说了跟没有一样。朝后一倒,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躺下。船到桥头自然直。宫琉月安慰着自己,懒得费神去想。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宫琉月闻着花香真的睡着了。一旁的云墨白看着她恬静的睡容,轻手轻脚的坐过去,脱下身上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又轻轻地搬动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低着头,眼神温柔似水地看着熟睡的人儿,心底一片柔软,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描绘着如画的眉目。静谧的时光一分一秒的过去,小睡片刻的宫琉月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枕在云墨白的腿上,身上盖着云墨白的外衣,感动在心底漫延。“醒了。”云墨白微微一笑,好像开在山野间的桅子花,清新淡雅。“嗯。”点点头,坐起来。“我们回去吧。”云墨白边说边收拾着吃剩下的食物。念力一动,紫芒浮现,空间小小的波动,两人回到了沅水湖畔那栋精致的小楼内。“明天学院有课,我上完课后再顺便去城南帮你把琴取来。你明天吃过午饭再过来吧。”天极紫瞳,远视千里,湖面的情形自然是一览无遗。云墨白看到船夫撑着竹筏过来了。“知道了。”宫琉月点头。秋色渐浓,秋蝉音静。中秋时节,红枫林中的枫叶愈加的红艳似火,倒映在沅水河中。残阳西照,细波粼粼,半江瑟瑟半江红。今天是一年之中,月圆人团圆的中秋佳节。在临近中秋的这些时日,宫琉月一直跟着云墨白专注的学琴,勉强可以弹上一二首完整的曲子。如果要拿到中秋宫宴上去表演的话,水平还是稍嫌欠缺。空闲的时候,她也会练习练习舞步,总算小有所成。而这一段时间,贺兰雪也一直没有来找宫琉月的麻烦,想必也是在为今晚的中秋宫宴做十足的准备。“郡主,你好了没有,王爷派来接你的马上在别院门口都停了好久了?”被宫琉月找了一个借口赶出房间的碧珠在门口不停地催促。催促的声音刚落,在闺房中一直磨蹭的宫琉月终于拉开了房门。“这天色还没有黑,催得这么急做什么?”宫琉月不爽地说。她依然是一身火红的长裙,在夕阳的照射下,更加的妖娆夺目。“我的好郡主,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在城外的别院,不是在澜城里的景王府。要是再不快一点,城门一关,我们就别想进城,到时候中秋宫宴自然也无法参加了。”碧珠很是无奈。“那种无聊的宫宴不参加更好。”宫琉月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要是可以的话,她真不想参加那什么破宫宴?无聊之极,还要看着贺兰雪和大家那张虚伪的嘴脸。可是不行,皇后特意下了一道懿旨,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必须携带家眷参加。这家眷之中自然也包括嫡出的子女。就算没有皇后的这道懿旨,身为天澜国的景王爷,中秋宫宴宫岳山和世子宫少华是躲不掉的,有着郡主封号的宫琉月自然也必须参加。嘴上虽然说着不想参加,可是圣命难违,宫琉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迈步往别院大门口行去。因为宫琉月在闺房中一直磨蹭耽搁了时间,一钻进马车,车夫扬鞭赶着马车飞快地往城门方向驶去。车轱辘高速滚动,驶过枫桥的时候,一道白衣翩翩的身影伫立桥头。夕阳斜照,给他如雪的白衣渡上一层淡淡的绯红,美而梦幻。“宫琉月,可否让在下搭个便车?”清悦而熟悉的嗓音随风送出,宫琉月抬手掀起马车的布帘。云墨白立在桥边,清峻的脸庞挂出淡雅柔和的笑容,晚风吹拂,墨发如瀑,轻轻飞扬。夕阳美景映衬着他,好像从美丽的画卷走出来的,恍若天神。看得微微一怔,宫琉月让车夫停车,请特意等在此处的云墨白上来,而马车内的碧珠则坐到了马车前面。“云墨白,你不是有异能,干嘛还等着坐我的马车进城?”在说到“异能”二字的时候,宫琉月压低了嗓音。“天色都快要黑了,你这个时候进城,不会是想去花楼喝花酒吧?”不怪宫琉月会如此想,在落后的古代,能够娱乐的节目实在是太少了。除了听曲看戏进赌场,也就只剩下去花楼喝花酒,找姑娘。宫琉月话音刚落,脑门挨了一下。一双乌盈盈的眼睛不满地瞪着云墨白,用眼神问他。“你干嘛弹我?”看着宫琉月生气里的可爱样子,云墨白轻轻一笑。“我的身体已经印上了某个女人的痕迹,是绝对不会进花楼去喝花酒找姑娘的。”说完,还故意朝着宫琉月耸耸眉,眨眨眼。“那你这个时候进城干什么?”无视云墨白放电的眼睛,宫琉月好奇地问。“和你的目的一样。”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将答案说得很明白。“你也进宫去参加中秋宫宴。你什么时候被封官了,我怎么不知道?” 085中秋宫宴(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乌亮如辰的眼睛浮现出诧异的目光。她与他可是天天见面,怎么都没有听他提到半个字。把她当外人,心里说不失望不郁闷那绝对是骗人的。“我没有被封官,之所以能够参加中秋宫宴,全是拖你父王的福。”云墨白淡然而笑地解释道。“与我父王又有什么关系?”宫琉月心中微微吃醋,这厮什么时候与她父王混得那么熟?她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过。“景王爷推荐我去皇家学院当夫子,又在皇上面前夸了我一番。这不,皇上也好奇我长得什么样子,能得景王爷赏识,这才借着中秋宫宴宣我进宫。”云墨白薄唇微动,缓缓开口,耐心地解释。“原来如此。”宫琉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凌厉的眸子上下扫视了云墨白一眼,秀眉微皱,又不开心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察觉到宫琉月看过自己之后情绪的变化,云墨白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又抬头,望着对面靠着车壁而坐的宫琉月,紧张地问。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令人捉摸不透。“今天晚上中秋宫宴可是有很多朝中三品以上大臣的千金参加,你今晚打扮得这么养眼,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宫琉月锐利的眸子打量着云墨白。墨发如瀑,仅用一支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垂落颈间,更显飘逸出尘。一身白衣胜雪,袖口和衣襟以极为纤细的银线绣着竹叶的花纹。清峻的脸庞微微而笑,暖如冬阳,狭长的凤目柔和明亮,流转间潋滟波光。这个男人淡静俊美,清宁高贵,哪怕只是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衫,仍不失华贵的气质。这样的男人俊美如仙,飘逸脱俗,不论走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我每天不都是这样穿的。”面对宫琉月质问的话语,云墨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听完云墨白的话,宫琉月想想,好像真是如此。“你不会是被我的模样给迷住了吧?”云墨白望向宫琉月,促狭笑道。宫琉月朝着云墨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恋狂,谁被你给迷住了。”死不承认道。二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口。云墨白优雅地跳下马车,接替了碧珠的差事,伸手扶着宫琉月缓缓走下马车。拿出腰牌,自有宫女领着宫琉月和云墨白往今晚举行中秋晚宴的宫殿走去。重云殿。金碧辉煌,精巧华丽。宽敞的正殿,左右各六根红漆柱子支撑着整个正殿。门窗之上都雕刻凤凰戏牡丹、万寿无彊及奇花异草等图案,形象逼真,令人叹绝。在宫女的带领下,宫琉月和云墨白到的时候,灯火辉煌的殿内已经先到了不少的人。此时,正主还没有到,重云殿内热闹喧哗。熟识的大臣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在一起客气地相互寒喧。被宫女领着,宫琉月走到自己的席位前坐下。而云墨白的席位竟然安排在她的旁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之。景王爷宫岳山与宫少华父子二人同坐一席。“你怎么才来?”看到宫琉月在席位前坐下,与几位熟识的朋友寒喧了几句之后,宫少华走过来,小声问道。而宫岳山此刻正与几位大臣闲聊的。“来那么早干什么,早来还不是坐在殿内傻等着开席。”宫琉月懒懒地抬眸,淡淡地答道。“你与云夫子一起来的。”宫少华朝着旁边桌的云墨白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硬是挤到宫琉月的身边坐下,好奇地问。“路上碰到,反正目的地一样,顺便稍他一程。”宫琉月半真半假地回答。不希望宫少华多想,到时候跟个八婆一般向宫岳山汇报,给自己添麻烦。“宫琉月,这整个澜城都知道你已非清白之身,你还好意思参加中秋宫宴。”正聊着,贺兰雪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穿着一身华贵的浅紫色长裙,招摇地走过来,站在席位前,居高临下地看向坐着的宫琉月,故意提高嗓门大声地嘲笑着她。嘲笑完,还狂妄地大笑几声。笑声引得众人侧目,殿内众人视线齐齐朝着宫琉月这方射过来,眼中带着异样与轻视。宫岳山看到这边情景,眉头皱了皱,抬步刚要走过去,贺兰王爷笑眯眯地走过来,拉着宫岳山说话,故意拖住他的脚步。宫琉月被欺负,宫少华自然很生气。面色一沉,宛如笼罩着乌云,黝黑的眼瞳酝酿着风暴,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收拢。蓦地站起来,桌下宫琉月的手用力地拽了拽他的袍角,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女人之间的恩怨。按耐住心底涌出的怒气,宫少华只好重新坐下来。无处发泄怒气的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再重重地放下酒杯。心爱的女人被欺负,邻桌的云墨白面色阴沉难看,想为宫琉月辩驳几句。唇未启,一道凌厉的视线从旁边射过来,云墨白只好压抑住心底的怒火,静看后继。只见宫琉月缓缓起身,移步微移,走到贺兰雪的面前。身材高挑的宫琉月比贺兰雪高出半个头,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视线盯着贺兰雪,性子本就张扬狂妄的她,瞬间在气势上压倒贺兰雪。死女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嘲笑我,你就等着找个地洞钻进去吧。宫琉月轻蔑的目光在贺兰雪身上上下扫视了几眼,勾唇讽刺地笑道。“贺兰雪,大家都说你被吊在城南城楼上的时候,肤白胜雪,身材玲珑有致,本郡主看你的身材也不过如此。”一句话,众人的目光齐齐由宫琉月身上转移到贺兰雪的身上,甚至有些人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狂热。毕竟,宫琉月失去清白一事只是耳闻,可是贺兰雪被吊在城楼一事,重云殿内可是有不少的人亲眼所见。贺兰雪气得脸色铁青,抬起手,朝着宫琉月笑靥如花的脸庞用力地甩过去。手还没有触碰到宫琉月的脸庞,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抓住她的手腕,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086中秋宫宴(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贺兰郡主,有胆量挑畔别人就要有气量去承担后果。”云墨白不轻不重一番话,说得贺兰雪更是尴尬不已,扭头朝着贺兰王妃投去求救的目光。“云夫子,女儿家的闹个小矛盾,你一个旁观者就不要插手凑这个热闹了。”贺兰王妃扭着微微发福的身体走过来,带着一丝警告地望着云墨白。贺兰王爷本来也想走过来,被宫岳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拖住。“宫琉月是我的学生,做为她的老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打。”云墨白一本正经地反驳。天知道,他内心深处多么希望将“学生”二字换成“女人”二字。双方正僵持的时候,殿外一声长长的高唱传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玉妃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众人也顾不得看热闹,纷纷往自己的席位前跑去。贺兰王妃也没有时间与云墨白辩驳,拉着贺兰雪往席位前快步走去。知道景王爷与贺兰王爷素来不合,景王府的席位安排在左边下首,而贺兰王府的席位恰好安排在右边下首,遥遥相对。众人齐齐跪下,高声唱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宫琉月跪在地上,微微抬头朝着重云殿门口望去。走在最前面的天澜国皇帝一身明黄龙袍,头戴冕冠。年约六十岁的他看起来红光满面,精神饱满,并不像服下慢性毒药的样子。想起上一次在峭壁石洞内听到太子与玉妃的对话,宫琉月微微疑惑。走在皇帝身边的女人五十岁上下,一身宽大的凤袍,雍容华贵。乌发如云堆砌,发间插着一支凤头钗,几缕用金丝穿成的流苏垂下。随着她的走动,流苏微微摇曳。她是天澜国最尊贵的女人――天澜皇后。细看,天澜皇后眉眼间与夏候明轩有几分相似。走在帝后身后的玉妃,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繁复而宽松的宫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不太合身。也许是为了掩盖某些事实,故意这样穿。走在玉妃边的太子夏候明煜,一身剪裁合体的华贵蟒袍,金冠束发。他面色看似平静如水,无波无澜,眼底却是翻江倒海,暗藏着汹涌,昭示着他是个极有野心之人。虽然走在玉妃的身边,而且与玉妃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可是他却是目不斜视。两人之间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正经得好像两个人之间毫无瓜葛。 “平身。”登上高位之后,天澜皇帝让大家起来。众人起身。在皇帝落坐之后,皇后在左手边稍稍靠后的席位落坐,玉妃在右手边靠后的席位落坐。“都坐下吧。”威严的嗓音回荡在殿内,众人齐齐入座。太子在左下首第一张席位落坐。右下首第一的位子是轩王夏候明轩的位子。夜幕笼罩着皇宫,灯火通明的重云殿内短暂的安静。在礼仪官的一声高唱中,中秋宫宴正式开始。丝竹之音绕梁,几名妖娆的舞女鱼贯而入,长臂轻舒,腰肢摆动,翩翩起舞。众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欣赏着歌舞。宫琉月坐在席位前,懒懒地抬眸扫了一眼殿中舞蹈,实在是没意思。乏味的她端起桌上的美酒,浅酌一口,酒劲不是很大,她又连续喝了好口。一杯酒喝尽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拿起桌上的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香醇的美酒。“少喝点,万一喝醉了,这宫里可没有地方给你捞月亮。第二杯酒才刚刚举起,云墨白清悦的嗓音混合着丝竹之音一并送入耳中。想想这种场合的确不适合多喝酒,宫琉月将手里的酒杯又重新放回桌上,拿起筷子吃菜。刚吃了几口菜,殿中第一支舞蹈已经跳完,妖娆的舞女们退出了正殿。“父皇,前些日子,儿臣遇到一位奇人,能够将银粉变成活人。儿臣特意请了那位奇人进宫,父皇想不想看一下奇人的表演?”在第二个节目还没有开始之前,太子夏候明轩站起来,深邃幽暗的眼底却暗藏着勃勃的野心和森冷。 夏候明煜脸上虽然时常挂着淡淡的微笑,可是狭长的眼睛里时而迸射出阴冷的光芒,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那朕一定要好好瞧瞧。快请那位奇人上殿。”天澜皇帝感兴趣地说。每个人对新鲜的,没有见过的事物都有好奇之心,就算是高高在上九五之尊也不例外。得到应允,夏候明煜嘴角一弯,还是那抹微笑,可见他脸上那抹虚假的笑容只是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武器。“银粉变活人,的确够稀奇,可是有我身边货真价实的奇人厉害吗?”宫琉月心中腹诽的同时,扭头看了看邻桌的奇人云墨白,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绝妙的想法,狡黠地弯唇笑着。“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看着宫琉月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在云墨白的心底漫延开来。“没有,绝对没有。”宫琉月笑得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连连摆手。笑了一会儿,宫琉月笑容收敛,柔柔的嗓音如酥如麻,轻轻送进云墨白的耳中。“云墨白,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会不会出手伸出援助之手?”春风化雨般柔软的嗓音,吹进云墨白的心中,吹得他的心中一片柔软。这个世上,也只有宫琉月才有这个能耐令他化为绕指柔。“我说过,我云墨白就是为了你宫琉月而生,为了你宫琉月而来到天澜国,我当然会帮你。”“你说的,可不许耍赖。”狡黠的笑容再一次爬上宫琉月的嘴角,看得云墨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就算是被骗,他也甘之如饴。两人小声交谈间,太子夏候明煜双手抬起,用力地拍了几下。一名身穿藏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的道长迈着沉稳的步伐从殿外走进来。这名道长三十多岁,长发飘飘,仅用一枝桃木簪子松松挽起,一眼看过去,还真有点儿仙风道骨,不染俗世的感觉。如果忽略道长幽黑的眼底偶而闪过的那缕精芒,还真的让人以为他真是一位与世无争,淡泊处世的奇人。 087奇人玉真子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贫道玉真子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道长微微倾身,行了一礼。“平身。”“道长,煜儿说你会银粉变活人,可是真的。”天澜皇帝坐在高位之上,俯视着玉真子,感兴趣地问道。“回皇上,贫道不但可以银粉变活人,变出来的活人还能歌善舞。”龙颜面前,玉真人头微垂,恭敬地答道。“这么神奇,道长快变一个让朕见识见识。”天澜皇帝兴趣十足。殿中众人听到玉真子的话,一个个双眼放亮,也是十分想见识一下所谓的银粉变活人。宫琉月坐在席位前,兴趣淡淡。在现代,精彩的魔术见识多了。云墨白自己本身变是奇人一个,对所谓的大变活人,与宫琉月一样,兴趣不大。殿中。玉真子得到应允之后,从身上摸出一包银粉。随手一散,银粉飘然落地。灯火通明的殿内,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万寿无彊”四个字排成一行,银光闪闪,耀眼夺目。“万寿无彊,好,朕喜欢这四个字。”素来威严的天澜皇帝看到这四个字,眉开眼笑。龙颜大悦,殿中众臣也跟着拍手叫绝。“一群马屁精。”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孔,宫琉月翻了个白眼,鄙视道。邻桌的云墨白听力极佳,宫琉月的嘀咕声他一字不漏听到了,轻笑一声,“那一群马屁精里应该不包括我吧?”话音见落,宫琉月立刻丢了一个白眼给他,赏了他二个字。“无聊。”这时,只见殿中玉真子手拿拂尘手柄尾端,在那四个银光闪烁的字体上方不停地旋转,形成一股气旋。四个字体被气旋打乱,随着气旋在半空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像羊角旋风,若奔车轮盘,快到让人眼花。“变。”玉真子一声轻喝,银粉中幻化出一个人形。随着银粉渐渐变淡,人影也逐渐变得清晰。银粉消失,一个曼妙妖娆的女子身影诡异般出现在殿中。这名女子穿着一身轻薄如纱的黑色长裙,衬得她肤白如雪,身材玲珑有致。身上的裙子只到膝盖上,宽大的衣袖也只有七分长,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三千青丝宛如一匹上等的丝绸披垂在身后,随着她极其魅惑的妖娆舞姿轻轻摇曳。眼波流转间,更是妩媚天成,令人心动。“太神奇,真是太神奇了。’当一个活生生的人从银粉中变出来的时候,跳着妖娆而撩人之极的舞蹈,殿中有些大臣看得两眼发直,淡定不了,脱口赞美道。自古帝王很多情。要是不多情,怎么会生出太子夏候明煜这样的人物,不顾人伦常纲,与庶母玉妃混在一起。只见年近六十的天澜皇帝微眯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殿中跳舞的人儿,一个比一个撩人的舞姿看得他眼神渐渐变得炽热。多少年了,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想要拥有。坐在天澜帝旁边的皇后,虽然精心保养,可是年近五十的她还是逃不过“年老色哀”的这四个字。皇后马氏秀眉不悦地蹙起,可是面对九王之尊的结发夫君,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玉妃坐在靠后的位置,她对天澜皇帝并没有感情,那老东西爱看谁看谁,她是半点不生气。“云墨白,你视力好,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从哪里出来的?”宫琉月侧目问道。她自然是不会相信,一堆银粉就那么旋转几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出来了。要真是这么厉害的话,那这个世上就不需要女人忍受着痛苦生孩子,直接用奇术造人就行了。“殿顶的房梁上下来的。如果猜测不错的话,跳舞的这个女人会隐身术。利用黑暗的角落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令人不易发觉。”云墨白头朝着宫琉月那桌偏了偏,小声地解释道。“那你会不会隐身术?”宫琉月继续问。“会啊。我的隐身术与那个女人不同。她是利用环境来隐藏自己。而我的隐身术是利用灵力在体力运转,让自己的身体渐渐变淡到无来隐藏自己。就算在光线强烈的阳光下,也很难被发现。”听完云墨白的解释,宫琉月望着他的眼睛浮现出膜拜的眼神。神人啊,这才是真正的神人!“云墨白,你的隐身术可不可以教我?”宫琉月想着,要是她学会了云墨白的隐身术,以后行走江湖身上没银子的时候,可以利用隐身术去偷点银子花花。“这恐怕有点难,我也是在灵气充沛的星宫花了好几十年才学会的。”云墨白一脸的为难。不是他小气不肯教,而是在天澜国这灵气稀薄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学会。何况宫琉月的身体根本不适合修炼,除非有什么奇遇改变她的七筋八脉。“几十年才能够修成隐身术,到那个时候我都成老太太了,修成正果还有个屁用。”宫琉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两人小声地交谈着,殿内一股异香飘散开来,弥漫着整个大殿。这一股香味正是从殿中妖娆起舞的黑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女子修长的十指上各自戴着四枚戒指。戒指的外形很奇特,随着她双手不停地摇晃,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香味也随之散发出来。“好香啊,这香味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宫琉月吸了吸鼻子,蹙眉问向邻桌的云墨白。她现在是把云墨白当成了百晓生,不知道的事情一问他,必定能够得到答案。“此香无毒,如果和另外一种药材混合在一起的话,能够引了体内的慢性毒。从而毒发身亡。”云墨白不急不徐地解释道。听完云墨白的话,宫琉月脑海灵光一闪,峭壁石洞内,夏候明煜与玉妃的对话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宫琉月脸色微微一变,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难道太子殿下是打算?这个令人震惊的想法刚刚冒出,高位之上,闻到香味的玉妃微微不适,捂着嘴干呕着。 088太子的秘密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玉妃,你这是怎么了?”皇后扭头,轻声问道。“回皇后娘娘,臣妾从小只要一闻到过于浓郁的香味就会头昏想吐,请容臣妾出去透透气。”玉妃面色微变,眼底滑过一抹惊慌。担心继续呆在殿内,会被生过孩子的皇后看出端倪,玉妃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在得到皇后点头应允之后,玉妃优雅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重云殿。玉妃一离开,闻惯了木棉花淡淡的幽香,这浓郁的香味闻得人胸口闷闷的。宫琉月也站起身,悄悄地往重云殿外走去。八月十五,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亮。皓洁的月光倾洒而下,给整座皇宫披上一层银白的轻纱。宫琉月抬头望着望天上明月,双手张开,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后,胸口闷闷的感觉消失,这才抬步往御花园的方向漫步而去。夜晚的御花园,花影绰绰,宁静而美丽。秋夜的清风不时携着馥郁的花香从身边刮过。刚走到御花园,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吓了宫琉月一大跳。要不是那熟悉的淡雅的竹香,她早就惊叫出声。“你怎么也出来了?”宫琉月停住脚步,嗔了眼前的云墨白一眼。“无聊的宫宴,你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坐在里面有什么意思?”云墨白清浅而笑,银白的月光倾洒在他俊美无边的脸庞,周身笼罩着淡淡的银辉,恍若降临凡间的天神,飘逸出尘。“的确无聊。八月十五,就应该坐在园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吃月饼,这才有意思。”两人踏着清幽的月色,边说边往前走,竟然走到荷花池边的假山群旁。中秋佳节,重云殿热闹非凡,宫里大部分的侍卫都调了过去。此时的御花园,寂静得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到。宫琉月和云墨白本来还打算爬上假山坐一坐,吹吹风,赏赏月。不想,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每天在老东西吃的食物里面掺些东西,为什么刚才影姬跳舞之时将香味散发出去,老东西依然精神抖擞,一点事都没有?”太子夏候明煜愠怒的声音,从假山中传出来。“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就按照你所说的,每天都有将东西掺在皇上的食物里。不会是你给我的东西没有效果吧?”玉妃也是万分疑惑。“不可能。”夏候明煜很肯定地说。他把那种慢性毒药拿给玉妃之前,已经用活人做过实验了。“不会是你害怕了,不敢下手,才故意骗我吧。”生性多疑的夏候明煜深邃如潭的眼瞳看向玉妃,眼底迸射出一丝阴冷的光芒。“我的人都是你的,你怎么还不相信我?”被心爱的人怀疑,玉妃眼神黯然,心口一阵涩涩地痛。不过,现在不是心痛的时候,眼前还有更重要的麻烦需要解决。“煜,刚才在大殿的时候,闻到那浓郁的香味,我已经开始害喜。刚才皇后还特意问了我一句,被我搪塞过去了。这害喜的反应一天比一天明显,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玉妃求助的目光望着夏候明煜。真是个傻女人,一个不顾人伦常纲的男人怎么可能信得过。听完玉妃的话,月色下的夏候明煜脸色愈加的阴沉,幽黑的眼瞳里浮现出森冷的杀意。只不过,此刻夏候明煜与玉妃为了避人耳目,站在假山的背光处,玉妃并没有看清楚夏候明煜阴冷的表情和眼底的寒光。“我现在就告诉你怎么办?”夏候明煜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玉妃的脸庞。“煜,这里可是皇宫,你不要这样。”自从上次悬崖边分开之后,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得到夏候明煜的疼爱。玉妃嘴上说着不要,因为怀孕变得更加丰盈的身子却主动朝着夏候明煜靠过去。一只手勾住夏候明煜的颈项,涂抹着红艳的樱唇贴了过去。她的唇还没有触碰到夏候明煜的薄唇,夏候明煜的手顺着她圆润的脸庞滑到了她的颈项间。五指一收,紧紧地掐住玉妃的脖子。“为……为什么?”窒息的感觉传来,玉妃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一滴痛心的泪从眼角滑落。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需要你的时候,好像冬天里的暖阳,在这寂寂深宫的给你无限温暖。可是一旦等到你没有利用价值,成为他的绊脚石,就会毫不留情地除去你。“别怪我心狠手辣,只能怪你自己的肚子太争气,不打掉竟然还想把孽种生下来。”清冷的月色下,夏候明煜表情狰狞,眼神阴冷,好像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玉妃的脸因为呼吸困难,涨得通红,再慢慢转成青紫色,一直到呼吸停止。看着玉妃的生命在他的手里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终止,夏候明煜的脸上没有半丝愧疚。“扔到枯井里去。”一声吩咐,张铁鬼魅的身影闪出,扛着玉妃的尸体离开了假山,而夏候明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蟒袍,往假山下走来。宫琉月和云墨白刚才一直躲在假山下偷听,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亲耳所听。根据两人的对话,已经将事情的经过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他下来了,我们走吧。”脚步声渐近,宫琉月小声地说完,转身刚要离开,不想却踢到脚边的一盆花。假山之中,寂静得一点响动都听得一清二楚。“谁?”夏候明煜一声冷喝,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快步走去。借着皓洁的月光,夏候明煜阴冷的眸子看到一盆迎霜而开的菊花倒在地上。花盆旁边,还多出一样东西,是一枚紫色的玉佩。夏候明煜弯腰捡起那块玉佩,对着明亮的圆月照了照,看到玉佩的一面雕刻着一个“琉”字,森冷骇人的杀意从夏候明煜幽黑如潭的眼底浮现。“知道了本太子的秘密,你以为自己可以躲得掉。”对着玉佩自言自语说完后,夏候明煜又在假山里找了找,没有找到别人的踪迹,又担心离开太久,被人怀疑,这才将玉佩收好,往重云殿匆匆行去。 089变魔术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重云殿外。被云墨白用异能带离假山的宫琉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险啊,差一点就被发现了。”“早劝你离开,你偏要好奇去偷听别人的秘密。今天幸好有我在,不然被夏候明煜发现你在假山附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云墨白看着宫琉月,轻责道。宫琉月吐了吐舌头,“我就是知道有你在,才放心站在假山附近偷听的。”云墨白无奈地摇摇头,心底叹息一声,“离开了这么久,我们进去吧。”宫琉月点头。刚迈开一步,双手往身上一摸,脸色一变,“糟糕,我身上的紫玉佩掉了,会不会掉在刚才的假山处?”闻言,云墨白峰眉紧蹙,安慰道:“你别着急。你先进重云殿,我去假山处看一看。”“也只好如此。你去的时候也小心一点。”宫琉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悄悄地走进重云殿,在席位前坐下。“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刚坐下,宫少华回过头,小声地问道。“殿内吵得很,出去走了走。”宫琉月轻声答道。刚坐下来一会儿,云墨白回来了。感受到宫琉月看过来的视线,朝着她轻轻摇头。看来是没有找到,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紫玉佩刚好被夏候明煜给捡到吧。宫琉月自我安慰地想着。正因为紫玉佩丢失而走神间,高位之后的皇后马氏开口说话了。“宫琉月,听雪儿说,你为今日的中秋宫宴特意准备了一个节目,哀家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节目,让雪儿在哀家面前赞不绝口?”马皇后的话声一落,所有的目光齐齐看向宫琉月,有兴灾乐祸的目光,也有鄙夷的目光。宫少华和宫岳山也回头望去。“你真的为中秋宫宴准备了节目?”宫少华半信半疑,与宫琉月一起长大,她有几斤几两重,他了若指掌。宫琉月朝着宫少华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很明显,是贺兰雪不服气被自己吊在城南的城楼上,跑到皇后的面前告了自己一状,让皇后替她出气。“岳山,这是真的,琉月那丫头真的为中秋宫宴准备了节目?”天澜皇帝虽然成天呆在皇宫,可是对于宫琉月“草包郡主”的名号还是有所耳闻。“回皇上,臣……”宫岳山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的闺女有什么能耐他自然清楚。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贺兰王爷站起来,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打断道:“岳山兄,你就不要谦虚了。听说令千金为了准备中秋宫宴的节目,还特别搬去的景王府沅水河畔的别院小住。”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做父亲的阴险卑鄙,也难怪贺兰雪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心思歹毒,处处给宫琉月下阴招。“皇上,小女……”宫岳山面露为难之色,朝着高位上的天澜皇帝揖了一拱,想替宫琉月解释一番,说几句好话。话未说完,这一次打断他的不是贺兰王爷,而是宫琉月本人。“皇上,臣女为了这一次中秋宴,的确准备了一个节目。”此话一出,等着看好戏的殿中众人个个眼中流露出震惊的眼神。想看着宫琉月出丑的贺兰雪本来还是一脸的洋洋得意,听了这话,看着宫琉月胸有成竹的样子,笑容僵在脸上。“宫琉月,你疯了,你琴棋书画可是样样不通,你拿什么表演?”宫少华扭头,诧异的同时,眼底布满了担忧。“琉月,你要是不想表演,父皇可以跟皇上说清楚。”不希望宫琉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宫岳山也回头小声道。他眼中没有责备,只有身为父亲对女儿的关爱。“父皇,我答应过你,在中秋宫宴上,一定要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表演。放心吧,我没有问题。”家人的关心好像一道暖流在宫琉月心底流淌。哪怕是为了家人,也要争口气,不能给他们丢脸。只见宫琉月脸上挂着自信而淡定的笑容,优雅起身,莲步微移,走到殿中不失礼数地朝着上首的天澜国皇帝盈盈一拜,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一身妖娆夺目的红裙,再加上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高挑的身材,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皇上,臣女的确准备了一个节目。”优雅的笑容,自信的模样,面对帝王不卑不亢的声音,令众人刮目相看。这哪里是传说中的草包,明明就是一个知书达理,高贵大方的名门闺秀。“看来贺兰爱卿说得没错。琉月丫头,你准备了什么节目?”天澜皇帝收起帝王的威严,像一个长辈对待晚辈一样,和颜悦色地问道。他是知道的,爱子夏候明轩心里一直都喜欢着宫琉月,而他也有意与景王府结成亲家。要不是夏候明轩一直说,要等到宫琉月心甘情愿地点头答应嫁给他,赐婚的圣旨早就送到了景王府。“大变活人。”此话一出,在重云殿内引起一片哗然。刚才才欣赏过银粉变活人,那曼妙的舞姿,妩媚的眼神,现在还令人意犹未尽。看着宫琉月正好也穿着一身艳红的长裙,身材高挑,容貌倾城,比刚才玉真子道长变出的那个绝色美人更胜三分,美艳不可方物。虽然只露出一双莹白的玉手,可是众人的目光已经变得不一样起来。宫少华和宫岳山听到这四个字,父子二人面色齐齐一变,可是这种场合又不允许自己站出去将宫琉月拉下来,只得忍着。贺兰雪一家三口一副等候着看好戏的样子,就等着宫琉月等一会怎么出丑。云墨白不喜不怒,可是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瞳蒙上一层阴云,出卖了他的情绪。不高兴,非常地不高兴。她那随意而简单,却能够打动人心的舞蹈,不希望被除了他之外的别人看到。“琉月丫头,你不会也想像玉真子道长一样,撒一把银粉,再变出一个美丽妖娆的姑娘出来跳上一支舞吧?”天澜皇帝的想法与众人一样。 090变魔术(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玉真子道长乃是奇人,臣女自问没有这样的本事。臣女表演的这个大变活人,需要一些道具,还需要一个人帮忙才能够完成。”宫琉月乌盈盈的眸子亮如星辰,不卑不亢地说道。“需要什么样的道具,朕让人准备。”不一样的大变活人,不但成功勾起了天澜皇帝的兴趣,也令殿中众人十分的好奇,非常期待接下来的表演。“回皇上,臣女需要一块约三尺宽,四尺长的黑布和一口大木箱子,或者一个柜子也行。”“来人,去抬一个柜子过来。”圣令一下,立刻有宫人快速地奔出重云殿。稍等片刻,两名小太监抬着一个半人多高的空柜子走进了重云殿。后面还跟着一名长相秀气的宫女,手里端着一名木质的雕花托盘。盘中按宫琉月的要求,放着一块黑色的绸布。两名小太监将柜子轻轻地放在殿中,宫女又将放着黑色绸布的雕花木盘放在柜子上,三人躬身退出了重云殿。“谁愿意站出来做本郡主的帮手,与我一起完成这个大变活人的表演?”宫琉月目光在殿中一扫,从云墨白身边扫过的时候,故意一顿,朝着暗中使了一个眼色,得到回应后,装模作样地大声喊道。喊声落,殿中四人同时起立。“宫琉月,我愿意帮你一把。”开口说话的贺兰雪这个时候站出来,自然不会是真心帮忙。她压根就不相信宫琉月真的会什么大变活人的表演,摆明了来拆台的。“贺兰雪,整个澜城都知道在皇家学院的时候,你与我是水火不相融。让你帮忙,我还怕你暗中不配合,影响我的表演。”宫琉月毫不给面子的拒绝。拒绝的同时,还不忘记损贺兰雪两句,说得贺兰雪面红耳赤,尴尬不已,憋着满肚子闷气愤愤地坐下。“琉月,让本王帮你吧。”自告奋通的夏候明轩温润如玉的嗓音在重云殿中飘开。今日的夏候明轩放弃了最爱的紫色,穿着一身银线织成的蟒袍,迷人的单眼皮在看向宫琉月的时候,柔情在眼中流淌。夏候明轩一开口,高位之上的马皇后脸一沉,秀眉皱起,明显不高兴。“轩儿,不许胡闹,注意你的身份。”马皇后脸色阴沉,一声厉喝。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堂堂皇后之子,又是天澜国的轩王爷,怎么能够在文武百官面前当小丑表演。“轩王爷,谢谢你的好意。皇后娘娘说得对,你身份尊贵,不适合出来帮我。”宫琉月婉言拒绝。夏候明轩幽怨的目光看了一眼高位之上的马皇后,心底叹息一声,只得无奈地坐下。“宫琉月,我来帮你。我相信,整个重云殿,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做你的帮手。”一道青涩未退的嗓音在重云殿内响起,是从宫少华的嘴里飘出。他穿着一身华贵的湖蓝色锦袍,深沉的冷色调,仍然没有给他增添一丝成熟的味道,反而更显青涩。宫琉月瞪了一眼多事的宫少华,同样毫不留情地拒绝道:“宫少华,你不可以。”“为什么?”宫少华不满地问道。他可是一片好心,反而被当着众人的面给拒绝,多丢面子。“众所周知,我与你是同胞姐弟。如果让你帮忙的话,大家会说我们串通一气,就算表演成功,大家也不会信服的。”宫琉月解释道。“是同胞兄妹,不是同胞姐弟。”宫少华重申道。他的这句话一出口,恰恰说明他的思想还停留在不成熟的阶段。“都一样,反正你叫我姐姐就对了。”两人就这样将话题从大变活人转移到谁大谁小的问题上。在景王府虽然时常看到宫少华和宫琉月因为这件事情而争辩不休,宫岳山是见怪不怪。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当着帝王帝后的面争执不休,宫岳山面色一黑,轻咳一声,提醒着两人。宫琉月和宫少华这才停止争辩。“皇上,草民愿意充当琉月郡主的助手,助她完成这一次的大变活人的表演。”在争辩声停止后,云墨白白衣翩翩,优雅走到殿中,在宫琉月身边站定。他微微而笑,淡雅如竹,朝着高位之上的天澜皇帝揖了一拱。与宫琉月一样,清悦好听的嗓音同样是不卑不亢。“好。”天澜皇帝点头。“琉月郡主,不知道要让草民怎么帮你?”得到应允后,云墨白又掉眼看向宫琉月,笑容如旧,清雅如风,说话的语气却变得淡漠疏离,让人认为他与她之间,虽有师徒关系,可是关系却是淡然似水。 “多谢云夫子。”装模作样客气地道了一谢,宫琉月走到柜子面前,拉开柜子的雕花木门。“不需要太复杂,云夫子只需要钻进个衣柜藏好就行。”听完宫琉月的话,云墨白面色一黑,扫了一眼那小小的柜子。虽然有半人多高,可是柜子中间却嵌着一块木板,将柜子分为上下二层,令空间大大的缩小。这让他一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钻进去,不是为难他吗?“怎么了?”半天不见云墨白行动,反而蹙着峰眉,一脸的为难。难道他不愿意帮自己?如此一想,宫琉月莲步微移,拉近与云墨白之间的距离,用极其小声的声音说道。“云墨白,之前你可是答应过我,不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帮我。你现在不会是后悔想变卦吧?”“当然不是。能不能让人将柜子里面的木板拆去,这么小的空间,我怕钻进去之后,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你?”被误会,云墨白叹息一声,将所有的无奈都放在这一声叹息中,连忙小声解释道。其实,宫琉月要他钻进柜子里的时候,他已经隐约猜测到宫琉月要做什么了。听完云墨白的话,宫琉月也扫了一眼柜子,上下二层,空间的确是小。别说云墨白,就算是她钻进去,只怕都会很难受。“皇上,这个柜子太小了,云夫子身材高大,只怕钻不进去,能不能换一个大一点,高一点的柜子,或者把这个柜子里的中间的那块板子拆掉也行?”为了自己的表演能够成功,宫琉月抬头望向天澜皇帝,请求道。 091变魔术(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092变魔术(4)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宽敞热闹的大殿,灯火通明。宫琉月拿起那块黑布抖了几下,盖在柜子上面,然后围着柜子走一圈。这一次,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在柜子上面敲打了几下。漆黑狭窄的柜子里面,云墨白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在宫琉月敲打柜子的时候,他也抬手轻轻敲了敲柜子,回应着她。宫琉月微微一笑,一声大喝。“变。”下一秒钟,宫琉月扯下黑布,打开柜子的门,里面仍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众人脸上一片失望。“大家请往重云殿门口看。”无视众人失望的表情,宫琉月继续自己的表演,抬手指着重云殿门口。顺着宫琉月手指的方向,众人掉眼往重云殿门口望过去。皓洁的月光下,一袭白衣胜雪的云墨白高贵飘逸,优雅走来。如瀑的墨发用一枝白玉簪松松挽起,额间几缕碎发垂落,夜风轻轻吹动,飘逸出尘,宛如踏月而来的天神。他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身材修长。清峻的面容挂着如清风般醉人的笑容,幽深的瞳眸宛如月色下寂静的海,宁静而深邃。这样的云墨白俊美绝伦,风华绝代,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精华都汇集于他一身,耀眼而夺目。重云殿内,众多未出阁的闺秀们双眼冒红心地看着云墨白,沉醉在他那抹温雅如风的笑容之中。宫琉月看着众闺秀们痴迷的目光,秀眉微微不悦地蹙起,好像专属于她的宝贝被别人窥视了一般,心情很不爽很不爽。真想再把云墨白塞回柜子里藏起来。这时,高位之上的天澜皇帝拍手赞美声响起。“精彩,真是精彩之极!”天子这一赞美,殿中众人也纷纷跟着学。此时,殿中赞美拍手之声不绝于耳。“竟然能够把一个大活人从柜子里变到殿外,琉月丫头,你是怎么做到了?”天澜皇帝好奇地问。在天澜皇帝的问题提出后,众人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宫琉月,等着她解惑。“皇上,请恕臣女不能说。这行有行规,当初臣女跟着变戏法的师父学习大变活人的时候,曾答应过师父,不可将变戏法的诀窍说出来。”宫琉月眸光微闪,随口搪塞。“做人就应该遵守承诺,不错,朕就不问了。”“多谢皇上。”宫琉月朝着天澜皇帝盈盈一拜,走回席位优雅落坐。“宫琉月,你刚才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刚一落坐,宫少华迫不及待地回过头,好奇地问道。“秘密。”宫琉月得意地给出两个字,气得宫少华眉头一跳一跳的。“小气,不肯说就算了。”宫少华又回过头,端起桌了酒杯,气闷地饮尽杯中酒。宫琉月才没有心情理会宫少华的不爽,而是掉眼看向刚刚回到席位落坐的云墨白。“云墨白,刚才你站在重云殿门口的时候,笑起来的样子真丑。以后别当着众人的面那样的笑了,会吓着别人的。”“是吗?难怪刚才许多人眼神痴迷,原来是被我的笑容给吓的。”云墨白狭长的俊眉微挑,佯装没有听懂宫琉月话中的意思,促狭笑道。“那你刚才有没有被我迷人的笑容给吓倒?”后又补充了一句。“得瑟。”宫琉月白了一眼笑得灿若夏花的云墨白。两人在下边互动着,高位之上,马皇后又给在场的闺秀们出了一个难题。“今天是中秋佳节,是个喜庆的日子。哀家与皇上商量过了,今晚借着中秋佳节的好日子,在重云殿内举行一次才艺比试,在场的闺秀们都有资格参加。”在此之前,朝中大臣们多多少少都有收到一点风声,皇后有意在中秋之晚,借着才艺比试给轩王夏候明轩挑选正妃。这可是一个与皇家攀亲的大好机会。在还没有入宫之前,大臣们都已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自己的闺女,让她们好好准备。景王宫岳山也曾听说过这个消息,可是想到宫琉月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参加才艺比试也不过是招人笑话,他也就没有和宫琉月提过这个事。何况,私心里,他并不希望宫琉月嫁入皇门。以她那张狂的性子,要是真的嫁入皇门,保不准哪一天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他心里一直希望,宫琉月能够找一个疼她爱她包容她,平凡而普通的男人嫁了,平平淡淡过一生。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此时,整个重云殿内,除了宫琉月被瞒在鼓里,众闺秀都知道这个消息。在皇后的话一宣布出来后,众闺秀们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最明显的当属贺兰雪。从十二岁起,第一次见到夏候明轩,她就不可救命地被他嘴角那抹温暖如阳的笑容给迷惑住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此时的她两眼放光,比天上最亮的星辰还要璀璨,一副胸有成竹样。“不就是一场才艺比试,大家干嘛那么兴奋?”众闺秀们激动兴奋的表情宫琉月也注意到了,纳闷地想着。这时,已经有六名宫女,每人手里捧着一个木质的雕刻着兰花图案的木质托盘依次步入灯火通明的重云殿。每一个托盘上面都盖着一块绣工精致,绣着兰花图案的白色绸布。步入殿中的六名宫女面向帝后的方向,身姿纤瘦的她们并排站成一线。高位之上的马皇后朝着站在台阶上的礼仪官瞟了一点,朝着礼仪官优雅地轻轻点头。只听见礼仪官嗓门一拉,宏亮的声音在重云殿内响起。“今晚的才艺比试,前一、二、三名的胜出者,皇后娘娘皆有赏赐。”随着礼仪官洪亮的声音响起,六名宫女齐齐抬手,扯开盖在木质托盘上的白色绸布。“第一名的胜出者,可获得巫族进贡的神木手镯一对,南海东珠项链一串,蓝宝石耳坠一对;第二名的胜出可获得红宝石耳坠一对,凤血玉镯一对;第三名的胜出者可获得翡翠玉镯一对。”当绸布扯下,殿中所有的闺秀们视线齐齐向殿中六名宫女手上的托盘看过去,就连宫琉月也不例外。只不过,众闺们看的是那令人眼花缭乱的首饰,而宫琉月璀亮的双瞳看的却是那对巫族进贡的神木手镯。 093才艺比试(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为什么看到那一对神木手镯,我会觉得它是那么亲切,好像丢失多年的伙伴突然之间重新出现一般?”此时此刻,宫琉月自己也说不清楚,在看到神木手镯的第一眼,心底就涌出一股异样而亲切的情绪。这种感觉让她有一种想要拥有的它的强烈想法。“神木手镯,灵气十足,真是个好东西。可惜我不是女子,不能参加这样的才艺比试。”云墨白的视线与宫琉月一样,一眼就相中那一对神木手镯。相比宫琉月炽热的眼神,云墨白的眼中只有惋惜。“云墨白,帮我。”宫琉月扭头,修长的玉指从桌下伸过,握住云墨白的手,带着一丝肯求。“你想要那一对手镯?”宫琉月眼中的炽热,云墨白并没有漏掉,肯定地问。“嗯。”宫琉月重重地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那对神木手镯,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声音告诉我自己,它是属于我的。”她并没有说谎,而是将心里最真实的感受说了出来。“看来你与那对神木手镯还真有一点缘分。可现在的问题是,我要怎么才能够帮你?我可没有变身女人的本事,幻化成你的模样,代替你去参加才艺比试。”云墨白是真的很想帮助宫琉月夺得第一名,羸得那对神木手镯,却是有心无力。“是呀,他是男儿身,怎么可能代替自己去参加才艺比试?”宫琉月秀眉紧紧地蹙起,这一刻,她真是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才艺。不然,也不用这么头痛。松开云墨白,宫琉月盈亮的双瞳仍然紧紧地盯着那对神木手镯,不舍得移开半分。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它被别人给羸走?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就在宫琉月心有不甘的短暂时间里,几十名太监两人一组,各自抬着三尺长,二尺宽的书案步入重云殿内。近二十张书案分开二排摆在重云殿中,每张书案上中间都相距着大约二尺宽。书案一摆好,又是二十名太监,每人手里搬着一张沉重的交椅摆在书案前。交椅摆好后,随后又是二十名宫女,手里端着雕花木质托盘,里面放着文房四宝。二十名宫女动作利落地将文房四宝整齐地摆在书案上,端着空托盘躬身退出。“今晚是中秋佳节,才艺比试的第一项就是对对朕,所出的上朕都是与中秋佳节有关的,而各位闺秀们所对的下朕也必须与中秋佳节有关,否则的话不作数。”负责才艺比试的礼仪官大声地宣布完比试规则后,接着又道。“请各位要参加才艺比试的闺秀们离席入坐。”跃跃欲试的众闺秀们纷纷起身,最积极当属贺兰雪。在礼仪官的声音一落下,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往殿中的书案走去,选了前排最中间的那张书案优雅落坐。席位前,看着闺秀们一个个走出去,走到书案前,一个个落坐,宫琉月急啊,却又无可奈何。谁叫她大字都不识一个。不对,现在的她至少认识了“宫琉月”三个字,也学会了写这三个字。眼看着二十张书案即将坐满,焦急如焚的宫琉月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之间有了办法。只见她身子微倾,凑到云墨白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没问题。”云墨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的答应令宫琉月欢欣雀跃,跟着一只快乐的小鸟似的,站起来,迈步准备往殿中走去。经过宫少华身边的时候,被宫少华一把拽住。“宫琉月,你去哪里?”“当然是去参加才艺比试。”宫琉月丢给宫少华一个白痴的眼神,这不是很明显,还问。“你还是快坐回去吧,别胡闹给景王府丢脸。”宫少华劝道。“宫少华,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这么小瞧我?”宫琉月挣脱掉宫少华的手,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往殿中走去。此刻,最后一张书案被最后一名闺秀给坐了,宫琉月愣愣地站在殿中,心里将宫少华给骂了百八十遍。臭小子,刚才要不是你拽住我,我怎么会抢不到位子。其实,宫琉月不知道,在宫里筹备中秋宫宴,打算举行才艺比试为夏候明轩选妃的时候,大臣们就已经将待字闺中,又恰逢适婚年纪的女儿名单给上交了礼部。景王宫岳山自然想不到宫琉月会因为神木手镯而参加才艺比试,自然也就没有将她的名单交给礼部。“为什么没有我的位置?”没有座位,宫琉月面色一沉,凌厉如箭射向立在台阶之上的礼仪官。还别说,主持过无数大场面,也见惯了大场面的礼仪官还真被宫琉月凌厉如利箭的目光给瞪得虚汗直冒。“琉月郡主,景王爷并没有将你的名单上交礼部,因此没有准备你的书案。”礼仪官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的细汗,解释道。“宫琉月,你走到殿中是想参加才艺比试吗?”开腔说话的贺兰雪。她脸上挂着端庄温婉的笑容,盈亮的杏眸在看向宫琉月的时候,眼底布满了不屑与嘲笑。“不可以吗?”宫琉月挑眉反问。“呵呵呵。宫琉月,整个皇家学院的学员们都知道,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现在你走到殿中告诉我们,你要参加才艺比试,真是笑死人了。”歹到的机会,贺兰雪往死里嘲笑宫琉月。“贺兰雪,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我当着大家的面写出了自己的名字,你就放弃参加这场才艺比试,怎么样,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宫琉月冷眉一挑,唇角微弯,一抹自信的笑容在唇边悠悠绽放。为了等候这一天的到来,为了羸得第一名的荣耀,贺兰雪可是下了功夫练习才艺。当宫琉月这个提议提出来的时候,她犹豫了。她不敢赌,听说这段时间,宫琉月一直在跟着云墨白学习。虽然她不相信宫琉月会写出自己的名字,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她真的写出自己的名字,那自己不是亏大了。 094才艺比试(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来人,给景王府的琉月郡主搬一张书案来。”高位之上,视力不错的马皇后看出了贺兰雪的犹豫,出声替她解围道。皇后都下了命令,立刻有两名小太监抬起一张沉重的书案走进重云殿。这两名小太监后面,还跟着一名搬着交椅的小太监一名手端木质托盘的宫女。“椅子就不用了,本郡主喜欢站着写字。”宫琉月走到属于她的书案前,在几名太监和宫女做完一切,要退出重云殿的时候,突然出声。搬交椅的那名小太监不敢直视龙颜和凤颜,抬头朝着台阶上的礼仪官望了望,看到对方点头后,这才又搬起交椅离开重云殿。“现在我来念出第一副上朕,大家将下朕写在宣纸上即可。”礼仪官声音落下之后,立刻有一名太监将手里的册子双手奉送到礼仪官的面前。只见礼仪官大嗓门一开,嗓音传出。“明月映天。”念声刚落,立刻有小太监拿着提前写好的上联站在书案前,将上联展开,让大家看清楚。四字上联一出,众闺秀们纷纷握起狼毫,开始在宣纸上写下自己的下朕。宫琉月也握起狼毫,却迟迟不下笔。只到一股熟悉而淡雅的竹香钻入鼻孔,一股强烈的气息从身后传来。不见其人,却闻其香。下一秒钟,宫琉月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手给握住。那只看不见的大掌包裹着她柔软无骨的玉手,一起握住那支蘸了墨的狼毫,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般写下四个字。“甘露被宇。”刚写完,第二个上朕又念了出来。“一天似秋水。”另一名小太监手握上联走到书案前,将上联展开。看完上联之后,动用隐身术的云墨白又握起宫琉月的手,下笔如神,在宣纸上写出下联。“满地月如霜。”就这样,一连出了十个上联,闺秀们也一连对了十个下联写在宣纸之上,礼仪官的高音再度飘出。“第一场对对子比试结束,请各位闺秀们拿着自己刚才所写的下联走到前面来,念出来给大家听听,让殿中众人一起评比一下,看谁对的下联对得最工整最妙。”“靠,这不是玩我吗?”看着面前宣纸上那飘逸而不失力道的字体,很漂亮,一如他的人,飘逸而俊美。可现在是问题,这些好看的字认识她,而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些字。怎么办,怎么办?宫琉月脑海飞速地动转着,想着应对之法。“琉月郡主,到你了。”在宫琉月走神思索的时候,所有的闺秀们已经念完了自己所写的对联,虽然大部分闺秀们所对的下联都有些相同。不过,其中也不乏所对下联优秀之人,贺兰雪就是其中之一。“琉月郡主,到你了。”礼仪官的喊声再一次响起。“啊,这么快就到我了。”宫琉月这才反应过来。“宫琉月,瞧你那一脸心虚的模样,该不会是你的宣纸上一个下联都没有对出来吧?”讽刺的声音不是来自别人,而是出自与宫琉月不对盘的贺兰雪嘴中。宫琉月刚想反驳,一只温热的大掌突然捂住了她的嘴,令她发不出声音。紧接着,一道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喷洒,轻柔如春风细雨般的嗓音轻轻响起。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只有宫琉月和云墨白两人才能够听得到。这是云墨白再给宫琉月出主意。云墨白出的这个主意,听得宫琉月眉开眼笑。要不是怕被大家看出端倪,真想大赞一声。“妙啊!”只见宫琉月手里拿着刚才写满下联的宣纸走到最前面,她压低嗓音,嗓音突然变得暗哑低沉,令人听不清楚。“甘露被宇。”“琉月郡主,请你大声一点。”礼仪官压根就听不到宫琉月的声音,相信殿内众人也是一样。只看到宫琉月的嘴动,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宫琉月继续保持着她那低得不能再低的沙哑的嗓子,高高举起那纸宣纸,挡住她的嘴形,免得被会唇语的人看出她的嘴形。胡乱念了一通后,宫琉月这才放下宣纸,朝着众人歉意地施了一礼,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故意发出“啊啊啊”的沙哑声。她的这番动作一出,众人才知道,原来是嗓子坏了,发不出声音。其实大家也很纳闷,之前与贺兰郡主争执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嗓子就出了问题,发不了声了。不过,地位最高的皇上和皇后都没有发话,大家自然也不会傻到去当那出头鸟,与景王府结下怨。“皇上,皇后娘娘,琉月郡主的嗓音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微臣肯请,请人代替她念出她所对的下联。”礼仪官平时与景王宫岳山的关系还不错,关键时刻站出来,向皇上与皇后提议,帮了宫琉月一把。“准。”远远地看着宫琉月刚才举起的那张宣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天澜皇帝也很好奇传言大字不识的宫琉月是到底有没有对出下联?皇上都批准了,精明的皇后就算是不同意,也不会愚蠢地提出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宫琉月,她朝着席位前的宫少华瞟了一眼。一起长大的宫少华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立刻站起身,朝着高位之上揖了一拱。“皇上,皇后娘娘,臣愿意代替郡主念出宣纸上所写的下联。”“准。”皇上准了之后,宫少华步伐优雅走向宫琉月。“少华,拜托你了。”当着众人的面,宫琉月用她那低沉沙哑,几乎听不到的嗓音客气地说,然后将手里的宣纸递给宫少华。宫少华没有答话,接过宫琉月递过来的宣纸,看到宣纸上那飘逸不失苍劲的字体。这么漂亮的字体绝对不可能是宫琉月能够写得出来的。可是,刚才众目睽睽之下,的确是她手握狼毫,一笔一画的书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疑惑、好奇在宫少华眼底变幻不断。“少华,快念啊。”宫琉月压着嗓子,用她那难听刺耳的沙哑嗓音催促道。回过神来的宫少华怀疑的目光扫了一眼宫琉月,自然不会揭穿她。而是启唇,朗朗念着宣纸上的下联。 095才艺比试(3)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当宫少华把下联全部念出来之后,大家无与伦比的震惊。这哪里是草包,明明就是才华横溢的才女。“这,这怎么可能?”贺兰雪在这些闺秀之中,才华算是最高的。听完宫少华所念的下联,她也觉得宫琉月对的下联比自己的好,比自己的有意境。她不服气地出声反对道。“宫少华,你是不是没有照着宣纸上的下联念,刚才那些意境极佳的下联不会是你刚才临时对出来的吧?”贺兰雪怀疑地说。“本世子虽然读过几本书,可是还没有达到这个境界,在这么短的里间里,对出意境极佳的下联。贺兰郡主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走过来看一眼,刚才本世子是不是都按照宣纸上所写念的?”这番话不是宫少华自谦,而是大实话。十七岁的他就算是三岁起开始背三字经,到现在最多也不过读了十几年的书,和读了差不多一百年书的云墨白一比,简直是不值一提。才学自然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贺兰雪自然不相信宫琉月突然之间开窍,对出的下联胜过自己。她莲步微移,身上的紫色长裙随着她的款款轻摆,好像一朵绽开的紫罗兰,淡雅中透着一股高贵。走到宫少华的面前,看着宣纸上那一手漂亮的字体,贺兰雪乌亮的眼瞳扫向宫琉月,心底升起一丝怀疑。快速地浏览,宫少华的确是按照宣纸上所写而念出来。心底的疑惑更深更浓,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几百双眼睛看着,宫琉月如果作弊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兰郡主,还请你和大家说明一下,本世子刚才是不是照着宣纸上所写而念出下联的?”贺兰雪眼底快速滑过的那丝怀疑,宫少华并没有错过。担心贺兰雪会说出什么对宫琉月不利的话,宫少华赶紧开口道。贺兰雪没有开口,只是用点头证明了宫少华所言非虚。“既然贺兰郡主证实了琉月郡主所写的对联是自己所写,那现在请大家评一评,刚才哪位闺秀所对的下联最好?”礼仪官在合适的时间开口,打破刚才因为贺兰雪而制造出的尴尬气氛。殿中众人心里都认同宫琉月所对的下联最好。不过,高位上的两位主子都没有开口,众人谁也没有愚蠢地抢先开口,而是聪明地选择沉默。“秦太傅,你博学多才,你说,刚才谁所对的下联最好?”为了怕有失公平,天澜皇帝没有开口点评,而是掉眼看向下首,身为太子夏候明煜的老师的秦太傅,将问题扔给了他。“回皇上,臣觉得各位闺秀对的下联都不错,都算得上工整。不过要说最好的,臣觉得还是琉月郡主所对的下联更胜一筹。”秦太傅是个聪明人,第一句话说出来,大家都不得罪。这样再说出第二句,才不会引起大家的不服与反感。“各位爱卿,你们觉得呢?”天澜皇帝深邃的眼睛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在殿中扫了一圈,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殿中。“回皇上,臣等也觉得琉月郡主所对的下联最好。”皇帝的话一问出,众人起身,异口同声地答道。个个都成了精,在秦太傅说出宫琉月所对下联最好之时,看到皇上面露笑意,又没有出声反驳,人人心中有了定论。“爱卿们与朕心中所想一样。”天澜皇帝勾唇,龙颜大悦。“第一轮的对对子比试,琉月郡主胜出。现在进行第二轮的比试,还是对对子,还是以中秋佳节为题。不过,这一次的对对子比试不是写在纸上,而是抢答。答题最多的十名闺秀可以进入下轮的比试,答题最少的十名闺秀则淘汰,无缘下一轮的比试。”礼仪官的宣布一出,众闺秀们个个卯足了劲,乌亮的眼睛中流露出必胜的坚定光芒。大家都明白,这一轮的对对子比试其实就是淘汰赛。胜,则进入下一轮;败,则直接淘汰。无缘下一轮比试,自然也就与轩王正妃的位子失之交臂。书案摆在最后面的宫琉月听到礼仪官的宣布声后,焦急了。抢答赛,那可是要开口说话的,这不是逼她弃权。正寻思着想什么办法的时候,还没有退回席位的宫少华看到宫琉月心急如焚的眼神,自然清楚她因为什么而焦急?“皇上,皇后,宫琉月嗓子不舒服,连说话都十分费力,这抢答赛对她似乎有失公平。”宫少华替宫琉月开口说道。书案下,宫琉月朝着宫少华竖了一个大拇指。“少华说得不错,这抢答赛对琉月丫头的确是有失公平。琉月丫头,朕就允许你抢到的时候,把答案写在纸上。”天澜皇帝这一开口,明显有些偏帮着宫琉月。宫琉月心中一阵窃喜,面上却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的喜悦,朝着高位之上的天澜皇帝盈盈一拜,福身谢道。第二轮的对对子抢答赛开始了,除了宫琉月的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没的撤掉,众闺秀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撤掉,多了一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铜铃。拿起来轻轻一摇,铜邻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第二轮,还是礼仪官负责念上联。只见礼仪官手拿小册子,朗声念了一个简单的上联。“露从今夜白。”嗓音刚落,最后一张书案的宫琉月手里的铜铃摇想。她虽然不识字,也不会对对子,可是她却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所谓的抢答赛,就是要先抢到回答权再说。至于能不能够答得出来,就交给云墨白了。而众位闺秀,在听对上联之后,要先想一想能不能够答得出来,万一答不出来就不要抢答,免得丢人现眼,惹人笑话。她们比宫琉月多了一层顾虑,手下的动作自然也慢了半拍。“这一联琉月郡主抢到,请琉月郡主作答。”礼仪官客气地宣布。只见宫琉月低下头,握起书案上的狼毫,在云墨白的帮助下,写下了下联。“月是故乡明。”写完之后,将下联交给依然没有退下的宫少华。 096才艺比试(4)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这一次,宫少华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下联五个字的确是宫琉月亲手所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不对劲?恍神的宫少华没有伸手接下联。突然,一股疼痛从脚尖传来,原来是宫琉月的脚后跟正用力踩在他的脚尖上。宫少华痛得倒吸一口气,在这种场合之下,不敢发怒,只能够用他那双布满怒气的眼睛控诉自己的不满。“还不快把下联念出来。”宫琉月哑着嗓子说。在宫琉月凌厉逼人的视线下,宫少华接过下联朗声念道。“月是故乡明。”“不错,对得工整。”礼仪官赞美了一声,又开始念下一个上联。“桂花开时,香云成海。”这一次,还是宫琉月抢到回答权,迅速地在宣纸上写下。“月轮高处,广寒有宫。”写完后,仍然交给宫少华念出来。接下来的一连三联,都是宫琉月一人抢到并答出。锋芒太露并不好,等到第七联念出来的时候,宫琉月并没有摇铃。她没有兴趣独占鳌头,只要保证自己能够进入下一轮比试就可以了。两柱香之后,第二轮的对子抢答赛结束。贺兰雪对出十联,排名第一,宰相之女对出九联,排名第二。宫琉月就一开始抢着对出那五联,后面都没有抢答过,她排名第八。“现在,本官宣布进入下一轮比试的闺秀名单。贺兰王府的贺兰郡主、景王府的琉月郡主、宰相府的刘玉蝉姑娘……”一连串的名字念下来,都是按照身份的高低来念的。随着礼仪官的宣布声落下,殿中撤去十一张书案,只剩下十张书案摆成一线。这时,台阶之上的礼仪官拍了拍手。四名身材苗条,面容清秀的宫女施然而入,站成一线。从左往右,第一名宫女手里拿着一枝手工做成的梅花,只因此时八月中秋,并不是梅盛开的季节。第二名宫女拿着一枝四季兰,花期正是夏末至深秋时节开花。第三名宫女拿着一截凤尾竹,翠绿的竹叶散发出淡雅的香气。第三名宫女拿着一束刚刚盛开的金菊,浓郁的菊气盖过了淡雅的竹香,弥散在空气中。“第三轮的比试很简单,大家应该都看到四位宫女手里的花枝或者竹枝,请大家以梅兰竹菊四物做一首诗,一柱香的时间为限。”在礼仪官宣布比赛规则的时候,一名小太监手捧香炉走进了重云殿,将香炉摆在一张小方桌上。“燃香。”喊声落,小太监拿出火折子吹燃。点燃了插在香炉中的檀香。青烟袅袅,预示着第三轮的比试已经开始。“宫琉月,前二轮对对联比试,算你运气好过关,可是这一轮的比试可是做诗,看你怎么办?”重新调整位置过后,贺兰雪的书案恰好在宫琉月的旁边。侧头看到宫琉月手握狼毫,却迟迟没有下笔的样子,忍不住讽刺道。“我记得好像有一句话叫做什么狗拉耗子,多管闲事,形容的是不是就是你这种没事找事的人?”宫琉月灵动乌亮的眼皮闪烁着慧黠的光芒,暗讽道。“你,你才是狗。”贺兰雪气得杏眸圆睁,怒气骂道。“我可没有说你是狗,不过,你要是喜欢对号入座,我没意见,绝对是举双手赞同。”贺兰雪不痛不痒的骂声对宫琉月来说,半点影响都没有,反而心情大好,嘴上不饶人地与她拌起嘴来。嘴上没有闲着,同样的宫琉月的手上也没有闲着。她一边与贺兰雪拌嘴,一边动手写着诗。梅黄蕊白浅绿萼,兰开幽谷空颜色。竹中潇湘将泪惹,菊花独占半秋色。反正又不用她动脑筋想,有人握着她的手写,丝毫不影响她斗嘴的兴致。“宫琉月,你不要太过份。”贺兰雪气得胸膛起伏,众目睽睽之下,粗鲁的话她也骂不出来,只得冷声警告。“刚才可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怎么反而说起我的不是?”宫琉月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那燃得只剩下一半的檀香,笑得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明明就是你先骂我狗拉耗子多管闲事。”贺兰雪脸色阴沉,气得小脸涨红。“是吗?我怎么不记得的。”宫琉月笑容灿烂,转头看向那支檀香,故意惊叫道:“哎呀,这支香怎么燃得这么快,才斗了几句嘴,就只剩下一小半了。”宫琉月这一提醒,贺兰雪扭头望过去。“你是故意的?”恍然大悟的贺兰雪狠狠地瞪了宫琉月的一眼。“你还是快一点作你的诗吧,不然的话你真的没有机会进入下一轮的比试了。”宫琉月得意洋洋地笑道。比赛重要,贺兰雪只得将满肚子的气咽下,低头思索了片刻,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四行诗。梅艳芳菲严冬尽,兰幽高雅伊人来。竹翠清虚君子至,菊香悠然见南山。当贺兰雪最后一笔落下,檀香刚好燃尽。“时间到。”礼仪官宏亮的嗓音响起,立刻有宫女鱼贯而入,将十人所作的诗拿给礼仪官。当礼仪官拿出宫琉月所写的那首诗念出来的时候,殿中一片赞美之声。“才女,才女啊。”“果然传言不可信。”……众人的赞美之声送入耳中,坐回席位的宫琉月汗颜不止。好在她脸皮够厚,心里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可是脸上却半丝羞愧都没有。从小,她就明白一个道理,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要不择手段。念完了宫琉月的诗,礼仪官又接着念出贺兰雪所作的那首诗。此首诗一念出,再一次引起一片哗然,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听着众人的赞美,贺兰雪下巴微扬,露出得意骄傲的笑容,还朝着对面的宫琉月远远地丢了一个挑畔的眼神。“得瑟。”接收到贺兰雪挑畔的眼神,宫琉月翻了个白眼,吐出两个字。诗作还在继续念着,礼仪官一一朗声读过之后,最后还是由秦太傅起头,选出最好的五首诗。而贺兰雪和宫琉月所写的二首诗也在其中。这也就意味着,写出这五首诗的闺秀们有资格参加下一轮的才艺比试。……题外话……文中两首诗从度娘里找来的,并非本人所作。 097才艺比试(5)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我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坐位后,宫琉月喝了一口茶,宫少华转过头,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怎么回事?”放下手里的茶杯,宫琉月佯装听不懂宫少华话中的意思。“别跟我装蒜,你的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还不知道。就算你这一个月跟着云夫子刻苦学习,短短一个月,你是绝对没有能耐做出那么的藏头诗。”不是宫少华看扁宫琉月,而是这样飞速的变化,就算是神仙下凡,恐怕都很难做到。“宫少华,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不就是作诗,我现在就作一首念给你听一听。”宫琉月低下头,佯装思索,再抬头的时候,盈亮乌黑的瞳眸闪烁着狡黠的笑意,低声念道。“床前明月光,凝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首李白的《静夜思》在现代上小学的时候,她就会背了。十几年过去了,仍然记忆深刻。此时拿来糊弄宫少华正好。看着宫少华那满脸诧异而吃惊的样子,宫琉月得意地扬唇笑道:“怎么样,我这里还有几首诗,要不要念给你听?”“不用了,我相信你绝对是鬼上身。”宫少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一边摇头,一边转过身去。“啪。”刚转过身,宫少华后脑勺挨了一下,紧接着宫琉月压低嗓子的愠怒声传出。“臭小子,你才鬼上身。”云墨白坐在旁边桌,此时的他没有用隐身术。刚才当宫琉月念出那首诗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看来,她也没有传言中说的那么草包,一无事处。灯火通明,热闹喧哗的重云殿。第四轮的才艺比试开始了。这一轮比的乐器。进入这轮比试的五位闺秀抽签决定出场次序。宫琉月抽到了五,而贺兰雪恰好抽到了第一。抽完签后,贺兰雪去了偏殿准备,而宫琉月回到了席位前坐好。“云墨白,等一会弹琴就全指望你了。”回到席位后,宫琉月身子微微倾向云墨白,很小声地说道。“没问题。”云墨白浅浅一笑,好像山野中的桅子花开,幽香浮动。得到云墨白的保证后,宫琉月放下心来的欣赏贺兰雪的琴音。坐在琴案前的贺兰雪终于脱下了身上那件紫色的长裙,有备而来的她换上了一件浅绿色长裙,宽大的广袖随着她的纤指拨动着琴弦微荡,增添几分飘逸的感觉。绿色的长裙与她所弹奏的那首《阳春白雪》倒是挺合适的。清新流畅的旋转,轻松明快的节奏,动听悦耳的琴音,时而轻盈流畅,时而铿锵有力……将大家带进了一个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之中。春暖花香,和风淡荡。杨柳拂动,芳草吐绿。听着那美妙的琴音,宫琉月不得不承认,这个贺兰雪的确算得上是个难得一见的才女,就是心眼太小,处处喜欢和她做对。曲终音止。众人还沉浸地动听的琴音不可自拔。琴案前的贺兰雪看到众人一脸陶醉的样子,微扬着下巴,流露出骄傲的笑容。同时,还不忘记朝着宫琉月甩出一个挑畔的眼神。“靠,死女人,会弹琴了不起啊,看我不要你好看。”宫琉月勾唇坏坏地一笑,朝着云墨白那边倾了倾身,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这会不会太损了?”听完宫琉月的建议,云墨白有些犹豫。毕竟女孩子面子薄,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腰带松开,这也太狠了吧。而且,他与贺兰雪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管,总之等一会你必须让她出丑,看她还敢得瑟不,对我抛来挑畔的眼神。”宫琉月凌厉逼人的视线瞪着云墨白,强势而不讲理地说。“好吧。说好了,只让她出丑。”云墨白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能和女人讲道理。他聪明地没有再反驳宫琉月的话,答应下来。至于如何让贺兰雪出丑,还是取决与他。这时,殿中不知道是谁脱口赞美着贺兰雪,而且还给出一个极高的评价。“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闻回。好,真是弹得太好了。”随着这一道赞美声响起,掌声和其实的赞美声接二连三的传出。琴案前的贺兰雪飘飘然,更加的得意自豪。她优雅起身,准备走到琴案前福身退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脚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般,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扑去。为了不让自己摔倒,贺兰雪条件反射般朝着琴案上抓去,把琴案当作救命稻草。慌乱之下,贺兰雪没有抓到琴案,而是抓到了琴案上面古琴的琴弦。用力过大,琴弦断裂,划破了她的指尖,殷红的鲜血渗出,淡淡的血腥味飘出,弥漫在重云殿内。对血腥味极其敏gan的云墨白鼻子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袭来,面色微微苍白,体内的异能刹那间消失无痕,再也释放不出一丝一毫。身体无力的他靠在椅子上,尽量不让人发现他的异样。虽然云墨白的异能消失,可是贺兰雪还是没有逃过摔倒的噩运。当着众人的面,贺兰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摔倒在地,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鼻梁撞在坚硬的地面上,两条血龙哗哗地往下滴。重云殿内,血腥味越来越浓重。“该死的,怎么流血了?”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宫琉月笑容一敛,往旁边桌的云墨白看过去。苍白的面容印入眼帘,宫琉月明白,这厮又晕血了。“你还好吧?”关心地问。“你不要担心,我休息一会儿,等血腥味散去就好了。”随着浓郁的血腥味散开,云墨白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无力而虚弱地回道。“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现在这副样子,特殊的能力肯定施展不出来,那接下来的琴艺比试怎么办?”没心没肺的宫琉月,此刻只担心着她的比试。要知道,她只会弹一首简单的曲子,根本不可拿来比试。 098才艺比试(6)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我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坐位后,宫琉月喝了一口茶,宫少华转过头,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怎么回事?”放下手里的茶杯,宫琉月佯装听不懂宫少华话中的意思。“别跟我装蒜,你的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还不知道。就算你这一个月跟着云夫子刻苦学习,短短一个月,你是绝对没有能耐做出那么的藏头诗。”不是宫少华看扁宫琉月,而是这样飞速的变化,就算是神仙下凡,恐怕都很难做到。“宫少华,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不就是作诗,我现在就作一首念给你听一听。”宫琉月低下头,佯装思索,再抬头的时候,盈亮乌黑的瞳眸闪烁着狡黠的笑意,低声念道。“床前明月光,凝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首李白的《静夜思》在现代上小学的时候,她就会背了。十几年过去了,仍然记忆深刻。此时拿来糊弄宫少华正好。看着宫少华那满脸诧异而吃惊的样子,宫琉月得意地扬唇笑道:“怎么样,我这里还有几首诗,要不要念给你听?”“不用了,我相信你绝对是鬼上身。”宫少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一边摇头,一边转过身去。“啪。”刚转过身,宫少华后脑勺挨了一下,紧接着宫琉月压低嗓子的愠怒声传出。“臭小子,你才鬼上身。”云墨白坐在旁边桌,此时的他没有用隐身术。刚才当宫琉月念出那首诗的时候,他也大吃一惊。看来,她也没有传言中说的那么草包,一无事处。灯火通明,热闹喧哗的重云殿。第四轮的才艺比试开始了。这一轮比的乐器。进入这轮比试的五位闺秀抽签决定出场次序。宫琉月抽到了五,而贺兰雪恰好抽到了第一。抽完签后,贺兰雪去了偏殿准备,而宫琉月回到了席位前坐好。“云墨白,等一会弹琴就全指望你了。”回到席位后,宫琉月身子微微倾向云墨白,很小声地说道。“没问题。”云墨白浅浅一笑,好像山野中的桅子花开,幽香浮动。得到云墨白的保证后,宫琉月放下心来的欣赏贺兰雪的琴音。坐在琴案前的贺兰雪终于脱下了身上那件紫色的长裙,有备而来的她换上了一件浅绿色长裙,宽大的广袖随着她的纤指拨动着琴弦微荡,增添几分飘逸的感觉。绿色的长裙与她所弹奏的那首《阳春白雪》倒是挺合适的。清新流畅的旋转,轻松明快的节奏,动听悦耳的琴音,时而轻盈流畅,时而铿锵有力……将大家带进了一个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之中。春暖花香,和风淡荡。杨柳拂动,芳草吐绿。听着那美妙的琴音,宫琉月不得不承认,这个贺兰雪的确算得上是个难得一见的才女,就是心眼太小,处处喜欢和她做对。曲终音止。众人还沉浸在动听的琴音不可自拔。琴案前的贺兰雪看到众人一脸陶醉的样子,微扬着下巴,流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同时,还不忘记朝着宫琉月甩出一个挑畔的眼神。“靠,死女人,会弹琴了不起啊,看我不要你好看。”宫琉月勾唇坏坏地一笑,朝着云墨白那边倾了倾身,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这会不会太损了?”听完宫琉月的建议,云墨白有些犹豫。毕竟女孩子面子薄,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腰带松开,这也太狠了吧。而且,他与贺兰雪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管,总之等一会你必须让她出丑,看她还敢得瑟不,对我抛来挑畔的眼神。”宫琉月凌厉逼人的视线瞪着云墨白,强势而不讲理地说。“好吧。说好了,只让她出丑。”云墨白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能和女人讲道理。他聪明地没有再反驳宫琉月的话,答应下来。至于如何让贺兰雪出丑,还是取决与他。这时,殿中不知道是谁脱口赞美着贺兰雪,而且还给出一个极高的评价。“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闻回。好,真是弹得太好了。”随着这一道赞美声响起,掌声和其实的赞美声接二连三的传出。琴案前的贺兰雪飘飘然,更加的得意自豪。她优雅起身,准备走到琴案前福身退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脚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般,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扑去。为了不让自己摔倒,贺兰雪条件反射般朝着琴案上抓去,把琴案当作救命稻草。慌乱之下,贺兰雪没有抓到琴案,而是抓到了琴案上面古琴的琴弦。用力过大,琴弦断裂,划破了她的指尖,殷红的鲜血渗出,淡淡的血腥味飘出,弥漫在重云殿内。对血腥味极其敏gan的云墨白鼻子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袭来,面色微微苍白,体内的异能刹那间消失无痕,再也释放不出一丝一毫。身体无力的他靠在椅子上,尽量不让人发现他的异样。虽然云墨白的异能消失,可是贺兰雪还是没有逃过摔倒的噩运。当着众人的面,贺兰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摔倒在地,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鼻梁撞在坚硬的地面上,两条血龙哗哗地往下滴。重云殿内,血腥味越来越浓重。“该死的,怎么流血了?”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宫琉月笑容一敛,往旁边桌的云墨白看过去。苍白的面容印入眼帘,宫琉月明白,这厮又晕血了。“你还好吧?”关心地问。“你不要担心,我休息一会儿,等血腥味散去就好了。”随着浓郁的血腥味散开,云墨白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无力而虚弱地回道。“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现在这副样子,特殊能力肯定施展不出来,那接下来的琴艺比试怎么办?”没心没肺的宫琉月,此刻只担心着她的比试。要知道,她只会弹一首简单的曲子,根本不可拿来比试。 099才艺比试(7)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对不起,接下来只给靠你自己了。”云墨白也很无奈,歉意地说。宫琉月自嘲一笑,她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想恶惩贺兰雪一下,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贺兰雪的脸是丢了,可是自己却失去了云墨白这个得力帮手。“怎么办,怎么办?”宫琉月一个头两个大的想着应对之法。偏偏这个时候,宫少华还回过头来凑热闹。“宫琉月,你刚才说的特殊能力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你鬼上身又会写字,又会作诗,还会对对联,都是因为他的特殊能力?”宫少华最后瞟了一眼面色苍白如雪的云墨白。这样的云墨白看起来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久病之人,一阵风似乎都能够将他吹倒,哪里像有特殊能力的人。粗线条的宫少华,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宫琉月的身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从宫琉月开始对对联那一刻,云墨白一直都没有坐在椅子上。“臭小子,滚一边去,别烦我。”宫琉月不耐烦地瞪了宫少华一眼,语气极度不好。宫少华幽怨无比的眼神看向宫琉月,可是宫琉月此时没有闲情理会他,气呼呼的他回过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到殿中第二位表演才艺的女子,宰相大人的千金刘玉蝉抱着琵琶,玉指拨弦,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清脆又错落有致的琵琶声在殿内回荡。此时,刘玉蝉已经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手指一收,乐声止。只见刘玉蝉站起来,走到前面朝着高位之上的帝后福了福身,退回席位坐好,第三位闺秀紧接着上场了。宫琉月此刻是心急如焚,脑海飞速运转。突然,她的眼睛扫到殿角的一排青铜铸成的编钟,脑海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编钟她是没有本事去敲,不过另外一种乐器,在现代的时候,她到是玩过几次。“少华,帮我一个忙。”眉头舒展的宫琉月轻轻地拉了拉宫少华的衣领,口气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想到之前宫琉月不耐烦的态度,宫少华佯装没有听到。“少华,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之前为什么突然之间会作诗,会对对联,还会写字吗?只要你帮我一个忙,等宫宴散后,我就一五一十告诉你。”宫琉月这话一说出来,对宫少华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不过,宫少华还想在摆摆架子。、“哼,谁稀罕。”冷哼一声。“再加上我收藏的那套镂空梅花杯。”宫琉月肉疼地说。这套镂空梅花杯可是宫少华一直想要的,她就不相信,将镂空梅花杯抛出,前面的臭小子不动心。“好,成交。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宫少华何止是动心,简直是迫不及待,在宫琉月刚刚提出后,生怕她后悔似的,赶紧回过头,笑着问。宫琉月朝着宫少华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宫少华将脸凑过去,宫琉月附耳小声地交待。“没问题。”宫少华点头答应后,起身悄悄退出了重云殿,去准备宫琉月需要的东西。笛音清亮悠远,婉转动人。萧音低沉婉柔,如泣如诉。接下来的两位闺秀们分别吹奏完笛子与洞萧后,接下来就轮到宫琉月表演才艺了。“云墨白,你的身体恢复了没有?”在上场前,宫琉月看了一眼仍然靠在椅子上的云墨白,问道。云墨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个晕血症,真是害人不浅。“关键时候掉链子,你真是太不靠谱了。”扔下一句没心没肺的话,宫琉月优雅起身,莲步微移,走向重云殿中。留下云墨白靠在椅子上,心情极度的郁闷。宫琉月一身红裙立在殿中,烛火照射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好像一团会移动的火焰,又好像随风飘动的红霞。“琉月郡主,你的乐器呢?”看到宫琉月空着手走出来,礼仪官微微诧异地问。其实,礼仪官所问之话也是殿中众人心中所想。“乐器正在准备着,请大家耐心稍等一会儿。”浅笑盈盈,端庄大方,更不见丝毫的慌张,令大家对宫琉月改观。也许,今晚过后,宫琉月就要扔掉草包的称号,变身天澜才女了。帝后没有开口反对,众人自然也不会反对。同时,大家还很好奇,一般的乐器宫中有,可是她的乐器竟然还准备中,这说明她所用的乐器肯定是宫中所没有的。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在宫少华的带领下,几名小太监抬着一张约一尺宽,三尺长的木架走进殿内。跟在小太监身后走进殿内的是五名宫女。其中四名手里各端着一个木质的雕花托盘,盘中放着三个白瓷空碗,还有一名宫女则端着一盆清水。“这琉月郡主搞什么鬼,竟然让人端着几个破碗进殿内,难不成她要用那几个破碗当乐器表演?”当这些宫女和太监踏进重云殿内后,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席位前,贺兰雪的鼻子已经停止的流血。她换回了先前的紫色长裙坐在席位前,看着宫琉月命人端着白瓷碗进殿,心里将宫琉月狠狠地鄙视了一把,眼睛里闪烁着兴灾乐祸的目光。“宫琉月,拿着几个破碗,这一场的乐器比赛你输定了。”殿中。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宫琉月走到那四名端托盘的宫女面前,取出托盘中的碗从大小到放在木架上。十二个大小不同的白瓷碗分二排,每排六个整齐地摆好。随后,宫琉月又朝着端着水盆的那名宫女招了招手,“你过来。”面容清秀的宫女端着水盆走到宫琉月的面前。只见宫琉月拿起水盆中的木瓢,舀起清水,将十二个大小不一的碗里都添了三分之二的清水。然后,她又拿起其中一个托盘中的一支竹筷,在盛着水的白瓷碗边缘敲了敲,试了一下音量的高低。该添水的添水,该减水的减水。一切妥当之后,宫琉月将托盘里的另外一只竹筷也握在手里,宫女和太监们退出了重云殿,而宫少华也走到席位前坐好。 100才艺比试(8)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琉月丫头,你先跟大家说一说,你这叫什么乐器,挺新奇的?”在宫琉月还没有开始演奏之前,坐在高位之上的天澜皇帝也淡定不了,问出心中的疑惑。其实大家与皇上一样,个个都好奇,只是没胆子问出口。“回皇上,这种乐器叫做水碗。由十二不同大小的瓷碗组成,再将清水倒入碗中,用竹筷敲击瓷碗的边缘,就可以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宫琉月放下手里的竹筷,步伐优雅而缓步地绕过木架,走到木架前朝着高位之上的天澜皇帝盈盈一拜,不卑不亢地回道。她尽量压低着嗓子,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显得有些沙哑,不至于露馅。不过,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她临时制做的水碗乐器上,其它的自动忽略了。“那你快演奏一遍,让大家听听。”一贯沉稳的天澜皇帝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皇帝都发话了,宫琉月也就不在耽搁时间。“水碗发出的声音不大,所以等一会我开始演奏的时候,请大家保持安静。琉月在这里先谢过了。”不失礼数,盈盈一拜,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说完后,宫琉月又回木架旁边,双手重新各执一支竹筷,敲击着瓷碗边缘。清脆悦耳,叮叮咚咚的声音传出,回荡重云殿内。众人屏息静气,静静地听着这犹如泉水叮咚的乐声。不错,宫琉月用水碗敲击出来的曲子名就叫《泉水叮咚》。随着手下敲击的速度由慢转快,美妙动人的旋律,清亮的声音仿佛正是那叮咚的泉水欢快流淌的节奏。回荡之处也正如泉水淌过的地方一样从容惬意。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众人的心也随着乐声一起流向远方。一段欢快之极的节奏之后,手下的动作渐渐放慢,就好像泉水流入大海,归于平静。当最后一个音符敲下,这一首《泉水叮咚》被宫琉月用水碗完美演绎成功。“完美,真是太完美了。”听完后,天澜皇帝赞不绝口。天子的赞美声一出,众臣也个个跟着开口赞道。此时,重云殿内一片赞美之声,可是这些赞美声中又有多少是真心的。面对大家的赞美,宫琉月不骄不躁,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其实用水碗敲击这首曲子的时候,宫琉月的心里是有遗憾的。当初在现代苦练水碗乐器的时候,她原本是打算在白战过生日那天表演给他看。结果还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两人就分手了,她还因为酒吧买醉挂了,穿越到了天澜国。“我宣布,这一轮的乐器表演,第一名是琉月郡主,第二名是贺兰郡主,第三名是宰相府刘玉蝉姑娘。三位可以进入最后一轮的才艺比试,其余的闺秀们淘汰。”赞美之声不绝于耳的时候,礼仪官大声地宣布道。最后一轮,比的是舞。宫琉月没有回席位,而是直接去了偏殿准备。同时,贺兰雪和刘玉蝉也往偏殿行去。“宫琉月,三日不见,你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但学会的写字作诗对对联,竟然还弄水碗这么个新奇的乐器。真怀疑你以前连笔都不会握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紫衣华贵,走进来的贺兰雪经过宫琉月的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宫琉月沉默不语,她正低着头,思索着等一会应该跳什么舞?都坚持到最后一轮比试,这个时候要是说放弃的话,那前面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何况,她对那一对神木手镯势在必得。她已经想好了,就算最后得不到第一名,宴后哪怕是用尽手段也要将那对神木手镯弄到手。宫琉月不搭理,贺兰雪也无趣,扭着婀娜的腰肢往为她准备的妆台前走去。“郡主,等一会的你打算跳什么舞?”碧珠大山似的身体站在宫琉月的身后,挡住的烛火的光芒,留下一道阴影笼罩着宫琉月。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担忧的目光,关心地问道。“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古典舞,她不擅长;现代舞,没有音乐的配合,跳起来也没有感觉。估计看的人也没有意思,真的很头疼。“郡主,要不你敲鼓吧。”碧珠看到刚才宫琉月能够把水碗敲得那么出色,敲鼓肯定也应该不差,遂提议道。“鼓舞,不就是拿着两根鼓槌使劲敲,也许可以试一试。”宫琉月眼瞳一亮,璀璨如辰。深深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碧珠,这一次本郡主要是真的得了第一名,回别院一定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包。”“郡主,你每次都说奴婢封大大的红包,可是到现在,奴婢连个小小的红包都没有看到。”碧珠埋怨道。“我这不是贵人事忙给忘记了。没给你红包,你应该提醒我一下啊。”宫琉月讪讪一笑。碧珠的小眼睛朝上翻了个白眼,她一个下人,哪里敢跟主子提要红包之事。“别翻白眼了,眼睛越翻越小,还是快一点给我上妆吧。”从妆镜中倒映的身影看到碧珠翻白眼的样子,淡淡妆容的宫琉月调侃道。其实碧珠的眼睛并不小,只是人太胖,脸上肉又多,将她的眼睛给衬小了。想到等一会宫琉月还要表演,碧珠赶紧拿起妆台上的梳子,按照宫琉月的要求,用一根红色的发带将她乌黑的青丝高高地扎成一个马尾。又找了一套红色的紧身衣裤,伺候她换上。“不错。”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宫琉月站在妆镜前,看着自己倒映在妆镜里的身影。一身火红如霞的紧身衣裤,袖口和裤角都用带子紧紧地绑起。腰间还特意扎上一根白色的绸带,引人注目却并不突兀,将她本就纤细的腰束得不盈一握。这样的她少了一份白裙的飘逸,红裙的张扬,却多了一分逼人的英气。天生丽质的她脸庞并没有精致的妆容,只是在右眼角处笔勾画出一只振动欲飞的蝴蝶,令她英气的脸庞又多出一丝邪魅。 101才艺比试(9)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这一次,还是抽签决定出场的顺序。宫琉月抽到了一,第一个上场;贺兰雪抽到了三,最后一个上场,而刘玉蝉抽到的是二。“琉月郡主,请准备一下,马上就要殿前献艺了。”太监的催促声隔着厚重的实木雕花门传进偏殿。宫琉月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身上的装扮,没有什么不妥,迈步往正殿行去。灯火通明的重云殿内,在宫琉月还没有踏入之前,殿中的鼓架上呈小半圆摆好了三面大鼓。牦牛皮蒙成的鼓面画着色彩鲜亮的牡丹花图案。只见宫琉月走到殿中,朝着高位之后的帝后盈盈一拜,步伐优雅到中间那面大鼓前。拿起放在涂着红漆的鼓架上的金漆鼓槌,退后两步,面向大鼓,背对大家,摆出一个优美的姿势。随着激昂的乐声响起,宫琉月手里的鼓槌往中间那面大鼓上重重地敲击了几下。厚重的大鼓声,肃穆而威严,雄浑而霸气,混合着乐声回荡在重云殿内,激荡着众人的心。随着乐声一转,宫琉月稍退一步,双臂展开,左右开工,分别敲击着摆在边上的两面大鼓。随后,她双脚一旋,身影迅速地转过来,面向大家。一个白鹤展翅的优美动作,鼓槌不离手,还是击奏着边上的两面大鼓。鼓声浑厚宏亮,犹如苍茫草原之上,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振奋人心。乐声拔高,宫琉月一身耀眼的红衣,好像一团火焰一般烧到中间那面大鼓前。双手急速挥动,快速地击奏着鼓面,震憾人心的鼓声不断传出,带着千军万马横扫大漠的强悍气势,送进殿中众人的耳中。大家的心也随着这震憾的鼓声而激荡起来。乐声渐急,宫琉月纤瘦而苗条的身体开始急速旋转,旋转一圈,面对中间那面大鼓的时候,手里的鼓槌都会用力地敲响鼓面,浑厚霸道的鼓声传出。乐声越来越快,众人只看到殿中一团欢腾的火焰在飞速旋转,耳边苍劲雄浑的鼓声不绝于耳,犹如道道秋雷响彻整个重云殿。一圈、二圈、三圈……十圈……二十圈……乐声不止,宫琉月急速旋转的身体也没有停止,激昂的鼓声震人心魂。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她的旋转在半空划下一道道完美的圆圈。三十圈已过,乐声还在继续。席位上,云墨白靠在椅子上,从宫琉月开始转一个圈的时候,他的心里就默默地数着。一直数到了三十圈,场中那道火红的身影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此时,又是连续五圈过去。远远地,看到宫琉月面色微显苍白,有些强撑,鼓槌敲向鼓面的气势稍有微弱,若不仔细听还是听不出来。云墨白心急如焚,她这么努力地坚持着,就是为了夺得第一名,羸得那对神木手镯,绝对不能够让她付出的心血白费。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突起。一握之下,云墨白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恢复了正常。“太好了。”云墨白心底一阵窃喜,念力一动,淡淡的紫芒在眼瞳浮现。幸好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殿中那抹如火焰般的红色身影上。不然被人发现云墨白紫色的眼瞳,非把他当妖怪实行火焚不可。“铮铮铮。”连续几声铿锵的声音响起,角落里演奏的乐声们,指下的琴弦诡异般断开。乐声止,鼓声停。宫琉月最后一个完美的旋身,席地而坐,手握鼓槌摆出一个优美的射月式。“好,精彩,简直是太精彩了。朕从来还没有听到过这么激荡人心的鼓声。”高位之上,天澜皇帝拍手叫绝,脱口赞道。众大臣跟风一般也齐齐赞美。只不过,这一次众人的心中多了几分真心。宫琉月在冰冷的地面坐了好一会儿,等到脑海的晕眩散去,才站起来,调整了一下呼吸,朝着高位之上的帝后福了福身。“多谢皇上赞美。”不卑不亢,不骄不躁。话音落下之后,宫琉月也懒得回偏殿去换衣服,直接退回到席位上坐下。她觉得,相比之前那身繁琐的红色长裙,这一套红衣红裤穿在身上反而更自在,坐起来也方便。“刚才你转了那么久,没事吧。”刚一坐下来,云墨白关心地话语飘进了宫琉月的耳中。“刚才谢谢你。”宫琉月感激的目光投向云墨白,她知道,琴音突然之间断开,并非偶然,而是旁边的云墨白所为。“宫琉月,你是不是谢错人了?是我跑前跑后地让太监们抬着大鼓进殿,你应该谢谢我才对。”转过头来的宫少华正好听到宫琉月向云墨白致谢的话,心情郁闷地说。“让你跑个腿,我可是连心爱的乌木镂空梅花杯都让出来了,你还好意思让我谢谢你。”宫琉月朝着宫少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气呼呼的宫少华,身子往后一靠,双目微闭,闭目养神。没有搭理,宫少华也无趣得很,又重新转过身。恰时,丝竹之声再次响起,第二个上场的刘玉蝉穿着一身轻薄的七彩舞衣步入重云殿。玉臂轻舒,舞姿柔美,好像翩翩起舞的彩蝶。宫少华端起酒杯,浅酌一小口,专注地欣赏着刘玉蝉的舞蹈。而宫琉月靠在椅子上,虽然眼睛一直是闭着,可是她的脑海仍然在不停地运转。回想着刚才跳鼓舞的时候,乐声本应该在她转到第二十圈的时候就应该停止,可是她一直转到了三十多圈,要不是云墨白暗中帮忙,弄断琴弦,乐声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看来,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这个人不用想,除了与她结怨已深的贺兰雪,没有别人了。“在想什么?”云墨白看着宫琉月虽然眼睛闭着,眼皮却一直不停地在动,思索着问题,凑过去柔声问道。宫琉月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布着一缕疲倦,可见刚才跳的那支鼓舞真是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轻轻地摇头,微微一笑,“没有想什么。” 102诅咒你崴到脚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下次别那么拼命。就算得不到第一,宫宴过后,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把神木手镯弄到手。”云墨白怜惜地看着宫琉月,轻柔的嗓音好像一道柔和温暖的春风吹进她的心中,令她暖暖的,身体的疲倦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宫琉月呵呵一笑。“那你还跟个拼命三郎似的不停地旋转。”轻责的语气饱含着浓浓的关心。“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想要的东西。”两人说话间,刘玉蝉的舞蹈已经表演完毕。丝竹之音短暂的停顿之后,再一次回荡在重云殿内。贺兰雪穿着一身轻薄而飘逸的雪纺纱裙,翩然而入。随着柔缓的丝竹之音,她玉臂轻舒,好像柔软的水草一般,相互缠绕,相互牵引。葱白一般的玉指若莲,层层绽开。身姿轻如柳絮,柔如轻风,一小段行动流水般轻盈舞步后,乐声渐急。贺兰雪以左脚为圆心,如雪萦风,急速旋转。随着她的旋转,整个重云殿仿佛化为池塘,而她就好像池塘中唯一的那朵白莲花。身上飘逸的白色长裙宛如白莲花瓣,层层叠叠地绽放。画面美得令人心醉。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贺兰雪的罗袖中突然飞出朵朵白色的花瓣,醉人的幽香在重云殿内弥散开来。“靠,转这么快就是为了让藏在袖子里的花瓣飞出来,心机真重,诅咒你崴到脚。”看着贺兰雪的舞蹈,宫琉月气呼呼地说着。她的话音刚落,贺兰雪脚下一绊,正快速旋转的她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这一次比琴艺比试的时候摔得更重,花容月貌再一次与冰冷而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鼻梁重重地撞在地面上,殷红的鼻血再一次哗哗地流淌而出,染红了她那身纯白如雪的长裙。席位上,血腥味飘来,云墨白又一次浑身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是你做的。”贺兰雪摔倒的第一时间,宫琉月扭头看向旁边桌的云墨白,肯定地问道。“嗯。”轻轻地应了一声,云墨白闭起眼睛,避免看到新鲜的血液。“做的好。”宫琉月眉开眼笑地赞美了一句,又掉眼看向殿中,欣赏贺兰雪被抬走的狼狈样。“哎,真可惜,这么好看的舞蹈,竟然摔倒了。”前排的宫少华一脸的惋惜。“啪。”宫少华后脑勺重重地挨了一下,回过头,愤怒的眼神怒视着罪魁祸首。“宫琉月,你干什么又打我?”“谁叫你说贺兰雪跳得好,你是想看着我输吗?想不想要乌木镂空梅花杯?”宫琉月眼神凌厉如箭,射向宫少华,冷声道。“我当然是希望你胜出,为景王府争光。”宫少华马上换上一张笑眯眯的脸孔,讨好地说。“这还差不多,明日回到别院我就让碧珠把乌木镂空梅花杯送到你的院子去。”“能不能让碧玉来?”宫少华提出要求。实在是每一次碧珠出现,都太震憾了。“你也知道碧珠胖,就更应该多给她机会锻炼一下。”宫少华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宫琉月手一抬,强势地说。“再废话,别怪我耍赖。”简单一句话,吓得宫少华赶紧转过头,嘴巴闭紧。这时,身穿天青色官服的太医从偏殿走出来。“太医,雪丫头怎么样了?”皇后马氏焦急地问道。“回皇后娘娘,贺兰郡主的鼻血已经止住,并无大碍。只不过刚才那一跤摔得有些重,贺兰郡主的脸有些浮肿,要静养几日才会消肿。”太医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闻言,皇后松了一口气。贺兰王爷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而贺兰王妃在贺兰雪被抬去偏殿的时候,她也跟着去了偏殿,此时不在殿中。“退下吧。”太医躬身退下。“皇上,为了今晚的中秋宫宴,雪丫头可是吃尽了苦头,你等一会可得好好赏赐她。”马皇后扭头看向一身明黄的天澜皇帝,替自己妹妹唯一的女儿讨赏。天澜皇帝并没有答应,因为马皇后要的这个赏他并不想给贺兰雪,心中另有人选。只见天澜皇帝朝着站在台阶之上的礼仪官丢了一个眼色。接受皇帝的眼神,礼仪官高嗓门又一次在重云殿内响起。“经过五轮才艺比试,第三名的获得者是贺兰王府的贺兰郡主。第二名的获得者是宰相府的刘玉蝉姑娘,第一名的获得者是景王府的琉月郡主。”礼仪官的这个宣布可是揣摸着帝王的喜好而宣布的。今天晚上,皇上赞美了琉月郡主好几次,可是贺兰郡主却一次赞美都没有得到,再加上最一场舞艺比试又当众摔倒,成为笑柄。这个结果一宣布出来,无人不服。有人只在心中惋叹,最后一场贺兰雪的那支舞只欣赏到一半就摔倒了。随着礼仪官的宣布声落下,三名宫女,一人端着赏赐往偏殿而去,剩下二人则将赏赐分别送到宫琉月和刘玉蝉的面前。收到赏赐后,宫琉月迫不及待地抚摸了一下那对神木手镯,就赶紧起身,和刘玉蝉起身,走到殿中谢恩。“臣女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宫琉月和刘玉蝉异口同声地谢道。皇后一挥手,让两人起身。还没有退下,高位之上的天澜皇帝威严的声音飘出。“皇后给了赏赐,朕也不能太小气。张海,去把朕的赏赐拿给琉月丫头和相府千金。”张海是天澜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得到圣令后,招了招手,立刻有太监将早就准备好的赏赐端下去赏给宫琉月和刘玉蝉。而贺兰雪的那一份则有人送往偏殿。天澜皇帝赏的比较实际,一对雕工精致的双鱼玉佩,还有黄金百两。收下赏赐,谢过恩之后,宫琉月和刘玉蝉刚要退下,张海开口道。“琉月郡主,皇上还没有一份赏赐要给你,这是专门为第一名的获得者准备的。”听到还有赏赐,宫琉月自然高兴,顿住脚步,面对帝后毕恭毕敬地站着。只见张全拿出一份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天澜景王之嫡女宫琉月,德才兼备,秀外慧中,堪符王妃之尊,特赐婚与朕之爱子轩王夏候明轩,册封为轩王正妃。钦此。” 103赐婚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听完圣旨后的宫琉月立在殿中,整个人完全傻掉了。她要的是赏赐,不是赐婚啊。“琉月郡主,快接旨谢恩啊。”宣完旨的张海走下台阶,走到宫琉月的面前,小声地提醒道。而殿中众人看到宫琉月的这副样子,只当她乐傻了。“琉月,你快接旨谢恩啊。”看着殿中呆愣的宫琉月,坐在席位上夏候明轩满脸焦急,真想跑过去替宫琉月接下圣旨。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此时,他坐在席位上,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声道。云墨白同样是一脸焦急,不过,他心里的想法却和夏候明轩恰恰相反。“宫琉月,求求你不要接圣旨。”心中不断地祈祷,垂在身侧的手五指渐渐收拢。“琉月郡主,快接旨谢恩。”迟迟不见宫琉月伸手接圣旨,张海轻轻地拉了拉宫琉月的衣袖,再一次小声地提醒道。回过神来的宫琉月没有伸手接圣旨,而是双膝一弯跪在了重云殿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就当众人以为她要开口谢恩的时候,宫琉月红唇微动,说出了令人大吃一惊的话。“多谢皇上厚爱,替臣女赐婚。不过,臣女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不能接旨。”一言出,震惊四座。殿中众人个个流露出吃惊的表情,最高兴的莫过于皇后马氏和贺兰王爷。他们俩可是一直都知道贺兰雪爱慕着夏候明轩,真怕宫琉月点头答应,抢走了轩王正妃的位子。偏殿的贺兰雪和贺兰王妃也一直关注着正殿,得知宫琉月当殿拒绝后,暗松一口气。最意外当属景王宫岳山和宫少华。父子两人是知道宫琉月平时行事大胆,没有规矩惯了,万万料想不到,这丫头竟然当殿拒婚。而且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绝皇上的赐婚,可谓是胆大包天。“琉月丫头,为什么,难道朕的儿子配不上你?”本来还高高兴兴的天澜皇帝在宫琉月拒婚之后,面色一沉,冷声问道。龙颜震怒,前一刻热闹喧哗的重云殿,此时好像是秋去冬来,刮起了凛冽的寒风。众大臣个个低着头,生怕龙颜的怒火烧自己的身上。“回皇上,臣女已非清白之身,是臣女配不上轩王殿下,怕嫁给轩王殿后,辱没了他的名声。”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为了拒婚,跪在地上的宫琉月不得不亲口将自己的丑事抖出来。在这思想落后的古代,女人名节大于天的社会,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席位上。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看到宫琉月为了拒婚,竟然亲口抖出这件事。夏候明轩的眼底染上一抹浓浓的痛楚,心口更是阵阵尖锐的刺痛,自嘲的冷笑在唇边绽开。琉月,难道我就真的那么差劲吗?差劲到你竟然为了拒婚,当殿说出自己的丑事。云墨白看着跪在殿中的那抹红色身影,平时的张扬狂妄统统收起,面对众人看过去的异样目光,只有一身傲骨,好像冬日梅园盛开的红梅,迎霜傲雪,不畏严寒。他的眼底布着一层浓烈的心疼。多么想冲出去,将所有的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奈何全身无力。何况,这个时候他站出去的话,事情恐怕会更加的复杂。他是夫子,她是他的学生。师徒是不能够在一起的,会受大家所不耻的。他不在乎,可是他要为宫琉月着想,不能够让她再一次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宫琉月,如果我不在乎呢?你会不会嫁给我呢?”仍然不死心的夏候明轩起身走到宫琉月的面前,痛楚的双瞳居高临下地看着跪着的宫琉月,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轩王爷,你这又是何苦呢?”面对夏候明轩的问题,宫琉月无法正面回答。但是,她的话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夏候明轩。无论她有没有失去清白,都不可给喜欢他,嫁给他。嘴角苦涩的笑容越扯越大,心口更是好像有千万根银针扎着他的心。“父皇,宫琉月这种不贞不洁的女人配不上儿臣,儿臣肯请父皇收回赐婚的旨意。”既然不能拥有她,就成全她,不要让她为难,背上违抗圣旨的罪名。夏候明轩主收起面上的痛苦之色,弯膝跪下,故意将宫琉月说得不堪。听到夏候明轩的话,宫琉月没有丝毫的生气。她感激的目光望向身侧的他,心中默默地说道。“夏候明轩,谢谢你。”恰巧,夏候明轩也掉眼过来看着宫琉月,想要记住她此刻的模样。“宫琉月,这是我此刻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事。”同样是心中默语。短暂的视线交汇,将她的模样深刻进脑海后,夏候明轩又立刻扭头,掉开视线。“既然轩儿不想娶琉月丫头,那朕就收回旨意。”知子莫若父,夏候明轩眼底的痛楚,天澜皇帝并没有错过。心底叹息一声。只怪造化弄人,两人有缘无份。一场原本热热闹闹的中秋宫宴以宫琉月拒婚而闹得不愉快,帝后拂袖离去,直接结束。帝后离开后,夏候明轩也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宫琉月,什么话都没有说,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离开了重云殿。众大臣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慢慢地起身,慢慢地离开。经过宫琉月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记丢下一眼鄙视嘲笑的眼神,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惋叹一声。众臣全部离去后,空荡冷清的重云殿内,此时只简直宫岳山和宫少华,还有无力的云墨白。而贺兰王爷在帝后离开后,直接去了偏殿看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宫琉月,快起来。”宫少华飞奔到宫琉月的身边,扶起满身冷汗的她。“父王,对不起。女儿给你丢脸了,也让整个景王府蒙羞了。”被扶起来的宫琉月,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坚强地不让它流下来。看到宫岳山沉着脸走过来,宫琉月歉意而自责地说道。“不想嫁就不嫁,只要你高兴就好,面子丢了就丢了。”“父王。”宫岳山关心安慰的话送进耳中,坚强的宫琉月再也控制不住,扑进宫岳山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104神木手镯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好了,别哭了。今天晚上你表演了一晚上,也累了,随父王回王府。”宫岳山好像一个慈父一样,轻轻地拍着宫琉月的背。“嗯。”宫琉月从宫岳山的怀里出来,用衣袖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挽着宫岳山的手,往重云殿走去。宫少华跟在后面。刚走了二步,宫琉月突然想到云墨白还靠在椅子上,顿住脚步。“怎么了?”宫岳山挑眉。“云夫子好像有些不舒服,少华,你去扶他一把。”宫琉月扭头,朝着宫少华吩咐道。经宫琉月一提醒,宫岳山和宫少华齐齐转头,往席位上看过去。云墨白面色微微苍白,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他望着宫琉月的背影,布满了款款的深情和疼惜。在宫岳山和宫少华看过来的时候,他赶紧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那抹浓情。“云夫子,你还好吧?”宫岳山关心地问道。他向来欣赏云墨白的画技,再加上今天晚上宫琉月令人大吃一惊的才艺表演,他只当是云墨白教导有方,才让宫琉月今天晚上大出风头,替景王府争了一口气。虽然最后结束的时候,因为皇上的赐婚,闹出一场小风波。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宫岳山的女儿终于能够读书写字,不但如此,还能够作诗对对联。“多谢景王爷关心,草民只是身体无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云墨白恭敬而客气地说。眼前这位可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当然得用心讨好。“少华,去叫两个小太监进来,让他们扶着云夫子随我们一道出宫。”“是。”宫少华应了一声,往重云殿门口走去。过了一会儿,两名小太监走进来,一左一右扶起使不上力的云墨白,跟在宫岳山他们后面,一起往宫门行去。月上中天,皓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把整个澜城染上一层银白色。寂静的夜,只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狭窄的马车里。“云夫子,这天色已晚,城门早已经关闭,你今晚不如就去我们景王府住一晚吧。”担心云墨白这种状态无人照顾,连倒杯水只怕都做不到,宫琉月提议道。“是啊,云夫子,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让小女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才女。本王感激不尽,你也别跟本王客气,今晚就住到府上。”宫岳山接着邀请道。“那就打扰了。”原本也没有打算拒绝,现在宫岳山开口,云墨白正好顺水推舟答应。夜已深,寂静宽敞的街道没有行人,车夫驾着马车很快就到达了景王府。宫岳山吩咐人给云墨白安排一间客房后,大家各回各院。纤云院。怒放的木棉花在这秋寒的夜里散发出幽冷的清香,异常的好闻。宫琉月回到阔别一个月的院子,走到树下,坐在秋千上,抬头仰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坐了一会儿,想起那对神木手镯,赶紧开口喊道。“碧珠,把我的神木手镯拿来。”正在给宫琉月准备洗澡水的碧珠抱着一个雕刻着寒梅图案的锦盒走出来,递到宫琉月的手里,又匆匆往屋里走去。打开锦盒的盖子,宫琉月取出锦盒内那对神木手镯对着月光照了照。月色下的神木手镯流淌着淡淡的粉红色,细细一看,手镯上面雕刻着一些古朴精美的图案。“粉红色的神木,还真没有见过,真好看。”宫琉月好像抚摸着珍贵的宝贝一样,葱白一般的玉指轻轻地抚摸着神木手镯。当她的指尖触摸到神木手镯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上。就好像她触摸的不是死物,而是一个有生命的活物。甩了甩头,抛开脑海奇怪的想法,宫琉月将神木手镯戴在手腕之上。神木手镯蓦地一亮,又很快黯淡下来,速度快得让人抓不住。而她身后的木棉树上,某一处却一闪一闪的,好像萤火虫一般。“郡主,洗澡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恰时,碧珠清脆的嗓音随着清凉的夜风吹来。宫琉月离开秋千,往闺房走去,错过了木棉树上那诡异的一幕。月华如水,洒满大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后,宫琉月就上塌休息了。中秋宫宴,耗费了太多的心力与体力,一沾上真丝软枕,宫琉月就沉沉睡去。这一晚,她睡得很香很甜,还做了一个非常神奇的梦。她梦见自己在一片古木参天的森林里,而她成为森林的王者,竟然会操控树木。圆月落下,金乌东升。一夜好眠的宫琉月精神饱满,破天荒头一次,不用碧珠叫醒,自己起床。梳洗打扮后,直接往云墨白所住的客房快步行去。昨天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也忘记去看看他体力恢复了没有。走到客房门口的宫琉月连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而入。云墨白站在床边,光着膀子,拿过扔在床边的衣服正准备穿上。宫琉月这一推开门,正好看到他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胸膛。“云墨白,想不到你看起来瘦瘦的,身上还是有几两肉。”宫琉月斜倚着门框,眯着眼睛,邪笑着戏谑道。“心情这么好,看来你昨晚上睡得挺好的。”当着宫琉月的面,云墨白脸上仍然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手下动作不急不缓地穿着衣服。“昨天晚上的确睡得很好。说来也很奇怪,从来到天澜国后,我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它?”在云墨白系好腰带之后,宫琉月这才抬步走进客房。手臂抬起,将戴在手上的神木手镯在云墨白的眼前晃了晃。“咦,怎么变颜色了?”看着手腕上变成碧绿色的神木手镯,宫琉月乌盈盈的眼瞳浮现出诧异的眼神。“变什么颜色?”“昨天晚上我在月色下看的时候,这对神木手镯是粉红色的。可是现在一看,居然变成了碧绿色,你说奇怪不奇怪?”宫琉月觉得不可思议,将情况说与云墨白听。“会不会是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事情,才导致神木手镯从粉红色变成浅绿色?”凤千焰摇了摇头。低头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云墨白惊呼道。 105解玲还须系铃人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难道是封印解开了?”“封印?”宫琉月诧异地挑眉。封印这个词在电视剧和小说中经常出现,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她还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嗯。”云墨白点点头,清润如风的嗓音缓缓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手腕上的那对神木手镯应该是木家之物,非常的有灵性。”“这对神木手镯不是巫族进贡的,怎么又与木家扯上了关系?”听着云墨白的话,宫琉月感觉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令人头疼。“巫族有四大世家,分别是木家、琴家、风家、梅家。二百年前,四大家族一夜之间诡异般消失。想不到今天木家之物竟然戴到了你的手上。”云墨白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曾经在星宫的一本古书看到过这些记载,就连宫琉月手腕上戴着的那对手镯也有记载。“二百年前,好遥远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宫琉月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大字不识,还活得这么嚣张,昨晚宫宴过后,还混了一个才女的称号。”云墨白黑如墨玉的眼瞳含着浓浓的宠溺,轻轻地弹了一下宫琉月的脑门。听力极佳的他一大早就听到酒楼茶馆的议论声,都在谈论的宫琉月草包变才女的事迹。“大字不识混出个才女的称号,那也是一种能耐。”宫琉月吐了吐舌头,自豪地说。“你还真是不谦虚。”云墨白摇头浅笑。“我都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要学它干嘛。”正说着,碧珠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郡主,原来你在这里。奴婢早上醒来,看到你的房间没人,还以为你又……”“又什么,又上街溜达忘记把红包封给你了。”宫琉月扫了扫满头大汗的碧珠,她那一点儿小心思,自己早就看穿了。碧珠呵呵一笑,胖胖的脸庞好像两个红苹果。“拿去吧。”宫琉月从身上摸出十两银子递给碧珠。这十两银子可是碧珠好几个月的工钱。“谢谢郡主。”喜滋滋地接过十两银子,还没有来得及收起,宫琉月清亮的嗓音随着微凉的晨风送入碧珠的耳中。“记得给碧珠分一半,别一个人独吞。”本来还想夸赞宫琉月出手大方的,一听这话,碧珠脸色黑了黑,点头答应道。“是。”“还不走。”看到碧珠拿了银子还站在原地,跟座大山似的,把明媚的阳光都给挡住了,宫琉月冷眉一挑,道。“花厅的早饭已经摆好了桌,王爷让奴婢过来请云夫子去用早餐。”碧珠解释道。宫琉月红裙夺目,妖娆而张扬;云墨白白衣胜雪,飘逸而出尘,一红一白踏着晨光往花厅行去。轩王府。旭日东升,朝霞绚烂。沐浴在晨光的轩王府显得愈加的金碧辉煌,雄伟肃穆。自昨晚被宫琉月当殿拒婚之后,夏候明轩表面上看似淡然,并不在乎。可是回到轩王府后,一个劲的灌酒买醉,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刺痛的心。连着二大坛的美酒灌下,整个人醉得不醒人事,深度昏迷。一大早,轩王爷上下是一片慌乱,来去奔走,人头攒动。帝后亲临轩王府,太子夏候明煜也随着一起出宫,来到轩王府。“太医,轩儿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夏候明轩可是皇后亲生的,一进到夏候明轩的寝室,看到昏迷不醒的儿子,眼角还挂着一滴伤心的泪,在皇上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心疼的皇后焦急地问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已经让给轩王爷喂下醒酒汤,可是轩王爷迟迟不见苏醒,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太医神情凝重地说。“自己不愿意醒来,什么意思?”皇后继续急问。“这……”太医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快说。”此刻,皇后可没有心情与太医猜迷的游戏。“轩王爷可能是受到了某种打击,不愿意醒来面对事实。”昨晚重云殿,宫琉月拒婚一事,太医也有所耳闻。他答得婉转,并没有直接指出。一听此话,皇后立刻明白过来。两眼泪汪汪地坐到床边,握着夏候明轩的手,伤心地说。“你这个傻孩子,不就是一个连清白都失去的女人,为了她,你竟然这样虐待自己,你真是伤透了母后的心。”“太医,可有什么办法让轩儿醒来?”天澜皇帝厉目一扫,开口道。“回皇上,该想的办法微臣都想过来,一点效果都没有。现在唯有一个方法可一试。”太医躬身,毕恭毕敬地答道。“什么方法?”坐在床边的马皇后本来还伤心地盯着夏候明轩看,一听太医的话,立刻掉眼看过来。“解玲还须系铃人。”帝后都是聪明人,一听这话,立刻明白那系铃人是谁。“来人,去景王府宣琉月丫头过来轩王府一趟。”皇帝旨令一出,立刻有侍卫往景王府方向飞奔而去。景王府。用过早餐的宫琉月和云夫子正准备坐马车,一起出城,去沅水河畔的别院和小楼。宫琉月刚踩着凳子登上马车,腰微弯准备钻进马车,一侍卫飞速跑来。“琉月郡主,皇上有旨,宣你立刻去轩王府一趟。”“夏候明轩他怎么了?”在碧珠的搀扶下,宫琉月走下马车,走到那名侍卫面前,焦急地问道。“回琉月郡主,轩王爷此时正昏迷不醒,皇上和皇后此刻都在轩王府。”侍卫如实答道。连皇帝和皇后都出宫探望,夏候明轩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宫琉月心中猜测着。她转头歉意的目光看向云墨白,还没有开口说话,云墨白勾唇浅浅一笑,雅如清风。“去吧。我正好与景王爷去两盘棋。”“我很快就回来。”两人就好像即将离别的恋人一般,依依不舍地告别后,宫琉月直接坐着马车去了轩王府。而云墨白返回景王府,去了宫岳山的书房,棋盘摆上,两人杀得天错地暗,难分胜负。轩王府,一片凝重。一下马车,宫琉月直接被请进了夏候明轩的寝室。天澜皇帝叮嘱了一番,将希望放在宫琉月的身上,和皇后一道离开,将空间让给宫琉月。 106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寂静的房间,静得掉根针都能够清晰地听见。宫琉月坐在床边,看着夏候明轩,曾经那双会放电的迷人小眼睛紧紧闭起,一直沉睡着。心底重重地叹息一声,红唇微动。“夏候明轩,你现在这样是在怪我吗?怪我不给你一点机会,当殿拒婚。你不愿意醒来,是想让我因为你而内疚一辈子。”盯着夏候明轩的脸庞,宫琉月一直说不个停,真希望自己的唠叨能够把床上沉睡的人吵醒过来。轩王府大门外。帝后回宫,太子夏候明煜亲自送帝后上御辇后,转身准备再去屋里看看夏候明轩醒了没有。如果老天有眼,他真的很希望夏候明轩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永远也不要醒来。刚转身,一道紫色的身影匆匆而来,撞上了夏候明煜的后背。夏候明煜一个跄踉,一块紫玉从身上掉在地上,幸好没有摔碎。“大胆,敢冲撞本太子。”夏候明煜稳住身形,回过头,冷声厉喝。“臣女不是有意冲撞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紫衣华服的贺兰雪赶紧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连连求饶。今天一早醒来,轩王府她买通的一名丫鬟就送来了信。告诉她,夏候明轩昏迷不醒,连帝后都惊动了。贺兰雪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坐着软轿赶到轩王府。下了轿,走得太急,想不到竟然冲撞到了太子夏候明煜的身上。“咦,这块紫玉怎么那么眼熟?”低着头,跪在地上的贺兰雪看到夏候明煜脚边的紫玉,有几分眼熟,惊呼出声。“你认识这块紫玉?”夏候明煜低头,看到脚边的玉佩,弯腰捡起。他手拿穿紫玉的银链,紫玉吊在半空,在贺兰雪的眼前晃动。贺兰雪仔细地看了两眼,当看到紫玉一面雕刻了一个“琉”字,肯定地点点头。“这块紫玉出自聚宝斋。是臣女准备买来送给轩王当生辰礼物的,结果被宫琉月抢先一步买走。”听到“宫琉月”三个字,夏候明煜阴冷的眼瞳快速地滑过一抹杀机,转瞬即逝。“今日你冲撞本太子之事,本太子就放过你。记住,紫玉之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起,否则后果自负。”夏候明煜阴冷如毒蛇一般的眼瞳冷冷地盯着贺兰雪,盯得她头皮发麻,连连保证。“太子殿下请放心,臣女绝对不会向第三个人说起。”夏候明煜满意地点点头,坐着车辇离开了。而贺兰雪站起来,捶了捶跪着酸痛的膝盖,往夏候明轩的寝室走去。刚走到主院的院门中口,就被一名侍卫给拦住。从侍卫的口中得知宫琉月此刻正在夏候明轩的寝室,心中不是滋味。而且皇上还下了圣旨,不许人打扰,贺兰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开。安静的房间里,宫琉月说得口都干了,夏候明轩闭着眼睛,仍然没有苏醒。宫琉月让下人送了一壶凉茶过来,咕噜咕噜地灌下几口茶,继续再接再厉。没办法,皇上下了圣旨,夏候明轩一天不醒来,她一天不许离开轩王府,这也就是为什么院门口会有侍卫把守的原因。“夏候明轩,求求你快点醒来吧,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惨了。我就得天天过着抬着望屋顶,低头看地板的悲苦日子。”重新坐回床边的宫琉月仰头望着淡紫色的锦帐,苦兮兮地说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竟然都会作诗了。”一道温润而低沉,却又透着几分虚弱的嗓音送进宫琉月的耳中。低下头,看到床上的夏候明轩睁了眼睛,宫琉月高兴得只差没有一蹦三尺高。“夏候明轩,你终于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她激动地握着夏候明轩的手,用力的晃,高兴地欢呼。“有人一直跟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一直不停在我耳边唠叨,我要是再不醒来,耳朵非起茧子不可。不过,你这么用力的晃,是打算把我给再晃睡过去吗?”看着宫琉月好像快乐的小鸟一般,高兴地笑着,欢呼着,夏候明轩心中的郁结也随之消散。一听夏候明轩这话,宫琉月还真被吓出一身虚汗,赶紧松开夏候明轩的手。“你别睡,你可千万别睡。”“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夏候明轩让宫琉月扶着她坐起来,靠在床栏上,好奇地问。“你父皇下旨宣我过来的,还下了圣旨,你一天不醒,我就得呆在轩王府,负责把你给唤醒。幸好,你醒过来了。”宫琉月不满地抱怨着。而夏候明轩则在心里默默地感谢着自己的父皇为自己所作的一切。“现在你醒过来了,我也应该离开了。”起身,宫琉月准备离开。“我一醒来你就要离开,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一直沉睡着,这样你至少可以陪在我的身边久一点。”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夏候明轩眼底染上一层浓浓的悲伤,连带着那虚弱的声音听起来也令人无比的心疼。心头一软,脚步一顿,宫琉月转过身,走回床边。“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让王府下人端一点东西送进给你吃?”“饿。”夏候明轩点头。宫琉月立刻唤了下人进来,吩咐了几句。坐在床边陪着夏候明轩聊了一会儿,香喷喷的白粥端了进来。“喝了太多酒,头晕,全身无力,你喂我吃吧。”此时,夏候明轩好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一般,享受着病人的特权。“夏候明轩,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走了。”宫琉月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她家的云夫子都没有享受过她的喂饭,她才不要把首次献给别人。“真是没心没肺。”夏候明轩丢出四个字,自己拿起碗勺喝起粥来。又陪着夏候明轩聊了一会儿,宫琉月这才起身告辞回景王府。留在景王府用过午饭后,宫琉月和云墨白坐在马车一道出了城。宫琉月跟着云墨白去了小楼,让碧珠坐着马车直接回别院,晚上派人划船来接她。两在渡过了愉快的一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金乌落下,月桂东升。月色笼罩着大地,洒下一片银白。寂静的夜转眼间过去,黎明来临,新的一天开始。一大早,宫琉月看到一只乌漆抹黑的乌鸦飞到木棉树上哇哇地叫着。乌鸦,不祥之鸟,这是一种不好的征兆,代表的噩运即将降临。 107挨板子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哪里来的乌鸦,叫得人心烦意乱的。碧珠,快用扫帚把那只讨厌的乌鸦赶走。”晨风拂面,一改往日穿衣风格的宫琉月,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的纯白似雪的白色长裙站在窗边,听着那哇哇的叫声,好心情立刻飞走。“是。”碧珠拿起放在走廊下的扫帚,走到木棉树下,扫帚大力一挥,虎虎生风,吓得乌鸦展翅立刻飞走。“安静多了。”没有那哇哇的燥音,宫琉月心底的烦燥也减少了些。走到花厅去吃早饭,刚喝了一碗香喷喷的小米粥,负责看守别院大门的下人神色慌张地跑到花厅来。“郡主,不好了,有官差跑到别院来找你。”下人禀告。“有没有说什么事?”放下手中的筷子,宫琉月抬头,微微诧异地问。“没有,只说找郡主。”下人说。“让他们在别院大门口等一会,本郡主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见到的。”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宫琉月继续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那名下人应了一声,退出花厅。过了一会儿,下人重新返回花厅,而且这一次还将两名官差给带了进来。没办法,他们腰间跨的宝刀太锋利了,差一点划开他的脖子。“琉月郡主,这块紫玉佩可是你的?”其中一名官差将手里的紫玉佩拿给宫琉月看。“是啊。”看了一眼,宫琉月点头,自己的紫玉佩她还是认识。“这块紫玉佩前天晚上皇宫中秋宫宴的时候,本郡主将紫玉佩给弄丢了,谢谢你们给本郡主送回来。”宫琉月伸手准备取回官差手上的紫玉佩,哪知官差手一缩,宫琉月拿了个空。“琉月郡主,这块紫玉佩是玉妃娘娘临死前握在手中的证物,请琉月郡主跟我们去刑部走一趟吧。”其中一名官差说明来意。听到这话,宫琉月顿时明白,原来这两名官差不是来送还紫玉佩的,而是请她去刑部开堂问审的。她心中更是心如明镜,看来中秋宫宴那晚,她的紫玉佩是掉在了假山处,被太子夏候明煜捡到,并将玉妃的死栽赃嫁祸给她。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不但让自己摆脱了杀人的嫌疑,还一并铲除了她这个偷听到他秘密的人。“请二位差大哥等一会。”宫琉月客气地说。这一趟刑部之行肯定是逃不掉,不过,该交待的事情还是得交待。两位官差点头同意。宫琉月转身朝着碧珠吩咐道:“碧珠,等一会儿你坐着马车进城,告诉父王我被请去刑部了。碧玉,你等一会过河去云夫子那里一趟,告诉他父王找我有事,我回景王府,今天就不去他那边上课了。”之所以让碧玉这样告诉云墨白,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碧珠和碧玉点头,满目担忧地目送着宫琉月被两位官差带走。宫琉月被带走后,碧珠和碧玉立刻兵分二路,一人过河,一人回城。此时,云墨白还呆在灶房中,精心做着点心,等着宫琉月过来上课的时候,品尝品尝。玉妃乃是宫中妃嫔,而这一次与玉妃之死有牵扯的恰恰又是有着郡主身份的宫琉月,所以这一次由邢部尚书沈文亲自负责此案。这沈文平时又与贺兰王爷交好,处处巴结着贺兰王爷,这一次宫琉月也算是运气不佳,落到了仇人的手里。刑部大堂。厅堂正中高挂“明镜高悬”的横匾,堂下两边兵卒列队,手持掍棒,面目严肃,整个大堂森严而寂静。中间正堂位主审官邢部尚书沈文坐在其上,圆滚滚的身子平时没有少吃补的,破坏了整个邢部公堂严肃的气氛。宫琉月被两名官差带进邢部大堂的时候,得到贺兰王爷暗中吩咐的沈文,吃了熊心豹子胆,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行礼?”“沈文,就凭你小小刑部尚书的身份,也敢让本郡主给你下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一点让人给本郡主搬一张椅子来坐坐,不然等一会我父王来了,看到本郡主一直站着,连口茶都没有喝,父王会生气的。父王一生气,就会进宫去见皇上,后果很严重。”宫琉月冷哼一声,下巴微扬,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坐在主审位的沈文,嗓门比他还大,气势比他还强,吓唬道。提到皇上,沈文还真是犹豫了。毕竟昨天晚上的中秋宫宴,宫琉月当殿拒婚,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的事情历历在目。而最让人吃惊的是,皇上竟然还没有降罪与她。为难之际,沈文朝着身边的师爷看了一眼,想让他帮忙出出主意。师爷弯腰凑到沈文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沈文态度一变,再一次强势起来。“宫琉月,你可认得这块紫玉佩?”拿起官差刚刚交回来的紫玉佩,沈文冷声问道。“认识,这块紫玉佩是我的。”宫琉月如实回答。虽然没有给她搬椅子,可是只要别让她下跪就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玉妃娘娘都敢害,来人,先重打二十大板,再让她画押认罪。”连审问都懒得审问,沈文直接给宫琉月定罪。之所以敢动宫琉月,还是因为师爷刚才那几句话。而师爷那几句话可是太子夏候明煜特意让张铁亲自说给师爷听的。有了太子殿下暗中撑腰,再加上贺兰王爷暗中吩咐,沈文的胆子自然也壮了肥了。“沈文,你敢打我板子,我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宫琉月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沈文胆大包天,连审都懒得审,直接就给她定罪,还下令打她板子。“都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本官用刑。”沈文朝着堂中的官差喝道。只见一名官差搬来一张长长的凳子摆在堂中,两名力气大的官差上前,抓住宫琉月,连反抗的机会就都不给她,将她按在长凳上。“啪啪啪”几棍重重地落下,痛得宫琉月冷汗涔涔。她咬紧牙关,硬是不发出半点痛呼声。坚强的她是绝对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脆弱。二十大板一咬牙,宫琉月挺过去了,可是她的屁股却开花了。 108大闹刑部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虽然没有达到血肉模糊那种恐怖的程度,可是屁股却高高肿起,最近恐怕只能趴着生活了。“琉月,你还是画押认罪吧,这样可以少一点皮肉之苦。”板子打完了,在沈文的授意下,师爷拿着一张认罪书走到宫琉月的面前,劝道。“呸!”宫琉月吐了一口口水吐在师爷的脸上。“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凭什么画押认罪。”若是没有挨那二十板子,宫琉月为了躲过这皮肉之苦,也许还会考虑一下画押认罪,大不了到时候被再翻供或者让云墨白夜探刑部将认罪书给偷出来。可是现在,板子也挨了,屁股抽筋似的痛着,认个屁啊。“大人,琉月郡主不肯画押认罪。”师爷说。“再打,一直打到她画押认罪为止。”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板子重重地落在宫琉月的屁股上。一板又一板,打到最后,宫琉月的屁股已经麻木了,都不知道痛了。沅水河畔。云墨白做好了一盘漂亮的五花糕摆在露台的桌子上,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温暖的晨光,等着宫琉月。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但却不是他所熟悉的脚步声。睁开眼睛,朝着客厅通往露台的门口望去,碧玉眼睛微红,眼底布满了担忧朝露台走来。碧玉对着云夫子不失礼数地行了一礼,将宫琉月交待的原话说与云墨白听。“云夫子,郡主被王爷叫回了景王府,今天可能没有空跟云夫子学习了。”“知道了。”心中起疑的云墨白面色看起来淡然如水,装作相信了碧玉的话。等到碧玉一离开,云墨白精神力集中,念力一动,紫芒在眼瞳中大放。天极紫瞳,远视千里。心急如焚,用念力快速地搜索着宫琉月的身影。“该死的,出事了竟然还要瞒着我。”看到宫琉月趴在长凳之上,正挨着板子,云墨白无与伦比的心疼。念力一动,只见一道青芒闪过,下一秒钟,云墨白整个人已经消失在洒满阳光的露台。刑部公堂。就在宫琉月痛得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股熟悉而淡雅的竹香飘过鼻端。板子的声音仍然在响起,可是宫琉月的屁股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云墨白,是你吗?”宫琉月很小声地问。扭头,虽然看不到人影,可是她敢断定,是他来了。“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清悦的嗓音细如三月春风,是那么的好听,那么的温暖。“我是不想你为我担心,才让碧玉骗你的。不过,你最终还是知道了。”“从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要为你担心一辈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不许瞒着我。”小声地交谈声,被掩盖在重重落下的板子声中,只有宫琉月和云墨白才听得到。“好,再也来瞒你。云墨白,那个狗官连审问都没有审问,就直接打我的板子,你替我好好教训他。”“好,咱们也让挨一板子。”施展隐身术的云墨白的念力一动,眼瞳中的紫芒越来越亮,抬头望去。只见公堂正中高挂的那块“明镜高悬”的横匾诡异般掉了下来。“啪”的一声重响,非常巧合地砸在邢部尚书沈文的头顶上。听看到许多金光闪闪的星星在对着他眨眼,下一秒钟,沈文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倒在主审位的交椅上。“大人。”师爷摇晃着沈文的身体,然后又赶紧朝着官差们喊道:“快去叫大夫啊。”立刻有一名官差往邢部大堂外飞奔而去。“师爷,这板子要不要继续啊?”两名负责打板子的官差暂时停下来,问道。“继续打。”迟疑片刻,想到张铁大人的吩咐,那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师爷目光一寒,冷声吩咐。两名官差对视一眼,举起手里的棍子还没有挥下。两根棍子好像被鬼附身一般,竟然往自己的脑门敲去。这一下敲得很重很响,两名官差和沈文一样,看到发着金光的星星对着他们微笑。身子晃了晃,两名官差往地上倒去。他们俩可没有沈文的运气好,身下有椅子。重重地磕在地上,脑袋磕起大大的包。公堂之上,还有两名官差,生平第一次看到这种诡异的现象,脚底窜起阵阵寒意,向着四肢百骸延伸。他们的眼睛里更是布满了浓浓的恐惧,站在的双腿不停地微微颤抖着。“邪门,真邪门。”看到这一幕,师爷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心底涌出一股寒意。不过,为了完成太子殿下的密令,他那双吊三角眼寒意更甚,朝着那两名双腿微颤的官差命令道。“你们两个去执行板子。”两名官差颤着手脚走过去,和前两名官差一样,棍子刚抡起来,不是往下落,而是用力地敲在自己的脑门啊。闪闪金星再一次冒出,嘲笑着他们的愚蠢。两名官差悲催地倒地,高大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巨响。“鬼,有鬼。”师爷这才感觉到害怕恐惧,身体好像寒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看着宫琉月,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涌出。恰巧,大夫被官差给请来了,而景王宫岳山带着二名侍卫也赶到了邢部衙门。“你父王来了,他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先离开了。”看到宫岳山匆匆而来的身影,云墨白暗暗松了一口气。贴在宫琉月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念力一动,青芒闪过,淡雅怡人的竹香消失了。宫岳山行走如风,一走进邢部公堂,看到趴在凳子上的宫琉月,白裙下的肌肤虽然看不到伤势,可是看到她冷汗涔涔的模样,想也知道肯定很严重。“琉月,父王来晚了。”宫岳山走过去,漆黑的眼瞳中布满浓浓的自责。要是他的速度能够快一点,他的宝贝女儿也不会受邢挨板子了。“父王,我没有杀玉妃娘娘,你可一定要帮我。”看到宫岳山,一直隐忍的宫琉月终是忍不住,脆弱的泪水好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也止不住。“父皇相信你,父皇会帮你的。你告诉父皇,你的紫玉佩怎么会握在玉妃娘娘的手心里?”宫岳山问道。 109火烧刑部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玉妃,不是普通的宫女,也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皇上的妃子。这件事情很严重,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才能够救宫琉月。“我也不知道,那块紫玉佩在中秋宫宴的晚上就在皇宫丢失了。”宫琉月眸光闪烁了一下,摇了摇头。虽然心中早已经知道了实情,也知道是谁害她,可是她却不能够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一旦说出,整个景王府很有可能都会受到牵连。“那你可曾记得在皇宫什么地方丢失的?”宫岳山继续问道。宫琉月趴在长凳上面,还是摇了摇头。父王,对不起,请恕女儿不能将实情说出。面对宫岳山担心的目光,心中微微自责。这时,沈文被请来的大夫救醒,一睁眼就看到宫岳山的身影,心脏颤了颤。不过,想到背后的撑腰之人,那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心底对宫岳山出现的那丝畏惧又立刻消失。“下官见过景王爷。”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失。“沈尚书,虽然说玉妃之死案情重大,可是你这样严刑拷打,是打算屈打成招吗?”宫岳山凌厉的目光好像一道利箭射向刚刚苏醒的沈文,冰冷的语气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沈文头皮一麻,也只是短暂的。“下官自有下官审案的方式。景王爷既然知道玉妃娘娘之死案情重大,还请景王爷不要妨碍下官审案的好。”沈文从主审椅上站起来,想让自己看起来气场强一点。可是刚才那块横匾砸下来,砸得太重,头到现在都还有点晕乎乎的。他又赶紧坐下。“琉月是本王的女儿,如果沈尚书不能禀公断案,本王只好向皇上请旨,请一个能够禀公断案的人来负责此案。相信朝中很多的官员对刑部尚书的这个位置都很感兴趣。”宫岳山这话不是威胁,而是真的如此打算的。他可不希望真相还没有大白之前,自己的女儿挨不住刑就先挂了。被宫岳山的话吓到,沈文扭头朝着身旁的师爷看了一眼,希望他给拿个主意。师爷腰微弯,凑过去在沈文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半天,听得沈文眉头渐渐舒展。“玉妃之死案情重大,景王爷希望下官如何审案?”当着景王爷的面,沈文自然不敢用刑,只好将这个难题抛给宫岳山。“本王已经向皇上请旨,希望能够三堂会审来审理玉妃之死的案子,沈大人自己看着办吧。在三堂会审还没有开审之前,小女如果出了半点事,沈大人头上的乌纱只怕也会保不住。”宫岳山面笼寒霜,吓唬道。得到消息他就赶来了刑部公堂,哪里有空进宫去向皇上请圣旨。不过,头脑简单的沈文还是相信了宫岳山的话,面色变了变,十分的难看。“来人,将琉月郡主暂时收押刑部大牢,再让大夫去看看琉月郡主的伤势。”这才是宫岳山威胁之后想要的结果。毕竟案情重大,宫琉月又是唯一的杀人嫌疑犯,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让沈文放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宫琉月被两名官差抬起往刑部大牢而去。经过宫岳山的身边,宫琉月出声喊道。“父王。”“琉月,你放心,父王不会让你有事的,父王一定会救你出刑部大牢的。”宫岳山握住宫琉月的手,安慰道。宫琉月被抬走了,刑部大堂除了沈文和宫岳山,还有师爷和几名官差。“沈尚书,本王相信你刑部大牢的守卫坚固如磬石,本王就将小女的命交给沈尚书你了。要是小女出个什么事,本王唯你是问。”宫岳山不傻,能够有胆子在宫里面杀人,而且杀死的还是皇上的妃子玉妃,这隐藏在背后的凶手肯定不简单。为了防止有人暗杀,他说出这番话,不是指望沈文保护宫琉月,而是指望着沈文不要当内鬼就好。至于宫琉月的安全,他会暗中派侍卫隐藏在刑部大牢附近保护她。宫岳山离开了刑部公堂,进宫请旨去了。进宫之前,他先去了一趟轩王府,与夏候明轩一道进宫的,这样成功的机率比较大。夜晚降临,晚风吹拂。十七的月亮本应该是明亮皓洁的,可是今晚,天空却乌云密布,连着星子都见不着,大地一片漆黑。邢部大牢。昏暗潮湿,墙壁上每隔着几米燃着一盏油灯,发出昏暗的光芒。最里面的那间牢房,比一般的牢房都要宽敞一些,牢房里面还多了一张桌子和一张破椅子。桌子上面放着一壶凉透了的茶和一个茶杯,可以算得上刑部大牢的豪华间。此时,宫琉月趴在铺在稻草的木板床上,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茶壶,郁闷之极。她口渴啊,好想喝水。可是手却够不着,偏偏上了药的屁股痛得她连挪动一下都会满身冷汗。突然,一股浓浓的酒香从刑部大牢的门口飘入,香醇的美酒在刑部大牢的地面流淌。紧接着,一股浓浓的黑烟冒起。下一秒钟,一条艳红的火龙顺着流淌的美酒欢腾地燃烧着,瞬间照亮了整间大牢。有了美酒的助燃作用,火龙漫延的速度很快很快,眨间的功夫就已经烧到了宫琉月所在的那间牢记门口。“该死的,竟然火烧刑部大牢,想把我活活烧死在里面。”宫琉月低咒一声,心里将夏候明煜诅咒了百遍千遍。而她这一开口,吸进了几口浓烟,呛得她连连咳嗽,导致更多有毒的浓烟吸入她的肺部。她赶紧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捂住鼻子和嘴,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桌子边上,将茶壶里的茶水倒在手帕之上。手帕浸湿后,宫琉月将手帕再一次捂住鼻子和嘴。谁知,浸湿的手帕刚刚沾到鼻子和嘴,一阵异香钻入肺腑,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原来,这茶水也被下了迷药。本是打算先让宫琉月喝下放了迷药的茶水,不醒人事后,再放把火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见阎罗。哪曾料到,宫琉月因为屁股的伤势过重,看着桌上的茶杯,只能望茶壶而止渴。“云墨白,救我。”只来得及大呼一声,宫琉月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110火烧刑部(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火越烧越旺,滚滚浓烟弥漫着整间牢房,视线不明。沅水河畔的小楼,替宫琉月挡板子的云墨白请了大夫上了药后,此刻也趴在床上。疼痛令他睡不着。突然,耳朵一动,他似乎听到宫琉月的遥遥的呼唤声。眼睛里紫芒大放,用天极紫瞳搜索着邢部大牢。只看到一片滚滚浓烟和熊熊燃烧的火焰。“宫琉月,你千万不要出事。”念了一句,云墨白支撑着坐起来,眼瞳中紫芒越来越亮,整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房间里。邢部大牢,火焰疯狂地燃烧着,无情地吞噬着一切。云墨白出现在邢部大牢中,紫色的眼瞳中映照着一片妖异的绯红。他捂着嘴,一边往前走,一边忙碌地搜索着宫琉月的身影。终于,在最里面的那间牢房,他看到了昏迷倒在地上的宫琉月。念力一动,直接穿过那大腿粗的木栏,来到宫琉月的身边。“宫琉月,你醒醒。”忍着屁股传来的剧痛,蹲下来轻轻地拍着宫琉月的脸庞,没有任何的反应。念力一动,抱起宫琉月离开了邢部大牢。两人一离开,宫岳山派来保护宫琉月的,隐在暗处的侍卫也冲进了牢房里,一圈下来,没有发现宫琉月的身影,又飞速退出。景王府。收到邢部大牢起火的消息,宫岳山披上一件衣服,和宫少华两人就准备前往邢部大牢。父子俩刚走到景王府的大门口,云墨白抱着宫琉月从天而降。屁股受伤的云墨白落地之时,一个不稳,抱着宫琉月狼狈在摔倒在地上,出现在两人面前。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宫岳山和宫少华眼角不停地抽搐再抽搐,简直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两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被刚才所见给震傻掉了。“景王爷,快救琉月。”云墨白虚弱的声音传出。刚才落地之时,没有控制好,他受伤了,手腕的骨头断裂,鲜血直淌,可是怀中的宫琉月却是毫发无损。在说完这句话,云墨白因为晕血而彻底昏迷过去。回过神来的宫岳山和宫少华,宫岳山抱起宫琉月往纤云院而去,宫少华抚着云墨白往客房而去。同时,还吩咐府中的下人去请大夫。此时,在父子俩人的眼中,云墨白之所以昏迷,完全是因为救宫琉月而导致,内心深处对云墨白那是感激不已。大夫请来了,救醒了宫琉月和云墨白。黑夜过去,黎明到来,旭日从地面线上升起,将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一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自己呈趴姿躺在了纤云院闺房的大床上。宫琉月知道,她被救了。“少华,是谁救了我?”醒来的宫琉月扭头看向守在床边的宫少华,问道。“宫琉月,你和云夫子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你老实交待,你之所以搬去别院,根本不是为了学习,而是想离云夫子近一点,近水楼台先得月。”宫少华脸上笑容暧0昧,逼问道。“是云夫子救了我?”听完宫少华的话,宫琉月猜到。宫少华点头。提到云夫子,想起景王府大门口的一幕,犀利的视线打量着宫琉月,好像要在她身上穿出一个洞来。宫琉月瞥了宫少华一眼,“有什么话就问,别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盯着我,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云夫子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然怎么会抱着你凭空而降?”将先前看到的一幕说出,问话的时候,宫少华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宫琉月的脸上,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什么秘密,我怎么可能知道?”宫琉月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你敢说你不知道,不知道你的眼睛干嘛一直眨个不停?”宫少华说谎的样子宫琉月了解,反之,也是一样。“眼睛进沙子了,眨两下还不成。”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宫琉月还将脸凑到宫少华的面前,连续眨了好几下。“你就编吧你。你不对我说,等父王忙完了,同样会来问你。到时候你撒谎眨眼的时候,可千万别说眼睛进沙子,这样的谎话太没有水准了,连我都骗不了,何况是精明睿智的父王。”揭穿宫琉月的同时,宫少华还不忘记狠贬一顿。贬完之后,不给宫琉月反驳的机会,宫少华站起来。“既然你醒来了,我也应该去看看云夫子醒来了没有。”“等等,我和你一起过去看他。”听到云墨白也受伤了,宫琉月心中一阵焦急,不顾身上的伤,就要爬起来。一动之下,牵扯到屁股上的伤,痛得直吸气。“这么紧张他,看来你和他之间真的有猫腻?”宫少华冲着宫琉月耸耸眉,眨眨眼。“猫腻你个头,还不赶紧扶我起来。”宫琉月伸手朝着宫少华身上用力拍去,宫少华条件反射般跳开。“没猫腻你干嘛一脸担心焦急的样子。”“人家救了我,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过去看看他,表达一下谢意。”“相信你才怪。”“你到底扶不扶,不扶的话我自己走过去?”宫琉月双手撑起身体要爬起来,可是屁股的伤经过邢部大牢那一摔,更加的严重了。“你别乱动,我扶你过去就是。”看到宫琉月冷汗涔涔的样子,宫少华心头一软,走到床边慢慢地扶起她。“哎,还是我背你过去算了。”扶着宫琉月走出她的闺房,看着她慢慢挪动着脚步,每挪动一步,都会倒吸一口冷气,看得人于心不忍。宫少华走到宫琉月的前面,弯下腰。“臭小子,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宫琉月毫不客气趴到了宫少华的背上。阳光明媚,晨风送拂。西厢的客房。院子里一棵桂花树正盛放着,金黄色的小花缀满整个枝头,空气中漂浮着桂花的清香。宫琉月被宫少华背到西厢的时候,云墨白早已经苏醒。梳洗之后,正准备去纤云院看一看宫琉月,不想她到是先过来了。“云墨白,听说你也昏迷了,你没事吧?”从宫少华的背上下来,一看到云墨白,宫琉月迫不及待地关心道。“没事,老毛病犯了。”云墨白讪讪一笑。 111威胁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一听“老毛病”三个字,宫琉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亏她刚才还担心内疚了好一会儿,搞了半天是晕血造成的。“既然你没事,我就回去了。”其实,宫琉月很想想留下来和云墨白说说话,可是屁股受了伤又不能坐下。厢房就只有一张床,总不可能和趴着的云墨白一同躺着,只好告辞。云墨白点头,也不开口留人,想必心中想法与宫琉月一样。“宫少华,背我回去。”让人背着可比自己走舒服多了,宫琉月伸手一拽,将宫少华拽到面前,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弯下腰。“你可真会折腾人,也不让我喘口气。”宫少华嘴上抱怨着,可还是认命地弯下了腰。宫琉月一离开厢房,恢复正常的云墨白眼瞳紫芒浮现,念力一动,消失在厢房内。东宫,夏候明煜的书房。夏候明煜站在书案前,手握狼毫正埋头忙碌着。一股淡雅的竹香夹杂着残留在身上淡淡的桂子香飘过来。夏候明煜抬起头,看到满脸愤怒的云墨白站在书案前,震惊、诧异布满他那双阴冷如毒蛇的眼睛。“你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书房?”毕竟是一国太子,遇事处变不惊。除了刚开始那片刻的震惊之后,夏候明煜就恢复如常,放下手中的狼毫,阴冷的嗓音一如他的人,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秘密。”云墨白手撑着书案的桌面,与夏候明煜隔桌而站。两人的身高差不多,相互望着对方,气场都不输对方,身上皆散发出冰冷之极的寒意。“什么秘密?”夏候明煜眼睛里寒光一闪,森冷的杀气一闪而逝。“玉妃是你杀死的。”云墨白也懒得和夏候明煜兜圈子,直接挑明。“你是那晚出现在假山边上的人?”夏候明煜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青筋暴起。通常他对一个起杀心的时候都会这样。想到云墨白凭空出现,想起中秋宫宴那晚,躲在假山偷听的人也是这样突然消失,肯定地问。“不错,那天晚上偷听的人就是我。那块紫玉佩也是宫琉月送给我的,被我不小心掉在假山处。她毫不知情,你不要再陷害她。”不希望宫琉月再受到伤害,云墨白将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她要死,你更要死。”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夏候明煜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只见他黑幽幽的眼瞳浓烈的杀意浮现,朝着门口喊的一声。“张铁。”下一秒钟,张铁飞身而入,腰间宝剑出鞘,朝着立在书案前的云墨白快如闪电般刺去。张铁快,云墨白更快。杀气逼近,念力一动,原地留下一道淡白的虚影,云墨白人已经站在了书房的一个死角。死角,通常都是退无可退,又无力还击的绝地。张铁暗暗一喜,足下一动,身形诡异,提剑刺去。正当他以为刺中目标的时候,手中锋利的宝剑却刺进了书房的柱子里。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剑法什么时候差到这种地步?看着那根刺进木柱的宝剑,张铁眼底浮现出疑惑。而他所要刺的人,已经白衣翩翩地站到了另外一个角落,脸上挂着淡定如风的笑容。书案前,夏候明煜虽然没有看到云墨白是怎么移动的,可是他却清楚地明白一点。张铁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退下。”夏候明煜挥手,冷喝。张铁离开房间,寂静的书房,只剩下云墨白和夏候明煜。“你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夏候明煜目光森寒,冷冷地问道。中秋宫宴那晚,他比任何人都要忙,自然不会去注意云墨白这种没有官职的小人物。“放过宫琉月。”简单五个字,就是云墨白出现的目的。“我可以放过她,不过,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必须死。用你的命换她的命,如何?”见云墨白这么紧张宫琉月,面色阴冷的夏候明煜以为抓到了他的软肋,提出以命换命这种荒唐的建议。闻言,云墨白冷哼一声。“你的秘密我虽然知道,可是我没有兴趣说给别人听,也没有兴趣插手你的事情。如果你一定要坚持这个以命换命的想法,那我只好去天澜皇帝的寝宫坐一坐。说真的,这皇帝的寝宫我还没有去过,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子的?”云墨白笑得温润无害,清悦的嗓音也柔若春风,没有丝毫的威慑,可是说出来的话绝对是赤果果的威胁。夏候明煜袖中的手死死地攥紧,云墨白这番话直掐他的死穴。整个天澜帝国,他可以不用惧怕任何人,唯独他父皇,天澜国的皇帝,也他唯一害怕的。“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将我的秘密说出去?”“你没有选择,要不摆平宫琉月这件事情,要不我现在就去天澜皇帝的寝宫坐一坐?相信绿帽子戴得欢的皇帝应该很有兴趣知道玉妃之死背后的真相。”云墨白淡然一笑。一番威胁,夏候明煜眼前这个微形诡异之人有本事在不惊动侍卫的情况下凭空出现在他的书房,肯定也有本事出现在父皇的御书房或者寝宫。“好,我答应你,宫琉月之事我会出现摆平,你也要起誓,永远不会说出玉妃之死的真想。”夏候明煜苦涩一笑,他的确没有选择。没有选择不代表他会放过眼前之人和宫琉月。答应只是暂时的,是他使用的缓兵之计,他会暗中下手。他相信,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给你二天的时间,二天后我要听到宫琉月与玉妃之死的案子无关的消息。如果二天后你还没有摆平,我只好去皇帝的寝宫坐一坐。”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云墨白身形一动,闪身到夏候明煜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到夏候明煜回过头的时候,云墨白念力一动,整个人就这样诡异般消失不见。夏候明煜被云墨白这一招给吓出了一身冷汗,无边的恐惧从脚底涌出,向着四肢百骸漫延。 112嫌疑洗清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良久,恐怖感才从体内消失。“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多强,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得必须得从这个世上消失。”对着云墨白消失的方向,夏候明煜双手紧握,狠狠地发誓。誓言刚刚说完,云墨白又诡异般重新出现在房间,与夏候明煜隔桌而站。原来,刚才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用了隐身术和瞬移术。“夏候明煜,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因为在你动手杀我之前,我会亲手解决了你。”云墨白看着对面的夏候明煜,一贯温润淡然的眼瞳迸射出森冷凛冽的寒气。警告的话语丢出,念力一动,瞬间消失。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东宫书房,回到了景王府的厢房。夏候明煜愣在原地,背上出了一层冷汗。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这个人真是太恐怖了。此人必除,不然将是他最大的威胁。景王府。西厢。秋风习习,丹桂飘香。云墨白刚回到厢房,趴到床上,佯装没有离开过。景王宫岳山处理完事情后,推开了厢房的门。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的。云墨白勾唇苦笑,似乎早就料到宫岳山会来看望他。步伐沉稳走到床边坐下,宫岳山望着呈趴姿的云墨白,客气地说。“云夫子,这一次真是多谢你救了小女。”“王爷客气,宫琉月是我的学生,知道她有难,我理应出手相救。”云墨白笑容浅浅,好似白莲初绽,清雅脱俗。“云夫子,昨晚你抱着小女突然从天而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迟疑了片刻,宫岳山还是问出心底的疑问。“这是一种叫瞬移的功夫,可以从一个空间瞬间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昨天晚上出手救宫琉月后,我就是抱着她直接从邢部大牢瞬移到景王府。因为受了伤,当时情况又比较紧急,才会计算失误,凭空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为了防止宫岳山打破沙锅问到底,云墨白坦白地说。当然,关于天极紫瞳、耳听八方和隐身术,他还是做了隐瞒。“空间瞬移,从一个空间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世间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宫岳山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就在宫岳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的时候,云墨白的人已经出现在西厢的桂花树下。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看着白衣翩然,立在桂花树下的云墨白,宫岳山此刻的心情就只能用这一句话来形容。“奇人,真乃奇人也!”话音刚落,云墨白一个瞬移,双脚已经站在厢房的大理石地面上。“云夫子,琉月丫头知道你会瞬移的事情吗?”良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宫岳山膜拜的眼神看着云墨白,问道。“她知道。”淡淡地点头,嗓音淡若清风。“死丫头,知道这个秘密,竟然还瞒着我。”宫岳山心中不是滋味,女儿长大了,竟然有秘密了,而且还是别的男人拥有的小秘密。纤云院。宫琉月趴在床上,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每打一次喷嚏,都会牵扯到屁股上的伤,绝对是一种折磨。“靠,是谁在背后说我。”“郡主,喝药了。”低咒完,碧珠端着一碗放得温热的汤药走进来。“一定要喝吗?”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还没有喝,光是闻着那浓郁的药味,似乎感觉到一股苦味在嘴里漫延。“郡主要是想这一个月都趴着睡觉,不怕胸部压平的话,可以不喝药。”瞧瞧碧珠这话说得多有水平。不想喝药没关系,那你就趴着睡上一个月吧,到时候胸部平平可别怪我没劝你。“拿过来吧。”为了能够继续保持傲人的身材,也为了能够早日下床自由活动,宫琉月伸手接过碧珠手里的药碗,捏着鼻子将那碗凉得温热的汤药一口喝尽。在床上躺了二天,勉强能够下床活动。此时,碧珠正扶着宫琉月在闺房里慢慢地行走,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碧玉一身碧色长裙,兴高采烈地跑进来。“郡主,好消息。”“都被扣上杀人的头衔,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宫琉月悲观地说着。“今日王爷一下朝,就让奴婢来通知郡主,说是杀死玉妃娘娘的凶手找到了。是宫里面的一名太监,这名太监曾经被玉妃娘娘惩罚过,怀恨在心,趁着中秋宫宴玉妃娘娘独自在御花园散发狠下杀手。然后将捡到的紫玉佩塞到玉妃娘娘的手里,将她的尸体扔到皇宫的一口枯井里。”“这凶手找到的还真是快。”知道真相的宫琉月勾唇冷冷地讽刺道。“凶手被找到,郡主不高兴?”看着宫琉月嘴角那抹嘲讽,碧玉很不理解。“嫌疑洗清,当然高兴。对了,我的那块紫玉佩呢?”突然想起,宫琉月挑眉问道。那块紫玉佩上面可是刻有她的名字,要是再有心人给利用,到时候麻烦又会找上她。“王爷说那块紫玉佩不吉利,让人给砸了。”碧玉说。“那可是我花了不少的银子买了,砸了,真是可惜了。”惋叹一声,有些累的宫琉月让碧珠扶着她进屋。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已是深秋。纤云院的木棉花还是开得那么的绚烂夺目,堪比朝霞艳。静养了一个月,宫琉月身体的伤完全好了,又能蹦又能跳的。这一个月,宫岳山每天都吩咐厨子炖补品给宫琉月喝,又很少运动,她整个人胖了一圈,脸也圆润了不少。“天啊,短短一个月,怎么胖了这么多?”站在妆镜前,看着那圆圆的脸,多了一层双下巴,肚子上也多了一圈的肥肉,宫琉月大惊小怪地叫道。“奴婢觉得郡主一点儿都不胖。”碧珠手里端着一碗刚刚炖好的人参鸡汤走进来。回过头,看了看碧珠的身材,宫琉月总算得到一点安慰。可是,当她的眼睛扫到碧珠手中的鸡汤,秀眉紧蹙,有种想吐的感觉。“碧珠,快把鸡汤端下去,本郡主从今日起,只吃素。” 113求姻缘(1)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郡主,你今天还是先把这碗鸡汤喝了吧,不然从明天起你真的要开始吃素了。”碧珠劝道。“为什么?”宫琉月挑眉问道。她只是不想喝鸡汤,并没有打算真的从此不开荤。“郡主忘记了,四天后就是王妃的死祭。每年王妃死祭的这一天,你都会去清凉寺,让寺中的僧人给王妃做一场法事。为表心诚,去清凉寺的头三天和后三天,你都要在王府斋戒。”碧珠怀疑的眼神睨着宫琉月。往年,王妃的死祭,郡主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从来不用人提醒。“瞧我这记性,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鸡汤拿来。”接过碧珠手里的鸡汤,宫琉月一口喝光,然后又将碗递还给碧珠。“吩咐厨房,从明日起,本郡主的饭桌上,不允许看到半点荤腥。”“奴婢明白。”碧珠拿着空碗退出了宫琉月的闺房。无聊的宫琉月一个人呆在闺房中,破天荒头一次,竟然主动拿起笔,开始练字。“是我眼花吗?今天竟然这么勤奋,开始主动练起字来。”宫少华走进来,看到书案前埋头写字的宫琉月,眼睛眨了眨,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这个时候跑过来,什么事?”熟悉的嗓音送入耳中,宫琉月不用抬头,一听便知来人是谁?“这是你写的字?”走到书案边的宫少华低头看着宫琉月那好像春蚓秋蛇、鬼画桃符一般的字体,与她在中秋宫宴上所写的字完全是天壤之别。“不是我写的,难道是你写的?”宫琉月没好气地回道。“我闭着眼睛都不会写出这么难看的字。”宫少华翻个白眼,鄙夷道:“上次在中秋宫宴上,你突然之间化身才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千万别对我说‘秘密’二个字,你可是答应过要告诉我的。”前一阵子因为玉妃之死,宫琉月下了邢部大牢,他把这件事情都给忘记了。今天看到宫琉月练字,又给想起来了。“自然是有贵人暗中相助,我才化身才女的。”说到贵人的时候,宫琉月这才惊觉,她有半个月都没有见到云墨白了。反正无聊,等一会正好出城去看他。“看来你和云夫子之间还真有事。”听完,宫少华立刻想到,宫琉月嘴里的贵人肯定是云夫子。“宫琉月,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云夫子是你的老师,你和他的事情千万别让父王知道,否则父王肯定会捧打鸳鸯的。”宫少华脸上笑容一敛,神情凝重,正色道。“为什么,父王不是挺欣赏云夫子的?”宫琉月眼底浮现出一抹诧异。“欣赏归欣赏,可是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谁叫你当初非要拜云夫子为师,跟着他学习。既然拜了,他就是你的长辈。师生有别,听说过没有?”“没听说过。我追求自己的幸福,父王也管不着。”宫琉月乌盈盈的眼瞳中迸射出坚定而固执的光芒。“你自己小心吧。”望着宫琉月那副深陷的模样,宫少华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得叹息一声,离开了宫琉月的闺房。刚走到门口,想起来找她的目的,又走回书案边。“还有事?”宫琉月挑着秀眉,抬头问道。“还有几日就是母妃的死祭,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清凉寺吧。”宫琉月点头。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三天已过。今天是景王妃的死祭。天空中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好像老天爷在垂泪。深秋的天气在这绵绵的细雨中,迅速地寒冷起来,冷得那风刮在脸上都生疼,让人感觉好初冬来临一般。一大早,宫琉月穿上一套纯白色的秋装,满头青丝只要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绑起,没有任何的装饰。素面朝天的她走到闺房门口,被一股清冷的秋风吹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赶紧让碧珠取来一件白狐狸皮的大氅披在身上。从头到脚一身白,立在门口,秋风瑟瑟,吹得她青丝飞舞,好像降落凡尘的仙子,出尘脱俗。“郡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刚系好大氅,碧玉撑着雨伞走来。“走吧。”跨过高高的门槛,宫琉月往景王府的大门口走去。碧珠撑着一把超级大伞走在一旁,将那清寒的秋雨阻隔在大伞之外。景王府大门口。宫少华今日同样穿着一身素服,早已经坐在马车里。碧珠撑伞,在碧玉的搀扶下,宫琉月钻进马车,与宫少华打过招呼后,车夫扬鞭,驾着马车往城外的清凉寺驶去。下着雨,路面有些滑,马车走得有些慢,快到中午时分,马车才停在清凉寺的大门口。每年的这一天,宫琉月和宫少华都会来清凉寺给过世的景王妃做法事,寺中的僧人们早已经做好的准备。殿堂一尘不染,神像光彩闪闪。清凉寺住持身披袈裟,率领寺中僧人站在寺门口,亲自迎接琉月郡主和世子爷到来。出了马车,宫琉月和宫少华被迎接进大雄宝殿。殿内烛光荧煌,香炉之中檀香袅袅,令人凝神静气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大殿。宫琉月和宫少华恭恭敬敬地敬了香,跪伏于锦垫之上。主持手握佛珠,双目微闭,立在神像旁,嘴中念念有词,应该是念的往生咒。在主持后面,几十名僧人盘膝做在软垫上,双目闭起,一颗一颗拨捻着手里的佛珠,跟着主持一起念着往生咒。一场法事做完,花了将近一个时辰。跪了一个时辰的宫琉月被碧珠扶起,在寺庙内闲逛着。而碧玉奉命去捐香油钱去了。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月老像前。“这是月老像,郡主,我们也去拜一拜吧。”看到月老像,碧珠两只圆圆的眼睛一亮,毕竟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十八岁。宫琉月点了点头,在锦垫上跪下,心诚地拜了三拜。拜完后,碧珠拿过摆在神像前的签筒递给宫琉月。“郡主,抽支姻缘签,求求姻缘。”接过签筒,宫琉月闭着眼睛用力的摇晃着签筒,一支细长的竹签从签筒中掉落在青石铺设的地板上。 114求姻缘(2)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捡起那支签,看了一眼,四句签文她勉强认识几个字,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握着那支签,宫琉月往大门内右侧走去,那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前坐着一名专门解签的僧人。这名僧人脸上堆满皱纹,看上去最少有六七十岁。“大师,麻烦你帮我解一解这一支签。”佛门重地,宫琉月暂时收起了平时的嚣张狂妄,客气地将手里的签文递给那位解签的老和尚。接过宫琉月递过来的签文,老和尚看一眼,眉头紧皱,念道。“鱼游澄綀愁张纲,鸟入深林怕设罗,何日些身多惆碍,月愁一梦到南柯。”“大师,这支签怎么解?”听完后,宫琉月也是云里雾里,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女施主,不知道你求什么?”老和尚问道。“跪在月老像前,自然求的是姻缘。”宫琉月答。“鱼游溪河要避渔网,飞鸟入山恐遭猎人设网捕捉,出里入外都有障碍,天罗地网困难重重,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解了签方之后,老和尚好心地提醒道。“女施主,这是一支下下签。不论是求姻缘还是求平安,女施主出门在外的时候都要小心一点。”“下下签,居然是下下签。”老和尚好心提醒的话,宫琉月没有听进去。可是“下下签、困难重重、一场空”几个字,宫琉月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气呼呼地夺过老和尚手里的签文扔在地上,走到月老像前,拿过签筒用力地摇晃着,又是一支签掉出来。“大师,给我解一下这支签。”捡起掉出来的签文,宫琉月大步走到老和尚坐的那张桌子边,将签文递给老和尚。看着手里的签文,老和尚摇头叹气地念道。“山河万里路崎岖,历经生涯走四夷。凿石淘河空费力,良金美玉更无取。”“女施主,这还是一支下下签,需要解吗?”“解,当然要解,为什么不解?”宫琉月面色阴沉,好似笼罩着一层乌云,十分的难看。“哎!”老和尚叹息一声,缓缓地开口。“女施主,这支签如果是求姻缘的话,只能说女施主这一生情路坎坷,曲折漫长,四处奔波。付出再多,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还有可能是人财两失。”“一场空,又是一场空。”连续抽中两支下下签,宫琉月气得张扬嚣张的本性再一次暴露。又一次夺过老和尚手里的签文扔在地上,这一次还用力地踩了两脚。“碧珠,你去签筒里的下下签和中签全部都给本郡主拿走。我就不相信我今日抽不中上上签。”吩咐一出,碧珠忍不住嘴角抽搐。就连坐在大门内右侧的老和尚,也忍不住嘴角抽搐。本来还想开口劝两句,让宫琉月对签文不要太当真。可是看到宫琉月怒气腾腾的样子,碧珠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走到神像前,碧珠将签筒内的中签以下的签全部拿走,只留下上上签插在签筒内。在碧珠做完这一切后,宫琉月跪在月老像前,用力地摇晃着签筒,一支上上签从签筒内掉出来。“大师,麻烦你解一下。”抽中上上签,心情转好的宫琉月怒气收敛,语气也变好了。“天与姻缘两利宜,那堪相许莫相违。他时共得成连理,似水如鱼岂暂离。”接过签文念完之后,老和尚继续道。“恭喜女施主,这是一支上上签。”这不是废话吗?宫琉月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等着老和尚继续解签。“这支签说的是女施主与意中人暂时可能不能结为夫妻。等到时机一到,女施主与意中人便可结为连理,白首一生。”“多谢大师。”签解完后,宫琉月再一次夺过老和尚手里的签文。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将签文扔在地上,而是小心翼翼地收进荷包里,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一场潇潇秋雨随着宫琉月阴云转晴的心情,也停了下来。雨虽停,风不止,天空阴沉依旧。还有一个时辰城门就要关了,宫琉月一行人坐着马车,车夫赶着马车往澜城疾驰。马车前后分别有数十名侍卫负责宫琉月和宫少华的安全。半个时辰后,车队行至青枫林附近的官道。阴云笼罩着青黑色的青枫林,枫林深处,诡异阴森,让人感觉到不安。车队疾行,突然,破空之音响起,无数的羽箭如雨一般漫天飞射而来。侍卫们迅速抽出腰间的宝马,抵挡着狂射而来的羽箭,保护着马车里的主子。“乒乒乓乓”的金属碰击声响起。“少华,你身上有银子吗?”宫琉月坐在马车里,掀开马车布帘一角,看着马车外漫天箭雨破空射来,面色微微一变。“你要银子干嘛?”宫少华莫名其妙地看着宫琉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办法怎么逃走,要银子干嘛?“给那些山贼,让他们走。”宫琉月丢出一句非常白痴又没有常识的话,立刻招来宫少华一个鄙视的眼神“青枫林距离澜城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你当山贼都跟你一样没脑子,会在离澜城这么近的地方抢劫。”“不是山贼,难道这些人是故意埋伏在这里,想要对你我不利?”宫琉月的脑袋总算开窃,被她给猜中了。“我可从来没有与人结怨过。我怀疑是……”心中的猜测还没有说出来,车夫中了一箭,一头从马车上栽下去,马车突然失去控制,竟然往青枫林里冲过去。“靠,不会这么背吧。”马车狂奔,车帘子不断地被掀起,看清楚马车奔跑的方向,宫琉月仿佛看到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难道真如老和尚所说,出入有阻碍,天罗地网困难重重。正想着,一支利箭穿过布帘,对着宫琉月的心口飞射而来。“宫琉月,小心。”宫少华飞身扑过去,宫琉月被扑倒,避过这要命的一箭,可是那锋利无比的箭头却插入了宫少华的手臂。“少华,你怎么样?”看到宫少华手臂鲜血直淌,宫琉月乌盈盈的眼瞳浮起一抹感激,关心地问。 115遇袭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我没事。”宫少华捂着中箭的手臂,摇头。这时,只听见拉车的骏马一声痛苦凄惨的悲鸣。选择错误方向奔逃的它,肥硕的身体被无数的羽箭射成了马蜂窝。无数的血窟窿,鲜血直喷,染红脚下的泥土,浓郁之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宫琉月,快跳车。”宫少华大喝一声,没有受伤的手拽住宫琉月跳下马车。两人在地上连续滚了好几圈,身体这才停下来。刚一停下,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马车撞在一棵粗壮的,几个人手拉着手才能够合抱的青枫树干上。强大的撞击力,青枫树墨绿色的树叶剧烈摇曳,而马车则被撞得四分五裂,木板乱飞。“好险。”看着那只剩下一堆残骸的马车,宫琉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刚才要是动作稍微慢一点,她很可能直接挂了。爬起来,宫琉月悲催地发现,自己和宫少华,被景王府的十几名侍卫护在身后,一群手握长剑的黑衣蒙面人包围着他们。一眼望去,对方至少有二三十人,可是自己这方,加上受伤的宫少华和不会武功的自己,也就十几人。以少敌多,突围的希望渺茫啊。宫琉月眉头紧紧地皱起,凑到宫少华的耳边小声说。“少华,我们现在怎么办?”“你不用担心,今日就算是丢了性命我也会护你周全。”宫少华漆黑明亮的眼瞳是浮现出坚定的光芒。上次在轩王别院赏荷亭,那一次他丢下宫琉月独自逃命后,内疚了好久好久。今天同样面临生死,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否则,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少华,有你这一句话我就行了。”宫琉月乌亮的眸子迸射出坚定的光芒,心里悄悄地做了一个决定。“你们听着,无论什么情况,你们势死都要护住世子爷。”侍卫们没有反对,他们的心里也是认同宫琉月的话。毕竟,在这封建社会里,男人的地位高于女人,世子的地位自然也高过郡主。“杀。”黑衣人首领大手一挥,黑衣人蜂涌而上,手里的长剑在落日的余晖中折射刺目的寒芒。杀气瞬间在青枫林中的弥漫开来。紧接着,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响起,不绝于耳。两方人马,激烈地交锋着。被侍卫护在身后的宫琉月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她发现,那群黑衣人好像都是冲着她来的。而宫少华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少华,等一会要是有机会突围成功的话,你就赶紧往澜城跑,让父王调兵来救我。”这些黑衣人既然是冲着她来的,今日这一劫只怕难以逃脱。逃不掉,就不要连累宫少华。残阳似血,将血气弥漫的青枫林染上一抹绯色,令青枫林的血色更加浓重。看着十几名拼死抵抗的侍卫们一个个倒下,只剩下几个人,碧玉也在其中,宫琉月悲伤的眼底,染上一抹绝望的色彩。宫琉月这边伤亡惨重,黑衣人那边的损失也不小。二十几人,剩下的人数十个指头刚好够数。十名黑衣人眼露杀气,手握长剑。锋利的剑尖还滴着殷红的鲜血,步步紧逼。青枫林内血色弥漫,又是一番激烈的交锋。宫琉月这边又倒下几下,只剩下两名侍卫,一人护着宫琉月,一人护着宫少华。而黑衣人,还有四人。虽然是四人对四人,可是宫琉月不会武功,受伤的宫少华只会一些花架子,唬唬人还行,与这些真正的杀手较量,那就是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找死。黑衣人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上。”黑衣人首领手握长剑,寒芒闪烁,一声冷喝。四人提剑齐齐朝着宫琉月的方向刺去。两名侍卫提剑一挡,势死护主。剑与剑碰撞,剑尖颤抖,火星迸射。“世子,郡主,快跑。”身上本来就挂了彩的两名侍卫清楚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一边以二敌四,抵挡着四名黑衣人,一边大声喊道。他们死不要紧,可是世子和郡主不能出事。“少华,你往那边跑,我们分开。”趁着两名侍卫还没有倒下,宫琉月手指澜城方向,将宫少华往那个方向一推,而她自己则往相反的方向撒腿狂奔。和杀手搏斗,她不行,也没那个胆量。可是逃跑,她绝对不输任何人。两人刚跑出没多远,坚持到最后的那两名侍卫还是不敌黑衣人,身上要害各中两剑,应声而倒。不过,他们也不吃亏,临死还各自拉了一名垫背的。黑衣人首领和其中一名黑衣目光冷漠,拔出刺在侍卫身体中的长剑。“追。”黑衣人首领朝着宫琉月的方向冰冷地吐出一个字。两人抬腿往宫琉月逃跑的方向快速地追去。眼看着宫琉月就快要被追上了,一直躲在一边的暗珠突然从一棵粗壮的青枫树后飞扑过去,将那两名黑衣人扑倒在地,犹如泰山压顶般压在身下。二百多斤的体重压得两名黑衣人一时之间动弹不得。“郡主,快跑。”忠心护主的碧珠大声喊道。听到喊声,宫琉月回过头,两名黑衣人手里的长剑反手刺向碧珠身体的一幕刚好落入眼帘。殷红刺目的鲜血流淌,刺痛了宫琉月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碧珠的头无力地垂下,整个人没有了气息。“碧珠,今日我要是逃过这一劫,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悲伤的泪水从宫琉月的眼角滑落,身侧的手死死地攥起,暗暗发誓。最后看了一眼碧珠的尸体,宫琉月绝然转身,往青枫林深处不断狂奔。摔倒又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脚上的绣鞋在亡命的奔跑中,不知道什么时间掉了一只,细嫩的脚底被青枫林中细碎的石子划破,点点腥红渗出。可是宫琉月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逃,活下去,替惨死在黑衣人剑下的碧珠和碧玉报仇。“啊。”拼命奔跑的宫琉月没有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半人多高的陷井里。 116云墨白,永别了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掉下来的时候,宫琉月那张绝美如妖的脸庞被陷井的树枝刮到,脸上划下一道长长的口子。殷红夺目的鲜血渗出,沿着脸颊往下流淌,滴在她身上那件白色的长裙上,好像一朵朵三途河边的地狱之花在欢快地绽放。狼狈之极的她发丝凌乱散开,青丝间粘着几片枯叶。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千辛万苦爬出陷井,消失在身后的两名黑衣人合力推开碧珠的尸体,追了上来,出现在她的视线。“该死的,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低咒一声,宫琉月乌亮的眼瞳里闪烁着强烈的求生之色。剩下的一只绣鞋掉落在陷井里,宫琉月光着双脚再一次亡命地往前狂奔。在死亡面前,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一直逃,一直逃,虽然早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可是宫琉月的双脚仍然没有停下来。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坚强的声音告诉她。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在也没有机会看不到灿烂的阳光,看不到蓝天白云,看不到世间美好的一切,也看不到他了。枫林尽头,冷风猎猎,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岸边几株野草在冷风中顽强地挣扎着。“哈哈,老天爷,为何连你也不肯帮我,要让我宫琉月今日命丧此处?”狼狈之极的宫琉月站在悬崖边,青丝飞舞,身上华贵的长裙被树枝挂破了好几处,变成布条在猎猎秋风中飞扬。夕阳如火似血洒照在她的身上,给狼狈的她渡上一层妖异的血色,她看起来好像烽火之中走出来的佳人一般,历尽艰辛,最后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站在了绝壁之上。低头看着面前的万丈悬崖,宫琉月笑了,大声地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她恨,恨老天爷的不公。既然不肯给她生的机会,为什么还要让她逃得这么累?“死女人,这一下看你还往哪里跑?”后面,两名穷追不舍的黑衣人提着长剑,也是气喘如牛,一身大汗。面前的女人估计是他们生平见过最能逃跑的女人了。其中一人手里的长剑指着宫琉月,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宫琉月冰冷的双瞳好像蒙上一层冰花,没有丝毫的温度,紧紧锁定着两名黑衣人,嗓音亦如凛冽的寒风刮过。就算死,她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想做个明白鬼。“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黑衣人首领冷酷的嗓音飘出。“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宫琉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寒潭般的眸子扫向黑衣人首领腰间一不小心暴露出来的腰牌。这块腰牌她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那就是太子夏候明煜身边的侍卫张铁。不错,黑衣人首领正是张铁。在听到宫琉月的话,张铁眼底快速地滑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可是宫琉月还是铺捉到了。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原来,别人的秘密是不能随便偷听的。偷听了,就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还害得碧珠碧玉和景王府的一众侍卫惨死。“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宫琉月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冷冷的声音比悬崖边的猎猎冷风还要寒上几分。话音落下,宫琉月脚下一动,往悬崖边退了几步。她抬头最后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嘲讽地笑道。“夕阳真美,美得绚烂,可惜我这一生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轻声呢喃了一句后,心中又默默地念道。“云墨白,永别了。我们来世再见。”念完,一滴伤心而不舍的清泪滑出眼角,宫琉月毫不犹豫跳下了万丈悬崖。犹豫,就意味她将死在别人的剑下。她害怕身上被人用剑刺出一个血窟窿,她宁愿选择勇敢地跳崖。耳边风声呼呼,宫琉月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一只折扇的蝴蝶一般,不断地下坠又下坠……沅水河畔,碧水幽幽。精致的小楼内,云墨白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本来与宫琉月说好,今天去清凉寺做完法事之后,她会过来一趟。两人已经三天没有见面,如隔三秋。一大早,云墨白就去集市买了好些宫琉月爱吃的菜,打算亲自下厨,让她尝一尝自己的手艺。站在砧板前的云墨白正在切着让人处理好的野山羊肉,突然,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害得他差一点切到了手。“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么的不安?”云墨白纳闷地喃喃着。突然,脑海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不会是宫琉月出了什么事吧?这个想法一出,云墨白脸色一变,扔下手里菜刀,瞬移到露台。开阔的视线,令他的天极紫瞳能够发挥得更好。双目微闭,再睁开,俊瞳中闪耀着强烈的紫色光芒。直接确定清凉寺,一路搜索过来。青枫林中,一地血色,一地尸体。“该死的,真的出事了。”云墨白脸色大变,心开始焦急担忧起来。继续搜寻着宫琉月的身影,只看到宫少华捂着受伤的手臂拼命地朝着澜城的方向奔逃,身后一条血线向着远处延伸。“看来她不在这个方向。”继续往青枫林深处搜寻,一只熟悉的绣花鞋映入眼帘,正是宫琉月匆忙逃命之时掉下的那一只。“傻女人,危险出现,为什么呼唤我?”顺着绣花鞋掉落的方向继续往前面探寻,看到那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还沾着点点腥红,云墨白心疼万分。陷井里,当另外一只绣花鞋进入云墨白天极紫瞳的搜索范围,那双绚烂而美丽的紫瞳晶莹的泪珠滑落。“傻女人,为什么不呼唤我?”泪水模糊了云墨白的视线,他抬起衣袖拭去眼中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平复着伤心又心疼的情绪。寒风猎猎的悬崖边,他看到了两名扯下面巾的黑衣一。其中一人正是夏候明煜身边的侍卫张铁,而另外一人有几分面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搜索到悬崖边的时候,却不见宫琉月,一股极度不妙的感觉在云墨白的心底涌出。还没有往悬崖下探去,他的身体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117我是你母亲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一个令他害怕,令他无法承受的结果在脑海涌出。“宫琉月,你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天极紫瞳往悬崖下探去,一抹白色的身影好像折翅的白蝶,飞速地往下坠。狼狈的她三千青丝散开,在半空中随风乱舞。她莹白如玉的双脚此刻脏兮兮的,脚底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手掌也是,细小的伤口无数。最让他心疼的,还是她脸上那道狰狞的血痕。云墨白的身体颤抖得更加的厉害,眼底布满浓浓的心疼。念力一动,鬼魅的身形消失在露台。上望壁立千仞,下望深渊无底的悬崖下,冷风呼啸。身体不断下坠的宫琉月眼睛似闭非闭,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腰间一紧,一股熟悉,令人安心的竹香萦绕鼻端。侧头,强撑着眼皮一望,云墨白一袭青衣,墨发飞扬出现在身边。“云墨白,你怎么来了?”宫琉月乌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她抬手起轻轻地抚摸着云墨白俊美无边的脸颊。“傻女人,为什么不叫我?”云墨白温柔似水的眼睛款款深情地望着宫琉月,手下动作轻柔,将她脸颊凌乱飞舞的青丝顺到耳后。宫琉月被树枝划破的右脸那道深深的血痕印入眼帘。点点腥红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血丝。头微倾,在那道狰狞的血痕轻轻地印上一吻。淡淡的血腥味随着呼啸的冷风吹到云墨白的鼻端,浑身的力量刹那间消失,连搂着宫琉月纤腰的力气都没有。“宫琉月,对不起。”只来得及吐出这几个字,云墨白很没有骨气地晕迷的过去。其实在出现之前,宫琉月满身是伤,这样的结果是云墨白早就料到的,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出现。宫琉月无语之极,就知道会这样,她才没有呼唤他。谁知这个傻瓜竟然自己跑来了。宫琉月拼着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往下飞坠的云墨白。松开腰间的腰带,将两个人的手紧紧地绑在一起。既然他出现,无论生与死,就让他们在一起。绑完之后,宫琉月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也彻底陷入了昏迷。冷风继续呼啸,直到潺潺的水声响起。飞坠而下的宫琉月和云墨白跌进悬崖底下的深潭之中,溅起如玉、如雪、如珍珠的水花无数。碧沉沉的水下,两人的身体不断下沉又下沉,一直沉到潭底方才停止。他们双目紧闭,乌黑的长发在水中好像柔软的水草一样随水浮动。虽然失去了知觉,可是他们的双手仍然牢牢地绑在一起。“月儿,醒醒,快醒醒。”幽沉沉的水底,宫琉月手上的那对神木手镯突然间大放光芒,将她和云墨白笼罩在那道光芒之中。淡绿色的光芒之中渐渐浮现出一道虚幻而飘渺的影子。这道虚幻的影子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一头墨绿色的长微微晃荡,很美很漂亮。细细一看,这道虚幻的影子眉眼之间与宫琉月有几分相似。轻柔的呼唤声,好像母亲温柔的嗓音。水下的宫琉月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那道虚幻的影子。“刚才是你在呼唤我吗?你是谁?”“月儿,我是你娘亲。”那道幻影柔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感觉到温暖。“娘亲,我的娘亲不是景王妃。”琉月疑惑的眨眨眼。眼前的这个虚影可是一头墨绿色的长发,而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她怎么可能是她母亲。“月儿,我真的是你的母亲。”“那你头发的颜色为什么和我不一样?”宫琉月问出心底的疑惑。“因为你体内的封印还没有解除。”“封印,怎么又是封印?”她清楚地记得,云墨白曾经说过,她手腕上的神木手镯之所以由粉红色变成碧绿色,就是因为封印解除,才会如此。“月儿,这是娘亲的一丝神识,很快就会消失。娘亲接下来所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纤云院的木棉树,之所以花开不落,是因为娘亲将木家的传家之宝藏在木棉树上一个隐蔽的树洞里。那个树洞里除了有我们木家的传家之宝,还有娘亲所写的一本手扎,怎么解除你体内的封印,将神木手镯的封印全部解除的方法,全部都记载在那本手扎里面。”快速地说完后,那道飘浮在水中的虚影逐渐变淡,越来越淡,直到消失。随着光芒的消失,神木手镯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也一同消失。冰冷的潭水包裹着宫琉月和云墨白,刺激得宫琉月彻底清醒过来。而水底的云墨白也睁开了眼睛,扭头搜索着宫琉月的身影。当宫琉月的身影印入眼帘,云墨白担忧的心放下,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朝着宫琉月喊道。这一开口,冰凉的潭水灌进嘴中,害得云墨白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后,赶紧将嘴闭上。宫琉月一直紧闭着嘴,解开绑着两人双手的腰带,拍了拍云墨白的肩膀,伸出一指朝上指了指,示意他先浮出水面再说。云墨白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伸手搂住宫琉月纤细如柳的腰身,念力一动,两人已经身处岸上。暗夜降临,无星无月,周围一片漆黑。浑身湿漉漉的宫琉月手触摸了一下,发现自己坐在一块光滑平整的大石头。深秋的夜,晚风带着一丝寒凉,宫琉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双手环抱胸前,往同样湿漉漉的云墨白身边靠了靠,牙齿打着冷颤地说道:“云墨白,刚才在潭底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阿欠。”话还没有说完,宫琉月就冻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到现在,她都还怀疑刚才在潭底看到的虚影是不是自己眼花?“夜里凉,我先送回景王府,有什么事等回了景王府再说。你出了事,想必景王爷也很担心。”休息了片刻的云墨白搂住身体发抖的宫琉月,轻柔的嗓音柔和如风。宫琉月没有反对,点头。的确,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在这深秋的夜呆在温度极底的潭水般,这绝对不是正常人干的事。 118木元素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念力一动,青芒闪过,空间一阵波动。下一秒钟,云墨白和宫琉月出现在景王府。“啊!”宫琉月尖叫一声。寒冷的秋夜,云墨白再一次计算失误。两人从天而降,非常悲催地掉进了景王府的荷花池中。深秋时节,池中只剩下几片枯萎的荷叶飘浮在水面上。“云墨白,拜托你下一次计算准确一点。”宫琉月从水里钻出来,站在冰冷的池水中,头上顶着一片枯萎的荷叶,那模样狼狈又滑稽。“我也没有办法,每一次晕血醒来,能力减弱,偶而会出现一些小错误。”云墨白也从寒凉的池水中钻出水面,伸手摘掉宫琉月头上的枯叶,歉意地说。“从明天起,你必须给我把晕血症克服。”深受其害的宫琉月凌厉地丢下一句话,淌着水往池塘岸边走去。“来了。”上了岸,宫琉月大喊一声,立刻有侍卫从暗中闪出来。看到宫琉月,那名侍卫微微吃惊。郡主不是出城去了清凉寺,什么时候回来的,而且还是一身湿漉漉的,狼狈之极。“我父王呢?”宫琉月冷冷地问。“回郡主,王爷迟迟不见世子和郡主回府,傍晚时分带着人出城找世子和郡主去了。”侍卫恭敬地回道。“下去吧。”宫琉月挥手,让侍卫退下。侍卫刚跑开两步,又立刻被宫琉月叫住。“等等。”“郡主还有什么吩咐?”侍卫转身,恭敬地问。“你去厨房跑一趟,让他们送些热水去纤云院,本郡主要沐浴。”得到吩咐,侍卫立刻往厨房的方向奔去,心里却纳闷地想着。这些事情平时不都是让碧珠姑娘和碧玉姑娘做的,今天怎么让他一个侍卫去。侍卫离开,宫琉月也立刻往纤云院飞奔而去,不敢再麻烦身后的云墨白,怕被他一个失误,被他带回刚才悬崖下的水潭。“真冷啊。”她边跑,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着。回到木棉花盛放的纤云院,厨房的两名下人已经提着一大桶热水和一大桶冷水等候在纤云院外面,没有得到主子的吩咐,他们这些三等下人是不敢进主人院子里的。宫琉月让那两名下人将水倒进房间的浴桶人,让人退下。冷得受不了的她关上门,赶紧滑进那冒着热气的水中。热水包裹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被寒气侵入的血液终于开始恢复了平时的活力,在体内欢快地流动着。泡完澡,换了一身干爽的秋装,打开门,云墨白一身湿漉漉的傻站在门口。“你怎么还没有走?”宫琉月微微诧异地问。一直以为他回了沅水河畔的小楼,没有想到竟然还守在门口。“我不放心你。”云墨白淡淡地开口。说完后,冷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没有想到身怀异能的你也怕冷。”宫琉月忍不住调侃的了一句,终是不忍心,“里面的水还热着,你要是不嫌弃我泡过,就进去泡一会儿吧。”云墨白肯定是不会嫌弃的。宫琉月话一说完,捧起她刚刚泡完澡而变得红润莹亮的脸,在她的唇上快速地偷了一个香,往浴桶处大步流星走去。不到片刻,哗哗的水声响起。而宫琉月轻轻地带上房间的门,往宫少华的逸华轩走去,取了一套深蓝色的衣服回来。“我把衣服放在屏风上,等一会你换上。”推开门,宫琉月走到屏风前,将衣服搭在屏风上面,又离开了。走到院子里,抬头望着那棵粗壮的木棉树,已是深秋,满树的木棉花似锋火一般艳红,热烈地盛放着。“难道我在潭底看到的画面是真实发生的,不然怎么解释这棵木棉树一年四季,花不凋零的现象?”“什么潭底看到的画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力极佳的云墨白洗完澡,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深蓝色华贵锦袍,一身清爽地宫琉月闺房走出来,就看到她抬头望树,自言自语。“你来了,太好了,你帮我看一看,这棵木棉树上是不是有一个很隐蔽的树洞?”想到幽幽潭底那道虚影所说之话,宫琉月掉眼看向正向她缓缓而来的云墨白,急切地说。佳人有求,云墨白自然是有求必应。他点点头,精神力集中,眼瞳中紫芒闪现,在红如锋火的木棉树上搜索着。突然,云墨白一个瞬移,原地留下一道含笑的深蓝色虚影,而他本人则已经站在木棉树上一根大腿粗的树枝上。一手扶着粗壮的树枝,弯腰,一手从隐蔽的树洞中取出一本手扎和一个精致的锦盒。飘然落地,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宫琉月。“谢谢你。”道谢一声,忽然想到一事,“云墨白,父王为了找我和少华带人出城了,你能不能帮我搜寻一下少华的下落?他为了救我,替我挡下一箭,手臂受了伤,真是令人担心。顺便再通知我父王一声,告诉他我已经平安回王府了。”“没问题。”云墨白点头,天极紫瞳搜索着宫少华的下落。看到宫少华因失血过多晕倒在路边,而景王宫岳山恰好赶到,已经将他救起。将看到的情况说与宫琉月听完之后,念力一动,空间波动,云墨白的人已经瞬移到青枫林附近,去通知宫岳山,告诉他宫琉月已经平安的消息。纤云院。少了碧珠和碧玉,院子里冷冷清清,在也听不到那令地面震动的脚步声,也听不到碧玉清冷却透着关心的嗓音。宫琉月一个人坐在点着烛火的桌边,为陪伴她多年的碧珠和碧玉伤心了好一会儿,这才收起眼泪,打开那本自称是她娘亲的女人亲手所写的手扎。她惊奇发现,这本手扎竟然是用现代的汉语记载,真是太令人意外和高兴了。一口气快速地看完之后,宫琉月合上手扎,打开摆在桌边的锦盒。如手扎中所记载,锦盒内摆放着一颗犹如翡翠一般碧绿通透的木元素。这颗木元素形如弹珠一般大小,表面流光溢彩,散发着一股清新自然的草木清香。“这就是木家的传家至宝――木元素。”宫琉月手握木元素端祥了一会儿,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一下,大自然一般清新的香味钻入鼻孔,吸入肺腑,整个人顿时感觉到神清气爽,通体舒畅,身体的疲倦也一扫而空。 119花落魂离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果然是好东西,光是闻一闻就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宫琉月轻轻地抚摸着那颗木元素,眼底流露出一抹极致的惊喜。只见她拿着木元素走到床边,脱下脚上的绣鞋,盘膝坐在床上。将手里的木元素放入嘴中吞下,双目微闭。木元素顺着咽喉滑下,在体内慢慢地游走。每过一处,宫琉月体内的筋脉此时也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多出一股碧绿色的木能量。同样的,她那头乌黑如瀑的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寸一寸由黑变绿,最后再转变成墨绿色。木元素在她的体内游走了一个周天,最后回归到她的丹田之处,安静下来。随着木元素安静下来,力量全部被宫琉月给吸收走。院子里,秋风瑟瑟,那棵四季花开不败的木棉树,此时是落英缤纷。艳丽如火的木棉花好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瞬间凋零,随着萧瑟的秋风在空中飞旋,飘然而落。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候,花已落尽,一地残红,铺在树下,好像一张艳丽的红毯。闺房中。宫琉月无所察觉,从床上下来,走回桌边的她取下手腕上的那对神木手镯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摆在桌上的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划破指尖,点点腥红溢出。她拿起其中一只手镯,流血的指尖顺着神木手镯上的纹路一点一点地涂抹着。这一只手镯涂抹完成后,又拿起另外一只手镯继续涂抹。直到两只手镯全部涂抹完成之后,封印完全解除。那对神木手镯由碧绿色转变成与宫琉月长发一样的墨绿色,绿芒大放,悬浮半空。宫琉月被这道突如其来的绿芒刺得眼睛不适地闭起。在她闭上眼睛之后,绿芒渐渐汇聚成一道,射入她的眉心穴。脑海中骤然出现繁多的陌生的信息。宫琉月诧异地睁开眼睛后,又赶紧闭上眼睛,消化着这些信息。半个时辰之后,宫琉月再度睁开眼睛,双眸璀璨如夜空星辰,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站起来,走到院子里。一地残红映入眼帘,这才发现曾经满树如火如霞的木棉花全部凋零。心中一声惋叹,宫琉月直接坐在那满地残红之上,双腿盘起,双目闭起,双手置放胸前,根据刚才脑海接收的信息,开始修炼打座起来。体内的木元素随着她的修炼,疯狂地吸收着大自然纯净的灵气,再转为丝丝绿色的灵力在体内游走,最后归于丹田。一个时辰后,宫琉月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漆黑的眼睛比之先前更加的璀璨明亮。“太好了,照这个进度下去,相信不出一个月,就能够使用神木手镯带来的技能。”宫琉月嘴角上扬,喃喃自语。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遥遥传来,令宫琉月惊喜地发现。她体内不但多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听力也灵敏了不少。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宫岳山步伐匆匆地走来。“琉月丫头,今日受惊了,有没有受伤?”看到宫琉月平安无事地站在面前,宫岳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嘴上去却仍然不放心地关心道。光顾着关心,再加上天色很暗,宫岳山也没有注意到宫琉月那一头墨绿的长发。“父王,女儿没事,让你担心了。少华他怎么样了?”想到宫少华奋不顾身替她挡剑的那一幕,宫琉月内心感激万分,也是温暖万分。这就是家人,在你危险之际,不顾自身安危,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替你挡下危险。“少华他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他身体底子好,休息几日,再补一补就没事了。”宫岳山眸光闪闪烁烁了一下,为了不让宫琉月内疚,故意将宫少华的伤势说得云淡风轻。其实,大夫刚才才说过,要是在晚一步发现世子爷,血晚一步止住,身体过半的血液流失,就算是华佗在世,只怕也是回天乏力。“我去看看他。”远远地,透过院门隐约间看到逸华轩灯火通明,宫琉月还是有些不放心,抬步欲往逸华轩而去。“天都这么晚了,他正睡着,你明日再去看他吧。何况今日你也受到了惊吓,还是早点歇息吧。”宫岳山出声劝道。“那我明日再去看少华。父王,女儿先进屋了。”想想也对,宫少华这个时候睡着了,她过去逸华轩不是吵着他休息。宫琉月朝着宫岳山福了福身,往闺房走去。看着宫琉月的背影,那一头墨绿的长发好像一匹海藻一般,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荡。短暂地诧异过后,宫岳山眼底浮起一抹浓浓的思念。曾经的她,也是那么一头美丽的墨绿色长发,正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发色,吸引了他的目光,从此不可自拔,越陷越深。“木棉,琉月长大了,越长越像你,现在就连发色都和你的一模一样,不知道那个秘密还能够守住多久?”喃喃自语完,突然发现,那棵一年四季都是艳红如霞如火的木棉树,此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秋风中颤抖着。“花落魂离,木棉,你的灵魂是不是说永远离开了景王府,飞向你一直想归去的家乡?”思念与痛楚布满宫岳山的眼底,看着那棵只剩下光枝的木棉树,他的眼睛里闪亮闪亮的。久久伫立木棉树,一直到闪亮在眼中消失,这才转身,步伐沉重无比地离开了纤云院。第二天,清晨。薄薄的雾气为整个景王府披上一层白纱,所有的景物都变得朦胧而飘渺,让人有一种身处仙境之感。一起床,宫琉月走到院子里,还是双膝盘起,坐在满地残红之上,修炼了一个时辰之后,才睁开眼睛,浊气吐出。清晨,是空气最新鲜的时候,也是灵气最充沛的时候,最适合修炼。短短一个时辰,宫琉月收获不小,感觉到丹田之内的灵力又充沛了不少。站起来,哼着小曲,兴高采烈地往逸华轩快步行去。走到逸华轩的门口,一股凝重的气氛迎面扑来。心头微微不妙,宫琉月抬脚跨进院子,院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到。 120身世之迷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跨过门槛,走进房间,走到那张宽大的雕花木床边,低下头,宫少华苍白如纸的面容映入眼帘。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周围一圈青黑色,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看到宫少华这副模样,宫琉月忍不住鼻头一酸,两行热泪滑下。“少华,你受的伤,我一定会替你讨回来的。”宫琉月泪眼朦胧,握着宫少华微凉的手,发誓道。在她发誓的时候,泪水滑落,滴在宫少华的脸上,令熟睡的他从梦中苏醒过来。“宫琉月,你这泪是为我而流吗?”虚弱的声音艰难地从宫少华唇间飘出。“少华,你醒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宫琉月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嗓音微微沙哑地关心道。“死不了。”三个字极其艰难地吐出。听到宫少华这样一说,宫琉月的心终于放下。她陪着宫少华说了一会儿,只到下人进来送汤药,亲眼看着宫少华服下汤药后才转身离开房间。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只想专心练好武功,再谈报仇。时光飞逝,转眼间又是一年春来早,微冷的空气中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这些日子里,凤千焰闭门不出,天天躲在纤云院里修炼千株万藤手。只见她念力一动,手腕上的神木手镯散发出一股柔和的绿芒,数十根带刺的藤条从神木手镯内飞射而出,缠在院子里的木棉树上,宫琉月借力一跃,轻而易举跳到了树上。手腕轻轻一抖,充满灵性的藤条好像弹簧一般快速地一缩,又缩回了神木手镯,变成一道道美丽的纹路嵌在神木手镯表面。“宫琉月,我的明月酒楼都开张一个月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去捧个场?”人未到,宫少华不满的声音先飘了进来。他的身体经过这几个月的修养,完全恢复好了。“咦,人呢?”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宫琉月的身影,宫少华纳闷地走到院子里的木棉树下站着。突然,一根树枝从虚空落下,砸到宫少华的头顶。“哪个不要命敢拿树枝砸小爷?”宫少华扯下头顶的树枝,愤怒地嚷嚷着。“臭小子,大病一场,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又是一根树枝伴随着宫琉月教训的声音砸下。宫少华抬头望去,只见宫琉月慵懒地倚靠在木棉树干上,一只脚吊在半空晃荡。“你怎么爬到树上去了?”宫少华抬头,阳光透过碧绿的树叶射下,刺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日子过得太无聊,爬到树上来欣赏一下风景。”宫琉月随口胡谄道。“我问的是你到底怎么上去的?”环视四周,连把木梯都没有,宫少华眼底浮现出疑惑之色。“我就这么嗖的一下就飞到了树上。”在宫少华还没有开口反驳的时候,宫琉月又接着道:“你信不信?”“当然不信。”宫少华翻了个白眼,这样的鬼话相信她才怪。“哎!这年头说真话都没有人相信,说假话别人反而直点头,想做一个诚实的人真难啊。”凤千焰摇头叹气。她的这番感慨得到的结果就是,宫少华又赏了她两个白眼球。“来人,搬张梯子让郡主下来。”宫少华的吩咐一出,立刻有下人搬来一张梯子。“明月楼今天来了一批新鲜的海货,你快点下来,我让厨子做给你吃。”宫少华亲自扶着木梯,抬头说道。无语的看着眼前的木梯,其实凭她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木梯下树。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实力露馅,她还是顺从地扶着楼梯一阶一阶地往下爬。“啊!”刚下了四阶,身上的裙子太长,宫琉月踩到自己的裙摆,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地面摔去。她念识一动,刚准备飞出刺藤稳住身形,腰间一紧,一股熟悉而淡雅的竹香钻入鼻端。“你呀,总是这么的让人不放心。”温润而宠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宫琉月弯唇甜蜜一笑。“云墨白,你每次总是出现的这么及时,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我的纤云院?”“没心没肺的丫头,我又不是偷窥狂,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尽然还怀疑我。”云墨白佯装生气地捏了捏了凤千焰的鼻子。“你怎么会来?”宫琉月侧头问道。在她的话问出之后,云墨白带着她飘然落地。“来找你去明月楼吃饭。”云墨白勾唇淡淡一笑,这一笑好像春天里盛开的兰花,清雅动人。“正好我肚子也饿了,我们走吧。”凤千焰与云墨白手拉着手往纤云院外走去。“喂,你们两个当我是隐形人吗?”被无视的宫少华冲着两人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便快步追了上去。明月楼,三杯酒下肚,宫少华就醉得不知天南地北,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宫琉月,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抱着一把琴走进母妃的房间,让她教你弹琴,结果母妃一怒之下,将那把琴摔烂的事情吗?”醉得东倒西歪的宫少华被云墨白搀扶着,朦胧的醉眼望着宫琉月。在宫琉月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宫少华又继续说了起来。“你呀,总是不长记性,都跟你说过母妃这一生最讨厌与琴有关的东西,你却非要抱着琴去找母妃,活该你被母妃骂。”顿了顿,宫少华又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不过,你也不要怨恨母妃,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父王这一生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丁点的爱意,心里面只想你的母亲木棉姨娘,甚至还冒着欺君的罪名让皇上册封你为郡主……”听到这话,正在倒茶的宫琉月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倒在了手上,她也不知道痛,放下茶杯,大步走到酩酊大醉的宫少华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臂使劲地摇晃着宫少华。“少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冒着欺君的大罪让皇上册封我为郡主?”自从潭底被那个虚幻的影子唤醒之后,宫琉月对于自己的生母也开始怀疑。从脑海中记忆,从来都没有见过景王妃对她笑过一次,甚至看到她的时候还有着一丝嫌恶,可愈是这样,小时候的宫琉月就越想讨景王妃的欢心。甚至在她死后,每年的忌日都会替她做法事。不过,对于生父她可没有从未怀疑过。都说酒后吐真言,宫少华的一番醉话是真的刺激到宫琉月了。“少华,你别睡,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不是父王的女儿?”宫琉月拼命地摇晃着宫少华,而宫少华此刻已经完全睡死过去,没有半点反应。“宫琉月,你的手受伤了,我们先回景王府好吗?”云墨白吃力地搀扶着宫少华,眼睛扫到宫琉月红红的手背,心疼之色浮上眼底。宫琉月松开宫少华,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宫少华那番对她的打击真是不小。念力一动,眼睛紫芒大放,云墨白带着宫少华和宫琉月,将宫少华送回逸华轩后,就带着宫琉月去了沅水河畔的小楼。他们一离开包间,隔壁的包间内,贺兰雪走了出来。“宫琉月啊宫琉月,这一次看我怎么整死你?”贺兰雪阴冷地笑着离开了明月楼。观景露台,微风带着湿气扑面而来。云墨白念力集中,一个木质的盆子飞到河面之上,主动打了一盆水,再诡异般飞回到露台的雕花桌子上。“你先把手放在冷水泡一泡,我去拿药箱。”云墨白握起宫琉月的手轻轻放进冷水里,从头到尾,宫琉月都好像没有灵魂的木偶般,任由他摆布。心底叹息一声,云墨白松开宫琉月的手,进屋去取药箱。等到他拿着药箱走出来的时候,宫琉月还是保持着他刚才进屋的动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云墨白将宫琉月的手从木盆之中拿出来,用软布轻轻地拭干,挑出一点烫伤膏轻轻涂抹在她的手背上。做好这一切,瞧着凤千焰还没有从那番话中回过神来,他搬起宫琉月的脑袋,强迫她的双瞳对上自己深邃的眼睛,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宫琉月,我问你,假如你真的不是景王爷的亲生女儿,你还会不会认他这个父王?”“云墨白,你胡说八道什么,父王那么疼我,对我比对少华都还要好,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云墨白的话刺激到宫琉月,她怒视着云墨白,愤怒地咆哮着。“你冷静一点,我说的是假如,假如。”云墨白望着宫琉月,担忧之色在眼底涌现。“没有假如,绝对没有假如,我就是父王的女儿。”宫琉月摇着头,泪花在眼睛里闪烁着。“好好好,你就景王爷的女儿。你累了,先到我的房间里躺一会儿吧。”看着处在崩溃边缘,极不冷静的宫琉月,云墨白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他扶着宫琉月往房间走去,哄了她好半天,亲眼看着她闭上眼睛,清浅的呼吸传出,这才念力一动,人消失在原地,却出现在景王爷宫岳山的书房之中。“云夫子?”云墨白的突然出现,宫岳山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还是忍不住狠狠地震惊了一把。“景王爷,关于宫琉月的身世,我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云墨白开门见三地说。 121你永远都是父王的女儿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岳山脸色变了变,重重地叹息一声,“看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秘密终究还是有被揭穿的一天。”沅水河畔。在云墨白离开之后,宫琉月闭起的眼睛蓦地睁开,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她起身往屋外走去。春天温暖的阳光从天空洒下,却温暖不了宫琉月此刻那颗冰冷的心。她没有回景王府,而是去了景王妃的墓地。“母妃,小的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难道我真的不是你和父王的女儿?”宫琉月跪在墓碑前,含泪的眸子变得更加的清亮。“小时候,我总是想讨你的喜欢,可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我。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学,甚至连自己的名字怎么写都不肯学。这样的我终于让你展露了笑容,为了你的那抹笑容,我得了草包之名,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而你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原来,这一切只因为我不是你的女儿。”说着说着,宫琉月伤心地大哭起来,就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也跟着她一起伤心地哭泣着。沅水河畔。从宫岳山那里得到真相的云墨白回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宫琉月的影子。他闭起双目,念识一动,开始收搜着宫琉月的身影。大雨中,浑身湿透的宫琉月晕倒在墓碑前。“傻丫头,总是让人这么的担心。”念力一动,出现在墓碑前的云墨白抱起身体正发热的宫琉月回到了纤云院。“怎么回事?”自从与云墨白聊过后,宫岳山不放心,一直等在纤云院。当看到宫琉月被云墨白浑身湿漉漉抱进来,担忧之色浮现。“我是在景王妃的墓地前找到她的。”“这傻孩子。”听完云墨白的话,宫岳山除了担忧之外,还多了一丝自责。“王爷,郡主淋了雨,身体有些发热,必须马上请个大夫。”将宫琉月轻放地床上后,云墨白转身走到宫岳山的面前,急切地说道。“本王立刻派人去请大夫。”宫岳山离开了纤云院,临走前还吩咐丫鬟给宫琉月换掉身上的湿衣服。病来如山倒。宫琉月这一病便是半个月, 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身体时热时冷,时不时冒出一句胡话。“我是父王的女儿……”“傻孩子,你永远都是父王的女儿。”走进宫琉月闺房的宫岳山,一走到床边就听到她的梦呓,心都疼了。他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低声呢喃给昏睡的人儿听。此刻,宫少华站在门口,也听到了宫琉月的梦呓,自责地甩了自己一巴掌,转身离开。还没有走出纤云院,就看到管家慌张地跑了进来。“忠叔,慌慌张张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宫少华拉住管家。“世子爷,大事不好了,我们景王府被御林军给包围了。对了,王爷在里面吗?”管家看了看宫琉月的闺房,郡主闺房,可不是他这种下人能够随便闯入的。管家的话音刚落,宫岳山从闺房走了出来,他面露一丝疲态,眼底布着血丝,可见宫琉月这一病倒,心中担忧的他也没有休息好。“什么事?”嗓音略微沙哑,却不失威严。“回王爷,大事不好了,刚才来了一批御林军,将整个景王府给包围了。”“知道了,下去吧。”宫岳山无力地挥挥手,“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父王,都怪儿臣不好,不该喝酒乱说话。”这半个月,看着宫琉月躺在床上,宫少华已经自责的千百遍,现在还给景王府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心中的自责无法形容。“别自责了,没有任何的秘密是可以藏住一辈子的。你赶紧回屋收拾一下,我会安排人送你和琉月离开澜城。”瞧着整个人也瘦了一圈的宫少华,宫岳山哪里忍心责备他。走过去拍了拍宫少华的肩膀,眼底流露出一丝慈爱。其实,在那天云墨白突兀出现在他的书房,询问关于宫琉月身世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准备送琉月和少华离开的打算。“父王,我不离开。”宫少华坚定地说。“你要是不离开,路上谁照顾和保护琉月。”宫岳山脸一板,威严天成。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别看儿子平时和琉月丫头打打闹闹,其它在儿子的心中,把琉月看得比他这位父亲还重要。“那父王你呢?”宫少华关心地问道。“时间不多了,你赶紧去收拾收拾。”宫岳山岔开话题,边说边推着宫少华离开。心头不安,可是宫少华还是听话地往自己的逸华轩快步走去。景王府前厅。“刘统领,这一大早的就率领着御林军将本王的景王府给包围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踏进前厅的宫岳山一眼就看到身穿甲胄的御林军统领刘炎负手站在厅中,来回踱步,等待着他的出现。“景王爷,下官也是职责所在,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听到脚步声,刘炎顿住步子,转身朝着宫岳山歉意地拱了拱手。“皇上有令,请景王爷、世子爷和郡主立刻进宫一趟。”“真是不凑巧,小女和犬子一大早就出府去了,此时不在王府中。”宫岳山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景王爷,当年皇上将这座宅子赏赐给你的时候,却没有将王府的地形图一并给你。”刘炎平时敬佩宫岳山的为人,好心地点到为止。“什么意思?”宫岳山面色微微一变,藏在锦袖中的手紧张地握起。“景王爷是聪明人,应该能够猜透下官话中的意思。下官只是不忍心看着郡主和世子爷死在乱箭之下。”此言一出,宫岳山脸色大变,立刻往逸华轩奔去。他原本是打算利用王府的密道将宫琉月和宫少华送出王府,送离澜城。可是现在皇上手里握有王府地形图,那密道的出口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刚奔出前厅的时候,宫岳山又顿住身形,扭头朝着刘炎一拱手。“刘统领,若是我们景王府能够逃过此劫,今日大恩我宫岳山定会报答。”宫岳山急冲冲而去,看着那抹背影,刘炎摇头惋叹道。“景王爷,下官也非常希望你们景王府能够逃过此劫,可是太子和贺兰王府都出面声讨,只怕很难啊。”宫少华被带到了前厅,而处于昏睡中的宫琉月也被抬到了前厅。“景王爷,这是?”指着被抬来的宫琉月,刘炎微微吃惊地问。“小女一直病着,都不曾下过床。”宫岳山叹了一口气,面露心疼之色。“琉月郡主年轻,会康复的。”安慰了一句,刘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景王爷,请吧。”宫岳山点了点头,率先往景王府大门口行去,宫少华跟在后面,四名下人抬着昏睡的宫琉月走在两人之后。走出景王府大门,一百名御林军,前后各五十名押送着他们往皇宫方向浩荡而去。御书房,气氛凝重。天澜皇帝坐在御案前,太子夏天明煜坐在左边下首,而贺兰王爷坐在右边下首。宫岳山、宫少华和在踏进御书房前已经醒过来的宫琉月跪在坚硬而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岳山,贺兰爱卿跟朕禀告,说琉月丫头并非你的亲生女儿,可是事实?”天澜皇帝浓眉轻蹙,眉宇间隐透着威严。“臣不敢欺瞒皇上,臣与琉月虽无血缘关系,可是在臣的心中,琉月永远都是臣最心爱的女儿。”宫岳山诚实地回答。在他回答之时,看了看跪在身旁的宫琉月,眼中流露出一抹慈爱。“父王。”宫琉月轻喊一声,漆黑的眼瞳中满含着感动的泪水。是呀,就算她与父王没有血缘关系那又如何?在她的心中,父王永远都是她的父王。如此一想,她的心也不再纠结。“傻孩子,以后可不许这么虐待自己,你可知道,你病倒的半个月里,父王很担心。”宫岳山侧目慈祥地望着宫琉月,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嗯。”宫琉月水亮的眸子闪烁着泪花,点了点头。两人上演着父女情深的画面看得御案前的天澜皇帝好生羡慕,这样的亲情在这幽幽深宫之中是永远看不到,也永远享受不到的。天澜皇帝微微动容,深邃的眼瞳之中流露出一抹艳羡。而坐在下首的太子夏候明煜和贺兰王爷却恰恰相反,听到宫岳山亲口承认,两人眼中皆露出一丝窃喜。太子夏候明煜是因有借口光明正大除去宫琉月而喜,贺兰王爷则是因为有机会板倒他的死对头宫岳山而窃喜不已。“父皇,景王爷与宫琉月虽然父女情深,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一个没有宫家血脉,出身不明的女子,怎么配当景王府的郡主?儿臣肯请父皇下旨撤去宫琉月的郡主封号,再打入天牢治她的欺君之罪。”太子夏候明煜站起来,阴冷的眸子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琉月,嘴角勾勒起一抹森寒的笑意。笑意一闪而逝,在他转头望向御案时,嘴角那抹森冷的笑意已经敛去。 122心有灵犀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皇上,太子殿下说得对,宫琉月既然与景王爷没有血缘关系,就不配拥有郡主封号。而景王爷欺瞒皇上在先,犯了欺君之罪,理应与宫琉月一样,被打入天牢。”贺兰王爷站起来,朝着御案前的天澜帝揖了一拱,火上烧油道。听完太子与贺兰王爷的话,天澜帝蹙眉沉思,思索着到底应该如何这件事情?毕竟,宫岳山于他有救命之恩,而且宫岳山对他忠心耿耿,是难得的忠臣。“皇上,臣女有话要说。”正左右为难之际,宫琉月突然出声,她抬起头,毫不畏惧迎上天澜帝看过来的目光。“说。”“臣女心里藏着一个秘密,正巧太子殿下也在,臣女想是不是应该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分享一下?”说话的时候,宫琉月故意朝着夏候明煜投去一个眼神,接收到的却是夏候明煜暗含威胁的眼神。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薄唇微动,刚在再度开口的时候,夏候明轩闯进了御书房。“父皇,景王爷一向忠心耿耿,儿臣肯请父皇饶过景王爷这一次。而宫琉月,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从何说起欺君之罪?”夏候明轩跪在地上替宫岳山和宫琉月求情,他这一打断,太子夏候明煜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本来还犹豫的天澜帝听了夏候明轩这番话,心中立刻做出了决定。“宫琉月,朕现在下旨,撤掉你郡主封号,贬为庶人。”“多谢皇上。”宫琉月立刻谢恩,只要不砍她的头,做不做郡主都无所谓。“岳山,朕这一次就念在你平时忠心耿耿的份上,就不治你的欺君之罪。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朕赏你二十大板,罚俸禄半年,你可有异议?”天澜帝是个聪明人,他这一开恩,只会令宫岳山对他更加的忠心。“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宫岳山感激地磕了个头。天澜帝这一开恩,贺兰王爷心中自然不高兴,正要开口,太子夏候明煜朝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心中虽然纳闷,贺兰王爷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吞回了肚子里。一场风波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宫岳山被宫人带下去打板子,而宫琉月和宫少华被夏候明轩亲自送出了宫。出宫的这一路上,宫琉月都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她一直担心着宫岳山能不能挨得住那二十大板?“琉月,你不用担心景王爷,刚才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我已经吩咐了张虎去了刑房那边盯着,谅那些宫人们也不敢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做做样子。”瞧着宫琉月那担忧的表情,夏候明轩自然猜测到她是因为宫岳山的事情。“谢谢你,夏候明轩。”宫琉月抬头,感激地望着夏候明轩。“你又何必跟我客气。”夏候明轩嘴角逸出一抹苦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候明轩疑惑地望着宫琉月,“琉月,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太子,为什么他要处处针对你?”宫琉月眸光微闪,摇了摇头,“你别瞎想了,我与太子殿下连话都没有说过,怎么可能得罪他?”玉妃之死的事情已经过去,她不希望把夏候明轩也拉下水。见宫琉月不想说,夏候明轩也不会多问,心中的疑惑他会自己慢慢调查清楚。宫门口。宫琉月与宫少华并没有立刻回景王府,而是在夏候明轩安排的马车里等着宫岳山。一个时辰后,宫岳山被两名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走出了宫门口。“父王,你还好吧?”宫琉月跳下马车,飞奔过去,接替了左边宫人的事情,而宫少华则接替右边宫人的事,扶着宫岳山。“你们不用担心,父王没事。”宫岳山扯出一抹笑。“父王,我们回府吧。”宫少华说。宫岳山点头。两人扶着宫岳山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往景王府慢慢驶去。经过热闹繁华的大街时,路人的议论声不断飘进马车里。“你们听说了吗,景王府的琉月郡主竟然不是景王爷的亲生女儿?”“啊,不会吧。”“当然是真的。以前我的一位远房亲戚曾经在已故的景王妃那里当过差,已故景王妃最讨厌的就是琉月郡主。”“琉月郡主既然不是景王爷与景王妃的女儿,那她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这就不知道,也许她的娘亲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生下野种之后又怕被人知道,便将她抛在景王府的大门口,被好心的景王收养。”不堪入耳的话语飘进马车,宫琉月这个当事人看起来到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年少气盛的宫少华却沉不住气,脸上布满怒气,掀起马车帘子就要跳下去,被宫琉月一把拉住。“宫琉月,你拉住我做什么,我要下去揍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宫少华气愤地说。“揍你个头了,嘴长在别人身上,难不成你还能将他们的嘴给缝起来。”宫琉月教训道。“可是他们那样污辱你,你难道都不生气?”瞧着宫琉月淡然如水的样子,宫少华纳闷地问。“有什么好生气的,说两句身上的肉又不会少一块。”宫琉月淡然而笑,看起来一副完全不生气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都快要气爆了。被人这样说,素来性子高傲的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她现在装淡然,完全是不希望宫少华因为自己再惹事非。“既然你这个话题的主角都不生气,那我再生气就显得有些多余。”宫少华怒气平复,靠着马车,闭着眼睛养神。在宫少华闭目养神的时候,宫琉月掀起马车帘子,将刚才七嘴八舌的几人样貌牢牢的记下。敢背后议论她,会死得很惨的。回到了景王府,亲眼看着宫岳山被下人们扶回寝室后,宫琉月也回了纤云院。“云墨白,你在哪里?”宫琉月坐在院子里的木棉树上,一只脚在半空晃荡。她抬起头,仰望着蓝天白云,朝着天空喊道。喊声刚落,一道翩跹的白影出现在纤云院中,手里端着亲手做的糕点。“刚做好,正想着请你来尝一尝,不想你就呼唤我了。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云墨白念力一动,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幻的白影,人已经坐在了宫琉月的身边。他纤长白皙的手指捏起一块糕点递到宫琉月的嘴边,“还热着,快尝尝。”对上云墨白那双期盼的眼神,烦恼一大堆,压根没心思品尝糕点的宫琉月不忍心云墨白失望,她张嘴轻轻地咬了一口,嚼都没有嚼一下就直接吞下,装出一副很好吃的样子赞美道:“味道不错。”“发生什么事了?”察觉到宫琉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云墨白将手里放着糕点的盘子一扔,盘子自动从窗口飞入卧室的桌上放好。他扭头关心地问道。宫琉月头一歪,小鸟依人般将头靠在云墨白的肩膀上,将刚才街道上的传言之事说与他听。“太过份了,那几人长得什么样子,你可还记得?”从来都是云淡风轻,泰山崩与前而面不改色的云墨白,俊美无边的面颜浮现出浓浓的怒气。“记得,不过我画技不佳,不能够画出来。”“去你的房间,你说我画。”话落,云墨白长臂一伸,搂住宫琉月的纤腰,眼睛紫芒一闪而逝,两人已经站在宫琉月闺房中的书案前。云墨白手握狼毫,挥洒自如;宫琉月则一边磨墨,一边将自己在街上看到的那几人的外貌形容出来。一个时辰过去了,三张画像并排摆在书案上。“奇怪,这名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盯着眼前的其中一张画像,云墨白努力地回想着。“我想起来了,上一次你从清凉寺回来,路上遇袭的那天,我得知你出事后,搜寻你的身影时,在崖边看到的就是这名男子,还有一人是夏候明煜的贴身侍卫。”“听你这么说,看来今天街上的传言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云墨白,你能不能找到这人的踪迹?”宫琉月眼底浮现出一抹寒意,碧珠和碧玉的仇也是时候报了。“我试试看。”云墨白闭上眼睛,精神集中,搜索着画像中的那抹身影,最后在春花楼内找到了那人的踪迹。“找到了吗?”见云墨白睁开了眼睛,宫琉月急切地问道。“找到了。”云墨白面色微染红晕,点了点头。刚才在搜索之际,在春花楼内,他可是看到了很劲爆的画面,这让他想起与宫琉月相遇的那个晚上的事情。“太好了,你快带我去。”没有发现云墨白的异样,宫琉月拽着云墨白的手往外跑。这一拽之下,才发现云墨白的脸红若朝霞,手心也是滚烫滚烫的。“喂,你没事吧,手心这么烫,是不是生病了?”说着,她还踮脚伸手去抚摸云墨白的额头,被云墨白后退一步给避开了。“我们要找的人现在正在春花楼内。”云墨白轻咳一声,红着脸说。“春花楼,那不是有名的烟花之地。哦,我终于知道你的手心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热,原来是刚才看到了不正常的画面。”宫琉月眼中含着一抹戏谑,“怎么样,好不好看?”这一问,云墨白的脸更红了。 123做一个诚实的人真难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不是要找人,还不快走。”云墨白佯装生气地拂袖走到门口。“等我一会。”宫琉月望着云墨白的背影,笑着说。只见她取了一套男装走到屏风后面,换好衣服后,又挑了一把折扇拿在手中轻摇,此时的她俨然成了一位潇洒倜傥的翩翩佳公子。看着别有一番韵味的宫琉月,云墨白心口又一阵急速的狂跳。他赶紧掉开眼,不敢再看下去,担心自己看下去,会忍不住直接扑上去。“你该不会是被我的男装扮相给迷倒了吧。”瞧着云墨白脸上浮现出的那抹不正常的红晕,宫琉月邪气地笑着调侃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又没有断袖之怪癖好,怎么可能被你的男装扮相给迷倒。”云墨白嘴上否认,脸却不争气地愈加的红了。“是吗?”宫琉月挑了挑秀眉,明显地不相信。她手臂轻抬,勾住云墨白的颈项,脚尖踮起,邪气地朝着他吹了一口热气。看到云墨白那艳美如霞的脸颊,心中一阵小得意。双臂撤去,一只手贴在云墨白的胸口。“哎呀!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逼近,下一秒钟,云墨白滚烫的唇瓣已经贴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刹风景的声音响起,吓得云墨白立刻推开宫琉月,念力一动,人已经消失了。 “没用的男人,只会逃跑。”宫琉月气得直跺脚。“宫琉月,你干嘛男装打扮,刚才你和云夫子在做什么?”对于云墨白的突然消失,见得多了,宫少华是见怪不见。他看着宫琉月那刚刚被人采撷过的樱唇,鲜艳欲滴,明明知道还废话地问道。“你不是都看见了,还问。”宫琉月翻了个白眼。“宫琉月,你是女子,难道就不知道矜持一点?你和云夫子连婚都没有定下,就、就像刚才样了,万一要是他不要你了,你岂不是很吃亏。”宫少华好像个大妈似的,对着宫琉月一番说教。宫琉月再一次无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和云墨白之间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刚刚的接吻算个屁啦。“不就是接个吻,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跟个老太婆似的唠叨个不停。”宫琉月不耐烦地瞪了宫少华一眼。“我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突然想到了什么,宫少华凑近小声道:“云夫子知道清白已失的事情吗?”这一下,宫琉月更加的无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就是那个被她强迫的男主角。当然,这样的话宫琉月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他到底知不知道啊?”没有得到宫琉月的回答,宫少华焦急地催促道。“他可是皇家学院的夫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云夫子真是心胸宽广,太伟大了。”宫少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不忘记赞美两句。“宫少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失去清白的女了就没人要吗?”宫琉月厉眸一瞪,两把凌厉的眼刀飞向宫少华。“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知道自己说错话,宫少华赶紧转移话题,“你这一身男装扮相是准备去哪里?”“不告诉你。”话落,宫琉月将宫少华推出房间,“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间的门。无视宫少华的敲门声,宫琉月直接从另一面的窗户跃出,轻盈的身子利落地翻上屋顶,踩着瓦片,熟门熟路地出了景王府。春花楼,脂粉飘香。宫琉月独身一人刚到春花楼大门口的时候,一直用念力注视着她动向的云墨白诡异般凭空出现。“云墨白,你这个胆小鬼,舍得出现了。”余怒未消的宫琉月狠狠地瞪了云墨白一眼。“对不起,我错了。”云墨白主动认错,良好的认错态度令宫琉月心中的怒气消散。“这一次就原谅你,下次再敢给我落跑,你这一辈子永远都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宫琉月冰冷的警告声令云墨白心头一慌,他握住宫琉月的手,连忙道:“不会了,绝对不会了。”其实刚才他一消失就后悔了,本来想再度出现,可是又怕被宫少华笑话,才一直隐身在木棉树上。宫琉月与宫少华的对话他可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进了耳中。“还不前面带路。”宫琉月凶狠的一眼瞪过去,云墨白低着头,往春花楼走去。“砰”的一声,云墨白一头撞在了大堂的柱子上,额头红了一大块。“你的眼睛都用到哪里去了,这么粗一根柱子,你怎么就撞了上去?”宫琉月的责备声中透着一抹心疼,她手指伸进嘴里,粘着一丝唾液的指尖在云墨白的额头处涂抹着:“出门在外,我这极品的疗伤圣药你也别嫌弃,将旧着用吧。”云墨白满头黑线又无奈地接受着宫琉月的好意。“还是你走前面吧。”“为什么?”看着绕到自己背后的云墨白,宫琉月十分的纳闷。“我答应过你,这辈子只看你一个女人,可是这楼里的姑娘们都穿得又轻又薄。”“你千万别告诉我,刚才你就是因为不想看那些衣着轻薄的姑娘们,才一直低着头撞到了木柱子上。”云墨白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凡事总是例外,而且这些姑娘们又不是没穿。”宫琉月再一次感到无语。见云墨白仍然低着头,宫琉月只得再次出声,“行了,今天例外,你的眼睛可以四处乱瞄,你要是一直低着头,还怎么带路。”话音一落,云墨白抬起头,四处瞟了瞟,正巧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扭着小蛮腰,从二楼的木梯上风情万种地走下来。一阵阵的胭脂香味飘来,云墨白眉头蹙了蹙,小声地嘀咕道:“她们身上的味道真难闻,没有你身上那股淡雅的木棉香好闻。”“那她们的身材如何?”宫琉月冷不丁飘出一句话。“身材就更加比不上你的。你的肌肤触感细滑,让人爱不释手。”想也没想,云墨白顺着宫琉月的话就答了出来。“那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梦里有没有梦到过我?”宫琉月妩媚一笑,妖娆万千。云墨白愣在当场,迷失在那抹颠倒众生的一笑之中,他好像受到的蛊惑般,诚实地答道。“有,而且还有好几次在梦里,都梦到了我们相遇的那个晚上,只不过我们的位置对换了一下。”诚实的结果就是宫琉月赏了他一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话落,宫琉月迈步往木梯走去。“说实话也挨踢,做一个诚实的人真难啊。”回过神来的云墨白自言自语了一句,加快步子追了上去。两人刚踏上木梯,春花楼的管事刘妈妈走了过来。“两位公子,你们看着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春花楼吧。”刘妈妈一双精明的眼睛在宫琉月与云墨白身上来回打量,看向宫琉月胸前的时候,目光多停留了几秒钟。“春花楼我们的确是第一次,不过什么琼花楼,烟花楼、万花楼我们到是去了很多次。”宫琉月手里的折扇赶紧“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打开,挡在胸前轻摇,淡然自若地答道。“两位公子既然是第一次来我们春花楼,我给你们介绍几位漂亮的姑娘吧。”刘妈妈瞧着宫琉月与云墨白身上的衣料华贵,笑着说。“介绍姑娘就不必了,我们听说春花楼的如烟姑娘国色天香,今日是特意过来找她的。”宫琉月淡雅一笑,倾国倾城,不光迷倒了旁边的云墨白,就连面前的刘妈妈也微微失神。好俊俏的公子。五官俊美,清洌逼人,好像雪中寒梅,周身散发着一股子冷傲,举手投足却优雅高贵,令人心动。要是她再年轻个十来岁,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极品。就在刘妈妈恍神的片刻时间,宫琉月已经绕过她往楼上走去。云墨白跟在后面。“二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如烟现在有客人。”回过神的刘妈妈追上去,拦在宫琉月的面前,眼睛仍然控制不住地往她俊美无边的脸上瞧。“没关系,本公子不介意。本公子不但对如烟姑娘非常的感兴趣,对她的客人更加的感兴趣。”宫琉月优雅一笑,好像开在幽谷的芝兰,美得倾国倾城。“啊?”刘妈妈微微一愣,难道眼前这位俊俏的小公子竟然是个男女通吃的家伙?片刻的怔愣,宫琉月和云墨白已经站在了如烟姑娘的房门口。隔着门,里面不时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宫琉月抬起脚,一脚踹开房间的门,“两位兴趣不错啊。”邪气的声音响起,屋中床上正在翻云覆雨的两人吓得赶紧捡起扔在床角的衣服慌乱地套在身上。“你们是什么人?”那男子,也就是宫琉月和云墨白要找的人,气愤的厉喝声响起。“我们是什么人,你等会就知道了。”宫琉月冷冷地一笑,眼中寒光四射,她掉头朝着身后的云墨白吩咐一声,“把门关上。”云墨白点头,快速地将房门关上,将跑过来的刘妈妈给关在了门外。而宫琉月一步一步走向床边,森寒的视线锁视着那名男子,眼底浓烈的杀气迸射而出。那男子也感觉到宫琉月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在宫琉月还未走近床边的时候,他动作迅速地跳下床,跑到桌边,从刀鞘之中抽出一把弯刀,朝着宫琉月又快又狠地砍去。 124万刺扎肉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手腕一动,一根刺藤飞射而出,牢牢地缠住砍来的弯刀,使弯刀再也前进不了半分。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床上的如烟惊恐地大声尖叫。“闭嘴,不然我用刺藤划花你的脸。”宫琉月另一只手一抖,布满荆棘的刺藤飞向如烟,在距离她面门一寸的虚空停下。威胁很奏效,面色苍白如纸的如烟抬起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再发出半点声音。她是靠脸吃饭的,当然要保护好。紧接着,宫琉月又朝着云墨白使了一眼色,心灵灵犀的云墨白身形一动,诡异般出现在如烟的身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个重重的手刀劈下。如烟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阵漆黑,两眼一闭,晕倒在柔软的锦被上。而宫琉月手腕轻轻一抖,悬浮在如烟面前的那根刺藤转了一个方向,缠向那男子。无论那男子如何闪避,刺藤都能够紧随而至。最后,那男子好像缠木乃伊似的,被刺藤层层包裹,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你们到底是谁?快放了我,不然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那男子不敢挣扎,一挣扎,刺藤上面的尖刺就会扎进他的肉里。“王爷?我真的好奇你嘴里的王爷是谁?”宫琉月漆黑的双瞳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寒到极致的声音飘出,屋中温度骤降,让人好像置身在万年冰窟般。本来还打算好好审问一番,云墨白脸色突然一变,“糟糕,春花楼的管事让人去报了官,现在正带着官兵往春花楼而来。”“我劝你们还赶快放了我,不然等一会官兵来,你们就等着吃牢饭吧。”那男子一听官兵来了,面露一抹喜色。“放了你,你别白日做梦了。”宫琉月冷冷地嘲笑道。“云墨白,带他一起离开。”“去哪里?”“你我坠崖的地方。”想起坠崖那天的情景,宫琉月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浓烈,几乎将空气冻结。只见云墨白走过来牵住宫琉月的手,他侧目朝着那男子看了一眼,全身上下除了脑袋之外,皆缠绕着一圈刺藤。这可真是为难了他,不知道往哪里抓比较好。“你动作快一点。”修炼的千株万藤手之后的宫琉月听力灵敏的很多,她已经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正往房间跑去,焦急地催促道。宫琉月都听到了,听力极佳的云墨白自然也听到了。时间紧迫,他视线将那名男子从头扫到尾,最后一伸手,一把拽住他的黑发,念力一动,眼前场景一换,三人已经立在了冷风猎猎的悬崖之巅。“鬼,你是鬼。”那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诡异的事情,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哆嗦不停。他这一哆嗦,那细长的尖刺也刺进了他的肉里,殷红的鲜血渗出,染红了身上的刺藤。“说,你刚才说的王爷到底是谁?”宫琉月没有同情心一脚踢过去,那男子惊恐过后,杀猪般刺耳的叫声响起。“你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那男子蜷缩着躺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痛得发抖。“不说是吧,好,今天本郡主就让你尝一尝万刺扎肉是啥滋味?”宫琉月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是男装打扮,她一脚狠狠地踩在那男子的手背之上,尖刺刺破那男子的手背,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就在宫琉月逼问那男子的同时,云墨白早已经坚持不住,软软地倒在悬崖边。“云墨白,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这晕血症给治好。”宫琉月眼中流露出坚定之色。她弯腰将云墨白拖到一棵树下,让他靠着树休息。而她自己折回悬崖边,继续逼问。“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出你的主子是谁?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刻就放了你。”宫琉月如此一说,那男子眸光微闪,有些心动。可是当他看清楚宫琉月的长相之时,再看到周遭有几分熟悉的环境,那丝心动立刻消散。“你是宫琉月?”“既然你认出我来了,我劝你还是老实说出你的主子,也许看在你主子面子上,我还能够饶你一命。”宫琉月冷目如笼寒霜,声音冰冷无温。思考了很久,那男子还是闭紧不肯说出来,“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不肯说是吧,那你这一辈子都别开口说话了。”等了许久,还没有答案,宫琉月所有的耐性已经磨尽。她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她的手里多了一条通体漆黑无比的墨蛇。“你,你要干什么?”看着那条漆黑无比的毒蛇,那男子脸色蓦地一变,煞白如纸,身体抖动得更加的厉害了。“放心吧,我这个人是非常善良的,绝对不会让毒蛇咬你一口,毒死你的。”宫琉月如此一说,那男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宫琉月接下来的话,让他身体好像塞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我最近非常地好奇,这人要是吞一条活蛇下去会怎么样?”艳美的笑容在宫琉月的脸上绽放,好像绽放的罂粟,美则美已,却带着致命的毒。话音落下,宫琉月一只手捉着那条蛇,另一手用力地捏住那男子的嘴角,强迫他把嘴张开。把那条墨蛇放在他的唇边,那腥红的信子时不时触碰那男子的嘴唇,这种感觉特别的令人恐惧。“呜呜,不要,不要。”那男子拼命地摇头,黝黑的眼瞳之中浮现出无与伦比的恐惧之色。“害怕了,那你要不要说出的主子是谁?”恶魔般的笑容在宫琉月的嘴角灿烂的绽放。“嗯嗯。”那男子忙不迭地点头。“算你识相。”宫琉月松开手,而那条蛇仍然捉在手里。那男子眼睛瞟了瞟宫琉月手里的那条蛇,意思是要她将那条蛇放走。为了套出那男子的话,宫琉月随手一扔,将手中的墨蛇扔下了悬崖,反正蛇扔掉了还可以在捉嘛。亲眼看着蛇被扔掉,那男子松了一口气,这才诚实地说道:“我是贺兰王府的侍卫。”简单的一句话,虽然没有直接说出他的主子,却也间接了说了出来。“上次的刺杀行动是贺兰王爷指使你和太子的人合作,还是贺兰雪指使的?”这样的答案,宫琉月心里早猜测道了。不过,她必须弄清楚,那次的刺杀,贺兰雪有没有份参与,如果她也参与了,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说。”见那男子还思索着如何回答,宫琉月一声冷喝,吓得那侍卫立刻老老实实地交待。“是郡主哀求王爷借了我,然后让我去酒楼找太子身边的张铁大人,进行那一次的埋伏刺杀行动。”“贺兰雪,我不会放过你的。”宫琉月双拳紧握,漆黑的眼瞳中迸射出森寒至极的杀气。“琉月郡主,现在我都已经老实交待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了我?”那名侍卫异想天开地问。“我只答应你不把蛇放进你的嘴里,可没有答应会放了你。”宫琉月冷冷地嘲笑着他的天真。“你说话不算话。”那名侍卫气愤地说。“对于想杀我的人,我从来都是目的达到之后就翻脸。”宫琉月张狂地笑声回荡在悬崖边。只见她弯下腰,从鞋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你放心,念在你刚刚诚实回答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她举刀正要刺向,正巧这个时候云墨白睁开了眼睛。“宫琉月,住手。”云墨白一声大喝。宫琉月动作停下,疑惑地望向踏着金光,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云墨白,“你想救他?”好人啊,好人!躺在地上的那男子朝着云墨白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当然不是。杀人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我不希望你的手沾染到鲜血。”云墨白走过来,夺过宫琉月手里的匕首。他的这句话一出,立刻将那男子从天堂打入地狱。“你不是晕血,这一刀刺下去的话,会流很多很多的血,我可不希望到时候还要我背着你下山。”宫琉月笑着说。“放心吧,等一会我闭着眼睛刺,再在鼻孔塞两片草叶就行了。”两人正商讨着怎么杀人的时候,却完全没有考虑到地上那侍卫越来越惨白的脸色。“那好吧,你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治一治你的晕血症。”宫琉月赞同道。她还主动扯了两片叶子卷成卷,塞到云墨白的鼻孔里。“怎么样,还闻不闻得到血腥味?”宫琉月紧张地问道。“全是树叶的清香。”云墨白闭着眼睛答道。“那开始吧。”宫琉月一脸期盼地等候着云墨白接下来的表现。只见云墨白紧紧地握着匕首,慢吞吞地蹲下来,他的内心其实也是非常的紧张。不是因为杀人而紧张,而是担心等一会会不会晕倒而紧张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一咬牙用力往下狠狠一刺,本应该响起的惨叫声没有听到。“怎么回事,难道没有刺中?”好奇的云墨白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那男子瞳孔大睁,吓破胆直接咽了气。而他手中的匕首正插在那男子的大腿之上,殷红刺目还带着温热的鲜血不断地溢出,染红了地上的草叶。一看到欢畅流淌的鲜血,云墨白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又快又猛的袭来,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125胸大无脑的女人就是好骗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我就知道会这样。”低咒一声,宫琉月脚下一动,从那名已经咽气的侍卫身上踩过,伸手扶住云墨白。“怎么这么重?”宫琉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云墨白扶到一棵树下靠着。而她自己则气喘吁吁地坐在旁边。半个时辰过去了,云墨白才幽幽醒转过来。“你终于醒来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看到云墨白醒来,宫琉月松了一口气。“那侍卫的尸体怎么办?”云墨白问,眼睛却不敢往悬崖边瞟。“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处理好了。”“你怎么处理的?”云墨白好奇地问。“我将尸体剁成了肉沫喂狗了。”宫琉月眼底闪烁都会邪恶的光芒,故意吓唬道。“这荒郊野外的,你哪里来的刀?”云墨白不上当,他捏了捏宫琉月秀挺的俏鼻,“调皮,以后可不许开这么恶心的玩笑。”宫琉月吐了吐舌头,“那侍卫又不是我们杀死的,是他自己亏心事做多了,被活活给吓死了,就让他的尸体经受烈日的暴晒,让万鸟啄食吧。”“那把匕首呢?”云墨白可不希望留下什么把柄。“匕首我已经扔进了悬崖下面的深潭之中。”宫琉月平静地说。“我们走吧。”既然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也没有必要在留在这里,云墨白站起来,牵着宫琉月手,十指相扣,念力集中,空间一阵波动,下一秒钟,两人已经出现在宫琉月的闺房之中。“你赶紧换一套衣服,我带你上街逛逛。”云墨白说完,主动往外走去。女人爱逛街,可是天性。一听这话,宫琉月兴高采烈地去换衣服。明月楼,宫少华的产业之一。两人准备进去吃饭的时候,正巧在酒楼门口碰到了太子夏候明煜和轩王夏候明轩。“琉月,云夫子,真是巧啊,你们也来明月吃饭。”夏候明轩走过来,热情地打招呼。“的确是很巧。”怎么可能不巧,她和云墨白可是专门探听到夏候明轩和夏候明煜会来明月楼吃饭,两人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巧遇。在侍卫尸体被发现之时,正好可以让两人给自己做证。“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太子殿下和轩王爷不会不给面子吧?”宫琉月展颜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令人心动。“不会不会。是吧,太子殿下。”迷失在那抹笑容中,回过神来的夏候明轩连连点头。夏候明煜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请吧。”宫琉月笑靥如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夏候明煜走在最前面,轩王硬是挤在宫琉月身边走进明月楼,而云墨白无奈地走在最后面。专用包间,宫少华早已经让人备下美味佳肴。四人围桌而坐,边吃边聊。吃到一半的时候,张铁突然来报,太子夏候明煜匆匆离开,临去前,扫了一眼宫琉月和云墨白。“夏候明轩,你想不想做太子?”酒菜飘香的包间,宫琉月咽下一口汤后,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噗嗤!”正喝汤的夏候明轩直接喷了,他赶紧站起来,拉开包间的门,外面无人,又走到窗边看了看,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宫琉月,你疯了,说这种话也不怕被杀头。”夏候明轩一脸严肃地训斥道。“说说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啊。”宫琉月撇撇嘴,笑着继续问道:“夏候明轩,你跟我说实话,如果真的有这种机会,你愿不愿意取而代之?”“我不愿意。”夏候明轩摇了摇头。“为什么?”宫琉月不理解,男人不是都喜欢至高无上的权力。“我只是不喜欢兄弟相残。”一句话,说明了夏候明轩是极重亲情的。如果取而代之,那也就意味他必须铲除太子夏候明煜,踩着他的头顶坐上太子之位。“你真是太善良了。”宫琉月感慨道。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三人离开了明月楼。宫琉月和云墨白漫步在热闹的街头,男的白衣胜雪,飘逸如仙;女的出尘之姿,绝美无双,引来不少路人侧目。“前面有一家炒货店,我们去买一点吧。”一路东张西望的宫琉月指着街道边的一间铺子,眨着明眸说道。“刚吃完饭,你不会又饿了吧?”云墨白被宫琉月拽着,无奈地往炒货店行去。“当然不是,我是打算多买一点炒货带在路上吃的。”“什么意思?你想要离开澜城?”云墨白步伐顿住,盯着宫琉月的眸子微显慌乱。难道她想要离开自己?“不是我要离开澜城,而是我们一起离开澜城。”宫琉月纠正道:“瞧你皱着眉头的样子,难道你不想与我一起离开?”“当然不是。”一脸紧张的云墨白心底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抛下他就好。他眉头舒展,弯唇一笑,这一笑好像雪莲初绽,美而眩目。“既然不是,那还不快点走。”宫琉月继续拽着步伐变得轻松的云墨白走进了炒货店。一进去,真是冤家路窄,碰到了贺兰雪。“哟,这不是被撤去了郡主头衔的宫琉月,怎么,看到本郡主还不行礼?”贺兰雪仗着自己的身份,气焰嚣张,盛气凌人。“神经病。”宫琉月丢了两个白眼球给贺兰雪,懒得理会她,朝着炒货店的老板微笑着道:“老板,给我把这些爪子、花生、白果、杏仁、松子……各称二斤。”宫琉月一路点过去,店里的每样炒货都没有漏掉。“果然是粗野草民,吃那么多。”贺兰雪一脸的鄙视,与炒货店老板那欣喜万分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会不会买得太多了,就是留到路上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啊。”看着柜台上那十几包炒货,而且炒货店的老板还是继续称,云墨白忍不住眼角抽了抽。“坐马车很无聊的,不多买点怎么打发时间。”宫琉月淡淡道。“姑娘是不是打算出远门?”炒货店老板热心地问道。“是啊,这澜城呆得久了也没什么意思,趁着年纪我想到处走走,游览天下风光。”宫琉月十分难得地耐心与炒货店的老板交谈着。“那我给姑娘把这些炒货多包几层纸,再用坛子装起来盖好,就不会那么快受潮了。”“那就谢谢了。”两人对话的时候,贺兰雪背对着宫琉月假装在挑选松子,可是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到宫琉月要离开的消息,柳眉轻扬,心中忍不住一阵窃喜。太好了,这个死对头终于要离开了。想法刚出,一道讽刺的在声音在背后阴飕飕地响起。“贺兰雪,我现在离开澜城了,你是不是特别的高兴?”“你这个贱民,也配和本郡主说话。”被猜中,贺兰雪恼羞成怒地冷喝道。“郡主?”宫琉月冷哼一声,“你在我的眼里,连路边的狗屎都不如。”“宫琉月,你大胆,竟然也当众羞辱本郡人。来人,给我把这个贱民拿下。”贺兰雪脸色一沉,朝着门口的侍卫命令道。以前还顾忌着宫琉月的郡主身份,对她忍让三分。现在宫琉月没有郡主的头衔,就是一个平民百姓,自然不用惧怕她。贺兰雪喊声刚落,一名侍卫走进来,朝着宫琉月走过去。“夏候明轩,你来了。”在侍卫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宫琉月贼贼一笑,朝着街道的方向招了招手。“住手,退下去。”虽然还没有看到夏候明轩的身影,贺兰雪在宫琉月喊声一出之后,立刻喝退那名侍卫。“胸大无脑的女人就是好骗。”丢下一句话,宫琉月足下一动,快速地闪出炒货店。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中,漆黑的明眸中透着嘲笑,朝着贺兰雪得意地挥挥手。“贺兰雪,再见。不对,是永远不见。”在这句别有深意的话音落下之后,宫琉月眼底寒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她转身,没入人流。看着消失的宫琉月,又被耍了一次的贺兰雪气得脸都绿了。“宫琉月,下次最后别让我再看你,否则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贺兰雪露出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而云墨白付了钱,大包小包提着一堆炒货的他刚走出铺子的大门,听到贺兰雪的话,眼底杀意浮现,又快速地消散。傍晚时分,如火的夕阳斜照着纤云院,在院中洒下一片绯红。宫琉月坐在木棉树下的秋千架上,一边嗑着爪子,一边留恋地看着这座精致的小院,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碧珠和碧玉的音容相貌。“碧珠,碧玉,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为你们报仇。”宫琉月漆黑的眼瞳之中浮现出森冷的光芒,伤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宫琉月,你要离开澜城?”刚从酒楼回来的宫少华从宫岳山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立刻赶来了纤云院。从街上回来后,宫琉月就去了宫岳山的书房,将自己想游览天下风光的想法说与他听,并且得到了他的赞同。“是啊,在澜城呆了那么久,有些腻味,想到处走走看看。”宫琉月朝着宫少华露出一个微笑,平静地说。“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过你打算去多久?”宫少华只当宫琉月是因为郡主头衔被撤,心情不好才打算离开澜城的。“不知道。”宫琉月压根就没有打算再回澜城,归期自然是遥遥无期。 126孤男寡女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什么叫不知道?难道就因为失去郡主的头衔,你就打算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在外面躲一辈子,永远不回澜城。”瞧着宫琉月有一去不归的意思,宫少华气急地咆哮道。“我不在不是更好,不就没有人打你的后脑勺了,景王府也不会因为我而丢脸。”宫琉月牵唇笑道。“可是我就是欠揍,你每天要是不打我后脑勺一下,我就浑身不自在。为了我的自在,你一定要回来。”宫少华语气虽然凶巴巴的,可是那双黝黑的眼瞳之中却布着浓浓的不舍与自责。要不是他酒后胡言乱语说出宫琉月的身世,她不也被撤去郡主的封号,也不会想离开澜城。听了宫少华的话,宫琉月忍不住眼眶微微湿润,她抬起手在宫少华的后脑勺拍了一下,含着泪笑道:“宫少华,我不在的时候,替我好好孝顺父王。”“你让父王操了一辈子的心,要孝顺你自己回来孝顺他,我才不会替你孝顺的。”宫少华很怕自己一点头,宫琉月真的会一辈子都不回澜城。“臭小子,欠揍是吧。”宫琉月佯装生气地骂道,可是双眼含泪的她,那骂声没有丝毫的威慑。夜幕降临,景王府的花厅。宫琉月、宫少华和宫岳山一家人难得安静地坐在一起吃顿饭。云墨白也被宫岳山叫了过来。“琉月,明天你就要走了,父王只想跟你说,这出门在外可不比在王府里,你那张扬的性子也要收敛一点。”宫岳山语重心长地叮嘱着。“嗯,我知道,父王。”宫琉月难得顺从地点头答应。“还有,你记住,景王府永远是你的家。要是在外面玩得累了,就回家来。”宫岳山两眼微红地说。“我会的,父王。”饱含亲情的一句话,令宫琉月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下。“父王,对不起,女儿不孝,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澜城了。”宫琉月在心里自责而内疚地说。“墨白,我这个女儿从小就被我娇纵惯了,这一路上你就多担待,让着她一点。”宫岳山视线掉向云墨白,不放心地叮嘱道。“景王爷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琉月的。”云墨白神情认真地许下承诺。“你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宫岳山满意地笑了笑。“父王,这菜都快要凉了,我们吃饭吧。”宫琉月夹了一筷子的清炒笋片放在宫岳山的碗里。盯着碗里的笋片,宫岳山愣了愣。一旁的宫少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凑道宫琉月耳边小声道:“宫琉月,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难道不知道父王和我从来都不吃笋片的?每次一吃笋片,都会肠胃不适。”闻言,宫琉月怔愣了片刻,她记得,每到出笋的季节,饭桌上都会出现一盘清炒笋片。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自己爱吃,那盘清炒笋片才会出现的。心中感动万分。她夹起一块笋片放进嘴里咀嚼,味道鲜美,她却装出一副极其难吃的样子,赶紧将笋片吐了出来。“这笋片真涩,不好吃,父王,你也别吃了,吃别的菜。”话落,宫琉月将宫岳山面前的碗拿开,让王府下人重新拿了一个碗过来。谁知,宫岳山又将那个碗给抢了回来,笑着说:“这可是我的女儿第一次给我夹菜,做父王怎么也要赏脸品尝一口。”话落,宫岳山夹起一小块笋片放在进嘴中慢慢咀嚼。“父王……”宫琉月感动得热泪再一次盈眶。一顿饭,大家吃得温馨却又有些离别在既的伤感。饭后,宫琉月被宫岳山叫到了书房。“琉月,你与墨白打算什么时候起程?”宫岳山问。“明天一早。”宫岳山听了,并没有很吃惊,他转身从暗格之中拿出一个锦盒交给宫琉月。“父王,这是?”看着满满一盒的珠宝首饰,而且件件不凡,宫琉月看得眼花缭乱。“这些首饰都是你娘身前为你准备的的嫁妆,现在你长大了,父王就将这些嫁妆提前交给你了。”可能宫岳山也感觉到,这一次宫琉月离开,也许再也不会回澜城了。再加上太子现在也盯了上她,宫岳山是特别的矛盾,既希望她能够留在澜城陪在他的身边,又希望她走得远远的,这对她来说,也许是安全的。“父王,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宫琉月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出色的女子令得她父王一生念念不忘?“你娘她啊……”脑海中一浮现出那抹美丽的倩影,宫岳山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你娘她与你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她温婉娴静,声音清脆似黄鹂般悦耳动听,笑容更是犹如莲花初绽般美丽动人。特别是她那一头海藻般墨绿的长发,飘逸而柔软。”“她弹得一手好琴。她弹琴的时候,沉静优雅,最令人心动。”“她特别的喜欢木棉花,她总是说,木棉花就像她的生命一样,如果有一天她去了,她的魂魄就会寄宿在木棉花中保护着你,一直到你长大成人。”“那你和娘亲是怎么认识的?”宫琉月明眸轻眨,问。“那是很多年前,我出征在外之时身中奇毒,遇见了你娘,是她遍寻药草救了我。救了我之后,你娘便悄悄地离开了。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遇见那么善良美丽的女子,谁知道过了二年,你娘突然出现在澜城,到景王府来找我。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身怀六甲,还差一个月就快要生产,而且她还受了重伤。我收留了她,把她安排在纤云院住下,还特意让人移植了她喜欢的木棉树过来。可惜你娘的身子太弱了,生下你的时候难产而亡。正巧当时云柔也刚好产下少华,我便让人对外宣称,云柔产下一对双胞胎。”“父王,明日离开前,我想去我娘的坟前拜一拜,给她烧一点纸钱。”“其实你娘一直都陪着你。她临死前曾交待过,死后就把她的骨灰埋在木棉树下。”宫岳山眸光轻转,透过窗户望向纤云院的方向。“就是纤云院的那棵木棉树吗?”宫琉月微微吃惊地问。“嗯。”宫岳山点了点头。“父王,我离开的时候可以把我娘的骨灰一起带走吗?”宫琉月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宫岳山不同意,她绝对不会勉强。“带起吧,我相信你娘是希望与你在一起的。”出乎宫琉月的意外,宫岳山居然同意了。阳光明媚的清晨,宫琉月踹着几万两的银票,带着二箱珠宝,一箱是她娘留给她的,另一箱是宫岳山给她的,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包炒货,和云墨白一起,在宫岳山和宫少华依依不舍的送别中,坐着马车离开了澜城。他们俩这一次的目的地就是昆仑山脚。马车里,宫琉月好像一个老太爷似的躺着,一边咳着爪子,一边听着美妙动听的琴音,好不惬意。而弹琴之人不用想,正是云墨白。“宫琉月,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昆仑山脚?”云墨白很纳闷,虽然他也很喜欢时时刻刻与她腻在一起,可是这马车摇摇晃晃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直接去多没意思,这样一路游山玩水多好啊。”宫琉月懒洋洋的声音在这狭窄的空间里飘出。“一路游山玩水我没有意见,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在马车里面弹琴?要不我们换一个,我唱歌或者念诗给你听?”坐在马车里面弹琴绝对是一项技术活,马车时而颠簸一下,为了不弹错音被宫琉月鄙视,云墨白此时是弹得满头大汗。真是个老实人,其时他就算弹琴一个音或者二个音,宫琉月也根本就听不出来。“我正好也困了,你念诗吧。”一闻诗就想睡觉的宫琉月闭着眼睛,等着云墨白念诗。看到她这副模样,云墨白真是无语到极点。感情让他念诗就是为了哄她睡觉。“快念啊,怎么还不念?”半天没有听到声音,宫琉月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催促。无奈地叹息一声,云墨白两片薄唇微启,不紧不慢地开始念起了诗。他才不过念到第三首诗,宫琉月清浅的呼吸声传出,人已经熟睡过去。“我们将来要是成亲生孩子的话,真希望孩子不要像你,否则这一念诗就睡觉,以后还怎么学习?”看着宫琉月恬静的睡容,云墨白嘴角逸出一抹幸福的笑意。他轻轻地搬过宫琉月的头,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这样睡起来会更加舒服一点。在路上走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马车进了沁阳城。沁阳城,繁华热闹,街道两边种满的桐花树,淡雅怡人的花香飘浮在空气中。在城中找了一间最大的客栈住下,吃了晚饭洗完了澡,宫琉月就拉着云墨白进房了。一进房间,云墨白就抱住宫琉月,紧紧地抱住她,手在她的后背游移。“云墨白,你干什么?”宫琉月用力地推开他,怒眸瞪着他。“天都黑了,你拉我进房,孤男寡女的还能做什么?”云墨白面色微红地说。 127贺兰雪死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拉你进屋当然是有事让你帮忙。”宫琉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男人的思想果然都是不纯洁的。“帮忙?”云墨白心底极度地失望,还以为她要和他亲热,结果只是帮个忙。“别发愣了,你快用异能试试,帮我搜索一下贺兰雪现在在做什么?”一心想为碧珠和碧玉报仇的宫琉月焦急地催促,云墨白那满脸失望之色被她彻底地给忽视了。云墨白苦着一张脸,闭上眼睛,念识扩散。百里之外的贺兰王府,贺兰雪正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用心地绣着荷包。“她正在绣花。”云墨白念识收回,睁开眼睛,将看到的画面告诉宫琉月。“房间里还有没有其它人?”宫琉月冷眸幽沉,眼底寒光闪烁。“没有。”云墨白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想做什么?”“碧珠和碧玉服侍了我那么久,最后还因为我而惨死,我不能让她们白死,我要为她们报仇。”回忆起碧珠死前抱住那黑衣杀手让她逃命的画面,宫琉月寒潭般的冷眸刹那间变得凛冽冰冷。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身体里透射出寒可透骨的仇恨之光。云墨白长臂一伸,将宫琉月搂在怀中,轻润的声音好像春风细雨般缓缓流淌,“答应我,报完仇后,就把这些不愉快的记忆忘掉,我希望看到你每天开开心心,嚣张又狂妄的样子。”“嗯。”宫琉月轻轻地答了一声。她靠在云墨白的怀中,感受着他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她仇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眼睛闭上。”闻言,宫琉月闭上眼睛,只感到空间一阵强烈的波动。“谁?”下一秒钟,贺兰雪那熟悉的嗓音便送进耳中。听到外室有响动,贺兰雪放下手里的绣品,站起身小心谨慎的往外室走去。刚走了二步,宫琉月一袭张扬的红色长裙,周身透着春寒料峭的冷气,从屋中那华贵柔软的淡紫色幔帐后面走出来。“宫琉月,是你。你不是离开澜城了,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闺房之中?”贺兰雪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诧之色。今天宫琉月离开之时,她立在城墙之上,可是亲眼目睹的。“你和太子夏候明冥煜勾结,派杀手在我从清凉寺回澜城的途中劫杀我,害得少华受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还害死了从小就服侍我的碧珠和碧玉和景王府一众侍卫。”宫琉月黑瞳之中寒气森森,冷幽幽地说。“贺五是你杀的。”听完宫琉月的话,想起死在悬崖边的那名侍卫,贺兰雪猜测道。“我可没有你那般心狠手辣,喜欢随便杀人。我只不过拿着一把匕首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他就活活给吓死了。”宫琉月眼中透着邪冷的寒光,她说话的时候,伸手往腰间一摸,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你,你想干什么?”对上宫琉月那杀气缭绕的寒瞳,贺兰雪害怕地往后退去。“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我说过我不喜欢杀人,只喜欢整人。”宫琉月嘴角露出一抹恶魔般的阴冷的笑容。她握着匕首朝着贺兰雪步步逼近。“你走开,不然我叫人了。”贺兰雪朝后退去,身后的大理石面的八仙桌挡住了她后退的路,她张嘴刚要大声喊叫,后劲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现在怎么办?”云墨白伸手接住昏迷的贺兰雪,问道。“还记不记得那间破庙?”宫琉月冷目寒光闪烁,当日她所受的屈辱,今晚都要报复回来。“知道了。”云墨白一手扶着贺兰雪,一手牵着宫琉月,念识一动,俊瞳之中紫芒大放,空间波动。下一刻,三人已经立在了破庙外。“云墨白,你去瞧瞧破庙里有没有叫花子?”望着黑漆漆的破庙,宫琉月从云墨白手中接过昏迷的贺兰雪,声音冷沉无温。云墨白念识一动,朝着破庙内笼罩过去,漆黑的空间除了几座掉了漆的佛像和一些铺在地上,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没人。”“那正好。”宫琉月阴冷地一笑,与云墨白一左一右将贺兰雪扶进了破庙之中,火折子吹燃,烧了一堆火,瞬间照亮了这间破庙。“云墨白,你去外面等我,我怕你看到血腥的场面等一会儿又晕了过去。”宫琉月朝着云墨白挥挥手。“事情处理好了叫我。”留下一句话,云墨白走出的破庙,警惕地环视着四周,替宫琉月放哨。破庙内,寒凉的夜风从门口灌进来,吹得火堆时明时暗。宫琉月蹲在贺兰雪的身边,从贺兰雪的裙角撕下一块布条牢牢地绑在她的双手双脚。过了一会儿,贺兰雪幽幽醒转,一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手握匕首蹲在身边的宫琉月。“宫琉月,你要做什么?”看着那把寒光闪烁的匕首,贺兰雪眼瞳之中浮现出无与伦比的恐惧。“你这一生最在乎的除了夏候明轩外,应该就是你这张脸吧。”宫琉月笑得冷酷而邪恶,手里的匕首在贺兰雪的脸上轻轻地来回刮着,冰冷的触感令人毛骨悚然。“宫琉月,你要是敢毁我的容,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贺兰雪一动都不敢动,到了这个时候,仍然看不清形势的她出言威胁道。“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宫琉月冷哼一声,手腕微动,锋利的匕首在贺兰雪的脸上划开一道细细的血痕,淡淡的血腥味在散发着霉味的空气中弥散开来。“啊!”贺兰雪痛得尖叫一声,她的眼神宛如冬月寒冰,不带任何的温度,且充满恨意地瞪着宫琉月,“宫琉月,我恨你。”“恨吧,不然等一会你就是想恨都没有机会了。”宫琉月唇角勾勒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手腕一动,又是一刀划下,丝丝鲜血渗出。手腕急转,宫琉月好像雕花一般,锋利的刀刃在贺兰雪的脸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细长的口子。惊恐刺耳的尖叫声不断地从贺兰雪的嘴中发出。看着贺兰雪那张没有一处好地的脸庞,宫琉月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腰间摸出一个瓶子。“想不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扬了扬手里的瓷瓶,宫琉月得意地问。贺兰雪瞪着宫琉月,眼中只有浓烈之极的恨意。“这是蚂蚁最喜欢的蜂蜜,不知道将这些蜂蜜倒在你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情况?真的好期待啊!”宫琉月笑得好像恶魔一般,扯开了瓷瓶的塞子,一股甜甜的香味从瓷瓶中散发出来。“宫琉月,我错了,求求你放了我。”想像着满脸爬满蚂蚁的画面,贺兰雪就忍不住浑身汗身竖起。一向高傲的她终于低下高贵的头,向宫琉月求饶。“你派杀手劫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放我一条生路。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宫琉月冷冷地一笑,瓷瓶微微一偏,香甜的蜂蜜从瓶口倒出,滴在贺兰雪的脸上。一滴二滴三滴……直到贺兰雪的大部分脸都淌满了蜂蜜,瓷瓶空了方才停手。“好好享受我给你的礼物吧。”话落,宫琉月扔掉手里空了的瓷瓶,站起来走到离贺兰雪几米外的地方站定,看着那一只只的蚂蚁不断地朝着贺兰沾满蜂蜜的脸庞爬去,其中还有一些含着毒素的蜈蚣。蚂蚁越来越多,多到将贺兰雪的整张脸全部都覆盖住,她甚至不敢张嘴大声地喊叫,因为她一张嘴,那些密密麻麻的蚂蚁就会掉进她的嘴中。渐渐地,她的鼻孔也塞满了蚂蚁,耳朵里也有蜈蚣钻入,恐怖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全身。再也承受不住的她眼瞳渐渐涣散,没过多久,整个人就彻底没有的气息。远远地看着一动也不动的贺兰雪,宫琉月估计着她应该是被那种恐惧的感觉给活活折磨死的。她拿起一根燃烧正旺的木柴点燃了破庙那些易燃烧的稻草,沉重地走出了破庙。“人死了?”看着走出来的宫琉月,云墨白迎上前,冷淡地问了一句。“吓死了。”淡淡地回了一句,宫琉月突然觉得有些累似的靠在云墨白的胸前,“云墨白,我将贺兰雪的脸划花,将蜂蜜滴在她的脸上,让她被万蚁啃食,你说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你别自责了。她之前派人杀人,这些都是她罪有应得。”云墨白轻轻地拍着宫琉月的背,柔声地安慰着她。“我们走吧。”在云墨白的安慰声中,宫琉月心底的那一丝丝内疚烟消云散。她退出云墨白的怀抱,最后着了一眼那已经是火光冲天的破庙,说道。“去太子府还是回沁阳城客栈?”“回沁阳客栈。”报了仇并没有令宫琉月感到快乐,她的声音反而透着一丝疲倦。“你不找夏候明煜报仇了?”云墨白挑眉问道。宫琉月摇了摇头,“夏候明轩无意做太子,我就暂时放过夏候明煜。只要他安安份份的,就让他继续当他的太子。” 128你和我的家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这样也好,毕竟夏候明煜的身份不一样,万一真的出了个什么事,皇上肯定会下令彻查,万一真要是查到我们的头上,我和你到无所谓,就怕连累了景王府。”云墨白也赞同宫琉月的做法。沁阳城客栈。云墨白和宫琉月回到客栈之后,两人还故意走到客栈大堂吃夜宵,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而澜城,贺兰王府发现贺兰雪失踪之后,立刻报了官,二天之后才在破庙发现贺兰雪被烧得焦黑的尸体。皇后大怒,下令撤查贺兰雪之死,一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丝毫的头绪。澜城是气氛紧张,可是宫琉月和云墨白却一路游山玩水,每到一处都特别的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到此一游般。在路上走了二个月,宫琉月和云墨白终于到达了昆仑山脚。此时的昆仑山,除了那漫山遍野的鲜花外,还多了一座大宅院。“怎么回事,这里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幢大宅子?”看着那建立在半山腰,巍峨壮丽的大宅子,宫琉月很是吃惊。“这是云月山庄,以后就是你和我的家了。”看着宫琉月吃惊的模样,云墨白微微一笑,淡雅的笑容比山坡上绽放的鲜花还要好看。“怎么样,喜不喜欢这份惊喜?”“喜欢,太喜欢了。”宫琉月高兴得踮起脚,在云墨白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还有一份惊喜等着你,赶快进去看看吧。”云墨白唇角微勾,俊美的容颜绽放出清华潋滟的笑容,美艳不可方物。闻言,宫琉月加快脚步往云月山庄的大门口走去。抬手推开那厚重的大门,熟悉的香味飘来,入眼处,满院的木棉花热烈地绽放着。微风吹拂,树枝摇曳,艳红的木棉花瓣随风吹落,在空中飞舞,好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翩然起舞。宫琉月仰着头,手抬在半空,伸手接住一片村落的木棉花瓣,她脸上流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这抹笑容美而眩目,压过了满院热烈开放的木棉花。“喜欢吗?”云墨白优雅地走过来,淡淡而笑。“嗯。”宫琉月点了下头,脸上的幸福遮掩不住,“你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建宅子的?”“上次带你来过这里一次后,见你挺喜欢这个地方,当时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在这里建一座大宅,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一块儿幸福地生活在这里。”云墨白优雅而笑,说完后,他神情突然变得从未有过的认真,单膝跪在宫琉月的面前,深情地凝望着她,“宫琉月,从我误入九转玲珑转掉在你脚边,再被你扑倒吃掉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之间的缘分。也是从那一刻,我便记住你身上的香味。 我以为我会恨你,可是再相见,我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了你。宫琉月,你愿意嫁给我吗?”突如其来的求婚令宫琉月心跳加速,幸福的空气笼罩着她,她忘记了自己要在二十岁才会出嫁的誓言,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太好了,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云墨白站起来,一把打横抱起宫琉月,高兴地旋转着。天地间一片宁静,只有他们俩人那愉快而幸福的笑容不停地回荡着。木棉树下,宫琉月和云墨白肩并着肩,依偎着席地而坐。“宫琉月,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云墨白侧目,眼底是一片掩不住的幸福之色。宫琉月的脑袋靠在云墨白的肩膀上,思索了片刻,“我想要一个简单又不失浪漫的婚礼。”“没问题,三天之后就是良辰吉日,你就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吧。”云墨白笑着说,他狭长的俊眉微挑,深邃的眼瞳光华潋滟,衬得整张脸氤氲动人。“三天,会不会太快了?”宫琉月抬起头,扭头望着云墨白,秀眉蹙了蹙。她想着,这筹备婚礼前前后后怎么也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这才刚答应求婚,三天后就让她出嫁,会不会进展太快?“不快不快。要不是这明后天不宜嫁娶,我真是恨不得明天就把你娶过门。”云墨白急切地说。“可是三天的时间来得及准备吗?”宫琉月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她想要一个简单的婚礼,可是总不能简单到连嫁衣都没有吧。“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保证三天后给你一个满意又浪漫的婚礼。”云墨白自信地说。他捧起宫琉月的脸,在她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又快速地离开,“你一个人在宅子里逛逛,我到离昆仑山脚不远的雅伦城去一趟。”“好吧。”云墨白离开了,宫琉月一个人悠闲地在宅子里慢慢地逛着。这座宅子面积很大,她花了一个时辰才逛了一半,双腿累得不行,坐在凉亭里休息。微风送拂,午后温暖的阳光斜照进亭子,倾洒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怎么不去屋里睡?”刚眯了一会儿,一道柔和似春风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宫琉月睁开惺松的眼睛,云墨白俊美无边的面容映入眼帘。“你回来了。”“我买了一点吃的带回来,我们去吃东西吧。”云墨白点点头,拉着宫琉月的手往花厅行去。“云墨白,这座宅子这么大,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宫琉月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抬头问道。“我打算等我们大婚过后再请下人,你没有意见吧?”云墨白抬头望过去,询问道。“如果你每天都做饭给我吃,我是很乐意享受二人世界的。”宫琉月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笑意。“没问题。”云墨白笑着爽快地答应。三天后,阳光灿烂的早晨。宫琉月还睡在被窝里的时候,房间的门就被云墨白给推开。“小懒猪,太阳晒屁股了,该起床了。”云墨白坐在床边,捏住宫琉月秀挺的俏鼻,唤道。不能呼吸,宫琉月睁开眼睛,就看到已经换上一身喜服的云墨白,俊美得惊世骇俗。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好像冬日的暖阳般明艳照人。宫琉月迷失在那抹笑容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啊,你做什么?”身体悬空,宫琉月才回过神来,失声尖叫。“今天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当然是抱着你去沐浴,然后再换上我为你准备的嫁衣。”云墨白弯唇一笑,如玉雪初融,争云破月。“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宫琉月抬头歉意地望了云墨白一眼,又低下头,小声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去沐浴更衣。”“那好吧,我就在门口等着你。”瞧着宫琉月几分羞涩的模样,十分的娇媚动人,云墨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他轻轻地放下宫琉月,往房门口走去。磨磨蹭蹭地洗了半个时辰,宫琉月才换上那一身艳红如霞的嫁衣。身段高挑苗条的她穿上嫁衣之后,白皙的肌肤显得更加的肤光胜雪,黑如点漆的双瞳布着一丝娇媚。容貌清丽,如明珠生晕。在镜前转了转,满意地点点头,宫琉月这才拿起摆在妆台上的凤冠戴在头顶之上,往门口慢慢走去。拉开门,她被眼前的壮观画面给彻底的震憾到了。只见一条四尺多宽,用木棉花瓣铺设而成的弧桥悬浮在半空,向着前方延伸。花瓣弧桥的尽头处,是一座面积不大的露天喜堂,所有装饰都是用鲜花装扮而成,就连那摆在正中的高堂之位也是用花瓣凝聚而成的。周围更是有无数的蝴蝶翩翩起舞,成为今日观礼的客人。“云墨白,你是怎么做到了?”宫琉月仰头望着立在弧桥之上,红衣墨发,俊美无边的人,眼底浮现出震惊之色。云墨白淡淡一笑,几可与日月争辉。他念力一动,宫琉月整个人诡异般慢慢地悬浮起来。“怎么样,对这个喜堂布置还满意吧?”“难怪你说要大婚过后才请下人,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宫琉月这才恍然大悟。“走吧。”云墨白牵着宫琉月的手,踏着花瓣铺设而成的红毯,两人目光坚定,一步一步往通往幸福的路走去。“苍天日月为证,我云墨白今日在此娶宫琉月为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最简单的誓言,却是最令人感动的。“苍天日月为证,我宫琉月今日在此嫁云墨白为到,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宫琉月眼眶微微湿润。两人朝着天地之间拜了二拜,然后又相互朝着对方拜了一拜。三拜之礼完成,宫琉月和云墨白算是正式成为了夫妻。“月儿。”“墨白。”两人深情款款地对望着,呼喊着对方的名字。云墨白捧起宫琉月的脸,柔软而温热的唇瓣印上她艳红的樱唇,转辗缠0绵。一番深吻之后,打横抱起她飘然落地,悬浮半空的那座花瓣弧桥也随之消失,围绕着两人旋转,渐渐地形成一座艳红如火的新房。“云墨白,这床行不行,能不能支撑得住我们俩人的体重?”宫琉月坐在花瓣凝聚而成喜床之上,眼底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担忧。她承认,这样的确很浪漫,可是她更担心,万一花烛之夜的时候,这花瓣床要是塌了怎么办? 129治疗晕血症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我们现在先来试试不就知道了。”云墨白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朝着宫琉月急切地扑了过去。“墨白,现在天还没黑。”半推半就的宫琉月纤纤玉指朝上指了指,脂粉淡扫的绝美脸庞浮现出两抹羞涩的红晕,特别的娇媚动人。“没关系,反正这座山庄里就只有我们两人。”忍了那么久,终于盼到了这一刻,云墨白血液沸腾,迫不及待地开始拉扯宫琉月的嫁衣。片刻之后,喜服凌乱地扔在地上,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这方浪漫的天地间传出。浪漫的二人世界过了一个月,此时,山庄的厨房之地。、宫琉月让山庄下人搬了一张椅子坐着,云墨白则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拎着一只肥母鸡。他盯着手里的母鸡,眉头越蹙越紧。“墨白,今天晚上你还想不想进房?”看着那下不了手杀鸡的云墨白,宫琉月展露出一抹妩媚动人的笑容,声音柔媚得让人心痒痒。“当然想。”云墨白点点头。他们才刚刚成亲没多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可不想一个人睡书房,冷冷清清,多没意思。“杀了你手里的那只母鸡,不然你一个月都别想进房。”宫琉月笑得灿烂如花,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却透着强烈的压迫。“月儿,不要这样。万一我杀鸡又晕血的话,就算进了房那也是什么事都办不成。”云墨白意有所指地说。“墨白,晕血可是你的致命弱点,我让你杀鸡,治疗晕血症可都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一个月里,我都杀了好几只鸡,也晕倒了好几次,这晕死症半点都没有减轻,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杀鸡根本治不了晕血症。”想到前几次颤抖着手杀鸡的画面,云墨白就忍不住面色一阵惨白。“有了,既然杀鸡对治疗晕血症没有效果,那你直接喝鸡血吧,说不定会效果。”宫琉月脑海灵光一闪,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来了人,把那只鸡给杀了,把鸡血接起来端给庄主喝。”宫琉月一声令下,立刻有人跑过过,从云墨白手里拎过那只可怜的母鸡,接过菜刀走到一边,开始杀鸡。很快,一碗温热的鸡血被端到了云墨白的面前。云墨白闭上眼睛,不敢看碗中那殷红的鸡血。“月儿,求求你,只要你别再让我杀鸡,也别让我喝那什么鸡血,我什么都听你的。”云墨白闭着眼睛,捏着鼻商量着。“墨白,乖,快点把鸡血喝了,只要你喝了这碗鸡血,今天晚上我随便你怎么折腾,哪怕折腾都到天亮,我都依你。”宫琉月是铁了心要治好云墨白的晕血症,也抛出一个非常令人动心的条件。云墨白心中一动,刚要答应,可是想到一喝下鸡血,估计直接到倒了,还折腾个屁啦。他摇了摇头。“墨白,上次我不是让人做了几套非常有情趣的衣服,今天晚上我穿给你看好不好?”宫琉月站起来走过去,凑到闭着眼睛的云墨白面前,朝着他轻轻地吹了一口热气。她纤纤玉指调皮地在他胸前画着圈圈,柔媚的嗓音令人心痒难耐。云墨白的脑海中立刻浮现那天晚上她穿着那套衣服时的样子,真是让人血脉贲张。“一个月。”心动的云墨白趁机谈条件。“好,只要你喝下这晚鸡血,我连续一个月晚上都穿那几套衣服给你看。”宫琉月爽快地答应,反正她也没有什么损失。“我们拉勾。”云墨白跟个小孩子一样伸出尾指。“幼稚。”宫琉月嘴上嘲笑着,却还是非常配合地伸出尾指与云墨白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完,宫琉月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行了吧,现在可以喝了吧。”“你喂我,我怕我一睁开眼睛,还没有喝,光是看到那碗鸡血就先晕了。”云墨白依然双眼紧闭,他让人扯了两片树叶卷起来塞在鼻孔里。“好,我喂你。”难得宫琉月如此耐心,她伸手,那碗端着鸡血的下人主动将碗交给宫琉月。“张嘴。”当这两个字从宫琉月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云墨白顿时有种两腿发软的感觉。不过,想到喝下鸡血后这一个月的福利,他一咬牙,将嘴张开。当鸡血灌进嘴里,浓重的血腥味在嘴里漫延开来,云墨白实在是忍不住,弯下腰狂吐不止。还没有吐完,他已经坚持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华丽丽地晕倒了过去。“真是没用。”宫琉月赶紧将手中的碗交给那名下人,自己则动作迅速地伸手去扶云墨白。子夜时分,因为喝了鸡血的缘故,云墨白一直昏迷不醒,身体甚至开始发起热来,宫琉月一直在床边照顾着他。“才喝了一口鸡血就病成这样,看来这辈子指望你能够治好晕血病是没有希望了。”宫琉月一边替云墨白的额头敷冷毛巾,一边自言自语。突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半掩的窗户吹入,宫琉月眉头皱了皱,凝神一听,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正朝着她所在的房间而来。若不是她修炼的千株万藤手,这样轻到极致的脚步声,她根本无法听到。只见她屈指一弹,桌面上的烛火顿时熄灭。而她抱起云墨白,迅速地将他塞到床底下,放下帐幔,将枕头塞到锦被之中。她自己则手腕一抖,刺藤飞射而出缠绕着屋中横梁,轻盈的身体一跃而起,借力飞上了屋中的横梁隐藏起来。月华如水,倾泻而下,给云月山庄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躲在横梁之上的宫琉月借着清浅的月光,隐约间看到二道黑影从半掩的窗口跳入,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大刀,折射出森森寒芒。“我最近可是很老实地呆在山庄内,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是谁想要杀我?”在宫琉月纳闷疑惑之际,那二道黑影已经朝着床边摸索过去,掀开帐幔挥刀就是一阵猛砍。“不对。”连续几刀砍下,半点惨叫声都没有传出,黑衣人察觉到不对劲,赶紧掀开被子一看。“老大,是枕头。”旁边那名身材稍矮的黑衣人说道。“被窝还热着,人一定没走远,我们找找看,一定要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黑衣人老大吩咐道。听着那有几分熟悉的嗓音,宫琉月蹙眉思索了片刻,想起了那黑衣人老大是谁,不就是太子夏候明煜身边的侍卫张铁。“该死的夏候明煜,我都已经躲到了千里之外的昆仑山来,居然还担心我揭穿他不肯放过我。”低咒一声,宫琉月从横梁之上跃下,飘然落在了张铁与那黑衣人身后。她那双寒潭之眸闪烁着冰冷的杀气。“你们是不是找我?”幽幽冷语飘出,张铁和那名黑衣人紧了紧手里的刀,转过身。刀未砍出,只见一道黑影飞来,紧接着“啪啪”之声响起,刺藤狠狠地抽在了张铁和那黑衣人的脸上。“啊,痛。”那黑衣人扔掉手里的刀,捂着鲜血淋漓的脸庞。刚才那一鞭刺藤,正好抽到了他的眼睛。张铁在刺藤抽来之时,头微微一偏,避过的脸上的要害之处,他的脸还是被刮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痕。“躲得到是挺快的。”宫琉月红唇微动,冰冷的声音飘出,整个房间气温骤降,“张铁大人,不知道我宫琉月哪里得罪了你,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我?”蒙面的张铁被对方认出,阴冷的黑瞳杀气又浓郁了一分。“宫琉月,要怪就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你必须死。”话落,张铁身形一动,举刀朝着宫琉月狠劈过去。“那今天我们就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冷如寒霜的声音响起,一声低喝。“刺墙。”顿时,无数的刺藤从神木手镯内飞射而出,在宫琉月的面前形成一道密集却又韧性十足的刺藤墙,将她护在身后。张铁一刀砍在刺藤墙上,还来不及抽刀,宫琉月又是一声命令发出。“刺藤缠绕。”只见那堵刺藤墙突然散开,变化成无数的刺藤朝着张铁铺天盖地地缠绕而去,先是他握刀的手,再是他强壮的身体,最后,除了只剩下那张布满恐惧的脸孔露在外面。“你,你这个妖怪。”恐惧之极的张铁望着笑容邪恶的宫琉月,嗓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妖怪?这到是个很有趣的称呼。”宫琉月笑容愈加的灿烂,她走到张铁的面前,弯腰捡起张铁那把掉在地上的钢刀,冰冷的刀刃抵在张铁的脸庞,“你说我这个妖怪是先割下你的鼻子煮着吃还是先挖去你的双眼拿去喂我们山庄养的大黄?”大黄,就是宫琉月养的一只狗。宫琉月如此一说,张铁更加的害怕恐惧了。他包裹在刺藤之下的身体颤抖不止。这一颤抖,尖锐的藤刺扎进肉里,扎出一个个小洞,鲜血渗出。“不说话,那就随便我做主了。最近我的千株万藤手刚好修炼到第五层‘ 绞灭’ 这一招,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韧性十足的刺藤给生生绞死是什么样子?”宫琉月笑得好像邪恶无比,黑瞳好像恶魔之眼,闪烁着冷幽幽,阴森森的光芒。 130秘密揭穿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听了这话,想像着那种恐怖的画面,张铁的身体好像寒风的树叶般颤抖不止,一股黄黄的液体流出,异味飘出,他直接被吓尿了。嫌恶地扫了一眼张铁,宫琉月薄唇微动,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刺藤绞杀。”随着话音落下,缠绕在张铁周身的刺藤越宿越紧,他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脸涨得通红。而他的身体,尖锐的刺扎得更深,鲜血不断地渗出。不到半个时辰,张铁瞳孔扩散,整个人直直地往后倒去,人已经停止了呼吸。“这么快就死了,真没意思。”收拾完张铁,宫琉月面上笼罩着森冷的笑,一步一步走向那名双眼被扎伤的黑衣人面前。森冷的杀气扑面而来,那名黑衣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你想做什么?”“你说呢?”宫琉月冷冷地一笑,“对于想害我的人,我从来都不会手软。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亲自动手?”迟疑了片刻,那名黑衣人用力一咬,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死了。“这就死了,真不好玩。”宫琉月踢了那黑衣人的尸体一脚,走到床边将仍然在昏迷的云墨白从床底下拖出来,吃力地将他搬到床上躺着,然后点燃屋中的烛火,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子化尸粉倒在张铁与那名黑衣的尸体上。眨眼之间,两具尸体立刻化为一摊水。将房间打扫干净后,天边已经是晓色初明。宫琉月站在窗边,望着露出鱼肚白的天边,带着几分寒气的晨风从窗口吹入,将屋中的血腥味吹散。这时,床上的云墨白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睛,伸手习惯性地往旁边摸了摸,一片冰冷,吓得他立刻清醒过来。坐起来,刚准备下床找人,就看到宫琉月迎窗而立,黑瀑般的青丝在晨风中轻扬。“月儿,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云墨白下床走过去,伸手从身后抱住宫琉月,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墨白,我想父王了,我们回澜城去吧。”宫琉月遥望着天边,不起波澜的声音太过平静,反而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发生什么事了?”云墨白将宫琉月的身体搬过来,凝着她带着一丝倦意的面颜,紧张地问。“昨天晚上夏修明煜派了杀手来,不过已经被我给收拾了。”宫琉月声音不高不低,极是平淡。“你有没有受伤?”云墨白搬过宫琉月的身体,上下打量着她,紧张地问。宫琉月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云墨白松了一口气,“好吧,你想回澜城去,我们今天就回去。不过到了澜城之后,你一切都得听我的,不许你私自去找夏候明煜报仇。”“好。”宫琉月顺从地答应。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番行装,把山庄的事情安全妥当之后,在大家的目送中坐着马车离开了云月山庄。出了城,夫妻俩弃了马车,云墨白直接动用异能,空间一阵剧烈的波动,片刻之后,两人已经站在澜城的郊外。顺利地进了城,往景王府的方向行去。大门口,正巧遇到准备出府的宫少华。“宫琉月,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宫少华飞快地奔过去,挤开云墨白,激动地拥抱着宫琉月。云墨白则满头黑线地站在一旁,恨恨地瞪着宫少华,用眼神抗议他的不满。“臭小子,抱得那么紧,你是想勒死我吗,还不快点松开手。”眼角余光瞟到云墨白那越来越黑的脸色,宫琉月抬手拍了拍宫少华的后脑勺。宫少华也察觉到自己太过激动,他赶紧松开手,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着。“咦,宫琉月,你怎么梳着个妇人的发髻,真是难看死了。”望着宫琉月,这才发现她那一头披垂的青丝如云般挽起,宫少华一脸嫌弃说,压根没有想到,这才几个月不见,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就已经成为人妇。“月儿是我的妻子,当然要把头发盘起来。”云墨白走过来,搂住宫琉月的肩膀,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你们成亲了?”宫少华眼睛大睁,有些不可思议。宫琉月扭头望了望身侧的云墨白,眼瞳中流露出丝丝缕缕的柔情,然后掉眼看向宫少华,微笑地点了点,“我与墨白成亲有一个多月了。”“宫琉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成亲为什么不通知我和父王一声?”宫少华不满地大声嚷嚷。“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时间仓促来不及通知你们。”宫琉月解释道。“算了算了,这一次你和云夫子,不,应该称妹夫,既然回到了澜城,一定要再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宫少华话一说完,“啪”的一声,后脑勺又挨了一下,他不满地瞪着宫琉月,“都成为人妻了,还是这么的粗鲁。”“臭小子,没大没小,他是你姐夫。”宫琉月凶巴巴地瞪着宫少华一眼,纠正道。宫少华嘿嘿一笑,转移了话题,“你们长途跋涉的,一定累了,先回府休息,我派人去宫门口等着父王下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说完,宫少华飞快地溜走了。宫琉月和云墨白回到阔别几月的纤云院,院落和她离开时一样干净整洁,应该每天都有人过来打扫。而挂在树下的秋千绳子经受日晒雨淋,换了一根新的。“看来父王每天都有派人过来打扫整理。”环视着院落的一草一木,和离开时一样,宫琉月心中涌出一丝感动。“琉月,真的是你,你真的回家了。”一道激动的声音送进耳朵,宫琉月寻声望去,只见宫岳山穿着一身朝服,听宫少华说她回来了,连衣服都不换就直接往纤云院跑了过来。他的眼中闪烁着激动而欣喜的泪花。“父王,你瘦了。”“还不都怪你,一离开澜开,连封家书都没有,父王担心你,这几个月是吃不好睡不好,能不瘦。”跟在后面的宫少华插话道。“女儿不孝,让父王操心了。”内疚与自责在宫琉月的眼底浮现。“刚刚听少华说你和墨白成亲了,你这孩子,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通知父王一声?”宫岳山嘴上责怪,可是眼底却是满满的喜悦之色。“景王爷……”“这都成亲了,还叫景王爷。”云墨白称呼刚喊出来,便被宫岳山打断。“父王,我与月儿成亲没有通知你们,不怪月儿,是我太心急,才来不及通知你们的。”云墨白护着宫琉月的那颗心,令宫岳山非常的满意。原本他就很欣赏云墨白的才华,现在看云墨白这么疼爱自己的女儿,心里自然是高兴无比。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见过面后,宫琉月借口想上街逛逛,便出府去了。轩王府。夏候明轩的书房。“琉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下人禀告,夏候明轩还不敢相信,现在看到宫琉月就坐在自己的面前,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连宫琉月盘了发都给忽视了。“今天刚回来。”宫琉月神情严肃,与满脸喜悦之色的夏候明轩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次回澜城就不走了吧。”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夏候明轩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还不确定。”刻意忽略夏候明轩眼底涌出的那抹失望之色,宫琉月继续道:“夏候明轩,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什么事?”瞧着宫琉月那满脸严肃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模样,夏候明轩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这里说话安全吗?”宫琉月朝着敞开的门口望了望。她这副谨慎的模样令夏候明轩心底更加了不安。只见夏候明轩的手在书案上的镂空雕花笔筒上轻轻一旋,密室的门被打开。“跟我来吧。”宫琉月跟着夏候明轩走进密室,在密室的门关上之后,宫琉月的神情变得更加的严肃了。她单手举起,起誓道。“夏候明轩,我现在发誓,等一会我说的话全部属实,若是其中有一句假话,我便遭受五雷轰顶之刑。”“你这做什么,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没有相信过。”夏候明轩微微愠怒地拉下宫琉月举起的手。“你知道太子上次为什么会向皇上举报我的身世吗?”夏候明轩摇了摇头。“因为他想借皇上的手让我死。”此话一出,犹如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你与太子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你?”虽然宫琉月发了誓,夏候明轩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因为我知道太子一个秘密。”宫琉月平静的声音在密室内响起。“秘密?”夏候明轩蹙了蹙眉。“嗯。”宫琉月严肃地点了点头,接着道:“杀死玉妃娘娘的真正凶手是太子。”“这、这不可能,太子平时与玉妃可是一点交集都没有。”夏候明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人前没有交集并不代表人后就没有交集,那只能说太子与玉妃都是演戏的高手,骗过了大家的眼睛。”宫琉月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太子为什么要杀了玉妃?”夏候明轩总算问到了正题上来。“因为太子让玉妃给皇上下药,想要毒死皇上。除了这一点,还有最重要的,那就是玉妃与太子有染,并且怀了太子的孩子,为了掩盖这个事实,玉妃必须死。” 131大结局 - 无良郡主戏狼君 - 朦胧月光 宫琉月很平静地将事实说出来,在夏候明轩那里掀起轩然大波。“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玉妃是父王的妃子,怎么可能和太子有染?而且他已经是太子了,皇位迟早都会是他的,他为什么还要让玉妃毒害父皇?”对太子尊敬有佳的夏候明轩不断地摇头,他心里很清楚宫琉月绝对不拿这种事情信口雌黄,可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因为太子无意中听到你母后与你父皇商量,想要废除他,立你为太子。”又是一记重弹抛出,夏候明轩身体一震,眼底布满不可置信的神情。见夏候明轩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宫琉月也不着急,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等着夏候明轩回过神来。狭窄的密室,时间慢慢地流淌,一个时辰过去了,夏候明轩终于冷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事实。“琉月,你既然早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把真相说出来?”冷静下来的夏候明轩眼底闪烁着睿智着光芒,望着宫琉月问道。“你还记得我离开澜城前,在明月楼的包间问过你的那句话吧?”宫琉月抬起头,清亮的眸子平静地望过去。“记得。”夏候明轩脸色微变,点了点头。“你说你没有兴趣当太子,我听过之后,原本打算永远不说出这个事实的,可是太子夏候明煜却不肯放过我,去年在我从清凉寺回澜城的路上派杀手劫杀我,我大难不死,逃过一劫,而从小陪伴我一起长大的碧珠和碧玉却死了。”想起碧珠和碧玉的死,宫琉月眼底浮现一抹悲伤,接着又道:“这过去的事情我本来打算不计较,为了避开危险,我都离开澜城,去了千里之外的昆仑山定居,可是太子还是不放心,不肯放过我,尽然派人张铁带着杀手去云月山庄暗杀我。”“原来你突然离开澜城是为了躲避太子的追杀。”夏候明轩这才恍然大悟她匆匆离京的真相。“夏候明轩,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事实,并不是因为我害怕太子,想寻求你的保护或者让你帮我报仇,我只是想告诉你,太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善良。只要你的母后一天有想让你当太子之心,夏候明煜迟早有一天总会对付你的。”宫琉月神情平淡如水,不高不低的说。她的话并无道理,夏候明轩听完之后,思索了片刻,眼底浮现出一抹坚定之色。“你现在跟我一起进宫,将这个事实禀告给父皇。”“你别着急,此事事关重大,没有任何的证据,光凭我一面之词,万一你父皇不相信怎么办?”宫琉月拉住准备往密室外走去的夏候明轩,分析道。“那怎么办?”得知真相的夏候明轩受到了刺激太大,脑子都糊涂了,没有主见地问道。“我倒是有个想法,如果行得通的话,我们就这么办吧。”宫琉月将与云墨白商量出来的办法一一说给夏候明轩听。“好。”夏候明轩点了点头。三天后,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轩王府的逸轩阁。今天晚上这里将举办一场小小的宴会。宽敞的大厅,分左右摆放着两张席位,正中的位置,是一块巨大的大理石屏风。“皇弟,给你,你的生辰礼物。”太子夏候明煜一身华贵的锦袍,将手里的一个锦盒递给夏候明轩。他面上笑容看似温雅,却不达眼底,反而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谢谢太子。”夏候明轩同样是皮笑肉不笑地接过那份礼物,“太子请。”两人走进了逸轩阁的正厅,一前一后地落坐。“皇弟,你们轩王府莫不是穷得连烛火都点不起,光线怎么那么暗淡?”环视着昏暗的宴会厅,夏候明煜取笑道。夏候明轩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而是朝着外面吩咐道:“来人,让酒菜。”一声吩咐落下,逸轩阁正厅的大门被推开,冷风呼呼地吹进来,厅中那摇曳的烛火突然之间诡异般全部熄灭。在烛火熄灭的那一刻,一股轻烟在厅中弥散开来,一切都变得朦胧而不真实起来。朦胧间,一披头散发,却身穿华服的女子手里抱着一个特别逼真,却十分恐惧的布做的人偶,呜呜咽咽地飘了进来。而此刻,逸轩阁的大门“砰”的一声,诡异般关上,厅内的视线更加的暗淡。隐约间看着那身熟悉的衣裙,正是玉妃生前最喜欢穿的那套衣服,夏候明煜心头一阵恐慌,站起来,看向那披头散发,好似鬼魂般不断飘来飘去的女子。“你是谁?”夏候明煜声音透着一丝颤抖地问道。“煜,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我是玉儿,你最爱的玉儿啊。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还没有机会看一眼这个世界就死了,而且是死在他亲生父亲的手里。”前一刻还温柔似水的嗓音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陡然之间变得幽怨而森寒无比。那女子猛然抬起头,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那双幽怨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夏候明煜,眼角下挂着两行血泪,嘴角处同样渗出一线殷红。暗淡朦胧的光线中,这副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不过,夏候明煜也不是被吓大了,他虽然害怕,双腿止不住地打颤,可是脑海中还是保持着一丝清明。“你到底是谁,敢装神弄鬼吓唬本太子?”夏候明煜冷眉一挑,厉喝道。突然,那披头散发的女子好像一道幽灵般飘到夏候明煜的面前,纤长的手臂一伸,一把掐住夏候明煜的颈项。随着她的动作,无数的藤蔓从手腕之中飞射而出,朝着夏候明煜的身体紧紧地缠绕而去,缠得他动弹不得,根本无法挣扎。“夏候明煜,你还我命来,还我孩子的命来。”阴森森的愤恨之声好像怨灵在哭泣般,幽幽回荡在烟雾弥漫的厅中。对上那双阴森恐惧,充满仇恨的目光,再加上死亡离他如此之近,夏候明煜的心止不住地害怕,脑海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完全被恐怖之感给占据。“玉、玉儿,是我不对,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对你,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不肯打掉孩子,马氏那个贱人又天天给老东西吹枕边风,要废除我的太子之位,我要是不狠心一点,到时候我们俩就会一起完蛋。玉儿,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夏候明煜苦声求饶道。“煜,你还记得这个瓶子吗?只要你喝下瓶子里的药,我便放过你。”一根刺藤托起一个瓷瓶悬浮在虚空之中,那个瓶子正是夏候明煜交给玉妃,然后被云墨白潜入琼玉殿给换出来的。“贱人,我就知道你没有给那老东西下药,不然那老东西怎么会活到现在还好好的?”看到那个瓶子,理智崩溃的夏候明煜怒声喝道。喝声落下,逸轩阁的正厅之中,蓦地一亮,天澜帝一身明黄,面染怒色从厅中的那块大理石屏风后面走出来。他的身后跟着景王宫岳山,还有刚才转身藏入屏风的夏候明轩。而夏候明煜身上的藤条在烛火亮起的那一刻,诡异般消失。“父、父皇……”看到天澜帝,夏候明煜怔愣在了原地。“逆子,不但勾结后宫妃嫔,还妄想毒害朕,企图谋夺朕的皇位,朕要废除你的太子之位。”愤怒的声音送进耳朵,回过神来的夏候明煜立刻双膝一软,跪倒在天澜帝的脚边,“父皇,儿臣冤枉,这些都是皇弟设的局,想要害我,夺取我的太子之位。”“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朕刚才可是亲耳听到你亲口承认的。”天澜帝低下头,无比痛心地望着太子,看了夏候明煜一眼,抬起头,朝着门外吩咐道:“来人,将太子押回宫,朕要亲自审问。”话声落下,立刻有二名侍卫走了进来。“父皇,儿臣错了,你就原谅儿臣这一回吧。”看着渐渐走近的侍卫,夏候明煜抱住天澜帝的腿勤,苦声哀求。天澜帝腿用力一踢,一脚踹开夏候明煜,冷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太子押走。”两名侍卫伸手去抓太子,谁知,夏候明煜突然站起来,发疯般朝着扮成玉妃的宫琉月冲了过去。“宫琉月,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的,我要杀了你。”宫琉月足下一动,身形灵巧地一闪,冲得太猛的夏候明煜一头竟然撞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夏候明煜额头鲜血直淌,止也止不住。“太医,快传太医。”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天澜帝还是不忍心看着夏候明煜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焦急地喊着,立刻有人去请太医。半个时辰后,太医来了,替气息微弱,面色苍白如纸的夏候明煜把了把脉,摇头说道:“皇上,太子殿下失血过多,恐怕是回天无乏术。”“下去吧。”看着呼吸越来越弱的夏候明煜,天澜帝声音显得有些无力,挥退大医。“来人,将太子抬回东宫。”两名侍卫抬着一张担架进来,将止了血的太子抬上担架,往轩王府大门口走去。还没到东宫,夏候明煜就咽了气。东宫,心情沉重的天澜帝坐在夏候明煜的床边,看着血迹已经擦拭干净的夏候明煜,伤心之余还觉得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犯了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行,真要让他下旨处决,还是有些不忍心,现在夏候明煜自己撞死了,他反而觉得这样对夏候明煜是最好的。天澜帝还是下了圣旨,以太子礼仪下葬。三个月后,天澜帝下旨,册立夏候明轩为天澜国太子。而宫琉月和云墨白再夏候明煜死去的第二天,告辞了景王爷,回到了云月山庄。三个月后的盛夏时节,宫琉月坐在满树绿叶的木棉树下吃着西瓜,突然胸口一阵泛酸,弯腰干呕起来。“好端端,怎么突然不舒服起来?”云墨白手里拿着一根牙签,刚插了一小片西瓜准备递给宫琉月,就看到她呕吐的样子,吓得他赶紧扔掉手里的牙签,轻轻地拍着宫琉月的背。“傻瓜,亏你还活了一百多岁,连自己要做爹了都不知道。”呕吐完,宫琉月嗔了云墨白一眼,笑着说。听到这个消息,云墨白整个人完全呆住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捧起宫琉月的脸,在她的脸上用力地亲了几口,然后就是狂喜大叫。“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看到云墨白那一副快要乐疯了的样子,宫琉月也露出一抹愉快而幸福的笑容。“月儿,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给你吃。”一阵狂乐之后,云墨白满脸是遮掩不住的笑意,他坐在宫琉月对面,体贴地问道。宫琉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人是乐傻了吧,她可是半个时辰才吃过午饭,哪里有这么快就饿了。不过,为了不打击云墨白那高昂的兴致,宫琉月还是佯装思索了片刻,黑如点漆的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微笑着缓缓地开口道:“好久没有吃你做了桂花糕了,我想吃。”一听,云墨白顿时傻眼了,如今可是盛夏,桂花可是要到十月份才开花,这让他去哪里找桂花做糕点啊。“月儿,要不你换一种糕点?”“可是我就是想吃桂花糕。”宫琉月笑得好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她是压根就不饿,这才故意为难。“那你等我,我去去就回。”话落,只见云墨白念力一动,眼瞳紫芒大放,整个人诡异般消失。半天的时候过去,夕阳西下,云墨白还没有回来。宫琉月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渐渐西沉的太阳,心是不免担忧起来。突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吓得宫琉月赶紧护着肚子后退。等到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是云墨白。“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宫琉月微微埋怨道。“你不是想吃桂花糕,我差不多逛遍了半个天澜国,才在北边的一座小岛上看到一株提前开花的桂花树。”说完,脸带倦意的云墨白打开拎在手中的布包,阵阵桂香随风浮动。“你这个傻子,我不过开玩笑,你还真去找了。”宫琉月感动得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别哭,你要是哭的话,万一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爱哭鬼怎么办?”云墨白抬手,轻柔地拭去宫琉月眼角的泪水。“我就是要生个爱哭鬼,天天闹你。”宫琉月破涕为笑道。“调皮。”云墨白捏了捏宫琉月的鼻子,“我现在就去给你做桂花糕。”说完,他便往厨房快步走去。“天都黑了,明天再做吧。你奔波了一天,一定又累又饿,我让厨房给你留了饭菜,赶紧去吃吧。”瞧着云墨白满脸倦容,宫琉月哪里忍心再折腾他。动用了一天的异能,云墨白体力的确有些透支,他吃了饭,洗完澡便早早睡下。时光飞逝,眨眼间一年的时间过去。宫琉月产下一名女婴,取名云歌。在云歌出生的那一天,云月山庄的木棉花一夜之间全部开放,而昆仑山顶,九转玲珑开启,云墨白带着老婆孩子进入九转玲珑阵,回到了他离开已经久的家乡――星宫,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