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非要这么恶心我?!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在警员同情的目光中走出了警局。 这是她有生以来,觉得最荒唐可笑的一次,就在刚才,她,李十安,从警局里保释出了,自己的丈夫以及……跟他在车内玩车震,造成事故的小三。 而这个小三,还是她……表妹,赵思思。 李十安在警局看到这两个写在一起的名字时,脑子都是蒙的。 “啪。”李十安扬手给了赵思思狠狠的一巴掌,打的她半个手掌都是麻的。 赵思思捂着面颊,扑到纪秋白的怀里,“姐夫……好疼,表姐她打我。” 姐夫? 表姐? 从她的口中说出这几个个字,李十安只觉得恶心。 “纪秋白,你在外面玩什么女人不好,你就非要这么恶心我?!”李十安以为自己早已经百炼成钢,但此刻却还是忍不住气的发抖。 纪秋白捏着她的手骨,“我跟什么女人在一起,还轮不到你管!还真把自己当成纪少奶奶?!” 李十安紧抿下唇,“这次的事情一旦被媒体爆出来,你知不知道纪氏将会面临什么样的舆论压力?” 纪秋白嘲弄的扯着她的手臂,“控制媒体舆论这一块,我们纪家的少奶奶不是一向很在行?反正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处理……我还要找个地方继续进行车上没有完成的事情,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着,拦着赵思思的腰,当着李十安的面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赵思思娇娇俏俏的笑着,“还有人在呢。” “人?”纪秋白嗤笑一声,“你表姐的承受力可不止这一点。” 李十安深吸一口气,“纪秋白,两年了,你如果这么瞧不上我,当初娶我干什么?” 纪秋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李十安,纪少奶奶的名头怎么落在你一个破落户身上的,你不清楚?既然那么想要这个名头,那就一辈子戴好了!” 赵思思扬着下巴的瞥了一眼李十安,然后整个人都贴在纪秋白的身上,“人家的脸好疼。” “乖,待会儿去了酒店,我给你好好揉揉。”纪秋白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拇指摩搓,暧昧道。 赵思思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可是,车……撞坏了,难道我们要打车去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目光却落在了李十安开来的那辆车上,“不如,让表姐送我们去?” 李十安再次刷新了对这位表妹的下限,嘲弄道:“赵思思,你是面部填充硅胶的时候,不小心填到脑子里了?” “你!姐夫,你看她。”赵思思一跺脚,拽着纪秋白的手臂,撒娇道。 “车钥匙。”纪秋白伸出手,沉声道。 数米外,一黑色的商务车内,深沉俊美的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指上,半捏着一支香烟,青色的缭绕烟雾中,深邃莫测的眼眸看着这场闹剧。 还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好戏。 男人削薄的唇吐出那个在舌尖萦绕了多年的名字,“李、十、安,这就是你选择的生活……” 第02章:当年心高气傲的李家小姐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怎么回事,连自己老公在哪儿都不知道,你怎么当人家老婆的?!我们纪家把你娶进门有什么用?!”纪家家宴上,纪母左右找不到人,便拿李十安开了刀。 纪家不少人已经落座,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已经习以为常。 四方城谁不知道,李十安不过就是顶着纪少奶奶这个头衔罢了,实际上在家中的地位跟个佣人没什么两样。 当年心高气傲的李家小姐,如今不过是个仰人鼻息的可怜虫罢了,满身骄傲都被磋磨干净。 “妈,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李十安端上一杯茶,想让她消消火。 可谁知,纪母直接一甩手,“让人去找,你怎么不自己去?!” “哐当”整杯滚烫的茶水都洒在了李十安的身上。 这边的动静闹的不少,不少人都看了过来,纪母厌恶的推了一把她,“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少,真没用!” 刚刚泡开的茶水,热度可想而知,李十安的手臂很快就红了一片,还有着不轻的灼热感。 “妈,他现在说不定又在哪个女人身上卖力,即使是找到了,你确定就能叫的回来?”李十安瞥了一眼手臂上的烫伤,挺直腰板,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这个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纪母左右看看,生怕被人听到。 李十安看着她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却只觉得好笑,整个四方城,谁不知道纪少风流。 “该看的笑话早就看过了,我都不介意,妈你又担心什么?”李十安看上去温温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跟温柔不搭边。 纪母拧了拧眉,“我们纪家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才娶回来你这个丧门星,连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还整日里在外面不检点。” 对于纪母的话,李十安这年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从一开始的痛苦难过,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纪母出身不高,用老一辈的话说,就是嫁入高门的灰姑娘,可如今这个灰姑娘摇身一变成了豪门阔太,便将当年的淳朴善良忘的一干二净,非但如此,反而更为苛责李十安这个从豪门千金落魄下来的儿媳。 以此,来彰显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妈,这是发生了什么?”一身红色修身短裙的纪婉儿,画着精致的妆容,出现在家宴上。 纪母看到女儿欣喜的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什么时候赶回来的?累不累?你看你这孩子,如果时间来不及,这少参加一次家宴,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么? 一旁的李十安拿过佣人递上来的冰袋,在手臂上轻敷着。 可在她说店里有事,走不开的时候,纪母是怎么说的:家宴是我们纪家的门面,没有特殊情况都要参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入门才两年就想弄特殊? 教育她的时候,可是义正言辞的很呐。 “把人带来了?人在哪儿呢?” 两人不知道是聊到了什么,纪母有些激动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纪婉儿面颊微红,“他刚才临时接了一个电话,现在估计……他来了。” 能让眼高于顶的纪婉儿露出这种羞怯的目光,李十安有些狐疑夹杂好奇的看了过去。 当那人颀长的身影,逆着光线,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李十安在那一刻,连呼吸都忘记了…… 第03章:我喜欢听话的女人,明白吗?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五年,整整五年。 李十安很多时候,都要忘记,自己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那么一个人,刹那间点燃了她的世界,带给她最为轰轰烈烈的炽热情感,却又消失的那么干净,什么都不曾留下。 “遇深!”纪婉儿迎了上去,挽着男人的手臂,将他带到纪母面前。 李十安也在此时看清楚来人的面容。 不是他…… 但是,为什么却又带给她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伯母您好,我是……林、遇、深。”男人略带低沉沙哑的嗓音,透着成熟性感的蛊惑。 李十安原本颓然下去的心,又被高高的提起,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林遇深? 不是,沈谨言吗?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林遇深沉静的眸子朝她看了过来,“这位是……” 对于李十安的目光,纪婉儿深深的拧了拧眉头,却很快疏解,“李十安,我弟妹。” “弟妹?”林遇深削薄的唇细微的扯动了一下,“初次见面,你好。” 李十安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顿了一下,出于礼貌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两人手掌轻触了一下就离开,李十安的脖颈却僵硬了一下,因为,林遇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挠了一下她的掌心。 李十安:“你……” “姐,你回来了?”纪秋白走了进来,怀中还搂抱着赵思思。 这样的场合,他也丝毫没有给李十安这个妻子留上半分的颜面,四方城人人都知道,纪少风流,从来不将李十安这个老婆放在眼里。 “你这孩子,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里领?”纪母低声训斥。 纪秋白不在意的笑,“妈,您不是一直想要抱孙子吗,我这不是紧赶慢赶的替您完成这个心愿。” 纪母:“说什么荤话,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纪婉儿也不赞同道:“秋白,今天是家宴,不是什么女人都适合往家里带,你还是先让这位小姐回去,十安还在这里。” 听到李十安的名字,纪秋白将赵思思搂得更紧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纪少奶奶跟我怀里这个可是大大的熟人,对不对啊,少奶奶?” 纪秋白将“少奶奶”这三个字喊得嘲弄至极。 李十安被点名,自然是不能在装聋作哑,“熟人。” 纪秋白恶意道:“不如你给大家介绍一下,究竟是,有多熟?” 李十安掀眸看了他一眼,这一次却没有顺从的接话,“纪秋白,这里今天在场的都是纪家的人,你一定要这样?” 纪秋白嘲弄的扯了扯嘴角,一把将怀里的赵思思推了出来,说道:“既然纪少奶奶不想说,那就由你来说。” 赵思思想要抱住他这根大腿,自然是配合的很,“伯母,纪小姐你们好,我叫赵思思,是李十安的表妹。” 随着赵思思的话落,周围响起了不小的议论声,所有人都用一种极为同情的目光看向李十安。 当年灯光无限的李大小姐,如今也不过是个看人脸色备受磋磨的可怜虫。 纪婉儿:“秋白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家宴,让爸爸知道了,你想过后果没有?还不让你的人回去。” 纪秋白带着赵思思来的本意,就是给李十安难堪,如今目的达到了,他万没有惹怒老头子的意思,“你先回去。” 赵思思好不容易等来了露面的机会,怎么肯就这么离开,“人家还想留在这里陪你……” 纪秋白在她的脸上揩了一下,“我喜欢听话的女人,明白吗?” 第04章:总是让人情难自控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赵思思脸色一变,即使心中不甘,也只好就此罢手。 只是临走的时候,挑衅的朝着李十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李十安对此,只是细微的一笑,这样的目光,这两年她不知道是经受了多少。 “这位是……”纪秋白瞥见一旁身形伟岸的男人。 纪婉儿笑着挽住林遇深的手臂,“我男朋友,林遇深。遇深,这是我弟弟,纪秋白……”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但纪秋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姓林的男人,有种难以言说的危险。 在吃饭的空档,纪秋白找到了跟纪婉儿单独说话的机会,“姐,这个姓林的是什么来头?” 纪婉儿在提到男朋友的时候,脸上是一片小女儿的娇羞。 李十安静默的吃着饭,手机振动,传来一组照片,全部都是赵思思和纪秋白的床照。 她手指滑动了一下,面不改色的看着下面的话:表姐,我跟姐夫是真心相爱,你们之间的婚姻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既然这样,我希望你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成全我们。 李十安轻嗤一声,笑了笑,成全? 每年每个月每周,这种信息和电话,她少则接收到数条多则数十条,她该成全哪个? 谁又能来成全她? 李十安心神恍惚了一下,端起手边的酒,就准备喝下去。 却在中途,被一双温暖的大掌制止,“如果酒量不好的话,这种场合还是不要饮酒,免得……” 李十安抬眸看向他,幽深的眸子好像能将人就此吸进去,“林遇深,你还有别的名字吗?” 林老板弯了弯唇角,“怎么这么问?” 李十安回答:“因为你,跟一个人,很像……” “什么人?”他问。 李十安却摇了摇头,“一个,已经消失不见的人。” 林遇深,“消失?” “遇深,十安,你们在聊什么?”纪婉儿回来的时候,看到在一角谈话的两人,心中有些怪异的不舒服。 林遇深伸手替她捋了捋发丝,“随便聊聊,跟弟妹培养一下感情。” 纪婉儿娇嗔的抿了抿唇,“你跟我培养感情还不够?” 林遇深宠溺的勾了下她的鼻子,“想要……去哪里培养?” 纪婉儿面颊一红,“十安还在呢,你注意一下。” 林遇深:“女朋友太迷人,总是让人……情难自控。” 原本准备转身离开的李十安,因为这一句话,脚步僵在了当场。 曾几何时,那人跟个坏痞子一样的将她堵在巷子里,扣着她的脖颈,跟只饿狼一样的吻着她。 她埋怨他像个强盗,他却说:“女朋友太迷人,总是让人情难自控。” 一模一样的话语,一字不差,李十安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林遇深触及她的目光,“弟妹怎么这么看我?” 纪婉儿自然也注意到了李十安的视线,但是却被他一句话带偏了轨道,嗔道:“不要占我家人的便宜,谁是你弟妹?” “你弟妹,难道不是我弟妹?”他略微扬眉,似笑非笑的问道。 纪婉儿被他暧昧的视线弄了个花脸。 “李十安,看别的男人能看到的这么入神,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纪秋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用看似亲昵的举动,说着最为嘲弄的话。 第05章:你再这样会掐死她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沉静的眸子看着他,“纪秋白,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纪秋白捏着她的手骨,将她拽走。 纪婉儿在林遇深不解的目光中,有些讪讪的解释道:“他们……可能是有什么话,想要单独聊聊。” 林遇深眸色深深道:“弟妹和秋白,感情似乎……不是很好。” 纪婉儿笑了笑,刻意不去正面回答:“这夫妻两个,哪有不吵架的,闹一闹以后,总是会和好的。” 林遇深余光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静默的抿了一口红酒,低声道:“是么……” 而被纪秋白拽出去的李十安,在观察到没有人的时候,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臂,提醒他:“今天是纪家的家宴,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纪秋白就一脸面色不善的扣住了她的下颌,将她按在墙壁上,“李十安,有件事情我要你记清楚了,既然进了纪家的门,就老实本分的给我担着少奶奶的名头,不要想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啪”,李十安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巴掌声清晰的传出。 被打的纪秋白眼神一寒,蓦然扣着她的脖子,“你敢打我?!” 被掐着脖子的李十安呼吸不畅,手指掰着他的手:“放……放开我……” “够了,你再这样会掐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林遇深,扣住了纪秋白的手,沉声说道。 纪秋白的手臂给他握着,只觉得一麻,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 李十安失去了重力,失力的瘫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的喘息着。 “你好像对我这个老婆很关心?”纪秋白看着林遇深探究的说道。 林遇深扯了扯削薄的唇,“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遇到这种事情,总不能坐视不管。” 纪秋白笑了笑,“最好是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在纪秋白走后,林遇深看了眼地上的李十安,犹豫了一下后,朝她伸出了手。 然而,李十安却无声的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扶着墙壁,站起了身,“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说完,便也随之转身离开。 林遇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眼神莫名。 李十安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上,脑海中不间断的闪现着林遇深的面庞,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熟悉到,她以为已经消失了五年的那人,回来了。 可是,神情面貌却找不到任何的相似之处。 “不是他。”她低声对自己说。 如果是沈谨言,他回来了,怎么会不来找她。 当晚,李十安做了一个很沉很沉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青葱的大学时光,那里有一个叫做沈谨言的男生,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校运动会上,他会跑了两千米,在所有人气喘吁吁的情况下,第一个冲破终点的红线,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紧紧的拥抱住她。 汇演现场,他弹着吉他能中途从台上跳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递给她一支鲜花。 报告会现场,他荣誉加身,跳过感激学校和导师,直言:谢谢我女朋友。 他带着她逃课,却又在期末考的时候,陪着她在图书馆内点灯熬油,看着跟自己专业无关的书籍,只是为了跟她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他的出现,惊艳了李十安全部的青春年少。 这一觉,李十安睡的很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还规规整整的穿着昨天的衣服。 想要下床的时候,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她伸手探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烫。 她是属于万年不生病,一生病就病来如山倒的体质,此刻浑身无力的让她连走路都费劲儿。 “李叔,我有些不舒服,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医院。”李十安找到了纪家的司机,低声说道。 李叔见她面色苍白的模样,连忙点头,“少奶奶生病了?来,先上……” “李铭,我跟陈太太约了一起去美容院,你先送我去。”纪母突然出现,摆弄着自己刚刚做好的造型,说道。 第06章:“最善解人意”的老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叔有些为难道:“太太,少奶奶她生病了。” 纪母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李十安:“生病了?我看她不是好好的,既然生病了,就自己抓紧去医院,免得传染给别人,真是晦气。” 李十安为人一向不错,对待家中的佣人也一向和颜悦色的很,李叔看她脸色煞白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太太,少奶奶病的……” “没听见我妈说什么吗?李叔你也在纪家这么多年了,谁给你的工资,这一点还弄不清楚?!”纪秋白出现的同时,伴随着的就是怒吼声。 陈叔被训斥的面红脖子粗,却不敢再说什么。 “李叔,没关系,你送妈去吧,我自己打车去。”李十安对着陈叔说道。 陈叔看着她站都站不稳的模样,有些担忧,但李十安却浅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纪母上了车,不耐烦的喊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李叔驾车离开后,李十安按了按昏昏涨涨的脑袋,转身准备去打车,却被纪秋白拽住了手腕,“去哪儿?” 李十安现在浑身无力,脑袋疼的跟炸开一样,稍微晃动一下都疼的要死,“纪秋白,我现在没精力跟你闹,松手。” 纪秋白攥了攥拳,“……我送你去医院。” 李十安闻言微楞,“……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 “我说送你去就送你去,省的被老头子看见,又说我亏待你。”纪秋白面色不善道。 李十安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他拽着上了车。 李十安实在是头疼得很,也不再拒绝,就当…… 她也享受了一回儿自己丈夫的优待,即使,不一定真的可以顺利将她送去医院。 车窗外的景物在眼前滑过。 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纪秋白的手机响了起来。 蓝牙耳机塞至耳蜗,对面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你说什么?” 赵思思有些紧张的握着手机,“……我,我怀孕了。” 纪秋白:“赵思思,你知道欺骗我是什么下场么?” 在“赵思思”三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的时候,一直看向车窗外的李十安眼眸滞了一下。 五分钟后,纪秋白开车离开。 李十安站在了路口等车。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哪天四方城要评选个什么“最善解人意”的老婆,她多半是可以拿个不错的名次。 连自己的老公都可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奔向另一个女人。 “师傅,去最近的医院。”拦到了出租车,李十安靠在椅背上,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她的运气似乎真的不怎么好,正好赶上了上班的高峰,路上堵车堵的严重,四方城“堵城”之名,并不是夸大其词。 “滴滴滴滴——” 当前方的路灯亮起,最前方的司机却在打电话,丝毫没有启动汽车的意思,后方喇叭声四起。 李十安被吵醒,看了眼前方的情况,又看了看过了路口就能看见的医院,“师傅,我在这里下车,钱直接转给您。” 付完钱以后,她便下了车。 结果只听到一声“砰”的巨响。 第07章:你要跟我分手?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后方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直接从后面撞上了挡在前面一动不动的轿车。 顿时,喇叭声全部消失。 被人为追尾的轿车司机挂断了电话,怒气冲冲的找豪车的主人理论。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毅的面庞。 李十安所站的位置,不偏不倚的正好可以看到那张面庞——林遇深。 林遇深从车窗内掏出一张名片,丢到了地上,变了车道,扬长而去。 李十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再次袭了上来。 “林、遇、深……” 真的不是,沈谨言吗? 如果不是,又该怎么解释这份熟悉感? 医院。 “39℃,怎么烧成这样才来。”量完体温后,护士有些惊诧的问道。 李十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可能是,睡得太死。” “一个人四方城?家人都不在身边?……”护士似乎是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挂吊针的时候,跟她闲聊。 李十安因为她的话,顿了良久,直到针头扎进手背,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护士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抬了抬头,却只看到她垂下的眼眸。 护士走后,李十安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背,曾经娇贵到每次生病都要弄得家里人仰马翻的李小姐,如今连亲眼看着针头扎进血管也可以面不改色了。 时间,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 挂吊针的时候,李十安掏出手机定了四十分钟的闹钟,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可以成长的很快,因为她知道,举目四望,能帮她的只有自己。 曾经的李小姐,是个弱娇,生病的时候就跟只病怏怏的猫儿一样,恹恹的等着身边的人嘘寒问暖跑前跑后,她长得漂亮,加上是家中独女,父母和身边的人也都宠着她。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有些骄纵的性子。 可惜,被千娇百宠着养大的女孩儿,终究是没能将这种幸运持续一辈子。 当她猛然回头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离她而去,却要她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苦苦挣扎。 她触目所及的,只有父母冰冷的尸体以及……警局的电话。 “想要我既往不咎?可以,去跟沈谨言说,你不会接受一个有污点,身上背着案底的男朋友,要跟他分手……” 画面一转,监狱的探监室。 男人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电话,即使隔着一层防护玻璃,都能清晰的察觉到他身上的恨意:“分手?安安,你要跟我分手?!” 睡梦中的李十安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手指下意识的蜷缩。 针管内已经有了鲜血倒灌的迹象,一双大掌制止了她无意识的行为,指腹轻轻的在她的面颊上触碰了下。 陌生中带着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旁,李十安的神情舒缓了很多。 “沈,沈谨言……”她的唇齿翕合,轻轻缓缓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男人的手掌一顿,然后慢慢的收拢,直至—— 手背上青筋爆出。 “嗡嗡嗡”当手机闹钟响起,李十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第08章:给自己积点阴德的好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当视线还未完全澄清的时候,她隐约看到自己跟前站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大脑比眼睛快一步的做出了反应,“沈……” 然而,0.01秒后,那个名字卡在了嗓子眼里。 “休息的时候注意手臂放松,沉睡中的鼓针造成的后果可大可小,稍微注意一下。”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她拔掉吊针,重新扎入手背上的血管。 李十安静静的说了一声“谢谢”,“……是谁通知你来的?” 医生看了她一眼,“护士。” 这个回答,让李十安心中升起的那份期待,陡然间消失的干净,原来……只是一场梦吗? “十安,真的是你……” 一中年妇女状似激动的走到她身边,说道。 拖着腮帮子,有些昏昏欲睡的李十安,听到这道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 她抬起头,被眼前的一蹲肉墙挡住了视线,孙慧平以长辈的姿态表示着自己的关心,“怎么挂上吊针了?生病了?有没有什么大碍?你看看你这孩子,如果今天不是你表妹来做孕检,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你怎么也不跟表姨说?” 说完,也不管李十安是什么反应,就转过头,对着身后的赵思思训道:“你看看你,怀了孕就跟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还要劳烦秋白亲自去接你,十安这不是一个人也能来医院么。” 赵思思挽着纪秋白的手,娇嗔道:“哎呀,妈,表姐这么能干,我怎么能跟她比,再说了……这是秋白的孩子,是纪家的金孙,我怎么能不重视。” 母女两人一搭一合的,倒是唱的一出好戏。 李十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两人数秒,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纪秋白的脸上,“这个孩子,你准备留下?”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语气都没有什么起伏,也让人一时之间拿不定她这话里的倾向。 然而却引起了赵思思的极度不满,“表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杀死我的孩子吗?!我还喊你一声表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孙慧平:“十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条命啊,你以前骄纵目中无人也就算了,现在这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这样,难道是想要让你父母,就算是死也不能闭上眼睛吗?!” 父母是李十安心中的禁忌,孙慧平这话完全是在往她的伤口上撒盐,李十安敛起了最初的寡淡,变得几分凌厉:“什么时候,跟自己表姐夫私通而来的孩子,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到人前当做筹码?表姨,您也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给自己积点阴德的好。” 李十安嘲讽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医院里本身就是人来人往的,听到这里面的信息含量,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表姐夫的?还闹到人家面前,现在的小三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谁说不是呢,还带着自己妈一起丢人现眼,我要是有这种女儿,真是恨不能直接打死她算了……” “……” 赵思思经受着周围的指指点点,委屈的贴紧了纪秋白,“秋白,你看她,她故意想要给我难堪。” 纪秋白拽开她的手,走到了李十安面前。 第09章:没有闲钱给你们打赏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面不改色的跟他对视了。 纪秋白忽然蹲下了身,勾着她的下颌,宛如是恋人般的亲昵,即使,他们早已经将相敬如“冰”贯彻到了极致。 “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 李十安瞥开面颊,没有回应他,而是目光看向了赵思思的肚子,“爸不会容许这个孩子的存在。” “你在拿老爷子压我?”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力道加重,“这个孩子,我就是留下来,又能如何?” 李十安拔掉已经差不多滴完的吊针,拍开他的手,“不会如何,忠告罢了,纪少想要养个私生子,大可随意。” 他在外面成群结队的养女人,她都可以毫不在意,如今不过是多个私生子罢了。 她站起身,“只是,以后,纪少的女人还是不要闹到我跟前的好,毕竟……我就算是看了现场直播,也没有闲钱给你们打赏。” 她漫不经心且毫不在意的态度,让纪秋白觉得碍眼到了极点。 只是不等他动怒,护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可以进行孕检了,家属陪同一起吧。” 纪秋白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李十安,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在大厅柱子后面立着一身形颀长的深沉俊美的男人,眸光深邃的看着她。 周遭的人将这一幕都看在眼底,纷纷对李十安露出了同情的目光,然而李十安这辈子最不想要的就是别人的同情。 那会让她觉得,她还是那个,一夕之间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走出医院的时候,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作用,她还是头昏脑涨的厉害。 还没走几步路,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使不上力气。 她想要找个地方坐坐,暂时做一下缓冲,身后却突然蹿出来一道人影,狠狠的撞了她一下,还抢走了她的包。 李十安原本就站不稳,被他这么狠狠一撞,顿时就朝着前方摔了过去。 她头昏眼花的厉害,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疼痛感的袭来。 然而腰部被人猛然握住,下一秒她就跌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李十安睁开眼睛,“林遇深。” “嗯。”男人胸腔震动,眸如深渊,让被注视的李十安有种错觉,好像……他的眼底心间都被她站满。 但既然是错觉,那就不应该存在。 李十安站稳之后,离开了他的怀抱,“谢谢。” 林遇深朝她微一颔首,“病了?” 李十安:“一点小感冒。” 林遇深低眸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有了就此离开的迹象。 李十安抿了下唇,有些尴尬道:“我……刚才包被人抢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借我点钱打车回去?” 林遇深瞥她一眼,“走吧,我的车在前面。” 李十安跟上他的脚步,迟疑道:“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林遇深打开车门,“我不带钱。” 李十安闻言,只好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的凝固。 “遇深?” 当车停靠,却偏巧遇上了正准备出门的纪婉儿。 第10章:豪门媳妇的“典范”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她笑着朝林遇深走了过来,却在看到同时从车上下来的李十安后,笑容僵了僵,“十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最了解女人的只有女人,只是一眼而已,李十安便已经从纪婉儿的神情中看到了防备和不满。 在纪家,纪母和纪秋白,对她的态度都是显而易见的不喜,纪婉儿深得纪父的真传,很是顾及纪家的颜面,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 李十安并不想要多给自己增添一层的麻烦,“从医院出来钱包被偷了,林先生正好也要来纪家,便顺路捎了我一程。” 她的解释让纪婉儿的神情舒缓了不少,“难怪你脸色不是很好,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让佣人给你做点清淡的东西端上去。” 对于纪婉儿表现出来的好意,李十安并没有拒绝:“谢谢姐。” “怎么来的时候不给我打声招呼,我如果早一步出去了,不是要让你白跑一趟。”纪婉儿挽着林遇深的手臂,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林遇深从李十安的背影上,收回目光,两人不知道是低声说了些什么,李十安只听到身后传来的轻笑声。 李十安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脑很疲惫,但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反而是清醒的很。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少奶奶,纪董回来了,让您下去一趟。”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 李十安低声“嗯”了一声,随后坐起了身。 前脚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后脚就听到楼下的怒吼声,“……越来越不像话!当初这个老婆是你自己挑,自己选的,现在整日里在外面跟那些个女人纠缠不清,纪秋白,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纪家不会承认这个孩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次的事件必须平息下去。” “秋白,你就听你爸的,那个赵思思,我看也不是什么正经姑娘。”纪母一边给纪父顺着气,一边说道。 李十安走下楼,“爸,您找我。” 纪父:“赵思思的事情,你知道了?” 李十安点头,“嗯。” “十安,你是我们纪家的儿媳妇,应该多管管秋白才是,不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个小店上,纪家难道还会少了你的吃穿吗?”纪父沉声说道。 李十安笑了笑,在回答纪父的话之前,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一旁的纪母。 不会少她吃穿吗? 或许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纪家的少奶奶当年,连买个首饰的钱都没有,就连开美容店的钱,也是东拼西凑,舍下脸面找人借来的。 纪母对上她的目光,警告的瞥她一眼,丝毫没有任何心虚的模样。 或许在她心中,纪家的钱,原本就不该是李十安这个外人该碰的。 “爸,你说的对。”李十安顿了顿,笑道:“只是……男人么,会受外面女人的影响很正常,秋白这么优秀,难免有些女人会扑上来,您也不要怪他。至于赵思思的事情,如果您放心,我会处理好……” 一如这些年,李十安在纪秋白出轨的事情上,表现的很是宽容,堪称豪门媳妇的“典范”。 不光,不吵不闹,反而极力维护。 纪秋白闻言嘲弄的冷嗤一声,“爸,我就说了,咱们纪家有这么一个通情达理,还会替丈夫处理麻烦的儿媳,您老还担心什么?” 第11章:你现在是在给我摆谱?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父爱惜羽毛是出了名的,“你这个混账东西!” 纪母听他一回来就不停地指责儿子,也有些坐不住了,“老爷,秋白都明白……你就不要操心了,那个女人,依我看,直接给她点钱,让她把孩子堕了也就行了。” 对此,纪秋白一句话都没说,显然是默认赞同了这种做法。 李十安见此,心中倒是有些替赵思思觉得可怜,原以为榜上了金主,可以麻雀变凤凰,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全然当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可……实际上,对于纪家人来说,就连她这个儿媳妇,又何尝不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件事情,秋白不适合出面,十安啊,我看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做吧,我听你妈说,你跟那位赵小姐是熟人。”当纪父表演完了一出严父的戏码,便开始将事情推到李十安的身上。 而李十安对于接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早已经习以为常,“好。” 一场声色俱佳的演出,与其说是纪父在教训儿子,不如说是在李十安面前演了一出一家之主公正威严的戏码。 “我外面还有事情要处理,以后这种丑闻再闹出来,我就打断你的腿。”纪父一边接了电话准备向外走,一边对纪秋白教训道。 在纪秋白的不耐烦中,纪父对着手机那头的说话声却是满面春风:“好……你自己小心一点,我马上过去。” 纪母脸色难看的看着纪父温声的模样,狠狠的按捏着腕上的手镯。 “川阳,今天不在家里?”在纪父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纪母连忙上前拽住他的手臂,说道。 纪父挂断了电话,对着她的态度不咸不淡道:“有事情要处理。” 丢下这么一句后,纪父便离开了,纪母恨红了眼睛。 转过头正好对上李十安看过来的模样,恨恨的骂道:“还站着干什么?!没事干了是不是?!丧门星。” 放在五年前,谁这么咒骂上一句,心高气傲的李小姐势必要跟她起一番争执。 如今,不过是敛默一笑,转身离开。 卧室内。 纪秋白一脚踢开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正准备换衣服的李十安陡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 由于时间短动作匆忙,李十安已经解开的衬衫还没有来得及全部扣上,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女性优美的弧线。 纪秋白一向知道她很美,否则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的将她娶回来。 李十安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看到他陡然间加深的目光,心下一凌。 纪秋白一步步的走进她:“十安,我有多久没碰过你了?” 李十安向后退了一步,努力让自己保持淡然沉静的模样,“纪秋白,赵思思肚子里的孩子,我明天会送她去医院打掉。” “既然爸都说了,这件事情交给你,那就随便你安排。”他话语中随意的好像,这个孩子跟个物件没什么两样。 纪秋白的手指朝她伸了过来。 李十安下意识的躲开,“我要换衣服,既然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出去吧。” 她的闪躲让纪秋白神情中很是不悦,一把按到了床上,“李十安,我娶你回来,想要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你现在是在给我摆谱?” 第12章:什么时候,来接我走?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试图挣脱,但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她并没能成功,然而在挣扎的过程中,被纪秋白将衣服上的扣子尽数扯了下来。 白皙的肌肤与铺散开的浓密黑发衬托,更显得魅惑迷人。 纪秋白的呼吸顿时加重。 当那双手朝她伸过来的时候,李十安难以抑制胃里的那股子反胃感,“呕——” 她吐了。 纪秋白没能及时的躲开,一时之间身上的热火尽数熄灭,脸色铁青的站在床边,手掌攥的“咯吱”响。 李十安匆匆跑到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持续干呕。 纪秋白站在门口,在她漱完口,干呕声停息的时候,蓦然死死的扣住了她的脖子,眼眸带着狰狞的赤红,“当年跟沈谨言做的时候,你不是兴奋的很?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清纯玉女?这么多年没人碰这幅身体,也忍得住?” 李十安还没从干呕中完全缓过神来,就被他死死的扣住喉咙,呼吸不畅憋得面颊绯红。 出于自救的本能,她摸到了一硬质的物体,来不及去想那是什么,便朝着他砸了过去。 “砰——”水晶的牙杯砸在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 杯子落下地上,碎成无数片。 楼上的响声,也惊动了楼下的佣人。 上前查看的时候,发现卧室里没人,便走向了敞开门的洗手间,结果正好看到倚靠在洗手台上正捂着脖子大口喘息的李十安,以及……倒在地上,头上带血的纪秋白。 “来人,快,快来人,纪少受伤了!!” 纪母在听到纪秋白受伤后,急匆匆的丢下手中的东西,连忙上了楼。 前脚刚踏进门口的纪婉儿和林遇深听到动静,对视一眼后,也跟了上来。 纪母在看到现场后,任何话都没有问,“啪”的一巴掌就狠狠扇在了李十安的脸上,恶狠狠道:“你这个丧门星,我们纪家供你吃供你喝,你竟然敢对我儿子动手?!秋白如果有什么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着,又是一巴掌。 佣人们和纪婉儿第一时间搀扶着纪秋白下楼,对于纪母对李十安扇巴掌的事情,全都熟视无睹。 显然,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 林遇深看着李十安被扇肿的面颊,眸色深了深。 当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李十安从一直倚靠着的洗手台边慢慢的瘫倒在地上,出神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凌乱的发丝粘在红肿的面颊上,看上去可怜的很。 如果是放在五年前,有人对李小姐说,有一天她会被人欺凌到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她一定会嗤之以鼻。 可是如今,她信。 她都信。 不知道是出神了多久,等冰冷的瓷砖开始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的时候,她这才渐渐的回过了神。 双腿蜷曲的太久,又麻又软,想要站起来,却没能做到。 李十安勾了勾唇角,想要自嘲的笑笑,却不小心扯到了撕裂的唇角,疼的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而此时,一双大掌,伸到了她的面前。 李十安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泪水氤氲了视线,他还跟记忆中一模一样。 “沈谨言,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走?” 第13章:还藏着一个男人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你不是说过,等出狱了,就来接我。 可我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李小姐,地上凉。” 一声透着疏离的“李小姐”将李十安的幻想击得粉碎。 她眼眸颤抖了一下,当眼眶中的泪珠滑落,视线变得清晰,眼前模糊的影像清楚的呈现在眼前。 不是他。 不是他。 李十安嗤然笑了一下,是她又在犯傻了,一个……已经消失了整整五年的人,又怎么会突然出现。 想要出现的话,早就该出现了。 李十安擦干净了眼泪,低眸敛目,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如常平静的模样。 她站起了身,脚步踉跄了一下,林遇深伸手扶住了她。 他掌心的温度,让她的身体一僵。 在她站稳以后,林遇深松开了手,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的定格在她的脸上,“疼么?” 李十安先是一愣,数秒后才说:“……习惯了。” 没有疼与不疼的区别,习惯了这三个字透着的只有酸涩。 林遇深握着她的手腕,在她呆愣的时候,将她按到了沙发上,“嘶——” 当冰凉的药膏碰触到红肿的面颊和嘴角撕裂的伤口,李十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林遇深放轻了手中的举动,掀眸看了她一眼后,“看来,还是疼的。” 李十安:“……”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两人,上药的场面透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我,自己来就行了。”李十安伸手想要将他手中的药膏拿过来。 林遇深却避开了她的手,“我来。” 李十安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林遇深:“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上药的时候,不要抿嘴……” 看似无意识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同时僵在了当场。 四目相对,李十安握住了他的手,“林遇深,我们……是不是认识?” 林遇深抽出了自己的手,却没有就此收回,而是伸手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捋了上去,薄唇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安安,要试一试么?” 李十安:“试什么?” 他凑近她,削薄的唇压在她的耳畔,“……偷情。” 李十安的喉咙一哽,满腔的期待都化作了冰冷,她的唇一瞬间失了颜色,“你,不是他。” 她记忆中的少年,鲜衣怒马,怨憎分明,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安安,你把我认成了谁?”他嘴角的笑意不变,甚至更多了几分的痞,“你心里是,还藏着一个男人?” “遇深?遇深?!” 在纪秋白被送上车以后,纪婉儿下意识的就要找自己的男朋友,但是却没有找到。 于是便上了楼。 没有任何原由,就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林遇深在楼上。 而楼上,此刻,只有一个李十安。 这个认知,让纪婉儿心中不舒服的很。 “有人来了……”林遇深还保持着手指轻抚她面颊的姿势,低声道。 却没有任何想要避嫌的意思。 李十安眉头拧了拧,想要推开他,却没能做到,“出去!” 第14章:也配和我抢?!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他身材高大,她的这一推并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门口的脚步越来越近,李十安攥紧了手指,警告道:“林遇深!” 然而,林遇深却旁若无人的坐在了沙发上,长腿翘着,靠着沙发背。 孤男孤女,房门紧闭,这样的画面,不管是怎么传出去,都是好说不好听。 “咚咚”纪婉儿从外面敲响了房门,“十安,我进来了。” 话落,还不等李十安回答,房门已经被从外面推开。 纪婉儿推开门的一瞬间,李十安出现在了她面前,说道:“谢谢姐让林老板送来的药膏,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纪婉儿闻言一顿,“药膏?” 李十安:“对啊,林老板说是你让送来的。” “婉儿。”身后传来林遇深的声音。 纪婉儿狐疑的看着房间内的两人,“遇深,你……” “来看看未来的弟妹。”他掠过李十安,走到纪婉儿的身边,伸手在她的发丝上轻抚了一下,“怎么这么着急,头发都乱了。” 他的举止神情都自然万分,再加上那一句“未来弟妹”,在暗示着两人之间的身份,纪婉儿将心中的那股怀疑放进了肚子里,“没看到你的人,走到有些急了。” 林遇深勾了勾唇,“走吧,去看看秋白。” 直到两人走出了门,李十安的心跳还没有恢复,她有些疲惫的靠在了门上。 房门关上,林遇深微微侧了侧面颊,朝后看了一眼。 …… 良夜国际俱乐部。 “老板,东西拿回来了。” 林遇深倒了一杯茶,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滑动着杯盖,杯沿举到唇边,抿了一口。 来人将东西递到他的手边。 林遇深放下茶杯,修长的指尖滑动屏幕,看着上面的密码解锁界面。 输入了一串数字。 密码随之解开。 来人有些狐疑的,悄悄看了一眼林遇深,然后又自觉的退了出去。 林遇深看着加密相册内,一男一女亲密的合照。 照片中,少年鲜衣怒马眉宇间写满了意气风发,女孩儿一身白色的收腰连衣裙又纯又娇。 “沈谨言……不要!不要!!” 那日,女孩儿衣衫不整的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 眼睛赤红的少年,高举着手中的酒瓶。 不远处一人捂着头倒在地上,慢慢的站起身,死死的盯着两人,“沈谨言,你妈是个坐台的,你一个连爹是谁都不知道的私生子,也配和我抢?!纪家和李家是门当户对,我就算是今天睡了她,也不过是促成了一场联盟,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沈谨言挣脱开了女孩儿的束缚,攥着拳头,狠狠的朝着那人的脸上砸去。 身后是女孩儿哭着让他不要再打的声音。 林遇深指腹磨搓着相册中的照片,眼神中不见柔情只有沉冷,“安安,沈谨言于你,到底算什么?” …… 纪家。 “十安,要出门?”坐在客厅内的纪婉儿,看了眼李十安。 李十安:“去医院。” 纪婉儿闻言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要去看秋白?” 李十安,“嗯。” 纪婉儿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领口:“十安,我们纪家一向最看重颜面,不管家中的事情闹得多大,在外面都要过得去,我的话,你明白吗?” 李十安微微笑了下,“姐姐好像是在表达什么。” “你是聪明人,这一点我一向都清楚,既然这样我也就有话就直说了……以后,我希望你,能不出现在遇深面前,就避、而、远、之。” 第15章:我会在乎一个孩子?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避而远之? 李十安呼吸一顿,面上的笑容却不变,“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纪婉儿:“遇深是我看中的男人,我不喜欢有人跟我抢,尤其……是你。” 这话乍听起来平静无波,实则,李十安明白,纪婉儿跟纪母一样,根本看不上自己。 认为她嫁入纪家,就是为了贪图纪家的钱财,来维持以往奢华的生活。 可实际上,李十安心中却在嗤笑。 纪家的钱财,她又何曾沾染过半分。 李十安从纪家出来,坐在车内,半晌都没有启动轿车。 半个小时后,医院。 “你这是中了那个女人什么毒?她竟然敢对你动手,你还留着她干什么?!” 李十安前脚出现在病房门口,后脚就听到了纪母的声音。 纪父接到消息,也到了医院,“行了,小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他什么样,你还不清楚?” 纪母对于纪父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但凡是涉及到自己的儿子,都是一力维护,“秋白怎么样了?李十安那个破落户我们肯收留她已经是大恩,她不感恩戴德,还敢对秋白动手?!” 纪秋白头上缠着纱布,有些不耐烦道,“妈,我想静……李十安。” 余光扫到门口的李十安,纪秋白眼眸眯了眯。 李十安走了进来,“爸,妈,我来看看秋白。” 她的话落,纪母就冷笑出声,“如果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儿子会变成这样?黄鼠狼给鸡拜年。” 纪父:“十安,你做事一向有分寸,今天,我对你很失望。” 到底是一家人,即使是明面上再如何的义正言辞,该维护自家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含糊。 李十安对这种状况早已经习以为常,“是,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错。” 纪父看了她一眼后,跟纪母一同出去,“让他们自己谈谈。” 纪母虽然心有不甘,但在医院里,也不好说些什么。 病房内只剩下两个人。 “纪秋白,你喜欢赵思思吗?” 纪秋白抬起头,嗤笑,“怎么,吃醋?” 李十安摇头,“如果你想要娶她,我可以……” “可以怎么样?把纪少奶奶的位置让给她?”纪秋白冷声打断她的话,“李十安,我说过,除非是我玩腻了不要你,否则,这辈子你都只能印上我纪秋白的名字!” “至于赵思思……”他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唇角,“不过是个想要向上爬,又有点姿色的女人罢了,你觉得我身边会缺?” 李十安:“她怀了你的孩子。” 纪秋白:“打掉,纪家不需要私生子。” 李十安默了默,虽然她并不喜欢赵思思,甚至有些厌恶,但…… 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觉得很可悲。 “那是你的孩子。” 纪秋白眯了眯眼睛,蓦然倾身,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病床边,眼神阴厉:“我会在乎一个孩子?我说过,这辈子,你都不要想从我身边逃开……无论是什么理由。” 她敢逃,他就是废掉她这条腿,也要把她留下。 第16章:他不要这个孩子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跟他对视:“纪秋白,如果不了解你,我多半是要认为,你还爱着我。” 纪秋白握着她手臂的手指攥紧,然后用力的将人甩开,“你也配。” 出于惯性,李十安向后退了数步,后背撞到了桌子尖锐的棱角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脸色一白。 “看来纪少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既然这样……我还要去处理那个私生子的事情,就先走了。” 在她转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身后是“乒乓”的响声,原本在桌上的东西,悉数被扫到了地上。 李十安脚步未停的继续向前。 在走廊的拐角处,伸手按了按被撞到的腰部,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即使是没有撞到骨头,估计也是青了一大片。 她这个人,怕的东西屈指可数,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怕疼。 她的痛感神经似乎要比常人强烈的多。 半个小时后,李十安出现在了赵思思住的地方。 “怎么是你?这里不欢迎你。”赵思思听到门铃声,原本满怀期待的以为是纪秋白,在看到是李十安后,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李十安伸手按住了门,“我们聊聊。” 赵思思:“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你想让我离开纪少,那不可能。” 李十安用力按住门,不给她关上的机会,“你如果想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就更应该跟我聊一聊。” “你,什么意思?” 李十安朝里面看了看,暗示不言而喻。 赵思思松开了手。 李十安迈步走了进去,坐在了沙发上,“我记得,你有男朋友。” “一个是一穷二白连个包都买不起的穷鬼,一个是纪家的大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赵思思嘲弄道,“哦,我忘了,当初,你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李十安,其实我们是一类人,不是吗?” 只要可以向上爬,感情又算什么? 更何况,没有金钱做支撑的感情,根本,什么都不是。 对于这一点,李十安只是勾了勾唇,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只是道;“……把孩子流掉吧,如果你想要继续留在纪秋白身边捞好处,这个孩子不能留。” “不能留?表姐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如果这就是你要跟我聊的,还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的好。”赵思思面色不善道。 李十安,“纪川阳最是注重纪家的颜面,纪秋白养在外面的女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你又是我表妹……即使你生下来,你觉得,纪家会承认这个受人诟病的孩子?而你,那么多环肥燕瘦小明星网红扎堆的处境中,还能再次突出重围?” 李十安淡淡的笑了笑,“赵思思,人,要看清楚形式。我之所以能来找你,就代表着纪家的意思,纪秋白,他不要这个孩子。” 赵思思紧咬着后槽牙,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十安,透着恨意。 对于这样的模样,李十安不知道从多少的女人身上看到过,如今早已经练就了一身的铜皮铁骨。 她站起身,“话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自己去医院,还能搏一搏同情分,如果是我带人送你去……” “唔。” 李十安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17章:就是……有点蠢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眼底是难掩的震惊,“你……” 赵思思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大腿内侧已经出现不少的鲜血。 就在两秒钟之前,她在李十安的面前,自己撞向了桌角。 赵思思额头上冒着冷汗,直直的看着她,“表姐,你说的很对……可我并不是只有默不作声流掉孩子这一条路可走。纪家少奶奶因妒生恨,恶意致人流产的标题,你说,会不会比较耸动?” 李十安面色复杂的看着她,“……富贵险中求,你的脑子转的倒是快。” 赵思思疼到面部扭曲,紧紧的握着电话,打了120。 她在决定孤注一掷的时候,就把手机纂到了手中。 李十安看着她的举动,慢慢的坐到了沙发上,没有去帮她的意思,这个时候她无论是做什么,都不能破除赵思思设下的这个套,既然如此,她索性,就什么都不做。 医护人员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的一面。 一个端坐在沙发上淡然喝茶的女人,一个倒在地上面色苍白不断呻吟着的女人。 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血已经流了有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你们再不把人送去医院,恐怕有人的戏份就演不下去了。” 毕竟,如果因此丢了命,赵思思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医护人员闻言,连忙收起了心中的那份探究,急匆匆将人抬上了担架。 身为当事人之一,李十安开车跟在了救护车的后方。 在赵思思被送去了急救室以后,一名看上去较为青涩的救护人员走到李十安身边,颇有些愤愤不平道:“你既然有车,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把她送到医院?!” 别训斥的李十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请问,哪条法律规定,我一定要救她?” 她为什么要救一个想要陷害她的人? “法律没有规定,但这是最起码的社会道德。” 李十安:“社会道德有没有告诉你,不了解事情始末的时候,不要随意展现你的正义感?” “你什么意思?” 李十安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点蠢。” “你……” “小刘,人既然送到了,我们该走了。”跟他同行来的医护人员,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两人离开后,李十安坐在急救室走廊外的木椅上,按了按太阳穴。 “思思……思思,我可怜的女儿。”孙慧平急急的跑进来,扒着急救室的门就开始嚎啕大哭,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李十安被她的声音震的耳膜疼,转身就准备离开。 既然人已经来了,她也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只是,她想要走,孙慧平却突然死死的拽住了她的手臂,“李十安,我们家思思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进了抢救室?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还是一个孕妇,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孙慧平掐着李十安的手臂用力极重,好像要抠下她的一块肉。 李十安挥开了她的手,“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孕妇用手,有什么事情你还是……” “哎呦,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还是我们家亲戚,不光害得我怀孕的女儿进了抢救室,现在还要用手打人,没天理啊……”倒在地上的孙慧平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第18章:医生说现在不能喝酒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惠平怎么回事?那个恶毒的女人在哪儿?”两名壮汉走了过来,中气十足的说道。 孙慧平站起身,指着准备离开的李十安说道,“就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害得我们思思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抢救!!” 李十安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两人,沉声道:“这里是医院,到处都是摄像头,你们想坐牢吗?!”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似在犹豫。 孙慧平:“你们不要被这个女人唬住了,思思肚子里的可是纪家的长孙,纪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你们动了手,纪少说不定还会感激你们,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坐牢。” 李十安眼中闪过嘲弄,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眼前刀片折射出来的光线照到了眼睛,顿时瞳孔一缩。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身影动作迅速的将她护在了身后,伸出手臂挡住了匕首的下落。 “啊。”围观的人中发出一声惊呼。 疼痛感没有如期到来,李十安睁开了眼睛,首先入目的就是被刀锋割破的手臂,正溢着鲜血。 “砰——”林遇深抬腿将拿着匕首的男人踹到了地,“宵礼,把人送去警局。” 旁边一身形伟岸的男人点了点头,跟医院赶来的保安一起,将人带走,临走前目光审视的瞥了一眼李十安。 李十安的目光正注视着林遇深,“你的伤,去包扎一下吧……” 林遇深缄默的看着她扯着自己的手臂的动作。 褪去外套,将衬衫挽上去,在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李十安这才看到他的伤势,被割裂的皮肉周边即使是经过处理,还是鲜血淋淋,不断有鲜血冒出来。 李十安很怕疼,单只是看着,就觉得疼痛不已。 而缝针的人,却还能靠在病床上单手拿着手机,在回复着消息。 “好了,拆线之前,不要让伤口碰到水。”医生将针线放到酒精中,让护士给他裹上了绷带。 医院门口。 “你……真的不需要住院再看看情况?”李十安看着他的手臂,说道。 林遇深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送我回去……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开车不方便。” 对于这样的要求,李十安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你家里,没有个佣人?”李十安看着偌大的别墅内空荡荡的模样,不由得出声问道。 林遇深走到酒柜前,拿出杯子和红酒,“我喜静,家里只有小时工,这个点该是已经离开了。” 李十安听到倒酒的声音,下意识的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你身上有伤,医生说现在不能喝酒。” 手指触碰,两人都是下意识的松手。 “啪”的一声,酒杯掉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李十安一顿,蹲下身去捡。 “遇深,门怎么没关……我就直接进来了,你在做什么……” 两人一站一蹲,酒柜前的吧台正好到林遇深的腰部,李十安听到声音,下意识的抬头,面部正好对着他身体尴尬的部位…… 第19章:出事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这样引人遐想场景的出现,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林遇深低垂着眼眸,里面幽深一片。 李十安慌忙站起身,后退一步,却不想后面就是吧台,眼看她就要撞上去,林遇深下意识的伸出手将她拉了过来。 李十安没有站稳,顺着力道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纪婉儿的脸色此刻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十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十安站直身体:“林老板手臂受了伤不方便开车,我送他回来。” 纪婉儿闻言快速的走到林遇深身边,关切的看着他缠着绷带的手臂,“怎么回事?” 林遇深:“遇上点小意外,没什么大碍。” “什么小意外,都缠上绷带了,你还想要骗我。”纪婉儿不满道。 林遇深压下声音哄她,眼睛却不经意的朝着一旁的李十安瞥了一眼。 纪婉儿一直都在注意他的举动,见此,暗自攥了攥手掌,转过身,笑着说道:“十安,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遇深就行了。” 李十安点头,离开。 因为没有自己开车,李十安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这才拦到了车。 只是她前脚上了车,后脚手机就响了起来,“十安,你快来店里,出事了!” 随着顾盼一声的惊呼,李十安当即对着司机说道:“师傅前面拐弯,去安颜阁美容会所。” 二十分钟后,安颜阁美容会所。 “秋白,你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连面都不肯露……”李十安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孙慧平聒噪而尖锐的声音。 只是,这么快,就找到靠山了? 站在一旁给李十安打去电话的顾盼,有些担忧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在看到李十安的出现后,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担忧。 “十安,你来了。” 李十安对着顾盼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投向端坐着的孙慧平和纪秋白,“出什么事情了?” 孙慧平站起身:“出什么事情了?出什么事情你难道不是最清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白脸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李十安:“什么小白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边的闹剧,让前来做美容项目的顾客好奇的窥测着。 李十安朝顾盼看了一眼,示意她带人先去安抚客人。 顾盼有些不放心的跟她对视,“你……一个人,可以吗?” 李十安勾了勾唇,点了点头。 “纪少想必也不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为别人的谈资,我们去办公室谈。” 纪秋白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撑在后面,还没有说话,孙慧平就已经开了口:“就在外面谈,也好让你的员工都知道知道,她们的老板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对于她撒泼般的行径,李十安习以为常,顺手将椅子推过来,坐下,“既然孙女士想要在这里说,那就客随主便,不知道你今天带着我丈夫来,是想要替你那个做小三的女儿讨了名分?还是想要解释一下,你带人在医院行凶最后被警察带走的事情?” 三言两语,她便将局势扭转。 孙慧平气急败坏:“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被你害得流产,你还带着小白脸诬陷前来探病的亲属,你这个女人未免也太黑心肝!秋白,你看看,她在你面前都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在思思面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嘴脸!” 要说倒打一耙,这对母女简直就是配合默契。 纪秋白听了一番唇枪舌战以后,眼睛直直的盯着李十安:“那个男人是谁?!” 这两人,莫名其妙的就在她的店里大吵大闹的,李十安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了火气,更何况,她如今的好脾气不过是隐忍的假象。 “是谁?孙女士不是说了,小白脸。纪少外面女人从城东排到城西,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 纪秋白眼神中闪过狠厉,“是谁?!” “纪少我早就跟你说过,像她这种女人,肯定是耐不住寂寞,指不定在外面跟多少男人有过牵扯,这次只是被凑巧撞见了……还是我们家思思,对你最是一心一意……”孙慧平逮住机会,就不忘记表现。 李十安被她聒噪的声音吵得耳膜疼,再加上顾盼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趴在她的耳边说道:“十安,有位熟客点名要你去做脸,你看……” “好,我马上去,你先去招待一下。”李十安说道。 听到她要走,还没有达到目的的孙慧平自然是不敢,拽着她的手臂,“你去哪儿?!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你哪也不能去,赶快让你那个小白脸把人放了!!” 李十安被她推搡着,心头的火气“噌噌”的往上升,深吸一口气,顺着力道,拽着孙慧平,就那么硬生生的将她拖到了美容所的外面。 孙慧平鬼哭狼嚎的在那里喊着,李十安抿了抿唇,对着门口迎宾的姑娘小伙说道:“她再踏进里面一步,就报警让警察来解决。” 当天难得的是李十安和纪秋白一起回来的。 只不过两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 纪母见此,什么话都没问,也没有说,就劈头盖脸的把李十安臭骂了一顿,“你能干成什么事情?!赵思思的事情怎么直接被捅到了外面?你是诚心想让我们纪家抬不起头是不是?!!” 李十安在纪家担当的角色,与其说是儿媳妇,倒不如说是受气包。 “妈,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十安……”一向对这种情况熟视无睹的纪婉儿,今天却一反常态的站出来给替李十安说了话。 如果不是今天,放在任何时候,李十安或许都不会觉得反常,但是在今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依照纪婉儿对林遇深的在乎程度,怎么会站出来替她说话? 在她的疑惑中,纪婉儿让佣人端上了两杯新茶,递给她和纪秋白一人一杯:“来尝尝我今天刚泡的新茶,味道还不错。” 第20章:……我们要个孩子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有些迟疑的接过,放在鼻尖边嗅了下:“清冽醇厚,香味悠远,好茶。” 纪婉儿笑了笑,示意她品一品。 李十安拗不过,只好抿了一口。 纪婉儿:“这茶要多喝两口,才能真正品出里面的滋味。” 李十安佯装不经意的,视线扫了一眼纪秋白,见他低头喝了两口后,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心道:多半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了,同样的茶,纪婉儿就是想要耍什么手段,也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的亲弟弟。 思及此,顾虑稍减,她便又低头喝了一口。 “对了,妈,刚才被这么一打断,忘了说,今晚……遇深会来家里做客。”纪婉儿挽着纪母的手臂,带着小女儿娇羞的说道。 纪母原本不善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而多云转晴,“你看看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 纪婉儿:“现在说也不迟,遇深说了就跟平常一样就好,不用特意跟你们提。” “话是这么多,但他第一次来家里,总不能少了礼数。”纪母说道。 母女两人有说有笑,连带着纪秋白也会插上两句话,看上去其乐融融,李十安这个被排除在外的外人,只好识趣的离开。 在李十安回房间后,一向鲜少过问两人感情的纪婉儿,一反常态的对着纪秋白说道:“秋白,你不去陪陪十安?跟你同期结婚的,人家都有孩子了,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儿?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这有些事情还是宜早不宜迟,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就定下来了……” 纪秋白眸光一顿,“……你知道些什么?” 纪婉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只是,十安那么漂亮,你身为丈夫还是需要些危机感。” 纪秋白闻言还没有说话,纪母就先变了脸色:“我们纪家养着她,她还敢在外面胡来?!” 对此,纪婉儿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纪秋白起身,上了楼。 卧室内,李十安正拿着笔记本处理着一笔订单上的问题,慢慢的就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将笔记本放在一边,想要下楼倒杯水喝。 房门不期然的被人从外面推开。 纪秋白看着她略带潮红的面颊,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孙慧平和纪婉儿似有若无的话,眼神沉了沉。 她难道真的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别的男人勾搭? 这个想法的冒出,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扯了扯领口的领带,“……我们要个孩子。” 李十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骇住,“纪秋白,你又在发什么疯?” “……十安,那么多年了,我们也该要个孩子了……”他每靠近一步,李十安就后退一步。 直到后背抵在桌脚,退无可退。 “撕拉”是衣服破碎的声音。 就算是李十安再如何的想要强装镇定,在这种情况下也变了脸色,“纪秋白,你说过,不会再强迫我!” “强迫?我们是夫妻,这是你应该履行的义务,不是么?”他手掌掰着她的面颊,不让她闪躲。 李十安是真的慌了,失了冷静,张口就道:“外面那么多女人,还满足不了你吗?!随便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我都可以……” “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可以帮我处理麻烦?!”扣着她的长发,逼她仰着头跟他对视,纪秋白的眼睛带着嘲弄的赤红,“这么多年了,我的耐心早就用尽了,我姐说的对,等我们有了孩子,有了孩子以后,你的心才会真的定下来,而不是还满脑子装着一个早几年说不定就死了的废物!!” “不,不要……” 楼上发出东西滚落的声音,正在品茶的林遇深听到,“这是怎么了?” 纪婉儿不在意的说道:“可能是佣人在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 纪母见此,对着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上去看看。 佣人上楼后,三人继续聊天。 “妈,爸如果公司不是很忙的话,不如……就趁着今天跟遇深见上一面?”纪婉儿依偎在林遇深的身边,“遇深这一次还专门给你们带了礼物。” 提到纪父,纪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说得对,是该见上一面,我这就去打个电话问问……” 林遇深不动声色的将纪母脸上的神情看在眼底,饮茶的时候,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夫人,是少爷和少奶奶正在……”佣人走过来,趴在纪母的耳边悄声的说道。 纪母咬牙:“这个小浪蹄子真是一刻都不消停,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之后,竟然就开始……”话说到一半,似乎是意识到在场的还有外人,纪母硬生生的就把话给咽了下去。 林遇深听到了些细枝末节,眸光朝着楼上瞥了瞥。 纪婉儿略带些羞愧的对着他说道:“遇深,让你看笑话了,这两人实在是太胡闹了,就算是……就算是情难抑制,也不应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话,无疑是在肯定他心中的猜测。 林遇深收回眼眸,转动了下指尖的戒环:“噢?上一次看到两人独特的相处模式,还以为感情不好……看来外界的传闻,实在不能尽信。” 纪婉儿:“这夫妻两个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些小打小闹很正常,不是吗?” 林遇深勾了勾唇角。 在纪母给纪父打电话的时间,林遇深从怀里掏出一精致的丝绒盒放到纪婉儿的手上:“来的时候碰巧看到的,很配你。” 纪婉儿欣喜的打开,是一条复古的手链,很是精致。 “谢谢,我很喜欢。” 林遇深给她戴上,“听说纪伯父藏书丰富,不知道婉儿方不方便,带我去看看?” 纪婉儿有些迟疑,林遇深却已经站起了身。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其中一间的房门忽然打开,里面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道衣衫不整的身影,直直的就撞到了林遇深的怀中。 第21章:应该学会安分守己,不是吗?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唔。”李十安发出一声闷吭。 林遇深伸手扶住她差点倒下去的身体,看着她凌乱的衣服,眸光中闪过声色戎马光怪陆离:“这是……” 李十安面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她紧了紧衬衫的衣扣,形色匆匆,扭头就准备朝着楼下走。 然而却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双手牢牢的拽住。 纪秋白半敞着胸膛的出现,将她给重新拽了回来,“……我娶你回来,睡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能跑到哪里去?!” 林遇深墨色深瞳黑渗渗的一片,暗无光线。 “遇深,你走错地方了,书房在北面。”纪婉儿出现,从后面挽住他的手臂,好似没有看到现场的局面。 纪秋白好像是这才看到还有一个人,对上林遇深的视线,带着防备和硝烟味,这一刻的感觉似曾相识的熟悉。 好像曾经,他也跟另一个人,因为相同的场景而争锋相对过。 李十安眼看自己就要被重新拖回房间,有些迷糊不清的神志,因为紧张加上血脉上涌,挣扎着的过程中就喊出了那个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名字:“沈谨言,救我!” “沈谨言”三个字,让在场的四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纪秋白如同被什么刺激住,掰着她的脸,带着狠厉和阴霾,“你在喊谁?!” 林遇深目光如钩,凉薄的声音随之响起:“纪少,男欢女爱,用强迫的有什么意思?” 纪秋白转过头:“你是准备拦我?” 一边是亲弟弟,一边是男朋友,纪婉儿即使心中再如何的不舒服,也不能看着他们起什么冲突:“遇深,这是他们夫妻两人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干涉……” “又是在闹什么?!”走廊尽头,纪川阳不悦的声音响起。 纪母紧跟而上,看着面色泛红的李十安和纪秋白,“看看你们这像是什么样子,饭菜都准备好了,赶紧去收拾收拾,下来吃饭,别惹你爸生气。” 最后半句话,显然是对着纪秋白说的。 一场闹剧因为纪川阳的到来而戛然而止,李十安匆匆回到卧室,反锁了门后,在浴室内冲起了冷水澡。 冲了足有一刻钟左右,身上的那股子燥热感才稍稍有了缓解。 她整个人趴在浴缸前,任凭花洒冷冷的打在身上,羞辱感和心头的愤怒让她的指尖都在发颤。 “少奶奶,纪董让您下去用餐。”门口佣人在敲了两下门后,喊道。 身上的燥热感没有全部消退,李十安也没有什么心情下去吃饭,便让佣人去说了一声,自己有些不舒服,就不下去了。 纪母听到佣人的回复,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这是在做给谁看?既然不下来,怎么刚才不说?” 纪父爱面子,平时纪母说这些话也就算了,但当着林遇深的面,就板下了脸;“行了,让佣人看着准备点东西给十安端上去,咱们吃饭。” 餐桌上,纪父和林遇深谈了谈生意上的事情,看上去也算是和谐。 “早就听说良夜国际俱乐部幕后的老板年轻有为,如今看来果然是所言非虚……我这个儿子如果有你一半的手段和能力,我这做梦都会笑醒。” 林遇深对此,表现的谦逊:“纪董过奖。” 纪秋白朝他看了一眼:“林老板刚才说自己常年生活在国外,不知道,这期间有没有回国?” 林遇深略略扬眉:“商人自然是天南地北的跑,在决定定居四方城之前,自然是要做一番调查。” “国内那么多城市,不知道四方城是有什么地方吸引住了林老板?”纪秋白倒了一杯酒,朝他举了举。 林遇深修长的手指转动着酒杯:“许是……合眼缘。” 这个回答,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纪秋白自然是不满意,正待继续开口,却已经被纪父给打断:“好了,你们年轻人也不要只顾着聊天,先吃饭。” 纪婉儿也在此时帮腔:“是啊,遇深,尝尝这道菜,味道很不错。” 用完餐后,纪秋白主动站起身,挡在了林遇深的身前。 “林老板,我们聊聊。” 纪婉儿看着他握住林遇深的手臂,眉头皱了皱,“秋白,松手,遇深的手臂有伤。” 纪秋白闻言顿了一下,“受伤?这么巧……” 纪婉儿:“什么巧?” 纪秋白瞥了眼问话的纪婉儿又看了眼林遇深:“在医院,孙家的两名家属跟李十安起了争执,被护着她的男人送去了警局,这件事情……林老板知情吗?” 因为这句话,三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而凝固。 纪婉儿:“遇深……” 林遇深细微的唇角扯动了下:“纪少是想要代表感谢?” 纪秋白沉了眸子,“林老板的所作所为,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林遇深:“纪少但说无妨。” 李十安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人僵持的局面。 也因为她的到来,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声音。 “店里有点事情,我需要去处理一下。”这一声算是交代了自己的去向。 说完,李十安抬脚走了出去。 只是,她前脚走到院落,后脚就被纪婉儿叫住:“十安,我们谈谈。” 李十安顿下脚步,没有回头。 纪婉儿便走到了她的面前:“我们谈谈。” 李十安垂眼浅笑:“谈什么?姐姐出来是想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下药?还是……为什么开始有闲情雅致插手我们夫妻间的事情?” 纪婉儿皱了皱眉头:“什么下药,你在说什么?至于插手你和秋白的事情,秋白是我弟弟我关心一下你们夫妻间的事情,难道不是情理之中?” 她还没说什么,纪婉儿倒是先反问起了她。 李十安闻言,扯了扯唇角:“那杯茶,姐姐是废了一番功夫吧……林遇深今天受了伤,晚上还能来纪家跑一趟,还真是不容易。”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纪婉儿也不再躲躲藏藏,直言道:“十安,既然都已经嫁到了我们纪家,就应该学会安分守己,不是吗?” 第22章:爱中,不应该包含背叛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安分守己? 还真是一个好词。 “姐姐的教诲我明白了,所以……”李十安还是那副清浅寡淡的笑,“我可以走了吗?” 不咸不淡,不争不吵,纪婉儿一拳跟打在棉花上差不多。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纪婉儿心中有火气,却只能被硬生生憋下去,神情比之刚才还要差上一些。 不远处的一棵银杏树下立着一个人,一阵风拂过,吹落几片黄色的银杏叶,其中一片掉落在他的肩侧。 看着纪婉儿吃瘪的模样,他的神情有些浩远的恍然。 曾经的李小姐是出了名的嘴巴厉害,加之思维活络,常常堵得对方哑口无言,面红耳赤的也找不到什么反驳之语,当年在法学界是出名了霸王娇花。 霸王娇花一词,前者形容做派风格,后者……自然是形容外貌长相。 因为长相出众,在学院内受蒙蔽的男同学并不在少数,原本以为是个单纯好哄骗的,可当一个个败下阵来后,才知道美人脾气和外貌是成正比的。 有意志坚定的男同学,在苦追半年之久一无所获后,某次趁着偶遇,加上酒醉,在三五好友的起哄下,便鼓足勇气准备当着众人的面来个真情大告白。 李十安看着拦在自己面前醉醺醺的男生,皱起了精致的眉:“有事?” 被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儿专注的看着,男生的心跳的很快,被酒意熏晕的脑子更加的混沌,舌头有些打结的对着她说道:“李,李十安,跟我在一起吧,我喜欢你,很喜欢。” 李小姐点了点头。 男生欣喜若狂,“你,你真的……” 李十安:“我知道了。” 男生的笑容僵在脸上,“知……知道了?” 她说话直白的很:“我知道你喜欢我了,但是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感情游戏,诚意建议你,换了人选。”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男同学,听不出她话语里的淡泊,只听出了慢慢的不屑和嘲弄,觉得自己的一腔热情在被狠狠的践踏。 围观的哥们在一旁还在替他唏嘘,这样的场面顿时让他恼羞成怒,愤恨的扬起了手掌。 李十安见此,不由得就冷下了眉目,这人告白不成功,就准备朝她动手?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人对她动过手,这一巴掌落下来,她多半会让他明白冲动的代价。 男生扬起手臂的那一刻,被冷风一吹,脑子就有些清醒了。 只是现在这一巴掌落下不是,不落下也不是,他一时之间倒成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他心中不禁开始希翼,身边能有个人出现揽住他的一时冲动。 但是跟他来的那群哥们喝了酒一个个反应慢了不是一星半点,旁边围观的群众,又都在犹豫着是不会要劝阻,以至于出现了无一人上前阻拦的场景。 进退两难之下,到底是面子占了上风。 只是最终这一巴掌也没能落在李十安的脸上,不是他中途收手了,而是被一双手臂给紧紧的扣住。 这个人,就是沈谨言。 南山壹号院。 陈宵礼熟练的给他处理着微微溢血的手臂,“我说,挨了一刀你也不闲着,不闲着也就算了,这是出去又英雄救美了一回儿不成?” 林遇深面不改色的看着崩裂的伤口,“一点小伤。” 陈宵礼嗤笑一声:“也对,跟林老板当年那副惨不忍睹的面目比起来,这点小伤的的确确不值一提。” “小姨最近来电话了?”林老板云淡风轻的在陈宵礼的心尖上刺了一刀。 果然,前一秒还笑着的陈宵礼,此刻已经沉默:“……故意的?” 林遇深:“商人总是要讲究礼尚往来。” 陈宵礼冷笑一声,“既是商人本色,为了演出苦肉计,故意朝刀刃上撞,生怕那把刀下不来?” 林遇深可以瞒过别人,却逃不过陈宵礼的眼睛,在医院孙家的那两个人,虽然是拿着刀,但恐吓的意味更重一些。林遇深却打着掩人耳目的心思,看似在英雄救美,实际上却不偏不倚的撞到了拿刀那人的手肘,让刀划破了皮肉。 对于被揭穿的手段,林遇深不置一词,缄默。 陈宵礼扯了扯唇角,将换好的纱布处理干净。 傍晚,林遇深接到了一通跨洋电话。 原本打算离开的陈宵礼在他那一声“小姨”唤出后,脚步蓦然就停了下来。 林遇深眸光朝着他瞥了一眼,随后,按了免提。 陈宵礼在拿起桌边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听着两人的谈话,没有插一句话。 这样的场景这些年,一直在重复着。 “……遇深,最近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如果身体出现什么异样,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做检查,知道吗?”电话那头沈以晴温柔的声音透着长辈的关怀。 而无论她说些什么,林遇深统统都是应和,如同再听话不过的小辈。 陈宵礼看着他假模假样的温顺,淡淡嗤笑。 换来林遇深警告的目光。 “还有……那个小姑娘。”沈以晴半晌后,开口:“如果你想要重新开始,就找她好好聊聊,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遇深……人的感情其实很脆弱,如果有朝一日你伤害了她,再后知后觉得再爱上,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只会是伤你自己最深的刀。”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爱,可以抚平一切伤痛。”沈以晴不无感慨的说道。 她的话也成功的让电话这头的两个男人,为之深深的沉默。 “……爱中,不应该包含背叛,小姨。” 他的话换来沈以晴一声沉重的叹息,“遇深……” 林遇深:“宵礼在我这儿,你们聊,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 他抬手,将手机丢给了慌乱中的陈宵礼。 陈宵礼拿着手机,眼神克制隐忍又透着希翼,“以,以晴……” 沈以晴:“宵礼,我是你父亲的妻子。” 陈宵礼眼中的光彩尽数熄灭。 并未走远的林遇深听到两人简短的对话,手指下意识的扶了下项链,那不是一条普通的项链。 第23章: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它的挂坠,是一枚戒指,是几年前才有的款式,戒指的内壁上,刻着S&A。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他和陈宵礼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病相怜,谁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二楼书房。 “老板,警局的孙家人,被纪秋白保释了。” 靠坐在椅背上的男人,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搭在膝盖上,眸色深深,一片幽暗:“……赵思思出院了?” “是。” 林遇深:“既然出院了,自然是需要祝贺,去送份礼物。” 电话那头有些不确定他的意思:“老板是想要……” 指关节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是,我明白了。” 通话结束后,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陈宵礼走了过来,将手机归还的同时,说道:“陪我喝一杯。” 厅内的吧台前,陈宵礼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着酒水,简直是在把烈酒当水喝。 林遇深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劝阻的意思,只是道:“醉死之前,从我这里滚出去。” 不要指望,他能有什么人性的照顾一个酒鬼。 陈宵礼嗤笑一声,放到以往,自然是要跟他反驳那么一两句,只是今天却只是按着酒瓶,嗤然一笑。 这个状态,显然不对劲儿。 “……聊什么了?”林遇深问道。 陈宵礼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聊……她能跟我聊什么?左右不过是摆着长辈继母的姿态,真是让人……生厌。” 陈宵礼和沈以晴之间的纠缠,并不比林遇深心中埋着的事情浅薄。 林遇深:“……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陈宵礼反唇相讥:“沈谨言,说出这种话,你不心虚?如果能放下,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 人,往往都是劝起他人来,轻而易举,放到自己身上却只能是一团乱麻。 所谓豁达,不过是没有疼到心里去。 一声“沈谨言”,好像是触碰旧事的开关,让林遇深周身的温度,迅速的冷了下去。 陈宵礼一顿:“抱歉,我只是……” 林遇深站起了身,“喝够了,把东西收拾干净。” 说完,转身上了楼。 看着好友的背影,陈宵礼暗自在脑袋上敲了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 纪宅。 “怎么又喝这么多回来,让你爸看见,又该念叨你。”纪母看着脚步踉跄,喝得醉醺醺的纪秋白连忙上前搀扶。 纪秋白靠在沙发上,重重的按着太阳穴的位置,喝的有些头疼。 纪母叫来佣人:“去煮碗醒酒汤过来。” 佣人走向厨房的时候,碰到了刚刚回来的李十安,“少奶奶。” 李十安点了点头。 “你还知道回来,一个女人整天不知道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的老公,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像是什么样子?!”面对李十安,纪母的态度从来都是统一的很,瞧不上眼。 李十安在店里忙碌了一天,没有心思跟她争辩什么,如果不是纪父阻拦,为了纪家可笑的颜面,李十安早就搬出去住了,怎么还会在这里成日里受人白眼。 “我跟你说话,你是聋了?!” 见她不搭理自己,径直准备上楼,纪母咒骂道。 李十安抿了抿唇,浅淡的笑挂在唇边:“纪少贵人事忙,外面有那么多女人要一一送温暖宠幸,妈的意思是,让我拘着他?” 纪母对于子女的溺爱早已经到了荒唐的地步,在她眼中,纪婉儿和纪秋白就没有做错的时候,就算是错了,也是别人的错,而这个别人可以简单的认为是——李十安。 两人的争吵声,让纪秋白拧起了眉头,他站起身,上了楼:“李十安,上来。” 纪母提醒他道:“醒酒汤还没喝。” 纪秋白:“让佣人端上来。” 说完,两人便一前一后的上了楼,留下纪母不喜看着李十安的背影。 这个儿媳妇,她是一百个看不上眼。 “头疼,过来给我揉揉。”纪秋白躺在她的床上,在李十安出声赶人之前,开口道。 李十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过来。”这一声,声音已经沉了下来。 李十安犹豫了两秒后,在床边坐下,他顺势枕在她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纪秋白能在各色女人中混的风生水起,除了家世金钱,还有不能忽略的一点是——长相。 睫毛浓密卷翘,能把多数女人都给比下去,却没有任何的阴柔之气,鼻梁笔挺,轮廓分明。 当年在学校里,便与沈谨言是平分秋色的风云人物。 即使如今多年过去,关于他们三人之间的故事,还印在不少任课教授的脑中,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印象罢了。 那时,他们三人一度还曾经是无话不谈的知交好友。 “……三天后,是什么日子?”闭着眼睛的纪秋白,忽然出声道。 李十安顿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日子?” 纪秋白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忘了?” 李十安在脑海中细细的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纪秋白看着她的反应,蓦然嗤笑一声。 “砰”房门被大力的关上,显示着主人的怒火。 李十安静静的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三天后…… 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这人,有一点特别不好,那就是记性太好,总是将事情记得太清楚,想要装糊涂,都做不到。 相识这么多年前,纪秋白对于她的记忆里自然是一清二楚,怎么会看不出她在装傻。 而她明知道他会看出来,还是那么做了。 这段婚姻,她起初,也是抱过希望的,即使……做不到深爱,相敬如冰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也好,毕竟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嫁给自己的深爱。 可…… 随意散漫的婚礼,将女人带到新房,这一切的一切,几乎让李十安崩溃。 纪秋白费尽心思的娶了她,为的却是羞辱她。 他给她纪少奶奶的尊名,却连半分妻子的尊严都不给她。 所有人都在说,当年心高气傲的李家小姐,如今家势破败了,连那一身的傲气也消失了。 面对嘲笑,她能做的,只有默默承受,因为举目四望,能成为她依靠的人,早已经不在身边。 次日清晨,李十安下楼梯的时候,就听到了客厅内传来的说话声和笑声。 听到熟悉的音调,李十安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没睡醒,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第24章:我的道歉,也要分人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客厅内,穿着温婉白色长裙的赵思思,不知道跟纪母说了什么,以至于让一向对外人都显得有些刻薄的纪母笑声不断。 “表姐,你醒了。” 赵思思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站起身,似乎是有些怯懦的跟她打了声招呼。 这番的姿态,让人产生一种她在畏惧李十安的错觉。 只是错觉终归是错觉。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十安神色寡淡的问道。 赵思思怯懦道:“我……我,我来等秋白。” 李十安闻言拧了拧眉头,却不是因为赵思思的话,而是赵思思今天所摆出的姿态,这般柔弱的模样还真是让她……不习惯的很。 一个连孩子都可以拿来作为筹码,关键时刻可以毫不犹豫舍弃的女人,跟楚楚可怜毫不搭边。 二楼楼梯扶手处立着的一道身影,将楼下的画面都看在眼中,他注视着李十安微不可知拧起的眉头,手指按了一下扶手。 “……身为儿媳妇,比婆婆起的还晚,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连点起码的规矩都不懂。”纪母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对于这样的冷嘲热讽,李十安习以为常,只当没听见。 赵思思却开了口:“伯母您别生气,表姐她……她从小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对于这些规矩一向都不放在心上,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做的,可以跟我说,我们家是小门小户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从小就是什么都会。” 纪母的出身并不高,用灰姑娘来形容都不过分,这也是她看不惯李十安最根本的原因,赵思思的话无意识戳中了她心底深处的那个点。 所以,她看赵思思是越来越顺眼。 “女人么,就该是勤快一点,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让人笑话。”纪母瞥了眼一旁的李十安,说道。 赵思思跟着笑笑,似乎是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李十安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却只觉得可笑,赵思思是人是鬼她虽然了解的不彻底,却也并非是全无所知。 孙慧平一直打着让她这个女儿嫁入豪门,麻雀变凤凰的好主意,虽然只是中产阶级,却也从未让赵思思插手过家务,将她养的精细无比,样样都要跟李十安看齐。 眼前的赵思思,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衣着打扮,都跟五年前的李十安有七分相似,剩下的三分不同,大概就是骨子里的东西。 “在说什么?”纪秋白走下楼,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的在李十安的脸上滑过。 “没聊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赵思思自然的挽住了纪秋白的手臂,两人之间的距离亲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 纪母:“秋白,你要出去?” 纪秋白手指在赵思思的脸上滑动了一下:“再过两天就是思思的生日,今天有空,陪她去转转。” 赵思思的生日和纪秋白与李十安的结婚日期相撞。 所以,赵思思永远都不会忘记两年前,她是怎么在生日当天看着李十安嫁入豪门的。 当年,李家一夕之间从云端跌落尘埃,赵思思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用生活在李十安的光环之下,却不成想她后来摇身一变就成了纪家的少奶奶。 多不公平啊,怎么什么好运都会眷顾到李十安身上?! “表姐……跟我们一起去吗?”赵思思问道。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陪吃陪睡陪玩这种有挑战性的项目,比较适合你。” 赵思思半个身子都靠在纪秋白的身上,期期艾艾道:“我是好意,不忍心看着表姐你形只影单,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还是说,表姐在外面有了陪伴的人,所以才不想跟我们一起?” 对于女人间的这种把戏,李十安从来不屑,“下一次整容的时候,可以提亲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找个好一点的医生,免得往脸上注水的时候,再灌到脑子里。” 赵思思咬牙:“你不要太过分。” 李十安:“比不上赵小姐堂而皇之的做小三找上门,还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三道四。” 要说伶牙俐齿,赵思思自然是比不上李十安,李小姐这张嘴,当年在辩论赛场上都是难逢敌手。 赵思思哄着眼眶,似乎是受了无尽的委屈:“秋白,我真的是好意。” 纪秋白瞥了一眼李十安:“道歉。” 李十安宛如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嗬”笑一声:“我的道歉,也要分人。” 偏巧,她对赵思思就说不出这三个字。 ……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顾盼在她的对面坐下,问道。 李十安给她也倒了一杯,“一起。” 顾盼摇了摇头:“我就不喝了,你知道我酒量不好,你也少喝一点,又不是什么千杯不醉的量,喝醉了我可扛不动你。” “小酌怡情,大醉才伤身。”李十安转动着酒杯,低低的笑道。 顾盼看着她这般模样,顿了顿,“……叔叔阿姨的忌日快到了吧。” 李十安拿着杯子的手一滞,筷子夹起手边的一道菜吃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却品尝不出什么味道。 见此,顾盼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每年的这个时候,李十安都会显得异常的沉静。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吃着饭。 直到,顾盼的眸光看到一道走进来的身影,手中的筷子碰击到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十安抬起头:“怎么了?” 顾盼迅速的收敛起了眸中的诧异和欣喜:“没,没什么,碰到一个熟人……”她顿了顿,似在犹豫。 身为多年的好友,李十安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忐忑,“不去打个招呼?” 顾盼:“我……” 李十安佯装不耐烦的朝她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今天给你放假。” 顾盼轻轻一笑,低声说了句感谢的话,便站起了身。 李十安好奇的想要看上一眼,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让顾盼露出这种忐忑的神情,却被走动的客人挡住了视线,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呕——” 突如其来的反胃感让李十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第25章:……未来的姐夫?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她急匆匆的跑去了洗手间。 趴在洗手台上,胃里开始绞着的疼,李十安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这种感觉,她只有在幼年的时候感受过一次,却让她记到了现在。 只是,她吃饭的时候一向注意,怎么会突然……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失神时,吃的那道菜。 难道? 可现在即使是猜到了原因,也为时已晚,李十安现在头晕的厉害,已经到了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步。 眼神朦胧间似乎是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道身影,像是店里的服务员:“帮我,帮我打120。” 说完这句话,她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手指紧紧的捂着腹部,神情痛苦难忍。 服务员只是定时来打扫卫生,却没成想会遇到这样的画面,惊呼一声,上来扶人:“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12……120……”李十安拽着她的衣服,从唇齿间挤出这么一句。 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拨打了120后,连忙朝外面大声的呼喊。 李十安在意识逐渐消失的一瞬间,隐隐的觉察到自己似乎被人从地板上抱起,她面容苍白一片,试图睁开眼睛去看眼前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却直接陷入了一团黑暗之中。 服务员看着忽然出现的俊美男人,“这位先生,你们认识?” 然而回应她的知识,男人颀长而挺拔的背影。 服务员有些不放心,想要追上去,却被闻讯赶来的大堂经理拦了下来:“不用去追了。” 服务员:“万一是坏人……” 大堂经理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看到那辆车没有?整个华国也不超过十辆,他就算是坏人,你又能怎么样?” 见她好像要说些什么,大堂经理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行了,去忙你自己的工作,他们应该是认识,不然你以为这样相貌和财富的男人,会随便抱一个病发的女人?” …… 四方城省医院。 “怎么样?”医生前脚做完了检查,后脚身边就猛然传出一道沉冷的语调。 饶是医生处变不惊,也被他这一声给骇了一下:“……海鲜过敏,幸亏发现的及时,这要是再晚上个半小时,估计就需要洗胃了。” 李十安迷迷糊糊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隐隐的觉得似乎自己的身边有人。 她尝试了几次以后,才能勉强将眼睛张开。 “总算是醒过来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顾盼松了一口气。 李十安朝她安抚的笑笑,目光却瞥见病房内还有一个人,他沉静的站在窗边的位置,看向她的眼神平静的毫无波澜,眼眸却深邃的如同碧潭深水。 顾盼看到她的目光,说道:“这次,真的是要谢谢这位……先生。” 她想要称呼却显然并不知道林遇深的姓氏,只能含糊的用“先生”两个字概括,对着李十安眨了眨眼睛,显然是在问:你们认识? “我去叫医生再做一次检查。”林遇深开口,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氛围。 李十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混乱。 “还看?十安,你们……是朋友?”顾盼选择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语。 即使,刚才那人看向她的眼神,并不像是朋友那么简单。 李十安:“纪婉儿的男朋友,林遇深。” 这样的介绍,让顾盼皱起了眉头:“纪婉儿?那不就是你……未来的姐夫?” 李十安有些寡淡的点了点头,“大概是吧。” “你们之间……十安。”顾盼面色有些复杂的握住了她的手,“纪婉儿并不是个善茬,如果可以,你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 李十安笑了笑:“你在想什么,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她说的轻松,顾盼心中却有些不安,李十安昏迷的时候,她是亲眼看到林遇深抱着她冲进医院的时候,是如何的慌张和惊惶。 那模样如果不是至亲,只能是……挚爱。 顾盼中途接了一通电话,有些不放心的朝着病床上的李十安看了看:“店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李十安这个老板的电话打不通,店员只好将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你去处理吧,我没事儿,等待会儿吊针挂完了,就没事了。”李十安说道。 顾盼见此,只好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李十安:“好。” 医生进来后,检查了一下李十安醒后的情况,讯问了几声后,让护士调换了吊瓶,在里面多加了一种药剂。 林遇深看着她靠在床上,苍白的脸色,带着平日里没有的脆弱:“难受?”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还好。” 可实际上并不好,她现在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身上还疼得很。 林遇深在她身上扫了一眼,“难受点也好,这样才能长点记性。” 李十安:“……”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对于她的感谢,林遇深并没有客气的回应,而是问向一旁的医生:“需要住院吗?” 医生;“我们建议还是需要住院两天观察观察。” 李十安并不喜欢住院,“不用住院观察了,就是普通的海鲜过敏,没什么……” “办理住院手续在几楼?”林遇深开口问道。 医生见此,笑了笑:“一楼大厅左侧。” “林遇深,我不想住院。”李十安急忙喊住他。 林遇深回头,对上她的眼睛,“安安,听话。” “安安,不要任性,听话……” 光影交错的时候,连声音都出现了重叠,林遇深逆着光线的位置,他极具有辨识度的面部轮廓出现了模糊,跟李十安记忆深处的身影重合,重合……最后交叠在一起。 在脑海片段不间断闪动的时候,李十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拔高声音喊了一句:“沈谨言!” 人,对于自己的名字,总是会有些下意识的反应。 比如,突然被叫到,总会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总会朝着声音来源回头,肢体总是会产生停顿,即使细微,却也能察觉。 李十安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的男人。 在“沈谨言”三个字喊出口的瞬间,他的身体……停顿了。 第26章:被害死的是我妈!!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这意味着什么? 李十安呼吸在此刻停滞,她在等,等他的回答。 林遇深转过身,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数秒,然后缓慢的开口:“沈谨言?这个名字,从你口中出现的频率还真是额外的高,旧情人?” 李十安:“你不承认?” 病房内的医生护士已经离开,安静的病房内只有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盖在她脑袋上的时候,温度好像也随之沾染到了她的身上,“烧糊涂了?” 一场试探,在他的三言两语下,消失了踪迹。 李十安靠在病床上,脑海中却始终在浮现林遇深的那一停顿。 真的不是吗? 如果真的是她的错觉,那整整五年,为什么只有在林遇深出现的时候,这种错觉才开始产生? 沈谨言,林遇深…… 如果真的是他,又为什么变了模样? 为什么不跟她相认? 为什么跟纪婉儿在一起?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成了一团紧紧缠绕起来的谜,解释不通。 李十安躺在病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大脑不停的运转着,左右都找不到突破口,慢慢的竟然陷入了沉睡。 吊瓶内的药物,有安眠的成分,她却忘了。 只是,睡梦中,李十安的眉头从一开始的舒缓,慢慢的紧紧拧在了一起。 “明天的辩论赛,就靠你们三个了,来,预祝我们一行凯旋而归。” 蝉声鸣鸣的校园餐厅内,两三张桌子摆在一起,意气风发的学生带着指点江山的豪情。 而被点名的三人,倒也配合的举起了酒杯。 他们分别是:沈谨言,李十安和……纪秋白。 法学系的三剑客,四方城大学辩论场上的金字招牌,凡是他们出现的赛场,别的学校和学院只能去争抢第二。 他们是知己,是好友,是配合默契的搭档,是最心有灵犀的伙伴。 辩论场上场,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对方接下来的意图,一人挖坑,一人推进,一人填土,队里即使有其它的选手都成了躺赢的摆设,更何况是对手。 “哈哈哈,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那群人的脸色?知道上了当以后,脸都绿了。” 李十安笑弯了腰,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精致的眉眼时闪亮着的明艳动人。 不知道看痴了多少路过的青年。 沈谨言和纪秋白被她的好心情感染,笑容清浅的看着眼前娇艳如花的女孩儿。 只是画面一转。 昔日的知交好友成了反目成仇的敌人,目光对视只有冰寒的冷意。 纪秋白:“沈谨言,从今以后,我跟你再不是朋友,以后我出现的地方,都不想看到你!” 一朝反目是谁也没能料到的事情。 沈谨言挥拳在纪秋白的脸上挥了一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被害死的是我妈!!” 两人扭打在一起:“你妈?一个坐台小姐,她有这样的下场是她自己活该,是被害死还是羞愧自杀,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谨言一拳打断。 李十安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周还好端端的两个人,不过是过了一个周末,怎么就成了仇人。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疯了是不是?” 她想要上前劝阻,却被盛怒中的两人殃及,被推倒在了地上,脑袋上还狠狠的挨了一下,连脑子都是蒙的。 她的痛呼声,让两人逐渐找回了神志。 沈谨言最先松手,眼神中还带着遮掩不住的疲惫的倦态,嗓音沙哑;“有没有事?伤到哪里了?” 李十安依靠着他的力量站起身,捂着脑袋,看着两人,不满道:“你们在发什么疯?出什么事情了?” 纪秋白倨傲的扫了眼沈谨言,“十安,阶级不同的人,本来就不应该站在一起,李家和纪家同属名门,他……” 纪秋白指着沈谨言,言语间尽是嘲弄:“你知道他是什么出身么?他……和他……呵,他压根配不上你,我以为自己在感情里输给的是个强者,结果到头来,小三吧台小姐的儿子,还妄想能够被承认?!” “够了,纪秋白,你今天吃枪药了是不是?!”对于沈谨言的身世,李十安乍然听到不可能不震惊,但是在震惊以后,她还是选择了维护。 而沈谨言无论平日里表现的如何淡定自若,面对昔日好友的如此嘲讽,也忍不住眼冒火光:“纪秋白,你不要欺人太甚!” 纪秋白嗤笑:“这句话应该我送给你们才对,带着你那个妈,早早的消失在四方城为好,我纪秋白想要碾压一个人,不过是挥挥手打个招呼的事情,这点……你应该明白。” 李十安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通过他们的言谈却不能听出,事情中间的曲折,纪秋白虽然家世不错,但入校以来,却从来没有过仗势欺人的不良史,如今初次露出端倪,竟然是跟他最好的朋友? 之后的一段时间,纪秋白和沈谨言之间的关系越发僵硬,几乎到了不能同时出现的局面,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好友,李十安左右为难。 直到那天,她独自找到纪秋白,想要缓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不成想竟然会被他被灌醉,她……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开始冒冷汗?”林遇深看着病床上,面露难受和痛苦的李十安,凝眉叫来了医生。 医生看过后,顿了良久:“……林先生,李小姐这是……做噩梦了。” 林遇深闻言僵在当场,李十安也因为嘈杂的声音醒了过来。 医生见此,选择了离开。 往事在头脑中翻腾,李十安睁开眼睛后就觉得头疼的很。 她按了按身下的床,想要起身,却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挂着吊针。 林遇深凝眉上前扶住她,他领口的衬衫微微敞开,李十安抬头的时候,看着他领口的位置数秒,然后朝他伸出了手。 第27章:我是,纪秋白的妻子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她从他的领口处,扯出一条项链,手指颤抖的指着上面的戒指,睫毛微颤:“这是……什么?” 她只需要用手指轻轻的一触,就找到了戒指内壁上,刻着S&A字样。 她掀起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不遗漏他神情中任何的变化。 林遇深将她手中的吊坠拿了回来,“……故人遗物。” “遗物?”李十安红了眼眶,却固执的不肯让眼眶中充斥的泪水落下来,“你还在骗我。” 林遇深抽出纸巾给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可却没有深情眷恋,“安安,这枚戒环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你在骗我!!”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他推开,手背上插着的吊针因为用力过猛,从皮肉中硬生生的给扯开,手背很快就红肿起来。 她是极其怕疼的人,此刻却好像屏蔽了痛觉神经,又或者是心口的疼痛感太过强烈而迅猛,掩盖住了其他地方的疼。 林遇深沉静的站在病床边,眸深似海,暗无光线:“这么多年过去,一个大活人了无音讯,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原因?” 李十安双眸赤红,手指攥紧了被单,死死的盯着他,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你胡说!!” 死了? 怎么可能会死?! 她等了他那么多年,找了他那么久,他怎么可能……死?! 他敛着眸子,缄默。 李十安拔高了声音:“你到底,是谁?!” 她说;“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她不相信,他只是巧合的出现在她的身边,她不相信无缘无故的,他会再三出现在她的周围,她不信,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安安,你的手流血了,我去叫人来给你处理一下。” 无论她的情绪如何跌宕的澎湃,他始终都是那样的淡然清寡。 他看着她失态,看着她抓狂,看着她歇斯底里的追问,却始终冷静的游离在外。 李十安忽然就觉得无力,她的满腔疑问和心中的怒火,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他平静的让她心凉。 护士看着她红肿的手背,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针头断在里面怎么办?” 李十安靠在床背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林遇深眸色深深,让人窥探不出他心中的想法,病房内安静非常,护士的视线在两人时间扫视了一下,觉察到空气中的冷凝,只当他们是情侣时间在闹脾气,也不再说话。 只是当她准备将吊针再次给李十安扎上的时候,林遇深看着李十安的手背,这才开了口:“输液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今天暂时先不输了。” 护士有所迟疑“可是……” 林遇深:“我询问过医生了。” 护士闻言,也不再强求,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后离开。 中途林遇深出去接了一通电话,李十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半晌过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啪”,卫生间的房门关上。 李十安用冷水狠狠的扑在脸上,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维持理智和正常。 凉水顺着面部的线条一点点的下滑,她抬起头,睫毛上还带着水珠,看着镜中的人,半晌后,李十安忽然扯着嘴角就笑了。 她觉得自己有些蠢。 无论林遇深究竟是谁,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跟她相认的意思,她再如何咄咄逼人的追问,又有什么意思? 就像是他说,沈谨言已经死了。 五年,那么漫长。 沈谨言出狱后凭空消失,李十安成了纪秋白的妻子,林遇深成了纪婉儿的男朋友…… 这一切荒诞的像是个笑话。 而她可笑的还想要……再见到那个消失了五年的人。 抽出纸巾擦干净手上和脸上的水珠,她转身的时候,胃部突然又开始作乱,她紧忙扶住洗手台,慢慢的弯下了腰,蹲下了身。 好在医院的设施足够人性化,洗手间内配有按铃。 当铃声响起后,她蹲坐在地上,等待着医护人员的到来。 手指紧紧的按压着腹部,紧咬唇瓣,很快就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啪”,房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 而是……原本在门外接电话的林遇深。 李十安掀眸看着他坚毅的下颌,被他抱出了洗手间。 “秋白,这间就是表姐的病房,听说是食物中毒……” 他们前脚出了洗手间,后脚赵思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李十安笑了笑,她是不是该感概一句:无巧不成书? “放我下来。”她说。 林遇深低眸睨了她一眼,却只是停下了脚步。 “林遇深。”她说,“如果你不是他,我们之间就不应该有任何的牵扯。” 换而言之,如果他不是沈谨言,他这种似有若无暧昧的举动就该就此打住,也不应该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我是,纪秋白的妻子,不想让他误会。” “嗬。”林遇深掀起唇角,发出一声凉薄的冷笑,“……带着小三来看你这位妻子,还真是好一出的鹣鲽情深。” 他的话语带着寒意和嘲弄,李十安只当是没有听到,“放我……” “吱——”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第28章:你知不知道我最近有多想你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秋白和赵思思同时出现在门前,自然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由于林遇深背对着房门的方向,纪秋白只看到一道颀长挺拔的背影,跟记忆中的某道身影重叠,让他顿时就眯起了眼睛。 “……表姐果然还跟以前一样,很受男性的欢迎呢。”赵思思用一种极其羡慕的语气说道。 “所以……思思你这才会为了职业发展接连光顾整形医院,倒是敬业。”靠在病床上的李十安,反唇相讥。 赵思思脸上的笑容僵住。 李十安一个脏字没吐,却直戳戳的嘲讽她把小三当成了职业。 “林老板。”纪秋白认出了背影是谁,“不知道林老板怎么会在这里?” 林遇深淡然的转过身,“偶遇。” 纪秋白上前一步:“哦?这么巧……”他的目光在说话的时候朝着李十安的方向扫了一眼。 林遇深淡声“嗯”了一声,显然并没有多讲的意思。 倒是李十安,今天面对纪秋白的时候,没有了往日的清冷,甚至还带着点缱绻的味道:“秋白,如果我说,我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她唇角带笑的模样,跟记忆中的何其相似。 纪秋白目光带着恍然和出神的看着她。 赵思思则是暗自咬紧了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表姐今天这是……转性了?难道是我记错了,表姐不是一向……” 话说到一半,她朝着纪秋白看了一眼,未尽的话是什么不言而喻。 李十安跟纪秋白结婚以来,无论自己的老公在外面玩的多疯,有多少女人,她都能坦然自若,如果是真的有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又怎么可能做到熟视无睹? 而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林遇深,扯了扯削薄的唇角,迈开腿走了出去。 三天后的结婚周年日。 无论纪秋白和李十安的夫妻关系如何,纪家的面子都不能丢,无论是做给媒体看,还是做给合作伙伴看,纪家表面的平静始终都要保持,也正因如此,纪父让人大肆操办。 从医院回来后,李十安跟纪秋白的状态有些微妙。 纪秋白这几天每日按时回到纪宅,身边没有再出现任何女人,这样的转变让纪母和纪婉儿不禁疑惑,是不是纪父在最近下了什么口头警告。 而纪秋白的转变,也成功的让赵思思心中产生了动摇和惶恐。 如果纪秋白真的因为李十安的那句服软而转了性,那她这么长时间以来所做的努力,她耗费的时间和在医院受的苦岂不是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她的视线落在了紧闭的抽屉里,对里面的东西产生了意动。 …… 南山壹号院。 “这几天纪秋白可是老实的很,有女人投怀送抱都不放在眼里……在这么下去,人家毕竟是夫妻,你就不怕,玩砸了?”陈宵礼戏谑的说道。 林遇深动作优雅的到了一杯红酒,放在鼻翼下,轻缓的嗅了嗅,“再等等。” 陈宵礼翘着腿:“……等?等他们夫妻同心?”他说,“我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你……” 林遇深转动着酒杯,修长的指尖在杯沿处敲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眸色幽深。 “三天后,纪家举办的周年日,有没有兴趣?” 陈宵礼摆了摆手,“算了,你们的事情我没兴趣,你自己玩的开心。” 林遇深举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性感的喉结滚动,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危险的意味。 陈宵礼见此,暗自摇了摇头。 …… 三天后。 纪家在四方城有着不小的名望,纪家继承人的结婚纪念日前来捧场的人自然不会少。 人头攒动中,李十安站在纪秋白的身边,将夫唱妇随演绎的恰到好处。 只是这场看似热闹的周年日,却带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李十安看到跟纪婉儿携手走来,引起不少瞩目的林遇深。 也看到了笑语浅浅在人群中故作姿态的赵思思。 以及……纪父时不时照看一下的温婉女人…… 名门中多的是污秽和被藏在遮羞布下的风平浪静,李十安自幼便已经懂得,她一直庆幸自己的家庭是带着温馨和暖意的,但却在无形中应了那句老话——情深不寿。 她恩爱不相离的父母,给了她最美好单纯的时光,却带着遗憾在她的生命中乍然离场。 一句句“恭喜”李十安在今天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她一直保持着浅笑的嘴角,好像都已经僵硬。 等终于有了空闲的时候,她去了洗手间,想要松懈一下紧绷的神经。 冷水冲击着手掌,她看着流动的水珠有些微微出神。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这才眼神眨动了两下,回过了神。 抽出旁边的纸巾擦拭手掌,背后的脚步声停在了她身后的位置,周围一片安静。 李十安有些疑惑的抬起头,透过眼前的镜子看到,站在她身后的人,竟然是——林遇深。 她皱了下眉头,转身:“林老板你走错……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抵在洗手台上,以吻封缄。 李十安惊诧的瞪大了眼眸,想要将人推开的时候,却被他在唇瓣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哒哒哒”门口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李十安的呼吸一滞。 手忙脚乱的想要将他推开,却没成想,他竟然直接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到了最近的隔间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而与此同时,洗手间内涌进了两个人。 李十安听到门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大致也猜到此时是什么情况。 只是…… “……秋白,你知不知道我最近有多想你,你摸摸我的心口想你想的都在疼。”女人娇嗔的声音响起。 李十安脊背狠狠一僵。 “哪疼?我看看……”纪秋白的声音晦暗的,带着某种意会的意味。 “安安……”隔间内,林遇深的呼吸加重,薄唇压在李十安的耳畔,骨骼分明的手指也同时伸向了她的礼服…… 第29章:孩子,是纪秋白的?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她被压在隔间的门上,但凡是发出一点声音,就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明明她和纪秋白才是夫妻…… 外面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林遇深伸过来的手臂上,带着灼烧的触感。 李十安没有反抗,半垂着眸子,周身带着难掩的落寞和悲伤。 林遇深顿住手下的动作,骨骼分明的手指捏起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跟他对视,“这么一个人渣,也值得你为他哭?” 下颌传来刺痛,李十安闭了闭眼睛:“林遇深,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做什么? 林遇深扯了扯凉薄的唇角,自然是……将他曾经生不如死的痛苦,全部奉还给他们。 双倍,十倍,百倍。 “啊。”洗手间外面有宾客试图推开门,第一下并没能成功,当她疑惑不解以为门把手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下一秒门打开了。 她也清晰地看到了洗手间内暧昧的两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今天前来的宾客,即使跟纪秋白不熟悉,但是对于这张脸却不可能不认识。 刚才还在跟妻子大宴宾客的主人,一转眼就在公共场合跟一名女人纠缠,甚至连找个背着人的时间都没有,这怎么能不让人惊诧? “看来,有人来了……” 林遇深将唇压在李十安的耳畔,炽热的呼吸扑洒。 这一声惊呼,也让意乱情迷的纪秋白缓过神来,他一抬头对上女人有些张皇失措的眼神,眉头一拧。 撞破好事的女人将他的皱眉,当成了被打扰到的不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里面有人,真是对不起。” 女人接连道歉,目光却一直在纪秋白和赵思思的身上徘徊。 赵思思是女人,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女人看向纪秋白时眼中的异样,顿时心生警觉起来。 她可以抢李十安的老公,那就意味着别的女人也同样可以争抢,毕竟纪家少奶奶这个称谓对于不少女人来说都是一场无声的诱惑。 “这位小姐,既然知道说对不起,现在是不是也应该知道回避?”赵思思说道。 误闯进来的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嘴上却很是诚恳,“很抱歉,纪少。” 在场有两个人,她却只对纪秋白道了歉,显然是没有将赵思思放在眼里,这一点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赵思思觉得难以忍受。 但是在纪秋白面前她一向是懂事的,即使再不满也只能暂时咽下去。 在女人离开以后。 “秋白……”赵思思面色潮红的贴在他的身上。 纪秋白猛然推开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猛地在脸上扑了一下,冰冷的触感刺激着面部的神经,他逐渐找回了理智。 “出去!” 赵思思肩带外露,却毫无顾忌的从后面紧紧的抱着他:“秋白,我们不继续……”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出去!”纪秋白的声音冷了下来。 眼看就要把人勾出来,赵思思自己也已经动情,这个时候戛然而止,她自然是不甘心。 但她是个聪明人,她明白自己不是李十安,没有违逆了纪秋白的意思后,还能安然无恙的资本,只能……满是愤恨的穿好衣服。 同时心中也是恨极了刚才那个冒冒然闯进来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出现…… “咔。”安静的洗手间内,紧闭的隔间内传来一声响动。 这声响动让纪秋白猛地抬起头来:有人? 赵思思也听到了动静,整理衣服的手一顿,“这里面……” 纪秋白瞥了她一眼,赵思思顿时就闭上了嘴。 而此时隔间内,李十安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连呼吸都停止了,周围安静的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相较于她的紧张,林遇深却是神情自若,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宛如闲庭信步的悠闲惬意。 纪秋白的手指放到了隔门上,“哐哐哐”是门被拉扯的震动声。 “里面的这位小姐,戏看够了,该出来了。” 确定门被从里面反锁以后,纪秋白收了手,转而“咚咚咚”敲了两下。 如果是放在以前,李十安自然是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走出去,但是现在…… “不开门吗?”林遇深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李十安握紧了手掌。 “嗡嗡嗡嗡”震动夹杂着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纪秋白停下了敲门的动作,接通手机,目光却还停留在隔间的门上,“姐……” 电话那头的纪婉儿:“你们这是都跑到哪里去了?爸正在找人呢,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局面,我告诉你,你要是在今天闯出什么祸事来,爸绝对不会饶过你……” 纪秋白拧了拧眉头,“姐,我有分寸。” 纪婉儿:“有分寸,就抓紧回来……我不跟你说了,爸来了。” 在纪婉儿的催促下,纪秋白只好暂时离开。 他想,原本他多情的名声就是人尽皆知,多一桩风流韵事少一桩又能有什么区别。 “秋白,你等等我……” 赵思思看着他离开,生怕自己被抛下,连忙跟了上去。 “看来,危机解除了。”林遇深伸手想要推开门。 “啪——”李十安扬起手臂,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打完以后,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的,面色涨红,是羞耻,也是难堪。 林遇深锐利的眉眼一拧,伸手揩了下唇角。 李十安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转身离开。 林遇深没有阻止,只是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离开。 …… 宴客厅。 纪婉儿看到他出现,走过来:“……爸找你,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也不注意一点。” 纪秋白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别学爸那一套整天念叨我了。” 纪婉儿横了他一眼,“看没看见遇深?刚才有人看到他好像也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你说……林遇深也去洗手间?”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纪秋白闻言,蓦然就停顿下脚步,问答。 纪婉儿:“是啊,你没看见?” 问出口后,纪婉儿紧接着就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在洗手间,他能去哪儿?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纪秋白环顾了一下四周,“李十安她人呢?” 纪婉儿拧了拧眉头,“十安她……”她也在厅内巡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李十安的身影,“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了吧……” 只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纪婉儿自己都觉得这种理由站不住脚跟。 纪秋白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那天他在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时看到的画面。 那道背影,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早已经消失的人。 想到这里,他蓦然就抬起脚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纪婉儿冷不防看到他的动作,连忙拽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去?爸还在等着你。” 说完,朝着纪川阳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在跟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高谈阔论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的就朝着他们这边瞥上两眼。 然而纪秋白却扯开她的手,径直朝着刚才来的方向转回去。 “秋白!”纪婉儿即使是压低了声音喊他的名字。 “……事情就按照最初的计划,只要她乖乖听话,她自然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通向洗手间的走廊,林遇深正在打着电话,对上纪秋白的视线,神情自若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纪秋白站在距离他两三米的地方,没有再动。 林遇深明白,这是有话要跟他谈,便又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两句后,挂断了电话,“有事?” 纪秋白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林老板在这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林遇深扯动了下唇角,带来丝丝麻麻的疼,提醒着他,刚才那一巴掌李十安打的是多么的用力:“纪少觉得,我是应该遇到什么人?” 你来我往的试探,两人神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四目相对的空气中却又实实在在的充斥着硝烟味。 “秋白。”在两人互相视线对峙的时候,纪婉儿走了过来,“十安去接了一个朋友。” 纪秋白转过身,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是在窥测这里面的真伪。 纪婉儿皱了下眉:“还担心我会骗你?” “没有。”纪秋白微微的摇了下头,转身离开。 纪婉儿走向林遇深,看着他一侧面颊泛着细微的红:“……喝多了?” 林遇深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弧度,算是默认。 纪婉儿挽住他的胳膊,嗔怪道:“待会儿,少喝一点。” 林遇深:“好。” 两人再次一同入场,亲密的关系昭然若揭,不少人开始试图窥探林遇深的身份。 纪婉儿知道他沉稳不喜欢炫耀,但她却不想让人误会她找的男人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货色,“……良夜国际俱乐部,遇深是那里的老板,他一直在国外发展,最近才回国……” 众人闻言赞叹:“……一直听闻良夜国际俱乐部的老板是海外华侨,没成想竟然在这里遇到,林老板果真是年轻有为啊。” 林遇深保持着适度的温和,将谦谦君子,清贵霁月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不少名媛少妇看直了眼,暗自感慨纪婉儿的好命,不光是出身好,连找个男人也是高人一等的优秀。 对于这类艳慕的目光,纪婉儿很是受用。 她找男人,自然是要找最好的。 这边两人受到追捧,夺去了不少本该属于今晚主角的风光。 但所幸都是纪家人,也没有人在意。 “十安,那个男人好像是……”走进来的顾盼,看着纪婉儿身边的男人,觉得万分的熟悉。 李十安还没有来得及告诫她不要乱说话的时候,纪秋白已经走了过来:“……那个男人,顾小姐认识?” 顾盼闻声一顿,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李十安,“没,我可能是认错人了。” “那位林老板,是我姐姐的男朋友,顾小姐如果相熟,可以上前打个招呼。”纪秋白说道。 顾盼摆了摆手,“我,不用了,我认错人了。” 顾盼家世普通,出入这种名流聚集的场合,不自觉的就有种低人一等的自卑感,即使她在竭力掩饰,即使几乎没有人能看出来。 但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来自不同阶级的卑怯。 “……去哪儿了?”纪秋白没有在顾盼身上多耗费时间。 李十安从路过的侍者手中端起两杯酒水,一杯递给顾盼,自己拿了一杯抿了口:“……顾盼正好在附近,我下去接她一趟。” “这里有那么多侍者,门口还有安保,怎么还值得你亲自跑一趟?”他语气柔和,给她整理了下裙摆的一角,可话语里却实实在在透着的是试探。 “纪少……是我的问题,我这个人有些路痴,绕了远路错过了时间,十安为了避免我出现窘态,这才去酒店大厅等我。”顾盼略带歉意的说道。 对于这个解释的真伪,纪秋白没有再追究。 因为,纪父已经在朝他示意,让他上前。 纪秋白明白自己今天的表现并没能让自己的父亲满意,此刻不能再让他失望,只好走了过去。 纪父再三让他过来身边,自然是抱着目的,这些都是他生意场上的伙伴,将来,等他退下去以后,整个纪氏都要交到纪秋白的手上,在此之前,他自然要为自己的独子铺好路。 在纪秋白离开后,顾盼心有余悸的舒了一口气:“你们究竟是在打什么哑谜?”她顿了顿,又问道:“那个……那个林老板又是怎么回事?” 李十安晃动着酒杯,对着路过的宾客微微颔首一下,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低声道:“他……纪秋白不是说了,纪婉儿的男朋友。” 顾盼跟她认识多年,从她的三言两语中,隐隐已经窥探出了什么,但却不能完全猜透这其中的隐情。 “欢迎各位在百忙之中能够抽出宝贵的时间开参加我和妻子的结婚周年庆,首先我在这里先感激到来的各位……” 纪秋白在主持人的邀请下,上台去说场面话。 李十安负责在台下跟投来目光的众人微笑点头问好,这是他们结婚两年来的默契,也是李十安在嫁进纪家被教导了千万次的礼仪:无论在家中发生什么样的争端,夫妻关系如何僵化,在外面在公共场合都要表现的相敬如宾,夫妻和睦。 即使笑到面目僵硬,都要一直笑下去。 就像是纪母站在纪父身边,一派多年恩爱的模样,可实际上两人关系时如何的溃烂发臭,也只有当事人明白。 “爸爸。”一声清脆的童声,将融洽的现场打破。 众人有些错愕的朝着男童看去,猜测这是谁家的孩子。 “这五官我怎么看着跟纪少有七分相似……”一女人低声说道。 站在她旁边的中年男子低声呵斥道:“不要乱说话,这孩子都十一二岁了,纪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女人被当中训斥,有些挂不住面子:“怎么不可能……前不久不是还有新闻爆出来……” “你少说两句。” 两人的对话被不少人听见,再看向李十安的目光就带了些同情的意味。 这孩子如果真的是纪家的,如今出现在这种场合,无论后续如何处理,李十安的处境都会是最尴尬的那一个。 毕竟这个社会,对男人和女人的宽容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即使她是受害者,经受的异样目光和指指点点都要比纪秋白这个当事人要多得多。 人们谈起今天的事情,对纪秋白顶多是一句——年少风流,而对李十安讨论最多的便要是——你看,嫁到纪家两年肚子都没有动静,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孩子,她这个少奶奶的位置啊…… 所有人都在窥测,纪家会怎么处理今天的事情。 站在不起眼位置的赵思思,看着站在中央的李十安,心中也带着几分的窃喜和看好戏的意味。 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纪秋白的,如果能这样除掉李十安这个心腹大患,那她就要拍手称赞。 只要纪家少奶奶的位置空出来,她就有信心取而代之。 台上拿着话筒的纪秋白,看着突然跑出来的孩子,死死的盯看着他跟自己极其相似的五官,好像要将孩子的脸看出一个洞来。 跑出来的男孩儿到底是年纪小,被他的目光这么看着,不由自主的就朝后退了两步。 纪秋白:“保安呢?你们是死的吗?!什么人都能被放进来?!!” 随着他不耐烦的吼声,在一旁等待指示的安保人员,当即不再犹豫,迅速将孩子抱了出去。 小孩子受到了惊吓,当即就哭了起来,“妈妈,我要找妈妈……我要妈妈……” 孩子的哭声在大厅内回荡,纪秋白的脸色可想而知的难看。 众人面面相觑,对于这样的局面,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角落里的一名穿着白色温婉长裙的女人,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的走了出去。 已经一脚踏上了台的纪父见此,轻咳一声,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打了圆场。 但是有心人发现,从纪川阳上台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过这个儿子一眼。 纪秋白握着话筒的手,不断的收紧收紧再收紧。 纪婉儿看着台上的两人,不禁有些担忧:“这个孩子,怎么会突然跑出来……”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扫了一眼保安离去的方向:“许是……跟着什么人进来的,一个小孩子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在意,只当是跟着大人来的。” 纪婉儿点了点头,继而忧心忡忡的问他:“你说,这个孩子,真的会是秋白?” 虽然他这个弟弟近些年来一惯的荒唐,但曾经……也一度是家中的骄傲,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一个孩子? 林遇深抿了一口红酒:“这种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现场的气氛因为有了纪父的镇场,再加上主持人的卖力挽回,总算是给纪家挽回了几分的颜面。 但事故已经出了,后续大家围在一起的时候难免就要议论上几分,好端端的一场结婚纪念日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想而知,一向爱面子的纪家人就跟活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纪宅。 李十安因为跟顾盼聊了一会儿美容店的事情耽误了点时间,成了最后一个到家的。 原本以为,在她有意避过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都应该解决清楚了,却不成想,她一进门就看到四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个都沉着脸正在激烈的说着什么,当看到她的时候,却又不约而同的都闭上了嘴。 李十安见此,只当是没看见,对着几人打了声招呼,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躲到了楼上。 对于楼下的局面,李十安早已经见怪不怪,纪家从来没有把她这个儿媳妇当成是自家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从来都是背着她进行。 这一次排除她这个外人的家庭会议,李十安不用猜都知道,多半是因为宴会现场突然蹦出来的那个孩子。 相似的五官,突然的出现,以及对着台上喊得那一句“爸爸”,说那个孩子跟纪家毫无关系估计都没有人会相信。 只是根据那个孩子的年龄计算,纪秋白岂不是十五六岁就…… 想到这里,李十安的眉头皱了皱。 “噼里啪啦”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响起了激烈的争吵声。 而听这动静,起争执的似乎是……纪父和纪母? 这倒是让李十安有些诧异了,难道纪母这一次毫无原则的包庇纪秋白惹怒了纪父? “那个孩子,我绝对不可能承认,他们也不可能进我的门!!”纪母怒吼出声,声音之大,连楼上的李十安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道声音,也打破了李十安的猜想。 竟然是纪母站在了反对的立场上,还真是让她颇感意外。 后续下面的争吵,李十安听不见了,因为她已经带上了耳机,拿着平板正在看最新一批药妆的进度。 纪秋白沉着一张脸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如同局外人一样忙着工作的模样。 显然是一点都没有受外面动静的影响。 酒店里发生的事情,就连外人都在窥测和议论,她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纪秋白的脸色顿时就更加沉了一些。 动手扯掉她的耳际。 李十安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进了人,抬起头,“怎么了?” 怎么了? 她问他怎么了? 纪秋白的眼眸拧了拧,“李十安,对于今天的事情,你没有什么想问,想说的?” 李十安闻言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 她没什么好问的,也不想要知道什么。 说实话,纪家的事情,她就算是想要操心,人家也会把她当成外人一样的提防着,她真的没有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纪秋白捏着她的手骨,好像想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没有?” 李十安吃痛,想要将手抽回来,却没有成功:“纪秋白,你在发什么疯?” “是没有要问的,还是在心里直接就给我定了罪,又或者……你根本不在乎?”他冷声质问。 李十安感觉到莫名其妙,“……这些年,我们不是一直保持这样的默契?你的事情,我不过问,也没有资格过问什么。” 原本就是一个拿来当摆设用的花瓶,何必自取其辱的想要掺一脚。 “好一个没资格!”他反手卡住她的喉咙,“……说要好好生活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她是怎么做到,变脸变的这么快的?! 今天他在台上,目光在她的身上定格了多次,想要从中找到类似于怒火、不满、生气的情绪,可到头来却只看到她眼中的平静,比在场看戏的其他名流还要沉稳的平静。 那一刻他便觉得,但凡她对他有一丁点的上心,他都会冲下去好好跟她解释清楚。 可她呢? 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的意思。 “李十安,有时候,我真想挖开你的胸口看一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呼吸不畅,想要用力的掰开他的手,却败于男女力量的悬殊。 下一秒纪秋白突然松手,吻住了她。 她试图挣扎,却没有任何的成效。 在她觉得自己要因为窒息而亡的时候,她选择了顺从,甚至出动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颈,回吻他。 纪秋白在觉察到她的转变后,慢慢的放松了手下的力道,两人也逐渐有了拥吻的迹象。 然而—— “唔。” 下一秒,纪秋白弓着腰,倒在床上。 李十安收回顶出去的腿,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 南山壹号院。 厅内放着舒缓的音乐,林遇深靠在椅背上,微闭着眼眸,手中微微摇晃着红酒杯。 “看来今天的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陈宵礼坐在沙发上,俯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同时说道。 林遇深闭着眼睛,手指随着音乐缓缓的敲动着,“……纪川阳今天的表情,倒是很精彩。” “那……李十安她……”陈宵礼犹豫着说出这个名字。 林遇深蓦然睁开眼睛,摇晃酒杯的动作也同时戛然而止,“宵礼……如果不是知道你心有所属,我多半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陈宵礼嗤笑一声,唇角嘲弄,“我是怕有人,到时候后悔。” 林遇深浅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后悔?我做出的决定,什么时候后悔过。” 陈宵礼却只是摇了摇头,“随便你,到时候不要找我哭才好。” 林遇深喉骨震动,发出一声轻笑。 只觉得这大概是这么多年以来,听到的最有趣的笑话。 “嗡嗡嗡……” 当一旁的手机震动响起,林遇深瞥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手指顿了一下。 陈宵礼离他比较近,见此,扫了一眼,打趣道:“俱乐部的电话?这是新来的,不知道咱们林大老板在私人时间不喜欢接电话?” 林遇深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俱乐部内知道他私人电话的屈指可数,排除了不知道规矩的可能性,至于明知故犯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那余下便只有一种可能性—— 出了事情。 而事实也果真验证了他的猜测。 “老板,不好了,出事了。”电话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孙经理急切的声音。 林遇深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慢慢说。” “Nancy今天被一名追求者求婚,不料那人是个有老婆的,还偏巧被他老婆逮了个正着,Nancy当场被泼了硫酸,现在已经去了医院抢救……”孙经理叙述力求简洁。 林遇深:“人现在怎么样了?” “……跟去的人说,还在抢救。”孙经理回答。 林遇深顿了两秒后,站起了身。 陈宵礼看着他的举动,“要出去?” 林遇深点了点头,拿了外套出门。 陈宵礼百无聊赖的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品着酒。 俱乐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林遇深这个做老板自然是要出面解决。 他先是开车去看望了受伤的员工。 “老板。”俱乐部内跟Nancy关系比较好的女同事看到他来了,连忙站起身打招呼。 林遇深摆了摆手,“……人怎么样了?” 女人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Nancy:“面部和脖子处都有伤口……想要恢复原貌,几乎是不可能了……” 林遇深眸光沉了沉,“让医生拿出最好的治疗方案,Nancy手术的所有费用都由俱乐部承担,让她好好接受治疗。” 女人代替Nancy向他道谢。 林遇深很快离开。 他去了巡捕局,见到了动手泼硫酸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一听他是良夜国际俱乐部的老板,情绪激动非常:“你是怎么做老板的?你手底下的员工勾人别人老公你知不知道?什么俱乐部,跟夜场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们的生意都是依靠那些不要脸的女人拉来的?!!” 站在林遇深后面的孙经理闻言,站出来出声了:“你怎么说话的?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朝我们的员工破了硫酸,她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你知不知道?” 中年女人笑了:“没脱离危险?那种跟坐台小姐一样的女人,活着也是浪费资源,还不如早早的死了的好。” “……一个坐台小姐,你说这个野种是我丈夫的儿子,难道他就是?你这种女人有过多少男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吧……你说你儿子也这么大了,还是名校的学生,如果让人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曾经是个卖肉的,他会面临什么处境?” 过往的记忆跟此刻的画面交叠,勾扯出林遇深心中那段不堪的回忆。 中年女人的笑声刺激着他的耳膜,林遇深的瞳孔加深。 “你知不知道她勾引的男人是谁?纪家,纪家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小小的俱乐部的老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女人不屑的说道。 林遇深从记忆的漩涡中慢慢的回过神来,“哦,纪家?你跟纪家是什么关系?” 女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话震住了他,倨傲道;“我跟纪家自然是关系匪浅,我们可是亲家。” 亲家? 林遇深暗自咀嚼着这两个字的深意。 纪家只有一双儿女,排除掉纪婉儿,那就只有……纪、秋、白。 而纪秋白娶的是——李十安。 “你跟李十安是什么关系?”林遇深问道。 中年女人挺直了腰板,“我可是纪家少奶奶的亲姑姑。” 林遇深闻言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自己的唇角,那里好像还残留着被打了一巴掌后的阵痛感。 “老板,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孙经理见他听闻是跟纪家有关后,一言不发的就走了出来,不禁有些替Nancy感到有些不平,“即使纪家势大,但是也见不得就一定会为了这么一个所谓的亲家跟咱们对着干……” 林遇深掀了掀唇角:“算了?”他轻笑,“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孙经理看着他晦涩的目光,并不能理解他话语中的深意:“老板的意思是……” “既然是纪家少奶奶的亲戚,这件事情就不能再用那些摆不上明面的手段,去……找最好的律师,发两份律师函。”林遇深整理了一下袖口,淡淡道。 两份律师函? 孙经理狐疑:“老板,这第二份律师函是……” 林遇深:“发给纪家的那位。” 孙经理一顿,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的缘故,似乎……从纪家少奶奶被提及开始,自家老板的状态就带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 安颜阁美容会所。 “你真的踢到他……那里了?”顾盼听完她的阐述,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李十安有些烦躁的捋了捋头发,“嗯。” 顾盼咽了咽口水,然后朝她竖起了拇指:“这么多年,李大小姐还是李大小姐。” 李十安横了她一眼:“嘲笑我?” 顾盼哂笑:“哪能啊,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哪里敢嘲笑你。”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安总,有位姓赵的小姐想要见您。” “姓赵?”顾盼看向李十安。 李十安凝了一下眉头,“……不见。” “表姐,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亲戚,我来都来了,你这么避而不见传出去,好听吗?”没有打任何招呼的,赵思思自己走了过来。 门口的职员试图阻拦她,“这位小姐,我们安总有事情,现在不方便见客。” 赵思思却宛如没有听见,径直闯了进来。 职员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的做,“赵小姐你……” 赵思思将她伸过来的手推开,直直的看向办公桌前的李十安:“我们谈谈。” 李十安掀起眸子,朝着阻拦的女职员看了一眼,“你先出去。” “是。” 赵思思又瞥了一眼一旁的顾盼,颐指气使道:“你也出去。” 顾盼没有动弹,只是看了一眼李十安,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李十安顿了下:“……顾盼你先去忙,我们待会儿再聊。” 闻言,顾盼有些担忧的拧了拧眸,“十安……” 李十安安抚性的对着她笑了笑:“你先去忙。” 顾盼见她坚持,只好起身,左右是在自己的店里,赵思思就算是再没有脑子也不至于在这里乱来。 在顾盼出去以后,赵思思在李十安的对面坐下,“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秋白的?” 她问的理直气壮,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纪家的少奶奶。 李十安闻言低眸浅笑,“你今天跑这一趟,为的就是问我这件事情?” 赵思思昂首挺胸的看她:“是又怎么样?!” 李十安:“赵思思,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她摆弄了一下自己前两天刚做好的美甲,“能狠心绝情到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可以在转念之间毁掉,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天真起来?” 赵思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十安拖长了声音;“我的意思是……你到底,什么之后才能变得名正言顺?两年了,你还没能得到纪秋白的一句承诺?” 赵思思觉得她是在羞辱自己,面颊一红:“李十安,你得意不了太久!” 李十安只是笑:“如果没什么事情,就请回吧。” 赵思思攥紧了手掌,蓦然站起身,指着她道:“……李十安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李家早就没有了,你爸妈也都死在五年前,你虽然攀上了纪家又怎么样?没有丈夫的疼爱,宋慧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纪家人,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展现你的优越感?!!” 她最厌恶的就是李十安这副倨傲的模样,当年她是李大小姐的时候,她赵思思只有望而却步的份儿,可如今……不过是个破落户,比她的处境能好到哪里去?! 凭什么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李十安将她指着自己的手拍开:“赵思思,破落的凤凰终究还是凤凰,而山鸡即使披上华丽的羽毛,也成不了天鹅,从根上来讲两者就存在不同,你想要跟我比是吗?”她说:“……我建议你,好好的去照照镜子,下一次再整容的时候,需要我亲自到医生面前,让他有个明确的目标?” 第30章:你爱上纪秋白了吗?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许是这些年,她的脾气真的太好,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她,随着李家的崩塌,她的脾气也随之消亡了。 赵思思在她的话语中听到了浓浓的嘲讽,气的面红耳赤。 却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因为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这张跟李十安带着几分相似的面孔是怎么来的。 自小她就是一边唾弃厌恶李十安的倨傲,却又不自觉的去效仿,去模仿,甚至连长相,都要一遍遍的跑到整形医院去做修正。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真的将李十安取而代之。 在赵思思狰狞的怒目而视下,李十安将办公室的门打开,“请吧。” 站在办公桌前的赵思思,“啊啊啊!”忽然发生一般的将她桌上的东西尽数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是桌上陶瓷水晶等制品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同时也将店内的安保人员引了过来。 “安总……” 站在门口的李十安扯了扯唇角,“让赵小姐把损失赔偿清楚后,请她出去。” 安保人员:“是。” “让开,都让开,我看你们谁敢碰我!我报警了,你们敢对我动手?!!” 在安保人员想要将赵思思钳制出去的时候,赵思思举着手机,警告道。 李十安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手机上尚未拨出去的号码,“需要我帮你拨吗?” 这阵仗,显然李十安没有想要再跟她虚以委蛇的浪费时间下去。 赵思思瞪大了眼睛,知道即使再待下去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便转身离开,只是在走之前,她忽然回过头,没有了刚才嚣张的姿态,“表姐,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不能把他让给我?” “我们好歹也是亲戚不是么?小时候,你也让过我的。”她低声说道。 李十安不知道她是不是硬的不行便准备用软的,她也不想要知道,“不喜欢又如何?!” 赵思思咬了咬唇,握紧了手机。 赵思思离开的时候,迎面跟一名西装革履拿着文件夹的男人擦肩而过。 “我是星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陈铭,我找你们老板……” 因为这一句,赵思思顿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快走,我们老板说了,要亲眼看着你离开这里。”安保人员见她突然顿下脚步回头,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赵思思心中虽然有所疑惑,但也只好愤然的离开。 只是好在,今天这一趟,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想到这里,她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而李十安前脚让人收拾好办公室内凌乱的东西,后脚就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是有位律师要见她。 顾盼闻言,抿了抿唇,“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凑到一块了?你难道找了律师要跟纪秋白谈离婚?” 李十安摇了摇头。 顾盼:“那这是……” 李十安:“何必费这脑子,等人来了不就都知道了……” 话说着,陈铭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安总您好,我是星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陈铭。”陈铭长着一张周正的国字脸,谈吐老练。 李十安曾经是法学院的高材生,即使……未曾圆了年少的梦,走上律师这条路,但对于陈铭的名声却还是有所耳闻的,即使当年的陈铭还有现在如雷贯耳。 陈铭:四方城有名的大状,凡是他经手的案子,十战九胜一平。 可以说是不少法学院学生追逐的目标。 “我们将来,一定会比他在业界闻名。”年少轻狂的时候,敢骂天地不仁,敢笑世道无常,即使是行业内的翘楚也可以不放在眼中,因为他们始终坚信,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业内的神话。 沈谨言、纪秋白、李十安他们杯酒相碰,笑的肆意而张狂。 原本就是初出茅庐的年纪,加之在法学院的确是剑指锋芒,无出其右,又拿了几个奖项,自然是张扬的很。 只是,当年的法学院三剑客,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终究是……没有一个人去跟陈铭争锋,也没有一人继续在法学的道路上走下去。 那些梦想和许下过的承诺,成了不了了之的空白。 “十安?” 陈铭伸出了手,可李十安却坐在椅子上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入定了一般,顾盼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李十安回过神来,起身的瞬间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伸出手,跟陈铭简单的交握了一下,“陈律师请坐,不知道陈律师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陈铭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律师函,放到了桌上,推给了她,“安总先看看这个。” 李十安在看到律师函的瞬间,眼眸就紧跟着顿了一下,“这是……” 陈铭:“良夜国际俱乐部的一名女员工在上班期间被人一男人纠缠,该男人的老婆不由分说便朝其泼了硫酸……” 李十安笑了笑:“陈律师的委托人难道认为泼硫酸的女人是我?又或者……受我指示?” 陈律师摇了摇头,“……泼洒硫酸的女人声称是纪家少奶奶的亲戚,会替她解决麻烦。” 李十安唇角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亲戚?” 顾盼也随之皱起了眉头,果然是来者不善。 “李丽彩。”陈律师说道。 李十安笑容凝固:还真是……老熟人。 只是李家倒台的时候,看不到这些亲戚的身影,如今遇到了麻烦,倒是一个个记得门清。 “陈律师说笑了,都是成年人,谁惹的麻烦事自然是谁去处理,我这个人没什么圣母情怀,这件事情我多半是帮不上忙了。”这种烂摊子,她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上赶着去处理。 陈律师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拒绝的那么干脆,顿了一下:“安总是……不准备出面?” 李十安淡笑不语,但是态度已然很是明确。 陈律师犹豫了一下,说道:“抱歉,我先去打个电话。” 李十安点头:“陈律师请随意。” 在陈铭走出办公室外的时候,顾盼走到了李十安的面前,“……这件事情你真的不打算管?” 李十安按了按眉心的位置:“这些年,我替她解决的小麻烦不计其数,我早就说过,她跟我爸爸的那点血缘关系也就到上一次为止,日后再闯出什么乱子,我一概不管……泼硫酸,下手还真是狠,这么大年纪了,既然她自己不消停,我也没办法……” 顾盼点了点头,眼睛不经意的扫过桌上的律师函:“良夜国际俱乐部……” 李十安:“你知道?” 顾盼:“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到些传闻……良夜国际俱乐部集餐饮休闲于一体,里面包含中餐厅、西餐厅、日餐厅、咖啡厅、酒吧……提供全天送餐服务;休闲的还有壁球室、健身室、保龄球场、模拟高尔夫球场、室内游泳池、按摩室、桑拿浴室……” “有人形容良夜俱乐部——只要你有钱,你能享受到皇室的尊荣……” 即使李十安从小算是喊着金汤勺出生的,听到这样的形容也忍不住有些咋舌。 “只是,目前还只对一部分特定的人群服务,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似乎需要是他们的会员才可以……”顾盼补充道。 “既然目标人群这么明显,李丽彩和他老公是怎么进去的?”李十安拧了拧眉头。 顾盼:“……每名会员可以带一名非会员进入。” “安总,俱乐部老板的意思是想要请您,单独吃个饭。”陈铭进来后,和缓着说道。 李十安:“吃饭?” 陈铭:“是,吃顿便饭。” 李十安和顾盼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狐疑。 …… 纪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纪少,事情已经办妥……只是,李丽萍因为一时愤怒去的时候带了硫酸,那名叫做Nancy的女人,现在……毁容了。” 纪秋白沉静的听着,“毁容了?” 来人沉声回答:“是,面部颈部严重烧伤,多半是……好不了了。” 纪秋白顿了顿,“……李十安那边,知道了?” “是。” “出去吧。”纪秋白挥了挥手。 等办公室内沉寂下来以后,纪秋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景物,眼神明明灭灭。 他在等,等李十安什么时候知道向他低头。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响起。 是赵思思发来的一段语音,纪秋白瞥了一眼并没有打开的打算。 就像是李十安说的,他身边围着的女人多的是,赵思思……还真的不算什么。 只不过……她那张脸,替她赚到了让他多停留一段时间的机会。 余的,左右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纪少,纪董召开了临时会议,在半个小时后。”秘书颦颦婷婷的走进来,悄生生的立在那里,说道。 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的纪秋白抬起了头,看着她明媚的笑容,眼神一阵恍惚,继而朝她招了招手。 女秘书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她知道纪秋白最喜欢她什么模样。 纪秋白手指在她的唇角轻抚了一下,然后蓦然扣住了她的后颈,将她朝自己压了过来。 女秘书闭上了眼睛,红唇微启,等待着一场热吻。 然而,纪秋白却抽出一张纸巾将她唇上的浓烈的颜色一点点的擦去。 女秘书觉察到他的动作,疑惑的睁开眼睛:“纪少?” 纪秋白:“以后,不要涂这么重的颜色。” 这是时下最热门的颜色之一,女秘书很是钟爱,却不想竟然被他所厌弃,她笑容不变的明艳:“……纪少,喜欢什么颜色?” 喜欢什么颜色? 纪秋白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明艳如花的笑脸,即使……如今对他完全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 想到这里,他嗤笑一声,冷冷松开手,将纸巾丢到一旁:“出去吧。” 女秘书不成想到他前后的态度会变化的如此之快,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惹到他,“纪少……” “出去,不要我说第二遍。”纪秋白沉声道。 “砰——”在办公室的门被阖上的一瞬间,纪秋白抄起手边的咖啡杯,重重的甩了出去。 无名的怒火,来源只因为“李十安”这三个字。 赵思思将录音发给纪秋白后,迟迟没有等到回复,渐渐的她开始有了坐不住了,犹豫再三后,还是拨通了纪秋白的电话。 然而电话接通,接听的却不是纪秋白,而是一道柔柔的女生。 赵思思顿了一下:“秋白呢?” 女秘书看了眼会议室的方向,“……纪少正在开会,请问你是……” “你又是谁?!”赵思思对于纪秋白身边出现的女人,从心底里带着一股子的敌意。 一个花心出了名的男人,他身边又怎么可能有没什么关系的女人。 “我是纪少的秘书。” 赵思思:“我是他女朋友,你把电话给他,我要跟秋白通话。” 女朋友? 女秘书不屑的笑了笑,声称是纪少女朋友的女人不计其数,“抱歉,纪少正在开会,你抽时间再打来吧。” 说完,女秘书连给赵思思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挂断了电话。 赵思思看着挂断的电话,咒骂了一声:“什么东西!!” 等她成为纪少奶奶的那一天,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女人开除出纪氏!! …… 良夜国际俱乐部。 “这位小姐,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李十安前脚出现在俱乐部门口,就被门口的安保人员拦下。 李十安顿下脚步:“……我没有会员卡。” 她只记得前来赴约,倒是忘记顾盼科普时说的那句,出入这里的人都需要有会员卡。 “抱歉,没有会员卡,不能进入。”安保人员一板一眼的说道。 “是你们老板邀请我来的。”她沉了沉,说道。 保镖跟同伴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狐疑,但是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倒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道:“请稍等,我们需要求证一下……” “不用了,李小姐,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请。”孙经理从里面匆匆走出来,对着李十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门口的安保人员眼中的狐疑更甚,孙经理是除大老板外的二把手,俱乐部内出入那么多权贵也没有见他对谁这么恭敬过,如今这是…… 这女人难道有什么来头? 疑惑归疑惑,上面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操心的,在短暂的分神以后,迅速的调整好了状态,继续当起了门神。 良夜国际俱乐部内无论是从装修还是布局都显得极为考究,在孙经理在一旁带路的时候,李十安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李小姐如果喜欢,待会儿跟老板吃完饭,我可以带小姐参观一二。”孙经理和善的说道。 李十安收回视线:“或许你应该称呼我为纪太太。” 对此,孙经理只是配合的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像他这种在各种场合混出来的老油条,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心中是一清二楚。 大老板特意嘱咐前来招呼的客人,即使是那位老板明面上的那位女朋友纪小姐都不曾有过的郑重,男男女女之间的看重,不就是那么点事情,现在是纪太太,这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李小姐,到了,老板就在里面,您自己进去即可。”孙经理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李十安朝着富丽堂皇的室内看去,“我一个人?” 孙经理笑笑:“是,这里面……不是我们能随便进去的。” 李十安闻言拧了拧眉头:这里的经理都不能随便进入,那她一个外人……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古怪? “李小姐,请。”孙经理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再次出声道。 如今箭在弦上,李十安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抬脚走了进去。 “是你。”她前脚走进去,后脚门就自动阖上。 足够十几人用餐的长桌前,端坐着一手持酒杯的英俊男人。 跟富丽堂皇宛如中世纪古堡一般的装修不同的是,他只是一身简单的浅色休闲装,看上去居家又闲适。 但是李十安却表现不出任何的惬意悠闲。 “坐。”林遇深说道。 他指的是离他最近的位置,而李十安却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林遇深见此,转动酒杯的手一顿,“怕我?” 李十安朝着他脖颈上的吊坠看去,那枚戒指他还戴在身上。 既然不想要跟他相认,李十安想不明白,他还留着那枚一眼就能被她认出来的戒指干什么? “林老板今天找我来……想要谈什么?”她收回视线,淡淡问道。 林遇深起身,走到她身边。 李十安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脊背一僵,好像浑身的肌肉也随之变得紧绷起来。 林遇深从桌边拿过酒水给她倒了一杯,同时也不动声色的将她肢体的僵硬都看在眼底,“尝尝这酒口感怎么样。” 李十安将酒杯拿在手中,转动了下,放到鼻翼下轻轻的嗅了嗅味道:“不错。” 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任何想要喝下去的迹象。 林遇深:“害怕我下药?” 李十安闻言,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只是……涩然的笑了下,“我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要防备你。” 防备那个,曾经那么好的沈谨言。 是的,沈谨言。 即使他说,沈谨言已经死了,但是李十安就是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换了容貌,换了行事作风,换了姓名,什么都换了的林遇深……就是她等了那么多年的沈谨言。 在她几乎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他出现了。 可……他们之间却早已经面目全非,甚至连……说句心里话,都做不到了。 似乎是被自己这句略显矫情的话给逗笑了,李十安自嘲的笑了笑,随后说道:“……我人已经来了,林老板想要跟我谈什么?” 这话她进来以后,已经是第二次问起,好像是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跟他脱离关系。 林遇深摇晃着红酒杯,抿了一口,“……想要把人捞出去?” 李十安:“不。” 林遇深略略扬眉:“哦?” “我今天来,只是想要告诉林老板,李丽彩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无关,无论是将她告上法庭还是想要以暴制暴,都请随意。”李十安沉声说道。 林遇深修长的指尖在杯沿转动了下,似乎是对她的话,有些诧异,“李女士可是口口声声提起自己的侄女是纪家的少奶奶,一定会替她解决这一次的麻烦,看来……是她想多了。” 对此,李十安只是缄默。 她今天沉默的次数,多到难以计数。 似乎,每跟他对上一次话,她都要沉默几秒钟。 “既然不想救她,还来赴约?”他问。 她抬头:“在我回答林老板的问题之间,我想要先问林老板一个问题。” 林遇深将酒杯放在桌上:“洗耳恭听。” “为什么?”她声音清浅,压得很低很低,“……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 为什么消失五年了无音讯,却选择在五年后的突然出现,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李十安的脑海中其实还有很多的疑问。 比如:沈谨言,你明明答应过出狱后,就带我找个四季都有花开的地方相伴终老的,可我,为什么等了你那么久以后,你却失言了呢? 比如:沈谨言,整整五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又比如:沈谨言……你为什么,成了林遇深,还跟纪婉儿在一起了? 可种种的疑问都压在舌尖,她脱口而出的只有那一句——你为什么回来了? 你回来的众多理由中,会不会是有一分因为我? 林遇深眸色深深:“或许……是想要找回曾经失去的。” 李十安鼻子一酸,强制自己压下心头的酸涩:“……是么,你又失去了什么?” 林遇深不再说话,只是深邃的眸子再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李十安微红了眼眶,她微微仰头,将心底涌出的那股子苦涩尽数咽下,声音有些哑,她说:“……沈谨言,你在说谎。” 你的眼睛在说谎。 李十安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只懂得去分辨是非黑白的李小姐了,五年,足够她一个破落的大小姐懂得很多人情世故,明辨黑白之外的灰色。 一句“沈谨言”也不知道开启的是谁的关于青春的回忆。 只是,不同的是。 他们一个人怀缅这个名字,因为它是青春,是懵懂,是最单纯美好的爱恋。 而另一个人,从中品尝最多的,只有……耻辱和恨意。 “安安。”他走到她的椅背后面,从后方缓缓的拥抱住了她,“你爱上纪秋白了吗?” 李十安闭了闭眼睛,没有回答,也不想要回答。 她觉得很累,曾经她最放松的时刻就是跟沈谨言在一起的时候,如今……她跟林遇深只是交谈那么一会儿,便觉得从心底里都涌出了疲惫。 李十安直到临走之前,她也没有替李丽萍求情,她想,这些年她早已经对这个姑姑做的仁至义尽,她不可能无底线的去帮她脱罪,即使……她能做到。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买单。 孙经理送走了李十安后,来跟林遇深汇报,林老板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却眼睛都不眨的,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掷在地上。 “……沈谨言,你在说谎。” “安安,你爱上纪秋白了吗?” 她说他在撒谎。 她没有反驳爱上纪秋白的话语! 这一切,都让林遇深发自内心的烦躁。 孙经理看着他发怒的模样,噤若寒蝉,立在一旁,保持了沉默。 林遇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袖口的袖口,刚才的狠厉不复存在:“……找人收拾了。” 孙经理:“是。” 林遇深低眸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这里的事情,你看着处理,我出去一趟。” 孙经理:“我让司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林遇深就摆了摆手,“不用。” 林遇深在车内抽了一根烟,他的烟瘾是这几年才养出来的,曾经的沈谨言不抽烟不喝酒,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五好青年,可…… 离开四方城的这几年,当他疼到牙齿都在打颤的时候,总是要有点东西让他转移注意力才好。 酒,浅尝辄止可以,喝多了容易误事。 于是,他只能大把的抽烟,当尼古丁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的时候,他好像也就此放缓了心神。 那一刻,他才可以暂时把李十安与纪秋白在一起的画面从脑海中抽离。 她问他: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回来? 林遇深眼神嘲弄,为什么? 大概是,想要亲眼看看,她这个纪少奶奶,究竟过得有多好。 也想要亲眼瞅瞅,纪秋白这个纪家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能得意到几时。 权能迫人,势能逼人,这些……都是纪家教会他的,不是吗? 四方城机场。 林遇深颀长挺拔的身姿,英俊尔雅出众的外貌,引起无数的回眸。 相较于机场内大家不是行色匆匆,就是低头玩手机的现状,他负手而立,身后拿着一束鲜花,静静等待的模样,格外的引人注目。 甚至有不少女人暗自艳慕起,被他这样等待的女人。 当出口处开始涌现人群,林遇深嘴角的弧度也随之慢慢的加大。 一带着深紫色墨镜,一身黑色齐肩长裙外罩一件纯白镂空披风的女人出现,他将手中的花,送到了她的手上,同时动作极其自然的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沈以晴摘下墨镜,加以好似的看着他:“……回国以后,果然不一样了,还知道给我送花了。” 林遇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花,可不是我买的。” 沈以晴扬眉:“哦?” 林遇深轻咳一声,“再不出来,我们就该走了。” 随着他的话落,不远处走出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走了过来,在沈以晴的面前顿足了两秒后,忽然就伸出手臂,紧紧的拥抱住了她,“以晴……欢迎,回国。” 被他抱着的沈以晴面色一片复杂。 林遇深看着相拥的两人,保持了沉默。 好在陈宵礼知进退,并没有拥抱很长的时间,就松开了手。 “宵礼……”沈以晴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比之上一次见面,似乎又成熟了不少。 陈宵礼极其喜欢听她喊自己的名字,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还带着不自知的嗔,即使大了他十岁,却保养得宜,看上去跟他年龄相近的很。 “叙旧还是回去再叙,小姨,宵礼给你准备的接风宴……”没有人比林遇深更清楚陈宵礼的心思,出于朋友的角度,他倒是很看到两人。 只是……沈以晴却并不这么认为。 她总是时刻都在跟陈宵礼保持距离,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 她以为这样就能打消他不该再存有的心思,但是却低估了他的心性,他这个人执着且一意孤行,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誓不回头。 沈以晴有时候,真的,怕极了他的执着。 林遇深驾车,陈宵礼给沈以晴打开了后面的车门,然而沈以晴却在微一犹豫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理由也早已经找好:“我跟遇深谈谈。” 所谓的谈谈,任谁都能听出不过是个借口,陈宵礼对于她的躲避,却在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习惯不代表能够接受,所以脸色并不好看。 林遇深不动声色的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底,却也只当做没看见。 “……你跟纪家的纪婉儿在一起了?”沈以晴说要跟林遇深聊聊,其实也并非全然是托词。 她姐姐去得早,只留下林遇深这个一个孩子,她……又没有孩子,自然是对林遇深的事情处处关心一些。 林遇深点头,低声“嗯”了一声。 沈以晴凝眉:“你难道不知道,你极有可能是纪家的……” “小姨。”林遇深打断她的话,“我跟纪家没有关系。” 沈以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半晌:“……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后座的陈宵礼成了摆设,这是常态,他却还是有些烦躁。 “停车。”忽然,在看到车窗外的一幕后,陈宵礼的眼皮一跳。 林遇深刹车,“有事?” 陈宵礼示意他朝西边的方位看过去,那里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女人似乎受到了轻微的擦伤,而追尾的男司机正盛气凌人的说着什么。 那女人,正是——李十安。 “不去看看?”陈宵礼问道。 林遇深凝眸片刻,“……你先送小姨回去。” 这样的安排,正中陈宵礼的下怀,“好。” 沈以晴有些担忧的看着车窗外的李十安,“……那就是你惦记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在她说话的时候,林遇深已经下了车。 李十安没想到自己好端端的开着车在路上行驶着,也能被人追尾,然后还遇到个蛮不讲理的奇葩,原本车辆已经入了保险,不过是追尾,索性两人都没有什么大事,她也是只有一点小擦伤。 然而对方的处理办法却让她长了见识,二话不说冲上来就骂她技术不行,他按了那么多声喇叭都还跟乌龟爬一样,甚至指指点点的好像要对她动手。 李十安就算是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忍不住动怒了,“这位先生,出门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带,眼睛和脑子我想出门的时候,你还是需要的。” “你这个小娘们说什么?!” “我说让你睁开眼睛,带上脑子出门,是你撞的我,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还需要我提醒你?” “你这个小婊……”五大三粗的男人高高的扬起了手臂。 李十安还没有躲开的时候,已经有一道身影拦在了两人跟前,男人举起的手也被拦了下来。 林遇深三下五除二的将人制服,把他反扣在车门上。 “疼疼疼……”男人惨叫出声,“你他妈给老子松手!” 林遇深的回应是,将他已经被反扣的手臂向上压了压,顿时,男人倒抽一口凉气。 交警在这个时候赶到,林遇深将人交给了他们。 “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好戏散场,人群慢慢退去,交通恢复正常,李十安站在车旁,跟他道了一声感谢。 这声感谢,是客气,也是疏离。 “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林遇深看着她手臂上的擦伤说道。 李十安摇头拒绝:“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小伤,他记得她以前极其怕疼,就算是小磕小碰都要抽上一口凉气。 “去医院。”他坚持。 她再次拒绝,“我可以自己……放我下来。” 林遇深拦腰将人抱起,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放到了车上,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婉儿,你看那边的两人,我怎么看着像是……” 纪婉儿跟闺蜜前脚从商城出来,就忽然被拉着手臂。 纪婉儿狐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 “么”字卡在喉咙眼里,她清晰的看到了不远处公主抱的两人。 如果是一次两次的是意外,那如今这一次,纪婉儿怎么也没有办法告诉自己,林遇深和李十安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你先回去。”纪婉儿将手中的东西放到闺蜜的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拦了一辆车跟了上去。 医院。 林遇深站在一旁,看医生给她处理伤口,当酒精碰触伤口进行消毒的时候,李十安的手指不自觉的就蜷了起来。 “动作轻一点。”他沉声对着医生说道。 对于类似的情况,医生早已经见怪不怪,“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林遇深拧了拧了眉头,握住了李十安的手。 门外的纪婉儿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瞳孔骤然一缩。 第31章:置对方于死地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猜到和亲眼看到,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纪婉儿搭在墙上的指尖扣到瓷砖,发出刺耳的声音。 李十安抽回了自己的手,将目光看向门外,那里却并没有什么人。 难道……是她听错了? 林遇深看着空荡荡的手掌,深邃的眉眼里一片幽芒,看不出多余的颜色,“我出去打个电话。” 李十安点了点头。 林遇深站在病房外面,目光对上了站在不远处的纪婉儿。 纪婉儿跟纪父很像,无论怎么样,在外面都要保住面子,不肯让外人看了自己的笑话,“……我们,谈谈,遇深。” 两人去到了医院服附近的一家幽静餐厅,现在还不是饭点,店内几乎没有人。 “李十安,她是我弟弟的妻子。”纪婉儿说道。 林遇深点了一壶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动作自然而闲适,透着一股优雅,全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纪婉儿:“……从什么时候时候开始的?” 林遇深将其中一杯放到她的手边,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弧度:“什么?” 纪婉儿深吸了一口气:“你跟李十安,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婉儿。”他轻声的喊她的名字,说:“你才是我女朋友。” 纪婉儿在外的做派一向是干练的,此刻听到他的话,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不由自主的就拔高了几分:“你既然知道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为什么还要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而且……那个女人还是我的弟妹!” 他伸手替她揩去眼角的泪光,“我跟她只是偶然遇见,她跟一辆车追尾,我总不能作势不管……毕竟,是你的弟妹。” 他神情自然,没有任何心虚或者遮掩的模样,纪婉儿怔怔的看着,“……如果你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为什么我几次都看到你们……那么亲密?” 林遇深嘴角的弧度不变,墨色深瞳,如同旋涡诱人深陷:“……似乎,我跟她的一位旧人,有几分相似。” 削薄的唇缓缓吐出这句话,目光定格在纪婉儿脸上。 纪婉儿先是一愣,继而面色一变。 “婉儿,是想到了什么?”他问。 纪婉儿连连摇头:“没,没什么。” 林遇深:“你认识李十安口中的那个人?” 许是信了他的话,又或者……是此刻的环境给了纪婉儿想要倾吐往事的欲望,只是,语气并不怎么好:“……算不上是认识,一个私生子罢了,还异想天开的很,当年攀附豪门不成,好像要借着李十安家里的关系向上爬,还因此跟秋白动了手,被丢进了监狱,后来就消失了……” “攀附豪门?”林遇深玩味的咀嚼着这几个字,似乎觉得格外有趣。 纪婉儿对此似乎并不想要多说,林遇深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遇深,你对李十安,究竟是什么感觉?” 林遇深嘴角的弧度加深,促狭的看她:“吃醋?” 他语带戏谑,带着几分雅痞的味道,纪婉儿微微红了脸,“我只是希望,我的男朋友,能一心一意对我。” “感觉……”他尾调拉长,在纪婉儿期待的目光中,说:“没什么感觉。” 李十安处理好伤口后,并没有等到去“打电话”的林遇深,她讯问了路过的一名护士,护士告诉听了她的描述后,说:“那位先生似乎在遇到一位小姐后,就走了……” 李十安闻言,道了一声感谢,离开。 只是,有时候就是那么巧,她开车经过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正好看到携手从餐厅走出来的林遇深和纪婉儿。 由于车窗半降的缘故,两人也看到了她。 纪婉儿挽着林遇深的手臂,身体紧贴着他,显得亲密无间。 李十安原本是应该打招呼的,但此刻却不想要开口,只是略一点头。 前方的绿灯亮起,她踩下了油门。 漫无目的在道路上开着车,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纪家?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她舍弃。 纪宅从来都不是她的家,她……早就没有家了。 已经准备下班的顾盼,看到她这个点走进来,不禁有些狐疑:“怎么现在来了?”目光下移,看到她手中提着的酒水,顿了一下:“……你买这么多酒干什么?” 李十安让笑了笑:“陪我喝一杯吧。” 于是,员工下班,两名老板留了下来。 办公室内,李十安踢掉高跟鞋,光脚蜷缩在沙发上窝着,怀中抱着一瓶酒。 顾盼看着她这幅模样,“……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十安的酒量并不怎么好,这才小半瓶酒下去,脸就通红了起来,“顾盼,我找到他了……” 顾盼:“找到了谁?” “沈、谨、言……”她说,“我找到沈谨言了。” 顾盼一顿,这个名字,她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李十安的口中听到,“……怎么找……” “可他已经不是沈谨言。”李十安仰头,将剩下的半瓶酒尽数喝了下去。 这完全不是在喝酒,这是在玩命。 在她打开另一瓶酒,准备再次灌下去的时候,顾盼连忙拦住了她:“你想醉死是不是?不能再喝了。” “顾盼,你别管我……我这里。”她戳着自己的心口,睁着醉醺醺的眼睛说;“这里难受。” 顾盼不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认识这么多年以来,她很少看到李十安失态,更不要说像是个孩子一样,戳着自己的心窝,说这里疼,这里难受。 “难受的话……就少喝点酒……”顾盼拦着她说道。 然而李十安却摇了摇头,“就这一次,我就醉这一次。”她说,“你别拦着我,等明天……等天亮了……” “等天亮了,你就准备直接被救护车拉去抢救么?”纪秋白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喝的颠三倒四的女人,面色不善道。 顾盼看到他,不禁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李十安。 “顾盼,你先回去。”纪秋白走到沙发前,沉声说道。 顾盼:“我还是……” “回去。” 顾盼有些为难,她并不放心就这样把李十安交给纪秋白,这两人与其说是夫妻,可实际上…… 见她还是不动弹,纪秋白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小王,上来把顾小姐送回家。” 这是摆明了,要把顾盼弄走。 李十安似乎是并没有意识到办公室内多了一个人,她只知道没有了顾盼的阻拦,便光着脚准备跳下沙发去桌上拿酒。 只是,她喝的连点准头都没有,直接踩空,径直就要从沙发上栽下来。 纪秋白的眼皮一跳,想要伸手去阻拦,却晚了一步。 李十安摔在地上,小腿磕在桌子上,她皮肤很白,有点淤青和红痕就显得异常的扎眼。 她痛呼一声后,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掉了眼泪。 顾盼想要上前,却被纪秋白叫来的司机拦了下来,顾盼只好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道:“纪少,十安她喝醉了,如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不要跟她计较。” 纪秋白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顾盼不知道他这究竟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当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个人,李十安还保持着原姿势。 纪秋白蹲下身,“疼?” 李十安抬起头,泪眼滂沱的看着他,鼻尖红红的,面颊也红红的,可怜兮兮的跟只受了委屈的兔子一样。 纪秋白瞳孔骤然一缩,撇过脸去,干涩道:“卖惨?” “疼,很疼。”她轻语咛喃了一句。 纪秋白脊背一僵,下一秒,腾空将人抱起,将人放到了沙发上,单膝跪在地上,将她的脚放在膝盖上,手指按压了一下她的脚踝。 她吃痛,就想要把脚抽回来,却被纪秋白按住。 数秒钟后,这才松手,让她把脚收了回去。 “没有扭到。” “正好给你长长记性,看你还喝不喝酒。”纪秋白看着散落一地的酒瓶眉头拧成一个大写的“川”字。 李十安看着眼前面部模糊不清的男人,低声喊了一句:“谨言……” 纪秋白刚刚收回的手,蓦然攥紧,“你在喊谁?沈谨言?” 李十安脚步踉跄的站起身,绕到桌子前,拿了一瓶酒,“砰”的一声打开,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桌子,又喝了起来。 纪秋白是不想要跟她生气的,这些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没有说上两句话,都要翻脸。 可她的态度,却让他忍不住的心生怒火,“……他死了!” 他说:“沈谨言已经死了!!” 李十安呼吸一顿,死了? 不会。 他还好好的活着。 纪秋白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再一次重复道:“他死了,你听见没有?!!” 李十安喝了很多酒,被他这样晃了两下,胃里难受的很,伸手就想要挣脱他,却不成想因为两人之间的动作过大,她直接朝着后面倒了下去,桌上的玻璃瓶被扫到地上,碎了一地。 而她整个后背都摔在了上面。 那种大面积被刺破皮肉的疼,让李十安的整张脸迅速就白了下来。 她倒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样的意外,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纪秋白的脸色比她也好不了哪里去,“十安,十安……” 李十安连呼吸都是疼的。 纪秋白看着地上的血,抱起她的时候,手臂一直在颤抖,“我现在,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只是到了楼下他才想起来,司机已经把车开走去送了顾盼。 “车,我的车在那边……”李十安唇气若游丝的说出一句。 等到了医院后,医生看着她沾满半身的血迹,连忙安排了急诊室。 “她的伤在后背。”纪秋白沉声说道。 剥离碎片的时候,医生拿剪刀将她上身的衣服剪开,却在剪到一半的时候被按住了手臂。 手臂的主人冷声问道:“你干什么?” 医生:“她的大半个后背都有伤,衣服不能留在身上,请你不要耽误我们的治疗时间……” 纪秋白:“换个女医生过来。” 医生被他气笑了:“这位先生,我是一名医生,医生眼里只有病患,没有男女之分。” 纪秋白并没有松手:“我分。” 在他的一再坚持下,医生只好叫来了自己的女同事。 而此时,李十安已经疼到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怕疼,给她进行局部麻醉。”纪秋白看着李十安因为疼痛不断抖动的身体,以及额头上的冷汗,再次开口。 女医生看了他一眼:“这种情况不需麻醉。” 只是,或许连医生也不会想到,李十安竟然会疼晕过去。 她的痛觉神经异于常人,知道这一点的,除了她已经逝去的父母,就只有沈谨言。 平日里她磕着碰着都要皱眉,纪秋白只当她是被娇养成了习惯。 直到医生点明出来,他才后知后觉的知晓。 因为后背受伤,她只能在病床上趴着。 纪秋白坐在床边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都皱着的眉眼,慢慢的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或许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他从来并非是真心想要伤害她。 只是…… 控制不住。 当年明明他和沈谨言是一同认识的她,明明他们三个人同进同出,被成为法学院的三剑客,怎么……她就偏偏看上了沈谨言? 他的好兄弟。 可那时,即使心中再如何的不甘,一个是兄弟,一个是痴恋已久的女孩儿,他也只能选择了避让。 直到—— 那天他回到家,看到家中的不速之客,看到母亲愤怒的面庞,看到父亲皱起的眉头。 看到……沈谨言的突然出现。 当时的纪秋白完全被震惊在当场,他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跟自己的好兄弟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但同时,他或许也是有几分窃喜的。 即使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一个私生子,还有那么不堪的身份,李家在四方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即使沈谨言再如何的才能出众,李家也可能让这样一个人娶自己的宝贝女儿? 可她呢,明明已经知道了沈谨言是什么人,明明已经知道了他有那么一个母亲,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到了沈谨言的身边,甚至不惜……对他绝情相向。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对她的心思,可她,却将他的一颗心毫不犹豫的踩在地上践踏。 那是纪秋白第一次品尝到发自内心的阴暗是什么滋味,他借着酒意,发了疯。 他恨恨的想着,如果就这么得到了她,是不是她就肯回头看他一眼了? 是不是,她就能老老实实的待在他身边了? 会的吧,一定会的。 他催眠自己,不断的催眠自己。 他想要她,想要的发疯,发狂。 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苛求一样东西,一个人。 她开始是挣扎的,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他听见了,都听见了。 但是不想停手,也不能停手。 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他不会再有第二次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手臂,她的哭声让他心疼,他便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砰——” 只可惜,最终,他也没能得到她。 沈谨言赶到了,他赤红着眼睛,带着想要杀人的怒火。 他们扭打在了一起,心中带着对彼此的恨意,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 曾经引为知己好友,培养默契用了半年的时间,反目却只需要一个导火索。 “李十安,我究竟是,哪一点比不上他?”纪秋白坐在病床边,轻抚她的面颊。 然而,熟睡中的李十安,不会给他答案。 纪母打电话询问两人为什么都没有回来,纪秋白走到门外去回话。 而在他走出病房门口后不久,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里李十安,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太疼…… …… 次日。 李十安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李丽萍因为李十安“见死不救”的原因,律师严明可能会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顿时就晃了神。 昨天晚上就在纪宅想要堵下李十安,却没成想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等到人。 如今听说她住院了,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纪秋白给李十安请了一名看护,这声音就是看护跟李丽萍争执产生的。 只可惜,最终看护也没能拦住她,让她就那么冲到了病床前。 “李十安,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我可是你亲姑姑,你连自己姑姑的死活都不管了是不是?!”一看到李十安,李丽萍顿时就吐沫横飞的吵嚷了起来。 李十安刚刚睡醒,加上昨天喝了不少酒,被她这么一吼,脑袋疼的很。 看护见她皱眉,连忙走了过来,“纪少说您醒来后,要先把药吃了,这要对宿醉也有用处。” 李十安点了点头,她后背有伤,起身不方便,看护便推着她的肩膀,勉强让她翻身做了起来。 李丽萍见两人都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夺过李十安手中的杯子就摔到了地上。 看护:“你这是干什么?!” 李丽萍:“我跟我侄女讲话,你算什么东西!” 李十安拧了拧眉头,“李女士威风耍够了,就请出去,你的忙我帮不了,也不想帮。” 李丽萍:“李十安,你翅膀硬了,嫁到纪家就以为自己真的是少奶奶了?你不要……” “不要怎么样?”纪秋白手中提着东西,走了进来,面色冷硬。 第32章:这条狗链如此别致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纪少。”李丽萍转过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纪秋白,刚才的盛气凌人消失的干净。 原本就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人。 纪秋白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李女士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是准备对我太太做什么?” 李丽萍结舌:“我……我只是听说十安住院了,身为她的长辈,自然是要来看看……对我是来探病的。” 她脑子转的倒也快,只是—— “探病?”纪秋白扫了她一眼,“空着手来探病?” 这话是一点面子都不留了。 李丽萍尴尬的立在当场,“这……这我走的匆忙,忘忘记了。” 纪秋白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杯,嘱咐护工:“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仔细点。” 李丽萍看着清理碎片的护工,只觉得纪秋白这是在嘲讽自己,站在原地,尴尬的很。 “还疼吗?”纪秋白走到床边,问道。 或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今天的纪秋白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李十安察觉到后,朝他看了一眼,“……不疼。” 对于这话,纪秋白明显是不信的,她有多怕疼,他昨天是见识过了的。 “纪……纪少……”李丽萍见两人都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但是她的事情又是迫在眉睫,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李女士如果病探完了,就先回去吧。”纪秋白淡淡说道。 李丽萍忽然走到病床边,拽着李十安的手臂,哀求道:“十安,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你的姑姑,你一向不是最孝顺的吗?我是你爸爸的亲妹妹啊,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爸爸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 每一次,不管李十安的态度如何坚定,一旦提到她逝去的父母,李丽萍总是能够得偿所愿。 李十安的孝心和对父母的怀念,就是她的一张王牌。 谁让李丽萍是她父亲的亲生妹妹。 李十安皱了皱眉头,只是,这一次的事情显然是不同的,李丽萍毁掉的是一个女孩的容貌,跟毁了她这辈子有什么区别? “你走吧……这个忙,我帮不了。”她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李丽萍闻言顿时脸色难看的想要破口大骂,但是却碍于纪秋白在场,不敢肆无忌惮,只能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后,出了门。 纪婉儿是来找李十安的,没成想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于是在李丽萍走出病房不远的地方,叫住了她:“李女士。” 李丽萍原本有些不耐烦,却在看到纪婉儿后变了脸色:“纪纪小姐……” 纪婉儿状似和善的对她点了点头,“你这是……遇到了些麻烦?” 李丽萍讪讪的笑了笑。 纪婉儿:“十安既然嫁到了我们家,你也算是我的长辈,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我或许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原本以为自己只能狼狈等着坐牢的李丽萍闻言就像是突然间看到了光明,“真,真的?”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车里谈。”纪婉儿说道。 李丽萍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车内。 李丽萍神情有些犹豫:“这……这样做,那以后岂不是彻底跟她翻了脸?” 说实在话,虽然她咒骂李十安的时候毫不留情,但这些年,李十安也确实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而且还是她的侄女,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毁掉她。 “你或许并不知道,那名被你毁容的女人,是我男朋友手底下的员工,这件事情交到我手上,你可以放一百个心。”纪婉儿说道。 李丽萍还有些迟疑,“这……” 纪婉儿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十万,只不过是说几句话的事情……有什么难的,不是吗?” “五十万?”李丽萍蓦然抬起头。 纪婉儿将她的贪婪都看在眼里,“是,五十万,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眼下的麻烦,还能拿到五十万,这笔生意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难道,你想要去坐牢?” 恩威并施之下,李丽萍先下了头,“好,我答应。” …… 李十安住院的事情,顾盼是在第二天才知道,一向很准时的李十安久久都没有到店里,她不放心,就打电话问了下。 却不成想,知道了她住院的事情。 “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你们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的伤?” 李十安看着她着急的模样,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就是出了点小意外。” “小意外,你倒是弯了腰给我看看。”顾盼看着她僵尸一般的坐姿,翻了白眼。 李十安抿了抿唇。 “你就这么来了,店里怎么办?”她问。 顾盼:“果然是商人本色,伤成这样了,还不忘你的店。” 李十安似是感慨:“这家店可是我全部的老本,怎么能不关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为了开这家店,废了多少功夫……” 从小衣食无忧的李小姐,第一次明白了卑躬屈膝,四处求人是什么滋味。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算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所谓的人情冷暖。 李家倒了,她所谓的关系网亲人朋友也一个个都消失了,人走茶凉是她处境的绝佳形容。 顾盼闻言,似乎也想到了当时的场景,沉默了起来。 “有心事?”李十安看着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问答。 顾盼顿了下,摇头:“我能有什么心事。” 李十安:“是家里……” “不是。”顾盼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否认。 李十安打量的看着她,直觉她在隐瞒什么。 “表姐,听说你住院了,现在好些了吗?”赵思思抱着鲜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病房。 李十安和顾盼闻声顿时皱起了眉头。 赵思思:“看来果然伤的不轻,秋白也真是的,怎么下手这么没轻没重的,不管表姐你做错了什么,也不该下这种的狠手,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这身皮相,这要是留了疤,该多难看……” 顾盼挡住她想要上前的举动:“这里不欢迎你。” 赵思思瞥了一眼顾盼,然后用手遮盖了一下鼻子,似是嫌弃:“不是我说你表姐,你怎么还把这个村姑留在身边?”她伸手在周边的空气扇了扇:“你闻闻这是什么味啊,真是的,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即使换了身衣服,这身上的土腥味还是变不了。” 顾盼被她羞辱的面红耳赤,她的确是出身不好,她家里是偏僻落户的山村,家里虽然只有两个孩子,但是父母将全部的疼爱的都给了弟弟,对她从来都是非打即骂,在她18岁那年明明考上了大学,却被父母阻挠,执意要把她嫁人以此来换取丰厚的彩礼。 “你弟弟再过两年,就该相媳妇了,我们家的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哪里有钱供你上学,一个姑娘家家的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趁着你现在年轻早点嫁出去,也好给你弟弟筹备点以后的彩礼钱。” 从来她的家庭都是顾盼不愿意提及的伤心事。 而赵思思却始终拿这一点,往她的伤口上戳。 可偏偏她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李十安看了眼顾盼,然后目光落在赵思思的身上:“土腥味我倒是没闻到,有些人身上的骚味我却闻到过不少次。” 赵思思:“你说什么?!!” “耳朵不好?耳鼻喉科二楼楼梯口左转。” 李十安这人从来护短的很,赵思思如果嘲讽的对象是她,她或许懒得回应,但……是她身边的人,她却忍受不了。 赵思思怒目而视数秒,却突然笑了:“李十安,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嫁入纪家不也是因为纪家家大业大,你没有办法放弃自己大小姐的生活?I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和脸面指责我的所作所为?我这也不过是跟你学罢了。” “区别?”李十安说:“区别就是,我是名正言顺的纪少奶奶,而你是个小三,这就是区别,懂了吗?” 赵思思咬了咬牙:“纪少奶奶?”她伸手从自己的脖子中掏出一价值不菲的项链,“你是他老婆又怎么样?据我所知你们结婚两年,他一件东西都没有送给你吧,看到了吗?这条项链价值六十万,是我过生日那天……哦,也就是你们结婚纪念日那天,他让人亲自送来的。” 赵思思见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嘲弄道:“如果表姐实在是喜欢,我可以转送给你。” 说是送,侮辱的意味却更加明显一些。 李十安淡淡的收回了视线,笑了下,“转送就不必了,这条狗链如此别致,除了你,想必也没有人能戴着它的气质来。” 赵思思原本有些得意的面孔,因为她这句话,而变得铁青:“李十安你不要太过分!我是好心才来看你!” “有这份好心,你倒不如把这条链子买了多资助几个机构,也算是大功一件。”李十安说道。 赵思思握紧了项链,“你!” “如果探病完了的话,就走吧,我休息了,需要点新鲜的空气。”李十安摆出送客的姿态。 赵思思的怒火来得快,消得也快,“论起牙尖嘴利,我的确不是表姐的对手,只是对付男人并不单单是牙尖嘴利就行的……男人还是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秋白就很是喜欢带我出去应酬……” “嗬。”李十安对此不置一词,嗤笑。 “纪少,您来了……”门口打水回来的护工,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说了句。 赵思思闻言脸色一沉,朝着李十安笑了下,然后说道:“表姐,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要怪秋白,是我,都是我不好……可我实在是太喜欢他了,我不是有意要跟你争什么……” 赵思思拽住李十安的手臂,却将她往外扯。 李十安后背的伤口还在愈合阶段,被她这么一扯动,顿时冷汗就下来了,挥手就将她甩开。 顾盼想要上前帮忙,赵思思却已经整个人向后跌,撞到了桌子上,连带着碰到了水杯,破碎的水杯碎片扎进了她的手心。 “啊!” 赵思思惨叫一声,声音凄厉非常。 门口的纪秋白和护工闻声连忙走进来,正好看到李十安收回手臂,顾盼护在李十安身前,赵思思满手是血倒在地上惨叫的画面。 水杯里还有半杯水,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显得异常的可怖。 护工看到这样的画面,有些不知所措:“这……这是怎么了?” “好痛……”赵思思满头是汗的举着自己的手,泪眼滂沱的看着纪秋白,“秋白,你,你不要怪表姐,她……她只是不想要我接近你,这才……这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顾盼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下意识的就想要替李十安辩解:“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故意出现在这里挑衅十安,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十安什么都没有做。” 李十安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地上的满手是血的赵思思。 从上一次她毫不犹豫的弄掉了自己的孩子,李十安就对她的心狠程度刷新过一遍认知,这一次更是如此。 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只是会在她身后动些小手脚的女孩儿,已经长成了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 “十安,你说句话啊。”顾盼见她一言不发,不禁有些着急。 李十安唇瓣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 纪秋白已经蹲下身,将地上的赵思思抱了起来。 顾盼皱眉。 李十安则是将要说出口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纪秋白看了她一眼,也只有一眼而已,便带着赵思思朝着门外走去。 赵思思趴在他的肩头,低声抽泣着:“秋白,我的手会不会废掉?好疼啊……”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背着纪秋白的视线,朝着李十安勾了勾唇角,似在炫耀。 身为局外人的顾盼都觉得难受,她有些愤愤的坐在床边,“十安。” 李十安自然是看到了赵思思的挑衅,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过了数秒后,说:“盼盼,帮我,帮我去叫医生过来。” 顾盼闻言一顿,猛然看向她,这才发现她额头上的冷汗不减反增,病号服也有了被鲜血沾染的痕迹,顿时脸色大变:“你……你伤口裂开了?” 她这才猛然想起,刚才赵思思拽李十安的画面,想必这伤口就是那时崩开的。 “你,你真是……怎么现在才说?!!”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还是等医生来了以后在教育我吧,伤口……有点疼。” 顾盼被她气的不想说话,甩了甩手,连忙去找医生。 护工将破碎的水杯碎片丢到外面的垃圾桶,好奇的小声询问李十安:“太太,刚才的那位小姐是……你妹妹?” “怎么这么问?” 护工:“那位小姐跟你长得很像,我就以为,是你妹妹。” “很像?”李十安顿了下。 “是啊,我刚才猛地一看,还以为你们是孪生姐妹。”护工说道。 叫医生回来的顾盼听到这话,有些不屑道:“什么孪生姐妹,不过是那个女人照着我们十安的脸整的。” 护工闻言显然是有些吃惊。 医生不关注这些八卦,解开李十安身上的绷带,看着上面溢出来的血水,提醒道:“你这体质的原因,伤口复合的本身就慢,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能再裂开,不然这反反复复的,受罪的只能是你自己。” 对此,李十安点了点头。 顾盼只知道她伤得不轻,但是当看到她白皙肌肤上的伤口还是大吃一惊,伤口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医生走后,李十安慢慢的扣上扣子。 顾盼:“你伤成了这样,纪秋白怎么能就这么丢下你去管那个假模假样的女人!” 李十安:“他不是还在这间医院里。”所以,谈不上丢下。 顾盼瞥了她一眼:“你倒是想得开,他可是你老公。” 李十安:“……习惯了。” 她被丢下也成了习惯。 毕竟,这么多年了。 顾盼似乎是觉察到了她身上的落寞,闭上了嘴巴。 而另一边被带出去的赵思思,在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不断的在纪秋白的面前喊疼。 纪秋白看着她泪眼滂沱的模样,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的,却是李十安当天处理伤口的模样。 她明明已经疼到浑身都在冒冷汗,却一个“疼”字都没有喊出来,直到……疼晕了过去。 所以,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 处理完伤口后,纪秋白说道:“你先回去。” 赵思思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楚楚可怜道:“秋白……你不陪我吗?” 纪秋白勾起她的下颌,“思思,你先回去。” 赵思思感受着他的柔情,缠得更紧了,“秋白,我疼,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嘛?” 她原以为能得到他的温柔对待,却不想,纪秋白冷冷甩了她的手:“看来,我说的话,你总是记不住。” 赵思思有些不安的看着他:“秋白,我……我没有不听你的话。” “哦。”他嘲讽的勾起唇:“不如你告诉我,你今天来医院,是来做什么?” “我……我只是听说表姐住院了,想要来看看她,但是,但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讨厌我,还动手动手推了我,但是我不怪她,我真的不怪她,都是我不好,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啊……” 第33章:这是在刻意羞辱她吗?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喜欢?”纪秋白嗤笑一声。 赵思思没有看到他嘴角嘲弄的笑意,想要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秋白,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愿意,愿意什么都不要的跟着你,愿意跟表姐好好相处,只要,只要她不针对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纪秋白:“什么都愿意?” 赵思思:“是。” 纪秋白笑容扩大:“什么都愿意的女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你觉得,我会在乎多你一个少你一个?” 他在乎的,偏偏就是那个不在乎他的。 还真是嘲讽。 赵思思这一次,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李十安她根本就不爱你,她从来都没有把你放在心上,那段录音……对了,那段录音你没有接收……”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将那段录音调出来。 李十安那一句“不喜欢”清晰而干脆。 纪秋白眼眸一眯,蓦然将她手中的手机抢了回来。 赵思思出于惯性,倒在了地上。 纪秋白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顷刻间四分五裂,“赵思思,你找死!” 赵思思看着他狠厉的表情,狠狠一顿,她没有想到这份录音换来的不是他对李十安的唾弃,反而遭殃的人成了她。 …… 南山壹号院。 “听说,那位住院了,不去表示一下关怀?”陈宵礼说道。 林遇深狭长的眸子朝他瞥了一眼,不答反问道:“准备在我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陈宵礼顿了下,“……你这里这么多房间,收留我一个孤家寡人,很困难?” 林遇深:“拒收。” 陈宵礼:“……” “遇深,你放在书房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宵礼也在啊。”沈以晴从楼上走下来,对上陈宵礼的视线后,顿了一下。 林遇深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去了书房。 “……有什么动静?” “纪婉儿找上了李丽彩。” 林遇深闻言,唇角勾了勾,“可以联系赵思思,再添一把火了。” “是。” 电话挂断以后,林遇深坐在椅子上,手指轻微的敲动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书房内没有开灯,他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上去带着几分危险惑人。 …… “十安,你现在的身体,方便出院吗?”这天一大早李十安就接到了顾盼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顾盼欲言又止,语气却是遮掩不住的焦急 李十安的瞌睡虫,几乎是在顷刻间就消失的干净:“出什么事情了?” 顾盼:“……前两天接待的一位新顾客,在我们店内做了两次美容后……脸毁了。” 顾客在做完美容项目后,脸出现了问题,这是美容院的重大事故。 李十安眉头紧锁,一边掀开被子,一边了解着情况:“怎么回事?把具体的情况跟我说说。” 手机调成了免提,她背后的伤部分已经开始结疤,但依旧不能有大的动作,以免刚刚长出来的皮肤崩裂,所以她换衣服的动作很是缓慢。 “……你是说,店里的产品出现了问题?”李十安听出了个大概,“这不可能,店里的产品一向把关的非常严格,使用新产品前也都会给顾客进行过敏不耐受的测试,怎么会出现过敏烂脸这么严重的问题?” 这一点,顾盼也说不清楚。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把人请到办公室,我马上就回去。” “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这个时候,就算是有事,也只能没事。 李十安匆匆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门口的护工,护工看着她的穿戴:“太太您这是……要出院?” “是,临时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可是你的伤口还没……”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十安已经走出去好几米。 护工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纪秋白打去了电话。 只是,电话一直处于没有人接听的状态。 安颜阁美容会所。 “你们老板呢?你们是怎么生意的,我好好的一张脸在你们这里做了两次保养以后,就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你还让我怎么去见人?!” 李十安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大厅内响起的吵闹声。 “这位小姐,你先冷静一下,这样,我们去里面聊,我们老板马上就回来了,咱们去里面先喝杯水消消火……”顾盼试图劝她去办公室,免得影响太大。 但是女人显然不准备就这么善了,挥手打开她递过来的水,“消什么火?!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李十安走进来后,跟顾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跟自己过来。 却不成想,中途就被女人截胡:“哟,这是说曹操曹操到,你是这里的老板吧?你们店里使用假冒伪劣产品欺骗消费者,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李十安顿了下,没有说话。 女人觉得她是心虚,气焰更盛:“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还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说了?” 顾盼有些担忧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十安。 李十安扫了一眼她带着的口罩,有看了一眼顾盼,“确认是我们的产品出了问题?” 顾盼前脚刚张了张嘴,后加就被女人给打断:“怎么,医生的检验报告都给你们看过了,你们这是不想承认?!” 李十安:“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会承担全部的责任,这一点请你放心……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刚刚到店里,什么都还不清楚,我们还是先去里面聊,我也好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她说的语气和缓,态度虽不强势,却也带着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力量。 女人似乎有些犹豫。 李十安跟顾盼对视了一眼,顾盼会意,让人请女人进去。 然而刚刚平息下来的局面,却被一道声音突然打断。 “这位小姐,我劝你有什么事情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解决的好,我这位侄女可是一惯的伶牙俐齿……当年可是法学院的高材生,出了名的能说会道,你进去被她三言两语一糊弄,估计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李丽萍走出来的那一刻,李十安的眼眸就沉了下来。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是准备报她没有帮忙的一箭之仇? 只是,这么多,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已经准备前去办公室的女人闻言又收回了脚步,“你是她姑姑?” 李丽萍:“是,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这个侄女,她可是为了钱可以六亲不认的主儿,用点小手段换了昂贵的护肤品换成了小厂子出来的杂牌化妆品也是常有的事情。” 女人闻言,脸色一变。 李十安:“李丽萍,信口雌黄我可以告你诽谤。” 告她? 身后有了靠山的李丽萍腰板也挺直了不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胡说?没有吧,但是这位小姐的脸就是你偷奸耍滑欺骗消费者的证据!” 有了李丽萍这位所谓亲人的证词,女人直接拨打了110。 李十安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位面部受损的女人,竟然是大院里长大的,背景可想而知。 她这一次无疑是捅了马蜂窝。 这样的事情,也是顾盼绝对没有想到的。 而李丽萍见此,也舒了一口气,看来那五十万她是拿牢稳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纪婉儿竟然敢把手脚动到这么大排场的女人身上,李十安这一次估计怎么也要脱层皮。 对此,李丽萍去并没有多少愧疚之情。 在她心中,原本就认为是李十安欠了她的。 顾盼看着李十安被带走接受调查,安颜阁也被暂时查封,急的手足无措。 相比于她的慌张,李十安却显得尤其淡定一些。 只是这件事情中,有些东西她想不出其中的关联。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这个女人在可以找麻烦,因为她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她是老板,而李丽萍出现的也太过巧合。 可是当女人亮出身份以后,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样的身份,犯不着拿自己的脸跟她过不去,毕竟脸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何其重要。 “我想要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我的律师。”到了巡捕局后,李十安说道。 “可以。” 李十安电话拨通的并不是律师,而是纪秋白。 她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凭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洗脱的,她不管怎么样都顶着纪家少奶奶的名头,事关纪家的颜面,纪秋白即使再如何,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 又或者,她其实心中隐隐有些明白,纪秋白对她……或许并非是全然无情。 “嘟嘟嘟……” 一次没接通,她就拨了第二次。 电话接通。 “纪……” “嗯……好像,是手机的震动……”电话那头带着低低的喘,还有床摇晃的声音,“讨厌……轻一点嘛……你的手机……” “现在你还有精力管手机?”纪秋白沙哑的嗓音,带着大汗淋淋的味道。 而那道女声,李十安在最初的恍神后,也分辨出来了。 是,赵思思。 “啪。”是那头电话掉落的声音。 李十安听着那头交织的声音,慢慢的挂断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出神了一会儿,脑子有些放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觉得荒唐吧。 她一帆风顺的人生从五年前开始就荒唐的像是个笑话。 她原本以为,嫁给纪秋白,即使没有爱情,也能彼此尊重的走过余生的岁月。 可现实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她的新婚夜,就被他丢下,然后听着他跟别的女人纠缠。 说要娶她的,是他。 说她这辈子只能嫁给他的人,是他。 后来,她嫁了,他娶了,却怎么也不像是夫妻。 那晚,他在病床边守了一晚,她听到了他的那一句“对不起”,她以为他是玩够了,有了浪子回头的回头的打算。 可终究是,还是她天真了。 也是啊,连当年可以为了她差点闹出人命的沈谨言,都可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纪秋白的反复,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只是,为什么要是赵思思呢? 无论她与赵思思关系如何紧张,她终究,是她的表妹啊。 有那么多的女人他不去碰,偏偏要找她身边的人,这是在刻意羞辱她吗? 可李十安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他恨之入骨的事情,让他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纪秋白那边没有了指望,李十安也不想要坐以待毙,她给顾盼打去了电话,让她想办法找个靠谱的律师来巡捕局。 顾盼连忙答应,但是挂断了电话以后,却又陷入了迷茫。 她的关系网有限,在四方城除了李十安,也没有什么朋友,这个时候去哪里找有能力可以帮到她的律师? 在焦头烂额的时候,顾盼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 …… 李十安在巡捕局虽说是协助调查,但是却一问三不知。 倒不是她可以装糊涂,而是她对于整件事情真的不知晓。 毁容的女人可想而知的脸色难堪,她理所当然的就认为李十安这是在装傻,在忍耐了几分钟后,心头的火气高涨,拿起手边的水就朝着李十安泼了过去。 “我告诉你,我的脸如果出了任何问题,我就让人划画了你的脸!” 李十安被泼了个正着,却没有人阻止。 女人踩着高跟鞋,踩的很响。 李丽萍作为“帮理不帮亲”的证人,信誓旦旦的称,对于美容产品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时有发生。 对于这些,李十安权当没有听到。 没有物证的情况下,警方不可能听信她的信口雌黄。 李十安此刻是坚信自己店里的产品,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然而—— “检验结果出来了。”一名警员拿着刚刚送检的报告走了进来。 李十安不由自主的就挺直了脊背。 “赵小姐使用的产品中,有一件属于是三无产品,查不到任何的生产厂家,且具有高危致敏成分……同时我们的同志去安颜阁将此类产品都封存带了回来,根据抽查,都是同一类型产品。” “这不可能!”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李十安闻言,忽然激动的站起了身。 第34章:纪秋白,我们离婚吧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根据你的口述,店内所有的产品都需要经过你的手才能上架,对于这样的检验结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面对质问,李十安哑口无言。 没有做过的事情,自证清白谈何容易。 有问题的产品是她亲自允许上架的,所有的物品都是她亲点的,人也是在她的店里出的事情,她怎么都不可能撇清关系。 李十安在审讯室等待律师。 顾盼刚才发来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律师,让她放心。 李十安不知道她究竟找的是谁,但是却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到几分的轻松。 李十安想,应该是名不错的律师。 只是,当看到律师的一瞬间,李十安忍不住狠狠的诧异了一下,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陈铭。 上一次见面还是因为李丽萍的案子,转眼间他却成了自己的代理律师? 与陈铭在法学界名声相对应的,他的架子也是出了名的大,顾盼……怎么会有门路请到他? 抱着这种疑惑,李十安从巡捕局被保释了出来。 巡捕局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窗紧闭,看不到里面,但偏偏鬼使神差的,李十安就是感觉到了里面的人是谁。 “李小姐,请上车。”陈铭说道。 李十安朝他看了一眼,没有动弹。 陈铭没有催促,而是帮她拉开了车门。 箭在弦上,人家前脚还帮了她,李十安自然不可能一点颜面都不给。 只是,里面那人,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曾经她热烈的期盼着,渴望着,能够跟他再见上一面,可是如今……她却退缩了。 她想,是不是如果不再见面,彼此之间,还能留下一些美好的挂念? 李十安在心中徒然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上了车。 车上,林遇深似乎正在处理数据报表一类的东西,见她上来了,这才掀眸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句:“去四方城大学。” 李十安闻言一顿,放在膝盖上的手也随之攥紧。 四方城大学…… 她闭了闭眼睛。 车内安静极了,好像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见。 李十安的神经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老板,我们是把车开进去?”到了四方城大学的校门前,司机问道。 林遇深:“靠边停下。” 四方城大学门口虽然也常常出入豪车,毕竟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但是林遇深下车后,还是引起了不小的瞩目。 俊美深沉的男人,身上透着的气度和成熟韵味是校园里男生最为缺少的。 李十安看着眼前站在车门前的男人,撇开了视线,“故地重游,还有这个必要吗?” 他却说:“安安,我们谈谈。” 时隔五年,四方城大学好像还是昨天的模样,林荫小道,蝉声鸣鸣,抱着书本的学生,嬉戏吵闹的篮球场…… 一切的一切跟记忆中的何其相似,可如今的这群人,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群学生。 相似却又那么的不同。 两人坐在曾经夜晚常常来看星星的草地上,穿着正装的林遇深没有任何犹豫的坐下,手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来。”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张脸,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一张,李十安都要以为自己再次梦回了五年前。 时光的荏苒,在他们之间画下了一道跨越不了的鸿沟。 李十安微微扬起头,看了看浩远的天空,将眼中不期然的湿润尽数咽下去。 “安安,我现在这张脸和五年前那张比起来,是不是更完美无缺一点?”他问。 李十安摇了摇头,“不……” 再完美又如何,它陌生的让人找不到一丝丝熟悉的痕迹。 林遇深勾了勾唇角,似乎是在笑,又似乎不是,“五年前,你跟我提分手后不久,我就被放了出来……” 他一边说着那段陈年往事的伤痛,一边在草地上躺了下去,头枕在手臂上,声音低沉而缓慢:“……我以为,等我出狱的人,会是你。可等来的却是一群暴徒,当晚我被堵在小巷里……” 那群人最初只是对他拳打脚踢,说是要给他一点小教训,却在接了一个电话后,露出了凶相,亮出匕首几乎废了他一手,在他反抗的时候,用脚踩在他的脸上,在地上用力的摩擦。 地上的碎石和细小的玻璃碎片扎进他的皮肤里,血流了一地。 “……听说你妈是个坐台的,最后因为被人唾弃自杀了?一个婊生出来的野种,也学人家抢女人,也不撒泡尿好好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听好了,滚出四方城,不要让哥几个再看到你,否则,见你一次剁掉你一根手指!” “不是喜欢女人么?哥几个就送你几个女人!” 说完,他一身狼狈的被拽上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随后被丢进了一破败的地下室内,里面是是一群上了年纪,长相特殊的女人。 这群女人显然是特意找来的,还被下了药。 沈谨言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发疯一样的拽住了准备锁上门的一名暴徒,即使被打的伤痕累累,也恍若未觉。 最后他逃出来了,抢了车想要逃离,可或许是老天爷也想要捉弄他一回儿。 车漏油了,发生了爆炸。 即使他反应再快,也被炸成了重伤。 在病床上一趟就是半年,容貌全毁,全身的骨头都恨不能拆开重装,他跟个废人几乎没什么两样。 “……后来,电视上大肆报道纪家大少疑似曝光恋情,好事在即……” 他平静的语气讲述的,好像是别人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猜测那道背影是谁,有人说是某三线女星,有人说是某名媛……可我一眼就认出,那人是你。” 至此,五年前的那段过往,尽数呈现在了李十安面前。 她红着眼眶,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遇深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下颌压在她的肩上,似在叹息:“安安,你不能怪我,是你先不要我的啊……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背叛我呢?” 他的声音极其的轻柔,甚至透着股温柔的味道,可李十安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她只是感觉到冷。 很冷。 他的转变,似乎都找到了合适恰当的理由。 “……你回来,是想要找当初的那几人报仇吗?”她被他抱着,眼睛看向的却是远处。 林遇深:“一群小喽啰罢了,安安难道不觉得,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才最应该付出代价吗?” 李十安:“是谁?指使他们的人是谁?” 林遇深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面颊:“我知道,那人姓……纪。” 他说:“纪家抢走了你,也毁掉了我,他们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叫一报还一报,安安,你说对吗?”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笑意,可眼底只有森冷意味。 耳边是学生们细细碎碎的交谈声,还有风拂过树梢的温柔,身边坐着的是年少的爱人,可光景却怎么也不能如初。 李十安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纪家。 林遇深似乎是在避嫌,在不远的路口将她放下,还在她的面颊印上了薄凉的一吻:“安安,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呦,我们的大功臣这是回来了?”纪母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开口。 李十安浑身疲惫,没有任何想要跟她争执的意思。 她想要回房间,将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头脑中好好的捋一捋。 “怎么现在长辈说话,连听都不听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纪家的儿媳妇不需要抛头露脸,你不听,现在闹到了巡捕局,你不在乎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们纪家还要脸面!” 纪母一拍桌子说道:“我跟你爸已经商量过了,你那个店以后都不要开了,我已经联系了人把那家店转让出去,你以后就给我待在家里,好好的学习学习怎么做好一个妻子!” “店是我的,没有人有任何权利把它转出去。”李十安沉声道。 “啪”纪母将手边的茶杯朝她砸了过去,“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这点小事情还需要跟你商量?!在长辈面前这么说话,没有教养。” 李十安垂在一侧的手掌握紧,“……我的教养也要分人。” 纪母:“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妈,十安只是口不择言,你也不要生气了。”纪婉儿当起了和事老,“十安不管怎么样,妈都是你的长辈,你这大小姐的性子也确实需要改一改了,我们家又不会少了你吃穿……这样如果你真的想要出去工作,不如到公司来帮我?我给你安排一个好部门,这样你也能跟秋白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李十安看着自己面前一唱一和的母女,抿了抿唇。 “又在吵什么?”纪秋白刚进门就听到客厅的声音。 纪母看到他来了,连忙走了过来,将李十安的“恶行”全部复述了一遍。 纪秋白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李十安,想到那通被错误挂断的电话,眉头拧了下。 三言两语打发了纪母后,握着李十安的手臂上了楼。 “你给我打过电话?” 她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他在看到已经结束的号码后,沉默了很久。 即使赵思思从后面像只蜘蛛一样的攀上了他的肩,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纪秋白,我们……离婚吧。” 第35章:孩子不是我的,你很失望?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你说,什么?”纪秋白面色陡然阴沉下来。 李十安深吸了一口气:“我说,我们离婚吧。” “你做梦!”纪秋白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否决了她的话。 李十安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曾经以为的好友,如今的丈夫,“……纪秋白,婚后你高兴过吗?这场婚姻,你感受过幸福吗?” 双方都不幸福的婚姻,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李十安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执着些什么,就向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婚前还常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纪秋白,在结婚那天却突然开始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说过,你不要妄想逃离我身边。”他握紧了她的手臂,“我娶了你,就没有打算再放你离开!” 即使痛苦又如何? 即使是相互折磨又如何? 他就偏要,偏要勉强,偏要一意孤行,偏要把她留在身边! 李十安目睹他眼底的疯狂和执拗,“何必呢。” 她说:“……我曾经以为,这场婚姻里,起码……有一个人是高兴是幸福的,可你看,你根本也在难受,不是吗?” 纪秋白定定的看着她,似在窥测她的话语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李十安,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过你们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我真的都要以为……你嫁给我的时候,也并非是全然不愿意。”他的声音很轻,很轻,透着的却是恨意和悲怆。 李十安直觉这句话里的意思有些歧义,刚想要问个清楚,楼下就传来了吵闹声。 “谁让你们来的?!纪家也是你们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可以踏足的?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纪母尖锐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将李十安和纪秋白的对话就此打断。 纪秋白显然是猜到了来人是谁,丢下李十安,转身下了楼。 李十安本不打算掺和这种事情,她现在识趣的很,对于纪家的事情一向都游离在外,只是孩子的哭声将她准备走进房间的动作卡住。 怎么会有孩子?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在结婚纪念日当天出现的小男孩儿。 难道是……希望找纪秋白认祖归宗的? 如果孩子认祖归宗,那孩子的母亲,势必……也能母凭子贵,那她想要离婚的念头,是不是就会容易很多? 这个想法在头脑中冒出以后,李十安收回脚步,朝着楼下走去。 她向来不过问纪家的事情,所以当纪秋白看到她下来的时候,眸光顿了一下,只是,当看到她目不转睛盯着前来的母子两人后,眼神又随之沉了下来。 他猜到了她一反常态的背后的想法。 而李十安并没有留心到纪秋白的反应,她一心都在前来的女人身上,眼中闪过些须的诧异。 她的记性一向不错,眼前这个女人带着几分的熟悉,所以她很快就回想起来了她是谁。 这不是结婚纪念日那天一直跟在纪川阳身边的女人么? 好像还是……纪川阳的前一任秘书? 纪川阳…… 秘书? 她或许是忽略了什么。 就在李十安心思起伏的时候,纪母已经一巴掌扇在了女人的脸上:“你这个狐狸精,臭不要脸的女表子,也配踏进我们纪家的门?!带着你的这个野种马上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 “不要打我妈妈,我不准你打我妈妈,呜呜呜……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打我妈妈?呜呜呜……爸爸,爸爸……我要爸爸……”小男孩见自己的妈妈被打,顿时吓得哭出了声。 女人捂着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我,只是来找川阳的,孩子,孩子……生了病,一直闹着见爸爸。” 自此,李十安心中的疑惑全部被揭开。 这个孩子…… 竟然是纪川阳的。 她这才猛然想起,当时小男孩冲着台上叫爸爸,可台上并非是只有一直站着讲话的纪秋白,还有……刚刚准备走上台的纪川阳。 只是,纪川阳给人的感觉一向是爱惜羽毛的很,而纪秋白则全然相反,花花公子的名声响亮的很,所以众人的第一反应才会是他。 可如今想来,当天纪家人的反应,其实都透着古怪。 “你这个贱女人把我丈夫勾的不回家了还不算,还敢来我家里找人?!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我……我……”纪母眼神张望着,想要拿什么东西,最后端起了佣人刚刚泡好的一杯热茶,作势就朝着两人泼了上去。 女人虽然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热水,但还是有几滴迸溅到了孩子身上,小男孩大声的哭了起来。 女人看着儿子也跟着开始痛哭。 “亦舟,丹丹,你们怎么在这里?”纪川阳看到地上抱在一起哭着的两人,问道。 地上痛哭的女人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抱着孩子走到了他的身后,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亦舟病了,喊着要找你,我没有办法只能来家里找你,但是没想到,没想到会碰上姐姐,姐姐她……” 纪母:“谁是你姐姐,你这种贱人,也配叫我姐姐?!” “爸爸,爸爸……疼。”纪亦舟抱着纪川阳的手臂,“那个,那个大妈好凶,她,她打了妈妈,还拿热水泼我们……” 纪川阳看着他微红的手臂,以及女人脸上的巴掌印和身上的茶水,脸色有些难看,对着纪母说道:“李慧,你这是做什么?亦舟还是个孩子!” 纪母的情绪有些崩溃,“孩子?你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叫纪婉儿,一个叫纪秋白,这个野种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的那个野种你可以不认,怎么今天准备认下这个小的?!!” 李十安有些后悔自己在这个时候下楼了,纪家的事情,说真的,她并不想要参与。 婚后两年,纪家拿她当外人,她又怎么可能对这个家有什么归属感…… 好在纪川阳一向爱面子,沉了沉以后,对着纪秋白说道:“秋白,你和十安先上楼去。” 纪秋白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十安以为他会发作,可实际上,纪秋白不过是冷冷的看了那个女人和男孩儿一眼,一言不发的就拉着李十安上了楼。 李十安看着纪秋白的背影,思绪有些复杂。 出生在这种家庭里,他的执拗和略带的偏执,似乎也找到了根由。 楼下的吵闹声依旧,但多数情况下都是纪母怒吼的声音。 纪秋白站在窗边,什么话都没有说,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后,就那么抽了起来。 他们的卧室,并不在一个房间,这是在婚后就一直保持的状态。 并非是李十安要求的。 而是纪秋白,在新婚那晚跟别的女人云雨以后,第二天就直接让佣人收拾出了另一个房间。 李十安捉摸不透他的意思,想要娶她的是他,婚后分房的人也是他。 没有一句原由和解释,结婚以后,就对她不管不顾起来。 如今他就那么站在她的卧室里,一言不发的抽烟,李十安心中的感觉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开口。 两人之间保持着沉默,房间里安静的很。 “孩子不是我的,你很失望?”在吞咽吐雾的时候,他问了一句。 李十安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就没有回答。 纪秋白没有等到答案,嘲弄的轻笑了一声,掐灭了香烟,“李十安,我有过无数次,想要就那么直接掐死你的心思。”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难掩的狠厉。 让人从中找不出一星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也让李十安清晰无比的明白,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为什么?”她问,“你恨我。” 他眼中的恨意那么的强烈,甚至比肩林遇深在谈及纪家时的模样。 第36章:安安,你不爱他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为什么? 那耻辱的画面和纠缠的身影,他不愿意去回想,他怕自己真的会抑制不住心中翻腾叫嚣着的恨意。 李十安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因为佣人敲门,说是李慧让他去客厅。 …… “李小姐,面部损伤的赵小姐想要跟您见一面。”陈铭打来电话。 李十安顿一下:“见我?” 陈铭:“是,赵小姐愿意私下协商这件事情……您放心,赵小姐的态度已经转变,不会再出现什么矛盾。” 李十安不知道陈铭哪里来的这份肯定,又或者,这就是大状的本事。 能在一个行业内做到佼佼者的位置,总是有他的凭借和本事。 “好,什么时间。” “下午六点,您看合适吗?”陈铭问道。 原本这件事情就是她店内出现的差错,李十安自然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尤其……对方也不是她能讨价还价的人。 “好,麻烦陈律师待会把地点发给我一下。” 通讯结束后,李十安靠坐在床上,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 她有些累,但是生活一团乱麻,她又只能强打精神。 李十安在赴约之前,去了一趟珠宝店,选了一串价值不菲的手链,当卡刷出去的那一刻,她肉疼了一下。 但是无奈,赔礼道歉终归是要有点诚意。 总不能空着手去。 在到达约定的地点前,李十安在侍者的引领下找到了赵惠梓所在的位置,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赵惠梓竟然先一步到了,而且身边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林遇深。 两人似乎已经交谈了一会儿时间,气氛还算是融洽。 李十安低头看了一下时间,确定自己并没有迟到后,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赵惠梓背对着她,并没能注意到她的到来,直到林遇深拉开了自己身旁的椅子,说了一句:“安安,这里。” 赵惠梓带着宽大的墨镜,但是脸上过敏的症状已经明显好了不少。 “赵小姐,给您带来的不便,我非常抱歉,一点小心意,希望你能收下。”李十安将礼物递了上来。 赵惠梓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神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也没有伸手去接。 李十安保持着递出礼物的姿势,手臂僵硬在空中。 “赵小姐,安安的眼光一向很不错,她精挑细选的礼物,定然很是适合,不妨拆开看一看?”林遇深接过李十安手中的礼物,放到了赵惠梓的手边,同时将李十安按到了座位上。 缓解了她的尴尬。 赵惠梓看了林遇深一眼,半晌将礼物打开,再贵重的东西她都不放在心里,但不可否认这条手链倒是很符合她的眼缘。 林遇深不动声色的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看在眼底,削薄的唇角微微的扬起:“看来,安安的东西送的不错。” 赵惠梓将丝绒盒阖上,倒也没有否认:“东西确实不错。” 听到她的肯定,李十安的心微微定了下来。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礼物既然已经收下,后续的谈话想必会顺利不少。 “有件事情我倒是很是好奇……”赵惠梓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扫了一下,“林老板的女朋友似乎是姓纪。” 言外之意,你身边的这位,似乎跟你“情谊”匪浅。 林遇深低首浅笑,却只回答了一个字:“嗯。” 纪婉儿跟良夜国际俱乐部的林老板是男女朋友的事情,在李十安与纪秋白举办的那场周年纪念日上,已经传了出去。 赵惠梓会知道,林遇深并不意外。 “如此……”赵惠梓瞥向一旁的李十安,“两位是?” 李十安指尖轻动了一下,“……朋友。” 林遇深抚了抚鬓角:“……爱人。”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虽然音调交织,但女人和与男人不同的声线还是足够赵惠梓听得明白。 林遇深自然也听到了李十安的回答,侧眸偏向她,薄凉的唇角轻轻的扯动:“朋友?” 李十安低着头,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了下,在她的眸底陈霞一片浅浅的阴影。 赵惠梓玩味的看着两人,这倒是有意思。 三人的餐桌上有些沉默,直到侍者上来递上菜单,这份沉默才被打破。 三人点了一瓶红酒,李十安借着微醺的酒意,站起身敬了赵惠梓一杯:“……关于我们店内产品对赵小姐造成的不便,我很抱歉……后续治疗的费用,我们会全部承担……” 说完,将杯中的红酒尽数喝了下去。 赵惠梓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解的朝着林遇深看了眼;“怎么,林老板没有告诉李小姐?” 李十安闻言一愣,不明所以。 林遇深缄默的摇头,气场凌冽,不负最初的悠然。 赵惠梓:“林老板已经请来了最好的皮肤管理师给我量身定制修复方案,并且买断了她一整年的时间做后续管控……” 李十安闻言,神情有些复杂。 所以,赵惠梓会转变态度,是因为林遇深给了她足够诚意的交换条件。 赵惠梓离开以后,李十安看着沉默的林遇深,犹豫再三后,还是低声向他说了一声,“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叶小姐的谢意,还真是诚意十足。”林遇深冷眸幽芒而森然。 他在生气,而且并没有掩饰自己情绪的意思。 否则,如今的她,多半是看不出来。 可李十安却不懂他的怒意从何而来,他们如今……难道不是朋友么? 爱人? 这是个太过遥远而且不切实际的词语。 “谨言。”她轻声唤他的名字,一个不知道在她的舌尖唇齿百转千回了多少次的名字,“我不懂,为什么一个五年过去,你们,都变得那么陌生。我不懂你们心中的恨意,也不了解你们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你们……” 她有些萧瑟和落寞的说:“因为你们,只让我看到了眼中的恨,却瞒着我原由。” 林遇深是这样,纪秋白也是这样,他们心中都有秘密,却又都深深的埋藏着,展现给她的都是没有任何理由的阴暗面。 他们都觉得自己时有理由的,可……她究竟是欠了他们什么呢? 她从小在父母的娇宠中长大,年少时弱弱娇娇却从未养成过蛮横的性子。 她一直都是父母眼中的骄傲,她努力阳光的生长,她笑容明媚似骄阳。 即使后来经历家庭突变,从千金小姐坠落成需要仰人鼻息的可怜虫,她也从未曾经放弃过自我。 她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可为什么? 曾经她身边亲密无间的朋友和爱人,一个个都开始怨恨她? 她想不明白,是真的想不明白。 不明白五年前,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明明,她已经尽了自己全部的努力,保住了沈谨言,也应了纪秋白的执念。 她父母离世,她都只能躲在角落哭,她真的已经尽了全力啊。 “不如,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她笑着问,眼底却没有笑意只有落寞,“又或者,你瞒着我什么?” 他那天在四方城大学草坪上的叙述,或许都是真的,但一定不是全部。 她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学校里就跟如今已经成长为商业翘楚的林纪二人齐名。 林遇深眼眸深黑,墨黑如同黑夜般的剪瞳不见光线,“安安,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他避而不答,她便知自己问不出答案。 索性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不再是那个做事情喜欢追根溯源刨根问底的李大小姐。 “你有女朋友了。”她说:“而我,也已经嫁人了。” 五年的时间,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很多东西,除了秘密,还有……两个人。 他伸手轻抚她的面颊,“安安,你不爱他。” 李十安却只是摇头。 林遇深看着她摇头的举动,眼瞳深眯;“你爱上他了?” 李十安:“婚姻里爱跟不爱都不是背叛的理由,我嫁给了他,跟你纠缠,那不是重新开始,是出轨。” 出轨? 原来她是这么定义他们之间关系的。 “嗡嗡嗡”震动夹杂着一阵手机铃声,李十安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顾盼。 “十安,出问题的那批产品的事情有眉目了。” 李十安顿了下,“我马上回去。” “我送你。”林遇深说道。 李十安:“……我有车。” 林遇深:“我说,我没有车。” 李十安:“?” 林遇深寡淡解释;“司机送赵惠梓回家,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李十安在辨认着这话里的真假。 林遇深却已经朝着前方她停车的位置走去。 见此,李十安只好跟上。 到了安颜阁美容会所,顾盼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在看到林遇深跟她一同出现后,眼中闪过诧异。 但见李十安面色如常,也只好收起了那份好奇。 “查出什么了?”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李十安便让顾盼将所有经手过问题产品的人都调查了一个遍。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是有了进展。 她一向没有吃哑巴亏背黑锅的习惯。 “……是小李。”顾盼说。 李十安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顾盼:“经手过这批产品的人,除了你跟我,就只有小李,张姐,陈叔,我分别找他们几人谈话询问的时候,另外两人的记忆都有些模糊,很多事情需要我提醒才能继续讲下去,而小李却是个例外,他不光能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天都做了什么,甚至还能讲出具体的时间……” 李十安沉了沉:“账户查了吗?” 顾盼:“查了,没有异常的资金流动。” 李十安略略扬眉;“哦?” 顾盼:“但是,他妻子名字的银行卡,却在出事后不久多了二十万。” 林遇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她跟顾盼交谈的画面,神情有刹那间的恍然。 他好像又看到了她站在辩论席上舌灿莲花的模样。 但随即,脑海中也呈现出那日她巡捕局隔着厚厚的玻璃跟他说:“沈谨言,我们分手吧……” 以及,她在那场盛大的婚礼上,跟纪秋白爱意缠绵,恩爱对视的画面。 画面的相互交织,敲击着他的头脑,林遇深伸手重重的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 “报警吧。”李十安在了解完全部的事情后,说道。 这种事情,她没有姑息的必要,好在这一次的产品还没有大规模的使用,如果正式投入使用,那出事的就不会单单是赵惠梓一个人。 那时,安颜阁的损失难以估计,或许还会直接面临倒闭。 顾盼点头,“好,我现在……” “安总,安总不要!” 在两人的对话结束,顾盼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门口急匆匆的冲进来一个人。 正是两人谈论的小李。 “你在偷听我们的对话?”顾盼皱了皱眉头,看着冲进来的小李。 小李没有回答,却是“噗通”一声直接就跪在了李十安面前。 这样的画面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李十安:“如果你觉得跪一跪,我就能原谅你做下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跪到巡捕来。” “安总,我在安颜阁做了这么多年,我不是有意要做出这种事情,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女儿生病了,需要一大笔的手术费,我也是没有,没有办法啊!” 小李跪着移到李十安面前,哭道。 李十安拧了拧眉头,沉默了数秒后,说道:“这不是你联合外人毁掉安颜阁的理由。” 她同情他的遭遇,但却不会原谅。 解决问题的途径有千万种,他却偏偏选择了最不该走的一条。 她自认为自己这个老板,并没有亏待过他,可他却为了二十万,想要毁掉她这么多年的辛苦累积,“顾盼,报警。” “安总,安总,不要报警,不能报警,我还有老婆孩子,她们还需要我照顾,她们还需要我,我不能去坐牢!”痛哭流涕的说道。 李十安攥了攥拳,却还是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 “李十安,你真的要这么狠心?”看到她的动作,一直哭着哀求她的小李,忽然抹掉眼泪,沉声问道。 “十安,小心!” “安安!!” 第37章:是你报的警?!!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听到两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而原本还跪在地上的小李,此刻已经站起了身,手里还拿着是壁纸刀折断后的刀片。 刀片此刻正好抵在李十安的脖颈上。 冰凉带着尖锐的触感让李十安皱了皱眉头,“你……” “别动!”小李将刀片往她的脖颈上又贴紧了一分,她的脖颈零星的已经溢出了鲜血:“安总,我劝你最好不要动,如果待会儿出了什么事情,那都是你自找的。” “把刀片放下!”林遇深狭长的眸子眯看着小李,“放了她,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不会有人为难你。” 他很容易的就掌握了小李的命门。 顾盼也在此时帮腔道:“对,只要你把人放了,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你可以安全的从这里离开。” 小李的眼中闪过犹豫,“你们不要想骗我!” “他们当然是在骗你,像你这种人,你以为李十安会轻易的饶过你?你不光是毁坏了她店里的名声,还挟持了她,等她喘过气来,你以为还有你的活路?我这位表姐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赵思思,幸灾乐祸的说道。 小李似乎是被这句话给提醒到了,拽紧了李十安,“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放了她。” 赵思思;“你非但不能这么放了她,反而应该继续挟持她,让她出钱,给你买飞机票,这样你才能带着你的孩子远走高飞。” 小李心中认同了她的话,“你,你为什么帮我?” 赵思思笑:“当然是因为……” 顾盼一把将赵思思扯到一边,“赵思思你疯了是不是?十安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 赵思思扬手给了她一巴掌,瞪大了眼眸:“不放过我?你能怎么不放过我?一个乡巴佬在四方城待几年,就以为自己腰板直了?!” 出身是顾盼自卑的源头,加之从小在家里就是被人呼来喝去的,性格里多的是软弱。 刚才冲着赵思思吼的那一声,也是出于对李十安的担心,如今这一切好像都被这一巴掌给打散了。 “赵思思,这是你背后那人让你来这里吠的?”刀片跟喉咙贴的太紧,说话的时候喉咙上下移动,每一下都透着危险,如果钢丝上起舞。 林遇深的眼神沉了沉:“安安,不要说话。” 李十安这个人别的毛病就是护短的很,顾盼因为她的原因被人欺负,她自然是不能熟视无睹。 赵思思扯了扯嘴角,冷笑:“李十安,你最好是趁着现在还能说话的时候,多说两句,免得到时候,再没有机会。” 小李看出来了,刚才提醒他的女人,是跟李十安有恩怨的,他没有兴趣去听她们的恩怨,他只想要平安无事的从这里走出去。 “安总……我只是想要脱身,并不想要伤害你,只要你给我钱,让我带老婆女儿离开,只要我安全了,我就放了你!” 既然不是大奸大恶的凶徒,求平安的话,自然是不会下杀手,当然,前提是没有被逼到绝境。 钱没有了可以再挣,李十安还是惜命的:“……顾盼你去财务那里把调出来二十万给他。” 现在稳住他,比什么都重要。 顾盼没有迟疑,连忙出了门。 “等等!”小李却突然间叫住了她,“不能报警,如果巡捕来了,我就只能带着安总一起、死!” 最后一个“死”字,他咬的很重,显然是存了孤注一掷的心思。 顾盼连忙点头。 林遇深看着李十安脖颈上的血痕,深邃的眸子更加的幽暗,“我来跟她换。” 小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什么?” “我换她。”林遇深唇角轻扯。 李十安闻言眸光有些复杂。 一个女人好操控,一个男人保不准就会被反制,小李并不傻,自然不可能答应。 赵思思咬了咬牙,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让李十安平安无事的脱险? 如果李十安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出了什么大的意外,那旁人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句,她命不好,不是么? 那时,还有谁能挡在她面前,阻止她进入纪家? 想到这里,赵思思默默的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她要报警! 小李明显没有想要伤害李十安的意思,不过是想要拿她做人质,一旦李十安满足了他全部的条件,她就安全了。 这样的结果,赵思思自然是不想要看到。 “嘟嘟——”电话连线中。 林遇深离她最近,第一时间听到了声音,眼神一寒“砰”的一声将她手中的手机打开,重重的摔到了墙壁上,顿时手机四分五裂。 “你找死!!” 赵思思被他眼中的冷冽摄住,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一步,“我……我……” “呜呜呜呜呜——” 她解释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窗外的马路上就已经响起了警鸣声。 小李的神经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警巡捕,你们报警了?!谁报警了?谁……是顾经理?顾经理报警了?” 他神志一慌,手下的力道就控制不住,刀片划得更深,李十安疼的眉头紧锁。 “你冷静一点,没有人报警,只是路过的巡逻车,他们不会上来。”林遇深并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但当务之急是稳住小李的情绪,避免他狗急跳墙。 用最快的速递从财务那里把钱取出来的顾盼,乍然听到警鸣声也很是惊讶。 她犹豫了一下,快步走到窗口想要看一下情况,余光却瞥见安颜阁不远处树下的一道身影。 她怎么会在这里? 手里……拿着的是手机? 顾盼眨了下眼睛,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树下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旁边一清洁工阿姨。 顾盼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解决这个疑问,她快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却在手指即将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忽然听到楼下一阵嘈杂的身影。 而此时办公室内神情高度紧张的小李也已经拽着李十安走到了窗边,他探头向下看了一眼,警鸣声更响了,而巡逻车停在了楼下。 “巡捕,巡捕来了……”小李手臂颤抖了下,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手臂的抖动连带着手指,刀片不断的在李十安的脖颈上滑动,林遇深的心也随之沉沉落落。 顾盼推开门,小李的猛地朝她看过去。 顾盼被他的眼神吓到,因为此刻小李的瞳孔都泛着红,“是你报的警?!!” 顾盼连忙摇头,“不是我,十安还在你手上,我怎么可能去报警。”她说完,眼神连忙去看李十安,怕连她也会怀疑自己。 李十安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顾盼的心这才稍微定下。 只是,她的余光瞥到林遇深,他深沉似海的眼眸里带着冷剐,也透着质疑。 李十安信她是出于多年的朋友情谊,可林遇深,他多疑。 只是,他看向顾盼的目光也不过是一瞬而已,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林遇深看着手抖的小李,再想到已经到了楼下的巡捕,锐利的眉眼蓦然一眯。 “砰——” “巡捕!” 当门被破开,警方赶到。 早已经如同油锅上蚂蚁的小李顿时晃了神,注意力也随之被牵引,林遇深看准了时机,在他身后用力的向前踢了一脚。 处于惯性,小李连带着手中的刀同时猛地向跌去。 李十安脖颈上的危机解除,林遇深将她扯到了身后。 小李反应过来后,想要故伎重施挟持人质,但是却并不是林遇深的对手,被踢到了窗口的位置。 他趴在窗口上数秒,身后的巡捕立马上前准备捉人。 可小李却做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竟然直接……跳了下去!! 办公室虽然是在二楼,但是却足有三层楼的高度,楼下都是水泥地。 顾盼捂住了眼睛,惊声尖叫一声“啊!” 小李已经消失在了窗口。 李十安顾不上脖子上的伤口,连忙去看他的情况。 结果—— “啊,死人了!” “有人跳楼了!” 楼下传来围观群众的惊呼声。 而站在窗口的李十安也看到了俯趴在地上,身下不断留着血的小李,他的眼睛睁得很大,那是死不瞑目。 李十安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按在窗户上的手指死死的攥紧。 一条鲜活的生活,前一秒钟还站在她的面前,下一秒却已经惨死。 小李会突然跳下去,这是谁都没有能想到的事情。 林遇深从后面盖住了她的眼睛,“人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总是会做出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他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李十安的唇瓣动了动:“真的,没关系么?如果在他跪下的时候,我……” 我什么呢? 那样的情况,她选择报警是常态,纵容才是奇怪。 可终究是一条人命。 现场闹出了人命,警方自然是要找当事人做笔录,林遇深看了眼状态不稳的李十安,说道:“我来吧。” 警员看了眼神情有些恍惚的李十安,点了点头。 顾盼握着李十安的手,“十安,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 李十安的眼皮颤动了一下,哑着嗓子问她:“报警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我已经问过楼下的员工,并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可能会有人报警……”她说话的时候几次犹豫,吞吞吐吐,似乎是……有所隐瞒。 “有什么话不能说?”李十安问道。 顾盼皱了皱眉头,“我是,不太确定是不是看错了……在听到警鸣声的时候,我在窗口看到了一个人。” 李十安朝着赵思思刚才站立的方向,眼眸一沉,“谁?” “纪……纪婉儿。” 做完笔录的林遇深正好听到这句话,眼眸漆黑摄人。 第38章:难道是出事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家。 “妈,你这是怎么了?”纪婉儿回到家中,看到坐在客厅内面色难看的纪母问道。 纪母看着今天明显心情不错的女儿,突然哭了起来。 纪婉儿一愣:“怎么了?” 纪母开始向她哭诉纪父的种种行径,“他要要把那个贱女人和野种弄到家里来,说是方便照顾,这传出去以后,被人会怎么看我?又会怎么看你们?那个骚狐狸,长着一副骚样,早知道今天我当年就不该留下她……” “还有那个野种,小小年纪就会在你爸面前告状,再等两年,再等两年集团还能有你们姐弟两个什么事儿?!” 纪婉儿细细的听着,给纪母顺了顺气,“……妈你也说了,不过就是个野种。” 纪母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握住她的手,“婉儿,对了,婉儿,当年你既然有办法让姓沈的那个野种消失,今天这个小的,你也一定有办法是不是?还有那个贱人!” 李十安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她的脖子上有绷带,就系了一条丝巾。 纪婉儿嘴唇扯了扯,直接就过滤掉了纪母的话,目光落在了李十安的身上,她的笑容依旧跟往日一样,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十安回来了,这脖子……是怎么了?丝巾里面好像是缠了什么东西。” 纪婉儿的神情自然,挑不出任何的问题,就连询问的语气都是恰到好处。 “听店里的人说,姐姐今天去了店里?”李十安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纪婉儿诧异的挑了挑眉:“该是你的店员认错人了吧,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忙,哪里有时间出去,你也知道……爸上了年纪,秋白……又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哪有时间能走开。” 她顿了一下,“……怎么,十安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十安细微的扯动了一下唇角:“没什么,大概……是她看错了。” 李十安上楼以后,就接到了顾盼的电话,“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那个人是不是她?” “……纪婉儿在商场上都是出了名的有手段,如果三言两语能从她的嘴巴里问出什么来,我才会觉得奇怪。”李十安坐在梳妆台前,摘掉耳坠。 “其实,我当时也并没有真的看清楚。”顾盼说:“也可能是一时花眼,相比较于纪婉儿,你那个表妹的嫌疑更大一些。她当时跟小李说的那些话,摆明了是想要置你于死地。” 李十安却是摇了摇头:“你忘了,小李妻子账户里多出来的那二十万。” “赵思思跟了……”顾盼咽了下口水,“那个谁,能拿出二十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而且最想要看你笑话的人,不就是她。” 李十安淡淡道:“拿出二十万并不难,赵思思随便卖两件珠宝这钱就有了,只是你不了解赵思思,她跟她那个妈一样,对自己的钱看重的很,让她掏出二十万,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所以,你还是觉得……最有嫌疑的人是纪婉儿?”顾盼问。 “背后垂钓,鹬蚌相争,这样的做派倒是很符合她的风格。”李十安说。 纪婉儿上楼,在去书房的中途,突然折返,来到了李十安的房门前。 “咚咚咚。” “十安,你休息了吗?” 正在打电话的李十安顿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到了房门前,打开门:“还没有,姐姐找我有事?” 纪婉儿柔和的笑了笑:“没什么事情,就是刚才看新闻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经营的那家店出了点不好的新闻,想要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李十安:“事情已经解决了,谢谢你的好意。” 纪婉儿:“解决了就好,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李十安:“好。” 纪婉儿:“那你早一点休息。” “咔”房门阖上。 由于手机并没有挂断,所以电话那头的顾盼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十安笑了下:“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要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她做的。” 顾盼顿了下,“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暗示你这些?” 为什么? 李十安指尖在梳妆台前谈了谈;“警告罢了。” 又或者是下马威。 “嘟嘟嘟嘟——”手机那头突然出现一阵忙音,通话就这样挂断了。 李十安的第一反应就是——手机没电了? 可手机的电量还剩百分之八十有余。 她回拨了过去,这一次直接就是无人接听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李十安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出事了? …… “林,林老板……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但是李慧那个女人厉害的很,纪川阳又一向爱面子,他不会闹出离婚的丑闻。”冯丹丹有些畏缩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淡然泡着茶的男人。 “冯女士谦虚了。”林遇深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手边,墨黑如同黑夜般剪瞳如钩,“你能在李慧的眼皮子地下生存这么多年,还养大了一个孩子,怎么会没有办法。” 冯丹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慢慢的紧收,似在犹豫。 林遇深瞥了她一眼,沉静的等待着她的决定。 他并不担心她会退缩,或者拒绝。 背着小三的名号生活了这么多年,又费尽心思的养大了一个男孩儿,她蛰伏了这么久,等待的不过是个能将正主踹下去的机会。 尤其李慧这个人,跋扈的很,想必她的忍耐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她如今表现出来的犹豫,不过是想要得到多一重的筹码。 可显然,她的聪明,用错了人。 林遇深并不打算接这个茬。 “我……我希望林老板能够信守承诺,帮助我儿子得到纪氏集团的继承权。” 他的沉默让冯丹丹的心里没有底的很,咬牙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林遇深骨骼分明的手指拿起杯盖慢慢的在茶水的上方浮动着,“冯女士说笑了,我一个外人,怎么有能力左右纪氏集团的继承问题。” 冯丹丹:“……只要林老板答应我的这一条件,日后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林遇深扯了扯削薄的唇角发出一声轻笑。 冯丹丹出去的时候,戴上了墨镜和口罩,却不成想迎面跟走过来的李十安撞了个正着,她连忙低下了头,迅速的上了电梯。 李十安瞥见她的举动,眼中闪过思索。 “李小姐,老板已经等候多时了。”孙经理恰到好处的出现,打断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成型的思绪。 李十安之所以会再一次的出现在良夜国际俱乐部,是来找人的。 她找的也不是别人,就是一两个小时前还在跟她带电话,却突然挂断的顾盼。 她在不间断拨打顾盼电话的时候,接到了林遇深的一通电话。 说是让她来接人。 “接谁?”这是李十安的第一反应? 林遇深:“顾盼,她喝多了,一个女孩子再喝下去,多半要出事,既然是你朋友,你还是来接一下人,我让孙经理在门口等你。” 顾盼去了良夜? 这怎么可能。 李十安所认识的顾盼一向是勤俭节约的代表,学生时代就是个乖乖女,从来不泡吧不喝酒,怎么会出现在良夜? 然而这些,林遇深在电话中,并没有跟她解释。 她只好亲自来了一趟。 在孙经理的指引下,李十安很快就见到了在一群男人中间被灌酒的顾盼,看她站都站不稳的模样,显然是喝得不少。 李十安皱了皱眉头,上前拦下了她准备继续牛饮的酒杯,“顾盼,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顾盼晕晕乎乎的看到她,一张脸喝的通红,舌头有些大:“十……十安,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还有功夫管她怎么在这里? 李十安拽着她的手臂:“我们先回去。” “回……回去……”顾盼跟着重复。 “哎哎——怎么走了?站住!呦,这是又多了一个美女,来来来,既然来了,就一起喝,喝不完,我看谁敢走!”一名抱着酒瓶的大肚男站了起来,指着准备离开的李十安说道。 “钱总,这位你可惹不起,还是让她们走吧。”陈宵礼姿态闲适的晃着酒杯,说道。 钱总酒意上头,不管不顾的拉住了李十安的手臂:“走……走什么走,这女人长得倒是真不错哎,留下留下留下,哥……膈……”一个酒嗝,带着腥臭味扑到了李十安的脸上。 “陪好了哥,要什么……有什么……来,陪哥喝两杯,喝两杯……” 李十安有些轻微的洁癖,带着腥臭味的酒嗝让她想要呕吐,她挥手甩开钱总的手臂,“不用了,我还有事。” 被拒绝的钱总恼了:“还是个有脾气的娘们,我喜欢!今天你留下也得留下,不留下也得留下!”说着竟然准备去扯她的衣服。 靠坐在沙发上的陈宵礼原本还是看戏的状态,见到这场景紧忙将翘着的腿放下,心中一凌——不好!! 而果然。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第39章:谨言,你心软了吗?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围坐在一起喝酒的几人都愣住了。 纷纷朝声音这边看过来。 钱总是个爱面子的,这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他自然是忍不了,扬起厚实的手掌,作势便准备用双倍的力道打回去。 陈宵礼眼皮猛地一跳:“钱学礼,这人你不能动!” 钱总全然当什么都没听见,左右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瞧这不俗的长相,再瞅瞅这稀松平常的穿戴,多半是个被包养的玩物,他又有什么不能动的。 “这一巴掌,老子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免得不要以为自己得了哪个老板的眼,就目中无人呢,什么人都敢得罪! 李十安一心都在醉酒的顾盼身上,那一巴掌也不过是情急之下的误伤,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钱总的巴掌已经挥了下来。 只是,却没有落到她的脸上。 中途被一双骨骼分明有力的手掌给截住。 袖扣是意国著名私人设计师的佳作,低调内敛却也奢华尽显。 李十安顺着手臂看过去,只看到男人坚毅的侧脸和流畅的面部轮廓。 “林老板?”钱总原本是想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敢拦他,却没成想竟然是一向高居顶层鲜少露面的林遇深。 “钱总,良夜的规矩,动粗者禁止入内。” 钱总自认为自己占据了有理的一方,丝毫不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有什么问题,“良夜的规矩我自然是清楚,只是这里有个小娘皮不知道是被谁惯出来的毛病,公开抢人就算了,还敢动手!林老板来的正好,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儿,是该给点教训才对。” 陈宵礼看到林遇深,便又默默的坐了回去,正主都来了,他既然是没有必要赶着凑上去。 顾盼喝的七荤八素,被叶南絮拽着的时候,竟然有了昏昏欲睡的意思,对于周遭的一切声音都自动的进行了屏蔽。 而李十安在林遇深来了以后,便保持了缄默。 这些年她行事作风越来越低调,丝毫不引人注意,也正因为如此,曾经熟悉她的人才会认为,随着李家的消亡,李大小姐的脾气也被磨光了。 今天如果不是涉及到顾盼,她多半不会这么冲动。 如今,她身边能够信任说说话的人,除了一个顾盼,再找不到第二个人。 李大小姐呼朋引伴,追随者无数,追求者无数,可李十安没有。 所谓上流圈或者说任何圈层,都是带着利益纠葛的,无利可图谁又肯浪费时间,不图钱不图人,这是做慈善吗? “哦,不知道钱总想要给点什么教训?”林遇深扯了扯削薄的唇角,问道。 一向鲜少卖他人面子的林老板如此询问,钱总认为自己是露了大脸,挺了挺被肥肉堆积着的腰板:“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左右不过是个女人,我也不为难她,只要她今天能把这打酒喝完,这件事情就算了。” 就算了? 这打酒都是高浓度的烈酒,只开了一瓶,其余的四五瓶连盖都还没打开,一个酒量不错的成年男性阖上两瓶酒能进医院,更何况是个瘦削的女人。 不死,也丢半条命。 李十安唇瓣抿紧,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陈宵礼见此,嗤笑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钱总花样作死。 林遇深狭长的眉眼透着幽暗的光,墨色深瞳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显得神秘莫测,“哦,不知道钱总觉得,我替她喝怎么样?” 这句话一处,就算是傻子,也看出点门道了,钱总上头的酒意,慢慢的清醒了不少,“……林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打着看戏姿态的其余人,狐疑的目光同时落在李十安和林遇深的身上,隐隐心中已经有了桃色的猜想,却一时之间不能确定,毕竟,林遇深跟纪婉儿的事情,已经被公开,不少人甚至还亲眼见到过。 像他们这种男人,但凡是有些身份,小三小四是少不了,但却不会闹大,尤其纪婉儿这种出身的,不能抹了她的面子。 如今众目睽睽,林遇深这么说…… 这话林遇深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理了理袖口,招来了大堂经理,他的声音并不高,却足够在场的人听得真切,“钱总这桌今天所有的费用,免单……” 这话给足了钱总面子,只是钱总的笑容却没能扬起来。 因为…… 林遇深随之就跟了另一句话:“……以后,就不必再来了。” 大堂经理对于他的话,没有任何的迟疑或者是疑问,“是……” 朝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钱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钱总,这边请。”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样从良夜请出去,面子里子都会丢的干净,可想而知钱总的脸色是如何的变化万千难看到极点。 “林遇深,我称呼一声林老板,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了?这四方城最不缺的就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今天这么做,就不怕给自己添堵?” 钱总这话倒也不是虚张声势,谁让他娶了个有本事的老婆。 林遇深神色不变,肃穆而站,“孙经理,送客。” “好好好好。”钱总连说了多个“好”,可见气得不轻,“林遇深你有本事,有能耐,咱们走着瞧!” 说完,临走的时候,还眯着老鼠眼朝着李十安狠狠的看了一眼。 一场纠纷的结束,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却藏着隐患。 陈宵礼走到他身边,轻声道;“钱学礼这个人一向小肚鸡肠记仇的很,你今天这么下他的面子,恐怕以后会有不少的麻烦。” 林遇深寡淡道:“不足为患。” 陈宵礼对于他这样的形容却并不赞同:“一个钱学礼自然没什么问题,可你忘了,他老婆是谁?出了名的悍妇,跟上面还有些关联,你得罪了钱总,就是直接的得罪了她。” 做生意,混商圈的,最大的忌讳就是得罪有政治背景的人。 这是大忌。 林遇深听懂了他的意思,薄唇动了下。 “今天的事情,好像给你添麻烦了,很抱歉。”将顾盼扶上车后,李十安回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交谈的林遇深和陈宵礼,犹豫了下后,还是走了过来。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没有接话。 陈宵礼摸了摸鼻子,走开了一些,将空间留给两人。 他不说话了,空气都有些凝固,李十安迟疑了数秒后,低声又说了一句:“还有……刚才的事情谢谢你,我们,先走了。” 说完,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转身上了车。 直到轿车启动,慢慢的驶离良夜,林遇深还保持着凝视的目光。 “就这么放她走了?谨言,你心软了吗?”陈宵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夜色中,林遇深的声音不夹杂任何感情:“未曾。” 陈宵礼扯了扯唇角,未曾么? 刚才得罪人的作态,可跟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李十安在将顾盼送回去以后,一个人坐在车上,迟疑了良久以后,还是掏出了手机。 “纪秋白,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第40章:把他的尊严和脸面碾踩在地上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手机那头悄无声息,好像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直到一道清晰的女声传了过来:“秋白,洗澡水放好了。” 这声音,出自赵思思,李十安再清楚不过,即使微小,可实在是太过熟悉。 纪秋白瞥了一眼,说话的赵思思。 赵思思顿了顿,咬着唇,脸上写满了自责:“我,打扰到你谈事情了吗?” 纪秋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的,说了一句:“你表姐。” 这声称呼,让李十安由衷觉得,所谓的亲人之间的称谓,也可以如此恶心。 曾经的李小姐是如何的喜欢思辨黑白,大道之上非黑即白,教授怜惜她的才能,却也不止一次的告诫过,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两种颜色,成长环境带有点童话色彩的李十安那时并不懂得,这其中的意思。 而这些年,却越来越明白这句话里的真意。 对于纪秋白,她的感情是复杂的,或许是因为不爱,或许是因为他在她的心中还停留在好友的位置上,所以,李十安对他其实是宽容的。 是宽容也是宽纵,就如同,同样一件错事,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原谅一个陌生人,却不会原谅你身边的亲近之人。 所付出的感情不同,想要的回报自然不同。 只是,纪秋白如今,似乎越来越想要触碰她心中的底线。 而赵思思,就是这个底线的垫脚石。 “表姐?”赵思思佯装诧异的略略提高了声音,“这么晚了,表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能还带着点关心。 可凡是思索一下三人之间的关系,李十安就有种反胃的冲动。 她觉得自己打这一通电话,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大概是今天真的头脑不清,她才会想要,从他这里等到些所谓的帮助。 “啪”李十安按下了“挂断”,结束了通话。 自找羞辱这种事情,差不多,也就得了。 纪秋白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 “秋白……表姐她,已经挂了,时间不早了,热水我给你放好了。”赵思思坐到他的身边,手臂攀附着他健硕的肩膀,轻轻的呵着气,伸出手想要将手机拿过来。 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纪秋白却在她将手伸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按在了床上,手掌扣着她的脖子,不是缠绵的纠缠,而是单纯的,想要将她掐死的冷意。 “是我最近太惯着你,让你连自己的本分都忘记了?!” “咳咳咳——”赵思思伸手想要去掰开他的手,却没能成功,憋得脸红脖子粗,只能无助的拍打着他的手,“放,放开。” 他翻脸的速度太快,明明前一秒还跟她情意缠绵,转眼间就可以毫不留情的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死。 在呼吸困难,跟死亡触手可及的那一瞬间,赵思思才真的怕了。 “不……不要。”她艰难的从唇齿间吐出这两个字。 纪秋白眯着眼睛,在她好像要咽气的那一瞬间,猛然松了手。 赵思思趴在床上大口的喘息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显然是怕了。 没有人会不怕死,赵思思想要向上爬,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拿自己的命去换,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过来。”纪秋白看着她那张相似的面颊,冲着她招了招手。 赵思思迟疑,显然是怕他再一次动手。 只是,在纪秋白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她还是服软了,即使身体在颤抖,她依旧朝他靠了过去。 纪秋白再一次将她按在床上,这一次,没有掐她的脖子,而是直接将她的衣服尽数撕了个干净。 眼眸盯看着,没有动弹。 赵思思手臂环抱住自己,“秋秋白……” 纪秋白看着她似乎是在娇羞的模样,手指在她的脸上抚了抚,就在赵思思以为两人要再经历一番云雨的时候,纪秋白却…… 下了床。 拿过不远处的外套,径直就走了出去。 “秋白,秋白你要去哪儿?” 赵思思想要追出去,却因为没有穿衣服,只能望而却步。 纪秋白坐在车上,从车里找出香烟,狠狠的抽了一根,两根,直到第三根抽完,他好像才回过神来。 他是故意的,故意的想要狠狠的刺痛李十安,让她也品尝品尝他的感受。 她问他既然一场婚姻里,没有一个人是高兴开怀的,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必要? 当然必要,他费了多少时间,用了多少热情,才娶到她,才从沈谨言的手中把她抢回来,怎么会没有必要?! 只是,他终究还是输了。 从天堂跌入地狱是什么滋味? 明明他前一秒还在所有人的恭喜声中,等待着迎接他钟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儿,下一秒却收到了一封邮件,将他从天堂直接踹入地狱,丝毫的准备都不给他留。 他怀疑过,他告诉自己,即使她没那么爱自己也不会把他的尊严和脸面碾踩在地上,可当他心存侥幸的将邮件原封不动的发去做鉴定的时候,那人是怎么说的? ……他说,照片是真的,检测不出造假的痕迹。 检测不出的意思,那便是真的无疑了。 “……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他夹着香烟手臂搭在车窗上,带着耳机问道。 “林遇深,男,周年二十六,美籍华裔,父母双亡,自常春藤名校毕业后便开始出入大小商业场合,是极具有投资眼光和魄力的商人,没有来过华国……” 听完那头的调查结果,林遇深的身份显然是无懈可击,甚至连中学时期的档案都有存档,所有的证据都在向他证明,林遇深不是沈谨言。 但是纪秋白就是在明明之中有种奇异的感觉,林遇深总是带给他一种似有若无的熟悉感,若即若离。 尤其,他看向李十安的眼神…… “没有任何异样?”他没有办法相信。 手机那头的人,顿了顿,“……暂时,没有可疑的地方。” 这话还是他听出了纪秋白语气中的怀疑,委婉的说辞,林遇深的身份何止没有什么可疑的,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完美。 他的创业史完全可以用不走寻常的豪赌来形容。 创业初期曾经拿出全部资金拍下了股神巴菲特的天价午餐,却在中途爽约,改变了时间,接连两次的意外,为他赚足了眼球,在正式进行午餐的当天,其公司的股票一路飘红,成为最具名声的新秀…… 只这一件事情,就为他打响了名号。 此后接连的几次投资没有过一次败绩,可以说是他投资什么稳赚什么,短短的两三年内就拥垒惊人。 被称为是天生的商人。 这份成绩,任谁看来都是耀眼的,但是在纪秋白眼中却只有危险。 因为,林遇深的行事作风跟当年那人在陪审法庭上的作风太过接近。 “真的,是你吗?”夜色中,纪秋白低声,看着车窗外明灭的灯火。 李十安和纪秋白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往纪宅而去。 然而巧合的,一前一后到达。 四目相对,李十安看到他的时候,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今晚,他会在赵思思那里。 纪家因为纪父跟那个前任女秘书的事情,闹的一团乱。 纪母自顾不暇,自然是没有了对李十安挑刺找麻烦的时间,所以李十安着实消停了几天。 “他回来了,是吗?”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纪秋白出声。 李十安一顿,“……谁?谁回来了?” 明知故问,她如今似乎已经是驾轻就熟。 纪秋白:“沈谨言。” 时隔多年,每当他提起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是带着恨意和怒火的。 无论是纪秋白还是林遇深,他们似乎都有恨,都带着恨的,可是李十安想,她走到今天,家破人亡,没有家人,没有爱人,身边除了顾盼能说说心里话,余的什么都没剩下,她又该恨谁呢? 明明是三个人的青春,大家谁都没有得到幸福,到头来,他们都有恨,她却连恨的对象都找不着。 明明那年,生活被毁于一旦的,是三个人啊。 这一次,李十安没有打马虎眼,也没有答非所谓,而是轻轻的说了一句:“或许吧,或许是回来了,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不如也替我问一句:这些年他到底去哪了?” 他把她的沈谨言,弄哪去了? 纪秋白闻言,从后面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还在想着他!”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纪秋白,你身边温婉大方的女人,美艳夺目的明星,甚至知书达理的名媛数不胜数,你怎么就一定要跟赵思思纠缠不清?我有很多次……”她说:“都要以为,你还喜欢我……可我现在已经不想猜了,你的喜欢和厌恶都深藏不露,我猜不出来。” 原本,都答应嫁给他了,就存了跟他好好生活的念头,可理想和现实往往天差地别。 如今林遇深的回来,更是将局面搅得一团乱麻。 他们三个人谁也找不回曾经的自己。 “是猜不到,还是不想猜?”他捏着她的手骨,“你的心什么时候放到过我的身上?李十安,五年前你的眼里只有沈谨言,五年后你还是忘不掉他!我娶到了你的人,你的心呢?” 他戳着她胸口的位置,“你的心跑到哪里去了?!” 李十安顿了下:“说只要我嫁给你,就可以的,不是你吗?” 她从来没有骗过他,五年前的李十安存着的是最炽热的赤子心,她不喜欢说谎,也不会说谎,所以从一开始她就说的很清楚:秋白,我们是朋友,我对你的所有亲近,都是因为友情。 她很直白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一点都没有藏着掖着: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娶我吗? 他点头了:娶。 “你在拿我的话,堵我?” 李十安摇头:“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欠你的。” 她不亏欠任何人的,因为她的父母从小教育她的就是:我们的安安啊,一定要做个善良的人,温柔的对待身边的人和事,即使最后不会功德圆满,也要问心无愧。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都在尽全力的做到这一点,问心无愧。 她对林遇深无愧,对纪秋白同样,她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欠我的?”纪秋白似乎是被这句话给刺痛了,他狠狠的凝视着她的眼眸:“李十安,不如我替你回忆回忆,五年前,我们婚礼前的那一天晚……” “秋白,十安,你们怎么站在门口?”纪婉儿看着门口的两人,问道。 她的话语声,阻断了纪秋白即将吐出口的话。 他和李十安越走越远的原因。 可此刻的李十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就向她说的那样,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所亏欠,所以只当纪秋白是在发疯。 “秋白,妈要我告诉你,那对母子今天也来了。”纪婉儿都到纪秋白身边低声说道。 纪秋白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谁让她们来的?” 纪婉儿:“……再过两天就是那孩子的生日,爸的意思是……要大办。” 所谓大办的意思当然就是,正式向外人公开纪亦舟的身份。 姐弟两人的低声交谈,李十安插不上话,站了几秒种后,抬脚便准备往里面走。 却因为纪婉儿一句话而顿下脚步:“十安,听说,你今天去了良夜?” 原本准备进内的纪秋白也同时回过了头,目光卓然的看向李十安。 李十安:“嗯,去接一个朋友。” 纪婉儿笑了笑:“听说闹的挺不愉快的,如果不是遇深及时出现,你差一点出了危险,以后还是小心一点,那里去的都是非富即贵,得罪了人总是不好,不光是对你,遇深初来乍到,也不好办……毕竟你是我们纪家的人,他见到了总不好不出面。” 三言两语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同时还暗示了纪秋白一把。 李十安:“……姐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三人站在不同的方位,却是每一个人心中都藏着想法。 “姐,你说得对,这件事情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林老板,庆生当天你一定要记得把他请过来,我作为十安的丈夫,也好……当面感谢感谢他。”纪秋白沉声说道。 纪婉儿轻笑,目光却落在李十安的身上:“十安觉得呢?” 第41章:自己的老婆出了事情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明显试探,又或者是挑衅的询问。 李十安并不打算接腔,而是反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意见重要到能影响你们的决定?既然是无关紧要的询问,我想回不回答也没什么必要。” 纪婉儿:“再怎么说你也是纪家的人。” 李十安闻言忍不住嘴角泄出一抹轻笑:“多谢提醒。” 她不提醒她,她还……真的不知道呢。 李十安说话滴水不漏,这是她这些年修炼的本事。 纪婉儿没能从她这里讨到任何的好处,再看向李十安离去的背影时,不自觉的就眯了下眼睛。 “秋白,你这个老婆最近……可跟以前的行事作风大不相同啊。” 李十安自从嫁入纪家,完全将张扬肆意的风格尽数的敛了起来,就好像是全身的刺都消失了,看上去较弱可欺的很,如今……却好像有了利爪重新竖起来的趋势。 这样的转变,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这些,就要看纪秋白如何去想。 “我前几天还听到有男人在私下谈及十安的名字,不过十安长相出众,这丫难怪,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纪婉儿笑着说道。 而纪秋白可是根本就笑不出来,一张脸沉的很。 …… 纪家的客厅内,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冯丹丹和纪亦舟的出现,让纪母整个人的情绪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尤其是,当她看到纪父将纪亦舟抱坐在腿上,冯丹丹在一旁温婉微笑的画面,更是直接“碰”的一下子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陡然发出无法被忽略的声音。 对于那天纪母欺负自己和母亲的事情,纪亦舟还是记得的,听到这动静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然后钻进了纪父的怀抱。 “爸爸……”怯怯的喊了一声。 纪父似乎也随之回想起了纪母的所作所为,板下了脸:“你这是做什么?吓到了孩子。” “孩子?”纪父的孺慕之情,让纪母怒从心起:“秋白和婉儿也是你的孩子,当年你连多抱抱他们的时间都没有,现在这个野种凭什么享受本该属于我孩子的一切?” “什么野种?宋慧注意你的用词,免得传出去让别人说,我们纪家上不了台面。”纪父不悦道,“当年我不过是工作忙。” 工作忙,所以没有时间跟孩子多相处两分钟。 因为工作忙,跟她聚少离多,她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 可是凭什么? 他如今有了时间和精力,不用再奔波的时候,冯丹丹就这么好命的出现了? 然后理所当然的抢走了她的一切?! 他们好像才是一家人,而她才是那个乱入者。 “妈,爸。”纪婉儿和纪秋白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人员到齐,便开始讨论几天后生日聚会的事情。 纪父的意思是大半:“亦舟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认祖归宗了……”场面话说了几句后:“秋白你说呢?” 对于这个儿子的意见,纪父还是尊重的。 不管怎么说,纪亦舟都太小,纪婉儿是个女人早晚要嫁人,这纪家的重担早晚要落到他的头上。 纪婉儿和纪母闻言同时朝着纪秋白看去,等待着他的否定答案。 对于纪秋白会否定这件事情,两人几乎都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纪秋白时多么的厌恶“私生子”这三个字。 当年,即使是他视如手足的兄弟,都可以转眼间反目,更何况是纪亦舟。 “哥哥……”纪亦舟见纪父看向他,便有些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纪秋白闻声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没有弟弟。” 纪父皱了皱眉头:“秋白!” 纪秋白猛然站起身,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翻脸离开或者是现场爆发的时候,他只是安静的离开了座位,丢下一句:“刚才爸说的事情,我同意。” 同意了?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纪婉儿和纪母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赞同。 但是纪秋白已经离开上了楼。 楼上,李十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纪宅她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是,这次的事情麻烦您代为引荐了,是……事情办成以后,我一定请吴姐吃饭……” 拿着电话的李十安笑容僵硬的接听着电话,明明不喜欢却还要让自己面对。 谈完了正式,甚至李十安已经做出了承诺,吴姐还是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不断的跟她东扯西扯,试图拉长这一次的通话时间。 求人办事,李十安就算是再如何的不适,也只能让自己接受。 实际上,她也清楚,这个吴姐并不是坏人,只是却是个货真价实的…… “什么事情办成以后,不如也说给我听听?” 纪秋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李十安蓦然听到声音,整个人一怔。 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反锁了门,他是…… 余光瞥到了他手中的备用钥匙,一切不言而喻。 “吴姐我们稍后再……纪秋白,把手机还给我。”李十安的话还没有说完,纪秋白已经将手机从她的手中抽走。 而且还对着手机那头说道,沉声道:“吴若男,我们纪家的人你也想要沾惹?” 相较于纪秋白的疾言厉色,吴姐那边倒是显得很是自然:“原来是纪少……话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十安这样的美人找我帮忙,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自然也是要帮,纪少与其在这里跟我耍威风,倒不如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老婆出了事情,为什么宁愿找一个外人帮忙,都不跟你开口?” 吴姐语气不变,嘲讽意味却重的很。 纪秋白闻言握紧了手机,按断了电话。 李十安看着他的举动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纪秋白:“为什么……” 只是,话刚起了开头,他忽然想起那通不欢而散的电话:“纪秋白,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帮忙? 电光火石间的记忆,让纪秋白将袭上来的怒火慢慢的降了下去:“你想要我帮的是什么忙?” 第42章:……我是安安的男朋友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什么忙? 李十安轻轻的扯着唇角笑了笑:“已经不重要了。” 她需要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什么……还拿另一个女人的存在羞辱她。 她不记仇,但也不没有上赶着被人羞辱的习惯。 更何况,如今,事情已经促成了,她也没有必要再解释或者祈求什么。 “是不重要了,还是你已经找上了吴若男?!”这一次,他许是理亏并没有发火动怒,虽然脸色已经有些沉,“你难道忘记她是什么了?!没有所图她会帮你?” 李十安觉得他这话说的处处都是歧义:“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无利所图,无缘无故她为什么要帮我?” 有所图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是吗? 如果吴若男什么都不图的话,李十安才要心生警觉。 “现在男人已经不能满足你,连女人都可以来者不拒?!”纪秋白冷声一句。 吴若男是个什么德行,虽然不至于传得沸沸扬扬,但圈子就这么大,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不会被传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纪秋白听到李十安跟一个女人打电话会反应这么大的原因。 吴若男喜欢的女人。 尤其还是漂亮的女人。 李十安的长相,曾经老一辈的给她辟过命:富贵临门的命格却也是红颜祸水。 这搁在古代,就是让君主色令智昏,被士大夫视作眼中钉的祸国妖女。 “是,可以了吗?”她问,“这个回答纪少满意么?” 她如果跟他吵,跟他反驳,纪秋白也不会觉得这么憋屈。 从来,她连跟他起争执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她寡淡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曾经的李小姐鲜活灵动,如同一汪流动着的泉眼,如今在他身边的这个,死气沉沉的无论他怎么做,都入不了她的眼。 无论是好的,坏的,都得不到什么回应。 所以,要论起狠心绝情,纪秋白想,谁也比不过李十安。 “砰。”房门被摔上,纪秋白离开。 李十安看着被摔的震动的房门,皱了下眉头。 而此刻站在房门外的纪秋白,暗自攥了攥手掌,良久后忽然自嘲的笑出了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等待些什么,即使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偏偏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抱着幻想和侥幸。 “秋白,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纪母看着拿着车钥匙衣装整齐准备出门的纪秋白,连忙问了一句。 纪秋白:“喝酒。” 纪母不赞同的说道:“……胡闹,现在你还有心思在外面乱来?”上前几步拽住他的手臂,“你刚才为什么要答应给那个野种办生日宴?你知不知道他是来跟你和你姐姐抢家产的?你这是引火烧身你知不知道?” “但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妈也不说什么了,但是我跟你说……”纪母压低了声音,郑重道:“你和李十安必须尽快要个孩子,我也会催促你姐姐跟林遇深尽快把婚事定下来,只要我们这边人丁兴盛,那个毛都没长齐的野种就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这是纪母左思右想后得出来的结论。 她的两个孩子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一个还没小学毕业的孩子能掀出什么大的风浪? 唯一棘手一点的也不过只有……冯丹丹。 这么多年来,纪母不是不知道纪川阳在外面的风流韵事,但她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可好在从来没有被领回家过,唯独这个冯丹丹除外。 这让她怎么能忍。 在提到要孩子的时候,纪秋白有些嘲弄的扯了扯唇角。 怀孕? 她怎么配生下他的孩子? “我不会有孩子,你想要孩子来作为筹码,不如寄希望于我姐。”纪秋白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朝着门外的位置走了出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秋白,秋白?!” 李十安不过是想要下楼拿个东西,却没成想正好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只能停下脚步。 同时也将纪秋白之间的话听得真切。 他们之间,的确不会有孩子…… 次日,李十安到了跟吴姐约定好的地方,在那里见到了钱总的老婆——王萍萨。 简单的打过招呼后,李十安将昨天在良夜国际俱乐部内发生的误会讲述了一遍,“……因为这,跟钱总闹了点不愉快,原本想着今天去找钱总亲自道歉,但这又听说钱太太通情达理又大度,便考虑由您来出面调解一下,毕竟……夫妻之间好沟通。” “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请钱太太务必收下,原谅妹妹的不小心。” 对于李十安的八面玲珑,吴若男显然有些诧异,在她的认知中,像是李十安这种出身的大小姐,鼻孔不朝天的自命不凡就已经是不错,可她却有颗七窍玲珑心。 单是看王萍萨这种蛮横的女人被她三言两语哄得团团转,就可以知道她有多么的会把握时机和分寸。 只是,可惜了…… 吴若男想。 这种女人,原本应该是大展光彩的,当年也是风头最劲的名媛之一,样貌殊丽,才情出众,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何止百人,只可惜一朝家道中落,随后便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再出现的时候已经低调嫁人,却所托非人。 纪秋白浪荡子的名声,早已经传遍。 钱太太被李十安的言语牵着鼻子走,短短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差直接将她当作自己的知己闺蜜。 “你放心,我家那口子听话的很,妹妹你当时只是担心朋友,这件事情我会跟他说的,他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钱太太笑容满面的说道。 李十安保持着适度的微笑:“那就谢谢萨姐了。” 钱太太:“客气什么,以后有时间常出来一起逛逛,刚才你说你名下有家美容店,我可以多介绍些姐妹过去,也好给你捧捧场。” 吴若男听着,端起咖啡杯以此来掩饰自己唇角的笑意。 这个李十安果然是个秒人。 中途钱太太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后惋惜万分的对李十安说道:“……我有点事情先走了,今天跟你聊得很高兴,咱们下次再约。” 李十安站起身,“好,回去的时候一路小心。” 在钱太太走后,李十安坐在座位上,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也不枉她……昨天做了那么多功课,就差将钱太太能查出来的资料翻个底朝天了。 “……看不出来,十安你的口才和知识面广到这种程度,连神奇国不知名的小镇都能谈上一二。”吴若男说道。 对此,李十安倒是没有隐瞒,昨天她几乎是看资料熬了一个通宵,现在放松下来,就止不住的有些疲惫,向后靠了靠,说道:“知识面广不广,不敢说,我记性好,倒是真的。” 吴若男诧异的抬了抬眼眸:“记性好……你的意思是?” 李十安怂了下肩:“昨晚上背了不少。” “……”吴若男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哈哈哈……难道你们聊得那么投机,你这是早有准备啊。” 李十安缄默着却也是默认,律师上庭前,最主要的就是搜集资料整理证据,万无一失的准备才能在法庭上游刃有余,这是四年大学交给她的,也是她的专业留下的习惯。 而显然这种习惯,帮了她不少。 吴若男性格爽朗大方,人如其名,丝毫没有女人的矫情和做作,李十安跟她相处起来,比想象中要轻松的多。 只是,考虑到她的去向问题,始终还是保持着谨慎的距离,李十安并不想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两人聊着聊着,吴若男忽然单手托腮,不再说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李十安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润了下嗓子:“……怎么了?” 吴若男:“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真漂亮?” 这倒不是恭维的话,李十安的长相,是那种端庄秀丽中自带妩媚的类型,骄时若冬梅,艳时胜春花,无论是浓妆还是淡抹都是不同的风情。 李十安下了下:“……还真……有不少人说过。” 吴若男原本以为她那声停顿,是要谦虚谦虚,却没成想她会那么直白,忍不住再次笑出了声。 李十安等她笑声渐弱的时候,说道:“……今天的事情能够圆满解决,多亏了吴姐这个中间人。” “真想谢我?”吴若男问道。 李十安点头。 吴若男:“不如……陪我一……”她眼神紧紧的盯着李十安,暗示性太过明显。 加上关于她豪放的传闻…… 吴若男说这话的时候,也一直在紧盯着李十安的神情变化。 可她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李十安唇角的弧度一直保持在最佳状态,没有任何犹豫迟疑,自然也没有厌恶。 这倒是让她有些无奈了。 “……陪我一……去吃个饭吧,我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可一点东西都没吃,这都已经中午了。”吴若男快速的说出了后面的话,有些无奈。 李十安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一分:“好说,我请客。” 吴若男翻了一个白眼:“废话,难不成我帮了你,还要我破费么。” 她说话大大咧咧的,却不惹人反感。 餐桌上,吴若男有些好奇的问她:“当天既然有良夜的老板替你扛下了这么麻烦,你还多此一举的来找去钱太太一趟做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吗,有这些事件闲着不好吗? 李十安夹起静静的吃着碗里的粥,“……既然是我自己惹的麻烦,总不好去让别人收拾烂摊子,更何况……” 更何况,她不想要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然而吴若男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不过也是,那个林遇深虽说是帮了你,但也是看在纪婉儿面子,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沾染的货色,狠毒的很,你还是跟她看上的人保持一段距离的好。” 虽然是误会,但李十安想,也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 李十安淡淡的笑了笑,算是给予了回应,目光不经意的朝着不远处扫了一眼,眸光忽然顿住。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李十安说道。 红姐点头。 李十安并没有想要去洗手间的打算,她只是在这间饭厅里遇到了两个熟人。 顾盼和……陈宵礼。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而且看顾盼的泛着红晕的面颊,难道是……约会? 可陈宵礼心头的朱砂痣不是…… “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了?”李十安背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由于男人的身材实在颀长高大,顷刻间就暴露了她的位置。 李十安头皮一麻,有些尴尬的看向顾盼和陈宵礼,毕竟……这偷听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既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不直接坐过去?”林遇深紧跟着又说了一句。 李十安咽了下口水,“不用了,我……我约了朋友。” “朋友?”林遇深在四周扫视了一眼,在角落里的餐桌前,发现了她的手包,眸色深了一下:“吴若男?” “你……”认识,两个字到了嘴边,她又给咽了下去;“嗯。” “十安?”顾盼走了过来,眼神有些闪躲,“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十安朝着陈宵礼瞥了眼:“……跟朋友一起来的,你们这是……” 陈宵礼从后面揽在了顾盼的肩上,“我们……大概很快就要交往。” 交往就是交往,没交往就是没交往,很快就要交往这句话……透着的就是古怪。 而顾盼眼中的光亮也因为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而黯淡了些,笑容有些勉强:“十安,你要过来一起坐坐吗?” 李十安摇了摇头,“不用了,还有朋友在等。” 林遇深:“既然碰到了,安安不妨也替我引荐一二?” 李十安顿了下。 “走吧。”林遇深却已经拉起她的手,径直走了过去。 吴若男看着离开一会儿就多带了个人回来的李十安,目光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十安,这位是……” 李十安挣脱开林遇深的手掌:“是……” 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纪婉儿男朋友?还是良夜国际俱乐部的老板? 无论是哪一个身份说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都有些不清不楚的感觉。 吴若男静静的等待着她的话。 林遇深表现的却很是坦然:“……我是安安的男朋友。” 第43章:他的眼神太冷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吴若男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李十安,然后又重新落回到林遇深的身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十安似乎……是纪家的儿媳。” 在林遇深开口之前,李十安先开了口:“林老板一向喜欢开玩笑,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 吴若男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有,只是在分开的时候,在李十安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十安,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个男人……不要轻易靠近,他的眼神太冷。” 还有一句是吴若男没有说的。 就在刚才林遇深自我介绍,吐出那一句“我是安安的男朋友”时,他的眼中没有柔情,也没有玩笑,有的只是……寒意的嘲弄。 即使吴若男自诩粗神经,看到这眼神的时候,还是被狠狠的怔了一下。 李十安无疑是聪明的,可她……有个女人的通病,心软。 尤其容易动了情的人心软。 吴若男嘱咐她这一句,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即使李十安取向正常,吴若男对她还是很欣赏的。 或许一开始是因为长相,可今天这大半天的相处,她觉得这位低调下来的李小姐,倒是很有意思。 李十安顿了下,“……谢谢。” 虽然不知道不过是短短一面的相处,吴若男为什么能做出这种判定,但李十安也并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跟五年前的沈谨言是不同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能跟他敞开心扉的原因。 吴若男走后,李十安便想要离开,可是上了车,却发现自己的车子无论怎么办都不能打开火。 无奈之下她只好打电话联系人来维修。 “十安,你这是……车子坏了?”顾盼跟陈宵礼一前一后的走出来,问道。 李十安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点了下头。 “我……宵礼要不然,我们先送十安回去吧。”顾盼有些犹豫的对着陈宵礼说道。 她在陈宵礼面前是怯懦的,好像是生怕他会拒绝。 陈宵礼也确实没有立即答应,他在等…… “不行吗?”顾盼问道。 陈宵礼笑了下:“我想,有人会比较乐意。” 他看了眼慢慢出现在视野中的林遇深。 顾盼皱了下眉头,小声嘀咕道:“可是……他毕竟是纪婉儿的男朋友……” 上次小李的事情,约莫就跟纪婉儿脱不了关系,可见这个女人有多狠心,顾盼并不想要李十安惹到她。 “没有什么可是,我们先走了。”陈宵礼手臂揽着她的肩,二话不说便把人给拐走了。 李十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带着担忧。 陈宵礼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做事情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说句好听的叫做放荡不羁爱自由,说句难听的就是特立独行不服管教。 甚至还有传闻,在多年前,因为一个女人跟自己的父亲决裂,最后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生生气死的传闻。 觊觎自己的继母,挑战道德底线。 而当年的顾盼呢? 怯懦胆小又腼腆,却跟被鬼迷了心窍一样的,一门心思的扑到了陈宵礼的身上。 即使当年陈宵礼和自己父亲和沈以晴的事情传出来,都没能改变她的痴迷。 就跟丢了魂一样。 如今再次遇见…… “我送你回去,车等明天再取。”林遇深沉声说道。 李十安慢慢的回过神来,“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林遇深!你放开我,放我下来!!” 她被猛然腾空抱起,折腾着踢着腿,想要下来。 林遇深收紧了手臂,没有给她成功的机会,“你可以试试声音再大一点,看看能不能多招几个人过来。” 随着他的话语声,李十安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什么地方,人来人往的,已经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瞩目。 李十安一顿,就被他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咔”安全带系上,他也随之坐在了驾驶上,将车门锁死。 断了她下车的念头。 李十安被他气笑了:“沈谨言,你开什么俱乐部啊,怎么不直接去当强盗?” 对于这一声熟悉的称呼,林遇深的眸色加深了一些,“……强盗,可没有做生意赚钱多。” 李十安:“……” 车在路上平稳的驶过,两人谁都没有再主动说话,空气有些沉寂。 直到,林遇深开口:“……上次就忘了问你,既然学的是法学,为什么后来没有从事相关的工作?” 而是选择了她并不十分擅长的领域。 为什么没有从事相关的工作? 李十安也这么问自己。 不管是现在,当年她也曾经这么问自己。 “大概是……不喜欢了吧。” 的确是喜欢不起来了。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三个毕业后会成为这一领域的精英,定然能够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可实际上最后…… 他们谁都没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命运向来不由人。 半个小时后,轿车在纪宅门前停下。 “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我先进去了。”她的手指搭在门上,可是却没能推动。 她又尝试了一边,还是没能推动。 李十安拧了一下眉头:“沈谨言,开门。” 沈谨言…… 这个名字,如今,多半也只有她,还能这么轻易的吐出口。 “安安……”林遇深沉寂的眸光瞥了一眼车窗外后,忽然转过头,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李十安下意识的回头,“什……” “么”字没能吐出口,李十安刹那间便已经瞪大了眼睛。 因为林遇深没有任何预兆的,径直倾身吻住了她。 而此时车窗外原本一道欣喜靠近的身影,在看到车内拥吻的两人后,唇角的笑容狠狠的僵在了脸上。 第44章:……半年内你要怀上一个孩子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大脑有刹那间的恍惚,即使不愿意承认李十安也不得不承认,对于他的吻,她…… 并不排斥。 毕竟是她,想了,念了那么多年的人。 也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只是,当看到纪婉儿的那一刻,李十安头脑中的恍然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瞬间好像就此坠入了冰窖。 不是因为纪婉儿的出现。 而是,她清晰无比的明白—— 刚才的那一吻,他不是情动,不是心动,而是刻意,刻意做给纪婉儿看见。 刻意的,将她推出去。 她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却明白,自己被当成了活靶子。 “纪家抢走了你,也毁掉了我,他们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叫一报还一报,安安,你说对吗?” 当天在四方城草地上他说过的话蓦然在头脑中响起。 所以,原来,已经开始了么。 李十安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去看他,也没有去询问为什么,就那么推开车门,下了车。 站定后,纪婉儿面色难看的看着她,“十安,刚才的事情,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 她给纪婉儿一个交代,那谁又给她一个交代呢? 李十安觉得很累,心累。 她没有说话。 “啪”,纪婉儿挥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李十安,如果你非要发骚,什么人不能找?为什么偏偏要跟我抢?!” 而从小到大,凡是跟她抢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纪婉儿表面的端庄宽容不过是为了掩盖私下里的阴暗面。 李十安承受了这一巴掌,面颊上是火辣辣的疼。 林遇深是在这个时候下车的。 纪婉儿委屈的看向他,指着李十安质问他:“你喜欢她?想要跟我分手?!” 已经猜测到林遇深目的的李十安,闻言,闭了闭眼睛,扯了扯受伤的唇角,尽是嘲弄。 林遇深朝她瞥了一眼,深邃的眸子显得深不可测的幽芒,他清冷的声音响起:“说什么傻话,有这么漂亮知性的女朋友,哪个男人会舍得分手。” 纪婉儿:“既然不打算跟我分手,她是我弟媳,你怎么能碰她?!” 即使林遇深的话,让纪婉儿舒心了不少,但刚才那一幕还是让她心底不痛快的很,她需要林遇深给她一个交代。 一个足够让她原谅的交代。 林遇深削薄的唇角扯动了下:“……弟妹长相这么出众的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要……意乱神迷。” 意乱神迷? 好一个意乱神迷。 她怎么就忘了,当年无论是在辩论席上还是在模拟法庭,他的言语永远都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李十安苍凉的扯了扯唇角,“林老板说的对,是我,勾引了他。” 如此,李十安掀眸看向林遇深,笑着问他:“满意了吗?如果满意了,我可以离开了么?” 所谓的意乱神迷,如果不是两情相悦,那唯一的解释就只剩下——引诱。 林遇深墨黑色的瞳孔慢慢的眯了一下。 纪婉儿端了下姿态,“十安,我知道秋白在外面是放纵了一些,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你又是容易……躁动的年纪,那面会有欲求不满的时候,只是,但凡你有一点礼义廉耻,有一点自尊,也不应该勾引我的男朋友。我们是一家人,我也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但是你的这种行为,真的让人难以启齿,不堪入目。” 李十安听着,纪婉儿约莫,就差直白的说她不知廉耻,是个放荡的女人了。 从小到大,李十安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羞辱,却还一言不发过? 只是,即使她想要反驳,也无从下嘴。 三人在门口对峙的局面,让纪宅内的佣人产生了不小的议论。 纪母听到佣人的交谈声,脸色一沉,将李十安叫了进来。 纪婉儿也随之跟了上来,林遇深暂时先行离开。 “你这个贱人!” 李十安前脚进来,后脚就被纪母一巴掌打的后退两步。 她还没有站稳,纪母就将一茶杯狠狠的摔在她的身上,里面的热水也随之洒在身上,她的皮肤娇嫩,很快就红了起来,茶杯摔在地上,碎成数片。 纪母厉声道:“跪下!!” 以往,虽然纪母从来就没有看李十安顺眼过,打骂有过,却从来没有让她跪下过。 又或者,其实从骨子里纪母也明白,像李十安这种出身优渥的大小姐,你可以打骂,但却不能折辱她骨子的高傲。 但是今天,纪母忽然觉得,以前自己就是太仁慈了,才让这么一个破落户自恃清高,现在竟然敢抢她女儿的男人,给自己的儿子带绿帽子。 李十安蓦然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李慧,垂在一侧的手死死的握紧。 “我让你跪下,聋了吗?!”纪母厉声道。 纪婉儿站在一旁,看着厅内的这一幕,眼神带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她明面上是不能对李十安表现的太过分,但她不能不代表母亲也不能。 怎么说都是长辈,还是李十安的婆婆。 再加上李十安今天有错在先,就算是传出去,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或许从最初发现矛头的时候,她就应该采取措施,而不是想着警告她什么。 李十安半敛着眉眼,脊背却挺得很直,显然并不准备跪下。 纪母狠狠的咬了咬牙,“不过是个破落户,也敢在我们纪家摆谱,今天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这是你们李家,你们两个……”她随手指了两名佣人,“把她按下去!” “这……”两名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做。 纪母:“你们不要忘记,是谁给你的工资!不想干的话,就给我滚蛋!!” 纪婉儿微微的扯动了下唇角,“下月的工资增长百分之五十,你们如果现在离开,恐怕……会得不偿失。” 如果说纪母的话让她们迟疑,那纪婉儿以利相诱,就是在逼她们不得不做出决定。 李十安瞥了一眼纪婉儿,能在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不输男人,不是没有道理,抡起揣摩人的心性和弱点,纪婉儿只需要三言两语。 刚才还在迟疑的两名佣人,在纪婉儿的声音落下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朝着李十安走了过来。 李十安见事情不对劲,转身就想要走。 但是纪婉儿却伸手拦住了她。 纪婉儿倾身在李十安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李十安,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收敛,跟我抢男人,你配吗?!” 李十安唇瓣抿了下。 下一秒就已经被佣人钳制住,想要将她按跪下来。 李十安试图反抗,只是她削薄的身形,怎么能跟常年劳动的两个中年妇女。 “等等!” 就在李十安的膝盖快要被按在地上的时候,纪母突然出声了。 两名佣人以为她是反悔了,却不成想听到:“……让她跪在那上面。” 她手指的地方,正好是刚才茶杯破碎的地方。 可想而知,如果人跪在上面会发生什么。 破碎的瓷片会直接扎进膝盖里,带来刺骨的疼痛。 “夫人这……”佣人迟疑。 “我的话,你们是没听到吗?!”纪母现在是红了眼,一心想要给李十安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这些日子她被冯丹丹和纪亦舟那个私生子的事情弄的心烦意乱,正好找个可以出气的地方,也顺便好好教教这个儿媳妇规矩,让她日后好好听话,安分下来,尽快给她生出个孙子,为家产的争夺出一份力。 “放开我!你们这是故意伤害,是在犯罪!!”李十安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按在肩上的手臂。 纪婉儿:“十安,话怎么能这么说,妈这不过是在教育教育自己的儿媳妇,古往今来婆婆教育自己的儿媳妇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免得日后你做出什么让我们纪家蒙羞的事情!” 李十安看得出来,纪婉儿这一次是真的被激怒了。 所以,一心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啊!” 当脆弱的膝关节给狠狠的按压在瓷片上,李十安惨叫一声,刹那间整张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变成一片惨白,她的唇瓣都在打颤。 她的惨叫声实在太过凄厉,让两名动手的佣人心下一慌,下意识的就松了手。 可即使是没有了束缚,李十安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起身了,她瘫倒在一侧,额头上冷汗淋淋。 剧烈的疼痛让她对周遭的事物都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纪母并不敢真的把事情弄大,下意识的就去看一向很有主意的女儿。 纪婉儿轻轻地笑了笑,“妈你不用担心,你看都没有怎么出血,想必伤得不重,待会儿我把私人医生叫来给她看看,想必没什么大事情。” 她轻描淡写的将李十安此刻展现出来的疼痛感,说成了是在故意卖惨。 纪母不疑有她,朝李十安走近了一下,果然发现并没有多大的出血量,顿时就觉得自己是被玩弄了,不耐烦的朝着地上的李十安踢了一脚,不偏不倚的正好踢在李十安的受伤的腿部。 “装什么死?怎么,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老婆子欺负了你?什么出身高贵的大小姐,没羞没臊还在这里算计自己的婆婆。我们纪家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把你这个丧门星娶回了家,真是晦气!” 如果是放在平时,李十安多半是会反唇相讥,再不济也不会被责骂半晌一句话都不说。 但是现在她实在是太疼了,她的痛觉神经本就比一般人要高一些,此刻更是疼的连呼吸好像都带着刺痛。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免得待会儿伤到人。”说完,纪婉儿又转身朝向李十安,状似大度的说道:“十安,你如果觉得可以了的话,还是先上楼吧,这一直坐在地上实在不太雅观。” 两名收拾地面的佣人噤若寒蝉,任谁都能看出李十安现在根本就站不起来,纪婉儿还故意这么说,无疑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羞辱李十安的机会。 纪母的凶狠都是浮于表面的,而纪婉儿刀刀刺出的都是软刀子,话说的还排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么宽容大度的一个人。 李十安微微缓过点劲儿来,抬眸看了一眼纪婉儿。 纪婉儿察觉到她的目光,微笑:“有话对我说?” 李十安唇瓣还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发颤,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直戳纪婉儿心的能量,她说:“纪婉儿,脸上的假面戴久了,你是不是真的就以为自己是温暖的圣母了?” 事情都做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慈悲良善?! 纪婉儿唇角的笑容不变,甚至还伸出手给她捋了下耳边因为冷汗冒出粘在面颊上的发丝:“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你自负骄傲,喜欢和不喜欢都表现在脸上,除了给自己招来麻烦还有什么?”她说:“其实,我都看到了……” 纪婉儿压在李十安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看到了,是他亲的你,可那又怎么样呢?我看上了他,他却被你吸引了,我就要……毁了你。” 从来,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林遇深对李十安格外的关注,但是她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出面将一切挑破,就比如,今天。 李十安听到她的话,楞了一下。 纪婉儿伸手将她扶起了起来,笑道:“十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我扶你上去休息休息吧。” 李十安站都站不稳,被她生拉硬拽而起,刚刚稍微缓解过来的痛疼感,成倍的袭了过来。 “怎么了?” 纪秋白的声音随之响起。 纪母没有说话,只是瞥了李十安一眼。 纪婉儿笑了下:“没什么,刚才地滑,十安不小心跌了一跤……这个时间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有场招标需要参加?” 纪秋白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李十安惨白的脸色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摔到了?” 李十安嘲弄的扯了扯唇角,想要推开纪婉儿捏着自己手臂的手,却被纪婉儿紧紧的扣住。 “你这是……想要让十安陪你一起去招标?”纪婉儿似乎是明白了纪秋白特意回来一趟的用意。 纪秋白还没有点头,纪婉儿又说了一句:“那你可能就晚了一步,十安刚才已经被我约出去了。” 纪婉儿堂而皇之的说着谎话,丝毫不担心李十安会揭穿自己。 一是因为李十安并不是一个喜欢搬弄是非的人; 二是……这件事情即使李十安说了,她也占据了有利的位置。 毕竟她这个弟弟,无论在男女之事上表现的如何浪荡,实际上对于这个老婆……却是看管严密的很。 纪秋白对此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纪婉儿对李十安的态度一向虽然说不上是多么的亲近,却也从来没有为难过:“……约在了今天?” 纪婉儿:“是啊,半个小时以后,就出发。” 纪秋白顿了下。 “所以,如果你还却女伴的话,可要抓紧时间再去找一个,免得到时候落了单,孤零零的一个人。”纪婉儿戏谑道。 纪秋白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李十安,见她脸色还是不好,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待着。” 李十安看向了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一道声音。 “有话想跟我说?”他问。 李十安顿了顿,“纪秋白,我t……” “你看我这脑子,最近都给忙忘了,秋白啊……你晚上回来的时候,记得去你上次买保养品的那家店再给妈买几盒回来,我吃着感觉不错,今天早上已经见底了。”纪母开口说道。 纪秋白被牵走了注意力。 纪婉儿似笑非笑的扯了扯李十安的手臂,让她到了最近的沙发上。 在纪秋白走后,纪婉儿这才站起身,嘱咐佣人说道:“还不快一点把少奶奶带到她的房间好好休息休息。” 卧室内。 李十安坐在床上,双腿已经疼的没有什么知觉了。 上楼梯的这一路,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好像是掉到过水里一样。 纪婉儿今天或许也不想要把事情闹的太大,家庭医生很快就来了。 李十安的腿白皙修长,此刻血淋淋伤口裂开的模样单只是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 “膝盖上有细小的碎片需要挑出来,不然会造成严重的感染,还会影响走路,会有些疼,少奶奶忍一下。”医生是为中年男人,看着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李十安,不由得就放缓了语调。 靠在床上的李十安,点了点头,手指却死死的攥着被单。 她很怕疼,一直都怕。 “唔……” 牙齿磨动,牙根因为太过用力都有些发酸。 家庭医生的动作很快,想要尽量减轻她的痛苦,但即使是他动作再快,李十安还是出了满头的大汗。 她是属于很倔强的那种人,从不轻易在人前显示自己的软弱,即使浑身被冷汗浸湿,在都忍不住说:“如果疼的话,可以喊出来,没关系。” 家庭医生看着她年轻的面庞,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我的女儿比你小个两三岁,每次有点小伤小痛的,就抱着我的手臂喊疼……所以,你不要担心,不用强撑。” 他拿自己的女儿做比喻,想要增加两人之间的亲近感,想要让她松懈下来。 神经过于紧绷,疼痛感会比放松的时候多上不少。 然而李十安却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松懈下来,反而神情变得更加的寂寞和孤单。 她说:“我以前……也喜欢跟父母撒娇,因为……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心疼我。” 难受了,累了,在外面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能回家就回家,不能回家……也要打电话给他们抱怨抱怨,想要他们好好的安慰自己。 曾经有同学听到她跟父母的对话,瞠目结舌说她像是个低龄的小学生,完全没有在模拟法庭上干练女强人的风采。 她听后也只是笑着自豪道:“要你管,我就是愿意一辈子跟他们撒娇,你这是羡慕嫉妒,嫉妒使你丑陋。” 同学跟她关系很好,听到后,磨磨牙作势就要打她。 李十安笑着躲到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沈谨言和纪秋白身后,理直气壮的告状:“……有人欺负你们的伙伴。” 女生持续磨牙,“今天皇帝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嬉闹着的,纠缠着的,是最无忧的青春。 那时的李十安多幸福啊,有待她如珍似宝的家人,有爱她的男朋友,有知心的朋友,还有一群意气风发的同学。 可如今…… 她回目四望,什么都没有。 家庭医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了她的伤心事。 对于这位纪家的少奶奶,家庭医生也是知道一些的,年纪轻轻就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剧,即使重新嫁入豪门,但生活的……也并不如意。 当所有的碎片都清理干净,李十安松了一口气。 但是医生接下来的话,让她还没有来得及松懈下来的神经再一次的紧绷起来,“……上药的时候可能也会有点疼。” 他口中的一点疼,真的是说的太含蓄了一些。 “唔……” 李十安整个人猛地向后倾,如果背后不是墙壁,她多半能疼到直接后倾过去。 在她疼到近乎麻木的时候,家庭医生趁势拿出绷带在她的膝盖上缠绕了几圈,“这几天不要碰水,饮食上注意清淡……换药的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过来。” 在剧痛的余韵还没有完全过去的时候,李十安苍白着唇色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换药。” 家庭医生似乎是有些犹豫。 但是在她的坚持下,只能妥协。 虽然接触的不太多,但是家庭医生能看出来: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很要强的人。 在家庭医生离开后,李十安靠在床上,狠狠的调整了数次呼吸后,这才慢慢的将自己的腿移到了床上。 她有着不轻的洁癖,但是此刻身上因为冒冷汗而黏黏糊糊的,她也只能忍受。 这一刻,李十安忽然想起当年不知道是谁说的那句:所谓洁癖,就是矫情,等你哪天没有了事事可以干干净净的条件,洁癖这种东西,也就没有了。 当年不以为意,如今……深以为然。 或许是这一番折腾弄得筋疲力竭,李十安就那么靠在床上,慢慢的睡了过去。 …… 南山壹号院。 “……怎么,跟李十安吵架了?”陈宵礼看着一回来就一个人坐在吧台前,自斟自酌的林遇深,问道。 林遇深给他倒了一杯:“陪我喝一杯。” 陈宵礼:“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真吵架了?” “没有。” “那你这是……”陈宵礼摸不着头脑。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在酒杯上转动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纪婉儿的手段如何?” 陈宵礼心中的狐疑更甚,因为即使不少人都知道纪婉儿是林遇深的女朋友,但他却是为数不多真正知情的人。 从林遇深的口中听到一百句“李十安”,也不见得能出现一次“纪婉儿”,两者之间的分量不言而喻。 但这一次,林遇深却从李十安的话题上转移到了纪婉儿,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古怪,一定有古怪。 “你这不会是……爱上,爱上纪婉儿了吧?”陈宵礼瞠目结舌,“我跟你说,你可千万要想清楚了,纪婉儿可很有可能跟你是是……” 林遇深“啪”的一下子将酒杯放到了桌上,面色不善的看向他。 陈宵礼顿时就闭上了嘴巴。 不过看这模样,八成是他想多了。 顿了数秒后,陈宵礼还是不甘寂寞的开了口:“你……怎么会突然提到她?我虽然没有跟她怎么接触过,但是,有件事情却是知道的清楚,这个女人啊,就是个毒蝎子毒蜈蚣,手段辣的很,当年……当年阿姨的事情……” 当年林遇深的生母,虽说是见了李慧后死亡的,但就李慧那个脑子能把人逼到自杀,说实话,陈宵礼是不相信的。 提到旧事,林遇深寡淡的眸子变得更加的沉冷。 “你还没说,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陈宵礼对此实在是好奇。 林遇深仰头饮尽一杯酒:“……我们接吻,被纪婉儿看见了。” “什么?!”陈宵礼不由得拔高了声音,“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那纪婉儿等回头能轻易绕过……” 话说到一半,陈宵礼看着林遇深寡淡的神情,一个想法不期然的就冒出了脑海,“等等……你做事情一向谨慎,这次这次……你是是故意的?” “故意让纪婉儿看见?”他又补充了一句。 林遇深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反对。 所以,他的猜测无疑就是……正确的了。 陈宵礼的面色有些复杂:“……这件事情,我这个外人都能猜到,李十安她,不会猜不到。” 毕竟当年,李小姐的聪慧,是连教授都赞不绝口的。 她脑子转的那么快,除非是傻了,不然怎么能看不透。 “……谨言,你想要报复纪家,无可厚非,但是李十安她……”陈宵礼显得欲言又止。 林遇深墨色深瞳不见底色:“赵思思,冯丹丹纪亦舟没有办法撼动纪家的根基。” 小打小闹都只能作为开胃小菜。 陈宵礼:“你……” 话刚开了个头,又戛然而止,这种事情,因为他突然想到,说起执念,他没有立场和资格去跟他说教什么。 …… 纪宅。 “看来都处理好了,怎么样,还能正常走路吗?” 纪婉儿站在床边,看着狼狈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的李十安,说道。 李十安睡的本身就浅,纪婉儿声音一响起,她就睁开了眼睛,“笑话还没看够?” 纪婉儿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伸手在她的缠着绷带的膝关节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按了下去。 李十安似乎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手指正在将本就鲜血淋淋的皮肉绞碎。 “纪婉儿,你不要太过分!!” 纪婉儿满意的看着她痛苦的神情,扯动了唇角:“过分?这才哪跟哪儿啊,从来让我不舒坦的人,就没有好过的,我以前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跟我争抢些什么……可是李十安,你也不看看现在的自己,我们纪家屋檐下收养的一条落汤鸡,你配跟我抢吗?你配吗?!!” 李十安疼的紧紧的攥住了床单,“松手!!” 纪婉儿重重的按了一下后,碾了一下指腹上的血水,轻轻的笑了笑,“……可能你的记性真的不好,我早就提醒过你,对于我的男朋友请你敬而远之,既然你忘了,那我就再提醒你一边,以后离他远一点。这一次,只是下个跪,伤了个腿,也就是休息几天的事情,下一次……” 纪婉儿凑近她,看着她精致的面颊,狠辣道:“……下一次,可能就是你这张脸了。到时候没有了这张脸,你就真的什么都不能跟我抢了,不是吗?” 她话语里的认真,让李十安丝毫没有办法怀疑这句话里的真实性。 纪婉儿满意的看到她骤然收缩的瞳孔,满意的拍了下她的脸蛋:“……还有一件事情,既然说了,那就索性一块说了,你也看到了冯丹丹那个女人领着个私生子来了,你跟秋白也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也到了该要孩子的时候了,不是吗?妈的意思是……半年内你要怀上一个孩子,最好是男孩儿……” “而我,很快就会跟遇深订婚,然后结婚……” 纪婉儿站在床边,理所当然的把她跟纪母商量后的事情,公开的摆在了李十安的面前。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撕开了假面以后,纪婉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向李十安展现了自己的强势,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李十安静静的听着,心中却冷笑连连。 纪婉儿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屑,手指戳到她的脸上,“我……” “姐,你们两个在什么?”一向有应酬就会晚归的纪秋白,今天回来的出奇的早。 第45章:纪秋白,我恨你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姐,你们两个在聊什么?”一向有应酬就会晚归的纪秋白,今天回来的出奇的早。 纪婉儿伸出去的手指当即改为轻抚,“伤口还疼吗?” 李十安就那么眸光沉静的看着她的表演。 纪秋白的视线也落在了李十安包裹着纱布的腿上,几步上前:“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李十安嘲弄的看向纪婉儿,示意她给自己的弟弟一个解释。 纪秋白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纪婉儿。 纪婉儿顿了下,“……是我没有照顾好十安,今天出去的时候,她不小心摔倒了,碰倒了花瓶,割伤了腿。” “摔倒?”纪秋白的目光沉沉落在李十安的身上,她并不是粗枝大叶的人。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姐姐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了。” 纪婉儿抿唇瞥了一眼李十安,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消停。 纪秋白不是傻子,这话明显带着一种“你怎么说都可以,我乐意配合”的意思,显然这件事情的全貌并不是纪婉儿口中的这样。 “十安,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李十安:“大概就是……我跟人偷情,被你姐给看到了,而这个对象还是她男朋友,所以,强迫我跪在了碎瓷片上……这个说辞是不是更具有画面感和戏剧性一些?” 纪婉儿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一字不落的和盘托出。 而前一秒对她产生了些怜悯之心的纪秋白,闻言整个人愣在当场,“……你说什么?” 李十安笑了笑:“没有听明白吗?”她说:“我啊,跟林遇深在车上接吻了,所以……你姐姐要给我颜色瞧瞧,还说,下一次,就要毁了我的脸,我这样说,纪秋白你听明白了。” 她说的很慢,带着不顾一切意味,有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李十安在骨子里其实就带着反骨的,只是父母在世,她是被娇宠着的小公主,被事事顺着,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有些娇娇的;后来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压抑自己的本性,让自己变得低调成熟且世故。 今天……从知晓自己成了林遇深手中的一颗棋子,再到承受肉体疼痛,然后还要沦为纪母三人争夺家产的机器,她忽然就不想要忍了。 凭什么啊? 为什么啊?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明明都已经什么都不奢求了,就想要这么平静无波的过完这辈子,就算了。 家人没有了,爱情她不奢求了,朋友有那么一个可以说说话的就行了,金钱名利够花就可以,就这么如同一潭死水似的过完这辈子。 可偏偏连她这么微小的愿望,都不能被允许。 “你跟林遇深……你们接吻了?”纪秋白蓦然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拖到了自己面前。 纪婉儿嘲弄的看着呼吸不畅,面色泛青的李十安,在一个男人面前说这种话,蠢货! 她怎么会觉得李十安是个聪明人? 如今看来,简直愚不可及。 “纪……秋……白,咳咳,我说过了,离婚,对我们……都好……” 无论是林遇深和纪家的仇恨,还是纪家自身的矛盾,她都不想要参与。 然而纪秋白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将她试图离婚的理由跟林遇深的出现联系在了一起。 他们结婚两年,她从来没有产生过离婚的念头,第一次跟他提离婚这两个字,就是在林遇深出现后。 所以…… 他们或许早就在一起了? 林、遇、深。 沈、谨、言…… 这两个名字在纪秋白的头脑中来回的盘旋纠缠,最后两张明明没有任何相似的两张脸,竟然慢慢的重合在了一起。 是了,是他想得太多,以至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沈谨言如果重新出现,一定会跟李十安产生交集。 而李十安,这么多年,除了对沈谨言另眼相看过,其他的男人何曾如果她的眼! 这种想法蹦出脑海后,纪秋白忽然松开了掐着李十安脖子的手,对着纪婉儿说道:“姐,你先出去,我跟她有件事情要聊聊。” 纪婉儿对此,并没有什么迟疑,“好,你们好好聊聊。” 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十安。 一刻钟后。 浴室内传来,李十安的呼救声。 “纪……纪秋……白,你,你疯了是不是?!停手!!把……把花洒关了!!救,救命……” 李十安蜷缩在浴室的角落里。 纪秋白手中拿着花洒,居高临下的将喷头对准了了她。 “跟他睡了吗?!”他冷声问。 水量被调到最大,李十安有种要溺毙在水中的错觉,无论她闪躲到什么方位,喷涌的水都会朝着她的脸。 她睁不开眼睛,甚至一呼吸鼻子里都会吸进去水。 “咳咳咳……”她发出剧烈的咳嗽,却只能闷声,不敢张开嘴。 膝盖上的伤口因为左右的挣扎而再次离开,带血的绷带沾上水被稀释以后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 “他果然回来了,你们什么时候互诉的衷肠?” “这一次是被看到了,没有被看到的时候,你们亲密过几次?睡过几次?!!” “李十安,我说过,你如果敢背叛我,我就是折断你的腿,也会把你留在身边!” “从你嫁到纪家的那一刻起,你就不要妄想再从这里离开!!” 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永远,不会。 除非,他死。 李十安想要张嘴的时候,喉咙眼里呛到了水,难受的她连连咳嗽,但是一咳嗽更多的水就流进了鼻子和咽喉,她痛苦的倒趴在地上。 “砰。” 纪秋白将手中的花洒丢弃在地上,扯掉她的衣服:“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亲自检查检查!” 她正难受的时候,加上膝盖上有伤,所做的挣扎在纪秋白手中根本不值得一提。 很快整个人就暴露在冰冷的地板上,皮肤因为刺激而起了细小的疙瘩。 她的皮肤很白,匀称美好。 “纪秋白,我恨你!”李十安红了眼。 纪秋白:“十安,是你逼我的。” 第46章:这里不是病房,而是手术台!!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当晚家庭医生去而复返。 “这……伤口感染加上受寒,情绪波动过大引起的暂时性昏厥……”家庭医生有些怜悯的看了眼李十安,不知道这几个小时的功夫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削瘦的身形蜷缩在被子里的模样,可怜的很。 “我已经给少奶奶注射了消炎针,但是如果后半夜还是持续高烧的,还是要去医院……” 医生临走之前,不忘嘱咐道。 纪秋白沉静的点了下头,低声“嗯”了一声。 所谓病来如山倒,许是坚强了太久的人,总是需要一个宣泄口来将所有的压抑和痛苦都涌现出来。 即使是吃了药,注射了退烧针,李十安的体温到后半夜还是没有丝毫的消减,反而有越演越烈的局势。 “纪少,少奶奶的体温比一开始还要高。”佣人看着睡眠中面色通红的李十安,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的立马缩回了手。 纪秋白眼眸狠狠的顿了一下,下一秒,陡然将人从床上抱起,朝着门外走去。 “纪少,还没有天亮,您这是要带少奶奶去哪儿?” 说实话,亲眼看着李十安是怎么狼狈的被从浴室拖出来的佣人,不禁有些担心他会再次发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纪秋白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大步流星的带着人去向了医院。 医生单是用手测量了一下温度,就马上让护士安排了输液。 “人都昏迷了怎么现在才送过来?”小护士进行输液的时候,看着李十安眉头紧锁,面色潮红的模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一旁的医生咳嗽了一声,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小护士抿了下唇。 李十安这一次的昏迷加上伤口感染,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或许是睡的时间太长,又或者是高烧带来的虚弱感,她醒来后整个人都呈现一种半游离的状态,睁着眼睛,但是眼神却没有聚焦,像是在发呆。 纪秋白坐在病床边,看着她发呆的模样出神。 一整夜没休息,他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眼睛里冒着血丝,下巴上也长出了青荏。 “你终于醒来了,再不醒,我都要怀疑被你看病的那家伙是不是个庸医了。”昨天给她输液的小护士明显是个欢脱的性子,拿着体温表朝着李十安走了过来,“再测量一下体温,看看温度是不是下去了。” 李十安慢慢的回过神来,朝她看了一眼,然后有些费力的伸出手想要来接。 纪秋白却先一步接了过来,“我来。” 李十安放下了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纪秋白将温度计放到她的腋下,然后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 男俊女俏,这幅画面似乎无论怎么看都是温馨浪漫的,可李十安的神情却恹恹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似乎成了她和纪秋白的日常。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看似温和的纪秋白,既然会那么喜欢动手。 陈宵礼最近有些轻微的咳嗽,趁着中午的时间,便来医院拿点药。 却没成想正好看到站在走廊里打电话的纪秋白:“……还没退烧……留院先观察两天,嗯……生日宴那天,看情况,嗯……” 高烧不退? 李十安生病了? 陈宵礼去前台编了个谎话,就从护士的口中知道了李十安的情况。 然后迟疑了数秒,还是给林遇深拨去了电话。 “……有件事情,或许你想要知道……” “……膝盖处的上像是玻璃一类东西扎进去造成的伤口……受了寒气……高烧了一整晚……” 林遇深静静的听着,一直没有说话。 陈宵礼有些狐疑的看了眼手机,确认还是通话中后,“……喂?” “嗯。” 陈宵礼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想法,“……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自己掂量一下吧,纪秋白还在医院,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现在来。” 免得到时候撞上,说不清楚。 林遇深:“我没有打算去。” 陈宵礼略显惊讶的笑了下:“……看来是我想多了。” 纪秋白在走廊内打完电话,伸手掏出一只烟来,想要点上。 可随即想要这里是医院,只能按耐了下去。 病房内。 “是……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可以离开……”李十安坐在病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飘动的树叶,眼光透过密密叠叠的树叶洒落在她的脸上,树影光驳。 “什么时候可以有结果?” “不……我希望理由是:感情破裂,无关乎出轨,没有第三者……” “李女士,身为你的律师有件事情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纪少风流的名声早已经传开,只要你肯……你能分到不菲的一笔财产,男方是过错方,法庭会对你的提出的诸多补偿给予肯定。” 电话那头的律师诚挚的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样的建议,在他多年的从业生涯中,没有人可以拒绝。 然而,李十安却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原本就不是她的东西,她也不想要强求什么。 律师顿了下:“……好,我尊重你的意思,只是以感情破裂为离婚理由,进行起来恐怕不会太顺利。” 李十安:“……麻烦您了。” 通话结束后,李十安放下手中的手机,不经意的目光朝着病房门口的位置瞥了一眼,正好看到纪秋白转身离开的背影。 李十安楞了一下。 看来,是听见了。 这样……也好。 纪秋白从离开后,再没有出现在医院。 前来挂针的护士,看着她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医院的场景,闲聊的时候问了一句:“……如果你丈夫工作忙,可以联系一下你的家人来……” 家人? 李十安唇角的弧度僵了一下,她说:“……我没有家人了。” 小护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时间慢慢的可以抹平很多伤痛,以至于后来不去刻意的回忆,就能不再触及。 “咦,门口的那位男士,是你朋友吗?”小护士调节好吊针,看到门口站着男人,出声问道。 李十安闻声抬头看去,却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小护士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路过的?” 李十安并没有放到心上,只当她是看错了。 傍晚的时候,顾盼知道她入了院,买了东西来看她。 “怎么回事?怎么又跑到医院来了?” 李十安扯动了下唇角:“没事,只是……有点发烧。” 这话说给别人听,或许还能取信于人,对于相识多年的顾盼却是一点都不相信的:“只是单纯的小感冒,你就不会住院了。” 她做事从来都是轻伤不下火线的典型。 李十安笑了下:“真的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这两天店里的事情就要你多操心了。” 她不想要,顾盼也识趣的没有多问,两人就势沉默了下来。 今天的顾盼似乎格外的安静,眉间似乎隐藏着心事。 “……你跟陈宵礼……” 顾盼垂下头,涩然的笑了下:“十安,我觉得,我可能又在痴心妄想了。” 李十安神情凝重了一分:“他……欺负你了?” 顾盼摇了摇头,“没有……只是……” 李十安:“只是什么?” 顾盼:“只是……他不爱我,喜欢一个人眼睛里是会发光的,你没看见,他连接到她的电话,眼睛里的光彩都是亮的,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温柔,也很会照顾我的感受,可我……知道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李十安沉默了数秒:“既然你都看明白了,还跟他纠缠什么呢?” 顾盼扯动了下唇角:“可我……喜欢了他七年啊,喜欢了七年,我也等了七年,现在终于等到……等到他肯回头看我一眼了,我怎么甘心就这么放弃呢。” 谁能甘心放弃呢。 李十安眼神有些复杂,语调很轻,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在跟顾盼说:“……有时候,能放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才能减少很多烦恼。 可就像是顾盼说的,有时候我们明明看的明白,却不甘心就此放弃。 总是怀抱着那微乎其微的希望去坚持,等待一个千万分之一的希望,等待那个“万一”。 万一坚持坚持,就能等到想要的呢? 万一再等等,他就能发现我的好,爱上我呢? 万一,万一…… 可谁又能知道,这个“万一”究竟是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又或者是更多…… 说白了就是心有不甘。 顾盼摇了摇头:“大概……我永远都学不会做一个聪明人,十安如果我有你一半的漂亮就好了……” 如果跟你一样漂亮,跟你一样自信从容,跟你一样的出身高贵,而不是一只自卑的丑小鸭,我大概在陈宵礼面前,就会更有吸引力一些。 李十安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如果你是我,可能还会有新的烦恼。” 人羡慕的只有自己没有拥有的东西,不是东西本身,只是“不曾拥有”。 …… 纪家大肆举办生日宴这天,所有人才恍然,原来不久前在纪秋白结婚纪念日上出现的男孩儿。 不是纪秋白的儿子,而是……弟弟。 上流社会中身居高位的男人有几个私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能被公开承认的却是寥寥无几。 只能说,纪亦舟的母亲,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先是在纪少的结婚纪念日当天引起一阵轰动,再吹吹枕边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给自己的儿子正了名,自己也顺利的有了争夺纪家家产的资格。 当天,李十安穿了一袭拖地抹胸黑色长裙,她身材窈窕高挑,单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能引起不少的瞩目。 只是,外人看起来的端庄惊艳,实则却掩藏着常人没有办法体会的痛苦。 每走一步,膝盖都要弯曲一次,也要扯动伤口一次。 她今天原本并不打算来,但是纪母却再三警告她就算是爬也要在今天路面。 没有办法之下,李十安只好来了。 跟纪秋白站在一起,貌合神离的跟来宾打着招呼,只是很快她就坚持不住了。 纪秋白淡淡的朝她看了一眼。 李十安捏着酒杯,歉意的跟身旁的宾客打了声招呼:“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纪秋白的视线紧紧的追随着她的背影,招来其他人戏谑的调笑:“纪少跟夫人的感情可真好。” 感情好吗? 纪秋白扯动了下唇角,没有接话。 说话那人似乎也想到了纪秋白那些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桃色新闻,有些尴尬的笑了下。 李十安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招来侍者,给她准备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微微扯开长长的裙边,看着膝盖上缠绕的绷带,好在没有出血的痕迹。 但是疼痛感却并没有减少几分。 李十安慢慢的吐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静静的坐着。 房门应声而开,李十安下意识的便认为是去而复返的服务员,“把东西放在桌上就行了。” 她让侍者去将自己的包拿了过来。 前来露面的事情她已经做到了,剩下无论纪母三人想要做什么,都跟她无关了。 只是,前来的服务员似乎是没有听懂她的话,径直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李十安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是你。” 林遇深目光如钩:“腿伤的伤……怎么样了?” “嗬”李十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开口之前就先笑出了声,她说:“林老板还是不要关心我了,我承受不起。” 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开始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沈谨言了。 她等了这么多年,想要再见上一面的男人,终究还是消失了。 李十安对林遇深其实心中是怀着几分怨,几分恨的。 恨他让她的沈谨言消失了,也恨他顶着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转而来利用她。 林遇深眼眸紧缩:“安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李十安低首浅浅的笑:“……我没事,很好,这个答案,林老板满意了吗?” 他蹲下身,想要撩开她的裙摆,去看她膝盖上的伤。 “十安,你要的果汁我给你拿来了。”顾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林遇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李十安红唇翕动:“林老板,请回吧,我想要休息休息,即使你想要做什么戏码,也要等我有精力配合的时候,不是吗?” 林遇深墨色深瞳带着伤痛,“安安……” “滚!”李十安将顾盼递过来的果汁朝他摔了过去。 林遇深的身上溅上了不少的果汁,可他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还是那么直直的看向李十安。 “看来,林老板的听力果然不是很好……只是,你女朋友都来了,你还要继续待下去吗?”李十安嘲弄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那里,站着的是——纪婉儿。 李十安想:还真是巧啊。 每一次纪婉儿都会那么恰如其分的出现。 几乎是没有一次例外。 她该安慰自己这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还是敬佩时隔五年后林老板计算人心的过人本事? 房门关上,只留下李十安和顾盼。 顾盼担忧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十安,“你刚才上来之前,特意让侍者通知我,就是为了防备刚才那一幕?”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防备纪婉儿的“捉奸”? 李十安半垂着眼眸,在眸底沉下一片暗影:“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连他也需要防备……” 顾盼:“他?” 李十安闭了闭眼睛:“……他,就是沈谨言啊。” …… 大厅内的生日宴进行到了高潮。 纪亦舟穿着小小的燕尾服跟在纪父的身后,切了蛋糕。 纪父正式宣布纪亦舟成为纪家的一份子,而冯丹丹母凭子贵自然也正是进入纪家。 纪母虽然是笑着,可眼神里显然没有什么笑意。 当晚,纪家人都坐在了客厅内,进行了一场多人参与的家庭会议,旁边坐着的还有律师。 这是纪母三人的意思,是举办生日会的条件——先行分割纪家的家产。 李十安并没有参加,因为在生日宴后,纪母难的给了她一个好脸,以她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为由,让司机将她送回了医院。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十安迟疑的上了车。 但心中其实一直惴惴的有些不安。 “……秋白的额份应该再多一份。”在纪父说出分配方式后,纪母忽然开了口。 纪父以为她要多事,沉声问道:“理由?” 纪母看了一眼冯丹丹:“……还能是什么理由?十安肚子里坏了我们纪家的长孙,秋白马上就要有儿子了,再不济也是个女儿,你这个做爷爷的,难道不应该替他着想着想?” 纪父一愣:“十安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对于这一出,冯丹丹也是奇怪万分:“姐姐不会是因为想要多分一份家产,故意拿这种事情诓骗我们吧?” 纪母:“是与不是,你们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不然这些日子,十安一直在医院做什么?一点小感冒至于在医院待这么久?” 纪秋白闻言,拧了拧眉头,朝着纪母看了一眼,纪婉儿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暂时配合。 纪秋白见此,只好保持了缄默。 李十安怀没怀孕,他再清楚不过。 如果纪母所言属实,那最初的财产分配方式就需要重新规划。 一行人在客厅内争执来争执去,一旁前来的律师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不存在。 纪父被吵得不胜其烦,纪亦舟在母亲的示意下,主动走上前,轻轻的给纪父捏了捏头。 纪父看着乖巧的小儿子,露出了几个小时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乖孩子。” 纪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纪婉儿也沉下了脸。 纪秋白神情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的家庭会议,宣告失败,并没有能够商量出一个合适的分配方案。 最后纪父直接站起身,上了楼。 冯丹丹见此,拽了下纪亦舟,“亦舟,去跟你爸爸好好聊聊天。” 纪亦舟很听话,点了点头,就上了楼。 纪母抿了抿唇,她自然是不愿意让纪亦舟在纪父面前刷足好感:“婉儿,你去给你爸泡杯茶。” 说实话,这种跟小孩子争宠的事情,纪婉儿是瞧不上的,即使纪亦舟再会卖乖也没什么用处,他输就输在年龄和根基,即使他拿到部分纪氏集团的股权,除了分红,他根本插足不了什么。 但话虽然是这么说,该拿到手的东西,还是没有放手的理由。 纪婉儿去厨房泡了杯新茶端上了楼。 冯丹丹见此,暗自咬了咬牙,强行笑道:“……姐姐,我和亦舟既然都搬来了,想必你也一定把房间给我们安排好了吧?” 纪母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没有理会她,离开了。 纪秋白瞥了一眼冯丹丹外露的不满,眼神中带着几分的狐疑。 没来由的,他有种感觉,但是靠冯丹丹这个女人的手段,未必见得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毕竟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响动,怎么好像忽然之间就聪明了起来? …… 而此时医院里的李十安,心中也在暗暗的窥测着纪母的用意。 是不想让她掺和进纪家的家事里? 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只是想来想去,都没能想到什么线索,她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的位置。 说实话,这种窥测来窥测去的生活,真的挺累的。 李十安一向很讨厌麻烦的事情,正如她以前不喜欢应付人际交往之间的迎来送往,也懒得去猜测任何人的任何心思。 因为她总是觉得,人之间的相处贵在真诚,猜来猜去的,有什么意思? 只是那时的李小姐还不懂得,她之所以可以不面对这些,是因为她有所凭借,她即使不去做,只要有李家大小姐,李董独女的这层身份在,就没有人会为难她。 甚至还会称赞一句:真性情。 可当凭借消失,不懂人情世故,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再没有人会给它增添上一层好看动人的外衣。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十安慢慢的就睡了过去。 李十安在睡着的时候,隐隐的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人进了病房,并且还不是一个人。 她想要睁开眼睛一看究竟的时候,手臂上忽然像是被扎进了针管一样,很快意识就消散了。 …… 纪宅。 纪秋白看着纪母,眼神中带着抹沉色:“这件事情做决定之前,你们没有人想过要跟我商量?!” 纪母表现的很是不在意:“这样做有什么不好?你娶了她,我们纪家也养了她两年,现在该轮到她提我们做点贡献了,有什么不可以?” 坐在沙发上的纪秋白沉了数秒,“这件事情不用说了,我不会同意!” 纪母有些急了:“什么叫你不会同意?!我跟你姐姐商量了这么久的办法,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了?!这件事情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就这么多决定了,我已经跟医院那边打了招呼,今天就行动。” 纪秋白:“我不会配合!!” 对此纪母似乎早就有所准备,“这件事情不需要你配合,我已经让人都准备好了。” 纪秋白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分外的陌生,他蓦然站起身:“你们究竟瞒着我做了什么?!” 他作势拿着车钥匙就要朝着外面走。 纪婉儿却忽然推门走了进来,正好跟他对上,“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这是怎么了?” 纪母也随之站起身,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婉儿你来得正好,你来劝劝他,他现在竟然想要赶去医院!!” 纪婉儿顿了一下,随即笑道:“秋白,你难道不想要跟十安有个自己的孩子吗?你们结婚两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才能真正的沉下来……” “你想想,以后你每天回来,都能看到一个女儿或者儿子朝你奔过来,一家三口无论是出去散散步还是去商场买买东西,都很让人羡慕,不是吗?”纪婉儿见他有些意动,继续说道:“十安从小家庭幸福,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她一定会是个负责任的母亲,你们的关系也会由此改善……” 纪婉儿的每一句话都说在纪秋白的痛处,让他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片刻后,纪秋白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有佣人来说:“纪少出门了。” 纪母闻言,心下一急,连忙掏出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 纪婉儿却伸手拦住了她,“妈,让他去,他不会阻止。” 相较于纪婉儿的肯定,纪母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可是……” 纪婉儿:“他不会阻止。” 关于自己这个弟弟,纪婉儿不会看错,他所谓的风流与其说是本性,倒不如说是在做给一个人看。 做给李十安看。 他对李十安是多年的执念,绝对不会放手的执念,如今的这个主意虽说是掺杂了其他的利益成分,但…… 也不失为一个将李十安牢牢锁在身边的办法。 他就算是一开始不会答应,一开始会犹豫,但最终对于李十安强烈的占有欲,会让他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纪母听完她的理由,虽然心安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这个狐狸精给秋白下了什么迷药,那么多家世好相貌佳的名媛不要,非要娶一个破落户。” 纪秋白一路将车开到了医院。 在医院门前停留了数秒后,然后推开车门,走了进去。 他先是到了病房内,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顿了一下。 然后脚步不停地找来护士询问,“我太太去了哪一间手术室?” 护士显然记得他和李十安是夫妻关系,查了一下记录后,说道:“……9号手术室。” 纪秋白得到了答案,匆匆赶了过去。 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亮的刺眼。 李十安隐隐的似乎是恢复了些零星的意识,眼球细微的滚动。 她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处光线很充足的地方,以至于眼前都呈现的是暗红色。 她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但是她睁不开。 即使她再如何的用力都睁不开。 似乎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身体,很疼,很难耐,她怕疼,即使是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也还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而此时的纪秋白也已经来到了9号手术室。 他站在手术室门前,神情肃穆的看着紧闭的室门。 “秋白,你难道不想要跟十安有个自己的孩子吗?你们结婚两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才能真正的沉下来……” “你想想,以后你每天回来,都能看到一个女儿或者儿子朝你奔过来,一家三口无论是出去散散步还是去商场买买东西,都很让人羡慕,不是吗?”“十安从小家庭幸福,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她一定会是个负责任的母亲,你们的关系也会由此改善……” 如果,他们有了孩子…… 这个想法在头脑中不断的盘旋,盘旋。 是不是有了孩子,无论沈谨言还是林遇深,都不会再是他们之间的妨碍?! 李十安就能老老实实的待在他身边,再不离开? 是不是有了孩子,她的心里眼里才能不再有别的男人?! 可随即…… 纪秋白又想到李十安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等她知晓了真相…… 又该会怎么恨他?! 纪秋白的内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不断的交战,一个说他应该狠心一点,一个说……不要让他们的关系走到僵局。 一门之隔的手术室内,一直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李十安,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头顶刺眼的无影灯,有一瞬间的恍然,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但是当她看到带着自己面前围绕着的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后,脑中一道弦忽然绷断。 因为她忽然间意识到:这里不是病房,而是手术台!! 她在病房里的时候,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注射了什么东西,继而意识全消。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快醒过来?” 第47章:不知名手术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随着医生一声诧异的声音。 李十安挣扎着试图从手术台上下来,但是注射的麻药还没有完全的消散,她连身体手臂都抬不起来。 “张医生,是继续还是……” 带着口罩的医生看向已经醒来的李十安,顿了数秒后说道:“……继续。” “你们……这是,知法犯法,我要告你们……”李十安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放我,放我走!” 医生闻言,有些犹豫。 他们原本说的是在李十安没有意识的时候进行这场手术,现在……人已经醒了,还表明了不愿意进行下去的意愿,如果强行手术,到时候如果纪家出现什么变故,纪母反口一类,他们就成了替罪的羔羊。 想到这里,医生有些松动的迹象。 李十安暗自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只要你们放我离开,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浑身都没有力气,这一句话用了三口气才勉强说出来。 “张医生……”助手看向张医生。 张医生叹了一口气,“手术就到这里……” “张医生,纪少……”一女护士突然走了进来趴在张医生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由于声音压得太低,李十安只听到了“纪少”两个字。 随后张医生再看向李十安的时候,就带了些坚定的意味。 李十安触及他的目光,顿时心中一凌。 直觉告诉她,因为女护士的突然出现,刚才扭转的局面再次……回到了最初,对她最不利的时候。 李十安觉察到不对,就想要逃走。 “按住她,马上注射麻药!”这是李十安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针头扎进血管里,她再一次没有了意识。 在陷入昏迷前,她的脑海中只浮现出那两个字“纪少”…… 纪秋白。 她曾经以为纪秋白即使如今在男女感情上荒唐,却不会真的做出什么荒唐事,却没想到……自己到底是不够了解他。 是啊,其实仔细想来,她真的了解谁呢? 就连当初她以为足够了解的沈谨言,不是也能摇身一变成为林遇深,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么。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们变化太大,还是她……太过,一成不变。 …… 李十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其实麻醉的药量只能维持到凌晨,所以纪秋白一直在病房内等着她醒过来。 可直到凌晨两三点李十安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纪秋白这才有些慌了,连忙找了医生过来。 医生在进行了一番检查后,说道:“……她只是睡着了。” 睡着了? 纪秋白却是不信,因为李十安的睡眠很浅,不可能这么移来移去的还没有醒过来。 医生在听完他的话后,顿了顿,然后说道:“……药效已经过了,没有能够即使醒过来,可能是……病人潜意识里想要自己睡死过去。” 纪秋白眉头一拧:“……你是说她自己不想要马上醒过来?” 医生:“是。” 纪秋白:“有没有什么危险?” 张医生:“纪少放心,都是用的最安全的药物,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十安醒来的时候,大脑有些空白,她有些出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经过几秒的出神后她确定了,这是自己住的那间病房。 而她……似乎还好好的活着。 “醒了?先喝点水。”纪秋白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将水杯递给了她。 原本以为她醒来后会大吵大闹,再不济也会冷声质问他些什么。 但是全程,李十安表现的都很是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诡异。 她没有任何挣扎的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水杯,安安静静的喝了半杯水,然后将水杯随手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 又很是安静的重新躺下。 重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想要质问的意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她实在太过安静,以至于纪秋白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清醒了,还是……手术出了什么问题? “十安,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纪秋白出声道。 躺在病床上的李十安,闭上了眼睛。 问? 她有什么好问的。 不管他安排的那场手术是在做什么,都不重要了,手术都已经结束了,他的目的想必也达成了,现在即使问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她问了,他就会说实话吗? 与其问出来一个谎言,倒不如什么都不问。 原本,也没有人,在意她这个当事人该不该知情,不是吗? “李十安你跟我说句话。”纪秋白有些烦躁的拨弄了一把头发。 闭着眼睛的李十安,却好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纪秋白,弯腰就想要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正好进门而来的张医生及时阻住了他的动作,“纪少,少奶奶现在需要休息……您最好还是不要动她。” 纪秋白闻言抿了下唇:“……她的身体真的没问题?” 张医生:“纪少放心。” 纪秋白:“多找两个护工守着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张医生点头。 纪秋白看了一眼紧闭着眼睛,跟再次睡着了一般的李十安,神情有些烦躁的走了出去。 当房间内,只剩下李十安和两名护工的时候,她这才睁开了眼睛。 “手机给我拿过来。”李十安说道。 一名护工见她睁开了眼睛,连忙从她的包里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李十安拿着手机,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在屏幕上按下了三个数字——110。 给她递手机的看护还没有走开,见她按手机下意识的就瞥了一眼,然后在看到她拨出去的号码后,顿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好端端的怎么就报警了?!! 然而接下来,还有让她更加瞠目结舌的事情,因为李十安有条不紊对着电话那头说的是…… “四方城**医院的张医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跟我的丈夫达成了协议,在我住院期间,将我用麻药迷晕……对我进行了不知名手术……” “……我现在刚刚清醒,很害怕,希望警方能对我提供帮助……” 其中一名护工眼看事情不对,连忙在第一时间跑去找了张医生。 张医生听完叙述后,急匆匆的赶到了病房。 第48章:如果你都算是无辜,那我呢?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在通话结束后,李十安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忽然阴霾下来的天空。 护工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毕竟,接下这照顾人的生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直接惊动警方。 张医生喘着气冲进来的时候,李十安早已经挂断了电话,见到他来,眉色寡淡的扫了一眼:“你来晚了。” 张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少奶奶,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的本意,你们的家事何必为难我一个外人?” “嗬”李十安轻轻的笑了下:“为难你?既然拿了钱办事,难道不需要承担一点风险?收钱办事的时候爽快,出了事情就推说自己是外人……我只想问张医生一句,如果你都算是无辜,那我呢?” 她不过是受伤住个院,就被他推进了手术室,她算不算是无辜? 张医生:“……这说到底是你们纪家自己的意思,有什么矛盾你们可以……” 李十安:“张医生,你自己愿意听从他们命令行事,收了钱卖了人情,现在却要我一个去跟他们理论,算盘打得很响,可我并没有想到成全的意思……我理论不过他们,也拿财大气粗的纪家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找你这个人直接人讨个说法。” 张医生闻言满头都是冷汗:“这……这……” 李十安:“张医生与其在这里扰我的清净,不如好好想想待会儿怎么跟警方解释,又或者……”她刻意顿了顿,“你可以把刚刚离开的纪少再重新找回来,看看他能不能又会不会保下你。” 张医生像是突然被点通了一般,急急忙忙拿出手机,在电话拨出去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出了病房。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纪秋白的联系方式,他只有纪婉儿的电话。 “……纪小姐,李十安报警了,巡捕马上就回来,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我被吊销行医资格被开除事小,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恐怕会被媒体渲染成什么阴谋论……” 张医生也是真的着急了,说话的时候,就带着些隐隐的威胁。 他生怕自己成了纪婉儿手中的弃子,会被抛之不管,钱没有人会不喜欢,可也要机会去花才有意义。 纪婉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和缓道:“……你放心,我现在立马通知我那个弟弟赶回去,这是我们纪家的家事,不会让张医生你为难。” 张医生听此,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呜呜呜呜……” 当巡逻车的声音在医院的上空响起,张医生看着一直没有出现的纪秋白还是有些着急。 听说警方来了,医院的领导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巡捕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有位姓李的女士报案,你们医院一名姓张的意思,私自给她动了不知名的手术,事先没有打招呼,还在当事人中途醒来后强行注射了麻药进行手术……局里的领导让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一名警员说道。 医院的领导听后,诧异非常:“这……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们医院是正规医院,凡是手术都需要有本人或者家属的签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几名警员互相对视了一眼:“是不是误会,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到了病房。 几名警员开始分开向李十安和张医生了解情况。 李十安的原话不变,张医生却是在避重就轻,只说是有家属的同意和签字。 “受害者称,她曾经在中途醒来,意图终止这场手术,而你直接给她注射了麻药?她身为一个成年人……有能力替自己做出决定,是什么让你毅然决然的坚持动手术?” 面对警方的质问,张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眼神不断的瞥向门外。 而刚离开医院不久的纪秋白在接到纪婉儿的电话后,眉头不自觉的就拧了起来:“……她报警了?” 纪婉儿:“是,所以在事情没有闹大之前,尤其是没有传到爸爸和冯丹丹那个女人耳中之前,你一定要想办法堵住她的嘴,不能让她乱说话。” …… “看来,纪家的好戏要开始了……” 陈宵礼看着林遇深接完电话后,唇角的那么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笑意,说道。 林遇深扯了扯领带,将领口拉松一些,“还差一步。” 陈宵礼翘着二郎腿,随意的靠在椅背上:“哦?你还想做什么?” “纪家的这滩水,既然开始浑了,那就该……一直浑下去,直到……” 林遇深骨骼分明的手指触碰到白瓷杯的杯沿,戏弄一般的将它推倒,杯中的水顺势留全部流了出来。 “这摊浑水变成一池再也转不动的淤泥。” 纪家欠了他一条人命,毁了他的一切,他自然是要全部全部的偿还回去。 “……汪主编,有个新闻爆点想必你的团队会很感兴趣……” “豪门争斗,兵不血刃,各显本事,争夺家产……就看你们准备怎么写了……” “……没什么,不过是想到汪主编上次提及想要做一期专题,迟迟没有思路……” 陈宵礼细细的听着林遇深打电话的内容,“嘶”的倒吸一口凉气,“……不管怎么说,纪婉儿现在还担着你女朋友的名号,你这样做……” 林遇深寡淡深邃的眸子朝他斜了一眼,陈宵礼在嘴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嗡嗡”两声是短信提示音。 林遇深瞥了一眼后,忽然拿着衣服走了。 “你这是准备去哪儿?”陈宵礼问了一句。 林遇深只是朝他挥了挥手,并没有回答。 陈宵礼刮了下鼻子,想着他究竟是从手机上看到了什么? 八成……跟那位有关吧。 陈宵礼手臂后撑,伸了下懒腰。 林遇深从南山壹号院出来,径直将车开到了李十安所在的医院,然后亲眼看着纪秋白去而复返,快速的走进了医院。 而他没有发现的是,有两名记者也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林遇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动了两下,数秒钟后,这才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纪少,你来了。”张医生被警员问的哑口无言,他的欲言又止和心虚也成功的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两名警员对视一眼,就想要将他带回去进行进一步的询问。 也难怪张医生看到纪秋白的到来后,跟见到了救星一样。 “……我想跟我的妻子单独谈谈。”纪秋白来了后,并没有多看张医生一眼,而是直接对着警员说道。 当病房内只剩下两个人。 李十安沉静的靠在床边。 纪秋白站在床边。 两人一坐一站谁都没有先开口。 时间无声的划了过去。 “这个孩子,我不会要。”在僵持中,李十安忽然开口道。 纪秋白的瞳孔一收,“你说什么?” 李十安看了他一眼,再一次重复:“这个孩子我不会要。” 她已经从警方口中得知了张医生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也猜测到了纪秋白想要这么做的用意。 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工具,一个筹码。 纪秋白垂在一侧的手指狠狠的攥紧,他言辞坚定根本不给她反对的机会:“这个孩子,必须留下!”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我的身体,会出现点什么差错,你以为你拦的住吗?”她有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纪秋白,这场关系,你跟我都累了,与其这样……何必还要相互折磨?” 而且还要增加上一个孩子…… 如果不是家庭幸福,夫妻融洽,何必还要孩子出生? 大人可以做出选择,可孩子不能。 纪家是什么情况,她跟纪秋白是什么情况,她在纪家又是什么位置……这些,怎么能要孩子…… “相互折磨?”纪秋白蓦然弯腰,捏住她的手骨,眼神狠厉:“我就是要相互折磨又如何?李十安你给我听着,这个孩子我要,所以你必须把他生下来……这个孩子没有了,我就让医生再给你做第二次第三次手术!你知道的,我很有耐心!!” 李十安看着他眼中的狰狞,怔了一下:“纪秋白,你就是一个……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 “十安。”他低头凑近她,近到鼻息相间,单从背影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么亲昵的关系,“我就算是疯,也是被你逼疯的!” 但凡你的眼里,哪怕是只是闪过我的影子,我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乖乖听话。”他说:“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平安的生下来,你可以做到的,不是么。” 李十安缄默着,没有说话。 而纪秋白似乎也没有想要等到她的回答,只是站直了身体,说道:“……这个孩子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下一次受孕后,我不介意让你一直躺在床上……这一点,我能办到,你该明白。” 在李十安的怒视中,纪秋白无动于衷:“张医生的事情,如果你想要出气,我可以帮你把他送进去关两天,不过……不能太久,毕竟这件事情他没有做错什么。” 他说的简单明了,张医生没错,他也没错,所以……错的人是谁呢? 她吗? 李十安看着纪秋白的背影,淡淡开口道:“……如果有一天,孩子问,他是怎么来的,你准备怎么告诉他?说他是个用来争夺家产的工具还是你私心下的筹码?” 纪秋白的脚步一顿,却也只是一顿,“随便你。” 随便她? 李十安嘲弄的靠在床边,是不是一条生命于他们而言,除了利益,不存在什么应该有的意义? “纪少,传闻您为了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争夺家产,不顾自己妻子的反对,联合医生给她进行了受孕手术,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纪少纪少,用一个孩子当做筹码,这么做你是不是会担心对名声有所妨碍?” “……听说你的姐姐纪婉儿最近也有跟自己的男朋友订婚的打算,你们姐弟如此操之过急,是不是担心会大权旁落?” “……” 纪秋白前脚从病房出来,后脚就遇上了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上来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下,便将小型的话筒怼了上来。 纪秋白面色不善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让开!” “纪少……” 纪秋白“啪”的一声将递到眼前的话筒给拍开,女记者没有拿稳,直接摔到了地上。 而摄像头完完整整的将这一幕给记录了下来。 女记者捡起话筒,眼睛朝着他的身后看了眼:“这间病房是……” 纪秋白脸色阴沉的身手拦住了她,“你是哪家电视台的?!你们台长你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纪少何必这么生气,我们不过是依据事实报道。”女记者显然经验老道,无论纪秋白如何的冷脸,她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林遇深站在一柱子后面,目光沉静的看着这一幕。 纪秋白跟李十安不欢而散,原本心情就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更是直接一沉到底,“滚……” “秋白。”纪婉儿给纪秋白打了电话后,跟纪母打了声招呼后,就朝医院赶了过来,适时的阻止了纪秋白对记者的粗口。 纪婉儿处理这种事情,明显就圆滑的多,三言两语就将李十安怀孕的事情美化成了另一番模样。 没有了强制受孕,没有了为争夺家产的无所不用其极,只有一对结婚两年却迟迟没有孩子夫妻的努力尝试和期待。 即使女记者见多了能言会道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纪婉儿真的是公关的一把好手。 难怪一个女人,在纪氏集团的地位丝毫不输于纪秋白。 女记者转似不经意的朝着远处瞥了一眼。 林遇深朝着几人的方向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纪婉儿看到他的出现,有些惊讶:“遇深,你怎么在这里?” 林遇深以手背掩唇假意的咳嗽了两声,“嗓子有些难受,来拿点药。” 纪婉儿挽着他的胳膊:“没什么事情吧?” 林遇深:“一点小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纪婉儿有些迟疑。 “每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看到林老板的身影,还真是……巧。”纪秋白看向林遇深,面色有些冷硬。 “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也不一定。”林遇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纪婉儿身上。 纪婉儿微微红了面颊。 所有的对话就发生了病房门口,李十安自然是将一切都听到了耳中。 每一个人其实都是绝佳的戏子,单是看你想不想要戴上面具生活罢了。 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肚子,这里真的会有一个孩子吗? 可一个不在祝福中诞生的孩子,是不是太可怜了一些? “顾盼,帮我一个忙……”李十安拿着手机说道。 …… “纪少,纪小姐……不,不好了!!”家中佣人声音颤抖的拨通了纪婉儿电话。 这让刚刚处理完记者的纪婉儿心下一拧:“慢慢说,出什么事情了?!” “夫……夫人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佣人声音颤抖,不断的重复着“杀人了”。 纪婉儿顿下脚步,“你说谁?谁杀人了?!” “杀人”两个字太过尖锐和刺耳,林遇深和纪秋白同时看向她,纪婉儿的脸色“唰的”一下子苍白如纸。 纪秋白一把将她手中的手机拿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佣人:“夫人,夫人杀了,杀了冯丹丹,纪董,纪董……也受伤了,巡捕和救护车都来了,纪少你们快,快回来……” 林遇深隐约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眸光闪了闪。 李慧杀了冯丹丹?还伤了纪川阳? 纪婉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林遇深适时的扶住了她。 纪婉儿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好像这一瞬间,他就是她全部的依靠,林遇深柔和的安抚她:“没事的,我陪你一起去,不要怕。” 纪婉儿含泪点了点头,对他更加的依赖。 林遇深扶着她的时候,唇角细微的扯动了一下。 不过是才刚刚开始,就承受不住了吗? 纪婉儿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李十安正在跟顾盼通话,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是手机网页自动跳出来的信息推送。 豪门争斗升级:正宫怒极杀人,纪董重伤昏迷,纪家再现家产争夺迷云。 耸动的标题,抓人眼球的字眼,李十安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点开后,看到新闻上报道的照片以及……纪川阳,冯丹丹被抬上救护车的画面。 李十安凝眉下,难道是谈财产分割的时候,谈崩了? 巧合的是,四方城那么多医院,救护车在选择就近运输的时候,将两人送到了李十安所在的医院。 当李十安听到门外的议论声和八卦声的时候,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是什么感觉。 “纪家现在是乱成一锅粥了,听说那个女人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 “可不是吗,那个什么董的,听说也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可有一段时间抢救了,他那个刚刚接回家的私生子都被吓傻了,只会一个劲儿的哭,巡捕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能不吓傻吗?听说是目睹了杀人的全过程……” “……” 顾盼来的时候,也将这场大八卦听了个差不多。 “现在纪家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李十安抬头看了眼窗外:“或许……这是个机会。” 顾盼:“什么机会?” 李十安:“纪家现在自顾不暇,这个孩子……不能留下。” …… 纪母作为犯罪嫌疑人,第一时间经受了警方的严格询问。 但是她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无论警方询问什么,都一个劲儿的摇头,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说。 除了摇头就是掉眼泪。 而纪亦舟的状态更极差,凡是有点打的动静,都要哭喊着要找爸爸妈妈,到底是年龄小,嘶厉的哭喊声让人听着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 纪婉儿抱着纪母,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纪秋白跟警方交流着。 唯一闲下来的林遇深,主动承担了手术费输血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事情,让纪婉儿感动不已。 李十安出院的消息,纪秋白是从护工的口中得知的。 护工在病房里没有找到人,病床上摆放着病号服,显然是离开了。 纪秋白闻言,狠狠的一拳头锤在了墙壁上,顿时手指关节都出了血,他面目狰狞的攥着拳头,“李、十、安!” 她一定是知道现在他脱不开身,没有时间去管她,这才敢无视他的警告。 她从来就没有想要留下他的孩子! “出去找,马上把她找回来!!” 护工有些为难:“这……” “马上去找!” 说完,纪秋白就挂断了电话。 李十安在顾盼的搀扶下出了医院,上车的时候,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冷汗。 顾盼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情况:“没事吧?” 李十安摇了摇头:“先离开这里。” 顾盼点了点头,踩下了油门,朝着目的地出发。 一个小时后,李十安来到了一家装修考究的私人医院门前,这家医院,李十安听说过,是一位中外合资筹办的,只接受提前预约的客人。 无论是从服务还是设备都是顶尖的。 当然与服务相对应的就是它的价格。 “……这里,你是怎么找到的?”李十安有些狐疑的看向顾盼。 顾盼顿了下,回答的有些隐晦:“找了,一位朋友帮忙……”她顿了一下,不等李十安继续追问,又说了一句:“咱们快进去吧。” 李十安心中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因为是多年的好友,出于对顾盼的信任,李十安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好。” 李十安躺在病床上,静静的接受着检查。 “你说你接受人工受孕不到72小时?” 第49章:真的怀上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很抱歉,时间太短,没有办法检测出你是否受孕成功,不过……” 李十安:“不过什么?” 医生:“不过如果你不想要受孕,可以服用些药物……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避孕药。” 李十安拧了拧眉头,“什么时候可以检查出有没有怀孕?” 医生顿了顿:“正常情况下,最快也需要十天的时间。” “……十天。”李十安忖度了一下这个时间限度,十天的时间,纪家的事情约莫也已经告一段落,“先用药吧。” “我们的药物很安全,且很少出现失误,你可以放心。”医生说道。 …… 纪家陷入了一团乱麻中,冯丹丹最终确认救治无效死亡。 纪父昏迷,三天的时间只在第二天清醒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由于时间太短,警方甚至来不及询问。 纪母被请去了巡捕局,只是因为证据不足,加上唯一的目击者纪亦舟受到了惊吓,出现了记忆混乱,连话都说不清楚,纪母虽然是最大的嫌疑人,但还是被保释了。 纪氏集团因为这一场意外,股票骤然下跌,引起了董事会的高度重视,纪秋白作为纪氏集团下一任的继承人,责无旁贷的需要出面解决这一次的烂摊子。 纪婉儿多数时间陪纪母,剩下的时间也要去跑公司。 姐弟两人忙的焦头烂额。 纪秋白几次想要抽出身去寻找李十安,但都被公司的事情缠住,根本分身乏术。 “遇深,幸好……幸好我还有你。”纪婉儿穿着黑色的蕾丝睡衣,画着精致的妆容,婀娜多姿的端着红酒杯,朝他走过来,顺势就靠在了他的怀里。 林遇深靠在椅背上,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轻轻的捻了一下,“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 纪婉儿:“公司的事情哪里有处理完的时候,只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林遇深:“哦,说来听听。” 纪婉儿趴在他的肩上,“……我遇上了一个好男人。” 林遇深削薄的唇角扯了扯,拿起桌边扣着的酒杯,单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抿了一口:“今天是打算回报我?” 纪婉儿的手指在他的衬衫上画着圈,带着挑逗的意味:“……遇深,我们结婚吧。” 订婚她准备直接跳过去,就像她说的,这么优秀的男人她不能放走了。 话落,纪婉儿的衣服滑落。 林遇深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目光在她的身上定格了数秒,拿起桌上的遥控器,灭掉了房间内所有的灯。 黑暗中,眼睛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却会被无限的放大。 纪婉儿感到一双大掌拦住了她的腰,继而猛地一用力,将她拦腰抱起,走去了卧室。 “遇深……” 很快的里面传来低低的女声,却不怎么可以听到男人的声音。 而在别墅内的另一间卧室内,窗边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手中捏着一只燃了一半的香烟。 …… 八天,整整八天的时间,李十安都没有出现在纪宅。 纪秋白身上的阴寒冷气也逐日加重。 “纪少,人找到了。”纪秋白接到电话的瞬间,打断了正在办公室内汇报工作的经理,拿着车钥匙走了出去。 而从私人医院里出来的李十安也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因为检查结果已经出来,并没有怀孕。 无论是服用的药物起了作用,还是受孕没有成功,都不重要了,笼罩在她头顶几天的阴霾,终于散去。 “嗤——” 一辆商务车停在了她的眼前。 李十安停下了脚步。 车窗慢慢的降下来,林遇深那张深邃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李十安楞了一下,随后调转脚步,就准备离开。 “纪秋白已经查到了你的位置,很快就会知道你来医院的目的,你觉得……他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林遇深的话成功的让李十安停下了脚步。 “我可以帮你。”他说。 李十安抿了抿唇,“……不需要。” 林遇深打开车门,站在她的身后:“安安,听话,让我帮你。” 李十安攥了攥拳头,他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转过头来:“我可以帮你伪造一份受孕成功的报告单,他找到你以后,一定会带你去做检查……纪家现在一团乱,纪川阳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纪秋白需要一个完美家庭假象来稳住股民的心……如果他知道你现在没有怀孕,一定会给你进行第二次受孕……” 第二次受孕…… “我就是要相互折磨又如何?李十安你给我听着,这个孩子我要,所以你必须把他生下来……这个孩子没有了,我就让医生再给你做第二次第三次手术!你知道的,我很有耐心!!” 李十安掀了下眸子,看他:“沈谨言,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林遇深温柔的轻抚着她的面颊,跟往日的画面完美重合:“……我会帮你的,安安。” 我会帮你的,安安。 一句话,在她的耳中带着百转千回的味道。 李十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跟他上了车,一切发生的莫名其妙,却又好像是在情理之中。 因为他是……沈谨言啊。 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唯一不曾想过要防备的人,即使……理智的那个李十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能信任;可心底里的另一道声音却又在告诉她。 他是沈谨言啊。 说过会一辈子保护她,爱她,守护她的沈谨言啊。 “十安?” 纪婉儿在医院门口,看着从林遇深车上下来的李十安,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 而李十安也在一瞬间脊背僵硬,喉咙一哽,不敢置信的看向林遇深,数秒钟后,又自嘲的勾了勾唇。 “十安在一家小门诊做孕检,小门诊自然比不上大医院的检测准确,就顺路把她带了回来。” 纪婉儿:“孕检?” 难道上一次的受孕,真的怀上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冒出的瞬间,纪婉儿第一时间联系上了纪秋白。 第50章:孕吐不是……很正常的吗?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扑了个空的纪秋白原本正在发火,接到纪婉儿的电话后,整个人当即就狠狠的顿了一下:“你说她现在在医院?!” “……”纪婉儿瞥了一眼李十安,“是,十安想要在小门诊做孕检,遇深不放心,就把她带了过来。” 在听到“林遇深”这三个字的时候,纪秋白神经蓦然一紧,“你说谁?林、遇、深?” 纪婉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纪秋白在说出“林遇深”这三个字的时候,似乎是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纪秋白到来之前,纪婉儿带着李十安去做了孕检。 全程李十安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的,等待着被安排,被指挥,没有半分的自由。 这种感觉让她很是厌恶,却只能强忍不发。 林遇深将她眼神中的厌恶看的真切,在纪婉儿跟医生交谈的时候,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李十安一怔后,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可即使她的动作再快,还是被忽然看过来的医生给捕捉了个正着。 医生看着两人的动作,不小心就晃了个神,没有听到纪婉儿的问话。 纪婉儿有些狐疑的看向他,“医生,结果需要多长时间出来?” 医生连忙收回了神志:“一个小时以内,我们会尽快出结果。” 半个小时后,正在等待检验结果的时候。 纪秋白匆匆赶来,纪婉儿站起身想要跟他说些什么,纪秋白却好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直直的朝着后面走去。 纪婉儿以为他是要找李十安质问这些天去哪了,却不成想,他跟疯了一样的,挥拳就朝着林遇深的面庞砸了过来。 林遇深自然不会站在哪里让他打,避开他的拳头后,扣住了他的手臂:“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纪婉儿也连忙走了过来:“秋白,你疯了是不是?!遇深怎么惹到你了?” 纪秋白甩开他的手,冷冷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李十安的身上:“这些天,你们一直在一起?” 林遇深还没有说话,纪婉儿就已经开了口:“你在胡说什么,遇深这些天都跟我在一起。而且我们已经打算结婚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不如多找找别的原因。” 经过这一次纪家的骚乱,纪婉儿对林遇深的信任加深了不少,再加上……两人之间有了亲密的接触,更加让她觉得,前段时间林遇深跟李十安之间的暧昧都是出自李十安的勾引。 毕竟男人没有不喜欢偷腥的,有个长相出众的女人引诱,能有多少人做到坐怀不乱。 对于纪婉儿别有深意的话,李十安淡淡的扯了扯唇角,“你可以直接说,是我勾引他。” 纪婉儿瞥了一眼纪秋白难看的脸色,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遇深既然已经决定要跟我结婚,就表明了他的态度,不是么?” 林遇深自始自终唇角都噙着一抹笑意。 “结果出来了。”医生拿着检验报告,说道。 纪秋白二话不说将医生手中的检验结果拿了过来,看着上面的数据和结果,蓦然将头转向了李十安。 李十安平静无澜的跟他对视着,等待着结果。 当在医院遇到纪婉儿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情就成一个过山车的趋势起起伏伏,如今事到临头反倒平和了很多,左右不过是两个结果。 “跟我走。”纪秋白将检验报告握在手里,将李十安从椅子上扯了起来,拽着她朝着外面走去。 林遇深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以及李十安丝毫没有想要反抗的模样,眼神讳莫如深。 “医生,检验的结果是……”纪婉儿问道。 医生:“恭喜,已经怀上了。” 纪婉儿闻言舒了一口气。 而被纪秋白拉走的李十安,现在还不知道结果究竟如何。 她被直接塞上了车,纪秋白就坐在她的旁边,上车后只是对着司机说了一句话,“回家”。 李十安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检验结果,想要问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车内安静非常。 李十安静静的看着窗外,直到到达纪宅。 纪母和纪婉儿还在医院,所以纪宅除了佣人再无其他。 纪秋白将她带到了卧室,李十安全程配合。 即使她不知道纪秋白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因为没有怀上所以……恼羞成怒了么。 可谁知,纪秋白却在卧室的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 他的下颌压在她的肩上手臂环抱在她的腰间,“十安……谢谢你。” 两年来,这或许是纪秋白为数不多的深情,以至于李十安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是不是又想要做什么? 恍然间,李十安突然想到了那份检查结果。 “纪秋白,检查结果是什么?”即使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但李十安还是问出了口。 纪秋白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掌放在了她的腹部。 …… 从那天开始,纪秋白在家、公司、医院三点一线的来回跑。 俨然一副浪子回头的做派。 赵思思多日见不到人,堵到了公司门前,却被安保人员毫不留情的清除了出去。 “你们听说了么,纪少的老婆怀孕了……” “难怪我说这段时间,怎么没看到纪少再出去玩儿,原来是要有孩子……这下那位可是把纪少给拴住了……” “谁说不是呢,这人啊就是好命,以前是大小姐,现在是少奶奶,就算是老公风流也能怀个孩子把人给看牢了……如果是个男孩儿,这以后就是继承纪氏集团的不二人选啊,身价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所以说这就是同人不同命,依我看,咱们纪少这一次可是有浪子回头的意思,你不知道,我早上还看到他特意定制了一款项链,低调内敛却不失奢华的味道,一看就是送给正宫娘娘的……” 纪氏集团的两名女职员在赵思思的身边经过,说的话不期然的全部被她听到了耳中。 赵思思也由此明白了纪秋白这段时间不再跟自己联系的原因。 李十安怀孕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向不融洽,怎么会突然怀孕了?! 不行,她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个误会。 李十安怎么可能怀孕,她怎么能怀孕?! 而纪宅内的李十安,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最初她以为那份检查报告是林遇深买通医生做了手脚,但是这几天她忽然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干呕起来,这样的异常,引起了她的注意。 佣人端上新鲜熬制的鱼汤,李十安以前很是喜欢喝,但是现在“呕”,她单只是闻到了味道,就忍不住心中的那股子难受,匆匆跑去了洗手间。 佣人给她递上一杯水,笑道:“少奶奶的孕吐这么强烈,估计啊是个调皮的小子。” 干呕过后的李十安面色有些苍白,听到佣人的话后,整个人一愣:“……孕吐?” 佣人只当她是第一次怀孕,对这种事情知道的太少,解释道:“是啊,这有些女人怀孕的初期反应就会很强烈,就跟少奶奶你这样……这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了……当年我怀孕的时候,一开始没什么感觉,但是等月份大了,才开始吐个不停。” 佣人说着说着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李十安,发现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不禁有些担忧:“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十安的眼睛有些凝固的僵然,“你确定,这是孕吐?” 佣人不明白她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少奶奶你怀孕了,孕吐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怎么感觉像是忽然才知道自己怀孕了一样? 李十安脊背狠狠一僵,怀孕? 那份体检报告……体检报告…… 第51章:……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她真的怀孕了? 这个猜测在头脑中冒出来后,李十安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李十安呢?我要见李十安!!” “给我让开!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 赵思思胡搅蛮缠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李十安坐在沙发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直到赵思思强行闯了进来,站在她的面前,大声质问道:“李十安,你真的怀孕了?!” 怀孕这两个字,就像是背后的一根刺,狠狠的朝着李十安扎了一下,她抬起眼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愤恨的赵思思:“出去。” 赵思思站在原地,质问道:“李十安,你不是不喜欢他?!你不是连他碰你都不肯,现在怎么会肯怀上他的孩子?!还是说你以前的那些做派不过是为了待价而沽?想要趁现在生下个儿子得到整个纪家?我以前真是把你看的太清高了,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又当又立的把戏,你玩的很……” 李十安现在头疼得很,被她这么一吵,心中一股子的无名火就那么上来了。 在赵思思没有得到回应,胆大到想要把她从沙发上扯下来的时候,李十安挥手就在她的脸上扇了一巴掌,“闹够了吗?” 赵思思没想到她会动手,不敢置信的抬眸看着她,凶狠的劲头上来了,张牙五爪的就想要打回去。 一旁的佣人见此哪里还能坐得住,李十安现在怀了孕,如果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问题,她们都要失业。 “闹什么?!” 纪秋白手中还拿着礼物盒,看到乱成一团的局面,眉头蓦然就拧了起来。 赵思思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收敛了自己的行为,变脸似的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秋白……表姐,表姐她动手打我,你看,我的脸都肿了……” 李十安刚才那一巴掌确实没有收敛自己的力道,此刻赵思思的脸上分明的巴掌印虽然消了很多,但还是能看到红肿。 纪秋白瞥了一眼,“谁让你来的?” 赵思思:“我……我,只是听说表姐怀孕了,想要来看看。”说到这里,赵思思蓦然低下了头,眼泪掉落:“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现在……现在估计已经成型了……” 她不提到这个还好,一提起,李十安就会想到赵思思那天是怎么连眼皮都没有眨上一下,就直接将那个孩子撞流产的,如今还能表现出一副遗憾万千的模样,也真是……心脏够坚硬。 李十安不知道的是,赵思思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了,如果她当时能够料到短短的几个月后,纪家就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她说什么也会将那个孩子留下,说不定现在还能分得一杯羹。 李十安现在心里很乱,完全没有想要在这里继续看她演戏的心思,抬脚就上了楼。 纪秋白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拧了拧。 “秋白……我们已经好多天没有见了。”见李十安识趣的离开,赵思思上前挽住了纪秋白的手臂,身体紧紧的贴靠着他。 佣人见此纷纷走开,只道是世风日下,现在的这些小三一个比一个有手段。 “回去。”纪秋白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沉声道。 赵思思抿了抿唇,“秋白……” 纪秋白:“我的话,说的不够明白?!” 赵思思心中不甘却也只能就此作罢,“我……我回去等你。” 纪秋白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的就上了楼。 赵思思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跺了下脚。 李十安上了楼以后,握着手机给上次的医生打去了电话,她明天要去再做一次检查。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是有没有怀孕,还是当时的检查结果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偏差,纪秋白手中的那份检测结果,究竟……是不是林遇深做手脚以后的结果? 她现在时不时涌上来的呕吐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她的脑海中,李十安的心情都随之变得烦躁起来。 “……怀孕期间,手机尽量还是少接触的好。”走进来的纪秋白说道。 这些天他的态度都是温和的,温和到……让李十安有种回到了多年前,两人还是好朋友时的场景。 那时的纪秋白用翩翩佳公子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出身好,长相佳,气质出众,待人温和,不知道是多少女生魂牵梦绕的白马王子。 那时……纪秋白和沈谨言,一个翩翩于世,一个鲜衣怒马,几乎是满足了所有女孩子的幻想。 “纪秋白……医院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十安不想要提及自己怀孕的话题,便主动的转移了话题。 提到父母,纪秋白的脸色有些难看,“……还在进行治疗。” “十安,我们以后,好好的生活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以前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纪秋白有些疲惫的将下颌压在李十安的肩上,轻声道。 李十安垂在一侧的手臂僵了一下,咛喃不清道:“纪秋白……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纪秋白坚定的抱着她:“能,我们可以。” 只要她给他生下这个孩子,当年无论她做过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试着放下,永远不再提及。 次日,早餐的时候,或许是上天都在帮她吧。 纪秋白接到医院的一通电话,紧忙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连招呼都没有来得及打,便离开了。 只是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脚步,对着佣人说道:“看着她多吃一点。” 佣人点头,这才知晓,原来纪少细心起来,也是真的心细。 李十安在他走后不久,便以公司有事情需要她处理为由,出了纪宅,然后就直接去了那家私人医院。 医生在知晓她的来以后,表现的有些诧异,“你是说,你觉得上次的结果有问题,想要再检查一次?” 李十安点头。 医生顿了下,“好,你先喝杯水,去准备一下。” 李十安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出去,后脚医生就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一个小时后,当李十安拿着检验结果细细看了数秒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不是怀孕,这两天我怎么会时常想要呕吐?” 医生让她具体说了一下症状后,笑道:“你或许可以去做个胃部检查,看看是不是这段时间出了什么问题,想要干呕并不是只有怀孕一种可能。” 李十安顿了下,到走廊另一头准备去做一下胃部检查的时候,看到了走廊挂着的led屏上正在播报的新闻。 “一个小时前,在纪氏集团千金正式单方面宣布跟其男友会于一个月后结婚,有知情人透露,这位神秘男友是位……” 第52章:安安,我要你啊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美籍华裔,其名下的良夜国际俱乐部成为上流圈休闲聚会的一道新标杆……” “遇深这些天都跟我在一起,而且我们已经打算结婚了……” 医院内,纪婉儿的声音不期然的再一次在头脑中响起,李十安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要结婚了么……”她自言自语。 所以,他们之间,终究是谁也没有兑现曾经的承诺,那个……关于相守的承诺。 其实想想,真的,可惜啊。 年少一起学会起舞的人,终究是在中途就散了场。 最后的检查结果让李十安松了一口气,“……肠胃出了些问题,应该是最近的作息不调引起的,而且根据检查结果显示,你似乎还有些轻微的宫寒,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些。” 李十安点了点头,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空有些阴霾,好像是有了要下雨的迹象,阴沉沉的一片。 “十安,你来一趟医院。”纪秋白给她打电话,没有询问她在什么地方,也没有询问她在做什么,只是那么直白的一句。 李十安心中有些狐疑,这个时候要她去医院做什么? 到了医院,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纪母,纪秋白,纪婉儿,林遇深全部都站在病房门外…… “爸,要单独见你。”纪秋白出声解决了她的疑惑。 李十安发现从她出现后,门外的几人面色都带着引人深究的古怪,一向对她不假辞色气势汹汹的纪母眼神飘忽而闪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纪婉儿则是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纪秋白欲言又止,而……林遇深…… 他在笑。 那种只有扯动皮肉的笑,眼底里冰寒一片。 李十安直到进入了病房,眼前都还在浮现林遇深的那个笑容。 那种好像全部都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咳咳咳……”纪川阳见她进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先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气若游丝的躺在病床上,可见即使是醒了过来,身体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李十安甚至能从他的身上看到死亡的衰颓之气。 看来是真的伤的很重…… 李十安伸手给他倒了一杯水,想要扶他坐起来润润嗓子,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纪川阳手指颤抖的朝她指了指,李十安顿了一下后,坐在了病床边。 “我……我今天……”纪父的声音很低,还有些飘,每说句话都要大喘气,“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我……” 李十安:“您说。” 纪川阳:“……沈谨言,沈谨言他……” 在“沈谨言”三个字吐出口的那一瞬间,李十安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 纪川阳是活到这个年纪,什么事情还不是门清,见到她这幅模样,就什么都猜到了,“你果然是知道……” 可知道什么,他没有继续往下去说,李十安自然也不会追问。 “……他不能和婉儿结……结婚……只有你能阻止他,他是来报复的,报复我们纪家的……冤孽,冤孽啊……咳咳咳……” “你答应我,去,去……阻止他……他那么,那么喜欢你,一定会……会听你的……” 李十安静静的听着。 听着纪川阳一遍遍的说着同一句话“去阻止他”。 半晌后,李十安这才开了口,她就只问了一句话:“要跟他结婚的是纪婉儿,您怎么不直接跟纪婉儿说,让她不要嫁了?只要她不嫁了,跟林遇深分的干干净净,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林遇深喜欢她? 李十安对此只想要笑。 五年前的沈谨言喜欢李十安,她信。 五年后的林遇深喜欢李十安,她……不信。 纪川阳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他说了,只要把你还给他,他就可以收手。” 还给他? 李十安只是笑:“您准备怎么还?让我去陪他一晚?还是……打算让我跟纪秋白离婚?” 她说:“如果是后者,我欣然接受,如果是前者……我只想要问一句,凭什么呢?你们纪家欠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没有到达圣母的境界,您高看我了。” 纪川阳:“你也是纪家的一份子。” 李十安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所以,您今天特意把所有人都赶到病房外,就是想要逼我来为纪家做出牺牲?既然这样,纪婉儿嫁给他不是也一样……这样一来,你们可就成了亲家,不是么。” “亲家”两个字,深深的刺激到了纪川阳,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最后桌子上的一起开始发出鸣叫声。 病房外的纪家人和医生闻声连忙冲了进来。 医生进行抢救,纪母则是不由分说就扬起手臂给了李十安一巴掌,“你这个贱人,你做了什么?!” 李十安握了握,按耐着自己想要还回去的冲动,转头偏向了纪秋白:“你爸说,想要我跟你离婚,你觉得呢?” 原本担忧的趴在病床边的纪秋白闻言狠狠一顿,“你说什么?” 李十安:“我说,如果你愿意,我答应离婚。” 纪秋白蓦然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怒目圆睁:“你怀着我的孩子,想要跟我离婚?!” 在提到孩子的时候,目光注视在纪川阳身上的林遇深嘲弄的勾了勾唇角。 纪川阳死死的盯着他,手指想要抬起,却没有办法。 林遇深上前看似担忧的握着他的手,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婉儿,给她一场……终生难忘的婚礼,伯父。” 最后两个字,冷嘲非常。 纪川阳瞪大了眼睛,呼吸更加的凌乱,最后……一口气没喘匀,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在纪家人忙成一团的时候。 李十安和林遇深在医院一处僻静的角落里,正四目相对着。 只不过,四目相对中,两人身边围绕着的不是什么爱意缠绵的暧昧,只有……寡淡的冷意。 “……你跟纪川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林遇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遇深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她的面颊:“……那个老东西没有跟你说明白?安安,我要你啊。” 李十安闻言却摇了摇头:“沈谨言,你在说谎。” 你如果真的想要李十安,就不会在五年之后再回来,就不会跟纪婉儿纠缠在一起。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他说:“我会向你证明。” 李十安怔怔的看着他,良久后,问道:“你跟纪婉儿结婚,是在打什么主意?” 林遇深:“……一场紧锣密鼓的好戏。” 第53章: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川阳得了中风。 冯丹丹的家人得知了自己亲人去世的消息后,也来到了四方城,揪着纪母的衣服不放,说她是杀人犯。 因为从纪亦舟的叙述中他们得知,当天他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醒来的时候,冯丹丹已经倒在了地上,纪川阳重伤,而纪母正气势汹汹的站在那里,眼神狰狞。 纪氏集团的律师团出动,为的就是想要解除纪母的杀人嫌疑。 “遇深……你觉不觉得这一次的事情透着古怪?我妈好端端的怎么会跟爸爸起争执……”纪婉儿神情有些凝重的对林遇深说道。 林遇深唇角噙着抹淡淡的弧度,“……这件事情,你没有好好的问问伯母?” 纪婉儿摇头:“……她什么都不肯说,即使是巡捕来询问,也只说自己不知道。” 可纪母是在现场的,又是唯一一个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人,她说什么都不知道,警方也不会相信。 林遇深:“……纪家的律师团是最顶尖的,不会出什么问题……来,看看你的婚纱喜不喜欢。” 华丽的婚纱,是意国纯手工定制,耗费了十数个设计师半个多月的时间共同完成,美轮美奂。 纪婉儿的注意力被吸引,“真漂亮。” 林遇深看着上前轻手轻脚抚摸婚纱的纪婉儿,唇瓣的弧度加深:“……当天你一定会成为最引人注目的新娘。” 最引人注目,却不是最美丽。 纪婉儿沉浸在即将要嫁给所爱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同。 李十安这段时间疲惫感很重,早上醒来没有多大的功夫,就会觉得浑身疲惫。 而且,这个月,她的大姨妈没有来。 但是由于医生说她最近内分必失调,作息紊乱在先,她便下意识的将推迟的月经归咎到了这上面。 纪婉儿和林遇深的婚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闹出来的动静非常之大。 一方面是因为纪家现在本身就处于风口浪尖上,一方面是因为……林遇深的故意造势。 因为后者的原因,不少人都在暗自感慨林老板的情深,不光是在纪家风雨飘摇的时候娶了纪婉儿,还给了她一场所有女人都期待的盛大婚礼。 林遇深来纪家的时间越来越多,李十安最初以为纪秋白对此会强烈反对,毕竟……他心中已经将林遇深认定为了沈谨言。 但是让李十安意外的是,纪秋白的态度除了有些冷淡意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而纪婉儿现在完全是一副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女人。 如果不是那天在四方城大学的草地上,亲耳听到了林遇深回来的目的,就连李十安都要以为,这会是一场幸福的婚礼。 就在婚礼紧锣密鼓准备中的时候,李十安接到了律师的一通电话。 是她委托起诉离婚的律师。 两人的通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在结婚的时候,李十安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我先祝你离婚快乐。” 李十安浑身一凌,回过头来,入目的是林遇深那张英俊不凡的面孔。 “你怎么在这里?” 林遇深将身后拿着的东西递了过来,是个包装精美四四方方长达一米的盒子。 李十安:“里面是什么?” 林遇深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示意她先接过去。 李十安顿了一下,伸出了手,盒子很轻,像是……只有一件衣服的重量。 衣服? 林遇深:“婚礼当天穿上它。” 李十安将礼品盒打开,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及膝小礼服,简单大方却也足够引人注目。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遇深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礼服裙摆的薄纱,“安安,这件礼服,你不记得了么?” 李十安低眸西细看,半晌过后,面色复杂,而林遇深已经离开。 这件礼服,是他们年少时设计婚纱的雏形。 青春正年少的时候,总是以为遇到了一个人,便可以相守一生,一同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是却要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做:造化弄人。 没有谁一定会陪谁走到最后,如果有,那也不过是幻想。 李十安看着床上展开的礼服,久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有些事情,不该去想的,可一旦经过某样东西,某句话的触及,那些过往就会如同潮水一般在脑海中涌现出来,继而久久没有办法平息。 当年被赞为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两人,终究是在时间的这场旅途中,越走越远。 婚礼这天,天气很好。 宾客如织,豪车遍地,香槟美酒,布置奢华。 李十安跟顾盼到了现场后,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纪秋白在跟商场上的朋友打招呼。 “怎么了?有心事?”李十安发现,今天顾盼自从来了以后,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顾盼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带着欲言又止,但是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李十安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真的没事?” 顾盼看着她关切的目光,唇瓣动了动,“十安……” 李十安:“嗯?怎么了?” “如果……”她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我……” “亲爱的朋友们,亲爱的来宾……” 台上司仪的声音盖住了顾盼未说完的话,李十安朝着台上看了一眼,轻声说道:“婚礼,要开始了。” 顾盼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微微收紧,在一掌声雷动中,轻声对着李十安说了一句:“十安,对不起……” 李十安的注意力在台上,而她的声音又太小,以至于李十安什么都没有听到。 纪秋白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坐在了李十安旁边的位置上。 纪婉儿长纱拖地,笑容满面的出现,一步步走向台上的林遇深。 李十安静静的看着,有那么一瞬间,纪婉儿的脸变成了她自己的。 当年,青春张扬的他们,不止一次的窝在一起商讨结婚的细节。 那时的李小姐骄纵而霸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衣领,扬着明媚的眉眼,鼓着腮帮子凶狠狠的警告他:“……如果你以后娶的人不是我,我就让人砸了你的婚礼现场,然后那绳子把你给绑了……” 原本很是嚣张肆意的话语,但是李小姐联想到自己将他给绑起来的画面,很是没心没肺的笑趴了。 沈谨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的是:“除了你,我从没想过还会娶别人。” 坐在台下的李十安僵硬的保持着笑容,看着台上的新人。 所以说啊,热恋中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请新娘新郎交换结婚戒指……”司仪喜庆的说道。 纪婉儿甜蜜的笑着,伸手想要去接伴娘递上来的戒指。 然后…… “等一下。”林遇深笑着制止了她的行为。 纪婉儿不解的看向他,难道还有惊喜吗? “看来,我们的新郎,在交换戒指之前,还给新娘准备了其他的惊喜……”司仪显然跟她想到一起了。 众人也好奇的观望着,纷纷猜测着会不会又是一场大型撒糖现场。 林遇深慢慢的摘下一直带着的白色手套,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色的西装,肃穆而又庄重,但是男士结婚,很少有人会佩戴白色手套,原本就有人对这一点产生了好奇,现在见他忽然打断婚礼的进程,摘下了手套,不禁都看了过来。 “惊喜自然是有的。”他说,“大家请看大屏幕。” 台上立着一台巨大的屏幕,不少新人在结婚当天都会做一个小视频,对此,大家并没有觉得奇怪。 只是,当画面开始转动。 台下的议论声也随之响起。 因为屏幕上放映的并不是什么甜蜜的视频或者照片,而是……一段录音。 众人一开始摸不着头脑,可纪婉儿和纪秋白的脸色却突然大变。 纪婉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林遇深。 纪秋白直接站起了身。 录音的内容正好是冯丹丹死亡那天跟纪川阳和李慧在书房里的对话。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儿子名不正言不顺?我如果是婊子,那你算什么?当年你是怎么跟别的男人鬼混的,你不会是忘了吧?”冯丹丹言辞尖锐,“谁能想到呢,一向自诩是阔太标靶的你,年轻那几年也是个放荡的货,对了……按照年龄来算,纪秋白还说不定是哪个野男人的种,毕竟这年龄上……” 李慧似乎是被刺痛了,“啊啊啊”的大叫两声,就传来了两人动手的声音。 纪川阳有些难耐的咳嗽了两声:“住,都给我住手……” “砰。” 后续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屏幕上破了个洞,玻璃碎片飞溅,传来“滋滋啦啦”的响声。 纪秋白手中抡着一把椅子,站在台中央的位置。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他动手将屏幕给砸了。 纪婉儿泪眼汪汪的看着林遇深,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遇深拿着刚刚摘下的手套,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拭了一下脸上的眼泪,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没有刚才那一幕,谁也不会怀疑他的情深。 “怎么哭了?画了这么久的新娘妆,如果弄花了,多可惜。” “沈谨言,戏演够了吗?”纪秋白摔下手中的椅子,冷声问道。 林遇深淡笑着,在纪婉儿震惊的眼神中,将手给收了回来,转头,抬了一下脖颈,“……还真是,久违的名字。” 台下的众人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原本气质温和的林老板忽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明明脸还是那一张脸,人还是那个人,但周身的气质好像一瞬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十安看着台上的这一幕,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当警笛声传来,当巡捕冲了进来,将纪母逮捕,众人还云里雾里的看不真切,不明白这好端端的一场婚礼怎么演变成了捉凶现场。 林遇深让人将录音连带着一份牛皮袋子交给了警方:“李女士的犯罪证据,都在这里面,除了冯丹丹那一条人命,还有……”他削薄的唇角吐出那个带着痛楚的名字,“五年前,我母亲的死。” 纪秋白眼神阴沉的看着林遇深,挥拳就想要上前打他。 却被一旁的警员制止。 林遇深看着失态的纪秋白,笑道:“这就受不住了吗?” 他说:“还有一件精彩的事情,纪少可能会更感兴趣一些。” 当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李十安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继而忽然一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削薄的唇张张合合。 她能看到他在说话,但是却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只感觉到,随着他声音的落下,周围人再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变得嘲弄,耻笑,还有……嫌恶。 “顾盼,他……说了什么?”李十安神情平静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好友。 她们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是她身边唯一可以说说真心话的人。 顾盼的眼神没有跟她对视,只是轻声说道:“十安,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 李十安不明白,也不知道,她刚才……好像忽然就失聪了,然后什么都没能听见。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开始带着不屑? “装什么装,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你不是一清二楚?!”后座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宾客们开始对李十安指指点点起来。 李十安沉静的听着,听出了一个让她难堪,也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们说…… 她怀上了林遇深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 李十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的反驳:“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没有怀孕……我没有怀孕……” 她一遍遍的重复着同一句话“我没有怀孕”。 她做了检查的,还做了两次检查。 在私立医院做的检查,那是四方城闻名的高档医院,仪器设备都是最新的,不可能两次结果都出现错误。 是啊,不可能出现错误。 “顾盼,那家医院……你陪我一起去的,不是吗?”李十安握着顾盼的手,面含期待的看着她。 第54章:还想要……毁掉她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顾盼没有忍心去看她,只能强制将脸瞥向一边。 没有得到回应的李十安,脸色刹那间便的惨白。 “所以……那家医院,顾盼,为什么啊……”李十安睫毛颤抖了一下,嘴巴干涩的好像可以起沫,“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连你也可以骗我? 然而,无论她怎么询问,顾盼都不会给她回应了。 这一刻,李十安终于明白,自己……可能是,真的怀孕了。 怀孕了……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 台上纪秋白的神情并没有比李十安好像多少,毕竟是一定莫名其妙的绿帽子。 纪婉儿则是一脸崩溃的倒在地上,显然是不能接受林遇深就是沈谨言的事实。 李十安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看着台上那个运筹帷幄,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男人。 回国三个月,只有三个月,三个月间就能搅得纪家一团散沙,耍的所有人团团转,多厉害啊。 她想:不愧是……当年连教授都要称赞一句——心思诡谲的谋略家啊。 算无遗漏。 李十安四目望去,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轻蔑的,她想,他们一定是都认为,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婚内出轨,还怀上了私生子。 她想要大声的为自己正名的,但是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她的喉咙里像是被堵上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张不开嘴。 李十安想要出去,想要从婚礼现场离开,她觉得透不过气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难受。 只是,她前一秒显现出了想要离开的迹象,后脚,就被台上的一道声音叫住,他喊:“安安。”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已经离世的父母,就只有……一个人会那么叫她。 曾经亲昵到骨子里的称呼,如今再听却早已经变了味道。 她不知道五年的时间怎么就会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就如同她始终不明白,纪秋白为什么娶了她却厌恶她,沈谨言变成了林遇深为什么好像连心肝都变了? 她遥遥的看了一眼台上,只说了一句话:“林遇深,我能拜托你,不要再喊这个名字吗?”她说;“我现在有点恶心了。” 她的语气很平缓,平缓到一点起伏都听不出来。 李十安走了,从婚礼现场离开。 她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位衣着华丽的客人:“姑娘要去什么地方?” 去什么地方,李十安也不知道。 “……去墓园。” 司机看了眼车窗外的天空,提醒道:“姑娘,这天突然阴下来了,你现在这个时候去,恐怕不安全啊。” 李十安摇了摇头,“开车吧。” 司机见她坚持,也只好作罢。 一路上李十安的手机响动个不停,她挂断了两次后,就关机了。 这个时候,她谁的电话都不行要接,什么人也不想要见。 她甚至有种极端的想法,那就是,直接去把这个孩子流掉,无论他是谁的,原本也不是她的本意,不是么? 可当司机问她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连医院的门都不想要进了。 那里充斥着的,从来跟美好回忆无关。 “姑娘?姑娘?到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对着车窗出神的李十安,连喊了两声,这才将她唤回来。 李十安转过头来的时候,右眼不期然的滑下来一颗眼泪,她本人却好像没有察觉到,“多少钱?” “三十四。”司机在收到转账后,从前头递给她一张纸巾,“姑娘,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别太伤心了。”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不知道是在骗他,还是在骗自己,她说的是:“……我不伤心。” 司机好像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李十安已经下了车,徒留车内的一声沉重叹息。 她不伤心,李十安在心中这么对自己说,她只是……有些难过。 难过……举目四望的时候,她的身边竟然真的空无一人。 四方城的墓园很大,非常大,单只是一排排一模一样的墓碑看过去,都能让人眼花缭乱。 可她的记性很好,一直都很好,即使是在密密叠叠中,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位置。 长长的裙摆散落在地上,她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情都没做,就是那么直接就靠在了父母的墓碑前,好像小时候一有什么难过伤心就会扑进他们的怀抱那样。 偶有墓地的寻墓人经过,都会好奇的朝着这边看上一眼。 李十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做了多久,久到好像双腿都已经麻木了,她这才回过神来。 “妈……”她轻轻的唤了一声,之后是长达数秒钟的沉默,半晌才继续了下了一句,“……我有些,后悔了。” 她说:“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好像做错了……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当年想要两全,保住爱情,也保住友情。 是不是她真的太贪心了,以至于什么都没有了。 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雨,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但是很快就大了起来,变成了瓢泼大雨。 老天爷或许都是会看脸色的,李十安嘲弄的想着。 不然,怎么早上婚礼现场是一片眼光明媚,现在……却成了阴云密布? 黄豆粒板大小的急雨砸在脸上是生疼的,可她却没有想要躲避的念头。 淋一场大雨,生一场大病,她即使怀上了,也该没有了。 这个孩子不能留下,她现在还没有跟纪秋白离婚,林遇深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她怀了他的孩子。 除了想要羞辱纪秋白,还想要……毁掉她。 毁掉她的名声。 “妈,这或许就是上天在惩罚我,惩罚我当年不顾你的阻拦,也要去找他……惩罚我……间接的害死了你,你会不会怨我?”大雨滂沱中,她脸上滑落一道道痕迹,不知道是雨痕,还是泪痕。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的,将头靠在墓碑上;“对不起……妈,对不起。” 心思起伏太大,加上她的身体本就娇弱,淋了一场大雨后,慢慢的就从墓碑前倒了下去。 雨水垂落在她的身上,洁白的纱裙被泥水覆盖。 撑着伞的一道高大身影在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后,三步化作两步的走了上来。 第55章:李十安,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去最近的医院。”男人面容肃穆沉冷的抱着怀中昏迷的女人,对着前方驾车的人说道。 “谨言……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纪家现在是风声鹤唳,李十安……婚礼上那一出,名声也够呛,你……好好好,你随意,我闭嘴。” 陈宵礼话到一半,感受到身后冰寒的视线,朝着后视镜看了一样,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着怀中的女人,慢慢的收紧了手臂。 当车轮溅起水花,路边商场的LED屏上还在滚动播放着婚礼上纪母被捕,纪婉儿昏迷,纪秋白怒极打人的新闻。 可以说,林遇深这三个字,以一种最快速的方式出名。 由此,他在婚礼上提及的杀母之仇,也成了众人谈论的焦点。 蛰伏五年,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搅得纪家人仰马翻,相较于民众喜欢听的八卦,上流圈最喜欢谈论的还是林遇深的手段,这一招釜底抽薪,不可谓不阴毒。 “怎么样了?”林遇深脱去了已经湿透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 医生做了仔细的检查后,说道:“怀孕了怎么还能让你老婆淋雨?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轻重都不知道……” 医生是上了年纪的,约莫六十来岁,是医科主任,平时就很喜欢说教。 老医生不关注新闻,一旁的小护士却在看到林遇深和李十安的模样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拽了下医生,悄声说道:“王主任,他们不是夫妻。” 老医生一顿:“不是夫妻,那是亲……” “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大碍?”林遇深沉声打断了他的话。 医生:“……有流产的迹象,这位病人身体较为柔弱,还有轻微的宫寒,原本就比一般的孕妇要危险,现在淋了雨,先卧床两天看看情况。” 林遇深目光落到病床上的李十安身上。 当医生和护士离开,林遇深坐在病床边,伸手给她捋了下耳边的碎发:“醒了?” 原本还在闭着眼睛的李十安,闻言睫毛细微的抖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不想看见我?”他问。 李十安侧过身去,背对着他,眼睛慢慢的睁开,虚无的盯看着空中的一个点。 “安安,你在怪我?”他再次问。 半晌后,李十安开口了,“林遇深,你的目的达成了吗?” 这一次,轮到他沉默。 她没在意,继续说道:“如果,你心愿得偿,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林遇深蓦然从椅子上站起,继而俯下身,抱住她:“安安,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除了放你走,是你说过,会始终站在我身边的,不是么?” 他在拿她当初的话,来堵她的嘴。 他眸色深深的望着她,眼睛里盛满了她,“……安安,我不可能不恨纪家,他们害死我相依为命的母亲,毁掉了我全部的人生,当年我已经是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一毕业就可以走进我喜欢向往了多年的领域……可我后来经历了什么?毁容,施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知道我现在这幅模样是怎么来的么?” 他说:“我经历了一年的手术,前前后后修修补补了四次……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不恨?” 李十安:“你可以报警,你也可以……” 林遇深闻言却笑了,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天真,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另一个问题:“安安,在纪秋白坚持不离婚的情况下,你觉得自己可以胜诉的几率是多少?” 他的手轻轻的拂过她的面颊:“……纪家有一百种方式让你这辈子都贴着纪家少奶奶的名号不是么?法律是维持公道用的,可它不是用来给所有人一个公道的。” “他们连给你强制受孕的办法都能想到,女性孕期法律是不会宣判离婚的,他们好吃好喝的养着你,甚至都不会对你动手,你有什么坚决不可的理由,让法庭站在你这边?” “安安,是非黑白,单看你怎么说,单看你怎么呈现,这些年,我以为你该懂的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李十安的世界其实还是属于纯净那一类的,这跟她从小生活的家庭有关,她的父母给她了全部的爱,她是在真善美的爱中成长起来的,即使这五年经历了磨难和人情冷暖,但她的心并没有被沾染上太多的杂色。 李十安看着他很久:“所以……林老板现在可以用你的行事准则来指教我一下,你是用什么条件打动了顾盼,让她跟你一起欺骗我?而你又是怎么……从纪秋白的眼皮子地下做了手脚,让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林遇深语气清和:“安安,这个世界上很少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如果办不到,那就是钱拿得不到位。” 李十安惨然一笑,“果然……” “遇深。”陈宵礼忽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神闪了下,到了嘴边的话,也随之咽了下去。 林遇深朝他看了过来:“什么事?” 陈宵礼有些迟疑的看了眼李十安,说道:“……李慧,想要见你。” 林遇深薄凉的唇角扯了下,“……好。” 在林遇深离开后,李十安支开了护工,走出了医院。 她来到了顾盼居住的小公寓。 顾盼听到门铃声,在看到她的时候,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就好像是,早已经料到了她会来。 “为什么?”李十安开门见山的问。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她连问三个为什么,满目悲戚,满身寂寥,满心沉重。 顾盼跟她面对面的坐着,沉默数秒,端起了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大口,“为什么?李十安,你听过最难过的称谓是什么?落魄名媛?可你知道她们是怎么说我的吗……” 她顿了一下,似乎并不愿意想起那些称呼。 顾盼忽然笑了下,“我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她说,“当我抱着地方大学通知书的那天,我激动到两天都没有睡着,我躺在床上就在幻想,我幻想着……大城市该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到处都是富丽堂皇?每个人都跟电视上那样光彩夺目?可我发现,我想了很久很久,都没能完整的想象出任何一个场景……当我拖着行李,下了火车的时候,我就像是个傻子,操着浓重的乡音,连过马路都不会,因为……农村没有红绿灯。” “我很清楚的记得,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我第一次去到了县城,我在一家小超市里,看到了装在盒子里的洋娃娃,大盒的洋娃娃需要上百块,旁边放在角落里孤零零的那个,它只需要十块钱。”她说,“我的目光直接就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单个的洋娃娃,因为我知道,成盒的那个是奢侈,而我拥有那个小小的,就可以很满足……” “只是,最后,我还是空着手出来的……十八岁,在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一个人去到了县城,找到了那家店,我一排排的去找那个洋娃娃,我已经有了十块钱……可是,最便宜的洋娃娃也需要好几十了。我看着那个娃娃看了半天,却只能攥紧了手里的那十块钱,这种感觉,你有过吗?”顾盼又喝了一杯酒,“你问我为什么?我能给你的回答大概就是……我再也不想,失去把玩洋娃娃的权利。” 李十安静静的听着,“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 顾盼说:“我知道。可是十安,我就是自卑,我就是觉得不站到足够高的地方,我就是觉得,还是有人瞧不起我,而我……再也不想被人瞧不起。” 李十安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所以……你们总是都有理由的。” 向她插刀的,都有理由。 每个人都有理由。 可李十安不明白,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她以诚待人,怎么到头来,还是落了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他给了你多少钱?”李十安哑着嗓子问。 顾盼:“两百万。” 李十安重复:“……两百万,一个谎言,价值两百万,我竟然不知道,如今的李十安……还能值这个价位,我该庆幸,你没有将我们之间的信任卖的太低吗?” 可实际上,顾盼并没有说完,两百万只是钱,还有……一个能够站在陈宵礼身边的机会。 李十安拿起包,走了。 顾盼握着手中的酒杯,站起身,“十安,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李十安仰了仰头,将眼中的泪水咽下,“大概是,不能了。” 已经被贱卖……哦,不对,应该说,已经给高价收购走了友情,还该怎么继续? 李十安走了,顾盼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酒,喝的烂醉如泥。 “顾盼?顾盼神飞的顾盼吗?”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李十安对她名字的解读。 顾盼腼腆的在笑。 “错了……错了……”醉倒在桌上的顾盼,喃喃自语道:“顾盼……姓顾,盼是盼儿子的盼,就是一个贱名,哪里配得上顾盼神飞……” “十安,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们这种人,对于金钱的渴望……” 钱多好啊,有了钱,即使是她那吸血鬼一样的家人,也会对她和颜悦色。 有了钱,她就不再是那么连给自己买个洋娃娃都做不到的可怜虫。 李十安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里。 “上车。”一辆商务车停在她的面前,车窗降下,林遇深那张深邃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李十安没有选择上车,而是径直继续向前走。 下一秒身体陡然腾空,林遇深下车直接将人给抱起。 李十安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手臂在挥舞的过程中,“啪”的一声扇在了林遇深的脸上,带来清脆的响声。 画面一时冷凝,林遇深周身的空气也随之下降。 “闹够了?”他沉声问。 李十安抿唇:“放手。” 林遇深直接将人给抱到了车上,强硬的给她扣上安全带,“回医院。” 李十安跟顾盼闹崩了,次日顾盼就递交了辞呈。 李十安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心中几番波澜最后统统都化为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当她说出那句“让她走吧”的时候,好像用了全部的力气。 李十安再一次见到纪秋白,是在三天后。 纪秋白出现在医院,憔悴了不少,显然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他来只问了她一句话:“沈谨言呢?” 李十安顿了一下,刚准备开口的时候,病房门口就出现了一道身影,声音也随之而来:“有事?” 纪秋白看到他的时候,似乎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出你的条件。” 林遇深走到病床边,状似温柔的给李十安倒了一杯水,也不管她喝不喝,就那么放在了她的手边,“……纪少这是在说什么?” 纪秋白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沈谨言,你在跟我装傻?!” 林遇深神情不变的将他的手扯开,寡淡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纪秋白,求人要有个求人的姿态,不如我替你回忆一下,当年你是怎么做的?” 纪秋白的手指攥的死紧。 李十安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林遇深扯了扯薄凉的唇角,“……纪少尊贵,以前的小事情,我也就不计较了,不过我手里有两份文件,还希望纪少动动手指,给签了。” 他似乎早有预料,纪秋白会来,拿出了两份合同。 其中一份是股权转让协议,一份是离婚合同。 纪秋白眼睛死死的盯看着手中的两份合同,然后又将眼神落在了李十安的身上,眼神狰狞的带着血丝。 李十安被他盯看的后背一凉,不自觉的就将视线移开,即使这件事情……原本跟她就没有什么关系。 林遇深:“……纪少有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毕竟,我的耐心并不多。” 因为太过用力,纪秋白捏着笔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李十安,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在这种时候?” 第56章:我的手上不沾血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这才知道,原来两份合约中,其中有一份是她和纪秋白的离婚协议。 想到这里,她的心思有些复杂。 可如今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局面,这样的安排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她将面颊偏向一边,什么都没有说,可沉默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默认。 她默许了林遇深的行为。 纪秋白笑了,眼神里尽是狠厉和狰狞,他“唰唰唰”的在两份合约上都签了字,然后丢到李十安的身上:“如你所愿,李十安,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有一句话,林遇深说的很对,纪秋白是心高气傲的,这跟他的出身有很大的关系。 出身于豪门,从小含着金汤勺出声,一路顺风顺水,唯一的不顺畅也只是在感情上,他并没有经历过大的变故和坎坷。 如今陡然被人踩在脚下,尤其这个人还是他曾经按着头能轻易搓揉捏扁的存在,这样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李十安目光沉静的看着飘落在地上的合同,有些难以置信的恍然,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硬仗,却没成想会这么轻易的终结。 两年多的婚姻生活,就这么戛然而止。 “秋白……秋白不好了,刚才我接到巡捕局的电话,妈妈在里面,在里面……自杀了。” 待在门外的纪婉儿张皇失措的出现在病房门口,冲进来紧紧的握着纪秋白的胳膊,眼泪漱漱而下。 纪秋白的脸色一白,脖子有些僵硬的朝她转动:“你说什么?” 纪婉儿哽咽的拽着他往外走,“妈……妈自杀了,我们快去,快去。” 事情急转直下,谁也没有想到纪秋白前脚签署了离婚协议,后脚就会得知李慧自杀的消息。 李十安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李慧的事情,跟你……有关吗?” 李十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就是这么问出了口。 林遇深扯了扯唇角:“安安,我的手上不沾血。” 不沾血的意思是……不会亲手杀人,还是不会……逼人致死? 这话,在李十安的唇齿间徘徊了下,却始终没有真正说出口。 李十安在晚间新闻上看到了关于李慧的报道。 在纪秋白和纪婉儿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咽气了。 李十安看着崩溃痛哭的纪婉儿以及红着眼眶隐忍的纪秋白,皱了皱眉头。 当晚,她接到了纪秋白的电话。 但是电话那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李十安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出了声:“纪秋白,节哀。” 一直没有动静的那端,似乎是传来了一声轻笑,可却没有什么笑意,反而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问:“李十安你在可怜我吗?” 李十安忖度了一下:“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可怜。” “哈哈哈哈哈……”纪秋白笑了两声,在挂断电话之前,忽然开口道:“十安,如果我说,我现在需要你,你还会不会离开我?” 李十安闭了闭眼睛:“……” 没有得到回应的纪秋白,嗤笑一声后,便挂断了电话。 次日,李十安出院。 林遇深提议让她去南山壹号院,“……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还不稳定,别墅内请了专门的营养师和护工,他们会好好照顾你。” 李十安摇头拒绝,“……这两天我可以先住酒店,然后去看看房子。” 林遇深握住她的手,“安安,你想要看房子,大可以先住在我那里,等找到了再搬出去。” 他在喊她安安的时候,总是一副情深的模样,可李十安看着他,却感觉不到什么温暖的味道,“不用麻烦了。” 他却说:“不麻烦。” 两人在医院门口迟迟没有离开,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半个“名人”。 李十安不喜欢经受他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最终在林遇深的坚持下,只好暂时点了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前脚她上了林遇深的车,后脚就有人拍了照片,传到了网上。 林遇深在上车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回眸扫了一眼,但是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并没能发现什么可疑身影。 沈以晴多数时候会来南山壹号院,在见到李十安的时候,一开始只觉得眼熟,打量了两眼后,笑道:“你就是李小姐吧?” 李十安看着面前笑容温和的女人,点了点头。 沈以晴给她亲手泡了一杯茶:“我是遇深的小姨,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今天见到真人才明白,为什么遇深能对你念念不忘。” 李十安对于面前这个温婉柔情的女人,第一印象很好。 或许是她一直都很喜欢温柔的人,那会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 “小姨,她怀孕了,以后还要麻烦你多照顾她一下。”林遇深看着交谈融洽的两人,忽然开口道。 李十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林遇深说起自己怀孕了以后,沈以晴唇角的笑容似乎淡了一些,她问林遇深:“是你的孩子?”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沈以晴的面色便随之更加复杂了几分。 李十安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类似于怜悯的东西,只是这份怜悯太快,快到李十安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沈以晴:“遇深,你……” 林遇深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阻断了沈以晴的话,他拿出手机接听之前,嘱咐佣人道:“把她的东西拿上楼,放在……左侧的第二个房间。” 晚上,李十安躺在床上,开始找房产中介想要快点找到房子搬出去。 纪秋白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两天后,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李十安有所反应,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李十安看着手机上紧紧只有数秒的来电显示,有种不真实的虚无感。 昨天纪秋白在电话中询问她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离婚时候的笑声,还历历在耳,如今…… 竟然已经迫不及待到要跟她撇清关系了么? 李十安的疑问,在第二天得到了验证。 照片上纪秋白跟一名富商之女举止亲昵,网爆疑似新恋情。 传闻此女是石油大亨独女,有人臆测纪秋白这是准备借恋情重新挽回濒危的纪家。 所以……他才会一反常态的决心离婚么? 只是,李慧尸骨未寒,纪秋白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第57章: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猜测不透纪秋白的做法。 她只知道,短短两天的时间,纪氏集团确实因为两人之间的绯闻而有了起色,原本笃定纪氏集团很难挺过这一场劫难的资本家们,也开始观望起来。 林遇深似乎不用上班,有大把的时间耗在别墅里,甚至一日三餐都会亲手制作,家中的佣人都成了摆设。 “先生,还是我们来吧……” 李十安下楼的时候,不期然便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我来,你们不知道她的口味。”他气度清华,用着带有缱绻语气说出缠绵话语的时候,即使女佣人孩子都已经上中学了,还是忍不住觉得面颊发热。 无可否认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时光带走了他身上的年少肆意,却赋予了他稳重和卓华气度。 “把鸡蛋羹拿出来,用绿色的瓷碗来盛,其他的直接端上桌,我去看看她起床了没有。”修长的手指在水龙头下细细的冲刷着,抽出纸巾将手背手心的水珠全部拭去。 佣人点头,带上手套打开保温箱。 林遇深从厨房出来,听到脚步声,抬眸。 四目相对,李十安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他却先一步扯起了唇角:“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李十安看着面前这个语带温柔的男人,好像又一次见到了曾经的那个沈谨言。 “安安,来,吃饭了。”他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李十安看着他深邃的眉眼不自觉的就走了过来。 林遇深握着她的手,牵引着她坐到了位置上,佣人已经将早餐全部摆在了桌子上,全部都是符合她口味的食物。 “……先生很早就在厨房里忙活了,做出来的东西精致的跟大厨一样。”佣人看出林遇深对李十安的不同,笑着说道。 李十安看着桌上的早餐,没有直接动筷。 林遇深却已经将她面前的盘子上摆满,“看看合不合胃口。” 李十安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口味这些年已经产生了变化,但是唇瓣动了下,却什么都没说,而是拿起了筷子。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做了一早上的成果,如果她直白的说出来,多半连佣人都会觉得她矫情难相处。 “怎么样?”他问。 她慢慢的咀嚼着,“……很好吃。” 面对这样的赞美,佣人笑了起来,而反观林遇深的表情却有些耐人寻味。 他扣住了李十安再次抬起的筷子,眼神幽芒而沉静:“不喜欢,为什么不说?” 李十安掀眸看他,“没有,我很喜欢。” 林遇深肃穆的眸眼看着她数秒,然后……放下了筷子,对着佣人说道:“撤下去,重做。” 佣人:“先生这是您做了两个小时……” 林遇深:“重做!” 佣人:“是。” 李十安却制止了佣人要把东西撤掉的行为,“林遇深,不用了,一顿早餐而已,吃什么都一样。” 说完,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林遇深看着她数秒,说道:“吃完饭儿,医生会来跟你做一个检查。” 至于是什么检查,不用说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李十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林遇深给她盛了小半碗鸡蛋羹,放到了她的手边,“安安,这是我们的孩子。” 李十安下意识的就说道:“……他不是,我从没有想过他的诞生,他是个私生子。” 而且还是会被人当成茶余饭后谈资的私生子。 许是私生子这三个字刺激到了林遇深的敏感神经,又或许是她说从来没有想过要留下这个孩子,总之林遇深的脸色沉了下来,即使他还在努力的保持面上的沉静。 “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再一次重复了一句。 李十安:“你想要借此羞辱纪家和纪秋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出生,更不可能……” “私生子?”林遇深削薄的唇齿间挤出这个称呼,带着嘲弄的寒意。 李十安撇过脸去,没有接话。 沈以晴走进来的时候,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说道:“十安说的对,谨言,你难道忘了,在美国你已经有……” “小姨,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林遇深看着走进来的沈以晴,沉声道。 沈以晴面色复杂的看着他,她鲜少看到他疾言厉色的时候,“……谨言,你是姐姐的孩子,我不能看着你一路错下去。” 林遇深:“小姨你多虑了,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 因为沈以晴的到来,李十安和林遇深之间的对话就此终结,却是谁也没有让一步。 到了跟纪秋白约定的时间后,她便准备出门。 在林遇深的坚持下,是南山壹号院的司机送她去的。 到民政局门前的时候,李十安并没有见到人,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拿出了手机。 在她没有将电话拨出去之前,纪秋白的电话已经拨了过来,“我在对面的咖啡店,过来。” 李十安在他的对面坐下,面前是一杯已经点好的柠檬水。 他说:“十安,你还记不记得,你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在娶你之前和娶了你以后,像是忽然变了个模样吗……” 李十安顿了下:“已经过去了。” 现在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然而纪秋白却说:“有些事情,今天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不是么。” 李十安:“你想说什么?” 纪秋白:“在我说之前,你先看看这个。” 他将自己的手机上的邮箱打开,翻找出了两年前的一封邮件,放到了她的眼前。 李十安原本并没有打算去接,但是在看到邮件暂停画面上自己的脸后,不由自主的就伸出了手。 当画面展开,里面的视频开始播放,李十安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 视频中的两人肢体纠缠,即使没有将声音外放,依旧不难想象出是如何激烈缠绵的画面。 “啪”手机掉落在桌上,李十安眼眸抖动的厉害:“不,这……这……” 纪秋白笑了,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李十安,你能体会到那种绝望吗?我费尽了心思终于能够娶到的女孩儿,却在结婚前的一天,跟别的男人上床……而我,在结婚前的几个小时,收到了这份视频……” 李十安否认:“不,我……我没有……不是,我……” 她闷声想要解释,但是话语却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纪秋白就那么看着她:“我求证过,这份视频是真的,而你在结婚前的那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喘的,如果不是跟他在一起,你告诉你当时在做什么?” 他要她证明,他说这份视频是真的。 可李十安明明就知道这是假的,却找不出任何的辩驳之语,这就好像是一个没有犯罪的人,她该怎么去证明自己没有犯罪呢?尤其……还是两年前的事情。 哑口无言或许就是李十安现在的状态。 她的手指触碰到冰冰凉凉的柠檬水,便无意识的喝了一口。 入喉的冰凉好像让她暂时找回了冷静。 但是眼前的景物却随之越来越模糊起来,她张皇失措的想要抬头去看纪秋白,却看到他唇角露出的一抹冰冷的笑意,以及那一句:“十安,我说过,我不会放你离开。” 李十安心中大惊,想要离开,身体却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纪秋白顺势将她抱到了怀里,两人坐在隐蔽的角落,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咖啡厅外的司机久等不到李十安出来,就狐疑的给她打了电话,但是却没有人接听,犹豫了两分钟后,司机走进了咖啡厅询问。 因为咖啡厅内的人并不多,所以侍者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谁。 “你说的那两个人在一刻钟之前,已经离开了。” 司机一顿:“我一直在门口,怎么没看到人?” 侍者:“我们店还有一个侧门,他们可能是从那里走了。” 司机听后,脸色一变,林遇深再三嘱咐他要第一时间把人带回来,现在……他却把人弄丢了? 而在良夜的林遇深迟迟没有等到司机的电话,便拨了过来。 在听到司机的话后,顿时脸色大变,“人丢了?!” 司机:“对不起,老板,我……没想到纪秋白竟然会在咖啡厅内直接把人带走。” 林遇深压抑着愤怒的情绪:“去找,马上给我去把人找回来!!” 而无论林遇深这边的情绪如果隐忍难捱,纪秋白却已经将人放到了后座上离开。 他并没有回纪家,而是来到了一处城郊结合的别墅内。 李十安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看到,手中正拿着针管试图给她注射的纪秋白,顿时心中一寒,挣扎着就想要从床上逃下去,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移动身体。 “不……不要……”她神情紧张的,不断晃动着自己的脑袋。 而纪秋白也果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笑着问她:“十安,你醒了。” 他的笑容,让李十安有种变体生寒的感觉,“你要,你要给我注射什么?” 纪秋白举着针管,目光中带着中痴迷:“一种,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药……十安,我说过,我不会放你离开。” 这辈子都不会。 “你乖乖的听话,我们永远在一起……” 说着针头移向了她的手臂,李十安开始了强烈的反抗,即使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还是在做着反抗:“纪秋白,你这是绑架,是擅自禁锢他人的人身自由,你这是在犯罪你知不知道?!” 纪秋白闻言嘴角的弧度加大:“不不不不……这不是绑架,也不是禁锢你的人身自由,你忘了,我们是夫妻啊,夫妻原本就应该一直生活在一起不是么?” 他的眼底疯狂的狰狞,带着血红,让李十安从心底里觉得害怕,“不……不,纪秋白,你不能这么做!” 纪秋白钳制住她的手臂,将针管注射了进去:“十安,这些,都是你逼我的啊,你怎么可以跟我离婚,转而去跟沈谨言那个野种生活在一起?我跟你好好说过的,我让你不要离开,我让你陪着我……” “沈谨言害得我家破人亡……这些你都看到了的,可你……”他狠狠地将针管中的液体注射进她的体内:“却还是跟他走了,他有什么好?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 “他利用冯丹丹和跟我姐的关系打破了我们纪家的平静,想要用你毁掉我,他是个刽子手!!我不会把你放到他身边,我们才是应该在一起的不是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当针管里的液体全部注射进身体里,李十安无声的掉着眼泪。 纪秋白满意的看着已经空了的针管,转身去了洗手间,拿了条热毛巾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的,好像一点都看不到刚才的狰狞和疯狂。 “十安,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这药水只是会让你离不来这里……这样我们才能永远的在一起,我那么喜欢你,你知道的,从我打着朋友的名字守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啊……” 所以,那么喜欢你的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我不会伤害你啊,十安…… 李十安一动不能动的躺在床上,脖子以上好像都没有什么直觉。 房间里除了一张大床,其他的都是空空荡荡的,空荡的让人心底发慌发虚,李十安像是个废人一样的,只有脖子可以微微转动,其他的任何感觉都没有。 这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她甚至早已经给自己做好了打算,离婚以后,她会离开四方城,所谓的让中介找房子不过是个幌子,她已经准备离开了。 她想要开始新的生活,这个生活里平静安逸,没有豪门纷争,没有爱恨痴缠,她想要平平静静的开始无病无澜的新生活。 无论是林遇深还是纪秋白她都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她想或许多年以后,一切成为过往,她会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不期然的邂逅一个长相平庸能力平庸,没有惊才绝艳,也没有显赫家世的男人,可他一定温暖慈悲,带给她想要度过余生的冲动。 可这一切,如今都毁了。 第58章:你怎么不干脆直接杀了我?!!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试图挣扎着起身,但是肢体竟然没有半分移动的迹象。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偶然,但是她在继而连三的尝试了多次以后,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真的动不了。 她只能像是个玩偶一样的被摆放在床上,连最简单的吃饭喝水都需要人照顾。 而这个别墅内,空荡荡的,除了纪秋白和她,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第一天她还在试图跟纪秋白交流,希望他能放自己走,“……即使我们做不成夫妻,难道一定要闹到反目成仇的局面吗?秋白,你不要一错再错,你放我离开,我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纪秋白却只是轻轻的抚着她的面颊:“十安,我们不会再分开,我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野种身边,我会发疯的,你离开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体会过求而不得的苦楚,直到他遇见了李十安,他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心心念念,满脑子都是她。 可她却只是将他摆在一个朋友的位置,不肯给他再进一步的机会。 “……我们是夫妻,十安,我们是夫妻。”他躺在她的身边,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在夜晚的时候,他们躺在一起,或者更为准确一点说,是纪秋白睡在了她的身边,李十安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次日的清晨,李十安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她还没与完全清醒过来的神经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在刹那间猛然崩裂,她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姣好的面容上一片惨白。 纪秋白醒来的时候,也闻到了味道,脖颈一僵,手指就伸向了被子。 “不要动!!”李十安死死的闭着眼睛,声音因为过于急切和尖锐而百年的残破,“不要动……” 因为难堪和羞耻,李十安生生将唇瓣咬破。 而此时,南山壹号院。 “人,还没有消息?”陈宵礼看着面色沉冷的男人,问道。 林遇深按了按眉心的位置,摇头。 陈宵礼:“交警大队那边也没有消息?” 林遇深:“纪秋白不是蠢人,他既然要把人带走,就不会用自己名下的车,该避开的摄像头也都已经避开……”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陈宵礼:“但依我看,你也不用太担心,依照纪秋白对李十安的感情,他该是不会……” 林遇深寡淡的冷眼扫了过来,陈宵礼顿了下,“……还是应该把人尽快找回来,谁知道他现在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毕竟连纪家都能抛开不要了的人……” 林遇深转动着手上的指环,让佣人将自己的电脑拿了过来。 陈宵礼看着他指尖在键盘上不断的敲击跳跃,“你这是……要……”当他看清楚林遇深在做的事情后,咽了口唾沫:“调查纪秋白名下的产业?”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 陈宵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怎么忘记了,林遇深本身就是一等一的电脑高手。 “先生,您放在书房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楼上打扫的佣人,拿着不断震动的手机走过来。 林遇深看了眼来电显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滑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随之就传来了,女人焦急的声音:“遇深……小朗的病又犯了……我好怕,我好害怕……他会就这样离开我……” 林遇深眸色里面深幽一片,“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说,小朗的病情又恶化了,已经脱不了多长时间……”电话那头的女人已经开始痛哭起来,哽咽着恳求着他。 林遇深重重的按了按眉心的位置,低声安慰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陈宵礼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在城郊别墅内。 李十安紧紧的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即使身下的床铺和衣服都已经换过,她好像还能闻到那让她难堪和羞耻的味道。 “十安,我们是夫妻,没关系的,是我不好,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出现刚才的窘境。”纪秋白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 李十安眼角滑过一滴泪痕:“……纪秋白,你放过我吧,我求你。” 这不过是才第二天,她便已经受不了了。 像是个废人一样的躺在这里,一动不能动,就连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折磨她真的受不住,比死更让人感到绝望。 “十安,不要哭,我不再给你注射药物……”纪秋白伸手细细的揩去她面颊上的泪痕,“可是十安,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不注射药物,你一定会跑,所以,我现在给你个选择题,是继续注射药物,还是……我把你锁起来。” 泪水在面颊上陡然绝流,李十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同时也看向他在床边锁着的铁链。 这一刻的李十安几乎是崩溃的,从来即使是愤怒到极点也只会转身离开,连发个脾气都挡不住骨子里涵养的李十安,近乎是嘶吼的喊出了自己心中的怒火:“你要把我像宠物一样的锁起来?!!纪秋白,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怎么不干脆直接杀了我?!!” 纪秋白对上她通红的眼眶,手指却还在柔情的抚着她的面颊;“十安,如果你能乖乖听话,我也不想要做到这一步,可是你看,我但凡是给你一个机会,你就会试图逃离我的身边……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啊。” “……我不会再给你逃离的机会,是选择继续注射还是锁链?我建议你选择后者,毕竟……你有什么需求的时候,还能说出来,不是么,我的十安……” 这不是选择题,而是纪秋白在想办法一寸寸一分分将她的尊严践踏殆尽。 当一个人连最起码的羞耻心都开始消亡的时候,她也就跟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没什么两样。 如果骄傲的李十安不属于他,那纪秋白就毁掉。 当负面的情绪升直顶点的时候,内心的防御机制便开始启动,李十安笑出了声,她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回荡,凄厉,痛苦,而又悲凉。 第59章:单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的身体有了知觉,四肢被绑在了床上,整个人也随之萎靡了起来。 “纪秋白,如果我说,我没有对不起你,婚礼之前,我没有跟别人乱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纪秋白细细的抚摸着她的面颊:“十安,不重要了……不管你做过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埋在他心中两年的恶意和痛苦,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心中的执念只剩下,李十安的不离开。 李十安僵硬的转动着眼球,看着他数秒,然后“砰”的一声,蓦然将他手中的汤水打翻在地上。 她明白了,都明白了,所谓两年前的视频,不过是他囚禁她的一个借口罢了。 纪秋白站在床边,手上被淋上了汤汁。 李十安疯狂的扯动着手腕上和脚腕上的铁链,“放我走,放我离开!!” “纪秋白,你放开我!!” 铁质的镣铐不要说是一个纤弱的女人,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男人都不可能挣脱开,李十安奋力挣扎的结果就是—— 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而纪秋白就那么站在一旁,看着她无力的挣扎,看着她的状态由冷静变得急躁最后干脆是在发狂。 没有人能忍受长时间被禁锢在同一个地方,没有人身自由,无论是醒来还是沉睡,面对的都是同样的场景。 就算是心理再健康正常的人,神志也会出现问题。 然而这些,纪秋白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把她留在身边,就够了。 李十安第一次的反抗,纪秋白没有阻止,她的手腕和脚踝因为挣扎磨得破损,他便坐在床边细致的给她处理伤口,“疼吗?” 她不回答。 他也不在意:“……我知道你怕疼,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再伤害自己。” “……你打算关我多久?”她嗓音沙哑的干涩,如同是沙漠中无望行走了太久的迷路人。 纪秋白:“等你,不会再想要离开的时候。” 半个月的时间内,林遇深将纪秋白名下的产业翻了个底朝天,但凡是跟纪家有所关系的地产也统统让人调查过,但无一例外的,都没有任何的结果。 他也联系过警方,但是纪秋白和李十安还没有登记离婚,也就是说他们才是一家人是夫妻,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林遇深不能提供出李十安有危险的证据,警方并没有立案。 “砰。”林遇深重重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陈宵礼扯了扯唇角:“依我看,要不然,你从纪婉儿那里入手试试?纪秋白是她弟弟,她总不能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 林遇深眸光微深,瞳色黑渗渗的让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半晌后,林遇深拨通了纪婉儿的电话,约她在一个小时后见面。 陈宵礼见此,戏谑道:“你在婚礼上那次,折了整个纪家的颜面,更是让纪婉儿直接沦为了四方城上流圈的笑柄,现在你想要从她的嘴里打听到实话,恐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以前还可以打感情牌,这一次,难不成还要出卖色相?” 林遇深蹙起剑眉,凌冽的射向他;“滚下车。” 陈宵礼耸肩,“得,不耽误你,去追忆追忆姐弟恋是什么滋味。” 即使是下车,也不忘作死的去挑战林遇深的忍耐极限。 林遇深沉了沉,数秒钟后才将心中涌动的烦躁情绪压下去。 到了约定的地点。 林遇深坐在了纪婉儿的对面。 纪婉儿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过的男人,只觉得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曾经不屑一顾的私生子,动动手就能捏死的存在,一朝归来,将她和整个纪家耍的团团转,短短数月的时间,就将断了纪家的根基。 如今她的家人,一死一伤一失踪,全部都是拜眼前的这个男人所赐。 林遇深在纪婉儿的眼中清晰的看到了恨意,即使她再强烈的掩饰也无济于事,不过这些,他并没有放到心上,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纪秋白把人藏到哪去了?” 纪婉儿看着他眼睑下的青痕,心中满是恶意的痛快,“你想要知道李十安的去向?” 林遇深缄默,显而易见的问题,他显然并不准备回答。 纪婉儿嘲弄的扯了扯唇角,“果真是翻脸不认人,不久前还能面不改色的对着我嘘寒问暖,转眼间就能冷脸相向,林遇深你当真无情到这种地步?” 林遇深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下桌面,“说出你的条件,我要知道他们的下落。” 纪婉儿垂眼冷笑了下:“……我弟弟和弟妹的去向,我为什么要告诉……” “纪婉儿,我的耐心不多,你想要保住名下的股份,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林遇深没有跟她绕弯子的打算,诚如他所说,他现在的耐心真的不多。 纪婉儿看着他数秒,“……我怀孕了。” 林遇深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数秒,“恭喜。” 纪婉儿放在桌上的手臂攥紧:“是你的孩子,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为了毁掉纪家是怎么样的不择手段,甚至连极有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都能……到时候,还有谁敢跟你合作?!” 林遇深抚了抚鬓角:“你在威胁我?” 纪婉儿抿了抿唇:“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林遇深气场凌冽的坐在那里,墨色深瞳幽深如狼:“哦?” 纪婉儿:“我可以悄无声息的把这个孩子流掉,而你……放过纪家,不要再找纪家的麻烦。” 林遇深扯了扯唇角,冷嗤:“……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蠢到说出这样的筹码。” 纪婉儿看着他扬起的唇角,心中一凌:“你……什么意思?” 林遇深没有回答,只是整了整袖子上的袖扣,眸光冰冷:“……李十安在哪儿?纪婉儿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两人在意的显然并不是一件事情。 林遇深只想要知道李十安的下落,而纪婉儿自以为自己手中拿捏着林遇深的把柄,想要他就此收手。 “……你就不怕我把孩子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你的名声跌到谷底?!”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林遇深的耐心耗尽,站起身,“悉听尊便。” “林遇深!林遇深!!”纪婉儿看着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径直离开的林遇深,拔高了声音。 然而,林遇深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从纪婉儿这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林遇深心中的烦躁感倍增。 他从车的储物盒内翻找出香烟,修长的手指滑动银质的打火机,火焰在眼前翻舞,烟雾缭绕中,他的眸光沉冷一片。 当手机再一次响起,林遇深看着来电显示重重的按了按眉心的位置:“喂?” “遇深……你不舒服吗?”电话那头的女人轻声的问道。 林遇深:“没有。” 女人顿了下,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在……在抽烟?”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女人柔柔的声音道:“……吸烟对身体不好,遇深,你不是答应过小朗不再吸烟了吗?不要让我……我们担心你。” “小朗身体怎么样了?”林遇深岔开了话题。 “……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医生的意思还是……需要尽快找到合适的干细胞移植。”女人说到这里,顿了下,似乎是欲言又止。 林遇深没有追问,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后续。 “……遇深,我们能不能去四方城找你?小朗他,他……很想念你,一直在吵着要见你,你也知道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还得了这种病,心里总是没有什么安全感,我……也劝不住他,昨天哭了半夜。”提到孩子的事情,女人的声音逐渐就变得哀婉起来。 林遇深的眼中闪过光怪陆离,没有回答。 “我们……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女人的声音便的更加低迷,其中还夹杂着不缺确定的忐忑,“如果,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会跟小朗好好说说,让他,让他……” “没有。”林遇深淡淡道:“既然是小朗的意思,我让人替你们安排合适的班机。”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雀跃的欢呼声,孩子的笑声隐隐传来。 “遇深,谢谢你,小朗他……他已经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 林遇深听着女人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另一张精致明媚的笑颜。 …… “先,先生,太太,太太已经这两天几乎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再这样下去,恐怕……” 张姐是纪秋白在用人市场找来的佣人,刚从农村来没多久,说话还带着浓重的乡音,但现在也只有这样的人,他才能用的安心,不至于被人查出什么踪迹。 对于林遇深在找他的事情,他心知肚明。 “去煮一些容易吞咽的米粥过来。”纪秋白站起身,说道。 张姐“哎”了一声。 楼上的卧室,房门推开,李十安还被困在床上,手腕上和脚踝上的伤痕总是反反复复的被磨烂破损,单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她那么怕疼的人,却好像已经察觉不到了疼痛一般。 她还在不断的挣扎,眼睛却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身体的扭动挣扎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十安,你还是没有放弃从我身边逃开吗?”他抱着她,紧紧的,很用力,“你告诉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乖乖的待在我身边?” “放,放手。”她的唇瓣已经干裂,眼睛发空的看着空气中一个虚无的点。 “见……见红了,先生,太太她怀孕了?”张姐端着煮好的粥进来,余光瞥见李十安白色丝绸长裤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心中大惊。 纪秋白抱着李十安的手臂不断的收紧,“十安,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吗?” 是他疏忽了,竟然忘记了李十安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野种。 张姐听到他的话,顿时脸色就是一变,“先生,太太现在的身体,贸然流掉孩子,可能会可能会……会出人命啊。” 张姐在农村,不是没有见过在女人身体状况不好的时候堕胎的,运气好的那就是丢掉半条命,运气不好……一尸两命的也不在少数。 纪秋白狠狠一顿。 而此时的李十安,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忽然间大喊大叫起来,“啊啊啊!!!” 大喊声连带着铁链晃动的声音,手上的铁链似乎带上了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她觉得自己像是在被火烧,烫,疼,连呼吸都那么的困难。 李十安突然的喊叫声,让在场的两人同时一愣。 张妈看着李十安手脚上的伤,有些不忍:“先生,不然,不然先把太太松开,就算是有什么病,也不能一直把人这么锁着,我看这几天太太的精神好像好像……” 张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形容,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她来的第一天起,纪秋白就告诉她说,李十安的精神不好,怕她自己跑出去或者是伤害自己,才把人锁起来。 但是她第一次见到李十安的时候,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倒是这几天以来,李十安的状态越来越有些朝着疯癫的状态发展。 她会打翻送来的所有食物,不间断的扯动铁链,直到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都不会停下来。 “疼,好疼,好烫……好烫。”李十安陷入极度的幻觉中,好像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 纪秋白看着她痛苦难捱的模样,眼神中闪过挣扎。 片刻后,陷入幻境中的李十安停下了痛苦的叫喊。 而是伸出手臂,素白的手指揪住了他的衣袖,低低的喊了一句:“秋白……” 这一声宛如是,五年前两人不曾有嫌隙的时候。 纪秋白一阵恍然。 而李十安已经昏了过去。 纪秋白沉静的看着她数秒,掏出了钥匙,一一将她脚踝和手腕上的铁链解开。 张姐看着两人之间举动,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我去多准备一点吃的,等太太醒来了吃。” 第60章:……人,总是会变的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一个月后,李十安再一次见到了太阳,她靠在窗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外面。 手腕和脚腕上都缠绕着纱布。 “太太,该吃饭了。”张妈轻轻的敲了两下房门,说道。 李十安反应有些迟缓的转过头,看着她数秒后,下了楼。 “十安,过来。”纪秋白伸出手臂,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然而李十安在看了他一眼后,还是坐在了他的对面。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吃完饭,我陪你出去走走。”纪秋白忽然说道。 李十安有些恍然,下意识的便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然而在她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你真的,会让我出门?”她的声带因为大喊大叫受到了损伤,说出来的话,带着难掩的喑哑。 纪秋白柔和的替她整理了下长发,“十安你该知道,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我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你,不是么?” 李十安有些发怔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窥测这句话里的真假。 纪秋白静静的跟她对视,没有任何的闪躲。 李十安状似放松了神经一般朝他靠近了一些,慢慢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这是一种即为顺从的模样,但前提你要忽略她浓密睫毛毫无规律的抖动。 她在隐忍,告诉自己要收起棱角。 纪秋白的呼吸为之一顿,伸出手臂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十安……” 如果是装的,你也一定要装的像一点,再像一点,知道吗? 我曾经想要的是你的心,想要你整颗心里腾出位置装下我,可如今……我想明白了,无论留不留得住你的心,你的人我都要牢牢的守在身边。 饭后,纪秋白带着她走出了别墅,李十安看着周遭茂密的灌木丛,和若大的庭院,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纪秋白不介意带她出门,因为她根本找不到任何人去求救。 而别墅的大门也需要指纹解锁。 李十安试图说服张姐帮自己,但她最后只能悲哀的发现,张姐根本就不知道她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而李十安也不敢贸然抛出底牌。 晚上吃饭的时候,是李十安来到这里以来,吃的最多的一次,她吃的很慢,咀嚼的也同样慢。 她并非是胃口大开,而是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既然暂时的选择了顺从,如果纪秋白要对她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又该怎么拒绝? “今晚的饭菜很好吃?”纪秋白问答。 李十安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可实际上并没有听清楚他问的是什么。 纪秋白见此,起身去了浴室,走之前说了一句:“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说完,他便去洗澡了。 当他的气息在周遭消散,李十安听着脚步声的远离,便悄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太太,不吃了?”从厨房出来的张姐,问道。 李十安“嗯”了一声,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里的书并不多,但好歹也摆放了几十本,她顺手抽出一本厚重的,便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纪秋白洗完澡后,看到书房夹缝中露出的灯光,便走了过来,果不其然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模样。 “时间不早了,明天再看,该休息了。”纪秋白的声音在书房的门口响起。 李十安几乎是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脊背就僵硬了一下,随后才稍稍放缓,“……我再看一会儿。” “想看的话,拿到卧室去看。”纪秋白走上前,说道。 李十安拿着书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我喜欢在书房看书。” 纪秋白闻言,眉头微微拧了下:“十安,你说过,德语书乏味,你并不喜欢。” 李十安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顺手拿的书,竟然是德语。 她曾经很是排斥的一类。 “……人,总是会变的,以前不喜欢,但是现在看起来,还可以。” 纪秋白眼眸凝深的看着她:“……喜恶的语种可以转变,其他的呢?” 李十安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没有回答。 纪秋白扯了下唇角,“十安,要我抱你回去吗?” 李十安抬眸跟他对视数秒,下颌绷得很紧,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回到了卧室。 床上的锁链已经消失,她躺在床的一角,将绝大部分的空间都留了出来。 纪秋白将她下意识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些什么,直接上床,关掉了床头的灯。 黑暗中,李十安睁着眼睛,呼吸清浅。 当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次日,李十安睁开眼睛的时候,纪秋白正在给她换药,动作轻柔细致,完全看不出给她注射药物,将她用铁链锁起来的狠厉。 只是,这样的平静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 两人谁在一起,李十安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 通常要到后半夜才能迷迷糊糊的睡去,可就在她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脖颈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陡然一凌。 纪秋白从后面紧紧的贴靠着她,吻上了她的后颈。 李十安的脊背蹦得很直。 “你干什么?” 第60章:她扒着门,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十安,我们是夫妻,你说我能干什么?“夜色中,他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上,带着让人心颤的音色。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李十安绷得笔直的脊背,慢慢的冒出了汗珠,“纪秋白,你别逼我。“ 不要一直逼我。 纪秋白将她的僵硬看在心底,声音压得低沉喑哑:“那个野种碰过你几次,十安?“ 李十安闭了闭眼睛,哽着喉咙没有回答。 纪秋白的脸色随之沉了下来,他想到了那份视频,视频中她沉沦其中的模样,如同一把刀寸寸切割着他的心脉。 画面不停的在头脑中辗转,纪秋白心中的毁灭欲强烈了起来,婚后两年,他们之间每一次的亲密,都不会平静,她根本就不让他碰,如今??还是如此。 她这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想到这里。纪秋白暴虐情绪掀起,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颌,将唇覆了上去。 呼吸相间,掠夺尽她全部的气息。 纪秋白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李十安被他按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屈辱的眼泪随之滑落,两人的唇齿参杂着的不是爱恋而是铁锈味和咸味。 纪秋白的动作慢慢的放缓了下来,昏沉的脑子也渐渐的清明。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闭着眼泪静静流泪的模样,心底一片荒芜,说不出是后悔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当交错的呼吸声停止。李十安睁开了眼睛,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只手臂抬起盖在了眼睛上,似乎这样就什么都可以不用去看,什么都可以不去面对。 纪秋白坐在床上,半晌后,走了出去。 当关门声响起,李十安这才慢慢的将手臂拿了下去,蜷缩着身体,哽咽着哭出了声。 门外的纪秋白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狠狠的攥紧了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晚的事情在心中产生了什么不好的阴影,接下来的时间,每天晚上只要他一靠近,李十安的神经就处于高度紧绷,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断裂的状态。 午夜梦回她会忽然就从睡眠中醒来,继而一个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色,眼神茫然而空洞。 纪秋白睡的也不沉,每每她一有什么动静,他都会醒过来。 她看着月色出神,他就看着她发呆。 就连张妈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都看得出,这两人在一起并不轻松,也不存在什么快乐,但却还是要勉强在一起。 “睡不着?“他看着她良久后,问道。 李十安做立着的脊背一顿,没有说话。 他的手掌很温暖,触碰到她的面颊,却是触手的冰凉,她的体温本就偏低,远离市区的郊外夜晚的温度让她的体温更加低了一些。 长久待在一个地方,能见到的只有两个人。 李十安一直都是安静的,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到,如果你不仔细留神甚至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时间一长,纪秋白也放松了警惕。 他想,她该是习惯了这种生活,又或者是放弃了。 可他终究是不够了解李十安,也不会明白她看似平静的神情下,心中是什么样的波澜,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甘心做笼中鸟的人。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在纪秋白接到一通电话,短暂离开的时候,李十安瞥了一眼在厨房里的张妈,慢慢的站起了身。 她借口想要喝鸡汤,张妈已经在厨房忙了好一会儿。 半小时后,张妈端着熬好的鸡汤出来,“太太,您的汤熬好了??太太?太太?“ 张妈在客厅内没有看到人,将鸡汤放到餐桌上后,便去了卧室寻找,因为李十安能去的地方,很有限。 然而,她就算是将整栋别墅都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人。 想到纪秋白曾经说过的李十安的时常会神志不清跑出去的病情,一时有些慌了神,连忙拨通了纪秋白的电话。 提着蛋糕从蛋糕店出来的纪秋白听到张妈的话后,手指一松,蛋糕跌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弯腰低头将蛋糕重新捡了起来,放到了车上,开着车往郊外的方向开。 李十安一路跑跑停停,走出了数千米的距离后停下了脚步。 大约两三分钟的时间后,一辆装载着货物的卡车沉重而缓慢的驶了过来。 半个多月前,这附近每天忽然开始时间固定的出现一辆卡车,出现的时间很固定,李十安每天站在窗边的时候,就在计算他每个时间段会出现的位置和距离别墅的时间。 她站在距离卡车十来米的前方,伸出手臂,将车拦了下来。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女人,有些发愣,毕竟这荒郊野外的,一连半个多月多没见到人,这突然冒出来一个面色苍白长相精致的女人,即使是青天白日的也有点让人心里没谱。 “??这位姑娘,你是干什么的?“司机半降下车窗,脑袋探出窗外一些,冲着前方喊道。 李十安几步走过来:“师傅,我??我跟朋友出来郊游。但是一不小心走散了,您能送我去附近的警局吗?等我找到家人一定会重金酬谢你。“ 司机看着她长相白净,眼神真挚,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对方就算是有什么恶意也不可能拿自己怎么样,便点了点头:“你上来吧。“ 李十安见他答应,心中大喜,连忙便准备上车。 然而,一辆轿车速度极快的冲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拦在了卡车的前方。 李十安看到车内的人后,顿时脸色一白。 司机按了两下喇叭,前面的车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于是有些性子急的喊道:“我说你怎么回事?赶紧把车移开,我这还有事情要办。“ 纪秋白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看着李十安的位置。 李十安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臂,“师傅,倒车,我们从后面走??你的损失,我全部承担,我们快点走。“ 司机从她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了异样,“你们??认识?“ 李十安摇头,“不,我们不认识,我不认识他。“ “十安,闹够了的话,就跟我回去。“纪秋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沉声道。 司机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你是她什么人?“ 纪秋白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李十安:“十安,这个问题,不如你回答一下这位好心要帮助你的师傅。“ 司机师傅闻言也看向了李十安,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她说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现在看情况,恐怕并不是这样。 “姑娘,你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 在纪秋白的凝视下,李十安脖颈僵硬着,摇了摇头,“不认识。“ 司机闻言,狐疑的看了一眼纪秋白。 而就在此时,纪秋白嘲弄的掏出了两人的结婚证,打开举了起来,足够司机看的清楚,他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的说道:“抱歉,这位是我的妻子,因为精神不太好,所以??总是喜欢自己偷偷跑出来。“ 司机一愣。小声嘀咕一句:“原来是精神病啊,我说这大白天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嘀咕完,他略略拔高了一些声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这做丈夫的也是,既然这人喜欢乱跑,怎么也不看紧一些,耽误我这一通工夫,赶紧把人带走。“ 纪秋白眼神深深的看着李十安:“我这一次,一定会把人看牢了。“ 一语双关,司机点了点头,李十安却听得浑身一凌,她握着司机的手臂,急切道:“师傅,你不要相信他,我精神没有问题,是他,是他不想要跟我离婚,就把我锁了起来,他这是囚禁,是在犯罪,我求你,送我去警局,到了警局,警察会调查清楚的,请你相信我,相信我。“ 司机看着她急切畏惧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十安,那都是你的幻觉,没有人会囚禁你??你该吃药了,快跟我回去吧。“纪秋白温柔起来的模样,极具有欺骗性,再加上他西装革履还开着价值不菲的豪车,怎么看都跟穷凶极恶的匪徒搭不上边。 反观李十安因为长时间没有出门的原因,面色有些苍白,因为紧张,眼神躲闪飘忽。 几乎是潜意识里,司机就认同了纪秋白的说辞。 当李十安被扣着手腕拉到车上的时候,她心中有些绝望了,错过这一次的机会,纪秋白一定不会再给她第二次的机会,她再想要逃出来,只会是难上加难。 “太太回来了,您这是去哪了?刚才啊,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着急,你说您这精神??“张妈看到两人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然而,一向温和的李十安却在此刻爆发了。 “啊!!“ 她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一时间玻璃碎片和瓷片四溅。 张妈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疯,忍不住惊呼一声。 李十安积攒的脾气和埋藏着压抑着的痛苦全部宣泄了出来,她一开始很清楚自己的精神是健康的,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她已经越来越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一直被关在这里? 这些天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醒来了,还是还在睡梦中。 她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张妈和纪秋白,睁眼能看到的只有这四角的天空,她不能出去,没有自由,也没有人跟她交流。 她以为自己可以忍,可以忍耐,但是在司机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她的时候,李十安心中的那根弦忽然就崩塌了。 她不是疯子! 不是疯子!! 她想要呐喊,想要大声的跟他说,她不是疯子,可是什么用处都没有。 喝酒的人不会说自己醉了,疯子也永远不会是自己是疯子,她没有办法替自己辩解。 即使她心中已经抓狂,她就是没有办法。 白天她要浑浑噩噩的待在这里,晚上要警惕纪秋白会不会忽然对她动手,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她睡不着,她尝试了各种的办法都没能让自己睡过去。 她的大脑一直保持着清醒,长时间的失眠,让她近乎崩溃,就连张妈跟她说话的时候,李十安时而是听不见,时而是觉得有好多人,好多人围在她的身边,在对着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很吵,真的很吵。 她的耳蜗在“嗡嗡“的鸣响,她很烦,心里很烦。 忍不住就想要尖叫,想要毁掉眼前的一切。 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客厅内的东西,能砸的都被她给砸了,砸完以后,在张妈的叫喊声中,她开始用身体,用所有能拿的东西去撞击去敲打那扇铁门。 她扒着门,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张妈被她这一连串的举动给吓住了,转身就想要去楼上喊纪秋白,结果一回头的时候却发现,纪秋白就站在她的身后。 “先生,我看太太的神志,好像真的??真的越来越糟糕了。“张妈说道。 纪秋白没有说话。他慢慢的走向了李十安,从后面抱住了她,在她挣扎叫喊的时候,给她注射了一针。 一针下去,李十安整个人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并不是昏迷,因为李十安还睁着眼睛。 张妈有些担忧道:“先生,这个药,真的能治疗太太的病吗?可是我怎么觉得,太太这段时间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而且。她还怀着孕,每天注射药物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对于张妈的担忧,纪秋白的话,让她背后一阵发麻。 他说的是,“??一个,野种罢了,傻子还是智障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瞬间,张妈看着抱着李十安离开的纪秋白,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荒唐的感觉。 疯的,究竟是太太。还是这个看起来正常无比的先生? ?? 良夜国际俱乐部。 “老板,有消息了??“孙经理急匆匆的走进办公室,看着面前浑身散发着沉静和冷剐的男人,说道。 椅背对着桌子的林遇深慢慢的转了过来,“说。“ “一个多月前,有一名货车司机在经过郊外的时候,遇到了一名面色苍白的女人向他求救,他原本准备将人送去最近的警局,却被她丈夫中途拦了下来,说是自己的妻子精神有问题??据他的回忆,当时那名男人喊女人--十安。“ 孙经理叙述完后,一直在等待林遇深的反映。 但是一秒,两秒,三秒?? 足足一分钟过后去,他的神情还是沉静一片,让人从中窥测不出任何的反应。 就在孙经理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要问询一下的时候,林遇深忽然站起了身,“什么地方?“ 孙经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南部山区。“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蓦然开启,林遇深已经不见了身影。 “孙经理,遇深呢?“ 孙经理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准备下班的时候,迎面遇见了一长相清丽的女人。 孙经理看着她的笑脸,心中颓然叹了一口气,面上却和颜悦色的很:“老板??有事情临时出去了。“ 女人似乎是有些失望,“这样啊,原本我还??算了,他去哪了?“ 孙经理笑笑:“郑小姐,老板的去向不是我们这些职员可以随意过问的。您如果想要知道,不妨自己打电话问问。“ 郑菲菲扯了下唇角,“没关系,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既然他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孙经理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南部山区虽然不大,却也不小,想要找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 林遇深开着车绕行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看到司机所描述的位置。 直到-- 太阳即将要落山时。他远远的看到了一栋单独屹立着的小别墅。 而此时,别墅内。 “啪“的一声响,纪秋白的一侧面颊上便被印上了五根手指印。 声音之大,就连刚刚走到楼梯口的张妈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不知道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争执,对立而站。 李十安的眼中充斥着的都是泪水,李十安身体摇摇晃晃的时候,纪秋白伸出手想要去扶她,却没想到李十安会跟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慌忙朝着卧室门口的方向跑去。 纪秋白在后面想要拽住她。 两人在楼里口推搡起来,张妈看的心惊胆战,“先生,太太危??“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去,纪秋白给李十安咬了一口,不自觉的就微微松开了手。 李十安最近的精神不好,完全忘了自己已经站在了楼梯口。 “啊!“ 纪秋白瞳孔一阵收缩,想要伸手去补救,想要去拽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李十安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尖叫声在沉寂的别墅内响起。 李十安只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疼痛,她的身体在尖锐的楼梯一排排滚过,除了最开始那一声,她已经连疼都喊不出来。 当落到底层,她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了一起,裙摆下是殷红刺眼的鲜血。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62章:一个野种,还想要再生下另一个野种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只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疼痛,她的身体在尖锐的楼梯一排排滚过,除了最开始那一声,她已经连疼都喊不出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当落到底层,她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了一起。裙摆下是殷红刺眼的鲜血。 浓烈的血,妖冶的如同魔爪迫不及待的从她的身体里奔涌而出。 张妈大惊失色,连忙跑下去。却不敢轻易去碰触她。 李十安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唇齿间是泄露出来的痛苦呻吟。 林遇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找到李十安的时候。会是在这样的场面下,她满身鲜血的被纪秋白从别墅里抱了出来,白色的丝柔裙摆和腿上殷红的刺目。 “你把她怎么了?!“ 林遇深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顷刻间都涌上了大脑,他拽着纪秋白的衣领,想要狠狠给他一拳,却没能做到。 李十安浑身都疼的厉害,但是却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她多希望自己能够就此晕过去,这样就不用再清晰的承受这份痛苦,但是?? 老天爷似乎就是偏要跟他作对,让她清晰的来承受这份疼痛。 “这位先生,有什么话还是待会儿再说,太太必须要马上送到医院。“张妈不知道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是谁,但是李十安的情况她都看在眼里,已经不能再等了。 林遇深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松开了手。 一个小时后,医院。 医生看着满身是血的李十安,第一时间安排了手术。 “家属不能进去。“纪秋白和林遇深不约而同的想要跟进去,却被护士拦在了手术室的外面。 “砰。“林遇深在转身的时候,狠狠的一拳捶打在了纪秋白的脸上。 纪秋白眼神一寒,新仇加旧恨,两个在外有身份有颜面的男人像是两个毛头小子一般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寸寸不留情。 很快两人的身上都挂了彩,鼻青脸肿的被赶来的医护人员分开。 “这里是医院,如果你们想要闹,就去外面闹。“医护人员说道。 林遇深甩开了拦着自己的医生,揩了下唇角的血珠,恢复了冷静。 医护人员在确定两人不会再动手以后,便离开了。 “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这话,是林遇深问的。 纪秋白听后嘲弄的扯了扯唇角。“沈谨言,你不要忘了,李十安她是我老婆。“ 林遇深薄凉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内响起:“??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纪秋白眼神一寒,咬紧了牙关,“??你一个野种。还想要再生下另一个野种,怎么,你就这么痴迷这个称呼?“ “野种“这两个字,在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开始,就不断的在林遇深的头脑中盘旋,而这如同梦魇一般的称呼,全部都来自纪家人。 林遇深锐利的眸眼一眯:“野种又如何,名正言顺的纪少,不是用尽了手段也没有办法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据我所知,纪家现在半数的股票都在纪亦舟的手上,被野种逼得喘不过气的感觉,又如何?“ 他们曾经是最熟悉彼此的挚交好友,最清楚对方的秉性,也自然知道如何去狠狠的刺痛对方。 唇枪舌战的结果就是,谁的脸色也不好看。 当身体里最隐秘的痛被揭开,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再也不可能成为并肩作战的朋友,只能是剑拔弩张非死即残的对手。 因为他们之间隔着至亲的血仇,夺妻之恨。 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手术的医生走了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林遇深:“我。“ 纪秋白:“我。“ 医生有些狐疑的看着同时走上来的两个气度不凡的男人,顿了一下后,说道:“??关于病人的伤势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送来的时候太晚,孩子??已经胎死腹中??“ 林遇深的目光幽深如狼:“死了?“ 医生被他眼神中的狠厉骇住,“??是。“ “大人呢?她怎么样了?“林遇深眸色森然的追问。 纪秋白也在同时出声:“大人有没有事?“ 相较于林遇深在知晓孩子没能保住时的沉重,纪秋白对此却有种长舒了一口气的感觉,原本就是一个野种,留不住更好。 医生:“大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至于后续如何,还需要住院进行观察。“ 在几人交谈的时候,护士推着陷入昏迷的李十安。去到了加护病房。 李十安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耳边却一直响着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她一直在哭,不停的哭。 而她每哭一次,李十安心口的位置就开始绞痛,她捂着心脏的位置,不断的在四周寻找,想要找到这一道声音,但是怎么也找不到。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腿上忽然一重,一个小小萌萌的孩子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腿,泪眼汪汪的问她:“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李十安张皇无措:“我??我不是你妈妈。“ 小孩子眨了两下眼睛。哭声更大了几分,口中不停的问着:“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病床上的李十安不断的扭动着脖子,额头上冒着冷汗,手背上的吊针因为她不安的抖动,不断的晃动着,很快就有了鼓针的迹象。 林遇深按住了她的手臂,“安安,乖,不要乱动。“ 纪秋白想要上前,却被忽然出现的警察打断:“你们谁是纪秋白?“ 在见到警方的瞬间,纪秋白心下一顿,眼神就扫向了林遇深,“是你。“ 这一声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林遇深扯了扯薄凉的唇角:“私自监禁他人自由,造成他人身体上的损伤,非法给他人注射药物??这些,够判你几年?“ 当从医生说出李十安被注射过不知名的药物时,林遇深什么表情都没有,似乎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可在医生离开的瞬间,便已经拿起了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这一次,他不动用灰色手段,他要纪秋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身败名裂。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63章:我的肚子里死过人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两人在针锋相对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昏迷不醒的李十安,病床上的手指动了一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显然她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纪秋白被警察带走的当天,就被传到了网上,纪家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似乎也就此陨落。 从纪家没落开始,就没有人再回去怀疑林遇深的手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条活路都不给。 纪家一时之间分崩离析,只剩下纪婉儿一个人勉力支撑,但谁能看得出,这不过是强弩之末,压根撑不了多久。 李十安想不到,自己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医生,不是护士。也不是林遇深,而是??纪婉儿。 “看到是我,很失望?“纪婉儿站在她的病床边,嘲讽道。 李十安的眸子里找不到任何的波澜,沉静的在她的脸上转动了一圈后,又重新转向了天花板。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有些疼到心扉里的感觉太过真切。即使苏醒,她的心底好像还保留着那种痛感。 她天生对于痛觉敏感,所以对疼痛的感觉记忆的也更加深刻。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那么让人感到反感。“纪婉儿看着她苍白的面孔说道。 李十安对此,静默不语。 纪婉儿看着她数秒,忽然冷笑出了声,“我今天之所以回来。是听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来找??李大小姐好好聊聊,这实在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她口中有意思的事情,李十安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纪家已经被林遇深逼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纪父中风现在人还不清醒,纪秋白入狱,纪母身死,纪婉儿手中能掌握的股份有限并且还在被不断的挤压,整个纪氏可以说是大权旁落,再不是纪家的一言堂,纪婉儿这个时候还能有闲工夫来找她,显然目的不纯。 “??来看看这张照片。“纪婉儿掏出手机,举到李十安的面前,“还有这张??哦,我忘了,还有这些。“ 李十安只在扫了第一张照片后,就将目光移开了。 那是一男一女的亲密照,男的是林遇深,而女的??她从来没有见过。 她不想看,也隐隐猜到了纪婉儿来的目的,李十安选择了将目光移开。 她不想看,不想。 然而纪婉儿既然来了,就抱着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意思,她如今家破人亡,自然也想要李十安痛不欲生。 纪婉儿用力的扳着李十安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去看那些照片,“看清楚了吗?上面的这个女人,就是这些年在国外一直陪着林遇深的女人,这张??这个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你看,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笑的有多开心??是不是很幸福?“ 纪婉儿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恶意的扣着李十安的面颊,眼神里闪过狰狞的疯狂,“还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你知道吗?哈哈哈哈哈??“ 纪婉儿忽然大笑出声,“你知道为什么林遇深要你怀上他的孩子吗?你是不是以为他调换了你受孕用的精子,是还放不下你,还惦记着你,想要有一个跟你重归于好的机会?哈哈哈哈??“ “可实际上呢,实际上,实际上??“纪婉儿边说边笑,最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的脸上盛满了恶意,手下的力道也随之加重,李十安没有反抗的能力。 “实际上,是他跟那个女人的孩子生病了!他们的孩子生病了,而你,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能救那个孩子的命。脐带血,他想要的是你肚子里这个野种的脐带血!!“纪婉儿戳着屏幕上那个男孩的脸,“看清楚了么?林遇深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个用来救人的工具,又不用负什么责任,还能借此羞辱秋白,羞辱我们纪家!!“ “你以为,他是来找你破镜重圆的?可实际上,你从始自终都是他用来毁掉秋白,毁掉我们纪家的一颗棋子!!“ “李十安,林遇深恨我们纪家,又怎么会不恨你?!!你以为他能不恨你吗?!!不,他比谁都恨你,比恨我们所有人都恨你,谁让你,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了呢??谁让你自以为伟大,自以为牺牲!!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就算不是流掉了,等他的利用价值没有了,你以为林遇深会怎么对待他?“ “哈哈哈哈??李十安,你应该庆幸啊。庆幸这个野种没有了!!“ “哈哈哈哈,怎么样,这个消息是不是很有意思?“纪婉儿弯着腰,恶意的想要在李十安的表情中看到痛苦难过的情绪。 可李十安却只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纪婉儿“啪“的一声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说话啊,我让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你干什么呢?!“护士来病房巡查,却没想到正好看到纪婉儿扇李十安巴掌的画面,顿时愤怒的喊出了声。 纪婉儿见人来了,连忙戴上了墨镜,“南山壹号院,那个女人和孩子就住在那里,路就不用我告诉你了。“ 说完,纪婉儿推开挡在身后的护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护士连忙上前查看李十安的情况,看到她红肿的面颊和撕裂的唇角,有些义愤:“你放心,我现在就去通知护士长,让她报警把刚才那个女人抓起来,对一个刚刚流产的孕妇动手,简直丧心病狂。“ 护士还说了什么,李十安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听到,她只是闭着眼睛,悄无声息的,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呼吸的起伏,护士简直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还活着。 “他跟那个女人的孩子生病了!他们的孩子生病了,而你,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能救那个孩子的命,脐带血,他想要的是你肚子里这个野种的脐带血!! “看清楚了么?林遇深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个用来救人的工具,又不用负什么责任,还能借此羞辱秋白,羞辱我们纪家!!“ 那天在南山壹号院,沈以晴在知道她怀孕后,没有说完的话:“十安说的对,谨言,你难道忘了,在美国你已经有??“ 有??有什么,那时李十安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后半句话,应该就是。 已经有孩子了?? 李十安苍凉的扯了扯唇角,“我是有多蠢啊??“ 她的这一声,很轻很轻,好像在吐出唇齿的那一瞬间,就被空气稀释了。 准备离开的护士忽然听到隐隐的声音传来,回过头,“什么?“ 然而,李十安还保持着刚才的模样,似乎是睡着了。 护士有些狐疑的扭过头,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再看上一眼。 “咔“随着病房的门被重新阖上。 一直闭着眼睛的李十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没有了眼皮的束缚,充盈在眼眶中的泪水瞬时就掉落下来。 李十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在病号服外面随意的罩了一件外套,就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她走的很慢,因为伤口很疼。 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用挪的,她一步步的挪到了医院门口,伸手拦了一辆车,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医院。 “师傅,南山壹号院。“她嗓音沙哑的说道。 医院距离南山壹号院有着不短的距离,李十安沉静的看着窗外,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 “姑娘?姑娘,到了。“司机师傅说道。 李十安慢慢的回过了神:“师傅,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这钱您先拿着。“ 她掏出两张红色的人民币递给了司机。 司机点头,“那你快一点。“ 李十安下了车,走进了南山壹号院。 才走到门口的位置,她便听到了小孩子清脆的笑声,透着天真无邪的欢快和烂漫。 “妈妈,妈妈,爸爸??爸爸??“ 他欢快的笑声里夹杂着的是女人温柔的嗓音和男人沉稳的朗笑。 任谁看起来这都是极其和谐的一幕,但是在李十安看来,却除了沉重再无其他。 “李??李小姐。“ 端着刚刚洗好的水果走过来的佣人看到忽然出现的李十安,有些诧异的喊出了声。 这一声也将庭院中正在玩闹的三人的目光同时唤了过来。 这是郑菲菲和李十安的第一次见面。 郑菲菲细细的观察着她,而李十安的目光却只是落在那个孩子身上,他似乎是有些怕外人,怯生生的扒着林遇深的腿,躲在了他的身后,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好奇的看着李十安。 “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她轻轻的吐出口这句话。 当然还有后半句是她没有说的,那就是--跟你真像啊。 林遇深看着忽然出现的李十安,拧了下眉头。“怎么不在医院里好好待着?“ 李十安一瞬不瞬的看着林遇深数秒钟后,慢慢的将视线移开,脸色苍白的看向一旁的佣人:“帮忙把我的行李箱拿出来,谢谢。“ 拿行李箱? 佣人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林遇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做。 李十安的神情很平静,她说:“去吧,林老板不过是收留了一条路边有点价值的流浪狗。如今该放它走了。“ 佣人闻言,见林遇深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便转身回了别墅。 林遇深钳制住李十安的手臂,将她带向一旁,“跟我回医院,你刚做完手术,不要命了是不是?!“ 李十安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想要知道他眼神中的关怀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沈谨言。“她扯动唇角,露出一个落寞到极致的微笑,声音清浅的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我怀上你的孩子?是想要破镜重圆??还是,想要救什么人啊?“ 林遇深瞳孔默然一缩,声音略略拔高,虽然细微,但李十安还是觉察到了:“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 李十安脸色苍白一片,就连唇瓣都没有任何的血色,她问:“沈谨言,你为什么不否认啊?“ 为什么不否认,而是??追问是谁告诉我的啊? 所以,说对了,是吗? “你真的??是想要拿他救人啊。“她的语调很轻,明明是怒火攻心的肩膀都在颤抖,可她的语调??还是那么的轻,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撕心裂肺,什么,什么都没有。 可她却有些固执的问他:“??现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在了。你的戏份是不是该落幕了?“ 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就那么看着。 李十安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叫他:“沈谨言,你知道吗?我的肚子里死过人。“ 随着最后的话音落下,一瞬间,她泪如雨下。 “我的肚子里死过人了??“ 巨大的悲伤和疼痛席卷在全身。李十安哭出了声,她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她很喜欢笑,因为父母从小就告诉她,我们家的安安是个小公主,她笑起来的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可他们一定不会知道,在他们离开后短短的五年,他们的小公主,不会笑了。 林遇深伸手想要去拦她,却被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脸上,泪眼滂沱中,李小姐抛弃了她刻入骨子里名媛的家教,指着他,说:“沈谨言,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你!我不欠你的,我从来不欠你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恨你,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一定会让你偿命!!“ 她不会骂人,一个出身娇贵的富贵花,她博学多识聪明伶俐,兴趣广泛,却唯独不会骂人。 怒到了极致,也不过是颤抖的一句:“我恨你。“ 在南山壹号院的佣人,谁也不会忘记这个凉风习习的下午,有个眉眼精致如画,连说话声音都像是大提琴协奏曲的女人,哭的像是个孩子,哭着说:“我的肚子里死过人。“ 哭着说:“我不欠你。“ 哭着说:“我恨你。“ 她走了,在佣人将行李箱拿过来的时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遇深伸手去看她,被她毫不留情的扇了好几个巴掌。 她一直在哭,哭的狼狈,哭的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去,她不再冷静,不再沉稳,像是个无依无靠还被欺负到了极点的孩子,她疼,她难过。 可是她找不到地方哭。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64章:消弭了一段爱恨过往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她情绪的崩溃只是在一瞬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其实说到底,沈谨言或者说是林遇深,在她的心中终究是不同的。 即使再一次的相见,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他是危险的,不能去接近。不能去靠近,因为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准确的出奇,可?? 他是沈谨言啊。 那个在她青春记忆中刻下过最浓墨重彩记忆的少年。惊艳了她的整个青葱年少。 “安安??“ “遇深,小朗,小朗他病发了??“郑菲菲惊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遇深追赶的脚步一顿。 而此时的李十安已经拉开了车门。仿佛是要自虐一般的,她回头看了一眼。 明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还是回头了。 于是她看到,她在心中当成禁地一样存放了五年的男人,是如何慈父的将那个孩子抱起,他的神情时那么的着急,却还要安抚那个哭哭啼啼的娇弱女人。 李十安看在眼底,真的死心了。 五年后的林遇深,他不是李十安的,他们不该再次相遇的。 那样,记忆中的彼此都还是最初的模样,如今剩下的只有面目全非。 “师傅,四方城机场。“ 李十安的面色比来的时候还要苍白上几分,司机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忍耐不住说道:“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先送你去医院?“ 李十安苍凉的扯了扯唇角,“不,不用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条丝巾,慢慢的戴在了脖子上,那是她妈妈送给她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李十安的母亲。是因为她死的。 那年,沈谨言私生子的名声传扬开来,再加上母亲的去世,他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蜷缩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屏蔽了一切的消息。 那时他们爱的正浓,李十安心急如焚,大半夜的就因为接到了他一通没有任何声音的电话,就急匆匆的要跑出去找他。 李母一大早醒来的时候,看到她的放门开着。又在家里没有找到人,便给她打电话。 李十安做梦都不会想到,就因为自己从小打大那唯一一次的不打招呼,会带来那么惨痛的结果。 纪母在找她的途中,出现了严重的车祸,当场去世。 那从小疼她如珍似宝的至亲。就那么悄然离开。 她那时,一边要面对亲人离世的痛,还要想尽办法去挽救自己可能要入狱服刑的男朋友?? 她前脚对着母亲的照片哭的撕心裂肺,后脚还要去替他奔走,纪家摆明了要让他在里面待上个几年,她一个从小被娇宠长大的娇小姐,没有了父母做后盾,即使再聪明又能如何? 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她做尽了自己可以做的全部,可到头来,所有人??都有了怨恨她的理由。 所有人,都有理由。 他们,都有理由。 她没有了家人,没有了爱人,没有了朋友??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又该怨恨谁? 她能怨恨谁? 李十安问自己,她落得如今被人囚禁,被人注药,被人像宠物一样的锁着,被人当成棋子,被人连最后的剩余价值都要被利用殆尽的地步,她??该怨谁?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明明,明明??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啊。 可是最后,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能留住,还是一无所有了呢? 当前方突然冲出来一辆车,出租车师傅为了避让前方突然蹿出来的车辆,来了一个急刹车。 李十安出于惯性的向前,还没有系牢的丝巾飘到了车窗外。 就好像当年疼爱她的母亲,突然离开了一样。 李十安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像是个惊慌失措的孩子:“我的丝巾。我的丝巾??“ 那么多,那么深的痛苦都没有在人前哭过的李十安,这一刻哭的撕心裂肺。吓呆了前方的司机。 她不在人前哭,因为父母教育过她:我们安安的眼泪是珍珠,是宝贝。而宝贝都应该是被藏起来的,一个淑女,她在人前是要保持微笑的。 可如今,因为一条小小的丝巾,她在一个陌生的司机面前,哭的像是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司机被她吓住,连忙停下了车。 泪眼惺忪中,李十安慌忙想要下车去捡,但是她动完手术的时间太短。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刚一扯动身体就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脚下一软就重新倒坐在了车上。 这位的哥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都还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 有个长得比明星还要好看的姑娘,在他的车上,哭成了泪人,即使他将她的丝巾重新放到了她的手上,她的眼泪都没有能停下来,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统统都流尽。 李十安没有要去的目的地,她只是想要离开这里,所以选择了最近的航班。 她全程都带着墨镜,但是过安检的时候,机场的安检人员要求她摘下墨镜,她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却哭得鼻子眼睛都是红的。 安检人员顿了一下。 那天夜晚,三万英尺的高空一片火光冲天,至此消弭了一段爱恨过往。 次日,报纸,电台,网页,卫视,不约而同的转播了同一条资讯。 飞往爱尔兰的一辆客机发生空难,遇难者名单有二十多人。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66章:我想……做个坏女人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弹指三年转瞬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四方城的十月份没有了夏日的闷热,凉风开始逐渐侵袭,城市的喧嚣与繁华依旧。 还多了抹亮色。 那便是红了一城的枫树。 “啊,果然是真的,你快看快看,网上说整座城市所有主城区的道路上都可以看到红得耀眼的枫树,果然是真的。“一穿着清爽稚气未退的女学生欢呼雀跃的抱着男朋友的手臂说道。 男生宠溺的看着她,转眼朝着周围看过来的路人投去歉意的笑容,提醒女孩儿道:“宝宝,咱们小声一点,你??“ “起风了,起风了,哇??真美,我听说,这可是一位姓林的大老板替他所爱种下的,满城的枫树啊,十里红妆候卿归,多浪漫啊,在古代十里红妆那是出嫁哎??“女生喋喋不休的赞叹着。 年轻稚嫩的岁月里,总是轻而易举的会被浪漫的传说迷惑。 “你说这么多金痴情的男人,他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走?我听说,这位姓林的老板还特别帅呢??简直完美啊。“女生花痴的说道。 男生对于她的痴相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他的深情是表现给世人看的,又或者是因为,心有愧疚??还可能是因为,你口中林老板爱的人,早就被他伤的伤痕累累,死于非命,再也回不来。“一穿着职业装干练的女人,听到女生的话,停下脚步说道。 女生一愣,“你??你在说什么,什么死于非命?“ 女人嗤笑一声:“她的死,你口中那位痴情的林老板。虽不至于付全责,可??“ “顾盼,我们该走了。“驱车赶到的陈宵礼,将车停在干练女人的身旁,降下了车窗。 顾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上了车。 徒留下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女生不高兴的抿了抿嘴:“这人谁啊,真讨厌,我才不相信那个林老板会害死自己心爱的人,不然??他干什么还种了这一城的枫树??“ 一穿着米白色及膝小香风针织裙子外罩卡其色收腰风衣,带着墨镜的女人,静静的将这一幕都看到了眼底。 “咳咳??“一阵微风吹过来,她轻声咳嗽了两下。 “不是说让你在里面等着。怎么出来了?“一白色正装,脑后半扎着一小戳头发,气质儒雅,宛若是中世纪走出的绅士的男人,走到了她的身边,将一条围巾系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人微微皱了下秀气的眉:“??才十月份,我怎么就要带围巾啊,人家都没戴。“ “穆总,穆小姐,家里老夫人该等急了,咱们还是先上车吧。“司机恭敬的拉开车门,提醒道。 “要回家了,安安,不要使小性子。“穆清伸手刮了下她挺翘的鼻梁,说道。 穆安歌抿了下唇,小声嘟囔道:“又拿哄小孩子的语气哄我。“ 穆清笑了下,牵着她的手,走到车前,“是,我们家安歌,早就是个大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朝着穆家大院而去。 而就在两人乘坐的轿车离开的瞬间,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跟他们擦肩而过。 车上端坐着的男人忽然心脏猛地一跳,他拧眉伸手按住。 “老板?“前面开车的司机察觉到他的异样,出声问道。 林遇深淡淡的挥了挥手,前一秒心脏处传来的异样感觉,来的突然去的同样毫无痕迹,他的手腕上佩戴着一串佩珠,色彩浓重肃穆:“回南山壹号院。“ “是。“ 而跟他相向而行的一辆车上,穆清看着一直看着窗外的安歌,问道:“怎么了?那辆车你认识?“ 只是话说出口的时候,穆清就笑了下,知道自己问了个有些呆的问题,且不说她有多久没有回四方城,就说如果认识,又怎么可能在刚才错过的时候不打个招呼。 安歌扯了扯唇角:“??看到个名人。“ 穆清以为她是看到了什么明星,并没有放到心上。 穆家大院,是百年的庭院,上下三层,占地却有数千平方。 “回来了,累不累?安歌??有没有给你穆清哥哥添乱啊?“一绰约多姿,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看到两人欣喜的迎了过来。 安歌下意识的看了眼穆清的方向,似乎是有些??不适。 穆清接到她的目光,握住了女人的手:“妈,安歌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跟我说她很想念您做的红烧排骨。“ 穆母听后,笑容满面:“早就给这个小馋猫做好了,你们先去洗手,我这就让佣人端上来。“ 安歌笑着点头。 在穆母走到厨房后,安歌不禁沉沉的舒了一口气。 穆清看到后,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叹什么气啊,这不是还有我在。“ 安歌扬了扬唇角,伸手扯下了脖子上的围巾搭放到他的身上:“喏,这个就奖励给你了。“ “你这小妮子??“穆清看着她的背影,笑着低斥了一句。 餐桌上,穆母不断的询问着这些年两人在国外的近况,问题多动应接不暇。 穆清轻咳了一声,给穆母夹了一块肌肉说道:“妈,安歌做了一天的飞机,有什么话咱们以后慢慢问,先吃饭。“ 穆母看着有些寡言的安歌,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 穆清见此,朝着安歌看了一眼,安歌??迟疑了一下,夹了一筷子蔬菜放到穆母的碗里,有些艰涩的说道:“妈,你吃。“ 穆母因为这一声“妈“顿时就红了眼眶,哽咽的将她夹过来的菜咽了下去。 安歌对眼下的这种情况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眼巴巴的瞅着穆清。 穆清夹在中间,无奈的沉了一口气。 饭后,安歌站在卧室里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走到了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色。 “不要贪凉,上次感冒半个月才好,你又忘了。“穆清上前将窗户关上,说道。 安歌转过头,看向他:“穆清,明天我想去一趟墓园。“ 穆清替她捋了下耳边的碎发,“安安,你现在就是安歌,是穆家的大小姐,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想要见什么人,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有哥哥在。“ 安歌鼻子有些酸,她扬了扬头。故作不在意的模样。 穆清看着她精致的眉眼,瞳孔中是追忆也是眷恋,他低头在她的眉心轻轻的烙下一吻:“晚安。“ ?? 次日,安歌在花店精心挑选了新鲜的花束,去了墓园。 她将鲜花放到墓碑前,有些胆怯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良久以后才轻轻的喊出:“爸,妈??你们还能认出我吗?“ “我是??我是??“她唇瓣颤抖了半天,眼睛红的活像只兔子,到底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墓碑前,眼泪落下。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你们??你们,一定很生我的气,对不对?真的对不起??我,我是安安啊??“ 是你们的安安啊。 我的模样变了一些,你们,还能认出我吗? 风扬起树梢,“沙沙“作响,似是给她回应。 安歌哭着也笑着,念念有词的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他们听。 三年前,她被纪婉儿注射了药物,身体不能动弹,直到第三天到来的时候才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她用身体撞掉了桌子上的水杯,用碎片一点点的磨开了绳子。 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前脚逃离了虎穴,后脚就进了狼窝。 两名绑匪冲了进来,还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在两相冲突之下,她得以逃生,但是脸上和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 而那个被绑架的女人,并没有那么幸运。 最终的结果就是一死一伤,绑匪见闹出了人命,仓皇而逃。 家属带着赎金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李十安因为还有一口气在,被侥幸救活。代替死去的那人活了下去。 这个不幸死去的女人,就是穆安歌。 活下来的是,李十安。 穆安歌整容成癖,所以因为面部受伤做了点微调的李十安,完美的代替她活了下来,而这个秘密,除了穆清,没有任何人知晓。 这三年,她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除去当年身体上透支的伤痛,烙下的病根,还有??心理上的疾病。 三年前的那几个月被囚禁被背叛被利用被身体虐待的记忆,根深蒂固的埋藏在了她的心灵深处,以至于她陷入了长时间的睡眠紊乱,情绪不稳,对生活对人生统统失去了兴趣,她陷入那段沉重之中无法自拔。 穆清给她请了心理健康方面的专家,但是人的大脑构造何其复杂,就算是再高明的心理医生能做的也只有辅助,能让她真正走出来健康起来的,只有她自己。 但她?? 可能是因为曾经太过努力的想要好好活下去,以至于将所有的勇气和信心都用尽了吧。 如今的李十安像是个漂亮的瓷娃娃,我见犹怜却再不见当初的锋芒。 她在墓园待了很久,直到泪眼惺忪中远远的看到了一道走过来的身影,这才蓦然站起了身。围上丝巾,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 林遇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随着一步步靠近墓碑的方向,昨天那种心脏紧锁剧烈跳动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起来,他加快了脚步,看到了墓碑前放置着的新鲜花束。 “17枝白色菊花,2枝白百合,搭配黄莺、勿忘我,花名叫做魂兮宛在,寓意回忆永留,这些送给伯母她一定会喜欢的。“那年,她得知他的母亲去世,便精心挑选了同样的花束,只是那时他正处于悲痛之中,并没有能给她什么回应。 林遇深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看着墓碑前的鲜花,然后猛然转过头,视线不断的在四周寻找。 各个方位都没有遗落下,下一秒忽然丢下手中的花,朝着那道即将上车的身影追了上去。 然而在他跑至一半的时候,那辆车已然离开,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李十安!!“ 抛弃了矜贵清华的姿态,他大喊出这个三年来宛如禁忌的名字。 “小姐,后面好像有人在追车??“司机狐疑的看着后面一身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男人,说道。 李十安唇齿间发出细碎的咳嗽,“??继续开。“ 两条腿到底是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林遇深很快就力竭的停了下来,“??查,马上给我查一个车牌号,*******“ 林遇深一瞬不瞬的盯看着车辆离开的方向:安安,真的是你吗? 你果然??还活着,是不是? ?? 穆家大院。 “司机说,你今天在墓园遇到一个人?“穆清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手边,问道。 李十安掀了掀浓密的睫毛,眨了两下,她的眼睛很漂亮,瞳孔极黑,直直看着你的时候好像一汪深潭,会勾魂:“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穆清皱了下眉头:“安歌。“ 李十安伸手戳了戳他皱起的眉头,莞尔浅笑:“穆清,我有些不舒服。“ “怎么回事?着凉了?“穆清脸色一变,手背放到她的额头上便想要测量她的体温,没有抹出什么一样,却仍然不放心:“李婶,把温度计拿过来??“他顿了一下,“不用了,直接把家庭医生请过来。“ 穆母听到他的身影,也连忙走了过来:“怎么要请家庭医生,安歌身体不舒服吗?“ 许是因为失而复得,他们对她总是珍之又珍。 李十安有些哑然,摸了摸鼻子,靠在了穆清的身上,小声的跟他咬耳朵:“我没事,骗你的。“ 穆清横了她一眼,“下次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看我还能饶过你。“ 李十安娇憨的对着他笑。 穆清没有了脾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准备跟家庭医生联系的佣人:“李婶不用了。“ 穆母看着两人黏在一起的画面,却暗自皱起了眉头,很多不好的记忆在脑海中涌现出来,让她有些心烦意乱,“穆清,我有事情找你,你来一下。“ 李十安眨了眨眼睛。 穆清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子,“下次出去,多穿件衣服,听到没有。“ 她含糊的点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听到还是没有听到。 书房内。 穆母沉重的开了口:“穆清,你跟安歌??你们??“她一句话顿了好几次,“??安歌她性子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是你不一样,你懂事又睿智,你??你跟她??“ “妈,我明白。“穆清神情淡然的打断了她的话,“我跟安歌,我们只是??“ “穆总,夫人,有位姓林的客人来了??说是来拜访。“佣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穆母:“姓林的客人?“显然穆母的人际圈中,并不没有这一号人,她下意识的便将目光投向了穆清。 穆清讯问了来人的长相后,也摇了摇头,但还是说道:“请他进来吧。“ 这是穆清第一次见到林遇深,“林先生找谁?“ 林遇深目光沉静的跟他对视:“李十安。“ 穆清顿了一下,“??抱歉,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林先生或许是来错了地方。“ “车牌号*******不是穆家名下的车?“林遇深问道。 这个车牌号,穆清再清楚不过,这是他特意给安歌选的车牌。 “你认识我们家安歌?“穆母听到他念出的车牌后,疑惑的问了一句。 穆清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接。 林遇深:“安歌?安歌是谁?“ 穆母张了张嘴,穆清却已经率先开口:“安歌是我妹妹,穆安歌。“ 穆安歌? 不是李十安吗?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要见见穆小姐。“林遇深沉了下说道。 在保护安歌的事情上,穆母和穆清的态度向来一致:“我女儿身体不好,也不喜欢跟外人接触,林先生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请回吧。“ 穆清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林遇深从穆家大院出来,朝着窗帘飘飞的二楼看了一眼,那里静静的立着一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李十安知道自己在这里,他能看到人影,所以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既然回来,就知道跟过往的老朋友见面,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她也没有躲避的意思,不见??不是不敢见,而是单纯的不想见。 她这个人其实,也会记仇的。 毕竟是人啊,怎么会不疼呢。 午夜梦回,噩梦纠缠的时候,她就开始怨了。 “他,就是你在噩梦中频频呼唤的那个人,是吗?“穆清走到她身后,问道。 李十安转过身,没有否认:“是啊,连梦里都不肯放过我的人??之一。“ 仅仅是之一,当年让她噩梦缠身,即使身体上的伤在逐渐康复,心理却没有办法治愈的人。有很多啊。 许是觉察到了她身上的落寞和悲伤,穆清伸出手臂将她抱在了怀里,“都过去了。“ 李十安一顿,继而慢慢的伸出手抱住了他,“穆清,你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或许就因为太温暖了吧,以至于穆安歌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她的穆清哥哥。 穆清笑了下,喉骨震动,“??你想要怎么做?“ 她微微抬起头,笑靥如花,却也娇艳可人:“我想??做个坏女人。“ ?? 林遇深从穆家大院出来。那种强烈的感觉越加的显著。 那道站在窗边的背影,让他已经几乎可以确认,那就是李十安。 她没死,真的没有死。 林遇深坐在车内,手指撑着头,低低笑出了声。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的心情久久,久久都没有办法平静下来,直到回到南山壹号院都是如此。 郑菲菲看着他难得扬起的薄唇,温柔的走过来,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林遇深扯动唇角,“她??回来了。“ 郑菲菲一愣:“谁?谁回来了?“ “安安,我的安安。她回来了。“他宛如是心愿得偿,英俊的眉眼带着笑。 郑菲菲脸上的笑容却慢慢的敛了敛,即使她努力克制,都没能成功,只能微微低下头,“李十安??她不是,不是在三年前,遭遇空难了吗?“ 而空难,不是一向??鲜少有人能够生还吗?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林遇深并没有想要深究的意思,怎么活下来远没有还活着重要。 这一整天,林遇深的心情都是毫不掩饰的好,即使在开电话会议的时候,有一名经理出现了工作上的失误,这在以往都是被直接加入黑名单的行为,都被他轻描淡写的放了过去。 “林爸爸,今天很高兴吗?“年幼的朝朗攀爬上他的腿,扬着小脸问道。 林遇深将他抱坐在自己的腿上,面对这个孩子,他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等的人,回来了,所以很高兴。“ 朝朗咯咯笑的仰脸看着他:“??是位漂亮的阿姨吗?“ 林遇深扯了扯唇角,脑海中回忆着李十安精致的面容,点头:“是啊,很漂亮。“ 朝朗:“??有多漂亮?林爸爸很喜欢她是不是?“ 童言总是无忌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两人在书房内你一眼我一语的聊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半掩着的门外,有道身影从朝朗进去开始就一直在那里站着。 郑菲菲清晰的听到了林遇深对于李十安的赞美。 这些年,她也是亲眼看着他对她的怀念是如何的与日俱增,甚至一改往日寡淡的性格,不惜引人注目的在全城的主要街道都种上了枫树。 十里红枫的浪漫演绎,让多少女人羡慕的红了眼,也让她的尴尬与日俱增。 她住在南山壹号院,跟他朝夕相处,可他??心里却始终埋藏着另一个女人。 次日。 良夜国际俱乐部。 陈宵礼倚靠在椅背上,颓然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显得百无聊赖,无趣的很。 林遇深朝他瞥了一眼,没有理会,显然对他这种半死不活的姿态已经习以为常。 “??你说穆家的那位小姐?这些年好像一直都在国外??听说是身体不好??不过你提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天我还收到了一份请柬,说是穆家要给这位刚刚回国的穆安歌举办一场生日宴会。“ 林遇深一顿,“生日宴会?“ 陈宵礼见他有兴趣便多说了两句:“??听说请到的人还不少,跟穆家有点往来的差不多都收到了邀请,怎么,这种事情你也会感兴趣?“ 后半句明显调笑的意味比较重一些,谁不知道林老板是出了名的难约,鲜少参加什么聚会。 也正因为如此。在三年前纪家的事情后,林遇深这三个字才显得愈加神秘起来。 他是经商鬼才,所投资的项目一本万利,从突然横空出世到一手覆灭了纪家的辉煌,再到名下产业涉及各行各业,商界巨擘们也从一开始的忽视到后来的重视再到如今的敬畏。 他用三年的时间成为了风头最劲的商人之一,即使鲜少露面。 “什么时候?“他问。 陈宵礼咋舌:“??三天,三天后。“ ?? 穆家大院。 “来看看,妈特意找人给你订做的礼服。“穆母见她下楼,挽着她的手,走到了桌前。 李十安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件缎面修身刺绣旗袍,工艺精湛,与其说这是一件衣服,不如说是一副工艺品,美轮美奂透着高贵与典雅。 李十安的眼中闪过惊艳。 “怎么样,喜不喜欢?“穆母笑着问道。 李十安手指轻轻的抚着上面活灵活现的刺绣:“很漂亮。“ 穆母:“生日宴那天穿,我们家安歌一定会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是当天最优雅的名媛淑女。“ 李十安点了点头。 “安歌??“穆母看着她漂亮的脸蛋,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李十安掀眸看向她:“嗯?“ 穆母顿了下:“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遇到了喜欢的??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是小心翼翼,似乎是生怕刺激到她一样。 李十安觉得有几分怪异,但还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穆母长舒了一口气。 生日宴当天,来往宾客如潮,豪车不计其数。 除了生意上的伙伴,前来的宾客中有着不少适龄的青年才俊,毕竟??这位穆小姐,还没有结婚,听闻连男朋友都没有。 不管容貌如何,娶了她,那就是娶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撑。 不少人都是跃跃欲试。 陈宵礼看着一个个装扮精致的男士,忍不住咋舌一句:“这场生日宴,不知道还以为是相亲宴呢??你说这穆小姐如果是个丑八怪,这群人还能不能咽得下去?“ 林遇深扫了他一眼。 陈宵礼有些莫名其妙,显然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生日宴在穆家大院进行,雕龙画栋的布局,处处彰显着穆家不凡的深厚底蕴。 “首先欢迎大家来参加家妹的生日宴??“穆清绅士的在台上对着动人举杯示意,说了一派场面话。 众人自然是捧场的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目光却在不断的搜索着这位传闻中穆小姐的芳踪。 当穆清将视线移向二楼楼梯口的位置,一道翩跹细弱,风姿绰约,长发高挽的女人慢慢露出了真容,眉宇间的神韵,宛如是开放在时光深处的娇花,任时光如何变迁都不会黯然半分,令在场的所有男人为之目眩神迷。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67章:穆小姐的模样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这个??这人,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陈宵礼不自觉的咛喃出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眼前的这个女人无疑是美丽的出众,惑人的,只是,这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不,不对??不是一个人。“没有人理会他,陈宵礼就自己否认了这个答案。 穆安歌的美弱极近乎妖,你说她弱质纤纤一阵恶劣的风就能吹散也对。你说她一双眼睛能勾人心魄也对,这是一个自带矛盾气息的女人,却无声无息的透着无尽的诱惑。 让人想要一探究竟,让人想要牢牢的锁在掌心观赏。 而当年的李十安。无论是心高气傲的人间富贵花时的千金大小姐,还是后来家败后寡淡清冷的纪少奶奶,身上带着的都是傲骨,那是她埋进骨子里的东西。 穆安歌身上并没有这种感觉。 “??也就猛然一看的时候有点像。仔细一看,又什么都不像了,你说是不是遇??深??“陈宵礼转过身,却发现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眼神正一瞬不瞬的落在别处,显然没有听自己说了什么。 而林遇深看的方向,正好就是-- 穆安歌所站立的位置。 原本就是前来打着联姻目的的青年才俊们,早已经做好了就算这位穆小姐再如何的难以下咽,都势必要硬生生啃下这块肥肉的打算,如今乍然见到迷人至此的穆安歌,眼睛都直了。 这简直就是笔天上掉馅饼的买卖,既能得到穆家这棵大树的支撑,又能娶到这样惑人的女人,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于是,在穆安歌前脚从楼上走下来,后脚就有人跃跃欲试的试图表现自己。 也有按耐着想要静观其变,觉得穆安歌定然看不上这些上赶着来露脸的货色。 可实际上?? 凡是凑上来的,都无一例外的得到了穆安歌的笑脸,宛如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看呆了不少人。 “乖乖,这是什么情况,这位穆小姐这是准备做个女情圣不成?“陈宵礼就是看呆的人之一。 林遇深眸光深不见底的看着被众多男人围着言笑晏晏的女人。 最后还是穆清皱着眉头,让人将穆安歌迎上了台,即使当着众人的面没有说什么,但是面色并不好看。 穆安歌却宛如是没有发现一样,柔顺的立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冲他眨了下眼睛。 穆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还是以眼神警示她:不要招蜂引蝶。 兄妹两人之间的互动带着任何人都插足不进去的亲昵。 “早就听说,虽然是重组家庭,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穆总对这个妹妹可是一想疼爱到骨子里??看来,传言并不是假的。“ “这还能有假??我听说,前些年这个穆安歌生病,穆总成天就往国外飞,生意上的事情是能放手就放手,大半工作都是通过视频会议的形式完成的。“ “我看,今天来的年轻人,都是打着主意来的,但是依我看。先不说这个穆小姐挑人的眼光如何,就单单是穆总这一关就不好过??“ “??一个没有血缘的哥哥,观得再宽又能怎么样??难不成??“ “嘘??豪门多的是辛秘,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你也不看看这位穆小姐活脱脱一副勾人的模样??“ 两名上了年纪的豪门阔太,自以为小声的在一旁谈论着。 林遇深的眼眸深黑,“关于穆清,你了解多少。“ 陈宵礼撇过头。微一耸肩:“跟你知道的差不多,都是些生意场上的事情,私事这种??尤其还是这种豪门秘闻,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感兴趣。“ 生日宴的开场舞,自然毫无疑问的落到了穆清和安歌的身上。 两人无论是从外形身高还是气质舞姿,都完美贴合的宛如一体。 安歌始终都是带着笑的,修身优雅的旗袍随着她的舞动投出一股子惑人的妩媚,色若冬梅,艳胜春花。 一舞结束,掌声雷鸣。 安歌自然是得到赞赏无数,她毫无疑问的就成了当场最耀眼的存在。 眼波流转,娇不可言。 她被有心结交的青年才俊包围,纤腰在一众男人的衬托下更显的曼妙,一双惑人的眸子无论看着谁都好像是含着情的。 林遇深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陈宵礼低声道:“林大老板,你如果当场捏碎了酒杯,我想那是一定能够将众人放在穆安歌身上的注意力吸引大半。“ 林遇深削薄的唇张阖:“陈??“ “啊!“前面的穆安歌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林遇深脸色一变,陈宵礼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身边的人快步走了上去。 下一秒,原本该洒在穆安歌身上的酒水,尽数的落在了林遇深的身上。 穆安歌躲在林遇深的身后,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林遇深钳制住男人的手,长腿踢在他的腿弯处,只听“咔喳“一声,男人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喊声。 这边产生的躁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穆清和穆母紧张的检查着安歌的有没有受伤,安歌有些心有余悸的对着两人摇了摇头,“我没事。“ 穆清闻言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地上哀嚎着的男人,面色难看道:“许总,在我们穆家的地盘上伤害家妹,是觉得我们穆家没人了么?!“ 许总额头上直冒冷汗,刚刚趁着酒意想要耍耍性子的想法,早就烟消云散了,“穆总,误会误会??我只是,只是想要请穆小姐喝一杯酒,没有,没有想想不敬的意思。“ 穆清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林遇深却目睹了大半。手下的力道加重,“这么说来,许总也是手抖才会想要拿酒水泼人?“ 穆清这才注意到林遇深身上的酒渍,面色不善道:“来人。送许总去外面醒醒酒。“ 众目睽睽之下被穆家请出去,这俨然是直接被加入黑名单了。 许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试图解释,但是穆安歌却笑着仰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说道:“太吵了。把他的嘴堵上吧。“ 保镖自然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塞上嘴巴,直接将人给拖了出去。 “真的没事?“穆清不放心的问道。 安歌摇了摇头,然后错开他的视线,对着身后的林遇深说道:“这位先生的衣服湿了,不如先去楼上的客房吧,我让人拿新的衣服上去。“ 穆安歌在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和缓,声音清越,没有任何的异样。 林遇深寡淡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要从中看透什么。 然而,她的眸子黑白分明。如同一汪深潭,什么都没有。 林遇深跟着佣人上了楼,沉静的坐在那里,就像是陈宵礼说的??猛然一看穆安歌和李十安很像。但是细看之后,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眉眼间的神情,都完完全全像是不同的两个人。 可?? 林遇深按压着胸口的位置。 “等久了吧,这是我昨天给哥哥买的衣服,看你们身形差不多,你暂时先穿着吧,对了,还没有请教,该怎么称呼?“穆安歌拿着衣服进来,问道。 “咔。“房门关上,林遇深将她按在门上,眸色深深的凝视着她,嗓音喑哑,似乎是涌动了太多太多的情绪:“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为什么会变成穆安歌?“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 他接连问了数个问题,但是追根究底想要问的只有一句:“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穆安歌红唇翕合,弯起唇角,手指抚向他英俊清萧的面庞,在他的耳畔呵气如兰:“??我这,不过是问了你一句怎么称呼,怎么就在心里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吗?先生,如果你想要追我,可是要排队的丫,我??很抢手的。“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68章:男人可以有千千万,最爱的……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一起看书网 『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我??很抢手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随着话落,林遇深便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眸色深沉似海,里面暗波涌动。 她手腕吃痛,蹙起了秀眉,“你弄疼我了。“ 这般婉转缠绵的语调,与其说是在控诉,倒不如说是在娇嗔。 而这般娇柔的姿态,鲜少在李十安的身上出现。 如果不是心脏处那熟悉的跳动,林遇深甚至都要开始怀疑,这原本就只是有些相似的人罢了。 “??安安,你怨我吗?“ 这些年。他总是在想这个问题,而每每得出的答案都很是一致。 她带着泪的那句恨意,多少个午夜梦回都在纠缠着他。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句话。 怨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穆安歌扯了扯唇角,修长葱白的手指轻轻的勾起他系到了最高一个的纽扣,戳戳碰碰。若近若离:“??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怨你呢。“ 弱极近乎妖,似有若无的气息扑洒在他的耳侧,像极了引诱。 林遇深对于这样的李十安很是陌生,陌生到好像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 因为,他清楚。能在他面前这样惑人的李十安,换一个男人,同样也可以。 就好像,她刚才在大厅内,可以在众多男人之间游走一样。 “安安,不要这么跟我说话。“林遇深压下了嗓音,沉声道。 穆安歌闻言抿了下唇,宛如是不耐的将他推开,“玩不起就算了。“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着推开自己,向后离开的女人,蓦然从后面扣住她的腰,将她重新压到墙上,炙热的唇狠狠的覆了上来,带着不顾一切的味道。 他迫切的想要确认,眼前的这个会笑会动,而不再只是用那悲伤寂寥目光看着他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穆安歌的停顿只在一瞬间,很快的就伸手挽住了他的脖颈,回应了他的吻。 只是,林遇深心中的欣喜还没有来得及形成。 她便已经错开了他的唇,精小的下颌压在他的肩上,气弱道:“??不可以再来了哦,穆清找不到我,很快就要上来了,我可不能让他看见,他会不高兴地。“ 穆清? 林遇深握紧了她的纤细的腰肢,想到厅内的议论,沉声问道:“你跟穆清是怎么回事?“ 穆安歌调整好了呼吸,看了他一眼,低低嗤笑:“怎么回事啊?“她微微歪着头,“让我想想该怎么回答??大概就是,男人可以有千千万,最爱的哥哥只能有一个。“ 林遇深呼吸一顿,锐利的眉眼一眯。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陈宵礼的声音:“遇深,电话。“ 陈宵礼靠在门口的位置,却没有推门进来,他在给里面两人准备的机会,多年不见,他想,就算是禁欲闷骚如林遇深,约莫也会忍不住热火一把。 而事实也证明,在房门打开的时候。穆安歌略带红肿的唇,印证了他的猜测。 林遇深接过电话,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眉头拧了一下。 就在他滑开接听键的时候,一旁的穆安歌忽然略带尾音缠绕的声音随之响起:“穆清,你上来找我?“ 穆清看着房间内的三人,扶住了她脚下不稳,差点跌倒的身体,教育道:“走路的时候也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 穆安歌被他训斥,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仰着笑脸看他:“你还没说来找我干什么?“ 穆清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还有脸说,今天是你的主场,你丢下宾客跑了,我能不来找你?“ “我是来感谢??“穆安歌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林遇深,“顺便给他送一件你的衣服。“ 她浅笑着补充一句:“新的。我下一次再却给你买。“ 这一点小事情,穆清自然不至于跟她计较,对着林遇深道了一声谢:“刚才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正式跟林老板道一声感谢,安歌被宠坏了,不知道轻重,如果林老板觉得衣服不合适的话,我让人去买一件回来。“ 林遇深看着两人亲昵到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姿态:“不用了。“ 穆安歌扯起唇角,“林老板可以放心,我的眼光一向独到,这件衣服一定很??合身。“ 事实证明,她的话并不存在谎言。当林遇深换好衣服重新跟穆家兄妹出现在宴客厅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林遇深深居简出,加之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应酬攀谈,所以并没有所少人轻易上前。 但穆清和穆安歌身为宴会的主人自然是被簇拥的存在。 陈宵礼:“刚才郑菲菲打电话是要你早一点回去?“ 林遇深缄默。 陈宵礼饮了一口酒:“不是我没有提醒你,依照你林老板这副样貌财势,没有哪一个女人在你身边待了多年还能不动心,尤其??你对她还是有求必应。“ 林遇深眸光微深,不知道是听进去还是没有。 陈宵礼耸了下肩:“当然,这些事情,我也没什么资本跟你说教什么,你做事情一向也听不进去旁人的言语,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老板。“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一个穿着艳丽红裙的女人挽着一足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出现。 陈宵礼见到来人,“嗬“然笑出了声:“今天你这是什么旧爱都能出现,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红裙女人不是别人,而是??这三年来,凭借着独特的“资本“,即使纪家破败,也逐渐在商场上站稳脚跟的??纪婉儿。 “林老板,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到。“纪婉儿说道。 不少人在纪婉儿出现后,目光就不断的朝着这边扫过来,毕竟当年纪婉儿跟林遇深之间的纠葛,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林遇深幽暗的眉眼不过是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后,就收了回来。 纪婉儿:“??林??李,李十安?“纪婉儿顺着他的目光不期然的看到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女人,顿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数秒钟后,又似乎慢慢的找回了一些神志:“不,不是??不是她。“ 但即使是这样,纪婉儿背后的寒毛还是竖了起来。 “你认识穆小姐?“被她挽着的男人,问道。 纪婉儿:“穆小姐?“ 金总笑着露出金牙:“穆清的宝贝妹妹,穆安歌。“ 纪婉儿听到这番的介绍,稍稍安下了心,“??穆、安、歌。“ 是了,李十安已经死了,不过是个乍然一看有些相似的女人罢了。 在纪婉儿出现后不久,穆安歌就注意到了她,跟身边的众人打了声招呼后,便朝着林遇深的方向走了过来。 “林老板,我敬你一杯。“ 微抿了一口后,眼光掠过纪婉儿,视线落在金老板的身上,“这位是??“ 金老板是出了名的喜欢美人,见到众星捧月般的穆安歌主动来询问自己的名字,笑的意得志满道:“鄙人姓金,金大坚。“ 纪婉儿目光紧紧的盯看着她,不知道究竟是在寻找她跟李十安的相同之处,还是不同之处。 穆安歌收到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看过来,“??这位是,金老板的??女儿?“ 纪婉儿跟金大坚外形样貌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但是她偏就是问了出来。 旁边一名女人,显然是瞧不上纪婉儿的,嗤笑一声:“穆小姐你刚回国,可能还不知道,这位小姐姓纪,可是纪家的大小姐??也是金老板的女朋友。“ “纪家的大小姐“几个字,说的嘲弄非常。 纪婉儿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起来。 穆安歌闻言,抿着唇笑了下:“你看我。说错话了,纪小姐不要在意,实在是??你跟金老板看上去??“她顿了下,“不过这也很正常我能理解,真爱跟年龄是没有关系的。“ 拿纪婉儿跟金大坚之间的感情跟真爱画上等号,原本就是最大最深的嘲讽。偏偏她笑语浅浅的,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金大坚对此自然是不在意的,他这种男人喜欢的就是年轻漂亮的,传出去也没有什么难听的。 但对于一样眼高于顶的纪婉儿来说,穆安歌的话,无疑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看着纪婉儿难堪的脸色。穆安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尖,“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穆小姐只是心直口快,想必纪小姐也不会在意。“刚才围着穆安歌大献殷勤的其中一名青年说道。 有了人开口,剩下的人自然也不甘落后,“是啊,穆小姐刚刚回国,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原本??就很容易让人误会,这也说明纪小姐美貌,穆小姐这也算是另类的夸赞了不是?“ “是啊,一点小事而已,穆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 众人三言两语,都在帮衬着穆安歌说话,没有任何人在意纪婉儿难堪的脸色。 穆安歌眨了下眼睛,看向纪婉儿:“可是纪小姐的脸色??“ 金大坚推搡了一下纪婉儿,有些不满意她的状态,“穆小姐在跟你说话呢。“ 众目睽睽之下,纪婉儿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硬生生的从齿缝间蹦出三个字:“没关系。“ 穆安歌这才重新笑了起来,“纪小姐果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跟金总合适般配呢。“ 纪婉儿面色僵硬的笑了下,“??多谢穆小姐夸奖,我去趟洗手间。“ 穆安歌侧身,“左边到头右转,找不到的话。我让佣人给纪小姐带路。“ 纪婉儿:“不用了。“匆匆离开。 你来我往间,直到纪婉儿暂时离场,众人还在戏谑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一旁的林遇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曾经的李十安虽然也伶牙俐齿,但或许跟从小的教育有关,很少会直白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人难堪,但是刚才的那一幕,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在刻意折辱纪婉儿。 这跟她以往的作风大相径庭。 而纪婉儿在洗手间附近的走廊内,慌忙的掏出了手机,“给我查查穆安歌,她??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长相有几分相似只是偶然,但穆安歌对她毫无缘由的针对和为难,就显得太过无缘无故。 除非??除非??除非李十安没死。 她换了个身份,来,来报复她了。 只是,穆家是大家族,穆清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他的妹妹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冒充? “??纪小姐想要知道什么,不如??直接来问我?“穆安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纪婉儿的身后。 纪婉儿惊慌之下,手中的手机呈抛物线一般飞了出去,继而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穆安歌低低的惊呼一声,眨了下眼睛:“纪小姐你没事吧?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纪婉儿惊惶的整理了一下情绪,“没,没有。“ “纪小姐刚才是??想要调查一下我?“穆安歌追问道。 纪婉儿:“不是??穆小姐可能是听错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穆安歌看着她略带张皇的背影,唇角的笑容逐渐加大。 林遇深从拐角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笑容也没有任何消减的意思,反而主动开口道:“林老板,我是长得很恐怖吗?怎么纪小姐好像看到我,很怕的样子?“ 林遇深看着她精致的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眉眼,没有回答。 “看来??确实是需要做下美容了吗。“她状似忧愁的摸了下自己的面颊。 林遇深:“安安,纪婉儿对你做过什么吗?“ 他观察细致入微,加之生性敏感,纪婉儿从见到她开始,状态就不对劲儿。 做过什么吗? 穆安歌喉咙一紧,还真是??一个好问题。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向她问出这种问题? 她所有惨痛的遭遇跟他从来就脱不了关系,不是吗? 她其实挺想要问上眼前的这个,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的男人一句:你有什么资格冠冕堂皇的问出这些?你配吗?! 可,让她唇角弯起,问的却是:“林老板,你是想要追我吗?可??“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69章:林老板的……爱人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一起看书网 『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安歌。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穆母看到凑得好像要贴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 安歌闻言顿了一下,顺势抽身,走到穆母身边:“妈。“ 穆母握着她的手,瞥了一眼林遇深,颔了下首,拽着穆安歌的手离开,“??安歌,你跟那人是什么关系?“ 安歌:“??碰巧遇见罢了,不怎么认识。“ 两人还没有走远,林遇深耳聪目明也全部都听到了耳中。 穆母:“该切蛋糕了,你不在,还怎么进行下去??“ 安歌低声说了些什么,穆母无奈的笑了声。 林遇深走到厅外,在外面点了一支烟,也没有抽,就那么夹在指尖,细细的看着它一点点的燃烧成灰烬。 “遇深??小朗今天在外面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你如果忙完了的话。早点回来看看他吧,他最听你的话。“郑菲菲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林遇深:“伤得怎么样?“ “??磕破了皮,流了不少血,但是他很坚强,没有哭。“郑菲菲说道。 林遇深:“叫医生了吗?“ 郑菲菲:“没有,小朗坚持说简单处理一下。“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片刻后,就在郑菲菲以为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他说:“??小朗也不小了,我在东区给你们准备了一套房子。挑个日子,我安排人把你们送过去。“ 郑菲菲狠狠一顿,“遇深你是??是想要赶我们走吗?“ 指尖的香烟燃到了最后,灼烧了他的手,林遇深这才恍然自己已经沉默了不断的时间,“??她回来了。“ 郑菲菲:“谁?谁回来了?“ “林老板,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是在这里躲清静,这块蛋糕,给你的。权当感谢你刚才的英雄救美。“安歌端着一小块蛋糕出现。 她的声音清亮,周围又安静,郑菲菲轻而易举的就听了进去。 “尝尝?味道还不错。“安歌说道。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着她,似乎就此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安歌保持着将蛋糕送出去的姿势,浅笑嫣然。 她似乎并不排斥跟他走近,可当初却又走的那么决绝,不留余地。 四目相对,安歌略略扬眉,手臂抬高了一些:“嗯?“ 林遇深单手接过,穆安歌却拿起上面的小叉子,亲自将蛋糕递到了他的嘴边,“张嘴。“ 电话还保持着通讯的状态,她不可能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郑菲菲呼吸停顿,即使看不到,却也能猜到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穆安歌:“林老板,我的胳膊有点累呢。“ 林遇深张开了削薄的唇,一口咬下,满嘴都是甜腻腻的味道。 见他吃了下去,穆安歌笑了下,又插了一小块,慢慢的转动了一下,“甜吗?“ 他不说话,她就将那一小块蛋糕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红唇蠕动,眉尾略略上挑,“味道,还不错。“ 扯过他的手,将剩下的蛋糕连同小盘子放到了他的手上,“不打扰林老板了。“ “故意的?“他问。 穆安歌扯开唇角,狡黠灵动透着当年李家小姐的高傲:“如果我是??是呢?“ “遇,遇深??“郑菲菲听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加上林遇深明显的气息不稳,让她感到了危机。 “我还有事。“说完这句话,林遇深便将结束了通话。 穆安歌扬眉精致的眉眼,“林老板这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林遇深眸色深沉如夜:“安安,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不要动她。“ 不要动她? 郑菲菲吗? 穆安歌笑:“看来,是心头好了,如果有机会还真想要见见呢??只是??“她笑容尽敛,透着冰霜的冷,“我要做什么,动什么人,用得着跟你林老板打招呼吗?“ 林遇深薄唇抿成一条线。 穆安歌看着他数秒,忽然又是低眸浅笑:“??开个玩笑。“ 可实际上是玩笑,还是真心,彼此都心知肚明。 如果良善的代价是被人所欺,那她??就统统收起来。 “咳咳咳??“夜色的凉风一吹,穆安歌便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原本只是细微的咳嗽,但却很快难受的蹲下了身,原本红润的面色也随之变得惨白起来。 林遇深脸色一变,连忙伸手去扶她,“安安。“ 被他碰触的穆安歌,却触痛触电一般的拍开了他的手,转而跌进了另一个怀抱,穆清。 “你疯了是不是?出来的时候连件外套都不知道穿?!“穆清斥责的对着她低声怒吼,手下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磨蹭,脱下外套,紧紧的盖在她单薄的肩上。 不知道是不是温暖回笼,她的脸色渐渐的便不再那么难看,“我,我没事。“ “没事?“穆清狠狠的瞪她一眼,“是我最近太顺着你了,让你??“ 穆安歌:“??穆清,我头疼。“ 穆清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全部咽了下去,“??我通知医生来看看。“ 穆安歌点头,两人转身回了卧室。 林遇深看着两人共同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声色戎马。 “走就听说这个穆清宠妹如命,现在看来。传言不虚。“陈宵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说道。 林遇深:“他们不是兄妹。“ 陈宵礼顿了下:“你怀疑,穆安歌??就是李十安?“ “不是怀疑。“林遇深按了按眉心,他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她就是李十安。 陈宵礼:“??那场空难,官方不是宣称所有人都??一同坠亡了?“ 这一点,林遇深并不清楚,但,“??我不会认错。“ 也不可能会认错。 陈宵礼闻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穆家的这场生日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当场最耀眼的存在自然非穆安歌莫属,直到生日宴陆陆续续的散场,还有不少人在谈论着她今晚的表现。 穆安歌将客人送走后,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不禁暗自舒了一口气,其实,这种招摇的场合,她是??不喜欢的。 以往父母在世的时候,每当她生日那天,也不过就是邀请几个好朋友来家里小聚一下。 母亲会亲手替她做好蛋糕,父亲会给她送上鲜花,大家一起合唱生日快乐歌,简单却也纯粹。 她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尤其是在父母走了以后,热闹后浓重的寂寞总是会将她紧紧的包裹着,好像要透不过气来。 “小姐,您的手机响了。“佣人拿着她的手机,连喊了两声,这才唤回她的神志。 穆安歌接过电话,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径直上了楼,“喂。“ “穆小姐??您让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纪婉儿目前可以说是金大坚的情人之一,三年前在纪家衰败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守着??当手中的股权一点点的被稀释以后,虽说还是明面上的股东,可背地里已经成不了气候??所以这两年开始陆陆续续的抱男人的大腿,金大坚就是她的第三个目标,前两个不是玩腻了,就是被家里的正室发现闹的面上无光??“ “金大坚??“穆安歌回忆着宴会上金大坚的模样,凉凉的扯动了下唇角,“把他的家世背景发过来。“ 手机挂断以后,穆安歌细细的看着发过来的资料,这个金大坚依靠女人起家,如今有了地位就开始背着家里的那位在外面玩女人,出手倒是大方的很,只是,也是出了名的喜新厌旧,就没有哪个女人能在他身边待上半年,而依照上面的时间来看。这个纪婉儿的保质期??也快到头了。 按照纪婉儿未雨绸缪的性格,怕是好处捞够了,也该??开始找下家了。 谁能想到,当年一口一句喊她是破落户的纪大小姐,有朝一日会狼狈的走到这一步。 果真是,天道好轮回吗? 只是,找下家吗? 穆安歌扯了下唇角,她倒是可以给她一个,很不错的下家。 “??我要你们那里最会讨女人欢心的少爷??演技要好,样貌要过得去,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配合度要高,我要包他一个月,出台??钱的事情好商量。“ 就是不知道当眼高于顶的纪婉儿知道自己攀上的金主,是个“少爷“,会是什么模样? ?? 南山壹号院。 “遇深,你今天是去参加穆小姐的生日宴了吗?“郑菲菲见他回来,给他递上一杯水,小声的问道。 林遇深掀眸看了她一眼:“这些都是佣人的事情,菲菲你是客人,不用做这些。“ 一句“客人“无形之中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郑菲菲咬了下唇,“??我,我只是闲着也没事,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我只是想要做点事情报答你。“ 林遇深按了按有些胀痛的额角:“??我照顾你们是应该的,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做了。“ 郑菲菲在他的身边坐下,“遇深,今天打电话的时候,你身边的女人??是穆小姐吗?“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有些敷衍,却也算是回答。 “??她,一定很漂亮。“郑菲菲怯怯的说道。 林遇深略略抬眸,缄默。 郑菲菲见他明显不想要多说的模样,咬了下唇,“??小朗,刚刚睡着,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他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你,原本一直都在等你,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林遇深静静的听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明天如果有时间,跟司机一起去看看东边的房子合不合心意,不合适的话,就多看两套。“ 郑菲菲搓着手指:“你??真的要赶我们走?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我如果做错了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改??“她有些慌乱的握住他的手,神情急切道:“我们来到四方城都不认识什么人,一直也都生活在这里,早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你??你能不能不要赶我们走?我??我??“ 林遇深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郑菲菲的神情在一瞬间凝滞,“遇深??“ 林遇深站起了身,“??任何事情都有个习惯的过程,小朗也会慢慢长大,一直住在一起不合适,是我忽略了这个问题。“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坐在沙发上的郑菲菲握紧了手指。 怎么会不合适? 他们在这里住了三年,为什么偏偏就是现在不合适了? 他不过是去参加了一场生日宴,就想要让他们搬出去了,这说明了什么? 那个穆小姐??那个穆安歌,是她,一定是因为她。 因为她的出现,才会扰乱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在林遇深洗澡的时候,郑菲菲悄悄的走到了他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掏出他的手机,想要从中找出安歌的手机号。 但是她翻来覆去的找了很久,都没有能找到。 她不死心的来来回回找了两遍什么都没有找到,失望之余,心中也生出了无限的希望。 没有手机号,没有暧昧的信息,那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很亲密,既然这样,她就还有机会?? “咔“浴室的门响起,郑菲菲慌忙将手机放回原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身湿气的林遇深一边擦着头,一边从里面走出来,健硕性感的胸膛半露,还有水珠在上面滑落。 郑菲菲转过头:“我??我刚才看到门半掩着,你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就想要帮你整理一下。“ 林遇深瞥了一眼床上整齐叠好的衣服,顺手丢进衣篓内,“都是些换洗的衣服??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郑菲菲点了点头,“那你也早点休息。“ 林遇深“嗯“了一声。 夜半,林遇深并没有什么睡衣,靠在床背上,回忆着生日宴上的一幕幕。 神情难掩的出现了几分的烦躁。 尤其??尤其是,穆安歌那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让他心中没来由的就升起了一阵阵的邪火。 这三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穆清的妹妹? ?? 穆安歌昨天将买个穆清的衣服给了林遇深,今天有空便去了一趟商场。 “小姐,是要给自己的男朋友挑选衣服?“ 当她走进一家男装店,店员很是热情的就迎了上来。 穆安歌瞥看了一眼店内的衣服,款式很不错,“??买给我哥的。“ 店员笑着称赞兄妹相认的关系好后,更加热情的开始给她介绍,“小姐您看这件??这是我们店内的新品,由意大利设计师专门根据亚洲人的身形涉及的款式??“ 穆安歌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目光扫了一眼后,眼神顿了一下。“就这件,给我包起来。“ 店员闻言,似乎是有些迟疑,“这??“ 穆安歌侧眸:“怎么,这件不卖?“ 店员顿了下,“不是不卖,而是??“ “抱歉,这位小姐,这件衣服??已经被我们先行买下了。“在一扇屏风后的郑菲菲站起身,说道。 穆安歌在看到她的时候。目光微微闪过几分的诧异,但也只是一瞬而已,顷刻间便已经恢复如常,她记性好,即使只是见过一面,也能清晰的辨别出一个人的长相。 “付钱了吗?“这话,是穆安歌问向店员的。 店员楞了一下,却还是如实回答道:“??这,还没有,但是这位小姐已经决定买??“ 穆安歌笑了下:“既然只是决定。又没有付钱,那就说明交易还没有真正兑现,我现在直接刷卡,并且出双倍的价钱,给我直接打包吧。“ 店员:“穆小姐,这??“ 郑菲菲原本想要跟她理论,但是听到店员对她的称呼后,转变了语调:“你是??穆安歌?“ 穆安歌掀了掀眼角:“怎么,你认识我?“ 郑菲菲咬了下唇,似是无限委屈道:“??既然,既然穆小姐喜欢的话,那这件衣服,就送给你好了,我们我们再挑别的也是一样的。“ 这委屈的一起和楚楚可怜的神情,穆安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猜到了什么。 嘲弄的勾了勾唇角,看来??这个郑菲菲也不是善茬。 也是,任谁待在一个黄金单身汉身边三年,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那就多谢了。“穆安歌没有回头,也自动忽略了郑菲菲潸潸欲泣,看向后方的眼神,径直对着店员说道:“包起来吧。“ 店员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穆小姐,这边付款。“ 在店员的话语声响起的同时,郑菲菲已经走到了门口拿着手机的男人身边,“遇深,刚才的那件衣服,被这位小姐先买走了,我们??我们再看看别的吧。“ 林遇深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收银台的方向。 穆安歌淡定自若的从打开手包,下一秒却陡然顿了一下。 她??出门的时候忘记拿钱包了。所有的银行卡都在里面,加上她刚回国,手机号什么都是新的,自然不可能用手机支付?? “??穆小姐,您是手机支付刷卡还是现金?“这个时候店员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穆安歌沉了一口气,大脑思索着该怎么办。 许是她停顿的时间太长,店员有些狐疑的又喊了一声:“穆小姐?“ 郑菲菲也一直在观察着她的举动,见此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小声说了一句:“穆小姐。是不是走得太急,忘记带钱包了?“ 说是小声,可店内安静的很,这话被不少人都听到了。 穆安歌闻言,淡淡的笑了下。 也由此打消了原本想要给穆清打电话求救的想法,转过身,走到郑菲菲的面前。 郑菲菲狐疑的看着她,猜测她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但谁知,穆安歌对着她细微的笑了一下后,就将目光落在了林遇深的身上:“林老板,帮我买件衣服吧。“ 没有任何尴尬的意味,她说的理所当然,似乎也丝毫不担心他会拒绝。 郑菲菲狠狠的咬了下唇,前脚抢了她看中的衣服,后脚就来引诱她身边的男人,简直不知羞耻。 店员们也纷纷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不知道这是在演哪一出。 林遇深的眸光在她的脸上定格了三秒钟,这才开腔道:“给谁买的?“ 穆安歌笑:“男人。“ 林遇深眸色深了下,没有说话。 穆安歌朝他口袋瞥了一眼,伸出了手。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举动??因为任谁看来,林遇深这都没有同意的意思。 郑菲菲:“遇深,她??“ 穆安歌将手伸进他的口袋,顿了下,仰头说道:“林老板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找别人来借。“ 她已经将手伸到了他的口袋,如今再说这些,似乎怎么看都晚了点,但她偏偏就是问了,还问的很是坦然。 林遇深将她的手,连带着钱包一起丢给她。 穆安歌笑了下,说了声感谢后,拿着他的钱包却收银台,一顿操作看呆了不少人。 “欢迎下次光临。“店员将衣服给她说道。 穆安歌点了下头,将钱包还给林遇深。 但是他却没有接。 穆安歌看向他:“林老板这是需要我请你们吃饭吗?“ 郑菲菲咬了下唇,替他接了过来,“不用了。“ 穆安歌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扫了一下,笑问道:“这位是,林老板的??爱人?“ 林遇深眸色幽芒的看着她。 郑菲菲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林遇深,心中失落,却熟稔的将钱包替他收了起来,对穆安歌说道:“??穆小姐误会了。“ 可说是误会,无论是言语间的亲昵还是动作上的娴熟,都无一不再向穆安歌昭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匪浅。 穆安歌将一切看在眼里,点了下头。 然后一边向外走着,一边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自己的钱包送过来。 一个人逛街的时间总是百无聊赖的,再又逛了几家店后,穆安歌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然而她前脚出了商场,后脚一辆轿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穆安歌顿下脚步。 车窗降下,郑菲菲的脸出现在面前,“穆小姐我们谈谈。“ 咖啡店内。 安歌搅动着咖啡勺,“郑女士要跟我谈什么?“ 郑菲菲看着她精致的面颊,沉了沉:“我希望,穆小姐不要再纠缠遇深。“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70章:任何人都不配,叫她原谅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纠缠? 穆安歌扯动了下唇角:“℅℅可以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答应的干净爽快,连思考的时间好像都没有。 这让原本准备了满腔话语的郑菲菲狠狠的楞了一下:“你真的答应了?“ 穆安歌笑笑,“我答应啊℅℅只是℅℅“她漫不经心的顿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纠缠过他?“ 穆安歌细细的想了想,学生时代,追求者是他,要交往是他。 三年前,即使她已经结婚,不肯放过她的人,还是他。 她真的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纠缠他了? 她不过是正常的表达自己的疑问,但是听在郑菲菲的耳中。却觉得她是在戏耍自己,“穆小姐,你出身好,长得又漂亮,何必跟我一个家庭主妇争抢?我℅℅我还有一个孩子,我们不能离开他。“ 郑菲菲一句“孩子“。蓦然就让安歌想到了很多原本应该被深深埋葬的痛苦记忆。 孩子,是了。 当年,林遇深把自己当成人肉血袋想要用脐带血救治的那个℅℅孩子。 可是啊,为什么都是孩子。 郑菲菲的孩子就是那么的金贵万分? 而她,就需要那么低廉的出售自己的子宫,骨血被当成一颗棋子? 公平吗? 哦。她又错了啊,这种时候来谈论公平,就太可笑了。 小孩子才会要求什么事情都公平啊。 “哦,原来林老板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穆安歌平淡无奇的说了一句。 郑菲菲的眼神闪了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穆安歌坐直了身体,抿了口咖啡,“既然这样,我确实对一个有孩子的男人没有什么兴趣了℅℅“ 郑菲菲:“你放手了?“ 穆安歌看着她眼神中的期待,扬起了唇角,“在我满足你的好奇之前,郑女士不如先回答一下我的疑问?“ 郑菲菲:“什么?“ 穆安歌:“℅℅你们都有孩子了,怎么,还不结婚啊?这样子奉行单身主义,不知道要害得多少像我这样不了解真是情况的女孩子,要错意林老板是单身呢℅℅哦,对了,还有℅℅我听说林老板为他心爱的女人,可是种了一城的枫树呢,啧啧啧,我回国的那天可是诧异了很久呢℅℅“ 她状似苦恼的问道:“林老板都为你做到这份上了,你们℅℅还有什么不结婚的理由?“ 既然听说了十里红枫的传闻,就不可能没有听说,这是林遇深为了等一人而种。 她如今光明正大的拿这件事情来说,原本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的郑菲菲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 “你℅℅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放手是不是?!“郑菲菲怒道。 穆安歌摆弄了一下自己刚刚在商场里做的指甲:“哦,你说这个啊,我℅℅无所谓啊,只是林老板有些℅℅黏人呢。“ 郑菲菲愤怒的想要掀桌子,穆安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提醒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也从来没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传统美德,我杯子里的咖啡洒了的话,我会℅℅很不高兴。我不舒坦的时候,就想要有人陪我一起难受。“ 郑菲菲不知道是被她眼中的冷意骇住,还是顾及人多眼杂,总之是强制自己消了怒火,转而再次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哀求道:“穆小姐我求求你,我和孩子真的不能没有他℅℅你年轻漂亮家世又好,为什么偏偏要涉足我们之间呢℅℅你就当行善积德行行好,不要插足我们好不好?就当是,就当是可怜可怜我那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 这边闹出的动静并不小,咖啡厅内的不少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郑菲菲哭喊着让她不要插足。摆明是想要将她放在第三者的位置上。 她想,像穆安歌这样的大小姐,最在乎的就是面子,这样一闹,她就算不狼狈离开,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结局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红口白牙这种事情,她不该在一名曾经是法学系的高材生面前上演。 “郑女士,你也说了我年轻漂亮家世还好,你再看看你自己℅℅嗯,纯真朴素清汤挂面原汁原味的,我想要跟你争的话,能有你什么事情啊,你与其在这里想尽办法的败坏我的名声,不如每天好好回家陪陪孩子,别总是在外面℅℅嗯,疑神疑鬼的,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说是不是?“ 穆安歌面上挂着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笑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郑菲菲自然不肯就这样起身,穆安歌顺着去扶她的姿势,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郑菲菲,戏不是这样演的,不如,我来教教你℅℅“ 郑菲菲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看到穆安歌如同被人推了一把一样,跌倒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画面反转的太快,郑菲菲整个人都是蒙的,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她看到穆安歌对着她露出的那抹清浅的不能再清浅的笑意。 “你,你想要陷害我!“郑菲菲大声的斥责道。 穆安歌半敛着眸子,她睫毛又浓密又长,在眼底垂下剪影的时候,就分外的惹人怜爱。 只不过,她显然志不在此,纤细瘦削的身形坚强独自站起身的时候,就更加的瞩目耀眼,“郑女士,倒打一耙也要看看场合,这么多人看着℅℅“穆安歌轻声叹了一口气,显然是不想要再跟她多说的意思,“℅℅算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在这里唱戏了。“ 说完,她拿着包,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离开了。 众人见她离开,窃窃私语的对着郑菲菲指指点点。 而站在原地的郑菲菲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是个演技高手,穆安歌更是个中翘楚,而且还轻易的把她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后离开,留下她在这里承受这个烂摊子,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好不精彩。 郑菲菲仓皇想要离开这里,却被一个女人拦了下来:“郑菲菲。“ 郑菲菲看着眼前戴墨镜的女人,“你是?“ “纪婉儿。“她主动伸出手,“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郑菲菲一顿,两人重新坐了下来。 “刚才让你出丑的那个女人是穆安歌?“纪婉儿问道。 郑菲菲有些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纪婉儿:“℅℅昨天在一场宴会上,我亲眼看到她跟林遇深举止亲昵,就多留意了一下。“ “你认识遇深?“郑菲菲问道。 纪婉儿:“℅℅算是认识吧,不是很熟。“她抿了一口咖啡,借此掩饰自己情绪的涌动。 郑菲菲:“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我现在怀疑℅℅这个穆安歌就是林遇深年少时的恋人,也就是他℅℅十里红枫等候的℅℅旧人。“纪婉儿淡淡的说道。 郑菲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说℅℅“ 走出咖啡厅的穆安歌嘲弄的回头看了一眼,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当年有多天真,如今就有多狡黠如狐。 人,总不能一直站在原地受人欺凌,然后再圣母心的说上一句:没关系。 这世界上或许真的有圣母,可她℅℅做不到。 没有经历过她的绝望,任何人都不配,叫她原谅。 纪婉儿从咖啡厅跟郑菲菲分开后,前脚上车,后脚就跟一辆宾利撞了个正着,车上下来一青年,盛气凌人的对着她一顿怒斥。 “你怎么开的车?你知道我这辆车落地价多少?这可是老子刚提的新车。“ 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穆安歌目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好戏,要开场了,就是不知道依照纪婉儿现在的段位能扛过几回合? ℅℅ 穆家大院。 穆安歌兴致勃勃的给穆清看了自己给他挑选的新衣服,连带着还有穆母的。 两人衣柜里的衣服每季度都会有专门的负责人来测量尺寸,专门定做,很少去穿外面的衣服,但即使是这样,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也都合适配合的表现了满意的神色。 穆安歌心满意足的上了楼。 留在客厅内的穆母对着身旁的穆清说道:“安歌这一次回来,似乎℅℅变了不少。“ 穆清接过佣人新泡好的查,波澜不惊道:“应该是℅℅长大了吧,安歌懂事了很多。“ 对此,穆母赞同的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她℅℅对你℅℅“ “妈。“穆清微笑着打断她的话。“我是他哥哥,安歌℅℅对于那些事情都已经忘了,您以后,也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起,免得到时候为难。“ 穆安歌离家的那三年过往,穆清对外的说法很是统一℅℅被绑匪劫持的时候受到了惊吓。伤到了脑袋,换上了选择性的失忆。 穆母闻言,也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穆清,你会不会怪我?如果我当时℅℅当时℅℅“ 穆清淡淡道:“妈,都过去了。安歌现在很好,我℅℅也很好。“ 从三年前开始,穆安歌就真的只是他的妹妹了。 穆安歌洗漱完,想要出来喝杯水的时候,看到了走廊尽头站在窗边的穆清。 月光下,他的背影都透着无尽的寂寞和浓郁的悲伤。 安歌想要上前,却又几番迟疑,最后走走停停,就像是在原地打转。 穆清觉察到了背后的动静,转过头,看到她的举动,忍不住轻笑,“在做什么?“ 安歌有些讪讪的笑了下,“那个℅℅你有心事?“ 穆清看着她的笑脸,昏暗的灯光下,有片刻的恍惚,“没有,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你怎么还没睡?“ 安歌:“我℅℅下去喝杯水。“ 穆清点了下头,祝福道:“早点睡,不要熬夜。“ 安歌“嗯“了一声,下了楼。 其实关于穆清和她冒名顶替的真是的穆安歌,她是听说了一些的,只是℅℅ 却从来没有去深究过。早已经逝去的人,就算是知晓的再清楚,也似乎消亡了意义。 所以她从来不去深究两人之间的关系,算是对亡者的一份尊重。 数天后。 良夜国际俱乐部的前台,将两万块钱送到了老板的办公室。 林遇深看着她递过来的信封,掀了掀深邃的眸子,什么话都没说,显然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前台的小姑娘还很年轻,被他这么看着,不由得就红了面颊:“我℅℅刚才有位小姐说她欠了您的钱,让我把钱代为还给您℅℅还说,她姓姓穆。“ 姓穆? 林遇深的眼底闪过一抹幽芒:“人呢?“ 小姑娘:“℅℅给了钱以后,就就走了。“ “咚咚“骨骼分明的手指敲击了两下桌面,“你先去忙吧。“ 小姑娘点了点头,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穆安歌慢悠悠的走到停车场,脚步悠然惬意的很,周遭路过的男士时不时对她露出几许的惊艳,却并没有人主动上前搭讪。 毕竟,这旁边就是四方城最大的销金窝,一个精致漂亮的女人出现在这里,她的身份本身就有些引人遐想℅℅越是上层圈的人,对于另一半的身份越是在意。 当然也有想要春风一度的在伺机而动,暗戳戳的寻找时机。 然而对于这些目光,穆安歌统统选择了忽略。 她上了车,也不急着开走,计算了下时间后,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您放心,人已经搭上了,只是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想要让她信以为真还需要一段时间。“ 穆安歌:“℅℅仔细点,不要露出马脚。“ “您放心,我们都懂,不会让您失望,这尾款℅℅“ 穆安歌:“事成之后,不会少了你的℅℅“ “谢谢老板,您放心。“ “咚咚咚--“ 车窗被敲响,穆安歌抬眸朝外面看了一眼,淡淡的挂断了电话。 她并没有直接就降下车窗,反而是透过暗黑的光线朝外看了数秒。 而车窗外的人,似乎比她还有耐心,就那么身形颀长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数秒钟后,车窗缓缓降下,穆安歌浅浅的笑着:“林老板,这么巧。“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71章:……多半是要遭报应的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朝她看了一眼:“不巧。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穆安歌耸了下肩膀,宛如是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深长意味,“相请不如偶遇,上次林老板帮了我,不如,我请你吃了便饭?“ 她言语认真。似是真的感谢。 可林遇深却从中看出了嘲弄的意味,她是在刻意等他,从她将钱交给前台。再到他下来,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而她却还在这里。 她是笃定了他会来。也笃定他不会拒绝。 这种被人计算着的感觉并不少,尤其是对于林遇深这种习惯了掌控主动权的男人来说。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穆安歌侧眸看了他一眼,“上车啊。“ 这是已经默认了他的答应。 换一个人,林老板定然是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可对象偏偏是她?? 僵持了足有十秒的时间,林遇深最终,还是上了车。 而对于这样的结果,穆安歌毫不意外。 如果筹谋人心可以以分计算的话,相比于林遇深,当年在学校里的李小姐不逞多让。 只是,她的聪明,从来不用在这种途径上,她不屑。 可在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之后,她才明白,有时候啊,上天既然给你了天赋,你就不应该浪费,否则??多半是要遭报应的。 “前面有一家不错的法国餐厅,林老板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尝尝?“穆安歌问道。 林遇深寡淡深邃的眸子朝她瞥了一眼。 他不爱吃法国菜,这一点她不可能不清楚。 穆安歌没有得到回答。诧异的朝他看了一眼,“怎么,林老板不喜欢?“ 林遇深收回眼眸:“随你。“ 穆安歌闻言笑了下,“看来是我想多了。“ 两人在餐厅坐下后,穆安歌熟练的点了几道菜:“柳橙法国鹅肝酱,海鲜酥皮忌廉汁,鹅肝酱煎鲜贝,羊鞍扒??林老板呢?“ 林遇深看了她一眼后说道:“香煎龙利鱼香槟汁。“ 侍者:“两位还需要别的吗?“ 穆安歌询问的目光投向林遇深,林老板寡淡道:“先这样。“ 餐厅内的人并不多。所以在侍者离开后不久,两人点的餐便接连上来了。 只是餐桌上的氛围只能用凝固来形容。 林遇深看着对面吃的优雅得体,惬意非常的女人,眸色幽深一片,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穆安歌在对面如斯的目光下,照旧坦然自若的享受着美食。 等饭菜吃到一半。穆安歌拿起旁边的手绢擦了下唇角,说道:“有件事情忘了向林老板询问一下??几天前,碰到了一位自称是郑菲菲的女士,不知道林老板跟她是什么关系?“ 林遇深没有回答,而是眸色深深的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穆安歌闻言低笑了一下,“林老板这话问的真有意思,你们是什么关系?情人?爱人?夫妻?叔嫂?这关系错综复杂的很,我该猜哪一个?“ 林遇深随着她的言论,眼眸中闪过光怪陆离:“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穆安歌眼神眨了下,尾调拖长,“我当然是希望??“ “嗡嗡嗡--“她的话语声被一阵手机震动的铃声所打断。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郑菲菲。 林遇深眼眸顿了一下,今天是郑菲菲和朝朗搬去东区的日子。 “一直在响,林老板不接吗?“穆安歌问道。 林遇深朝她看了一眼后,没有起身离开,而是直接滑开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郑菲菲急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遇深,小朗,小朗发高烧了??我,我有些害怕,你现在??现在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 林遇深剑眉凝了一下:“你们在东区?“ 郑菲菲略带哽咽道:“我们在??在南山壹号院,小朗今天一天都恹恹的,我有些担心,就耽误了耽误了点时间。“ “你??你现在是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林老板如果有事情的话,可以先走哦,反正我们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穆安歌温温凉凉的声音响起。 郑菲菲那边哽咽的声音,因为她的这一声“善解人意“的话语,而戛然而止。 林遇深眸色深沉如夜,意味不明跟她对视了一眼,薄凉的声音响起:“我现在回去。“ 穆安歌保持着浅淡适中的笑意。看着他挂断了电话,“林老板,要走了么?“ 明知故问的一句。 林遇深站起身:“跟我一起回去。“ 穆安歌秀眉挑起:“嗯?“ 林遇深:“我没开车。“ 穆安歌靠在椅背上。并不接这话,而是问道:“林老板,需要我替你打车?“ 半个小时后。 南山壹号院。 “林老板。到了。“穆安歌说道。 林遇深扯开安全带下车,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过车身走到了驾驶座这边,给她打开了车门。 穆安歌秀气的打了个呵欠,“林老板这是想要请我去里面坐坐?“ “??不想看看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不答反问道。 穆安歌顿了一下,半晌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们是什么关系?情人?爱人?夫妻?叔嫂?这关系错综复杂的很,我该猜哪一个?“这是约莫一个多小时之前,他们的对话。 郑菲菲听到佣人说林遇深回来的消息后,原本是喜悦的。但是这一份喜悦却在看到他身后的女人后消失的干干净净。 “又见面了,郑女士。“穆安歌笑着说道。 郑菲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对着她点了下头后。连忙对着林遇深说道:“遇深,小朗病了,一直朝着要找你??“ 林遇深对于这个孩子是真的很关心,对着穆安歌说了一句“你现在在这里坐一会儿“后,便上了楼。 郑菲菲见此也想要跟上去,安歌却在此时问了一句:“郑女士,孩子病的重吗?“ 郑菲菲并不想要在此时跟她多说,当然更主要的是不想要林遇深知晓她们曾经见过的事情,“??小孩子抵抗力弱一点,穆小姐先坐一会儿吧,我上去看看。“ “哦,不如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好了,我呢从小体弱,所谓久病成良医,对于一些小病小灾的倒是比一般的医生还要清楚一些。“说着,她便抬脚准备上楼。 郑菲菲闻言,却有些急切的拽住了她的手臂:“不需要!“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72章:一个死里逃生却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可怜虫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对于她的举动,穆安歌略略抬了抬眉:“我不过是好意去看看孩子,郑女士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郑菲菲似乎也觉察出了自己反应的不合时宜,沉了沉:“穆小姐也说了自己体弱,你身骄肉贵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我和小朗该怎么向穆家交代?“ 穆安歌:“一点小事情而已。“ 郑菲菲却还是保持着拦住她的状态,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两人保持着对峙的局面,别墅内的佣人迟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穆安歌扯了扯唇角。随后不在意的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郑菲菲见此,舒了一口气,快步朝着楼上走了过去。 安歌看着她急切的脚步。眼神闪烁了一下。 一个小时后,林遇深跟家庭医生共同下了楼,医生还在不断的跟他交谈着什么。 林遇深沉声点了点头,“??这几天就辛苦你先在这里住下,免得小朗半夜再有什么不适。“ 家庭医生点了点头:“我回去收拾一下需要用的东西。“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 医生离开,林遇深的目光不经意的扫到客厅的沙发,那里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女人,她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可眉头却是紧皱的。 林遇深的眸光沉了沉,看向一旁的佣人:“怎么不给她拿块毯子?“ 佣人一顿,“我??我现在去拿。“ 林遇深弯腰将人从沙发上抱起,“不用了。“ 佣人就那么看着他将人直接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顿时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林先生跟郑小姐不是?? “对着空气发什么呆?手头的工作都忙完了?“另一名佣人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两下,说道。 “??你说,这林老板跟刚才那个长得跟花似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我刚才看到??林老板把人抱进房间了,他的卧室一向连我们打扫卫生都不让进,这怎么??“ “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少听做多。这有钱人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种人可以随意揣测的,这里面啊??“ 两人的声音渐消渐息,谁也没有注意到拿着水杯准备下楼的郑菲菲。 郑菲菲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全部都听到了耳朵里,不自觉的就攥紧了手中的水杯。 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任何人都不要妄想把他从自己身边勾走! 任何人!! ?? 卧室内。 林遇深目光幽深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熟睡中的李十安没有了清醒时的狡黠,静静的模样,跟三年前的逐渐重合。 “安安。“他的手指抚摸过她的面颊。慢慢的描摹着她的眉眼。 他坐在床边看了良久良久,带着追忆和难掩的复杂。 而被他触碰的李十安却又一次的陷入了梦魇之中。 这一次,她梦到,自己在一处悬崖边拼命的跑着,没命的跑着,身后有人拿着一根粗粗的针管。对着她穷追不舍,她恐惧,她尖叫。 可这些都无济于事,前方的绝境,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哗啦啦脚底下的碎石掉落在悬崖底,声响都听不见。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那模糊不清的人脸,一寸寸的向她不断的逼近。 她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然后在那针管即将要扎进她身体的那瞬间,她脚下一滑从悬崖上跌落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耳边呼啸的烈风生生的刮着她的面颊,她皮开肉绽却连呼喊的声音都被风给吹散。 画面一转,她掉落崖底,侥幸没死,却生生看着有人刨开了她的肚子,说着:“有救了,我们的孩子有救了??“ 李十安这才看到,他们从自己的腹中抛开了一道口子,取出了里面一块还没有完全成型的肉块。 她的手脚都被束缚住,嘴巴被堵上,没有挣扎的能力??甚至连问句,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床上的李十安,死死的咬着唇瓣,额头上冒出层层的冷汗。 下一秒,她卡着嗓子,猛然睁开眼睛,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就像是一个死里逃生却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可怜虫,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蜷缩在一起,这是她??保护自己的姿势。 其实在睁开眼睛的三秒钟后,她的神志就已经恢复清醒了。因为这段梦境,已经纠缠了她太久太久??整整三年的时光。 这三年来,她不间断的做着类似的梦。折磨着,也恐吓着她。 可即使明白那只是三年前悲痛过后的后遗症,即使明白那些都是假的。可她??就是走不出来。 她不是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相反,她为了摆脱那段痛苦的记忆,找过很多很多有名的心理医生,可??最后的结果都是无济于事。 所以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一遍又一遍的陷入那怎么也挣脱不开的梦魇之中,也要一次次的重复体会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和绝望。 而这一切?? 都源自于曾经对她吐露爱意的两个男人。 他们给了她青春年华里,最悲壮也最为惨痛的烙印,经年不灭。没有救赎。 李十安目光沉静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安然好眠的男人。 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何必曲折的想着怎么复仇。 直接杀了他!! 杀了他,那段痛苦的记忆。就该不复存在了。 杀了他,即使是赔上这条命又能如何? 原本,她就该是个死人了。 死了,李十安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被口口声声说过爱她的男人,害死了!! 这个念头在头脑中疯狂的盘旋,盘旋,李十安的脑子里好像是炸开了锅,却又像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赤红着眼睛,从桌子上拿了一把水果刀。 杀了他! 杀了他!! 他不爱你,他只是在利用你,你是什么? 林遇深手中一颗拿的顺手的棋子罢了。 一颗棋子,一颗毁掉纪家的棋子,棋手怎么会在意一颗棋子的死活? 你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吗?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意外的流掉,他会不择手段的让你生下来,然后??用你的血,去救另一个孩子。 李十安,你就是个蠢货,是个可以被随意摆弄的蠢货,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死活! 你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可他们,他们都不愿意啊。 你苟延残喘留下的半条命,好像要再一次被葬送吗? 刺进去,朝着他的胸口刺进去,杀了他,杀了他!!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73章:杀人是要被判刑的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漆黑的瞳孔在夜色的掩映下黝黑的如同一汪深渊,埋葬了所有,也埋葬了自己。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李十安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水果刀,目标是林遇深的胸口。 刺进去! 只要一刀,一切,就都结束了。 在这种疯狂的念头之下,李十安握紧了手中的刀。 水果刀在昏暗的夜色中闪现出一道冷光,李十安眯了下眼睛,狠狠的?? “你在干什么?!“卧室的房门被“砰“的一下子撞开,郑菲菲大吼一声,跑了进来。 李十安的动作一顿,下一秒。手中的刀就被撞在了地上。 “哐啷“一声,是刀掉在瓷砖上撞击发出的声响。 李十安看着地上的水果刀,目光又落在郑菲菲的脸上,在她防备的视线中,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想要动手杀人? 刚才那么疯狂的念头席卷。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却只是不敢相信罢了,她很快就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拢了下自己的长发:“郑女士这大半夜的。大吼大叫的准备做什么?“ 看着她倒打一耙的模样,郑菲菲想要晃醒林遇深,也顺便让他看看自己引狼入室了一个怎样狠毒的女人。 只是,还没有等她的手碰触到床上的男人,林遇深就自己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清明,显然不是刚刚醒来的模样,郑菲菲心中一喜,“遇深,她刚才拿刀想要杀你,如果不是我半夜突然醒过来??说不定就被她给得逞了,这种恶毒的女人,我们还是赶紧报警的好,让警察来解决!“ 郑菲菲原本正愁着没有办法将李十安赶走,结果她自己送上门来这么一个大的把柄,简直上天都在帮她。 就算是林遇深对她再如何的心怀愧疚,就算这个女人真的是李十安,郑菲菲相信,林遇深也不会再把她放到身边,毕竟谁不惜命。 穆安歌如果真的是李十安,那她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她就是回来报仇的! 这一点,连她都能看明白,郑菲菲不相信林遇深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到。 林遇深慢慢的从床上坐起了身,深邃的眸光在李十安和郑菲菲的脸上一一划过。 卧室内一片沉寂,只余下清浅的不能再清浅的呼吸声。 李十安的脚边还落着那把水果刀,林遇深自然也看到了。 李十安面色不变的跟他对视,没有解释,没有惊恐,宛如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林遇深:“什么时候醒来的?“ 郑菲菲见他非但没有什么表示,反而跟李十安对起了话,不甘心的喊了一句:“遇深,她想要杀你!“ 林遇深幽深的眸子变的更加幽暗。 李十安沉静的看着他,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水果刀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刚醒,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郑菲菲连忙上前握着他的手臂:“遇深??你就这么让她离开?刚才如果我晚到一会儿,她真的会杀了你,那把水果刀,那把水果刀就是证据。“ 在郑菲菲信誓旦旦的说辞下。林遇深开了口:“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话是问向李十安。 杀人这种事情,没有实施,没有造成人员伤害,谁会傻到承认呢? 三年不见,筹谋深远的林老板倒是??天真了不少。 李十安温温凉凉的笑了下:“杀人是要被判刑的,在这里杀人,怎么看都不是明智之举,林老板觉得呢?“ 她不答反问,神情没有任何的异样。 是啊,在这里杀人,真的是有些蠢了?? 清醒时刻的李十安自然是不会怎么做,但是??陷入梦魇,神志被恨意侵袭的李十安,她是,管不了这么多的。 林遇深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数秒,然后侧目对着郑菲菲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 郑菲菲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遇深,你疯了是不是?!她要杀你啊!!“ “她要杀你啊“这句话。郑菲菲几乎是用喊的。 李十安红唇翕合了下,“要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我跟林老板无冤无仇的,我杀他做什么?“ 郑菲菲不知道是被林遇深的态度刺激到了,还是被李十安的态度刺激到了,有些话不过脑子的就直白的说了出来:“??因为你就是李十安!!你就是回来报仇的!!“ “够了!出去。“林遇深在她的话落,沉声说道。 郑菲菲红着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遇深,你??“ 李十安眼波流传,低眸浅笑。“李、十、安??是谁啊?“ 郑菲菲恨恨的咬了下后槽牙:“你还在装傻?!早已经有人告诉我了,你??就是李十安,你以为自己能骗过所有人是不是?!“ “有人告诉你了?“李十安玩味的品读着这几个字眼,“不如不告诉我是谁,我跟她对质一下,也好??给自己一个清白。“ 她红口白牙加之伶牙俐齿,郑菲菲又不能直白的说出纪婉儿的名字,一时之间还真的是没有反驳的语句。 郑菲菲:“你??你??“ 李十安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时间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郑菲菲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之前,林遇深却先一步拦住了她:“外面天已经黑了,明天再回去。“ 李十安扬了扬眉眼,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郑菲菲,然后将目光落在林遇深的脸上:“可,我们似乎不是??很熟啊,贸然住在一个男人家里,多危险。“ 拿刀差点闹出人命的是她,笑语浅浅谈及“危险“两个字的人也是她,若不是亲眼见到她想要杀人时的狠辣,郑菲菲都要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最单纯无害的菟丝花。 可从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开始,李十安的所作所为都在向她昭示着,她的危险。 林遇深:“我会联系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十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偏巧就是穆清打来的。 “??怎么还没回来?“电话一接通,穆清劈头就问道。 李十安眸光瞥了一眼林遇深,“??嗯,马上就回去。“ 穆清顿了下:“你现在在哪儿?天黑了,我去接你。“ 他庇护她,如同最疼爱妹妹的兄长。 李十安闻言,忍不住就弯了弯唇角,穆清总是会让她觉得心底一片温暖,“我这么大了,早就不怕天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的话,让穆清狠狠一顿。 是了,他忘记了,怕黑的人,不是她。 “把地址发给我。“穆清还是说了一句。 这一次轮到李十安顿了下:“??南山壹号院。“ 这是跟穆家大院截然相反的方向,而且南山壹号院的主人?? 穆清沉了沉:“你跟林遇深在一起?“ 李十安“嗯“了一声。 穆清那边只留下一句“我马上到“后便消了声音,李十安还想要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却已经挂断。 李十安摸了摸鼻子,抬起头说道:“看来??我哥生气了,林老板的好意,我可能注定是要辜负了。“ 李十安坐在客厅内等待了穆清的到来。 朝朗睡了一觉后,想要醒来上厕所,却听到楼下传来郑菲菲和林遇深的声音,便揉着眼睛出现在了楼梯口的位置。 “林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没有睡吗?“ 小孩子软软的声音加上刚刚睡醒的糯糯的声音,就这么突然出现,将楼下三人的目光聚集了起来。 林遇深对于这个孩子的宠爱,但凡是见到过的,都清楚。 他伸了伸手,朝朗便踩着小脚丫,窝进了他的怀抱,那种孺慕之情甚至比对郑菲菲还要浓厚。 如果不曾看见,李十安或许永远都没有办法想象,林遇深会那么喜欢孩子。 喜欢孩子? 李十安顿了一下。她一时之间倒是忘了,林遇深自然是喜欢这个孩子的,要不然??又怎么会为了他的病情,费心竭力费尽心机。 她当年,虽然从来未曾期盼过那个孩子的降生,但是当他生生从体内流失。又得知这从头至尾都是一场阴谋的时候,她却是真的为那个未曾平安降生的孩子觉得可怜。 同病相怜的可怜,因为??他们都是被人利用,无人爱惜的棋子。 唯一不同的是,一颗棋子没有选择余地的消亡,一个??命大的活了下来。 “小朗?“李十安唇齿开合。慢慢的念出这个名字。 原本趴在林遇深肩头的朝朗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好奇的将目光投了过来,顿了顿,有些迟疑的喊着:“姐姐你叫我。“ 姐姐? 这个称呼,让李十安勾了下唇。 林遇深看着她唇角不自觉扬起的笑意,眸光也跟着揉了一下,摸着朝朗的脑袋,纠正道:“叫阿姨。“ 朝朗看着李十安年轻的面颊,似乎是在思索,为什么要喊阿姨而不是姐姐,但他显然很是听从林遇深的话,乖巧的重新喊了一句:“阿姨。“ 李十安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点了下头后,错开了视线。 朝朗有些不解,她为什么喊了自己的名字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穆清来的很快,身上带着初秋的凉意。 他朝着林遇深淡淡的点了点头后,将目光落在李十安的身上:“安歌。回家。“ 回家,这是很多年来,李十安都觉得很温暖的词汇。 一句话,包含了千言万语的温情。 “穆总,我们聊聊。“在李十安起身之前,林遇深忽然出声。 穆清顿了下。四目相对数秒后,两人去了书房。 李十安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眸顿了下,似乎是在思索着两人会有的谈话内容。 郑菲菲轻声哄着朝朗睡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孩子的经历太过充沛,朝朗的眼睛一直明亮的很,没有任何想要睡着的意思。 因为有一个孩子的存在,李十安跟郑菲菲之间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客厅内一片安静。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穆清才从书房出来,只是出来的时候面色异常的难看,而林遇深直接就没有露面。 李十安见他下来,想要出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穆清二话不说直接拽走了。 直到到了车上,他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 “你们??谈了什么?跟我有关?“ 穆清跟林遇深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交集,这是李十安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穆清没有回答,而是在瞥了她一眼后,沉声问道:“??你回来,是因为他?“ 她回来,是因为林遇深吗? 李十安也这么问了一遍自己。 她想?? “或许吧。“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伤害后,躲在世界的另一端苟延残喘的活着,而他却名利地位美女佳人什么都有。 所以??她回来了。 只是,她的话带着太重的歧义,穆清显然是想偏了,陡然踩下刹车,转过头,面容严肃的对着她说道:“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安歌,你可以找一个性情温和爱你的人度过一生,林遇深这个人性子沉冷,薄凉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你们不合适。“ 李十安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笑话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你以为??我喜欢他?“ 穆清沉沉的看着她:“难道不是?“ 李十安一边笑着一边摇头,慢慢的用手指沾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泪光:“穆清,他不配的。“ 他配不上她的喜欢。 他不配。 这句话虽然说的时候带着笑,可言语里的认真让穆清没有办法怀疑这句话里面的真假。 而此时南山壹号院内。 坐在偌大书桌前的林遇深背对着暗影而坐,面积上带着一片淤青。 那是拳头直直朝着面颊砸过来时带的伤。 一个小时前。 书房内,林遇深跟穆清相对而站。 林遇深从抽屉里掏出一叠照片慢慢的摆放在桌上,上面的男女彼此缠绵,画面中,两人的面容全部清晰的被照了出来。 穆清看着桌上的照片,一向温和绅士的男人,瞳孔骤然一缩,紧紧的攥住了林遇深的衣领。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74章:李十安,你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这照片,你从哪儿弄来的?!“ 林遇深扣住他攥着自己衣领的手,扯下来,薄凉的唇角扯动,“穆总何必这么激动,这照片不过是凑巧拿到罢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穆清却根本不可能相信他这种荒唐的言论,“林遇深,你当我是三岁稚儿?这组照片在三年前就已经被全部销毁了!“ 偶然得到,怎么会有这么巧和的事情! 穆清根本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抓过桌上的照片想要当即撕毁,但是在看着上面的女孩儿的面颊后。手指蜷起,喉结沉重的滚动了下。 下一秒,忽然伸出拳头,在林遇深的脸上狠狠的挥了一拳。 林遇深揩了下唇角,眸光幽深一片。“这一拳,看在你照顾她三年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穆清嗤笑出了声:“如果不是知晓林老板的为人和手段,我还真的想要称赞一句--痴情。“ 可没有比穆清更清楚,当年他是怎么将近乎奄奄一息的李十安救回来的。又是在多少个夜晚听着她痛苦的尖叫声醒来,李十安有着很深很深的心理疾病,并且没有办法轻易康复。 她在极度疯狂的情况下,甚至会产生幻觉,然后开始不断的自残,穆清不止一次的看到她在夜晚拿着刀神志不清的想要往自己的身上去刺,去割,去划,即使是伤痕累累都好像不会痛一般。 他起初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样的悲痛和绝望才会变成这样,直到后来??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的时候,穆清不得已请来了专门的催眠师,想要通过让她自己吐露心声的方式,来缓解她内心的阴霾。 也是在那一天,他才知道,她看似削薄的身体下隐藏着什么样的痛苦。 对于穆清话语里的嘲讽,林遇深只是轻微的扯动了下薄唇:“穆清,你有资格批判我吗?“ 穆清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握紧了手中的照片,“你拿出这些照片,是想要做什么?“ 林遇深:“我的目的很简单,原本该属于我的人,我要她重新回到我身边。“ 穆清冷冷嗤笑:“怎么,林老板还想要我把人打包好送到你面前,让你再伤害她?!“ 林遇深:“我不会。“ “不会?“穆清只是冷笑,“这话,你可以说给她听,看她会信几分??这组照片,你想要发出去,大可以随意,你林老板有本事,穆家也不是吃素的!“ 他话语中是存了鱼死网破的心。 受制于人这种事情??穆清,承受过,带来的是一生都没有办法去掩盖的伤痛。 他既然将李十安当成了妹妹,这一次。就不会再让自己的妹妹,承受任何的伤害。 穆清离开了,他慎之又慎的将那组照片藏进了怀里,如同是掩埋了一段回忆,一段过往。 “林遇深,并不是什么错误都有可以弥补的机会。“ 有时候你犯了一个错,想要去弥补,想要去还清,可直到最后你才会发现,这世界上有个词它叫做--无力回天。 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犯下的错误永远无法还清。 如果被你伤害的那人,你可以一辈子都不在意还好,可如果是报应轮回,你将她放到了心上,那所有的过往都将成为一把刀。寸寸割心脉的刀。 ?? 穆家。 李十安洗漱完后,一直睡不着,便蜷缩着腿坐在沙发上,倒了杯红酒,慢慢的喝着。 穆清从书房出来,看着她卧室的灯还亮着,“咚咚咚“的敲了两下门。 “怎么还没睡?“他问。 李十安扯了下唇角,“大概是??睡不着。“ 穆清:“有心事?“ 李十安细微的摇了摇头,“??没有。“ 穆清在她的旁边坐下,没有再追问。只是说道:“明天要去做检查,不要忘了。“ 李十安点了下头,说:“穆清,做你的妹妹,真幸福。“ 幸福吗? 穆清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面容,她哭着对他喊的是:“穆清,谁要做你妹妹?!我不是你妹妹!!“ 陡然蹦出脑海的回忆,让穆清的心绪受到了影响,他拿起酒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在李十安狐疑的目光中,猛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十安:“你??“ 穆清抬起头看她:“十安。“他很少称呼她的名字,一向不管有没有第三人在场都称呼他为安歌,好像是在潜意识里强调些什么,“忘记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 李十安一愣,再看向他的时候,眼神中就带上了复杂和沉重。 半晌后,她才回答:“??可能只需要一杯酒,也可能是三年五载,又或者??“ 是一辈子。 所以,有时候记性太好,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次日。 李十安去医院做检查,她在国内的主治医生跟国外那位医生是师兄弟,所以对她的情况了解的很是清楚。 一番检查结束后,李十安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穆小姐,你的检查结果??“医生顿了下,“这个??需不需要先联系一下穆总再??“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我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我比他清楚,直接跟我说吧,我可以挺得住。“ 医生顿了下,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悲悯,“??根据初步的检查结果,我们怀疑有??心力衰竭的可能??这只是初步的检查结果,至于准备的结果还需要再等两天。“ 李十安嗓音哑了一下:“我知道了。“ 她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在听另一个人的诊断结果。 医生:“我们建议??这段时间,还是先住院观察几天,无论最后是否确诊,都希望你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医生嘱咐了不少注意事项,她都静静的听着,半晌在要离开的时候,她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跟我的家人说,免得他们担心。“ “穆总那边??“ “有什么事情我自己一个人承担。“ 李十安走出医院的时候,四方城飘了小雨。 她沉静的坐在车内,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的雨丝。 “砰--“车的尾部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她因为毫无防备,处于惯性她整个人猛然向前倾,脑袋重重的磕在了车顶。 顿时整个人有种眼冒金星的晕眩感。 “??好像撞到了前面的车,我先去下去看看。“纪婉儿匆匆下了车,敲响了前面的车窗。 李十安捂着脑袋。慢慢的降下了车窗,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的楞了一下。 “是你。“纪婉儿看清楚自己撞得人是谁后,眼神顿时就闪了闪。 李十安朝她看了一眼,神情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纪小姐,又见面了。“ 纪婉儿身后走过来一名身材健硕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撑着伞,“怎么回事?“ 纪婉儿见他来了,连忙挽住他的胳膊。带着些小心的说道:“你怎么下来了,遇到个熟人,很快就处理好了。“ 男人掀着眼皮有些眼高于顶的模样,瞥了一眼李十安,又看了一眼纪婉儿,“今天这场局,是你要我给你团的,误了时间丢了我的面子,你知道后果。“ 在李十安面前被男人这么警告,纪婉儿的脸上有些难掩的尴尬,但很显然他很忌惮这个男人,陪着笑点头。 在男人丢下一句“快点“回到车上后,纪婉儿从包里掏出几千块钱放到车里:“修车的钱。“ 李十安勾了勾唇角,“纪小姐,你知道我这车做次维修需要多少钱吗?听说你怎么也是出身豪门。不会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吧?两三千块钱是让我去加个油吗?“ 纪婉儿面色一僵,她现在不比以前,加上这段时间为了迎合男人的品味买了不少价值昂贵的衣物首饰,手头早就捉襟见肘了,“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李十安将她放进来的钱。重新递了回去,“这点钱我还看不上眼,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穆家连几千块钱都要斤斤计较。“ 纪婉儿握了握拳头,“李十安,你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李十安觉得有些好笑,被撞的人??似乎是她吧? 她不过是不收这点钱罢了,怎么就得寸进尺欺人太甚了? 不过既然如此?? 李十安便张开手指,让那几张纸币从手上慢镜头一般的掉了下去,然后扣上安全带,一踩油门,走了。 纪婉儿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车的背影和地上散落的纸币,难堪的握紧了手掌。 不过是个使了手段重新站起来的破落户,当初在她的面前像狗一样的被按在地上,现在有了穆家做支撑,就迫不及待的来羞辱她了! 李十安,你得意不了多长时间。 我一定会向所有人揭穿你的真面目,等到时候穆家知道自己被欺骗了,还能有你的好日子过?! 你给我等着!! 李十安回到家看着自己手中的检验单,有些愣神。 那种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的感觉??很奇怪,似乎是忽然间的心头一空,有似乎是??陡然间的??解脱。 解脱? 可她明明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 “手里拿的是什么?“穆母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放到桌上后,朝她走了过来,“是今天去医院的检查结果?你说你这孩子,去医院做检查怎么不跟我说,我也好跟你一起去??“ 穆母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她手中的检验单拿了过来。 李十安正在出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就那么被她给拿走了??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75章:跟她当年一样在无望中苦苦挣扎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顿时眉心一跳,在穆母打开之前,紧忙握住了她的手,“妈,我??“ 穆母看向她,“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穆清说??说,今天会晚一点回来,给您带份礼物。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一边说着,李十安一边将她手中的检验单拿走。 穆母似乎是没有觉察到她的动作,笑着说道:“穆清这孩子就是太懂事。出去开个会还给我带什么礼物。“ 李十安挽住她的胳膊:“穆清他??自然是懂事的。“ 她原意是附和穆母,却没有想到穆母因为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满满的消失了,转而带上了几分的凝重。 被人都是巴不得自己的子女相处融洽,亲密无间。 可穆母却??每每都因此而伤神不已。 在穆母离开后。李十安将手中的检验单撕成了碎片,丢进了纸篓。 转而拿起手机,给穆清发送了一条消息,让他帮自己在珠宝店里给穆母挑选个合适的首饰,当做礼物。 穆清回消息很快。几乎是她前脚将消息发给他,他后一秒就回了一个“好“。 李十安几乎能想象到他看到消息时不假思索回复短信时的模样,她遇到穆清的时候,是穆清最成熟的时刻。 他已经看过了世界,所以不再躁动,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可李十安隐隐之中也知道,穆清今天的这份淡然和儒雅,是有个女孩儿用青春和生命换来的。 但对于这一点,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口不提。 “穆小姐,鱼??已经上钩了。“李十安收到一条消息,扯动了下唇角。 穆清回来的时候,将买来的珠宝递给了穆母,然而穆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妈,怎么了?不舒服吗?“穆清问道。 穆母面色有些沉重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穆清你老实跟我说,安歌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穆清的眼皮一跳,接过佣人递上来的水:“妈,您别胡思乱想,安歌这么年轻,她的身体能出什么问题??“ 穆母:“??她今天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检查,拿着检验单出神,我拿过来想要看上一看,她都躲躲藏藏的,如果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怎么会不让我看?“ 穆清一边说着宽慰的话让她安心,一边??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等安抚好了穆母,穆清这才敲响了李十安的房门。 此时的李十安正在打电话,看到是他,跟电话那头简单的说了两句什么后,便挂断了电话。 “??今天的检查结果怎么样?“穆清开门见山道。 李十安扯动了下唇角,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掩过去,也怪她太过不小心,“??气血不稳,有点低血糖,不是什么大事。“ 穆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安歌,我并不是不能直接联系到你的主治医生。“ 相反,只需要一通电话,他就能事无巨细的知晓,她今天在医院所做的所有项目。 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从她的口中知晓实情,这是尊重。 李十安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心中却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医生怀疑是??心力衰竭。“ 穆清的瞳孔蓦然一阵紧缩:“什么?“ 李十安抿了下唇:“还没有确诊,具体的结果还需要再等等。“ 她的语气毫无波澜起伏,好像患病的人不是她。 李十安看着他陡然白了下来的面容,说:“穆清,其实??你跟我都应该清楚,当年我能活下来,这条命就是捡下来的。“ 当年她只不过是比穆安歌幸运多撑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然。死的就是两个人了。 穆清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当年自己赶到时那惨烈的画面,他紧紧的握住了李十安的手臂:“不会的,我们明天??再去做一次彻底的检查,不会有事的。“ 他一遍遍的说着“不会有事“,不知道是在安抚自己,还是安慰她。 李十安摇了摇头:“穆清,检查??不会有错的,这些年在国外,你以为我的身体为什么会迟迟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痊愈?这是,早就有征兆了。不是吗?“ 可知晓是一回事,要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穆清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他奋力的想要留住什么,“安歌,我会救你??我一定能救你。“ 李十安静静的被他抱着,心中一片的平静。 她虽然不知道穆安歌身上究竟都发生过什么,但是她有一个爱她的哥哥和母亲,李十安很多时候,其实,是羡慕的。 不像她,就是一个孤魂野鬼。 没有家人,没有爱人,没有孩子,什么都没有。 即使这些??她曾经,都是拥有过的。 ?? 李十安去拿确诊结果那天,是个大晴天。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医院的走廊里,遇到顺道来给朝朗拿药的林遇深。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生病了?“他问。 也不知道是存这什么心思,李十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进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内。 没有得到回答的林遇深自然而然的就跟了上去。 医生看到她身后跟着的气场隐匿而强大的男人,狐疑的抬起头:“这位是??“ 李十安没有回答,只是问道:“结果出来了吗?“ 医生收回了视线,转而看着她精致的眉眼说道:“??很抱歉,穆小姐,你的病情??已经,确诊了。“ 确诊了啊。 所以,是一点侥幸都没有了。 两人之间的哑谜,林遇深并没有听明白,但他一向观察入微,从医生惋惜的神情中便能窥测出,李十安的病并不是普通的头疼发热这么简单。 “什么病?“他低沉的嗓音响起,问向的不是李十安而是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一顿,询问性的看向李十安,在征求她的意见。 如果她不同意,他身为医者,自然是不会随意宣扬她的病情。 李十安却轻微的扯了扯唇角,略略抬高了眉眼,自己对着林遇深说出了答案:“??心力衰竭,命不久矣的病。“ 林遇深只看到她的唇齿一张一合,整个人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嗓音喑哑道:“安安,不要咒自己。“ 李十安笑,看着他难以接受,面色难看的模样,她的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快感,“林老板,医生就在这里,我怎么会撒谎。“ 这种谎言,本身就是一戳就破啊。 “不可能??“林遇深低声道。 寂静的空间里,医生看着两人。在护士前来让他去看望一名病人后,便暂时离开了。 李十安慢慢的站起身,蓦然握住了林遇深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她的唇角上扬。不知道是在微笑还是在嘲弄,“三年前??这里,被人狠狠戳了一刀,大出血??我当时就以为自己会死,可谁知道呢??上天偏偏让我活了下来。可它已经伤了,即使是最好的医生,也不可能让它恢复如初。“ “谁?是谁?安安,你告诉我,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没有上那架飞机是不是?你去了哪儿?是谁伤了你?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你告诉我??说啊!!“ 林遇深紧紧的钳制着她的肩膀,目眦并裂。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等了三年,好不容易将她等回来了,她怎么还可以再次的离他而去! 李十安如今的身体经不起任何的折腾,肩膀被他捏的很疼,她微微皱了下眉头,看着他疯狂的模样,清浅的问道:“林遇深,你相信报应轮回吗?“ 报应? 报应的人是谁? 他,得到报应的人是他。对吗?? 林遇深的脊背狠狠一顿,连喉咙都是一哽。 “??林老板是出了名的睿智,不如我请教你一个问题,人在死之前,还会不会感觉到疼?她??“ “不要说了??“林遇深低声阻断了她的话。“不要再说了。“ 李十安闻言很是配合的没有再继续,而是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林遇深却扣住了她的手臂,深邃的眉眼里黑渗渗的一片,“安安,我给你办理住院手续??你先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我会给你找来最好的医生,一定??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要怕。“ 不要怕吗? 李十安弯了弯唇角,说:“林遇深,死,我不怕。“ 原本三年前她就该是个死人了,不过是侥幸活了下来罢了。 对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这个世界上能值得留恋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而她??有些累了。 如果不是感知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这座城市??她其实,都不见得要回来。 可落叶终是要归根啊,她的至亲埋葬在这里,她总是想要跟他们团聚的。 顺道??也看看,曾经踩着她的尊严,践踏她用尽全力维系的平静生活的那些人,都过得有多好。 而她也想要做一回??恶人。 想要看着这些人,难受,痛苦,跟她当年一样在无望中苦苦挣扎,在亲眼看着所有希望崩塌。 林遇深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腕,眼中沉痛,“??安安,听话。“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76章:……我、只、要、李、十、安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安安? 这个曾经代表着情意缠绵的称呼,如今再听起来,就让人有些??作呕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放手。“这话她是笑着说的,可是眼睛里却找不到丝毫的笑意。 这层笑靥更像是??面具。 林遇深自然是不可能放手,三年前不想放,如今??更不可能。 李十安看着他数秒。就那么一根根的将他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掰开,然后,在他的面前。走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而这个人就是--穆清。 “林老板,又见面了。“穆清沉声道。 林遇深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李十安的脸上,宛如是没有觉察到第三个人的存在。“安安,不要任性,你的病??不能拖。“ 李十安却只是笑:“多谢林老板的好意,我的事情就不烦劳你费心了。“ 林遇深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看着她的离开的背影了,他仰头看着医院内白得刺目的墙壁,三年前在得知她遇难时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再一次的席卷上来,他捂着胸口的位置,眸光里一片幽芒的沉色。 “安安,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将你留在身边,我??会不择手段。“ 她不会知道这三年里,他是如何行尸走肉的活着。 母亲的仇他报了,纪家倒了,纪母死了,当年的耻辱他全部洗涤干净??他靠恨意活着,可大仇得报的那天,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快乐,因为??她不在了。 他一直以为,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向她讨要当年背弃的债,可到头来却发现,她根本不欠他的。 他后悔,想要弥补。可一个活人该怎么向一个死人补偿? 他近乎是绝望的,想要做点什么。 于是在那段好像世界都就此荒芜的时间里,他开始回忆,回忆当年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那年蝉声鸣鸣的夏天,风扇摇摇晃晃作响的自习室内,她举着正在播放的一部纪录片,在他的耳边小声嘟囔着曾经,有个女人说她喜欢法国梧桐。就有人就给她种了一城的梧桐树。 他当时正在研究手里的庭审资料,顺口问了一句:“你也喜欢梧桐?“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她却回答的认真,浅笑嫣然女儿娇柔的模样,“??我喜欢枫树,十里红枫。跟古代的是十里红妆一样。“ 沈谨言略略扬眉,“嗯?“似乎是在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李小姐佯装气恼的嗔怒:“呆子,你就不想想我的名字吗?“ 她的名字?? 十安,十里之地皆平安。 一生安平喜乐,这是父母对她最质朴的希望。 于是林遇深种了一城的枫树,他将这座城市打造成了她最爱的模样,为的就是等她的??回来,或者是路过。 即使,所有的征兆都在显示,她??已经不在了。 林遇深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黑夜般的剪瞳如钩一般看着两人并肩走出去的画面。 次日起,一向深居简出的林老板忽然一改往日的沉寂,开始频频跟穆家旗下的产业产生碰撞和摩擦。 穆清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原本商圈就这么大,有利益碰撞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当碰撞接连产生,这就不再是意外这么简单。 李十安是在一则采访中看到后,才知晓这一周来穆清早出晚归是怎么一回事。 当晚她便拨通了林遇深的电话:“是我。“ 林遇深对于她会打电话来,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有事?“ 李十安扯动了下唇角,“林老板这是在明知故问吗?“ 林遇深缄默着,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李十安就继续道:“林遇深,那晚,你根本没有睡着吧?又或者??早在郑菲菲进来之前,你就醒了??即使这样,你还敢把我留在身边?你就不怕??我真的会把那把刀刺进你的胸口?“ 拿着手机的林遇深,手指慢慢的拂过那已经发黄的旧照片,“想杀我,距离近点。才更好下手不是吗?“ 李十安低低一笑,“林老板既然这么说,我如果再坚持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 林遇深:“只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穆家的全部损失我都可以原璧归赵。“ 不知道是不是李十安打电话的时候太过专注,以至于连身后走来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直到她手中的手机被腾空拿走。穆清沉着面颊对着电话那头冷声说道:“不必了,一点小钱还不只当穆家惦记,只是??没想到,林老板竟然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损招数都能用的出来,如今还干起了威逼的勾当,真是令人不耻。“ 乍然听到穆清的声音,林遇深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的起伏,“自古成王败寇,穆家在商场上的手段难不成向来都是光明磊落?穆总。站在到道德制高点做卫道夫的时候,是不是忘记过往的吃相是如何的难看了?“ 穆清:“你??“ 林遇深薄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想必穆夫人现在还不知道她眼下的这个女儿早已经换了一个人,听说穆夫人身体不好。如果她知道了真相??“ “卑鄙!“穆清咬牙挤出一句。 林遇深扯了下削薄的唇角:“自然是比不上穆总风光霁月??我、只、要、李、十、安。“ 他使下的手段,做下的不入流的事情,早已经数不清了,他是被染黑的林遇深,为了得到想要的,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他承认自己的卑劣,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要李十安,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再不离开。 或许他真的从骨子里就流淌着卑劣的血液。 穆清挂断了电话,面色沉冷的对着李十安说道:“不许去。“ 李十安看着他,数秒后,瞥开了视线,“??我不去,他就真的会把事情捅到妈面前,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这一点,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所以??才会在三年前做出隐瞒穆安歌死讯,那样的决定。 穆清垂在一侧的手指慢慢的收紧,“??不是。“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公告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第77章:“揭秘豪门富家女冒名顶替丑闻”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差异的抬眸:“什么?“ 穆清默了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当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没什么,林遇深那边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不用担心。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对此,李十安保持了缄默,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拒绝。 只是,或许连穆清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在他还没有想出完美的解决之策前,这件事情便已经传到了穆母的耳中。 当穆母拿着李十安整容前后的对比图,当李十安全部的体貌特征白纸黑字的呈现在眼前的时候,穆母眼前一花,就那么直接晕了过去,吓坏了正在擦桌子的佣人。急急忙忙的就把人送去了医院。 穆清和李十安接到消息,紧忙就赶到了医院。 这段日子以来,李十安对穆母的孺慕之情渐浓,很多时候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母亲一样的尊敬,来到医院后,下意识的就握住了穆母的手:“妈。你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面对李十安的关怀,如果是放在以往,穆母自然是受用的,毕竟??她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然而,这一次,穆母却在看了她几秒种后,推开了她的手。 因为李十安的身体挡着,穆清并没有能够第一时间觉察到穆母的异样,但是李十安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感受到了穆母对她的排斥,对她的??不满。 “妈??“李十安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可谁知,穆母却说:“你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 李十安脊背狠狠一僵,穆清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心中升起了不好的念头。 在两人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穆母忽然死死的抓住了李十安的肩膀,红着眼睛质问道:“你说,你把我的安歌弄哪去了?你到底是谁?你说!你说话啊!你到底是谁?!!你把我的女儿弄到哪里去了?你把我的安歌还给我!你把我的安歌还给我!!“ 李十安被她这忽然的举动给弄懵了,完全忘记了该怎么反应。 这样陡然的变故穆清也完全没有想到,只能先暂时将穆母拉开,稳定住她的情绪,“妈,妈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了什么?这就是安歌啊,她就是安歌。“ 穆母“啪“的一声扇在了穆清的脸上,没有留任何的余地。 巴掌声在病房内清晰的响起,一时之间好像空气都在凝结。 穆母看着自己的手,身体颤抖的说道:“到现在,你还在骗我!“ 她的女儿,她其实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怪异。 但是由于母女两人多年都势同水火,聚少离多,再加上穆清以穆安歌失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且性格大变,穆母这才稍稍将心中的那股子疑惑咽下。 可是如今??如今,真相就摆在眼前。 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她的安歌,她苦命的女儿!! “你说,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这三年来你传回来的视频??传回来的视频??根本就算不是我的安歌是不是?!穆清,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找她来冒充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你把她藏哪去了?!!“ 穆母一向优雅的模样顷刻间荡然无存,不断的扇打着穆清,哽咽着哭。 穆清一动不动的任她打着。如同木头人一般。 李十安看的出来,眼下的处境,穆清也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于是她只好暂时叫来医生,给穆母注射了镇定剂。 当穆母睡过去以后,李十安跟穆清不约而同的保持了半晌的沉默。 穆清的手指摸向口袋,似乎是想要找烟,可是手指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穆清,我们谈谈吧。“李十安轻声说道。 一个小时后,李十安回到了穆家,却是直接搬走了自己的行李。 佣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她的举动,连忙上前,“小姐您这是??“ 李十安淡淡道:“我出去住两天,好好照顾妈妈和哥哥。“ 佣人点了点头,余光扫到桌上的东西,“对了小姐。这个??“她将东西拿过来,“这个是今天有人匿名送来的,夫人夫人晕倒之前手里就拿着这个东西??“ 李十安原本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却在看到自己以前的照片后,蓦然就顿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松开手中的行李箱,将信封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看着上面清晰无比的对比照,以及??她过往的资料,狠狠的捏紧了手中的信封,“谁送来的?“ 佣人摇了摇头,“送来的人带着口罩和鸭舌帽,没有看到脸。只说是替人送给夫人的。“ “想必穆夫人现在还不知道她眼下的这个女儿早已经换了一个人,听说穆夫人身体不好,如果她知道了真相??“ 林遇深的话在脑海中浮现,李十安的眼眸沉了沉。 李十安暂时住在了酒店内,收拾好东西后给穆清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穆母的情况。 穆清的声音透着疲惫:“??妈她,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我们欺骗她的事情,一直追问着安歌的下落。“ 李十安:“??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穆清重重的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苦笑了一声:“真相?我该怎么跟她说?又怎么能说出口??“ 他用了三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母亲年纪大了,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你暂时先不要再出现在医院,我先想个办法解决一下你的身份问题。“穆清顿了下,“??这次的事情,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李十安:“??暂时还不确定。“ 穆清:“是林遇深吗?“ 李十安缄默了下,说:“??可能。“ 穆清握紧了手机,气息有些不稳。 “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李十安说道。 只是,这一次的事情,明显是留有后手的,在将东西送给穆母后不久,网上就开始掀起了一阵揭秘的热潮。 而这被揭秘的对象,就是--李十安。 普通的网民大众总是对豪门辛秘一类的事情很是热衷,因为不了解,所以好奇,因为好奇所以就会格外的关注。 各大媒体上醒目的“揭秘豪门富家女冒名顶替丑闻“,“破落户改头换面冒名顶替豪门小姐“等等标题,刺激着大众的阅读欲。 一时之间转发无数,掀起了网民的讨论热潮。 众人看着李十安和“穆安歌“两者的对比图,暗自咋舌这整容技术有多么的自然,看上去一点整容的痕迹都没有。 还有人挖出了李十安曾经的身份,也顺道将她过往的“情史“全部都挖了出来。 纷纷开始窥测她一定是用手段引诱了穆清,才来了这么一场李代桃僵的戏码。 李十安看着网上近乎一边倒说她狐媚,说她有手段的言论,更加确信这背后有人主导。 没有人推波助澜,她一不是电影明星,二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事情怎么会发酵的这么快? 而此时在南山壹号院内。 因为朝朗的身体原因,郑菲菲以苦情牌暂时又住了下来。 此时她看着网上一边倒的言论,心中说不出的畅快,没有了穆小姐的身份做支撑,李十安以后还能拿什么在她的面前趾高气扬? 林遇深下班回来,朝朗便跑了过来,伸出手想要他抱,林遇深以往都很顺着他,不管多累都一样。 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只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自己先去玩,我去处理些事情。“ 朝朗虽然粘他,但是一向懂事,听到他这么说,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遇深上了楼,直接就去了书房。 他有一场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召开,只是在召开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闪动了一下,是没有关闭后台网页直接推送的一条八卦新闻。 他一向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致,但是目光却在看到李十安这三个字的时候,蓦然顿了一下。 “休息十分钟。“ 他说完这句话后,电脑屏幕前。就消失了人影。 正在做汇报的经理,楞了一下,后知后觉得才想起刚才他说的是什么。 林遇深拿着手机点开了刚才的那条资讯,一目十行的浏览后,深邃的眉眼里一片幽沉。 他前脚拿这件事情做了威胁,后脚就被爆了出来。她?? 多半是要直接把这个罪名按在他的身上了。 “去查查,网上李十安的事情是谁爆出来的。“林遇深拿起手机沉声说道。 “遇深,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郑菲菲看着外套的林遇深,连忙出声问道。 林遇深瞥了她一眼后,点了下头。 郑菲菲:“??是公司的事情?“ 林遇深:“不是。“ 郑菲菲咬了下唇。“??你是不是要去找李十安?“ 林遇深的眸光一深,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就走了出去。 郑菲菲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掌。 “妈妈,林爸爸要去哪儿?“朝朗抱着郑菲菲的腿,问道。 郑菲菲此时心情憋闷的很,抬脚就将他甩开,朝朗跌倒在地上,“哇哇哇“的哭泣了来。 郑菲菲指着他说道:“再哭,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每一次她拿这个来吓唬朝朗,都是百试百灵,果然这一次也是这样。 朝朗因为生病的原因,心灵更加的脆弱一点,最怕的就是被丢弃,因为他曾经在医院的时候,曾经亲眼看到过一出生就被丢弃的婴儿,当时围了很多人,那孩子如果不是在清洁工倒垃圾之前哭出了声。估计直接就会被丢上垃圾车。 朝朗当时被深深的震撼了,接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而当他将这件事情告诉郑菲菲的时候,郑菲菲非但没有安慰他,反而告诉他,如果他哪一天不听话。也会不要他。 就跟那个被丢进垃圾桶的孩子一样。 所以,朝朗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郑菲菲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生病??他也要生病?? ?? 林遇深查到了李十安已经暂时搬离了穆家,便直接找到了她暂时居住的酒店。 “叮咚,叮咚??“房门的铃声被按响,正在擦头发的李十安,透过猫眼看了眼外面的人。 在看到林遇深那颀长的身影后,顿了一下。 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就找来。 “咔“房门被打开,李十安裹着浴巾看着眼前的男人:“林老板找我?“ 林遇深看着她一身水汽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下,“把衣服换好。“ 李十安拨弄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慢慢的擦拭着,一边说道:“林老板现在的模样,让我想到了一个词。“ 林遇深没有说话。 她似乎也不指望他给出什么回应,径直说道:“??假正经。“ 她转身,坐在沙发上吹头发。 他自然而然的就跟了上来。 电吹风“呜呜“的吹着,她头发长,吹了不断的时间。 当吹风机的声音停止,林遇深随之开了口:“网上的事情,跟我无关。“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林老板大晚上的特意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如果这样的话??话说完了,可以走了。“ 林遇深狭长的眸子盯看着她,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她心中的想法。 “??安安,跟我回去,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在外乱跑。“他沉声说道。 李十安托着腮帮子,问他:“林老板这是想要照顾我的意思?“ 林遇深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数秒后,沉声道:“是。“ “可是我??不喜欢二女共侍一夫的戏码,怎么办呢?“ 林遇深拧了拧眉头:“菲菲她??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十安低低的笑出了声,“林遇深,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郑菲菲对你的心思??“ 还有,他当年那么迫不及待的为了那个叫做朝朗的孩子算计她。 对于李十安的逼问,林遇深拧了拧眉头,半晌却也只说了一句:“我对她没感觉。“ 没感觉? 还真是一个好回答。 一句没感觉,就可以放一个女人在身边长达三年之久,让她如同女主人一般。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78章:如果,我要的,是你的心脏呢?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而他对她有感觉,却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她痛苦挣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样的感情,荒唐的可笑,也让人觉得可悲。 被这样的感情喜欢着,李十安觉得可笑。 “林遇深。“她说,“??你知道的吧,我活不久了。“ 林遇深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细微的磨搓着,“安安,不会的。“ 他想尽一切办法救她,无论是??什么办法。 李十安笑,下一秒俯身靠向他,红唇翕合:“??如果是真的呢?心力衰竭这种病??“她葱白的手指戳向他心口的位置,“说不定哪天就死??“ 他伸手盖在了她的唇上,也堵住了她后续未完的话。 林遇深的眼眸里一片沉色,暗无光线,“安安,不要乱说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李十安弯了弯眉眼,扯下他的手,“如果是要换一颗心脏呢?“ 林遇深:“我会联系各大医院。“ 散尽家财他都会办到。 她唇角的弧度不变,却趴在了他的胸膛上。举止亲昵的,宛如是热恋中的爱人,她静静的倾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如果,我需要的,是你的心脏呢?“ 这话,不管是在何种温馨的场景下,都会凭白的多出一股鲜血淋淋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李十安也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在她这话说出后,林遇深的脊背僵硬了一下。 所以,原来。他也会怕啊。 是她忘了,但凡是人,总是会惜命的,心脏没了,人也就不在了,谁会??不怕呢。 “我,开玩笑的。“她从他的胸膛上抬起头来,坦然自若道。 而林遇深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只是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清寡的眸子里找不到什么情绪的涌动。 李十安没有跟他离开。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首先还是要先处理干净一些事情。比如?? 在背后神不知鬼不觉阴了她一把的人。 “林老板如果有时间的话,帮我个忙可好?“虽说是她在求人,可语气寡淡的宛若是在谈论天气,似乎是丝毫不担心他会拒绝。 又或者,无论他拒不拒绝都不会改变什么,要他动手不过是??收效更快一些。 李十安假冒穆家小姐穆安歌的事情几乎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时隔三年之后,李十安再次体会到了当年那种走到哪里都能被指指点点的待遇。 穆清知道后,第一时间想要将人把新闻给撤下来,但是无奈传播的太广,收效甚微。 对此,李十安这个当事人,倒是沉得气的多,听着他在电话那头着急的语气,笑了笑,说道:“??一点小事,没关系,网民的热度只是一时的,一旦有了新的热点新闻出来,注意力很快就会被转移。“ 穆清顿了顿,“??我让人联系准备制造热点的明星工作室,让他们现在把新闻放出来。“ 李十安:“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办法。“ 穆清:“嗯?“ 李十安伸手拨弄了一下窗帘,让光线投射进来一些:“作茧自缚,谁造出来的新闻,自然是该由谁买单。“ 穆清皱了皱眉头,“??你查出来了?“ 李十安“嗯“了一声。 “需要我帮忙吗?“穆清问道。 李十安张了张嘴:“我??“ “穆清,你在跟谁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穆母的声音,李十安听到后,当即噤声。 她听到穆清说道:“秘书。“ 穆母不知道究竟是相信了没有,穆清只是匆匆说了句敷衍的结束语,便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李十安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声的出了一口气。 穆母现在还没有出院,根据医生的说法是,她现在的情况并不客观,不能再接受大的刺激,免得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情况。 “妈,喝点水吧。“穆清扶着穆母重新回到病床上,拖着她的手,说道。 穆母并没有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只是坚持问道:“??我的安歌,去哪了?“ 穆清拿着水杯的手一顿,半敛着眉眼,轻声说道:“妈,你好好养病,等你康复了,我??就带你去找她,行吗?“ 然而穆母却只是闭了闭眼睛,她活了这么大的年岁,很多事情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要不然,这一次也不会一病这么多天,身体都没有任何的起色。 穆清的敷衍,她看得清清楚楚。 “你去,去??把那个孩子给我找来。“靠在病床上的穆母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气息不稳的喘息道。 穆清给她掖了掖被角,给她顺着气,顺着她道:“您要找哪个孩子?“ 穆母大口的喘息着,“李十安。“ 穆清面色有些复杂的抬起头:“妈,您找她??是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也是一样的吗?“ 穆母气息稍稳,眼睛却慢慢的红了起来:“穆清,你心里其实??是怪我的,对吗?你们都在怪我??所以,安歌才会躲着我,不肯跟我见面??“ 提到那些好像已经被风化在过往中尘埃中的记忆,穆清长久的沉默。 怨吗? 怪吗? 可无论再怎么样的歇斯底里,失去的人,她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啊。 李十安没有想到穆母竟然会主动提出要单独见自己,她在病房门口看到倚靠在墙壁上的穆清,“??我待会儿,是该瞒着,还是??“ 穆清重重的按了按眉心:“随你吧。“ 总有些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的,比如生死,比如疾病,比如??爱恨。 这几天的时间,穆清的眼底都染上了疲惫,一边面对公司的事情。一边还要往医院跑,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困倦,而是从心里生出来的。 穆母每问一次安歌的事情,穆清都会心不由己的去怀想,去追忆那些原本已经打算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每一次,心如刀割,却没有办法停止。 李十安走进病房,穆母正靠在病床上,手中拿着穆安歌过往的相册,一页页的翻看着,“我的小安歌,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很听话,很懂事??在所有孩子都喜欢大吵大闹的年纪里,她都会安安静静的帮我做家务??“ 李十安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那么静静的听着。 “她爸爸死于一场意外,她就变得很早熟,从来没有让我担心烦恼过??“ 那时的小安歌乖巧懂事的不像是个孩子。 “??可后来,随着我带着她一同改嫁到穆家,就什么都变了,她开始叛逆,也不再听话??甚至开始不顾劝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去整容,一次又一次,你知道我每次看到她鲜血淋淋裹着纱布躺在医院里病床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穆母捶击着自己的胸口,“我心痛啊??我多想打醒她,让她不要再这么左作践自己,可是每一次的争吵??换来的,只有她离我越来越远??“ 最后闹到了,即使是亲生母女,却势同水火的局面。 李十安听着。看着穆母悲痛的模样,却从这段故事中,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照片中没有开始整容的安歌是清秀的,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笑起来的时候还会露出两个小虎牙,这样的长相就算是放到哪里都算是中上之姿,只要稍微一打扮,就有了八九分的容貌。 这样出众的原生态的样貌,很少有人会去选择动手术,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手术,除非,是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恋爱了,是吗?“ 一个女孩儿对自己外貌开始最上心,也开始最不自信的时候,多数都是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或者说是??暗恋的时候。 穆母拿着相册的手指一颤,宛如是不想要面对一般的闭上了眼睛,良久以后才说道:“是,她恋爱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这是李十安最弄不明白的地方,“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即使??担着兄妹的名头。可这些,真的有两个人的幸福重要吗?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 怎么忍心看着她那么折腾自己,求而不得。 还是说?? “难道是穆清他??他有了喜欢的人?“他不爱穆安歌,有了心爱的女人,所以穆安歌才会一遍遍的怀疑自己的长相,所以才会去整容? 可,这样的猜测似乎也存在着矛盾。 穆清每一次呼喊她“安歌“时的模样,他偶尔陷入回忆的样子??都不像是??不爱。 穆母轻微的摇了摇头,“穆清交往的那个女人,是家里特意给他安排的,那孩子孝顺,抵不住他父亲的再三恳求,就答应了??“ 门外的穆清隐隐的可以听到里面的交谈声,眼前似乎也开始浮现当年的画面。 他的父亲,他一向敬重的父亲,以家族颜面为由,用那么沉重又哀求的语气跟他说:“穆清,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在一起吧,安歌??安歌她是你妹妹,是上了我们族谱的,你跟她??不能在一起,难道你是要我死不瞑目,无颜去面对列祖列宗吗??“ 穆清永远都记得,当那天,安歌手中捧着花,兴致勃勃的来找他时,看到他跟另一个女人携手并肩聊天时的画面。 他的女孩儿,那么喜欢笑,可是那时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凝结了,手中捧着的花,也掉落在了地上。 “你就是安歌吧,我??是你哥哥新交的女朋友,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啊。“ 随着女人的自我介绍,安歌恍如雷击一般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是在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他们难道不是已经在谈恋爱了吗? 他们??他们不是已经在了一起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一个女朋友? 在她沉痛的目光中,穆清根本不敢去跟她对视,他不敢去看她眼中浓烈的失望和痛苦。 在她多次的追问之下,他没有办法,甚至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他背叛的理由。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最最可笑的理由,“大概是,她正好长成了我喜欢的模样。“ 这是,穆清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也让他余生都活在了痛苦之中。 那时的他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胡言乱语的一句,会被她那么深刻的记在心底,自此踏上了整容的不归路。 多少次看着她因为手术的伤口而疼的在病床上打滚的模样,他都恨不能杀了自己。 他试图去阻止的,可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女孩儿,却在这件事情上陷入了死胡同,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随着她外貌越来越大的变化,穆清也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避而不见,他想,时间和距离会消磨掉她的执念,她会慢慢想明白。 可他却忘记了,既然都成了执念,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开手? 穆安歌如同变了一个人,叛逆,执拗,一意孤行,跟家里的关系也上升至了冰点。 因为她知道,是他们,联手毁掉了她的爱情,她恨,她怨,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所以,她只能放纵自己,漫无目的的跟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出入酒吧夜店,纵情声色,将不学无术演绎到了极致。 直到?? 被绑匪盯上,想要拿她向穆家勒索巨额的赎金。 穆清知道她被绑架的时候,差点疯掉,他用了最快的时间筹钱,却被绑匪晾了两次,最后一次,终于可以交易了?? 可他却永远的失去了他的女孩儿。 当他抱着那具冰冷尸体的时候,穆清崩溃了,一向儒雅绅士的男人,那一刻如同是负伤的猛兽,哀嚎出声,大声呼唤着那个再也不会醒来的名字。 “家族颜面,就那么重要吗?“李十安问道。 同样的问题,当年的穆安歌也含泪问过穆清,那时的穆清没有回答。 穆母喉咙一哽,抱着照片忽然痛哭了起来。 李十安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即使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她却能感受到,穆母对自己的女儿,是真的疼爱的。 这种母爱,是做不了假的。 也正因为如此,李十安才越加不明白,既然这么爱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她的爱情? 可如今,人都已经不在了,再说这些,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就在李十安以为穆母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哽咽着开了口:“??家族颜面,跟我的女儿比起来,又能算什么??“ “她怨我??一直怨我,可我??他们,穆清是她哥哥啊。“ 穆母哭出了声:“我多想找个机会告诉她,可她??连同我说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了!“ 李十安狠狠的愣在原地,门外的穆清更是整个人僵在了当场。 “他们是??有血缘的啊。当年我跟穆清的爸爸是年少爱人??“ 因为年轻,也因为彼此都太过在意自己,很快就分了手,可分手以后,穆母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当时是准备打掉这个孩子的,但是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成型,而她本身不是易受孕体质,打掉这个孩子很可能会损伤子宫再也无法怀孕,权衡之下,穆母便生下了这个孩子。 穆家是大家族,穆父又是独子。对于这个孩子自然是照顾有加。 给了他最好的教育和资源,成长为了最优秀的模样,也成了无数女孩儿心中的梦想。 可谁也不会想到,二十年后,穆父和穆母会机缘巧合的再次走在一起,而??当年的那个孩子会跟穆母跟前夫生下的孩子相爱。 一切的缘由,只能说是一场冤孽。 父母辈的感情,终究是害了自己的孩子。 病房内穆母的哭声在继续,许是压抑的太久,也或许是心中的秘密藏了太久,陡然宣泄出来的时候就如同是决堤的洪水。 李十安不知道穆母为什么会选择把这个故事。这个秘密讲给自己听,只能一边给她递上了纸巾,一边等待着她的后话。 当穆母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以后,病房内也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而门外站着的人,好像已经风化成了一块永恒的石碑。 穆清用了良久良久的时间才消化了这个讯息。 安歌??是他的,妹妹啊。 他喜欢上了?? 这荒唐又可笑,荒诞又戏剧的故事,竟然在他的身上真实的上演了,而为此,还丢了安歌的一条命?? 这算,什么? 上天给他开的一个玩笑吗?!! 好笑吗? 好玩吗?!! 穆清想要大声笑,想要冷声质问,可是最终,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因为病房内的穆母问了李十安一个问题。 她问:“我的安歌,还??活着吗?“ 李十安看着她红着的眼睛,其实,她都猜到了吧。 如果穆安歌还活着,穆清就不会编造那么一个美丽的谎言,说她只是去国外看病去了。 如果穆安歌还活着,穆清又怎么会让她来冒名顶替?? 其实很多时候,答案早就埋藏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李十安静静的看着她,在穆母希翼的目光中,低声说了句:“节哀。“ 她或许是残忍的,所以才能那么直白的说出穆安歌已经去世的消息。 穆母还没有止住的眼泪,再一次的绝地,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李十安怕她出什么意外,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穆母最后晕厥了过去,李十安有些精疲力尽的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没有想到,最后揭开关于穆安歌真相的时刻,会听到那样一个惨烈的故事。 可??这世界上所谓轰轰烈烈的感情。那一段不是伴随着伤痛的代价? 细水长流,粗茶淡饭的感情,人们很多时候,是连听下去的耐心都没有的。 穆清进来的时候,李十安没有问他是不是都听到了,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膀,似乎这样就能够传递继续在这漫漫人生路中走下去的勇气。 “她当时,有没有说过什么?“ 这是三年来,穆清第一次向她问起当天的事情。 李十安原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开口询问。 “她??在喊,哥哥。“ “??她说。如果可以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她还说??如果可以,让我代替她多看你两眼??可是最后又摇了摇头,说是怕我惦记上她的哥哥??“ 李十安说:“她没有怨过你,却很可惜,终究是没有能够陪你一起走下去。“ 以后的路那么长,穆安歌丢下了哥哥。 那是李十安第一次看到穆清哭,背对着所有人,可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他内心的痛苦。 命运许是,从来,都喜欢,玩弄人的。 从医院出来,李十安的心底一直都是憋闷的难受,打开电台,还能听到关于她冒充穆安歌的咨询。 对于这种能够引起全民热议的八卦,媒体总是热情满满。 “李小姐,老板让我通知一声,新丽花园135号,戏已经开始了。“电话那头,孙经理说道。 李十安扯动了下唇角,开着车,径直去向了新丽花园。 而此时新丽花园内。 纪婉儿好不容易借着新男友的势头钻进了圈子,正迫不及待的拓展着自己的人脉。 杯酒交错中,她似有若无的向众人透露着自己男朋友的不俗身份,引起不少的好奇,纷纷暗自猜测她究竟是攀上了什么高枝,毕竟这一次的聚会,可不是什么破落户都可以参加的。 对于众人好奇的目光,纪婉儿却并没有直接表明。 她在等,等那人来了以后,再赢得一个满堂彩。 同时还能将众人的兴趣高高的吊起,这对她多结实一些合作上的伙伴百利而无一害。 李十安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纪婉儿如同高傲花孔雀一般在人群中花枝招展的模样。 四目相对,纪婉儿率先开了口:“没想到穆小姐竟然也??“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捂住嘴巴,佯装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应该是??李小姐,难怪,我就说上一次见面就觉得眼熟,要怪就怪这国外整容医生的技术太过高超。“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79章:让她……成为今天最大的笑柄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这些天,李十安是谁,她的过往史都被扒了个干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自然也包括她跟纪家之间的事情。 当年李十安遭遇空难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所以自对于她的忽然出现。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可纪婉儿不同,她是清除的知道。李十安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为什么会消失这么多年的。她曾经做下的那些事情,如果李十安真的就那么永远的闭嘴了还好,可她??偏偏再次出现了。 这让纪婉儿从心里是恐惧的。 她害怕,害怕被李十安报复。 纪婉儿身后已经没有了纪家做依靠,这几年卑躬屈膝的生活,也将她身上原本的那种清高和目中无人给消磨的干净。 李十安的出现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李十安看着强制镇定,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试图掩盖当下慌张的纪婉儿,扯了扯唇角:“看来,你很满意我这张脸。“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面颊,“但是可惜,骨相这种东西不是微调两下就可以解决的,剥皮削骨这种??想要尝试下吗?“ 纪婉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十安在说出“剥皮削骨“这几个字的时候,身上带着股血腥的味道。 好像是手持屠刀。就那么一步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纪婉儿蓦然就打了个寒颤,即使周围人声鼎沸,可她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广??广平,你终于来了。“就在纪婉儿心绪不稳的时候,走来的一道男人身影,让她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男人一步步的朝着她走过来。手指轻佻的勾了下她的下颌,“怎么,想我了?“ 当着这么多老总的面被这样轻佻的对待,纪婉儿的面色并不怎么好。但是想到男人的身份,以及他能带给自己的好处,纪婉儿只能就那么硬生生的压下心中的反感,小女人的靠在他的肩上,“讨厌。“ 赵广平手掌拍了下她的肩,然后顺势抚摸着她的脊背,就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打情骂俏起来:“既然觉得我讨厌,还跟春天的猫儿似的黏着我,嗯?“ 这话,在私底下说情趣,众目睽睽之下,可就变了味道。 但凡是放在心上一点,都不会这么口无遮拦,这宛如是直接将纪婉儿当成了可以随意被调动的小姐。 纪婉儿又不傻,自然是能够感觉得到。 而原本还在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带着几分好奇和揣测的众人,如今已经是直接在看纪婉儿的笑话了。 毕竟,无论这个赵广平是何方神圣,在对方的眼中,纪婉儿都不过是个玩意。 而玩意儿这种分类,是可以随时、直接被换掉的。 纪婉儿明显的就感受到了众人看向她视线的变化。前一秒因为李十安而产生的那股子寒意,已经被赵广平的轻佻所掩盖。 她有些怨怼的看向赵广平。可赵广平却宛如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继续跟她随意的打情骂俏。 纪婉儿觉得自己此刻在他面前。就像是个高级妓,一点颜面都没有。 而李十安就那么站在她的不远处,居高临下的,嘲弄的看着她。 这让纪婉儿的心中的那股子羞耻感倍增。 人就是这样,可以在不怎么相熟的人面前狼狈,但是却不能在自己认识而且??曾经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人目睹这份狼狈。这会让她无地自容,想要找条地缝直接钻进去。 纪婉儿现在就是这样的处境。 对于这一点。李十安是清楚的,所以??即使她现在可以离开,她也要静静的站在这里,并且??保持着嘲弄的笑意。 久病成医,李十安看了这么久的心理医生,并非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的。 对于一些基本的心理暗示之类,她熟悉的很。 她就是在用这种方式,让纪婉儿发疯,让她失去理智,让她??成为今天最大的笑柄。 毕竟,这场好戏,她已经给纪婉儿准备了不少的时间,为此??还花了大价钱。 李十安的目光不经意的扫向赵广平,任何人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可赵广平却好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拦着纪婉儿的腰,说道:“??昨天在店里特意给你的买的W&,穿了吗?“ W&是不少人都知晓的一个小众品牌。 说白了就是为了增加双方的兴致而特意订做的一切??服装。 尺度自然是大胆的很。 众人闻言,有嗤笑的,有嘲讽的,有不屑的??对着纪婉儿便指指点点了起来。 “我记得刚才好像是有人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的男朋友对她有多么多么上心,原来就是??去买了W&吗?当年眼高于顶的纪大小姐,怎么??如今这是沦落到要卖身了?“ “瞧你说的,纪大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这大概就是??爱好。“ “爱好“两个字一出,周围便引起了不小的笑声,而笑声通常情况下是会传染的。 纪婉儿在这笑声中,整个人如同是被放在了油锅里,浑身上下都烫的很。 这种耻辱感,让她有些抓狂,想也没有想的就挥起了手“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赵广平的脸上,“你混蛋!我们分手!!“ 赵广平原本是没有打算动手的,但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少爷“,修养能高到什么地方去? 自然是二话不说就打了回去。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80章:林遇深,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且这一巴掌没有任何的含糊,纪婉儿当时便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 整个人好像也被打懵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赵广平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纪婉儿在回过神来以后,扑过来就想要打他,却直接被他甩开,脚下不稳的倒在了地上。 周围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啧啧出声,刚才...... 低调跟在姜宝青身后的郑南,能明显感觉到这会儿卞思妤的呼吸滞了滞。 但是另一方面,法律也并没有禁止法医部门向死者家属提供尸检报告。 虽然CIA跟DHS是分离的情报部门,甚至几乎是水火不容的“敌对”组织,不过肖恩还没有做好重新跟情报部门扯上关系的心理准备。 记忆之中,那个总是笑着教诲他为人处世的老人,就这样走了,甚至他都还没有来得及见这老人最后一面,他死死攥着这让人压抑无比的白布,肩膀在剧烈的颤抖着。 左右手都试过了,一刀一剑,那就不是舒畅,而是有种阻塞的茅厕,难以忍受。 “好吧,我承认被你骗到了。现在你能跟我说说你的计划了吗?”简·柯克咬着牙问道。 若云说完不待霍克思回答逃也似的走了,免得他再啰嗦,她还急着去找楚凤溪呢。 安长秋也是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很难处理,在者,他也是不喜欢这样的事情,所以是在这个时候,直接是被那经纪人安排了一下。 但虽然古德非常兴奋,但是说实在的,一般而言空投里面的东西他都没有份。 坏人,不折不扣的坏人,便是自己,她从来不反驳,因为从心底,从三年前,她就这样认为着,所以万劫不复也好,万人唾骂也好,她都认为那是理所应得的,所以也在朝那个方向走着。 随着“砰”地一声,车轮卡在了石缝之中,干柴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唯有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爆炸,他们才有一点动作,惊吓的往身后的店铺里躲去。 虽然授课老师全部都换了一遍,虽然每次上课前还要听到不少自己到底是喜欢奥里,还是和阿塞扎有一腿,亦或是脚踏两条船的渣渣这类的八卦,但是桑若还是心无旁骛地一直在飞速地进步着。 “难道荆王一溃千里,没有拦下逆军?”老幕僚惊问,他不懂孟国师这个称呼从何而来,但见燕岑跟宝相寺僧人十分信重孟戚,便不由得郑重了几分。 陆珏的话还为说完,一直低着头的周若宁心中一惊,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双手紧紧握住椅子扶手,眼中渐渐露出了恐惧。 不能说陆珏绝情,也不是他不想亲近,他在民间生活二十几年,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沟壑他太难跨过,那就是皇室的高高在上。 作者有话要说:邑宰与令君,都是对县令的尊称,后者更【礼】、更官方些,前者口头一些。 枪妹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抬头望了刘明三秒钟,后又黯然地低下头,不说话。 刘全福眸光复杂的看着他,这一次他竟然没用本座,而是用了“我”这个自称。 朱云沁露出笑颜,一脸兴奋:“这么说,我可以去了。”一脸期待的看着周若水。 北地男人大多高大,梁月盈只恨自己伸出手,也只能够到他头顶,踮起脚也抢不回想要的东西。 便想让宋鸾再次出山,好向他讨要一些好处,于是人为制造了一场瘟疫,宋鸾果然出山。 第81章:这个恨,她势必都要李十安偿还!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婉儿坐在车上,看着从医院出来的李十安,目眦并裂。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赵广平的事情不光是让她丢尽了颜面,还让她面临巨额的赔偿金,一旦法院的判决书下来,她就算是将手头的全部积蓄都赔出去都没有办法填补这个空缺。 这三年来,她苦心经营的局面。眼看就要全部毁于一旦,而这一切,都拜眼前的女人所赐! 如果没有她,他们纪家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秋白就不会坐牢。她的母亲也不会死,父亲也会瘫痪失去了自主的能力!! 这一切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将他们纪家害得这么惨,还有什么脸面来向她报复?! 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而李十安却还好好的活着,听说现在还哄好了穆母?? 她让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个仇,这个恨,她势必都要李十安偿还! 杀了她,只要杀了她,一切就都结束了。 开过去,把车撞过去。 纪婉儿眼睛赤红的死死盯看着李十安的方向,死死的,看着。 手掌紧紧的握着方向盘。 就在她脚下踩上油门的时候,挡风玻璃上却忽然冲出来了一个人,纪婉儿只看到前方忽然一黑。 从医院出来的李十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她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死死的窥视着自己。 难道是??纪婉儿? 如今恨不能自己当街惨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她了吧。 想到这里,李十安的视线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然后目光就落在了纪婉儿停车的位置,只是??此时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 李十安的目光顿了数秒,这才慢慢的将视线移开。 奇怪的是,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 “怎么了?在找什么?“穆清走到她身后,将她忘到病房里的丝巾拿了过来。 李十安将刚才自己的感觉跟他说了下,穆清顿了顿,“??最近你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我找两个保镖跟着你。“ 李十安扯动了下唇角:“随身带着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明星政要出门了,算了吧,我会小心一点。“ 穆清还想要坚持,但是李十安却还是摇了摇头。 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你先回去吧,阿姨那边少不了人。“李十安说道。 穆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发现,李十安有时候聪明的让人咋舌,这有时候犯起傻来,也让人难以置信,“妈身边有护工。“ “??“李十安眨了下眼睛,脑子倒是转得快,就是不承认自己刚才犯了傻,“我??知道啊,但是护工哪有你照顾的细致不是?“ 穆清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跟她理论,而是沉了数秒后,这才说起了正事:“??十安。你的病情,医生说不能再拖了,我安排你住院治疗,好不好?“ 李十安抿了下唇,却还是笑着的:“你又在欺负我读书少是不是?这种病,住院跟不住院又有什么区别?左右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吃药,在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味,我可不喜欢。“ 穆清皱了下眉头。“你就不能??“ “好了,穆清。“李十安打断他的话,“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整天忙完工作的事情还要照顾阿姨,现在还操心我的事情,小心你未老先衰啊。“ 她面对不想要回答做决定的事情,习惯性的便想要转移话题。 穆清跟她认识这么久了,这一点是熟悉的很。 可身体是她的,他??终究不是她哥哥,勉强不了她,也替她做不了决定。 只是,“??国外的心脏移植比较成熟,你真的不考虑回去?“ 对此,李十安还是摇头,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穆清,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听天由命吧。“ 穆清是真的被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给气着了,“李十安,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三年前我千辛万苦的把你救回来,让医生用最好的药养了你三年,就是让你大彻大悟,听天由命去死的?!“ “你究竟知不知道生命有多珍贵?!如果安??“ 如果安歌能够重新会过来,哪怕只有一天,我都愿意拿出一切来换! 只是这句话,穆清没能说出口。 逝去了,就是逝去了,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即使你倾尽一切,即使你愿意献上金山银山,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可以用金钱买到,很多事情也都可以用钱财来实现,可生死不能。 “穆清,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希望,那天你救回来的人??是穆安歌。“李十安认真的说道。 这不是什么场面话,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 穆安歌的生还,是有哥哥和母亲期盼着的,她活着。会有两个人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替她高兴。 可她呢? 她早就已经??没有父母了。 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一个人这么孤孤单单。行尸走肉的活着,真的,挺没有意思的。 她对于生死现在看的真的很淡。 穆清目光沉静的看着她,“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老天爷自然让你活着,就说明你命不该绝,没有人的生命是无意义的,十安,如果你的父母还在听到你这样的话,他们一定很伤心。“ 李十安闻言,一顿,低声道:“或许吧。“ 如果她的父母还在世?? 多半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吧。 毕竟,他们曾经是那么热烈的希望,他们的小公主可以平安喜乐的健康的活着。 “滴滴滴--“喇叭声响起,前方一辆已经停靠了一段时间的黑色商务车。对着他们的方向按响了喇叭。 穆清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眉头紧缩了下,然后看向李十安:“是你,让他来的?“ 李十安淡淡的点了点头。 穆清显然对此是不赞同的:“十安。你不要乱来,林遇深那人心思深重的很,你这么贸然靠近他,讨不到什么好处。“ 闻言,李十安笑了下:“有句老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所以,我才是那个坚不可摧的人。“ 而此时商务轿车上。 “老板??纪婉儿刚才在这里出现过,见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神秘男子后,就快速离开了。“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82章:……他真的要出狱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林遇深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车窗外,目光落在李十安的脸上,闻言这才稍稍收回半分的神志:“??让人查查是什么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孙经理一怔:“老板是怕??她会对李小姐不利?“ 林遇深拇指指腹摩搓了一下食指关节,“纪婉儿如今成了众矢之的,狗急跳墙是本性。“ 孙经理点头:“是??“目光扫向车窗外,“李小姐来了。“ 再一次踏入南山壹号院,她猛然发现,院落内多了一棵粗壮挺拔的枫树,火红的叶子似乎带着炽热的温度,在这深秋里,簌簌而落的时候,宛如是下了一场红色花瓣的雨。 她隐约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似乎??还没有? 还是,当天并没有在意? “老板知道您喜欢红色的枫叶,前几天特意让人移植过来的,因为树根绵延很深,移植过程花费了不少功夫??“孙经理注意到李十安的目光。笑着说道。 四方城内是十里红枫,南山壹号院是棵百年老树,难怪外界传言林老板低调痴情。 可身为当事人的李十安却丝毫感觉不到外界那些人的感动,她听后也不过是笑着说了一句:“很漂亮。“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孙经理原本是想要借此让她感动一把。却没成想她听后的反应会那么的平平无奇。 林遇深朝她看了一眼,墨色深瞳,幽深一片。 “遇深你回来了,我今天跟佣人学做了几道你喜欢的菜,你??李十安?“郑菲菲兴奋的话语在看到李十安后陡然卡住,嘴角猛然一僵。 李十安很喜欢这种带给人“惊喜“的感觉,她微微偏过头,看向林遇深:“我想要自己选房间。“ 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也不是在跟他商量,李小姐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做下了决定。 而显然这种小事情,林老板也不会逆着她,“可以。“ 李十安微笑,在佣人从车上将她的行李提下来的时候,她越过郑菲菲,走进了别墅里面,直接就去了二楼。 她目光直直的看向最里面左边的第二个房间。 佣人小声的提醒道:“那是先生的房间。“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右面第三间。“ 佣人有些迟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右面第三间,那是距离林遇深卧室最远的一间。 当初郑菲菲搬进来的时候,可是二话不说就将林遇深旁边的房间给占了。 李十安:“不行?“ 佣人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不是,当然可以,先生说了挑选哪一间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李十安这便是顺意了,可郑菲菲却像是吞了苍蝇一样,可即使心中有着滔天的不满,在林遇深面前,她还是要保持温柔的模样。 “遇深,你怎么会把她带回来?“ 林遇深扯动了领结,薄唇闭合着,显然是没有打算去回答这个问题。 郑菲菲咬了咬唇,“??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嫌弃我和小朗这个拖累了?如果你不想要再照顾我们,我可以??可以带着小朗离开。“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 “这些年,我知道,是我们拖累了你,当年,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小宝,你也不会跟她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这些年,虽然你嘴上没说,但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是怪我们的??“ 郑菲菲说着,眼角的泪珠已经落了下来,“我们就是你的拖累,你如果不想再要这个拖累,我真的可以??可以理解。“ 她的哭声在寂静的客厅内响起,佣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保持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继续去做手中的事情,对于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是见怪不怪。 林遇深将领结扯下,解开最上方的两颗纽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呼吸流畅一些:“我说过会照顾你和小朗,就一定会做到,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郑菲菲哽咽着抽泣一声:“可你??总是要结婚的,有哪个女人会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还养着别的女人和孩子??可小朗,小朗他是真的离不开你,上次我们不过是去东边的别墅待了没一会儿的时间,他就开始不断的追问我,你是不是不要他了??“ 李十安想起自己的手包放到车上忘了拿。便下楼准备却取,结果正好将郑菲菲的话全部听到了耳中。 按照她的逻辑,是不是就差直接说--要跟林遇深结婚了? 毕竟这样一来,事情就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林遇深不用在婚后因为他们两人跟妻子闹矛盾,那个叫做小朗的孩子也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还真是?? 看似前言不搭后语,实则以退为进。 李十安看完了这场戏分,正准备下楼的时候,目光却不期然的看到了柱子后面的朝朗,小家伙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藏在柱子后面,眼睛却懵懂的也直勾勾的看着楼下的两人。 李十安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孩子,说不出是哪里有些怪异。 朝朗似乎也看到了她。两人四目相对了两三秒的时间,小家伙忽然就跑开了。 脚步灵感,动作有力,俨然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孩子,跟郑菲菲口中那个好像时刻都需要喂药养身的病秧子有着不小的区别。 就在李十安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楼下的郑菲菲再次开口了。 “今天小姨打来了电话,说是要找你??好像是因为,听说了你跟李十安的事情??“ 林遇深目光如钩的漠然看向她。 郑菲菲眼中是被怀疑的难过:“你以为是我吗?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给你添过麻烦??“ 在他身边多年? 李十安听够了,便慢慢的下了楼。 林遇深听到她的脚步声,掀起了眸子。 李十安径直走了出去,坐在客厅内的林遇深锐利的眸眼一眯,下一秒便站起了身。 李十安找到了司机,将自己的手包拿了出来,“麻烦你了。“ 司机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李小姐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就行了。“ 李十安回以浅浅的微笑,拿着手包转身回头的时候,却不期然的跟一双深邃的眉眼对上,那棵百年枫树下,静静的立着一道身影,似乎站成了永恒的姿态。 “先生,是夫人的电话。“林遇深母亲已经去世,佣人口中的妇人,称呼的是沈以晴。 林遇深接过电话,转身去了书房。 “小姨??“ “遇深。“电话一接通,沈以晴带着叹息和无奈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到底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小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遇深沉声说道。 沈以晴默了默:“三年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说:“三年前,我劝你不要回来,不要报仇,你一意孤行??今天身为你的长辈,我还是想要再劝你一句??不要再接近李十安。你毁掉了她的生活,连她怀孕的事情都是如此,没有一个女人真的会无所谓??而且,我听说了她最近的行事作风,她跟你当年满怀仇恨回来复仇的模样何以相似,遇深,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小姨,就不要再跟她接近。“ 这是她姐姐唯一的血脉,沈以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十安毁了他。 “小姨??宵礼又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是不是?“林遇深轻声问道。 沈以晴:“??你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沈谨言!!“ 或许是真的生气到了极点,连这么一个久违的名字都吐出了口。 可当事人还是云淡风轻的,“??我心里有数。“ 沈以晴被他这副柴米不进的模样给气的不轻,“你心里有什么数?!沈谨言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你心有愧疚,愿意纵着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既然伤了她,就不该再打着什么补偿的念头,你这就是亲手将一把见血封喉的刀,送到了她手上!“ 当初他如果真的能听进去她的劝告,何至于走到今天,可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只能自私一点,保全姐姐的孩子。 “??你想要补偿她,什么都可以,但唯独不能让她再留在你身边,不管你??“ “小姨。她生病了。“林遇深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轻声道:“她生病了,心肌衰竭??是我害的,我要救她。她现在就是个招惹是非的性子,我要护着她??“ 其实还有,他多是多聪明的人啊。怎么会看不出,李十安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 可他,想要她活着。 好好的活下去,即使是恨着,也带着对他的仇恨活下去。 沈以晴喉咙一哽,后面想要骂醒他的话。就那么停了下去。 到头来也只能叹息一声:冤孽啊。 因果轮回,造的因,总是要偿还后面的果。 “谨言,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小姨,我心里有数。“这话他不知道说了几遍。 沈以晴:“我是真的希望,你心里有数??姐姐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只希望你无论做什么,都要记得这一点,不要乱来。“ 结束了通话以后,林遇深就那么靠在椅背上,神情有些恍然。 他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根烟,明明灭灭的烟头泛着青白色的雾气,就那么在书房里飘散着。 ?? 另一端,纪婉儿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欣喜。 “你说??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弟弟他??他真的要出狱了?“ “是真的。“男人说道。 纪婉儿激动的手臂都在颤抖,“出来就好,能出来就好??出来了。我们纪家就有希望了。“ 纪秋白就是他们的希望,就是纪家重新崛起的希望。 她那个弟弟是有真才实学的,如果不是??不是李十安那个贱人,他也不会放浪形骸,也不会锒铛入狱,他会一步步成长为纪家的骄傲。成为四方城新一代中的佼佼者。 可这一切,都因为那个贱人! “纪少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已经知晓,他让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冲动行事,无论是对李十安还是林遇深。“ “你说??他都知道?他不是还在牢里?“纪婉儿一顿,问道。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监室里每个月都有探监的机会。“ 提到这个,纪婉儿的脸有些尴尬的红了一下,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去过监狱了。 “纪少吩咐,他出来后想要先见一个人??“男人继续说道。 纪婉儿:“谁?“ 男人说道:“纪亦舟。“ 纪婉儿一顿,便皱起了眉头:“他要见那个野种干什么?“ 男人说:“纪少自有用意,你尽快安排就行了。“ 他说话毫不客气的语气,让纪婉儿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毕竟还不了解这个人的身份,她也只能将这种不高兴给压下去。 四方城监狱。 一剪着小平头,穿着狱服的男人,在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静静的坐在床头的位置,昏暗的环境中,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窗外的淡淡的月光。 “秋白,纪秋白!!“ “嘿,你在发什么呆?马上比赛就开始了,你还出神?这个是全国性的比赛,校长为了给我们鼓气可都来了,你要是掉了链子,校长活埋你的时候,你可不要怪我不讲义气。“ 女孩儿笑靥如花,挥动着手臂,一本正经的说着吓唬他的话。 “李、十、安。“他轻声喊出这个名字,“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 李十安在南山壹号院住下,林遇深在家中待的时间也长了起来。 “哇呜,哇呜??“ 李十安听到犬吠声,站在窗户边朝着下面看了眼。 她房间的窗户正好朝着院内,所以对下面发生的事情一目了然。 郑菲菲此刻正从一名中年男人手中牵过一条大型犬的绳子,两人低声的在交谈着什么。 李十安静静的看着,从郑菲菲的脸上落到那只大狗的身上,再落到那名中年男人的身上。 家里有孩子,还养这么明显带着野性不驯的狗?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83章:可是十安,我就是自卑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那只狗足有半人高,爪子不断的在地上摩擦着,好像时刻都有朝人扑上去的意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在看什么?“林遇深拿着药和水杯走进来,看着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看着楼下,出声问道。 李十安回过神来,将窗帘拉上。“没什么。“ “该吃药了。“林遇深没有多问。 李十安看着他手中的药,微不可知的凝了一下眉头,任何人三年不间断的大把大把的吃药。也会厌烦了,更何况?? 这一次医生给她开的药,苦得很。 李十安接过药片和水。却没有直接吃下去,而是将它们放到了一边,“水太烫了,我待会儿再吃。“ 林遇深:“水我特意调合了温度,现在喝正好。“ 李十安顿了下:“??待会再喝。“ 林遇深:“待会儿你准备喂给马桶还是水池?“ 李十安抿了下唇,没说话。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着她,问道:“是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她沉默,他便真的作势要亲自动手喂她。 按照常理发展,这种情况下她是应该顺从的直接自己拿药吃下去,可她却偏偏选择了反其道而行。 在他将药塞进她嘴巴里的时候,她忽然踮起脚尖上前,吻上了他的唇。 药的苦涩在两人的口腔之中蔓延,苦的好像连舌头都要变得麻木。 佣人端着蜂蜜水来到房门前,看到这一幕后,默不作声的离开。 那蜂蜜水,原本是林遇深特意嘱咐来让李十安吃药后漱口缓解苦涩感的,但是如今这样的场景,多半是??用不着了。 “遇深呢?他在哪儿?“郑菲菲在楼梯口看到端着蜂蜜水的佣人,问道。 佣人迟疑了一下,“先生他??“ 郑菲菲:“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遇深是不是在书房?“ 佣人:“??先生在。李小姐哪里。“ 郑菲菲先是一愣,继而脚步快速的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在客房半掩着的门缝中,她看到了紧密拥吻在一起的两人,郑菲菲狠狠的咬紧了牙关。 她心中原本还在迟疑的计划,陡然间便坚定了下来,谁也??不能将林遇深从她的身边抢走。 从他默许朝朗喊他爸爸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是默然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对! 而这一切的平衡,都被李十安打破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没有人可以将林遇深从他们母子的身边抢走。 “嗯??苦吗?“唇齿分离。李十安唇角微微的勾起,问道。 林遇深眸色变得更加幽深,下一秒扣着她的腰,薄唇要压下来。 可李十安却好像是先一步察觉了他的动作,转了个身,脱离了他的手掌。“林老板,药吃完了。“ 郑菲菲在楼下等待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林遇深这才走下了楼,看到她手中牵着的半人高的狗顿了一下。 郑菲菲敛了敛眉眼,这才站起身解释道:“??小朗总是待在家里,也没有个玩伴,昨天经过宠物店他很喜欢这条狗,我就给他买下来了。“ 对于这些事情,林遇深很少过问,只是瞥了一眼狗:“不要让它上楼,安安不喜欢宠物。“ 郑菲菲咬了下唇,“好。“ ?? 李十安从南山壹号院出来后不久,遇到了交通堵车,她降下车窗,听动静,隐约好像说的是-- 有两辆车发生了追尾,一方想要找后面的车理论的时候,女车主下来,却忽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周围的人连忙拨打了120,开始前方的交通堵塞一时之间却是没有办法好了。 在交警赶到,暂时先将人抬上车疏理交通的时候,李十安看到了那名晕倒女人的面容。 在交警联系同志紧急将人送往医院的时候,李十安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了。 医生做了初步的诊断后,得出了会暂时性晕厥的原因:“??怀孕三个月了,孕妇最近应该是压力过大没有休息好,加上营养跟不上,产生的暂时性昏厥??“ 李十安静静的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女人苍白的形容和紧缩的眉头,良久良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送人来的交警看到了她的异样。走了过来:“你们??认识?“ 认识吗?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为什么?我能给你的回答大概就是??我再也不想,失去把玩洋娃娃的权利。“ “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 “我知道。可是十安,我就是自卑。我就是觉得不站到足够高的地方,我就是觉得,还是有人瞧不起我。而我??再也不想被人瞧不起。“ “所以??你们总是都有理由的。“ “十安,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大概是,不能了。“ 交警看着面前面容精致的女人,先是点头后是摇头,最后眼神复杂的闭了闭眼睛,“??不认识。“ 顾盼醒来的时候,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当医生询问她是否要住院观察两天的时候,她拒绝了,她现在没有停下来的时间。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已经??缴费了?“ 顾盼诧异的看着收费处的护士,“是送我来的交警同志垫付的?“ 护士顿了下,“不是。是一位小姐。“ 顾盼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喉咙一哽,莫名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张面容。 她是知道李十安已经回来的消息的,可是??却始终都没有勇气去见她。 她始终都记得,那天,李十安看着她的目光是如何的失望和难过。 她们互相依偎了五年,彼此成了对方最后的依靠,可终究??是她背弃了两人之间的友情。 从那天起,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对着她哭对着她笑对她毫不设防。 后悔吗? 这个问题顾盼问了自己很久,可一切的一切都在得知李十安空难的那一刻,化成了钻心的疼。 在得知李十安还活着的时候,她又哭又笑的,活像是个疯子。 眼角的泪光不期然的就滑落了下来,可是下一秒在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后,泪水蓦然断流。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84章:……有人用枕头狠狠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她看到,那个向来对她保持着距离的男人,此刻正殷勤备至的对着另一个女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即使,她都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或许是她的目光真的太过灼人了吧,陈宵礼回过头看了一眼,医院大厅内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看到了直直看着他掉着眼泪的顾盼,眉头拧了一下。 原本就一直在拒绝着他,说自己不过是个小感冒可以自己来医院的沈以晴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大厅内的三人,呈现在了一种尴尬的氛围之中,良久谁都没有动弹一下。 “宵礼。去跟她解释一下吧。“最后还是沈以晴轻声说出了口。 站立在她身旁的陈宵礼脊背僵硬了一下,唇角尝到了涩然的味道:“解释?解释什么?怎么解释?“ 沈以晴在他的注视下悄然移开了视线,“??宵礼,顾盼是个不错的姑娘,她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陈宵礼抿了下唇:“是吗??“ 顾盼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不远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的两个人。半晌,蓦然就转过了头。 她离开了医院。 只是她在转身的瞬间,似乎隐约的听到沈以晴的那一句叹息:“宵礼,你还不快点去追她。“ 可陈宵礼说的却是:“没事,我先陪你看病。“ 顾盼走出医院,在路边哭的像是个孩子。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她只知道??在陈宵礼那一句“没事,我先陪你看病“的话语中,她真的开始明白了?? 明白,有些人无论你付出多少耐心,等待多少年,不属于你的,就不属于你。 这世界上或许很多事情是可以用来勉强的,可是感情一定不在其中之列。 这或许就是报应,因果轮回。 当年她可以为了所谓的感情,为了陈宵礼一句似真似假的话,毫不犹豫的背叛了李十安的信任。 可到头来,陈宵礼还是不喜欢她。 而她也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肯无原则站在她这边的人。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惨痛,只需要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足以。 顾盼不知道的是,在她崩溃大哭,引起无数注意目光的人中,有一人的注目带着无限的复杂和怅然。 她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李十安怀疑全世界在如同惊弓之鸟的时候,谁都不相信,唯独把那仅存的一份信任给了顾盼,而顾盼因为一个男人,选择了??站在她的对立面。 即使过去了三年,可李十安仍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天,在婚礼上,她被众人指指点点时心中的凌然,以及??她追问顾盼的话。 自然也清晰的记得顾盼躲闪的目光。 回到南山壹号院。 李十安走到卧室门前的时候,看到佣人正在不停的那抹布在地上擦拭着什么,一旁的小桶内,隐约的散发着腥味。 “你在干什么?“ 佣人听到她的声音,马上站起了身:“李小姐,这??走廊里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撒上了什么东西,跟鱼腥味似的,我处理一下。“ 李十安闻言并没有放在心上,点了下头以后,就推开门走到了房间里。 鱼腥味只在外面,卧室内倒没有什么味道,李十安躺在床上,有些出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慢的,竟然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十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只是在睡梦中有种强烈的憋闷感。她急切的想要呼吸,但是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喘上起来,就像是??有人用枕头狠狠的捂住了她的口鼻,想要活生生的将她闷死。 窒息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的手指死死的扣紧了被子,指腹都泛着惨白的颜色,额头上溢出一层薄汗。 “唔??“ 李十安猛然睁开眼睛,房间内没有亮灯,已经昏暗了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根本就什么人都没有。 可是那种呼吸不上来的憋闷感还是存在着,即使她已经醒来,还是喘不上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十安坐起身,这时呼吸好像才通畅了一些,她开始有些贪婪的大口的呼吸着,足足缓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切都才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她的手指慢慢的扣向了自己心脏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拨通了主治医生的电话,将自己的情况给他说了一遍。 医生闻言。是长长的一声叹息,“这是夜间阵发性呼吸困难,是心力衰竭患者常有的反应??随着时间的延长,这种情况发作的几率和时间也会增加??“ 李十安静静的听着,医生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她时不时的应上一两声,可实际上究竟有没有听见,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李小姐我们??还是建议你住院,医院内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可以随时观察你的身体状况,还有专业的仪器??这些都会对你的病情有很好的调控作用,大大降低发作的风险??“ 到了最后,主治医生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她。 “调控而已。该治不好还是治不好??既然早晚都是要走向那一步,何必还要在医院里闷着??“ 她对于住院这种事情有种宛如是小女孩一般的倔强。 医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却还是道:“??我们会尽全力找到合适的心脏做移植。“ 李十安对此说了声谢谢,实际上却清楚的很,寻找合适的心脏移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多少人在排队等待着器官移植,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死亡,即使她幸运的等到了,也如愿做了手术,排斥反应也可能会直接要了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而她对于未知这种事情,已经不再抱有什么期待。 几面墙之隔的书房内,林遇深此刻也在通着电话。 “??还没有找到?“他握着手机,声音发沉。 “林老板,不光是四方城,在全国等待心脏移植的人都不在少数??想要寻找到合适的心脏,无异于是难于登天。“更何况,时间还如此之短。 林遇深:“我要的不是你们的推脱之词,无论花费多少钱,用多少关系,我只要一个确切的结果。“ “??这,我们一定会尽力。“电话那头说道。 可对于这个回答,林遇深显然并不满意:“我要的是你们的全力以赴。“ 这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了,没有合适的心脏,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也只能点头答应,“是。“ 结束了通话以后,林遇深一个人沉静的在书房里坐了很久以后,这才慢慢的站起身,走到了?? 李十安的房间前。 转动了一下门把手,没有转动。 尝试了两次以后,他这才确定,里面被人给反锁了。 两分钟后,他再次回来,手中已经拿上了备用钥匙,“咔“的一声,房门打开。 林遇深脚步很轻的走到床边,什么都没做,就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给她掖了掖被角。 次日清晨,李十安被一阵犬吠声吵醒。 她在橱柜里翻找了一下衣服,却似乎又隐约的闻到了昨天在走廊内嗅到的那股子??淡淡的腥味? 又像是铁锈的味道。 只是这味道很轻,似有若无,让李十安一时之间没有办法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在中途接到了穆清的电话,说是穆母想要见一见她,李十安在出去之前,鬼使神差的就将一件杏黄色的衣服夹在了柜子缝中。 医院内。 穆母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怎么你这脸色比我这个生病住院的病人还要差一些?听穆青说你在酒店里?“ 李十安闻言瞥了一眼穆清的方向,点了下头,“嗯。“ 穆母:“酒店哪里有家里住着舒服,搬回去吧,我过两天也就出院了。“ 李十安一顿,“我??“ 穆母握住了她的手:“你还在生我的气?“ 李十安摇了摇头,“不是,我从来没有生过您的气。“ “既然这样,那就听我的。“穆母转头看向穆清,“你安排一下人,帮她把东西拿回去,一直住在酒店像什么话。“ 穆清笑着点了点头,“好。“ 李十安面色一时之间有些复杂。可是面对这么一个慈爱的老人,她又??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语。 穆母这些天似乎已经接受了穆安歌已经不在世的消息,又或者说,她在潜意识里将这种对于女儿的思念转嫁到了李十安的身上,毕竟这三年来,她全部感情寄托的对象。实际上??是李十安。 穆清和李十安走在医院后面的花园内。 “你没有把我和林遇深的事情告诉阿姨?“李十安问道。 穆清没有回答反而是问她:“你跟林遇深,有什么事情?“ 李十安脚步顿了一下:“穆清??“ 穆清神色不变,“十安,妈让你搬回去是什么意思,你真的明白吗?“ 李十安没有回答,穆清看着她。继续说道:“她让你搬回去,就说明??她想认下你这个女儿。“ 这句平平常常的话,李十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鼻子酸了一下。 “你并不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十安,只要你回头,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想要你存在着的人,他是有的??“穆清握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道:“医生对我说,你根本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你就想要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是不是?“ “??我费尽了心思的救你,不是让你无所无惧的走向死亡的李十安!人这一生中,不如意事常八九,如果每一个人都跟一样觉得自己挺不过去了就去死,那这个世界上遍地都会是尸体。“他说,“穆家就是你的家,你有家听明白了吗?你有亲人。我和妈就是你的亲人,我们相处了三年,你就那么无牵无挂的死了,你想过我们吗?“ “你想要妈再尝一次失去女儿的痛,想要我??再失去一个亲人是不是?“他说:“我的妹妹可以肆意妄为的活着,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替她扛过去。但是??她必须要活着,活着!你明白吗?!“ 没有经历过面对至亲死亡的痛,就不会明白那种对于生命的敬畏。 穆清想,李十安她会明白。 生命只有一次,轻易的放弃它,是最残忍的浪费。 李十安回到南山壹号院,肩膀处好像还残留着穆清用力捏过的疼痛感。 他很少失控,一向都是以儒雅示人的,可这一次李十安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他在生气。 “穆家就是你的家,你有家听明白了吗?“这话对于李十安来说,好像是带着温度的,灼烧的温度。 她伸手按压了一下温良的心脏,那么似乎在那一瞬间,被击中了。 穆清让她在穆母出院前搬回去,准备好了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 李十安同意了。 只是这话当着林遇深的面说出来的时候,遭到了他的反对。 可李十安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想要住在哪里,是自由的。 在林遇深的冷脸下,李十安扯了扯唇角,问他:“难道??你也想要学纪秋白那样,把我锁起来?“ 这话,问的林遇深狠狠一怔,半天没有说话。 因为或许在某个电光火石的瞬间,他心中的阴暗面里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是有这种想法的。 而郑菲菲在一旁却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筷子,看来,她应该加快计划的实施才对,李十安如果走了,她哪里还有机会?? 傍晚,朝朗说想要吃西区一家糕点店里的蛋糕,想要让林遇深下班的时候给他买回来。 他这通电话打来的时候,正好还有半个小时林遇深下班,所以,林遇深就放弃了让秘书去买的念头,等自己下班的时候直接去。 李十安坐在客厅里拿着手机正在打游戏,郑菲菲却牵着她的狗,出现了客厅里。 李十安对于宠物一类并不怎么感兴趣,只当是没看见。 但是今天这只狗似乎有些格外的亢奋,爪子不断的抓挠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响声,嘴里还不断的发出怪异的响声。 李十安狐疑的掀了掀眸子,结果??正好对上它猩红的眼眸。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85章:……你想要借这条畜生的手害死什么人?!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蓦然的,李十安的心中就是一凌,脊背有种发凉的感觉。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郑小姐,这个??这条狗今天好像有些情绪不稳,还是暂时将他放进笼子里吧,免得它伤到人。“佣人看着不断“呜哇“着咧开獠牙的大型犬,心里也有些发毛。 郑菲菲却好像没有看到这条狗的异样一般,“我这条狗温顺得很。你去忙你的,我会看着它。“ 佣人还是有些迟疑,“这??“她将目光移向了李十安。 李十安朝她点了下头,似乎是在让她安心。 佣人见此。也不再说些什么,毕竟她就是拿钱雇来的帮佣,这主人家的事情,她根本说不上话。 只是。她在老家的时候看到过不少次恶狗伤人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劝说李十安上楼休息休息,不要靠近这条大狗的时候,意外??就那么发生了。 原本被郑菲菲拿在手中的狗链忽然被挣脱开,没有了拘束的狗就像是脱缰的烈马,开始在客厅内横冲直撞起来,直直的就撞倒了从厨房端着果盘的一名佣人。 因为背对着众人,所有没有人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却清晰无比的听到了一阵惨叫声,紧接着,客厅内就弥漫起了一股子的血腥味。 李十安的眼皮紧接着就跳动了两下,“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找东西把这只狗赶到院子里,联系保安捉住它,不要让它再继续伤人!!“ 她拔高的声音像是忽然让在场的佣人找到了主心骨,一人手忙脚乱的冲出去找保安。 其他的人想要找东西制服住这只恶狗,但是已经嗅到了血腥味的狗哪里是几个女人可以制服的,一时之间根本束手无策。 “啊!!“ “救命!“ “不要??不要过来!“ 呼喊声和尖叫声在别墅内响起,众人乱成了一团,恶狗已经抓伤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也就是第一个被它扑倒的那人,现在还躺在地上哀嚎,连起来都起不来,身上鲜血淋淋伤的很重。 李十安紧紧的抿了下唇,看向一旁虽然也在佯装害怕,但眼睛里却闪现着兴奋光芒的郑菲菲,“你不是说,这条狗温顺得很?!你不是说会看着它,不让它伤人?!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愣在这里,是想要看它伤几个人?!“ 面对李十安的质问。郑菲菲泪眼滂沱的说道:“你??你现在让我上去,不是让我去送死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能逼着我去送死啊。“ 李十安眼眸眯了一下:“是我逼你去送死,还是??你想要借这条畜生的手害死什么人?!“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语里的指向已经很明确了。 这里除了佣人,就只有李十安,如果郑菲菲是看哪个佣人不顺眼,给点钱或者是跟林遇深说一声也就是了,而李十安??却不是她能动的。 兵行险招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只是,这种事情,郑菲菲除非是傻了。才会在这种情况下承认,“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条畜生它会突然失控,谁谁会想得到??“ “李小姐,小心!“ 其中一名佣人看着忽然调转方向朝着李十安这边奔过来的狗,顿时尖叫出声。 李十安眼眸一拧。 郑菲菲脸上控制不住的闪现出了狰狞的笑意。 恶狗越过沙发,撞到了旁边的花瓶,呲牙咧嘴的露出尖锐的獠牙。唾液黏连在牙齿上,看上去异常的可怖。 李十安的呼吸在这一刻凝滞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要逃的,大脑也发出了紧急的信号,但是?? 她好像是对双腿失去了掌控力,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在恶狗扑上来的那一刻,她只是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啊!“ 撕破天际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因为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发生了,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被攻击的李十安身上,所以?? 没有人清楚的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原本是朝着李十安扑过来的恶狗,竟然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刻?? 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距离李十安两三米方向的郑菲菲扑了过去。 利爪和牙齿如同疯了一般的在郑菲菲的脸上和身体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郑菲菲的惨叫声撕裂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就连刚才第一个被伤害的佣人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此时的画面早已经不能用血腥来形容,恶狗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一般的,疯狂的在郑菲菲的身上撕咬着。 将在场其他的人都当成了空气,似乎郑菲菲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很是吸引它。 郑菲菲在地上打滚,挣扎,“救命??救??救命,救我!“ “救命??救我??“ “啊啊啊!救命!“ 李十安看着眼睛赤红一片的恶狗,又朝着在场其他的佣人看了一样,众人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 此时的恶狗明显已经失控,看着郑菲菲的惨状没有人敢轻易上前,她们现在想要逃跑还来不及,谁又敢上前。 李十安见此,淡淡的将眸光收了回来。 而此时郑菲菲的脸上和身上已经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保??保安来了!“刚才跑出去喊人的佣人喘息着说道。 她叫来了三名五大三粗的青壮年男人,手中拿着电棒和用来钳制恶人的长叉,废了一番功夫这才将那条已经发疯了的狗制服。 看着被捆绑起来的狗,众人这才常常的松了一口气,蓦然瘫倒在了地上。 楼上睡觉的朝朗听到楼下接连的动静,迷迷糊糊的醒来了,走到楼梯口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看到了倒在血泊中不断哀嚎着的郑菲菲。 如果不是那一身熟悉的衣服和身形,朝朗根本认不出地上疼到打滚的女人就是他的妈妈。 因为此刻郑菲菲的头发被硬生生的撕扯下来了一块,脸上脖子上手上这些触目能及的地方都是鲜血淋淋。 “妈??妈妈!“朝朗哭喊着跑下楼,站在郑菲菲面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郑菲菲疼到打哆嗦,完全听不到自己儿子的哭喊声。 林遇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首先看到的是已经被保安拖到门口的恶狗。以及地上的血迹,顿时深邃的眸眼凌然一眯:“这是??怎么回事?!“ 保安看到是他,连忙回答:“这条恶狗突然发了疯,在别墅里面伤了人。我们刚??“ 伤了人? 听到这里,林遇深已经大步流星的朝里面走了进去。 “安安!“ 正在安抚哭到哽咽的朝朗的李十安听到他急切的呼喊声看了过来。 林遇深随手将手中的蛋糕丢给一名佣人,握着她的肩膀,就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个遍。看到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的时候,一颗心这才顿了下来。 “你在发抖?“ 李十安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说道。 林遇深这才察觉,原来他一直握着她肩膀的手臂在细微的抖动。 在刚才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在害怕。 害怕三年前的事情,再??重演。 “林爸爸,妈妈,妈妈??“朝朗哽咽着抱着林遇深的腿,指着地上哀嚎着的女人喊道。 林遇深这才发现,原来手上的另有其人。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哀嚎中的张菲菲被摊上了担架。 朝朗自然是闹着要跟上去,林遇深被他拽着。无奈之下,也只能上了救护车。 李十安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忽然蹲下身捡起了一片郑菲菲别恶狗撕裂的一块衣角,放在鼻翼下细细的嗅了一下。上面除了新鲜的血腥味还有一种极浅极浅的被稀释后的腥味。 人闻不出来,可狗的嗅觉要比人敏锐的多。 “李小姐,这东西还是扔了吧。“佣人看着她手中拿着的东西,说道。 李十安将东西随手丢到了垃圾桶。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十安靠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衣柜,扯动了下唇角。 那天她一回来,就看到自己原本夹在衣柜上的黄色衣服被重新整齐的叠放在了上方,她讯问了佣人,并没有人进来打扫。 而且没有她的吩咐,佣人也不会擅自动她的东西,当时她心中的怀疑便更加的浓烈起来。 她询问了自己这几天的衣服都洗后都摆放在了什么位置,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站在角落里观察了片刻。 原本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却不期然的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衣服上喷洒了什么东西。 李十安眸光一拧,假意的咳嗽了一声,喊了一句:“林遇深,那边好像有什么人!“ 做贼心虚的那道身影一时手抖,便将东西遗落在了原地。 等确定人走了以后,她这才慢慢的走了出来,捡起地上的东西,玩味似的把玩了一下,照猫画虎一般的,将里面的喷洒在了郑菲菲的衣服上。 只是,或许真的是天道好轮回,郑菲菲衣柜里有那么多衣服,可她在今天偏偏选择了被喷上东西的几件衣服中的其中一件。 李十安想到她身上血淋淋的画面,嘲弄的扯了扯唇角,却丝毫不会可怜她半分。 毕竟,人在做天在看,是郑菲菲想要害她在先,害人终害己,就不要指望她能圣母心的觉得无所谓。 她这个人,记仇的。 “嗡嗡嗡??“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林遇深打来的。 “安安,那条狗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你知道吗?“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86章:先生,门前停了一辆警车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扯动了下唇角:“你在怀疑我?“ 林遇深侧目看向病房内不断哀嚎着痛苦哭泣的郑菲菲,心下有些疲惫:“安安,我不是怀疑你。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不是怀疑吗? “既然没有怀疑我,林老板特意给我打这通电话的用意是什么?“她问。 电话那头是缄默。 李十安轻笑一声:“你打这通电话过来,我就会觉得你在怀疑我??我现在累了,不想跟你继续谈下去。“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我行我素的很。 林遇深看着被挂断的通讯。重重的按了按眉心的位置。 “情况怎么样?“林遇深问向走出来的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一些,尤其是脸上的伤痕,被狗爪子挠的有几处都能见到骨头。恐怕??还要进行二次手术,即使这样,也会留下疤痕。“ 林遇深默了下:“尽量恢复她原本的模样,多进行几次手术也无妨。“ 医生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全力。“ 医生离开后。林遇深在朝朗的呼喊声中走进了病房,郑菲菲看到他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来,一旁的护士看到后连忙提醒道:“你刚做完手术,眼泪对恢复伤口很不利。“ 朝朗听到后,很有孝心的拿出纸巾给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郑菲菲脸上缠着绷带,泪眼滂沱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我的脸还能恢复吗?还有我身上的伤口,医生??医生怎么说?“ 林遇深看着她,淡淡道:“??不会有事。“ 他说话一向言简意赅的很。 郑菲菲看着他数秒后,哽咽道,“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 对于安慰人的话,林遇深一向不在行,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没有开口。 郑菲菲却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味道:“那条狗,那条狗现在在什么地方?“ 林遇深眸色深深:“你找那条狗做什么?“ 郑菲菲:“那条狗买回来以后一直都很温顺,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发了疯??你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它先是咬上了一名佣人,更疯了一样的在客厅内胡乱的啃咬,在场的人被吓的怪叫,我当时??当时跟李十安站在一起,那条狗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朝着我们的方向扑了过来,当时李十安站的位置比我靠前几步,我以为那条疯狗是要去咬她,便惊慌失措的想要提醒她注意,结果,结果??那条狗略过李十安扑在了我身上??“ 说道最后,郑菲菲似乎又重新感受到了当时的痛苦和绝望。声音都带着颤抖。 林遇深目光沉静的听着,“你想要说什么?“ 郑菲菲攥紧了被子,“我想说??当时明明是我们两个站在一起,为什么那条疯狗偏偏只咬伤了我?当时的佣人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波及,就算是没有受伤的也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为什么在场的人中,只有她一个人跟没事人一样?“ “我并不想要用恶意去揣测她,可是当时的情况实在太怪异了一些,难道那条狗??也会认人吗?可即使是会认人,我才是把他买下来的主人,它怎么会攻击我,而放过??一个离它更近的人?!“ 林遇深沉默数秒:“??这只是一场意外。“ 他这是不由分说。便已经给这场事故定了性。 郑菲菲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意外?这怎么会是一场意外?“ 她摸着绑着纱布的脸,“我被咬成了这样,你却要放过一个凶手?!“ 只要想到自己不光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将自己弄成了这样,郑菲菲心中的恨意就怎么也没有办法止住。 这一切,这一切的伤,她身上所有的伤口和疼痛,原本??都应该是属于李十安的! 她才是那个应该被毁容。被伤的遍体鳞伤,在地上疼到打滚的人! 这一切,都该是李十安才对! 都应该是李十安! 是她,是她把自己害成这样的,她这一身的伤口都是代替李十安承受的! 想到这里,郑菲菲的眼中难掩的是狠厉的光芒,她不甘心,她恨啊! 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李十安承受的,怎么最后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林遇深沉声道。 此刻完完全全已经将自己放受害者位置上的郑菲菲听到他的话,一时之间没有转换过来,目带狰狞的反驳:“还调查什么?这件事情一定是她做的,除了她还能有什么人?!她嫉妒我,嫉妒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嫉妒我们霸占了你,嫉妒你对我和朝朗的好!“ 她说的言辞凿凿,仿佛已经是证据确凿。 林遇深看着她眼中澎湃着的恨意,剑眉凝了一下,他猛然间察觉,有些事情??似乎被他长久给忽略了。 “郑菲菲,你不喜欢李十安?“ 喜欢? 她怎么会喜欢李十安那个女人?! 但凡是跟他亲近的女人,她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又怎么可能谈得上喜欢?! 只是想到一惯在林遇深面前装扮的温婉形象,郑菲菲当即换上了往日里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是我没有办法让李小姐喜欢。“ 刚才还恨不能喊打喊杀,转眼间就变成了温婉无害的模样。 林遇深以前没有过多的将精力和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过,只当她还是记忆中那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却忘记了这世界上人的转变很多时候只需要一瞬间。 “我会让医生将你的容貌恢复如初,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医院里住下,朝朗我会让人好好照顾。“林遇深沉声说道。 他话里话外都没有想要继续追究这件事情的意思,这让郑菲菲完全没有办法接受,难道她的伤,她的疼,就这么白白受了吗?!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 这一次就算是没有办法让李十安承受跟她一样的痛苦,她也要让李十安剥下一层皮!! 林遇深带着朝朗回到南山壹号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客厅内的狼藉已经恢复,李十安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 她打游戏的时候很是专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高难度需要凝聚全部精力的高难度对战手游。可是那一阵阵“amazing,Excellent,crazy,unbelievable“,又让人清晰无比的知晓她究竟是在玩什么“老少皆宜“的游戏。 李十安长了个聪明的脑袋瓜,可是似乎对游戏这方面一向是??很不开窍。 当年在学校当各种手游开始轮番攻占大学生们课余时间的时候,当彼此交谈三句话开始不离游戏的时候。李小姐就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装聋作哑,不是她不想要与时俱进,而是??实在是没有那根神经。 每次坑队友,坑的她??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 当实在不幸被点到名。被人询问她在玩什么的时候,李小姐也就只能轻咳一声,一副沉迷书海无法自拔的好学生模样,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我最近啊,觉得那个耶鲁嚓巫.磁刃斯基的书很不错,一直在研究,没有什么时间。“ 众人连连“哦“声感叹,学霸的世界果然是跟我等凡人不一样。 而在一旁的沈谨言和纪秋白则表示:憋笑,挺难受的。 那以后,两人戏谑她的时候,李十安也就多了一个雅号“查无此人小姐“。 “带小朗上去休息。“林遇深将朝朗的小手交给佣人,说道。 朝朗有些恋恋的仰头看着他。林遇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听话,该睡觉了。“ 朝朗跟着佣人上了楼,李十安也在消消乐一阵“bonustime(奖励时间)“中放下了手机。 “怎么还没睡?“林遇深问。 李十安扬着唇角的看着他:“我,在等林老板的问询啊。“ 林遇深沉了下:“??是你做的吗?“ 李十安:“如果是呢?“ 林遇深狭长而深邃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她。这一次看了良久,周遭的空气好像也随着他的沉默人变得冷凝起来。 “怎么不说话?如果是我做的,你会怎么做?让警察抓我去坐牢?还是??让我给郑菲菲下跪道歉?“她一直都是笑着的,可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半晌过后,削薄的唇角这才慢慢的开阖:“你知道的,我不会。“ 李十安一直保持着蜷缩状态窝在沙发里的腿想要动一下,却传来极致的酥麻感,让她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 “林遇深,我脚麻了。“ 于是那道颀长的身影,就那么直直的蹲下了身,将她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骨骼分明的手指慢慢的给她活动着脉络。 “呜呜呜呜??“警鸣声在别墅外响起,然后停在了南山壹号院门前。 李十安的注意力被从林遇深的身上牵走。 “先生,门前停了一辆警车。“佣人进来说道。 蹲下身的林遇深一顿。 数秒钟后,两名警员在佣人的带领下走到了客厅。 “谁是李十安?“ 坐在沙发上的李十安还没有回答,林遇深便慢慢的站起了身。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87章:将林遇深千百次试图想要遮盖去的过往,鲜血淋淋的扯开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谁是李十安?“ 坐在沙发上的李十安还没有回答,林遇深便慢慢的站起了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两位警官是来??“ “有人报案,李十安纵狗行凶致其重伤,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这话虽然是在回答林遇深,但是目光却已然落在了李十安的身上。 林遇深闻言,锐利的眸眼一钩。 显然,郑菲菲这次的举动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李十安见此扯动了一下唇角,双腿的酥麻感已经渐渐的消散了她便站起了身,“纵狗行凶?那狗可不是我的。“ 警员见她开了口,便直接问道:“那条狗是怎么回事?受害者称,当时那条狗明明已经扑向了你,但是却跟认出了主人一般,转头将她扑倒??“ “在我回答警官的问题之前,有几件事情我想还是需要先做一下铺垫。“她示意两名警员坐下,靠在沙发背上便开始了叙述,“第一点。那条行凶的恶狗是你们口中那位受害人的,她被自己养的狗伤了却要怪到我头上,这未免有些太可笑。第二,那条狗为什么不咬我,而是去咬了她,这件事情??“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低低的笑了一声:“可能是??郑小姐比较招它喜欢?“ 这话?? 两名警员没有办法接,其中一名显得比较老练的警员轻咳一声:“请你注意下自己的言辞。“ 李十安对此耸了下肩膀。点了点头,倒是乖巧的不能再乖巧:“哦。“ “那条狗现在在什么地方?“警员又问。 李十安瞥了眼林遇深,眼神微微上挑,似在做同样的询问。 林遇深:“死了。“ 警员:“死了?怎么死的?“ 林老板淡淡道:“一条恶犬,在别墅内伤了数人,自然是不能留。“ 听到狗死了的消息,两名警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低声简单的做了一下交流。对着林遇深问道:“那条狗突然发疯开始伤人,你就不想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古怪?“ 怎么就直接给打死了? 林遇深接过佣人端上来的茶杯,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这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他这模样显然是不准备深究下去。 警员道:“可是受害者却一再声称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他朝着李十安的方向轻瞥了一眼,“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想要害她。“ 李十安对此只是保持微笑,即使没能亲眼目睹,但是郑菲菲是如何心有不甘的很不能将她剥皮拆骨的画面,李十安还是能够想象得到的。 就是不知道,这么堂而皇之将自己摆在受害者位置上的郑菲菲如果知道??这背后真的有她的推波助澜的话,脸上的神色会是如何的精彩? 她倒是??还真的想要看一看。 “郑菲菲受到了惊吓,产生了幻觉,这件事情没有再深究下去的必要。“林遇深沉声道。 佣人听懂了他的意思,“两位警官,时间不早了??还是先请回吧。“ 两名警员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还希望李小姐跟我们回去接受一下调查。“ 李十安摸了摸下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看着林遇深的方向,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秀气的打了个呵欠,“可是,我困了。“ 她可没有兴趣为了郑菲菲这么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货色,耽误自己的睡眠。 她身体不好,需要??养养。 “两位警官如果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让律师跟你们对接,时间不早了,请吧。“ 两名警官见此,只好无功而返。 当客厅内再次恢复安静,李十安再次打了个呵欠,便准备起身回去房间。 林遇深却忽然出声叫住了她,“利用完我,就准备这么离开?“ 李十安脚步微顿,回过头,扯起唇角,“林老板你这是在欺负我读书少不懂事?你邀请我来这里住,却让些没脑子的东西扰了我的清净,不光是让我受到了惊吓,还耽误了休息的时间,我现在觉得心脏憋闷的很,特别难受。“ 她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加重了病情。“ 林遇深陡然一凌,“你没有按时吃药?“ 李十安:“吃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东西,林老板莫不是真的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起死回生?说不准那次悄无声息的就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 她明知道他如今最在意她的生死,却要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面前轻言生死。 她再次的出现,对他未曾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却无形之中手持一柄钢刀直插入他的心脉,不会立即致死,却偏偏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她在用自己的性命生死折磨他。 这个弱点是林遇深自己,亲手送到她的手上的。 原本,既然选择了伤害,那就应该索性铁石心肠到底,可林遇深偏偏在利用完她以后,产生了愧疚,想要去补偿。 可他却忘记了,已经摔碎的镜子,再怎么努力的想要去修补。也不会再是曾经的那个镜子了。 ?? 医院内的郑菲菲让护工拿来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的绷带,愤怒的将手中的镜子砸到了地上。 护工看着她生气的模样,怕她因此撕裂了伤口,连忙想要上前劝她:“郑小姐,小心伤口,你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很有可能会撕裂伤口,医生嘱咐你现在一定要??“ “啪“的一声,阻断了护工剩下的话,护工捂着自己的面颊,似乎是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是说错了什么,怎么会招来她的扇打。 郑菲菲对视上护工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就浮现出了在那条恶狗扑上来以后,李十安那双似笑非笑沉静的眸子,顿时怒从心起,将这段时间以来对于李十安的恨意全部转嫁到了护工的身上。 “贱人。“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女护工在这家医院做了十来年,什么样的病人没有招待过,虽说情况各异,有脾气好些的,有脾气不好的,但是动手打人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顿时面红耳赤的就跟郑菲菲吵嚷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动静闹得很大,路过的医生和护士都看了过来。甚至不少病人也在探头探脑。 最后在两人差一点掐打起来的时候,护士长赶到了,这才让两人分开。 护工愤愤不平的指着自己的脸说道:“她就是个疯子,照了镜子看到自己现在的鬼样子,竟然把火气发泄到我头上,你们看看我这脸被她给打的,我在这里做了十来年了,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病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郑菲菲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只说是护工没有照顾好自己,差点让自己的伤口裂开,自己一时没有控制住脾气才会这样。 可是这话明显是站不住脚。 护工不依不饶的非要她给自己一个说法,不然就要报警。 郑菲菲这才有些慌了,想着要不要跟林遇深打个电话,让他来帮忙解决眼下的困境的时候,病房门口就传来了一道清丽的女声。 李十安拿替她解决了眼下的困境。给了那名被打的护工两千块钱,“你也看到了她现在伤成这样,估计这辈子身上都要带着这满身的伤痕,你就当是可怜她??不要再跟她计较了。“ 护工拿着钱,看着李十安好看的脸蛋和轻柔的话语,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只是在看向郑菲菲的时候,带着浓浓的不屑,“这件事情我可以不再计较,但是脾气这么大动不动就能打人的病人我可伺候不来。“ 李十安浅笑道:“可以。“ 护工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众人慢慢的也就散了场。 郑菲菲却因为李十安那一句“估计这辈子身上都要带着这满身的伤痕“而死死的攥紧了被子,“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李十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转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桌边的位置上,“也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 郑菲菲:“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 李十安托了下腮帮子,当真是睁大了眼睛,细细的朝着她缠满绷带的脸给看了起来,时不时发出“啧啧“的感慨声。 郑菲菲的眼眸刹那间就变得狰狞了起来,没有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脸,尤其是一个几乎是接近毁容的女人,她会只会更加在意他人的视线。 李十安将她的全部神情变化看在眼底,目光却丝毫不离她的脸。 在郑菲菲心中的怒火升到顶峰的时候,她还尤嫌不够的说了句:“你想知道,那条狗为什么会突然对着你发疯吗?明明??“李十安顿了一下,嗤笑道:“明明,是你用来对付我的工具,明明??你都已经把我最近常穿的所有衣服上都动了手脚??“ 随着她的话语声,郑菲菲瞪大了眼睛,“你??你??“ 李十安凑近她,替她说完了后面的话:“是啊,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她带着笑意和嘲弄的声音在郑菲菲的耳边响起:“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最后被毁容的人,才是你啊,怎么??自己弄来的东西喷到衣服上,你竟然连一点异样都觉察不出来?“ 郑菲菲狠狠的愣了两秒钟,随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然将李十安推开:“你这贱人!“ 李十安被直接推倒在了地上,可她看着郑菲菲的时候,却是带着笑的,嘲弄至极的笑。 郑菲菲在知晓自己被毁容背后的凶手真的是李十安后,已经失去了冷静,她现在只想要李十安付出代价,顺手抄起桌边的水杯,想也没有想的的就朝着李十安摔了过去。 林遇深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令他呼吸一滞的画面。 身体先大脑一步的,就护在了李十安的面前,所以那一整杯的水连同水杯都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李十安仰起面颊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林遇深,我疼。“ 郑菲菲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样子恨不能咬碎了后槽牙,“遇深你不要被她骗了,她??“ 林遇深俯下身子,将李十安从地上抱了起来,目光森冷的射向郑菲菲泛着凌冽的寒光。 这是郑菲菲第一次看到他动怒的模样,剩下的话全部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遇深将李十安抱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自己身后的衬衫明明已经湿了一大半却全然未觉。 “摔到哪了?“林遇深半蹲下身,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什么青紫的痕迹。 李十安抿了下唇,低声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喘不上气。“ 林遇深眸光微深,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她脆弱的心脏。 郑菲菲看着李十安虚弱着喘息的模样,恨红了眼睛,“遇深,她在骗你!她根本就没事,她??她刚才亲口承认了,我之所以会被那条狗咬伤,都是她干的!是她,是她在我穿的衣服上动了手脚,那条狗才会突然发疯!“ “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想要我毁容!这些都是她亲口承认的,她根本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郑菲菲控诉着李十安的所作所为。 林遇深锐利的眉眼一眯,厉声道:“够了!“ 郑菲菲被他的声音骇住,只能哄着眼睛看他。 李十安手指漫不经心的转动着自己吹散到胸前的长发,“郑菲菲下一次编谎话,最起码也要编一个有理有据的,你平时都不怎么照镜子吗?你真的觉得??我用得着毁你的容?“ 她说:“你的长相??嗯,说好听了是清秀,可说白了就是清汤挂面的,五官挑挑拣拣也找不出什么吸引人的点来。我毁你的容,嗯??干什么?“ 她葱白的手指抚了抚自己的面颊,里面的含义虽然没有明说,但表现的却很是清楚。 一个得天独厚的美人,是不会浪费时间去毁容一个比不上她的女人。 这是碾压,无可争议,就算是任何人听了,都不会产生怀疑。 郑菲菲除非拿出证据。比如,说明??李十安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报复她。 报复她,想要借那条畜生的手毁掉她这张惊艳绝伦的脸。 可是这样一来,郑菲菲非但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毁掉自己以往的良善模样。 这就是李十安摆在她面前的,两难的局面。 郑菲菲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也无疑是在侧面验证了李十安的说法。 林遇深的眸色深沉如夜,“怎么不回答?“ 郑菲菲咬紧了牙关,忽然脑海中一片亮光闪过,“她在记恨当年你当年算计她怀孕,是为了救我们的小朗!“ 一句话,将林遇深千百次试图想要遮盖去的过往,鲜血淋淋的扯开。 可郑菲菲正在欣喜于自己找到了一个证明李十安心存报复的点,丝毫没有察觉,反而有些兴奋的说道:“对,她就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心怀怨恨,她就是为了回来报仇的!所以这一次才不知道用了什么歹毒的手段,让那条畜生攻击我,想要毁掉我!“ 她指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脸说道:“??当时那条狗不光是攻击了我一个人,可是伤的最重的却是我,而她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就是最好的证明!遇深你不要忘了,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她说她恨你!可是现在她却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跟你在一起,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还有上一次??上一次她趁你睡着的时候还想要杀你!她就是回来报复我们的!“ 郑菲菲越说联想的就越多,联想的越多她便觉得自己说的更加接近事实。 一个害人不成反害己的凶手,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以后,竟然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就是受害者了,这样厚颜无耻不要脸的行径,还真是让李十安长了见识。 林遇深松开握着李十安的手,气场凌冽的站起了身。 郑菲菲以为他是相信了自己的话。眼中是难掩的兴奋。 只要能将李十安从林遇深的身边赶走,郑菲菲就觉得自己这一场罪没有白受。 李十安也同时掀眸看向林遇深,她的目光与郑菲菲的期许和兴奋不同,里面没有任何的波澜,墨黑的眼瞳里如同一汪不见底的古井,找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 “郑菲菲。“林遇深削薄的唇起阖,“这件事情让你受苦了。“ 郑菲菲听着他关切的话语,眼中闪现过动容的光束。“只要??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就怎么样都愿意,我没关系,真的都没关系,只要你好,我就??就什么都可以。“ 还真是情深呐,李十安嘲弄的想着。 窗外的金色光束洒在林遇深的身上,长身玉立,透着暖意,可是接下来沉着的语气,却让郑菲菲一瞬间,如坠冰窖,他说:“小朗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抑制,我安排人把你们送回欧洲去,你们在那里待了这么多年,想来??也会比较容易适应。“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88章:温良的唇角微微的翘起,她说:“……我,不害命的。”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前一秒还满含期待的郑菲菲在听清楚他说的话后,在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你??你要赶我们走?“ 林遇深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沉静的看着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一次,郑菲菲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的成分,他这一次是真的打定了主意。 上一次他只是想要让他们搬到东区,如今??却是铁了心要将他们送出国。 郑菲菲浑身上下都觉得冷,“你就为了一个居心叵测留在你身边的女人??要赶我们走?“ 她指着李十安,喊道:“她能拿刀对准你的胸口,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你把她留在身边。留在身边??她会害死你啊!!“ 林遇深的眸光朝着李十安瞥了一眼,李十安掀起眉眼跟他对视,温良的唇角微微的翘起,她说:“??我,不害命的。“ 如同孩童嬉闹时的话语。没有什么真情放在里面,自然也当不得认真。 林遇深不知道究竟是相信了没有,郑菲菲则是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站起身,她不能就这样让李十安得逞。 是她小看了这个女人! 一个出身优渥的大小姐,使起手段扮起白莲花来比她的道行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作妖,伤口重新裂开,皮开肉绽的感觉??“她微微吸了一口凉气,“似乎,不是很好。“ 郑菲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恶狠狠的盯看着她。 表面的和谐没有被撕裂的时候还能勉强维系假面,当这层和谐被打破,露出的只有青面獠牙的狰狞。 可连生死都已经经历过,都已经不在乎的李十安,自然不会在意郑菲菲眼中的恨意。 林遇深跟李十安走出了医院,等待的司机在给两人打开车门的时候看到林遇深被打湿的衬衫,“老板,我去给您买件新的衬衫?“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 两人坐在车内,李十安朝着他湿透的衬衫看了一眼,“你??有没有受伤?“ 林遇深侧过头跟她对视,眸深似海,幽深一片,“你希望,我是受伤还是没有受伤?“ 李十安细微的扯动了一下唇角:“我怎么会希望,你受伤呢。“ 林遇深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瞥向窗外,他声音很轻的说道:“安安,不要动郑菲菲。“ 这话里的维护,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李十安眼神闪动了下,“我??什么时候动过她?“ 郑菲菲变成今天这样,在李十安看来完全是自作自受。 如果她当时不反击,那么今天躺在医院里的,就不是自食恶果的郑菲菲,而是她了。 “在她康复以后,我会马上送她出国,你不会再见到她,所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不要再见她。“林遇深继续说道。 李十安摸了摸下巴:“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是么?“ 林遇深转过头。注视着她:“只要你没有受伤,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可以不去管那条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可以当作没从女佣的口中得知??在事情发生之前,她起夜的时候,看到一道形似李十安的身影在郑菲菲的衣服上喷洒了什么东西。 他可以选择装聋作哑,纵着她的肆意妄为,只要,她没受伤。 可这种情深似海下装着的不信任,却在李十安的心中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她没有听出林遇深的深情,只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不信任下的息事宁人。 也许,他是知道些什么,所以,心中已经将恶狗行凶的事情贴在了她的身上,可李十安想着,如果是真的了解。他便该清楚,她这个人即使换了一副心肝,别人不招惹她的时候,她也不会去牵连无辜的。 她会动手收拾郑菲菲,不是旧仇便只会是新怨,毕竟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种事情她如今??是不想要再做了。 她现在只是比较好奇一件事情,“林遇深,那个叫朝朗的孩子,是你的吗?“ 司机打开车门,将衣服递上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问话,很是有眼力劲儿把自己当成了空气。 林遇深接过衬衫,闻言勾了下薄唇,似乎是心情带着几分喜悦:“我以为,你不打算问了。“ 既然问了,多半就是存了在意的心思吧。 他想着。 可实际上,李十安就是单纯的好奇,好奇??如果这个孩子是他和郑菲菲的,而他也愿意养着这两个母子,怎么不干脆直接娶了郑菲菲? 可如果这个孩子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对那个孩子在意,又不像是作假。 李十安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道:“林老板不如,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林遇深拆开新买来的衬衫,朝前方的司机看了一眼,便在中间的位置降下了一道帘子,将后座单独的隔开。 林遇深解开身上的衬衫,露出健硕性感的胸膛,却将崭新的衬衫放到了她的手上,说:“安安,帮我穿上。“ 李十安顿了一下,掀眸:“索要答案的报酬?“ 他没说话,李十安也没有矫情,不过是穿件衣服罢了。 她倾身朝向他,“胳膊。“ 他对此到此配合的很,只是在穿另一条胳膊的时候,她的胳膊不够长,只能贴着他,细软的发丝拂在他的面颊上,酥酥麻麻的痒。 可即使是这样,另一条胳膊还是没有能穿上,李十安皱了下眉头,“不要伸胳膊,放下来。“ “安安。“他低眸睨着她的模样,忽然低低的喊了一声。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他,正好撞上了他削薄的唇。 呼吸相间,他的唇有些凉。 李十安一怔,这个画面带着时光泛黄的旧痕。 大学时代的沈谨言鲜衣怒马看上去是个一本正经的君子,实际上背地里却总是喜欢耍着些欺负她的小聪明。 比如,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面颊贴向她,忽然喊上一声:安安。 在她陡然回头的时候,扣着她的后脑勺,呼吸相间,薄唇噙着得逞的笑意。 他将所有使坏的心思,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在外面倒是一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模样。 往昔越美好,现实便越加的满目疮痍,无法直视。 “嗤--“ 前方一个陡然刹车,将李十安脑海中的回忆扯破。拉回现实。 她向后仰了仰身体,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老板抱歉,前面突然窜出一辆车。“司机解释道。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穿好了。“李十安说道。 林遇深垂眸看了一眼依旧敞开的纽扣,又看了眼她,里面的意思很明显:还有扣子。 李十安皱了下眉头。有些小性子也就发作了,双臂交叠一环胸,“不想说就算了。“ 林遇深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子,低笑一声,说了句:“不是。“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顿了下又解释了句:“小朗??是我干儿子。“ 除此以外,朝朗的父亲是谁,他为什么会照顾郑菲菲两母子的事情,只字未谈。 他摆明了是不想说,李十安倒也不会不识趣到上赶着追问。 两人回到南山壹号院的时候。 朝朗见到林遇深就急急的扑了上来,然后像是个腿部挂件一样的,紧紧的抱着他的腿:“林爸爸,你去看妈妈了吗?“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将他抱了起来。 因为郑菲菲面部损毁严重,朝朗在目睹以后,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林遇深知道后为了不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便暂时不让他去医院,等郑菲菲的情况有了好转以后再说。 “我??我也想要去看看妈妈。“朝朗将脑袋压在林遇深的肩上,小声说道。 林遇深顿了一下。“小朗听话,等过两天妈妈的病好了,再去看她。“ 小朗神情有些恹恹的点了下头。 李十安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没有任何的睡意。 疼痛感和窒息感是在一瞬间袭来的。她蓦然将身体蜷缩起来,如同一只即将渴死的金鱼不断的想要大口呼吸着氧气,但是却只能感受到身体里的氧气一点一点的减少。 这一次的病发是她上次手术后发作最猛烈和严重的一次,她的手指攥成拳头,用力的抵压在心脏的位置上,紧紧地,用力的。 可是那种喘不上气的疼痛感还在迅猛的发酵着。 她的面部因为缺氧开始变白发青。 她伸手想要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药,却挣扎了半天都没能将抽屉打开。 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她只能用上最后的力气,将桌边的水杯摔落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动。 她想佣人听到声音后,总是会上来查看一下的。 她抱着这种幻想。 而此时楼下。 “林老板,站在VIP病房里的那名病人,她??在半个小时前自杀了,现在正在抢救,病人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林遇深在听到楼上什么东西摔落的时候,下意识的呼吸一滞,抬脚就想要上前去查看究竟,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顿时脚步一顿。 “人现在怎么样?“ 林遇深站在楼梯口的位置,沉声问道。 电话那头说道:“目前??还在抢救??“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89章:紧紧的攥起了林遇深的衣领,怒目而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林遇深已经踏上楼梯的脚又那么慢慢的收了回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我马上到。“ 林遇深回头看了眼楼上,在拿起车钥匙准备离开的时候,心里“噗通“,“噗通“的跳的很快,就好像是他这么离开,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老板。您这是要??出去?“佣人看到他搭放在手臂上的外套,问道。 林遇深点了下头,又顿了一下。“你去楼上??“话没说完,他的眼皮也紧跟着就跳动了一下。 佣人见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就停了下来,有些不明所以。“楼上?楼上怎么了?“ 林遇深削薄的唇紧紧的抿了一下,下一秒扭头朝着楼上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 佣人很少见到他脚步匆忙的模样,也紧跟了上去。 “咚咚咚。“ 佣人看到林遇深在上了楼以后,二话不说的就敲响了李十安的房门,但是里面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而实际上里面的李十安难受到五官尽失,那种憋闷的喘不过气的感觉,几乎要将她逼疯,她有种自己好像时刻都有种缺氧而死的危险。 门内没有任何的动静,林遇深便猛然推开了房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蜷缩着身体成一团,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时,手中的外套和车钥匙全部落在了地上,他一边朝着床边走过来,一边朝着身后的佣人喊道:“马上让司机备好车。“ 佣人看到床上难受到直冒冷汗的李十安也狠狠的楞了一下,直到林遇深的声音响起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下了楼。 林遇深将床上的李十安抱在了怀里,一向沉静的面容上染上了急色:“怎么样了?哪里难受?“ 李十安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他。 林遇深见此抱起她就准备赶往医院,却在目光触及那被碰掉的水杯后顿了一下,从旁边的抽屉里找出她用来抑制病情的药物,含在嘴里扣着她的后脑勺就那么给喂了下去。 南山壹号院到医院最快也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如今这模样已经耽误了一段时间。他怕??她在中途会出现什么事情。 李十安在这一刻已经感觉不到口腔中的苦涩了,当他将药片渡过来的时候,无意识的就进行了吞咽的动作。 林遇深觉察到她的反应,将她打横抱起,朝着楼下走去。 因为脚步太过匆忙,加上抱着一个人看不清楚脚下的路,几十个台阶他全部都是在凭感觉踩上去。 在走到最后几个的时候,他因为着急,忽略了高度。隔着两三阶台阶便踩空了。 他牢牢的将人抱在怀里,李十安也不过是感觉到了一阵细小的颠簸,可实际上,林遇深的右脚踏的结实,左脚却呈一种扭曲的弧度着地,脚踝贴到了地面。发出“咔“的一声响。 这场事故发生的快,如果不是仔细观察他走路的姿势,几乎不会有任何人察觉他的异样。 司机连忙拉开了车门,林遇深直接抱着人坐了进去。 “开快点。“ 李十安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面颊滚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热的像是眼泪。 林遇深不断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司机也伸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先生,已经开到最快了。“ 幸亏现在是晚上,路上的车辆比较少,如果是大白天这么开车的话早就不知道造成了多少起事故了。 可即使是这样,林遇深还是觉得太慢。 司机一边将油门踩到最大,一边神情高度极重的观察着路况,这如果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连紧急刹车都来不及。 路上违规拍照的摄像机不知道是闪烁了多少下,这一趟下来,估计两个驾驶证上的分都不够他扣的。 二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医院,司机拉开车门的动作都是颤的,脚下有些发飘。 而林遇深已经抱着人到了急诊室内。 司机看着他匆忙的脚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 当人被送到了急诊室内,林遇深被拦在了门外,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好像要从嗓子眼里奔涌而出。 他的手臂在颤抖。 从来泰山崩于前而变不改色的林老板,从来以冷静寡情著称的林老板,此刻心中却生出了无限的恐惧和慌张。 他在怕。 真的怕。 怕她,怕李十安,这一次会真的出现什么差错。 “啪“他蓦然抬起手掌,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司机看到后。震惊不已,却明智的站在了远处,没有再上前。 他想。任何男人,尤其是林遇深这种站在高处的男人,定然不会希望有人看到他此刻的举动。 而实际上。林遇深早已经没有精力和功夫去在意这些。 他现在满心满脑都盛满了后悔,后悔??在客厅内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为什么要迟疑? 他后悔??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更后悔,三年前为什么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将她的难过痛苦挣扎视作无物?! 如今即使他拼尽全部的努力也无法将那么伤害抚平,因为伤疤就在那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也提醒着她,发生了过什么。 走廊里另一端的脚步声也随时传了过来。 司机有些狐疑的转过头。他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也如同刚才的林遇深一样狼狈的,朝着急诊室的方向走过来。 穆清在半个小时前打电话给李十安。想要询问她搬回穆家的事情。 但是电话接连打了两三个都没有人接听,最后好不容易有人接听了,手机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道陌生的女声。 他询问之后才知道,接电话的人是南山壹号院的女佣,而李十安病情发作,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穆清看着急诊室亮着的灯,紧紧的攥起了林遇深的衣领,怒目而视。 ?? 四方城监狱。 同监室的狱友看着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看着窗外月光的男人,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说你这人也真是朵奇葩,这破月亮都看三年了,你也不腻歪?明天出狱以后,想要怎么看不行?“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90章:“当年,是我错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秋白眼神不变的看着窗边的位置,没有回答。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在这里面,本身就是一个怪人,三年来都像是个独行侠一般,除了正常的改造劳动外,都是一个人待着。 大晚上的不睡觉,总是要坐在床头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月亮,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什么。 有人在私下里暗指他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可是他们却亲眼看到这小子用了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帮助监狱长修好了忽然死机的电脑,还动作矫健的制服了想要跟他比划一下拳脚的犯人。 他平日里一言不答的,如果一定要找出点还像是人的气息。便是他看着窗外月色时眼中偶尔闪现的柔光,可实际上多数时候,他看向月光的眼神都带着让人后背发寒的冷意。 没有人知道,这道月光让他想到了什么。 这一晚,纪秋白从天黑坐到了天亮,在破晓出现的那一刻。他从床上跳下来,做了简单的洗漱。 “1140*****2号,出去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随着狱警的一声叮嘱,铁门敞开。 纪秋白时隔三年零五个月后,重新见到了外面的天地。他仰头看了眼空中灼目的太阳,伸手挡了一下。 他终于是??出来了。 “纪少。“ “秋白。“ 从一辆轿车上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喊道。 纪秋白看着家里的司机,又看了眼面带欣喜的纪婉儿,微微的颔首了一下,神情虽然说不上是凉薄但是也跟热情沾不上边。 纪婉儿的神情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连忙握着他的手臂,“出来就好,我们先回家吧。“ 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纪婉儿觉得就在自己碰触到他的时候,纪秋白出现了细微的排斥感应,下一秒,他已经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 面对纪秋白的举动,纪婉儿的神情不自然了一下,就在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纪秋白已经率先上了车。 车上安静一片,没有亲人相见的热泪盈眶,甚至没有什么关切的话语,纪秋白神情冷毅的好像是身上裹上了冰。 “秋白??你,要不要去看看爸爸?“ 纪婉儿试探性的问道。 纪父中风以后,纪秋白入狱,纪母身死,纪家分崩离析,纪婉儿只能将其送去了疗养院。 纪秋白目光沉了下,“不着急,先去一个地方??“ 纪婉儿一顿:“去哪儿?“ 还有什么是比去看看他们的父亲更为迫切的事情吗? 纪婉儿以为,这会是他出狱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纪秋白:“李十安现在在什么地方?“ 纪婉儿在听到“李十安“的名字后,狠狠的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她有些愤愤的说道:“你还在想着那个贱人?!你知不知道是谁把我们家害成现在这样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牢里待了三年?!你是怎么一步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这些,你难道不清楚吗?!“ 面对纪婉儿的质问,纪秋白的神情却从头至尾都没什么变化,他只是笑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姐,李十安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纪婉儿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无端的就是喉咙一哽,眼前的纪秋白让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发毛感,就像是被什么给盯住了一般。 “??看来,还是需要我自己来找。“ 他低声的说了一句,然后掏出自己在出狱后被归还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纪婉儿不知道他是打给谁的,但是对方显然很轻易的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李叔,去省医院。“ 司机透过后视镜想要询问一下纪婉儿的意思。但是却不期然的跟纪秋白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没来由的就绷直了脊背。 “有什么问题吗,李叔?“纪秋白唇角微微的扯动了下,问道。 李叔脊背僵直的,连声就回应了他的话:“没??没有。“ 纪秋白朝后靠了靠,似乎是有些困倦的闭了闭眼睛,“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李叔:“是,是。“ 口中连声应着,头皮却有些发麻,李叔止不住的又瞥了一眼后座,在看到纪秋白已经闭上了眼睛的时候,他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时隔三年后的再见,纪少的眼神,单单是对视上就无端的让人心底发麻。 一路上,纪秋白都保持闭着眼睛的状态,车内的空气也一直持续的呈现着低气压。 四方城监狱同省医院有着一段不近的距离,李叔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纪少。医院到了。“李叔看着前方的后视镜说道。 假寐着的纪秋白闻言睁开了眼睛,目光直直的朝着医院看了一会儿,半晌后推开了车门。 “秋白,你想要去干什么?“纪婉儿看着他的举动,从后面握住了他的手臂,说道:“她早已经跟林遇深走在一起了,你就这么去,一定会碰上他。“ 纪秋白微微偏过头,看她:“姐,我??怕他吗?遇到他,又如何?“ 不光是李叔觉得纪秋白身上带着某种阴森的寒意,就算是一母同胞的纪婉儿跟他对视上以后都会觉得不舒服。 在她哑然恍神的时候。纪秋白已经下了车。 他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李十安所住的病房,里面正站着两个男人,林遇深和穆清。 两人在医院里待了一整夜,他们一直在等病床上的女人睁开眼睛。 “??国外那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这个问题,林遇深从没有过问过,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害怕去知道。 他害怕知道,她那三年过得太过不好,而他什么都没做。 穆清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是带着敌意的,这份敌意源于李十安所承受的痛苦。 他原本并不准备回答,但是他忽然想到,说出来也好。 李十安曾经承受的那份痛苦,也该让他承受一二。 “我救回她的时候,她也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在国内抢救了一天一夜,勉强挽回了一条命,但是却因为求生意志薄弱迟迟没能醒过来,医生说,她大概是不想活了,所以??不想要再醒过来。“ “??当时没有人知道,一个这么年轻美貌的姑娘经历了什么,连活下去都不想了??她就那么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一个星期,那天我要出差,这一走就要是两三个月,便想着再来看上一眼??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醒来的,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是:她想要跟我一起出国。“ “??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有意识,也清楚的知道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在她的坚持下,我们一起出了国,国外三年,我时常出差的时候就会去看看她??最初的那两年,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因为她不是在接受手术,就是在经受术后的修复,反反复复??“ 说到这里,穆清掀眸看了林遇深一眼,“我好像忘了跟你说,她之所以要一遍遍的经受手术是因为??因为她身体的大部分器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医生说是经受长时间的虐待和心里积压造成的。林老板,你们既然是旧识,你是不是知道,她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年纪轻轻如同花一般的年纪,身体损伤的就跟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一样,受不了风吹也承受不住日晒?“ 经历了什么? 穆清的话就如同指向明确的利剑,直直的戳向了林遇深的心窝。 他的喉咙哽了一下,半晌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 良久良久以后,就在穆清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林遇深却开了口,他说:“当年,是我错了。“ 这一声,从他的唇齿间溢出,宛如千金之重,沉沉的压了下来。 他错了。 错在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掌控全局,操控人心,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对难以估算量摸的便是人心。 三年前的那场往事,枝大叶大的纪家,一朝覆灭,辉煌不复存在。所有人都暗道他心机深重谋才高略。 可实际上午夜梦回,他却会时常惊醒,然后彻夜难眠,众人都道他赢得漂亮,无论是褒义还是贬义,可他一个人站在幽深的夜色中。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输得一败涂地。 穆清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玩笑的成分,因为他目光中的悔恨好像可以将人淹没。 病房内一片寂静,而站在病房外的纪秋白在深深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李十安后,抬脚离开。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缠,早已经成了死局。 既然是死局。那就??只能是不死不休。 坐在车内的纪婉儿担忧的看着医院门口的位置,她现在一点都捉摸不透纪秋白的想法,她怕他一时冲动再做出什么事情来被林遇深抓住把柄。 当看到他从安然无恙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不禁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回家吗?“纪婉儿问道。 纪秋白摇了下头,“去见纪亦舟。“ 他见了李十安,有准备去找纪亦舟,却绝口不提去看望自己的父亲纪川阳。 纪婉儿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关于见纪亦舟是他几天前就已经安排好的时候,她便点了下头,“好,李叔,去东区的别墅。“ 那里,已经上中学的纪亦舟单独一个人居住着,请了两个保姆一个司机来照顾他的日常起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纪亦舟放学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的轿车,眼神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他住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人来,怎么会突然停了一辆轿车? 怀着疑惑的心情他走了进去。在看清楚客厅内坐着的人后,瞪大了眼睛,“大??大哥?“ 他直接就忽略了一旁的纪婉儿,对着纪秋白竟然带了几分的亲近之意,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在场的两人还是觉察到了。 纪婉儿有些狐疑的朝着纪秋白看了一眼。纪秋白眼中也闪过深思。 三年的时间纪亦舟已经成长为了挺拔的少年,今年也上了高中,或许是经历了家庭巨变的原因,他比之同龄人要显得成熟不少。 “大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纪秋白:“今天。“ 纪亦舟面上一喜,“大哥一出来,就来看我吗?“ 他的欣喜毫不掩饰,如果纪秋白不是清楚的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多半要认为他入狱前已经跟纪亦舟成了兄友弟恭。 只是,这些,并不影响他今天来的目的。 纪秋白沉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纪亦舟脸上的笑容加大了一些,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今天大哥和??“他似乎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纪婉儿,“和姐姐,会留在这里吃饭吗?“ 纪秋白和纪婉儿都在心中窥测着纪亦舟这话里面的用意。 许是算计的多了,面对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习惯了反复思量。 “你希望我们留下?“纪秋白反问道。 纪亦舟闻言,连忙笑着点头,“嗯。“ 纪秋白眸光在他的脸上顿了下,没有回答。 纪亦舟被他看的似乎是有些不自在,咽了咽口水,问道:“大哥,如果你不想要留下来的话,其实也没??“ “可以。“纪秋白忽然说道。 纪婉儿皱了皱眉头,“秋白。“ 他难道是被这个野种的假面给迷惑了?这么能答应陪他在这里吃饭? 这个纪亦舟抢走了他们纪家大部分的股票,现在还要在他们姐弟面前装模作样。 纪亦舟喜形于色,“我现在就让吴婶去准备午饭,大哥有什么忌口吗?“ 纪秋白:“没有。“ 纪亦舟又询问了纪婉儿,纪婉儿看了眼纪秋白,即使心中不愿,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没有。“ 纪亦舟欢欢喜喜的去了厨房,客厅内留下姐弟两人。 “秋白,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纪秋白目光朝着厨房的方向轻瞥了一眼,似乎是在思量纪亦舟刚才的举动,听到纪婉儿的话后,转过了头,“姐,属于纪家的东西,我们总要拿回来。“ 纪婉儿挺直了脊背:“你是想??“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91章:……我觉得,十安那孩子就不错。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秋白目光朝着厨房的方向轻瞥了一眼,似乎是在思量纪亦舟刚才的举动,听到纪婉儿的话后,转过了头,“姐,属于纪家的东西,我们总要拿回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纪婉儿挺直了脊背:“你是想??“ “??从这个野种手里把属于我们纪家的股份拿回来?“纪婉儿做着思考。 纪秋白朝她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纪婉儿看着默不作声的纪秋白,越加觉得自己这个亲弟弟在时隔三年后,变得更加的诡异莫测。 他不说话沉着的时候。好像连周围气氛都随之变得森冷起来。 纪婉儿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纪亦舟已经从厨房里出来,她便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统统咽了下去。 “大哥??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餐桌上。纪亦舟略带着小心的问道。 纪秋白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的位置,“亦舟,你好像跟我很亲近?“ 纪亦舟闻言摸了下后脑勺,有些讪讪的笑了下,似乎是对于他的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只是觉得,大哥比较容易接近。“ 他比较容易接近? 这样的形容,没想到时隔八年以后还能再次听到。 当年在学校里,他是翩翩如玉的君子,带人三分笑,人人都道他好亲近。 可如今?? 纪秋白想到这次出狱后纪婉儿以及司机李叔,对着自己那即使克制依旧泄露出来的??怯意,有些嘲弄的扯了扯唇角,“哦?你觉得我好接近?“ 纪亦舟点头如蒜,“嗯。“ 纪秋白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为什么?“ “因为??因为??“纪亦舟年纪到底是稚嫩了一些,说到旧事的时候,耳根有些微微泛红,“因为,大哥同意给我办了唯一一个生日宴。“ 唯一的一个,以前过生日都是妈妈陪着自己过,有时候会多一个爸爸,可是他从来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过过生日。 后来??后来妈妈不在了,爸爸??进了疗养院,他也就没有再过过生日了。 所以,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盛大的一场生日。 这样的理由,谁都没有想到,即使是纪秋白也一样,他没想到时隔三年后第一个主动亲近自己这个劳改犯的人,竟然会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他当年会同意,也不过是存了可有可无的心思,因为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办不办这个生日宴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这才随意的松了口,却没想到纪亦舟竟然会记在心上。 “??你的生日不是我办的。“纪秋白沉声道。 纪亦舟却笑着说:“当时如果大哥没有松口的话,爸爸说不定就不给我办了,所以??我还是感激大哥的。“ 纪秋白闻言。这才第一次正式的看了他一眼。 纪亦舟坦然的跟他对视,“大哥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着,他便伸出手在脸上擦了擦。 纪秋白微微侧开了视线,“没有。“ 纪婉儿听到纪亦舟的话却第一次将话题接了过去,“亦舟啊,你既然觉得你哥哥对你不错,那是不是就不应该再帮着外人算计自己人?“ 纪亦舟闻言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她话里面的意思,“姐姐说的是??“ “纪氏集团的股份。“纪婉儿不想要再跟他拐外抹角,于是直接直白的说道。 纪亦舟顿了一下:“那些股票??并不在我手上。“ 他这话并没有说假,“??律师说,只有我成年了,那些股票才会陆续转到我手上,我现在只能拿分红,不能控制股权的去向。“ 这也是为了以防他年纪小。被人三言两语将手里的东西拱手相让。 或者再直白一点来说,冯丹丹帮林遇深搅乱纪家,林遇深就要帮她保住自己儿子一辈子的富贵,这是一笔早就协定好的约定,即使冯丹丹身死,依旧有效。 纪秋白已经从纪亦舟的话语中听出了里面的意思,不过,“亦舟愿意帮大哥一个忙吗?“纪秋白沉声问道。 纪亦舟顿了一下,“什么忙?“ 纪秋白这个时候将目光投向了纪婉儿的身上,“??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吧。“ 纪婉儿点头,“嗯。“ 纪秋白:“当天的话,就麻烦亦舟跟学校请个假,陪我一同去参加一下这场??盛会。“ ?? 李十安醒来的时候,浑身都躺软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跟大睡了几天几夜后的感觉一样,透着说不出的难受。 “??不要先起身,先喝点水。“ 她这边一有动静,坐在沙发上的林遇深便觉察了,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她的唇边。 李十安张嘴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唇干的不像话,想来是真的昏睡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喝了两口水以后,这才好像恢复了些力气,她扫了一眼自己在的地方,“是你送我来的?“ 林遇深将水杯放到桌上,在她身后的位置放了一个枕头,让她靠着,“嗯。“ 按照常理来讲,既然都到了医院,总是要询问一下自己的病情,或者??医生说了些什么,可是李十安却只字未提什么都没有问。 “??不想知道,医生说了什么?“ 这话,还是林遇深开的口。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能说的,不就是那些,反反复复也就那几句。“ 无外乎就是让她配合治疗,好好住院,接受那治不好却能有限延长痛苦的治疗。 “安安,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吧。“林遇深沉声说道。 住院? “你怕我,会早死吗?“她问。 从她口中吐出“死“这个字的时候,林遇深的目光便紧缩了一下,“你不会。“ 他说的坚定,却不知道是在安抚自己,还是在宽慰她。 “林遇深,我不怕。“她说。 生死对她而言,真的无足轻重。 林遇深呼吸一滞,沉默半晌后,已然是替她拿定了主意,“我让人给你办理住院手续。“ 等到经年之后,李十安才开始真正明白,这一刻林遇深的沉默。 她说:我不怕死。 他就在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怕。 我怕,你死。 人有时候,有些错,是真的不能犯的,不然,你想要弥补,想要挽回,可这些都是无济于事。 李十安不喜欢住院。但是林遇深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天天就在医院里守着她,不知道还以为这间病房里住了两个病人。 穆清再次来看她的时候,身后带了一个人,穆母。 李十安一顿。就想要下床,却被两双手同时按住,一双手自然是穆母的,而另一双手??来自林遇深。 穆母紧紧的握着李十安的手,“好好躺着。让我看看,穆清说你病了?什么病?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好?“ 穆母一连串的问了多个问题,神情比她这个病人还要紧张。 李十安瞥了一眼穆清的方向,穆清冲她摇了摇头。 看来,两人在她病情的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没什么,就是一点小病,医生嘛,总是喜欢夸大其词一些,让我多住院观察两天。“ 穆母见她神情轻松,这才微微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给你在家里熬了排骨汤,先尝尝。“ 穆清闻言,给她小小的盛了一碗。放到了她的手上。 李十安接过后,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里,口腔里蔓延开了汤汁的味道,她不自知的唇角就勾了勾,眉眼也在同时柔了下来。 穆母见她喝的开心。心情也不由得就疏朗了起来。 不期然的看到一直站立在病床边的俊美男人,这才回过神来,自己从一进门就把人给忽略了,“这位先生是??“ 穆清闻言顿了一下,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林遇深跟李十安之间复杂的关系,最好用了干干巴巴的“朋友“两个字代替。 穆母闻言,稍稍舒了一口气,是朋友就好。 而林遇深见此,扯动了一下唇角,“爱人。“ 李十安喝汤的动作一顿,穆母的脸色也为之顿了一下,将目光看到了李十安,“十安,我怎么没有听说你交了男朋友?“ 李十安捧着汤碗,掀了掀眸子,对穆母笑了下:“他喜欢开玩笑。“ 这是??直接就否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穆母这才安下了心。 她是安心了,林遇深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穆清将他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底,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原本他还怕李十安会被他的温情攻势拿下,忘记自己曾经经过的苦难,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穆母从医院出来,拉着穆清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穆清,你老实跟我说,那个男人跟十安是什么关系?“ 穆清给她拉开车门:“妈,十安不是说过了吗,他们就是朋友,十安以前的朋友。“ 穆母:“真的?“ 穆清点头。 两人上了车,穆母忽然说道:“穆清,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穆清闻言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的看向了窗外:“妈,不着急,再等等吧。“ 穆母低声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十安那孩子就不错。“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92章:他们终究……等不到一个美好的结局。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穆清轻轻的笑了下:“妈,我把十安,当做妹妹。” 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可是在提起“妹妹”两个字后,两个人都深深的沉默了一下。 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就想到了同一个人,那个……已经不在的女孩儿。 穆母眼眶微微红了起来:“你……怪我吗?” 怪吗? 这个问题,或许……曾经是怪过的。 在被蒙在鼓里的时候,难免心里会怪罪的,怪罪他们……怎么就不能成全他们的幸福? 怪罪他们,怎么就不能答应余生让他来守护安歌? 当然也怪罪过他们……为什么,安歌会是同母异父的妹妹? 可,事到如今,怪罪又有什么用呢? 他……什么也挽回不了,逝去的人,她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他们终究……等不到一个美好的结局。 这是命,是上天早已经谱写好的玩笑,只等他们踏上棋盘。 面对穆母悔恨的目光,穆清能说些什么呢? 他们已经是彼此最后的亲人,到头来,他能说的也不过是一句:“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无论当初疼的如此撕心裂肺,无论每每想起那方容颜如何的痛彻心扉,都过去了,除了这样,还能怎么样呢? 穆母深吸了一口气,“穆清,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还年轻,可以重新开始,十安那孩子不错,如果你们能有结果,安歌……也会高兴的。” 提到“安歌”这两个字的时候,穆母的声音都是哽咽的。 可穆清却只是苍凉的笑了下:“妈,她不会高兴的。” 她,其实也是个小心眼的人啊,不喜欢,不喜欢有人跟她抢走她的……哥哥。 哥哥。 他是安歌的哥哥,他早已经不知道告诉过自己,多少遍了。 在穆家的车驶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悄然停在了医院门前,从车上下来一道伟岸的身形,黑色的平头短发,让他整个人带着股利剑出鞘的危险。 李十安不想要一直待在病床上,便想要出去走走,林遇深接了一通电话,此刻正在走廊那头打电话,目光却时不时的朝楼下散步的她看去。 李十安漫无目的的踏着小径走了走,然后转了个身,又重新走了一遍,可她的身体状态明显是走不了太久的,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已经有了气喘吁吁的症状。 她皱着眉头,眼神四处寻觅着哪里有长椅。 当目光锁在一棵大树下的时候,她眼神亮了一下,便一步步的朝着目标走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是她转身太快,还是来人没有看路,她擦肩便跟一身形高挑带着大框墨镜和黑色鸭舌帽的男人直直撞上。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就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窗口的林遇深紧是一个抬眸的瞬间,就看到了这一幕,下一秒陡然朝着楼梯口走去,握在掌心的手机还在保持着通话状态,可是无论电话那头的人“喂喂”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半点的回应。 李十安看着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拽着自己的手臂,将自己拉到怀中的男人,眸光顿了一下。 他戴着墨镜和帽子,只露出下颌的弧度,却足够熟识的人猜测到他的身份。 李十安眸光定定的看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脚步声匆忙的传来,男人这才松开了手,却在离开的那一刻,压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还有那句:“我,来找你了。” 这话,宛如是许久不见朋友之间或是爱人之间的亲昵,可是李十安的脊背却僵了一下。 因为这道声音,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像个宠物一般被拘禁起来的时光,能生生将人逼疯的日子。 “是么,我该道声恭喜么……”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李十安在背后清浅却也嘲弄的说了一声。 男人脚步一顿后离开,留下的是一道七分寒意三分凝重的笑声。 “安安。”林遇深快步走到她身边,深邃的眸光轻瞥了一眼离开的男人,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了她的肩上,“起风了。” 李十安肩上一暖,回眸朝他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他收回的目光,“他出狱了。” 林遇深点了下头,“嗯。” 李十安:“你知道?” 林遇深伸手捋了下她耳边的碎发:“刚知道。” 他如今一门心思都搭在了她的身上,连名下的产业都是抽空管理,又怎么会有多余的闲情雅致去关注三年前的一个手下败将。 只是,他们熟识的时间从学生时期算来,也有十来年,凭一个侧脸一个背影想要认出来,便已经足够。 李十安的病情发作的时间和次数都在增加,林遇深一个身高一八五的大男人窝在一席小小的沙发上,怎么看都是难受万分,但是他依旧那么守在这里。 在李十安半夜痛苦低吟的时候,第一时间走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叫来医生。 这一晚,林遇深在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隐约的听到有人如泣如诉的喊着疼。 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当他辨别出这道熟悉的声线出自谁之口的时候,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看向病床。 此刻的李十安蜷缩成一团,一手紧紧的抓着被单,一手放在自己腹部的位置,她在喊“疼”。 再次见到纪秋白,让她响起了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重温的那场旧梦。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一点点清晰的感受着肚子里孩子一点点抽离的疼……还有纪婉儿那一句“你和肚子的野种不过是开局的棋子,他想要用你的血,用另一个野种的命!” 这场噩梦是她永远都跨不去的坎,如同那天的像是没有尽头的疼痛。 病床上的李十安紧紧的锁着眉头,额头面颊上都是冷汗,苍白的唇角溢出那一声声的疼。 林遇深一开始以为她是病发,想要叫来医生,靠近后才发现她只是在做梦。 可是谁的梦也不会如她一般,疼到好像整个人都在颤抖。 林遇深伸手想要摇醒她,却在她疼到极致时那一句“谨言,沈谨言,我怕疼”中,蓦然猩红了眼眶。 “孩子……”她齿缝中隐约的,出现了这两个字。 过往如同洪水一般,将人淹没。 林遇深喉咙一哽,他隐约的,猜到了她噩梦的根源。 深陷过往泥沼无法挣脱的李十安,在模糊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一声声的“安安”,带着此生无法弥补的愧疚和沉重。 后来,好像下了一场雨,把她的面颊打湿了,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孙经理打电话没有人接,便直接来到了病房,这段时间他已经摸到了规律,想要找大老板,与其不切实际的去打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不如来李小姐的病房前转上一圈。 “咚咚咚”房门敲响,孙经理看着半掩着的房门,走了进来。 却不成想,正好对上林遇深深邃幽芒的视线。 只是,是他眼花了么? 不然,怎么会看到……他们雷厉风行,行事果决的大老板,眼角依稀有泪光? 在孙经理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林遇深给重新陷入熟睡的李十安掖了掖被角,随后慢慢的站起了身,朝着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示意孙经理到外面聊。 孙经理连忙走了出去,没有敢再轻易抬头去对上他的视线。 涵养伤口的猛兽,不会希望任何人见到他脆弱的一面,这是本性。 林遇深在走出这间病房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素日里的清冷决断,好像刚才那一刻的脆弱与他无关。 孙经理是个识趣的人,在林遇深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已经将刚才自己不应该看到的画面排除在脑海以外。 “咔”病房的门被轻轻的关上,隔绝了里外。 而原本在林遇深的认知中已经重新陷入安眠的李十安,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手指慢慢的抚摸向了自己的腹部,那里的疼,好像还残留着。 一开始的噩梦是真的,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在睡梦中再次重现当年的痛苦,今天是纪秋白的出现重新触发了这个开关。 可是……林遇深不知道的是,在他走近她,握着她手的那一刻,她鬼使神差的恢复了一些意识。 那一声“沈谨言”,那一句“孩子”,与其说是呓语,不如说是她在潜意识里想要让他知晓的话。 半真半假,足够刺痛人心。 长期的苦楚,会逐渐将人变得卑劣,也会想要找个人跟她一同承受承受这份苦果。 李十安的手在腹部按压了一下,渐渐的又闭上了眼睛。 她最近的精力,有些大不如前了。 而此时的门外,孙经理说出了自己找来的目的,“老板,纪秋白出狱了。” 林遇深闻言低低的“嗯”了一声,波澜不惊,也有些心不在焉。 孙经理见此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纪亦舟对他唯命是从,甚至在纪氏的董事会上公开替他说话,说是愿意全力支持他进入董事会……而那些原本上了年纪鲜少出现在董事会上的老一辈,为了表示支持,竟然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将一部分股权转让到了纪秋白的名下,而且……” 第93章:纪少出来后竟然还对姐姐你念念不忘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林遇深细细的听着:“继续说。” 孙经理:“……而且,分文不取。” 林遇深闻言,勾了下唇角,“分文不取?” 孙经理点头“是”,这一点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纪氏集团虽说已经大不如前,但也不失为一块肥肉,那群拿分红拿到手软的老家伙,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如今这是年纪大了想要做慈善? 可,就算是要做慈善,捧上位的也该是个听话的傀儡,去捧纪秋白,难道就不怕纪秋白势大以后,将他们连皮带骨的吞下去? “老板,你说他们这是……”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朝着远处看去,“纪亦舟会帮他不奇怪。” 孙经理不解:“冯丹丹跟李慧不是势同水火,最后冯丹丹还死在了李慧的手里,纪亦舟难道不恨纪家那两姐弟?” 对此,林遇深薄凉的声音轻轻浅浅道:“你忘记了,他到底是姓纪,于他而言,我们才是外人,那是他哥哥。” 孙经理闻言顿了一下,“您岂不是白白帮了他一场,反倒是替纪秋白做了嫁衣……” 林遇深指腹轻轻的磨搓着手上的指环,“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我承诺冯丹丹的事情已经做到,她自己的儿子乐意给人做垫脚石,那与我们无关。” “可……”孙经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纪亦舟手上的股份加上纪秋白从那些老家伙手中拿到的转让股份,纪氏集团岂不是就成了纪秋白的囊中物?” 林遇深沉了下,“去找人打听一下,纪秋白这是抓住了这群人什么把柄,能从他们的身上拔下羊毛来。” “您觉得是纪秋白拿把柄威胁了他们?”孙经理问道 林遇深:“混迹商场的老油条,恩情不见得有用,却一定愿意用钱来磨平身上的丑事。” 即使纪家对他们有再大的恩情,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已经没有了价值,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想要报恩的话,三年前纪秋白也不会被他踩的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而一直在牢中蹉跎。 对于这一点,身为当事人的纪秋白一定比他清楚。 “寻找合适心脏源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抛开纪秋白的事情,眼下这件事情才是他最担心的。 李十安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他心中的忧虑也逐日加重。 只是合适的脏源想要等到又谈何容易? 这段时间孙经理不知道不知道已经被追问了多少次,他觉得自己都已经经受不住自家老板的目光,可……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这种结果,林遇深心中是有数的,如果找到了的话,他们势必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迟迟没有收到消息,那就说明尚未有结果,可明知如此,心中还是会忍不住的抱有幻想。 万一…… 谁能想到,有那么一天,他竟然也会产生没有任何依据支撑的幻想。 …… 李十安本就不喜欢待在医院里,如果不是林遇深和穆清轮番在这边对着她严盯死守,她多半早早的就自己办理了出院。 在林遇深多日后不得不回去处理公司堆积的事务后,李十安便紧接着自己一个人出了院。 只是,四方城这么大,她出了院,却连个目的地都没有,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让他找了一家大商城,便下了车。 许是一个人活得乏味单调的时候,就有点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 即使什么都不做,即使身边没有人陪,点上一杯果汁,她就能在来来往往的店内坐上两三个小时。 “十,十安……” 顾盼没有想到时隔三年,她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 李十安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掀了掀眸子,看着面前略带忐忑,腹部微微隆起的女人,喝着奶茶的动作一顿。 顾盼的手指微微蜷起,“……你,一个人吗?” 李十安收回了视线,点头。 顾盼,“我……能坐在这里吗?” 当年无话不谈的好友,如今……连坐在一起喝杯果汁都要开始忐忑是不是合适,其实想来,也挺悲催的。 终究是时光推着你我不断的前行,无论你愿意与否。 “坐吧。”李十安说道,然后招手换来了服务员,“给她一杯草莓汁,谢谢。” 顾盼听着她娴熟的点单方式,莫名的就觉得鼻子有点酸,“原来……你还记得。” 她以为,从三年前那场开诚布公开始,她……就再不会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李十安薄唇弯起,“你不是知道吗?我这个人就是记性好。” 而记性太好的人,总是要活的累一点,因为但凡点滴过了脑,就再也忘不掉了。 欢喜的任何事情是这样,痛苦的事情……亦然。 “这三年……你,你过得好吗?”顾盼低声问道。 李十安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顾盼一哽,“……真话。” “不好。”她说。 顾盼神色微顿,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李十安抬眸看向她,又看向她的肚子,“孩子是陈宵礼的?” 顾盼点头,“是。” “值得吗?”李十安问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的心从来就不在你身上……你为了他,背叛我们这么多年彼此交付的信任,到头来,也没能赢回他的心,值得吗?” 值得吗? 这个问题,谁又能回答得了呢。 就是即使明知道不会改变什么,就是明知道可能不会有结果,还是想要一腔孤勇的去尝试一次,即使结果是众叛亲离。 可她……就是想要去尝试。 像是疯了魔。 李十安:“看来,这问题,是我多问了。”没有意义。 顾盼她,根本不觉得后悔。 在李十安失望的目光中,顾盼却先一步落下了眼泪,“……对不起。” 李十安却摇了摇头:“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把自己交付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让他肆意践踏你的真心……这声对不起,你该对你自己……” 话说到最后,李十安自己却先低低的笑出了声,唇角有些苍凉的说道:“算了,我的生活都被自己活成了乱七八糟,还在这里给你当什么人生导师,未免有些可笑。” 而既然是可笑的话语,那便,索性就不讲了。 “思思姐,你身上这件衣服可真好看。”半开的窗户外,传来一道声音,透着小心翼翼的恭维和奉承。 顾盼觉得有些熟悉,便朝着外面瞥了一眼,想要确定是不是重名,毕竟这年头叫“思思”的一抓一大把。 “这衣服好像是巴黎时装周上的走秀款吧。”说话的女人不无羡慕的说道,“听说是时尚鬼才亲自操刀制作的,果然漂亮。” “我那里还有一套别的,你喜欢的话,去我那里拿,刚穿了一次,反正摆着也是摆着。”被她奉承着的女人说道。 李十安没有抬头,但是听着这阴阳怪气,盛气凌人高人一等的说话方式,她不用看,也知道这人是谁。 只是,李十安一直都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说家世是一个人目空一切的资本,长相是一个盛气凌人的凭借,卓越的才智是一个人居高傲物的本钱。 那赵思思一个出生不过小康,外貌全靠整容,脑子里除了算计再无其他内涵的女人,哪里来的优越感? 不知道是不是被膈应到了,李十安觉得刚才还不错的果汁此刻好像都变了味道,怎么喝都怪怪的。 然而不管她觉得怎么膈应,外面的话还在继续着。 “真的吗?思思姐,你真的要送我衣服?” 赵思思高傲的抬了抬自己的下巴:“一件衣服而已。” “思思姐就是大方,巴黎走秀款的衣服就算是有钱也很难买到的……当然了,这是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思思姐你不一样,只要你想要,纪少还不是什么东西都亲自送到你面前……我真是羡慕你,纪少出来后竟然还对姐姐你念念不忘,一定是对你爱的很深。”女人话里话外都透着深深的羡慕。 而这种羡慕也让赵思思觉得浑身舒畅,她从小就喜欢这种被人高高捧着的感觉。 这会让她感觉,她本身的存在就是高人一等的。 被奉承的赵思思心情好了不是一星半点,连带着对奉承自己的女人也和颜悦色了一点,“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记得我。” 这话倒是赵思思难得的真心话。 在纪秋白坐牢的这一段时间里,她连一面都没有去看过,原本以为即使他出狱了也不会有什么做派了,却没成想他竟然还能有东山再起的趋势。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知道纪秋白重新入驻纪氏集团的时候,赵思思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不禁开始懊悔自己当初怎么目光这么短浅,如果在他入狱的那三年里去上几次,展现一下自己的温柔和痴情,说不定……自己现在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哪里还用得着去跟那些黄脸婆争抢些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隔了三年以后,纪秋白竟然对自己反而关怀了起来,什么昂贵的珠宝首饰衣服包包凡是她说过的,都会在一个月内送到她的手上。 这简直让赵思思受宠若惊,但她的适应能力倒是快,很快就心安理得的接受起了这一切,也默认了旁人言说的,纪秋白爱她宠她的言论。 “对了思思姐,有件事情我一直忘了问你。”女人微微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思思,说:“听说……那个李十安回来了,纪少那边……知不知情?” 提到李十安的名字,赵思思的神情顿了一下,但是在女人好奇揣测的目光中,她又很快的恢复如常,“她回来又能怎么样?秋白来找了我,却没有去理会她,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女人闻言讪讪的笑了下:“是,思思姐说的是,李十安算什么,思思姐你现在才是被纪少捧在手心里的人。” “十安。” 第94章:只能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去勾人男……啊。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顾盼闻言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李十安用眼神给制止了,示意她继续听下去,顾盼只好忍着。 女人看了眼赵思思,继续道:“我听说那个李十安她……” 赵思思再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李十安的名字表现的有些不耐烦,“好端端的你总是提她干什么?” “我,我就是有些好奇。” 赵思思:“好奇什么?” “好奇……听说那个李十安整了容,还去冒充了穆家的千金,结果被穆母识破以后直接给赶了出来……现在一直在医院里待着呢。”女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 即使跟李十安没有什么纠葛,甚至两人都不认识,但总有些人对于过得比自己优渥的人,带着没来由的恶意。 这是埋藏在一些人心灵深处的劣根。 赵思思听到李十安在医院,似乎是来了兴趣,“你说她这段时间都住在医院?” “是啊,这件事情我还是听别人说的呢,听说啊,是得了什么重病,说不定啊……没几天可以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她就再也不能构成思思姐你的威胁了。”女人卖乖的说道。 一墙之隔的顾盼听到女人的话,眼神狠狠一顿,她蓦然就朝着李十安看了过去,喉咙一哽,带着苦涩的滋味。 赵思思听到这话似乎是心情很好,低低的笑了下:“你说真的?” “八九不离十,这谁没事会一直待在医院里。不过这个女人,就算是生病了也不忘记勾引男人,真是够骚浪的,听说她住的那间病房里,每天都有男人看望,还是不同的男人,真是……潘金莲在她面前都要甘拜下风。” 听着女人的话,赵思思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说得对,她从小打大就是个浪蹄子,自以为美貌,就喜欢勾三搭四的,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衬托出她的与众不同来。” 女人闻言,又说道:“可不是嘛,这种骚浪的本性,肯定是从小养出来的,不然现在怎么使的这么如火纯青……就是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整成了什么模样。” “能整成什么模样,她当年穷成那样,有钱去整就不错了,不过就算是去了……想必也是整的最便宜的那种,流水线上下来的,能有什么好货色。”赵思思不屑道。 她这张脸可不同,每一次即使是再小的微调都是请的专家。 如今李十安整容变了模样,那现在她这幅模样也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纪秋白能舍弃李十安转而对自己示好,说不定就是因为看到了李十安如今的丑样,这才大失所望转而想起她的好来,赵思思如是想着。 “思思姐说的对,现在那个李十安指不定是变成了什么模样,所以才只能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去勾人男……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窗户里就泼出来一杯水,不偏不倚的泼在了她的脸上,女人顿时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李十安想要阻止顾盼的举动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已经站起身,将那杯水泼了出去。 女人怒气冲冲的想要找罪魁祸首算账,但是却在顾盼的冷脸下,怒火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反而有些做贼心虚的意思,难道……她就是李十安? 自己刚才说的话都被当事人给听到了? 想到这里,女人下意识的就朝后退了退。 被泼水的女人不认识顾盼,不代表赵思思也不认识。 用她的话来说,顾盼就是跟在李十安后面的一条狗,对李十安唯命是从的很。 因为角度问题,赵思思并没有看到坐在顾盼对面的李十安,只当是顾盼一个人来的,“我说是谁呢,怎么这么大火气,怎么?你不是早就跟李十安闹掰了,现在这是想要替她出头?不过我劝你啊,还是消停消停的好,你就算是站出来替她说话又能怎么样?人家都不见得领你这个情,还是说……” 赵思思掩唇笑了下,冷嘲热讽道:“还是说……你上赶着追求陈宵礼人家都不正眼看你一眼,所以你准备献个殷勤让李十安教教你怎么勾引男人?” 三年前的顾盼听到赵思思这样的嘲讽多半会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这三年的时间里李十安不在,安颜阁美容会所的生意都靠她一个人支撑,她抗击打的能力早已经练了出来。 “赵思思,你一个小三专业户,在这里胡说八道别人勾人别的男人,半年前你是怎么被自己某位金主的老婆带人拽着头发拖到大街上的事情,你这是忘记了?当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衣服差不多都被扒光了吧?脸不过是被扇了几巴掌直接就变了形……我还真是佩服你的勇气,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堂而皇之的出来逛街喊叫。” 顾盼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赵思思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可以被她随意挤兑的乡巴佬,竟然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对着干。 该死!她难道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羞愤欲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吗? 怎么还有勇气和脸面跟她正面刚?! 对于赵思思的心理活动,顾盼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的目光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捧赵思思臭脚的女人,觉得带着几分的审视:“你见过里李十安?” 女人一顿,“没,没有……” 顾盼:“你那些传言都是听谁说的?” 女人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知因为害怕,而是……她说的那些,不过都是在道听途说的基础上为了迎合赵思思而可以添油加醋后说出来的。 扒翻了了找不出来两句真话。 所以面对顾盼的质问,她当然是说不出来。 “想不起来了?还是不敢说?!”顾盼拔高了声音质问她。 “我……我……” “你知道胡言乱语,我们可以告你诽谤吗?!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等我们的律师函吧!” 听她说要给自己寄律师函,女人彻底慌了,她只是想要奉承捧着赵思思图点好处,可以一点都不想要惹麻烦,哆哆嗦嗦道:“那些,那些都是我为了,为了奉承赵思思胡说的,她……她就喜欢听有人贬低那个李十安,我……这件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是三言两语的功夫,她就将赵思思给卖了。 赵思思怒极,恶狠狠的瞪着她。 女人现在是两面为难,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头,早知道今天会这么吃力不讨好,她何必忙前忙后的捧着赵思思。 “对,对不起。” 顾盼看着她胆怯的模样,眼神瞥向了赵思思。 赵思思胸膛挺得笔直,一副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 对于赵思思是什么德行,顾盼清楚的很,“赵思思你……” “顾盼,不用理会她们。” 一道清浅的声音从顾盼的对面传了过来。 赵思思在听到这道声音后猛然就将目光投了过来。 她此时才发现,原来顾盼的对面一直坐着一个人,因为角度的问题加上顾盼站起身的动作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这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被泼了水的女人也好奇的朝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顿时脸上火烧火燎的跟被扇了一巴掌一样,她刚才附和赵思思整容以后的李十安是个丑女,可是面前的女人,肌肤如云,眼波流转,弱质纤纤中透着不自知的妩媚,骄若冬梅,艳盛春花,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却又忍不住心生旖旎。 这是一个拥有再挑剔目光的人都不得不承认的美人,浑然天成。 也许她跟夸张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搭不上界,却足以让人惊鸿一瞥呼吸一顿。 赵思思原本是倨傲的,她想要仔细的看看李十安把自己整成了什么一副鬼样子,但是却在看清楚的瞬间,蓦然的瞪大了眼睛。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眼前的这个不可能是李十安,她应该是把自己整成了一个鬼样子才对,怎么可能比以前的容貌还要出众?! 这不可能! 李十安眸光淡淡的扫到赵思思的脸上:“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你好像……很惊讶?” 赵思思:“不,不可能……” “我没能如你所愿变成一个丑八怪,是不是很失望?”李十安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了一下自己的面颊。 就在赵思思满脸不想要相信的时候,一道声音将她的神志给拉了回来:“思思。” 赵思思一怔,慢慢的将头转了过来。 被泼水的女人有些激动的拽住了赵思思的袖子,“思思姐,是,是纪少啊,纪少来了他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帮你的,看她们还怎么嚣张。” 女人的话,似乎将赵思思给点醒了,她闻言挺了挺自己的脊背,露出自认为最美好的笑容,一步步的看着走过来的男人。 不管以前李十安在纪秋白心中是什么位置,但是现在这个男人时属于她的,他对她这段时间以来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温柔得很。 赵思思相信,自己这一次一定可以给李十安一记响亮的巴掌。 变得更漂亮了又怎么样?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站在他身边的都是自己。 第95章:那你娶我啊,你娶我,我就不是未婚生子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秋白,你是来找我的吗?”随着话语声,赵思思已经挽住了纪秋白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道。 对于赵思思的转变,顾盼有些想要作呕,赵思思今天也26、7了,盯着一张假皮,还能做出青春少女的姿态,也是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 当然更让顾盼佩服的还是纪秋白,他竟然能忍下来,还状似温柔万分的摸了下赵思思的面颊。 “……这商城是纪氏集团投资建造的,我来看看。” 这算是回答了赵思思刚才那句自作多情的话。 但显然赵思思对此是丝毫都不在意,恨不能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以此来展现两人之间的情深。 李十安坐在那里,透亮的眸子在纪秋白的身上落了一下,猜测着纪秋白重新找上赵思思的用意。 她不会跟赵思思一样蠢到相信,纪秋白对她是旧情难忘。 纪秋白这个人偏执的很,当年为了留下自己连囚禁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又怎么可能对赵思思有什么旧情。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视线,纪秋白沉冷的视线转了过来,四目相对,他眼中的冷意让李十安有种被毒蛇缠绕上的错觉。 两人之间对视了足有四五秒钟的时间,这让赵思思心中生出了几分的危机感,“秋白,我们跟表姐好久没有见了,前面有加不错的西餐店,不如……我们做回东,请表姐去尝尝?” 赵思思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宛如她如今已经一朝登顶豪门贵妇,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李十安这位“前辈”摆摆谱。 被泼水的女人听到她的话眼神转了转,拽了拽她的胳膊:“思思姐,她们刚才那么对我们,你怎么还请她们吃饭啊。” 赵思思闻言,咬了下唇,一副明明受到了委屈却还是很坚强的模样朝着纪秋白看了一眼。 纪秋白见此开了口:“刚才发生了什么?” 被泼水的女人张嘴就想要为赵思思打抱不平,却被她给拦了下来,赵思思眼中含了泪光却坚强的没有掉下来,她仰着头,对着纪秋白说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表姐可能是觉得觉得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想要教育教育我……” 说完好像是不经意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目光却扫向了一旁的女人。 “纪少,思思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说的这么委婉,你看看我这身上被泼的水,你如果没来,思思姐还指不定被她们怎么欺负呢。”女人收到她的眼神示意,连忙气急败坏的说道。 李十安闻言扯了扯唇角,一边惬意的喝着果汁,一边悠闲的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表演。 顾盼原本是气愤的,但是看到她宛如是看戏一般散漫的模样,心头的火气就那么消了下去,也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演戏总是要有观众捧场才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没有观众捧场,连本该打对手戏的人,都撤了场将舞台全部就交了出去,这样的局面就算赵思思是戏精转世也演不下去了。 因为李十安的惬意闲适,她们后桌坐着的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而这笑声似乎是会传染一般,李十安也忍不住唇角扯动了起来。 赵思思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精彩。 纪秋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扯动的唇角,眼神一脸沉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目光侵略性太强也太过冰冷,让李十安从心里感觉到不舒服。 “一起吃个饭。” 就在李十安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纪秋白忽然开口说道,不是询问,因为他用了肯定的语气。 顾盼眼皮跳动了一下,准备带着李十安一起走,纪秋白当年做过的事情,顾盼是清楚的,在她看来,纪秋白要比林遇深危险得多,他疯起来什么都敢做。 可是李十安却点下了头,“好。” 顾盼:“十安,你……” 李十安朝她瞥了一眼,“你先走吧。” 顾盼皱眉,“我陪你一起。” 李十安却说:“我们的聊天内容已经结束了,我没什么要跟你继续谈的了。” 她在赶她走,这一点,表现的很清晰。 顾盼抿了下唇,知道两人之间的隔阂并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偶遇而终结,但她是真的不放心李十安就这样跟纪秋白离开,她怕旧事重演,“十安,我……”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李十安却已经站起身,走了出去。 顾盼看着李十安一行人离开的方向,收紧了手掌。 她真的猜不透李十安现在的想法,纪秋白完全可以被打入危险的行列,她怎么还能去靠近他? 难道……就不怕,纪秋白发疯起来,再做出什么危害她的事情吗? 顾盼有些心不在焉的站在商场里,心情忐忑着,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就这样离开,还是……去找李十安。 可,就在她忖度着打定主意的时候,却发现这座商场内的西餐厅多达五六家,她根本不清楚李十安和纪秋白他们究竟走进了哪一家,总不能……一家家找过去。 顾盼眉头锁了下,思索着该如何办的时候。 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两个人。 “顾盼,你怎么在这里?”陈宵礼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女人,低声问了句。 顾盼闻声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的是谁,在权衡以后,她直直的看向林遇深说:“林老板,纪秋白他,他撞见十安了,还有赵思思那个女人,我怕……他们会伤害她。” 陈宵礼听到纪秋白的名字后顿了一下,目光看向林遇深,“纪秋白出狱了?”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人在哪?” 顾盼抿了下唇:“我……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赵思思那个女人说了句要去西餐厅,但是这里有不下五六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便已经没有了林遇深的身影。 留在原地的只有陈宵礼和顾盼。 陈宵礼看着顾盼微微隆起的腹部,嗓音干涸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还是去医院……你还年轻,未婚生子对你没什么好处。” 顾盼死死的咬了一下唇,半晌抬头的时候惨然一笑:“陈宵礼,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吗?” 明显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却让陈宵礼呼吸一顿,他有些凝重的瞥开她的视线,“顾盼,我是为了你好。” 顾盼听着他的话,却笑出了声,而且还笑出了眼泪,她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说为了我好,那你娶我啊,你娶我,我就不是未婚生子了,不是吗?” 陈宵礼看着她流泪的模样,眉头拧了下,“顾盼,我等了她十年,现在她好不容易松了口,你让我现在放弃?” “可是我……”顾盼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我也等你了十年,我们还有了孩子,你为什么宁愿去等一段会被人诟病的关系,一个做过你继母的女人,都不愿意娶我?!” 陈宵礼看着她激动的模样,握着她的肩膀,说道:“顾盼,你冷静一点。” 顾盼推开他,收敛了自己前一秒激动的情绪,“我很冷静,不冷静的人从来都是你,沈以晴沈以晴她比你大了十岁,你们……你们还是那样的关系,她到底究竟有什么好?” 顾盼拽着他的手问他:“她到底有什么好?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明明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我为了你连最好的朋友都背叛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我呢? 还是说卑微的那个人,永远,永远都是不得善终的对象? 陈宵礼眉头拧的更紧了一些,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半晌过后也不过是沉声说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你。” 刚才还有些歇斯底里的顾盼,满腔的委屈和不甘好像都随着这一声“对不起”而猛然消亡了。 就像是一只原本充满了气的气球,被人在中间猛然用针扎了一下,然后只听见“砰”的一声,气球就炸了。 顾盼无力的垂下了手,“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啊。” 她的十年,换来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你”。 或许是不甘心吧,或许是……想要在努力一把吧。 顾盼牵着他的手,轻轻的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她已经五个月了,已经有了胎动,你不是说……自己很喜欢小孩子吗?”她又哭又笑的狼狈,“我们一起把她养育大好不好?” 或许是感觉到了母亲沉重的哀伤和凝重的期盼,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那一下的位置正好是陈宵礼手掌的方向。 微小却又清晰。 细弱的如同刚刚萌芽的嫩苗,一不小心就会被吹散了。 这是一个弱小的生命,是他的骨血。 可是,陈宵礼却没有丝毫为人父的喜悦,反而像是触电一般的,猛然就把手给收了回来,然后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顾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脸色一白,泪水断流。 …… 餐桌上。 纪秋白动作熟练的剥好了一只虾。 赵思思瞥了李十安一眼,轻笑着端起了自己的盘子,“秋白,我自己来就行了,表姐还在这……” 欲拒还迎的手段,赵思思用的娴熟。 李十安看的真切,赵思思不过是为在她面前想要借纪秋白压她一头罢了。 “纪秋白。”在赵思思沾沾自喜的模样中,李十安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纪秋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红唇翕合,“我想吃虾。” 那只即将要落在赵思思盘中的大虾就这么停顿在了半空中。 赵思思狠狠咬了下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十安会在这种情况下,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 她不是礼仪娴熟的大小姐吗? 李家当年教她的餐桌礼仪,都被抛之脑后了吗? “表姐如果喜欢的话,秋白,你就把这只虾给她吧,我没关系的。”以退为进,赵思思做出了聪明的选择。 她想,一个知进退懂退让的女人,和一个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的女人,两相比较之下,纪秋白一定可以看出来她和李十安之间的高低。 她一直以为李十安很聪明,却没想到不过是三年的时间就智商退化到了这种程度,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喜欢一个骄纵的不知道礼仪的女人,她相信纪秋白也一定如此。 纪秋白将大虾移向了李十安的方向,可是却被她按住盛放虾的小盘子,她说:“你知道,被另一个女人沾染过的,我从来不要。” 言外之意,就是想要让纪秋白重新给她剥一个了。 这么心安理得理所当然的使唤人,赵思思心中嘲弄的等待着纪秋白的冷脸。 而纪秋白的脸色也诚如她所愿的那样沉了下来。 赵思思见此,连忙替李十安说起了“好话”,“秋白,你别生气,表姐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欢耍小姐脾气,没关系,这个虾我替表姐剥,你看这样好不好?” 只是,幸灾乐祸的赵思思不知道的是,纪秋白之所以会变脸,并非是李十安的不识抬举,而是…… 李十安隐藏在话里面的意思。 被另一个女人沾染过的,我从来不要。 李十安表面上是在说虾,实际上说的却是人。 聪明如李十安怎么可能不清楚,出狱后的纪秋白自然不会放过她,可她就是要明明确确的告诉他:从他在婚内出轨,跟别的女人上床的那一刻,他们之间早已经就不在存在任何的可能。 这是他亲手打破的。 纪秋白“砰”的一声将手中的刀叉重重的放下,面色阴寒的看着李十安,“吃了。” 他指的自然是那只虾。 她不要让染指过的,拿他就偏偏要她咽下去。 他认定的事情,就没有放手的理由。 李十安宛如是没有听见一般的,继续细嚼慢咽的吃着自己盘中的东西,动作优雅秀气,伴随着周遭悠扬的乐声,宛如是在拍摄什么时尚大片。 然而,她可以将冷着脸的纪秋白当成空气一般的熟视无睹,同一张餐桌上的被赵思思带来陪跑的女人却没有办法当做没看见,整个人如坐针毡。 她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赵思思,却看到赵思思眼中难掩的兴奋。 赵思思当然会高兴,她巴不得李十安越不识抬举越好,这样纪秋白就会越发觉得自己的好,那她告别这三年来憋屈生活,成为纪家少奶奶纪太太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她希望纪秋白的怒火越旺越好,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再添一把火,“表姐,秋白也是一片好意,这虾是从澳洲进口的,味道很不错的。” 她作势站起身就将虾盘放到了李十安的手边,却好像是不经意一般的撞了李十安的胳膊。 李十安无意识的手臂就动了一下,结果下一秒。 只听到“砰”的一声,虾盘就掉落在了地上摔成了脆片,而那只已经被剥好的虾,自然也掉落在了地上。 赵思思捂着嘴,宛如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的惊呼一声,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李十安,“表姐你这是干什么?你就算是不想吃,也不用把它打翻啊。” 李十安掀眸看了眼她浮夸的演技,挥手招来了服务员,“麻烦把这里收拾一下。” 服务员很快便拿着清扫工具将地面给处理干净。 赵思思看着李十安跟没事人一样的举动,有种自己是跳梁小丑丝毫不值得被她看在眼底的羞恼感。 “李十安,你不要太过分了!”赵思思斥道:“我们好心请你吃饭,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李十安不搭理她,她底层泼妇的架势不自觉的就摆了出来。 在赵思思用手指头指向李十安的时候,李十安放下了手中的叉子,不耐烦的拿起桌边的水就朝她泼了过去。 动作流畅的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衔接。 赵思思被迎面泼了个正着,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面颊上,水从她的脸上滑落了下去。 “啊!” 她大叫一声,“你敢泼我?!” 赵思思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的,蓦然就掐住了李十安的脖子。 事情急转直下的画面,让纪秋白蓦然站起了身,只是他前脚撤开椅子,后脚赵思思就被人一把甩到了地上。 而李十安已经被来人护在了怀中,“还好吗?” 林遇深低眸看着怀中的女人,低声问道。 李十安咳嗽了一声,缓了口气,“没事。” 他来的及时,赵思思还没有来得及用力。 “沈、谨、言。”纪秋白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垂在一侧的手臂蓦然攥紧了起来,这样的画面一如既往的刺眼。 刺眼到……让他想要摧毁。 林遇深闻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但也只是轻瞥了一眼,他的目光便收了回来,重新落在李十安的身上:“为什么私自从医院跑出来?” 李十安仰起面颊眨了下眼睛,然后……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将面颊贴在了他的身上,“你今天,都没有来看我,我……想出来找你啊。” 谎话。 这是林遇深从她开口就已经知晓的事情。 可是,却没有舍得揭穿。 她抱着他的手臂是温暖的,带着虚假的缱绻。 可即使知道是假的,是别有用心的,还是……甘心沦陷。 林遇深忽然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对他说过的话:林老板,十里红枫听起来浪漫,可与其说你是痴情,不如果你是在愧疚,想要补偿吧?可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你明明得到过可以相知相守的感情却抛弃了,现在想要挽回,可是破了的镜子再怎么粘,都不会是以前的那块了。 因果轮回,这叫报应。 那时他没有说话,可此刻却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报应就报应吧,如果是她降下的灾祸,他甘愿承受。 纪秋白看着李十安的举动,也将两人之间的亲昵收在眼底。 所以……即使过了三年,沈谨言还是要跟他抢啊。 所以说,不死不休的结局,不是假的。 这是他们三个人的宿命,纪秋白如是想着。 林遇深将李十安带走了,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这间餐厅,纪秋白的目光都没有移开。 赵思思看着他这幅模样,咬了咬牙,握着他的手臂,想要将他的神志拉回到自己的身上,“秋白……” 她成功了,纪秋白的视线如她所愿的,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窃喜,下一秒,“啪”的一声,纪秋白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声音好像比刚才那个盘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要响亮。 餐桌上坐着的女人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而赵思思呢? 她捂着面颊,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她不敢相信,纪秋白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秋白,你怎么……我是思思啊。” 你就算是要打,难道不应该是用手打李十安那个贱人吗? 是她让你丢了颜面,是她摔毁了你剥好的虾,是她……无视你的存在,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有给你打一下…… 然而,就是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纪秋白面色生冷的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颌,冷声道:“看来,你还是记不住,我喜欢乖乖听话的女人,而不是自作聪明的女人。” 赵思思下意识的给自己解释:“我没有,我不是……” “够了。”纪秋白甩开了手,有些嫌恶的抽出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慢慢的站起了身,“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 说完,便离开了。 赵思思面积上还残留着被扇红的印记,看上去醒目的很。 跟她一同来的女人见此,狠狠的咽了下口水,走到她面前,小声道:“思思姐。” 赵思思凶狠狰狞的目光猛然射向她:“连你也想要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跟你说,时间不早了,要不然,我们……” 可谁知,赵思思不等她把话说完,就甩手给了她一巴掌。 直接把女人给打懵了。 “赵思思,你敢打我?!” 第96章:……什么衰竭,你不会是要死了吧?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赵思思被刚才纪秋白的举动刺激到了,原本甩她这一巴掌就只是为了出出气,毕竟,谁让她上赶着巴结自己。 赵思思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个出气筒,气出了也就算了。 但是女人这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却把她的脾气给全部喊了出来,“闭嘴!” 女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茬,也没有经受过什么教育,眼看赵思思根本不如她说的那样受纪秋白的宠爱,只觉得自己是被她给欺骗了。 她这段时间以来当牛做马鞍前马后的原本以为是找了个靠山,谁成想赵思思这女人嘴里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顿时新仇加旧恨的,就暴发了起来。 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丑相毕露。 服务员将见此连忙找来了经理,精力看到现场的局面,二话没说就安保人员将两人给请了出去。 赵思思满头乱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安保人员:“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 安保人员是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想要知道,拿大话诓骗人的行为,他们见的多了。 “我是纪秋白纪少的女人!你们敢这样对我,就不怕我让他炒了你们?!” 不知道是不是赵思思的这句话起到了作用,精力让安保人员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 赵思思见此居高临下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当看到自己刚才被扯坏的衣服后,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她随手指挥着旁边的一名服务员说道:“你,去给我买件衣服过来我要换上。” 服务员将询问的目光看向经理,经理开了口:“这位小姐,你既然也提到了纪少的名字,我们也就不好轰你出去……” 赵思思挺直了脊背,将姿态拿捏的很高。 然而,经理继续说道:“还是请你自己出去吧,不要影响我们生意。” 周围有人起身去洗手间,在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赵思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对着经理厉声质问道:“你听没听清楚我说的话?!我将来会成为纪秋白的太太,也就是你们这幢商城的老板娘,你敢赶我走?!” 她的声音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其他客人的用餐,不断的有客人找服务员投诉,服务员没办法只好小声的将原话转诉给了经理。 经理听到后,不再犹豫了,直接摆了摆手对着保安说道:“把人轰出去。” 这下不管赵思思如何的挣扎大吼,都没有什么作用,被两名五大三粗的保安架到了外面。 “这小姐,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打着纪少的名号狐假虎威未免为时过早了一些,还是等你上位成功了再来我们这里耀武扬威的好。” 纪秋白即使已经成功的入驻了纪氏集团董事会,但是能不能站稳,能站稳多久都还是一场未知数。 董事会内现在看似一片和谐,可实际上想要将纪秋白拉下马的人不在少数,毕竟……有他在,就是一个太大的隐患。 而这位叫经理便是这其中一位董事的亲戚。 原本见赵思思打出了纪秋白的旗号还想要暂且给她两份颜面,可总是有些人不懂得适可而止。 …… 从餐厅出来后,林遇深便准备将她直接送回医院。 李十安闻言却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了一群带着印有四方城大学义工字样袖章的学生,正在拉横幅摆桌椅,给路过的行人免费提供法律上的答疑解惑。 “法学院的学生……”她低声说了一句。 林遇深顺着她的目光朝着前方看过去,一群洋溢着青春热情的学生们有说有笑的聚集在一起,有人来询问便派出其中一名看上去便沉稳老练的男生去解惑,在男生说完后,围观的几人便小声的交流了一下后,发出类似于“不愧是你”,“不愧是咱们法学院之光”的感慨声。 在咨询人走后,该男生抛开了刚才沉稳的外衣,对着几人翻了一个白眼,“有空多看基本法律的书。” 一人道:“我觉得我们被鄙视了。” 另一人紧跟着接话:“你不是一个人这么觉得。” 第三人滑稽的用了时下流行的黄教主霸道总裁式言论:“我不要你们觉得,我要我觉得,他就是在鄙视我们。” “张润元,瞅瞅你男朋友,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赢了几场比赛就牛逼哄哄的了,当年……咱们法学院所向睥睨的三剑客都没他嚣张。” 被呼唤的女生笑着走了过来,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众人跟着笑出了声。 一旁发传单的两名女生听到他们的议论,也不禁兴趣盎然的谈论了起来,“上次教授给我们讲过的……我们上几届的学长学姐,你还记得吗?” “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他们谈论的学法院的三剑客啊。” “你说他们啊,不是早就在法学界销声匿迹了吗?就是有些可惜了,还没出学校名气都已经打出去了,听教授说,不少事务所都给他们抛出过橄榄枝,无论是三人自己拉队伍成立公司还是进事务所都能有一番不小的作为,可是偏偏啊……” “偏偏?偏偏什么?” “偏偏一个突然辍学,另外两个在大四那一整年也几乎不来学校了……最后咱们学校的这三位风云人物谁都没有再出现在学校过,三名最有前途的爱徒就这么跟法学界断绝了一切关系,对他们抱有无限希望的导师啊不知道扼腕了多久。” “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谁能知道呢,只是听说好像是三个人闹掰了,双方发生了不小的争斗,闹到了巡捕局……” 当自己的事情被后来的人,以一种讲故事的口吻说出来,无论详细与否,无论里面有几成的真假,听在当事人的耳中,都只剩下了慢慢的复杂。 “……我一度以为,你会一直在法学的道路上坚持下去。”因为当年,有个明媚的女孩儿当她站在法庭上的时候,整个人好像…… 都会发光。 大学里的女生对化妆品服装等等似乎都有着天然的兴趣,可她不一样,她的世界里好像都已经被法律条文所充满,没有人会怀疑她对法律的热爱,因为喜欢会透过眼睛迸发出来。 李十安的目光从那几名学生的身上收了回来,“我曾经也以为,我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 只是…… 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当她开始连自己平稳的生活都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有什么精力和能力去追寻梦想呢? 就好像年少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可以横刀立马惊才绝艳,可当慢慢的走过那段时间后才会渐渐发现,自己努力了那么久那么辛苦的活着,最终也不过是活成了最普通的模样。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可又能有几个……活成了自己年少时的希望?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场沉默。 所以,往事能不要翻,就不要翻,翻多了里面堆积的尘埃,难免就会迷了眼。 将李十安重新送回医院的一路上,车内都安静的很。 曾经待在一起便好像就能有说不完话的两个人,如今好像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所以,林遇深才会觉得,即使她抱着目的在自己面前谎话连篇的模样,都鲜活的美好。 李十安的精力大不如前,这一番折腾以后,整个人也就困倦了起来,原本只是想要靠着椅背假寐一会儿,却没想到直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遇深看着她的睡颜,放缓了车速,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开了一个小时。 到了医院后,他将车停靠,目光沉静的落在她的脸上,这一看就看了很久。 沉静的夜色中,身边坐着最爱的女人,林遇深想如果就这样时光慢慢流逝成一辈子,也挺好。 所有的伤害和痛苦,所有的背叛和挣扎都消弭在过往里,他们还能是最初的模样。 可…… 奢望就是奢望,时光既然已经推着你往前走了,你又怎么可能弄到返程的票。 他打开车门,沉稳的将人抱在怀中,走进了病房。 “老板,郑菲菲那边的手术……出了点问题。”自从上一次,郑菲菲自杀的事件发生以后,林遇深的耐心好像也耗尽了,将她交给医生护士,很少再去过问。 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通知医院那边直接联系孙经理,所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林遇深:“说。” 孙经理:“第二次面部整形……失败了,现在郑菲菲的脸崩了,医生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只能暂停手术。” 林遇深坐在车内,闻言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方向盘,似在沉思。 “修复手术怎么会造成生命危险?做手术的医生是来实习的?”片刻后,他沉声问道。 孙经理替被怀疑的医生做了解释:“这件事情……跟医生的关系不大,磨骨手术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术前,郑菲菲是欠了风险协议的。” 林遇深眸色凝了一下:“磨骨手术?” “是。”孙经理说道:“原本按照您的吩咐医生早已经制定好了为她进行面部修复的手术,但是……郑菲菲一再要求进行面部的动刀整形,这才会……造成了危险。” 人的面部本身就错综复杂,没有任何一台大型的整容手术可以说自己百分之百安全。 林遇深听明白了孙经理话里的意思,“人现在怎么样了?” “人已经从急救室出来了,暂时脱离的生命危险,但是……那张脸想要再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恐怕……很难。” 这是医生的原话。 这就好像是原本一块有点小坑小洼的土豆,你想要通过手术填上这些坑坑洼洼,一次不行就两次,总能好的七七八八。可你非要力求完美,趁着填坑埋洞的机会,重塑一个轮廓,为此不惜把自己绞成了土豆泥,想要来个大变样…… 一旦失败,那就真的成了一滩烂泥,面目全非了。 很显然,郑菲菲的这一次手术并没有得到上天足够的眷顾。 “胡闹。”林遇深听完后,沉声道。 孙经理闻言明智的保持了沉默,等林遇深的火气沉淀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才慢慢的开口道:“……医生的意思是询问一下,看您接下来想要怎么办?” 林遇深:“问她自己,既然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后果就让她自己承担。” 孙经理前脚挂断了电话,后脚病房里就传来了东西落地的破碎声。 听到这动静,几乎连想都不用想,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林遇深一直避而不见,郑菲菲的脾气也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孙经理虽然跟她没有打过几次交道,但是在记忆里也是一个知进退的温柔女人,但是如今…… 孙经理对此只能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 “这位病人你现在还不能下床,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拿。”小护士见她想来后,摸了两下脸后,就想要下床,连忙拦住了她。 “……镜子,把镜子,把镜子给我。”因为面部刚刚做完手术没有多久,她不过是说了几个简单的字,脸上就疼的很。 她整容失败的事情,小护士是知道的,闻言有些犹豫,害怕镜子拿过来后会刺激到她。 “镜子给我!”即使口齿不清,依旧可以听出郑菲菲此刻声音里的歇斯底里。 孙经理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想到林遇深的话,对着犹豫不决的小护士说道:“把镜子给她。” 这段时间以来,郑菲菲的事情都是由孙经理在跑前跑后,小护士是认识他的,闻言去拿来了镜子。 郑菲菲接过镜子,迫不及待的去照自己的脸。 即使隔着厚厚的纱布,她也感觉到了某些异样,她紧紧的攥着镜子,质问小护士:“手术成功了吗?我的脸,我的脸怎么样了?” 面对她带着血丝的可怖眼神,小护士吓得后退了一步,“你的脸,你的脸出了出了点问题,在手术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只能暂时搁浅……啊!” 小护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郑菲菲猛然掐住了脖子,“你们毁了我的脸?连个手术都做不好,你们还当什么医生,作什么护士……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这一幕的陡然变化是孙经理没有想到的,见此连忙上前去阻止她。 可是眼神狰狞中的郑菲菲力气出奇的大,孙经理一个大男人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成功的将她制服。 好在巡查病房的医生和护士听到了动静,及时的给她注射了镇定剂,这才将小护士成功的解救下来。 小护士刚刚走到这个岗位没有多久,心理承受能力还比较薄弱,被这么一吓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同事见此连忙来安慰她,这场闹剧才消止下来。 孙经理将医院的事情简单的给林遇深做了陈述以后,得到的也不过是林遇深一句淡淡的:“你做的很好。” 却是只字不提郑菲菲的名字。 孙经理是不知道郑菲菲蓦然被大老板舍弃的原因,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多半是因为……那位。 “郑菲菲现在情绪很激动……在从医生的口中得知自己的脸没有办法再恢复的时候,见到前来查看的医生护士就会动手掐人,已经闹得医院怨声四起。”孙经理现在一看到医院的电话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去告诉她,消停段时间再找医生做修复手术,念在……朝朗父亲的面子上我不会放任不管,但倘若她再闹下去,就不要我不念旧情。” 林遇深这些时间全部的精力都在寻找合适的心脏上,本根无暇去估计其他。 偏偏郑菲菲没有消停的给他惹出事端,他本就不是良善之辈,耐心耗尽以后他就让她自生自灭。 郑菲菲在听到孙经理委婉的转述以后,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害怕林遇深真的会对她置之不管,总之是消停了下来。 次日,她在病房里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声称可以在手术没有成功之前,给她恢复原本的模样。 郑菲菲不是傻子,她不认识这个人,却跑来无事献殷勤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 “连医生都说我的样貌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如初,你有办法?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郑菲菲嗤笑。 “医生不行,我却有办法让你短时间内重新走出医院见人。” 说完,将一段视频播放给了郑菲菲。 郑菲菲看到后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是真的?” 男人一挥手,身后的助理便将现成的东西递了上来,“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两周之内,贴合你面部线条的成品,就会送到你手里。”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合作什么?我现在这副鬼样子还能帮你什么?” 男人扯了扯唇角,“当然可以,你的用处……可,大得很。” 郑菲菲:“你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嘴角的弧度加大,“我要你……拿到林遇深利用良夜国际俱乐部做幌子,背地里洗钱贩毒的证据。” 洗钱贩毒,哪一件闹出来都不是小事。 郑菲菲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开始,就都知道了。” 郑菲菲:“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是想要不人不鬼的活着,还是堂堂正正的再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一个相貌全毁的女人,恐怕……连你儿子都忍不住你吧……” “纪少,医生要来了。”身后的助理凑近他,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男人点了下头,最后说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打给我。” 话落,郑菲菲的手机响动了一下。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刚进来的两人已经消失了,如果不是手机上的那一通未接来电,郑菲菲都要怀疑,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医院外。 “纪少,这点小事情我一个人来就行了,您何必多跑一趟。” 纪秋白舌尖刮了一下后槽牙,“当然是想要来看看,林遇深的这个郑菲菲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如今看来,呵……” 未尽的话,里面尽是嘲讽。 …… “最近身体怎么样?”穆母给她盛了一碗排骨汤,准备一勺一勺的喂到她的嘴里。 这样的举动,让李十安有些不适,“阿姨,我自己来就行了。” 穆母听着她的那一声“阿姨”,低声叹了一口气:“十安,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时说的话?” 李十安一顿,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穆清。 穆清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妈是想要听你再喊她妈妈,而不是阿姨。” 李十安闻言楞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只是……她原本就不是穆安歌啊。 在穆母期待的目光中,李十安的唇角张阖了一下,却到底是没有能够喊出那两个字。 穆母的目光也随时黯淡了下来,她已经老了,女儿当年因为他们上一辈的事情而去世,这是她心底一辈子没有办法抚平的伤痛,而李十安的出现,从一定的程度统领这种痛苦延缓了一些。 所以她便下意识的也想要将对于女儿的那种疼爱,分给李十安一些,这是她们彼此的寄托。 在穆母的落寞中,李十安有些不知所措。 她这个人,对于别人的善意和温暖,总是……有些茫然无措。 穆清:“十安,妈她其实……” “没关系,慢慢来。”穆母开口截断了穆清的话,握着李十安的手说道:“我再给你盛一碗汤。” “表姐原来你在这里,你说你真是的,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说呢?”赵思思踩着高跟鞋,连门也没有敲,就那么直直的朝着李十安的病房走了过来。 穆清和穆母看着浓妆艳抹的女人,直觉不喜,但是听她喊李十安“表姐”也只能将这种不喜给压了下去。 但是他们看了眼李十安的神情,并不像是看到亲人的喜悦,反而……说不出的冷淡。 “十安,这位是?”穆清先开了口。 李十安:“不认识。” 赵思思咬了咬牙,“表姐,你这是病糊涂了吧?哦,对了,我刚才跟医生打听了一下,医生说你这是什么……什么衰竭,你不会是要死了吧?” 第97章:所谓的弥补就是一个笑话,感动了自己,恶心了别人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你不会是要死了吧…… 与其说是在关心不如说如是在恶毒的进行诅咒。 穆母经历了女儿和丈夫的离世,对于“死”这个字打心里有种排斥感,觉得异常的刺耳,“你这个孩子怎么说话的?” 对于穆母的怒火,赵思思直接选择了无视,径直走到李十安的病床边,继续说道:“表姐我特意来看你,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李十安拧了下眉头,她实在是不知道赵思思这种类似于小强的顽强生命力是怎么来的,几天前才在她的面前失了面子,转眼间就又能在她的面前蹦跶。 “出去。” 穆清将李十安的不喜都看在眼中,“这里是私人病房,需要我找人请你出去?” 赵思思似乎是这才看到他,故作诧异的睁大了下眼睛,“你是穆清穆总?” 穆家名下涉足影视行业,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穆清看的多了自然也就一目了然,更何况,赵思思那矫揉造作的演技实在谈不上高超。 见他并不理会自己,赵思思也丝毫没有觉得下不了台,继续自说自话道:“难怪表姐如今肯放弃纪少成全我们,原来是找到了新的目标……可是姐姐,我们上次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来接你的男人不是良夜国际俱乐部的林老板吗?你到底是跟谁在一起了……还真是把我给搞糊涂了。” “不过表姐的行情一向都好得很,这也不奇怪……哦,你看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表姐你别介意啊,我这个人就是口直心快的,实际上没有什么恶意。” 李十安靠在病床上,就那么看着她自导自演的生动演绎。 穆母活到这个年纪什么人没见过,赵思思这种道行的诽谤挑拨离间她只一眼就看得明白。 原本以为这可怜的孩子在四方城还能有一个关心的亲人来看望一下,没成想来的却是个不安好心的牛鬼蛇神。 穆母怜悯的看着李十安,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拍了拍。 悲悯这种事情,是最让人感到难受的。 就像是受了伤的孩子,一个人的时候跌倒了,拍拍身上的泥土擦擦眼泪也就站起来了,可是这个时候但凡有人走过来,柔声问上一句:孩子,疼吗? 多半就是要泪流满面的。 有人心疼的时候,才有资格矫情。 李十安抬起眸子静静的看着穆母,唇瓣动了下,她其实想要跟她说,自己没事。 早已经习惯的事情,多听一次少听一次,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穆母却将她的举动理解成了欲言又止,有苦难言,护短的情绪当即便涌现了出来,她将李十安护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说道:“穆清,把人请出去。” 穆清对着赵思思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容置疑的姿态。 即使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他也有强势的一面。 赵思思狠狠的抿了抿唇,看着被穆母护在怀中的李十安,不甘心她竟然会这么好运,偷梁换柱的进了穆家,被揭穿以后非但没有被穆家人打击报复,反而多了个保护伞。 为什么,李十安总是可以这么的好运?! 真是不公平。 “请!”见她竟然还是没有动静,穆清压沉了声音说道。 “孙经理,既然赵小姐不认路,你送她出去。”门口出现了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剑眉斜飞,黑眸细长。 孙经理在被林遇深提拔之前是保安队队长,身材高大魁梧,虽然近些年来有些发福,但身手还在,听到林遇深的指令后,不管赵思思如何的反抗直接就将人给钳制了出去。 所以虽然赵思思愤怒的声音还在,但是人已经消失在了病房内。 护着李十安的穆母看着眼前出现的男人,器宇轩昂俊美不凡,但眼底的沉冷太深,这是一个薄情的人。 而他显然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薄情的意思。 从第一次见到林遇深开始,穆母就知道这是一个让人止不住心动的男人,透着危险和魅惑。 而女人,通常情况下,都无法抵抗这种危险。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担忧的瞥了一眼穆清,她的这个儿子做事太正统有原则,面对林遇深这样不走寻常路的劲敌通常取得不了什么优势。 林遇深不动声色的将穆母的神情尽收眼底,眸色寡淡的跟两人点了点头后,朝着李十安走了过去,“我调两个保镖在门外保护你?” 李十安闻言,顿了下,笑着问:“林老板这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 正常人面对这样的质疑,多半都是要否认的解释两句。 然而林遇深却扯了扯削薄的唇,说:“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老实。” 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将原本会升起的硝烟击散,反而升起了淡淡的宠溺暧昧。 穆清微不可知的拧了一下眉头。 李十安显然也觉察到了,抿了下唇,没有接话。 林遇深显然也习惯了她时不时的沉默,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随着他的动作,穆母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多了一床薄被。 再关联上林遇深自若娴熟的动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顿。 “穆清,给十安找个24小时看护吧,总是这样麻烦林老板也不是件事情。” 穆清闻言,瞥了一眼林遇深的方向,点了下头,“好。” 然后跟他这一声“好”同时发声的还有一道低沉的声音,“这种小事情就不烦劳穆总费心了,安安身边不缺人照顾。” “这话似乎该由我们来说比较合适,我母亲已经将十安认作了义女,十安是我们穆家的人,这段时间是我考虑不周,让林老板费心了才对。”穆清淡淡说道。 林遇深黑渗渗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义女?” 穆清:“是,义女。” 林遇深扯了扯薄凉的唇角,骨骼分明的手指不经意的摩搓了一下指尖的戒环,“穆家认女倒是低调。” 穆清:“穆家认女不说人尽皆知全城轰动,却也不会委屈了十安,自是不会低调。” 两人你来我往间,空气中充斥着的是硝烟弥漫。 穆清鲜少与人针锋相对,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于李十安的维护已经超出了他平日里会有的行事作风。 他没有察觉,但是穆母身为旁观者却看得真切,心中不由得稍稍宽慰。 在回去的路上。 穆母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跟林老板,你们……闹过不越快?” 穆清顿了下:“商圈就那么大,难免……会有些碰撞。” “只是这样?”穆母问道。 穆清抿了下唇,“嗯。” 他显然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可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将十安收为义女的事情?”穆母问道。 穆清:“……妈,十安父母双亡,有了穆家做支撑,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穆母:“你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穆清下意识的反驳了她的话:“十安她不是外人。” 穆母别有深意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是啊,十安不是外人。” 穆清眉头拧了一下。 穆母:“你如果真的不放心她,想要真的护着她,一个干哥哥的身份,并不能做到万全……就如今天,那个林遇深的出现。” 穆清将头瞥向了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病房。 “你觉得那个穆清怎么样?”靠在沙发背上的林遇深一边指尖在平板上滑动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李十安闻言朝他轻瞥了一眼:“正直,绅士,儒雅,君子。” 是个无论从什么角度都让人挑不出大毛病的男人。 林遇深滑动在平板上的指尖一顿:“古板,怯懦,迂腐,伪善。” “……嗬。”李十安先是一愣,继而轻嘲出声。 林老板眸色深深的看向她:“我说的,不对?” 李十安没有回答,而是饶有兴致的问了句:“林老板觉得自己又该怎么形容?” 这是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 林遇深沉默了很长的时间,长到李十安有些昏昏欲睡了,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好像才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大概是……追悔。” 追悔,他有悔。 在李十安睡过去以后,林遇深坐在床边眸光沉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夜半时分,在林遇深生出了几分困意,侧卧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的时候,病床上忽然就传来了带着痛苦的呻吟声。 几乎就是在刹那间的功夫,他便已经睁开了眼睛,将她的身体托起靠在自己的身上保持了坐立呼吸的姿势,数分钟后,她呼吸不畅的气喘这才慢慢的得到了缓解。 看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林遇深这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李十安却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伴随着难以抑制的咳嗽,她咳吐出含有粉红色泡沫样的粘液痰,如同是浅色的血。 林遇深顿时脸色一变。 画面一转。 病房外的走廊内,主治医生听着林遇深的叙述,低声叹了一口气:“李小姐病情恶化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很多……” 林遇深重重的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我要的是解决的办法,不是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我,恶化恶化再次恶化。” “这……”主治医生对此也束手无策,“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的找到合适的心脏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们目前能做的也只有尽量缓解她的痛苦。” 林遇深沉沉的闭了闭眼睛,呼吸很沉,他的嗓音透着喑哑的干涩:“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主治医生默了默:“根据我们商讨过后的时常大概是……半年。” 林遇深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主治医生点了下头,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却看到……不远处静静站着的一道身影。 她的身形瘦削而单薄,不知道是究竟站了多久。 起初,主治医生以为巡夜的护士,可当月光洒下,那张精致中略显苍白的面颊清晰的呈现了出来。 “李……李小姐。” 主治医生狠狠一顿,不知道她究竟听到了多少。 而背对着病房方向的林遇深在听到这声后,蓦然呼吸一顿,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他好像顷刻间失声,半晌才慢慢的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他冷静的朝着她走了过去,大掌慢慢的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凉意,他的心也为之沉了沉。 “怎么起来了?又做恶梦了?” 他没有问她什么时候出来的,对于他和主治医生的话又听到了多少,只是动作轻柔的握着她的手,将她重新带回了病房。 “我真的只能活半年了吗?” 他闭嘴不谈,她却还是开了口。 林遇深眸光微深,深沉墨色:“不会。” 可李十安却说:“医生的话,我都听见了。” “安安,你乖一点,不要在这个时候惹我生气,好吗?”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面颊,轻描淡写的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她知道他有多在意她的生死,所以不断的用这件事情刺激他的神经,一次又一次。 “沈谨言,你在害怕吗?”她靠在他的肩上,语气平缓的问道。 一声“沈谨言”,勾起的不知道是谁沉重的记忆。 “是,我怕。” 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林老板雷霆万钧,商界大杀四方,什么时候吐露过半个音节的“怕”字,可是如今……在她的面前,却清清楚楚的将自己内心的恐惧摆在了她的面前。 然而换来的,却只有她一声低浅的轻笑。 这笑声动听悦耳,听到的人却只觉得苍凉可悲。 “沈谨言,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亲手把我给埋了,不要假手于人,好吗?”她就那么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仰着面颊语气轻快,甚至嘴角都是带着笑的,却说着诛心之语。 “亲手把你埋了,一辈子活在噩梦中么?”他深沉如夜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好像是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李十安轻笑着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带着凉意的唇轻轻的触动着他的唇,“被你……发现了啊。” 他大掌扣着她的后颈,狠狠的,透着几分戾气的,加深了这个薄浅的吻,在唇齿相依呼吸相间的时候,他说:“这不就是……你想要报复我的方式么。” 靠近他,亲近他,才能时时刻刻的刺痛他。 她了解他,就如同他了解她。 她微微气喘着,承认的爽快,“是啊,所以……即使这样,还要继续靠近我吗?” 他的回答只有一句:“不死不休。” 李十安低笑着,躺在了白色的病床上,黑色长发如同海藻般散开,即使是最为单调的蓝白条病号服,在月光的烘衬下,也多了几分惑人的姿态。 精致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的面颊上,上扬的唇角,半眯的眼眸,黑白分明原本该是最纯粹的眸色,却偏偏增添了妩媚之姿。 许是月色温柔惹祸,林遇深瞳孔骤然一缩,性感的喉结滚动,嗓音喑哑干涸:“安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谨言,你不想要我吗?” 轰—— 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她如泣如诉的声音中断然崩裂。 半个小时后。 “安安?” “安安……” “李十安!” 林遇深摇晃着忽然间好像是没有了呼吸的女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李十安!” “医生!医生!!” 两分钟后,李十安被直接推进了抢救室,而衣衫不整的林老板狼狈不堪的瘫软在抢救室外,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剧烈的颤抖。 刚刚,她就是在他的面前,就那么……就那么在一瞬间,消亡了呼吸。 这场抢救进行了东方既白,林遇深也那么一动不动的瘫坐在地面上,如同失去了精魂的行尸走肉。 孙经理拿着衣物来接他去公司,但是在病房里却没有找到人,不光如此连李十安也不见了踪影。 他狐疑着询问了路过的护士;“请问这里面的病人呢?” 护士查看了一下记录,“……现在应该还在抢救室抢救。” 孙经理闻言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道了一声谢后,连忙朝着抢救室走去。 于是他一眼便看到了在抢救室外面靠着墙壁瘫坐着的林遇深:“老板,这……” 他想要伸手将他扶起来,但是林遇深却僵硬着保持着原姿势,一动不动。 “老板,李小姐她……”孙经理看着他这幅模样,犹犹豫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然而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却有人能开口。 “林遇深,你这个畜生!” 穆清今天醒来的时候一直觉得眼皮在跳个不停,原本是该上班的时间他却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医院,走到李十安的病房前却没有看到人,询问了护士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砰”的一拳,狠狠的捶打在林遇深的面颊上,却尤不解气的再次再起的挥起了拳头。 孙经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反应过来以后,马上想要分开两人。 但是却被林遇深一个目光就给制止了。 孙经理松了手,呆愣在原地,亲眼看着穆清毫不犹豫的将拳头再次落在他的脸上。 “你明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敢碰她!你想要害死她是不是?”穆清紧紧的拽着他的衣领,双目赤红,带着难以疏解的怒火,“十安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孙经理闻言,忽然好像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气度卓华的大老板,会在短短一夜之间颓然狼狈到这种地步。 此生所爱,在极度的欢愉中,陡然间了无声息。 这样的打击和痛苦,肉体凡胎谁又能受得了? “……我也不会放过自己。” 林遇深泛着红血丝的眸光,缓缓的沉重的落在急救室的门上,声音压抑痛苦。 “你轻描淡写一句,就以为可以弥补自己做的孽?!林遇深,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有什么面目还纠缠她?你又有什么脸面……还出现在她面前?三年前,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是怎么卑劣的利用她达到自己目的的,这些……你总不会是都忘了吧?!” “穆总,我们老板他已经在尽全力弥补李小姐,他……”孙经理试图替林遇深解释。 然而,穆清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弥补?心上的伤也是他缝缝补补就能复原如初的?!他所谓的弥补就是一个笑话,感动了自己,恶心了别人。” 不知道是究竟过了多久,守在急救室外面的三人好像都要风化成尘埃。 “叮”急救室的门打开,主治医生满眼倦态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穆清第一时间走了上去,询问情况。 而林遇深呢? 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僵硬的脊背顿了一下,却终究是没有勇气去跟穆清一般问上一句:“她,还好吗?” “……人抢救回来了,但是……” 穆清:“但是什么?” 医生:“李小姐的身体机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一次的手术……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合适的心脏源,恐怕……” “活不过今天冬天。” 穆清震惊的向后狠狠的退了一步。 林遇深闻言喉咙里一股甜腥的滋味顿时就涌了上来。 李十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窗外金黄色的光束洒了下来,悄悄的落在她的枕间,好像怕惊扰了她的梦境。 她的病床边,静静的坐立着一个男人。 他俊美深沉的面颊依旧,唇角却出现了淤青,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泛着红色的血丝。 “……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她嗓音沙哑的问道。 亲昵的,如同深爱的恋人。 可…… 安安,有没有告诉过你,做戏的时候,要记得,眼神不要那么冷啊。 林遇深给她倒了一杯水,微微托起她的脑袋,将杯子轻轻的抵在了她的唇间,“安安。”他说:“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干涸的唇因为有了水的湿润,嗓音也清亮了起来,“不是还有你吗?” 林遇深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场游戏,结束吧,好吗?” 第98章: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道歉像是场笑话。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她的病床边,静静的坐立着一个男人。 他俊美深沉的面颊依旧,唇角却出现了淤青,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泛着红色的血丝。 “……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她嗓音沙哑的问道。 亲昵的,如同深爱的恋人。 可…… 安安,有没有告诉过你,做戏的时候,要记得,眼神不要那么冷啊。 林遇深给她倒了一杯水,微微托起她的脑袋,将杯子轻轻的抵在了她的唇间,“安安。”他说:“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干涸的唇因为有了水的湿润,嗓音也清亮了起来,“不是还有你吗?” 林遇深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场游戏,结束吧,好吗?” 这行游戏里,她在拿她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他赢不起,也输不起。 她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可还是要勾着他……碰了她。 她残忍的想要让他一辈子都沉浸……挚爱死在身下的痛苦,残忍的想要让他永远沉浸在噩梦之中,残忍的……用最惨烈的方式报复他。 以生命为代价。 那种从心底深处发出来的颤抖,即使已经过去了一天,林遇深的灵魂都还是在激荡着。 “游戏?”她轻扯唇角,露出浅浅的微笑:“什么游戏?”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数秒,深邃的眸光一片沉色,暗无光线。 数秒后,他蓦然站起身,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柄刀,刀剑泛着凌冽的锋利寒光。 “想要杀了我吗?”她问。 林遇深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如果我能做到,我真的想要这么做。” 李十安掀眸:“所以……” 所以,他握着她的手,将那柄水果刀放到了她的手掌上,大掌握着她的手,就此让她攥紧。 握着她的手,刀尖抵在了他心口的位置上,“所以,像那晚一样,刺进来。” 就此,恩怨相抵。 那晚? 李十安细细的揣摩了一下他话语中的深意,半晌后了然,“……那晚,你果然是醒着。” 果然是醒着…… 所以她明明知道他知晓了一切,还可以在他的面前淡然的宛如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刻,林遇深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用什么面目去看待这一切。 李十安松开了手,水果刀“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她说:“我不杀你,林遇深,你要好好的活着啊。” 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 林遇深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半晌后,低低的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下一秒蓦然就用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脖子。 可说是扣住她的脖子,也不过是做出了这么个姿态罢了,手下一点力道都没有。 可即使是这样,他的手都还是在颤抖的。 “安安,你究竟要我如何?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你到底想要我做到哪一步?!” 李十安是笑着的,她说:“我记得,以前在模拟法庭上,你说过……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就不该留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机会稍纵即逝,赶尽杀绝才是王道。” 不留后患,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他错就错在,既然当初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就不该在事后展现出所谓的余情未了。 他亲手将把柄和弱点放到了她的眼前,她又怎么甘心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忘掉三年前的事情,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这一次他会好好爱她,会好好对她,她要什么他给什么,这样……还不行吗? 李十安只是笑:“……你现在想要询问一颗棋子的意见了吗?” 她说:“林遇深,你怎么不早一点问啊?三年前你但凡问我一句……三年前你怎么不问问我这颗棋子的意见啊?你怎么不问问她,像是个傻子一样的被利用的时候,她疼不疼?她怨不怨?她难过不难过?”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道歉像是场笑话。 “所以……为了报复我,你勾着我碰你,让我亲眼看着你死在我眼前,死在我手上?”他猛然将她甩开,站立在病床边,挺拔的身躯直立。 他冷下了眸眼,周遭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开始下降凝固。 他说:“李十安,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非你不可以了?!” 他有着今时今日的地位,有着万千人追捧的样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勾勾手就有人前仆后继。 她说的对,那把能刺伤他的,锋利无比的刀,是他亲手递给她的。 那他……现在就拿回来。 他何必在她这里受尽羞辱狼狈,只要他转身,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李十安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影,静静的靠在病床上:“林遇深,你说一次会不会百发百中?”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这里,会不会又多了一个私生子?” 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林遇深脚步僵在原处。 “在我死之前,说不定,还能留给你一个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儿?”她声音清浅的问,好像刚才的剑拔弩张和两厢对峙的局面不曾存在过。 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将林遇深堆积起来的心房击得粉碎。 所以,从来,感情里一旦有了软肋,就要愿赌服输。 在李十安养病的这段时间里,她几乎要将郑菲菲这个人遗忘了。 只是隐约从孙经理的口中得知,那天被恶狗毁了容以后就一直待在医院里做手术想要恢复容貌,原本已经有七八成的把握,但是无奈有人就是喜欢作妖,在手术前一天非逼着医生改变了原本的计划,给她做削骨手术。 最后,直接造成了脸崩的惨剧。 李十安听到后,也不过是淡淡的分了下神,想了下在这样的恶果之下郑菲菲该会是怎么的气急败坏。 除此以外,她也懒得去关心。 只是她不想要去管,却耐不住有人喜欢主动找上门来。 李十安去了趟洗手间,一段极短的距离,对于一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来说,来回也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情,可她……却走到气喘吁吁,几乎是要喘不过气来。 病房门口响起诧异的惊艳声,是两个跟着父母来看望病人的小孩子发出的,“妈妈,那个阿姨好漂亮。” 被唤的女人有些歉意的对着路过的来人说道:“不好意思,小孩子看到美好的事情总是想要表达出来。” 这位母亲显然很会说话,三言两语就缓解了双方的尴尬,还称赞了对方的美貌,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误。 被称赞的女人显然很是高兴,“没关系,孩子还小,我儿子跟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 “你也已经有孩子了吗?身材竟然恢复的这么好。”母亲适时的紧跟着赞美了一句,场面倒是融洽。 只是李十安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先是一愣,继而当即饶有兴致的扯起了唇角。 这倒是有意思了,一个毁了容的女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被人盛赞美貌惊人? 按照时间来算,就算是再高明的整形医生也不能在这么多的时间内起死回生才对。 李十安心中狐疑着也猜测着。 她想,每个生命即将要走向终结的人,生活多半都是要平静很多的,而她……还真是每天都过的精彩纷呈。 “怎么,看到我你很惊讶?”郑菲菲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她,手指慢慢的抚摸向自己美艳的面颊,里面的倨傲和自信毫不掩饰。 李十安看着她的脸和自信的模样,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果真,美貌就是一个女人骄傲的资本。 见她不说话,郑菲菲踩着足有五厘米高的高跟鞋一步步的朝她走了过来,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不是很失望?你看看我这张脸,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亲眼看着自己幻想破灭的感觉怎么样?你想毁掉我的脸……” “郑菲菲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李十安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 被陡然打断的郑菲菲面目狰狞了一下,“你说什么?” 李十安靠在病床上:“你的脸不是你自己毁掉的吗?那条发疯的狗,半夜鬼鬼祟祟朝我衣服上喷药水的人影,事故现场最初信心满满的人,不都……”她语调嘲弄,“不都是你吗?” 郑菲菲会毁容用一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来形容再准确不过,如今却要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毁了你的容,实际上不过是想要替自己的愚蠢找个理由和借口,因为你心里清楚的很,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茧自缚。” 郑菲菲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手掌。 “你总不会是用谎言来欺骗他人同情心的同时,连自己都相信,你的脸是被我毁掉的吧?果然,谎言说了一百遍连自己都可以欺骗了。”李十安拿起桌边的书,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后,葱白的指尖翻开了折角的一页。 她漫不经心,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姿态,将郑菲菲给惹怒了。 她看着李十安那张病态非但没有变得丑陋,反而更添弱柳之姿的面颊,眼中闪烁着的是狞恶阴毒的恨意。 “李十安,你得意不了多长时间!” 对此,李十安表示自己没有跟她继续打嘴仗的意思,“如果狠话放完了,那就走吧。” 郑菲菲握了握手指,强忍着自己想要直接动手杀人的冲动,“李……”话到了嘴边,隐隐的就又转变了语调,“李十安,你想不想知道,当年遇深想要用你肚子里的孩子做些什么?你现在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边,你就那么犯贱,即使他利用的事情都可以忘记?那个孩子,它的用作就是一个血库,一个可以时刻为了我们的小朗供血的容器,它的存在就跟你一样……” 郑菲菲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个可以被利用的棋子,他现在对你好,也不过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突然发现你的存在还有那么一点值得玩弄一把价值,就捡起来想要……” “够了,你是什么人,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恶毒?!”穆母没有想到自己来的时候,会听到这些话,她看着靠在病床上单薄的那道身影,不由得心中的怜惜感更甚。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没有了父母,一身的伤病,身边出没的都是些没有心肝的牛鬼蛇神,穆母没有办法想象,当年的李十安是怎么挺过来的。 郑菲菲闻声回头,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穆母,又瞥了一眼她手上提着的保温壶:“你是穆安歌的母亲?” 穆母没有理会她的询问,径直提着保温壶走到了李十安的病床边,慈爱的问道:“我让穆清给你安排两个人在门口守着,省的有人打扰你的休息。” 李十安:“阿姨没……” 穆母将保温壶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这件事情你听我的。” 李十安闻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好意和关怀这种东西,从来都暖情的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见她不再拒绝,穆母的脸色和缓了一些,“十安,妈不会害你……” 一句“妈”让低垂着眼眸的李十安睫毛狠狠的颤抖了一下,鼻子蓦然就有些酸。 你知道,让一个人有恃无恐心下安全的最佳做法是什么吗? ——有人明目张胆的偏爱她。 有人让她知道,她是被疼爱的,无论她做什么一回头就能看到洋溢着的温暖和溺爱的笑脸。 同样的,让一个人心生绝望的办法也依据同理。 你让她在回头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又或者……都是对她喊打喊杀的人。 因为穆母的这一自称,郑菲菲的眼眸也狠狠的凝了一下,她忽然开口说道:“穆夫人,你把她当成女儿,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代替她死在了三年前的绑架案里……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绑匪已经提出了索要赎金还会在最后关头杀人灭口吗?两个人同时在绑匪的手中,一个惨死,一个却侥幸的活了下来……这如果不是一场意外呢?我们是不是可以合理的推测,是李十安为了换取活命的机会而害死了……” “林老板。”穆清质问的声音在郑菲菲的背后响起,“今天这来的人又是谁?” 穆清家教极好,鲜少跟人冷过脸,但是此刻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怒火。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着郑菲菲。 而郑菲菲在听到林遇深名字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僵了一下,说到了一半的话也戛然而止,她转过身,换上了素日里温婉的模样,“遇深,你来了,我刚才是一时口不择言,我没有……” “林老板请你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十安是我的女儿,以后她的事情都会由我们穆家来管,你还有你的人,十安福薄经不起你们几次三番的折腾。” 穆母这话是一点都不客气了。 李十安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在穆母的话语声落下后,她朝着林遇深的方向看了一眼。 偏巧,林遇深深邃的眸光也同时朝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一瞬间,下一秒他却又淡淡的将眸光给移开了。 “郑菲菲,我们聊聊。” 说完这一句,林遇深便转身走了出去。 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话。 李十安见此,眼眸细微的闪烁了一下。 医院的僻静走廊内。 “……你的脸康复了?”林遇深看着她恢复完好的面颊,找不出任何的瑕疵,但是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郑菲菲闻言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嗯。” 林遇深:“你的手术效果倒是惊人。” 一句,意味颇深的话。 郑菲菲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而林遇深显然也并不准备在这种事情上跟她多做交谈,“既然你已经康复,我让人给你们安排回洲域的事宜。” 郑菲菲闻言蓦然握住了他的手:“你真的要赶我们走?” 林遇深眸子寡淡,淡淡的收回来自己的手:“我对你们的义务,到此为止了。” 郑菲菲有些急了:“你不能这么做!是你说过要照顾我们的!你亲口说过要照顾我们的!!你不能赶我们,你不能!” 林遇深沉静的告诉她:“郑菲菲演技不过关的演员,被踢出局,是常理,这点你该清楚。” “你什么意思?什么演员,什么演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面的她的抵死不认,林遇深只是薄凉的扯动了一下唇角:“你不该动她。” “我没有!”郑菲菲下意识的反驳。 “我还没有说是谁。”林遇深目光如钩。 郑菲菲一噎,随机反应过来:“还能是谁,除了李十安谁还能被你放在心上,遇深……”她握着他的胳膊,“你怎么就不能对我仁慈一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们和小朗三个人在一起不好吗?我们……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我们从来不是一家人。”他说,“你的梦该醒了。” “梦?你说我是在白日做梦?!”郑菲菲的声音有些嘶厉,“可想要挽回李十安难道不是做梦吗?!你难道没有看见吗?她和那个穆清……那个穆夫人自称她的母亲,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他们才是一家人,他们有着同样的出身,受过相同的教育,有着相似的成长经历,他们才是般配的一对儿……” 郑菲菲说:“而我们,我们都是从最底层待过,我理解你的抱负,我知道你的不甘……我们才应该在一起!” 她说:“只有经历相同的人,才能彼此交融,才能更好的理解彼此,不是吗?” 公主配王子,这是天生一对,这叫天造地设。 瓦砾配砖墙,这是郑菲菲想要林遇深明白的事情。 可……她忘了。 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林遇深,最不放在眼里的就是所谓的等级差别,他站在了足够高的位置,拥有的就是打破陈规的魄力。 如果说李十安是公主,穆清是王子,那他……就做那条劫走公主的恶龙,将她抢回自己的城堡里。 “说完了?”他冷眼回视。 郑菲菲看着他的目光便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 “看在朝朗父亲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也仅此一次。”他气场凌冽,冰寒且倨傲,“三天后的飞机,我会让人送你们上飞机。” 所谓的“送”不过是个委婉的说法,或许更为恰当的那个词应该叫做……押送。 郑菲菲死死的咬紧了牙关,不甘心的看着他重新走向了病房的方向。 她等了三年,是为了等他娶她,而不是等他将她重新送回国外! 此时,病房内。 “……穆清,你赶快找两个信得过的人在病房门口守着,我看这些人就是没个消停,三天两头这么闹上一场,十安还要不要休息了?!”穆母想到这两次发生的事情,心中就像是堵了一团火气一样。 穆清闻言,朝着李十安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穆母看到了,刚才还严肃认真的面庞没有忍住就轻笑了一下,“……怎么,现在有十安在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第一个就准备征求十安的意见?” 这明显带着戏谑的话语,让穆清和李十安之间的气氛暧昧了起来。 穆清以手背掩唇轻咳了一声,似在缓解尴尬。 而李十安呢…… 从林遇深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微微透着红晕的面颊以及……媚眼如丝勾魂的模样。 “他们才是一家人,他们有着同样的出身,受过相同的教育,有着相似的成长经历,他们才是般配的一对儿……” 相同的出身,相同的教育,相似的成长经历? 可,那又……如何? 他认定的人,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中途罢休的道理。 而另一边赵菲菲在从医院出来后,当即就拨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半个小时后,一家隐秘的咖啡店内。 “……他想要送我走,你必须快点给我想个办法。” 第99章:不如我们联手……将他,踩死。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半个小时后,一家隐秘的咖啡店内。 “……他想要送我走,你必须快点给我想个办法。” 郑菲菲理所当然的直言命令着,俨然是将面前的男人当成了自己可以随意差遣的佣人。 咖啡勺缓慢的搅动着侍者刚刚端上来的黑咖啡,滋味涩、哭,他却极其的喜欢这种味道,“你想留下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丝毫没有因为面前女人的不知所谓而动怒,语气依旧和缓。 “什么办法?”郑菲菲问道。 男人唇带着几分邪气的弯起:“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两周前我们做过的交易内容,郑小姐还记得吗?” 郑菲菲眼神闪烁了下,语气一顿,“我,我当然记得。” “很好,等郑小姐兑现承诺的时候,我们再谈剩下的事情。”男人抿了一口咖啡,不急不缓的说道。 郑菲菲眉头狠狠一拧:“你什么意思?良夜国际俱乐部的事情我一时半刻怎么可能帮得上忙?他现在要把我送走,如果我被送走了,你的事情还有什么实现的可能?!你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帮我好好的留在他身边,让他信任我,只有这样你要我做的事情才能事倍功半。” 男人将咖啡杯轻轻放下,“……郑菲菲,你知道既然有不用动手术就能恢复样貌的办法,为什么整容医院还在大行其道,鲜少有人会花大价钱购买这张面皮吗?” 在他晦涩变化的神情中,郑菲菲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男人手指交叉,手腕压在桌面上,“这辈子,你都要依靠这张假面活着,而……能给你提供这张面具的人,只有我。” 郑菲菲顿时脸色大变,声音不由得就变得尖锐起来:“这,这不可能!” “一张连整容医生都束手无策的崩裂的脸,一张假面就能掩盖住一切,这世界上有这么划算的买卖?”他波澜不惊的沉稳的说着最让郑菲菲绝望的话语。 “你说过,这张脸皮没有任何的危险,你骗我!”郑菲菲眼中爆着红色的血丝,即使容貌再如何的美艳都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嗬。”男人冷笑一声,“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这张脸一旦拿出来,只有五天的保质期。” 他说:“也就是说,你还剩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事情没有任何进展的话,你会知道后果是什么。” 一张面颊能用一辈子,未免,蠢得有点可笑。 郑菲菲几乎已经能想象得到自己面目全非的模样,她再也不愿意面对自己那张崩坏的脸,那会让她抓狂……让她想要疯掉。 郑菲菲在回去以后,紧忙找了家医院去询问自己脸部的情况,对于这种东西医生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只是在照例做完了一番的检查后,很是遗憾的对着郑菲菲说了一声抱歉,他们对于这种情况暂时并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郑菲菲失魂落魄的离开,却在走出诊室后想到自己的检验单忘了拿,折返的时候听到了医生跟护士的对话。 “……崩坏的面部还没有康复,就敢为了贴合面部动用药水……这不是就跟为了掩耳盗铃捂着溃烂的伤口一样?这样做只会加重病情吧?” “加重病情是一方面,这种东西一旦用上怕是会成瘾。” “成瘾?只是面部贴合,难道还会渗透进身体里?” “只做了简单的检查会不会有药物渗透不好说,但是你想想……贴上的时候是那么一张漂亮的面孔,一旦揭下就成了半人半鬼的模样,这样落差谁能忍受的住,只会一辈子依赖上这种东西。” “……” 郑菲菲细细的听着,忽然间就明白了那个突然出现帮助自己的男人究竟是什么用意。 三天……只要三天后,她没有办到他要求的事情,自己就会重新变回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甚至……比以前还要难以见人。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李十安承受的才对。 可现在,李十安被林遇深护在心口上,她却要像个垃圾一样的被清扫出去,这样的反差,这样的反差让郑菲菲没有办法接受。 或许……或许重新变回一无所有的林遇深,会……会想起她曾经的好? 或许到了那时,他才会真正明白,真正爱他的人是谁。 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想了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打着爱情的名义。 …… “十安,以后,就让穆清照顾你吧,你看这样好吗?”穆母不遗余力的撮合两人。 李十安就算是一开始看不明白,如今……也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 她精细的眉眼朝着穆清的方向瞥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观察一下他的神情变化,但是……穆清却错开了她的视线。 这是……没有反对? 穆母这是给他说了什么?让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反对? 李十安细细的思索着,这一思索就任由时间慢慢的在空气中流逝。 病房内安静极了。 穆母瞥了眼穆清,眼神示意他说些什么。 穆清暗自在心中低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十安,妈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或许可以……” “穆清。”李十安笑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我活不了多久了,不能再造孽了。” 穆清眉头一皱,“如果你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你可以放心,我会尽一切办法把你治疗好,无论是付出……” 李十安没有说话,而是目光直直的看向了病房门口的位置。 那里静静的站立着一个人,是去而复返的林遇深。 此刻,他正眸色幽深一片的看着这边,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穆清觉察到李十安的异样,也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林遇深却在此刻迈开脚步走开了。 因为他的忽然出现又忽然的离开,病房内的气氛一度沉寂。 而走出去的林遇深,也在医院的走廊上遇到了一个人——纪秋白。 曾经是昔日好友,后来成为反目仇人,如今……只是一眼对视,便好像已然升起无声硝烟。 在两厢擦肩而过的瞬间,纪秋白忽然沉声开了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甘心就那么让穆清这个后来者,成为最后得利的渔翁?” 林遇深顿下脚步:“你想要做什么?” 纪秋白周身泛着阴森的气息:“不如我们联手……将他,踩死。” 林遇深寡淡的眸子睨了他一眼:“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才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是这样,不过……突然有人在中间横插一脚,你不觉得这个人更加碍眼一点?” 换而言之,他们两人之间的敌对关系早已经确定,那这中间再掺和进来的任何人,都是需要被碾死的多余。 林遇深墨色深瞳中映照着纪秋白森冷的面容。 …… “十安,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只是……有些喜欢操心罢了。”穆清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一个盘子里,上面插上牙签以后,递给了她。 李十安捏起其中的一小块,放到嘴里轻轻的咀嚼了一下:“我知道。” 穆清儒雅的笑了下,“看来,是我的解释多余了,没有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就好。” 他的人从始自终都是温柔的,如同洲域中世纪里走出来的优雅绅士。 穆母从外面回来,看着穆清给李十安递送水果的画面,两人均是外貌极其出众的人,即使是在病房这种地方也很是养眼。 她不禁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穆清,你去找医生询问一下十安最近的身体状况,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格外注意的……” 穆清是个孝顺的儿子,对于穆母的话从来不会反驳,更何况这件事情事关李十安,他如今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好。” 在穆清离开后,穆母坐到了病床边,握着李十安的手:“穆清这孩子孝顺温和,长相也是年轻一代里拔尖的,管理偌大一个穆氏集团也管理的井井有条……” 穆母说了一连串的话,却句句不离穆清,李十安又怎么可能不理解她的用意,不说话也就只是…… 不知道该怎么明确的拒绝罢了。 毕竟是长辈,自然不可能跟穆清说话一般那么随意。 “阿姨,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跟谁在一起都是拖累,穆清那么优秀,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您说呢?” 穆母:“不要胡说,你还那么年轻,一定会长命百岁。” “阿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而且,感情这种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我知道您是好意,但……一段曾经埋到骨子里的爱,就算是要被时光消磨,您也总要给岁月一点时间,让它慢慢的来抚平曾经的那些伤痛。” 穆母那么急切的想要撮合她和穆清,多半是还放不下穆安歌和穆清的那一段过往,那是她心口的伤,也是穆清心尖上的痛。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好,都是出自真心的,不是为了利用你……”穆母声音有些干涩的解释道。 李十安笑着点头,“我知道,您是一位温柔的长辈,也是一个好母亲,只是……造化弄人,从来上天的玩笑,我们都只能束手待毙。” 她对待长辈温顺乖巧的如同纯洁无瑕的小白兔,让人心生怜爱。 穆母有些感动的握着她的手,“如果能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我就是死也安心了。” 这话,有些严重了,李十安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笑了下。 …… “你就是顾盼吧,我是沈以晴,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聊一聊。” 顾盼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没想到自己会遇到沈以晴,顿时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沈以晴保持着最和善的浅笑:“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就是……想要跟你聊聊,陈宵礼。” 陈宵礼三个字就是顾盼的命门,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只是顾盼怎么也没有想到沈以晴会直接将她带回到了陈宵礼住的地方,她前言看着沈以晴动作熟练的将门打开,然后熟门熟路的招呼她坐下。 在顾盼带着沉痛的目光中,沈以晴顿了下,将杯水放到了她的手边,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宵礼的吧?” 顾盼目光防备的看向她:“你想干什么?” 沈以晴笑了下:“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很喜欢宵礼,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他的,也就是我的孙子,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顾盼狠狠一顿,“……孙,孙子??” 沈以晴:“虽然我只是宵礼的继母,但怎么也算是他的长辈。” 这话就是直接将三人的关系给定了,顾盼怎么也没有想到,沈以晴竟然会将自己重新摆在陈宵礼继母的位置上…… “你们不是……” 沈以晴:“我嫁给了他的父亲,就是他的母亲,即使是名义上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悲剧,母亲,继母,这样的称呼带满了苦涩意味。 顾盼没有想到,沈以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三言两语将她跟陈宵礼之间的关系扯远。 陈宵礼接到沈以晴的电话时心情自然难以复加的兴奋,尤其是挂断电话前的那一句“我在家里等你”,因为这一句话,他的心情用飘飘欲仙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他以为自己找已经过了宛如是毛头小子一样的时候,却没成想她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 他在回来的时候特意的去买了一大捧玫瑰花,那火红的花瓣让他想起了沈以晴当年含羞带怯的脸,一时之间心跳加快,他等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终于…… 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雀跃不已,恨不能立马飞回到她的身边。 “咔”房门打开,陈宵礼看着前来给自己开门的女人,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玫瑰花放到了她的手中:“以晴你今天怎么……” 剩下话在看到客厅内面色苍白的女人后,全部卡在了嗓子眼里。 “顾盼?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两人对视的时候,沈以晴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花,皱了下眉头,然后将花重新放到了陈宵礼的怀中,“既然是买给顾盼的,怎么不自己亲自送给她?” 这话是暗示,眼神更是对着他不断的朝着顾盼的方向瞟。 可她一定不知道,太过明显的暗示,比直白的羞辱更让人觉得难堪。 顾盼站起身,怔怔的看着沈以晴:“你今天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是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极其温柔善良的女人,所以多年来才能独得他的青眼,可你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还要摆出长辈的姿态给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在刚才,她是真的以为……真的以为,沈以晴是想要帮她。 可事实证明,现实往往打脸打的清脆而响亮,嘲弄着她的愚蠢。 沈以晴皱了一下眉头想要解释:“顾盼,我不是,我是真的想要帮……” “够了,你不要说了!是我自己蠢。”顾盼说,“是我自己蠢,才会被你用这种方式羞辱,是我小看了你,是我把你想象的太过美好。” 她这是咎由自取。 沈以晴握住她想要离开的手臂,有些心急道:“顾盼你先冷静一下,你先听我说……” “不要再演戏了,就当,我求你了。”顾盼挥手甩开她。 却没想到沈以晴竟然会一个没站稳,向后跌去。 这是顾盼没有想到的事情,她慌忙想要去抓她的胳膊,但……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原本处于呆愣中的陈宵礼忽然伸出了手,将即将要跌倒的沈以晴牢牢的抱在了怀中,如同抱着一容易破碎的瓷娃娃,“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神情焦急的问询着。 在沈以晴摇头后,他转过身,斥责顾盼:“闹够了吗?!” 闹够了吗? 顾盼涩然的扯了下唇角,可是她怎么觉得,明明自己是被算计的受害者? 顾盼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陈宵礼看了眼怀中的沈以晴,又看了一眼顾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顾盼,跟你的那一次……是一场,意外……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并不希望听到我的道歉,我也知道现在道歉也没有什么用处……” “但是……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那一晚,你该知道,我喝醉了,只是把你当成了……”他沉重的说道,“当成了……另一个人。” 因为太过深爱,所以,在沈以晴没有同意两人关系的情况下,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人,也会小心翼翼的守护着。 顾盼见此忽然就轻笑出声,“所以……爱与不爱,果然分明。” 陈宵礼看着她嘴角的笑,一愣。 “你爱她,对,陈宵礼有多么的爱沈以晴,没有人比顾盼更清楚。”她笑着说,“即使我怀着你的孩子,即使我喜欢了你十年,即使……我愿意为了你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终究都是抵不过沈以晴轻轻呼唤的一句——陈宵礼。” “陈宵礼,你知道吗?我其实挺恨你的,我恨你长成了我最喜欢的模样,但就是偏偏……不喜欢我。”她说,“可我,更恨自己,怎么可以蠢到爱了你十年,背弃了李十安,然后却换来你一句,只帮我当成朋友……” “朋友?可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她止不住大声的质问,“你可以跟自己的朋友上床?!让你的朋友怀上你的孩子?!” 陈宵礼看着面前这个对着自己声嘶力竭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已经没有了对着自己露出红晕娇羞的模样,如今的她满目的悲伤和痛苦。 “对不起。”如今,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收回去吧。”她说,“你的道歉,我不稀罕。” 你都不爱我,我要你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你是担心我会大着肚子向你逼宫,还是担心我拿孩子威胁你?又或者……我会拿着这个孩子大作名堂伤害你心尖上的人?” 陈宵礼看着她数秒后,摇摇头,“我知道你不会。” 如果她想要拿着个逼他,就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他知道她的为人,但是……刚才看到沈以晴差一点受伤,他就是一时没有忍住。 顾盼涩然的笑笑:“是,我不会,所以……你不需要大声呵斥的对我警告些什么。” 陈宵礼有些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顾盼,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面对你?” 如果是别的女人,他可以拿钱了事,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面对吗……”她低声说了句,“不用了,以后能不见就不见了,以后……当做陌路吧,你那么爱她……你不会爱上我,我总是要忘了你,虽然很难……但到底总是会忘记的,我也想要找一个爱我的男人,被如珍似宝的关爱着。” “不想要……再在你这里当个不值钱的垃圾了。”因为垃圾的命运,除了被清扫出去,不会再有别的结果。 “顾盼,我……”陈宵礼张了张嘴,“你什么时候去手术,我可以……陪你去。” “陪我去……一起当个杀人凶手吗?”顾盼抬起眉眼,“我会打掉这个孩子,我知道我留着这个孩子一天,你一天都不会安心,你嘴上说信我,世界上还是怕我哪天拿他破坏你的感情……你不用担心我会留下这个孩子,一个不是健全家庭出生的孩子……很辛苦,我不想他被叫做野种。” 半晌,陈宵礼站起了身,“对不起。” “很抱歉,我说不出,没关系。”她没有起身,没有抬头。 她说得坚强,可是真的挺直胸膛走出这里的时候,还是哭的像是个傻瓜。 病房内的李十安,接到了一通带着哭腔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哭成了一团,“十安,我好难受……” 第100章:在死前捐赠了遗体(修)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剩下话在看到客厅内面色苍白的女人后,全部卡在了嗓子眼里。 “顾盼?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两人对视的时候,沈以晴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花,皱了下眉头,然后将花重新放到了陈宵礼的怀中,“既然是买给顾盼的,怎么不自己亲自送给她?“ 这话是暗示,眼神更是对着他不断的朝着顾盼的方向瞟。 可她一定不知道,太过明显的暗示,比直白的羞辱更让人觉得难堪。 顾盼站起身,怔怔的看着沈以晴:“你今天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是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极其温柔善良的女人,所以多年来才能独得他的青眼,可你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还要摆出长辈的姿态给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在刚才,她是真的以为??真的以为,沈以晴是想要帮她。 可事实证明,现实往往打脸打的清脆而响亮,嘲弄着她的愚蠢。 沈以晴皱了一下眉头想要解释:“顾盼,我不是。我是真的想要帮??“ “够了,你不要说了!是我自己蠢。“顾盼说,“是我自己蠢,才会被你用这种方式羞辱,是我小看了你,是我把你想象的太过美好。“ 她这是咎由自取。 沈以晴握住她想要离开的手臂,有些心急道:“顾盼你先冷静一下,你先听我说??“ “不要再演戏了,就当,我求你了。“顾盼挥手甩开她。 却没想到沈以晴竟然会一个没站稳。向后跌去。 这是顾盼没有想到的事情,她慌忙想要去抓她的胳膊,但??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原本处于呆愣中的陈宵礼忽然伸出了手,将即将要跌倒的沈以晴牢牢的抱在了怀中,如同抱着一容易破碎的瓷娃娃,“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神情焦急的问询着。 在沈以晴摇头后,他转过身,斥责顾盼:“闹够了吗?!“ 闹够了吗? 顾盼涩然的扯了下唇角。可是她怎么觉得,明明自己是被算计的受害者? 顾盼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陈宵礼看了眼怀中的沈以晴,又看了一眼顾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顾盼,跟你的那一次??是一场,意外??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并不希望听到我的道歉,我也知道现在道歉也没有什么用处??“ “但是??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那一晚,你该知道,我喝醉了,只是把你当成了??“他沉重的说道,“当成了??另一个人。“ 因为太过深爱,所以,在沈以晴没有同意两人关系的情况下,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人,也会小心翼翼的守护着。 顾盼见此忽然就轻笑出声,“所以??爱与不爱,果然分明。“ 陈宵礼看着她嘴角的笑,一愣。 “你爱她,对,陈宵礼有多么的爱沈以晴,没有人比顾盼更清楚。“她笑着说,“即使我怀着你的孩子,即使我喜欢了你十年,即使??我愿意为了你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终究都是抵不过沈以晴轻轻呼唤的一句--陈宵礼。“ “陈宵礼,你知道吗?我其实挺恨你的,我恨你长成了我最喜欢的模样,但就是偏偏??不喜欢我。“她说,“可我,更恨自己,怎么可以蠢到爱了你十年,背弃了李十安,然后却换来你一句,只帮我当成朋友??“ “朋友?可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她止不住大声的质问,“你可以跟自己的朋友上床?!让你的朋友怀上你的孩子?!“ 陈宵礼看着面前这个对着自己声嘶力竭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已经没有了对着自己露出红晕娇羞的模样,如今的她满目的悲伤和痛苦。 “对不起。“如今,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收回去吧。“她说,“你的道歉,我不稀罕。“ 你都不爱我,我要你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你是担心我会大着肚子向你逼宫,还是担心我拿孩子威胁你?又或者??我会拿着这个孩子大作名堂伤害你心尖上的人?“ 陈宵礼看着她数秒后,摇摇头,“我知道你不会。“ 如果她想要拿着个逼他,就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他知道她的为人,但是??刚才看到沈以晴差一点受伤,他就是一时没有忍住。 顾盼涩然的笑笑:“是,我不会,所以??你不需要大声呵斥的对我警告些什么。“ 陈宵礼有些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顾盼,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面对你?“ 如果是别的女人,他可以拿钱了事,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面对吗??“她低声说了句,“不用了,以后能不见就不见了,以后??当做陌路吧,你那么爱她??你不会爱上我,我总是要忘了你,虽然很难??但到底总是会忘记的,我也想要找一个爱我的男人,被如珍似宝的关爱着。“ “不想要??再在你这里当个不值钱的垃圾了。“因为垃圾的命运,除了被清扫出去,不会再有别的结果。 “顾盼,我??“陈宵礼张了张嘴。“你什么时候去手术,我可以??陪你去。“ “陪我去??一起当个杀人凶手吗?“顾盼抬起眉眼,“我会打掉这个孩子,我知道我留着这个孩子一天,你一天都不会安心,你嘴上说信我,世界上还是怕我哪天拿他破坏你的感情??你不用担心我会留下这个孩子,一个不是健全家庭出生的孩子??很辛苦,我不想他被叫做野种。“ 半晌,陈宵礼站起了身,“对不起。“ “很抱歉,我说不出,没关系。“她没有起身,没有抬头。 她说得坚强,可是真的挺直胸膛走出这里的时候,还是哭的像是个傻瓜。 病房内的李十安,接到了一通带着哭腔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哭成了一团,“十安,我好难受??“ 顾盼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给李十安打这通电话,但是??在她脆弱想要找个人依靠一下的时候,她能想到的,却只有一个李十安。 这偌大的四方城,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好像??一直都渺小的可以,还像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不会的村姑。 人或许都是有雏鸟情节的,那些年,顾盼受过李十安太多的帮助。 当年的李十安真的被父母教育的极好,即使她家境优渥,长相出众,能力出众。可却从不会因此看不起任何一个人。 即使顾盼被人明里暗里嘲笑山鸡土气,她都能待她一视同仁,甚至会格外照顾她敏感脆弱的心思。 可,再如何宽容的人,她终究都不是圣人。 但凡是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宽容众生如神,毕竟??即使是神,都未必能逃脱掉爱憎恶。 倾心以待众人,总是希望众人投桃报李同样付出真心的,只付出不求回报,实在太过伟大,而李十安自认为只是一介凡人。 “回家,洗个澡,找个喜欢的综艺小品笑一笑,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或许是两人目前关系中,李十安能给的唯一建议。 她再也不能跟三年前一样,问上一句“你在哪儿?“说上一句“我去找你。“ 背叛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那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后捅一刀的事情,说实话。李十安做不到遗忘。 或许,她这个人就是记仇吧。 顾盼听到她的话,明白了她的意思,哭声更大了一些,几乎到了哽咽的地步。 李十安没有挂断,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可也??只是听着罢了。 “这个孩子??我留不下了??“顾盼说道,“他不喜欢我,即使我做尽了一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以后受人白眼??“ “是我不好,我真的错了,十安。“ 顾盼断断续续哽咽着说了很多,但是到了最后,就是一遍遍的跟李十安道歉。 李十安听着,心中却是滋味万千,背叛歉意这种事情,过得不如意的话,才会显得更加深刻。 可她情不自禁的开始想:如果,如果顾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是否??还会如现在一样愧疚的强烈? 或许是心态真的不同了吧。 曾经的李十安喜欢用带着良善的目光去看待所有人,如今??却总是不啻于最深的恶意。 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顾盼自嘲的笑了笑,她或许是该感激她的,听她废话连篇了那么久,都没有??没有挂断电话。 这大概就是,李十安对她最后的宽容。 而在顾盼走后,沈以晴凝眉看了眼陈宵礼:“你不应该跟她说那样的话,顾盼其实是个不错的姑娘。“ 陈宵礼重重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他说:“不如你告诉我,我究竟差在哪里,让你这么瞧不上眼?为了躲避我,竟然想要把别的女人塞给我?!“ 这话,陈宵礼说的时候,是带着几分戾气的。 沈以晴顿了下,“宵礼,你还年轻,应该找个年轻美貌的女人,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她已经过了四十岁,早已经跟年轻美貌没有什么关系,而他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 陈宵礼攥着她的肩膀,带着几分的怒意:“不要再拿年龄做你逃避的借口!你也知道你不再年轻,我又能年轻几年?!等你七十的时候,我也已经六十岁了,在你八十岁的时候我也是个七十岁的老人,你九十岁,我也会是脚步蹒跚的八十岁,你告诉我,那个时候,我还会年轻吗?!“ “你连我那个短命鬼的爹都能嫁,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有了千万种的借口?!沈以晴,你耍我是不是?!“ 陈宵礼摇晃着她的肩膀,眼神赤红。 沈以晴看着他狰狞的眉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 医院。 李十安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骨头好像都软了,她站起身,想要出去走走。 但是却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脚踩在地上却什么知觉都没有,脚踝一软,整个人就直接朝着地面跌了下去。 跌倒的瞬间,一口气没有喘匀,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她伸手掩唇,手心却为之一热,再敞开手掌的时候,上面就多了红色的血水。 站在门口的保镖听到动静,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一人走了进去,看到地上呆愣着坐着的李十安,连忙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 李十安握住了手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李小姐,您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跟我们说就行了。“保镖说道。 李十安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半晌后点了点头。 等医生来做检查的时候,这一次李十安没有保持缄默,而是一反常态的抛弃了以往的漫不经心,主动的询问起了自己的病情。 然而她现在就是强弩之末,主治医生又怎么能清晰的向她阐述病情,拐弯抹角的也不过是让她放心养病,病情还在预料之中。 李十安眸光静静的看着他数秒,“??跟我说实话吧,我是当事人,没有人比我更需要知道自己的病情。“ 主治医生对此有些迟疑,但是在她的坚持之下,也只好照实了说:“病情恶化的比我们预想的要快??上一次的急诊,加速了病情恶化的速度,目前除了移植,恐怕??“ 恐怕??别无他法。 然而等待合适的心脏移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排队等待着救治的人,长龙早早已经排起。 “??保持一个良好的心理状态是非常重要的,穆总已经在想办法,相信很快就会有好结果传来。“主治医生继续说了一句。 门外林遇深保持着手指轻敲门的动作,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去,里面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 “老板,临市有消息传来??“孙经理在远处接了一通电话后,脚步匆忙的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林遇深回过头来,抬脚走到了一旁。 孙经理瞥了一眼相隔不足十来米的病房,笑着说道:“是这样,临市有家医院在两个小时前有病重的患者在死前捐赠了遗体,心脏器官完整健康??那边的院长刚刚打来了电话。“ 林遇深蓦然抬起深邃的眉眼,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微颤的手指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快,你马上去联系航空公司租架飞机,你亲自去,务必要保证事情万无一失。“ 孙经理连忙点头,“是,您放心。“ 林遇深重重的点了下头,手掌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辛苦你了,一定要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一定要确定事情万无一失“这话他接连说了两遍,足见重视程度。 如果不是他不放心医院这边的事情。多半是要亲自走一趟。 孙经理离开了,临走之前,林遇深特意嘱咐:“到了那边见到院长后,第一时间给我来通电话。“ 孙经理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总算是见到了效果。 在孙经理走后,林遇深的第一反应就是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李十安,然而??却接到了良夜国际俱乐部的私人电话。 电话那头的负责人语气焦急的说道:“老板,警方那边来人了,说是??说是有人举报我们俱乐部涉嫌贩毒洗钱。要求我们暂停营业接受检查。“ “贩毒洗钱?“林遇深锐利的眉眼一眯,看了眼病房的方向,此时主治医生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却只能朝着相反的方向走,“我现在回去。“ 负责人扯开帘子朝着楼下观察了一眼动静,“是,我这边暂时先稳住他们。“ 林遇深上了车,戴上了蓝牙耳机,一边踩下了油门,一边说道:“你马上让人盘查一下这几天俱乐部内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林遇深离开的匆忙,丝毫没有发现,一辆跟他擦肩而过的轿车在他发动油门的瞬间,悄然停在了他刚才停车的位置上。 纪秋白目光森冷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扯动了下唇角,接通了一直响动着的手机。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都做到了,什么时候把东西给我?“电话那端郑菲菲语气焦急的说道。 纪秋白看着医院门口的位置,“??不着急,这不是,还没有出结果。“ 郑菲菲看着自己已经开始出现黑斑的面部,死死的握紧了手指,“你还要等什么结果?!警方的调查人员已经到良夜国际俱乐部了,你想要反悔是不是?你就不怕我把你背后做的事情统统告诉林遇深,纪秋白!“ 最后三个字,她说的几乎咬牙。 听到她嘴里的名字,纪秋白嗤然笑了笑,笑声通过电波传了过去,但是声音确实极冷极喊:“你在,威胁我?“ 郑菲菲听出了他话语里的阴森意味,狠狠的顿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协议,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到了,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今晚。“他不过是说了这两个字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郑菲菲那段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怒火漫天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在了地上。 门外趴着的一道小身影,在看到她的举动后,有些害怕的缩了下脖子。 ?? “我刚才在走廊里,见到了一个人。“穆清一边将手里穆母炖的汤放到桌上,一边轻声说了句。 李十安扬眉:“谁?“ 穆清:“纪秋白。“ 听到这个名字。李十安的眼神顿了一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穆清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是从你这个位置离开的,如果不是保镖说今天除了医生没有来人,我还以为他是特意来找你的。“ 李十安:“找我?他多半恨不能一辈子不见我才对。“ 说起来,纪秋白会在监狱里蹲三年多,她也算是帮了个大忙,警察来询问她的时候,她为了彻底摆脱当时跟疯了一样的纪秋白,直白的言明了他囚禁自己并且给她注射不明药物限制她人身自由的事情。 这才让林遇深轻而易举的将他弄进了监狱服刑三年。 穆清听完了他们之间的恩怨,沉了下,提醒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我看纪秋白这个人阴森的很,身上有种亡命之徒的戾气。“ 李十安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门外有你找来的保镖,我一直待在病房,他伤害不到我,你放心好了。“ 穆清却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但也并不想要因此给她造成什么心理负担便说道:“总是,小心一点总没错,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李十安点头,“好。“ “还有??“穆清顿了下。 李十安掀眸:“嗯?“ 穆清:“??上次妈跟你说过,关于想要认你做养女的事情,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妈的意思是,也可以趁着这件事情给你去去晦气。“ 老一辈的人,似乎总是对于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很是当真。 “??家里人吃个简单的便饭??“李十安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需要费心劳神交际的场合。 穆清却打断了她:“上次关于你假冒安歌的事情闹出的动静并不小,前几天妈出去的时候还有人在询问这其中的纠葛??这一次的宴会也是为了给你正正名。“ 住在医院的时间太久,李十安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现在好像还担着,冒充的穆安歌的恶名。 “那就按照你和阿姨的事情办吧。“对于他们刻意的维护,李十安不忍心拒绝。 “今天,先接你出院?“穆清询问道。 李十安闻言,点头,“好。“ 穆清让人去暂时办理了出院手续,李十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就那么离开了。 林遇深在赶到良夜国际俱乐部的时候,前来搜查的人已经清了场,负责人见他来了,走到他面前低声说了几句,林遇深半敛着眸子点了点头。 “林老板果然是好大的面子。“见他来了,前来搜查的人冷声道。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01章:殷红的血,粘稠的血,刺目的红。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医院? 李十安顿了一下,“我是。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是这样,一位名叫顾盼的小姐在小诊所内堕胎的时候发生了大出血,被紧急转送到了我们医院,我们在她的紧急联系人中找到了您的手机号,请您尽快到医院一趟。“ 紧急联系人? 李十安从过往早已经泛黄的记忆中,找出了相关的记忆。 那年顾盼在外做兼职,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作息紊乱在工作中忽然晕倒,被同事紧急送往医院后,却怎么也找不到顾盼可以联系的家人。 最后还是李十安打来了一通电话,这才知晓了事情始末。 从那天开始,出于关心,李十安让她将自己的联系方系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换了手机号,顾盼还是保持了原来的习惯。 挂断了电话后,李十安连忙换好了衣服,急匆匆的冲出了家门。 因为太过慌张,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脚踝,她都来不及在意。 “出什么事了?“穆清看到她急匆匆出门的模样,问道。 李十安陡然回过神来,拿着车钥匙的手都在颤抖,“??顾盼,顾盼出事了,你现在,现在能不能送我去一趟医院?“ 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开不了车。 穆清虽然很少从她的口中听到顾盼的名字,但是看着她慌张的状态,猜测到应该是以前的熟人。 于是打开车门,“哪家医院?“ “将军路456医院。“ 夜晚路上的车不多,在她焦急的目光下,穆清一路疾驰,开去了将军路上的456医院。 下车的时候,李十安的腿都有些软,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医院,跑到服务台问道,“急救室??急救室在哪里?“ 值班护士:“三楼,下了电梯右拐500米。“ 穆清停好车后,快步赶了上来。扶着她进了电梯。 三楼急救室门口清洁工正在处理着地上的血迹,李十安看着地上还没有处理完的血迹,脑袋“嗡嗡“的作响。 直到这一刻她都还不敢相信,顾盼真的一个人去堕胎,还造成了大出血。 急救室的等彻夜亮着,李十安死死的盯着门口的位置。 有护士急匆匆,接连的去血库取血,李十安看着那一袋袋的血,看的眼睛生疼。 在护士第三趟去拿血袋的时候,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上前拦住她的去路,问道:“为什么需要这么多血,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护士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沉重,“??病人的出血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你们??还是要做好打算。“ 这无疑是在某些方面下达了死神的通知。 李十安经历过一个人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绝望,她冷到浑身都在颤抖。 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回荡着的都是同一句话:怎么会这样?? 跟她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地,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是不是,我有做错了??我不该??“ 不该在顾盼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置之不管。 穆清看着她追悔的模样,伸出长臂抱住了她,“谁也不会预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不关你的事情。“ 李十安趴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半晌等情绪渐渐平稳,慢慢的从他的怀抱中撤离。 对此,穆清也没有在意。 “你说得对,如果这件事情要寻找到罪魁祸首,那一定是陈宵礼!“如果不是他,顾盼不会怀孕。 李十安红着眼睛将电话拨掉到了陈宵礼的手机上,但是却没有人接。 她再打过去,对方竟然直接关了机。 李十安紧紧的握着手机,没有人会怀疑,如果陈宵礼此刻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将手机摔在他的脸上。 “没人接?“穆清问了一句。 李十安点了下头,然后转而拨通了林遇深的电话,她的想法很简单,即使林遇深不知道陈宵礼的位置,那也一定能联系上沈以晴,而依照陈宵礼对沈以晴的痴迷程度,沈以晴一定可以联系到他。 而实际上,找到陈宵礼要比想象中顺利的多。 林遇深在看到李十安的电话后,楞了一下。 陈宵礼正在倒酒,看到他难得的走神,好奇的凑上前看了一眼,“稀奇,她竟然会主动联系你,难道??你背后又做了什么,触到了她的底线,打电话来声讨你?“ 林遇深闻言寡淡的眉眼横了他一眼,陈宵礼抿了下唇,闭上了嘴巴。 划开接听键,林遇深没有开口。 李十安却是开口就问:“陈宵礼呢?你知不知道陈宵礼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的语气带着难掩的愤怒,让林遇深拧起了眉头,瞥了一眼茫然的陈宵礼:“出什么事情了?“ 李十安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在一起吗?“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 “让他接电话。“李十安沉声道。 林遇深顿了下,却还是依言将手机丢给了陈宵礼,陈宵礼接住电话的时候一脸的莫名其妙,完全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位活祖宗。 “李大小姐有何??“ “将军路456医院,顾盼堕胎的时候导致了大出血现在危在旦夕,你如果对她还有半分愧疚,就马上过来!“ 陈宵礼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十安已经开门见山的开了口。 而原本带着几分戏谑来接这通电话的陈宵礼,在听完了她的话后顿时脸色大变,“你??你说什么?“ “顾盼,顾盼她??她,进急救室了?“ 李十安沉声道:“三个小时前被送进急救室,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陈宵礼如果顾盼出了什么事情,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顾母茫然的重复了一遍,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直到李十安挂断了电话,陈宵礼都没有缓过神来。 顾盼真的去??堕胎了?? 堕胎的途中还遭遇了大出血,目前??生死未卜。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遇深在听到对话的内容后整个人也是一怔,他拍了拍陈宵礼的肩膀,“我陪你去一趟吧。“ 陈宵礼却压根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李十安带着冷淡的话,顾盼现在??生死为卜。 生死未卜? 怎么会?? 在陈宵礼的记忆中,顾盼一直都是个安静的容易被人忽略的存在。 她貌不出众,语不惊人,总是安安静静的待着,读书的时候安安静静的,上课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就算是活动的时候也都是安安静静的,她无疑是个容易被人忽略的女孩儿。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儿,死心眼起来,却异样的固执。 她明知道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可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甘愿对自己付出真心。 陈宵礼记得,在他得知沈以晴嫁给了自己的父亲时,觉得天都要塌了,他像是个疯子一般的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大喊大叫,招来无数的白眼的指责的目光,所有人都当他是个疯子神经病,唯有那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儿,握住了他的手。 告诉他:没关系,再大的痛苦都会过去,时间会慢慢的消弭掉很多的痛苦。 那时他第一次正眼去看她,触及到他的目光,她的脸很快就红了起来。 陈宵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关于顾盼的记忆会那么清晰的再脑海中一遍遍的浮现,等到浑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硬起来,他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然后踉踉跄跄的朝门口跑去。 林遇深看着他此刻的状态,剑眉拧了一下,随后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等他们二人来到医院的时候,李十安穆清还守候在急救室门前,四周静悄悄的一片。 “她??怎么样了?“陈宵礼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李十安僵硬的脖颈转了过来,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慢步走到了他面前。 “啪--“响亮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碰她?“李十安质问道:“你喜欢谁,你爱谁,你想要受着谁,没有人管得着,但是你既然没有要跟她在一起的意思,为什么还要碰她?“ 陈宵礼揩了下嘴角,“我??是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李十安扯了扯唇角,“你的一句对不起还真是金贵。“ 金贵到可以弥补一个女人九死一生下来的伤痛。 陈宵礼哑口无言,谁让在顾盼的事情上,本身就是他理亏。 林遇深看着情绪激动的李十安,迈动脚步,想要劝她情绪不要太激动,但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有了动作,穆清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十安,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动怒,忘记了吗?“ 李十安看了他一眼,在他不赞同的目光中,抿了下唇,却还是听从了他的话。 林遇深目光沉静的看着互动和谐透着温情的两人,心脏处好像有双手在不断的拽动着。 又过了一个小时,急救室的门应声而开,面无血色的顾盼被推了出来,像是个失去了生命力的透明人。 李十安第一时间走了过去,拽着医生的胳膊问:“她怎么样了?是不是脱离危险了?“ 医生擦着额头上的汗,摘下口罩,面色有些疲惫:“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另外,希望你们在病人醒来后,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她本身宫寒,这一次流产又出现了大出血的状况,日后需要好好的疗养,不然怕是??很有可能造成不孕。“ 李十安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救了她。“ 医生点了点头。又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项。 李十安事无巨细的听着,点了下头。 陈宵礼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顾盼,心好像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他印象中始终安安静静的女人,这一次显得尤为的沉静。 李十安回过头来,神情冰冷的望了一眼陈宵礼,这一次她没有上前,也没有再给他一巴掌,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跟在顾盼的身后。 穆清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而陈宵礼的脚步像是在地上扎了根,无法迈动一步。 “遇深,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陈宵礼看着好友哑声问了一句。 林遇深掏出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却在下一秒又放了回去,医院禁止吸烟。 “感情里的事情,说不清??“ 说不清,永远都说不清楚。 陈宵礼苍白的笑了笑,是啊,说不清楚。 只是,他确确实实伤害了一个好女孩儿,一个好女人,他知道。 可是,不爱就是不爱,除了愧疚,他给不了顾盼别的。 也许多年以后再想起她的时候,也依然会觉得内疚,但是爱吗??不会的,他只爱沈以晴。 他爱的人,只有沈以晴。 漫长的。从少年到而立之年。 病房里的李十安,在手机震动响起的一瞬,走出了病房。 “陈宵礼,你的手机呢?“ 陈宵礼楞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机以后,上面是十多个未接来电。 除了李十安打的两个外,悉数都是顾盼打来的。 陈宵礼眼神怔了一下,李十安却只是冰寒的勾起了唇角,将自己手机上的视频传给了他,冷声道:“希望今后的日日夜夜,午夜梦回,你都能够一夜安眠。“ 她传给他的,是一段录像。 是李十安花钱从仁和医院买来的录像,截取的是顾盼交完钱,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待手术的全部画面。 画面中的顾盼眼神空洞的巡视了一圈周围前来堕胎的女人,有打电话痛哭的,有抱着男友埋怨的,还有跟她一样??面如死灰的。 她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神情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她与周边的环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她的害怕和无助写在眼睛里,写在脸上,她张皇的看了看来时的走廊,似乎想要走,但是??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排在最前面的女人被叫进了手术室,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拿出了刚才照的B超,手指慢慢的在上面轻轻的滑动着,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却不难猜出。 她在道歉,向这个没有机会出生的孩子道歉。 她的双肩在颤抖,将B超紧紧的抱在怀里,压在胸口的位置,跟她坐在同一条长椅上的女人看了她一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很快,前一个进去的女人一脸惨白的走了出来,头发被汗水打湿,扶着墙,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只是没有走上几步,就陡然倒在了地上,正好倒在顾盼不远处的位置。 顾盼擦了擦眼泪,上前去扶她,手指上却摸到了血。 她像是被吓傻了一般,直到女人跟她道谢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反应。 只是呆愣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 殷红的血,粘稠的血,刺目的红。 “下一个,顾盼!“护士响亮的声音在视频中传来。 顾盼猛然抬起头来,脸上是害怕的泪光。 总是安安静静的姑娘,连恐惧和害怕都是悄无声息的,只是此刻她的恐慌和害怕,全部写在了脸上。 她手指颤抖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手上的血沾到了手机上,她拨了一个出去,然后敛声屏气的等待着。 等待着-- 但是,没有人接。 她又拨了一个出去,照旧没有人接。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拨了出去??后来,她不再拨了。 因为,她好像知道,那人是真的不会接她的电话。 她颓然的把手机放回了包里,又哭又笑的,泪水挂了满脸。 她的眼泪,好像怎么也流不尽。 “顾盼,到你了。“这一声就好像是末日钟声的敲响,顾盼的脊背僵直的好像后背上固定了一块钢板。 她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走廊的方向,然后,一步步的,走向了手术室。 陈宵礼心底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爱顾盼的,可是脑海中却怎么也忘不掉,她流着泪害怕无助的模样,这个画面反反复复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一遍一遍又一遍,好像永远都不会有终结的那一天。 林遇深看着失魂落魄的陈宵礼,目光随后就落在了李十安的身上,“这件事情错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你何必??“ 何必要拿出这份视频,来让他这辈子都经受折磨。 只是这话,他没有全部说出来,而李十安却像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样的开了口:“因为??我护短。“ 简简单单又透着骄横的话语,偏心庇护不讲理。 “??我想去看看她。“陈宵礼沉默数秒后,说道。 李十安伸出手臂将他拦下,“陈宵礼,谁都有资格说出这句话,唯独你。“ “我??只是想要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陈宵礼说道。 李十安:“如果道歉有用,警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你现在的任何行为都没有意义,已经造成的伤害,永远都不会有消失的那一天。“ 陈宵礼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只是他就是想要看看她。 很想,很想。 但是李十安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你现在能做的,是永永远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会忘了你,然后幸福的结婚生子,你能做的,是??不再打扰。“ 这是李十安给他最后的忠告。 陈宵礼走了,满身颓然的朝着病房看了一眼后,离开了。 林遇深却没有跟着离开,而是在李十安准备回病房的时候,蓦然开口说了一句:“安安,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顾盼这个时候会想要见他?你不是她,不可能真的了解她内心里的想法。“ 感情这种东西,原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或许在你的眼中陈宵礼的行为罪无可赦,也许顾盼就是愿意给他一个救赎彼此的机会??“ 李十安的脚步一顿,数秒钟后慢慢的回过了头:“如果她能原谅,我就打断她的腿。“ 林遇深墨色深瞳骤然一缩,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决绝到这种程度。 又或者??她真正决绝的并非单单是顾盼的事情,这不过是个预告在上演罢了。 而预告的,是她面对感情的态度和坚决。 李十安走进了病房,林遇深忽然想到因为良夜事件的插曲,关于已经找到合适心脏的事情一直没有告知她,脚步一抬,便准备跟进去。 然而,却被孙经理打来的一通电话被止住了脚步。 这个时间点,依照孙经理的办事速度,的确该有消息了。 想到这里,林遇深接通了电话,“??准备回程了么?“ “老板??对不起。“电话那头却传来孙经理沉重的带着歉意的声音。 林遇深闻言便知道,事情多半是发生了变故,整个人的神情为之一沉:“怎么回事?说。“ 孙经理:“??原本已经跟院方打好了招呼,但是就在我们准备好东西去取的时候??忽然被告知??四九城那边某位带颜色的家族幼子突发心脏病急需要心脏移植救助,上面下了暗示??一切紧着这位来,所以??所以,心脏已经上了飞机被取走了。“ “取走了?“林遇深哑声重复了一句。 为了等待合适的心脏移植,他们耗费了多少时间的人力物力财力,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结果??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截胡了? 而且还是,就是他们再如何有钱,也绝对竞争不过的对象? 上天这是在给他们开了一场什么样的玩笑? 孙经理的心情也是分外的沉重,这么多时间的费心寻找,在最后的时刻落败。这种滋味对谁来说都不好受,“对不起,老板,如果??如果我能再快一点说不定,说不定??“ 再快一点? 既然上面有了这个意思,就算是先一步拿到了??也不过是拱手相让的结果。 一山更比一山高,从商的从来搞不过玩政的。 林遇深这边一直没有反应,孙经理拿不定他的想法,带着揣测和忐忑的问道:“??老板,接来下,我们怎么办?“ 李小姐那边听医生的意思是,已经等不了太长时间了。 束手无策是一种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心头眼底尽是茫然。茫然无所归处,茫然何所归期。 “回来吧??“ 这一声,怎么听都像是叹息。 孙经理从中听到了满身的怅然,让人止不住的喉咙为之一哽。 本该是高高在上倨傲自傲的存在,可孙经理却知道,这些年,众人眼中的商界阴谋家,其实??也不过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曾经满心仇恨,后来满身愧疚,如今只剩下孤身的寂寥。 命运喜欢捉弄的,都是可怜人,另一类人,被称为是--上帝的宠儿。那是光明神庇佑的存在。 余的,上帝不是想要折磨你,他只是??没空搭理你,任你在苦海沉沦挣扎。 这一晚,在医院巡逻的保安看到了一个怪人。 如今已经是四方城的冬天,夜晚的温度更是低到一定的程度,路上的行人哪个不是行色匆匆,可他却站在医院前方的广场前,就那么直立立的站着,然后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青色的烟雾缭绕着,保安一开始盯看了一会儿,但是没有几分钟的功夫就觉得浑身跟冻僵住了一样,止不住的就想要动弹两下取取暖。 可那个怪人呢? 保安无聊的计算了一下时间,他站了足有两个小时。 一身西装革履看上去像是财经杂志上才会出现的商界精英,难道这商界精英们都要比普通人抗冻一些? 保安情不自禁的想着。 ?? “啊!有鬼!“ 南山壹号院内传来一声叫喊,朝朗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卧室,尖叫声响起。 不过还是半大的孩子,受到了惊吓以后,一直哭喊着“妈妈。“ 楼下的佣人听到动静连忙跑了出来,查看情况。 而此时卧室内的郑菲菲被儿子的惨叫声骇住,顾不上追出去安慰受到了惊吓的儿子,而是手忙脚乱的趴到了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半边面积上已经开始溃烂发黑的模样,眼神里满是狰狞。 “我的脸??我的脸??“ “咚咚咚。“伴随着楼下朝朗的哭喊声,佣人找来安保人员大着胆子上了楼,敲响了朝朗口中的“妈妈的房间里有鬼“的房间。 郑菲菲脊背一顿,然后慌忙的开始去拿口罩和墨镜。 佣人和安保人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全幅武装的模样,“??郑小姐,刚才你一直在房间里?“ 郑菲菲有些不耐烦道:“是,怎么了?“ “那个??那个小朗刚才说,说这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佣人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一个小孩子看花眼了,我一直在这里怎么什么都没看见,我累了,你们出去吧。“没说两句话,郑菲菲就直接赶人了。 佣人心中虽然有所疑惑,但是听她这么多了。也没有继续多问。 只是朝朗明显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张小脸都白了,让人看上去不禁有些心疼。 林遇深回来的时候,昏暗的客厅内坐着一个人,即使是灯光昏暗,她依旧带着墨镜,说不出的怪异。 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女人微微侧了侧头,“你回来了。“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说了句“早点休息“便直接就准备上楼了。 “遇深??“郑菲菲叫住了他。 林遇深停下脚步,等待她的后话。 郑菲菲握了握手指,站起身,带着孤注一掷的味道:“我喜欢你。从你开始照顾我们孤儿寡母开始??我知道你也很喜欢小朗,既然这样,既然这样我们不如??“ “郑菲菲。“林遇深沉声说道:“我照顾你们,是因为朝朗的父亲救了我一条命。“ 郑菲菲的指尖深深的陷入了手掌:“就只是,只是因为这一点?我们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你难道就??“ “??好好收拾一下行李,后天的飞机不要误了。“ 说完这句话,林遇深便抬脚上了楼。 郑菲菲看着他无情离开的背影,恨红了眼睛,重重的摘下了墨镜,露出狰狞的面颊,黑夜中宛如是从地狱中出现的厉鬼。 有起夜的佣人余光隐约的瞥到她的面颊,还以为是自己一时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顿时整个人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响,让郑菲菲狰狞的视线看了过来,佣人张大了嘴,一个“鬼“字还没有喊出口,就看到眼睛赤红的郑菲菲顺手抡过一个棒球棍就朝她走了过来。 佣人被她狰狞可怖的面容吓到,想要逃跑却没能做到。 随着“砰“的一声,佣人直接被击中了脑袋,昏了过去。 郑菲菲披头散发的一手拿着棒球棒,一手拖着已经昏迷的佣人回到了佣人房,随后,里面传来“砰砰砰“,棍棒击打在肉身上的闷声。 佣人曾经引为剧痛醒了过来,但是??嘴上被堵上了东西,根本没有办法张开。 “唔??呜呜呜??“ 不要,不要?? 佣人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她在心中不断的嘶吼着,求绕着,但是她的恐惧和害怕反而愈发的激起了郑菲菲的施虐欲。 当脑袋上的鲜血流尽眼睛里之前,她的眼前都是一张宛如是厉鬼的面容。 一刻钟的时间,地上的佣人已经不会动弹,也不会挣扎了,鲜血顺着地板流淌着,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是死不瞑目。 她到底都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杀。 郑菲菲的状态显然已经不正常了,她杀了人,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恐惧,反而看着手上的鲜血眼神中露出了痴迷。 她有条不紊的将佣人塞到了床底下,然后从柜子里掏出几件衣服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一同丢到了床底下。 “咔“佣人房锁上,郑菲菲神情自若的上了楼。 她在房间里洗了手,然后坐在梳妆台细细的梳理着头发,一根根,一缕缕的,染血的狰狞面孔映照在镜子里,在夜晚如同鬼魅。 她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一件衣服,然后就那么坐在床边,静静的等待着天亮。 她做好了决定。 纪秋白说得对,语气看着林遇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还不如??他们一起死。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02章:你的心脏啊,可不能就这么给浪费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这样,他们就能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不是么? 她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将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拱手让给一个贱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你上次的提议我答应了??天亮之前,我要收到新的东西。“郑菲菲沉声说道。 对于这一通电话,纪秋白丝毫不觉得意外,“如你所愿。“ 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纪婉儿看着挂断了电话后,笑容阴狠的纪秋白,顿了一下问道:“有什么好事情?“ 纪秋白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动作惬意悠闲的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她,两个酒杯交碰了一下后,他这才慢慢的开了口:“??今天过后,林遇深这个名字,四方城、华国将不复存在。“ 纪婉儿闻言凝眸看向他,“什么意思?“ 纪秋白转动着酒杯,森冷的目光看着杯中的红酒撞击着杯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于他的哑谜。纪婉儿显然并不明白。 而纪秋白也没有要详细解释的意思,只是说:“明天说不定会有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你是说,穆家的那场宴会?“这是纪婉儿第一反应过来的事情。 纪秋白拿着杯子的手放缓了速度,“嗬“然一笑,“??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自从纪秋白出狱以后,纪婉儿就越加的看不明白这个弟弟,甚至很多时候,明明是亲姐弟,被他盯着的时候。都会有种背后发寒的感觉。 就好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纪婉儿带着几分谨慎的问道。 纪秋白左边唇角扯动,“??让人买个棺材,怎么说都是认识一场,一张棺材我们纪家还能施舍的起。“ 纪婉儿心中的狐疑更甚,但是见他并不打算解释的模样,张了张嘴,也没有问出声。 ?? 次日。天气不错,四方城难得的在这样的冬日里没有刮风。 李十安一袭修身的金色长裙,葳蕤的裙摆拖在地上,灯光洒下熠熠生辉泛着光,丝绸的衣料光滑而细腻,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头发慵懒的盘起,耳边碎发更添妩媚光泽。 她的出场引起惊呼声一片,美人如花隔云端,原本明亮的灯光在这一刻似乎都失去了光彩,暗淡了下来。 只是,美人美则美矣,似乎身体不是太好,只是走了几结台阶似乎就有些呼吸不畅。 众人这才想起,似乎传闻,被认亲的这位??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里待着。 看来,如今看来,病秧子的传闻并非虚假。 可惜了,可惜了,身体弱成这样,长相再如何的出众,似乎,都打了些折扣。 原本打着跟家里小辈结下笔姻亲的长辈,一个个有些偃旗息鼓的,但却并不妨碍场上的年轻人大献殷勤。 穆清将一披肩盖在了她的肩上,“不要着凉。“ 李十安瞥了眼暖气充足的场内,“我不冷。“ “??不冷也戴着。“穆青顿了下说道。 正在攀谈的穆母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抹欣慰,跟她正在聊天的妇人见到这一幕,不动声色的打听道:“穆清还真是疼爱这个干妹妹呢。“ 穆母笑了下:“穆清的确是怜惜十安,这场认亲宴也是他提出的,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情难免考虑的不周全,还好有穆清替她操心??“ 这话里的意味倒不像是认了个干妹妹,倒像是??在维护情人? “李小姐,这是我们大老板让我代替他送给您的礼物,他??出了点状况,约莫要晚一点到。“孙经理笑容满面的递上礼物,说道。 在场的人,或许有没跟林遇深这个幕后老板打过招呼的,但是对于孙经理却熟悉的很,林遇深名下的产业打理方面的事宜都由他出面,可以说,是低调神秘的林老板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李十安不见得想要收下这份礼物,但是在孙经理的笑脸下,也只能收下:“替我跟你们老板说声谢谢。“ 孙经理笑着点头,但??却没有直接离开。 守在李十安身边的穆清见此开了口:“孙经理还有话要说?“ 孙经理张了张嘴,眼睛看向李十安,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是迟疑了数秒后,还是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离开了。 李十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皱了下眉头,刚才那一刻,她觉得孙经理是有话要说的,甚至,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老板,礼物已经交给李小姐了。“避开人群,孙经理在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里,打通了电话。 坐在车上的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宴会开始了?她身体怎么样?“ 孙经理如实回答道:“精神看上去不错。就是??好像,精力比之前还要差上几分。“说完,便将李十安下楼梯时肉眼可见的呼吸不稳说了一遍。 林遇深的眼眸沉了一下,数秒后,问道:“??寻找合适移植心脏的事情怎么样了?“ 孙经理:“??暂时,还没有消息。“ 并不是多数人都有遗体捐赠的意识,而且还要年龄相仿??更是难上加难。 这么短的时间能遇上一个已经实属不易??只可惜?? 正在开车的郑菲菲透过后视镜,眼眸死死的盯看着打电话的林遇深,因为车内很是安静,所以孙经理跟林遇深的对话她听了个大概。 即使这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念念不忘李十安。 如果她走了,两人势必会很快就在一起,这样的画面,郑菲菲即使是想到,就觉得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杀意。 她得不到的东西,李十安那个贱人也不要妄想得到。 林遇深在简短的通话结束后,深邃的眉眼不经意的向前一瞟,正好撞到郑菲菲还没有完全收敛起的狰狞神情,敏锐的神经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向他发出了危险诡异的信号。 而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佣人紧急的打来了电话,说是家里的王姐在昨天晚上被杀了。 “死了?“ 佣人声音里都带着颤抖,“是??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人,房门也被锁上了,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没有见到人,却??却闻到了血腥味,最后,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警察说,说??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 好端端的人,就那么死了,别墅内的佣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更何况还有警方那一句:“初步断定是熟人作案。“ 也就是说??凶手就在别墅里。 这样的情况下,谁都害怕一不小心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林遇深听后,看向了前方的郑菲菲,“王姐死了,昨天晚上你见过她吗?“ 听到“王姐“的名字,郑菲菲却笑了起来,“你说,那个没长眼的贱人?我当然见过??“ 电话还在通讯中,电话那头的佣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敛声屏气了起来。 “王姐的死,跟你有关吗?“林遇深直白的问道。 郑菲菲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在发笑。 她的笑声在车内显得异常的诡异。 “朝朗??是真的走丢了,还是被你给藏了起来?“ 他之所以会没有第一时间跟孙经理渠道穆家的宴会现场,就是因为朝朗的突然走失。 他对那个孩子。是真心的喜爱。 乖巧听话还懂事,是个好孩子。 而朝朗走失的消息,就是郑菲菲说出来的,这才拦下了林遇深出发的脚步,转而跟她在朝朗会活动的区域内找人。 林遇深从来没有怀疑过郑菲菲会拿自己的孩子做什么事情,但是如今看来??恐怕是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对于他的逼问,郑菲菲没有回答,只是问道:“遇深,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一家三口? 林遇深眸色寡淡的纠正了她的说法:“??朝朗有父亲,我对你们只有补偿的心思。“ “你胡说!“郑菲菲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扣得死紧:“你胡说,你就是被李十安那个贱人迷了心窍,她没出现的这三年??她没出现的这三年,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吗?!是她,是她抢走了你!“ 林遇深没有闲情跟她胡搅蛮缠,“停车。“ 依照她如今的模样,朝朗定然是在她的手上,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跟她耗下去。 然而郑菲菲却“哈哈哈哈“大笑出了声,诡异的眼眸看向后视镜:“停车?我不会停车,遇深你不要把我们送走好不好?我们两个结婚好不好?我们结婚,然后我可以再给你生个带着你血缘的孩子,然后我们一家四口,就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好不好?“ 她的状态很是诡异,后座上的林遇深握紧了手机,目光锁在了她手中的方向盘。 然而郑菲菲似乎已经先一步察觉到了他会有的举动,说道:“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我就直接朝着路桩撞上去。“ 车在大桥上快速的行驶着,林遇深的神情也冷凝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里黑渗渗的,透不出一丝的光线。 “郑菲菲杀人是犯法的,你现在收手,还能算是迷途知返??“林遇深没有询问她杀了王姐的理由,因为任谁都看得出,郑菲菲此刻的精神很不正常。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郑菲菲脸上的笑慢慢的凝固在了嘴角,阴森可怖:“所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要我是不是?!“ 林遇深眸色深幽一片,没有回答,骨骼分明的手指搭上了车门,尝试了两次以后,都没能成功。 郑菲菲将他的举动都看在眼里,沉声说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林遇深拇指摩搓了一下食指指腹,“想杀了我?“ 郑菲菲闻言,忽然踩下了刹车,出于惯性,两人同时都朝前倾了一下,她说:“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跟我在一起。“ 林遇深的反应是??忽然整个人从后座上弹起向前,试图去打开车门。 不要试图跟一个疯子讲道理,如果别墅内没有闹出人命,林遇深或许还会考虑在这里跟她虚以委蛇下去,但是??一个在杀了人后都能淡然自若的女人,俨然已经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离开这里。 然而,郑菲菲既然已经孤注一掷,连人都杀了,又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她陡然踩下油门,林遇深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她泛着狰狞红色的眼镜,“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她径直准备将车撞坏桥上的防护措施扎进海里。 危机在前,林遇深眸色一深在拨打了110后将手机放在后座上,便扑上前要抢夺方向盘。 两人在纠缠中,林遇深没有在意的竟然直接将郑菲菲脸上用药水固定的假面给扯了下来。 假面牵连着皮肉,即使只是撕扯下来半张脸,但那狰狞恐怖如同厉鬼一般的面容还是让林遇深的眸光骤然一缩。 郑菲菲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脸,但是下一秒忽然就松开了手,反而发出令人背后发寒的笑声,“哈哈哈哈??你害怕了?看到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害怕了?“ “这些都是李十安那个贱人害我的!现在她还要抢走你,我不会让她得逞的,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我们一起去死吧,我们一起去死!!“ “砰--“ 油门踩到最大,直直的就撞上了防护栏,防护栏被撞出一个口子,林遇深整个人直接被撞到了车顶上方,脑袋被撞击,浑身的骨头好像都移了位置。 “砰!“轿车掉入海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手机那端接线的警员不断的呼喊着,想要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却什么回应都没能得到。 穆家的宴会在此时引来了高潮的部分,穆母一手牵着李十安一手握着穆清的手,宣告着众人,穆家迎来了新的家庭成员。 数月前还在被围攻的冒名顶替的假千金,好像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就得到了证明。 不少人都在暗自艳羡着李十安的好运。 这穆家比之兴盛时期的李家丝毫不逊色,甚至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优胜很多。 这李家倒台了,做了纪家的少奶奶,纪家如今半死不活,转眼间就成了穆家的小姐。这样的运势,不得不说是一个好字。 只是,世人多半都是这样,看到了外面的光鲜,却不了解这份光鲜背后的沉重和痛苦。 林遇深在短暂的昏迷中醒了过来,头上和脖颈处都是被划裂的伤口,车窗玻璃被撞碎,无数的海水涌了进来,制约着呼吸。 他颤动着手指。想要动一下,但却始终没能做到。 意识模糊间,他看到了远处海面上的一束光。 那光极美,极亮,极其的动人,因为??那束光线慢慢的呈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庞。 那是一张巧笑倩兮的面庞,有着最明媚的眉眼,有着最绚丽的笑容,她在冲他喊:“谨言??沈谨言??“ “原来你就是沈谨言。我还以为是什么长了两个脑袋的怪物呢,这么一看??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嘛。“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她仰着明艳动人的面庞在他的脸上观察着。 他原本并不是什么有耐心的性子,但那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竟然没有离开,而是就那么配合的站在原地,任由她打量。 或许是李小姐虽然嘴上说着不客气的话,但那双眼睛??干净澄澈的让人,心动。 “教授说让我跟你多学学??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所以,前一句跟后半句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许是他眼中的狐疑太过明显,骄横的李小姐有些懊恼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那个意思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也没有就是个所以然来。 “有男朋友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李小姐呆愣的“嗯?“了一声,俏生生呆愣的模样,透着几分的娇憨,林遇深鬼使神差的就说了一句:“好。“ 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忽闪忽闪起来的时候,好像是蝶翼起舞。 “??谨言,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等你出来了??我们,我们就跟上次说的那样,找个四季花开的地方定居好不好?我们离开四方城??“ 那是他八年前入狱时,她握着他的手,说的话。 是他们??情浓之时,早已经许下的承诺。 “谨言??沈谨言,不能睡??起来??“ “快起来??你还没有带我去四季花开的地方??“ 在林遇深的眼镜慢慢的要阖上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那束光线里传来的声音。 他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海水充斥在眼睛里,他瞥向已经破碎的车窗?? 海水刺痛着身上的伤口,制约着呼吸也制约着大脑的思考,现在,外面被海水压制着,想要推开车门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破碎的车窗里出去。 林遇深没有注意到的是??驾驶座上的郑菲菲竟然也醒了过来。 并且在他试图起身离开的时候??摸索出了一把刀,眼神猩红的想要跟他就这样一起死在海里。 ?? “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纪婉儿看着一直盯看着平板屏幕的纪秋白,问道。 纪秋白将已经反复看了两遍的视频递给了她,视频显然是网友用手机拍摄的,画面并不是十分清晰,但是车牌和落水的车辆还是能看清楚的。 “这车你认识?“纪婉儿问道。 纪秋白倒了杯红酒,微微举高了一些,然后仰头一饮而尽,“自然是认识。“ 纪婉儿好奇:“谁的车?“ “林、遇、深!“这三个字从舌尖滚出,带着的是深切的恶意。 纪婉儿一顿,“??是你做的?“ “不过是??找了个合适的棋子。“从接近郑菲菲,到帮助她恢复容貌,再到所谓的陷害良夜国际俱乐部,不过都是一段铺垫。 他从来想要的就不是毁掉林遇深的事业,而是??要他的命。 而执行这一点的,自然就是郑菲菲这么个蠢货。 “不会??不会留下什么马脚吧?万一人没死怎么办?“纪婉儿听到林遇深事故的消息,也跟着笑了起来,但还是有些紧张的询问了一下。 纪秋白又倒了一杯红酒,放在鼻子下深深的嗅了一下,宛如是痴迷,“??没关系,我原本也没有想要他就这么去死。“ “你还有后手?“纪婉儿问道。 纪秋白森冷的眼神眯了眯,没有回答。 ?? 孙经理接到林遇深车祸消息的时候,穆家的宴会还没有散场。 李十安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穆清站在她身侧保驾护航,两人不知道在多少人眼中成了最般配的一对儿。 孙经理想要跟她说一下林遇深出事的消息都没有机会,只能一个人匆匆离开。 落水的车辆被打捞上来的时候,郑菲菲已经没有了呼吸,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手指还死死的攥着林遇深的衣服。 而林遇深?? 头部遭受到了剧烈的撞击,脾肾被刺穿又拔出,也不过是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在。 救援人员紧急将两人送到了医院。 先孙经理一步赶到的人是--纪秋白。 “滴滴滴滴??“重症监护室内,林遇深身上插满了针管。 孙经理还没有来得及去探究纪秋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听到他站在病床边对着林遇深说出的话,“你的情况死撑也不过是一两天的功夫??我知道你恨我,但??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可你的心脏啊,可不能就这么给浪费了??十安那边,不是正好缺一颗吗?“ 纪秋白手指压在林遇深心口的位置,“??挖出来??这是你欠她的。“ 他这是想来逼死林遇深,孙经理连忙上前:“纪少,你这是干什么?“ 纪秋白完全无视了说话的孙经理,转而掏出一份捐赠协议,“??半个月,半个月内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李十安必死无疑,这是你欠她的,一颗心脏而已,舍不得吗?反正你也活不了两天了,不是么?“ “你死了,她就能活下来,你不是??想要弥补她吗?“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03章:“这样也好,我的心脏它会守护着你。”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既然想要弥补她??那就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给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明明是鲜血淋淋的事情,纪秋白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起伏。 孙经理刚到虽然不知道林遇深究竟伤的怎么样了,但是这人还有意识,说不定,说不定还能出现奇迹,怎么就能??签下这份死亡协议。 “纪少,请您出去。“ 纪秋白闻言,似乎是这才察觉到身边出现了一个人,“林遇深倒是养了一条好狗。“ 面对他轻嘲的话语,孙经理全然当作没有听见,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纪秋白走了,却将那份协议留了下来。 孙经理下意识的就想要将这份所谓的协议撕毁,身上插满了针管的林遇深却有了细微的动静,他在,阻止他的行为。 孙经理喉咙一哽,开口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酸涩感:“老板,纪秋白他是刻意想要趁机要你的命,你??不能上他的当!“ 上当吗? 不,纪秋白只是抓住了他的弱点罢了。 如果他注定要死。他的心脏能在她的胸腔内跳动,何尝不是守护她的一种方式? “??我们一定会找到合适的移植心脏??“一个人如果连求生的意志都没有了,那再好的医生也没有办法将他抢救过来,孙经理现在怕的就是,林遇深在这个时候自我放弃,“李小姐她??老板如果想要好好守护着她,就更应该好好的活着不是吗?你如果死了,以后如果如果李小姐遇上什么事情??谁还会义无反顾的帮她?“ “??老板,老板也许,也许这一次的事情就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安排。不然,不然纪秋白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即使什么证据都没有,但是为了激起林遇深的求生欲,孙经理只能恶魔化纪秋白。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随口而为,已经是那么的接近真相。 今年的四方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冷的很。 同时还诞生了一场巧合??今年的春节,和西方的情人节重合了。 这场意外的巧合似乎更为今年的新春染上了一层浪漫的色彩。 新春的气氛总是浓厚的,四方城今年,还没有下过雪。 李十安的病情也随着新年的临近一天天的严重了起来。穆家的上空中似乎都笼罩着一层愁云惨淡。 李十安身上披着衣服,站在窗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外面,即使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想出去?“穆清从后面轻轻的拢了下她的衣服,询问道。 李十安动作有些缓慢的转过头,“我可以出去吗?“ 这段时间以来,穆清和穆母一直让她卧床休息,几步路的事情都要佣人代劳,就怕她体力不支出什么意外,如今?? 竟然会主动提出让她出去? 对上她疑问的眼神,穆清觉得有些苍凉,便默不作声的将视线给移开了。 他自以为做的不动声色,可李十安却都看在了眼里。 或许是??医生说了什么吧。 比如??命不久矣,想要做什么就多顺着她之类。 李十安出去的时候,是坐着轮椅的,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消瘦无力到,一阵大风就能吹走的地步。 四方城在北方,冬天百木枯萎,穆家大院并非坐落在繁华之地,烈风下显得有些萧瑟。 “冷吗?“推着轮椅的穆清问道。 李十安轻轻的摇了摇头,“还好。“ 穆清伸出手中在她的指尖轻微的碰触了一下--很凉。 她在撒谎。 李十安看着处处开始张灯结彩的红色,扯了扯唇角的位置,“??果然是要过年了啊。“ 她看到不远处挂在高处的灯笼,“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过年的时候,爸妈教我扎了灯笼,很漂亮的红色,上面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白兔。“ “如果你喜欢,过两天,我让人把需要的材料备齐。“穆清说道。 轮椅碾在落有落叶的地面上,发出“咔嗤“的响声。 “穆清,我是不是??没有几天了?“ 这话,她问的清浅,轻到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消散在风中,然后什么也听不到。 穆清推着轮椅的动作为之一顿,轮椅的轮子就此停下,然而他停顿了半晌能说的也不过就是一句:“十安,不要乱想。“ 是乱想还是确有其事,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比当事人知道的更清楚。 她的身体已经衰败到了什么程度,她心知肚明啊。 “穆清,我想再去一趟墓园。“许是,最后一次了。 穆清:“今天天气不好,我们等??“ “??不等了,就连医生都不能准确的判定我的死亡日期不是吗,万一??“万一没能再看上最后一眼,她怕??成为永恒的遗憾。 “医生给你检查了一下各项指标,没有什么问题??你只是只是在床上待得太久了。“他说,“身体,没什么问题。“ 李十安闻言,轻轻的勾了下唇角:“穆清你又在拿谎话骗我了,我的身体,我清楚。“ 穆清顿了下,故作轻松的说:“我用商人的信誉保证。“ 李十安好似心情不错,就跟他嘴皮了两句,“传闻世界上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有三种职业。“ 穆清:“嗯?“ 李十安:“律师,法医还有??商人。“ 而他就是商人,所谓无奸不商。 穆清温和的笑,“我跟他们不一样。“ 李十安笑了,眼角都带着笑意,声音清清浅浅的说:“我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我爸妈了,你说??他们是不是要来接我了?“ 穆清握着她的手,“别瞎说,叔叔阿姨只是想念你了,可他们要等几十年以后,才会来接你。“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我很怕,在我死的那一天。他们生我的气,不来接我??“她没有如父母所希望的那样,活成最阳光明艳的颜色,她的心底藏了污纳了垢。 可如果他们不来接她。 她一个人不认路?? 也很怕,孤单。 穆清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光,如兄如父也好似亲密恋人,“不会,没有人会舍得怪你,你很好,很乖,谁都不舍得,更何况是叔叔阿姨呢。“ 他的手指触及她的眼角,李十安这才后知后觉得发现,原来??她掉了眼泪。 她动手揩了一下,笑着说,“去墓园吧,我想再去看看。“ “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但一定不会是最后一次。“穆清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 李十安眉眼弯弯的笑,“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 穆清:“我大概,还没有学会拒绝你。“ 又或者是,不忍心拒绝。 李十安软下了眉眼,清纯却也娇俏妩媚,“穆清,你可真会哄人。“ 一本正经的说着让所有女人都会暖心的话,如果不是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短了,李十安多半会认为这是个情场高手,甜言蜜语信手拈来的那种。 “那你一定是最好哄的那一类。“因为她太容易满足,也太容易感恩。 你许她一点点的蝇头小利。一丝丝的温暖缠绕,她就恨不能赠给你一片星空大海,倾负此生所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漫不经心的话语中藏着的是彼此心中的荒芜和绝望。 意外是在去墓园的途中发生的,明明下的只是小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方的车辆就跟暴雨中滑胎一般的,朝着穆清的车辆撞了上来。 如果车上坐着的是健康无恙的人,这或许就是一次小追尾,左右不过是车辆受损,人员受到了惊吓,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更何况穆家的司机技术极好,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稳住了车身。 但是?? 这一切切的一切都是由前提的,而李十安并不在这个前提之内。 她的身体本身就是在硬抗,在期待着一个回转的奇迹,这一次的追尾直接造成了她的心脏骤停,她连张嘴向身旁面色陡然煞白的穆清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十安!十安!!“ 穆清稳住身形的第一时间就是去观察她的情况,看到的却是她慢慢闭上的双眼,顿时连呼吸都停滞了。 似乎稳住车身听到穆清的呼唤声,也紧忙转过了身。 “马上。马上去医院!“穆清情绪外露的喊着。 而肇事司机眼睛紧紧的盯看着前方驶远的车辆,拨通了电话:“纪少,事情已经办妥了。“ 这是他设好的局面,却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心中有股子遮掩不住的暴虐,“人怎么样了?“ 司机:“遵照您的吩咐,角度和力道都控制的很好,不会出现大的差错。“ 纪秋白:“我要的是分毫不差,如果车上的人出现什么危险,你知道后果。“ 司机脸色白了一白,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阴霾,“纪少,这??“ 然后,纪秋白根本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就直接的挂断了电话。 司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忍不住就爆起了粗口。 他等待了那么多天,终于等到李十安出门,完成了交代的任务,却还要承担撞人后的风险! 四方城的军区医院的重症病房内,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孙经理没有办法只能通知了沈以晴,不管怎么都是大老板的亲人。 沈以晴在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林遇深后,差点跌倒在地上,“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她性格多温柔,这样的疾言厉色鲜少发生。 孙经理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是郑菲菲,老板实在她车上出的事情,被救上来的时候,脾脏被插了一刀直接就破裂了??“ “郑菲菲?她在哪儿?“沈以晴沉声问道。 孙经理:“死了。“ 沈以晴:“怎么死的?“ 孙经理:“自杀。“ 沈以晴没有再过多的追问,林遇深如今这副模样,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疑问,她也没有力气问了。 “他现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沈以晴扒着窗户,问道。 孙经理垂下了头:“情况??并不乐观。“ “去找,去找最好的医生过来,只要能救回他,多少钱都可以。“沈以晴神情慌乱的拽着孙经理的胳膊,急切的说道。 孙经理狠狠的抿了下唇,“??省军医院最好的专家已经来过了。“ 可医生能救人,却终究不是神,没有办法活死人肉白骨。 林遇深的情况??目前只能期待奇迹的出现,“??医生让,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沈以晴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怎么,怎么会这样??“ “医生,医生!救救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她的命。“穆清急切的追上了急诊室前。 重症监护室和急诊室在同一楼层不同方向,穆清沉重的声音通过安静走廊内的回声隐约的传到了孙经理和沈以晴的耳中。 当晚,在省军医院内。 李十安同样被下了病危通知书,而??重症监护室内的护士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跟对方说起了这件事情。 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的男人,眼皮滚动了一下,数秒钟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孙经理是来查看情况的时候发现的,发现他竟然已经醒来了,不由的大喜:“老板,你终于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醒了??是不是就说明这一次的危机就算是过去了? 身材壮硕的孙经理不由得就湿了眼眶,那时喜极而泣,对他而言,林遇深不单单是他的老板,更是给了他新生活的贵人,如果没有林遇深就不会有他的今天,他这个人知恩。 “??找个轮椅??过来。“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他却说的分外的艰难。 孙经理眉头紧紧的皱在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询问,沈以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遇深,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对于这个小姨的话,林遇深一向都是尊重的,但是这一次,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眸光深深的看着孙经理,里面带着不容驳斥的坚持。 孙经理在他的身边打下手多年,只一眼便知道他这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没有任何人可以扭转。 只能狠狠一撇脸去借轮椅。 “带我去,李十安的病房。“ 他伤成了这场,说是丢了一条命都不逞多让,竟然想要离开重症监护室? 沈以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遇深,你,你疯了是不是?“ 他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然而林遇深依旧是坚持,而他坚持的理由,也让人??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因为他说:“??最后一面了。“ 最后一面了,等呼吸心跳都停止的时候,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所以,想要再见她一面啊。 孙经理明白了他的意思,喉咙酸涩难忍,一个大男人竟然就有种想要痛哭的冲动。 从林遇深忽然转醒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了林遇深的不对劲儿,他与其说是有了康复的迹象,不如说是??在挺着一口气,世人给了它一个极其悲情的名字,叫做--回光返照。 沈以晴不清楚这其中的纠葛,却因为他这一句话直接红了眼睛。 没有缘由的,就是觉得悲伤,觉得难过。 终究,孙经理还是推着他去到了李十安的病房,同样的重症监护室,门前立着的是满身狼狈的穆清。 四目相对的瞬间,穆清便伸手将他拦了下来:“这里不欢迎你。“ 透过玻璃窗,林遇深看到了里面静静躺着的女人。她似乎又瘦了一些。 孙经理哽了哽脖子:“穆总,我们老板他??“ “??让医生尽快帮她安排移植手术吧。“林遇深的声音很低,因为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穆清的身体却狠狠一怔,透着难掩的诧异惊喜:“你们找打了合适的心脏?“ 他耗费了多少功夫都没能办到的事情,林遇深??找到了?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提出要单独进去跟李十安说两句话,穆清这一次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孙经理握着轮椅的手却死死的扣紧,上面连青筋都崩出来了。 林遇深口中说的那颗心脏。那颗心脏??是他自己的啊。 “老板??“ “推我进去。“不容置喙的命令,就那么截断了他的话。 穆清觉得孙经理的状态有些奇怪,但究竟是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林遇深目光沉静的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就那么看了半晌以后,费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但是却没有敢用力,好像怕,弄疼了她。 “安安。“他终究还是开了口。可唤来唤去的,辗转反复的也不过就是两个字“安安“。 “安安。“ “安安??“ “安安??“ 一遍又一遍,好像要把余生所有的次数都一次喊完。 孙经理从来都不知道,那么静静的喊一个人的名字,也能绝望的让人红了眼。 他不知道林遇深对李十安的感情究竟有多重,他只知道当年在李十安空难的事情传来,林遇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九死一生的被抢救回来后,开始了如常的工作,冷静镇定的好像是个机器人。 可是??再一次午夜梦回里,他亲眼看着那个泰山崩于前而变不改色的男人,从梦中哭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安安“。 他说:他错了,他不报仇了。 他说:他想她了,求她,就一回,就一回??来入他的梦。 他只记得,有一年的冬天,他从海城回来,四方城下了大学,林遇深从商务车上下来,一个人漫步在漫天白色的雪中,低声说:怎么办,没有人再给他送伞了。 孙经理转头去车上拿伞,可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如今?? 他握着李十安的手,放在自己的面积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就放在了心口的位置上,他说:“这样也好,我的心脏它会守护着你。“ 他这是已然下定了决心。 “老板??“ 林遇深寡淡的开了口:“不要告诉她。“ 孙经理瞥开视线,一个大男人说话的时候竟然带上了哽咽:“??老板。你??“ 林遇深轻声说:“这是命令。“ 孙经理狠狠的一点头,“是。“ 林遇深在病床前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但就是止不住心中的贪婪,再多看一眼?? 再多看一眼,就一眼?? 等呼吸心跳都停止,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林遇深,而李十安会健康平安的活着,这就??足够了。 对林遇深来说,这就足够了。 李十安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她所留恋的东西了,所以她不畏惧死亡。可她不知道的是,林遇深其实,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事情,唯独丢不下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啊,有着世间最美好的笑容。 那个女孩儿啊,其实,性子里有点小骄纵的,毕竟是被父母娇宠着长大的,即使因为那极好的家教给遮盖住了,可骨子里的东西,是瞒不过熟悉人的眼睛。 他曾经心有不甘里面埋藏着仇恨,伤害了她,以为可以补救的,但最终,什么都做不了。 到了最后,其实,也就剩下了最后的心愿:我最爱的女孩儿,愿你余生平安喜乐,至此终年。 昏迷中的李十安,隐约好像听见有人在呼喊着自己,带着孤寂悲伤和满身的寂寥。 她想要睁开眼睛看上一眼,可眼皮却好像有千斤重。 只是到了最后的时候,好像有人,慎之又慎的轻吻了一下她的掌心,小心翼翼,珍之又珍。 后来,类似滚轮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人,就走远了?? 重症监护室的门阖上,林遇深爆发了一阵咳嗽,再张开手的时候,上面是殷红的鲜血。 穆清和沈以晴都看到了,一个满眼狐疑,一个脸色顿时煞白。 “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穆清问道。 林遇深并没有回答,只是收起了手掌,说:“穆清,她不是你们母子摆脱伤痛的慰藉??“ 穆清眉头皱了一下,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林遇深却已经抬手,让孙经理推动了轮椅,但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嘱咐,里面带着几分的寂寥意味:“??好好对她。“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04章:那颗心脏……那颗心脏是谁的?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穆清没有皱的更紧了一些,林遇深的状态似乎在哪里透着古怪。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尤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坐上了轮椅? 林遇深回到重症监护室内,好像就被抽干了精魂,“噗“的一下子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他重伤在身,能这么走一趟,已经是经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沈以晴登时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就说道:“我去找医生。“ 然后林遇深却轻轻的摆了摆手,转而沉声对着孙经理说道:“把捐赠书拿过来。“ 孙经理闻言脸色一白,“老板。“ 林遇深:“拿过来。“ 孙经理狠狠一点头,“是。“ 沈以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捐赠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的便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失态道:“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你还管什么??“然后下一秒,在究竟是什么捐赠书后,顿时脸色大变:“心脏捐赠协议?“ 上面白纸黑字清晰的字样,让沈以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谨言,你这是要干什么?!是谁的捐赠协议?你疯了是不是?!“ 林遇深一目十行的将捐赠协议过了一遍。“笔。“ 孙经理握了握手掌,撇过脸去,似是不忍再看,却只能依言递上了笔。 “疯了,我看你是疯了!“沈以晴“倏“的一下子将捐赠书给夺了过来,厉声道:“沈谨言,我是你小姨!“ 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这一点,他究竟有没有放在心上过! 林遇深并没有多少的力气,只是说:“小姨,把捐赠书给我。“ 沈以晴紧紧的攥着手中。眼睛湿润:“??你刚才跟穆清说,给李十安找到了合适的移植心脏,就是你自己的?!“ 林遇深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一切都可以直白的认为是,默认。 沈以晴抬手就准备将手中的这份捐赠协议撕成粉碎。 林遇深:“小姨??脾脏受损加上撞击伤溺水,我现在不过是在硬抗,与其这样??“ “遇深,你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她沉声说道:“这份协议我们不签好不好,啊?你会好起来的??你??“ 林遇深扯动着细微的唇角,气若游丝的说道:“小姨。我想她活着。“ 沈以晴的眼泪登时就掉落了下来,“她活着,就要拿你的命去换吗?!沈谨言,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母亲,她那么辛苦的把你拉扯大,你今天却要因为一个女人放弃求生的希望?“ 沈以晴试图让他放弃这种荒唐的想法。 然而林遇深决定的事情,又什么时候听过他人的意见,“孙经理,再拿一份捐赠书过来。“ 孙经理迟疑。 “不许去!“沈以晴是温和的,但是性子里的柔和都是岁月的积淀,并不代表着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犯傻,“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的长辈,还认我这个小姨,就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林遇深有双极其幽深的眸子,他说:“郑菲菲那刀??原本是该刺在心脏处的??“他伸出手掌,那上面是被锋利刀口划破的伤痕,因为跟身体其他的伤相比并不起眼,所以医生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 “我当时在想,如果就那么死在海水里??什么都可以被损毁,唯独心脏不可以,安安留着它,可以救命。“ 所以,无论是车辆撞击还是跌进海水乃至后来的刀刺入身体,他都将心脏的位置保护的很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有着敏锐的反应,却在郑菲菲撞击路桩跌进大海的时候,撞击成重伤,因为??他所有的关注点都是,下意识的去保护自己的心脏。 人下意识的举动,就是守护自己潜意识里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而他想要守护的,是心脏。 可以救命的心脏。 “??她需要一颗心脏,而我行将就木,这大概是??最划算的一笔买卖。“是他从商以来,做过的,最划算的买卖。 沈以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什么哭,但就是在这一瞬间悲伤的想要落泪。 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阻止不了他做下的决定,阻止不了他想要以命相救的心。 终究,林遇深还是在捐赠协议上签了字,力透纸背笔端倾注的,是他全部的爱。 “深“字最后一笔落下以后,他有些解脱和释然的笑了。 这是他多年来,笑的最好看的一次,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隐忍,没有痛苦?? 有的,只是能救下心尖上那抹红的喜悦。 多好啊,他想:他的安安,一定可以健健康康的度过余生。 在一个没有林遇深的世界里,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度过余生。 将来,会遇到一个待她如珍似宝的男人,将她捧在手心里爱护,因为,他的安安,值得最好的对待。 或许他们还会生两个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哥哥守护着妹妹,那人??守护着她。 可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他幻想中的画面里,那个男人的模样??还是他呢? 林遇深,说实话吧。 其实,你一点都不希望,她将你忘的干净,然后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原本就是睚眦必报自私自利的性子,你还在装什么伟大圣父无私宽容? “孙经理??我死后,***银行私人保险柜内。有一份拟定好的遗嘱,把它拿出来吧??“ 遗嘱,早已经拟定好的章程,每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啊。 次日凌晨,省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两名病人同时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其中一方家属拿出了捐赠协议书,愿意无偿将心脏捐赠给李十安。 轻飘飘的几页纸,却好像是有千斤重,沈以晴拿不动。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一个劲儿的哭。 孙经理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手术室的方向,低声喊了一句:“老板。“ 可几个小时后,四方城、华国、这个世界上都不会再存在一个叫做林遇深的男人,永远,永远。 躺在手术室里的李十安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当年她最爱的少年,那个少年啊,鲜衣怒马惊才绝艳,带她看过这世间最盛烈的花。 年轻的男女,难免起争吵。 原因是,她收下了别的男生送的花。 可那时她真的只是以为,她只是顺手帮忙拿一下,毕竟是同学。 可谁知那人将花递给她以后,直接就表白了,说是:暗恋她很久了。 李小姐有些蒙,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被正牌男友逮了个正着。 沈谨言生气了,他这人生气也都是无声无息的。扣着她的后脑勺直接就吻了上去,直白的宣示了所有权。 表白的男生走了,李十安被吻的唇瓣红红的,还被啃咬了一下,几乎是破了皮,她吃痛,倒抽了一口凉气,想要解释上一句。 他却说:“我现在有点生气,等我缓一下,就去哄你。“ 她所钟爱的男孩儿啊,明明气得要死,醋味都漫天了,却还在想着,等自己气消了就去哄她。 因为他咬了她。 李十安没有忍住,笑出了声,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说:“??哎,真的生气了?“ “谨言?沈谨言?“ “你不搭理我,我就走了啊。“ 她转身,脚步故意放缓。下一秒,被人紧紧握住。 她笑着,却没有转身。 只听到他带着几分懊恼的声音:“??不许走!“ 夏日的校园,蝉声阵阵,连空气好像,都透着青春的气息,因为,它是甜的。 “滴滴滴,滴--“ 手术台上的仪器,逐渐趋于平缓。 那是生命消散的声音。 沈谨言之于李十安,是安稳岁月里的节外生枝。 可于林遇深而言,李十安这三个字又何尝不是一场无妄之灾。 年少时不能爱上太过惊艳的人,因为烙印在骨血深处,没有办法救赎。 大梦的最后,胸腔里的心脏热烈的跳动着。 拥抱着李小姐的沈谨言,却开始渐渐的消散,她伸手想要去抓,但最终什么都没能留住。 手术室里的最后,是小护士的一句:“张医生,病人,落泪了。“ ?? 纪家。 “纪少,沈谨言签署了捐赠协议,目前??已经进行完了手术,李十安已经脱离了危险。“ 纪秋白拿着手机,对于这样的消息并不意外,“林遇深死了?“ “是,家属一直守在病房里哭。“ 纪秋白闻言顿了顿,这不死不休的局,他最终还是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林遇深死了?“一旁的纪婉儿难掩其中的兴奋。 纪秋白微一点头,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纪婉儿嘴角的笑容不断的加大,窝囊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扬眉吐气的这一天:“林遇深死了,我们纪家的仇人就只剩下一个了,没有了林遇深的阻挡,李十安??“ “她,你不能动。“纪秋白沉声说道。 纪婉儿嘴角的弧度蓦然一僵,“你到现在还要护着那个贱人?!你不要忘记我们纪家是怎么家破人亡的!“ 纪秋白站起身,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森冷的目光凝视着她:“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不要碰她。“ “纪秋白!“她说道:“既然做了,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李十安不是傻子,穆家也不是摆设,你找人造成李十安病危以此达到彻底摧毁林遇深的目的,你以为她??“ “够了!“即使是亲姐弟,纪婉儿也承受不住他的怒火,“纪婉儿,激怒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三年的牢狱之灾早已经将他的心性磨得冰冷,即使是在亲人面前也不例外。 纪婉儿被他森冷阴寒的目光逼视着,不自觉的就闭上了嘴。 她这个弟弟,如今的心性更加让人难以琢磨了。 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柔情的颜色,除了阴冷还是阴冷。 “秋白,你和姐姐这是??“赵思思进来看到对峙的两人,带着几分小心的开了口。 纪婉儿恨李十安,更加瞧不上赵思思,这个女人在纪家衰败的时候躲得干净,如今纪秋白回来重新登顶,她倒是上赶着来享清福。 纪婉儿不知道纪秋白留着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从来都没有给她过什么好脸色,连头都没有点一下,就直接离开了。 只是在临走之前,特意提了一下李十安的名字,满意的看到赵思思变了脸色。 在纪婉儿离开后,赵思思依偎在纪秋白面前,恍如是不经意的无问道:“秋白,姐姐她??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 纪秋白勾起了她的下颌,语气带着轻佻,“我喜欢不就行了。“ 赵思思娇羞的躲在他的怀里,“??刚才,我听到你们说起了??李十安?“ 纪秋白“嗯“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赵思思佯装担忧的说道:“??听说表姐她得了重病,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天冬天,马上就要过年了,真是??今年的冬天不好熬??“ 不好熬? 纪秋白扯动了下唇角:“是么,我倒是觉得今天冬天??很不错。“ 赵思思不明白他话语中的言外之意,“嗯?“ 纪秋白只是略带轻佻和逗弄宠物一般的拍了拍她的面颊,并没有跟她多说的意思。 ?? 凡是移植一类的手术,熬过了手术台并不算是最终的结束,还要承受得住后续的排斥反应。 而李十安在术后的二十四小时内就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排斥反应,这让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的穆清和穆母顿时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如果排斥反应持续下去,可能??会加速病人的死亡,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主治医生不得不为他们事先打了预防针。 “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多灾多难??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心脏,现在??现在又要折腾掉半条命。“穆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穆清虽然表面镇定,可实际上心中的焦躁并没有少上一分。 而与此同时,关于林遇深遭遇车祸的事情也被有心人传扬开来,甚至有人说林遇深已经死了。 原本以为不管是真是假,良夜这边都会第一时间给出回应,但是让人感到诡异的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良夜国际俱乐部的牌子一夜之间改成了--方圆十里。 很文艺的名字,但是与良夜经营的生意显得格格不入。 沈以晴一直在关注着李十安术后的情况,因为这是她那个傻外甥的心愿。 在得知李十安产生了严重的术后排斥反应后,她走到了重症监护室的外面,手撑在窗户上,眼睛红肿一片:李十安,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的命,它承载着的是两个人的重量。 有一个傻子,他放弃了求生的欲望。只为了你能够平安顺遂的活下去。 他亏欠过你,用命偿还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知道吗? 穆清看到了她的异样,忍不住开了口:“沈女士??我们能聊聊吗?“ 沈以晴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穆清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刚才说,那颗心脏??那颗心脏是谁的?“ 沈以晴闭了闭眼睛,可是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就滑落了下来,“是。是遇深的。“ “??林遇深他??“穆清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半晌后当逐渐的消化了这个消息以后,穆清才问道:“他是想要??十安一辈子都忘不掉他,是么?“ 除了这个理由,穆清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有着商界阴谋家之称的林遇深做出这样的决定。 只要心脏还在李十安的胸腔中跳动一天,那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忘掉这个男人。 然而面对穆清的阴谋论猜测,沈以晴却摇了摇头,她哽咽说道:“这件事情不要让十安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要求。“ 不要让李十安知道。那他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许是,想要她平安喜乐的活下去。“沈以晴说道。 听到她的声音,穆清才察觉,原来自己一时没忍住,竟然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穆总,这是遇深最后的心愿,我希望,你能帮他保守住这个秘密,永远都不要让李十安知道。“ 穆清久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半天后才干干巴巴的说上了一句:“好。“ 沈以晴走了,走之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穆清张了张嘴,其实,这一声谢谢,应该??由他代替昏迷中的李十安来说。 李十安醒来,是在手术后的第三天。 三天的时间扛过了术后的排斥反应,熬过了所有不适的症状终于??一切指标都开始恢复正常。 在她醒来的这一天,四方城迎来了初雪。 洁白的雪花一片片的飘飘洒洒的旋转落下,一开始还很是稀疏,落在地面上顷刻间就化成了水,半个小时后演变成了鹅毛大雪,达到了几年来四方城短时间内降雪量之最。 她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的就是窗外一片雪白的模样,她的手指细微的动了一下。 “十安,你醒了?“穆清照常来查看她的情况,看到了她睁开的眼睛,顿时欣喜出声,忍不住的握住了她的手。 李十安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很,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穆清察觉后。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托起她的后颈,让她喝了一点。 术后的伤口恢复的比较慢,即使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小动作,李十安都觉得疼痛难忍,更何况她本身的疼痛感就比一般的人要强烈上一些。 “我??这么怎么了?“她哑声问道。 穆清神情微微放松了一下,告诉她说:“十安,心脏移植成功了,再过不久,你就可以完全恢复健康。“说道这里他这才反应过来。“你现在先不要说话,也不过动,我马上叫医生来给你再做个检查??“ 主治医生来的很开,一番简单的检查过后,有些如释重负的说道:“恢复的不错,暂时不要下床??千万不要剧烈运动,心情也不要太过于大的起伏,也最好定期的去医院复查,检测一下是否出现不适的反应,而且免疫抑制剂定要坚持的服用,以免发生排斥的反应,但是免疫制剂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导致感染的情况增加,所以一定要积极的防御感染。“ 闻言,穆清的神经这才彻底的松懈了下来,跟主治医生又交谈了一句。 医生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和术后的恢复事项,两人交谈的很认真。 而李十安这个当事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手指不自觉的就摸向心口的位置,那里??原来,她真的重新换了一颗心脏。 “穆清,我能渐渐给我捐赠心脏者的家属吗?“李十安轻声问道。 穆清闻言狠狠的顿了一下,半晌后才说:“??心脏是从外地调过来的,家属已经,都去了国外。“ 李十安听着,不禁有些失望,“??这样啊,我还想要亲自跟他们说一声感谢,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穆清敛下眸子,说道:“??捐献遗体的家属,如果知道他们亲人的心脏又重新开始了跳动,想必,也会感到很安慰。“ 李十安扯动了唇角,“那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谁?“穆清问。 李十安说:“遗体捐赠者。“ 穆清问:“为什么这么说?“ 李十安:“因为??他愿意无偿的在自己死后,用自己的身体去救治陌生人。“无私而伟大。 穆清想到几次跟林遇深的照面,那人??用温柔来形容格格不入,手段狠厉,性子低调难测,加之?? 可这一切的刻板印象,都在得知他将心脏捐赠给了李十安以后,轰然倒塌。 那是个,让人看不透的男人。 “今年的雪,下的真晚啊。“李十安侧过头看着窗外的大雪轻声说道:“该??要过年了吧。“ “是啊,虽然晚了一点,不过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穆清说道。 ?? “她醒了?“几天的功夫,沈以晴消瘦了很多。 孙经理点了点头:“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今天早上已经醒了。“ 沈以晴:“遇深让你拿来的是什么东西?“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05章:放过我吧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是啊,虽然晚了一点,不过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穆清说道。 ?? “她醒了?“几天的功夫,沈以晴消瘦了很多。 孙经理点了点头:“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今天早上已经醒了。“ 沈以晴:“遇深让你拿来的是什么东西?“ “名下财产分配遗嘱??老板将良夜,不现在应该说是方圆十里转到了李小姐的名下,其余资金链都转到了您的名下。“孙经理说道。 沈以晴的眼睛红了红,轻声道:“??谁稀罕他的钱。“ 她想要的,是她好好活着。 多年以后,黄泉归途,她该用什么面目见自己的姐姐。 孙经理:“老板他??一直记得当年您的帮助之恩。“如果不是沈以晴将手中的全部财产交给林遇深做启动资金,五年的时间一无所有还要养伤动手术的林遇深,又怎么可能崛起的那么迅速。 这一切,林遇深虽然从来没有明说过,但是??他一直都记得。 “闷声不吭,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德行。“温柔如沈以晴听着孙经理的话,也不由得骂出了口,可这份咒骂里有几分是出于心疼和悲悯。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面对此,孙经理思及自己的伯乐老板,心中痛然惆怅。 看着窗外的雪花,沈以晴的眼泪又掉落了下来,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眼泪就没有断过。 ?? 手术很成功,李十安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康复,苍白的脸色也慢慢的出现了红晕,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 这天中午,她看着手中的书,慢慢的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再一次的听到了那道声音。 一遍遍的喊着她“安安“。一声又一声,透着绝望也带着生死的缠绵。 这道声音从她清醒以后就不间断的在脑海中回荡着,陌生又熟悉。 “这样也好,我的心脏它会守护着你。“ 是谁? 捐赠给她心脏的人,不是在邻省出意外身亡了吗? 那说这话的人又是谁? 为什么要用那么绝望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 梦中的李十安好像走进了一片虚无的空间,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只有回荡在耳边的那道声音在不间断的回荡着。 声音绞的她头疼,眉头不自觉的就紧紧的皱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攥着被子。 “十安?“ “十安。“ “李十安。“ 穆清看着如同陷入梦魇中的李十安。伸手晃了晃她。 李十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有一刹那间的恍然,眉眼深邃,面若刀削,身形颀长挺拔,跟记忆中的身影重合。 林?? “做噩梦了?“穆清看着她额头上的汗珠,问道。 意识回笼,她这才看清楚了来人,“嗯“了一声以后,慢慢的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可能是因为一时幅度有点大的缘故,没有把握好力道,扯到了刚刚开始结痂的伤口,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就伸手抚向了术后刀口的位置。 “碰到伤口了?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穆清说道。 李十安叫住了他:“没事,伤口没有裂开??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有什么事情?“ 穆清在她的腰后放了一个枕头,扶着她靠上去,“没什么事情,就是来看看你的情况。“ 李十安闻言扯动了一下唇角,“我没事了,可能再过不久就可以直接出院了??可以赶上过年。“ “那就好,妈这两天还一直在念叨着让我来问问医生,过年那两天可不可以回家里住。“ 回家过年,这四个字总能引起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穆清??给我捐赠心脏的人,我想要去祭拜他一下。“李十安忽然说道。 穆清给她削苹果的动作一顿,差点割到手,“十安,你的身体现在还不是个长途跋涉,等??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以后吧。“ 能拖一时是一时,毕竟,是林遇深的心愿。 他既然不想要李十安知晓,但就??瞒着吧,瞒到瞒不住的那一天,事情终究会迎来坦白局。 李十安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雪花,“我这些天总是会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一片荒白,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在喊着我的名字??我隐约还能听到??“ 还能听到那一句:这样也好,我的心脏它会守护着你?? 穆清将苹果在盘子里切块放到桌边,看着话说到一半忽然噤声的李十安,“听到什么?“ “听到??没什么。“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思想,她忽然又不想说了。 就像是想要维护什么秘密。 “十安,恭喜你,手术康复。“纪秋白一身白色的西装外罩黑色的及膝长风衣,手中捧着鲜花走进了病房。 正在交谈着的李十安和穆清同时回过头,面色各异。 然而纪秋白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径直走到了病床边,将鲜花放到了她的怀中。 李十安低头睨了一眼鲜花,又看了一眼他,这是纪秋白出狱后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到她的面前,神情坦然自若。 穆清目光防备的看着忽然出现的纪秋白,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利于李十安的事情来。 “这颗心脏,用的还好吗?“纪秋白扯开嘴角,语气温和,但是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味道。 李十安如今被蒙在鼓里,只觉得他的话别有几分的深意,但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是哪里古怪,而穆清却直接皱起了眉头,略带着警告意味的说道:“纪少,慎言。“ 慎言? 看来??这里还有一个知情人。 纪秋白微微撇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穆清的方向,称呼了一句:“穆总。“ 算是打过了招呼。 穆清看着眼前的男人,有股子说不出的阴森感,被他注视着的时候,就像是被什么恶鬼给盯上了一般,让人有种后背一凉头皮发麻的错觉。 “秋白,你怎么走的这么快。人家都跟不上你了。“ 今天,似乎她的病房格外的热闹,李十安想着。 “表姐??手术还顺利吗?我听说这种大型的换新心换肝一类的大型手术,很容易出现排斥反应的,弄不好就会出人命的,哎,你看我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啊??“赵思思佯装忏悔的捂了下嘴,“表姐你不要介意啊,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表姐你吉人自有天相,既然病了那么久都能死里逃生的活下来,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话没什么大的差错,但是听到耳中,就是说不出的刺耳。 李十安掀眸看了她一眼:“我还活着,你好像,很失望?“ 失望,自然是有的,可却不能吐出于口。 赵思思走到纪秋白的身边,轻轻的挽着他的胳膊,说道:“表姐怎么会这么想呢,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亲人,我怎么会希望你死呢。“ 她可是每天都盼望着李十安能够死于非命。 其实说起来,赵思思和李十安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天大的仇恨,因为李十安从来都没有把这个表妹当作比较的对象,不是心高气傲,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只是,她不比较,却不代表着赵思思也会抱有同样的想法,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将李十安给踩在脚底下。 将这个从小处处优越于她的表姐给踩在脚下,不需要什么理由,就是在少年时期就开始怀有的深深恶意,即使那时她跟李十安之间连竞争都不存在,可她就是见不得有那么一个人,明明跟她是亲人,跟她同龄,却处处优越于她,无论是外貌学业甚至品行和能力。 赵思思将对于自身的不满意,全部都转化为了恶意,全部转嫁在李十安身上,久而久之,希望看到李十安狼狈倒霉,就成了她的习惯。 “再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先对着镜子收敛一下你脸上的狰狞,免得吓坏了谁家的孩子。“李十安淡淡的反唇相讥。 赵思思咬了下牙:“你??“ “纪少如果是来探病的,这病也探完了,还是带着自己的宠物离开吧,我看的眼疼。“李十安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听到她将自己归类为宠物,赵思思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然而就在她想法发泄出来的时候。穆清却已经不动声色的拦在了两人的面前,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李十安护在了身后的位置。 纪秋白将他的举动全部都看在了眼底,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两份请柬,说道:“纪氏集团的年会,诚意邀请两位参加。“ “穆氏和纪氏鲜少有生意上的往来,纪少怕是请错人了。“ 对于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穆清并不买账。 纪秋白对此并没有在意,只是将请柬放到了桌上一角后,说道:“??有件事情,想必穆总认识十安在后,还不知晓??“ “我和十安是夫妻。“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带来平地一声雷的效果。 不光是穆清,就算是李十安也楞了一下,只是她反应比较快,很快就恢复如常同时说道:“纪少贵人多忘事,早在三年前我们就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 “十安你忘了,我们当年并没有去领离婚证??“ 因为,在领离婚证的那天,他便将她给关了起来??而后来事情急转直下,失态的发展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直到她因为“空难“的新闻“身亡“,纪秋白婚姻状况那一栏直接成了丧偶。 可如今她“死而复生“一切,自然需要推翻重论。 原来,他一直打着的都是这个念头。 李十安顷刻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细节,在沉默了数秒后,说道:“??因感情不和分居两年,或承受家庭暴力等,都可以向法院申请离婚,纪秋白你忘了自己因为什么入狱了吗?“ 对于她的质问,纪秋白说:“离婚判决书下来之前,你都是我妻子。“ 这一次没有了林遇深碍眼,他还有什么放手的理由。 李十安闻言便知道,纪秋白是打定了主意跟她纠缠到底。 “既然如此,那就打官司吧。“穆清沉声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 在纪秋白离开后,李十安坐在病床上眼神定格在一个点上,有些出神。 穆清以为她是在为官司的事情担心,便出声安慰道:“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来打这一场官司??纪秋白曾经绑架你的事件是我们很好的突破点。“ 李十安抬起头,看向他,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纪秋白出狱这么长时间,怎么现在才公开摆明这件事情?他在顾忌什么?“ 又或者是在顾忌什么人? 穆清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想,他隐约的猜到了点什么。 纪秋白堂而皇之出现的时机,选在了林遇深身死以后,多半是??害怕被他察觉之后,露出什么马脚。 如今林遇深死了,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穆清,你想到了什么?“李十安观察到他一瞬间的眼神闪动,问道。 穆清唇瓣抿了一下,却摇了摇头:“没什么。“ 走出病房的纪秋白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让你准备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纪少放心,那女人好操控的很。“ 纪秋白:“我要的是万无一失,明白吗?“ “是,纪少,您放心。“ 赵思思看着他挂断了电话后,这才握着他的手臂开口道:“秋白??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纪秋白低眸睨了她一眼,算什么? 他伸手钳制住她的下颌,似柔情也似冰冷,“你觉得呢?“ 赵思思咬了咬唇,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出来以后,我曾经以为自己知道,我以为??自己在你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但是,现在又不敢确定了。“ 纪秋白:“哦,为什么不敢确定了?“ 赵思思顿了顿,“啪“的一下子眼泪就落了下来,“你是不是还忘不掉表姐?刚才你看她的眼神??她害你被关了三年,你??难道都忘了吗?“ 她的眼泪落在了他的手上,纪秋白的眉头拧了一下,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嫌恶,随后便松开了手,冷淡道:“我自有打算。“ 赵思思见他要走,伸手便从后面抱住了他:“秋白,你跟她离婚好不好?我才是那个愿意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女人??我等了你三年,我一直都在等你出来。“ 等了他三年? 纪秋白掰开她的手,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墙上,“等了我三年?这么痴情?“ 赵思思没有听出他言语间的冷意,不想要放过这个打苦情牌的机会:“??因为我爱你啊,我从来没有那么爱过一个人,只要那个人是你,无论是三年还是三十年,我都愿意等下去。“ 还真是情真意切。 纪秋白伸手拍了拍她的面颊,虽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还是能听到“啪“,“啪“的击打声,这种声音极具侮辱性:“这么深情,怎么三年来,我没有在探监时见过你?“ 对于这一点,赵思思找已经想好了回应的对策,从再次回到纪秋白身边开始,她便一直在等待着“解释“的机会。 她略带难过的说道:“??最初一年我每个月都回去,即使是后来每个三两个月也都要去一次,但是??但是狱警说你不想要见任何人,就帮我给打发了??“说到这里,她稍微抬了抬头,带着几分的柔弱和无助,“我以为。是你不想要见我??“ 纪秋白:“是么?我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任何人的话?“ “??可这些都是,都是狱警亲口对我说的,难道??难道是有人故意不想要我见你?“她深思道。 纪秋白唇角带着凉意和嘲弄的扬起,赵思思拼命的在自说自话,根本没有注意到:“难道是??林遇深?对,一定是他,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捣鬼,你也不会入狱??一定是他在那一段时间跟狱警打了招呼,不让你跟外面的任何人接触。“ 赵思思在无形之中来了一场死无对证。 ?? 顾盼拿着做好的饭菜来医院看望李十安,却不成想会在这里再次遇到陈宵礼。 陈宵礼这三个字。无论多久过去,每想一次,还是会心痛一次。 她低下头,提着保温盒,慢慢的从他的身边经过,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她甚至没敢多看上一眼,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原本就是她不配,那个孩子的离世,也将她的春秋大梦给打碎了。这场梦她做了太久太久,现在也应该醒来了,她对自己说。 “顾盼,我们谈谈吧。“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陈宵礼忽然出了声。 顾盼脚步一顿,却是摇了摇头。 她想,就这样吧,不带任何的希望,便不会有任何的期待??一个人厚着脸的去爱一个人的概率,一生大概也就只有那么一次。 她朝着李十安病房的方向走去,陈宵礼却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臂,“顾盼,跟我谈谈。“ 他的掌心温度高的烫人,像是?? “不发烧了。“她抬起头,视线落在他脸上的时候,顾盼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色。 陈宵礼点头,却还在坚持刚才的话,“顾盼,我们谈谈。“ 顾盼还是摇了摇头:“??前面就是诊室,我还有事情。“ “??我记得以前,不管你有什么事情,只要我开口,你就会留下来陪我,我现在生病了,想要你陪我,也不可以吗?“他问。 顾盼轻轻的笑了笑,她并不是多么惊艳的长相,但胜在清秀耐看,此刻的笑容里透着点难过和伤感,她说:“原来。你还记得,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所以,是不是就因为她太过顺从了,所以,他便就开始以为她真的就不会痛了? 陈宵礼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刺眼,“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跟你好好聊聊。“ 顾盼握紧了手中的保温盒:“我什么都不想要跟你谈,以后??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吧。“ 曾经的顾盼做梦都不会想要,有一天,她竟然可以拒绝陈宵礼,拒绝那个曾经只要给她一个眼神,她就可以一腔孤勇到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男人。 陈宵礼还想要拦她,可顾盼却好像突然跟受到了刺激一样,大力的甩开了他的手臂,动作大到手中提着的保温盒都掉到了地上。 她耗费心力做了两个小时的营养餐,就那么散落在了地上,汤汁连同饭菜一起。 她的浑身都在颤抖:“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陈宵礼面色复杂的看着她:“顾盼??“ 顾盼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的就掉落了下来,她说:“就当我求你了,陈宵礼。别再叫我了??我求求你可不可以??我知道错了,是我蠢,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我不自量力,是我痴心妄想,是我??不该奢求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 她说:“??可我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你就当放我一马吧,你去追求你的真爱??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我们两不相欠。“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她痴心妄想,一只山鸡还想要配凤凰,原本就很可笑啊。 她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陈宵礼握了握手掌,低头看着她的动作,说:“??以晴她,我跟她??“ 顾盼想,自己或许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吧,不然,怎么会神经质的,竟然会抬手将狼藉一片的保温盒,就那么砸到了他身上呢。 汤汤水水的砸在陈宵礼的身上,留下难看的污渍。 陈宵礼的瞳孔缩了一下。 顾盼站起了身,眼中带泪:“陈宵礼,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我的面前提她的名字,我知道,她是你心头的白月光眉间的朱砂痣,你爱她爱的如痴如狂,即使??即使你们是,那样的关系??“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06章: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让李十安咬紧了牙关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陈宵礼看着面前泪如雨下的女人,“顾盼,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补偿,只要你说??“ 顾盼擦了擦眼泪,说:“别说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她撇过头去,“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就这样吧。“ 她保温盒也不要了,就那么走了。 陈宵礼看着地上的保温盒,拧了下眉头。 亏欠,想要弥补,对方却不稀罕。 顾盼低着头走向洗手间的时候,撞上了一个带着深色墨镜的男人。 “对不起。“两人撞在一起,她低声道了歉。 被撞的男人淡淡的摇了下头,男性的成熟韵味尽显,“没关系。“ 顾盼低着头走进了洗手间,她知道现在自己很狼狈,想要收拾一下,凉水狠狠的打在脸上泪痕都给洗掉了,但是红肿的眼睛还是有些明显。却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 她出来的时候,刚才撞到的男人竟然还在,她略微点了一下头,却不想竟然被他给叫住:“??顾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顾盼顿下脚步回头,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的钱包正在他的手上,“谢谢。“ 伸手接过后,离开。 而她不知道的是,华绍礼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如果让人知道,普外科室第一快手的华医生竟然做起了毛贼的行径。多半是要跌掉眼球。“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目睹了一切后,带着戏谑的说道。 华绍礼的目光还停留在顾盼的身上,没有理会。 男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这是看上了?“ 华绍礼“嗯“了一声,“??跟她很像。“多年以来,他遇到的最像的一个。 男人闻言,眼中的戏谑的尽数收敛起来:“我说你差不多行了啊,别总是顶着你这张脸去欺骗人家的感情,你身边的那位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对此。华绍礼只回了他一句“话多。“ 被他嫌弃的男人闻言也不生气,就那么冷笑一声,“华绍礼,哪天玩脱了,有你受的。“ 他就等待着那一天,坐看好戏。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顾盼空着手走到了病房,李十安听到动静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睛,“怎么了?“ 顾盼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给她剥了个橘子,轻声道:“十安,对不起,我把??把给你带的饭菜弄洒了。“ 李十安了解她,顾盼做事情一向小心,这种差错不是她的作风,“出什么事情了?“ 顾盼抿了下唇,嗓子哑了一下:“我??遇到了陈宵礼了,他说要补偿我。“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顾盼的声音带上了点轻嘲的意味,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说这话的陈宵礼。 “沈以晴之于陈宵礼就是心头的白月光,你??能跟他断干净就断干净吧,否则到头来受伤的人还是你。“三个人的电影,总有一个人连署名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难受。“顾盼说,“我会忘掉他,直到心不再疼的那一天。“ 李十安笑了笑,说“好“。 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之前融洽了很多,或许是两人都已经经历过了生死,有些事情看开了些。 心脏移植后为防止在医院内遭受到感染,李十安在能下床以后,便直接出了院,回穆家休养。 而她出院的那一天正好是除夕。 车窗外的四方城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红色,树灯下带着红色围巾热吻的男女,一手牵着氢气球一手牵着妈妈的小女孩儿,还有趴在橱窗外看着糕点屋的小白领?? 每个人各自欢喜,又各自的绽放,成为擦肩的过客。 三年前??不,过了这个年,就该是第四年。 这四年间,她经历了两场大手术,一次次从死神的手中挣脱,如今再看这喧哗的场景,竟开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静谧的除夕夜,穆家老宅来了不少人,说的上来说不上来的亲戚,沾亲带故点的都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露个面。 穆母上了年纪,就喜欢热闹,尤其喜欢孩子,看着蹦蹦跳跳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李十安配合的笑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走到了她的面前,歪着脑袋喊她“姑姑“,然后拉着她想要李十安跟他们一起堆雪人。 孩子纯真的面庞让李十安生不出拒绝,只好被她拽着去了院子里,空中还飘飘洒洒着小雪,地上却已经堆集了厚厚的一层,这场雪连下了数天都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她站在其间,帮忙铲了雪,临了还解下红色的围巾给雪人围上。 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摘了朵花,咧开嘴说要给她戴在头上。 李十安一顿,然后配合的蹲下了身,小胖墩笑嘻嘻的朝她跑了过来,却没想到脚下不稳,直接跌倒了雪地里,满脸满身摔得都是雪,看的其余的孩子哈哈哈大笑,李十安见此,也忍不住露出了笑颜。 “看来,十安很喜欢孩子??“跟穆母在一起的几位妇人笑着说道。 穆母也跟着点了点头,说:“是啊。“ “看那边??“一人抬头示意穆母继续看向窗外。 那里。在李十安站立的位置多了一个人,是拿着外套的穆清,他将厚厚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肩上,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着凉。“ 李十安对着他笑了下。 两人的外貌本身就是极其的出众,站在一起的画面更是养眼,还透着彼此间说不出的默契。 “??这两人倒是般配的很。“一人悄悄的看着穆母,试探性的说道。 而果不其然,穆母没有反对。 其余的人互视了一眼,大概的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 万家灯火夜,四方城灯火辉煌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夜城,李十安心口的位置忽然开始跳的很快“噗通“,“噗通“的,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按压在心口的位置,眉头皱了一下。 穆家除夕夜有守岁的习惯,穆母怜惜她身体不好,早早的就让她上楼休息,李十安靠在床上,原本只是想要闭上眼睛假寐一会儿,却没想到会真的睡了过去,睡梦中的她来到了手术室。 她隐约的看到医生在手术,却看不清楚做手术的人究竟是谁,甚至连同医生护士们的脸都是模糊的。 明明是血腥的场面,她却丝毫没有厌恶或者恐惧的情绪,反而脚步不停的想要上前。 只是,身前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透明窗户,她只能隐约的看到里面的场景,却没有办法再靠近一步。 她试图向前拍击,可什么效果都没有。 直到-- 她看到医生从一个人的胸腔里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染血的心脏被从胸腔里掏出,将医生的手彻底染红。而那人被打开的胸腔也是一片鲜红色。 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让李十安咬紧了牙关,眼泪更是直接“倏地“一下子就掉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就是觉得难过。 当新一年的钟声敲响,李十安这才从梦中醒过来,她手指有些颤抖的抚摸向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正有条不紊的跳动着。 她忽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篇报道,上面说:除了大脑,心脏也有记忆的功能。 所以?? 她看到的那些,会是捐赠者被解刨时的画面吗?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肉,打开胸腔,从里面,将心脏掏出来,按在了她的身上? “啪“眼角的泪珠滑落打在手背上,李十安有些怔然的伸出手摸了一下,她哭了? 是因为,被解剖那人身上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吗? ?? “穆总,她的身体还好吗?“沈以晴一个人坐在南山壹号院的客厅,神情憔悴的问道。 穆清接到这通电话后,直接走向了书房。“??医生说,恢复的不错。“ “那就好??“沈以晴有些颓然的靠在沙发背上,眼睛是红肿的,“希望穆总能够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比你还不想要她知道真相。“穆清说道。 沈以晴将在自己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时间过了数秒后,她这才又开了口:“还有一件事情,我希望穆总能够帮个忙。“ 两人交谈的时间足有一刻钟,期间穆清断断续续的沉默着。 “他手下的产业以良夜为大本营??你说要转到十安名下?“ “这是他的心愿,过两天孙经理会带着律师去签署转让协议??对外会宣称遇深他??身体不适,出国疗养了。“ 安排好这些,沈以晴好像也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穆清眼神有些怔然的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半晌后鬼使神差的就从抽屉的最下方,掏出了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儿正对着镜头微笑。 书房半掩着的门口有道身影一闪而过,在地上的影子晃动了一下,穆清脸色一变,将照片重新收了起来,然后快步的走到了书房门口的位置,“十安。“ 李十安离开的脚步一顿,慢慢的转过了头。 穆清看着她:“怎么还没睡?“ 李十安:“睡醒了,想要找你拿两本书看,见你正在打电话,就没有进去打扰你。“ “刚才??“穆清试探性的问道:“刚才的电话内容你??“ “我刚到。“她解释道。 穆清审视的看着她数秒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你想要看什么方面的话,我拿给你。“ 李十安随意的说了两本书的书名,穆清转身去拿,李十安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电话的内容她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刚才走到书房门口,原本看到半掩着的房门准备敲,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猜到他正在打电话便离开了。 这原本并没有什么,但是刚才穆清带着试探性的话语和审视性的眼神又让李十安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那一通电话是,关于她的? ?? “??人安排好了?“纪秋白站在高处,看着满城的枫叶树凋落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纪少放心。“ 身后传来脚步声,纪秋白侧过了身,看到的就是赵思思一身黑色蕾丝睡裙半露不露的模样,“秋白??“ 她脚下没有穿鞋,身上还带着水汽,身上透着惑人的香水味。 纪秋白交代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朝她走了过来。 昏暗的灯光下,他却拿出了胶带。 赵思思看着他撕开胶带的动作,向后退了一下,显然对于他这般的举动并不陌生,带着几分几分祈求的味道:“秋白,我这一次不会出声,你相信我。“ “思思,听话。“他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过,他喜欢听话的女人。 他会碰她,但在出狱后却从来没有做到过最后,而且??每当她发出声音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会变得异常的可怖。 一开始赵思思还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后来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捧着她的脸,喊出了李十安的名字。 她这才,想明白了一切。 在她的刻意伪装机昏暗的灯光映射下,跟三四年前的李十安能有七分的相似,但??声音却没有半分的相同。 他碰她的时候,用胶带封住她的嘴,就是不想要听到她的声音。 “秋白??人家不想被绑上胶带。“她如同藤蔓一般的缠绕在他的身上,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娇嗔道。 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举动,这是赵思思在这三年小三生涯里反复验证过的事情。 然而,纪秋白却眼眸一冷,拽着她的手臂将她直接给甩下了床。 赵思思没有任何的防备,狼狈的摔了个结结实实,“秋白??“ 纪秋白掏出香烟,“啪“的一下子划开打火机,狠狠的吸了一口,“滚!“ 地上的赵思思楚楚可怜的跪过去抱着他的腿,“秋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跪过去将胶带递到他的手上,见他没有接,就自己扯开胶带后,封住了自己的嘴。 纪秋白居高临下的将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邪佞的开了口:“赵思思,你这么就,那么贱呢?“ 他弯下腰,将烟雾吐在她的脸上,说:“演你都演不好,我的十安,怎么会这么贱呢?!“ 不管他如何的言辞侮辱,赵思思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她现在已经没有前几年行情好了,现在有点钱的男人都喜欢嫩的,她很明白只有跟在纪秋白身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富贵。 为了能人前显贵,背后受点罪又算得了什么? 再这样的思想下,纪秋白越是对她不屑一顾,确实对她冷言冷语恶语相向,赵思思的底线就放的越低。 纪秋白看着面前低眉顺目,一点人格尊严都没有的女人,觉得自己以前还真是??瞎了眼。竟然会拿这种货色当李十安的替代品。 一辆公交车,贱的可以。 他将烟头顺手按压在了她的肩上,赵思思的眼睛骤然瞪大,想要惨叫,却因为嘴上的胶带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只能身体一瘫,重新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冷汗淋淋的惨样,纪秋白的心理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在这种愉悦感的冲击下,他重新点燃了一支烟。然后阴森的对着赵思思说道:“过来。“ 赵思思满头冷汗的后腿,不断的摇着头。 纪秋白拧下了眼眸,沉声道:“我不喜欢重复,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过来!“ ?? 次日的清晨,是年初一。 穆家的惯例是要去上香,穆母带着穆清去了,李十安留在了家里,因为她身体不好,不能过度劳累。 在上香的途中。原本走在穆母前面的一个年轻女人忽然晕倒了,正好倒在穆母的面前,把穆母给吓了一跳,好在穆清即使扶住了她。 有人在公众场合晕倒了,立马就有人拨打了120的电话,穆母抚着心口的位置,慢慢的稳定了一下心神,却在看清楚了女孩儿的长相后,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眼泪马上就落了下来,喊了一句:“安歌??安歌??“ 穆清脊背一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瞬间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倒在他们面前的女孩儿,竟然跟四年前的穆安歌长得??一模一样。 在他呆愣的时候,穆母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臂,几步走到了晕倒的女孩儿面前,一遍遍的喊着穆安歌的名字。 穆清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穆安歌。 当年的穆安歌,已经,已经??被他亲手给火化了。 可??这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相似的人吗?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救护人员将昏迷的女人抬上了担架,紧急送到了医院。 而在穆母的坚持和催促下,两人也一起来到了医院。 在医生的一番诊治之下,昏迷的女人脱离了危险,没有什么大碍了。 穆母一直守在病床前,紧紧的握着女孩儿的手,一遍遍的喊着“安歌“,穆清握紧了手臂,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在门口叫住了医生。 医生停下脚步,“你说,你想要检验一下病床上的病人有没有整容?“ 穆清点头。 医生又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穆清:“??她长得跟我去世的妹妹一模一样,我想要确定一下,她忽然出现在我母亲面前是偶然还是怀有目的。“ 在穆清的一番解释之下,医生最终点头答应了,对昏迷着的女人做了一番检测。 穆母看着医生的举动,想要阻止,但是却被穆清给拉住了:“妈。今天的事情有些太过巧合,我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穆母不傻,在最初的激动和颤抖过后,也慢慢的镇定了下来,开始听进了穆清的话,所以她并没有阻止穆清,但是眼睛却一直定在女孩儿脸上。 因为??真的太像了。 穆母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儿不自禁的就想到了,四年前最后一次见到穆安歌的场景。 那时,她从小听话乖巧的女儿,已经跟她水火不相容了。 穆安歌拿着行李说要永远的离开这个家,也永远离开她这个母亲。 穆母想要阻拦她,但是却无济于事,最后在心急之下,竟然脑子一热直接就挥手给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不仅是打在了穆安歌的脸上,也打在了穆母的心上,更是直接打碎了母女两人之间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 想到这些,穆母不禁又落下了眼泪。 医生在进行了一番的检查后,对着穆清摇了摇头。 穆清一怔,“没有整容?“ 医生点了点头:“肉眼看不出任何手术伤口的痕迹??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加准确的结果,还需要通过仪器进行检验,但是??“ 穆清:“但是什么?“ 医生顿了下说道:“但是??如果按照你说的??“似乎是顾忌到穆母在场,并没有直白的说出“死亡“这两个字,只是含糊的点了一下,“时间上就对不上,想要整容成另一个人,需要耗费的时间长,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需要进行多次手术,反复的调整后才可能实现??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恢复成她这种,医生用肉眼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程度,几乎是不可能存在。“ 也就是说?? “她几乎是没有整容的可能性?“穆清总结了他未说完的话。 医生闻言点了点头,但是却也没有把话说死:“这只是在基于正常情况下的推断,如果想要得到百分之百的验证,我建议还是需要借助专业的仪器。“ 穆清跟他道了谢。 医生转身离开。 穆母握着穆清的手,有些微颤的说道:“穆清,你说,这会不会就是我们的安歌?当年,你以为的那个,其实,其实??才是假的?我的安歌她还活着,是不是?“ 穆母的话,何尝不是穆清的希望。 如果安歌还活着?? 如果安歌还活着的这个设想,这些年里,他在心中早已经希翼了千万遍。 原本说上香中午回来的两人,直到下午都没有回来的动静,李十安有些不放心的给穆清打去了电话。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07章:沈谨言福大命大,一定可以挺过这一次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电话那头的穆清在接电话之初,语气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怪异,但当李十安想要细细去听的时候,一切又像是她自己的错觉。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李十安揣测数秒钟后,还是问道。 这一次穆清顿了很长的时间,而李十安在这个时候听到了穆母带着惊喜和激动的那一句“安歌“。 安歌? 穆安歌不是在四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吗? “干妈刚才在喊谁?“李十安有些怔然的问道。 穆清狠狠的按了按太阳穴:“十安,当年??当年跟你一起被绑架的人,真的是安歌吗?“ 李十安一愣,再联想到刚才穆母的那一声呼唤,“??你今天遇到什么人了吗?“ 穆安歌的尸体是穆清亲手抱回去火葬的,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怎么会开始质疑自己的记忆。 穆清的嗓音有些喑哑,人就是这样,因为太过想念,所以就生出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当年火化的那人,会不会??只是跟安歌长得很像而已?她是不是,还有可能??活着。“ 最后两个字,穆清说的小心翼翼。就像是想要去守护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生怕声音大了些以后,将这场梦??击碎。 穆清一向是心思沉静的,即使当年痛失亲人所爱,都能有条不紊的将消息给瞒下来,但是如今??却真的有些失了冷静。 他太过怀念那个已经不在的姑娘,想念了很久很久,所以??竟然开始生出了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穆清,你会认错穆安歌吗?“相较于抱着幻想的穆清。李十安身为旁观者则冷静的多,一句话就点明了这其中的关键。 谁会认错所爱之人? 李十安用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戳破了这场虚幻的泡影,可?? “我跟妈在上香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女孩儿,跟安歌长得一模一样??妈说,是安歌舍不下我们,所以回来找我们了。“ 荒诞,可笑,但又何尝不是心之所愿。 如果人世真的有轮回和鬼怪,逝去的那些人是不是就真的有了可以再见一面的机会? 即使再理智的人。很多时候,都会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当晚,穆家就多了一个人。 穆母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过,就连穆清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温柔和守护。 “子琪,这是你姐姐,十安。“穆母看到坐在客厅内的李十安,慈爱的笑着对钟子琪说道。 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钟子琪显得有些紧张,紧紧的握着穆母的手,怯生生的朝着李十安看了一眼,声音低的不能再低的喊了一声“姐姐。“ 李十安在看到钟子琪的一瞬间,也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因为太像了。 简直跟当年的穆安歌一模一样。 李十安忽然开始明白为什么穆清会对四年前的记忆产生怀疑,就连她都恍惚了一下,“你叫钟子琪?“ 钟子琪怯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抱紧了穆母的手臂,迟疑着点了点头。 穆母见此,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子琪不怕,你十安姐姐不是坏人。“ “阿??阿姨,我有些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钟子琪低声说道。 穆母闻言,连忙唤来佣人:“把离我最近的那间客房收拾出来。“ 在穆母带着钟子琪上了楼以后,李十安叫住了穆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穆清转身坐在沙发上,“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李十安眉头拧了一下眉头,“那干妈怎么会直接把人带进来?“ “妈觉得她身上有安歌的影子??“或者更为夸张一点的来说,是穆安歌的转世,人上了点年纪,难免就会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开始相信起来,“她在四年前出了一场车祸,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今天,原本是在附近闲逛,但是看到有人上香,就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后来就遇到了我们。“ 这么巧? “她认识你们?“李十安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穆清摇了摇头。 李十安见此又问:“既然不认识,怎么会跟你们回来?“ 穆清说:“她觉得我们很亲切,连医生都不想要靠近,但是却不排斥我们,她说这或许是缘分。“ 而当时听到她这番话的穆母,直接就是泪流满面,抱着她就哭了起来。 李十安听完了来龙去脉以后,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鬼神的存在? 但是从小经受的教育告诉她,有没有鬼神的存在暂且可以先放到一边,这里面有古怪倒是真的,一切太过巧合以后,就显得有些虚假了。 就像是??一场视线排练好的剧场。 “穆清,我觉得,这个钟子琪需要查一查。“她如实说道。 好在穆清还没有糊涂,在短暂的沉默以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会让人去仔细查查她的身份。“ 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查一查总能真相大白。 ?? “纪少,人已经被接回去了。“纪氏集团办公室内,纪秋白接到了电话。 纪秋白闻言,放下了手中签署完毕的文件,秘书见此,连忙上前拿走后。关上了门。 “穆清的态度如何?“纪秋白问道。 “相比较于穆母,穆清要冷静的多,已经在着手查钟子琪的事情??“电话那头说道。 纪秋白:“让他查,你们不用过问,他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是,纪少。“ “告诉钟子琪,如果坏了我的事??我就让她生不如死。“语气连丝毫的波澜都没有,但是偏偏就是让人脊背一凉。 穆家大院内钟子琪用想要休息的借口将穆母支走了以后,就接到了电话。 她看着穆家装修精美华丽的客房,眼睛里闪烁着贪念,即使不被警告,她也不会放手这次的好机会。 人这一辈子都能有几次这样成为人上人的机会,她一个二三线的小明星,就算是拼死拼活为的也不过就是能够有朝一日嫁入豪门,摇身一变成为阔太太,但眼前她这张脸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穆家,只要她能哄好了穆母,再勾搭上了穆清,以后这整个穆家还不就是她的? 到时候,就算是再纪秋白面前,她也不用在卑躬屈膝。 想到这里,钟子琪慢慢的就笑了起来,她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穆家女主人的那一天。 ?? 省医院的私人加护病房内,二十四小时的监控设施都开着,每个两个小时都会有国内外最顶级的医生前来查看情况。 然而就在这样医资历力量的加持之下,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的人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状况。 “人怎么还没醒过来?不是说半个月内就会有成效吗?怎么现在还是这幅样子?“一道女人极力压制的低吼声传来,透着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的无奈。 医生们面面相觑。最后只好派出了一名代表再一次做了解释:“??人类的大脑构造极其的复杂,即使当时做了最迅速的抢救,但还是造成了大脑供血损伤??目前以我们的检查结果来看,属于半植物人状态。“ 女人闻言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如果不是身后有双手即使的抱住了她,恐怕真的会狼狈的倒在地上。 “以晴,还有我在,沈谨言福大命大,一定可以挺过这一次。“ 来的人是陈宵礼。 沈以晴看着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体型也在迅速消瘦的林遇深,咽下了眼泪,“你说的对,他??一定可以坚持下去。“ 当年那么多次手术都经历过了,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再次的创造奇迹不是吗? 走出了重症监护室的沈以晴,坐在走廊里的椅背上,用自言自语的声音说道:“??如果,如果李十安来了。那??他会不会醒来的几率就能大上一些,他那么喜欢她,如果李十安可以跟他说说话??“ “??你忘记了,对外林遇深已经不在四方城了。“陈宵礼低声提醒她。 沈以晴听着,忽然捂着面颊哭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为植物人,然后去死吗?“ 沈谨言环抱住她,让她能够将头靠在自己的身上:“??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是林遇深啊,心中还有未曾放下的事情,怎么能??就这么窝囊的死去? 而另一边,李十安再一次的做了那个梦,梦里一片虚无,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在呼喊她的名字,她感觉很熟悉,但就是听不出来是谁? “是谁?你究竟是谁?“她看着周遭虚无的空气,眼神不间断的在四周寻找着。 声音如影随形,却怎么都找不到来源。 后来她累了,抱着膝盖蹲坐在地上,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 慢慢的那道声音就小了,然后,好像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很温暖,连带着心口好像也回暖了。 她在一瞬间的怔然后,就转过了头??可那个温暖的怀抱也随之消失了。 “啊!“ 忽然一道惨叫声响起,惊醒了睡梦中的李十安,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房门口站着的面色惨白的钟子琪。 李十安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还没有弄清楚目前的状况,离得最近的穆母和穆清同时就赶了过来。 李十安想要下床,却感觉到自己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她低下眼眸一看??她手中竟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她很确定自己刚才是在睡觉,这把水果刀是怎么来的?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穆母已经疼惜的将受到了惊吓的钟子琪抱在了怀里。 钟子琪肩膀颤抖的趴在穆母的肩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太熟悉这里的房间布局,下楼喝了口水以后,就??就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就看到,看到十安姐姐拿着水果刀看着我,我,我一害怕就喊出了声。“ “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休息了?“钟子琪似乎是忽然想到了这一点,怯生生的也担忧的看着穆母。 穆母对上她这张自己亏钱了多年的脸,自然不可能说出什么责备的话来,“没事,你刚来,不记得也很正常??“ “十安姐姐,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走错房间的,你??你还是不要拿到的好,万一不小心伤到自己就不好了。“钟子琪虽然在跟李十安道歉,但是却一直紧握着穆母的手,一副对李十安心有恐惧的模样。 也因为她的话,让穆母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李十安手中的水果刀上:“十安,这么晚了,你??拿水果刀干什么?“ 李十安的眸光在钟子琪的身上收回,眸光深顿了一下以后,将水果刀放到了桌上,扯了下唇角泰然自若道:“忽然有些想要吃水果。“ 穆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两个苹果。 李十安:“子琪想吃吗?我帮你切?“ 对上她带笑的眼睛,钟子琪向后退了一步,“不,不用了??嘶。“ 她后退的时候,胳膊碰到了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穆母从来了以后,眼神就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看到她的动作,将她的袖子向上挽了一下,“这是怎么弄得?“ 只见被穆母挽起的手臂上,一道醒目刺眼的伤痕还在溢着血,看上去很是扎眼。 钟子琪有些仓皇的想要把袖子拉下来,但由于被穆母握着手臂,几次尝试都没有能够成功,有些着急的眼神飘忽的扫了一眼李十安放在桌上的匕首,李十安觉察到了,穆母自然也看到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李十安,又看了一眼钟子琪,眼神几度闪烁,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我??给你上点药。“ 钟子琪很是柔顺的点了点头,“没关系,一点都不疼。“ 她越是表现的大方懂事,穆母就越加的感到心疼。 因为此时听话的钟子琪让她想到了,跟自己还没有产生隔阂前的穆安歌。 那时的穆安歌就是这般的懂事听话,即使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也不会说,只是让她不要担心。 对于这样的场面李十安什么话都没有说,走错了房间? 还有她手中多出来的水果刀?? 以及这个跟穆安歌几乎一模一样的钟子琪?? 穆母带着钟子琪去处理伤口。但是在临走之前还是看了一眼李十安放在桌子上的刀,显然她心中存有怀疑。 在穆母离开后,穆清留了下来:“十安,你梦游了?“ 李十安抬眸看向他,说:“如果我说,没有,这一切是有人故意为之,你相信吗?“ 穆清顿了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你在怀疑谁?“ “钟子琪。“从她巧合的出现开始,李十安心中就一直存着疑惑,她只是没有想到,钟子琪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这么迫不及待的在当天晚上就动了手。 是太过自信,自己不能拿她怎么样?还是觉得穆母一定会站在她那一边,不会对她产生什么怀疑? 穆清:“她刚来,就算是想要动什么手脚,也不会挑选在这个时候。“ 李十安一顿:“你在??怀疑我?“ 穆清摇了摇头:“你跟她无冤无仇也不会去伤害她。“ 李十安:“所以你的意思是??“ 穆清看着她。认真的问道:“十安,明天我陪你去心理医生那里看看。“ “你怀疑我出现了幻觉?精神有问题?“李十安抿了下唇,即使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外露。 穆清沉了沉,“你先冷静,我只是??“ “够了。“李十安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时间不早了,我困了。“ 穆清见此,“那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聊。“ 当房间里只剩下李十安一个人,她坐在床边,平稳了一下呼吸以后,视线落在了那把水果刀上??上面并没有血迹。 但是一旁的纸篓里,却有擦拭过血的纸巾。 ?? “你说,穆清怀疑你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梦游的时候产生了幻觉,伤了那个跟穆安歌一模一样的女人?“ 顾盼来穆家找她,见李十安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询问了一下,李十安顿了一下后,便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她听。 李十安“嗯“了一声,“我从梦中醒来,手里拿着刀??纸篓里还有带血的纸。“ 顾盼顿了下:“悬疑片吗,这是?“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或许是犯罪悬疑片。“ “说真的,你??在那之前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顾盼带着几分小心的问道。 李十安:“你也觉得我可能在幻觉中伤了她?“ 顾盼抿了下唇:“我不相信没有用,重要的是??其他人怎么认为。“她停顿了数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我刚才??在进来之前。听到了穆家两名佣人的对话,说的好像就是你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李十安:“都说了什么?“ 顾盼:“??说,你在梦游的时候有伤人的倾向??“ 她说的比较委婉,真实的情况是,那两名佣人在怀疑,李十安有精神病,说是??以前听到过穆清联系精神方面的专家问诊。 这一次做完了心脏移植手术,结果情况更加恶劣了一些,直接拿刀伤人了。说的活灵活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眼目睹了现场。 李十安听完后,沉默了数秒。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佣人的声音随之响起:“小姐,楼下有位自称是孙经理的男人带着律师说是有事情要找你谈谈。“ 孙经理? 李十安顿了一下,她忽然间恍然了一下,因为她想到了另一个人--林遇深。 在她等待何时的心脏移植期间,他从早到晚都会出现在她眼前,但是在临近手术的那几天却好像消失了,一直到手术结束,都没有在医院里出现过。 李十安和顾盼一起下了楼,果不其然见到了孙经理。 一段时间没见,孙经理似乎消瘦了一些,原本有些明显的啤酒肚都消失了,在见到她的时候,看着她愣了数秒钟的时间。 直到李十安都走到他面前了,孙经理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喊了一句:“李小姐。“ 李十安没有觉察到他数秒钟的恍神,对着他点了点头,问道:“孙经理今天找我来是为了?“ 孙经理:“这位是陈铭陈律师,想必李小姐以前已经打过照面了??今天我们来是为了,一份转让合同。“ 陈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了早已经打印好的合同,伸手递给了她。 李十安没有直接伸手去接,而是疑惑的问道:“什么转让合同?“ 孙经理喉咙滚动了一下,有些干,有些涩:“是??良夜国际俱乐部,不,现在应该说是方圆十里的转让合同。“ 李十安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敢于良夜国际俱乐部突然改名的事情,顾盼有些耳闻,于是压低了声音在李十安的耳边轻声解释道:“在你手术后不久,不知道林遇深在打什么名堂,突然换了良夜国际俱乐部的名字,更名为了方圆十里??“ 听到方圆十里的这四个字,李十安怔了一下。 “??我喜欢枫树,十里红枫,跟古代的是十里红妆一样。“ “嗯?“似乎是在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呆子,你就不想想我的名字吗?“ 她的名字?? 十安,方圆十里之地皆平安。 “老板,出国了,他把方圆十里留给了你??“ 孙经理哑声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来给李小姐你送转让合同的,只要您在这上面签了字,陈律师就会拿去做公证,等办完转让手续,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李十安看着面前的合同,手指伸了出去,指尖却在碰触到以后,蓦然收了回来,她瞥开视线,“我不要,你??拿回去还给他。“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08章:即使她恨我,我也会……拉着她一起去地狱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老板,出国了,他把方圆十里留给了你??“孙经理哑声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来给李小姐你送转让合同的,只要您在这上面签了字,陈律师就会拿去做公证,等办完转让手续,你就是它的主人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李十安看着面前的合同,手指伸了出去,指尖却在碰触到以后,蓦然收了回来,她瞥开视线,“我不要,你??拿回去还给他。“ 还给他? 孙经理有些怔然的笑了下,低声了一句:“他,没有办法拿回去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两米之外必然什么都听不清楚,但偏偏,此刻的李十安就在他的眼前,眼皮狠狠一跳:“没办法拿回去是什么意思?“ 孙经理抬起头,面色复杂难测的看着她,数秒钟后。这才重新开口道:“李小姐忘了吗,我刚才说过了,老板他??出国了。“ 李十安:“什么时候的事情?“ 孙经理:“半个多月前。“ 半个多月前,正好是她动手术的日子。 最终,李十安还是拒绝了这份转让协议,她没有签名。 孙经理跟陈律师对视了一眼,在她的坚持之下离开了。 “孙经理,现在这份协议该怎么处理?“陈律师问道。 对此,孙经理也摇了摇头,“先搁置吧。“ 跟陈律师分开以后,孙经理找到了沈以晴。“??李小姐拒绝在转让协议上签字。“ 沈以晴闻言却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她现在满心都是医生的话,“如果一周之内还是没有明显的生命体征??再醒来的几率就微乎其微了。“ 而无论至亲之人如何的满目惆怅,病床上的男人,都沉静的没有任何声息,安静的让人害怕。 ?? 穆家大院。 在孙经理和陈律师在离开的时候,将转让协议书留了下来,李十安坐在沙发上,原本准备将转让书丢进垃圾桶的动作一顿,转而手指翻动。 一目十行的看着上面的条款。无偿赠予,对她任何的附加条款都没有,简单的让人产生一种虚假的幻想。 “十??十安姐姐。“一道声音打断了李十安的思绪,钟子琪手腕上缠着纱布,眼里都是对于她的畏惧,但还是跟她打了招呼。 她身旁的穆母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了她的异样,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抚她恐惧的情绪。 李十安见此,眸色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顷刻间便已经恢复如常,对着她点了点头。 钟子琪看了一眼穆母,又咬了一下唇,怯怯的说道:“十安姐姐,你,你的病好些了吗?“ 穆母:“安??子琪。“ 钟子琪低下了头,“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可以求助一下医生,免得免得病情越来越重??“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李十安又看了看穆母:“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说着就朝着李十安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姿态摆到了最低。 李十安见此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穆母上前一步,拉住了李十安的手,说道:“十安,子琪她就是性子比较直,说话不经过大脑,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话是在安抚李十安,又何尝不是直接将钟子琪护在了身后的意思。 李十安觉得自己或许是小看了这个钟子琪,不过是一两天的功夫,竟然就能让穆母将她视作亲女。 “十安姐姐,你是生我的气了吗?“钟子琪小声的问道。 在穆母希翼的目光下李十安说:“没有,只是??子琪妹妹刚才说我的病需要看医生,不知道你能不能方便告诉我一下,我得了什么病?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呢?“ 问这话的时候,李十安全程都是言笑晏晏的,语气也温和,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误。 演戏,李十安不是不会。 面对她的询问,钟子琪倒是不好直接说什么,原本她打的主意就是让李十安吃一记闷棍,让穆母怀疑李十安的精神状态,她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自然不能明说。 “我??我也只是听说,十安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是我说错话了。“钟子琪歉意的说道。 能屈能伸的人多半也能翻脸无情。 刚刚从书房里出来的穆清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将楼下的画面尽收眼底。 相较于穆母一心扑在钟子琪身上,穆清虽然心中也一度抱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还不至于失去了冷静。 “穆清哥哥。“钟子琪的余光瞥见楼上的穆清后,当即便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好像眼睛里都是带着光亮的。 她的笑容和熟悉的面颊,让穆清晃了神,“安??嗯,还适应吗?“ 他走下来,钟子琪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娇俏的小女儿模样,“嗯,这里很温暖好像??还有种熟悉的感觉。“ 穆母看着两人的相处画面,暗自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光,她记得,以前的安歌也是这样,总是有事没事就喜欢凑到穆清的身边,甜甜的叫他穆清哥哥,即使周围又再多的人,只要穆青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眼底就再也装不下别人。 穆清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姿态自然的走到李十安的身边,说:“十安,你来书房一趟我有事情找你。“ 李十安点了点头,余光却细微的扫向了一旁的钟子琪,看到了她一瞬间没有来得及收敛的怨念。 在两人上了楼以后,钟子琪眼巴巴的看着穆清的背影,慢慢的就红了眼眶。 穆母见到她这模样,脑海中自然带入的就是穆安歌,因为以前?? 当穆清在她和穆父的坚持下。穆清跟别人交往的时候,穆安歌就不止一次的看着穆清的背影落泪。 “??穆清哥哥,他,他是不是不喜欢我?“钟子琪哽咽着低声说道。 画面重叠,穆母心疼的抱住了她:“不要乱想,穆清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我比谁都清楚,他把你看的有多重,安歌,我的安歌??“ 两人抱在了一起,穆母的眼泪掉落在了钟子琪的脖子上,她有些厌恶的扯了下唇角。 楼上书房里的穆清,将让人调查的邮件打开,递给了她:“这是钟子琪的全部资料。“ “这么快?“想要调查一个人,怎么也需要两三天的功夫才对,这才一天竟然就查出来了吗? 但在看到钟子琪资料的第一栏后,她便知道了为什么穆清能这么快就查到资料,“演员?“ 穆清点了点头。 李十安却皱了下眉,直觉不会这么简单,演员身为公众人物她的曝光度极大,明面上的资料一查什么都出来了,如果抱有目的来穆家,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她一目十行的将资料全部看了一遍,目光定格在半年前。 跟钟子琪自己的说辞一样,半年前她经历了一场车祸,然后根据资料显示,就退出了娱乐圈。 对外称是车祸造成了失忆,暂别娱乐圈。 然后近半年的资料??几乎都是空白的,只有少数医院就诊的记录。 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一切顺理成章。 “你相信你。钟子琪就是安歌转世这种荒??的言论?“李十安问道。 穆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说:“她跟安歌长得一模一样。“ 理智告诉他不是,不可能是,但是心底里却止不住的在期望着,万一,万一发生了奇迹呢? 李十安直觉哪里有些怪异,但一时之间就是说不上来。 如果刚才她没有看错,即使钟子琪在可以的伪装,但是对她好像就是有股敌意? 下午,纪秋白来到了穆家。 当佣人敲门告诉她有位自称是她丈夫的纪先生来了的时候,李十安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丈夫,纪先生??纪秋白。 上次在医院跟纪秋白打了罩面以后,李十安就在准备找律师跟他离婚的事宜,只是还没有付诸实践。 下了楼,纪秋白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穆母跟钟子琪不在,穆清也在楼下。 “十安,我来接你回家。“他一身白色的西装外罩黑色的风衣,语气柔和的说道。 如果李十安不是那么了解他的话,真的会以为他是个绅士,可??四年前的那场囚禁,以及他给她注射药物时的眼神。却让李十安清晰无比的认识到了他的危险。 他疯起来的时候,让人胆寒。 “我不会跟你走。“没有任何迟疑的拒绝。 纪秋白脸上的神情僵了一下,“十安,我们是夫妻。“他在强调,也是在提醒。 “很快就不是了。“她说。 纪秋白上前一幕,眸光森寒,“十安,从娶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离婚。“他说:“我这辈子,只承认丧偶。“ 这是不死不休的局,他从未想过要放手。 他眼底的狰狞让李十安好像又看到了他四年前的模样,李十安有些不自觉的就摸向了自己的腹部,即使过了那么多年,那里好像还会疼。 她恨林遇深,不可能不恨纪秋白,还有??纪婉儿。 她当年的狼狈和痛苦,是他们一起造成的。 也许??李十安想,她报复过林遇深,没道理放过给过她直接伤害的两个人。 “想要我跟你回去??“她说,“可以。“ 穆清不赞同的拧了一下眸子:“十安。“他在提醒她不要乱来。 李十安想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有个结束的,比如恩怨,“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纪秋白:“你说。“ 李十安:“让纪婉儿来见我。“ 纪秋白一顿,“回到纪家,你自然就会见到她。“ 李十安摇了摇头,“不,我要让她来见我。“ “只有这一个条件?“他问。 李十安扯着唇角笑了下:“目前??就这一个。“ 纪秋白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数秒以后,掏出了手机,给纪婉儿拨去了电话,纪婉儿在听到他的话后沉默了两秒钟的时间,这才说道:“秋白,我在公司,现在走不开,要不然??“ “姐,半个小时,来穆家。“纪秋白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纪婉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攥紧了手机。 出狱后的纪秋白我行我素独裁专断的很,无论是在什么事情上,都不会给人置喙的余地,即使??是她这个姐姐。 让她去见李十安? 那个女人命大的很,当年竟然还能从绑架犯的手中死里逃生,如今公开了身份,这是准备趁机向她报仇,给她难堪?! “十安,你让她来,是想要做什么?“纪秋白沉声问道。 李十安垂眼冷笑了下:“纪秋白你想不想知道??当年,为什么我能死而复生?从那场空难里生还?“ 纪秋白不知道她忽然提起这件事情干什么,没有回答。 而李十安显然也不需要他回答,继续说道:“其实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姐姐,幸亏她??绑架了我啊。“ 纪秋白神色微顿。 “在一间废弃的仓库里,我被打的遍体鳞伤以后,被绑着手脚丢在了角落里,哦,还被打了针,跟你注射的是同一种,她恨我毁了纪家,所以??连带着也想要直接毁了我??后来,出现了一名绑架犯,我被捅了两刀,心脉受损??器官衰竭,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才能下床??手术进行了两年??“ 她细细的讲述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语气却很是平和,从头到尾没有语气的起伏,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纪秋白泠然起唇:“你想要报复她?“ 李十安唇瓣扬了下,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如果我要报复纪婉儿,你会阻止我吗?“ 纪秋白对此的回答是:“随你。“ 前脚踏进穆家的纪婉儿,因为纪秋白轻飘飘毫不顾忌的回答而顿下了脚步,心中颤了一记,她知道纪秋白对于李十安的执念,但是却不知道,他竟然会连姐弟亲情都不顾。 “秋白!“ 李十安看到出现的纪婉儿,眉头一挑:“说曹操曹操到。“ 纪秋白眸光不过是在纪婉儿脸上瞥了一眼,就又落在了李十安的身上,“现在??可以走了?“ 李十安:“我要跟纪婉儿单独聊两句。“ 纪秋白低眸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五分钟。“ 李十安点了下头,从头至尾,没有人征求过纪婉儿的意见。 纪婉儿狠狠的咬了下后槽牙,她就知道,只要李十安这个贱人在一天,她就永远不会消停。 李十安抬脚走出了客厅,到了外面的走廊,纪婉儿在纪秋白的凝视下,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跟了上去。 现在纪家能有起色,都是因为有纪秋白的存在,在纪秋白出狱以后,纪婉儿才真正告别仰人鼻息的生活,她现在并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李十安坐在走廊上,眼底垂下一片暗影,“纪婉儿,好久不见。“ 从上一次的对峙后,她们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纪婉儿双臂环胸,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找我来什么事情?“ 对于她高高在上的姿态,李十安歪着头笑了下,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她转动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意味深长的说道:“纪婉儿,你说,纪秋白他有多爱我?“ 纪婉儿死死的抿了下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来找她,不是来跟她对峙的? “住院住傻了,你以为我是赵思思那个蠢货,还会跟你争风吃醋不行?“纪婉儿反唇相讥。 面对她的冷嘲,李十安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饶有兴致的继续了刚才的话题,“??你猜,她会不会为了我跟唯一的家人反目?“ 纪婉儿心中一凌,有种不好的预感,防备的看着她:“你想要干什么?“ 李十安慢慢的站起了身。自问自答道:“我觉得,或许可以试一试,在他刚刚知道,你四年前对我做了什么的之后??“ 纪婉儿还没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就看到??李十安忽然张嘴叫了一声,然后拽着她的手,推开,整个人向后跌了过去。 她身后是走廊的围栏,但只是可以起到装饰的作用,根本拦不住一个成年人,围栏下面就是一个人工湖。 水不深。但这是冬天,她体质弱到了一定程度,如果在里面泡上一下,后果可想而知。 纪秋白和穆清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就连忙跑了出来,结果不偏不倚的看到这一幕,两人同时变了脸色,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跑了过去。 但是他们距离走廊都有一段距离,就算是拥有飞人刘翔的速度都没有办法及时保护住李十安。 “噗通--“ 李十安掉进了水里。 纪秋白先一步跑过来,没有任何的犹豫也直接的跳进了水里,穆清见此。顾不上跟他的敌对状态,连忙脱下了外套,在纪秋白抱着李十安上来后,第一时间将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从纪秋白的怀里将发抖的李十安抱了起来,并且吩咐赶来的佣人马上把家庭医生叫过来,“纪少,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交代,如果十安出了什么事情??“ 他话没说完,就冷哼一声后,赶忙离开。 一身湿漉漉的纪秋白,慢慢的站起了身,目光落在了纪婉儿的脸上。 纪婉儿对上他森冷的视线,想也没有想的就直接开了口:“不是我推的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她在诬陷我!“ 对于她的狡辩,纪秋白只是冷冷的提醒了她一点:“她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 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纪婉儿听明白了他的话里的意思:“她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故意这么做,她就是为了报复我四年前绑架了她,她在报复我,她想要我们反目。“她拽着纪秋白的手臂,急切的说道:“秋白,你不要上了她的当,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她是故意的。“ “姐。“纪秋白说,“我不希望她出现什么意外,你知道吗?“ 纪婉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秋白看着已经走到客厅的穆清:“四年前??你想她死,是么?“ 纪婉儿的眼神闪烁了下,目光躲闪:“我??我没有,我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她,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入狱,她联合沈谨言那个野种对付我们,我给她一点教训,难道不对吗?“ 纪秋白森冷的目光冰寒一片,“除了我,谁也不该动她,明白吗?“ “纪秋白,我是你姐姐!“看到他眼底的狠意,纪婉儿后背一凉,当即色厉内荏道。 “你该庆幸你是我姐姐。“他森然道。 如果她不是他的亲人,就凭刚才的那一幕。他??就会下死手。 “你??你,我看你是真的被那个贱人给下了药,你现在疯了是不是?你因为一个背叛你的贱人,来威胁自己的姐姐?“纪婉儿不敢置信道,“你以为你们之间能有什么好结果吗?“ 极度的愤怒之下,纪婉儿说话有些不过大脑了:“如果她知道,她知道她现在那颗心脏是怎么来的,你觉得??她会怎么做?她有多爱沈谨言你难道??咳咳??“ 剩下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因为纪秋白扣住了她的脖颈,眼神凶狠阴森。 “即使她恨我,我也会??拉着她一起去地狱,你明白了吗?“ 所以,即使是死,都不会放手。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都该死! “咳??放,放手。“纪婉儿面红脖子粗的说道。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纪秋白忽然松了手,纪婉儿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纪秋白已经大步流星的朝着里面走去。 穆清在将李十安带到房间里后,紧忙让佣人给她换了衣服,他自己则在门口等待着。 “穆总,李小姐的衣服换好了??“佣人打开门说道。 ?? 省医院重症监护室内。 “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孙经理,你去马上给李十安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09章:十安,别哭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孙经理,你去马上给李十安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 沈以晴看着病床上没有任何声息的男人,最终下定了决心。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孙经理却有些迟疑:“可是老板他??“ 林遇深在还有意识的时候早已经吩咐下来,将他的事情牢牢的瞒住李十安。 他亏欠她的宁静生活,用命还了。 “他不把自己折腾死了,怎么会罢休,去打电话。“沈以晴沉声道。 孙经理顿了数秒钟后,依照她的意思给李十安打去了电话。 “嗡嗡嗡--“手机震动不间断的响着,李十安被冷水激了一下,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手机放在了客厅没有拿回来。 佣人原本想要拿着手机上去给她,却一不小心滑开了接听键。 “李小姐,如果方便的话请您来一趟省医院,我??“ “不好意思,我们小姐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待会儿帮你转告。“佣人说道。 孙经理顿住,“李小姐她??怎么了?“ 佣人迟疑了一下。“小姐她??她刚才掉到了水里??“ 孙经理闻言眼皮狠狠一跳,“人呢?人还好吗?“ 佣人说已经请来了家庭医生,目前还在做检查,其余的都没有多说。 或许是因为知道林遇深没有意识,孙经理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出去,因此沈以晴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她刚做完手术,会不会出现什么并发症?“ 沈以晴对李十安的印象很不错,再加上??她的身体里还有着林遇深的心脏。 她这个傻侄子用命护着的女人,她这个当小姨的自然会上心一些。 孙经理摇了摇头,穆家的佣人并不是多嘴的。能跟他透露上这些,已经实属不易。 沈以晴和孙经理交谈着,以至于谁都没有发现,原本躺在病床上悄无声息的男人,他夹着的手指,微不可知的动了一下。 细微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 “噗通“,“噗通“,心脏在沉稳的跳动着,李十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在她醒过来的瞬间,穆清就已经走了过来。“醒了?“ 李十安眨了两下眼睛,算是回应。 穆清带着几分斥责的说道:“李十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如果那不是活水,大冬天的你掉进去,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李十安有些费力的撑起身体,靠在了床上,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半敛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穆清被她给气笑了,“不知道?你??“ “穆清哥哥,十安姐姐,你们??在吵架吗?“钟子琪站在门口,想要进却又犹豫的模样。 穆清收起了怒火,沉着脸坐在在一旁不说话。 李十安则掀眸朝着钟子琪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却不失定格在她的脸上,而是??她背后站着的男人,纪秋白。 纪秋白绕过钟子琪走到了床边,“??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纪少来了,那??纪婉儿呢?“李十安开口问道。 纪秋白眸子一沉:“我让她先回去了。“ 李十安理了下耳边的碎发,“她想要杀我。“ “??你想怎么样?“纪秋白问。 李十安笑了下:“我不想再看到她。“ 钟子琪看着沉默下来的纪秋白,暗嘲李十安不知所谓自视过高,纪婉儿跟纪秋白是亲姐弟,他难道还能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亲姐姐反目? 纪家现在可就剩下他们姐弟两个了。 她默不作声的等待着纪秋白翻脸。 然而,“??我把她送出国,你,重新回到纪家。“纪秋白蓦然说道。 钟子琪诧异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穆清也随之皱起了眉头,“纪??“ “我可以回去,不过??“李十安说,“我不让纪婉儿出国,我希望??她能嫁人。“ 嫁人? 在场的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不知道她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李十安言笑晏晏的给他们解惑:“嫁给一个错的人,可远比??送她离开更让人难受,不是吗?“ 这一点,她可是,深有体会呢。 纪秋白是三个人中最先明白她话里意思的,整个人都沉冷了下来,走上前,目光森冷可怖,“李十安,你一定要激怒我?“ 她在暗指什么? 跟他的婚姻吗? 可他就偏要霸着她,占着她,只有这样才能心安。 李十安红唇翕合:却只是问他:“答应吗?“ 纪秋白眉头微拧,是在迟疑。 “李十安!你以为这样就能毁掉我吗?你做梦!“纪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的出现,在门口厉声说道,“秋白,你现在应该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货色,她想方设法的就是想要离间我们姐弟,跟四年前一样,毁掉我们纪家。“ “李十安,赵广平的事情我还没有给你算,你现在还想要算计我的婚姻?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恶毒?“纪婉儿一向懂得先发制人。 恶毒? 她的恶毒,师承的可不就是纪婉儿吗。 “纪小姐,如果喊累了的话,请出去吧,我刚才因为你受到了惊吓,现在,还有些后怕。“李十安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脸色苍白的模样,弱不经风的很。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轻而易举的将纪婉儿心中的怒火给激了起来,如果不是李十安算计她,她刚才??怎么会被纪秋白掐着脖子警告。 这个女人,比四年前还让人厌恶。 “你是自己跳下去的!“纪婉儿咬着牙说道。 李十安低眸浅笑,弱质纤纤:“你可能不知道,我刚做完手术,就算是要算计你,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她轻描淡写的就将纪婉儿两头的路都给堵死了。 没有人会不惜命,所以就算是要耍手段也不可能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 钟子琪看着面前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在这场对弈中处于优胜位置的李十安,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一开始就小看了她,她自认为是个演技高手,李十安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无论刚才的落水是怎么一回事,纪婉儿都在没有办法自证清白的情况下成为了头号嫌疑犯。 李十安在大年初三那天回到了穆家。 她从纪秋白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 穆清面色复杂的看着她,说:“十安,但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十安只是对着他轻轻浅浅的笑:“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所以,就有些无所顾忌的意思。 在纪婉儿恨不能撕了她的恨意中,李十安重新回到了纪家,这里是她痛苦和悲剧的开始。 这里好像连空气里都带着刺痛。 纪婉儿跟纪秋白大吵了一架,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纪婉儿单方面的怒吼,纪秋白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两个字。 在某种程度上,纪秋白和林遇深是带着相似的,无论是极端的处事风格还有??眼光。 纪婉儿摔了椅子离开,纪秋白面色如常的让佣人准备好了饭菜,跟李十安两个人吃了??团圆饭。 这是纪秋白的说辞,因为李十安真的不知道,如今的局面有什么团圆可言。 他们谁又圆满了? 纪秋白喝了很多的酒,李十安一开始看着他喝,后来吃完了饭就直接转身上了楼。 留下他一个人继续自斟自酌。 李十安的邮箱里收到了一份翻微博的时候看到了网传的报道。 报道说了一个极其可笑的事情,那就是??良夜国际俱乐部现在更名为方圆十里的老板林遇深,去世了。 去世? 李十安想,真是可笑啊,林遇深怎么可能会死??现在的媒体报道连点基本的道德逻辑都不讲了吗? 好端端的一个人被死亡,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真是,无厘头的很。 她想,这种事情能骗得过谁? 简直,真的是??荒唐。 思想对此不屑地千万遍,但是手指却不受控制的接连划了下去,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到,看到了一段视频,视频显然是偷拍的,角度很隐蔽。 视频中的沈以晴陈宵礼和孙经理站在灵车前满身的憔悴,在蒙着白布的人被从医院里抬出来的时候,沈以晴直接哭晕了过去。 风扬起白布的一角,露出男人苍白如纸的面容,即使已经英俊但显然已经没有了呼吸。 李十安看到这里,呼吸一滞,手指狠狠的按压着心脏的位置,那里很疼,疼的她喘不上气来,像是有双手在里面拽着她的心脉。 “假的??“她轻声说。 假的,孙经理说他出国了,今天就爆出死亡的消息,前言不搭后语,假的要死。 连点逻辑都没有,假的。 纪秋白踉跄着脚步,从后面环抱住她,填满怀抱的一瞬。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放开,“什么假的?“ 难得的,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他,只是声音有些喑哑的说了一句:“放开。“ 纪秋白带着微醺味道扬起唇,夜色中森冷不在,倒是透着几分的温柔,“十安,我们就这么一辈子走下去吧。“ 李十安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挣脱了他的怀抱,坐到了床边,“我困了,你出去。“ 一辈子? 他们早就没有一辈子可走。 “纪??“他带着醉意的呼吸连同炽热的吻,就那么带着强势的席卷了她口腔中的空气。 她试图后退,试图推开他,但是却被他整个压在了柔软的床上。 “纪秋白,你喝多了。“手臂撑在他的胸膛上,自恃冷静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除了微乱的呼吸,她冷静异常。 “十安,我喝醉了。“喝醉的人,才可以借酒装疯不是吗? 他现在只是个被酒精麻痹的人,所以??他不用顾忌那么多,只想要亲近她。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出狱后都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即使衣衫不整的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都引不起他的丝毫震动,就那么过来了,可是如今??她就在身边,他怎么能隐忍不发。 性.欲方面过剩的男人,用来发泄的只有工作和事业,可面对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冷静? 他想要她,很想。 “十安??给我??“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李十安侧过了头,冷声道:“纪秋白,放开我。“ “十安??“他埋首在她的脖颈间,眷恋的抚摸着她的面颊,略带酒味的呼吸,让李十安觉得像是有毛毛虫爬过。 “纪秋白,放开我。“无论他表现的多么挣扎,她自始自终都只有那么凉凉的一句话。 她让他放开,可是纪秋白却一辈子都不想要放开。 在力气方面,女人永远处于下成。 “十安,我喝醉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借着酒意,想要逞凶,森冷的眸子里跳动着火焰。 李十安知道,他的神志清醒的很,相反她却被他缠的有些烦躁。 “松开。“她现在心里好像透着一股火,没有兴致在这里陪他演戏。 纪秋白深深的看着她,没有松开手,反而是手指不断地在她的眉眼,鼻尖,嘴唇处轻抚,低声喑哑:“十安??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可是,我也不想要松手,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想到心肝脾肺都在疼,想要就这么毁掉你,又想要就此死死的将你困在身边。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每说一个字,呼吸就洒落在她的鼻尖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窗边吹了风的原因,她觉得有些头昏脑涨。 但是清冷的目光却一直未曾改变过。 他极其不喜欢她这么冰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伸手盖在她的眼睛上。 “十安??不要这么看我,也不要拒绝我,我们是夫妻??你是我妻子??“ 所以,夫妻间做些亲密的事情很正常。 不要拒绝我。 他一遍遍的低低喊她的名字,薄唇亲吻她的紧闭的眼睛,笃定而专注,但是却尝到了名为苦涩的味道。 她哭了。 他脊背一怔,停了下来。 “十安,别哭。“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涸,“别哭??“ 他的柔情出现在最不切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在她早已经不需要的时候。 “放开我。“她张开眼睛,手指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紧紧地。 她知道自己落泪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 她原本该直接给纪秋白一巴掌,让他好好的冷静一下,但是??却好像被抽干了力气。 她心里很难受,因为风掀起白布时露出的那张脸。 怎么会有那么无良的媒体,什么东西都可以乱写,什么画面都可以造假。 纪秋白松开了手,从她的身上移开。 她的眼泪,不过是??迫使他松手的,最强有力的武器。 她都知道,他最柔软的地方是哪里,所以??刺进去的时候,精准无比。 他这辈子做错过很多事情,他心知肚明,但是却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条路走到黑。 无论是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将她禁锢在身边,即使是触及底线的行径,都无所谓。 他掉进了地狱,不想要向上爬,也不向往光明,只想要??将她也拖进来,这样,他们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共享黑暗。 “十安,我不碰你。你不愿意,我永远都不碰??可,你要陪着我,永永远远。“他站起身,站在床边,说道。 纪家这栋别墅,真的很大很大??大到,一个人,真的,会寂寞。 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 将四方城地面上的积雪一扫而空,全部化成了水,不少道路都陷入了交通拥堵的局面,因为地上的积水来不及流到下水道里,全部堆积在了路面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纪秋白离开后,李十安从床上坐起了身,定定的看着手机,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拨通了孙经理的电话。 “林遇深呢?“她什么都没有说,劈头就问。 手机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而纪秋白坐在书房里。刚拿起文件,就接到了电话,“纪少,林遇深死了。“ 纪秋白握着手机的手蓦然一紧,森冷的眸光也为之一拧,“??你们前脚查到他成为植物人的消息,后脚,人就死了?“ 从心脏移植手术后,纪秋白就没有再分散留在林遇深身上的注意力,毕竟??一个连心脏都被摘了的人,没有活着的可能性。 但是他却迟迟没有等到林遇深死亡宣布的消息,反而传出了什么出国的风声。 纪秋白一开始觉得这是在故意隐瞒死讯,目的是不想让李十安知道,但是??却偶然的看到沈以晴和孙经理出入省医院的画面。 他当时心中疑惑,后来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儿,难道??林遇深竟然没死? 于是他耗费了一番功夫,花费了不小的一笔钱,才从一名医生的口中得知了原委。 林遇深竟然真的没死!! 半植物人? 还真是命大,竟然这样都没死。 纪秋白没有探究林遇深是怎么活下来的,移植的心脏又是怎么回事,他只做了一件事情??将林遇深半死不活的消息传给了他生意场上的敌人。 林遇深能在短时间内积累财富,成为低调隐秘的商豪,做的自然不可能是与人为善的生意。 想他死的,大有人在。 只是,前脚传出去消息,后脚??林遇深就死了? 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这个??晚上偷拍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医院那边也给出了证实,应该??不会出错。“ “你亲眼??你说网上有视频流了出来?“话说到一半,纪秋白忽然转变了话锋。 “是。“ 通讯保持着接听的状态,纪秋白却没有开口询问任何事情也没有做下任何的指示。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另一件事情。 刚才,他在进到卧室里的时候,李十安正在看着手机出神??她不是喜欢哭的人,很少掉眼泪。 依照她的作风,差点被他用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是掉眼泪。 种种的猜想汇聚在脑海以后,纪秋白一切都想明白了。 他蓦然将电话挂断,走到了卧室前,在抬脚准备将门踢开的时候。半掩着的门里面传来了李十安的声音。 她在问:“林遇深呢?“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纪秋白听不到,却看到了李十安脊背一僵的动作。 “??李小姐,老板他??不在了。“ 李十安压着嗓子笑:“孙经理,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孙经理顿了半晌的时间,这才慢慢的说了一句:“李小姐,老板??在你手术的那天就已经不在了。“ “你胡说!“一瞬间的声音拔高,却又陡然降了下来,许是她自己都觉得情绪有些激动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两天你还跟我说,他出国了。“ 孙经理:“这是老板的心愿,他不希望你知道??他去世的消息。“ 李十安喉咙一哽,下一秒却已经嗤笑出了声:“我怎么不知道,他是这么良善的人?他是死是活,有必要瞒着我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么情深的爱人。 “李小姐??“孙经理深吸了一口气,自作主张的说道:“??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 李十安指尖缠绕了一下长发,语气漫不经心,可指尖却在微颤:“哦,什么事情?“ 孙经理:“??国内心等待心脏源的艰难程度,你可能还不知道??原本我们已经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等到了一颗,但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四九城大院里的子弟截胡,即使明知道不存在任何的可能性,但是老板他??还是打了那通电话??“ 李十安:“你是想要告诉我,我这颗心脏是你们老板耗着面子和尊严求来的?需要我??对他感恩戴德?“ 很正常的假设,按照孙经理的话做了合理的猜想。 “不是??你动手术的心脏不是那一颗。“孙经理哑着嗓子,摇了摇头,即使隔着手机,李十安并不能看到。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10章:他的腿,站不起来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你是想要告诉我,我这颗心脏是你们老板耗着面子和尊严求来的?“ 很正常的假设,按照孙经理的话做了合理的猜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不是??你动手术的心脏不是那一颗。“ 他这话已经超出了本分,也违背了林遇深嘱咐的初衷。 然而,孙经理脑子一热,有些话他不说,恐怕这辈子都会被埋进土里。 李十安呼吸慢慢的一顿,半敛着眸子,压下眼中全部的神情变幻,“??那,是哪一颗心脏?“ 孙经理咬咬牙,“老板在小姐手术的那天不在了,而你得到了一颗救命的心脏??“ “啪“,是手机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而后任何声音都没有了。 李十安僵硬着脖颈回头去看,她想要看一看是不是自己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不是。 是孙经理的声音戛然而止,再拨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无法接通。 李十安有些怔然的看着手机屏幕两秒,然后鬼使神差的拨通了林遇深的电话,同样的是无人接听。 纪秋白将她的动作全部都看在眼底,然后握着手机,冷着脸重新回到了书房。 “不用查了??“ “纪少的意思是?“ 纪秋白:“林遇深没死。“不需要依据任何的铁证,他就是有这种强烈的认知。 林遇深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他还怎么能成为自己的对手。 “那我们接下来??“ 纪秋白说:“按照上次我说的做。“ 上一次。他心中还存有迟疑,不想要将事情做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不过如今?? 他说了,就算是折断她的翅膀,他也不会放手,他会找个精致的笼子把她给关起来,放在他触眼可及的地方。 ?? 而另一端,轮椅转动的声音响起,背光之处,只来得及看到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掌,腕处挂着一串佛珠,指尖修剪整齐透着蕴藉雅致。 “孙、兆、林。“削薄的唇慢慢的启开。吐出带着寒意的三个字。 孙经理整个人额身体都在同时僵硬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犯了禁忌,老板??身边从来不需要阳奉阴违不服指令的人。 可今天,他看着那台经过特殊改造过的轮椅,忍不住开了口,“??老板,你为李小姐做了那么多,什么都不说就是将她拱手相让,她现在已经重新回到了纪秋白的身边,外界的新闻传得铺天盖地,她多半只会当你悄无声息的死了,那还??“ “什么时候。需要你教我做事了?“手指微微转动佛珠,远看有几分雅人深致,风人蕴藉。 孙经理喉咙一哑:“老板,我只是??“ “出去。“轻描淡写,不辨喜怒。 在孙经理走后不久,脚步声细微的传来,带着一声叹息:“谨言,你这又是何必。“ “小姨,我心里有数。“这话,在面对李十安的事情上,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 沈以晴看着他搭放在轮椅上的手,眼中闪过沉痛:“谨言,既然那么喜欢她??“ 林遇深波澜不惊的转动着晚上的佛珠,深邃的眉眼黑漆漆一片,如同千年不变的古井:“小姨,我现在是个残废了。“ 他的腿,站不起来了?? 医学上,心脏停止供血有抢救的黄金八分钟的说法,他活了过来,可脑缺氧也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他的一条腿没有知觉了。 他是何其骄傲的人,怎么会愿意以这么不堪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如果知道你为她做的事情,一定不会介意。“沈以晴试图劝说他。 林遇深却只是眸色寡淡的摇了摇头:“她的同情,我不想要。“ “所以,你甘心就让她留在纪秋白身边?那就是一个疯子,孙经理难道没有跟你说,郑菲菲发疯之前打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他的??郑菲菲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想要跟你同归于尽,这些,你都不在意了?“沈以晴说,“李十安留在他身边,就是一脚踩在泥沼里,不丢半条命也要脱一身皮。“ 林遇深转动佛珠的手指一顿,沈以晴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 还知道动怒就好,沈以晴真的怕他就这样跟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眼睛里没有半分活人的神采。 林遇深推动轮椅到了窗边,四方城的空气里好像还凝结着新年的喜气,他遥遥的看着远方的位置,那是纪宅所在的方向。 沈以晴从里面出来,后脚就迎面碰上了一个人,两人不约而同的顿下了脚步。 “以晴??“陈宵礼轻唤。 沈以晴朝着他看了数秒后,留下的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她说:“宵礼,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姑娘不错,你也不小了,该定下来了。“ 陈宵礼面部的肌肉狠狠的紧绷了一下:“你说什么?“ 沈以晴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听说她是个教师,是个不错的姑娘。“ 陈宵礼攥紧了手臂,钳制住她的肩膀,怒目而视:“沈以晴你以为你是谁?我用得着你给我乱点鸳鸯谱?“ ?? 李十安重新回到纪宅的事情,赵思思是在第二天知道的。 她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正好撞见准备下楼的李十安,一股强烈的危机意识涌了上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思思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正室跑来捉奸的。 李十安眸色寡淡的陪了她一眼,走下楼,似笑非笑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思思身上被烫伤的烟头还没有好,这段时间以来,纪秋白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他会找她,却不碰她,可是却会那烟头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有一道的痕迹,为了防止她喊出声或者是反抗,他还让她把自己绑起来,嘴巴用胶带封上。 赵思思在经历过一次后,自然是产生了后怕的情绪?? 但是,纪秋白轻描淡写的就堵住了她的后路,“不想做,就出去。“ 他招招手,就有愿意为了钱还承受这些的女人,只不过?? 他这些话,只是在逼迫赵思思。 找别的女人? 他并不是施虐狂。 不然,他留着她??做什么呢? “??李十安你要不要脸,为什么一定要插足我们之间?!“赵思思恨极,她受了那么多折磨,为的就是能够有朝一日成为纪少奶奶,如今看到李十安再次出现在纪家,她强行忍耐着的情绪,便控制不住了。 她看到李十安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幻想的破灭。 贼喊捉贼这种事情在赵思思的身上见过太多次,“我插足你们?赵思思,脸是个好东西,我想你应该急需。“ 四年前。赵思思是怎么插足她和纪秋白身边的,别人不清楚,李十安却没有忘记。 如果只是单纯的小三,李十安或许都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当年纪秋白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只是,赵思思打着她表姐的名头做这种事情,就未免让人觉得太过恶心。 “这里,现在还是我家,不欢迎你??“李十安掀了下眼眸,“出去。“ 赵思思:“我来找秋白的,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什么资格? 李十安挥手招来家中的佣人,“把她赶出去。“ 她以前脾气好,才会容忍赵思思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面前蹦跶,现在她也算是活明白了,有时候动动嘴就能实现的事情,犯不着身体力行。 只是李十安想不到的事,她前脚让人把赵思思赶出去不久,纪家就来了警察。 “你说??赵思思被人捅伤了?“李十安诧异的问道,“什么时候?“ 警员:“跟你分开后不久,并且??受害者怀疑,动手的人是你。“ 李十安宛如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们怀疑我?我让人把她赶出去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也没有出过门,她说是我就是我?“ 两名前来调查的警员互相对视了一眼:“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今天来,只是想要找你来了解一下情况,你也不要太排斥??“ 李十安点了点头,让佣人泡了茶端上来,“??大概一个小时前,我见过赵思思,但是没谈两句后,就让人把她赶了出去??然后我就上了楼。“ “你们谈了什么?“警员一边做笔录,一边问道。 李十安顿了下:“没什么。“ 警员:“笔录的内容我们警方会绝对保密,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小三想要上位,在我面前指责我插足他们??“李十安淡淡道。 两名警员对视一眼。“你跟这栋房子的主人是??“ 李十安:“??结了婚。“ 这是个稍显奇怪的回答,因为通常来说,大家都会直接回答:夫妻。 而不是结了婚,无形之中就带上了排斥。 “受害者称,她在被捅刀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你的声音。“警员说道。 李十安顿了两秒钟的时间,忽然问道:“我能告她诽谤吗?“ 这次轮到两名警员沉默了,“??“ 而李十安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对我这里没有讨到好处,被人捅伤后转身就暗指我是凶手,我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件事情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为的就是冤枉我,好达到她小三上位的目的。“ “两位这是??“纪秋白接到佣人的电话,便从公司赶了回来,看到客厅内的警员,径直走到了李十安的身边坐下。 他的靠近,让李十安下意识的就朝着旁边的位置移了移。 纪秋白手臂伸到了沙发上,却没有揽到人,脸色顿时就沉了一下。 “??***分局的警员,来找李小姐询问一起恶性伤人事件。“警员顿了一下,想到李十安和赵思思的情敌关系,看着纪秋白就出声问了一句:“纪先生认识赵思思吗?“ 这种问题,当着正室的面来说,难免会有些难堪,所以问出这话的时候,警员也不自觉的就看了一眼李十安的方向。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作为正室的李十安,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像是个局外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从进门以来,李十安的表现都??不像是个妻子的角色,她展现的太过漫不经心。 而这位纪先生的表现就更有些容易引人遐思,他从进门以来,视线就没有从李十安的身上移开过,对于赵思思受伤一事没有任何放在心上的意思。 通常来讲,男人找小三,要不是寻求刺激就是跟家里的老婆感情破裂。 但是在纪秋白的身上,丝毫找不到这两点的任何依据,有李十安的地方其他人自动都成了背景板,显然是深爱的表现。 相比较之下,李十安对于这段婚姻倒是有些寡淡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赵思思控诉李十安因为妒忌伤人的原因,显然有些站不住脚。 “认识。“纪秋白回道。 警员收回猜想的神志,“方便说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 纪秋白瞥了一眼李十安,“??我老婆的表妹。“ 赵思思对警员说,她和纪秋白的关系是:爱人。 李十安对警员说,赵思思和纪秋白的关系式:小三。 而纪秋白这个当事人却用了“我老婆的表妹“这样的定义,着实让警员诧异了一下。 但对于三人之间的关系,警员也不方便过于深究,正色道:“赵思思在两个小时前被人恶意捅伤,她怀疑??是赵小姐所为,纪先生认为有没有这种可能?“ 面对警员抛过来的询问,纪秋白整理了一下衣领:“查案这种事情,是你们警方的责任,我妻子很善良,我相信她不会伤人。“ 纪秋白没回来之前,警员还能从李十安的口中问出点什么门道,但从纪秋白出现开始,全部的问题,都被他包揽,李十安再也没有开过口。 警员互视一眼,知道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起身离开了。 只是在出了纪家的大门后,其中一人忍不住回了下头,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夫妻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 警员同伴颇为赞同的点头,“??这年头,家里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还出去找小三,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怎么想的。“ 警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个纪秋白显然对自己的老婆很上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会出去找小三,而且听这意思,这小三还是自己老婆的表妹??现在这位小三表妹莫名其妙被人给捅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能指定凶手是李十安??而纪秋白听到自己的情妇被捅伤什么表情都没有,反而直白的表示不可能是自己的老婆做的??“ 警员同伴从中获取了有用的信息:“你是说??纪秋白可能知道些什么?“ 提出质疑的警员摇了摇头,“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先回警局问问队长再说。“ 看着两名警员离开的背影,李十安微微有些出神,她托着腮,浓密的睫毛闪烁了一下。 纪秋白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跟前的桌子上,说:“??担心?“ “纪少的情人被人捅伤了,不去看看?“李十安问道。 纪秋白抿了一口茶,“没必要。“ 李十安抿了下唇,状似自言自语的说道:“还真是??无情啊。“ 纪秋白:“你想要我对一个小三有请?“ 李十安闻言,觉得有些好笑,却因为心里压着事情,并没能扬起来,看着桌脚的位置有些出神。 纪秋白看着她的模样,脑海中闪现着的却是昨天晚上看到的画面,从来,她的眼底心间,就没有放下过他。 但他对自己说:没关系,她的眼睛里看不进去他,那他就掰着她的眼睛,让她只能看到他;心里放不下她也没关系,她的人只能陪着他。 纪家书房,纪秋白沉沉的坐在椅子上,电话拨通,只说了两个字:“继续。“ “??医院和警局那边??“ 纪秋白:“??随她去,做的隐秘一点。“ “是。“ ?? “沈先生,外面凉。“佣人看着坐在院中,静静看着枯树枝的男人,一身的气度风华出众雅人深致,但身上却带着落寞的味道。 林遇深回过头,肩上多了一件衣服。 南山壹号院不能再回,他便住在了邻郊的别墅,很适合疗养,佣人是新招的,在这里没有林遇深,他重新用回了那个名字--沈谨言。 尘归尘土归土,林遇深也没有想到,当年毫不犹豫舍弃的名字,如今还有捡起来的一天。 只是,名字捡起来了,当年在他身边的女孩儿,却早已经跟他分道扬镳。 说来,就是疼。 李十安在午睡的时候,心脏忽然疼了一下,她拿着心口的位置坐起身,出神。 难道??是后遗症? 她拨通了主治医生的电话,医生听后沉默了一下,“??按常理来说,已经不会出现心脏阵痛的反应,但??如果时间方便的话,还是尽快来医院做一下详细的检查。“ 毕竟??万事都有意外。 李十安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出门去了医院。 她想,一个心脏手术折腾了这么久,总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她不自觉的想要将孙经理那指向性明确的话语,压了下去。 她不敢去想,也??不想要相信。 毕竟,多荒唐啊,捐肾的人不少,好端端的人谁会去捐献心脏? 前者对正常生活无碍,后者??那是要命的事情。 谁会去做? 不可能有人会傻到这种程度。 “都是骗人的??“李十安低声道。 都是骗人的,不可能是真的,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可笑。 他那么有雄心的人,放在古代称不了帝,也是敢逼宫造反的佞臣,这样男人,不可能不惜命。 做完了一番系统的检测,主治医生看着检测结果:“没什么事情,心脏也没有再出现什么排斥反应??注意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主治医生以为她是心理压力太大才会疑神疑鬼。还给她做了一番的心理疏导,只是??病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半晌,却又忽然抬起头,问:“??我移植的心脏,是谁的?“ 主治医生一顿,拿着检验单的手也僵了一下,在李十安的注视下喉结滚动了一下后这才说道:“??穆总没有给你说吗?你移植的心脏,是邻省紧急调过来的。“ 李十安:“是吗?“ 主治医生:“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些?“ 李十安眸色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她有了起身离开的动作,主治医生不禁舒了一口气,李十安在这个时候忽然抬头,说道:“我想看一下捐赠者的资料。“ “不行。“主治医生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因为是下意识的举动,声音有些拔高,显得几分怪异。 李十安静静的看着他张皇的举动,“不管怎么说,捐赠者都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能知道他的名字?“ 主治医生觉察到了自己刚才表现的异样,顿了顿,“我不是那么意思,是这样??捐赠者是邻省的,我们这里并没有拿到具体的资料,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不妨??去问问穆总。这件事情是他一力办下来的。“ 主治医生明智的将皮球提到了穆清的身上,这豪门里的事情,聪明人都是能少参与就少参与。 李十安有数秒钟的时间看着他,没有说话。 主治医生应付的笑笑,“还有其他的事情?“ 李十安收回视线,“没有了,再见。“ 直到她走出诊室,主治医生这一次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想了一下后,还是给穆清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 李十安从医院出来,一个跟她穿着同色系大衣的女人急匆匆的朝着医院里面跑去,不小心撞到了李十安的肩膀,下意识的开口道歉:“对??“ “小心!“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完,周遭就响起了一阵尖叫声:“啊!“ “啊!有人,有人被砸到了。“ 就在里面身边的位置,高处抛下来的一个大盆,砸在了女人的脑袋上,顿时殷红的鲜血就头脑袋上飞溅出来。 李十安跟她离得太近,身上脸上都被溅到了血。 她的眼前一片红色,大脑在短时间内当即当机,脑子一片空白,就那么看着女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周遭的尖叫声刺激着耳膜,这里是医院门前,医生护士听到呼救声,第一时间跑了出来,李十安在伤者面前,身上还带着血,在伤者被第一时间抬到救护室以后,一名护士来需问她的情况。 李十安脚下一软,连忙扶住关心的护士,脸色有些白:“可以,可以扶我坐下吗?“ 近距离的亲眼目睹这样的惨剧,李十安的心脏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个受伤的女人离她太近了??如果,如果那个花盆稍微偏上一点,被砸到的。可能就是她。 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腿软的李十安被护士扶到了走廊的椅子上,并且给她指明了洗手间的方向,让她有什么事情可以找这里的护士帮忙。 李十安道了谢以后,护士就走了。 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少不了还要面对警察的询问。 一天之内,两次跟警察碰面,李十安觉得自己今天或许是撞了邪,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 然而更为巧合的是,接到群众报案,前来调查的警员中,有两个竟然还是上午去纪家的那两个。 两人看到她也有些诧异,在看到她身上还没有来得及清晰的血渍后。一人打了报告,朝她走了过来。 “李小姐,又见面了。“ 李十安坐了一会儿以后,那种濒死逃生的感觉已经慢慢的小腿了,见到他走过来,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警员:“我们接到报警的时候,有目击者称,伤者当时正在跟你说话?你们认识?“ 李十安摇头,“不认识,她走过来的时候比较急,撞到了我,正准备跟我道歉,那盆花盆就掉了下来。“ 警员:“正好落在伤者的脑袋上?“ 李十安点头,“是。“正好。 警员又问:“你们当时的距离??有这么近?“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人交谈会有的距离。 李十安看了一下后,说:“还要在近一些。“ 当时那个伤者应该是有急事,还没站稳,就直接跟她道歉,因为距离太近李十安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她的脸,只看到了两人相似度极高的风衣。 “这么说,她是在你面前出的事情?“警员有些狐疑的说了这么一句。 李十安拧了一下眉头,“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因为一天之内两个案子都跟她有关,所以??理所当然的把这两件事情归咎到了她的身上? 警员见她有些生气,连忙解释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随口一问,感谢你的配合,我先走了。“ 警员转身离开,上了楼。 找到了队员们正在搜查的可疑房间??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11章:谁还有颜面再提起以前的事情,那不是脏了回忆吗?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然而更为巧合的是,接到群众报案,前来调查的警员中,有两个竟然还是上午去纪家的那两个。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两人看到她也有些诧异,在看到她身上还没有来得及清晰的血渍后,一人打了报告,朝她走了过来。 “李小姐,又见面了。“ 李十安坐了一会儿以后,那种濒死逃生的感觉已经慢慢的小腿了,见到他走过来,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警员:“我们接到报警的时候,有目击者称,伤者当时正在跟你说话?你们认识?“ 李十安摇头,“不认识,她走过来的时候比较急,撞到了我,正准备跟我道歉。那盆花盆就掉了下来。“ 警员:“正好落在伤者的脑袋上?“ 李十安点头,“是。“正好。 警员又问:“你们当时的距离??有这么近?“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人交谈会有的距离。 李十安看了一下后,说:“还要在近一些。“ 当时那个伤者应该是有急事,还没站稳,就直接跟她道歉,因为距离太近李十安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她的脸,只看到了两人相似度极高的风衣。 “这么说,她是在你面前出的事情?“警员有些狐疑的说了这么一句。 李十安拧了一下眉头,“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因为一天之内两个案子都跟她有关,所以??理所当然的把这两件事情归咎到了她的身上? 警员见她有些生气,连忙解释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随口一问,感谢你的配合,我先走了。“ 警员转身离开,上了楼。 找到了队员们正在搜查的可疑房间?? “确定是这一间?“队长带着手套和一次性脚套走进了空无一人的病房。 警员点头:“根据专家计算的方位和高度,是这一间没错??队长。你觉得这是偶然还是??有人刻意这么做的?“ 队长一边勘查着现场,一边回道:“目前还不能确定??监控呢?医院的监控有没有拍下什么可疑的人?“ “这??“警员有些迟疑:“这医院里每天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谁可疑谁不可疑也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队长抿了下唇,舌头刮了一下后槽牙,抽了一口气,“砰“的一下子打在他的后背上,“看不出来,就一个个去查,一天咱们的辖区出现两起恶性伤人事件,还有闲工夫在这儿跟我耍贫?!“ 挨了他一拳的警员正好是给李十安做笔录的两人之一,“队长,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一样,有什么话就直说。“队长斥道。 警员张了张嘴,余光却瞥见刚刚去找了李十安的同事,连忙把他拉了过来:“小王你不是去找了那个李十安吗,有没有问出什么来?“ 小王警员摇了摇头,“没有。“ 队长看着两人,想到了上午他们出去做笔录的事情,“你们说的那个李十安是不是跟上午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小王警员:“上午的伤者是赵思思,是??李十安的表妹,也是情敌,她质控伤人的可能是李十安,但是目前我们没有证据??刚才,刚才的那起事故,李十安就在受害者身边,当时两人发生了碰撞,下一秒,伤者就被高处掉落的东西砸到。“ 队长摸了摸下巴:“两起案件,都跟同一个人有关?“ 警员:“是,赵思思那个案子,暂时没有办法确认李十安在现场,但是赵思思一口咬定跟她有关??刚才的事故,李十安正好就在现场。“ 队长:“这是巧合?还是??“ 藏着什么玄机? “队长,你看需不需要把人带回去审一审?“一名警员听到他们的对话,试探性的问道。 队长沉吟了一下,拍了板:“先带回去问问,另外把那个碎了的花瓶送去检验一下,看看有没有留下凶手的指痕。“ 现场勘察了一边后,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医院是公共场合,这间病房空着没有人,人来人往的想要调取指纹和有用的信息非常困难,只能调转方向换个角度入手。 李十安作为跟两起案件都有所关联的当事人,被请去了警局。 “你不用紧张,我们今天找你来,只是例行询问一下,毕竟在案发当场,你是离受害者最近的人。“队长杨宁说道。 李十安已经缓过了劲儿,“我不紧张。“ 杨宁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了例行的询问。 李十安全程配合的做出回应,问什么答什么,配合的不能再配合,即使是在杨宁问到她与纪秋白和赵思思的复杂的关系时,也是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让人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杨宁在最后忽然问了一句:“李小姐,两次的事情都牵扯到了你,跟你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李十安顿了一下,沉默了两三秒的时间。 杨宁什么都没有追问,只是那么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不清楚。“ 不清楚? 对于这样的回答,杨宁沉吟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就是没有,有就是有,不清楚这回答??还真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不清楚就是??莫名其妙得罪的人有些多。没有线索。“ 杨宁:“??“ “李小姐,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李十安回:“没开玩笑。“ 半个小时后,杨宁该问的都问了,让人送她出去:“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直接联系我。“ 陈宵礼前脚费心巴力的赶到警局,就看到李十安已经安然无恙一身轻松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忘记换下的拖鞋,心中有种想要骂爹的冲动。 李十安看到一身休闲装配拖鞋打扮的陈宵礼,眼神顿了一下,淡淡的瞥了一眼后,就将视线给移开了。 陈宵礼想到因为顾盼而闹得不越快的关系,没什么想要搭话的心情,但??受人之托,只能不情不愿的开了口:“没事了?“ 李十安顿下脚步,“你来是??“ 陈宵礼回答的很快:“我,来见个熟人。“ 来警局见熟人??陈宵礼也是替自己的智商捉急。 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你怎么到警局来了?“ 李十安:“配合警察工作。“ 原本就不是什么可以多聊几句的关系,很快就各走一边,各自离开。 看着李十安离开的背影,穿着拖鞋的陈宵礼脚趾抓了一下拖鞋板,挠了下头发,拿起了手机,“没什么事情,我来的时候人已经出来了??“ 他这些天心烦失眠,好不容易睡了个懒觉,还林遇深催魂似的,一通电话催到了警局。 说是李十安被警察带到了警局,让他去看看。 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多谢??“ 陈宵礼:“没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 陈宵礼:“?????“怎么没有声音? 他狐疑的看向通讯界面,“??“挂断了。 就在陈宵礼默默准备问候一下林遇深良知的时候,就看到李十安去而复返,站在了她的面前。 陈宵礼略略扬眉:“还有事?“ 李十安:“??林遇深呢?“ 陈宵礼闻言顿时眉心就是一跳,脸上很快换上了沉痛的模样:“他??出了意外,重症监护室里待了几天,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李十安垂在一侧的手指慢慢的收紧,面上却是一片冷静的颜色:“你在暗示我他已经死了吗?“ “你??看到网上爆出来的视频了?“陈宵礼说,“视频是真的。“ “不可能!“李十安抑制不住的就拔高了点声音,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又说了一句:“不可能。“ 陈宵礼:“是真的。“ 李十安扬了扬唇角:“尸体呢?不管怎么说,林老板在四方城大小也算是个名人,连葬礼都没有一个?“ 一个人如果真的死了,怎么可能安静的悄无声息,更何况那人还是商界巨擘。 陈宵礼:“??除了当年在面对纪家的事情上,他做事情一向低调,这些年都鲜少露面,这一点你不是清楚么。“ 葬礼是办给外人看的。常年低调习惯了的人,不需要这些。 何必用一场死亡来换取一群人或真或假的眼泪,没必要。 这是陈宵礼想要传达给李十安的信号。 在李十安转身离开的时候,陈宵礼忍不住说了一句:“李十安,他死了,你心里舒坦了吗?“ 李十安脚步一顿,头没有回,只说了一个字:“滚。“ 教养很好的李小姐,爆粗口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却因为陈宵礼一句简单的询问,而外泄了愤怒的情绪。 被骂的陈宵礼暗自摸了摸鼻子。 ?? “咳咳咳。“郊区的别墅内,林遇深将手机放到桌边,爆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沈以晴听到动静,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了顺气,在他的咳嗽渐消渐止的时候,忍不住说道:“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还出来吹冷风,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林遇深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没事。 沈以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我看你什么时候不把这条命给折腾进去,你是不会罢休。“ “小姨,我有分寸。“他如是说。 沈以晴被他给气笑了,她以前就是太过于相信他,他的冷静支持,在遇到李十安三个字后就统统喂了狗。 哪里还有半分的分寸可言。 “既然放不下,就去找她。“沈以晴说道。 林遇深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在沈以晴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林遇深反倒提前开了口:“小姨,你不是也没有跟陈宵礼在一起吗?“ 感情里的事情向来说不清道不明。 沈以晴一噎,视线有些飘忽:“我跟他??和你的情况哪能相提并论。“ 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人伦,是无常,是??错过。 “宵礼这些年,一直都在等你??“林遇深说:“当年他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教授对他赋予厚望,连去国外报送的名额都直接送到了他的手上,但是??最后他没有去,不光是拒绝了教授的好意,还让人跌破眼球的在毕业后开了安保公司,彻底跟医学断了联系??“ 当年,让对他赋予厚望的教授直接就傻了眼,差点抡起手中的医学书刊砸到他的脑门上。 偏偏陈宵礼一手揣进裤兜,一手笑眯眯的摸着脑袋,似真非假的跟教授道了声对不起后便直接离开了。 “??这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沈以晴瞥开他看过来的视线,没有追问,没有好奇,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别说了。“ 林遇深闻言,也真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一切就在心知肚明中戛然而止。 有些事情,你以为只是没有戳破,可实际上只是不想要面对罢了。 认识这么多年了,又都是聪明人,谁什么想法,对方会不知道呢? 只是??无颜也无言去面对罢了,所以,索性就自欺欺人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沈以晴离开后,林遇深继续坐在院子里,腿上盖着一张薄毯,沉静的眸光瞥向了一旁柱子后面,“出来吧。“ 踩着拖鞋的陈宵礼慢慢的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脚趾已经凉的跟块冰一样,他大刺咧咧的走了过来,没什么正行的歪靠在一旁的躺椅上,“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这穿着拖鞋替你去英雄救美,你连话没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怎么有你这种朋友,真是不幸??“ 他在试图用粉饰太平来掩饰情绪上的涌动。 林遇深瞥了他一眼:“难过的话,可以哭。“ “艹。“陈宵礼忍不住的直接报了声粗口,“我是那种娘娘们们的人么?“ 哭? 开玩笑,男人流血不流泪,哭个什么劲儿,反正??都习惯了。 “她??怎么样了?“林遇深岔开了话题。 陈宵礼也收敛起了那根神经,“没什么事情,就是运气不太好,发生的两起恶性伤人事件都跟她有着点关系,去警局不过是协助调查。“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陈宵礼看着他无意识转动佛珠的画面,即使不是第一次见还是有些瞠目结舌:“你这??是,真的开始信佛了?“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朝他瞥了一眼,陈宵礼闭了嘴。 “那个??忘了告诉你,在你挂断电话后不久,李十安去而复返,问了你的事情。“陈宵礼说道。 林遇深转动佛珠的手指一顿,喉结几番滚动后,声音有些沙哑的问:“说了什么?“ 陈宵礼:“她应该是看到了网上传出去的视频,问我,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林遇深沉静的眸子一番变化光怪陆离斑驳闪过后,终究化为一片沉寂:“??你怎么说的?“ “死了。“陈宵礼伸了伸懒腰。 ?? 李十安从警局出来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道上走着,四方城满城的枫叶树都成了枯树枝。干巴巴的挺立在那里,萧瑟却也落寞。 “两个月前这里满城红叶的画面好看的很,现在光秃秃的也跟旁边别的树没有什么两样了。“两名年轻的女孩儿从李十安的身边经过。 “是啊,一整个秋天,四方城因为十里红枫的事情都成网红城市了,全国各地的人没事都来这里打卡留念,你说??这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人好奇的问道。 “哎,你说这个我一定要好好的给你八卦一下,根据我朋友的闺蜜的哥们的女朋友的同学说啊??他和故事里的李十安和林??林遇深是大学同学。当年跟那个谁,一起号称法学系的三剑客,牛逼的不能行,所有人都在等他们毕业后成为法学院的新名片,结果啊??“ “结果怎么样了??“ “结果就没有结果了呗,这三剑客没有一个人从事跟法学相关的工作,还因为复杂的三角恋闹掰了??“ 两名女生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只能看见两道慢慢行走的背影。 李十安静静的站立在一棵枫树下,仰头有些出神的看着一排排的枫树。思绪有些飘远。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从外人的口中听到关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时机,好像所有人在谈到法学院三剑客的时候,都是要带上一声的惋惜。 可不是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失去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人,是什么感觉? 年轻气盛的时候说好了要一起轰轰烈烈闯天下,想要在领域内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但是后来呢? 后来三剑客还没有来得及配妥剑,出了门就已经成了天涯。 他们谁也不是曾经的模样,面目狰狞的可怕,谁还有颜面再提起以前的事情,那不是脏了回忆吗? 穆清打来电话,询问她在纪家的状况。 李十安一边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一边曼声说道:“没什么事情。“ 穆清却不放心:“纪秋白没有为难你?“ 李十安说没有。 但她这一声没有显然不足以安抚穆清,“??离婚的事情,我已经找了律师,如果受了委屈,就回来,穆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永远都是她的家? 真是让人心生柔软的话。 “穆清,你可真暖。“做他的家人,真幸福。 穆清说:“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从他把她救回来的那一刻,穆清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他将未曾给予穆安歌的遗憾,想要全部的倾注在她的身上。 好像这样??就能弥补些什么。 李十安唇角不自觉的就扬了下,然后想起了穆家里的钟子琪:“那个钟子琪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穆清:“??每天陪妈散步逛街买点东西做做手工,没什么异样。“ “你还是多注意一些,我总是觉得这个钟子琪的出现有些刻意??“在钟子琪是不是穆安歌转世的这种事情上,李十安算是个局外人。她没有过多评判,去干涉穆母的权利,但也正是因为是局外人,所以看的就比较清楚。 这个钟子琪顶着一张跟穆安歌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穆母面前,短短的时间内能将穆母耍的团团转,把她当作是亲女,这不可能是无意和巧合。 提到钟子琪,穆清的感情比较复杂,他最初何尝不是愿意一厢情愿的相信。忽然出现的这个女人就是穆安歌?? 即使现在冷静下来,将怪力乱神的那一套排除了出去,但是面对着同样的一张脸,尤其是钟子琪对着他笑,对着他软声撒娇的时候,穆清??很难不去将她带入穆安歌。 他的安歌啊。 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弥补的遗憾,他多么希望钟子琪就是她。 “穆清,我知道你思念安歌,但是??这个女人她不可能是,她顶着一张相似的脸出现在你和干妈身边,一定怀着某种目的,干妈年纪大了容易心软犯糊涂,你不能也被她蛊惑??“ 钟子琪如果只是单纯的跟穆安歌长得相似,那留在穆家也没有什么问题,还能安慰穆母的丧女之痛,挽留住穆清的遗憾。 但如果是抱着目的的有意接近,一切就只能另当别论。 毕竟穆家财大,有利可图。 穆清:“??我会小心。“ 听她这么说,李十安这才稍稍安下了点心。 “砰--“ 李十安前脚挂断了电话,打开车门,在回纪家的路上平稳的行驶着。 路上的车很少,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有她的车以及后面的一辆小轿车,李十安余光扫了一眼后面的车牌,并没有怎么在意。 但是下一秒,她后面的车忽然猛地一下子加速,从她的后方直接窜到了她的前方。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李十安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就撞了上去。 前方的小驾车车身横着,李十安的车车头撞了上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李十安整个人朝着前方猛地倾了过去,但是好在有安全气囊的阻挡,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呜呜呜呜呜??“她还没有缓过神,后方救护车响了起来。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12章:“你碰我,我就当被狗咬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李十安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就撞了上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前方的小驾车车身横着,李十安的车车头撞了上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李十安整个人朝着前方猛地倾了过去,但是好在有安全气囊的阻挡,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呜呜呜呜呜??“她还没有缓过神,后方救护车响了起来。 隐约间??透过龟裂的挡风玻璃,李十安好像看到前方一侧的车门打开了,但当她定神去看的时候,一切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救护车上跳下来一名医护人员,救护车继续前行。 李十安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接到电话某居民楼内有紧急需要抢救的病人,他们才会经过这里。 但是直到很久以后李十安才知道,这天的救护车去到了救护地点却发现是一场闹剧,手机号再拨过去,已经被注销。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医护人员背着急救箱。先打开了李十安的车门,将她从里面扶出来,李十安摇了摇头:“我没事,前面那辆车上的人呢?“ 医护人员见她真的没有事情后,紧忙去开另一辆车的车门,里面的人已经晕了过去,医护人员连忙钻到这里,检查了一下她的生命体征,最后确定只是暂时性的昏迷后。这才放下心来。 李十安试图帮忙,却在看清楚车内的人是谁后,楞了一下。 是她? 这还真是?? 当接到电话的交警赶来后,这才将昏迷中的孙慧平送去了医院,李十安在进行了一番检查后,被留下来配合交警做笔录。 “你说??是她的车突然从后面窜过来,挡在了你的车前面?“交警听完她的叙述后,总结性的问道。 李十安点头,“是。“她顿了一下。“事发地没有监控吗?“ 交警看了她一眼:“整条路上都有监控,但,你们辆车相撞的地方,是监控的死角。“ 这么巧? 显然交警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件事情有些巧合,目前还不能判定是你们双方谁的责任。“ 李十安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最近有种,但凡是她出现的地方就会有意外发生的错觉。 而且还都跟她有着或轻或重的关联,真的是巧合吗? “??病人醒了。“从里面出来的护士,对着正在做笔录的交警说了一句。 交警点了点头,走进了病房,李十安脚步顿了一下后,也后脚跟了上去。 孙慧平在见到李十安后,情绪显得非常激动,还没有等交警询问事故发生的原因,她就已经粗着嗓子喊出了声:“李十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女儿被你捅了一刀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就迫不及待的开车撞我?你是想要弄死我们娘俩是不是?你怎么这么恶毒的心肠?“ 交警听着孙慧平的叫嚣,看了一眼李十安,竟然还是熟人? 听着话里的意思,其中还涉及刑事案件?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拨弄了一下头发:“孙女士,说话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乱说话,想要我告你诽谤吗?“ 她还没有问孙慧平今天怎么会像是不要命一样的拿车拦她的车,她倒是先倒打一耙起来。 “告我诽谤?我们母女两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难道事情还不够清楚?你以为自己红口白牙两句就能逃避责任吗?!“孙慧平手指指着李十安,言辞凿凿的说道:“警察同志,就是她,是她开车撞我的!是她撞的我,还有我的女儿,还有我的女儿也是她捅伤的,她这是想要弄死我们母女两啊。“ 交警听到这里,知道已经超出了他的权责范围,电话通知了派出所的同志。 办案的民警来了以后,双方交接了一下工作,民警问:“能判断出是谁的责任吗?“ 交警低声回答:“案发地是在监控死角,现在双方都说是对方的责任,原本按照流程可以走调解的路子,但是??现在直接上升到了谋杀,只能你们出马了。“ 前来的两名民警一听,顿时就有些头大,尤其是在看到李十安以后,更是有种??说不清都不明的滋味涌了上来。 这一连几个案子都跟她有关,偏偏每一起又都找不出跟她有关的直接性证据,真是让人头大。 “李小姐,又见面了。“警员打了声招呼。 李十安对着两人点了点头,“需要我配合些什么?“ 一如既往的配合警察的工作。 两名警员对视了一眼后,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李十安没有任何的隐瞒:“论起关系,她是我表姨??当然还有另一层关系。“ 警员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李十安:“??她是赵思思的母亲,纪秋白那个小三也就是我那个表妹的母亲。“ 警员:“??“还真是错综复杂的关系。 “李小姐,多起案件都跟你有关,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警员不由得问了一句。 李十安眸光有些淡:“没有。“ “你们还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就是她开车撞的我,我的女儿也是她害的,她先是捅了我女儿一刀,现在还想要开车撞死我,你们不是警察吗?赶紧把这个凶手抓起来,你们赶快那她抓起来!!“孙慧平不住的叫嚣着。 李十安看着她激动的情绪,眼神闪过一抹深思,贪财的人一般都惜命的很,孙慧平跟赵思思惜命的程度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人接连出事。还统统将矛头指向了她,是已经胆大到以命相搏? 纪秋白下班回来,没有在纪家见到她,整个人都沉了下来,掏出手机就给她打去了电话:“在哪儿?“ 李十安扯了扯唇角:“警局。“ 纪秋白一顿:“出什么事情了?“ “发生了两起案子??既然你回来了,就来保释我吧。“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带着理直气壮的意味。 纪秋白先是微怔,继而唇角就扬了扬,甚至连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的轻快:“好,我现在就去。“ 有佣人看到纪秋白唇角的笑意,有些微微诧异,从他在监狱里待了三年以后,谁都没有从他的脸上再看到什么笑容,今天这是?? 警局里的李十安挂断了电话以后,静静的坐在那里,杨宇听到她再次光临警局的事情,亲自来审问了。 “李小姐,最近你身上的案子??不是一般的多啊。“ 普通人就算是一辈子都不见得会摊上一件,她这是??一天弄俩,一周弄仨,也算是破了警局的记录了。 李十安:“如果可以,我不想自己再倒霉下去。“ 杨宇拿着手中的中性笔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是倒霉还是??另有隐情呢?“ 李十安不答反问道:“杨队长是怀疑我作案成性?“ 杨宇面上神情不变,眼神里却透着打量:“??但是都没有直接性证据不是吗?“ 这是,没有否认。 杨宇继续道:“除了医院的那一个,赵思思,孙慧平跟你都算是有恩怨,一个??破坏了你的家庭。一个虽然是你的长辈但是却只会偏帮自己的女儿,根本不顾忌你,你难道不恨她们吗?“ “杨队长,你这算是诱使嫌疑人认罪吗?“纪秋白带着律师推门走了进来。 杨宇抬了下头,有些恼火的赔了眼门口的警员:连个人都拦不住? 警员也是一脸的无措,他是压根没有想到纪秋白会连招呼都不打,跟进自己家一样的随便。 最终李十安被保释走了,在临走之前,纪秋白经过杨宇身边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脚步,低声说道;“杨队长,我妻子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如果可以,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希望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律师,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再出现在警局。“ 说完,不等杨宇说话,纪秋白一整领带。便离开了。 杨宇看着他的背影,裹了裹腮。 “队长,他这是什么意思,叫嚣警察吗?“ 杨宇朝他的脑袋拍了一下:“是,你赶紧去把人给抓了。“ 警员迟疑:“这??这不好吧,不管怎么说,这个纪秋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杨宇见他还真的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起来,一时火大,又给了他一拳:“倒立半小时,去把你脑子里的水给我清清!“ 警员:“??“ 杨宇没有再搭理他,挥手招来一人:“小王你去,去给我查查李十安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病史。“ 小王警员一愣:“精神病史?这人不是挺正常的?“ 杨宇有些火大:“老子教了你们这么久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让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 小王警员连忙跑了出去。 杨宇摸着下巴在思索纪秋白这话的意思,精神病史? 这是想要替李十安脱罪? ?? 车上。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纪秋白看着身旁的李十安问道。 李十安摇头:“没有。“ 纪秋白:“以后有这种情况,直接联系律师,不用自己亲自去。“ 李十安瞥了一眼前排的律师:“这是你的私人律师?“ 纪秋白:“嗯,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联系他。“ 两人相互的画面难得的和谐,纪秋白在这一刻好像也不再那么的森冷,语气是难得的温和。 但这种和谐并没能持续多久的时间,因为李十安接着下一句问的就是:“离婚的事情也可以直接联系他?“ 就像是在平静湖面上投掷下的一颗石子,打乱了全部安静的假象。 车内空气的温度成直线式下降,前排的司机和律师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摒弃感官。 纪秋白:“十安,一定要惹我生气?“ 李十安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不是你说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联系他?“ 纪秋白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除了这一件事情。“ 李十安笑:“那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纪秋白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刺眼的很,蓦然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上去。 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被她将头给撇开了。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面颊上,纪秋白眼眸里的冷意更深了一些,不容她反抗的,扣紧了她的后脑勺,惩戒一般的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啪“的一声巴掌响,在安静的车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纪秋白低着头,敛下了眉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情变化,只是身上的阴霾更重了一重。 李十安拿出纸巾慢慢的擦拭了一下唇角,似乎是想要将他的留下的痕迹抹去。 “嗤--“达到了纪宅。 司机低声说了一句:“纪少,到了。“然后便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再说话。 李十安的手指搭上了车门,但下一秒却是被纪秋白拖拽出车的,李十安脚步踉跄的被他拽着往里面走,“放开,纪秋白!“ 纪秋白宛如是没有听到一般,沉着脸直接把她拽上了楼。 一路上闹出的动静不小,佣人们好奇的观望,却没有人敢轻易的上前。 纪婉儿也看到了这一幕,眼神狠狠的眯了眯,这段时间纪秋白将纪氏集团要联姻的消息放出去,半分的退路都不给她,都是因为李十安那个贱人! 她不好过,李十安也休想要安宁! 纪宅东边一处较为僻静的小道上,静静的停靠着一辆轿车,车内的男人眸色深深的看着纪家大门的方向,手腕上戴着的佛珠,在看到纪秋白生拉硬拽的将李十安拖进去的画面后,陡然停了下来。 孙经理看到他的动作,“老板,要上去拦下来的吗?“ 林遇深指腹磨搓着一颗佛珠,反反复复没有变化过。 孙经理忽然看到纪家前面停下了一辆车:“老板,是纪亦舟。“ “给纪亦舟打电话,告诉他??他母亲死在宋慧手上。“林遇深的眼眸一闪,沉声道。 孙经理没有任何的迟疑:“是。“ 而此时纪家的楼上,纪秋白直接把李十安扯到了卧室里,“砰“的一声用脚踢上了门。 李十安被摔在床上,一时有些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纪秋白已经在解扣子。 “出去!“ 她没有白痴的问:“你想要干什么?“ 而是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纪秋白森冷的目光睨着她,将领带解了下来,双腿压在了床上:“十安,你怎么就学不会乖乖听话呢?想要我,再次把你锁在屋子里吗?“ 他说:“不如,我就在这里跟你专门定制一张床,带着脚铐,在门上再上一把锁,你说好不好?“ 李十安的脑海中当即便浮现出了四年前,她是怎么被他困在郊外的别墅里,像是个受人摆布的洋娃娃:“纪秋白,四年了,除了绑着我,你就没有点别的手段?“ “十安,激将法对我不管用。“他目光森冷卓然的看着她:“只要管用,手段新不新颖有什么关系?我的目的只是把你留在这里。“ 李十安抿了下唇,在他将领带绑着自己手的那一刻,她忽然笑:“难道,你就不想要我真心的留在你身边?“ 真心的留在他的身边? 他当然想,从喜欢上她的那一天起,他就真切的抱着这种想法。 可是啊,他也真切的认识到,眼下他们的局面,这已然是奢求和妄想。 “十安,你很聪明,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所以拿这种话来激我不要强迫你,是么?“ 李十安没有回答,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她的眼睛里投影着他,好像真的把他看到了眼里心间,多么大的诱惑啊,可是?? 纪秋白不是傻子,既然知道是陷阱,怎么可能还往下跳。 他压住她,将她的手绑了起来。无视她的挣扎和眼中的怒火,“是你逼我的??十安,演戏的时候眼睛不要那么冷,你如果温情脉脉一点,我就??真的相信了。“ 这话在耳中透着熟悉,好像??有人也说过相似的话。 安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做戏的时候,要记得。眼神不要那么冷啊。 “十安,我们是夫妻,总有一天你会习惯,我这么爱你。“说完,他抽掉了皮带。 李十安攥紧了手指,“纪秋白!“ “留着力气,待会儿,慢慢喊。“ 在他将唇覆下来的时候,李十安瞥开了头,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可疑躲闪的地方,纪秋白掰着她的脸,将唇再一次的印了上去,不容挣扎。 没有任何感情存在的亲吻,他如痴如醉,她几欲作呕。 当纪秋白身上的火烧起来,李十安也闭上了眼睛,她说:“你碰我,我就当被狗咬了。“ 她总是有办法三言两语挑起他的怒火,“被狗咬了?!我希望待会儿你还能这么伶牙俐齿。“ 箭在弦上的那一刻,“砰“的一声,门被轰然踹开。 纪秋白下意识的掀起被子李十安裹上,眼神冷凝的射向门口突然出现的纪亦舟:“滚出去!“ 闯进来的纪亦舟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闯进来的时候会看到这一幕,他意识到了自己进来的时间点不对,但是想到自己刚刚接到的那通电话,他只能逼迫自己对上纪秋白森冷的目光:“大哥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纪秋白还是同样的一句话,只是加重了几分的语气;“滚出去!“ 纪亦舟也犯起了倔脾气。这个时候他没有得到答案,绝对不会退让:“我有事情要问你!“ 这样僵持的局面下,纪秋白自然是不能再做下去,扣上身上的衬衫,连带着皮带,“去书房。“ 在他们出去以后,李十安紧绷的神经蓦然松懈了下来,她躺在床上,有种脱力的感觉。 书房内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纪亦舟单方面的声音。 对于冯丹丹的死因,纪秋白没有反驳,甚至冰冷至骨的说出了真相。 纪亦舟完全没有办法接受,他将纪秋白当成亲大哥,甚至为了他违逆了母亲的遗愿,结果现在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他们根本不是亲人,而是隔着血仇的仇人?! “你不告诉我??是因为对我还存着点亲情吗?“到底是年纪小,心中还抱着点星星点点的希望。 真相太过残忍,他觉得自己一腔热情被人淋了个彻底。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真相。“没有任何起伏的话,不带任何的感情。 纪亦舟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过你的弟弟?“ 纪秋白森冷的笑了下:“弟弟?我不是只有一个姐姐吗?“ 纪亦舟走了,走出纪家的那一刻,他就联系了自己的律师。 纪婉儿听到了一部分电话的内容,有些急切的闯进了书房,“你跟他说了什么?我怎么听到他要收回自己的股份?“ 纪秋白扯了扯嘴角:“东西既然都拿出来了,还能拿回去吗?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纪婉儿:“你有办法?“ 纪秋白眸光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纪婉儿看着他神情中的冷凝,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至亲,但却更像是上下级。 尤其是在她想到,他毫不犹豫答应李十安要求的画面。 ?? “老板,纪亦舟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是起了不小的争执。“ 冯丹丹和宋慧斗的你死我活,纪亦舟对于纪秋白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倒是存了手足之情,也真是稀奇事。 林遇深并没有答话,而是目光悠远的看着纪宅的方向。 孙经理在这个时候接了一通电话,他听完后顿了一下,说:“老板,赵菲菲的事情??查出了些眉目,你猜的没错,郑菲菲发疯前,曾经跟纪秋白见过面,不止一次。“ 对于这样的答案,林遇深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十分钟后,纪秋白从纪宅离开,孙经理猜想应该是去了公司,毕竟跟纪亦舟闹掰以后总有残局要收拾。 “老板,我们??回去吗?“ 车子在这里停了足有三个多小时,从天亮到天黑,孙经理忍不住问道。 林遇深没有回答。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13章:李十安她精神有问题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当四方城的天色全部暗了下来,林遇深这才有了动静,削薄的唇扬了下:“走吧。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轿车启动,穆家楼上的一处窗户却慢慢的打开了,惊鸿一瞥间,李十安蓦然瞪大了眼眸。 因为就在前一秒,她的余光瞥见了那缓缓上升的车窗里的面颊。 但因为灯光昏黄,加之距离较远,等她想要仔细看清楚的时候,车已经驶了过去。 “错觉吗?“她低声自言自语一句。 车上,孙经理止不住的问:“老板,你难道真的不打算再出现在李小姐面前?就这么看着她跟纪秋白过下去?“ 他不相信依照林遇深的做派,会甘心看到这样的画面,如果这样,那以前种种岂不是都白费了。 林遇深搭放在膝盖上的手轻敲了一下膝盖,眸色深幽却也孤寂。 “咳咳咳--“胸腔里产生的憋闷,让他止不住的咳嗽了两声,右手蜷缩手背紧紧的抵在唇边。 当晚回去以后的林遇深再次接受了私人医生的检查。 “还能站起来吗?“在医生收拾工具的时候。林遇深放下了手中的书,反扣在膝盖上,问。 私人医生:“??好好休养,按时做复检,总会有康复的一天。“ 总会有,也就是说,近期内??不行。 即使在开口之初就已经猜到了答案,林遇深的周身还是难免裹上了沉色。 习惯了运筹帷幄的人,残疾对他而言的打击。而想而知,再也站不起来,这是一击重磅,即使表面展现的波澜不惊,可实际上挫败和无力是从心底里生长出来的。 ?? “纪婉儿,你还当自己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娇小姐?你也有脸给老子使脸色?如果不是看在你弟弟的面子上,一个破烂货,你当谁稀罕?!“ 又一个相亲的人员,在纪婉儿的面前爆粗。 纪婉儿隐忍的情绪在崩塌。拿起桌边的水杯“噗“的一下子泼在了他的脸上:“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眼前的这个男人,秃顶胖矮大腹便便,这种男人放在以前她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现在竟然要接受他的嘲讽,纪婉儿心中可想而知的愤怒。 而这一切,都是拜李十安所赐,这些男人??半数以上都是她挑选的。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也算是家人不是么?李慧不在了,身为你的弟妹,总是要为你的终生大事着想一下,你瞅瞅这几个家里都殷实的很,去见见吧。“ 纪婉儿自然是不肯,但李十安却有办法让她低头:“如果你不愿意,那我??让纪秋白给你说说?“ 纪婉儿过了三年仰人鼻息的生活,三年里将自恃清高的傲骨磋磨殆尽,如果不是纪秋白出狱重振纪家,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可即使是这样,那三年为保住优越生活而做人小三出卖身体的事情,还是成为了上流圈诟病她的点,这也是她不敢真的跟纪秋白翻脸的原因。 跟纪秋白闹翻,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当家人之间需要被关联的成了利益,那亲情这种东西就已经消亡了。 “啪“大腹便便的男人毫不留情的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敢泼我?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的货色,一个破烂货。“ 到底是在高档餐厅里,男人甩了她一巴掌后,倒也没有再把事情闹大,毕竟??纪婉儿他可以羞辱,但做得太过得罪纪秋白就得不偿失了。 在男人离开的时候,纪婉儿愤怒的将餐桌上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 李十安静静的坐在她们右后方的位置上,目光沉静的看着纪婉儿发疯。 纪婉儿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愤然的扭过头,恶狠狠道:“李十安你不要得意!“ 李十安扯了下唇角:“??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我很难不得已。“ 纪婉儿踩着高跟鞋,怒火漫天的扬起了手。 “我劝你放下手,我顶着手掌印出现在纪秋白面前,我想??他不会高兴到哪里去,你觉得呢?“李十安微微抬起头,浅笑着说道。 纪婉儿已经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但还保持着些须的理智,没有真的打下去。 “??你最好祈祷,他能鬼迷心窍的久一点。“ 不然,等到纪秋白放弃她的那一刻,她一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纪婉儿一甩手臂,走出了餐厅,在停车场接到了一通电话:“纪小姐,上次的尾款该打过来了。“ 不提到这件事情纪婉儿差点都忘了这一茬,“你还有脸给我要钱?我让你教训的人是谁?你弄进医院的人是她吗?!“纪婉儿不敢大声的喊叫,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语气里的愤怒怎么也遮盖不住。 “你这是想要赖账?老子还从来没有被人放过鸽子,你是谁我一清二楚,我警告你马上把钱打过来,不然??老子就把你的事情捅出去。“ 纪婉儿咬了咬牙:“事情是你做的,闹大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大不了咱们一起倒霉,不过??我听说那女人可是你弟妹,你连自己的家人都能动手,还是教唆者??“ 纪婉儿:“她不是我家人!“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我只要钱,三天之内我如果没有见到钱,纪氏集团在哪儿我还是能找过去的。“ 纪婉儿:“你??“ 再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挂断。 纪婉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攥紧了手机。 医院。 赵思思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她听到了孙慧平也住院的消息就找了过来。 结果正好撞见二次做笔录的警员。 “??赵思思?“ 听到警员准确的喊出了自己女儿的名字。孙慧平来了精神,冲着赵思思招了招手,一边让她过来一边说道:“警察同志这位就是我的女儿,也是第一个惨遭李十安毒手的受害者,我们都可以作证,就是李十安那个疯子做的!“ 前来做二次笔录的警员在母女两人的脸上分别看了一眼,“你们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 赵思思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孙慧平就忍不住的开了口:“还需要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我们母女两个人就是人证,还有医院的病例证明,这些都可以证明是李十安所为??“ 孙慧平顿了一下:“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恐怕你们警察还不知道吧。“ 警员:“什么事情?“ 孙慧平:“李十安她精神有问题!“ 警员做笔录的动作一顿,这一点上次队长提了一口,只是调查的资料还没有出来,“??你怎么知道她精神有问题?“ 孙慧平想也没有想的就回答:“你们可以去查,她有精神病,不久前还在看心理医生!“ 赵思思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孙慧平,似乎是在想她是怎么知道这一回事的,但是有警察在,她只能暂时先把疑问压在心底。 在警察离开以后,赵思思张嘴就想要问,却被孙慧平捂住了嘴,“唔。“ 孙慧平向外看了一眼,在确定门口没有人以后,这才压低声音开了口:“小声一点。“ 赵思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孙慧平见此这才松了手。 “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被李十安撞的?还有刚才你跟警察说李十安有精神病?你怎么知道她有精神病还在接受治疗的?“赵思思问道。 面对她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孙慧平说道:“这件事情你以后就会知道,你回去准备一下。等过段时间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们搬家。“ 赵思思一顿:“搬家?搬到哪里去?我们不告李十安了?她把我们害这么惨,我们??“ 孙慧平打断了她的话:“这件事情你听我的。“ 对此,赵思思自然是不甘愿:“我不走,我还没有当上纪家的少奶奶,我怎么能走,要走你走。“ 孙慧平被她气得要死:“我怎么生了你这么蠢货。“ 赵思思:“妈!“ 孙慧平索性摊开了跟她说:“纪少奶奶的位置你别想了,那是李十安的,你抢不走。“ “谁说我抢不走,李十安算什么,我早晚有一天会让纪秋白娶我。“赵思思反驳道。 “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孙慧平握着她的肩膀,拍了她一巴掌,“纪秋白他不可能跟李十安结婚,你不要再做梦了。“ 赵思思:“怎么不可能?!我在他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他对我是特别的。“ 孙慧平真想要一巴掌打醒她,见她还是那么的执迷不悟,直接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李十安有精神病吗?好,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纪秋白告诉我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你又为什么会受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你说??什么?“赵思思紧忙握住孙慧平的手,急切的问道:“妈,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是纪秋白告诉你的?我受伤怎么会跟他有关?还有你??你不是被李十安撞的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思思完全懵了,她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还是少喝一点。“顾盼看着李十安手中的酒杯,说道。 李十安晃动了一下说:“没事,没有添加人工酒精,粮食发酵的度数不大。“ 顾盼:“那还是少喝一点,多注意一点,总没错。“ 李十安还没有点头,就看到顾盼的手机第三次亮起,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打进来了三通电话,而且看样子??还是同一个号码。 “怎么不接?“她问。 顾盼前一秒还在劝她少喝一点,下一秒就自己倒了一整杯,猛灌了下去,动作倒是有些??豪迈。 “没什么。“ 李十安闻言倒是没有多问,如果想说自己就会说了,不想说的话问也没意思。 但显然顾盼是想要找个人吐露一下心声的,在手机第四次亮起来的时候,顾盼将手机反扣在了桌面上,然后轻声说道:“十安,你说??我还能再爱一个人吗?“ 李十安顿了一下,然后问她:“如果是合适的对象,我的答案是--可以。“ 为什么不行呢? 能够在经历了一次的伤痛后,有勇气再次敞开心扉爱一个人,挺好的。 可是顾盼却摇了摇头,“??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她说:“我们只是在医院里偶然见过一次,后来??有次在路上我们两个的车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这才算是真正有了接触。“ “他在追求你?“李十安问道。 顾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们??我们发生了关系。“ 李十安一愣,“怎么回事?“在她的记忆里,顾盼并不是随意放纵的人,这些年心里也只有一个陈宵礼,不是身边没有追求者,只是??一直死心眼的在等陈宵礼看到她的好,能放弃那段艰难的感情。 如今这是?? 顾盼:“我喝醉了。“ 那天她在商场里看到忙前忙后如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围着沈以晴打转,在哄她开心的陈宵礼,脚步停顿了数秒钟以后,头也不回的绕开。 之后的心情难免受到些影响,然后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说是她弟弟生了孩子,她这个做姐姐要表示表示。 原本这也无可厚非,但是她妈张嘴就给她要50万。 顾盼当时就愣住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五十万?两年前他结婚,前前后后我已经拿了50万,那已经是我这些年全部的积蓄,你现在让我去哪里找这么多钱?去银行抢吗?!“ 顾母:“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是你弟弟,你弟弟结婚买房子买车,你这个当姐姐难道不应该掏钱?你现在在大城市里有出息了,就想要忘本了?你不忘记是谁把你拉扯这么大的,没有我,你能上学?你能跟现在一样有出息?“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是要钱的时候,顾盼没有爽快的给,她所谓的父母就有一堆的指责等着她。 可是他们忘了,同样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身为父母知道替弟弟着想,为他铺平道路,怎么就不能稍微替她想一想? 她也不小了,今年已经28岁了,这些年在外面挣得所有钱连带着积蓄都给了家里,她什么都没有,以后又该怎么办? 可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不满足。 好像??她就活该被榨干最后一滴血,成全他们儿子富足的生活。 有时候,人的心它就是偏的,顾盼很早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也没有要求过他们什么,她从上大学的那一天起就很努力的在赚钱打工,从学费到生活费没有跟家里要过一分。 虽然很辛苦,但是不用承受每一次跟家里要钱时那种恨不能跪在地上的感觉,顾盼觉得也挺值得的。 可是啊,她的懂事和坚强,都被当成了理所当然,既然那么早就不用跟家里要钱,那你一定挣了很多钱吧,既然挣了那么多,就多往家里拿一点,家里哪个亲戚要结婚,你弟弟想要做什么生意需要启动资金,你弟弟结婚需要买房买车??你弟弟有了孩子,他手里没有多少钱,你这个当姐姐总不能看着他们一家人饿肚子?? 要钱的理由,总是多种多样到??让顾盼目不暇接。 不要看她接手了李十安创办的安颜阁,但实际上,她手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几万块钱,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可是不管再怎么荒唐,事实它就是事实。 顾盼当天在顾母的骂声里,多年来一次次隐忍的情绪终于是崩塌了。她说:“我没有钱,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没有钱,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要是不把钱打回来,我就去你工作的地方闹,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养了个什么白眼狼!“顾母怒道。 这种类似的威胁,顾盼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次,她也不是没有来闹过。但是现在她真的有些筋疲力尽了,“随你吧,你想来闹就闹,我还是那一句话,我没钱了。“ 顾母在那边又骂骂咧咧起来,顾盼已经挂断了电话。 “把眼泪擦擦。“华绍礼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给她了一张纸巾。 顾盼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看着他递过来的纸巾却有些出神?? 因为她忽然想起来,曾经第一个给她递纸巾擦眼泪的那个少年。 只不过。都是春秋梦一场罢了,她这种人,原本就是被不幸和倒霉两座大山纠缠着的倒霉蛋,不该奢望什么幸福美满的生活。 半晌后,在华绍礼没有得到回应,准备动手亲自给她擦眼泪的时候,顾盼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接过纸巾说了一声:“谢谢。“ 后来,华绍礼说不开心的时候,喝杯酒可能会好一些。 顾盼鬼使神差的就跟着去了。 再后来的事情,就有些断片了,顾盼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跟华绍礼躺在了酒店的大床上,两个人的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顾盼当时脑子一懵,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穿好衣服就走了。 “然后,他就缠上你了?“李十安问道。 顾盼先是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也不是,他只是说,想要对我负责。“ 顾盼一杯一杯的喝着,慢慢的就有些头脑不清的趴在了桌上,说着的话里都成了华绍礼。 有些人,她不能接受别人的好,别人一对她好,她就什么都忘记了。 顾盼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女孩儿,从小有多被忽视,后来就有多么的渴望被爱,只要有人对她好。只要有人说上一句“愿意照顾她“,她多半就能昏了头脑。 不是蠢笨,而是?? 太过渴望那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和滋味。 即使会因为害怕受伤而胆怯,但潜意识是骗不了人的。 说着说着,两人就有些喝多了。 顾盼接通了华绍礼的电话,清醒的时候没有勇气接,想要逃避,醉了以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李十安知道。顾盼接受华绍礼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只要华绍礼再缠的久一点。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遇到的人,是美满结局还是??惨淡收场。 顾盼跟着华绍礼走了,李十安迷迷糊糊的算是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倒是??挺斯文的,自我介绍说是医生。 走之前,还特意给她叫了车,看着她上了车报了地址,这才带着顾盼离开。 “小姐,到了。“ 半个多小时后,司机看着车后座晕晕沉沉的李十安,连喊了好几声。 李十安这才脚步不稳的下了车。 司机开车离开,李十安的鞋掉了一个,然后一脚深一脚浅的踉跄了一下,她索性,把另一只鞋也蹬掉。 脚下虽然穿着袜子,但是四方城冬天的地面温度有零下好几度。 她当即就冻的打了个哆嗦,然后走到大门前,整个人差不多都趴在了门上“砰砰砰“的拍击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就执拗的一直拍一直拍,嘴里还口齿不清的喊着:“开??开门,芝麻,芝麻开门。“ “沈,沈谨言你给我,给我开门!“ “林遇深开门!“ “沈谨言,我,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死,你有本事开门啊??“ “砰砰砰--“ “沈谨言,你,你给我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开门啊??“ “??“ “老板,前面那个??好像,好像是李小姐。“开车的孙经理看到听到前面的动静,好奇的就扫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一道身影半趴在南山壹号院的大门前,不停地拍击着铁门。 林遇深闻言蓦然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穿着袜子踩在冰冷地面上,拍打着大门喊着让他开门的女人。 目光紧紧的萦绕在她的身上,好像??一眼万年。 孙经理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林遇深,说道:“老板,李小姐好像是喝了酒??“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又说道:“今天温度很低,李小姐身子骨弱,这样闹下去??恐怕又要生病了。“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14章:“哪里疼?安安。”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孙经理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林遇深,说道:“老板,李小姐好像是喝了酒??“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又说道:“今天温度很低,李小姐身子骨弱,这样闹下去??恐怕又要生病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咔“,孙经理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锁着的车门,算是自作主张了。 林遇深眸光深邃的看着前方的那道身影,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李十安还在不停的拍击着铁门,半晌不知道手掌是碰到什么了,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些呆呆的看着划破的手掌,眼泪不期然的落了下来。 随后,整个人抱着膝盖,靠着铁门,蹲了下去。 蜷成一团,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老板??“孙经理张嘴想要继续劝两句,结果就看到林遇深忽然脸色一变,操控轿车后方的盖子整个掀起,自动延伸出滑板,在孙经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下了车。 因为林遇深站不起来,轿车经过了特意的改装。可以方便轮椅自动上下。 孙经理定睛一看,这才明白,为什么林遇深的脸色会大变。 李十安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得太多,还是什么原因,由原本蹲坐在地上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车轮碾压在地面的干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林遇深来到她面前,下意识的就想要弯腰把人给抱起来,却在身体向前倾双腿毫无知觉的时候,狠狠的握住了拳头。 他现在是个残废,连弯腰把她抱在怀里都做不到! 这样的认知,让他难堪。 偏偏这个时候。倒在地上的李十安,坐起了身,眼神迷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好像眼前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四目相对,林遇深攥着的手背上青筋爆出,因为过于用力,指关节泛白,他撇开脸,操控着轮椅,转身准备离开。 孙经理这个时候也已经下了车。站在不近不远的位置上看着两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李十安慢慢的站起身了身,脚趾跳着踩着,竟然是在敲不开门的情况下,准备直接爬上去,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老板,李小姐这是??“ 听到他的声音,林遇深下意识的转过身,结果就看到让他呼吸一顿的画面,“安安。“ 正爬门的李十安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呼唤,脚下一滑,掉了下来。 她爬的位置并不高,但是脚下没穿鞋,还是在醉酒的状态下,摔下来的时候连点最起码的保护措施都不会有。 林遇深看到后脑子一蒙,大脑来不及转动的情况下,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李十安在惊呼中摔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感觉让她眷恋的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闭上眼睛,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孙经理连忙几步上前,担忧的看着整个人当了人肉垫背的林遇深,他的手背是被地面划出的伤口,面积很大,遍及整只手被。 一只脚以一种扭曲的弧度卡在轮椅上。 在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一个双腿没有任何直觉的人,竟然就那么直接从轮椅上跃起,他做不到正常人那样接住掉下来的女人,就直接做了人肉坐垫。 手臂和地面摩擦,外套被划破了,狼狈的可以。 “老板??把李小姐先放一边吧。“孙经理想要扶他,但是李十安压在他的身上,只能先把她扶起来。 林遇深点了点头,面色有些白,显然刚才那一下,并不轻快。 南山壹号院里,孙经理拿来了医疗箱,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肿起的脚踝也一并做了处理。 林遇深坐在轮椅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十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睡的安静。 “老板,腿上的伤还是让医生来看看吧。“他的腿至今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孙经理不想要因为这一次再出现什么差错。 林遇深闻言,却只是薄凉的扯了扯唇角,带着自嘲和冷凝:“废了的一双腿,伤不伤没什么区别。“ 总归是,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就连??在刚才那样危机的关头,都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孙经理觉察到他身上的寒意不再提这件事情,林遇深表面上寡淡,但是没有知觉的这双腿却是他的禁忌点,不能多提,不能碰。 “李小姐??今晚是住在这里还是让人送回去?“ 林遇深闻言,眼眸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沙发上,却是久久都没有说话。 他不说,孙经理也不敢贸然去问,微一鞠躬,将空间留给了两人,他跟在林遇深身边多年,对于自己的老板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即使是极力的想要克制,但是??有些事情,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越是克制的紧,就说明,越是放在了心尖上。 林遇深转动轮椅,来到了沙发前,看着睡的安稳的李十安,半晌终是没能忍住伸出手在她的面积上轻轻的扶了下,动作很轻很轻,但她好像还是察觉到了,睡梦中红唇蠕动了下,低声咛了一句。 林遇深的身体狠狠的一怔,蓦然喉咙也是一哽。 她轻声咛喃的那一句是:“沈谨言??“ 因为这一声呼唤,林遇深出神了很久,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周遭的情侣都会给对方取一些肉麻兮兮的专属爱称,只有他的那个傻姑娘。平日里聪明的紧,在这些方面却有些迟钝。 亲昵的时候顶多也就是喊上一句“谨言“,平日里就干巴巴的喊着“沈谨言“。 沈谨言,沈谨言?? 一声声,一句句,一开始觉得不够亲近,可是后来听得多了,总觉得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被她喊得多了,也就有了几分百转千回的味道。 她这是,做了关于过往的什么梦吗? 林遇深出神的看着她的睡颜,良久良久以后轻声回了一句:“嗯。“ 她似乎是听到了,唇角都微微的勾了起来。 看似是回应,实际上,李十安是做了一场青春的梦。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年学校组织去偏远山区做一些普法类的公益活动,她从小被父母养娇了,虽然不想要在同学面前表现特殊,但身体状态根本不允许,山路走了一段,脚趾就被磨得生疼。 从来没有走过远路的李小姐还不知道脚下起水泡是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的脚好像是破了。 只是大家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也不能矫情的让所有人陪她一起休息,只好咬着牙继续向前走,但是因为脚下生疼,走路的姿势难免就带着些怪异。 沈谨言一开始没有察觉,是后来看到她紧皱起的眉头,这才觉察出了一样,“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李十安想说自己没事,但是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就撇了下嘴,娇娇的说了句:“疼。“ 沈谨言闻言,连忙停下脚步。“哪里疼?安安。“是他大意了,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李小姐伸手抱了抱他,有些闷闷的说了句:“脚疼。“ 沈谨言先是一愣,继而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低笑了一声:“嗯,知道了,小公主。“ 李小姐不满的低头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话我。“ 她装模作样的,说是咬,但是沈谨言一点疼痛感都没有感觉到。 说她是小公主,其实也是打趣的意味比较多,沈谨言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出身很好,家里有钱,但同样的家教也很好,从来不喜欢麻烦任何人,今天对他带着撒娇意味说脚疼,约莫也是忍到极限了。 他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李小姐左右瞥了一眼,同行的同学们好奇的看着两人的举动,她被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让他起来。 结果沈谨言直接扣住了她的腿,径直将她给背了起来。 李十安吓得发出一声惊呼,连忙圈住了他的脖子。 路途离他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一段,不少人都已经表现出了倦态,李十安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背着自己的男朋友:“??沈谨言,你累不累啊,你放我下来吧,我的脚已经不疼了。“ 沈谨言侧眸轻瞥,笑道:“心疼我?“ 她鼓了鼓腮,却还是点了点头。 沈谨言:“我不累。“ “骗人。“怎么可能不累,旁边的同学自己走着,都已经开始喘气了,更何况他还背着一个人。 身旁有大刺咧咧的同学看着他们打情骂俏,酸的直咧嘴,祈求他们给单身狗们一条活路,大家走的已经挺辛苦的了,不想要再酸掉牙。 一旁带队的老师看着学生们打嘴仗的模样,笑了下,这一路的劳累,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因为是山区,山路崎岖,老师看了一下时间,让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下,等二十分钟以后再走。 听到这里,大家直接瘫倒在草地上,累的唉声叹气。 李十安这路一直都被沈谨言给背着,自然是不累,站在山崖边看风景,山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她张开手臂,像是只展翅欲飞的鸟儿,笑容灿烂到连挂在天边的太阳都要失色。 沈谨言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在地上,伸手去解她的鞋带。 李十安的脚向后缩了一下,“你干什么?“ 她倒是不是防备沈谨言的碰触,只是??女孩子嘛,尤其是恋爱中的女孩子,总是想要给对方留下的印象都是美美的,她走了那么久的路,出了脚汗?? 如果待会儿有什么味道传出来??李小姐单单是想一想就觉得分外的恐怖。 只是沈谨言扣住她的脚踝,不让她移动半分。 李十安抿了下唇,用手握住他的手,面颊有些红的说道:“我没事。“ 沈谨言看着她眼神闪躲的模样,轻笑了下:“害羞?“顿了下:“我不嫌弃你。“ 被这样直白的揭开尴尬,李小姐有些恼羞成怒:“哼。“ 他笑,她火气更大,后来他趁没有人在意的时候,扣着她的后脑勺在她的面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乖一点,我看看是不是起水泡了。“ 那年的天很蓝,同学年轻有朝气,半跪在地上给她解鞋带的男朋友温柔的不像话。 山风拂过老树梢,吹动年少和青春。 李十安这一觉睡的很沉很沉,睡梦中有一温暖的手轻触她的面颊,还有??一道温柔的百转千回的嗓音在喊她“安安“。 李十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李小姐,你醒了,早餐准备好了,先吃一点。“孙经理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李十安有些迷茫的看着周遭的环境,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里是??“ 孙经理回答她:“是南山壹号院。“ “南山壹号院。“她低声重复了一句,“我怎么会在这里?“ 孙经理:“你昨天喝多了,找错了地方,我凑巧来这边取一些东西,看到你醉倒在门口,就擅作主张把你带了进来。“ 李十安虽然记不清楚昨天究竟是怎么来的,但是隐隐约约的脑海中却呈现着一章模糊却也熟悉的面孔,她带着审视和打量的问:“是你抱我进来的?“ 孙经理顿了一下,这才答:“是。“ 李十安却不相信,她坐起身,“孙经理,南山壹号院的主人既然都??不在了,你来这里取什么东西?“ 孙经理笑了下:“一些旧物罢了。“ “??让他出来见我。“ 孙兆林就是个笑面虎,八面玲珑的很,踢皮球转弯子的一把好手,李十安不想要跟他继续东扯西扯,直白的说道。 孙经理继续装傻:“李小姐想要见谁?“ 李十安:“林遇深。“ 孙经理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带着些沉重的意味:“李小姐,老板他??已经去世了。“ 李十安看着他两三秒的时间,然后忽的就笑了。 孙经理听着她的笑声有些莫名其妙,“李小姐在笑什么?“ 李十安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这么说来,昨天这里就只有我跟你两个人?“ 孙经理猜不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 李十安站起身,朝他靠近一步:“这么说,昨天亲我的人是你?孙兆林!“她蓦然拔高了声音,“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碰我?!“ 她这一声带着怒火和冷意,声线很好。 孙经理不知道是被她陡然拔高的声音骇住还是被她话里的内容惊住,半天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李??李小姐,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怎么敢,怎么敢趁你醉酒的时候做出那种混账事。“ 这话要是被老板知道了,还不剥了他的皮,他就算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啊。 更何况,林遇深对他还有提携之恩。 李十安却不管这些,“你说昨天晚上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我半夜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个人正在亲我,不是你,难道还能是鬼吗?“ 面对李十安的逼问,孙经理有苦难言也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个,现在他该怎么解释? “李小姐,昨天你喝醉了,可能只是在做梦。昨天这里确实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我哪里敢碰你,你就算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这么做啊。“说完他换上一副沉痛的模样:“老板他??他那么在意你,他对我有恩,我就算是再狼心狗肺也不会打你的主意啊。“ 茶米不进说的就是孙兆林这种,即使李十安一开始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却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要在这里逛一逛,可以吗?“李十安顿了顿,问道。 孙经理笑着点头:“李小姐请随意,早餐在桌子上。什么时候看完了关上门离开就行,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就不陪您了。“ 李十安闻言点了点头。 孙经理走出南山壹号院后,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而李十安简单的吃了两口饭后,按了按还有些涨疼的太阳穴,把南山壹号院里的每一个房间都转了一遍,里面干干净净的找不到任何居住的痕迹,橱柜里的衣服书房里的堆积着的书还有??桌案上罗列整齐的文件。 什么都没有变,唯独,它的主人没有了。 李十安漫步目的的逛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逛些什么。或者是想要找些什么,只是,想要在这里面走一走。 走累了,她就那么直接坐在楼梯上,目光静静的看着楼下的客厅,眼神有些飘忽,有些迷茫。 直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折射到了客厅的地面,不知道是照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细小却璀璨的光。 李十安鬼使神差的就朝着那束光走了过去,沙发下面的羊毛地毯上落着一颗纽扣。 将它捡起后才发现,是一颗袖口,上面镶嵌了几颗低调的钻石做装饰,肉眼上去并不起眼但是在阳光却折射出了它的夺目。 李十安的心跳“噗通“,“噗通“,忽然就跳的很快。 熟悉,她对这样款式的袖口再熟悉不过,她不止一次的在林遇深的袖口看到过,这是独特设计的纽扣,不能说是独一无二,但是在四方城却也是屈指可数。 她首先就排除了是以前掉落的可能,在林遇深居住在南山壹号院期间,佣人早中晚都要进行清扫,不可能没有发现。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佣人离开以后掉落下来的。 而它的主人在佣人离开以后,还回来过?? 李十安目光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袖口,紧紧的握着,“沈谨言,你又骗我!“ 欺骗她,很好玩是吗? 看着她像是个傻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很有意思是么?! ?? “她走了?“林遇深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薄毯,手臂上裹着纱布。 孙经理:“还没有,李小姐说??想要自己逛一逛。“ 林遇深低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孙经理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遇深:“还有事情?“ 孙经理咬了下牙,决定还是如实说得好,免得日后造成什么麻烦,当然??他主要是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毕竟,万一将来那位成了老板娘,还记得今天的事情,他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个??李小姐今天醒来的时候,要找老板??还说,昨天有人亲了她。逼问是不是我干的??“ 林遇深拿着书的手顿了一下,“你怎么说的?“ 孙经理脊背挺得很直:“我说,是她在做梦,记忆发生了混乱。“ 就算是借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碰她啊。 他还想要多活两年,不想要被自己老板给活埋了。 林遇深闻言掀眸轻瞥了他一眼,孙经理的脊背挺得更直了一些,“老板,您,您还有吩咐?“ “沈先生。“佣人抱着昨天他传回来的衣服走了过来:“这上面的袖扣只剩下了一个??“ 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孙经理就看到林遇深的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难道是??昨天掉在那里了?“孙经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林遇深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孙经理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当即问道:“我去??看看?“ 林遇深刚想要点头,但又紧接着顿了下来,“不用。“ 孙经理狐疑。 “??一颗袖扣而已,不一定掉在了客厅。“也就是说,李十安不见得会看到,如果孙经理这个时候去而复返撞见李十安的话,那多半要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孙经理:“那我??晚上再去看看?“ 林遇深点了下头,却在看到手中的袖扣目光有些怔然。 等天要擦黑的时候,孙经理这才重新去到了南山壹号院,进去之前,他还特意的看一下别墅,里面的灯全部熄灭了,想必人早已经离开。 “啪“他伸手打开客厅的灯,回忆着林遇深昨天晚上进过的地方,仔细的都找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找什么?“忽然,一道女声在二楼的楼梯口响起。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15章:你把林遇深给我叫过来……带我去见他也行。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啪“他伸手打开客厅的灯,回忆着林遇深昨天晚上进过的地方,仔细的都找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在找什么?“忽然,一道女声在二楼的楼梯口响起。 孙经理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猛然就是一僵,这是??撞枪口上了? “李,李小姐,这么晚了,你还没走啊。“ 坐在楼梯上的李十安手中还拿着那枚袖口,“孙经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是在找什么?“ 孙经理讪讪的笑笑:“没什么,就是??早上走的时候有东西拉下了,想来顺道拿回去,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我弄错了,并不在别墅里。“ 李十安扯动了唇角,慢慢的站起身,从楼梯上一步步的走下来,她走的很慢,但是孙经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好像每一下的脚步都踩在了他的身上。 李十安最终在他面前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悠悠的举起了手中的袖口,“孙经理认识这个吗?“ 果然?? 孙经理狠狠的吞咽了下口水,“只不就是一枚普通的袖扣,有什么特别的吗?“ 李十安扯动了下唇角:“哦,普通的袖扣,孙经理不如再好好看看,这枚袖扣究竟有什么不同。“ 孙经理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枚袖口,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咬死不认,笑道:“李小姐见笑了。我这??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要说打马虎眼,孙经理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手。 李十安掏出手机,从里面调出了一张林遇深出席活动时被媒体留下的高清照片,衣袖处放大,上面同款式一模一样的袖口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孙经理看着她举到眼前的照片,嘴唇有些干,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这??这倒是挺像的哈。“ 李十安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大有一副想要看他能演多久的模样。 被她看着的孙经理有些叫苦不迭。这??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果然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他就是个跑腿的,这算是招谁惹谁了啊。 “李李小姐??这个,这里是南山壹号院,有老板遗留下来的东西,再正常不过。“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嘴硬,不然,说了不该说的,老板知道后还不活剐了他。 孙经理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肉夹馍,怎么着都要得罪一个。 李十安在台阶上坐的有些久,腿有些麻,站了一会儿缓解了一下后,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不说是吧。“ 孙经理嘴巴闭的很紧。 李小姐摸着下巴目光静静的看着他数秒,然后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了一下的长发,将它尽数拢到了脑后。 孙经理看着她的动作,莫名的就生出了股不好的预感,不自觉的就后退了一步。 李十安将他的举动看在了眼底,轻轻的笑了下,笑的倒是好看的紧,但她笑的越好看,孙经理这心里就越是发毛。 “孙经理。“她喊。 孙经理战战兢兢的回答:“李小姐有事您吩咐。“上刀山下火海都成,就是别笑的这么吓人。 李十安朝外面看了一眼,“现在大晚上的了。“ 孙经理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只能附和着回答:“是,是??“ 李十安蓦然就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里面穿了个杏色的V领修身毛衣。 孙经理:“李小姐,天冷,还是把外套穿上吧。“ 李十安整个人慵懒的窝在沙发李,幽幽的说道:“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如果我说孙经理对我做了些什么,你猜??你的林老板,会不会出现?“ “这,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孙经理额头上的冷汗不要钱的掉了下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作势要走,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他不知道大老板会不会出现,他以后没有机会再在四方城出现,那是一定的。 “站住!“李十安开口,“你要是这么走出去,我就把电话拨出去,你信不信?“ 手机已经拨到了110界面,只需要轻轻点上一下,就能拨出去。 孙经理也算是混迹商场的老人了,遇到的威胁不计其数,但是这么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冤枉他的,他还真是活久见,偏偏他还??真的不敢把事情给闹大。 “李小姐,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跑腿的,您何必为难我不是?“ “不为难你。“李十安说:“你把林遇深给我叫过来??带我去见他也行。“ 孙经理一咬牙:“要不然,你还是报警把我抓起来吧。“ 他今天也真是见了鬼了,怎么进来之前就没有问问保安,今天里面的人出去没有?! 李十安眼眸沉静的看着他数秒,孙经理一动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半晌就在孙经理准备直接一走了之的时候,李十安忽然开口了:“他不想见我,是么?“ 孙经理没有说话。 而李十安显然也没有在意他究竟回答没有,而是自言自语了一句:“躲着不见我,所以??是真的还活着啊。“ 孙经理眼眸蓦然瞪大,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给耍了,还耍的团团转。 她一直在用语言陷阱让他纠结于不让她见到林遇深,却忽略了这样一来就是在反向的承认林遇深还活着的事实。 这阵势??打了一辈子鹰,临了竟然被鹰给啄了眼。 “你去告诉他,不见就不见。以后也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既然装死就死的透一点。“她将手中的袖扣摔在地上,“等我孩子出生了,我也好拖家带口的去祭拜他!“ 孙经理静默不语,看着她穿上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这才跟脱力一般的倒在地上。 这一次他长了个心眼,在确定李十安已经离开南山壹号院以后,这次才给林遇深打了个电话;“老,老板??袖扣找到了,但是??李小姐她,也知道了您还活着的事情。“ 卧室内正在看投影的林遇深默了默,“怎么知道?“ 孙经理只好硬着头皮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给讲述了一遍,林遇深听后沉默了良久。 “孙兆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没有到老眼昏花老年痴呆的时候,不是么?“ 面对大老板的斥责,孙经理只能噤声道歉。 “罢了,她说了什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孙经理吞咽了一下口水:“李小姐说??她说,让我转告您,不见就不见,以后也都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既然装死就死的透一点。等她孩子出生了,也好拖家带口的去祭拜你!“ 林遇深关了投影,靠在床头,这是??生气了啊。 ?? 李十安从南山壹号院出来,身上好像就带着一股子的邪火无处发泄。 等半天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纪宅。 而此刻纪宅的客厅内正坐着两名警员,李十安认得出,就是几次找她做笔录的两人。 她脚步顿了一下。猜测他们今天来的用意。 两名警员对视一眼后,已经站起了身,“李小姐,有件事情我们还想要找你确认一下。“ 李十安点了点头。 然而警员却没有再坐下的意思,李十安也停下了准备坐下的准备,她很聪明,几乎是马上就明白了他们的用意:“需要我去警局接受调查?“ 警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十安问:“是出现了新的证据?“ 警员:“目前,我们还不能透露,请先跟我们走一趟。“ 一直没有说话的纪秋白站起了身,“两位警官,我妻子情况特殊,你们有什么事情还是直接找律师联系,她不能跟你们去警局。“ 警员顿了下:“纪先生,目前李小姐精神状态正常,完全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两方还在就此争论着,李十安的脑子却“嗡“了一下,什么叫做,目前精神状态正常,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难道说??警方是在怀疑她的精神出现过异样,并且在此期间做出了什么事情? 李十安最终还是跟着警方走了。她想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怎么被警方怀疑了。 纪秋白带着律师也后脚跟了上去。 警局内,审讯室内,身为队长的杨宇坐在了李十安的对面,将一份鉴定报告书摆在了她的面前,“这是你的?“ 李十安瞥了一眼,是她接受心理咨询时候心理医生做的记录,“是。“ 杨宇:“为什么要接受心理治疗?“ 李十安抬眸:“这也是问询的一部分?“ 杨宇:“是。“ 李十安笑了下:“抱歉,这个问题涉及我个人隐私,我拒绝回答。“ 即使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不少人对待去看心理医生这种事情还是会存在异样的眼光,好像??她去看心理医生了,而且是经常,这正常人谁会去看,所以啊一定是有精神病。 李十安倒不是怕自己看心理医生的事情被传出去,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要把自己的伤口揭开供人观赏。 杨宇:“李十安,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目前需要详细的了解你的精神状况。“ 李十安似乎是有些明白,他们会什么会把自己请过来了,只是这个想法有些荒唐:“你们在怀疑??我有精神病,所以在神经错乱的情况下,拿刀捅伤了赵思思,后来又开车撞了孙慧平?“ 杨宇:“任何可以的点都需要我们进行排查。“这是,没有否认这种可能性。 李十安说:“杨队长,你说的那种情况是精神分裂,我就是看个心理医生,你们警方就怀疑我是心理变态?“ 面对里李十安的质疑,杨宁顿了一下,“警方办案,任何可以的点都不会放过??“ 只是,最后即使提出了质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李十安平安无事的从警局走了出来。 小王警官见此凑到杨宁跟前说道:“队长,我们这样贸然的巴人给带回来,如果真的是她,那岂不是就有了防备?我们以后再想要查出点什么,可就困难了啊。“ 杨宁看着带着律师前来接李十安的纪秋白,有些出神,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些什么。 轻声嘀咕道:“这个纪秋白有些古怪啊??“ 被忽视的小王警员正准备走,耳尖的听到这一句,连忙又凑了上来:“古怪什么?太疼老婆?“每次李十安有点风吹草动,纪秋白这个做老公都是第一时间赶到,显然是对这个妻子很是上心。 疼老婆? 杨宇倒是觉得这里面透着点古怪的味道。 真的疼老婆,真的像表现出来的护得那么紧的话,怎么会??在警察面前说出那种话来? 说来,他们能查到李十安的精神状态有问题,还多亏了纪秋白的提醒不是吗? 李十安上了车,律师回了公司,车内除了李十安和纪秋白就只有一个司机。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纪秋白开口问道。 李十安掀了掀眸子:“他们怀疑我有精神分裂,在精神错乱的情况下捅伤了赵思思,撞伤了孙慧平,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纪秋白伸手拢了下她的头发,亲昵的像是找不到昨天的分歧和不欢而散,“不是你。“ 李十安:“哦,可是警察都已经开始这么怀疑了不是么?“ 纪秋白:“这件事情我会处理,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再出门了。“ 李十安不置可否,她只是疑惑的问了一句:“可是警察,怎么会知道我接受了心理治疗?“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没有人透露的话,警察怎么会往这个方向调查? 在她看不到的时候,纪秋白的眼神闪了闪,语气平常道:“大概是凑巧吧。“ 只是,李十安没有想到的是,纪秋白口中的这份凑巧,在次日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媒体广泛的报道了。 上面图像加文字写的一清二楚,言辞凿凿的近几次发生的恶性伤人事件的始作俑者是李十安,还将她疑似精神病的事情抖了出来。 穆清看到后,第一时间联系了李十安。 睡梦中的李十安就是被他的电话声给吵醒的,“喂?“ 穆清听到她睡意朦胧的声音,有些急得上火:“你现在还睡得着?“ 李十安不明所以:“我怎么睡不着?“ 穆清反应过来,她定然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被警方传唤,还有去接受心理治疗的事情都被扒了出来,现在网友怀疑你就是嫌疑犯。“而且还是一个具有危险性的嫌疑犯,毕竟?? 正常人伤人犯法,可以进行刑事问责,精神病伤人她不犯法啊。 在众人眼中这就是一个时刻透着危险的存在,你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李十安的睡意都给驱散了,她查看了网上的报道,前脚打出她的名字,后面相关联的词条就自动跳了出来。 “看到了?“穆清问。 李十安“嗯“了一声。 穆清沉了沉,“这段时间你没什么事情还是不要出门了,我找技术部门把事情压下去试试。“ 但是现在网络太过发达,就算是压下去了,事情已经传了出来,多少还是会有影响。 李十安:“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穆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两人结束了通话后,穆清重重的按了按眉心的位置,紧接着就联系了技术部门,让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李十安的事情给压下去。 “穆哥哥??出什么事情了吗?“钟子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手上端着一碗汤,显然是特意送上来给他的。 穆清刚才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看到后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来了书房。 “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要按时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她将汤放在他的手边,半垂着眉眼,轻声说道。 从穆清的角度来看,这个位置的钟子琪很漂亮。当然也??很像他记忆中的那张脸。 曾经也有个女孩儿,很懂事很乖巧,会柔柔的喊他“穆哥哥“,会小心翼翼的给他端上来汤汤水水,然后告诉他:不管再忙,都要记得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穆,穆哥哥?“钟子琪抬头的时候,跟他一瞬不瞬的视线对上,面颊通红的喊着他的名字。 穆清敛起了心神。低声说了句:“抱歉。“ 钟子琪对着他笑了笑:“穆哥哥是想念安歌了吗?“ 穆清没有回答,但心中却已然是默认,是啊,很想念她,很想念很想念,午夜梦回醒来的时候,已经开始记不得自己究竟经历了多少次的失望和徘徊。 钟子琪见此,抿了下唇,心“噗通“,“噗通“跳的很快。她大着胆子将手伸到了他的面颊旁,整个人也随之就走了上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钟子琪说:“穆哥哥,我??很喜欢你。“ “穆清,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所以,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那个温暖的午后,有个面颊通红的小姑娘,明明羞得要死,却执着的仰着一张小脸,对他说。 一刹那的恍惚,眼前的面孔和记忆中的融合成了一张。 ?? 挂断了电话后,李十安还在看着网上的新闻,一夜之间传播这么广,她又不是什么明星大腕,关注度会这么高,背后如果说没有推手,李十安绝对不会相信。 幕后推手?? 蓦然,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上一次自己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那次关于她冒名顶替穆安歌的事情也同样是闹得满城风雨??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李十安朝着纪婉儿房间走去。 走进以后才发现,纪婉儿的房门此刻正半掩着,里面隐约的传来说话声。 “网上的事情是你做的?“这道声音,带着质问和冷凝,是纪秋白的声音。 纪婉儿看着面前对自己兴师问罪的纪秋白说道:“是又怎么样?我这么做,不也是帮了你吗?“ 纪秋白打的是什么主意,纪婉儿也猜到了一二,她现在这么多。不过是达成了两人相同的目的。 她想要李十安身败名裂,而纪秋白想要李十安再也离不开他,虽然目的不全然相同,但也算是殊途同归。 “我说过,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纪秋白沉声道。 纪婉儿狠狠的抿了下唇:“我是你姐姐,你现在为了那个女人连我们姐弟之情都不顾了是不是?“ 纪秋白垂在一侧的拳头,慢慢的收紧,“纪婉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她远一点。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纪婉儿“砰“的一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在了地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怒火,而纪秋白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的,走出了她的卧室。 在纪秋白下了楼以后,李十安从拐角处重新走了出来。 纪婉儿的房间里此刻一片的狼藉,她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蓦然转过了头,然后就看到了李十安的那张脸,顿时整个人就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李十安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网上的事情是你做的?“ 纪婉儿嗤笑:“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她既然敢做就不怕她知道,她们早已经撕破了脸皮。 李十安:“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纪大小姐当初跟一个少爷激情的视频还在我手里攥着,也是时候,该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纪婉儿眼皮狠狠一跳,声音嘶厉的拔高:“你敢?!“ 李十安薄凉的扯了扯唇角:“你觉得,我会,不敢吗?“ 礼尚往来罢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纪婉儿看着碎了一地的狼藉,死死的咬着银牙。 李十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嘲弄的轻笑了下,弯腰将地上的碎玻璃捡了一块,放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想杀了我,是吗?“ 纪婉儿呼吸一顿。 李十安:“不如,我成全你,怎么样?“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16章:你今天关着我,明天会不会见到我的尸体?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婉儿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有种森然的味道,不自觉的就向后退了一步:“你,你不要乱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李十安目光沉静的看着她,手中把玩着玻璃碎片,说:“如果我在你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你猜,纪秋白会不会直接跟你翻脸?“ 纪婉儿狠狠的咬了咬牙,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会,当然会,李十安如果死的悄无声息还能平安无事,而如果李十安是在她的房间出的事情,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即使她跟纪秋白是姐弟,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那个弟弟,早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迷晕了心窍。 李十安将纪婉儿的紧张统统看在了眼底,嘲弄的掀了掀唇角,“害怕了?“ 纪婉儿紧咬着牙齿,眼神狰狞的看着她。 “好好的嫁出去,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我看上次的那个的那个赵总就不错,月底就是个黄道吉日。“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了。 纪婉儿:“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李十安笑。似乎是带了些骄横的,“嗯,可那又怎么样呢?“她说:“你舍不得纪家的荣华富贵,就要舍下一身刮,不然,你都可以不再依靠纪家的一切一走了之,不是么?“ 这世界上哪有这种道理,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 纪婉儿当然舍不得现在拥有的一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过习惯了人上人的生活。再也不愿意回归那三年寄人篱下到处看人脸色的日子。 而这一点,李十安也看的真切。 “李十安你不要欺人太甚。“纪婉儿怒道。 李十安:“这话,你该说给以前的自己。“ 她这不叫欺人太甚,以牙还牙更为合适,毕竟宽恕是上帝的责任,她只想把自己承受过的痛苦,原封不动的奉还回去。 这样,好像积压在心底深处的那些折磨,才能得到宣泄。 纪婉儿上次跟那个赵总闹得更不越快,在接到纪秋白的电话,说是想要跟他进一步发展的时候。还着实吃了一惊。 挂断了电话跟平日里的那些个狐朋狗友谈论起来后,有人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有些女人啊,就是犯贱,你对她百依百顺的时候她不见得看你一眼,但是??嘿嘿嘿??你对她粗暴一点,她反而会贴上来??这个纪婉儿听说也是当过人家小三的,说不定啊??哈哈哈??就喜欢咱们赵总对她来硬的??“ 赵总摸着自己凸起来的肚子,喝了一口酒,“特么的,原本以为是个大小姐,结果竟然是个婊,如果不是看在纪秋白的面子上,这种娘们脱光了给老子老子都看不上。“ “赵总说的是,赵总说的是,不过??这婊有婊的好处,玩起来什么都不用顾忌不是,哈哈哈哈??来来来,我们敬赵总一杯。“ 纪家。 “现在满意了?“纪秋白挂断了电话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问道。 李十安笑了下:“满意。“ 她的笑很勾人,尤其此刻眼角沾染上了几分的狡黠以后,更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纪秋白的喉咙有些干,有些渴,身后将领口的纽扣扯开两个。 他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李十安坐在一旁,没有任何移动的意思,笑容也保持不变,她说:“纪秋白,你很久没碰女人了吗?“ 纪秋白微顿,“你想说什么?“ 她说:“你帮了我,不如??我帮你把赵思思找来,或者??帮你叫个你喜欢的类型,算是我的谢礼。“ 她说的诚挚而认真,找不到丝毫开玩笑的痕迹。 纪秋白看着她数秒,低低的笑出了声,然后,一脚踢翻了茶几,发出巨大的响声,昭示着主人的怒火。 他拽着她的手腕,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眸光森冷透着寒,“你永远都知道怎么惹怒我!“ 面对他的怒火,听到动静的佣人噤若寒蝉,而跟他近在咫尺的李十安却表现的异常的冷静淡然:“礼尚往来,我只是想要表达一下谢意。“ “谢意?“他嗤笑着,捏着她的下颌,“这个谢意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四目相对,她语气很淡:“可??你想要的谢意,我不想给啊。“ 她当然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可她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午夜梦回多少次她都以为自己再次回到了像是个木偶人一样被囚禁的时光,能把人生生给逼疯。 纪秋白以爱的名义监禁她,到头来竟然还会奢望她能真心留在他身边,这不是很可笑吗? “十安。“他的指腹轻轻的揩着她的面颊:“不要逼我,我不想再把你关起来。“ 可如果她再继续这么激怒他,他真的会忍不住?? 李十安笑:“你还敢吗?“她说,“警察说的没错,我的精神不好,你猜,你今天关着我,明天会不会见到我的尸体?“ 一个人想要活着或许艰难,可想要死,却有千万种的方法。 纪秋白松了手,眼神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似乎是在窥测她话语里的真假。 李十安静静的跟他对视着,两分钟后,纪秋白松了手。 他想,没关系,就算是不能关着也没有关系,她很快??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纪婉儿跟赵总的婚事就那么定了下来,当天纪婉儿发了很大的火,但是如今纪家是纪秋白当家,她也不过是发泄一下罢了。 只是,不久以后,喝了酒有些醉醺醺的赵总在碰到了纪婉儿。 他想到自己手上的那份视频,“啪“的一下子摔在她的脸上,在纪婉儿来不及呼喊救命的时候。就捂着她的嘴,把她拖到了停车场。 用领带塞在她的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她是个婊,今天就要给她点教训,让她以后老实一点。 纪婉儿奋力的挣扎,却被他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妈的,动什么动?你不是贱吗?还没结婚就给老子戴绿帽子,贱人!“ 纪婉儿被打的眼冒金星,不敢再反抗。 半个多小时后,赵总心满意足的离开,留下衣衫不整狼狈的纪婉儿。 纪婉儿僵硬着手脚穿好衣服,恨红了眼睛。 她回来的时候,李十安正坐在客厅内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手中的书,见她一身狼狈的回来,轻笑了一下,看来??是动手了。 她丝毫不觉得纪婉儿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她可以报警,甚至可以不结这个婚,但是她舍不得现在优越的生活,宁愿拿自尊来换。 “你现在满意了?“纪婉儿恨恨的看着她。 李十安捋了下头发:“恨我?“ 纪婉儿:“我被你害到这个地步,难道不该恨你吗?!“ 李十安说:“不如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抛掉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可以远走高飞,怎么样?“ 纪婉儿攥紧了手掌,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李十安看着她的背影,弯了下唇角,机会一直都摆在纪婉儿的面前,可她根本不屑一顾。 然后,理所当然的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心安理得的很。 在纪婉儿即将要结婚的消息传出去没有多久,持续多日没能告破的恶性伤人事件有了新一步的进展。 “刨除掉医院受伤的那名女人,孙慧平和赵思思一口咬定伤人的就是李十安,而且两人称李十安的精神不正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在做什么。“警员将口供验伤报告以及??李十安的心理诊断记录等东西统一放在了杨宇的桌子上。 杨宇看了后沉默了下:“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有个自称是钟子琪的女人称,李十安在精神病发状态下,曾经拿刀刺伤过她??“ 杨宇一顿,怎么又多了一个:“有证人吗?“ “事情发生在穆家,也就是李十安的干妈家里,钟子琪称当时穆清及其母都看到在她受伤后赶到??“警员复数完后,顿了一下,“队长,你说这些事情会不会真的都是李十安做的?“ 这就有点棘手了,根据法律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违反治安管理的,不予处罚,但是应当责令其监护人严加看管和治疗。 按照目前得到的证据显示,目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但是杨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这里面透着几分的古怪。 但,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呢? 他一时之间又说不清楚。 “给她做一下心理检测吧。“杨宇沉声说道。 在做心理检测当天,下了场雨。 李十安目光沉静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心理医生,门外是警员和纪秋白。 杨宇看着面前淡定自如的男人,好奇的问了句:“纪少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老婆被检测出什么。“ 纪秋白眼神很镇定:“杨队长也说了,我妻子只是存在不能自控情况下伤人可能,既然只是可能那就说明尚未证实??就算是证实了。据我所知,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违反治安管理的,不予处罚??我会做好善后工作,然后监管好自己的妻子。“ 杨宇:“纪少倒是想的通透,一般人在面对自己妻子被怀疑的时候,很少能有这么镇定,还能想好完全的。“ 对此,纪秋白只是说:“我很爱的妻子,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一样。“ 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怎样都可以。 两人的对话被一旁的警员听到,不禁暗自感慨纪少的深情。 但杨宇却不这么认为,他是办案多年的老警察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纪秋白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样简单。 ?? “老板,李小姐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孙经理脚步有些匆忙的走过来,说道。 正在做复检的林遇深闻言一顿,掀眸看向他:“怎么回事?“ “??李小姐被带去做心理检测了,据说是??前不久赵思思和孙慧平接连出了意外,警方在排查嫌疑人的时候,证据指向了李小姐??“孙经理简单的将事情始末叙述了一遍。 林遇深的身体一怔:“??纪秋白呢?“ 孙经理:“跟李小姐在一起。“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那边就没有点动静?“林遇深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孙经理顿了顿:“??目前,还没有。“他紧跟着追问了一句:“需要陈律师跑一趟吗?“ 林遇深下意识的身手摩搓腕上的佛珠,“??再等等。“ 孙经理点头,“??hao??“ 然而一个“好“字的音还没有发全,孙经理就又听到林遇深开了口:“让陈铭去一趟,告诉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保证她无罪释放。“ 孙经理闻言一愣,林遇深不让陈铭露面可以理解,四方城上流圈都知晓,陈铭是替谁效力的。 然而如今,林遇深让陈铭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那??这会给外界一种什么样的信号? 或许一般人不会做过多的猜想,但是譬如纪秋白和李十安等人,不会猜不到。 然而孙经理也明白,在李十安的事情上,大老板的理智统统就成了摆设。 不过??这样也好,总不能因为腿的原因躲一辈子。 “他??做好决定了?“ 孙经理前脚从里面出来,后脚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沈以晴。 “老板的意思是,让陈律师跑一趟,他心里??并没有放下过李小姐。“孙经理说,“还是您看的长远,老板看不得李小姐出事。“ 所以,也那点躲避的心思都收敛了。 沈以晴笑了下:“是啊,他放不下,如果能轻易放下的,就不是感情了。“ 这个世界上啊,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遇到一个能深爱的人,因为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太多了,可??一旦遇到了,那种刻进了骨髓的情愫,终生都撕扯不掉。 孙经理赞同的点了点头,“您说的是。“ 沈以晴回过神来:“行了,你去忙吧。“ 看来,等过段时间,她需要找李十安好好的谈谈。 “你既然看的这么透彻,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把我推开?“ 在孙经理离开后,陈宵礼出现在了沈以晴的身后,握着她的肩膀,眼神沉痛的说道。 这段时间以来,沈以晴已经越来越疲乏的去面对他了:“宵礼,我们之间的??都已经是过去了,你还年轻该学会往前看了。“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老东西?即使??即使他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陈宵礼的情绪有些失控,握着她肩膀的力道,让她生疼。 “你喝酒了?“他身上的酒气,昭示了大白天他又跑去喝酒的事实。 陈宵礼打了个酒嗝,自嘲道:“你还会管我的死活吗?你特马还会管我的死活吗?“ 他本身就是个不羁放荡的性子,但是在她的面前一向谨慎的很,像是爆粗口这种事情,几乎就没有发生过。 沈以晴是个温柔的带着江南水乡韵味的女人,说话的声音都是低低柔柔的,听到他的话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宵礼,你喝醉了,等你清醒以后我们再聊。“ 她一皱眉,他就心疼,道歉的话刚想要说出口,却听到了她后面的话,顿时整个人都冷了下来,暗骂自己犯贱,多大的人了,还会为说了句粗口而自责。 “我没醉,沈以晴你今天就把话给我说清楚,老子等你了多少年了,嗯?“他掰着她的肩膀问她:“你到底还要我等多久?你给个痛快话,那个老东西跟你结婚的时候都多大年纪了,他能满足你吗?你难道就不想??“ “啪“沈以晴听着他的混账话,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气的脸都红了,“现在清醒了吗?!“ 陈宵礼被她打的脸偏向一边,刚才酒意上头说的混账话,现在也清醒了过来,恨不能把舌头给自己咬掉。 她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他还不清楚么。 脸皮薄的要死,当年就是跟她亲个嘴,都被她躲着两三天没见人,现在他??这是,该死。 “以晴,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喝了点酒,脑子晕了,我我??我就是??“越解释越心焦,陈宵礼心烦的很,握着她的手,说:“你别是生气。要不你再打我两下,解解气。“ 沈以晴推开他,显然是不准备再理会他,转身就要走。 陈宵礼觉得自己今天就是不要脸了,他等得太久,等的心都疼了,她有事没事就躲着他,他现在见她难得要死,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每次放完狠话,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屁颠屁颠的跑来服软。 他从后面紧紧的抱着她,脑袋压在她的肩上。索性就耍起了赖:“我不让你走,你不许走!“ 他说:“我混账,我不是东西,我不该乱说话,你别生气了,你再打我两下出出气,我保证一动不动的让你打。“ 他还跟以前两人在一起时一样,惹她生气了,就撒泼耍赖的抱着她,说着软话认错,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而她。以前,也真的很吃他这一套。 他原本就比她小上很多岁,认错的时候跟个小奶狗似的,任打任罚的,听话的很,她原本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被他这么一磨,也就都消失了。 想到过往的事情,沈以晴的眼睛有些酸,她微微仰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声音有些飘,她说:“宵礼,上次那个叫顾盼的姑娘挺不错的??“ 陈宵礼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压在她肩上的脑袋有些沉,他的语气带着恳求的意味:“以晴,我求你行吗?别再把我往别人身上推了,我不喜欢,我谁都不喜欢,谁也不要??我只想要你。“ 他固执的就像是个孩子,他说:“我谁都不要,我就要你。“ 沈以晴眼角落了泪,她很难受,他对她示爱一次,她就要觉得难受一次。 因为,她每一次都只能选择把他推开,这一次也是一样,“宵礼,我不喜欢你,早就不喜欢了。“ 真的??早就不喜欢了。 她说;“你放过我吧,好吗?“ 陈宵礼在她的声音里怔住,“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他慌乱的想要去确认,想要得到她还爱着他的事实,他急切的吻上了她的唇,想要用这种方式证明,她的心里还有他。 然而?? 她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的,站在那里,让他亲。 无力,颓然,狂躁。 陈宵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就把人给重重的推开。 沈以晴没有觉察到他的举动。整个人都朝着后面跌了过去,脑袋撞到假山上的石头,当时就流了血。 陈宵礼脸色大变,慌乱的用手去想要去遮盖住她的伤口,缺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鲜血染红了他的手,也让他红了眼。 “没事,送我,送我去医院就行了。“ 沈以晴看他被吓傻了,只能出声提醒他。 陈宵礼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人抱起来,匆匆把人送去了医院。 ?? 纪秋白在看到陈铭律师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 “杨队长,我是李十安小姐的律师,请问我的当事人现在在什么地方?“陈铭问道。 杨宇狐疑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律师,“你是李十安的律师?她自己请的?“ 李十安的事情不是一直都是纪秋白手下的律师在跟进吗? 这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 面对他的质疑,陈铭解释道:“??我是李十安小姐的私人律师。“ 纪秋白看着陈铭,眼神几番闪烁,就连杨宇看过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在意。 陈铭第一时间从杨宇的口中知晓了情况,心中大概有了个了然。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心理治疗室的门慢慢的打开了。 杨宇和陈铭同时停止了对话,门外的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心理专家。 杨宇问:“怎么样?“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17章:老板他为你做了很多,能弥补的都弥补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唯独最应该担心的那个人反而变现的最是淡然。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纪秋白略过心理专家,直接走进了房间里,李十安削薄的身形倚靠在宽大的椅子上,额头上微微带着些须的汗珠。 听到脚步声,她微微的抬起头来,看到是他,又阖上了眼眸。 纪秋白弯腰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乖的不像话。 “结束了,我带你回家。“他说。 李十安任由他抱着,只是在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低声问了一句:“纪秋白,这样的结果你应该很满意了吧。“ 他没有回答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说:“没有人能伤害你。“ 李十安闻言,有些想要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有些累。笑不出来。 杨宇和陈铭等人看着被抱出来的李十安,面色有些复杂,此时的心理医生已经离开了,他的诊断结果也已经出来:李十安的心理疾病已经有年头了,在特意环境的刺激下,她会做出违背自身意志的事情?? 简而言之就是:李十安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李小姐。“陈铭看着准备将李十安带走的纪秋白,想要自己此行的目的,忍不住的开了口。 李小姐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的抬起头来,在看清楚来人以后。眼眸的颜色深了深。 陈铭在给谁效力并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堂而皇之的出现,那人,是不准备再躲下去了么? “陈律师,有事?“她的嗓音透着些喑哑的味道。 陈律师瞥了一眼纪秋白后,说道:“李小姐,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纪秋白闻言,“不??“ 李十安:“不用了。“ 没有人想到,干脆拒绝的人竟然会是李十安自己,就连抱着她的纪秋白都怔了一下。 而被拒绝的陈律师更是难掩错愕。她难道就准备这么认罪? 虽然说,精神病人在无意识下作案不会被判罪,但??顶着这么个名头,岂不是一辈子要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 陈律师:“李小姐,这不是一件小事情,还希望你能谨慎的做出决定。“ 李十安却还是摇了摇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杨宇听到两人的对话,插了一脚:“李十安你知道刚才心理医生做出的诊断结果吗?“ 李十安扯了下唇角:“猜到了。“ 杨宇又问:“你这是,准备认罪了?“ 这一次,纪秋白在李十安之前开了口:“杨队长我妻子状态不好,我先带她回去,有什么事情找纪氏的律师吧。“ 说完,也不等杨宇有所反应,便带着人径直离开。 一旁的警员见了,走到杨宇身边小声道:“这个纪秋白简直一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杨宇舌尖刮蹭了一下后槽牙,似是而非一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怕是都敢把我们当猴耍。“ 警员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刚想要问上两句,就看到杨宇已经离开了。 陈铭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第一时间给林遇深打去了电话:“李小姐拒绝了我的辩护??而且,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最终的结果很不利,在各方证据指向明确的情况下,李小姐极有可能会被认定是行凶者。“ 只不过,不同的是,李十安可以从这次的案件中脱身,但却会被打上精神病人的标签。 林遇深坐在院落里,看着干枯的树枝,磨搓着腕上的佛珠,深邃的眉眼里一片的沉寂,良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陈律师怀疑通话是不是已经结束了的时候,林遇深这才缓缓的开了口,却只有平静的一个“嗯“字。 没有任何指向性的一个字后,通话结束。 林遇深磨搓着佛珠,心思有些飘远。 他不相信李十安会伤人,而且还是接连伤了两人。 “老板,医生来了。“孙经理低声说道。 林遇深搭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捏了一下,“??让他回去吧。“ 孙经理劝导:“老板,医生说了,按时复检做康复治疗,才能??“ “才能站起来?“林遇深嘲弄的接过了他的话,这种话他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孙兆林,我站不起来了。“ 他说:“让他回去吧,以后??也不用来了。“ 既然治不好,何必每一次都要把这双飞腿示人。 随着时间的拉长,林遇深的情绪也从积极治疗到现在的抗拒。 孙经理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林遇深却已经失控的摔醉了手边的水杯,声音很冷:“出去。“ 而此时,车上。 李十安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呼吸清浅,似乎是睡着的模样。 但是纪秋白清楚,她根本没有睡,她现在比谁都清醒,她甚至已经猜到这次的事情多半是他的手笔。 “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他问。 李十安摇头。 纪秋白:“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你。“ 李十安闻言,笑了下,这一会儿功夫,纪少保证的话都说两遍了。 她睁开眼睛,靠在椅背上偏过头看他,喊他:“纪秋白。“ 纪秋白闻声转过头,看她,等待她后面的话。 李十安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迷惑,她说:“你有多爱我啊?“爱到,绑架她囚禁她给她注射药物,然后??还把她弄成众所周知的精神病? 纪秋白没有回答她的话。 多爱她? 大概是,折断她的双足,也要把她困在身边。 精神病又能怎么样呢,他不在乎,她是他的,从嫁给他的那一天起。出了死亡,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李十安没有得到回答,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只是这一次,她真的睡着了,司机将车停靠的时候,她都没有醒过来。 纪秋白出神的看着她的睡颜数秒,然后将人从车上抱了下来。 客厅内的纪婉儿看着走进来的两人,神情带着没有及时收敛起来的狰狞,纪秋白看到后,目光警告的朝着她瞥了一眼。 纪婉儿脊背一僵,低下了头,同时也掩盖住了眼中的狰狞和恨意。 三起伤人案,两起算是暂时告一段落,而医院那一起,因为迟迟找不到相关的证据,也只能暂且搁置。 而李十安伤人因为精神问题而免于刑事处罚的事情,也隐隐的被传扬开来。 纪氏集团公关部在知道后,第一时间进行了把控,有记者找上门来想要纪秋白接受个采访的时候,所有人都做好了他会拒绝的准备,但是在最后,他却做出了让人跌破眼球的举动。 他不光是答应了,而且还很是配合。 他当着媒体的面,说了跟李十安的相遇,说了两人是如何情投意合从朋友变为夫妻,又说了多年相守,此志不渝的缠绵情话。 当记者问道:“??关于近日传闻,您的妻子患有精神方面疾病的事情,请问您是怎么看待的?“ 纪秋白对着镜头。郑重的说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纪秋白的妻子,我们只有死别,不会生离。“ 他长相出众,西装革履说着缠绵情话的模样,自然是让一群少女少妇动容不已。 原本放在李十安有精神病上的注意力,被他的深情给转移。 也是这天起,纪少爱妻之名渐渐被传了起来,所有人都说李十安运气好,就算是精神不正常也能拥有这么出众的老公。 就算是谎话,说的人多了,听的人多了,好像也能成为真的。 李十安看到这个采访的时候,刚刚接到顾盼的电话,顾盼的声音有些颤还有些抖,她说让李十安帮她带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来铭品酒店七楼的洗手间找她。 “这个时候麻烦你??真的对不起,但是十安,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她不知道找谁帮她,所以即使知道李十安现在不方便出门。还是打了这通电话:“你让??保姆来一趟也可以。“ 李十安听着她带着哽咽的声音,沉默了数秒钟的时间,然后戴上墨镜,走了出去。 纪家的保安看着她,伸手拦了下来,“少奶奶,纪少说了最近这段时间为了安全起见,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李十安:“让开。“ 两名保安对视了一眼,没有动弹。 李十安扯了下唇角,问:“纪秋白让你们拦着我,有说过让你们跟我动手吗?“ 两名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十安就朝着他们的下盘踢了过去,她会一些女子防身术,虽然只是皮毛,但是出其不意的时候,也能以智取胜。 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十安已经上了车,踩下了油门。 直直的从两人的身边开了过去。 两名保安见看丢了人,给纪秋白打去了电话道歉。 而李十安此时,已经赶到了顾盼所说的地方。 “咚咚咚--“敲响了洗手间隔间里的门:“顾盼,是我。“ 浑身湿透一身狼狈坐在马桶盖上的顾盼听到她的声音,眼神有些迟缓的转动了一下,在李十安怀疑她究竟还在不在的时候,发出了声音:“我在里面。“ 李十安“嗯“了一声,然后将衣服从下面递了过去,“这些衣服都是新的。“ 衣服被接了过去,李十安随后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细微的抽泣声,皱了下眉头。 十分钟后,顾盼才从里面出来,出了刚换下的衣服,她的头发也是湿的,脸上的妆也花了。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顾盼伸手抱住她,蓦然失声痛哭起来。 李十安默了下,“我送你回去。“ “陪我??去喝一杯吧。“顾盼说道。 李十安看出她心情不好,刚想要点头答应,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声音:“呦,这么快就出来了。“ 这道声音出现的时候,李十安明显的感觉到顾盼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李十安转过头,是个穿的珠光宝气的女人,手上的钻戒大的有些笨重,女人瞥了一眼李十安:“你是谁?“ 李十安:“你又是谁?“ “我?不如让你身边的那个不要脸的小三给你介绍一下我是谁。“女人抬起下颌,不屑又唾弃。 小三这两个字,尖锐而讽刺,李十安瞥眸看了一眼顾盼,顾盼狠狠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有妻子,他没有跟我说过??“ 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自己已婚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 李十安不知道顾盼口中的这个“他“究竟是什么人,现在也不是追问的时候,“这位女士,你也看到了顾盼她并不知情,不如这样,你把你丈夫叫出来,大家面对面的把事情谈开,你觉得怎么样?“ 女人倨傲的冷嗤一声:“一个小三,贱到骨子里的玩意儿,也配跟我一起坐下聊?今天的事情就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再敢纠缠我丈夫,我就让人把你扒光了丢到马路上去,看你要不要脸。“ 顾盼一直低着头,知道女人趾高气扬的离开,这才猛然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李十安低声叹了一口气,说:“不是要去喝酒吗,走吧。“ 顾盼抬起头,脸上泪水混合着晕染的化妆品,狼狈极了,她摇了摇头,哽咽道:“我没事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李十安递给她一张纸巾:“行了,别哭了,脸上的妆都花了,很丑哎。“ 顾盼看着她惋惜的模样,又哭又笑的出声:“本来,本来就丑啊。“ 她本身,就不漂亮。 “谁说的,不哭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李十安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走吧,去喝酒,然后睡上一觉,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 两人在酒吧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顾盼一杯酒下肚,对着她解释道说:“我不知道他结婚了,我也没有答应跟他交往??只是,这段时间走的近了些。“ 李十安知道恐怕不是走的近了些,“??你对他入心了?“ 顾盼一个劲儿的喝酒,然后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他对我很好,第一次有男人对我那么好,他会接我下班,给我送花,在我难受的时候哄着我吃药??“ 没被哄过爱过的女孩儿,一颗糖就能被骗走。 “他既然已经结婚了,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吧,刚才那个女人并不是个善茬,你讨不到好处。“李十安说道。 或许是成长环境有关,顾盼的骨子里有些软弱和自卑,无论他口中的那个男人跟自己的妻子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顾盼这样的性格掺和其中都会成为受伤的那一个。索性在能脱身的时候,还是趁早划清界限的好。 只是,此时的李十安还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哪能轻易的说结束就结束,即使顾盼想要结束,那人也会推着她不断的朝着悬崖边走。 李十安没有喝多少,她的身体不允许她纵酒,顾盼却喝了个昏天黑地。 顾盼喝的太急,再加上没有吃什么东西。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巴踉踉跄跄的起身,就要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但是却没有想到迎面撞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手臂上纹着花臂,脖子上还挂着金链子,拽着她的手臂就把人拉了回来:“撞了人,就想这么走了?“ 顾盼难受的很,不敢张嘴解释,怕吐在现场,只能歉意的朝他微微鞠了一躬。 然而对方不依不饶的。竟然手脚不老实起来,顾盼没有忍住,当即吐了他一身。 李十安看到眼前的景象,眉心一跳,站了起来,“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这个朋友喝多了??这样你的衣服多少钱我双倍赔给你,算是道歉。“ 怒火中的男人上上下下的把人给打量了一个遍,“道歉可以,你们两个陪哥几个喝两杯,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李十安朝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位置上坐着四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眼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她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这是赔偿的钱。“ “麻的,给脸不要脸是不是?!“男人一把将李十安拽了过来,同时将顾盼丢给另一个同伴,“老子能看的上你是给你面子,今天这酒你喝也要喝,不喝也要喝!“ 说着竟然直接就拿了一杯酒朝着她的嘴里灌了起来。 李十安在挣扎的过程中,酒水全部洒在了脸上和衣领处。 酒吧的人并不多,加上选择的位置比较隐秘,店内的隐约掩盖了这边的嘈杂声,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发现这边的异样。 直到,李十安用力的撞翻了桌子,桌上的酒瓶碎了一地,这才引起了酒保的注意。 酒保想要阻拦,却被一个男人给拦了下来,“没事没事,小两口闹别扭了,一会儿就好,打碎的东西。我们原价赔偿。“ 酒保看着拦住自己的几人,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不认识他们,报警,帮我??唔??“李十安喊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没两下的时间,竟然拖着他们两人要往旁边的包厢走。 李十安这下是真的慌了神,酒保现在也看出了异样,一边联系主管,一边报了警。 在主管出来后,看到眼前被强迫的女人。一下子脸都白了,二话不说就让人把闹事的几人拉开,给孙经理打去了电话。 只是闹事的几个男人身材都很是魁梧,酒吧内的酒保和安保人员一时之间很难以将人控制住,倒是东西打了不少。 就在主管焦急等待警方到来的时候,中一安保训练有素的保镖赶了过来,及时的控制住了现场的局面。 顾盼已经昏死了过去,李十安没有喝多少还保持着清醒,但是此刻也有些脱力,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孙经理赶到的时候,吩咐保镖马上把人送到警局,然后将顾盼送去了最近的酒店休息。 这才走到李十安身边:“李小姐你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李十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你怎么会来?刚才那些人是你叫来的?“ 孙经理解释道:“那些是中一安保的保镖是陈宵礼手下的人,这间酒吧??是方圆十里名下的。“ 难怪?? 李十安站起身,想要跟过去看看顾盼的情况,却被孙经理拦了下来,欲言又止道:“李小姐,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李十安:“什么忙?“ 孙经理迟疑了数秒,还是开了口:“跟我??去见一个人。“ 李十安一顿,心中生出了一个猜想,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见谁?“ 孙经理压低了声音,“??老板。“ 李十安蓦然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莫测的光。 擅作主张的孙经理,也只能这么做,既然??已经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情,总要有人来捅破。 郊区别墅。 “沈先生,起风了,还是进屋吧。“佣人看着坐在走廊下看着枯树枝出神的男人,一天中绝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佣人不知道这棵树落叶都已经掉光了的枫树有什么好看。 但沈先生好像每天看都不会觉得腻烦。 当商务车停下,孙经理回头对着李十安说道:“李小姐,老板他??他的腿出了点问题,我希望你??能劝劝他,让他听从医生的嘱咐接受治疗。“ 这件事情,孙经理决定的突然,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只是??原本还有沈以晴在一旁劝着,现在沈以晴出了意外住院,林遇深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左右林遇深的决定,孙经理想??除了李十安,再无二人。 李十安一顿:“腿出了问题是什么意思?“ 孙经理抿了下唇,却没有回答:“待会儿??还是你自己看吧。“ 李十安准备下车,孙经理又补充了一句:“李小姐,老板他为你做了很多,能弥补的都弥补了,就算是看在你们曾经相爱的份上??好好劝劝他。“ “孙经理好像话里有话?“李十安说道:“??他的腿怎么出的问题?好端端为什么说自己已经死了?“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18章:不出去,你有本事就把我赶出去啊。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她的疑问,孙经理注定不能回答。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李十安索性也就不问了,下了车,走进了别墅。 相较于南山壹号院,这栋别墅就显得单调和落寞的多,院落中有棵掉光了叶子的树,寂寥而亘古的屹立在那里,更加为这个院落增添了几分的萧瑟。 这是个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冷的地方,李十安下意识的就紧了紧自己的外套。 “这位小姐,您找谁??“佣人狐疑的问道,自从她应聘到这里做家政,还从来没有见有什么外人来过。 李十安的视线从枯树枝上收回,“林遇深,我找林遇深。“ 佣人仔细回忆了一下:“抱歉,你好像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没有姓林的。“ 没有? 李十安不认为孙经理大老远的把她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她这么个玩笑。 “我找这里的主人。“她转换了一种说法。 佣人顿了下,似乎是在审视她:“你是来找沈先生的?刚才不是还要找林什么深?“ 李十安没有在意佣人的质疑,只是抓住了她的前半句话。“你说??这里的主人姓沈?“她低声一句:“沈谨言么。“ 佣人只知道主人姓沈,至于名字也是从沈以晴的口中听到的,“先生在书房,我去问问。“ 李十安被迎进了客厅,在佣人端上茶会以后,却没有坐下,而是问道:“书房是哪一间?“ 佣人下意识的回答:“一楼左边二排最里面的房间。“ 李十安点了下头,“嗯,你去忙吧。“ 佣人见她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朝着书房走,整个人一愣。“这位小姐你还是先等等,我先去找??“ “他不会怪你,你忙去吧。“李十安脚步不停的说道。 佣人相拦,却被随后走进来的孙经理拦住了,“没事,让她去吧。“ 佣人迟疑:“可是先生他??不喜欢人打扰。“ 孙经理对此只是说:“她不是别人,先生??不会介意。“ 他说的笃定,可实际上林遇深的想法,他还真的揣测不透。 只不过,如果闯进去的人是李十安的话。孙经理想,即使老板面上会不高兴,心底里??会松一口气的吧。 毕竟,一直这么躲着避着逃着,也不是办法。 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面。 书房内半开着的窗户透着光,林遇深坐在书桌前,逆着光线,手中的平板暂停在了一副画面上,那是纪秋白接受采访的视频。 “砰--“ 他深情很淡的,呼吸很平的,就那么将平板从手上甩了出去。 佣人这段时间其实有些惧怕这样的沈先生,做出沈先生给她的印象是一个双腿不好的绅士,样貌出众,德行也好,用那个词来形容就是雅人深致。 可这段时间来,脾气越发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虽说从来不当着人面发火,但是他待着的地方总会有些东西被摔碎,还不再接受医生的治疗。 身后传来脚步声,佣人没有他的吩咐不会进来,沈以晴和陈宵礼不在,唯一会出入的人只剩下一个孙经理。 一番简单的排除以后,林遇深保持背对着门口的坐姿,没有调节轮椅:“她怎么样了?“ 他背后的“孙经理“却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林遇深的眉头凝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她怎么样了?“ “你的腿怎么了?“李十安进来第一眼就发现了,他坐着的地方不是木椅而是轮椅。 再加上进来之前,孙经理那一句“老板他??他的腿出了点问题,我希望你??能劝劝他,让他听从医生的嘱咐接受治疗“,李十安的目光就没有从他坐着的轮椅上移开。 林遇深在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浑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紧绷了起来,搭放在轮椅上的手紧紧的攥着,保持着原姿势一动不动,好像风化成了石碑。 两人就保持着固有的姿势,谁也没有移动一步。 林遇深是不想要在她面前呈现自己成了一个废人的事实,而李十安??则是单纯的,在等他回过头来。 两相对峙之下,总有人要先退让一步。 而林遇深知道,自己总是会成为失败的那一方,她有多么死心眼他很清楚,今天他一动不动,她就能在这里一直跟他耗下去。 半晌后,他慢慢的转动了轮椅,转过了身,只不过依旧没有离开偌大的书桌罢了,好像这样便可以自欺欺人的不那么狼狈。 李十安朝他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他深邃的眉眼看了过来,说道。 李十安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林遇深的攥起的手掌,手背上青筋爆出。 直到她在他的面前停下,将他此刻狼狈的模样全部看在眼底。 “你的腿,怎么回事?“同样的问题,她又问了一遍。 这跟戳在他的心口上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她就是在问,他不回答,她就接着问。 顽固的像是个想要知道答案,却没有得到回答的孩子。 “废了。“良久良久以后,林遇深削薄的唇角微微的启开,“这个回答,满意了吗?“ 满意吗? 李十安也在心中这么问自己。 最后得到的回答是??心口一沉,憋闷的难受。 “如果满意了,就回去吧。“他轻声说。 李十安看着他:“因为做了轮椅,所以就对外宣称自己死了?沈谨言,这世界上残疾的人那么多,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不用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反正就是想要拿话刺激他。 “??出去。“ “不出去,你有本事就把我赶出去啊。“ 他不过是说了两个字,她就有成句的话来堵他:“哦,我忘记了,你刚才说了,你现在腿废了。你就算是想要赶我出去,也做不到。“ 自从林遇深醒来,发现自己的腿不能动以来,所有人都在避讳这一点,不在他的面前提及腿废掉的事情,偏李十安来了以后,一直拿话刺激他。 “生气?“她弯腰用手戳了戳他没有知觉的腿,“沈谨言,你说这是不是老天降下的惩罚,让你那么自负孤高的人废了一双腿,也从神坛上跌下来,嗯?“ 指关节又敲击了两下,“真的没有感觉了?这次??不会是想要用苦肉计吧?你这种人计谋厉害的很,只有你算计人的份儿,谁能把你弄成这副鬼样子?车祸?意,还是??“ “李小姐!“ 孙经理不放心,便跟了过来透过半掩的门缝观察里面的动静。他原本是想要防备林遇深因为愤怒做出什么不合理智的事情,事后没有办法弥补,却没有想到会听到,从头到尾都是李十安在刺激他。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李十安这是每一句话都往林遇深的心窝上戳,一点余地都不留。 李十安听到孙经理带着不满和质问的声音,勾了下唇,直起了身。 林遇深垂着眉眼,也遮挡住了眼睛里全部的神情变化,让人没有办法辨别他此刻的情绪。 “孙兆林,以后这里你不用来了。“他手下不留擅作主张的人。 孙经理闻言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踩到他的禁忌了,但是?? “老板。等你的腿好了以后,我再走。“ 他对他有知遇之恩,甚至在他需要钱的时候,没有问任何缘由的就给了他张支票,解了他燃眉之急,也救下了他仅剩的至亲,这份恩情,孙经理愿意用命来偿。 “我现在腿废了,说话也不管用了,是么?“林遇深沉声道。 孙经理绷着身体,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书房内的空气有些冷凝。 林遇深转动着轮椅离开了,书房的主人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外人。 当林遇深的背影消失,车轮声走远,孙经理这才开了口:“李小姐,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李十安:“孙经理这是想要教训我?“ “不敢。“她是老板护在心尖上的人,孙兆林自然知道自己没有教育她的立场,但是,“你刚才不是问老板的腿是怎么废的吗?我告诉你。你敢听吗?“ 李十安轻笑,反问:“我为什么不敢听?“ 笑话,林遇深的腿废了,她为什么不敢听? 孙经理将她眼中的嘲弄都看到了眼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半年前,四方城坝桥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黑色的轿车冲破了桥墩,扎进了水里??车上的两人遇难,一人当场死亡,伤亡原因却不是撞击伤也不是溺水,而是刀伤??“ 谈及过往,孙经理好像再次面对了当时惨烈的画面:“是??刀伤,两刀,可是却都偏离了心口的位置,脾脏破裂??警方说,他在关键时刻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心脏??“ “你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孙经理没有等她回答,也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死的那个是赵菲菲,勉强活下来的那个人,是老板,他护住了自己的心脏,然后??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把心挖出来,给了一个女人。“ “他说??反正都要死,而她可以带着他的心脏一起活下去??李小姐他算计过你,亏欠过你,可他拿自己的心,也该还完了吧?“孙经理说:“你问他,他的腿为什么会废掉??因为错过了最佳的心脏移植时间给脑部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他侥幸抱住了一条命,可代价是双腿瘫痪。“ “你现在逼问他,腿是怎么废掉的???你说他的腿会废掉是老天降下的惩罚,那么请问,这个惩罚就是因为他在意你吗?“ 这个惩罚就是他在意你吗? 李十安似乎是被这句话给砸蒙了,半天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的伶牙俐齿,好像在这一瞬间都失去了作用。 孙经理无意跟她为难,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做心脏移植是老板自己的想法,那时的李十安生命垂危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被动的接受,但是,孙经理气愤于李十安刚才说话的语气和尖锐的言辞。 即使是被动接受的,但??总归是受了好处,她如今可以安然无恙的活着,是不是??应该对捐赠者仁慈一些? 最起码,不要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李小姐,老板他??是个骄傲的男人,不能直立行走依靠轮椅生活,他比谁都要难受,从醒来以后,他从未出现在人前,就是不想要承受他人同情或者异样的目光,那会比杀了他还让他难以接受。“ 骄傲习惯了的男人,怎么甘心以一个废人的姿态活着。 “??长时间的治疗没有任何的进展,他已经开始排斥治疗了,我今天找你来,原本是想要你来劝劝他,但??我好像做错了。“ 她没有任何劝导的意思,反而像是来讨债的。 是他??考虑不周,反而将老板置于了一场尴尬的境地之中。 “我让司机送你离开,以后也不要来??“ 孙经理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站在他对面的李十安已经转身离开。 孙经理见此,眉头一拧,追了出去,却在看到她去到了哪里以后停下了脚步。 林遇深坐在院子里,而李十安走到了他身边。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那么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败下阵来的,还是心软的那一个,愿赌服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李十安问:“回哪?纪家?“ 林遇深沉默,他只是想要她走,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却忘记了??她现在还担着纪太太的名号。 她说:“我当然是要回去,毕竟我丈夫在那里不是么。“ 林遇深转动了一下腕上带着的佛珠,转动了两下,缄默。 李十安看到了他的动作,嗤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种人还会信佛?怎么,让佛祖保佑你的腿早点好起来吗?你去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都不去相信医生?“ 信佛? 她说的对,不过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所谓信奉的这些东西,不从来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吗。 他参佛,不求荣华,不奢富贵,想要的,是有个人她可以平安顺遂。 只可惜,她,好像并不在乎。 “安安,是想要我去治疗吗?“这也是孙经理找她来的目的吧。 李十安敛下眉眼,“你是死是活,跟我都没有关系。“ 她想,如果爱恨情仇也有打平一说,他们??现在算是两清。 而清算干净了,也该成为陌生人了。 或许因为他的心脏在她的胸腔里跳动着,他竟然就那么猜透了她的想法。 两清啊,多狠心的女人。 即使,是知道了一切,也不过是原谅了他曾经的算计和背叛,然后??就又把他给丢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 李十安走了。别墅内又回归了它往日的宁静,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的浅薄声。 “老板,李小姐她??走了。“孙经理看着李十安上了车,走回到林遇深的身边,低声道。 林遇深仰头看着院子里的枯树枝,“你也走吧。“ 孙经理脚步僵在原地,沉声道:“对不起老板,我??不能离开。“ 林遇深按动轮椅的自动按钮,“果然,人废了。说话也没有作用了。“ 孙经理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深深的鞠躬:“对不起老板。“ 林遇深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好意,只是??这份好意,让他太过难堪。 他可以在外面被击倒狼狈一百次,却不愿意在她的面前难堪一回,“随你吧??“ 似松口,也似叹息。 李十安从郊区的别墅离开,一路上都在看着车窗出神。 废了? 她以为他是无坚不摧的,原来也是肉体凡胎,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也会受伤。 不是很能算计的吗? 不是可以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吗? 既然睿智到这种程度,怎么会被郑菲菲那个女人得逞? 他不是很能耐的吗?! 不是财大的很,不是什么商界阴谋师么? 又怎么会蠢到拿自己的心脏给她? 蠢得要死。 “李小姐??到了。“司机的话将她的神志拉了回来,李十安这才缓过了神。 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他让人送她回来的地方不是纪家,而是??穆家。 想来,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穆家了。 只是走进去以后,穆家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 一向温和儒雅的穆清,此刻整个人都有些冷,身上好像还带着些戾气。 而穆母的脸色也不太好,一旁坐着钟子琪,正期期艾艾的抹着眼泪,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穆清,干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十安的声音响起,客厅内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 穆清身上的寒意收敛了一下:“十安,你来了。“ 李十安点了点头,“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严肃?“ 话虽然是问的穆清,但是李十安的目光却瞥向了钟子琪。 她很清楚穆清的孝顺,不会轻易跟穆母闹脾气,而且穆清的脾气很好,一般人和事也不会动怒,简单的做一下排除法,李十安就将源头索性在了钟子琪的身上。 要说钟子琪来穆家一点目的都没有,李十安是一点都不相信。 尤其??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被警方怀疑精神有问题,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钟子琪的证词。 “没什么,你今天要住在这里吗?我让佣人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穆清避而不谈,显然不想要让她知道。 李十安的视线在三人的身上扫了一下。刚想要说“好“,就听到了穆母的声音:“休息先不着急,正好十安也在,家里有一件大事,你也好趁今天知道一些。“ 穆清凝眉:“妈。“ 穆母站起身,握住了钟子琪的手,对李十安说道:“是这样,穆清很快就要跟子琪结婚,你有时间的话,多劝劝他。不要闹出什么笑话。“ 穆清听到她的话,眉头拧的更紧了一些:“我不会娶她。“ 钟子琪闻言,哭出了声,拽着穆母的胳膊摇头:“算了阿姨,穆清哥哥他??他既然看不上我,就算了吧,我,我明天就搬出去,不在这里碍眼了。“ 说着,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上了楼。 李士安看着她的举动,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是钟子琪打了退堂鼓,毕竟怎么看都像是以退为进,在逼穆母牢牢的站在她这一边。 而果然,看到那张自己曾经深深亏欠过的面庞,穆母的脑子顿时就是一热,好像又看到了在自己面前痛苦的穆安歌。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的话。“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穆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李十安适时的说道:“干妈,你也别生气,这感情的事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穆清他??他心里也不好受,您何必逼得这么紧,再给他些时间,也好跟钟小姐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再看看,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安歌在天有灵,一定也不希望你们闹得不越快。“ 提到安歌,穆母的情绪冷静了不少。 穆清脸上的冷凝也在笑容。 这是他们想起来除了悔恨还会心底温暖的名字。 楼上坐在柱子后面的穆安歌,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争吵,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脸色有些阴沉。 原本今天事情就会有个定论,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坏她的好事。 好在,穆母说话了:“十安,你不知道,子琪跟我说,说??她怀孕了。“ 平地一声雷,不光是炸得穆清面色一白,也让李十安脑子一懵。 怀孕了? 难道是??是?? 类似好看的目光移向了穆清,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穆清在她心中就是个正派的不能再正派的正人君子,还是一个心有所爱的正人君子,怎么会??跟一个居心叵测的冒牌货发生关系? 在她质疑的目光中,穆清攥紧了手指。 而穆母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李十安的猜想:“说是穆清的。“ 穆清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李十安感觉他好像随时都要倒下,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19章:终于舍得出现了,不继续做你的死人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一起看书网 『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我没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穆清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在努力的抑制着些什么。 “干妈,我跟穆清单独谈谈吧。“李十安看着他这幅模样,轻声说道。 穆母闻言点了点头,“那你好好劝劝他。“ 李十安说好。 两人去了书房。 李十安看着他略带苍白的脸色,问道:“真的没事?“ 穆清摇了摇头:“没事。“ 李十安:“你跟钟子琪怎么回事?真的??爱上她了?“ 就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吗? 李十安并不认为穆清会这么浅薄。 穆清回忆了一下那晚发生的事情,“??那天跟你通话结束后,有些燥,意识不清的时候我见到了安歌,她对着我笑,跟记忆里的笑一模一样,她??“ 穆安歌说,她舍不下他,想他。 他脑子一热,就把人揽了过来,亲吻着她的面颊和脖颈,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压抑着的感情一旦崩塌,就像是泄洪的水一发不可收拾。 穆清恢复意识。再醒来的时候,钟子琪就躺在他的身边,两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李十安:“你那天??喝酒了?“ 穆清点头,“嗯。“ 那天,是安歌第一次跟大着胆子跟他表白的日子。 少女娇俏如花,面颊绯红的,诉说着自己的爱恋,只一瞬就可以迷了眼。 穆清知道斯人已逝,过多的回忆除了伤神再无其他。但是??心不由己。 喝了酒,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真的不太好说清楚。 “你??碰没碰她?“李十安轻咳一声,问道。 穆清将她当作妹妹,虽然谈论这种事情有些尴尬,但??也没有隐瞒,如实说:“这个,我也不清楚。“ 他当时晕了头,连两人是怎么去到的我是都不知道。只是??在出去的时候碰到了震惊的穆母。 有些事情,就更说不清了。 “??我以为经过那次的调查结果,你起码??会防备一点。“李十安一直担心的都是穆母被钟子琪算计,没成想第一个掉进去的人竟然是穆清。 一旦涉及穆安歌,穆清所有的冷静和自控都成了空谈。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的感情却热烈的如同一团伙,只是这团火被理智紧紧的压制着,表面上成了一座风平浪静的活火山。 “如果她咬定是你的孩子,依照干妈对她的喜爱程度,以及对安歌的愧疚心理,多半会坚持让你们结婚。“李十安说道。 穆清有些烦躁,“没有别的办法?“ 李十安沉默了数秒:“或者??可以你想办法在怀孕给她做个羊水穿刺或者绒毛检测之类的,验一下DNA?“ 关于这一点,穆清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我会想办法试试??你呢,怎么会突然回来?“穆清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将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会来这里? 李十安怂了下肩:“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和干妈。“ 这话,穆清却并不相信:“关于你精神分裂伤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纪秋白怎么回事,连这种新闻都压不下去?“ 压? 李十安说:“他约莫更加希望我有精神病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穆清:“什么意思?你怀疑??风声是他泄露出来的?“ 李十安:“只是怀疑罢了,毕竟??现在四方城估计已经找不到赵思思和孙慧平的下落了。“ 穆清:“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如果结婚之前没有精神病,但结婚之后患有精神病,这种情况下,另一方就有义务照顾,如果离婚,需要经过精神病患者的家属同意。“李十安语气沉静的,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他打的应该就是这个主意。“ 毕竟??谁都知道,她父母双亡,且是家中独女。 穆清闻言沉默良久:“如果你的猜想是正确的,那,这个纪秋白无异于就是一个疯子。“ 四年前绑架恶意监禁他人人身自由获罪,如今??竟然要把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的妻子,是个精神病。 “他布了那么大的一场局,短时间内造成四方城出现三起恶性事件,就是为了冤枉你?“想到这里,穆清有些不寒而栗,这完全就不像是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毁灭式的感情也能称之为爱的话,那未免让人太过难以接受。 “他原本就是个疯子。“从他关着她给她注射药物,试图将她当成个宠物圈养起来的时候,李十安就知道,他疯了,“不过,数量上你猜错了。“ 穆清:“什么数量?“ “不久前接连发生的三起恶性伤人事件,只有两起是他做的。“赵思思和孙慧平。 穆清一顿:“还有一起呢?“ “在医院的那次,我感觉并不是纪秋白的手笔,你想,他既然想要造成我在无意识的时候伤人,精神不正常的假象,可那一次??那个女人是被楼上掉落的花盆给砸伤的,而起就在我面前??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听她这么一说,穆清也觉察出了这其中的古怪,下一秒他蓦然一怔:“你刚才说,受伤的那个女人当时就在你身边?“ “而且是近在咫尺。“李十安补充道。 穆清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觉得,那个女人其实,是代替你受的伤?“ 李十安点头:“当时我们的距离很近,而且,她是突然出现的所以不可能又能可以准确的料到,加上??那天她跟我穿了相似的衣服。“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她,那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有怀疑的对象吗?“穆清听后,沉了沉问道。 李十安:“还不能确定。“ 毕竟,想要她出事的人并不单单只有一个。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穆总,纪少??来接小姐了。“ 直到佣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人这才意识到竟然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穆清听到纪秋白的名字,不自觉的就拧起了眉头:“你既然猜到了他的目的,准备怎么办?还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吗?“ 穆清觉得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纪秋白为达目的完全不择手段。 竟然为了不跟她离婚,弄出了她精神的假象,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总不会让我死掉。“李十安说道。 这一点倒是真的,就连穆清也无法否认,纪秋白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把李十安牢牢的困在身边,虽然极端,但却不会真的危及她的生命。 但,即使是这样,穆清还是不放心:“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李十安说“好“。 两人下了楼,客厅内的纪秋白站在中央的位置,听到脚步声微微抬起了头。 “十安,很晚了,我接你回家。“ 李十安回头看了一眼穆清:“跟干妈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穆清瞥了一眼纪秋白,然后对着李十安扯了下唇角:“注意安全。“ 李十安点头,跟着纪秋白离开。 车上,李十安有些困倦的闭着眼睛。放空了大脑,什么都不想要去想。 她有些累,累的时候就连说话和虚以委蛇都不想要做。 “今天去哪儿?“回到纪家,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开口的纪秋白问道。 李十安扯了下唇角:“纪少既然知道去穆家找我,我的行踪你不都应该清楚么。“ 纪秋白目光森寒的看着她上楼的背影,他的的确确是安排了人跟着她,但??从酒吧闹出动静以后,人就跟丢了。 直到几个小时前,她才又重新出现。 也就是说她凭空就消失了大半天的功夫,而??陈铭的出现,也让他在心中敲响了警钟。 林遇深,这三个字就是卡在他喉咙里的刺,让他不计后果的都想要彻底拔除干净。 “查清楚,今天她究竟去哪了。“纪秋白拿着手机沉声道。 他有预感,李十安忽然消失的这几个小时,一定跟林遇深有关。 还真是命大啊,心脏都挖出来了,竟然还能活下来。 这倒是。他小看了他。 不过,活下来又能怎么样?如果真的平安无事,林遇深早就该出现了,而不是跟个死人一样的消失的了无痕迹。 无论那场手术究竟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能毁掉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上了楼的李十安,原本是困倦的,刚才在车上如果不是纪秋白的气息太过浓烈,让她心烦,她多半真的会直接睡过去。 但是现在躺到了床上,她反而睡不着了,脑子杂七杂八的事情搅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而此时的郊区别墅。 “老板,李小姐被纪秋白接回去了。“孙经理说道。 林遇深听后转动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如果不是孙经理跟了他这么多年,甚至都不会有所察觉,“嗯。“ 只一声算是回应。 孙经理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又说道:“??私人医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的,就是怕林遇深再一次的拒绝治疗。 毕竟治疗这种事情,病人不配合,医生就算是再有本事都没有用武之地。 但是好在?? 这一次的林遇深只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点了下头。 孙经理见此,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 很快就到了月底。 也到了纪婉儿结婚的日子。 纪家一大早就涌进来了化妆师造型师搭配师等等十来人,可以说是多年来最热闹的一回儿。 李十安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倒是有些佩服纪婉儿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即使是嫁给了一个让她厌恶不已的男人,在人前都能表现出一副欢喜的模样,还找来了这么多人充场面。 只是,再华丽的服装和造型都不可能掩盖住这场婚礼的腐朽。 “小姐,太太还在休息??“声音有些大,佣人便好心的上前提醒,毕竟纪秋白特意的交代过,不要打扰了李十安的休息。 原本正被化妆师奉承的纪婉儿心情还算是不错,但是当佣人开口后,周遭所有的声音顿时就都小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的朝她看了过来,似乎是在疑惑,今天这种大喜的日子,连点声音都不能弄出来? 这样狐疑的目光让纪婉儿觉得倍加羞耻,“这里是纪家,今天是我结婚的大日子,你这是准备来触我的霉头?!“ 说着,一巴掌就响亮的落在了佣人的脸上。 被打的佣人也很是委屈,现在谁不知道整个纪家都是纪秋白在掌管,他的话,谁敢不听。 “我??我对不起,小姐。“只是,即使再委屈,她是佣人的身份也只能道歉。 然而纪婉儿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一声道歉而有所缓解,面色依旧阴沉。 还是刚才的化妆师会看脸色,说了几句俏皮话,哄开心了纪婉儿,这个小插曲才算是过去。 佣人从里面出来,迎面就看到了李十安低头喊了声“太太“,便离开了。 “拿冰块敷一敷吧。“李十安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 佣人点了点头,低着头走了。 中午,某五星级的酒店内喧哗热闹。 大腹便便的赵总倒是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拿着酒杯跟前来的宾客打招呼。 纪秋白是女方家眷,自然是早早的就到了现场,李十安也来了,不过她并不喜欢这种应酬,更何况是在纪婉儿的婚礼上更是没有必要为难自己,打着身体不舒服的幌子,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倒也不显眼。 毕竟??顶着个精神病的帽子,谁也不会上赶着跟她攀亲带故。 李十安也乐得清闲。 仪式开始的时候,李十安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身材窈窕的纪婉儿跟大腹便便还秃顶的赵总在一起的画面,怎么看都有些滑稽和可笑。 尤其??纪婉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竟然还穿了个五六厘米的高跟鞋,赵总本来就不高,这下直接比她矮了一个头。 看上去还真是??有些不伦不类的。 台下的不少人都在小声谈论着两人之间的外形问题,赵总或许也发现了,看向纪婉儿的时候,眼神就带了些火气。 纪婉儿没有将赵总放在眼里,即使两人离得很近,但是她的目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几次,所以自然也就忽略了这个问题,直到两人交换结婚戒指的时候,尴尬的一幕这才彻底的显现出来。 由于身高的问题,纪婉儿在给赵总戴戒指的时候,由于身高的问题,只能弯下腰才能完成。 赵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纪婉儿这才觉察出了异样,脸色也不太好看。 当司仪告诉两人可以接吻的时候,纪婉儿看着额头上竟然开始冒汗,脸上也泛着油光的赵总,深深的恶寒了一下,想也不想的就说道:“直接进行下一步吧。“ 司仪听到后都楞了一下,但是好在临场反应很快。说了两句话掩盖住了尴尬。 但台下的人也都看出来了,这场婚礼,纪婉儿压根就看不上赵总。 等新人敬酒的环节,有人开玩笑似的拿刚才的事情说事,赵总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对纪婉儿的态度更加冷了几分,如果不是看在纪秋白的面子上,说不定刚才就翻脸了。 李十安目睹了一切,越发觉得纪婉儿这几年智商掉的不是一两点。哪里还有当年的手腕。 这生活啊,果然是能够彻底的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这场婚礼就在不咸不淡中进行着。 纪婉儿端着酒杯走到李十安面前,说是要给她敬酒。 李十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接过了酒杯,但是却一点想要喝下去的意思都没有,“我身体不好,医生说了不能饮酒。“ 借口找的敷衍。 纪婉儿:“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一口酒都不喝,是不是说不过去?“ “她的酒,我来替她喝。“纪秋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随手端过侍者端过来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纪少好酒量,爱妻之名果真不假啊。“有人奉承道。 然后周围就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溢美之声,李十安对此只是笑了笑。 “那是??那是??林老板?“ 不远处想起了一阵惊呼声,最先说话那人似乎是怀疑自己的眼镜出了什么问题,还特意的伸出手揉了揉,等发现自己并没有看花眼以后,连忙抓着身旁的人看过去。 一时之间,诧异声,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林老板?“ 有人打着胆子喊出了声。 坐在轮椅上的林遇深朝他轻瞥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得到回应的那人,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已经传出死讯的人,竟然会突然死而复生。 他轮椅转向的地方,人群中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道。 捏着酒杯的纪秋白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森冷透着寒,这是不准备再撞死了? 坐在椅子上的李十安微微皱了下眉头,猜不透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纪婉儿则是在他出现后,死死的攥住了手掌,就是这个男人,她第一次真正上心的男人,亲手把她的生活给毁了。让她在那三年里像是女妓一样的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 她以为他死了,终于大仇得报了,结果??他今天又出现了,出现在了她的婚礼上,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林遇深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而他气度沉稳的坐在轮椅上,明明比在场的所有人都矮了半截,但是却偏偏给人一种??需要仰视的错觉。 “终于舍得出现了,不继续做你的死人了?“纪秋白冷凝着嘲弄道。 林遇深轻扯唇角。一派雅人深致,风人蕴藉的模样,“帮助警方带人指认下凶手。“ 纪秋白冷笑一声:“哦,那可真是稀奇,今天来的都是我纪家的客人,不知道林老板这是准备指认谁?“ 李十安思索的目光也落在了林遇深的身上。 “孙经理,让外面的人进来。“林遇深清冷的嗓音透着凉。 孙经理点头,很快的被捆绑着的一名男人被带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几名警察。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不知道林遇深这是在弄什么名堂,突然死而复生的出现,带了个陌生的男人,到纪家的婚礼上说是要??指认凶手? 什么凶手? 谁是凶手? 难道今天的宾客中还有危险分子不成? 大家的心中盛着相同的疑惑。 唯独一个人变了脸色,那就是纪婉儿。 她认出被绑着的男人,就是她雇凶的对象。 于是在孙经理将男人嘴巴上的胶带扯下来之前,纪婉儿敲碎了一瓶红酒,然后用破碎的酒瓶抵在了李十安的脖子上,大声喊道:“都不要动!“ 李十安毫无防备的成了人质。 而此时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也得到了开口说话的机会,“是,是她,是她给我钱,让我那么做的,警察同志,我这算不算是戴罪立功?我指认,指认她,你们算我是戴罪立功啊?“ 男人直直的看着纪婉儿,说道。 一时间众人哗然,好端端的一场婚礼,这是要演变成大型抓捕现场? “你给我闭嘴!“纪婉儿一边用尖锐的酒瓶抵着李十安,一边吼道。 林遇深眸色深幽的看着狗急跳墙的纪婉儿,“把东西放下。“ “放下?“纪婉儿像是听到了一场笑话,“林遇深,不,我该叫你沈谨言,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你不是死了吗?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是想要替这个贱人扫清障碍吗?!“ 纪婉儿的情绪有些激动,酒瓶的尖有一处刺破了李十安的皮肉,让她疼的皱了下眉头。 “把酒瓶放下。“这一声是纪秋白说的。 纪婉儿握紧了手中的酒瓶,“纪秋白,你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是你姐姐!是你的亲姐姐!“ 对于纪婉儿声嘶力竭的呼喊,纪秋白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 亲人于他而言,心在已经算不上什么。 “你们都不让我好过是不是?!“纪婉儿面部一狞。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20章:你疯了是不是?松手。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婉儿握紧了手中的酒瓶,“纪秋白,你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是你姐姐!是你的亲姐姐!“ 对于纪婉儿声嘶力竭的呼喊,纪秋白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亲人于他而言,心在已经算不上什么。 “你们都不让我好过是不是?!“纪婉儿面部一狞。 “纪婉儿公共场合绑架人质的罪名加上雇凶伤人两罪并罚,你是准备把牢底坐穿吗?“轮椅上的林遇深眸光深邃一片,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好像是在阐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受伤的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康复,现在松手,你还可以争取一个从轻处罚。“ 一旁前来的警员也适时的开口:“不要顽强抵抗,先把人质给放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说,就像这位先生说的,伤者的情况并不严重,如果你们愿意私下处理??我们也可以从中协助。“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让她冷静下来,至于??伤者究竟是轻伤还是重伤,一切都要等检验结果论定。 纪婉儿也是一时慌了神,这才下意识的做出了挟持李十安做人质的举动。她不相信林遇深,但是在听到警员话后,却产生了迟疑。 如果可以私下解决,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就在她产生了迟疑的时候,她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骗你的,那个女人现在还昏迷不醒。 雇凶伤人致人重伤,怎么都是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再加上林遇深的突然出现?? 纪婉儿这下是真的慌了神。 林遇深顺着她的目光朝后瞥了一眼,但是由于他坐在轮椅上并没能看到门口的场景。“纪婉儿,背后!“ 林遇深蓦然大声说了一句。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她的背后,纪婉儿也下意识的回头。 千钧一发的时刻,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牵制,甚至没有人观察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林遇深的轮椅打了个转儿,从侧面撞向了纪婉儿的腿,出于惯性,纪婉儿整个人向右倾了一下,拿着碎酒瓶的手也错开了位置。 “啊!“ 血飞溅而出。溅到了两名穿着高定礼服的女人身上。 两名警员迅速上前,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纪婉儿制住。 纪婉儿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着挣扎,咒骂着林遇深和李十安不得好死。 她原本是纪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林遇深的出现将这一切都给毁了,她一无所有,从前不放在眼中,认为需要仰人鼻息过活的李十安却顺风顺水的活着,前者的恨意和后者的嫉妒,像是深海里绵延生长的海草紧紧的将她包裹住。 “纪秋白,我是你姐姐,你不要忘记我是姐姐,你就算是再惯着这个贱人,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她不爱你,不爱!!你还看不出来吗?她之所以还待在你身边,就是别有用心,她不安好心!“ “你等着,你就等着再被她送进监狱里!“ 纪婉儿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疯狗,不顾及形象的大喊大叫着。 又或者从四年前纪家衰败开始她高人一等的倨傲和修养就已经消失干净了,虽然在纪秋白重新得势后她不需要再靠出卖肉体生活,但已经被剥皮磋磨掉的尊严却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捡起来。 “老板,你胳膊。“孙经理看着林遇深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连忙抽了一块方巾给他止血。 而此时的李十安正坐在他那双没有任何知觉的腿上,被他一手牢牢的抱住。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李十安更清楚,在纪婉儿一晃神的功夫,她被他扯到了怀里,但由于他腿脚不方便,动作迟缓了一些,在纪婉儿反应过来瞬间他用手臂挡在了原本应该刺在她身上的碎玻璃。 “有没有伤到?“林遇深低眸看着怀里出神的女人,眸色深深。 “我妻子的事情就不烦劳林老板过问了。“纪秋白扯住李十安的手,想要把她拉起来。 但林遇深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二男争一女的戏码,将纪婉儿和赵总的主场彻底转变,不少人还在思索林老板死而复生的消息,就看到他抱着李十安跟纪秋白正面对上的画面,一时之间现场安静的很。 两厢对峙之下,谁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而李十安被扯在中间的位置,经受着众人投过来的注目礼。 “林遇深。“她喊。 林老板深邃的眉眼注视着她,深深的,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松手。“ 瞬息间,孙经理看到自家老板眼睛里的光彩蓦然黯淡。 纪秋白笑着,将李十安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无声的宣示了所有权。 孙经理:“李小姐,老板他刚救??“ “孙兆林。“林遇深手臂搭在轮椅上,神色很静,很雅,很端,“帮我把东西捡起来。“ 随着他的声音,跟着孙经理的动作,所有人才察觉到原来从进门以来,一直挂在林遇深手腕上的佛珠手串掉落在了地上。 “多日不见,林老板这是信佛了?“一跟林遇深有过几次照面的老总出声打破了现场的凝重气氛。 林遇深为人低调,不过对于看上眼的人却鲜少驳面,“有所求。“这算是回答。 老总和善的笑笑,“手臂上的伤好像不浅,林老板还是先处理一下,免得感染。“ 林遇深微一点头,孙经理上前将手串递上。 “滚蛋!“ 一声烦躁的声音蓦然响起,是身为新郎的赵总。 好端端的一场婚礼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赵总却不敢对着纪秋白发怒,于是经过的服务员就遭了殃,成了宣泄的对象。 被他呵斥还推搡了一下的服务员撞在桌子上,不知道是碰到了那里,脸有些白,“对,对不起。“ 然而,赵总心中的怒火还是没有发泄完:“一个小服务员现在也敢踩到我头上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前来的宾客,谁看不出来他这是在单纯的泄愤,有看这小姑娘可怜的,就上前说了两句好话。 结果赵总扭头就走了。 这新郎走了,新娘被警方带走了。这场联姻也就此破灭,宾客见此一个个的也都散了。 留下没走了,都在林遇深身边一句一个“林老板“的称呼着,谁不知这位素有商界阴谋师的名号,平日里见不到人,这下好不容易见到了,自然是想要混个脸熟。 李十安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男人,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一瞬间的恍神。 纪秋白自然猜到了她的出神是为了谁,暗自握紧了手掌。 刚才的那一刻,他想到了要拿自己来换回她,却想到林遇深会更快一步。 从四方城大学出现林遇深这个名字开始,好像纪秋白这三个字就开始变得黯然,原本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备受推崇的纪少,慢慢的开始被人平分秋色,直到身上的光芒开始消减。 明明是个坐台小姐生下来的私生子,却能抢走他最爱的女人,将他平静的家搅得一团乱,他怎么配! 死而复生? 嗬,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只是,一个残废苟延馋喘也就算了,还敢光明正大的出现? 可笑。 ?? “今天见到旧情人,就开始魂不守舍了?“ 车上,纪秋白手指捏着李十安的下颌,让她不得不跟自己对视。 “纪秋白,你在慌什么?“李十安淡淡的问,手掌握住他的,可暖意却没有办法想通:“你不是说了,我是你妻子。“ 妻子? 从她口中说出这两个人动听的让人沉醉。 纪秋白的情绪似乎得到了有效的安抚。捏着她下颌的动作也变成了轻抚,“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李十安清浅的扯了下唇角,“如果??有人要害我呢?“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笑容,“谁?“ “纪、婉、儿。“她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个名字。 “医院那次,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了一个跟我身高体型相似的女人,躺在医院的就是我??那个女人,当场血流如注晕了过去,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你说??那会不会很疼?“ 她语调很轻的,还带着几分温柔缱绻的味道,她说:“我怕疼,纪秋白。“ “你想我怎么做?“纪秋白反手握着她的手,问。 李十安笑:“嗯??我们都学过法律不是么,雇凶杀人和绑架人质该判多少年啊?“ 两罪并罚,没有好的律师进行运作,纪婉儿没有个十几二十年是从里面出不来了。 虽然??这跟李十安给她设定的余生不同,不过??或许这才是一劳永逸后期不会出现什么变故的做法。 “不管怎么说,她都姓纪。“也是他姐姐。 纪家如今只剩下两个人,纪秋白如果不插手。纪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李十安静静的看着他,问:“所以??你要看着她继续害我吗?“ 在她的目光下,纪秋白沉默了足有数秒钟的时间,然后这才说道:“我会送她出国,让她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李十安轻笑出了声,“你不是爱我吗?“ 言外之意:既然爱我,让害我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都做不到? 纪秋白依旧沉默。 李十安扯开了他的手,重新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也没有再说话。 在某个瞬间,纪秋白的嘴唇动了下,差点,差一点就吐出了那一个“好“字。 但最后的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纪婉儿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姐姐。 ?? 车上的林遇深目光沉静的看着前方驶远的车辆,骨骼分明的手指转动着佛珠手串。 “老板,纪婉儿那边需不需要陈铭来??“孙经理揣测性的问道。 雅人深致的林老板扯了扯唇角:“不用。“ 孙经理摸不透他的意思:“??不管怎么样纪婉儿都是纪秋白的亲姐姐,我担心他会帮她脱罪。“ 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一场,而且,还埋下了一个隐患? 这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从找到纪婉儿买凶的人开始,孙经理就一直以为大老板这是准备斩草除根,毕竟依照林遇深以往的手段来看,从来都是如此。 但这一次?? “脱罪?这不是很好吗。“纪秋白出手帮了纪婉儿,就是亲手把李十安推的远远的。 孙经理不懂其中意:“老板你的意思是??“ 林遇深没有再回答,保持了缄默。 孙经理见此也不再过问,换了一个话题说道:“沈女士出院了,陈总说是,想要您帮个忙。“ 林遇深:“说。“ “说是想要办个求婚现场,想要老板你探探口风。“孙经理说道。 林遇深笑了下:“八字还没一撇,他就准备求婚?“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刺激吗? 对于老板们之间的事情,孙经理不便插话,而恰好这个时候,陈宵礼的电话打了过来,“老板。“ 林遇深接了过来。 “谨言,孙经理跟你说了吗?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我。“陈宵礼说道。 林遇深玩味的笑了下:“你前脚才把人弄伤,谁给你的勇气去求婚?“ 陈宵礼抓了把头发:“??哎,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我觉得以晴的态度软化了一些,想要试试??“ 林遇深嗤笑一声,刚想要嘲弄他一句:感觉失灵。 就听到陈宵礼狐疑的问了一句:“你不会是不想要叫我一声小姨父,不帮忙吧?“ 林遇深笑骂他一句,没有任何犹豫的打击他爆棚的自信心:“你能成功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即使这样还要试?“ “老子不知道你这没任何根据的数据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年朋友,你就说你帮不帮?!哥们的终生幸福可就托付在你身上了。“陈宵礼说道。 林老板:“约莫,你要孤独终生。“ 陈宵礼“艹“了一声,还会不会说人话了。 只是在挂断了电话以后,陈宵礼站在楼下拿着酒瓶牛饮了一番,心里??也没有底。 只是,等了太多年,他就想要她一句话。 明明曾经,她对他的爱意和欢喜都写在了脸上,怎么一夜之间就能那么无情残忍的退出他的世界? 甚至在他发了疯一样逼问她原因的时候,火速成了自己的继母,这操蛋的世界,耍着他玩吗? 别墅二楼卧室的灯已经关了,沈以晴原本应该睡觉的,但是躺在床上却反反复复的怎么也睡不着,半晌后,她走到窗户边,微微掀开窗帘一角,看着楼下明明灭灭的烟头。 他??还没走。 固执倔强性子,即使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改不了。 明明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怎么偏偏性子还跟个冲动的少年一样? 等了那么多年,不会累吗? “陈宵礼,你怎么就学不会放手呢?“ 沈以晴她有什么好的? 她比你大了十岁,还结过婚,背弃过你,伤害过你,怎么就不能再找一个爱你心里眼里都是你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呢? 房门打开,她招来佣人,“让他回去吧。“ 佣人有些为难的笑了下:“这??陈总他也不听我们的啊,一个小时以前就劝过了,要不,您去试试?外面冰天雪地的,冷的很,半个月前陈总待了一夜第二天就发了高烧。“ 沈以晴的眼神里闪过挣扎和迟疑,半晌后转过了头:“算了,他愿意折腾,就随他吧。“ 佣人见她重新关上了门,低声叹了一口气,下楼去外面找了陈宵礼:“陈总,您还是回去吧,夫人她??已经睡下了。“ 陈宵礼抽烟的动作顿了下,然后手指又漫不经心的敲了两下,“睡了?“ 佣人点头:“睡了。“ “??你也回去睡吧,不用管我,我吹吹风。“陈宵礼不在意的怂了下肩,说道。 佣人:“??“ 这大冷天寒风瑟瑟的,吹风? 还真是有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理由。 把好心来劝解的佣人赶走了,陈宵礼又仰头喝了一瓶酒,入口冰凉火辣的,在冷风里,这种感觉??还真是有够刺激的。 喝完了一瓶,他又准备打开另一瓶,但是却没有找到开瓶器,于是皱着眉头四下寻找。 眼前却出现了一双鞋。 陈宵礼拧起来的眉心一舒,唇角勾笑。蓦然抱住了她的腿。 沈以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惊呼出声,“陈宵礼你疯了是不是?松手。“ 然而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纯碎的想要耍无赖,陈宵礼索性坐在地上,抱着她的腿不撒手,跟个顽劣的孩童一般。 沈以晴最怕的就是他这副无赖样,当年,她觉得两人年龄相差太大,怎么都不同意跟他在一起,他就跟个无赖牛皮糖一样的。整日里的在她的眼前转悠,赶都赶不走。 “放手,陈宵礼,我生气了。“ 陈宵礼抱着她的手臂松了一下,然后又死死的抱住,最后干脆直接把脸贴在了她的膝盖上,“不放。“ 放开了,下一次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了。 她这人看着柔弱好欺的很,实际上心肠硬得很,他在她屁股后面跟了这么多年。就没见她心软过。 “沈以晴,你是我见过最没有眼光,最铁石心肠的人。“ 许是真的喝的有点多了,他的话格外的多,有了开头,后面就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的种种铁石心肠的事迹。 “你说那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有我爱你吗?“ “你那天不是答应了要跟我在一起?结果转头嫁给那个糟老头子,你有没有心肝?你就那么想当我后妈?“ “我在大雨里等了你一夜,你都不露面,不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恨死你了?我当时就想??你这种出尔反尔又狠心肠的女人,根本不值得等待,也不值得喜欢!“ 沈以晴静静的听着,微微仰了仰头,将眼中的苦涩一并咽下,“你那个时候的想法是对的。“ 可既然都知道了,怎么??还纠缠了那么多年呢? 陈宵礼你是不是傻? 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女人,你偏偏执着于一个早就该放下的。 “你是不是??真的傻啊。“不自觉的她轻声的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陈宵礼保持着抱着她腿的姿势,幼稚又无赖,“我就是傻,就在你身上发傻,你如果不要我,我就缠你一辈子,沈以晴你逃不掉,从我见到的那天起,你就注定是我老婆。“ 与少年时一般无二的痴狂话语。 当年那个肆无忌惮的陈大少,追着一个大了自己十岁的女人闹得人尽皆知,还乐此不疲。 每当经受他人异样的目光,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倒好??肆无忌惮的当人家把眼睛闭上,张狂的劲儿跟个二世祖一样。 “陈宵礼。你回去吧,好不好?“沈以晴带着哽咽的说道。 她不想哭的,但是??看着他这样,她真的难受,很难受。 耍酒疯的陈宵礼慢慢的站起了身,伸手摸向她的面颊,哑声道:“以晴,你别哭。“ 你一哭,我的心就开始疼了。 沈以晴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的温柔是她承受不起的毒药。她曾经用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勇气才把他推开,他却总有办法让她溃不成军。 她甩开他的手臂,哭着说:“陈宵礼,你走吧,好不好?你走的远远的,不要再来见我了好不好?你去喜欢别的女人,好不好?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好不好?“ 以后都不要再缠着我了好不好? 就当时我求你了。 你不要再喜欢我了,我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实际上有那么多男人可以忘记旧爱另结新欢,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任你挑选,你怎么就偏偏??偏偏死心眼了呢? 她的眼泪刺穿他的皮肉嗜着骨血,陈宵礼张了张嘴,有那么多的话想说,但是最终的最终都只化为了一句:“以晴,别哭。“ 别哭,只要你不哭,陈宵礼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沈以晴蹲在地上,肩膀颤抖着无声的哭:“你走吧,陈宵礼,好不好?“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没有松口,念念不忘的,让他离开。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21章:我帮你离婚,你……留在我身边。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实际上有那么多男人可以忘记旧爱另结新欢,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任你挑选,你怎么就偏偏??偏偏死心眼了呢? 她的眼泪刺穿他的皮肉嗜着骨血,陈宵礼张了张嘴,有那么多的话想说,但是最终的最终都只化为了一句:“以晴,别哭。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别哭,只要你不哭,陈宵礼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沈以晴蹲在地上,肩膀颤抖着无声的哭:“你走吧,陈宵礼,好不好?“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没有松口,念念不忘的,让他离开。 四方城公安分局。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纪婉儿此刻身上还穿着婚纱,经过一夜的审讯,显得有些狼狈。 纪秋白身后站着律师,“这件事情结婚后。你马上出国。“ 纪婉儿死死的握着手掌,经过这一夜,她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没想到你还会帮我,我以为你已经被那个贱人迷了心智,想要我们整个纪家给你的感情殉葬。“ “纪婉儿,你该庆幸你跟我是一家人。“不然,他还真的没有闲情雅致去管她的死活。 纪婉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纪秋白,你早晚会被李十安害死。“ 她这个弟弟,不可谓不聪明。但是在李十安的事情上永远看不明白。 纪秋白整理了一下衣领:“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王律师会给你对接下面的事情,你的行李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等你无罪释放的那天去瑛国。“ 这是一点转换的余地都不给她了。 纪婉儿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没有任何的迟疑,“纪秋白,你会后悔的!你早晚会折在李十安手上!!“ 纪秋白闻言轻扯了一下唇角。 折在她手上? 不是早在十年多以前,就已经折了么? 纪秋白从警局出来,迎面就跟林遇深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纪秋白停下脚步,林遇深抬手示意孙经理停下。 两人一坐一立,都是四方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年的同窗好友如今的??死对头。 “看来是真的瘸了。“纪秋白瞥了一眼他的腿,嘲弄道。 林遇深掀眸:“我没死,纪少好像很失望。“ 纪秋白冷笑一声,没有什么避讳的说道:“那是,自然。谁不知道,我们是宿敌,巴不得对方死,林老板不也是如此吗。“ 不死不休的局,彼此心知肚明。 相较于纪秋白身上浓重的戾气,如今的林遇深显得平和的多,“我倒是更希望你活着。“ 不死不休?杀气太重。 他还不想要造孽业,怕损寿。 “嗬“纪秋白嗤笑一声,盯看着他手腕上的佛珠手串,“果然是几番生死的人??只是,说的话再如何的冠冕堂皇,佛祖也保不了你的短命。“ 说完,也不等林遇深什么反应,径直离开。 孙经理看着擦肩而过身上森冷的纪秋白,轻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纪秋白也出狱将近一年了,怎么身上的戾气还那么重?“ 三言两语里针锋相对的硝烟四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秒就会拿出利器拼命。 对此,林遇深并没有说话,倒是显得有些沉默。 他忽然间想起,当年在学校里的纪秋白是不少人口中雅正的贵公子,出身好,样貌好,性格也温和,待人有礼,是不少花季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如今??到更像是从炼狱中淬炼过的恶鬼,时刻都在准备着将看不顺眼的人撕扯下地狱,陪他一同坠入无边黑暗。 林遇深在办公室饮茶一个小时后,这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的时候是那人亲自开的门。 林遇深出来的时候,孙经理正好挂断了电话,两人出来的时候,孙经理说:“老板,刚接到电话,赵思思和孙慧平有消息了。“ “人带回了吗?“林遇深问道。 孙经理回答:“那两人滑头得很,跟丢了一次,刚抓到,正准备上飞机,约莫要等到明天才能抵达四方城。“ 林遇深“嗯“了一声:“哪里抓到的?“ 孙经理回答:“云海市。“顿了下,他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既然要走,怎么不干脆出国,一旦出了国天高皇帝远想要再抓回来就要费一番周折,躲在国内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毕竟在国内,任何消费的记录只要想查,总是会有办法。 林遇深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一下膝盖,“出国?语言就是一大难关,一个野鸡大学应付毕业,一个没上过几天学的家庭妇女,出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一开始有这么打算,稍微考虑一下实际情况,也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孙经理一想,疑惑也变解开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直接把人交给警方吗?“ 林遇深摇头,“她们还顶着受害者的身份,弄回来以后先关十天半个月。“剩下的,就看她们究竟可以挺过几天。 上了车以后。 “给李十安打个电话??就说,赵思思和孙慧平已经找到了。“林遇深说道。 孙经理依言将电话拨了过去。 李十安听到孙经理的话,自然猜到了这是谁的意思,不过??她正好也有事情需要找林遇深,“我想跟林老板见上一面。“ 孙经理看了一眼林遇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方圆十里的牌子。顿悟:“老板在方圆十里。“ 方圆十里? 李十安顿了下,说了一声“好“。 一个小时后,带着墨镜的李十安出现在了方圆十里的大厅,前台招待询问她是否是会员或者预约。 李十安:“我找你们老板。“ 前台小姐:“抱歉,没有预约的话,老板不??“ “李小姐,这边请。“孙经理中途遇到个熟人聊了两句,一瞥眼的功夫就看到了李十安已经到了,匆忙走了过来。 前台小姐不认识什么李小姐但是对孙经理却再熟悉不过,能让孙经理亲自来迎人的屈指可数,不由得暗自窥测这位李小姐究竟是什么来头。 李十安在孙经理的带领下上了楼。 跟第一次来这里的画面慢慢重合。 孙经理并没有将李十安带到办公室内,而是将她领至了一个包厢。 包厢内是各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举行的一场小宴会,相较于众人觥筹相错的画面,坐在轮椅上捏着酒杯面色沉静的男人就显得有些另类。 期间有不少人的余光似有若无的朝着他的腿上看去,虽然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但是目光却是骗不了人的。 众人都很是好奇,好端端的林老板怎么会废了一双腿,还消失了那么长时间,以至于??连死讯都传出来了。 只是,林遇深显然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谁也不会不识趣的开口去问个究竟。 直到包厢的门被推开,孙经理没有任何预兆的一句:“老板,李小姐来了。“ 李小姐? 众人好奇的抬头看过去。 在看清楚李十安那张脸后,顿时脸色就有些微妙的变化。 这位李小姐不就是那位纪太太? 这成了家结了婚的女人,还称呼其为“小姐“,似乎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三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似在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毕竟人有相似,毕竟??李十安露面的机会并不多。 “安安,过来。“ 然而。林遇深旁若无人的一句称呼,相当于是堂而皇之的告诉了所有人她的身份。 李十安的墨镜刚才已经摘了下来,此刻眼波流转的望向林遇深,四目相对,顿了数秒后这才走了过去。 林遇深跟纪家的根源不少人都有所耳闻,现在这又跟纪家的儿媳妇这么亲昵的称呼,这里面要说没有点什么,谁也不会相信。 不过??这哪个功成名就的男人身后没有站过一两个女人,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不知道,今天组的这个局,把这位纪太太找来又是什么意思? 同样的这个疑问李十安也有,“林老板找我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事情待会再谈,先吃点东西。“林遇深示意她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在旁边的盘子里放了两块甜点。 李十安拿勺子吃了一小口,她的吃相很秀气,咀嚼的时候连牙齿都不露,只是这糕点有些过分的甜腻。 她虽然喜欢吃甜食,但显然这份甜点并不合她的胃口。 李十安准备放下手中的小勺,但是在看到正跟旁边人谈生意的林遇深。就改变了主意,挖了一大勺,放在了他的嘴边,“味道还不错。“ 孙经理一顿,老板并不喜欢吃甜食。 而这一点曾经跟他是恋人的李十安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她此刻就言笑晏晏的看着他,眉眼微抬,示意他尝尝。 旁边跟林遇深正在谈生意的人,明智的选择了安静,眸光却在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 死对头的女人,这个林老板到真是??会玩。 众目睽睽之下,林遇深张嘴吃下了她递过来的甜点。 “怎么样?“她在明知故问。 然而林老板眸色深深的,回答她:“不错。“ 不错? 如果不是自己刚刚品尝过,李十安到还真的信了,“既然不错,那就多吃一点?“又是一块。 林遇深同样没有任何过多迟疑的吃下。 这一连就是吃了大板块,就算是一开始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的各位老总们,这也看出了点门道,这纪太太是存了折腾人的心思啊。 偏偏被她折腾的那位低调莫测的林老板,还没有任何顾忌的宠着。 这要是露水的情人关系,这未免就有些过了?? 这是不少人的心声。 这么多人看着,李十安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众位,也都想要尝尝?“ 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吃甜食,尤其??那糕点上还印着少女心十足的花样,自诩为成功人士的各位老总们自然是敬谢不敏。 李十安在这里做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开始频频看时间了。 林遇深观察到她的举动,找来了孙经理说了两句后,便跟众人打了声招呼离开。 “去哪儿?“出了包厢的门,李十安低眸问道。 林遇深:“办公室。“ 李十安扯了下唇角,没有拒绝。 林遇深的办公室装修是极简主义,大气却也冰冷,没有什么暖意。 李十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率先开了口:“你让我去刚才的那种的场合,是在打什么主意?“ 秘书进来,询问是否需要咖啡。 林遇深没有回答之前,李十安已经淡然的开了口:“两杯冰美式。“ 秘书显示一顿,继而询问性的目光看向林遇深,毕竟??进这间办公室的人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毫无顾忌的给大老板拿过主意。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十安,正好对上她的笑脸,她笑起来的模样很美,让人忍不住就将她所有的要求都给答应下来。 “去吧。“ 这话是说给秘书的,显然是给了肯定的回答。 秘书点头,离开。 “你如果不想喝的话,也可以换成别的。“李十安看着他,挑了一下精致的眉眼。 林遇深转动着轮椅朝她靠近,最后在距离她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你来,是想要我做什么?“ 李十安眨了下眼睛,绕着垂散到胸前的长发:“不是你用赵思思和孙慧平勾我来的吗?“ 林遇深低首微微浅笑,说了一声“好“,那模样就像是在纵着闹性子的孩童。 这种感觉让李十安皱了下眉头,“你抓到赵思思和孙慧平是找到她们作伪证的证据了?“ “如果我说,我就是随便捉了两个人呢?“他问。 李十安“嗬“然一笑:“那可真是巧。“ 她这边知道赵思思和孙慧平不见的消息,准备找人,他这边就把人捉到了,还是“随便“抓住的。 林遇深转动了下手串,“纪秋白用两个人制造你精神不正常的假象,是想要困住你一辈子。“ 想要用这种方式,打消她想要离婚的念头。 李十安低迷的声音如同水溅青石,“你不会让他得逞的不是吗?“ 对此,林遇深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不回答也不否认。 而李十安也不在意,她往前坐了一下,跟他的距离更近,倾身往前贴向他,两人的面颊距离近在咫尺:“你不想娶我?我跟他离婚了,你不是就有机会了么?“ 葱白的手指抚摸向他的侧脸,顺着面部轮廓向下,滑落他的喉结,停在心口的位置,“你把心都给我了啊。“ 你把心都给我了啊?? 这一句百转千回透着低迷缱绻,她的呼吸带着酥麻感。 林遇深的眼眸深了深,下一秒她就如同个妖精一般,将手按在了他那双废腿上,“沈谨言,你帮我摆脱他,我以后??照顾你啊。“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很清楚,所以,拿出的筹码让他甘心沉沦下去。 即使明白,这不过是她的算计,想要让他和纪秋白斗个你死我活,坐山观虎斗。 可这样的诱惑,林遇深没有办法拒绝。 即使是假的,镜中花水中月他都舍不得放手。 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薄唇狠狠的压上了她的唇,她在笑,他看着她眼中得逞的笑,告诉自己,就这样吧。 假的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她找他虚以委蛇说明他有利用的价值不是吗? 秘书端着咖啡进来,却没有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在她们心中如同高岭之花一般不可亲近亵渎的大老板,此刻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的,激烈的拥吻着一个女人,沉醉其中的模样。 “林老板,来人了呢。“她自始自终都很清醒,这个吻并没有在她的心中产生任何的起伏,所以在看到人的时候。可以轻而易举的推开他,并且冷静的提醒他。 而林遇深的气息在那一瞬间有些不稳,眸光在她的脸上定格了一下后,恢复如常。 他还是那个气场凌冽的林老板,“把东西放下,出去。“ 秘书弓腰把两杯冰美式放到桌上后,关门离开。 出去以后,面颊却有些止不住的泛红,她不自觉的去回想进门那一刻老板脸上痴迷的沉醉,就像是禁欲修行的高僧被欲沾染。色与魂的交织让人止不住的面红心跳。 “站在这里干什么?被老板训了?“孙经理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看到站在办公室门前一动不动的女秘书,出声问了一句。 这一声将女秘书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浮现击碎,她低头敛下脸上的神色,“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孙经理看着她匆匆忙忙的模样出声。 秘书停下脚步:“孙经理还有什么吩咐吗?“ 孙经理看了眼她,“老板在里面吗?“ 秘书点头:“在??还有一个小姐。“ 孙经理挥了挥手,“行了,你先去忙吧,“ 孙经理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而此时一门之隔的房间里面。 李十安抿了口咖啡,将自己喝过的那杯放到了他的手上,“吃了那么多甜点,多喝点咖啡可以解腻。“ 就跟在听到她说要两杯冰美式时一样,林遇深泛着幽芒的目光又在她的脸上顿了一下。 李十安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看着他手中的咖啡:“不喜欢?“ 林遇深将杯中的冰美式一饮而尽。 办公室内开着暖气,但这一杯陡然下去,他放下杯子的动作还是缓了下来。 而李十安看着他的举动,先是一顿,继而撇开了脸,权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喝完了咖啡以后,林遇深转动轮椅拿起了不远处的外套,说道:“等赵思思和孙慧平松了口,我会让人直接把她们送去警局??我先送你回去。“ 李十安想说不用他送,但是看到他不容置喙的举动,显然也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索性也就站起了身。 他喜欢折腾,那就随他。 孙经理一直在门外守着,见两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就走了过来,“老板,我送李小姐回去?“ 林遇深:“走吧。“ 孙经理一顿,这是准备自己亲自送了。 只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李十安都是纪秋白的老婆,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宿敌的老婆送回家,这未免?? 但老板的命令,孙经理没有办法质疑,只能先去取车。 车内安静的很,好像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直到李十安侧过头看向林遇深:“林老板。孙经理说,你的腿是因为脑损伤造成的?你把心移植给我,是抱定了死的心态么?“ 她忽然的这么一句,让车内的两个男人呼吸都是一顿。 林遇深呼吸一顿,是因为孙经理的多嘴。 而孙经理的呼吸停滞,完全是因为锋芒在背,老板的目光太过有穿透力,以至于他一个没注意差点跟前面的车撞上,来了一个紧急的停顿。 后座的两人出于惯性也同时向前倾斜了一下。 孙经理冷汗顿时就落下下来:“抱歉,老板。李小姐。“ 李十安没怎么在意,林遇深的眸色有些沉。 然而这个问题,直到李十安要下车的时候,林遇深也没有回答。 纪宅就在前面,孙经理停下了车,李十安随口道了一声谢,便准备下车。 只是下车的时候,林遇深忽然从握住了她的手,李十安回头。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林遇深的脸色好像有些白,“还有事?“ 林遇深:“不要忘记你今天说的话。“ 李十安扯着唇角轻笑:“我今天说了那么多话,林老板指的是哪一句?“ 眸色深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的幽深,暗无光线,“我帮你离婚,你??留在我身边。“ 她的原话是:你帮我离开他,我??照顾你。 不过,本身就是容易引起歧义的话,李十安也没有纠正什么,只是悠然一笑:“好啊。“ 林遇深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加深了一些,数秒钟后,松手,看着她离开。 然而就在李十安走进纪宅的一瞬间,林遇深脸色苍白的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胃部,薄唇中溢出痛苦的低吟。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22章:病人大出血需要进行子宫切除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前排的孙经理听到后面发出来的声音,连忙打开车内的灯回头,看到的就是林遇深额头上溢出的薄汗:“老板,您这是??“ “别说话,去医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林遇深死死的按住胃部,声音有些不稳的说道。 孙经理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是胃病犯了,可??这段时间老板的作息一直都很正常,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犯过,这是?? 虽然心有疑惑,但孙经理不敢耽误,紧忙调转车头开往医院。 李十安听到身后略显急促的车声,脚步顿了一下。 半晌,慢慢的回过了头。 她知道孙经理这么着急开车的原因,甜腻的蛋糕加上冰咖啡,他胃不好,会犯病再正常不过。 他那么聪明的人,从一开始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而她在他一停顿的时候,也明白他知道了,说不上是算计,就是??她想看他难受。而他??顺了她的心愿。 此刻的李十安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就是觉得??有些腻了。 腻烦了所谓的报复,也腻烦了整日里跟这群人在这里耍心机。 原本满腔怀着不甘想要报仇的,向所有对不起她的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拉长,她慢慢的就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透着死气沉沉的无味。 她原本就算不上报复心极强的那种人,相反的,性格里透着点淡寡,就是保持着愿意跟全世界和解的态度,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就是想??算了吧。 无论是争斗个你死我活,亦或者是两败俱伤,对她而言,都没什么意义。 起初的那些不甘和恨意,几番生死以后,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只是,她也明白,纪秋白不会放她离开。 所以,她找上了林遇深。 如果说还有什么办法能尽快的脱身,找上他的死对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曾经有个人许诺了她。要带她去一个四季花开的地方,如今??她只想要自己能够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养只猫或者狗,就那么老死一生。 她想走了。 以后,约莫也不会再回来了。 这座城埋葬了她的悲欢喜怒,她就想要将一切的波澜起伏葬在这里,永永远远的尘封。 她什么都不想要,想要一个人离开。 ?? 暗夜会所,灯光昏暗,觥筹交错,白天坐在办公室内的老总们抛开了假面,跟年轻的女孩们推杯换盏。 一方要的是舒心,一方要的是金钱,面上再和谐不过。 只有一个除外,他身边没有依偎任何的女人,即使当年他浪荡公子的名号传得很响。 这是谈生意惯常来的地点,曾经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男人嘛,有酒有女人的地方生意才好谈。 只是,如今,不同了。 而究竟是哪里不同??或许,是玩腻了,女人他玩腻了。 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他起身,准备离开。 “纪少,别走啊,是这里的酒不好喝?还是她们服务的不好?“ 见他要走,场所里负责的管事红姐浓妆艳抹的出现,娇嗲嗲的贴了上来,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眼神却责备的望向了刚才坐在纪秋白身边的女人。 女人一脸无措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是红姐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谄媚的对着纪秋白说道:“纪少要是觉得眼前的这个服务不好,咱们这还有几个新来的姑娘,一个个嫩的可以掐出水来,您要不瞧瞧再走?“ 纪秋白嘴角划出一抹不深不淡的弧度,低声的声音中带着抹漫不经心:“不用了,回去太晚,家里那位要生气了。“ 红姐一愣,这位爷玩的一向不是无所顾忌的很,这是从监狱里出来一趟,从良了? 红姐的眼神转的很快:“瞧您说的,这男人,尤其是纪少您这样拔尖的男人,怎么会拘泥于一个女人,这成天工作这么繁忙,生活总是需要些调味剂,这逢场作戏的事情在所难免,我们会所里的姑娘啊,对您可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望着等着呢,一个个乖巧懂事的很,除了让您舒心,绝对不会闹到您太太面前。“ 纪秋白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时间不早了,红姐去招呼别的客人吧。“ 说完,整了整微皱的袖口,转身便朝外走去。 红姐没有想到自己一番唇舌却什么作用都没有起,从事这个行业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男人是不贪腥的。 尤其是,纪秋白这种身份地位金钱都不缺的男人,谁不是在外面小三小四小五的养着,痴情不过是装给外人看的,有没有被揭穿不过是藏的深不深的区别。 尤其当年??这位纪少也从来不是什么独善其身的人,虽没听说闹出过什么大新闻,但是桃色缠身却是一定的。 “红??红姐!“ 在包厢的门开启的一瞬,一跌跌撞撞,衣衫不整的女人跑了过来,她胸口的衣服被扯烂,露出白皙的肌肤,眼睛里带着张皇失措的泪光。 不偏不倚的拦在了纪秋白的跟前。 纪秋白看着眼前的女人,嘲弄的扯了下唇角,这样的戏码,多年前就被玩烂了。 女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来找红姐求救,竟然会冲撞了贵宾室的客人,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让开。“纪秋白喝了点酒,按了按有些胀痛的额角,语气不耐。 凭借着清纯长相一向在会所内混的风生水起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假辞色的对待。一时之间脑子一僵,倒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呆愣在原地。 这样的场面也是红姐没有想到的:“纪少,您息怒,这样让这丫头给您敬酒道个歉,陪您聊会儿?“ 女人闻言,面含期待的看着他。 这暗夜里迎来送往的不计其数,遇到这样有钱有颜的客人,多少女人上赶着期待这样的好运。 然而,纪秋白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打破了她还没有成行的幻想,森冷的眸子带着烦躁:“让开。“ 这一个,连红姐也被他眼中的冷凝骇住,不自觉的就让开了。 女人忖度着上前,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结果下一秒,被纪秋白没有任何怜惜的甩到了一边,“滚!没听见?!“ 他的耐心,少得可怜。 女人撞击到墙面上,后背生疼,却不敢再一次上前。 纪秋白回到纪宅,挥手甩开佣人想要来搀扶的手,冷水浇灌到胃里,缓解了胃里火辣辣的感觉,整个人就那么靠在沙发上,目光看向二楼的方向。 那里的房门紧闭,人估计也早就睡了。 他是她的丈夫,可这人碰不得,沾不得,连个发自内心的笑脸都得不到。 纪秋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图她什么,但就跟疯了魔一样的,不愿意放手。 执念入了骨,就戒不掉了。 “纪少,我扶你上去休息?“佣人迟疑着问道。 纪秋白挥了挥手。自己有些踉跄的站起了身,“不用。“ 他自己上了楼,却没有回卧室,而是站在了李十安的房门前,“砰砰砰“的敲着门。 李十安刚躺下,就听到了剧烈的敲门声,顿了一下后,穿着拖鞋开了门。 房门打开,气息不稳的纪秋白就那么出现在她面前,目光灼然的看着她。 “有事?“她问。 纪秋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没有了往日里的阴沉,隐隐的到还能看出当年的温润,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鼻翼间是浓烈的酒味,“喝醉了,就回房间洗洗睡。“ 在她准备关门的时候,纪秋白手臂撑在了门上,声音有些哑:“十安。“他说:“你想回大学看看吗?马上要校庆了。“ 校庆? 李十安的眼中闪过追忆的光,但只是一瞬,过去的记忆能不翻还是不翻了,翻多了难免会被尘埃迷了眼。 在他期许的目光下,她说:“纪少忘了,我现在是个精神病人。这种场合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纪秋白看着她:“你怨我?“ 李十安:“纪秋白,很晚了,洗洗睡吧。“ 他们之间说怨不怨的,都有些浅薄了,哪是简简单单一个“怨“字就能说得清的。 她试图关门,他保持着阻挡的姿势,“准备一下,陪我一起去。“ 李十安笑:“纪少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来通知我,还问我干什么?“ 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又何必假模假样的来询问?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的面颊,蓦然倾下了身,想要亲她。 却被李十安侧开了脸,说:“去休息吧。“ 纪秋白用手指掰正她的脸,“??十安,演戏的时候,要敬业一点。“ 但凡你用点心,给纪秋白点甜头,他什么都肯答应你,除了离开。 李十安:“纪秋白,我困了。“ 纪秋白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看着她数秒,然后??松了手。 李十安关上了门。 纪秋白看着重新阖死的门,捻搓着刚才触碰过她的指腹,靠在门上久久没有动弹。 次日的凌晨,李十安被一通电话从睡梦中惊醒。 她眯着眼睛拿过电话,是顾盼打来的。 李十安:“??这么晚是??“ “十,十安??救??“ “把她的手机砸了。“ “砰。“ 通讯就此中断。 原本睡眼惺忪的李十安僵了一下,下一秒,陡然清醒过来,整个人猛然从床上坐起,视线再次看了眼通讯记录,确定并不是自己做梦以后,她马上回拨了过去,已经显示无法接通。 她的心中蓦然就有种预感,顾盼出事了。 刚才那一通是求救电话。 她一边拨打了报警电话,一边手忙脚乱的穿上大衣朝着顾盼的住所赶。 李十安赶到的时候,警察也一并赶到,在门口敲了两下以后,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警员商量了一下后,拿出了工具破门。 当门打开的时候,李十安看到里面的一切,吓得连声音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顾盼整个人都倒在了血泊中,身下都是血,已经没有了意识。 “快,马上联系医院,把人送去抢救。“警员经验丰富,反应的速度也快,第一反应就是想要上前去检查她的伤势,但?? 却在走近以后,停下了脚步。 顾盼身上衣不蔽体,刚才在门口的位置由于过于震惊没有注意到,现在凑近以后,才看清楚原貌。 “你是她的朋友,先找件衣服给她披上,我们要马上把人送去医院。“警员看向李十安说道。 李十安红着眼睛,点了下头,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大衣盖在她的身上。 来了四名警察,两名留了下来查看现场的情况,两名跟李十安一同紧急去了医院。 急救室的灯亮起,李十安满手都是血,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警员看着她,安慰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没事了,不会有事,别担心??现在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现在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李十安闭了闭眼睛,微一点头。 警员:“??你跟伤者是朋友?你怎么知道她会出事?她平日里有什么仇家或者最近跟什么人结怨了吗?“ 李十安一一回答,却在回答顾盼有什么仇家或者最近跟什么人结怨的时候,迟疑着摇了摇头。 “她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闹过不愉快?“警员又问。 李十安闻言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了一张女人的脸,但这件事情涉及到顾盼的隐私,在她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李十安没有宣之于口。 警员对视了一眼,安抚了她一下后,给留在现场的同事通了电话,询问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十安静静的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里面亮着的灯。 手上好像还残留着血液的粘稠感,这种感觉,让她的身体忍不住的战栗,那是恐惧。 手术的门忽然打开了,径直朝李十安走了过来:“请问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李十安声音有些颤:“朋友。“ “她的直系亲属呢?病人大出血需要进行子宫切除,需要直系亲属签字才能手术。“ 李十安眼前一蒙:“什,什么?你说什么?“ 护士重新复述了一遍自己的话,并说道:“??时间紧急,必须要马上进行手术不然??“ 后面的话不用说,谁都知道。 李十安喉咙一哽:“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护士摇头。 李十安闭了闭眼睛,声音清浅道:“我来签??她的家人,不是省内。“ 手术室里的顾盼。 被注射了麻药以后放到了手术台上,她的意识还残留在两个多小时以前。 有人在外面敲门,她起初没开。 但紧接着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顾盼,你如果不想要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现在就把门打开。“ 顾盼不想要把事情闹大,再加上她认为自己已经跟华绍礼说了清楚,并不存在什么插足他人家人的事情,便开了门想要将事情说清楚。 但?? 进门而来的并不单单只是华绍礼的老婆,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们进门以后,连反应的机会都不会顾盼,直接用东西塞住了她的嘴,把人按在了地上。 王美珂披着红色的羊毛披风,居高临下的看着挣扎的顾盼,弯下腰,红色的指甲戳到她的脸上:“你怎么就一点记性都不长?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我抢男人,你知道华绍礼前两个外遇的对象是怎么从他身边消失的吗?“ “一个??成了残废,一个??疯了。“指甲戳破了顾盼的面颊:“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你说,你既然那么喜欢男人,不如??我就送给你两个怎么样?“ 顾盼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挣扎,但一个女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抵得过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看到她眼里的恐惧,王美珂似乎很开心,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行了,开始吧??把她的衣服扒了??“ 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传来,手术台上的顾盼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嘴巴死死的咬着,本就伤痕累累的唇瓣已经百年的鲜血淋淋。 “医生,病人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一旁的护士看到顾盼的情况,连忙说道。 正在进行手术的医生闻言,看了顾盼一眼,低声叹了一口气。 但凡是个女人经历了这样的折磨和痛苦,不疯都是好的??这即使身上的伤容易好起来,可这心里的伤口怕是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缝合。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从天黑到破晓。 当手术室的门打开,李十安猛然间站起了身,她快步走到医生面前,想要问,却又不敢问,眼睛通红的看向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暂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病人好像求生意志薄弱,等人醒来了,还是多多慰安她一下。让她想开一点,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医生是位上了年纪的,看到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年龄的伤者,心下有些不忍,便多说了两句。 李十安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 医生叹息了一声,离开了。 病房内,李十安看着半张脸都是伤口的顾盼,好像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那时??她何尝不是这般的伤痕累累,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的清白保住了。 而顾盼?? 李十安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对谁说话都腼腆害羞的女孩儿,那年她跟所有的妙龄少女一样,满心憧憬着有一天能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携手一生。 她说:“十安,白马王子才能配得上你这样的小公主,而我??我希望,有个人真心爱我就够了,即使没钱没房没车他什么都没有,我都不在乎??“ 她说:“我也想要知道,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那时的顾盼,眼里是带着光的。 可霉运是不是真的会传染啊? 要不然,怎么??我们谁也没有等到那个对的人,携手一生走过余生漫漫? 医院的走廊内。 “老板,你身体还没好,早饭还是我送去吧。“孙经理担忧道。 林遇深挥了挥手,说他:“聒噪。“ 孙经理只能闭上了嘴。 病房的门半开着,林遇深隐约的能看到里面的画面,李十安握着顾盼的手,趴在病床上一角,好像睡着了。 “去拿条毯子过来。“林遇深低声道。 孙经理在离开后,林遇深推开了病房的门。将餐盒放到桌边,凝视着她眼睑上残留的泪珠,伸出手?? 只是,手指刚刚触碰到李十安的面颊,病床上的顾盼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醒来后,看到头顶的天花板,似乎有一瞬间没有缓过神来,眼眸僵硬的转动了一下,看到了守在病床边的李十安,还有??坐在轮椅上的林遇深。 “需要帮你叫医生吗?“林遇深收回了手,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惊醒了趴在床边的人。 如果是放到以前,顾盼或许会惊诧于林老板语气中的温和,也会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一刻?? 她眼神不过是轻微的转动了一下,就又闭上了眼睛。 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林遇深对于她的态度,也没有什么表示,原本,他会开口,也不过是看在李十安守了她一夜的份上,他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发出了些动静,李十安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身上的毯子掉落,她这才察觉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医生检查顾盼的情况,李十安的视线落在了林遇深的脸上,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薄唇也失去了颜色,一副大病过后的虚弱。 “你??怎么来了?“她开口问。 林遇深削薄唇动了下,还没有回答,一旁进门来的孙经理就开了腔:“这一点,李小姐难道不应该很清楚吗?老板胃病发作的突然,输液四五个小时才??“ “孙兆林,够了。“林遇深拧眉打断。 孙经理的语气有些冲,查房的医生也看了过来,又看了看李十安,问道:“病人中途醒来过吗?“ 李十安一顿,她??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顾盼有没有醒来,她还真的?? “四十分钟前,醒来过。“这一声是林遇深回答的。 医生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然后把李十安叫了出去。 病房外,医生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既然是朋友,那还是联系一下她的家人吧??“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23章:就不怕我冲进去的时候,撕了那个贱人?!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医生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然后把李十安叫了出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病房外,医生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既然是朋友,那还是联系一下她的家人吧??“ 李十安顿了顿:“??她怎么了?“ 医生:“??根据我们的经验,有过类似经历的病人,醒来后多多少少都会产生厌世的情绪,有亲人陪伴,对她后续的恢复会起到一定的帮助。“ 李十安抿了下唇,低声一句:“她想要尽快恢复,还是不通知家人的好。“ 顾家都是些什么人,李十安清楚的很,恨不能啃着顾盼的血过活,这样的家人如果来到医院,不添堵就算了,还哪里能起到什么帮助。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由于跟医生的距离比较近,医生也听到了。 心中低叹了一口气后,也不再提这一茬,只是说道:“??还是需要多注意一下她的情况。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医护人员。“ 李十安点头,在医生要走的时候,忽然又说了一句:“??她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医生顿了下,“??下体撕裂,有使用异物的迹象,这些??都已经跟负责的警官说过??“ 李十安敛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生离开了,而她一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过。 直到,身后传来轮椅转动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 “安安,顾盼醒了,你要进去看看她吗?“林遇深看着她站在走廊的身影,蓦然叹了一口气。 李十安在转身回到病房之前,默然停下脚步,问他:“林老板,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谁?“他问。 李十安想了想,自己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知道的线索也有限,“??省医院一名姓华的男医生。三十多岁,外形出众,已婚。“ 这是她能记住的所有线索。 林遇深默默记下,“好。“ 李十安回眸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下头。 在她回到病房以后,林遇深忽然用手抵在唇间,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咳嗽。 孙经理出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压制痛苦的模样,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他知道,即使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林遇深根本听不进去,有些人他们习惯了执拗到底,做下了什么决定就不会容许他人的置喙。 “??去让人查查她说的那个人。“咳嗽声渐渐平息以后,林遇深说道。 孙经理点头,“我先送您回去。“ 而李十安在进了病房以后,卸下了刚才的沉重,故作轻松的走到病床边,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眸光慢慢的落在她的身上,僵硬而迟缓的对着她扯出了一个笑容,“是你把我送来的啊。“ 李十安给她倒了一杯水,慢慢的托起她的脖颈,让她喂了一点水,“电话打到一把忽然没声了,不放心就跑去看看。“ 顾盼喝了两口后,干涸的嗓子得到了缓解,她说:“我当时有些后悔。“ 李十安笑:“后悔什么?“ 顾盼说:“后悔??不该把电话打给你,如果你跟他们撞上,还会连累你。“即使她在努力的克制,但是在提到“他们“这两个字的时候,顾盼的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李十安说:“那就多亏了我的聪明才智,我找了人民警察。“ 两人都可以的想要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但听到李十安努力用俏皮话哄她开心的模样,顾盼还是忍不住一瞬间泪如雨下。 “十安,我很疼,很怕??“顾盼哽咽着说:“真的很疼,我以为我会活活疼死,我向他们求饶,我说我已经跟他划清界限了,可是他们??没有人肯放过我。“ 她说:“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知道他结婚以后,就再也没有主动跟他见过面了。“ 她明明已经表示了明确的拒绝,说了自己不会介入他人的家庭,可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病床上满脸泪痕的女人,哭着喊疼,李十安能做的却只有抱着她,安慰她说:“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此刻能说的能做的,好像,也就只有这些了。 顾盼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落下来,“??都会过去吗?真的都会过去吗?“ 李十安重重的点头,“是,都会过去的,也没有人能够在做了坏事以后,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警察会抓住他们,还给你一个公道。“ 顾盼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然后就是说她疼。 后来,她哭累了,在加上体力不济,忽然就没有了动静,李十安呼吸一顿,连忙叫来了医生,听到她安然无恙这才安下心来。 下午时分,孙经理把华绍礼的资料拿了过来。 李十安目光沉静的看着,孙经理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等她看完,准备将资料收起来的时候。孙经理终究是没有忍住,开口了他说:“李小姐,老板的病房在下一层。“ 李十安拿着资料的手一顿,掀眸看向他,似乎是在问:所以呢? 孙经理见她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模样,就止不住的替自家老板感到不值,这个女人一点良心和愧疚之心都没有。 “李小姐,就算你跟老板之间有过不愉快,但现在,他也该还清了,不是吗?“ 李十安:“你想说什么?“ 孙经理顿了下,“我希望,李小姐能帮忙劝一下老板,让他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胃穿孔恶化下去就是胃癌??“ 提到“癌“这个字,孙经理的声音有些沉重。 李十安停顿了数秒,“我知道了。“ 至于知道了什么,她没有继续说,孙经理也只好离开。 李十安捏着华绍礼的资料,结婚对象那一栏写的是王美珂,根据顾盼清醒时颠三倒四的言语,李十安几乎就可以判定,动手的人就是王美珂。 而警方在知晓顾盼醒来后,前来询问的结果,也正好验证了李十安的猜测。 王美珂被带走接受了询问调查。 而李十安在病房门口也见到了华绍礼。 “她这个时候不会想要见到你。“李十安沉声说道。 华绍礼哑声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李十安:“如果我说不好,你会怎么做?你能怎么做?华绍礼,我有件事情很好奇,烦劳你给我解下惑。“不是询问,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华绍礼顿了下,“你想问什么?“ 李十安:“你接近她,是为了什么?不要跟我说是一见钟情。顾盼并不是能够让你惊鸿一瞥的对象。“ 对此,华绍礼并没有回答。 李十安嗤笑一声:“不如我来猜猜,华医生跟王氏的千金结了婚,得到了名,拿到了利,这是什么都有了以后,就想要爱情了?听说你出轨过两个女人,而奇怪的是,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外貌极其出众的类型??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华医生这是在用这种方式追忆什么人?“ “可你不觉得这种方式很卑劣吗?你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来骗取女人的好感,让她们成为替代品的同时还成为可耻的小三,华绍礼,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华绍礼忽然就笑了:“我的报应早就到了。“他说,“你是顾盼的朋友吧,既然这样,你就替我给她传个话,她的遭遇我很抱歉,住院期间的所有医疗费用我都可以负责。“ 李十安无赖见过不少。但是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冷下了脸:“医疗费?华医生卖身弄来的钱,拿到这里装排场,你就真以为是什么豪门显贵了?“ 她很少见此尖酸,但华绍礼显然是触及到了她的底线:“有句话华医生听过没有,要卖就卖的彻底一点,你把自己卖给了王美珂,却又心有不甘,到处招蜂引蝶,还打着追忆真爱的幌子,又当又立的戏码你倒是演的很开心啊!就是不知道,被你放在心里的那个女人如果知道自己被这么一个人渣爱过,是什么感受?怕是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你吧?!“ 华绍礼的脸色铁青,蓦然就抬起了手。 “华绍礼!“病房门口传来一道女声,嗓音透着沙哑和三分的有气无力。 华绍礼的这一巴掌没有落下来,他松开手,放下,盯看着李十安,说道:“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李十安嘲弄的扯了下唇角:“那我是不是还要说声谢谢?“ 华绍礼回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靠在病房门上的顾盼,她瘦了很多,脸色惨白如纸,华绍礼想要上前,但??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李十安径直走到了顾盼面前,扶住她,不赞同道:“怎么下床了?医生不是说这两天让你卧床休养的吗?“ 顾盼看着她关切的目光,眼神柔了下,可也只有一瞬,因为她将目光转向了华绍礼。 四目相对,华绍礼的眼神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你??还好吗?“ “华绍礼,你追求我,真的是因为我跟你喜欢的那人长得很像?“刚才李十安跟他的对话,她终究还是听到了一些。 华绍礼面色沉了下,没有说话,但在顾盼的眼中,这就是默认了。 顾盼苍凉的笑了下,说:“我就说??华医生那么优秀,怎么会看上我,原来??真的是我的错觉,华绍礼,你那么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娶她?“ 这或许是华绍礼,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提起往事:“她??死了。“ 死了?? “所以,我跟她很像吗?“顾盼又问。 华绍礼定定的看着她,说实话,顾盼和她??并不十分相似,如果非要找出相似的地方,那大概就是??眉眼之间给人的感觉,还有身上那种卑怯却又像是仙人掌一样的顽强。 顾盼:“有几分像?“ 华绍礼顿了顿,说:“三分。“ 三分? 顾盼笑了,只是三分相似,就值得他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的缠着她。 仅仅是三分的相似,就让她经受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 她??该怎么叫屈? 李十安看着顾盼的状态,有些担忧:“顾盼,我们先回去吧。“ 顾盼没说话,李十安便扶着她往回走。 华绍礼看着顾盼的背影,想到来的时候给她手术医生的话,蓦然说道:“顾盼,我会就这次的事情跟王美珂离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娶你。“ 李十安不知道顾盼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觉,她心里是一阵窝火。 顾盼握了握她的手,李十安这才告诉自己,不要人一个人渣计较,不值当的。 但事情显然并没有因此结束,你不去招惹是非,是非偏要一股脑的来招惹你。 王美珂被警方带回去问话,但身为王氏集团的独女,王董自然不会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出事,很快就进行了保释,并且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拿出了王美珂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王美珂在从警局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到医院叫嚣。 在李十安出去的时间,病房里只有顾盼一个人,她带着人闯到病房,将顾盼径直从病床上拉了下来。 顾盼刚刚经历过手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那么被她拽着头发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听到动静的护士赶紧前来,却被王美珂带来的人挡在了外面,拽着顾盼的头发让她仰起脸来,大声对着门口的人说道:“今天就让大家来看看,就是这个女人,勾引我老公,破坏我的家庭!我今天就是光明真大的而来教训这个小三贱人的!!“ 顾盼觉得自己的头皮好像都要被拽掉了,“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王美珂“啪“的给了她一巴掌后甩出数张她跟华绍礼的亲密照,“你说没有,这是什么?!“ 顾盼看着她丢出来的照片:“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有老婆??我已经跟他断清楚了,可是你,找人对我施暴,还来这里闹事,你就不怕警察??啊!“ 顾盼的话还没有说完,王美珂就死死的捏住了她的脸,指甲陷入了她的肉里:“??你说我找人对你施暴?你有什么证据嗯?没有证据乱说话我可以告你诽谤,至于??断清楚了?你当我是傻子吗?!断清楚了他要跟我离婚娶你?!“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顾盼说想要吃小笼包,李十安便出去给她买,却没成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病房门口围了一圈人,她顿时感觉事情不妙。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林遇深也听到了顾盼所住病房的事情,转动轮椅走了过来,正好看到匆匆忙忙的李十安。 “去通知医院的保安来。“ 孙经理应声离开。 李十安挤到门口,看到地上的顾盼,不顾阻拦的想要冲进来,但是王美珂带来的保镖堵住门口的位置,她根本就进不来。 林遇深转动轮椅来到了她的身后,扶住了被保镖推的后退的她。 李十安感觉有人扶了自己一把,下意识的就想要道谢,却在看到他以后。转口道:“沈谨言,你有没有办法让王美珂停手?“ 话音落下,她就觉得自己在犯傻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 而林遇深却因为她一句“沈谨言,你有没有办法“而眼神凝滞了一下。 很久很久以前,两人还是情侣的时候,她遇到问题,总是下意识的问他“沈谨言,你有没有办法“? 如今时隔多年,物是人非,再听闻??只剩下怅然与悲戚。 “王美珂。王董没有警告,这段时间让你夹着尾巴做人么?“林遇深沉声道。 王美珂闻声回头,“你算什么东??林,林老板?“ 一声“林老板“带着几分的不确定。 王美珂见到林遇深,是在王氏集团的周年庆上,当时她父亲王董对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恭敬的很,她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但如今时隔多年,再加上林遇深现在坐着轮椅,她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不确定。 林遇深:“王小姐。“ 王美珂眼神闪了一下,“林老板认识这个贱人?“ 林遇深瞥了一眼地上的顾盼,在李十安期许的目光下,点下了头:“认识。“ 王美珂面色沉了沉,想到当年父亲对她的说的话,“林遇深这个人,能为友就不可为敌,你记住,千万不要把人给得罪了,不然??不光是你,就是我们整个王家都少不了麻烦。“ 王美珂虽然手段毒辣仗着家里有钱还有点肆无忌惮的意思,但是连她父亲都不想要得罪的人,她??在短暂的沉默下,也还是松了手。 “既然是林老板认识,今天就算是卖给林老板一个面子。“说完,她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地上的顾盼,“今天算你好运,以后离华绍礼远一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下一次还会这么好运。“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李十安跑过去查看顾盼的情况,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准备离开的王美珂,喊道:“站住!“ 王美珂转过头。看到是刚才想要冲进来的女人,想来应该是跟顾盼认识的,于是皮笑肉不笑道:“还有事?“ 李十安;“你把人伤成??“ “安安,让她走。“林遇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在李十安不满的目光的中,低声道:“先找医生来看看顾盼的情况要紧。“ 李十安闻言,握了握手掌,没有再说话。 王美珂嗤笑一声离开了。 林遇深在她走后,深邃的眸光轻瞥了一眼,转动了一下腕上的珠串。 “你怎么样了?伤口有没有裂开?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李十安一边将顾盼扶到病床上,一边说道。 顾盼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准备去叫医生的举动:“我没事,伤口没有裂开。“ 李十安对此自然是不相信,第一反应就是她在硬撑 顾盼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扯着唇角苍凉的笑了下,“我真的说没事,这里是医院,人多眼杂,王美珂并不敢真的动手,她来这一趟,不过是为了羞辱我罢了。“ 诚然,顾盼猜对了。 王美珂刚从警局被保释出来,身上故意伤人的嫌疑还没有排除,自然不敢乱来,再加上她父亲王董第一时间就警告了她,这段时间不要再惹出什么是非,不然就放任她不管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王美珂看似凶神恶煞,实际上并不敢真的怎么样,只是气不顺的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顾盼的尊严踩在地上。 王美珂在出了医院后,就看到了附近华绍礼的车,她想也不想的就上去敲了车窗。 华绍礼把车窗降了下来。 王美珂尖锐道:“你在这里等,就不怕我冲进去的时候,撕了那个贱人?!“ 华绍礼抽了根烟,“她怎么样了?“ 王美珂根本不能从他的嘴巴里听到任何关于别的女人的言语,“怎么样了?现在还活着,过几天就不一定了?!华绍礼一个替代品,以前那两个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华绍礼夹在手上的烟颤动了一下,烫到了手指,他都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道:“既然你知道是替代品,何必还下这么狠的手?“ 王美珂尖声道:“你说为什么?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排除一切的阻碍嫁给你,你却接连在外面找那个死人的替代品,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华绍礼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当什么?我早就说过,我不爱你,娶了你也不过是为了王家的财势。“ 王美珂尖叫着想要冲上车。 华绍礼瞥了眼她身后跟着的两名保镖,说道:“还不快把她送回去,等待会儿出了什么事情,王董可是要直接剥了你们的皮。“ 两名保镖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就服从了命令,将王美珂带走了。 华绍礼察觉到指尖传来的痛感,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指腹上在刚才被烧了一下。 因为王美珂那一句“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喜欢? 华绍礼嗤笑一声。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24章:以后,你要幸福啊,要跟以前一样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婉儿走出来的那一刻,抬头看了眼车窗外的天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纪秋白说话算数,他救出了她,在她恢复自由的那一刻,立马让人给她安排了出国的事宜。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 纪婉儿在司机停车的时候,打开车门逃走了。 纪秋白接到电话的时候,“砰“的一下子把手中的咖啡杯摔到了桌上,咖啡沾了半张办公桌,正在汇报工作的经理,却不敢出半声。 因为他整个人的脸色,沉的好像要杀人一般。 “没用的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他的声音并没有拔高,但就是那么稀松平常的语气,却偏偏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司机在那边连声道歉,但是显然纪秋白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 “去找,马上把人找出来。“ 说完,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他试图拨打纪婉儿的电话,但是那边一直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 李十安看着病房里的顾盼,就像是一朵花瓣开始泛黄的花朵,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 顾盼长时间的开始发呆。一个人在病床上,如果没有人跟她说话,她能一坐就坐上一天。 每次她的情绪有所波动的时候,就是华绍礼来的时候。 华绍礼这个人长相不错,气质也出众,想要讨一个女人欢心的时候,就像是有颗七窍玲珑心,即使顾盼不搭理他,他都能坦然自若的跟她聊天。 李十安最初是不想要这个人接触顾盼的,毕竟如果说顾盼如今的模样。直接凶手是王美珂,那华绍礼就是藏在背后的刽子手。 还是杀人不见血的那种。 可想到医生的话:“病人现在的情绪不太正常,有患抑郁症的风险℃℃“ 李十安就有些迟疑了,如果华绍礼能帮助顾盼走出来,或许℃℃能减轻一些他做下的孽。 但此时的李十安还不知道,这是她做过在日后多少年想来,都后悔万分的决定,只是彼此的情况下,她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华绍礼这个人善蛰伏且报复心极重,还是让他离顾盼远一点的好。“林遇深看着李十安轻声说道。 在顾盼的事情上。她难得的能跟他心平气和,抛下一下过往好好的说上两句话,“你觉得,华绍礼有目的?“ 对此,林遇深忖度了一下,说道:“不,他或许是真的有心要弥补。“也或许是真的觉得亏欠了顾盼,所以才能舍下脸面来医院哄女人。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李十安问。 林遇深扯了下唇角,心里光明的人,即使过去多少年,经历多少灰暗的事情,潜意识里都是愿意把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的。 “℃℃我是怕他的出现会刺激到顾盼。“从而走上一条不归路。 毕竟,就像是医生说的,经历了恶劣的施暴,就算是再正常的人心理都会发生些变化,更何况,顾盼因为从小成长环境的原因,骨子里就透着自卑和怯懦。 李十安闻言,拧了拧眉头,回头看着病房里的两人。 华绍礼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李十安竟然看到顾盼应了一声。 这℃℃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吧? “再等两天吧。“再看看情况,李十安的想法很简单,万一℃℃解铃还须系铃人,万一华绍礼就是那个解铃人呢? 只是,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给华绍礼要个答案。 “你跟王美珂的事情准备怎么办?“ 华绍礼似乎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说道:“我们已经在协议离婚,离婚以后,我会娶她。“ “王美珂会这么轻易同意跟你离婚?“李十安对此是不相信的。 然而华绍礼说:“她会同意的,相比较而言我这么个不受控的丈夫,王家的人更喜欢握在手心里的实权。“ 李十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华绍礼并没有多说,只是道:“最迟一周,我们就会离婚。“ 百分之十的股权转让,换一纸离婚,即使王美珂不愿意,她那么商人本性的父亲,也会按着她的手签下那份离婚协议。 只是这些事情,华绍礼并不觉得有说出来的必要。 李十安见他说的这么肯定,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在病房里只有她和顾盼两个人的时候,李十安试探性的问道:“℃℃你对华绍礼是什么感觉?“ 顾盼有些空洞的目光看向她,似乎是在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十安忖度了一下说辞,说道:“℃℃如果华绍礼很快会跟王美珂离婚,他离婚以后℃℃想要娶你,你愿意吗?“ 顾盼僵缓的眼神转动了一下,很慢很慢,“他跟你说的?“ 李十安犹豫了一下,点头。 顾盼停顿了半晌,这才说道:“十安,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她话题转的太快,李十安一时之间没有缓过神来,过了数秒钟才说道:“或许℃℃是想要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可爱。“ 李十安握着顾盼的手,认真的说道:“顾盼,你听我说,这个世界它有很多的不完美,人这一生也会经历很多的痛苦,但是你看,只要活着就希望,伤口会被时光慢慢抚平,即使那道疤痕不会消失,但终有一天我们可以去正视这份痛苦,即使需要很久。“ 这话是说给顾盼听得,又何尝不是李十安说给自己听的呢。 生命只有一次,即使这条道路上布满了荆棘,它终究是自己的人生啊。 再深的痛苦,都会过去,终有一天它会成为一道不深不浅的疤,即使当时的你疼的死去活来。 顾盼听着,眼角落下一行泪。 可是,她啊,已经不想要再这么活下去了。 她用了十二年走出了封闭的山村。用了近十年走到今天,可终究还是一无所有。 她这辈子问心无愧,唯一就是伤害过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她想要弥补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 “十安,我困了,想睡一会儿,你先回去吧。“顾盼躺在病床上轻声说。 李十安有些不放心,但是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顾盼说“好“。 当病房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以后,顾盼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拿起了手机,她原来的手机被摔坏了,这个是新买的。 她握着手机良久良久以后,拨通了老家的电话。 是她爸接的,但似乎是正在喝酒,听到她的声音,没说两句话就把手机给了她的妈妈。 她妈妈倒是说了很多,但无外乎就是问:什么时候再往家里打钱,她弟弟现在这正是要花钱的时候。 顾盼听了很久,压了压嗓音以后,终究是没有忍住的问她:“妈,你什么时候能这么关心关心我?“ “下一次我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问问我过的好不好,吃的饱不饱,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好不好?“ 顾母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就臭骂了她一顿,“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觉得我们对不起你是不是?你不要忘记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没有我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这么大,你能有现在的出息?能在外面享福?“ 享福? 顾盼扯着唇角笑了笑,是啊,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面想尽了福啊。 在顾母还在那边叫嚣的时候,顾盼默默的挂断了手机,然后℃℃关了机。 她想,最后一次了。 就是有点可惜,最后一次通话了,她都没能从所谓的家人口中得到半分的温暖,真是可悲啊。 顾盼从下午四五点钟开始睡的,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期间护士来过两次病房,但是她都一直在睡觉,护士不放心的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离开。 次日清晨的阳光洒在了顾盼的脸上,她这才醒了过来。 “醒了?“华绍礼拿着早餐站在床边,他今天穿的很清爽,米色的v领毛衣配着墨绿色的长款大衣。 顾盼没有拒绝他的照顾,吃了早饭。 华绍礼为人细致。想要关心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就连前来巡房的护士见了,都不进露出会心的微笑,暗自感慨这样好的男朋友不多了。 纪宅。 纪秋白知道顾盼出事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并没有管李十安成天跑去医院的行为。 再加上,他最近工作上遇到点问题,也没有多余能抽出时间来。 只是在她出门的时候,提醒道:“这段时间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 李十安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后离开,并没有多问,也不知道究竟是有没有放到心上。 纪秋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还没有吃完的早餐,好像也变了味道,明明刚才还很是美味的食物顷刻间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在顿了数秒以后,忽然拿起李十安座位上没有喝完的牛奶,将剩下的半杯喝完了。 佣人看到他的举动,有些微微诧异,纪秋白平时早上的时候都是只喝咖啡,并不喝牛奶,今天这是℃℃ “纪少,需要我再去倒一杯吗?“佣人试探性的问道。 纪秋白摆了摆手后,站起身,“不用。“ 佣人在纪秋白走后,这才好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轻微的笑了一下。 李十安开车到了医院。 熟门熟路的找到顾盼所在的病房,但是她到了以后才发现,里面竟然早已经人去楼空。 顾盼的病床已经收拾干净,病房里的东西,也都没有了。 李十安皱了下眉头,找到服务台的护士询问,护士却告诉她:“℃℃病人在一个多小时前办理了出院手续,已经走了。“ 李十安在这一瞬间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走了?“这怎么可能? “她跟谁一起走的?“ 护士只能根据回忆告诉她说:“一个年轻的男人。“ 顾盼身边的男性朋友并不多,而能亲密到来接她出院的,李十安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华绍礼。 难道一夜的功夫,华绍礼跟王美珂的离婚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李十安怀着满心的疑惑,拨打了顾盼的手机号,但不管打了几次对方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李十安心中的狐疑更甚,心中隐隐的也产生了一种不好的猜想。 林遇深也是今天出院,看到她站在大厅中间出神,就推着轮椅上前,“出什么事情了吗?“ “℃℃顾盼,不见了。“李十安看到他,下意识的说道。 林遇深眼眸顿了一下,“跟华绍礼一起走的?“ 李十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华绍礼把名下百分之十的股票转到了王董的名下,作为离婚的条件℃℃今天早上,孙经理看到华绍礼去到了顾盼的病房。“林遇深有条不紊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十安顿了顿:“顾盼她℃℃是准备接受华绍礼了?“ 林遇深却没有赞同她的这个想法,说:“顾盼跟他走,或许是存了鱼死网破的心。“ 李十安呼吸一滞:“你猜到了什么?“ “℃℃我想医生应该跟你说过,顾盼有患抑郁症的可能,她弄成今天这样,一方面是因为王美珂,但归根究底未尝不是因为华绍礼,华绍礼把她当成替代品纠缠,在顾盼知道他已婚决定要远离的时候都不愿意放手,以至于彻底激怒了王美珂℃℃“ 林遇深说:“℃℃换成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李十安没有立即回答,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多疼,李十安没有办法去感同身受的猜想顾盼的心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 有些痛苦,真的℃℃会击溃人心。 “我要马上找到她,不能让她做傻事。“李十安听他这么说,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儿。 林遇深叫住慌慌张张想要跑出去的李十安,“你知道华绍礼在哪儿?“ 李十安顿下脚步,回过头一瞬不瞬的眸光看着他。 林遇深低声叹了一口气,但同时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暖意,她能在这种时刻知道第一时间向他救助就好,“我知道他名下的几处房产,但不知道他具体把顾盼带去了哪里,我们只能慢慢的找。“ 这种方法虽然笨,但目前也只能这样做。 李十安点了点头。 华绍礼名下的房产细数下来也有十来处,一个个排除下来用了一整天的功夫。 李十安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慢慢的找,但是找到一半的时候,就止不住的有些心情烦躁了。 她怕顾盼真的会做出什么傻事,因为林遇深的分析她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林遇深一直在观察着她的情况,看到她焦急的模样,劝解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今天早上顾盼才跟他离开,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会这么快行动。“ 李十安闻言,不确定的看向他;“真,真的?“ 被她这么看着,就算是假的,林遇深也只能点下了头。 等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当找到第九处房产的时候,终于有些收获。 李十安站在门口“砰砰“的敲着门。 这才见到了华绍礼。 “顾盼她人呢?“李十安劈头就问。 华绍礼看了眼不远处的林遇深,这便不再好奇李十安是怎么这么快找到这里来的,“她在休息。“ 李十安闻言,也不打招呼,径直就跑到了里面。 华绍礼面露不喜,想要把她赶出去的时候,林遇深蓦然开了口:“华医生,我们谈谈。“ 不是询问,可是陈述,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华绍礼看了眼李十安的方向,蓦然点了点头,他想,他猜到了林遇深跟他“谈谈“的目的。 李十安在卧室里见到了顾盼。她悄无声息的睡在床上,什么动静都没有。 李十安的眼皮蓦然就跳了一下,半晌这才慢慢的走到了床边,轻喊她:“顾盼?“ 顾盼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睁开眼睛看到李十安的时候有些诧异, 似乎是在疑惑,她怎么会来? “你℃℃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十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怎么出院也不跟我说一声?“ 顾盼回答的时候,华绍礼已经上来了,走过来在顾盼的身上披了一件外套。轻声问她:“睡的好吗?“ 顾盼点了下头。 华绍礼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李十安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是亲昵的,好像也是甜蜜的,但就是好像有透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但究竟是哪里古怪,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 想到林遇深的话,李十安也没有做过多的铺垫,直接就说道:“顾盼,我带你回去。“ 顾盼还没有说话,华绍礼就把话接了过去:“不知道纪太太这是想要把人带到哪儿去?“ 他直言不讳的称呼李十安为纪太太,里面就含了些嘲弄的意味。 挂着纪秋白老婆的名号。几次见面身边跟着的男人都是林遇深,这样的做派还真是℃℃让人值得玩味。 李十安没有理会他话语里的嘲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顾盼,等待着她的回答。 然后数秒钟后,顾盼却℃℃摇了摇头。 她说:“十安,你走吧。“ 李十安一怔:“顾盼你?“ 顾盼靠在华绍礼的肩上,身体虚弱,但是言语却很肯定,她说:“我留下。“ 一句话,华绍礼弯起了唇角,李十安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要留下? 留在华绍礼身边? 她难道忘记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是什么了吗? 然后顾盼回答她的是:“我知道。“她又说了一遍,“十安,你走吧。“ 李十安怔怔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半分被强迫的无奈,但℃℃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从顾盼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平静。 “为什么留下?顾盼,你现在脑子不清醒,你想好了你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究竟做过什么℃℃他跟王美珂现在还没断干净,你留在他身边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在李十安看来,如果顾盼真的对华绍礼动了不一样的感情,现在也不是一个好时机。 起码,应该等华绍礼把这些烂摊子收拾干净以后再说。 顾盼性格比较懦弱,容易吃亏,对上王美珂没有什么胜算,而且℃℃ 华绍礼对她的关心,究竟是几分出于爱,几分是把她当成了感情里的慰藉,都还说不准。 然顾盼好像就是铁了心,无论李十安怎么说,她都没有反应。一副打定了主意的模样。 在李十安好像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华绍礼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纪太太如果说够了,就请吧,楼下林老板可还在等着。“ 李十安最后看了眼顾盼一眼,只能下了楼。 客厅里的林遇深看到她一个人下来,并没有多吃惊,显然是猜到了一些。 就在李十安满心颓然的要离开的时候,二楼楼梯口,顾盼忽然脚步不稳的追了出来,喊了一句:“十安。“ 李十安回过头。 顾盼走不动路。华绍礼便把她抱了下来,几十层台阶,华绍礼走的都很稳。 这一幕原本该是浪漫的,但现场的几人,各怀心思,谁也体会不到。 顾盼下了楼走到李十安身边,伸手抱住了她,很用力,很用力,她说:“十安,谢谢你。“ 李十安鼻子一酸,“谢我什么?你要是想谢我,现在就跟我走。“ 顾盼笑了下,说:“谢你,是一直以来对我最好的人。“她说:“现在仔细想来℃℃我这辈子为数不多被人在意的时刻,好像都是你啊,认识你可真好℃℃那一次背叛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如果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李十安:“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就不要提了。“ 顾盼轻笑:“嗯,不提了,以后,你要幸福啊,要跟以前一样,满眼明艳,笑容灿烂。“ 隐隐的,李十安觉察到了什么,但是却胆小的不敢去面对。 “顾盼℃℃“ 她想要说些什么,顾盼却已经松了手,背过身去,握住了华绍礼的手臂,哑声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25章:不计后果的,想要杀了眼前这个人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华绍礼带着顾盼回了卧室。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李十安站在楼下看着两人的背影,拧起了眉头。 林遇深低声说了句:“走吧。“ 李十安轻声道:“顾盼她??不会做傻事的,对吗?“ 这一点,林遇深没有办法回答,这世界上最难以揣测的就是人心,终其一生,我们都没有办法真的看透另一个人。 两人离开了华绍礼名下的房子,李十安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深,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但是??却无力去阻止。 车上。 “她会平安无事的,对吗?“李十安看着车窗外,轻声道。 林遇深看了她一眼,这个时候或许他应该是要顺着她的话来说的,“??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经常来看看。“ 李十安却摇了摇头,她不希望我再来。 甚至,李十安感觉,顾盼??不再想要见到她。 李十安靠在椅背上,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林遇深起初以为她只是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她的面颊一点点的开始变红,林遇深这才察觉出不对。 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触碰了下,很烫。 “多大的人了,发烧都不知道吗?“林遇深低声斥了一句,孙经理没有听清楚,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于是就看到,不假辞色的大老板动作轻柔的脱下了外套,盖在了李十安的身上,动手将人半揽在了怀中。 “去医院。“ 对上后视镜内看过来的眼睛,孙经理连忙收回了视线。“是,老板。“ 病房内,李十安的手机响了两下。 林遇深瞥了熟睡中的李十安,从她的包里拿出了手机,是纪秋白打来的。 他顿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你在哪儿?“电话一接通,纪秋白便直接问道。 如果不是家里的佣人打电话,他都不知道她竟然一大早的就不见了踪影。 原本他们就很少在一起吃早餐,以至于他现在才知道消息。 “??怎么不说话?“迟迟没有等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纪秋白森冷的目光沉了沉。脑海中没有任何依据和缘由的,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孔:“沈谨言,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这话,我同样送给你。“林遇深淡淡道。 纪秋白“嗬“然一笑,带着嘲弄:“你不要忘了,李十安她是我的妻子,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第三者,小三的儿子转头来也是小三,还真是绝配。“ 林遇深的出身,永远都是纪秋白可以逞口舌之快的点。 “??纪秋白。“他说:“纪婉儿呢?“ 电话那头的纪秋白闻言狠狠一怔。 “??你把她从警局弄出来,可她却没有上飞机,你把她弄去哪里了?又或者我该问,你现在还知道她去哪了吗?“在林遇深看来,纪婉儿就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纪秋白把这颗炸弹放了出来,却没有能及时的控制住,简直愚不可及。 “??这是我的事情。“纪秋白停顿了数秒钟后,沉声道。 林遇深嗤笑一声,将同样的嘲弄奉还。 李十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她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被一双大掌按住,“躺下,还在挂吊针。“ 李十安拧了一下眉头:“我怎么了?“ 林遇深轻瞥了她一眼:“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 李十安闻言顿了一下,这件事情她还??真的不知道。 “38.9摄氏度。“林遇深沉声道。 李十安从中听出了他言语间的戾气,眼神闪动了一下。 挂吊针需要三个多小时,李十安一开始还能发个呆晃个神,但是时间久了,就有些无聊的发闷。 林遇深手中那这个平板,不间断的在研究着一个个的数据报表,除了偶尔朝她看上一眼,竟然全程能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李十安咳嗽了一声,他的注意力就转了过来,“怎么了?“ 李十安:“帮我叫一下护士,我想上洗手间。“ 林遇深静静的看了她数秒,没有说话。 “去啊。“她催促。 林遇深瞥了眼她手边的按钮:“按一下那里。“ 李十安:“??“ 她不想承认在刚才的某一时刻,她的脑子好像生了锈。 按铃以后,护士很快就到了,帮她拿着吊瓶,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的门关上以后,林遇深放下了手中的平板,骨骼分明的手指敲击了两下膝盖的位置,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现在,连抱她,都成了奢求。 她挂吊针想要去洗手间,他能做的,竟然只有??告诉她可以按铃找护士。 这对于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林遇深来说,无疑是最深的难堪。 “嗡嗡嗡。“手机振动响起。 这一次是林遇深自己的手机。 手机那段的陈宵礼醉醺醺的吆五喝六的喊道:“兄,兄弟??来陪我喝酒。“ 林老板顿了下:“不是。“ 不是兄弟,所以??不去。 陈宵礼“艹“了一声,“沈谨言,有你这么当兄弟吗?老子失恋了,你连来陪我喝杯酒不肯?老子以前陪你大醉了多少次,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投桃报李?“ 林老板:“不懂。“学没上好。 陈宵礼:“??“ 只是拒绝的干脆,在李十安挂完吊针回去以后,林遇深还是去找了陈宵礼。 只不过等他到的时候,陈宵礼已经把自己给灌醉了,醉醺醺的躺在办公室里,生无可恋的模样。 如果林遇深现在腿脚没问题,肯定是要上前踢上两脚,轻嗤一句“德行“。 但是现在,就那么转着轮椅到了一旁,什么话都没有。 等陈宵礼怀中的酒都喝完了,想要起身再去酒柜里拿酒的时候,这才恍然间察觉家里多了一个人。 打了一个酒嗝后,说道:“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男人之间的友情跟女人不同,女人之间喜欢温声细语。男人表达关心的方式往往都是:“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陈宵礼起身向前走的时候,因为脚下不稳,差点被酒瓶被绊倒,踉踉跄跄站稳以后,傻笑了一声,然后戳着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就红了眼,“我跟你说,沈以晴那个女人,她没有良心!老子等了她那么多年,什么时候不是要什么给什么?结果到头来??“ “到头来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陈宵礼蓦然转过头,看他,“她往我身边推女人,我要是想要找别的女人,什么女人不行?用得着她在这里抖机灵?!“ 他的声音很大,好像是想要就此把心中的怒火一并都喊出来,“??她睡了老子,转头就找了别的女人说给我介绍女人,谁给她的脸?!“ 陈宵礼只要想到,原本春风一度,大好的早上,他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的等她醒来。 她倒好,显示见了鬼一样的脸色煞白,然后穿上衣服,竟然就准备那么离开。 陈宵礼当时的心情别提多憋屈了,拽着她就问:“沈以晴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怎么说的,那张他爱极了的小嘴,巴巴地说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419(一夜情)而已。“ 他这边的怒火还没有消下去,隔了一天的功夫。就把别的女人领到了他的面前是,说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身为你的长辈,也该为你的婚事多做考虑,你爸九泉之下看见,一定会很高兴。“ 陈宵礼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什么场合,身边还有外人,怒吼道:“我那个短命鬼的爹如果知道我睡了你,怕是九泉之下都要不得安宁。“他几步走到她面前,攥着她的手臂,“走啊,你不是想要看看那个短命鬼在九泉之下会不会高兴吗?我们现在就去,老子也顺便跟他交流一下使用感受!“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响起,一旁跟沈以晴来的女人已经彻底愣住了。 沈以晴气红了脸,打过他的手掌都是颤抖的,“你闹够了吗?!“ 陈宵礼伸手随意的揩了一下唇角,“怎么,我说的哪一句不对吗?沈以晴。你有心吗?!老子把心捧到你面前,你是不是踩上一脚,还要骂句恶心才觉得过瘾?!“ 她给她介绍女人? 陈宵礼只要想到这一点,想要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沈以晴被他给气走了,什么话都没说,给那个女人道了声歉以后,拿着包就走了。 陈宵礼看着她的背影,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追上去,但是却在抬起脚尖以后,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出息!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以晴但凡是有点良心,就不该去践踏他的底线。 被沈以晴带来的女人已经彻底傻了眼,尤其是看他反手又给了他自己一巴掌后,更加觉得这个男人有毛病。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是不是?!“陈宵礼心中的邪火没出发,迁怒于人。 女人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好奇和小心的问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陈宵礼:“睡过的关系,满意了吗?!“ 林遇深听着他东一脚,西一脚的叙述。 在陈宵礼逼问,“你也觉得我做错了“的时候,挥拳在给了他重重的一下。 陈宵礼喝了酒,没站稳,直接就倒在了一堆酒瓶中,“沈谨言,你他娘的疯了?!“ 林遇深:“现在清醒了?“ 陈宵礼摸着自己的腮帮子,隐隐的在口腔中尝到了血腥味。 “陈宵礼,她是我小姨,我放任你追求她,不是让你给她难堪。“林遇深沉声道。 陈宵礼索性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你以为我想?!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要我这条命我都捧到她手上!她呢?当年跟老子处着,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我继母,她倒是有胆子,给我戴绿帽子带着高的很??这些我都不在乎,到现在还如珍似宝的惯着她,可她呢,照样不给我一个好脸色。“ 早就跟他睡过的关系,非跟个小龙女似的,平日里碰都不让碰一下。 对此,林遇深也不好说些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沈以晴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果说对陈宵礼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自然是不可能。 毕竟??两人之间即使隔着十年的年龄差,在当年,都在一起过。如今虽说对陈宵礼不假辞色,但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行了,哭够了就站起来。“林遇深说:“丢不丢人。“ 闻言,陈宵礼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哭了。 多大的人了,真是??丢人现眼。 “陪我喝两杯。“陈宵礼丢给他一罐酒,说道。 林遇深没有拒绝。 只不过没喝几瓶,陈宵礼这次就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 看着一地的酒瓶,林遇深顿了一下,给沈以晴打了个电话。 沈以晴来的时候,陈宵礼还躺在地上,虽然不想管,但到底是心软,“你怎么不把他扶到沙发上,躺在地上感冒了怎么办?“ 林遇深看着她的动作,手指转动了一下串珠,“既然这么关心他,怎么??不答应他?“ 沈以晴神情一顿,没有说话。 林遇深按了按眉心,他和陪着喝了不少的酒,现在说不上舒服。 离开前,他回头又看了一眼沈以晴,看到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沙发上的陈宵礼,眼睛里好像带着光。 林遇深在这一瞬间,真的是觉得,陈宵礼再努力上几把,或许就真的可以得偿所愿了。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并非都能如愿。 很快他就听说,沈以晴跟个外国人好上了,陈宵礼像是疯了一样想要跑去质问她,但是看到的只有沈以晴跟人拥吻的画面。 他一刻,他听到了心脏碎成很多瓣的声音。 以他的个性,是应该冲上去,给那个老外一拳,然后横行无忌的甩下一句:“滚蛋。“ 但是,陈宵礼当时好像就是失去了所有反应的余地,就那么死死的看着,看着他们两人一起去了沈以晴的住处。 看着灯亮,又看着灯熄灭,最后?? 周围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楼下看了多久,待了多久,总之是,天亮了。 他这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那一天起,他对自己说:去他妈的爱情,老子,不要了。 陈宵礼再见到顾盼的时候是在一个清晨,没有什么缘由的,就是遇见了。 那天,华绍礼跟她一同出来散步,说是,不能就这么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陈宵礼不知道顾盼听到了没有,因为他没有看到她有任何的回应。 而华绍礼好像也不在意,或者说是习惯了。 直到??顾盼停下了脚步,华绍礼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人。 “顾盼,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那一刻,华绍礼看到眼睛里没有任何光束的顾盼。眼神顿了一下,过了数秒钟后,才微一点头,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走。 陈宵礼见此,也没有在意,就那么擦肩而过了。 华绍礼原本是没有在意的,但是顾盼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眼神里虽然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对于这些天一直死气沉沉,什么都反应迟缓。鲜少开口说话的顾盼来说,这就意味着不同。 “认识?“华绍礼问。 他以为顾盼不会回答,但??她回答了,她说:“我以前,喜欢过的人。“ 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语气,却是她在李十安走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华绍礼握紧了她的手掌,略带强势的将她揽在怀里,说:“以后,只准喜欢我一个人。“ 顾盼闻言,怔怔的看着他数秒。似乎是想要看看,一个人他说谎演戏的时候,怎么连眼睛里都是认真的? 她没有说话,眼神很淡的移开了视线。 王美珂找上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华绍礼抱着她的画面。 对于结婚多年,从没有从丈夫那里得到半分温情的王美珂而言,这样的场面无疑让她难以接受。 顾盼在看到王美珂的那一瞬间,竟然有种长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终于??人还是来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王美珂竟然会在时隔那么多天以后才出现。 顾盼不知道的是,王美珂被父亲禁足了,不让她再接近华绍礼,所以王美珂能出来可以说是费了不少功夫。 “谁让你来的?“华绍礼见顾盼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结果自然就看到了气势汹汹的王美珂。 王美珂冷笑道:“怎么,我来看看被你金屋藏娇的究竟是什么美人,结果??“她嘲弄一声;“既然就是这么个破烂货。“ “华绍礼,我这里有个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华绍礼自然是直接沉下了脸:“不想,我们既然已经离婚了,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想要再见到你。“ 对于她撵人的行为,王美珂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而看向顾盼:“我手里的东西,你一定感兴趣,不是么?“ 面对她眼睛里的深意,华绍礼心中生出了几分的危机感,握着顾盼的手,就准备让保安赶人。 但是。顾盼却开口了,“进去吧。“ 华绍礼拧了一下眉头,“你??不用怕她,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她赶出去。“ 然后顾盼只是松开了他的手,径直朝着别墅走了进去。 对于顾盼的行为,王美珂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她手里可是拿着顾盼的把柄,她不见也得见。 再进去之前,华绍礼警告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王美珂停下脚步,“华绍礼。你宁愿要一个烂货都不肯看我一眼,你会后悔的。“ 待会儿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她不相信华绍礼还能把顾盼当成个宝贝,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这种东西以后,还能心无芥蒂。 华绍礼闻言拧了一下眉头,直觉王美珂这次的到来,会将平稳的局面打破。 他并不想要王美珂再次接近顾盼,但??这一次却是顾盼自己要求的。 华绍礼进去以后,径直就坐在了顾盼的身边。 王美珂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恨红了眼睛,“顾盼,那天我去你的家里,怎么让男人伺候的你,你想必都还记得吧。“ “王美珂!“华绍礼没有想到她开口竟然会说起这件事情,顿时厉声喝止道。 顾盼这些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任何不好的记忆都可能会引起她情绪的崩溃,华绍礼这才会这么慌张。 相较于他的暴怒,身为当事人的顾盼,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王美珂,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好像更加白了一分。 王美珂也在看着顾盼,掏出了手机,将声音放到最大。 别墅内很安静,声音很具有穿透力。 那是?? 顾盼被施暴时发出的痛苦低吟和惨叫声。 还有,男人的嘶吼声。 痛苦交织,手机屏幕上再现了当时惨烈的画面。 华绍礼先是震惊,然后??就是滔天的怒火,他没有想到王美珂竟然会真的嚣张到这种地步,竟然敢拿着这份视频来到他面前公然叫嚣。 他现在已经不敢去看顾盼的神情。 面对这样的画面和记忆??她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心性坚强。 王美珂满意的看着顾盼面如死灰的模样,笑声在客厅内穿透着。 她就是喜欢看她痛苦难受的模样,“顾盼,怎么样?现在想起来是不是还很回味啊?我可记得当时你的叫声,哈哈哈哈??很爽是不是?你这种贱人,是不是很想再来一次?“ 华绍礼“倏“的一下子站起身,想要直接把人丢出去。 但有道身影比他还要快。 没有人知道原本还坐在沙发上的顾盼是怎么做到的,这些天来走几步路都好像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用一种诡异的速度冲到了王美珂的面前,然后?? 举起手中的水果刀。 用力的,用力的刺了进去。 一刀没够,又来了第二刀。 她猩红着眼睛,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复仇厉鬼一样,不计后果的,想要杀了眼前这个人。 顾盼从来没有那个恨过一个人,恨到只有用鲜血才能抚平心中的愤怒。 当手中被滚烫的鲜血沾满,她这才松开了手。 王美珂倒在了血泊中,眼神瞪得大大的看着顾盼。 顾盼见此,蓦然就笑了。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26章:你胡说,她没死,她没死!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顾盼从来没有那个恨过一个人,恨到只有用鲜血才能抚平心中的愤怒。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当手中被滚烫的鲜血沾满,她这才松开了手。 王美珂倒在了血泊中,眼神瞪得大大的看着顾盼。 顾盼见此,蓦然就笑了。 而华绍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他只是那么看着那个满手鲜血,带着笑容的女人。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她究竟有多疼,有多恨。 “啊“每天会按时来别墅给两人做饭的佣人提着菜走进来,却看到了这满是鲜血的一幕,手中提着的菜都掉落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口中不断的喊着:“杀,杀人啦!“ “杀人啦!“ 顾盼看着慢慢走近自己的华绍礼,说:“报警吧。“ 报警,把她抓进去。 杀人偿命,她懂。 华绍礼看着手拿利刃的女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问:“恨我吗?“ 顾盼丢下了手中的水果刀,蓦然就扯大了嘴角的弧度,“??你不配。“ 配不上我的心动。也配不上我的恨,一个烂人,一个自己过的不痛快,就能拉着一个陌生人一同坠入深渊的烂人,不值得再浪费感情。 然而这些,顾盼已经懒得去说了。 就这样吧,她对自己说,至此终结,互不相欠。 然而,华绍礼却握住了她的手,认真道:“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会告诉警方,是她蓄意伤害,你是正常防卫。“ 在顾盼审视的目光中,华绍礼用纸巾包裹着那柄水果刀,放到了王美珂的手中,沾上了她的指纹,而那张沾了血的纸巾用打火机烧了。 顾盼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疯子,可不止她一个。 从头到尾疯的,只有一个华绍礼。 他再给自己脱罪? 给一个杀人犯脱罪。这荒诞的世界,从来都是那么的可笑。 逃走的钟点工报了警,警方赶到的时候,华绍礼正在给顾盼擦掉手上的血。 地上躺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王美珂,这一幕诡异到让人毛骨悚然,前来办案的警员面面相觑一眼,直觉是块硬骨头。 顾盼被带走了,但是在警局里她什么都没说。 不论怎么问,都不说话。 有警员拿来了她的资料,以及??前不久警局做的笔录,就此解开了她和王美珂之间的纠葛。 很快华绍礼请的律师到了,保释了顾盼,把这起案件说成了是正当防卫,剩下的就看警方那边的取证,最后的结果还有待商榷。 但顾盼暂时平安无事的从里面出来了,门外站着的是华绍礼。 华绍礼笑着跟她说:“我带你回家。“ 回家? 顾盼觉得有些可笑,哪里是她的家? 她这辈子奢求家的温暖,但是亲人没有给她,喜欢的人没有给她,如今一个疯子??把她扯入地狱的疯子跟她说:带她回家。 回哪啊? 地狱吗? 顾盼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华绍礼转身跟后面的律师说了两句什么后,也紧接着上了车,耐心的给顾盼把安全带系好,握着她的手,在唇角亲了亲,“别怕。“ 不知道,一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多么恩爱的情侣。 可顾盼的眼睛里出了空洞再无其他。 当晚,华绍礼拥着她入眠,顾盼没有拒绝。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身旁的人带着浅浅的呼吸声,如同僵尸一般板着身体躺在床上的顾盼,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看了很久,但是眸子里没有爱意,没有缠绵,有的只是冰冷。 “华绍礼。“她轻轻的喊了一声。 身旁的男人睡的很死,并没有回应她。 顾盼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个薄薄的刀片,悄无声息的时候,只要那么用力的一划,就能杀死一个人。 枕边人顷刻间就能变成枕边鬼。 然而,她并没有那么做。 杀了华绍礼? 这种念头,她从来没有过,她杀王美珂,是因为仇恨,因为王美珂在灵魂上杀死了顾盼。 而华绍礼,顾盼要让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一辈子都活在梦魇中,死亡的梦魇中。 所以,她默许了他睡在自己身边的行为,也期待,华绍礼醒来以后,接收这个惊喜。 刀片划破手臂上的动脉,没有任何的迟疑,也没有犹豫。 顾盼忽然想到,以前看过一个刑侦案件,里面的警察说,判断一个人是割腕自杀还是他杀,有一条可以作为评判标准,那就是??看割腕的力度,正常人有正常感知的正常人,割到最后的伤口会浅一些。 因为疼。 可顾盼想说,一个人如果真的绝望到寻死,她也或许在最后下手更重一些。 顾盼将手拿回到了被子里面,就那么平躺着。 今夜,很安静。 安静到,她好像可以清晰的听到血液流出体内的声音,静谧而美好。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而身旁的男人,依旧睡的很沉,他或许还会做个美梦。 而这一切都跟顾盼没有关系了。 有传言,人在临死之前眼前会浮现出这辈子做美好的光景,可顾盼的眼前只有一片的黑暗。 她想要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回忆一下,却发现翻箱倒柜一场,记忆有些空白,将柜子倒置。再试图寻找,除了儿时点灯熬油读书被骂赔钱货的场面,再到长大以后被亲人压榨,爱而不得的画面?? 她这短短的一生,现在看来真的挺可悲的,她想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 无牵无挂,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只是在意识的最后时刻,有张明媚的笑脸,问她:“你叫顾盼?顾盼神飞的顾盼吗?“ 那时,有个女孩儿腼腆的在笑。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贱名,原来,也可以很好听。 她身旁的华绍礼,真的在做梦,他梦到了第一次见到顾盼的场景,那是在医院。 她满脸泪痕的去洗手间洗脸,他偷了她的钱包,当成是捡来的,以此喊换来跟她相识的机会。 这种幼稚的跟毛头小子一样的行为,他都忘记有多久没做过了。 但是顾盼给他的感觉就是很熟悉,明明跟记忆中那个已经逝去的人不是那么的相似,但他偏偏就是产生了想要亲近的意思。 没有任何缘由的,就像是鬼迷心窍。 跟她相处的过程中,他了解到这其实是个没有什么安全感,从幼年时期便被忽视习惯了的女人,看上去成熟,可实际上内心里住着个彷徨的小孩儿。 她渴望被重视,希望被理解,却又觉得自己不配。 你对她好,她面上不动声色的,可心中却是欢喜,因为一个人的眼睛最不会说谎。 梦里。两人嬉闹着,倒在了一片花海里,红色的玫瑰花瓣铺满地,他拥着她,在花海中亲吻。 华绍礼忘记自己有多少年,心脏没有跳过那么快了,这一刻他清晰无比的听到了自己胸腔中的声音“噗通“,“噗通“。 许是花香醉人,许是怀中的女人笑的太迷人。 华绍礼觉得自己被迷了眼,也醉了心,在风中,他亲吻着她的眉心,轻声说了句:“顾盼,我喜欢你。“ 我真心愿意娶你。 不是什么替身,不是因为像谁。 只因为,你是顾盼,是那个会脸红会腼腆会无措的女人,你身上的种种胜过了一大段的告白。 说出这句话,华绍礼先是顿了一下,继而好像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他终于明白。 为什么会动了那么大的念头跟王家撕破脸皮离婚。 为什么把她接回平日里只有自己不容外人涉足的领地。 为什么即使是杀人这样的恶行,他都觉得无所谓。 一切种种都源于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理由。他??爱上了这个女人,想要跟她过一辈子。 他以为再也不会跳动的心,因为一个叫做顾盼的女人,而重新燃起了热火。 这是华绍礼这么多年以来,做的最美好的一个梦境。 当清晨的光束洒射下来的时候,华绍礼勾起了唇角,他想,这会是个美好的一天。 他侧过身,想要亲吻一下身边的女人,薄唇触及的地方却是一片的冰凉。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嘴角还是带着笑的,他问她:“怎么这么??“ 一个“凉“字还没有吐出口,嘴角的笑容就率先僵在了脸上,死死的凝固。 他手指颤抖的想要去触摸她的鼻翼下的呼吸,却看到抬起的手掌上,一片的殷红。 这一刻,华绍礼整个人整个大脑一片的空白。 他死死的盯看着自己的手掌,脸色煞白的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面?? 鲜血染红了整张床,有很多地方的血早已经凝固,昭示着床上的女人早已经死去多时。 那片火红的玫瑰花海,那片花海?? “不,不会的。“是假的,都是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这是梦,这是梦。 床上的华绍礼跌落了下来,口中不断咛喃着,这是梦,一定是梦,是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就在,就在他刚刚认清楚了自己心的时候?? 就在他刚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想要跟她结婚白头到老的时候?? “噗。“华绍礼吐出了一口鲜血。 纪宅。 李十安从今早起来开始,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给顾盼打了个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铃声一直响,但就是没有人接。 当她拨打到第五个时候,终究接通了,但那头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是**分局的民警,你拨打电话的主人已经于凌晨三点左右自杀身亡??“ 后面的话,李十安什么都没有听到,手机“砰“的一声滑落到了地上,她的耳边“嗡嗡“的想着,什么声音好像都消失了。 纪秋白看到她面色惨白的模样,皱了下眉头,帮她把手机捡了起来,“出什么事情了?“ 李十安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等到良久以后,缓过神来,她紧紧的握着纪秋白的手臂,“带我去??去新城路235号。“ 纪秋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感受着她之间的颤抖,什么都没有问,握着她的手,上了车。 期间,秘书打来了电话,提醒他两个小时后有场重要的会议要举行,纪秋白轻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李十安,“??让赵东看着来。“ 秘书迟疑:“但是??“ 纪秋白没有给他“但是“的机会,已经摘下了蓝牙耳机。 等两人到的时候,警方的车也已经停在了门外。 按照时间来算,两人从纪宅到这里怎么也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但看样子现场好像没有什么动静的样子,纪秋白心中的狐疑只在一瞬间,他便顾不上这些,匆匆跟在李十安身后上了楼。 等上了楼以后,纪秋白这才明白过来,这份古怪之初究竟是怎么回事。 警员站在楼梯口,不远处卧室的门敞开着。 华绍礼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拿湿毛巾给顾盼擦拭手臂上的血迹。 丝毫没有理会警员的阻拦,甚至??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因为对方在四方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警员一时之间也不敢乱来,只能站在一旁想办法。 李十安站在门口看到那一床单的血迹,在看到坐在床边的华绍礼,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她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啪啪“的给了华绍礼两巴掌。 这两声清脆的很,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华绍礼给顾盼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冷剐的眸子射向了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动手,纪秋白一直站在李十安旁边做出保护姿态的时候,华绍礼却说了句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他说:“你来了,是来找顾盼的吗?她睡着了。“ 语气正常的,让不知情的人,真的会以为,顾盼只是睡着了。 对于华绍礼现在的情况,同情的人居多,毕竟谁都看得出顾盼的离世对他的打击。 然而李十安却不吃这一套,“是你害死了她!“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顾盼死在了床上,鲜血流了一床,床上有两个枕头,在顾盼死的时候华绍礼就躺在她身边。 无论是何缘由,李十安都将一切的一切按在了华绍礼的头上。 前一秒还冷静的不像是个人的华绍礼,就像是被人踩到了什么痛脚一样,猛然将眼前的李十安重重的推开,双目赤红的,发出怒吼:“你胡说!“ 李十安被他推的向后倒退了几步,被纪秋白即使扶住。 华绍礼就跟疯了一样的,目眦并裂的,对着李十安吼道:“你胡说,她没死,她没死!“ 胡说,都是胡说。 顾盼只是睡着了,她只是睡着了。 等睡醒了,她就会起床了! 纪秋白看了眼一旁的警员,“我怀疑他受刺激太大,精神不正常,我妻子是逝者最好的朋友,建议你们先控制住眼前的这个男人,我们也好让逝者入土为安。“ 警员顿了下。随后几人商量一下后,算是赞同了他的意见。 顾盼的一切身后事,都是李十安处理的。 可直到看到顾盼的尸体会火化,她都是茫然的,她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呢? 生命究竟何其的脆弱。 在顾盼下葬这一天,天空中飘起了毛毛雨,或许连上天都觉得,这是个可怜的姑娘。 李十安站在墓碑前,静静的看着碑上的照片。两人认识的场景好像还在昨天。 林遇深也来了,他坐着轮椅不太方便,并没有太过靠近。 身后的孙经理打着一柄黑色的伞,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而林遇深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面的李十安身上,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顾盼的离世对她的打击不小。 后来,华绍礼也来了,短短两天的时间他瘦的都脱相了,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好像是老了十岁。 他站在墓碑前,将手中捧着的鲜花放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 一个女人,以那么惨烈的方式死在了他的身边,华绍礼这两天都没能睡着。 他只要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那种被血液沾满全身的感觉,就会马上涌上来。 那种感觉,令人窒息。 他已经无法再躺在床上安然入睡,即使是服用安眠药,大量的饮酒,都没有办法做到。 李十安选的照片,是一张顾盼在大学时期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儿笑容腼腆,羞答答的看着镜头,单纯而美好,那时的她对生活,对人生,对人性,都是充满希望的。 即使获得并不如意,即使没有家人关心,即使??她什么都没有。 但那时的她还年轻,总是对未来充满幻想的。 幻想着,在这个大城市里,努力的拼搏奋斗依靠自己的勤奋和双手,可以换来自己的想要的生活,可以??拥有一个亲密怜惜她的爱人。 不是有人说过吗,你前面吃的所有的苦,未来终将遇到一个人,他会偿还给你同等的甜蜜。 那时的顾盼想,她不需要偿还很多,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她不贪心的, 可所谓幻想。终将有幻灭的那一天,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没有来得及体会到那种,梦想中的,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华绍礼,你不要在她的墓前哭。“李十安看着华绍礼殷红的眼眶,“我怕你会脏了她轮回的路。“ 李十安已经从警方那里得知了顾盼自杀的全貌。 顾盼是死在华绍礼身边的,以一种决绝的方式,用惨烈的死亡来换取华绍礼的余生不安。 顾盼想要死有千万种的方法,但选择了最决绝和残酷的一种,李十安想。顾盼对华绍礼的恨意或许并不比对王美珂的少上一分。 她在陈宵礼那里求而不得,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战胜沈以晴在陈宵礼心中的位置后,她狼狈的退出了。 虽然伤心,虽然难过,但终究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一厢情愿最后就要愿赌服输。 但就在她可以疗伤,可以自我恢复,可以去用新的面貌去迎接新的生活的时候,华绍礼目的性的闯入了她的生活。 逼得她退无可退。 被人凄厉,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人现在这个害她至深,让她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罪魁祸首,还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样来悼念她。 多可笑。 华绍礼什么话都没说,在离开前,唇瓣几番动了动,但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想要说的,或许是再喊上一句“顾盼“,又或者是?? 再说一句“对不起“。 可这些,在这样的情境下,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人死如灯灭,一切尘归尘土归土,痛苦和纠葛都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雨水洗刷着四方城的上空,淋湿了那束玫瑰,有几片花瓣被打落了下来,落在墓碑前,殷红似血。 像极了,华绍礼梦境中的那一幕。 华绍礼魂不守舍的离开了墓园,没有上车,就那么一个人,也没有带伞,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到什么地方去,就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当年,他这一生一共经历过两次的死亡,一次是初恋,那个在他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姑娘,鲜活爱笑美好的不像话。 可是她死了,出车祸死的。 因为那天她看到华绍礼跟王美珂在墙角拥吻,她误会了,如果她再早来几秒钟就会看到,是王美珂趁华绍礼不注意的时候凑上来的。 可年轻的姑娘,受了打击,一片苍白的就跑了。 然后出了车祸。 华绍礼追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华绍礼跟王美珂结婚,未尝不是存了报复的心思,他也想要她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但是却在顾盼出事以后,为了尽快离婚,放弃了一部分到手的股票。 没有人知道的是,再等一段时间,王氏集团就要换个姓氏了,但这一切,因为一个叫做顾盼的女人,推迟了。 甚至暂时做出了退让的姿态。 可这些,再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27章:你救我,干什么?你拿命救我干什么?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但是却在顾盼出事以后,为了尽快离婚,放弃了一部分到手的股票。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没有人知道的是,再等一段时间,王氏集团就要换个姓氏了,但这一切,因为一个叫做顾盼的女人,推迟了。 甚至暂时做出了退让的姿态。 可这些,再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李十安从墓园出来,整个人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显然顾盼的死对于她的打击太大。 两人认识都还好像是昨天的事情,转眼之间,就天人永隔。 “回去休息一下。“纪秋白握着她的手,说道。 李十安没有什么反应,就是那么下意识的被他牵着走了。 纪秋白对于她的顺从,很是高兴,整个人好像都柔和了不少。 林遇深在后面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转动着手中的串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板,我们也该回去了。“孙经理低声道。 林遇深微微抬了下手,孙经理会意。轮椅转动,慢慢驶离。 李十安坐在车上,眼眸却一直看着车窗外,整个人显得有些恹恹的,纪秋白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在拐弯的时候,就看到前方一辆车速度很快的朝这边撞了过来。 车的速度很快,因为是转弯的空档,连躲闪都来不及。 纪秋白开车多年,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将伤害降到最小。 他不知道那辆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在电光火石间就能得出。两车相撞后,副驾驶的位置上会受到怎样的激烈碰撞。 驾驶座上的伤害会小上很多。 随着车辆的逼近,纪秋白隐约的看到了对面车上的人。 刹那间的功夫,他什么都明白了。 李十安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儿,张皇的转过头来,但是这个动作只完成了一般,一股猛地向右转的冲力,让她整个人狠狠的撞在了车门上。 0.01秒的时间。 她被人整个的护在了身下。 砰-- 一声巨响在四方城的上空响起,辆车相撞甚至带着火花。 后面的车辆紧急的踩下了刹车,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冷汗都下来了。哆嗦着手指报了警。 剧烈的撞击,李十安所乘坐的车翻了过来,而纪秋白依旧死死的把她护在怀中。 “滴答“,“滴答“,她听到了水滴的声音。 水滴? 车上哪来的水? 当李十安奋力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那个她死都想要摆脱的男人,满身满脸的血,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弧度将她护在了怀中,他的眼睛睁不开,眯缝着,却在跟她说:“十安,不怕。“ 可李十安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落了下来,她哭着问他:“纪秋白,你怎么样了?“ “纪秋白,你放开我,你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一分钟前,她还恨不能他死。 可这一刻,李十安心口憋得好疼。 殷红的血顺着他的鼻梁落在她的脸上,他说:“我??动不了了。“ 他扑过来的时候,双腿卡住了,车撞击以后掀翻的时候,剧烈的撞击将他浑身的骨头都撞的错位了。 他每呼吸一次,好像都会咳血。 他没有说话的力气的,但想到她会害怕,还是开了口。 她哭的时候,像是个孩子,血滴到她的脸上,混合着她的眼泪,可怜兮兮的,让人心疼。 “别,哭。“他说。 许是刚经历了好朋友的去世,李十安对于生命的无常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累眼惺忪里她问:“纪秋白,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他的鼻孔里也溢出了血,他知道自己的内脏受损很严重,约莫是挺不过这一次了。 可他依旧低声说,像是在哄骗小孩子的语气:“不死,我好不容易才娶了你,怎么舍得死。“ 是啊,他费尽了手段心机才把她划到自己的身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呢。 怎么甘心就这么死。 他死了,最终不都便宜沈谨言那个野种了吗。 “十安。“他说,“你??舍不得我的??“ 一个“吧“字还没有说完,他便体力透支的生生疼晕了过去。 他的脑袋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脖颈上,李十安的哭声从车内传了出来,路过的车辆纷纷停了下来,想要上前帮忙,但是??却连车门都打不开。 林遇深晚了二十分钟经过这里,他到的时候,救护车也已经到了。 起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前面发生了一起小车祸。 但当孙经理哑声道:“老板,那辆车??出车祸的那辆,好像是??纪秋白的车。“ 而纪秋白的车上??坐着李十安。 林遇深猛然间抬起了头,透过人群让出来的空隙,看到了被担架抬出来的两人。 刹那间,林遇深的眼眸狠狠一顿,透着赤红:“跟,跟上。“ 在救护车离开后,孙经理紧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救护车的鸣声都在响彻着,林遇深的一颗心也好像随着警鸣声的响起而七上八下的跳动着。 医护人员的动作很快,在车上便开始进行了简单的伤口诊断。 李十安的腰部都到了重创,直不起来,侧过脸看着昏迷中输氧的纪秋白,医护人员正在不停歇的给他做着心脏复苏。 她也由此看到了跟他们一同被抬上车的另一个人--纪婉儿。 纪婉儿这次是存了想要李十安死的心思,精确的计算到了弯角处的时间和速度。 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纪秋白竟然会紧急的调转了方向,将两车相撞后的危险一力承担了下来。 李十安的伤势并不严重,即使是到了医院里,知道了车祸现场的惨状后,连医生都感慨她能只受了这么一点轻伤都是奇迹。 然而这些,她早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紧紧的握着医生的手,“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跟我一起的那个男人,他。他怎么样了?“ 前一秒还在感慨她劫后余生福大命大的医生却沉默了。 “他的情况??比你要严重,还在抢救。“ 要严重,已经是及其委婉的说发了。 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纪秋白关键时刻的行为,无疑是?? 用查看了监控的警员的话说;“这是一命换命啊,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车原本是要向左拐的,驾驶座上的人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对自身的伤害,可他??“ “可他偏偏猛打方向盘,往右拐了,用自己的命保障了副驾驶上女人的安全。“同事接下了他后半句话。 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刻,第一反应,往往都是求生。 求生是人类的本能,是动物的本能。 可偏偏,保护,也是本能。 “人现在怎么样了?“警员阖上了监控,问道。 这起车祸的责任归属问题非常的简单,是纪婉儿开的车硬撞上来的,这是谋杀。 “女的没什么大事,就是腰部受了点伤,下床有些困难??撞人的那个女人和被撞的男人都,还在抢救。“ 林遇深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等不及孙经理推轮椅便急忙转动着轮椅想要往医院里去。 结果没有控制好力道,轮椅侧翻,手背整个擦伤。 孙经理连忙上前,没等说话,林遇深便催促他去询问李十安的情况。 当得知并无大碍的时候,一颗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 孙经理推着他去找李十安,在中途却忍不住说道:“李小姐并无大碍,但是纪秋白??恐怕,挺不过去了。“观察了一下林遇深的状态,继续说道:“听说,是为了保护李小姐。“ 一个女人,经历了那样惊险的一幕。被人护在怀里,就算最初的关系如何紧绷?? 如今,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个男人了。 孙经理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就是想要先给林遇深打个预防针。 纪秋白这一次,就算是真的死了,李十安这辈子怕是都会记得他。 记得他的好。 林遇深果然沉默了下来,英俊的面容上闪过沉重,半晌才说道:“走吧,去看看她。“ 然而两人在病房并没有看到李十安,孙经理询问了一名护士,这才从中得到了答案:“??你说的那个病人,应该还在急救室外面等他丈夫呢,哎??有这样情深义重的丈夫,换哪个女人能不感动。“ 以命换命啊,听说被救下来的时候,男人还紧紧的把女人护在怀里,在这个恋爱跟快餐一样的年代里,这样的事情,总是能够最大程度的引起女性的感慨。 孙经理轻瞥了一眼林遇深,只能当自己没有听见护士后面的话。 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原本就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理不清的事情,恐怕连当事人都弄不明白。更何况是??局外人了。 两人来到了急救室外面,李十安被忽视搀扶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伤还没好,还是先??“ 林遇深想要劝她先回去,等手术结束了再来也不迟,但所有的话,都在看到她满脸泪痕的刹那间化为了乌有。 她在为纪秋白哭泣,她怕他??出事。 林遇深苦涩的意识到这一点,喉咙好像都是泛着苦的。 “他,会没事的。“ 到了最后,他能说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了。 李十安红着眼睛看他,眼泪掉的很快,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她前脚刚处理完最好朋友的葬礼,转而就又遇上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再强大的神经,这一刻,也忍不住崩溃了。 无限次的逼近死亡。 这种感觉,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好像都是血。 林遇深伸手将她面积上的眼泪一一擦拭去,“安安,别哭了。“ “他??会死吗?“半晌,她带着哽咽和颤音的吐出了这句话。 林遇深的喉咙哽了一下,呼吸一顿:“??不会,医生会尽最大的权利救治他。“ 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安慰的话。 李十安闭了闭眼睛,眼泪就没有停过,她是最清楚纪秋白伤势的人,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急救人员,在将他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是诧异,也是不敢置信。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块断了筋骨的肉,瘫软成一团。 可即使是那样,他都没有松开护着她的手,医生用了巧劲儿去掰都没有成功,“他昏迷中还在想着保护你??你,跟他说一声吧。“ 李十安泪眼滂沱的看着说话的医生,在问他,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她该说什么? 似乎是看明白了她眼神中的意思,医生低叹了一口气说;“告诉他,你安全了??可以松手了。“ 李十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就是觉得??好像所有的酸涩和难过都涌在了嗓子眼儿里。 在她发出最后一个音以后,医生再次的尝试了一下,真的??成功了。 虽然不是那么顺利,但总算是把两人分开了。 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间,李十安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哭,是害怕吗?还是难过? 但就是??就是很想哭。 急救室外面的几人,谁也没有再说话,谁也不知道究竟等待了多久。 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这一刻的李十安觉得,时间流逝的同时,好像连生命也在流逝。 “叮“,当急救室的门开启。 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李十安连忙起身,却没能做到,最后还是依靠孙经理的扶了她一把,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林遇深示意孙经理扶着她,就那么看着两人走到了医生面前。 看着她神情焦急期待又恐惧的模样,“医??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是患者家属?“ 以前,李十安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点,也不会在旁人面前承认,但这一次,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点下了头。 医生见此,叹了一口气,说:“??去跟他多说说话吧。“ 李十安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下一秒纪秋白就被护士推了出来。 纪秋白是在半个小时后醒来的,医生给他注射了麻药,让他在最后的时刻,可以不再承受身体上的疼痛,这样的后果就是,他只有脑袋还可以动,身体的其他部位,就像是被屏蔽了身体的机能一般。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还能再见你一面,真好。“ 李十安趴在病床边,哭的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她握着他的手,哭着说:“纪秋白,你不要死,不要死,好吗?“ 纪秋白的神色顿了一下,嘴里有些泛苦,刻意的规避了这个话题,他说:“这么多年来,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不带任何厌恶情绪的,握我的手。“ 他问:“十安,你有受伤吗?“ 李十安的眼泪流得更多,“我的伤,不都是被你承受了吗?你??你是不是傻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那么恨你,你救我,干什么?你拿命救我干什么?“ 纪秋白怅然的看着她头顶的发旋,低声道:“大概是??舍不得你死吧。“ 你死了,我去哪里再找一个李十安啊? 我去哪里找啊。 李十安哭着骂他傻,说他笨。 纪秋白就那么笑着,到了最后的最后,好像连听她多骂两句,都是好的。 可他??还有正事要办啊。 他说:“十安,把警察叫进来吧。“ 李十安抬头看着他,眼泪氤氲的视线,他是笑着的,一如??多少年前的青葱年少,那时,有个少年,被多少青春的少女当成了梦想中的白马王子。 警察进来了。 李十安原本以为。他是要说明这次车祸的事情,可这件事情只被他一概而过,说让警员直接按法律办理就是了,同时还说了另一件事情。 他说:“纪婉儿不久前身上还背着一起买凶伤人案,挟持人质案,你们找明耀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是我拿钱让他帮忙脱的罪,你们可以调查清楚。“ 警员做完笔录的时候问他,“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把事情说出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纪秋白却只是扯了下唇角,他说:“我想让她??死在监狱里。“ 即使不是死刑,也可以终生监禁。 这辈子。都在监狱里待着,永远永远的待着。 只有这样,他的十安,才能平平安安。 警员只当他是痛恨纪婉儿将他害成了这样,但门口的林遇深却听明白了纪秋白没有说出口的话。 从某些方面来讲,他和纪秋白是相似的。 比如,执念。 比如,保护。 纪秋白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日后李十安身上可能存在的危险拔出,这个危险是他自己亲手埋下的,用生命做了代价。 “沈谨言。“ 在警员走后。纪秋白说要单独跟林遇深说两句,李十安没有动弹,显然她并没有打算离开。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依恋自己半分,纪秋白要什么都会给她,但现在?? “安安,你先出去。“林遇深轻声道。 李十安看了纪秋白一眼,四目相对,最后,她还是走出了病房。 而直到她暂时离开,纪秋白的视线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 林遇深将一切都看在眼底,“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道声音的响起,才将纪秋白的神志和视线收了回来,他说:“沈谨言,你的命还真好。“ 林遇深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模样,难得的没有跟他抢白什么。 跟一个垂死之人争口舌之快,没有必要,也不是他的作风。 纪秋白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个时候,再去计较过往的是是非非没有什么意义,也便歇了这个心思,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说:“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有一件事情。“ 林遇深没有说话,就那么沉默的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纪秋白说:“我后悔,在第一眼见到李十安心动的那一刻,顾左顾右的反而给了你机会。“ 林遇深:“??就算你当时表明了心意,也不见得会改变什么。“ 纪秋白低声笑了下,唇色很白,谁知道呢。 没有实践的可能性,谁又能知道对于后续的影响呢。 不过是。有些不甘罢了。 不甘心,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竟然从来没有一刻爱过自己。 所以,才会那么的,那么嫉妒眼前的这个男人啊。 “好好照顾她。“半晌,纪秋白轻声说道。 林遇深看着他身上插着的管子,和连纱布都裹不住的伤痕,慢慢的移开了视线,“??好。“ 在林遇深离开的那一刻,隐约的,不真切的。好像听到了背后一道似有若无的声音隐隐的传来。 似叹息又似颓然,拿那道声音说:“沈谨言,我??是不是该叫一声,哥?“ 最后的那声称谓,音节发了一半,连发全都没有,可林遇深偏偏好像,就是听到了。 他仰着头,良久良久良久以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纠葛了十数年的怨恨和仇怨,两人都曾经说过,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局。 可到了最后的最后,为什么他们,都开始怀缅当年在校园里,都还尚带着稚嫩的面孔,勾肩搭背的,讨论着:“嘿,中午吃什么?下午一起去打球啊。“ 李十安进来的时候,纪秋白已经?? 没有多少力气了。 油尽灯枯,或许就是他目前最佳的形容词。 他生命的最后一个小时,十分钟给了警员了结后患。 一刻钟给了林遇深,他曾经的兄弟,同父异母的??兄弟。 最后的全部时间,他都留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短暂生命里,唯一爱上的女人。 他扯着唇角,一如初见,“十安,其实很想问那个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问题,前一秒还不打算问了的,但现在见到你,就又想问了??所以,骗骗我吧,最后一次。“ “你,爱过我吗?“ 李十安的眼泪就没有停下来过,她点头,重重的点头。 他笑了,说:“你以前要是能这么乖顺一点,我都不会那么极端的对你。“ 他说:“??不说那些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以后,别恨我了??不是说人死如灯灭吗,我这盏灯要灭了,还想要在你的心里,留下一点好。“ 一点点好。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28章:……林老板很贪财,所以……还不够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一起看书网 『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死亡。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多么令人绝望的词语。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像是想要把所有的话,都一并说出来。 可当一切萦绕于舌尖的时候,他却又偃旗息鼓了,到了最后的最后,他说:“十安,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要,娶你??“ 呼吸慢慢停止,心脏检测仪上的线条渐渐的平缓平缓,最后??趋于一条直线。 纪秋白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 那个落日余晖的下午,一群朝气蓬勃的青年,他们第一次在学校的阶梯教室里见面,窗外落日的余晖洒射进来,漂亮极了。 有个扎着马尾,笑容灿烂的姑娘,她来晚了,从后门悄咪咪的弓着腰来到了他的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同学,能不能往里面坐一下呀,那里还有一个空位哦。“ 他闻声回头的时候,对上了她的笑容。自此弥足深陷。 “我是李十安,木子李,十里长安的十安,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他给她让了座位,她弯着眉眼想要跟他交朋友。 往后的多少个日日夜夜他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着的都是她的笑脸。 比她美的姑娘不是没有,比她性格好的女孩儿也不缺,但他就是鬼迷心窍的自此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医生听到心电检测仪发出的声音,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然而??无论再如何的抢救,这一次。都不会再有回应了。 李十安一直低着头,一直低着头,她没有勇气在短时间内再接受第二个人的死亡,这对她来说,比自己垂危还要难以接受。 “抱歉??病人,已经去了,请节哀。“ 医生怀着沉痛的心情说道。 在医生和护士离开后,李十安这才慢慢的抬起了头,她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曾经一度恨不能他去死,可当他真的不在的时候。她非但没有一分的开心,反而心里堵的难受。 危险来临的时候,他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满身是血还会安慰她:“十安,不怕。“ “纪秋白。“她站在病床边轻喊,“你??醒来吧,好不好?“ 我不想你死啊。 真的,不想。 门外的林遇深看着病房内哭的泣不成声的女人,也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争了,抢了,夺了,那么多年。 终究是所有人,都,一败涂地。 这场拉锯战,没有谁是胜利者。 林遇深看着远处的浩渺的天空,突然间觉得疲惫感漫天袭来,“孙兆林,你说人活着,怎么那么累啊。“ 孙经理低声叹了一口气:“老板也是时候停下来休息休息了。“ 连轴转,似乎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宿命。 可再强悍的人,也有疲乏的时候,林遇深想,或许,真的到了该停下来的时候了。 一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四方城大学的校庆,当年法学院的三剑客依旧缺席。 原本纪秋白跟当年的老教授许下了一定会携眷参加的承诺,也成了一纸空谈。 世事无常,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这场校庆举行的很是盛大,毕竟是百年名校,知名校友不计其数,校园里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当年的那年阶梯教室里,夕阳的余晖依旧,里面青葱的笑脸依旧,可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群人。 “老板,赵思思和孙慧平那边已经松口了??“孙经理接到电话,有些忐忑的将消息说了出来。 林遇深转动着珠串的手指一顿,“说的,还真是时候。“ 早不说晚不说,人都去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林遇深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把她们放了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交代清楚了。“ 孙经理点了点头:“是。“ 林遇深在病房外坐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推门进去。 病房内的李十安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了。 “安安,你的腰伤还没有好,不能坐太久,回去休息吧。“林遇深低声道。 李十安闭了闭眼睛?? 良久以后,开口问道:“??纪婉儿救过来了吗?“ 林遇深点头:“已经醒了。“ 李十安:“她在哪间病房?“ 林遇深顿了下:“432病房。“ 李十安手臂撑在床上,慢慢的站起了身,因为腰部受损,她起身的动作很慢。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后,她慢慢的走向了病房门口的位置。 林遇深看了眼蒙上白布的纪秋白,将自己腕上的珠串取下,放到了他的手上。 前尘往事,所有的爱恨,这一刻都消弭了。 病房门的门阖上,尘封了一段过往。 “联系人,把他的后事处理了吧。“林遇深对着孙经理说道。 孙经理点头。 李十安走的很慢,废了十来分钟的功夫,这才找到了纪婉儿的病房,她到的时候警员刚好做完笔录。 “啪。“李十安扬手就给了纪婉儿一巴掌。 纪婉儿恶狠狠的瞪着她。 李十安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我替纪秋白打的,他是你亲弟弟!你把车撞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是你亲弟弟!“ 纪婉儿的伤势也很重,但并不致命,这或许就是应了那句老话,祸害遗千年。 “他不把我当亲人,我还要顾忌他的死活吗?!“在纪婉儿看来,纪秋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李十安对付自己,就是罪无可恕。 再者,她原本想要的是李十安的命,说他自己在关键时刻为了保护这个贱人而调转了方向。 李十安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很寒。 她转身走了。 纪婉儿在三天后被带到了警局。雇凶杀人、挟持人质、故意杀人数罪并罚,判处终生监禁。 原本是死刑,但林遇深给她请了律师。 就这么死了,对于她来说,实在太便宜,一辈子生活在监狱里,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判决下来的那天,李十安正以纪太太的身份出席葬礼,纪家在四方城根基多年,来了不少的名流前来吊唁。 李十安一一回礼,面容憔悴。 她这一天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的“节哀“,听到最后都已经麻木了。 无论生前如何,死后不过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唯一让李十安没有想到的是,在葬礼现场她会再次见到赵思思。 赵思思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走到纪秋白的遗像面前,站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有人辨别出了她的身份,暗自窃窃私语,想要看看这个小三是来干什么的。 赵思思在纪秋白的遗像前站了有五分钟的时间,这才走到李十安面前,“??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李十安掀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对于这个表妹??李十安早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当初吃相那么难看,一辈子也就意味着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下来。 赵思思今天的脾气倒是出奇的好,她说:“李十安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嫉妒的人就是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生下来什么都有了。即使后来李家衰亡了,你也能马上变成少奶奶继续享清福,明明你都不爱他,可他??却费尽了心思的想要娶你。求而不得,还要找个替代品来弥补心里的空虚。“ 这是赵思思第一次直白的说出自己是替代品的事情,即使过往她极力的抗拒这一点。 “??他现在为你死了,你是什么感觉?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自己欠了他一条命?“赵思思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李十安听着她尖酸的话语。什么话都没说。 然而她不计较,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可以视若无睹;“赵思思,你还是学不聪明。“ 听到这道声音,赵思思狠狠的顿了一下,被关在地窖里的那些天,让她现在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看着赵思思陡然绷直脊背的举动,李十安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了林遇深的身上,似乎是带了些许的审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赵思思走了,只是在走之前,凑近李十安说了句:“你跟林遇深搞在一起,如果纪秋白知道了,恐怕是死都不会瞑目吧,毕竟??谁都知道,他们可是死对头。“ 说完这句话,脚步凌乱的离开,显然对于林遇深的恐惧是埋到了骨子里。 李十安还保持着原本的站姿,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这让林遇深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窥测一下,赵思思究竟说了什么,都做不到。 葬礼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李十安的身体有些支撑不出了,这才结束。 不久后。李十安来到了监狱探监。 探监的对象是纪婉儿。 李十安给她带来的是一张纪秋白的遗像,这让前一秒还对着她冷嘲热讽的纪婉儿真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隔着玻璃,纪婉儿拿着电话的手是颤抖的。 李十安目光沉静的看着她:“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吗?他死了。“她说,“纪秋白死了,死在你手上。“ “不,不可能!“纪婉儿厉声道:“不可能!“ 她都活过来了,纪秋白怎么可能死了?! “在我去看你的那天,他就已经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李十安的声音很平,平到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起伏,“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他拿钱给你脱了罪,你却要了他的命。“ “该死的人是你!我要撞得人也是你!!“纪婉儿情绪激动的站起了身,然后被狱警按了下去,警告她不要吵嚷。 李十安看着她发疯的模样,“纪婉儿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能劝说的了自己吗?同一辆车上,在你撞上来的那一刻,你就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死活??你从心底里是恨他的不是吗?或许在你的潜意识里还认为,那一撞,我跟他一起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胡说,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怎么能想他去死!!!“纪婉儿赤红着眼睛,狠狠的等着李十安,狱警压都压不住。 最后纪婉儿被强行带走了。 透过玻璃,即使听不到纪婉儿在那边的呼喊声,李十安也能猜到她在咒骂些什么。 无外乎就是些诅咒的话语。 李十安从监狱出来,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乌云阵阵,好像??随时都可能迎来一场暴雨。 因为纪秋白的意外死亡,纪氏集团乱成了一团。 律师在纪宅找到了李十安,直言不讳道:“按照遗嘱??您可以继承纪少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纪氏集团的股票,也就是说??您现在是纪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坐在沙发上的李十安沉默了良久,“??纪川阳在疗养院里还活着,纪婉儿被剥夺了资格,但还有一个纪亦舟,我怎么也算是不上是唯一的继承人。“ 然而律师却说:“??六年前,在纪少跟太太结婚的前一天,曾经立下过遗嘱,严明如果他在之后出现任何意外,无论当时他名下有多少产业和资金,都自动归属于自己的妻子。“ 而妻子那一栏的名字,是李十安。 这份遗嘱,即使他入狱出狱走没有进行过任何的更改。 李十安呼吸一滞,喉咙一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笑着问:“??纪秋白,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立过这样一个遗嘱?“ 不然,依照之前两人闹僵的那种程度,他是有多傻,会不更改这份荒唐的遗嘱。 对于这些,律师自然不可能给她答案。 不是当事人,永远都不可能了解当事人的想法,只是在办完交接手续的时候,律师顿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忍住,对她说:“因为很少见到有人会在结婚前一天立遗嘱的,所以纪少当天给我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我记得那天,他非常的高兴,还送了一袋喜糖给我。“ 当年,就算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都能清晰无比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是娶到了很爱很爱的姑娘。 “是吗??“李十安低声说了句。 此时的律师已经走了。 李十安一个人坐在偌大的纪宅里。 这才意识到,原来一晃,留念都过去了。 她的名字写在纪秋白配偶的那一栏,写了整整六年。 原本住在这里的纪家人,如今都不在这里了。 好像一瞬间,就变成了她一个人。 这一刻,李十安好像才真正看清楚了这栋宅子的全貌,可真大啊,也??真空啊。 家里的佣人都被她解雇了,偌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李十安想,她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她从来都不应该属于这里,如今??也不想要待在这里。 无论这栋房子里承载着怎样的回忆,她都不想要翻开再看了。 她订了一张机票,订机票的时候,手指在页面上翻啊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翻看了多久,最终选择了南方的一个小镇,不是直达,下了飞机以后,还要转车。 在要离开的那天,她起了个大早,给自己简单的做了个早餐,在宽大的餐桌上,一个人静静的吃着饭。 她的机票定的是中午的,但是她早上六点钟就起床了。 在离开前,她还想要见一个人。 来到疗养院的时候,工作人员才开始一天的工作,见到她这么早出现在这里有些微微的诧异。 李十安在填写好了手续以后,这才被引着去向纪川阳的房间。 工作人员说:“前两天老人突然握着心口说不舒服,吓了当时的护工一跳,紧忙叫来了医生做检查,但奇怪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当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你们家人联系了一下,但一直没有接通,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或许亲人之间真的存在心电感应这种东西,所以在纪秋白出事的时候,纪川阳才会说心口难受。 李十安安安静静的听着工作人员的讲述,除了偶尔迎合一下,其他的时间都表现的很是安静。 直到见到了纪川阳,李十安神情才变换了一下。 如果不是工作人员说到了,李十安真的很难以相信,眼前这个满头白发,一脸痴傻的老人就是当年那个纪家的当家人。 “他??怎么了?“李十安下意识的问出了声。 工作人员顿了下,说:“老了,一年前就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年痴呆。“ 老年痴呆? 李十安怎么也没有想到再见到纪川阳会是眼前的这幅光景。 她走上前去,在他的面前坐下。纪川阳玩着手头的一个毛线球,不断地在扯着毛线,不断的不断的重复着毫无意义的举动。 李十安把他推出去晒了晒太阳,在花园里,轻声说道:“??纪秋白他,去世了,在两天前??“ 后面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想到眼前的这个老人根本听不懂自己再说些什么,索性也就不再说了。 “我马上也要走了,以后,您自己要多保重。“李十安半蹲下身。将他掉落在地上的毛线球捡起来,轻轻的拍了拍,重新放到了他的手上。 结果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纪川阳眼角流下的泪花。 李十安顿了一下,“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然而,纪川阳没有再给她任何的反应,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毛线球。 李十安自嘲着摇了摇头,“算了??听不听得明白,都不重要了,以后??您要好好保重,如果??如果日后我再回来??“ “再回来的时候。再来看您。“ 可这个回来,或许真的就,遥遥无期了。 李十安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疯疯傻傻的纪川阳,将脸埋在毛线球里,失声痛哭。 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从小就给予了厚望的儿子,他几乎是亲眼看着他是怎么一步步长歪的。 以至于后来,对他彻底失去了信心,转而去培养自己的大女儿。 那年那个小奶娃娃,抱着他的腿,喊他爸爸。 如今一转眼,却是白发人送黑发。 他们父子两人,没少做过荒唐事,到了最后,没有一个善终。 从疗养院出来,李十安好像也完成了所有的使命。 回了一趟纪宅,拿上了自己的行李,锁上了厚重的大门,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义无反顾的上了车,去向了机场。 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开始也将从哪里结束。 这栋别墅,所有的主人都不在了,也该封存了。 机场,人来人往,李十安拉着行李下了车。 只是,在机场内,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坐在轮椅上的林遇深正静静的在前方等着她。 李十安脚步顿了一下,两人隔着十数米的距离,遥遥的相看着。 数秒钟后。李十安上前了两步。 林遇深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女人,眼神很深,好像就此想要将她的模样牢牢的刻印在心底。 林遇深:“要走了?“ 李十安:“来送我?“ 两人同一时间开口,又在同一时间顿住,继而又是一段不小的沉默。 曾经无话不说,后来针锋相对,如今??相视无言。 这一次,林遇深先开了口:“来送你。“ 李十安顿了下,良久后才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我还以为,你是来阻止我的。“ 阻止她,不让她离开吗? 放在几天前。他或许真的会那么做,但如今??不会了。 “累了的话,就好好的放松一下。“他说。 李十安看着他,“??你也是,钱赚不完,四方城都知道,林老板很有钱。“所以,也可以停下来了。 削薄的唇角扬了扬,“??林老板很贪财,所以??还不够。“ 有多少年,没有卸下彼此的心房,聊过天了呢?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忘了。 李十安轻笑了一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在笑的,可眼泪就那么不期然的落了下来。 这可真,烦人啊。 林遇深看着她落泪的模样,握着轮椅的手收了收,半晌却只是递给她一张纸巾,压下舌尖的苦涩,这才戏谑道:“哭什么?如果不舍得我,那就不走了。“ 恍然间,略带促狭戏谑的林老板跟当年那个有些小不正经喜欢逗弄她的男孩儿重叠了。 “沈谨言,你可真不要脸。“她哽咽着嗔了一句。 话说出口,两人为之沉默。 林遇深在微怔过后,低笑一声:“嗯,只在你面前不要脸。“ 与当年一般无二的回答。 泪眼氤氲中,李十安也跟着笑了一下。 直到?? 广播里提醒检票的声音响起,李十安这才擦干净了眼泪,说:“我该走了。“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29章:“我,我不是要追你!”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林遇深在微怔过后,低笑一声:“嗯,只在你面前不要脸。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与当年一般无二的回答。 泪眼氤氲中,李十安也跟着笑了一下。 直到?? 广播里提醒检票的声音响起,李十安这才擦干净了眼泪,说:“我该走了。“ 林遇深顿了一下,目光沉静的看着她:“??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是平安的。“ 李十安笑了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在走之前,李十安怔了一下,说:“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注意一下穆家的那个钟子琪吧,我不想她伤害到穆清。“ “不提点我些什么?“他问。 李十安抿了下唇,最后的最后也只说了一句:“沈谨言,再见。“ 你要好好的。 她推着行李箱走了。 林遇深看着她的背影。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追上去。 “??老板,既然那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让李小姐走?“孙经理没有办法理解他的这一番举动。 林遇深却只是说:“她累了,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他不该阻止她。 人在年少的时候,总是可以肆意妄为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越发会觉得,成全一个人的生活,有时候才更需要勇气。 这座城市。她生活的不快乐。 穆清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林遇深,李十安已经上了飞机。 穆清:“她人呢?“ 林遇深:“走了。“ 穆清握了握拳,皱眉,“你就这么让她走了?“他原本以为,依照林遇深的行事风格,不会放她离开,结果他赶到的时候,竟然听他说?? 人已经走了? “她在走之前没有去穆家。就是知道你会拦着她。“林遇深最初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穆清对于李十安的感情。 但时间久了,是不是爱情,并不难猜。 穆清最初对于李十安的帮助或许并不单纯,他更多的是想要给自己找个寄托,一个让自己可以嫁接感情的寄托,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的确确在李十安最难捱的那段时光,给了她仅存的温暖。 穆清手里还握着手机,他在上班的途中接到了李十安定时发送的消息,即使让司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但还是没能赶上。 “说走就走,连家里都不通知一声,这是养了只小白眼狼。“穆清低声念叨了句。 他把穆家比喻成“家“,便是在已经将李十安归为了家人一类。 李十安的座位靠窗,她目光沉静的看着脚下的这片土地慢慢的变小,最后成为一个小点,然后慢慢的消失。 离开这片土地,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反而有种丢失了很多的凝重。 她的前面坐了个从飞机起飞,就一直在哭的姑娘,很是伤心的模样,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 而李十安旁边坐着的脸带青涩的少年,正看着手中的娱乐杂志闷声咧嘴笑着。 即使是同处于一个空间内,人们的悲喜好像都是不是相通的。 李十安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或许是前几天都没有睡好的原因,原本只是准备假寐一会儿的李十安,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而且这一觉她睡的很沉。 她做了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梦,在梦里,顾盼和纪秋白都在,旁边站着的还有沈谨言。 他们四个人走在四方城大学的梧桐大道上,落叶堆满了整条道路,踩上去发出“咔吱“,“咔吱“的响声。 几人不知道说起了什么,顾盼捂着嘴腼腆的笑着,李十安抬手要去掐沈谨言腰上的软肉,纪秋白笑着看两人嬉闹,那时她和沈谨言还没有确认关系。 他们四人以朋友的姿态,肆意而灿烂的生长着。 远处站着两道身影,对她露出慈爱的笑容。 李十安认出来那是她的父母,护着她宠着她甚至是溺着她的父母。 睡梦中的李十安是微笑着的。 她停下追逐的脚步,刚想要朝她们跑过去,结果,不远处的两人忽然就消失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原本走在梧桐大道上的李十安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发现,顾盼的身体正在逐渐的透明透明,她张皇失措的想要伸手拽住她,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 连一句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就那么从她的身边消失了。 李十安眼角的泪珠还没有来得及落下,身旁的纪秋白忽然跟她说了一声“再见“,紧接着也慢慢的开始消失。 李十安的眼泪“啪“的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同样的,她也没能挽回纪秋白。 她蹲在地上哭,哽咽到不能自抑。 一双温暖的大掌扣在了她的肩上,她抬头,看到的是坐在轮椅上的林遇深,她刚想要说些什么,自己的却在不断的向后退,向后退。 原地留下了林遇深一个人,他孤零零的坐在那里,问她:“可不可以不走。“ 李十安没有回答,身体不断的后退着,直到再也看到不林遇深的身影。 一旁原本正在看杂志的少年正看得起劲儿。忽然听到身旁的啜泣声,狐疑着看了过来。 从坐下开始就安静的好像是隐形人的女人,睡梦中哭的好像是个失去了世界的孩子,不是放出声音的那种,她只有在不能自抑的时候才会发出两声哽咽,其余的时间就只是掉眼泪,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少年楞了一下,掏出了纸巾,却不知道该对一个睡梦中哭泣的女人说些什么。 就在他纠结犹豫的时候,李十安睁开了眼睛,看到少年呆愣看着自己的模样,顿了一下。 紧接着看到他手上的纸巾,以及感受到自己面颊上的凉意,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说了一声“谢谢“。 少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怎么想要搭理她。 李十安顿了一下,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在某一瞬间她在这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排斥? 既然不喜欢她,还给她递纸巾? 现在的少年都这么矛盾了吗? 然而矛盾的事情还在后面,中途有一顿飞机餐,李十安没有什么胃口,于是在空姐来询问的时候,就摇了摇头。 已经拿到餐盒的少年闻言,顿了一下,说:“给她拿碗粥。“ 空姐闻言下意识的就以为两人是一家人再不济也认识。便从推车上拿了碗粥递给李十安。 李十安瞥了一眼自作主张的少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当他是在好心。 但接过以后,李十安也没有打开,她是真的没有什么胃口。 少年吃到一半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有些生硬的说道:“吃饭。“ 李十安就算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些须的异样了,眼前这个少年似乎跟她??一点都不见外? “我们??认识吗?“李十安问道。 少年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腮帮子有些鼓,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模样,即使这份生气没有任何的缘由。 李十安狐疑的看着他,奇怪两个字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少年瞪了她一眼:“不认识。“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的李十安:“??“现在这些祖国的花朵气性都??这么大了吗? 但不管怎么样,被他这么一闹,李十安倒是觉得自己还真的有一点饿了,打开粥,喝了几口,算是抚平了一下自己的味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十安觉得在自己喝粥的过程中,旁边这个奇怪的少年,似乎??欣慰的笑了一下。 这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最终只能用,现在的小孩子心思真难猜来做定论。 三个小时的行程很快就落地了,李十安走出机场看着不远处的指示牌,准备去坐车。 身后除了行李箱滚动的声音,还有??一道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一开始李十安只当是跟自己恰巧同路的人,并没有在意。 但是那脚步声一直不间断的持续着跟她保持着同样的频率,她停下来看路标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下来,她走,后面的脚步声也走。 难道??刚一下飞机就遇到跟踪狂了? 李十安猛然间回过头,结果四目相对,正好撞到神情都没有来记得掩藏的少年。 面对这个有些奇怪的少年,李十安板下了脸:“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少年面色一红,却嘴硬道:“我??我,谁说我跟着你了?这路这么宽,都是你家的吗?我不能走啊。“ 李十安看着他两三秒的时间,然后让开了道路,说:“??好,那你先走。“ 少年闻言,刚才叫嚣的嚣张模样不见了,低着头,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我不走。“ 他不走? 这是几个意思? 李十安莫名的就想要翻了白眼,“你直说吧,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如果不是看他年纪小,长相也出众,身上的穿着也都价值不菲,李十安刚才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这是哪家的小少爷,蹦出来跟她闹着玩吗? “我??“少年这下连耳根都是红着的,“我没地方去。“ 李十安一顿:“你在跟我闹着玩吗?“ 少年梗着脖子,“我说真的,我就是随便买了张机票,然后,然后??就遇到你了。“ 李十安闻言再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青春期叛逆的小孩儿,也不跟他计较了,“既然没地方去,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小弟弟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赶紧回家吧。“ 说完,她就走了。 但是,身后的少年毅力惊人的好,李十安继续走他就继续在后面跟。 只把李十安弄得没脾气了,只能再次顿下脚步:“??我刚才说的话不清楚吗?想要我报警吗?“ “我??我不能跟着你吗?“少年像是鼓足勇气的说了一句。 李十安:“??“ 见她不说话,少年不屈不挠的摆出了自己的理由,“你,你也是一个人出来的,一个女孩子出来多危险,我,我可以保护你。“ 李十安顿了下:“你多大了?“ 少年:“十,十八。“准确的说,再过两三个月他才十八岁。 李十安:“??我二十九了。“ “腾“的一下子少年的脸爆红,脖子耳朵都是红的,气急败坏的咬牙道:“我,我不是要追你!“ 看着少年就差直白的说她是自作多情,李十安也稍微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我??没地方去,你,你带我一个。“ 李十安有些哑然,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脸上什么时候写上了:当代活雷锋,这几个字了? 他这还缠上她了是怎么着? “不行。“她拒绝。 “我??我可以付你钱。“但是这话一说完就有些心虚,他现在很有钱是不假,但??这钱还都是李十安转给他的。 这不就相当于是拿着她给他的钱,然后付给她吗? 这样的操作,少年说起来都没有什么底气。 李十安闻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跟家里闹矛盾了?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玩?“ 在她提到“家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少年顿了一下,慢慢的低下了头,身上带着些落寞。 李十安见此,低声叹了一口气。 许是如今真的是有些软心肠吧,见他这样,她还真的有些于心不忍的意思。 “跟我一起可以,但是??到了以后,给家里打个电话吧,报个平安也好。“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跑出来,家里的人不知道该有多担心。 少年闻言欣喜的抬起了头,眼睛闪亮闪亮的,“你答应了?“ 李十安“嗯“了一声,“跟着吧。“ 等两人到了李十安事先订好的酒店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这个少年会不会是坏人心怀不轨之类的事情,也真是有够后知后觉。 但转念一想,她怎说也大了他十来岁,还能被个少年算计? 也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奔波了一天,李十安躺在酒店的床上,却没有什么睡意,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了很久。 直到-- 接到了林遇深打来的电话。 李十安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通讯一接通,林遇深就直接问道:“到了?“ 李十安:“嗯,到了。“ 之后两人之间就是一段沉默。 “??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林遇深又问。 李十安想了想,把遇到少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下,“安安,在外面多留一个心眼总是必要的??“说到这里他有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忖度说辞,“有他的照片吗?发过来我让人查查??我不放心。“ 他在最后。轻声接了那四个字。 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 对此,李十安倒是没有拒绝,说是明天发给他。 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李十安好像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很低很低的笑,一闪而逝,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后面的时候,林遇深语气明显的轻快了几分。 “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他说。 李十安“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多穿点衣服。不要感冒了。“ “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没事情的时候也可以。“他说:“我会二十四小时开机。“ “不要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万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 “还有,再没有确定那个少年安全的情况下,尽量跟他保持一些距离??查清楚以后,也注意一点,毕竟他也不小了。“ 他说了很多,李十安通常都是“嗯“一声给个回应,不知道的该以为他是在嘱托女儿。 就差直接说上一句:还是我去陪你吧。 但奇怪的是,林遇深嘱咐了那么多,却丝毫没有想要探究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甚至一点想要来找她的意向都没有显露。 孙经理推门进来,林遇深掀眸朝他看了一眼,拿着手机的手一顿说:“??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孙经理见他挂了电话,这才走了过来,说:“老板,该去做复健了。“ 林遇深自然不愿意自己后半辈子都靠轮椅过活,李十安的离开,正好给了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上面的机会。 在林遇深挂断了电话没多久,穆清兴师问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在李十安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直接劈头盖脸的训斥她一顿,能让一直以来温润的穆总发这么大的火,李十安都觉得实属难得。 等呵斥完这才话锋一转,问她;“??中途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李十安笑着说“没有。“ 穆清:“你这是跑哪去了?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了?“ 李十安低声给他道歉,“??下次,下次一定跟你说。“ 穆清冷哼一声。显然是气还没有消。 李十安只好转移了话题,“那么??钟子琪怎么样了?亲子鉴定的事情有结果了吗?她肚子里的孩子??“ 穆清打断了她的话:“流产了。“ “流产了?“李十安诧异了一下“她自己打掉的?“ 提到这个,穆清就心情烦躁的按了按眉心,“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她??是为了保护妈,才流掉的。“ 李十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穆清只好简明扼要的给她讲了一下,那天钟子琪和穆母出去逛街。 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骑摩托车的从后面想要抢穆母的包,穆母下意识的想要喊人。但是却没想到对方是团伙作案,后面又传出来了一辆摩托车,眼看就要撞上穆母,钟子琪眼疾手快的拽住了穆母。 因为没站稳,再加上惯性,钟子琪和穆母一起倒在了地上。 钟子琪怀着身孕,当时就见了红。 穆母火急火燎的把人送到医院,但最终??孩子都没能保住。 李十安听后沉默了一下:“干妈怎么样了?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穆清:“出事的时候,你正好是伤心的时候,妈又没有什么大事,就没告诉你。“当时是顾盼去世,她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他就没开口。 李十安顿了下,抓住了重点:“所以??亲子鉴定就没做成,是吗?“ 而且,钟子琪身上的嫌疑洗清了不说,还成了穆母心怀愧疚的恩人。 穆清:“孩子流掉了,自然就不存在亲子鉴定一说。“ “??那几个骑摩托的小偷找到了吗?“李十安又问。 穆清:“流窜作案,还戴着头盔,不好查。“这种事情就算是报了案,最终多半都是不了了之,没什么结果。 “??这件事情,有些巧合,会不会是钟子琪自己心里有鬼,故意设的局?“李十安阴谋论道。 对于这种猜测,穆清不是没有做过,但目前根本没有什么证据。 “醒来,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看着办,她翻不出什么花浪来,既然是去散心的,就不要想这些烦心事了。“见她还有继续分析下去的趋势,穆清连忙打住。 一夜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度过。 按照李十安既定的行程,今天是要去看房子的。 她早已经在网上联系好了一处住宅,是栋二层的小木屋,主人是个画家出国了,便把房子托管给了房产中介。 李十安定下了半年的合同,如果半年之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就会直接买下来。 她简单的洗漱好打开房门的时候,少年正打着呵欠站在她的房门前。 李十安惊了一下,“你在这里干什么?“ 少年打呵欠的时候,眼里带上了泪花,他随意的揉了一下:“等你。“ 更为准确的说是??怕她丢下自己走了。 他在这里可真的是人生地不熟的,这跟他原本的行程根本不一样,如果不是在登记的时候看到她,他也不会拿钱给人换了座位,还改变了既定的行程。 李十安看了一眼:“先去吃早餐吧,然后??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以跟我去看看房子。“ 少年哈欠连天的点头,看样子睡的并不好。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30章:……她欺负我,整天压榨我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看了一眼:“先去吃早餐吧,然后……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以跟我去看看房子。” 少年哈欠连天的点头,看样子睡的并不好。 “认床?”李十安看着他蔫蔫的模样,问道。 少年抬起带着黑眼圈的眼睛看她,里面的意味很明显。 李十安怔然:“……我打扰你睡觉了?” 少年挠挠头,有些委屈的模样:“我怕你丢下我走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敢睡死。 李十安:“……” 两人在房产中介的带领下来到了木屋,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很齐全,属于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类型。 李十安将周围的环境看了一下,很是满意,跟照片上的出入不大。 少年并没有多大的性质,反倒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时不时的还会走个神,眼神有些飘远,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直到李十安签好了合同,房产中介的人离开,他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李十安转过头,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下:“想什么呢?” 少年慢慢的回过神,他喊:“安姐姐,你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来这里?” 李十安坐在沙发上,顿了一下:“想出来就出来了,这……还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少年:“你……老公他……算了,没什么。” 李十安看着欲言又止的少年,却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刚才喊我安姐姐,你认识我?” 少年楞了一下,也问道:“你不认识我?” 李十安:“……”难道是旧相识? 但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少年看她茫然陷入沉思的模样,有点小脾气,鼓着腮帮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纪亦舟。”紧接着补充了一句:“秋白哥的弟弟。” 李十安:“……” “你长这么大了?”讪讪的笑了下。 纪亦舟:“……” 看少年有些生气,李十安摸了下脖子,“那个……你不是在上高中,现在不是寒暑假,怎么跑出来了,不用上课了?” 纪亦舟:“我高三了。” 李十安眨眨眼睛:“所以……高三不是更应该努力一些吗?”毕竟马上就要面临高考了。 纪亦舟有些气馁,如果不是她眼中的茫然太真,他都要怀疑她是在故意逗弄着他玩,难道从头到尾对他冷淡的可以,原来是根本就没有认出他来。 “我保送了。” 李十安鼓了两下掌:“小学霸啊,厉害。” 纪亦舟凭白的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当年大哥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报送的呢。” 如今再听到纪秋白的名字,李十安还是沉默了一下,纪秋白不知道的是,当年她其实也是报送的。 当年的法学院三剑客之所以有名,除了在专业领域的优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三人都是保送进的四方城大学。 这样的履历,他们才会那么快成为一时的校园风云人物。 见她沉默,纪亦舟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喜欢大哥?”在纪亦舟看来,纪秋白无论是才能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喜欢她。 就连他一个局外人都能看出来的喜欢。 李十安扯着唇角轻轻的笑了下:“你还小,有些事情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尤其是感情。 纪亦舟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做出了一副自己可以慢慢听的姿态。 李十安看着他认真的模样,面上的笑容倒是慢慢的收拢了,或许是因为他是纪秋白的弟弟,又或者是……他不曾参与过她和纪秋白于林遇深之间的过往,所以,李十安也不介意多个听故事的人。 她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木屋内响起。 李十安从差不多十年前开始讲起,那时候他们比纪亦舟大不了两岁,那时候啊,是属于那群人的青春,那时候的天还很蓝,风很轻…… 他们三个人是形影不离的伙伴,从相识到引为知己,一次次在辩论席上取得胜利,渐渐就抱成了团,成为了无往不利的传说。 后来,李十安和沈谨言相爱了,纪秋白只能退回朋友的位置。 他们三个还是经常厮混在一起,关系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李十安答应沈谨言的第二天,纪秋白跟沈谨言大醉了一场,在李十安找到两人的时候,已经醉得不像话,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第二天她嗔怪过两人没个轻重,但两人似乎是有了默契,嘻嘻哈哈的蒙混过了关,谁也没有回答她为什么喝的烂醉。 只是,这一切的平静都在沈谨言的母亲意外去世后背打破。 曾经无话不谈的兄弟转眼间就成了你死我活的仇敌,纪秋白和沈谨言大打出手,恨红了眼。 纪秋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好兄弟竟然是插足自己家庭小三的儿子,沈谨言认为自己的母亲是被纪秋白的母亲逼死的,争执之下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李十安自然而然就成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对象,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好朋友,她能做的只有尽量让两人冰释前嫌。 她想要先跟纪秋白谈谈,纪秋白说嫌吵,就找了个包厢。 李十安跟他相处这么长时间自然不会设防,但错就错在她的毫不设防,以至于让醉酒之后义愤难平的纪秋白有了做错事情的机会,也造成了后续没有办法挽回的错误。 纪秋白发了酒疯,不断的逼问她自己为什么比不上沈谨言那个野种,他拽着她想要亲吻她,甚至想要跟她发生关系。 李十安被他吓坏了,不断的挣扎着,却没有什么作用。 眼前的纪秋白跟平日里的截然相反,没有了往日里风度翩翩的模样,他认为沈谨言配不上跟自己称兄道弟,再加上夺爱之恨,就在这一刻全部迸发了出来。 沈谨言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十安衣衫不整的模样,那时候年轻的少年火气上头,不管不顾的就打了起来。 酒瓶砸在纪秋白的脑袋上,丢了半条命。 纪母自然不肯罢休,动用手段就准备让沈谨言在里面待上个十几二十年。 “所以,你以嫁给大哥为条件保住了沈谨言?”在她停顿下来以后,纪亦舟问道。 李十安点头,“嗯。” 那时候,她家里正逢巨变,除了这一条路别无他法。 只是这些,她没有必要跟纪亦舟讲述。 “因为大哥逼了你,所以你再也不能接受他?”纪亦舟觉得这对于纪秋白来说并不公平,“是你自己答应做的这个交易,你不能单单觉得他是在逼你。” “你大哥在我们结婚前一天收到了一段视频,觉得我给他带了绿帽子,结婚当天让我在婚房外也听了一夜他和别的女人的……”说起曾经觉得倍加难堪的过往,她的心情倒也平静,“我们这段婚姻,原本就像是纸做的城堡,风一吹就散了。” 她说:“无论是感情还是婚姻,一旦出现了背叛,或是信任被辜负,崩塌是早晚的事情。” 纪亦舟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到底是还没有经历过感情,并不能完全参透李十安话里的意思,他唯一能听明白的大概就是。 在他眼中堪称完美的大哥,婚内出轨,被踢出了局。 “如果……大哥没有出轨,你会不会爱上他?”小孩子总是对于这种问题,有着特殊的执着。 李十安笑了下:“感情的事情没有办法设想……都已经过去了。” 人都不在了,再谈这些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纪亦舟鼓了下腮帮子,显然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怎么满意。 李十安胡乱的揉了把他的头发,“行了,你一个小毛孩整天操心这些干什么?在这里玩几天,收拾东西回去吧。” 纪亦舟头摇得很快,“我不回去,我已经解放了,是出来散心的。” 李十安不知道他身份之前自然觉察不到他这话有什么问题,现在摊牌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么巧,我来这里,你也正巧来这里散心?纪亦舟你骗谁呢?” 纪亦舟梗着脖子:“我……我不管,反正我是出来玩的,你怎么都算是我嫂子,不管是从大哥哪里算,还是从沈谨言那里算,你都是我嫂子,我跟着你怎么了?你还不能照顾一下自己的小舅子?” 李十安被他这副无赖模样惊了一下,她怎么记得,四年前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个胆怯的躲在妈妈后面的小可怜,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在她面前耍无赖了? 还有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做不管从纪秋白那里算,还是从沈谨言那里算,她都是他嫂子? “纪亦舟,你脸呢?” 纪亦舟铜圆着眼眸看她,半晌什么话都还没说,倒是自己红了眼,然后往地上一蹲,就哭了起来。 李十安傻了眼:“你,你哭什么?” 纪亦舟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莫名的想要哭。 李十安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年,低声叹了一口气,“行了,别哭了,一个男孩子哭哭啼啼的你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你,你要赶我走。”他说。 李十安顿了下:“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反正地方大,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个了。 纪亦舟抬起头,不确定道:“真,真的吗?” 李十安点头,“真的,可以了吗?小朋友。” 纪亦舟抹了把眼泪,“我,我不是小朋友。”他马上就成年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纪亦舟朝她伸出了手,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我脚麻了,你拉我起来。” 李十安一副败给他的模样,伸出手把人给拉了起来,这哪里是什么小舅子,就是个活祖宗。 中午的时候,两人去了趟附近的超市,来回走了有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李十安有些筋疲力尽,纪亦舟倒是生龙活虎的很,即使大部分东西都是他拿着,也好像没有什么影响,精力好得很。 李十安不得不感慨一句,岁月不饶人。 “要做饭吗?”纪亦舟眼巴巴的瞅着喝水的李十安,问道。 李十安觉得眼前的少年缠人的很,没什么事情就喜欢围着她打转,一开始说是怕她把他丢了,后来又理直气壮地说是她小舅子需要她照顾,总之就黏人的很。 即使李十安去做饭,他都要时不时的跑进来两趟,一会儿说是来倒水,一会儿说饿了要先拿点东西吃。 总之就是一刻都不消停。 起初李十安只当他这个年龄的少年闲不住,但渐渐的就发现…… 他其实只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或许是年少时就失去母亲,后来就一直一个人生活的缘故,他执着的认为李十安是他的嫂子是他的亲人,想要从她的身上汲取温暖。 等李十安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中的感受,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温暖,这种感觉……有些古怪,但她竟然并不排斥。 她做饭的厨艺并不怎么好,勉强能下咽的程度,她做好了被吐槽的准备,但奇怪的是纪亦舟也吃得很高兴。 李十安一开始以为他是怕打击自己在装模作样,但知道他消灭了大半的食物并且打了个饱嗝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好吃吗?”她有些心虚的问。 纪亦舟看了她一眼,很是认真的回答她:“……不好吃。” 李十安:“……” “不好吃你吃这么多?我还以为你的味蕾有别于常人。” 纪亦舟想了下,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怕,打击你以后做饭的自信。” 李十安“呵呵”干笑了两声:“那我谢谢你。” 跟个毛孩子一起生活,李十安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也得到了疏解,那种从四方城离开时的憋闷感正在慢慢的消解。 晚上的时候,她接到了林遇深的电话。 “跟这的那个少年他是……” “是纪亦舟。”李十安率先说道。 林遇深先是一顿,继而笑了下:“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李十安:“他,是个不错的孩子。” 两人之间的通话,平淡的像是白开水,东说说西聊聊,但多数时候都是林遇深在说,就那么通话了半个小时,最后的时候,林遇深说;“安安,我想你了。” 搁在大学时代,这种情况他常说,甚至是信手拈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那个一穷二白的少年成了人人尊敬的林老板,这种缠绵的话就显得跟他格格不入了。 是以,当他这么开口的时候,李十安整个人都顿了一下。 “过段时间……我去找你,好吗?” 李十安喉咙哽了一下,半晌笑道:“林老板贵人事忙,还是……不用了。” 她拒绝的很明确,他……也没有勉强她答应。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强取豪夺的做派显然早已经不再合适。 他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短则十来分钟长则半个小时,有时候李十安什么都不说,他便给她讲故事,李十安第一次听到他一本正经的给她讲故事的时候,心情复杂得很。 她想要跟他说,他不用做到这一步。 他不欠她了。 过往的那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了,无所谓原不原谅,只是余生还那么漫长,总是要放过自己。 但话到了嘴边,就又被压了下去。 李十安买了很多花放在院子里,当然充当这些搬运苦力的都是纪亦舟。 当搬了半天的花,纪亦舟仰面躺在竹椅上,吐槽她的惨无人道:“你这是压榨劳动力,不人道。” 李十安从厨房出来,拿着铲子踢了踢他的脚:“去,还有三盆呢。” 纪亦舟仰天长叹的哀嚎了一声,瞪她。 李十安摸清楚了他的脾气,知道他虽然人小,但是大男子主义的很,于是轻咳一声,佯装道:“要不然……我自己去搬?” 下一秒,哀嚎的少年就站了起来,咬牙:“我去。” 李十安满意的点了点头,“乖。” 她是独生子女,现在多出来了少年,到让她有种做姐姐的自豪感,使唤起人来得心应手的很。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她听到少年打电话,愤懑的告着自己的歪状:“……她欺负我,整天压榨我,还老是用黑暗料理毒害我的味蕾,不让我喊她嫂子,只能喊姐姐……” 李十安听着墙角,眨了下眼睛,听着少年愤懑的声音,莫名的有些觉得……嗯,压榨的还不够。 这不是,都开始四处告状了。 “纪亦舟,你再给谁打电话?”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纪亦舟做贼心虚的连忙就挂断了电话,欲盖弥彰道:“没谁啊,我就是跟……跟以前的同学随便聊聊。” 李十安促狭道:“随便聊聊,还是随便告我的状?” 纪亦舟狠狠的咽了下口水,知道她没听见多少,色厉内荏道:“你,你……该检讨一下自己。” 李十安踮起脚尖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检讨什么,嗯?” 纪亦舟抿唇,小声嘟囔:“你该检讨的地方多了去了,凶巴巴的女人……” 李十安掏了下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纪亦舟喊道:“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人就溜了。 李十安笑骂一句:“臭小子。” 在小镇的日子安逸和宁静,气候也温暖,李十安每天散散步浇浇花除除草,午后坐在院子里看看书,倒也过得舒适的很。 有一天,纪亦舟给她抱回来一只小奶猫,应该是刚出生不久,连牙都没长出来,含着她的手指咀嚼,软软的,可爱的不行。 “从哪里弄来的?”她问。 纪亦舟顿了下:“就是……邻居家的猫生了,我看你无聊,就买了一只回来。” 李十安自然是不信:“白色的纯种布偶猫,价格并不低,这附近我怎么没见有人养过?” 纪亦舟被她问的一愣,他对于猫猫狗狗的并没有什么研究,原本就以为是只长得比较好看猫咪,哪里还知道有什么门道,小声嘟囔道:“送也不送个普通点的,买只猫还讲究这么多,也不先给我通通气……” 这现在让他怎么说? 胡说八道更容易露馅。 李十安一边逗弄着猫咪,一边看向他:“怎么不说话?” 纪亦舟养着脖子,仗着自己年纪小,就开始耍无赖:“我,我就是随便弄了只,哪知道这么多,给你你就养着,问这么多干什么!” 说完,自己心虚,快步就走了。 李十安被他一顿吼得莫名其妙:这孩子今天是吃枪药了? 连问都不能问。 吐槽完,就又被奶萌奶萌的小猫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小猫咪软趴趴的窝在她的怀里,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时不时的呜咽一声,让李十安越看越喜欢。 楼上的少年透过窗户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心中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东西送给她了,看样子是挺喜欢的……” “辛苦你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玩具,我一并让人给你送过去。”电话那头沉稳的男声说道。 少年的脸色红了下,面上却是不屑:“谁要你送什么玩具,我早就不玩玩具了。” 男人顿了下,试探道:“那……给你送台游戏机?” 他想这么大的少年,应该正是喜欢玩的时候。 “切,老土,你要真想送,干脆直接送我架飞机得了。”纪亦舟怼道。 男人思索了一下,“可以,但是你有驾照?” 纪亦舟一噎:“老男人果然是不会聊天。” 电话那头的老男人:“……” 见他不说话,纪亦舟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口无遮拦了,就在他思索着要不要道个歉的时候,那头的声音又响起了:“好好照顾她,过段时间我去找你们。” 纪亦舟:“你的腿,好了?” 电话那头声音轻快了一些:“快了。” 纪亦舟“哦”了一声,说道;“那你可以要快一点,再晚一段时间,你老婆就要被别的野男人给勾走了,到时候你可没地方哭的。” 第131章:怕去晚了,她再跟别人跑了。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沉:“把话说清楚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纪亦舟抿了下唇,看戏不嫌事大的姿态,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安姐姐长相那么出挑,走出去有几个追求这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去花店买了两次花,卖花的小哥热情的不得了,就差直接送货上门舔着脸上门了。“ 纪亦舟没说的是,每次那人想要靠近李十安,都直接被他给轰走了。 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纪亦舟是他大哥,而林遇深?? 也算是同父异母的,虽然没承认过,但到底是沾了血缘的,怎么说这两人都才能样貌都是出众的很,李十安要是被个卖花的给拐走了,他这心里还真是??说不出的憋屈。 他两个哥哥为了这个女人都得你死我活,半路被个野男人截胡了像是什么样子。 怀着这种心情,纪亦舟在中间可是没少整幺蛾子。 林遇深沉默了半晌,“??别让你嫂子被人拐走了。“ 纪亦舟:“那是。虽然我大哥不在了,但守卫嫂子我是义不容辞。“ 他明知道林遇深是什么个意思,偏偏拧着来。 林遇深轻嗤一声:“你倒是衷心的很。“ 纪亦舟掏了下耳朵,“我觉得你是在讽刺我,所以我觉得明天应该找那个卖花的小哥交流一下感情,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段姻缘。“ “你是皮痒了?“林遇深沉下了声音。 纪亦舟抿了下唇,“你少吓唬我,我这个人不惊吓,吓坏了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臭小子。“林遇深没有再跟他嘴贫,“照顾好她。再等一段时间??“ 等他可以站起来了,就去找她。 家里忽然多了只小奶猫,李十安的生活好像也随之就多了一道彩色。 除了种种花剪剪草看看书,又多了一项工作养猫。 只不过不同的是,前三者都是安静的很,后者??需要更多的精力和耐心,小奶猫很黏人,即使走路都还走不好,但每次都要跌跌撞撞的粘着她。 她浇花了,它就在后面蹭她的脚后跟。 她除草。它就缠着她的手指。 她看书,它就窝在她的怀中,“喵呜喵呜“的叫着,是一刻都不闲着。 李十安年少的时候也养过一只猫,只不过当时年龄小没有耐心,后来意外死亡了,她为此伤心了很久,也不再去碰触这些脆弱的小东西。 如今为了不步后尘,照顾起小奶猫来就越加的精细,任何入口的东西都再三确定。 纪亦舟看着小奶猫的伙食,再看看自己的,顿时就拉下了脸,小孩子脾气随之就上来了:“我吃的还比不上一只猫,李十安你有没有心肝?你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可都是我给你搬进来的。“ 李十安轻瞥了他一眼:“你多大,我家团子才多大。“ 团子,是李十安给小奶猫取得名字,小奶猫喜欢蜷着睡觉,雪白雪白的一团,所以就有了这个名字。 纪亦舟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他还真能跟一只猫计较吗?不过就是??心里不平衡罢了。 送什么不好,送只小奶猫,这不是来跟他争宠的吗? 此刻的少年一定是忘记了,李十安对他从始自终好像都跟宠这个词,没什么关系,两人倒是打嘴仗的时间更多一点。 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总是喜欢用种种挑刺等等幼稚的举动来唤起大人的注意力。 李十安也是从这个年龄阶段过来的怎么会不懂,更何况纪亦舟过早的失去了父母的疼爱,只是李十安觉得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不能养成他太过娇柔的性格,所以关心并不外显。 纪亦舟有些龟毛的性子,也说不出矫情的话,就成天用鸡蛋里挑骨头的方式跟她“和谐“的相处着。 只是,李十安有时候也会觉得,小孩子嘛,还是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她一定是太过仁慈了。 要不然?? 看着一院子里被赶进来的鸡,肆意的践踏着她精心呵护过的花花草草,李十安深呼吸了两次以后,真的没能忍下这心头的火气,暴走了! 她拿过不远处的鸡毛掸子,气的颤抖的指向纪亦舟,吼道:“臭小子,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 一院子四处作乱的鸡,也让纪亦舟傻了眼,这怎么这么不听话? 但现实情况没有给他过多傻眼的机会,因为李十安已经挥舞着鸡毛掸子逼近了。 纪亦舟被打了一下,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四处乱窜的同时还要担心会不会踩到地上的公鸡母鸡们。 鸡飞狗跳,不??鸡飞猫跳,已经已经不足以从容现场的混乱局面。 鸡毛乱飞,不知道是鸡身上的还是鸡毛掸子上落得,两人的头上都沾上了两根。 “休,休战!“纪亦舟躲在注意后面喊道。 李十安气的要死,鸡毛掸子指着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弄这么多鸡来干什么?“ 纪亦舟也表示自己很委屈,梗着脖子说道:“我,我不是看你喜欢小动物,就多买几只送给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她不识好歹? 李十安看着干净小院里满地的鸡毛,还有鸡屎的时候,很努力很努力都没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也真的没能做到。 “我告诉你纪亦舟你哪里弄来的哪里给我弄走,还有!把院子给我恢复如初,不然今天,不准吃饭!!“ 纪亦舟看着狼藉的小院,苦下了一张脸,跟她打着商量,“我,我明天再弄可不可以?“ 李十安给了他一个极其冷酷的背影,抱着一旁受到了惊吓的小奶猫关上了门。 留下原地跟一院子鸡面面相觑的纪亦舟。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吭哧吭哧忙到天黑这才将十几只公鸡母鸡处理完,少年累瘫在了竹椅上。 但是躺下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闻着到处都有一股子怪味? 他顿时深吸了两口气,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然后狐疑的抬起了自己的袖子。 这一闻之下,浓烈的味道差点直接把他给送走了,连忙跑进屋想要去洗个澡。 经过客厅不期然的余光瞥了眼餐桌的方向,那里放着两三个盘子正用东西盖着,他笑了下走过去,里面是李十安给他剩下来的食物,坐上还有一张字条:自己热热再吃。 纪亦舟摸着后脑勺傻笑了下。 房间里的李十安已经洗漱完了,正抱着团子看书。 平静的小镇生活里,偶尔的鸡飞狗跳,倒也增添了不少烟火气。 彼时的四方城里,陈宵礼身旁带着和环肥燕瘦的女人,灯红酒绿中觥筹交错。 林遇深看着他那副颓废的生无可恋的模样,就拧了一下眉头,抬腿踢了他一下:“你是准备喝死在这里?“ 从沈以晴交往了一个外籍人开始,陈宵礼就好像跟烟酒女人为伍了,什么都不做,混迹于夜场酒吧,放浪形骸的很。 陈宵礼看见是他,开头之前先打了个酒嗝,“这样,这样不是很好?“ 说着就抱着身旁的女人亲了一口气,声色犬马却并不能入眼底。 女人娇笑着依偎在他的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么的情真意切,实则不过都是逢场作戏,一个想要借酒浇愁。一个图财。 林遇深看着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沉下了脸,让陪酒的女人出去,关上了包厢内躁动不停的音乐,唯有闪烁变化的灯光还存在着。 “她要走了,三天以后,你不去问个清楚?“ 陈宵礼闻言先是一顿,继而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问清楚?为什么?老子这些年问的还不够多吗?!“ 他该做的不该做的,什么都做了。 “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她就是个冰山老子这些年都应该捂化了。“ 林遇深拦下了他继续灌酒的动作,“去不去在你,问不问也由你,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情,她这一趟出去,已经打定了不会再回来的念头,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来吧。“ 说完,林遇深便准备离开,他的腿脚还没有完全恢复。即使脱离了轮椅,走路还是需要依靠拐杖,但是能重新再站起来已经是场惊喜,剩下的事情只能等时间慢慢的恢复。 陈宵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半个小时后,从包厢内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他不管不顾的出现在了沈以晴的家门口。 “砰砰砰“的砸着门。 沈以晴原本已经睡着了,但依旧被这声音给吵醒了。 旁边的邻居自然也起了意见。 沈以晴只能披上衣服,走了出来。 “喝酒了?“闻着他满身的酒味,以及那站都站不稳踉跄的脚步,沈以晴拧起了眉头。 陈宵礼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肩膀,“沈以晴,你说,你到底是准备让我怎么样?是不是非要我把心挖给你,你才肯相信,嗯?你说话啊,老子问你话呢!你说话啊。“ 沈以晴看着他红了的眼眶,慢慢的垂下了眼眸,“陈宵礼你喝醉了,回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让陈宵礼卸下了满身的勇气。 她就是有这种本事,将他所有的意得志满戳破,然后云淡风轻的模样。 陈宵礼捏着她的下颌,赤红着眼睛说道:“沈以晴,我有时候真相给你一刀,然后陪你一起死了。“这样他就真的解脱。 这充满戾气的话,却让沈以晴失了神,她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好。“ 陈宵礼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最后,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唇,将她推进了门里,然后“砰“的一声,用脚将门关上了。 成年男女的疯狂,往往都跟性有关。 尤其是本来就该靠的无比相近的两颗心。 一夜的疯狂放纵,再加上酒精的作用,陈宵礼睡的很沉。 沈以晴看着睡在身侧的男人,比她小了十岁,她甚至一开始都没有拿他当个异性来看,只是想着有了个黏人的弟弟,可谁想,再温顺的狼都是狼,骨存着的就是征服的欲望。 他从靠她的那天起,打着的就是跟她相守的心。 沈以晴的手指轻轻的盖在他皱起的眉头上,想要替他慢慢的抚平,却不想被他牢牢的握在了手心里。 “以晴。“他在睡梦中轻唤,百转千回。 沈以晴低声的回应了他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只是这一觉陈宵礼似乎睡的并不安宁,将她的手握的死紧。 夜半,他好像是醒来了,也好像是没有醒,他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问她:“不走,好不好?“ 沈以晴以为他这是醒了,刚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见他又闭上了眼睛,呼吸很沉也很平稳。 脸上有些凉,沈以晴伸手摸了一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想走的。 可是却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她不能留下,也不能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清晨的时候,沈以晴是被闹醒的,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陈宵礼又在她的身上胡闹。 明明是大醉了一场,他的精力却好的出奇,没有头疼反而还有体力再来。 但沈以晴知道,她可以纵着醉酒的陈宵礼胡来,是因为可以推究于酒精,却不能跟清醒后的陈宵礼继续,因为??会心软。 只是,陈宵礼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纵情声色的后果就是,沈以晴折腾病了。 陈宵礼觉察到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滚烫了。 陈宵礼心下一慌,手忙脚乱的给两人都穿上衣服,就把人带去了医院。 医生看着沈以晴脖子上的吻痕,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陈宵礼,提醒他乱来的时候也要注意注意分寸。 陈宵礼耳朵红了下,敷衍的点了下头。 不是他荒唐,向他这个岁数正是需求旺盛的时候,一旦逮到了机会总是想要把所有缺失的都给补上,有时候自然就忘了分寸。 陈宵礼看着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的沈以晴,明明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副场景看久了,他竟然开始莫名的心慌起来。 当年,他们未尝没有过甜蜜肆意的时候,只是忽然有那么一天,她就生病了,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他每天都回去医院里守着,变着花的想要哄她开心。 可无论他废多大的功夫,她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天比一天少。 后来,她出院了,人也跟着就消失了。 或者不能用消失来形容,就是单纯的躲着不见他了。 那时候偶像剧流行的很,狗血的剧情一把接着一把,他不是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所以这才躲着不见他。 他心急如焚,每天就在她会出现的地方等着,他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面容憔悴活着消瘦的女人,但实际上呢? 她不光面色红润有光泽,还比之前胖了一点。 他当时怒火上头,就想要找她问个清楚。得到的只有她冷冰冰的分手两个字。 随后,就上了车。 年轻气盛的时候,自然是不甘心就这么莫名奇妙的被甩,他每天什么也不干,就一心要向她问个明白。 后来?? 她也真的给了他一个答复。 他等来了她要结婚的好消息。 她跟他成了一家人,却不是嫁给了他,而是嫁给了他爸,当了他的继母。 可想而知,当时的陈宵礼是什么感觉,五雷轰顶也不外如是。 她可真狠。不出手也就罢了,一出手就要绝了他的念头。 他就算是再怎么混张,总也不能去跟他爹抢女人。 这段孽缘,就那么纠纠缠缠,直到老爷子死了,一眨眼也就到了如今。 陈宵礼握着沈以晴的手,“你到底是要我,拿你怎么办,嗯?“ 知道沈以晴出院的消息,林遇深也来了。 在陈老爷子死后。他算是唯一的知情人了。 看着陈宵礼握着沈以晴的手亲吻的模样,心思有些百转千回。 或许?? 他想,有些事情再拖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与其等死了还在懊悔,不如活着的时候图个痛快。 “去洗漱一下换个衣服,这里我先看着,人醒了给你打电话。“林遇深说道。 但陈宵礼并没有什么动静。 林遇深看到后,又淡淡的说了句:“你来的时候医生没跟你说,你身上有股子馊味?“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手指抵在了鼻尖的位置,嫌弃之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陈宵礼怔了一下。 半晌后,抬起袖子自己闻了一下,酒味香水味烟味汗味种种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确实??有些让人窒息。 “去吧,人在这里跑不了。“ 陈宵礼这才站起了身,但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的哑声说了句:“人如果跑了,我就去告诉李十安你在外面养了女人。“ 林老板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强制按捺才没给他一拐杖,这种混不吝的东西,他是见鬼了才可怜他。 在陈宵礼暂时的离开后,病床上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沈以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对上林遇深的目光,给他道了声谢。 林遇深轻叹了一口气,说:“我最近领悟了一个道理,小姨有没有兴趣听听?“ 沈以晴慢慢的点了下头。 林遇深说:“??人生在世,应当及时行乐,既然有爱人在眼前,就不要去想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与其担忧明天,不如好好的过好今天,不是吗?“ 沈以晴沉默了下。“??你想劝我?“ 林遇深摇头:“我没有什么资格给你们当人生导师,毕竟??我现在还是追妻路漫漫。“他促狭了一下后,才说道:“但,我知道宵礼他,是没有办法再爱上别人了,这么多年,如果还能动心,早就动了,何必还等到今时今日。“ “既然??你也放不下,何不就成全了他。“林遇深低声道。“站在男人的角度,能跟心爱的人多相处一天都是好的,你总不希望,余生陈宵礼回忆起关于你的画面,除了痛苦煎熬,竟然无一丝欢愉,这是不是更残忍一些?“ 沈以晴半天都没有说话,她想要回忆一下陈宵礼的眼眸,却看到的都是沉痛和隐忍。 那么多年,她竟然也已经忘记了,当初那个眼睛里都带着亮光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模样。 林遇深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 究竟做什么样的选择,终究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谁也没有办法左右另一个人的人生。 沈以晴一直都是沉默着的,眼神几番闪烁,不知道究竟是听到了多少,纠葛了十多年的事情,并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可以破除的。 林遇深直到她需要时间。 “还有一件事情??我,明天就要离开四方城了,今天是来跟小姨道个别的。“ 沈以晴抬起头看他。 此刻的林遇深眼睛里是带着暖意和笑容的,他说:“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我该去??找她了,怕去晚了,她再跟别人跑了。“ 后半句话是促狭的玩笑,却带着不着痕迹的爱意。 这是沈以晴多年来,见他最放松的时刻,也是笑的最由心的时刻。 陷入爱中的人,身上是会发光的,那是温暖。 林遇深走出病房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陈宵礼,他还穿着刚才的那一身衣服,并没有换下来。 显然是一直在听墙角。 四目相对,两人默契的走到了一旁,在距离并放一段距离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林遇深:“都听到了?“ 陈宵礼:“就在你出来的那一秒,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该给你一拳。“ 林遇深笑了下,“怎么没动手?“ 陈宵礼嘴上叼了根烟,却没有点燃,“懒得动手。“ 林遇深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对她,还有??多保重。“这是他离开前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陈宵礼大刺咧咧的站在那里,耸了下肩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别忘记到时候请我喝杯喜酒。“ 林遇深笑声说了句“好。“ 离开的时候,陈宵礼捏紧了手中的烟,闭了闭眼睛,还是问了句:“她??是得了什么病?“ 林遇深顿下脚步:“家族遗传的病史,不治之症。“ 陈宵礼朝着病房走去了,只说了句“多谢。“ 林遇深扯了下唇角,也离开了。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32章:那个……我现在帮你脱裤子?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从医院出来,林遇深去了一趟方圆十里,孙经理;“老板,真的决定要走了?“ 林遇深没有多说,他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进行太长时间的走动,抚慰性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辛苦你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即使知道,他只是彻底转战幕后,不是真的退出自己创造的商业王国,但孙经理还是觉得有些意难平。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可以正好看到下面的红枫大道,但由于是初春,它最美好的季节还没有来临,只有零星的嫩芽绽开。 “林爸爸,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朝朗尚还带着稚嫩的嗓音问道。 郑菲菲几乎断送了林遇深半条命,但稚子无辜,加上朝朗的父亲对林遇深有恩,在郑菲菲出事以后,林遇深便让人将朝朗送去了欧洲,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或许是亲人不在身边的缘故。朝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电话来询问。 只是林遇深每次跟他通话的时间都不长,说不两句就会挂断了电话。 再加上这一次他马上要去机场,通话的时间就更短了,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这次电话那头朝朗的异样。 小镇很是静谧,虽然刚刚春暖,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李十安怕冷所以穿的还很厚,毛衣呢子大衣都还紧紧的裹在身上,及腰的长发的随意的拢了下半散着放到了脑后,手中提着个喷壶。阳光下正在给花浇水。 不久之前她细心呵护的花草被纪亦舟差点毁于一旦,着实让她心疼了好久,以至于几天都没有给纪亦舟好脸色看。 少年那些天可以说是每天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丝毫不敢猖狂,但这两天李十安稍微给了他点阳光,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当花店的老板前来找她的时候,少年二话不说竟然就要把人给轰走。 刘洋知道少年是李十安的弟弟,倒也不会真的跟他计较,只当是姐弟两人相依为命,做弟弟的对靠近姐姐的男人都比较防备。 “亦舟。我这是来给你姐姐送花的,没有恶意。“刘洋解释道。 纪亦舟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脑袋灵光的很,手中摆弄着刚摘的狗尾巴草摇啊晃的,“送花?我们家还能少得了那几朵花?我该诉你,我姐姐有主了,你哪边凉快赶紧去哪里,别逼我放g??猫咬你。“ 说着弯腰抱起地上的小奶猫,举起了它的小猫爪。 团子倒也听话,眼睛转了下后,“喵呜“了一声,但显然不具有什么恐吓的力量。 刘洋看着拦在跟前的少年,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亦舟这是我跟你姐姐的事情,你还是??“ “呦呵,听不懂中国话是不是?我警告你离我姐远一点,听懂了没?“ 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的三流货色,怎么配得上李十安。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林遇深那个老男人说他今天要来,这要是看见自己没有把人给拦下,保不齐做出什么蔫坏的事情来。 刘洋原本是不跟他一般见识的,但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性,被他这么粗鲁的轰赶,脸色也有些不好。 李十安听到动静的时候,刘洋已经被气走了。 李十安看着刘洋气哄哄的模样,皱了下眉头,“纪亦舟,你又干什么了?“ 被点名的纪亦舟顿时脊背一僵,随即抱着团子转过了头,漫不经心道:“没,我这不是在陪团子玩吗,是吧团子?“ 团子给他的反应是,撅了个屁股对着他,无声的拒绝。 纪亦舟:“??“白疼你了。 李十安却没有被他轻易的糊弄过去,“刘洋是怎么回事?你又跟人家说了什么?“ 纪亦舟摸了摸鼻子,“没说什么啊,我能说些什么,就是邻里街坊的偶尔来交流一下感情什么的。“ 李十安狐疑:“你跟他交流感情?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热情好客了?“ 纪亦舟抱着团子往里面走,“大概就是??刚刚啊。“ 每次遇到他不想要回答的问题,总是三言两语就往别处扯,李十安早已经见怪不怪。 下午时分,纪亦舟跑出去跟人打球了,李十安在他走后才想起来,忘记跟他说下午要出去一趟买点米面回来。 这下只能自己去了。 她力气小,所以买的米面都是小袋包装的,但即使是这样,走了一段路后,也累的不行。 想要将东西放下,暂时歇歇腿脚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硬质的皮鞋,接着一双大掌就伸了过来,将她手中的东西提走了。 李十安狐疑的抬起头,四目相对的刹那,眼底都是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半月的时间,再相见,林遇深竟然有种时光荏苒的错觉。 他说:“来看看你。“ 李十安半晌这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然后余光就看到了他直立起来的腿,以及??身侧的拐杖,“你的腿??能站起来了?“ 林遇深笑了下:“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 之后两人就沉默了下。 从亲密无间的恋人到势成水火的仇敌,再到如今的沉默,好像也就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直到,林遇深忽然在她面前蹲下了身。 李十安后退了一步:“你这个干什么?“ 他说:“背你回去。“ 旁边有路人经过,看到这一幕轻笑了一声,眼中带着羡慕。 李十安面色红了一下,在旁人注目的目光中,伸手戳了下他,不自然道:“你赶快起来。像什么样子。“ 这段时间她跟纪亦舟待得久了,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管教的姿态。 林遇深倒也没有让她为难:“跟你一起回家,嗯?“ 李十安瞥开视线:“不行。“ “但是??我没有地方住。“他轻声说。 李十安指了指后方的位置:“沿着这条街直走,右拐,哪里有家旅店。“ 这种地方想要星级的酒店有些不太现实,但是价额实惠的旅店还是有不少的。 林老板:“住不习惯。“ 李十安看了他一眼,“既然住不习惯,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安安,你觉得我大老远的来这种地方,是为了什么?“ 这种问题,回答与不回答都不是良策,她索性就保持了沉默,低着头慢慢的朝着远处走了。 林遇深几步便跟了上去,他虽然腿脚没有完全恢复好,但胜在腿长,没两步就跟上了。 纪亦舟打球回来的路上,看到并肩走过来的两人,眉头扬了一下,动作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他拍着球,乘着夕阳懒洋洋的走过来,刚想要促狭的说上句什么。 就看到林遇深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纪亦舟莫名的就咽了下口水,将球抱在身前,有种自我保护的意思。 李十安没有注意两人之间的眼神变换,因为东西都在林遇深的手上提着,她进到小院里,就抱起了懒洋洋躺在外面晒太阳的团子。 团子在她的胸口拱了下,眯着蒙蒙的眼眸,“喵呜“了一声,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上了眼睛。 李十安看着它呆萌萌的模样。笑了下,心情很好的给她撸毛。 林遇深看着一人一猫和谐相处的画面,将东西放下,然后眼神示意纪亦舟跟他出去。 李十安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早已经不见了身影,她眼神搜索了一下没有什么收获,但也没有放到心上。 半个多小时以后,两人回来了,纪亦舟跟只霜打的茄子一样,可怜巴巴的走到李十安的面前,眼巴巴的瞅着他,想要告状却又不敢。 李十安正在淘米,陡然看到他这副模样,楞了一下,“你这是??被人欺负了?“ 纪亦舟巴巴的就想要点头,但是伸手传来的脚步声,又让他把刚刚张开的嘴巴被死死的闭上了。 李十安看了眼走过来的林遇深,“你,欺负他了?“ 林老板将拐杖放到一旁,挽起袖子。朝她走了过来,自然的接过她拿着的米,“没有,我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我来吧,你去休息。“ 纪亦舟看着他人模狗样的假样,真想拽着李十安大声的说:“你别被他给骗了,他这个人一肚子的坏水,在你面前装的绅士雅致,就是想睡你??“ 但是这些话,他就算是在心里吐槽一万遍,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口。 刚才这个老男人还在威胁他:要把他送到中东去挖石油。 他们怎么说,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竟然能说出这么惨无人道的话来,简直丧尽天良。 而此时被他吐槽为“丧尽天良“的某人,正端方的不能再端方的熟练的做着饭。 被李十安的黑暗料理折磨了不短时间的纪亦舟,即使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真香。 当饭菜上桌,林遇深将盛好的米饭放到了李十安的手边,每样菜都往她的碗里夹了点,“尝尝。“ 而同样期待着坐到餐桌旁的纪亦舟,看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画面,狠狠的静止了一下:“我的呢?“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林遇深轻飘飘的朝他看了一眼,“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去盛?“ 纪亦舟:“??“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恶狠狠的瞪着他。 偏偏人家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剥了只虾放到了李十安的碗里,这才朝他瞥了一眼,“不饿?“ 纪亦舟狠狠的抿了下唇,气愤着自己去盛饭了。 李十安看着少年气呼呼的模样,低声说了句:“还说你没欺负他。“ 林遇深剥虾的动作一顿,附和道:“那次不会了。“ 这么轻易认错的态度,倒是让李十安一时之间不好说些什么了。 去而复返的纪亦舟大快朵颐的咬着嘴里的饭,时不时的在心里吐槽一下假模假样的林老板,他就没见比林遇深还奸诈的人。 三个人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忽然雷鸣大作,“哗啦“一下就下起了雨。 这场雨突然得很,丝毫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李十安顿了一下,然后蓦然站起了身,“我的花。“ 说着就冲了出去。 林遇深看着她跑出去的动作顿了一下,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正在搬花的李十安看到他来了,皱了下眉头,“你出来干什么,你的腿还没好,复发了怎么办?“ 听到她在这种时刻还不忘记关心他的腿,林遇深笑了下,“没事,再不救你的花,待会儿都要被淹死了。“ 她有多宝贝自己的那些花,林遇深是知道的。 李十安闻言果然不再多说什么奋力的抢救自己那些花花草草。 纪亦舟见此,也参与了进来,三人同心协力,十来分钟的功夫就结束了战斗。 但同时??也都淋成了落汤鸡,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小楼里有两个浴室,一个公用的浴室平时都是纪亦舟在用,李十安住的卧室里有一个小浴室。 “去冲个澡,我去给你们煮点姜汤,洗完以后再去去寒。“ 李十安迟疑了一下,“你的腿??还是你先去吧,我待会儿再去。“ 结果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就被林遇深推上了楼,“你先去,别耽误时间,我没事。“ 在他的坚持下,李十安只好先上了楼。 林遇深回头的时候,发现纪亦舟还在,刚想要开口,少年就神情不自然的傲娇道:“你看我什么,我身体健康的很,你现在还是病佬呢,别说我不照顾病人,就先让给你好了。“ 谁让他是新世纪的五好青年呢。 “废话真多,抓紧去。“说着自己走进了厨房,开始煮姜汤。 见自己被忽视,少年“哼“了一声,“不识好人心。“不去算拉倒,他去。 在两人都去了浴室以后,站在厨房里的男人,切姜片的手一顿,膝盖处传来又涨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的拧了下眉头。 他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不能站立太久,不能做大规模的运动,同样的??也不能在这种季节淋雨。 纪亦舟冲得非常快,一身水汽的踩着拖鞋出来,仰着面颊傲娇道:“你去吧,我洗好了,姜汤我给你看着??你也别太感动,我就是没什么事情干。“ 说完,还悄咪咪的瞥了眼厨房里的男人。 林遇深闻言勾了下削薄的唇,“嗯。“ 纪亦舟皱眉:嗯,嗯是几个意思? 他说不让他感动,他还就真的不感动了? 林遇深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他小孩子的心思,他的膝盖有些软,像是不能支撑多久的模样,便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向了浴室的方向,好在独立的浴室是在一楼,他不用再上楼。 纪亦舟不经意瞥到他不自然的动作后,狐疑了一下。 是不是跟来的时候走路的姿势不太一样?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李十安也快速冲好后下楼了,看到是他在厨房里,就知道林遇深已经去洗澡了。微微放下了心来。 但没用多久的时间,“砰“浴室的方向响起了医生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两人同时脸色大变,李十安率先过去,纪亦舟先关了火,这才跟了上去。 浴室的门关着,李十安的手放在把手上以后,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就这么进去,“林遇深。你怎么样了?出什么事情了?“ 倒在地上的林遇深,身上还穿着衬衫和裤子,花洒里的水打在身上,他想要起身,尝试以后,却没能成功。 听到李十安的声音,他顿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没事。“ 纪亦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就推开了门,“什么没事。你当我们是聋了?“ 推开门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坐在地上,左腿耷拉在地上的林遇深。 李十安自然也看到了,见他身上还穿着衣服,沉默了一下上前把花洒给关了,“你的腿??是不是复发了?“ 林遇深顿了下:“没什么事情,就是一时没站稳。“ 李十安没有说话,伸手在他的左腿上按了一下。 林遇深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十安看着他,没来由的就上了脾气:“还没事?既然不舒服怎么一开始不说?你还逞什么强,等真的坐上轮椅再也站不起来了,你就高兴了?!“ 对于她突然的火气,纪亦舟默默的摸了下鼻子,识趣的出去了。 他觉得此情此景还是厨房里熬姜汤比较适合他。 林遇深伸出手,想要拉她,“别生气,没什么事情。“ 李十安挥手打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林老板顿了下,然后笑道:“要不,你先扶我起来?地上凉,有些不舒服。“ 李十安瞪他:“你现在知道不舒服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她越是凶,林遇深嘴角的弧度就越大:“关心我?“ “你是死是活跟我有??“ 林遇深按着她的后颈,用力的吻了上去。 然后在她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适时的放开了手。 厨房内喝姜汤的纪亦舟咧了下嘴,“真辣??“ 然后就开始思索着自己要不要盛两碗姜汤送过去的时候,然后就听到李十安的一阵呼唤:“纪亦舟,过来给他换下衣服。“ 纪亦舟闻声走了进去,李十安出来了。 然后少年就看到了林老板面颊上像极了巴掌印的东西,眼睛里尽是好奇。 林遇深锐利的眉眼眯了一下,“好看吗?“ 纪亦舟咽了下口水,到底是没有胆量点下头。摸了下后脑勺,“那个??我现在帮你脱裤子?“ 少年想,腿受伤了应该也就是裤子没有办法脱,衬衫什么的,自己动手就行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林老板周身的空气好像都凝滞了,“出去。“ 纪亦舟:“可是安姐姐说??“ 林遇深:“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切“纪亦舟想,不脱就不脱,弄得跟他多想伺候人似的,于是转身就要走。 却被林遇深叫住了:“把我的拐杖拿过来。“ 拐杖在浴室门口的位置。 在纪亦舟出去以后。林遇深摸了下唇角的位置,扇一巴掌一个吻,下手倒是一点都不含糊,心狠的很。 客厅内的李十安见他出来了,问了句:“他呢?“ 纪亦舟喝下了半碗姜汤:“换衣服呢,不让我碰,我就出来了。“ 李十安拧了下眉头,他刚才那样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自己换衣服? 纪亦舟瞥了她一眼,正好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于是轻咳了一声说道:“??他不让我给他脱裤子,但是如果换成是你,我觉得他倒是会乐意的很。“ 话没说完,就收到了李十安警告的目光。 纪亦舟觉得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欺负他? 不行,他不干了,他要离、家、出、走! “轰隆隆“,此时外面忽然响了阵雷声,打住了他的脚步。 少年对自己说:算了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夜深了,他还是去睡觉吧。 林遇深拄着拐杖出来的时候,李十安正在喝姜汤,听见脚步声瞥了他一眼,就又收回了视线。 “安安。“林遇深坐在沙发上似叹息似难受的喊了一声,“帮我涂下药,嗯?“ 李十安喝姜汤的手顿了下,闷声道;“我不会。“ 林遇深笑了下:“我教你,很简单。“似乎是怕她会不答应,又说了句:“医生说,在彻底康复之前,每天都要涂药进行按摩,这样才能尽快好起来,我现在没力气。“ 李十安:“既然没康复,你乱跑什么?“ 这一次他没说话,就是那么眸色深深的看着她,里面的含义不言而明。 最终,还是李十安心软了。 她告诉自己,就这一次,看到他帮自己搬花才复发的份上,仅此而已。 窗外雨声哗哗,屋檐下的花花草草沾染上了雨珠,在风中微微的摇曳着。 屋内,李十安半蹲在沙发前,将他的裤腿挽上去,药水在掌心摩擦生热后,开始在他的腿上细细的按摩着。 她的手很软,很热,在他的腿上流连,林遇深的呼吸不自觉的就加重了。 掌心按压着他膝盖的位置,酸痒疼的滋味刺激着林遇深的神经,削薄的唇角溢出一声。 “很疼?“李十安听到后问道。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33章:我脾气不好,不喜欢有人觊觎她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她的手很软,很热,在他的腿上流连,林遇深的呼吸不自觉的就加重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掌心按压着他膝盖的位置,酸痒疼的滋味刺激着林遇深的神经,削薄的唇角溢出一声低吟。 “很疼?“李十安听到后问道, 结果抬头的时候,不期然的就撞见了他眼底的深黑。 手下的动作为之一顿。 林遇深觉察到她微怔的动作,敛下了眉眼,骨骼分明的大掌慢慢的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李十安蓦然就收回了手,“药涂好了,既然外面下了雨,你可以先去亦舟隔壁的房间住。“说完,她便站起了身。 在李十安走后,卧室内趴在门上观察动静的纪亦舟同学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轻咳一声,“啧啧“的感慨道:“林大老板,这是吃了闭门羹啊。“ 林遇深收敛起了神情。深邃的眸眼朝他瞥了过来。 纪亦舟每次对上他没有什么情绪涌动的黑渗渗的眼眸,莫名的就会觉得后背发凉。 但每次见到他吃瘪,就忍不住内心的小激动想要上前嘲弄两句。 虽然每一次??都不能讨到什么好处,但就是那么乐此不疲的在死亡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林遇深将挽起的裤腿放下,“去休息。“ 纪亦舟摸了下自己的鼻梁,“你住在哪里?“ “隔壁。“林遇深撑着拐杖站起身,但因为腿脚不方便的缘故,细微的踉跄了一下。 纪亦舟看到后,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去扶他。 林遇深站稳。朝他轻瞥了一眼。 少年掩饰性的咳嗽一声,一副“我什么也没做“的模样。 夜半时分,躺在床上的林遇深觉得身上有些发热,喉咙很干,眼皮很沉想要睁开都不行。 模糊的意识苦笑了一声:什么时候体弱到这种程度,淋个雨,竟然都会生病了。 次日清晨,李十安打着秀气的呵欠下楼,纪亦舟也正好打开了房门。两人对视了一眼,少年懒洋洋的跟她道了声早安,就去了洗手间洗漱。 等到早餐都上桌了,却还没有见林遇深有任何的动静。 纪亦舟狐疑的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外面放着的行李箱,确定他不是没有打招呼就离开后,胡乱的猜测道:“难道是水土不服,或者是倒时差?“ 李十安横了他一眼:“你看看去。“ 纪亦舟咬了口面包,慢吞吞踩着拖鞋起身。 “咚咚咚“房门连敲了数下都没有什么动静,纪亦舟狐疑着直接将门给推开了,然后就看到了床上,一动不动的林遇深。 “谁这么死?“他小声的嘀咕一声,然后上前,想要晃他的手臂。 结果触碰到他滚烫的体温,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下:“这温度是要煮红薯啊。“ 正在狐疑着怎么叫个人连点动静都没有李十安也走了过来。 纪亦舟听到她的脚步声,又咬了一口面包,说道:“高烧,我估摸着这个温度,再烧个一两天,差不多就可以把脑子给烧坏了。“ 李十安伸手摸了下,温度果然不低,抬腿踢了踢纪亦舟的脚:“别吃了,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 纪亦舟抿了下唇,“把医生叫过来不就行了,送去医院多麻烦。“ 李十安瞪他一眼:“你以为这里是四方城?上哪去请医生?你有本事把医生叫过来?“ 纪亦舟一噎,有些哑然,但是看到面色潮红的林遇深后,就有了主意,从他的外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说:“我请不来,但他可以啊,堂堂的林大老板,找个医生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李十安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算是默认了。 但紧接着,前一秒还自叹聪明的少年,就遇到了瓶颈,“那个??他手机密码多少?“ 李十安:“我怎么知道,直接指纹解锁活着面部识别不就行了。“ 纪亦舟闻言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一时之间竟然脑袋秀逗了,对啊,现在谁的手机不是不是面部识别或者指纹识别的。 要怪就怪林老板的手机太过有欺骗性,一打开直接跳出来的就是让输密码的页面。 但?? “还是不行?“ 一分钟过去了,十根手指头都试完了,手机因为错误太多次给锁屏了,还没有打开。 纪亦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说:“这都什么年头了,还真有人只设密码别的开锁方式都没有的?还是说老男人的爱好就是这么奇特。“ 李十安顿了一下,将手机拿了过来,然后输入了一串数字。 就那么?? 解开了。 纪亦舟瞠目结舌,“你知道密码?“ 这不是折腾人吗?知道密码还让他这一通的忙活。 李十安抿了下唇,没说话。 这个年龄的少年心思活泛的很,当即就觉察出了偶像剧里狗血的老掉牙的桥段,“??你别告诉我,他的手机密码是你的生日。“ 所以??才这么轻易就给解锁了。 李十安还是沉默。 纪亦舟同学觉得一大盆狗血朝自己泼了过来。 最后,纪亦舟拨通了通讯录里署名医生的电话,对方让他复述了一下林遇深目前的情况,然后联系了小镇内曾经在自己手下做过帮手如今自己回家乡发展的学生。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对方就赶到了,给林遇深挂上了吊针。 “??老师说是腿疾复发引起的高烧,这段时间要清淡饮食,心情舒缓??“年轻的医生一般正经的复述着老师的嘱托,一个字都没敢遗漏。 李十安静静的听着。纪亦舟却摸起了自己的下巴。 他怎么有种?? 自己被算计了的感觉? 垂眸看向病床上的男人,有看了眼一旁的李十安,电光火石间就把事情给想通了。 就在他想要开口给李十安说些什么的时候,床上的林遇深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眸里尽是警告。 纪亦舟撇了下嘴:对他倒是凶得很,有本事换个人。 李十安转身去送了医生,房间内只剩下纪亦舟和林遇深。 少年啧啧感慨,“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大老板吧,用苦肉计欺骗一个女人,你也不怕传出去丢人。“ 因为发烧的原因,林遇深的嗓音有些哑,“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纪亦舟:“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老底泄出去?“这个时候还不赶紧巴结巴结他。 林遇深对此只是轻飘飘的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纪亦舟见他无视自己,狠狠的抿了下唇“哼“。 李十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年怒视着林遇深的画面:“怎么了?“ 纪亦舟指着床上的人,怒道:“他??“ 林遇深睁开了眼睛。 纪亦舟:“??他醒了。“ 李十安狐疑,“醒了就醒了,你怎么这么生气?“ 纪亦舟:“??“有苦难言,迫于淫威。 林遇深因为腿疾复发的原因,就那么在小楼住了下来,到底是因为帮忙弄成这样的,李十安也不好赶人走。 纪亦舟同学由此就陷入了每天都气鼓鼓的状态中,不因为别的,单单就是因为?? 林遇深用苦肉计留下来也就算了,每天就会磋磨他,使唤他来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外面太阳大,去把她喊回来。“ 磕着瓜子的纪亦舟回了一句:“她要照顾那些花花草草。不会进来的。“ 林老板骨骼分明的手指敲了一下桌面:“别吃了,你去。“ 纪亦舟瞪大了眼:“外面太阳大,我出去就没太阳了吗?“ 对此,林老板说:“??你一个男孩儿,晒点太阳怎么了?“ 纪亦舟咬牙:“我呵呵你一脸血。“ 林老板冷眸微眯,“去还是不去?“ 纪亦舟:“你就不怕我把你演苦肉计留下的事情被你捅出去?“有把柄在他手上,还那么嚣张。 “你可以说出去,试一试。“林遇深淡淡道。 纪亦舟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哼,老男人,活该追不到老婆。 纪亦舟出去了,悄咪咪的走到李十安面前,趁着帮她浇水的功夫,小声道:“安姐姐,我觉得一个女人,如果她太容易被得到,男人一定不会珍惜,你说对吗?“ 对于少年忽然来的感概,李十安有些莫名奇妙:“怎么忽然说这个?“ 纪亦舟佯装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就是刚刚在往上看了一篇报道,说是一个女人太容易就接受了一个男人的示爱,结果结了婚以后,那个男人对她一点都不好,动不动就对她使用冷暴力不说,还出轨了,你说这种人,真是啧啧啧??“ “所以我觉得,这个女人当初就不该答应的那么爽快,这男人都是贱骨头,没追到你之前都是千好万好的,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给你摘下来,这一但得到以后,肯定马上就翻脸了??“他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说道:“尤其是,这心眼多的男人,你说他们都能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想要跟女人耍个心眼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说不定啊,这被骗了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 李十安轻笑一声:“你这话说的都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这是什么毛病,看一篇报道,这是准备直接写一片读后感出来?“ 少年轻咳一声,意味深长道:“这虽然是一篇报道,但是透过这冰山一角说不定就能了解到整座冰山啊,这男人的本性都大差不??“纪亦舟看到拄着拐杖走过来的男人,顿时一噎,话语转变的很快:“我的意思是说啊,今天的太阳啊是真的有点大,你还是先回屋里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我一定把你的花花草草都照顾的好好的。“ 这两天对于少年时不时的前言不搭后语,李十安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看了眼身后过来的男人,“你又欺负他了?“ 正在浇水的纪亦舟内心里疯狂的猛点头。 林遇深温和的笑了下:“怎么会,我从来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纪亦舟咬牙:这说的是人话吗?刚才还用冷暴力威慑他的人是谁?是谁? 李十安狐疑:“真的?“ 林遇深笑容不变:“你可以自己问问他。“ 李十安将视线移到了纪亦舟的身上。 少年恨不能将银牙给咬碎了,但是:“没有。“强颜欢笑。 对于这个回答,林老板表示很满意,“今天太阳大,亦舟既然愿意代劳,你还是先进屋吧,我给你榨了果汁。“ 傍晚的时候,三人吃完了饭,在小镇里惬意的散着步。 李十安看了眼拄着拐杖的林遇深:“如果不能走,你还是别勉强了,我跟亦舟就是随便出来走走。“ 林遇深:“你忘记了,医生说适当的锻炼有助于恢复。“ 纪亦舟闻言,轻嗤了一声:医生怎么说,还不是看你的心情来。 谁能有你林老板有本事,就算是发着高烧都能把后面的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连医生那边视线都打好了招呼,什么以前做过助手的学生回家乡工作,还真是巧合的很啊,正好是小镇的医生。 这种谎话也就拿来骗骗女人。 “十安,好巧,是来看花的吗?“ 三人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花店旁,原本谁也没有注意,但是花店老板刘洋的一句话,就将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小镇就这一家花店,所以李十安来了以后算是经常光顾的常客。 一开二去的就熟络了起来,每当花店里进新的时候,刘洋都会告诉她一声。 “今天下午刚到的,原本我看天黑了,还想等着明天亲自给你送两盆过去呢。“刘洋和善的笑道。 听他这么说,李十安倒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路过,明天还要人家多跑一趟,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进来看看。 她进去了,纪亦舟和林遇深自然也要跟上去。 刘洋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林遇深,但是当他也跟着进来后,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刘洋对上林老板漆黑摄人的眸子,心里就有些打鼓,“十安,这位是??“ 李十安张了张嘴,还在想怎么介绍林遇深的时候,林老板就自己开口了:“林遇深,初次见面,听说刘老板对安安很是照顾,这是林老板送给安安的花钱,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再补。“ 说着就递上了一张卡:“里面有五万块钱,没有密码。“ 纪亦舟在旁边看着他这一通的操作,暗自咋舌:高手高手,高高手啊,这是。 刘洋推拒了一下:“林先生你收回去吧,这钱我不能拿,我送给十安的花不值那么多钱,“ 林遇深闻言,寡淡的笑了下:“没关系,一点小钱而已。多了就多了,平日里安安买个包也不止这个价位。“ 下马威来的猝不及防,让刘洋连话都没有办法接。 无声的就宣示了自己的所有权,也让刘洋清楚的明白了自己和李十安之间的差距。 一时之间刘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李十安见此拧了拧眉头,她对刘洋自然是没什么意思,但不管怎么样刘洋这个人还不错,待人也热情,她并不想要弄到日后见面尴尬的局面:“林遇深,你这是干什么?“ 她说这话或许只是想要缓解刘洋的尴尬。但是在林遇深听来,就带着几分维护的意思了。 原本只是想要对方知难而退的林老板,这次倒是好好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 长得倒还算是周正,但也只是周正而已,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我替你把人情还了,你不高兴?“林老板磨搓着指关节的位置,问道。 李十安拧了下眉头,“我的事情??“ “安姐姐。“纪亦舟觉察到事情的苗头不对,连忙喊了一声。 但是在李十安看过来的时候。眼神询问什么事情的时候,少年卡了壳,然后在林遇深看向他肚子的时候,马上机敏的握住了自己的肚子,说道:“我,我肚子疼。“ 李十安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纪亦舟扶着她的手:“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李十安看他眉头紧皱的模样,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匆匆扶着他就往回走。 但是林遇深却没有跟上来,而是留在了花店里,他在店里巡视了一圈,因为常年身居高位身在自带旁人无法企及的威慑力,单只是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就像是来巡查的领导。 他挑中了一盆花,没有询问价格,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了一沓钱,看也没看的放到了柜台上:“这盆安安应该会喜欢。“ 刘洋看着他的举动,自然也猜到了这个男人做出这番举动的目的,生硬道:“这盆花,不值这么多钱。“ 他从中抽了一张,剩下的递给了他。 林遇深却没有接,眸色深沉如夜:“她的品味就配得上这些钱。“ 刘洋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遇深轻笑了下,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没什么意思,这段时间多亏了刘老板的照顾。安安无聊的时候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是我前段时间工作忙没有来得及陪她。“ 刘洋;“你跟十安是什么关系?“ 林遇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她跟我闹了些脾气跑来散散心,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刘洋却没有直接上当:“我记得十安说过她没有男朋友。“ 林遇深:“她的确是没有男朋友,但已经有了未婚夫。“他顿了下,淡淡补充道:“而我脾气不好,不喜欢有人觊觎她。“ 刘洋被他眼神里的冷意摄住,不自觉的就后退了一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收银台前还留着那张银行卡,他的手上还捏着那几张钞票。 小镇向来民风淳朴的宁静,倒是从来不缺少前来游玩的人,但是这么直白不讳的展现自己的财大气粗,刘洋还是第一次见到。 林遇深回来的时候,纪亦舟正靠在沙发上嗑瓜子,听见脚步声瞥了他一眼:“事情办完了?“ 林遇深微一点头,“她呢?“ 纪亦舟:“给团子喂食呢。“ 林遇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肚子不疼了?“ 纪亦舟白了他一眼,“疼,怎么不疼,疼的要死。“ 林遇深轻笑了一声,“刚才的事情??还没有给你说声感谢。“ 纪亦舟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他压榨习惯了,陡然被他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竟然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让他情不自禁的就打了个冷颤。 “不过我跟你说真的,你这做生意的手段一流,怎么在安姐姐面前这么白痴?你在她面前都??“在林老板冷眼注视下,纪亦舟刚刚升起的气焰有些怂,咽了下口水,这才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想追求她,怎么样也要装的像是个好人吧。“ 林遇深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我不像是个好人?“ 纪亦舟抿了下唇,“真的要我说实话吗?“ 林老板的脸色有些沉。 纪亦舟再次咽了下口水,小声替自己辩解道:“我这可是为你好,你爱听不听。“ “继续。“ 纪亦舟:“嗯?“ 林遇深:“需要我再给你翻译一遍?“ 纪亦舟摇头,不用,真的不用。 “??女人都心软,你看你那个苦肉计用的不就挺好的。“纪亦舟摸着下颌,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看着林遇深的脸,说:“你看你这张脸长得也不错,应该有不少女人挺喜欢的,你就不知道好好利用一下子?“ “这病弱美男什么的,分分钟戳爆女人的保护欲。“纪亦舟是越说越来劲儿,伸手就准备揽上林遇深的肩膀,然后把自己想到的办法倾囊相授。 “手,放下去。“一道冷声将他的忘乎所以打破了。 纪亦舟只好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找个机会装个病什么的,你应该手到擒来吧??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个??“ 林遇深剑眉一拧:“跟谁学的?你上学就是去学这些去了?“ 纪亦舟一哽,在他的注视下,暗戳戳的嘟囔道:“我怀疑你这是利用完我就扔,典型的拔*无情。“ 林老板丢给他一张卡:“明天晚上别回来了。“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34章:手臂撑在她的椅子后面:“安安,醉了吗?”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林老板丢给他一张卡:“明天晚上别回来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纪亦舟:“你想做什??当我没有问。“ 次日清晨一大早,纪亦舟同学就被打包送走了,那个时候,他都还没有睡醒。 晕晕乎乎的上了车以后,问了下目的地,就又睡了过去。 等到了酒店,他照旧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好像怎么都睡不醒的模样。 就这么直接睡到了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这才算睁开了眼睛,等看了眼时间后,怒火冲冲的就给林遇深打去了电话。 但是一通两通打过去,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半晌纪亦舟这才反应过来,低骂了一句:“无耻!“ 他一定是把他给拉黑了。 这个老男人真不是东西! 他才不信自己无缘无故会直接睡到这个时候!! 难怪昨天晚上一反常态的给他送了杯牛奶,那牛奶里没有加点别的东西,他都可以跟他姓! 然而不管他这边如何被气的暴跳如雷,小楼内都是一片的安然静谧透着温馨浪漫。 林遇深自然做不出纪亦舟口中什么“病弱美男“的姿态,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错的方向。 没有了纪亦舟这个曾光瓦亮的电灯泡,林老板做起事情来就得心应手的多。 初春的小镇比四方城的温度要高一些。 白衬衫黑色西装裤,足够映衬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过了三十岁的男人比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自然就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加之他常年身居高位,周身的气度和风华自然非一般人能比。 袖口挽至小臂处,摆脱了拐杖的束缚,昏黄灯光下,透着居家慵懒的魅力。 李十安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的画面,看着餐桌上点着的蜡烛和摆放着的鲜花红酒,眼神闪了闪。 “去洗手,可以吃饭了。“削薄的唇角慢慢的扬起。浅笑说道。 李十安点了下头,洗完手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替她拉开了椅子。 修长的手指晃动着红酒,他与其说是在醒酒倒不如说是在表演,动作一气呵成流畅的漂亮。 “你今天这是??摆鸿门宴?“李十安没有忍住,直接问出了口。 他没有回答,只是问:“敢吃吗?“ 李十安:“激将法?“ 林遇深给她倒了杯红酒,放在鼻翼下轻轻的嗅了嗅,“尝尝?味道应该还不错。“ 曾经的李小姐有个小癖好,就是喜欢收集红酒。红酒和美人都是越品越让人沉醉的存在。 她的酒虫被勾起,端起来微抿了一口,眼睛顿时就亮了一下。 林遇深知道,她这是喜欢了。 他让人送来的红酒,后劲很足,李十安又有段时间没有饮酒,很快就有了微醺的醉意。 林遇深自然而然的就做到了她的身边,手臂撑在她的椅子后面:“安安,醉了吗?“ 她伸手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掌,眼神迷蒙:“你别碰我,我清醒着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沈谨言你蔫坏的很??你死乞白脸的跑过来,不就是想??想睡我是不是?“ 早就过了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年岁,成年男女之间的相处,不谈爱,能谈的就是性。 林遇深的眼眸深黑,手指略过她侧脸上的碎发:“你真的知道?“ 如果真的知道,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胡话。 从他把纪亦舟送走,她就知道他要打的是什么主意。 经历了这么多以后,谁还能天真纯白的如同一张纸。 李十安轻笑着,半眯着迷蒙的眼眸,将身上V领的灰色宽松版毛衣向下拉了下,露出精致的锁骨。 “你今天弄这一出,不就是为的这个吗。“她说。 林遇深墨色如同黑夜般的剪瞳深了下,“故意气我?“ 他如果单纯的只是想要这些,挥挥手就有女人愿意前仆后继,何必在她这里伏低做小。 李十安抿了下唇,抱着红酒站起身,把衣领拉了上去,“不想要就算了。“ 跟他在这里打哑谜,她还不如去自己回房间去喝酒呢。 但是还没有走上两步,忽然身体一轻,竟然就那么被他直接公主抱起了,李十安没有任何的防备,发出一声惊呼。 “不要?没有不要的道理。“他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就朝着自己所住的客房走去。 如果不是这样的姿势他还不能支撑太久,他更愿意把她抱到她的房间里去。 李十安的意识有些不轻,只不过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女,说没有任何的需求都是假的,趁着酒意肆意发泄罢了。 “故意勾我,嗯?“ 鼻息相间的时候,他面颊上的汗珠落到了她的脖颈处。 李十安自然没有给他什么回答。 当欢纵过后,李十安已经睡了过去,林遇深却没有什么困意,靠在床上,摸到了桌边的烟,都已经抽出来了,却没有点燃。 侧眸看着身侧安然好眠的女人,好像还能听到,刚才他逼着她一遍遍喊他名字的模样。 当第二天,窗外的阳光偷偷的穿过窗帘的间隙洒射进来。 李十安的意识慢慢的苏醒,宿醉放纵的后果就是,头疼如绞,难受的很。 她秀气的眉毛不自觉的就拧在了一起。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指按在了她胀痛的太阳穴上,指腹有力而娴熟。 李十安睁开了眼睛,不期然的就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眸,他的微敞开的胸膛前,还留着她昨夜被激怒后留下的指甲印,记忆慢慢的回笼,李十安的眼神顿时就闪了下。 她的酒品??不是一向很好的吗? 昨夜的那个她,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吗? “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她脑袋一空,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 林遇深先是一愣,继而轻笑了下:“衣服?“ 李十安推开他的手,自己就想要坐起身,结果发现?? 他身上好歹还穿着衣服,她??根本不着寸缕。 于是,“唰“的一下子就盖上了被子,闷声道:“我的衣服呢?“ 林遇深嘴角的弧度不变。“我去楼上给你拿。“ 当李十安穿好了衣服以后,林遇深也重新换了件衬衫扣上。 李十安这才转过了身,“昨天的事情就当做??“ 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林遇深身上就裹上了一层寒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替她说出了后半句话。 李十安略略扬眉,“林老板何必做出吃亏的模样,不过就是成年男女相互慰藉了一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昨天又是烛光晚餐,又是红酒玫瑰,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 既然如此,她都没说什么,他干什么一副被强了的模样? “相互慰藉?“林遇深重复。 李十安笑:“不然呢?“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数秒,“有需求?这方面。“ 李十安:“??“ 话题的趋势,拐的有些快,李十安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说话,他就继续问:“昨晚我的技术,满意吗?“ 李十安:“??“ 林遇深走向她,手指捏起她精致的下巴:“怎么不说话,嗯?“尾音拖的很长。 李十安看着他:“你想听什么?很好,一般般,有待加强?“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气,就是想要激怒他。 “如果这个问题,你不能回答,我们可以再体会一次。“论起耍流氓,女人天生不怎么占优势。 李十安打掉他的手,抿唇。 林遇深也没有在意,只是道:“既然有需求,而且看你昨天晚上的反应,应该还比较满意,既然这样??不如。我们长期?毕竟,你去外面找,也找不见得能找到合拍的,不是么?“ “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合拍,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任哪个女人一早上醒来,听到这种话,约莫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为,没人敢碰你,除非,我也死了。“他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冷冽的话。 纪亦舟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明显的就觉得小楼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他狐疑的看了看李十安又看了看林遇深,最后在厨房里悄咪咪的跟在了林遇深的身后:“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不至于啊。 纪亦舟下一秒瞪大了眼睛,“难道是你硬上弓了?“说完以后,他当即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外面的动静,确定李十安不在,这才继续说道,“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你不会真的那么做了吧?“ 林遇深被他吵得心烦,“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捣乱,出去。“ 纪亦舟瘪了下嘴。“你也就冲我耍耍威风,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林老板的太阳穴当即就跳动了两下,怒气强制隐忍。 纪亦舟瞥见过,明智的选择了走人。 结果出来就看到了李十安,他挥手打了个招呼:“安姐姐早啊,睡的好吗?“ 李十安点了下头,“早。“ “安姐姐,你怎么好像有黑眼圈了?“纪亦舟诧异的问道。 李十安伸手摸了下眼睑的位置,“大概是昨天没睡好,没事。“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很,只有纪亦舟时不时的说上两句。 李十安没吃多久,就出去照顾她的那些花花草草了,小团子踩着歪歪扭扭的步伐蹭着她的脚踝,“喵呜喵呜“的撒着娇。 李十安伸手它抱在了怀里,手中拿着洒水壶浇水。 纪亦舟看到后,感慨一句:“人活得还不如只猫呢,是不是林大老板?“ 林遇深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纪亦舟摸了下鼻子,冷笑:嗬,就这死性子,能追到女朋友才怪,活该你单身,没情趣的老男人。 平静无波的小镇生活,就那么度过着。 林老板将一个合格的床上伴侣扮演的尽职尽责的,纪亦舟不少次起夜,都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顺便对着月亮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单身狗生活。 感慨完,就给了他一嘴巴子:呸,什么单身狗,他这怎么算也都是单身贵族。 李十安离开四方城的时候,可是把纪亦舟留给她的全部财产都转给了他,纪家后继无人,其他的财产也陆陆续续的转到了他的手上。 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就从一个私生子成了人生赢家。 纪家人累积的财富,最后竟然阴差阳错的全部都到了他的手上,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疼??沈谨言,我好疼。“ 李十安忽然推搡着身上的男人,捂着肚子开始喊疼。 林遇深顿时脸色一变,“哪里疼?“ 李十安:“肚子,肚子好疼。“其实她也说不清楚是哪里疼,但就是很疼,疼的她冷汗都出来了。 “沈谨言,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林遇深也被她吓得够呛,连忙给两人套上了衣服以后,抱着她就往外走。 几个月过去,他的腿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也是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不然遭遇眼下的局面,他根本束手无策。 准备回房间的纪亦舟忽然听到李十安喊疼的声音,以及林遇深急匆匆抱着人跑出来的画面,整个人都是一顿,刚刚涌上来的睡意顷刻间就消失了。 “这是,怎么了?“ “亦舟,去开车,我们马上去最近的医院。“林遇深急急嘱咐一句。 纪亦舟马上去拿了车钥匙。 纪亦舟没有驾照,这车只能林遇深来开。 半个小时后,三人来到了医院。 李十安被第一时间送到了急诊室,但到了急诊室以后,李十安却觉得好像那股子疼痛感慢慢的就消失了。 但是在她开口之前,医生就已经笑着开了口,看向林遇深:“你是她丈夫?“ 林遇深顿了一下,看着躺着的李十安好像隐隐的猜到了什么,微一点头,“她怎么样了?“ “去拍个片吧,应该是怀孕了。“ 林遇深的瞳孔默然一紧,声音有些发颤,“真,真的?“ 纪亦舟笑出了声:“我要有外甥了吗?“ 医生:“具体还要等检验后的结果,把人送去妇产科吧。“ 相较于两人难掩的欣喜,李十安的表情就有些难以形容了。 到了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她跟林遇深竟然??都没有做任何的避孕措施?! 她是脑袋被门挤了? 检验的结果很快,三人站在妇产科室内,一个个严阵以待的模样。 把医生都给看紧张了,笑道:“??第一次怀孕吧,别紧张,没什么大事??就是孩子还小,你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可要注意一点,前三个月不要有房事,胎儿还不稳,有些微量的出血??“ 李十安从始自终脑袋都是蒙的,手指抚向自己平坦的腹部,到了现在还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怀孕了? 林遇深事无巨细的听着,雁阵以外的模样比他谈几个亿的项目都要严肃。 原本医生按照惯例都要询问一下,这个孩子留不留。 但是在林遇深喜悦的目光中,她竟然下意识的就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只是嘱咐了一些孕后注意事项,以及什么时候要进行下一次的检查工作。 直到,李十安蓦然问了一句:“沈谨言,这个孩子??“ 林遇深不自觉的扬着的笑容在面颊上僵了一下,但很快的恢复如常,他摸着她的面颊,轻声说道:“安安,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李十安抿了下唇,并没有顺着他话里的意思来:“这个孩子我??“ “李、十、安。“林遇深弓腰,将她抱了起来。“我们回去再说。“ “亦舟,把单子拿上。“ 纪亦舟“哦“了一声,然后给医生打了声招呼。 李十安就这么被带走了。 回去的车上安静非常,谁都没有再说话。 纪亦舟不间断的瞥着李十安的肚子,眼睛晶亮晶亮的,显然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是欢喜的。 然而孩子的母亲,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笑容。 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李十安想起了那个被用手段放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或许从未期待过他的到来,但??在怀上以后。也并没能狠下心肠去做掉。 但??当他从身体里抽离的疼痛,李十安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林遇深透过后视镜看着李十安的神情变化,在她凝眉的那一刻,他的呼吸也顿了一下。 他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这是他和她的孩子,是他们生命的延续,也是打破两人之间僵局的最好契机。 没有人知道,当医生说她怀孕的时候,林遇深心中是如何的激动和雀跃,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李十安开口想要??流掉这个孩子的时候破灭。 他一直在隐忍自己的情绪。才能没有冲她发火。 到了小楼,纪亦舟率先回了房,李十安也要离开,却被林遇深握住了手臂,他说:“安安,我们谈谈。“ 李十安;“谈什么?“ 林遇深沉声道:“留下这个孩子,我们结婚。“ “哦。林老板是想让我母凭子贵?“她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故意去曲解,想到那个流产的孩子,李十安的心口无端的就升起了一团火,想要连同他一起点燃。 然而林遇深却说:“我想父凭子贵,可以吗?“ 李十安狠狠的抿了下唇。 林遇深:“以前我做的混帐事,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安安,孩子他是无辜的??他已经六周了。“ “??你想要这个孩子?“李十安问。 林遇深重重的点头,没有任何的迟疑。 李十安却说着戳他心窝子的话:“你想要这个孩子,那上一个孩子呢?那个你用手段把他弄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他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她说:“他死在了你们的算计里??现在,你还有什么面目跟我说,你想要这个孩子?你想要我就一定要生吗?!“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凭什么你想要,我就要生?!你以为你是谁?你把我当成什么?!“ 她抄起沙发上的靠枕就朝他身上扔了过去,“凭什么你让我生,我就要生?你算什么?嗯?你算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火气,明明早就跟自己和解了的事情,却在得知这个孩子到来的时候,统统都爆发了出来。 林遇深看着她激动的情绪,想到的却是医生的嘱托,孕期的孕妇情绪多变??生气影响母体和胎儿。 林老板握了下手上,蓦然单膝跪在她面前。拿着她的手,蓦然朝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啪“的一下子在寂静的客厅内显得异常的清晰。 偷偷扒着门缝偷看的纪亦舟,不禁都倒吸了一口气。 显然林遇深的举动给他带来的冲击不少。 “如果不解气,再打两下,嗯?“林遇深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他拿着她的手,就准备故伎重施。 李十安下意识的挣脱,然后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你干什么?!“ 林遇深:“给你出气不好吗?我说了,只要你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如果不高兴,就多打我两下。“ 李十安被他的举动给弄的手足无措了。 她甚至自己都解释不了,刚才那一刻那些喷薄的怒气是怎么回事,来的突然,又莫名。 只是想要她第一次怀上的那个孩子,她心里就堵的难受。 林遇深用跟她商量的语气,说:“安安,我说的话都算数??所以,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吧,好吗?“ 然而李十安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纪亦舟同学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还想要有个小外甥或者外甥女的陪他玩呢。 “安姐姐,你就把孩子留下吧??你看你和老男人都年纪也都不小了,在等两年说不定那就是高龄产妇了,再生孩子是会有危险的,而且??“ 他“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 等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的两人都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让他蓦然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遇深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不变:“亦舟。“ 纪亦舟“嗯,怎么了?“ “收拾一下,我明天送你去中东支援一下当地的产业。“老男人?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新书发布: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简介: 宋巷生一直拿的都是女二的剧本,却喜欢上了云泥之别的天之骄子。 南风瑾把宋巷生当成了一条可以随意差遣还好用的宠物,用得着的时候就给个甜枣吃。 南风瑾不爱她,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她却总喜欢装傻。 她以为一颗心再冷,总有可以捂化的时候,可直到她自己的那颗心都凉了,都没能做到。 她声名狼藉的时候,他怀里抱着心头的白月光。 她哭着问他,可不可以回头看她一眼的时候,他说:“宋巷生,不要得寸进尺。” 后来有人问宋巷生:“忘记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 宋巷生说:“需要多长时间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最后一次想他的时候,需要多少钱。” 两千块。 五百块钱买一场醉,一千五百块钱洗了胃。 至此,那卑微的爱恋,那个卑微的人,就消失了…… * 直接搜索书名《予君欢喜城,长歌暖浮生》即可看到哦,搜索作者名也可以。 第135章:安祖宗,你最近的脾气何止是……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亦舟:“??“他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但在纪亦舟同学的插科打诨下,李十安也不好再摆脸色,就那么一言不发的上楼了。 看着她的背影,林遇深抬脚就准备跟上,却在迈出去后,又紧跟着收了回来。 纪亦舟从冰箱里掏出两瓶酒,递给他一瓶,眼皮略抬。 林遇深轻瞥了他一眼,“现在的中学生都会喝酒了?“ 纪亦舟轻嗤一声,似乎是觉得他说的话多么的好笑,“??我现在是准大学生了,好么?“什么中学生。 林遇深削薄的唇角扬了扬,不知道纪家那么处处埋着腌臜的地方,怎么长出来这么一个逗比。 酒过三巡,纪亦舟的酒量自然比不上他,在林老板只是微醺的时候,就差不多已经倒在了桌子上,侧着脸看他:“林遇深,你以后??嗝,你要好好对她你知道吗?不然,不光是我大哥不放过你,我也不会饶过你的??“ “你们??你们为了争她。闹成这样??“ 少年喝的连东西南北都找不到了,还不忘记站起身来摆着架势警告他。 林遇深伸手扶了他一把,“喝醉了就回房间去休息。“ “谁,谁说我喝醉了,我??我清醒着呢,你??哎??你怎么长了两个脑袋?你的眼睛??眼睛??“ 林遇深看着他踉踉跄跄的模样,略一迟疑,把人拖回了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时候,林遇深听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少年说:“??你,你也算是我哥,我。我才会帮你的??“ 房门关上,林老板唇角扯动了一下,极浅,却是真的在笑。 有个便宜弟弟,虽然有的时候不着调惹人心烦,但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点用场。 林老板一个人坐在客厅内,将没有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饶是他酒量不错,也不禁踉跄了一下。 他上了楼,去了李十安的房间。 看着床上闭着眼睛。因为刚刚洗过澡,面颊粉嫩的小女人,林遇深的手指摩擦着她的面颊。 半晌当她感到不适,皱起眉头的时候,他这才收手,转身去浴室将自己身上的酒味洗干净。 关上灯,将她揽在怀中,正好弥补了怀抱的空缺,整个人好像就此圆满。 “安安。“ 他轻声呼唤,她没有回答,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懒得回答。 听着她浅浅的呼吸,他知道她还没有睡着,只是困意上头,不想回答。 他也不恼,低沉的声线在寂静的房间内流动着,“安安,我很高兴??“ 高兴,他们即将拥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一个两人共同的骨血。 回应他的是浅浅的呼吸声。 半晌,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手也开始在她身上不老实起来。 李十安“倏“的一下子掀开被子,面颊鼓鼓的,声音恼怒,“林遇深,你这样,我都没办法睡觉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男人睁着深邃的眸子望着她,抱着她的腰肢,嗓音带着沙哑,“安安,我难受。“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李十安也发现了他微红的面颊。 李十安凝眸,“怎么?生病了?生病了就??“ 夜幕下,他握着她的手贴在面颊上,但是很快就已经不满足于此,开始拿着她的手贴在身上。 他的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声音。 这道声音,让李十安像是触电一般的将手收了回来。 耳根微微泛红,脸上有些热,她有些不自然的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不知道是酒精的催发还是情动,月光下她的容颜更加的娇艳,可他却不能碰她,头三个月是危险期,他不能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掀开被子,他已然是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被他这么一顿折腾,原本睡意朦胧的李十安已然是睡不着了。 想要去楼下喝点水,却听到了客房内传来怪异声音,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李十安一阵狐疑,难道是??旧疾复发了? 客房的门半掩着,里面的灯光昏暗的亮着,她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门,“林遇深,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没有说出口,她就卡住了。 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很快的连带耳朵甚至脖子都要烧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他会发出压抑的声音,竟然是在?? 是在-- 虽然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正值男人的黄金期,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亲眼看到,还是?? 她咽了咽口水,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慌忙转身就离开了,心中同时暗骂一句:无耻。 李十安躺在床上,“咔“的一声就从里面反锁了门,仰面躺在床上,手指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肚子,这里?? 又有了个小生命。 李十安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思绪是复杂的。 当年的痛,让她对于生育孩子这件事情从心底里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但这些,她没有人可以去说。 这一夜,就在她的胡思乱想中慢慢的流逝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她是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安姐姐。你醒了吗?“ 被从床上扯下来的纪亦舟同学,头发凌乱的炸着毛,却不得不摄于某人的淫威上来叫人。 李十安开门的时候,她还正打着呵欠,脑袋也疼的很,靠在墙上,眼皮耷拉着。 李十安看着他这副宛如备受摧残后果的模样,也着实是楞了一下:“你这是??“ “没事,就是??昨天睡觉前喝了点酒。“纪亦舟解释道。 李十安看着他站都站不稳的模样,恐怕不是喝了一点酒那么简单。 餐桌上,李十安是有些饿的,毕竟??她现在是两个人的饭量。 但是看着往日里还算是丰盛的早餐,李十安竟然只吃了半碗粥,剩下一桌子的东西都没有动两下。 林遇深一直在观察她的举动,看到她这幅模样,顿了一下,“不合胃口?“ 一勺一勺慢慢喝粥的李十安,神情有些恹恹的,没有搭话。 纪亦舟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转动了一下,但到了最后也没有说话,安静的很。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林遇深又说道。 李十安抬眸看了他一眼,数秒钟后,蓦然就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想吃小笼包,陈记那一家的小笼包。“ 陈记家的小笼包,在四方城大学开了有二十多年了,深受学生们的喜爱,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李十安是那里的常客,刚才她咬了一口桌上的包子,忽然就是非常想念那种味道。 想到自己根本吃不到的时候,心里分外的就觉得委屈。 林遇深怔了一下,跟她打着商量:“晚上??晚上再吃好不好?“ 即使他现在打电话回去,让人坐飞机送过来。最快也要到晚上了。 纪亦舟闻言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暗自咋舌了一下,吃个小笼包还要跨几个省空运,还真是有够大手笔的。 作为电灯泡的纪亦舟同学,快速的吃完了自己碗里的粥,拿着篮球果断的就出去了。 李十安吃着碗里的粥,蓦然眼泪“啪“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落进了粥里,她现在连粥都不想喝了。 林遇深眉头一拧,走到她面前,弯腰给她擦了下眼泪,“哭什么,嗯?吃,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要说是吃个小笼包,她就算是要买下整个陈记他都没有二话。 她拍开他的手,“我不,不回去??我现在就想吃。“ 说着眼泪给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来拿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林遇深听着她的话,削薄的唇角抿了下:她倒真是会给他出难题。 “别哭了,还怀着孕对眼睛不好,我给你做。“他算是认了栽,只要人不哭了。他就随她折腾。 孕妇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擦了下眼泪,瘪了下嘴,说:“那??味道能一样吗?“ “一样。“不一样这个时候也只能一样,“再喝碗粥,中午就吃。“ 给她重新盛了碗,然后转身去打电话。 于是在半个小时后,林老板在厨房里跟陈记的老板进行了视频通话,原封不动的模拟着老板做小笼包的动作,无论是用量合适力道都极具考究,他学的非常认真,比当年谈生意的时候都要全神贯注。 不为其他的,就是不想要她再落泪。 陈记的老板,看着男人像模像样的举动,有些欣慰,原本有人找来说明原因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绣花枕头着实头疼了一阵,现在看来?? 倒还,真不错。 李十安听着厨房里的说话声,悄声走到了门口的位置,看着男人挽起手臂认真的模样,有些恍神。 不知道他是哪里做错了一步,跟视频那头的动作没有同步,他的眉头拧了一下,老板在那头安慰道:“没事,就是酱油放多了一点,味道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下一次注意就行了。“ 毕竟是第一次做,能到这种程度就不错了,要知道他当年教儿子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准确的控制好了每道工序的用量。 然后下一秒,林遇深蓦然将东西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面色很淡道:“重新来。“ 既然他说了味道一样,那就不应该存在任何的误差。 他的动作很果断,没有任何的迟疑,老板就算是想要阻止偶都没有来得及。 只能感慨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轴的很,这一星半点的如果不是内行人或许连尝都尝不出来。 但事已至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从头来过。 李十安看着旁边被他丢弃的东西,轻咬了下唇。 “啧啧啧啧,要是让他手下的那群人看到自家大老板做到这份上,指不定怎么惊掉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纪亦舟,悄咪咪的走到李十安身旁,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球,一边说道。 李十安顿了一下,走到了客厅的沙发旁坐下:“??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那么好了?一起喝酒,还会帮他说好话?“ 纪亦舟转动着手中的篮球,怂了下肩:“谁让??我们怎么说也算是兄弟呢,圆满一个总比一个都没成要好。“ 李十安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对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感到诧异。 纪亦舟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就是有些诧异,你能说出这种话,跟你平时的风格有些不符。“ 纪亦舟:“??“这能算是夸奖吗? 中午的时候,李十安看着餐桌上的小笼包,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尝尝味道。“林遇深说道。 李十安在他的注视下,夹起一个,咬了一口,下一秒眼睛一亮,动作很快的就把一个给消灭掉了。 林遇深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不用问了。 她有孕在身,团子就不再适合留在她的身边,虽说打针可以预防,但林遇深并不希望冒险。 就算是百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能容许。 他给她提过,但是李十安跟团子相处有了感情,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把它送走:“我??我可以尽量少碰它。“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林遇深很坚持。 在交涉无果的时候,趁她睡着的时候,以把团子送到宠物医院检查为由,就悄悄的给送走了。 李十安起初并没有怀疑,但是一个星期都没有再见到团子以后,她自然而然就觉察出异样来了。 于是一场风暴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准确的说,是李小姐单方面的爆发,走到商圈从来都是追随者如云的林老板就跟个训斥的下属一般,不光要不能申辩一句还要柔声软语的哄着。 有时候连纪亦舟都觉得,林大老板说不定有抖m的属性。 这都不能说是宠了,就差直接供奉起来了。 但是好在,每次脾气过后的李小姐还会反思自己的行为,悄生生的问纪亦舟:“你觉不觉得我这段时间的脾气不太好??“ 纪亦舟就差仰天长叹了,“安祖宗,你最近的脾气何止是??“ 林遇深:“咳。“ 纪亦舟一顿,社会性假笑:“没有,没有,哪里有的事情??安姐姐你的脾气好的不能再好了,孕妇吗,就应该娇气一点。“ 反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他在这里瞎操什么心。 反正被折腾的又不是他。 纪亦舟看着李十安逐渐隆起来的肚子,忽然好奇的问道:“你们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林老板的眼神很温柔:“女孩儿。“ “如果是个男孩怎么办?“李十安闻言蓦然问了一句。 林遇深顿了下:“??我希望是个女孩。“跟她长相相似的女儿,他会把她们母女放在手心里疼爱,一辈子为她遮风避雨。 “如果是个男孩呢?“李十安刨根问底。 林老板人拧了拧眉:刚想说,男孩儿就男孩儿,只要是?? 李十安:“如果是个男孩儿,你是不是会嫌弃他?“ 林遇深这段时间也摸出了她孕后的脾气,当即便服了软,揉捏着她的面颊,轻哄,“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 只要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就算是个哪吒他都认了。 李十安低下头的时候,唇角轻笑了下,虽然弧度不明白,但还是被纪亦舟看到了。 纪亦舟同学暗自摇了摇头,女人哎,难搞哦。 尤其是,怀了孕的女人。简直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傍晚的时候,李十安拿着喷水壶又在照顾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在怀孕的最开始,都是林遇深在照看这些花花草草,怕她劳神。 这段时间危险期过了,她就有些有恃无恐了。 转身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差一点就要摔到地上。 林遇深顿时吓得三魂没有了七魄,这个时候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猛地一个箭步,将人抱在怀中。心下还是一阵害怕。 心焦之下,这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忍不住就冷下了脸,“还瞎折腾什么?!不知道自己还怀着孩子!“ 这毛毛躁躁的,哪里是一个孕妇还有的样子。 原本就受到了惊吓的李十安脸色就有些白,乍然又听到他类似于训斥的声音,读你就有些委屈,伸手推了他一把:“不用你管!“ 她伸手是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收紧了手臂。 当他将她抱在椅子上的时候,林遇深的脸色还不是很好,却看到了她面色苍白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顿时天大的火气都化为了虚无。 低声叹息一声,将人揽在怀中,“我刚才不应该对你发脾气,我只是害怕你弄伤自己,别跟我生气,嗯?“ 他语气一软,她也就不好再得寸进尺,垂着头,低声道:“刚才??我,很害怕。“ 不光是她怕,他想起刚才那一幕也是心惊肉跳的紧。 “??以后小心一点。“ 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好言相劝。 经过这次的小插曲,李十安倒是小心谨慎了很多,没有再出什么差错。 林遇深的心情也慢慢的舒缓了下来,明明怀孕的是她,但是他的神经却绷得比她还紧。 数月后的某天午后,林遇深接了个话嘱咐了纪亦舟一声后,就出门了。 李十安昏昏沉沉的从午睡中醒来,嗓子干干的难受就想要起身下楼去喝水。 预产期快到了,林遇深已经安排好了产房,准备明天就送她去待产。 肚子圆的已经堪比一个圆球,起身的时候分外的吃力, 就在她好不容易站起身,准备下楼的时候,肚子突然阵痛了起来,痛感来的很快,快到猝不及防,痛得她几乎直不起腰来。 她死死的抓着栏杆,用尽力气的大喊,“沈,沈谨言??“ 她可能是要生了,明明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快?? 听见叫喊声的纪亦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看到她痛成一团的李十安吓得冷汗都流了下来,“安,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李十安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去医院??我要生了??“ 纪亦舟这才缓过神来,“对,去医院,马上去医院。“ 躺在轿车里,李十安额头布满了汗珠,纪亦舟见此也是一脸的紧张,不停地安慰着。“马上就到医院了,安姐姐再坚持坚持??林遇深很快就来了??“ 李十安已经痛到听不见去他说的话了,紧咬着唇瓣,脸色发白。 林遇深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李十安已经被送去了产房。 他低声对纪亦舟说了声:“谢谢。“ 纪亦舟摸了摸后脑勺,对于他的突然道谢有些不适。 产房外面,他伟岸的身躯挺拔如山,一动不动的站在满外,墨色深瞳漆黑不见底色。 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产房的门缓慢地打开,从里面传出一阵阵难耐的痛苦呻吟声。 额头上青筋暴出,薄唇抿成一条横线,当主治医生出来的时候,厉眸猛地射了过去。 主治医生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猛然被他这样看的,当即吓了一跳,连自己出来的目的都忘了。 半晌这才缓过神来,问了一句,“您是产妇的家属?“ 林遇深拧着眉,眼底森然,“有话就说。“ 对于他没有任何礼貌而言的行为,医生的眉头皱了皱,但是碍于他周身强大的气场和矜贵的气质,没有给自己惹麻烦,如实道:“由于孕妇离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虽然出现了阵痛,但是宫口并没有打开??家属需要跟孕妇商量一下,是决定顺产还是剖腹产??在这期间我们会有护士对产房就进行监控,随时掌握孕妇的情况??“ 林遇深一言不发的听着医生的话,等医生说话,问道:“我现在想去看她。“ 医生顿了顿,“可以,但时间不宜过长,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养精蓄锐??“ 林遇深这一次很给医生面子的点了点头,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林遇深心中疼的难受,走到床边,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颊,嗓音发干,“安安??你辛苦了??“ 李十安将面颊轻靠在他的手心,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柔情,似乎疼痛减轻了一些。 当李十安的羊水破了的时候,护士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医生闻讯迅速赶来,产房内一阵慌乱。 医生不由分说的准备将林遇深和纪亦舟赶出去。 林遇深看着痛到整张脸都开始变形的李十安,眼底盛满了隐瞒,直直的看着医生,不允许他有任何的拒绝,“我要留下。“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36章:小慕慕举着捧花,“噗通”一声蓦然单膝跪在了地上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对于他没有任何礼貌而言的行为,医生的眉头皱了皱,但是碍于他周身强大的气场和矜贵的气质,没有给自己惹麻烦,如实道:“由于孕妇离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虽然出现了阵痛,但是宫口并没有打开??家属需要跟孕妇商量一下,是决定顺产还是剖腹产??在这期间我们会有护士对产房就进行监控,随时掌握孕妇的情况??“ 林遇深一言不发的听着医生的话,等医生说话,问道:“我现在想去看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医生顿了顿,“可以,但时间不宜过长,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养精蓄锐??“ 林遇深这一次很给医生面子的点了点头,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林遇深心中疼的难受,走到床边,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颊,嗓音发干,“安安??你辛苦了??“ 李十安将面颊轻靠在他的手心。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柔情,似乎疼痛减轻了一些。 当李十安的羊水破了的时候,护士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医生闻讯迅速赶来,产房内一阵慌乱。 医生不由分说的准备将林遇深和纪亦舟赶出去。 林遇深看着痛到整张脸都开始变形的李十安,眼底盛满了隐瞒,直直的看着医生,不允许他有任何的拒绝,“我要留下。“ 她现在那么痛苦,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开。 他要留下。陪着她,告诉她,他一直都在,所以不用怕。 李十安痛到恨不能在床上打滚,看着跟医生僵持不下的男人,紧紧的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你出去??不要在这里??“ 林遇深上前死死的握着她的手,眼眸染上了沉色,“我留下陪你。“ 她在因为他受苦。他要陪着,如何都要陪着。 “不行??你出去。“她摇头,坚持让他出去。 林遇深不明白她究竟在倔强什么,替她捋了下耳边的碎发,说:“不要任性??别再说话,保持体力。“ “你出去。“即使没说一句话,都疼的要死,她还是在坚持。 “给我个理由,安安。“为什么就是不能让他陪着? “??很丑,你出去??不然,以后都不要再见我了。“ 她给出的理由让人哭掉不得,林遇深看着她仰着痛苦不堪的小脸还在坚持,心中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感受,最后只能转身。 纪亦舟慢了两步,“安姐姐,你在说假话吧?“他狐疑。 李十安横了他一眼:“你也出去。“ 纪亦舟摸了下鼻子,暗自感慨,这人啊,就是不能太聪明,不然招人怨怼。 当产房的门再一次被关上的时候,林遇深的脸色就很沉,纪亦舟看着他的神情,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焦急地等待又一次开始了。 他这一辈子经历过的艰难险阻不计其数,也曾数次的在生死之间徘徊,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感到束手无措。 眉头拧成大写的川字,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掌心似乎还残存着来自她手心的冷汗。 泰山崩于前而变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却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好像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倒下去。 想要从口袋中掏出烟来镇定一下情绪,却陡然想起,从来到小镇开始,就再也没有碰过烟。 他自嘲的勾起唇角,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自己早已经无所畏惧。 等待漫长荒芜的令人心慌。 产房里的医生护士车水马龙般进进出出,里面时不时传出的痛苦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 从下午持续到晚上,林遇深觉得自己似乎经历了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荒芜岁月。 当医生终于走出来的时候,他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气势汹汹的模样昭示了他内心的暴躁,“人怎么样了?!“ 医生被他铁青的模样骇住,生怕下一刻他会忍不住直接朝自己动手,“这位家属,请你保持冷静。“ “冷静?“他等了这么长时间,还怎么保持冷静? 提溜着一医生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拎起,“说,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 医生:“??“这种问题,他怎么回答得出来,这人与人的体质各不相同,原本就没有统一的答案。 纪亦舟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没成想再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连忙快步上前,拉住林遇深的胳膊,劝解道:“现在不是你能发疯的时候,安姐姐还在病床上躺着,你每耽误一分钟,她就要多受苦一分钟,还是先把手松开??“ 听到李十安的名字,厉眸发红的林老板这才松开了手,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重新获得自由的医生,重新溜进了产房。 林遇深红着眸子,内心是无尽的懊悔,他不该因为私心,让她再受一次苦。 想到这里,他一拳打在了墙上,拳头上溢出鲜血。 纪亦舟见此所有安慰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口,他知道此刻不管自己说些什么,林遇深都听不进去。 “安安??“ “安安??“ 一声声满怀着压抑和痛苦的呼喊声,在走廊上回荡着,由低低的轻语变成了嘶吼。 产房内,已经痛到意识模糊的李十安,陡然便听到了男人压抑的呼喊声,这呼喊声让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男人内心的痛苦,她痛。他也不曾快活半分。 泪水与汗水在脸上交织,唇瓣轻动,微不可知的一声轻“嗯“似乎是回应了他的呼喊。 李十安咬紧牙关,双手死死的攥着被单-- 又过了一个小时,随着一声清脆的婴孩啼哭声,产房的门被打开了。 林遇深僵硬着脊背如同慢镜头一般的转过身来,漆黑的眸子幽暗的如同不见底色的深渊,伟岸的身躯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倒是一旁纪亦舟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走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医生摘掉口罩,脸上有些疲惫,但嘴角却挂着欣喜的笑容,“母女平安,孩子和大人的情况都不错??“ “安姐姐呢?“ “她呢?“ 纪亦舟与林遇深焦急地声音同时响起,所关心的都只有一个问题--她还好吗? “持续的会见太长,产妇在生下孩子后体力不济,现在已经睡着??“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大步流星的推开她走进了产房。 纪亦舟见此也跟了上去。 产房里已经脱力的李十安浑身都已经湿透,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浓密的长发铺散在脑后,秀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让人不禁猜想猜想她在睡着之前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煎熬。 产房已经被忽视收拾妥当,可即使这样那股子浓重的血腥味还存在着。 生下来的孩子已经被专门的护士抱去做检查,林遇深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盼了数月的女儿。 走到病床边,附身捧着李十安布满疲惫的脸,动作轻柔到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娃娃。 漆黑的眼眸中有着太深太重的感情,欣喜,懊悔,怜爱重重的感情如同交织在一起的浓墨。最终却全部都化为了暗流。 薄唇在她的嘴角印上淡淡一吻,嗓音发干道:“安安??辛苦了??“ 半晌又轻轻的吐出一句,“??对不起。“ 不管是你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还是此刻。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还没有走完的护士见到这一幕,莫名的就感到一阵鼻酸,同为女人见到这一幕,没有人会不羡慕,多少男人在女人九死一生为他生下孩子后,进到产房的第一时间全部的注意力都会聚在了孩子身上,最后才轻轻飘飘的看上女人一眼。 好的说上一句,“辛苦了“之类的感激之语,多数不过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在他们看来,女人生孩子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产房内大喊大叫的不过是作秀。 长得帅又多金,最重要的是深情一片的男人,太少了。 也正因如此,她们才越发的羡慕躺在产房里的李十安。 从林遇深走进产房开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十安身上。当初心心念念的女儿也被抛在了脑后。 当医生来交代产后注意事项的时候,男人前所未有的上心,上亿的生意都没有的认真。 等医生交代的差不多了,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看了眼因为疼痛眉头没有展平的李十安,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那么痛?“ 医生表示没有办法,“孕妇生产之后感到疼是一定的,目前只能忍着,使用药物会对身体产生副作用,我们不建议使用。“ 林遇深沉默的听着,眉宇压得很低。 医生走后,林遇深抬眸,看了眼纪亦舟,“好好看着她。“ “嗯。“纪亦舟猜到他要做什么,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应了下来。 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李十安后,林遇深走出了病房,向经过的护士打探了一下初生婴儿的专用房间,在恒温房内他看到了折腾了半天的小公主。 小小软软的一团,身上还有些红红的,微微的闭着眼睛,乖巧的不像话,谁能想到她竟然在母亲的腹中折腾了那么久。 林遇深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也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 小公主或许是察觉到了外面的视线,萌萌然的睁开了眼睛朝他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林遇深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撞进了一片璀璨的星空之中,他活了半生,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你的眼中盛满细碎的星辰。 这样一双眼睛,有朝一日长大成人,该是如何的摄人心魄? 林老板不禁开始为女儿以后身边会出现的狂蜂浪蝶而烦扰。 就在男人联想到日后女儿会招惹的桃花问题的时候,小公主咿咿呀呀的朝他伸出了手,小小软软的身子在床上晃动着,小手一张一张的好不可爱。 林遇深不禁弯起了嘴角,心中默然升起一股子的骄傲,这是他的女儿啊。 ?? 当清晨的曙光洒满凉城大地,小公主被抱进了产房,紧闭着眼眸的李十安感觉到脸上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在晃动,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毛毛虫,猛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瞬间,一下子就撞进了一片细碎的星辰之中,不禁一时晃了神。 “这是??是??“ “是我们的女儿。“一旁的林遇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替她说完了剩下的话。 李十安看着咿咿呀呀吐着泡泡的小公主,不禁红了眼眶,颤抖着手指摸向了小公主的面颊,软绵绵的像是棉花糖一样。 “安姐姐,小公主叫什么名字?“纪亦舟插嘴问了一句。 他的想法很简单,总不能以后整天就叫小公主,小公主的吧。 这个问题,倒是让李十安一顿,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给忘记了。 于是下意识的就朝着林遇深看了一眼。 林老板薄唇轻笑了下:“??林慕安。“ 纪亦舟同摸了下腮帮子,酸掉牙了。 ?? 因为有了孩子,李十安跟林遇深的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和谐的程度。 只是这其中也免不了有些小插曲。 比如?? “我刚才好像看到安姐姐又在哭。“纪亦舟已经上了大学,但是每逢什么节假日都要往小楼跑。 忘了说,原本是短暂租住的小楼已经被林老板买了下来,并且在小慕慕出生前不久进行了重新的装修,全部都是林遇深亲力亲为做的。 正在进行着什么会议的林老板闻言,当即就没有了人影。 对于大老板这样的举动,员工们早已经见怪不怪,由孙经理继续进行下面的商讨。 林遇深悄步走到了卧室,果不其然就看到李十安正坐在儿童床面前抹眼泪。 他凑够去,从后面抱住她:“怎么了这是?跟我说说,嗯?“ 从生下孩子出院后不久,林遇深就发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李十安似乎有些产后抑郁的倾向,时不时的就对着孩子出神,出神久了就会开始没有任何预兆的落泪。 还有很多时候,明明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时候,比如孩子在夜里哭了,饿了,尿床了,她都会难过。 他为此专门带她去看了医生,得出的结论是有产后抑郁的倾向。 “??她那么小,如果磕着碰着怎么办?养不好怎么办?“ 林遇深低声叹了一口气,给她细细的擦着眼泪,“安安,你听我说,我们的女儿很健康,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长大,我跟你保证,好吗?“ 林遇深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母亲都会经历这个时间段,每天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安全长大。 但李十安的症状明显要严重的多,为此,林遇深只能一遍遍的宽慰她,说:“安安,院子里的花你好久没有去浇水了,我跟孩子陪你一起去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浇水好不好?“ 他如同哄孩子一样的温声细语着。 按照医生的建议,尽量多找一些事情分散她在孩子身上的注意力。 李十安迟疑了一下,看了眼窗外,原本准备起身的动作,因为看到窗外叶子晃动了一下,就又犹豫了:“起风了,慕慕还太小,不能吹风。“ 林遇深闻言低声叹了一口气,“安安,你的世界不能只围绕着慕慕一个人,你该有自己的空间。“ 他说了很多,就是想要她走出来。 不要一门心思的守着孩子,这样不是什么好事情。 然而不知道是那句话产生了问题,李十安的眼泪顿时就住不住了。她哽咽道:“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现在是不想要我管她了吗?我做错了什么?“ 林遇深被她这一通的抢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安,我不是这个意思,别哭了,嗯?“ 但最终这场每隔两天都要持续一场的劝解,并没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 李十安还是恨不能一天24小时都守在孩子身边,不能离开半步。 夜晚,林遇深看着趴在婴儿床旁边睡着的李十安,叹了一口气。弯腰将人抱回了卧室。 按照医生的意思,产后抑郁症的女性,自行调节恢复没有具体的时间,有的三到六个月,有的长达一两年。 而小慕慕已经出生五个月了,李十安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再这么下去,林遇深觉得自己都要抑郁了。 一边要照顾脆弱的女儿,还要担心情绪不稳的爱人,他在家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 李十安最近是连他一点出格的亲近都不能接受了,更不要提碰她了。 他这是有邪火。都没说出发的,每天憋屈的不行,却也无可奈何。 他现在是半点都不敢逼她,就怕她掉眼泪。 他是真真切切明白了,这女人真的就是水做的,说句重话都不行。 纪亦舟看着他每天苦哈哈的模样,都忍不住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建议道:“要不然??还是再找医生看看吧,实在不行,你请个心理医生搁家里都行啊,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再等等吧,她对医生很排斥。“上一次把她骗取医院,足有一个一个星期没有跟他说话。 纪亦舟咋舌:宠女人也不是这么宠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自己想要折腾,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和立场说什么。 李十安的症状持续了大半年的时间,当小慕慕喊出那一声“妈妈“的时候,李十安的症状就开始不药而愈了。 林遇深看着跟孩子在床上玩闹,露着笑脸的李十安,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也不枉他教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靠在门口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眼睛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母女两人同时望了过来。 一大一小,眉眼精致的两人,同时对他露出笑容,眼光洒在她们的脸上,一直是之间,林老板觉得有些眼热。 两人的婚礼,是在小慕慕三岁那年举行的。 原本李十安在埋怨,孩子都这么大了。去领了结婚证就行了,但是这些年一直事事顺着她的男人,却在这件事情上意外的坚持。 婚礼那天,来了很多人。 即使这些年来,林老板已经慢慢的在商界淡出视线,全然隐居幕后,但这场婚礼依旧盛大的很,名流汇集,豪车遍地。 李十安身上的婚纱是意大利首席设计师耗时半年手工制作的,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小慕慕年纪小,小姑娘尤其喜欢亮晶晶闪闪发光的东西,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就移不开眼睛了,抱着她的腿不撒手,一口一口甜甜的喊着“仙女妈妈“让一众化妆师造型师笑的合不拢嘴。 小慕慕的眼睛圆滚滚的脸蛋也粉粉嫩嫩圆圆的,睫毛又长又密,齐齐的刘海,跟个洋娃娃一样,萌哒哒的,走到哪里见到的人都想要捏两下。 手中拿着捧花,牵着妈妈的手,一步步的走向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人还没走到的,就先甜甜的喊了声“爸爸“。 童声清脆,让人不自觉的就弯起了嘴角。 结果等走到了林遇深身边,司仪还没有说话呢,小慕慕举着捧花,“噗通“一声蓦然单膝跪在了地上,捧花举的高高的。 饶是林遇深和李十安再聪明的人,此刻也被她这突然的举动给弄懵了。 偏偏小姑娘也是一脸疑惑的仰着圆圆的小脸,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爸爸,你为什么不接慕慕的花儿。“ 她的花不漂亮吗? 她的花不香吗? 李十安轻笑了一下,将小慕慕抱了起来,嗔怪道:“以后,不准乱看电视。“ 说完,还责备的看了一眼林遇深:“都是你惯她,看看都学了些什么。“ 那么小,求婚的姿势倒是标准的很。 台下的众人也反应了过来,顿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小丫头啊?? 林遇深也没有想到自家闺女的学习能力这么强啊,只能赔笑着跟她道歉。 在家里,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没二话。 也是从这天起,林老板惧内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的飞了出去。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37章:男人犯了错,都要跪搓衣板和遥控器。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但是偏偏当事人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任由这样的消息传播。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当然,这也有好处,酒桌上,生意场上,但凡是需要喝酒的时候,林老板都有了推脱的绝佳理由:“家里妻子规定杯不过三,见谅。“ 参加宴会晚了些,林老板会说:“家里管得严,该走了。“ 谁也不会想到,商场上驰骋大杀四方,先少遇到对手的林老板,婚后会是这番作态。 有人大着胆子打趣:“林老板这惧内的消息,怕是要弄的人尽皆知了。“ 林遇深淡淡一笑:“无妨。“ 怕老婆,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见他承认的坦率,有女人看了眼身旁只顾着自己吃吃喝喝觥筹交错全然把自己当空气的丈夫,心中就有些愤愤不平。 不远处一穿着红裙,事业线暴露的女人,一边跟人敬酒,一边眼神不自觉的就朝着林遇深的身上扫。 画着精致眼线。眼尾上翘的女人,眼睛里是势在必得的贪婪。 英俊多金的男人,没有女人会不喜欢,她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偷腥的猫,不过是??道行不够罢了。 她能走到今天,除了手段,这一身皮肉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敢玩会玩,这才是本事。 至今为止,还没有男人更从她的手上逃脱。 林遇深在走出去前。手机响了起来,在他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好像都柔和了下来,手机那头的童声清脆脆的跟他抱怨:“爸爸,你怎么还没有出来,我跟妈妈都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 小慕慕娇娇气气的把“好久好久好久“拖了很长,委屈得不能行。 林老板柔下了声音;“不是说,不用等我,怎么没听话?“ “??可是人家想跟你一起回去。“小慕慕眼睛滴溜一转,“妈妈也想。“ 毫不犹豫的就把李十安给卖了出去。 李十安闻言。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腮帮子,“你又知道了?“ 小慕慕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亮晶晶的,仰着小脸童言无忌道:“可是妈妈一直在看车窗外。“ 她等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啊。 李十安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林遇深闻言轻笑出了声,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通话一直保持着,他听着小慕慕喋喋不休的说着今天跟妈妈一起做的事情,即使前言不搭后语,即使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她依旧说的很是开心。 林遇深一惯宠着她,也没有阻止,就那么细细的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上两句。 “林老板请留步。“ 就在林遇深已经看到不远处李十安和小慕慕坐着的轿车时,身后却蓦然传来了一道女声。 林遇深直觉不喜,面上的神情就有些冷。 不少人都知道林老板跟妻女通话的时候,就算是有再大的事情都要往后放上一放,更不会有人不识趣的上前打扰。 但凡是都有例外,也总有人自负觉得自己能成为例外。 他的脚步未停,一道红裙摇曳而过,竟然就那么拦在了他的面前,“有事?“ 女人红唇蠕动,身上香气袭人,不远不近的凑近,笑道:“我今天喝的有点多,司机临时有事,不知道林老板方不方便送我一程?“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小事情,男人不会拒绝。 这一招虽然老旧,但也真的好使,酒宴结束,这样的对白,无疑就是无声的邀约。 然而,在林遇深身上却注定只能碰钉子了,“不方便。“ 说着埋着长腿便准备离开。 在他即将要越过女人的时候,女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结果没注意到身后的石子,便直接朝着林遇深的方向倒去。 林老板手中拿着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在一阵刺鼻的香味涌进鼻翼的刹那,他想也没有多想的就直接把人给推开了。 然后,即使是这样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李十安已经牵着小慕慕的手,下车了。 小慕慕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爸爸,妈妈好像生气了哦。 林遇深一顿,“安安,我??“ “不跟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十安已经开了口。 林遇深剑眉拧了一下:“不认识。“ 不认识? 李十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分,还真是一个好回答。 气氛有些凝滞,却还是有人不安分的想要在这个时候找存在感:“是林太太吧,我是许多宁,是??许业的老板。“简单的介绍完,她顿了一下:“??林太太可以嫁给林老板这样优质的男人,真是羡煞旁人,让人羡慕的很呢。“ 李十安这才正眼打量眼前的女人:“羡慕?“ 许多宁:“难道不应该羡慕吗?如果我能遇到林老板这样的男人,折寿十年都愿意的很。“ 话里话外意味深长,李十安想要忽略都不行。 “哦?许女士现在不久遇到了吗?“李十安沉声说道。 林遇深伸手揽过了她的腰,“安安,我们回去吧。“眼神警告的看向许多宁,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许多宁对上他的视线笑了下:“林太太说笑了,林老板这不是都已经有你了吗,林老板对你情深义重,我这就算是遇上了也没有什么机会不是吗?“ 李十安:“许女士这样的女强人,不都是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情,不想试一试?“ 三言两语间,空气中好像就弥漫起了硝烟味。 许多宁好像要说些什么,李十安已经扯开林遇深的手,带着小慕慕走了。 林老板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刚才接电话时的好心情全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许多宁将李十安的举动看在眼里,自然也看到了林遇深因为李十安的离开沉下来的脸色,心中轻嗤:果然是全职太太会做的事情,娇纵惯了,在外面竟然也一点面子都不知道留给男人。 更何况对方还是林遇深这种地位的男人。 简直不知所谓。 “林老板一看就知道在家里对太太极好,所以??才能让林太太表达情绪这么的??直率,像我们这种女人就不行了。有自己的事业每天连轴转,活脱脱的就活成了个男人。“许多宁说道。 林遇深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无声的跟她对视数秒。 许多宁看着他英俊的面庞和深邃的眼眸,呼吸凝滞了一下,露出自以为最美好的笑容:“李老??啊。“ 林遇深蓦然就扣住了她的脖颈,冷眸微眯带着凌厉的怒火:“许多宁是吗,我的话只说一遍,滚远一点,再出现在我面前,许业?嗬??一个二三流的公司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许多宁握着他的手臂,想要挣脱,却没能做到,“林,林老板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在你面前叫嚣的意思,我怎么敢??“ “是啊,你怎么敢??“林遇深的神情锐利森冷,“你怎么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谁给你的胆子?!“ 许多宁明白了他怒火的来源,竟然是因为??她刚才跟李十安的对话? 许多宁是个聪明人,这样的认知让她背后一凉。 如果一个男人连这样的三言两语都不能接受,只有一种答案,那就是他爱惨了这个女人。 而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试图挑战那个女人的底线?? 越是想的明白,许多宁的脸色就越加的苍白,“我,我可以跟林太太道歉,我去给她道歉。“ 林遇深松了手,将她甩至一旁:“你不配。“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开。 许多宁捂着脖子咳嗽,眼泪都给咳出来了。对于自己的举动有些悔不当初。 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却忘记了除了猫,有些男人他的属性是忠犬,不光不偷腥,还会咬死想要擅入领地的人。 偏巧这种难得一见的男人,被她好死不死的给撞上了,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还惹得一身骚。 在她大口喘息后怕的时候,伸手蓦然伸出一双手,“多宁啊,你说你好端端的去惹他干什么,这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除了林遇深那个怪咖??能满足你的大有人在,不是吗?“ 说着,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许多宁反应过来,是刚才在酒桌上对她展现兴趣的男人之一。 这样动手动脚,恨不能贴在她身上吃豆腐的男人,才是她平日里遇到的“正常“男人,大家你来我往,一个图财一个图色。一拍即合的很。 只是,在跟他逢场作戏的时候,许多宁还是会不经意的想到刚才那个冷面的掐着她的脖子,说她不配的男人。 那个男人啊,心里眼里都只存在一个女人。 其他的女人,统统视作无物。 许多宁忽然就觉得有些累,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推开了眼前在她身上像狗一样啃咬着的男人。 被她陡然打断了兴致的男人,一时有些冷脸,“许多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多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竟然早一步的就有了行动,但既然做都做了,也没有什么避讳的了,“赵经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 许多宁想,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从一而终的男人的,他们不会见到女人就跟狗见了肉一样的扑过来。 他们或许很冷,但??一旦动了情,这辈子都不会背叛。 在商场混迹这么多年,她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忽然之间就有些累了。 她??也想要找到一个眼里心里都是她的男人,而不是??继续这么逢场作戏下去。 然而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想要收手的时候,就不是她说两句话就可以的。 被拒绝的男人,将她拽了回来:“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许多宁是个人尽可夫的。“ 许多宁甩开他的手臂,笑道;“赵经理,我许多宁就算是人尽可夫,也绝对不会跟结了婚的男人上床,你无名指上还带着戒指,就光明正大的出来鬼混,就不怕你夫人知道?“ “不跟结了婚的男人上床?谁刚才就差脱光了扑倒林遇深身上?骚味多远都能闻到,你装什么装?!“ 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许多宁鬼迷了心窍,那样优秀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一点心思都不动。 她只是非常羡慕那位林太太罢了。 但也明白,他们的感情里容不得她来涉足。 而被她这么羡慕着的林太太,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 林遇深怀里抱着小慕慕,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李十安毫不犹豫的给打开,她将脸瞥向车窗外,显然是不准备搭理他的模样。 林老板暗自叫冤,“安安,我不认识她。“ 这些年往他身上贴的女人数不胜数,但每次都被他处理的干净,这一次?? 真的是马失前蹄,竟然让她亲眼给看见了。 这几年,李小姐的脾气是被他给宠的越来越大了,稍有不如意就给他甩脸子,前一秒的气绝对不会等到下一秒发。 偏偏林大老板还觉得这样很好,在他看来,将曾经那个被磨砺的喜欢隐藏情绪的李小姐,变成如今喜怒纵情于色的林太太,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有成就的事情。 “不认识?“林太太的火气被点着了,“不认识她都扑到你身上了?不认识你抱她?“ 林老板苦笑:“安安,我没抱她。“ 他也就是在两次甩开她的时候碰了一下,但那怎么也跟抱扯不上关系。 李十安怒目而视:“你还狡辩?“ 林遇深举手投降:“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去应酬,不应该给她接近的机会。“ 家规第一条:老婆生气先认错,具体到点的认错,才最有效。 李十安抿了下唇:“你别总跟我来这一套。“ 林老板闻言,搬出第二条对策:“安安,慕慕还在这里,就算是有脾气,等回家了单独对我发,嗯?孩子看到父母吵架,会害怕的,是不是慕慕?“ 小慕慕对上老爸的视线,眨了眨眼睛,乖巧的点头,然后伸手拽了拽李十安的衣服:“妈妈不生气??“ 小姑娘的眼睛滴溜转了一下,“回家罚爸爸跪遥控器。“ 李十安闻言轻笑出了声,有个喜欢看泡沫剧的女儿,就是永远都有想不到的奇思妙想。 让林大老板跪遥控器? 亏她想得出来。 林遇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能爆出这样的想法,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慕慕。“ 小慕慕眨眨眼睛:“??爸爸,道歉要有诚意,电视上说,男人犯了错,都要跪搓衣板和遥控器。“ 家里没有搓衣板,所以??就只能跪遥控器了呀。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为什么爸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李十安捏了下小慕慕粉嫩嫩的面颊,说道:“慕慕说得对,罚爸爸回去跪遥控器。“ 小慕慕甜甜的点头:“好。“ 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画面,这次可以亲眼看到了哎。 林遇深看着一唱一和的母女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是好在,这场风波就那么过去了。 林老板以为这跪遥控器就是说说的事情,还能真的让他跪吗? 但是小慕慕一下了车就兴奋的跑进了别墅,在他进来后,兴高采烈的就举起了手中的遥控器,“爸爸,爸爸我把遥控器给你找到了。“ 林遇深:“??“ 李十安看着他吃瘪的模样,笑的合不拢嘴,帮腔道;“慕慕,你告诉爸爸接下来该怎么做。“ 小慕慕眼睛亮晶晶的:“爸爸,你就跪在上面就行了??“小姑娘顿了一下,打开了电视,补充道:“不能换台哦,慕慕要看这个回村的诱惑。“ 李十安看着宝贝女儿娇憨憨的模样。笑的前仰后合。 问:女儿太可爱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林遇深却只觉得额头一阵疼,真是个活宝。 “爸爸,你怎么还不过来呀,快来啊,快来啊。“小慕慕还在不停的呼喊着。 李十安笑的要死,“林老板,女儿在等你呢。“ 林遇深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宝贝女儿坑成这样,跪是一定不能跪,不然传出去以后。他的面子往哪搁? “啊,林遇深,沈谨言!!你干什么,放开我。“ 笑的正高兴的李十安,蓦然脚下失重,就被他给拦腰抱了起来。 小慕慕看着他的举动不高兴的喊道:“爸爸,你还没有跪??“ 话没说完,手里的遥控器就被林遇深给拿走了。 小慕慕见此想要追上去。 “张妈,带她出去玩,不准她上楼。“林遇深咬牙说道。 小慕慕不高兴的看着抱着妈妈上楼的爸爸。嘴巴撅起的可以挂茶壶了。 张妈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姐,先生会跪给太太看的。“ 小慕慕仰着小脸,“真的吗?“ 张妈哑然轻笑,点头。 会不会,回了房间这就是夫妻两人之间的情趣,也不会跟人说。 小孩子忘性大很,前一秒还在不高兴,下一秒就兴高采烈的去院子里玩去了。 而上了楼的林遇深,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将门反锁以后,将李十安放到了床上,“很高兴,嗯?“ 李十安看着他的神情,下意识的就拿枕头挡在了两人中间。 眼前这个男人,平日里什么都顺着她,她说一,他从来不会说二,但到了床上,就是绝对的大男子主义,根本不容她置喙半分。 动作也凶狠的很。 她一度恼火的想要咬死他,跟他冷战了好多天,他倒是认错的积极,但过了那阵,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根本一点记性都不长。 用他的话来说:要命都给你,就这点小要求了,你还不顺着自己的老公? 她是不知道他哪里有这么多无赖的理论,明明看上去再严肃正经不过的人,作风也是一派的禁欲形象,但是一旦到了床上。就放纵的很,什么做派风度都掉的干净。 “你??你想干什么?是你宝贝女儿说的,你怎么不找她理论?“李十安向后退了退,防备的看着他。 林老板扯了扯领带,“??不跟我闹脾气了,嗯?明知道除了你,旁的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还非要折腾我?“ 李十安据理力争:“那??谁知道你会不会哪天就变心了?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去外面招蜂引蝶。那狂蜂浪蝶的能扑到你身上?“ 所以,这件事情错的就是他。 她??她才不是故意折腾他。 就算,就算是??也绝对不承认。 林遇深被她的这一番强词夺理给气笑了,凑近她,捏着她的下颌,“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么说来,前两天你去商场逛了一趟就遇到了个开着跑车的公子哥想要送你回家,也是??你招惹的了,嗯?“ 李十安抿了下唇,无话可说的情况下,就开始胡搅蛮缠了:“你,你翻旧账,算是什么男人?!“ 这女人嘛,尤其是被宠坏的女人。 从来就只有她翻旧账的时候,怎么能容许别人翻她的旧账呢。 “不给你翻旧账。“林老板被她给气笑了,“至于我是不是男人??不是想要看我给你跪遥控器吗?来,老公给你展示展示。“ 这一展示,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人都没能从卧室里出来。 事后,男人靠在床上,餍足的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以后,每天给你跪一遍,嗯?“ 李十安“啪“的一下子打掉他手中的遥控器,恨恨道:“你不要脸。“ 厚脸皮! 混蛋!! 她以后都不想要再看到遥控器。 也是从这天以后,小慕慕发现,自己的亲亲爸爸对于自己看电视的行为更加宽容了,而妈妈?? 嗯,妈妈好像很讨厌看到遥控器哎,每次爸爸拿着遥控器玩,妈妈的脸色都不好看。 但是?? 遥控器很好玩吗? 为什么爸爸每次陪她看电视的时候,都要拿着啊? 这个疑惑,一直持续了很多年很多年,成了小慕慕心中一大未解之谜。 小孩子长得很快,粉妆玉砌的小姑娘没过两年就抽条一样的长高了,也苗条了。 那张小脸也越发的精致了起来。 没办法,爸爸妈妈都是一等一的长相,结合了两人有点长起来的小慕慕,自然明艳的美丽。 只是这小姑娘长得太漂亮了,父母也是愁的慌。 这不,李十安又从孩子的书包里翻出了封情书。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38章:他都已经老了,老婆还美貌的很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李十安看着手中的情书,心情有些复杂,这一个月已经是第四封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是一周一封情书的数量?? 她拿着情书,坐在卧室里,思索着该怎么跟女儿好好聊一聊。 林遇深从外面进来,就看到她对着手中的信封出神,便上前问了句:“怎么了这是,想什么这么入神?“ 李十安抿了下唇,将手中的情书据给他看。 林老板剑眉一扬:“又是慕慕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李十安点了点头,皱着眉头:“你说整天受到这些东西,慕慕还能有心思好好学习吗?“ 林遇深从后面抱住她:“行了,你就别跟着担心了,慕慕聪明着呢,她知道分寸,不会乱来。“ 说到这个,李十安就更愁了,“她那是瞎机灵,一点都不把心思当到学习上??你也是。你说她一个女孩子,你整天有事没事就把她带到公司去,别的女孩儿跟她这么大就是喜欢喜欢衣服鞋子漂亮首饰,她倒好,喜欢跟项目,整天忙得不着家,比你这个大老板还能折腾。“ 说到自己的女儿,李十安就是一个字:愁。 小孩子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知道还以为养了个男娃。 每次看到跟着妈妈一起逛街购物的小姑娘,李十安不知道有多羡慕,偏偏她家里这个在上了初中以后,就直接剥夺了她的这一幸福感。 现在上了高中,就更加见不到人了。 面对老婆的埋怨,林老板也只能默默的接受:“??不然,我让人把她从项目里剔除?“ 李十安横了他一眼:“女儿就这点兴趣了,你也要剥夺?“ 林老板:“??“ 这不是顺着她的意思来的吗? “算了,喜欢就随她吧。但是这情书??要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聊聊。“ 林遇深:“老婆说得对,等她回来,我找她好好聊聊。“ 李十安点头。 林慕安回来的时候,看到坐在客厅里的父母,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后,就钻进了李十安的怀里:“妈妈,我回来了。“ 林慕安同学从小就明白了一件极其重要的行事准则,闯祸不要紧,惹了麻烦也不要紧??惹急了林大老板也不要紧?? 只要,哄好了自己亲爱的妈咪,什么麻烦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谁让??她那个在外面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的老爸,在她亲爱的妈咪面前就是个纸老虎呢。 李十安伸手点了点女儿的脑袋:“无事献殷勤。“ 林慕安咬了下唇,白皙粉嫩的小脸一摆,拖长了声音:“妈??“ “别先叫妈,你爸有事情要问你。“李十安朝着林遇深瞥了一眼。 林老板将手中的情书摆在了桌上:“慕慕,这是怎么回事?“ 林慕安同学眨了眨眼睛,“信封?“ 林遇深:“装傻?“ 小慕安将脑袋靠在李十安的肩上,委屈道:“那,人家想写,我也没有办法啊,谁让你们的女儿这么招人喜欢呢,哎??真的让人头疼。“ 林大老板蓦然就觉得很有道理,他的女儿自然是招人喜欢的。 李十安看着三言两语就被女儿给带跑偏的男人,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慕慕,你现在年纪还小??不应该把心思放到这些上面知道吗?你老实跟妈说,跟你写信的这些男孩子,你有没有喜欢的?“ 小慕安笑:“妈,你放心好了,我就算是成熟型的大叔,像??爸爸这样的呢。“ 她的意思是想要借此告诉李十安她不会早恋,但是这话听在李十安的耳中就有些变了味道,“??年纪太大也不行。“ 这要是真找了个大太多的,李十安还真的觉得早恋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小慕安笑出了声:“妈,我就是打个比方,我很忙的,爸爸公司有个大项目,我已经参加了。“ 一场子女教育,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等李十安去照顾花房里的花花草草的时候,林遇深单独将小慕安叫去了书房,“最近功课怎么样?“ 小慕安窝在沙发里,手中拿着刚才从书架上找到的一本金融方面的书籍:“挺好的啊。“ 林遇深:“爸爸不干涉你的兴趣,但是慕慕你现在年纪小,重心还是应该放在学业上,等你上了大学,再来接手这些事情也不迟,这样??你妈妈也会安心一些。“ 慕安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认真的思索他的这条建议。 她是个孝顺的孩子,马上就要上高三了,一年的时间,如果这样可以让她的父母安心一些,她??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次的项目忙完吧,这个项目忙完在考上大学之前,我不在参与其他的项目了。“ 林遇深闻言,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 慕安抿着唇笑了下:“爸爸,你认识启明集团的老总吗?“ “启明集团?“林遇深顿了下:“一个刚刚落户在四方城的集团,老总目前还没有公开露过面??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慕安:“这个启明集团是这次项目里杀出的一匹黑马,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一定会在最后时刻成为我们的劲敌。“ 此刻的慕安绝对不会想到,这个启明集团不光会成为她这次项目的劲敌,也让商业才能出众的她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一个月后,小慕安和团队准备了两三个月的项目--失败了。 在知道结果的那一瞬间。慕安的眉头当时就紧锁了一下:怎么会呢? 她明明已经把所有会出现的可能,甚至连一些微妙的风险都估算了进去,怎么会失败呢? 这是她上大学前最后经受的一个项目,她做了充足的准备,就是想要暂时有个完美的句号,但是这样的结果让她?? 有些难以接受。 团队的其他人看着她沉着脸不说话的模样,想要安慰几句,慕安却一推椅子走了。 她去的方向就是启明集团离开的方向,她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失败了。 却没成想,看到了让她瞠目结舌的一幕,她看到项目负责人的女秘书正满脸娇羞的跟启明集团的人说话,而那个背对着的男人正伸出了手,触碰到了秘书的面颊。 而启明集团的负责人恭恭敬敬的喊那个男人“总裁“。 难道这就是启明集团的那位老总? 她就说,自己经手的项目怎么会出现意外,未尝败绩的慕安同学没按耐住性子,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过去,“启明集团的总裁就是用这种方法拿下项目的吗?“ 被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就差直接说他是用色不公平竞争了。 傅朝朗闻声回过头,看到小姑娘鼓起的腮帮子,眼神深了下。 慕安原本是气势汹汹的,但是被他这么一看,就有些犹豫了,她眼神提溜圆的向四周看了下,这里除了启明集团的人,一个其他的人都没有,就连刚才那个女秘书也不见了。 她刚才是一时冲动,现在看着眼前的情景。当即就产生了退意。 “找我?“傅朝朗的声音属于低音炮,很低很沉。 林慕安有个小小的癖好,一直藏得比较深,就连父母都不知道,她??是个声控。 就是喜欢声音好听的人。 乍然听到他的声音,小姑娘有一瞬间的恍神,“没??没有。“ 傅朝朗迈着长腿朝她逼近了一些,“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 林慕安后退了一步,结果脚下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傅朝朗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的腰肢,只有一种感觉:很细,很软。 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断的柔弱,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敢一个人跑出来拦人。 林慕安眨了下眼睛,站稳后,道了谢:“谢,谢谢。“ 说完,扭头就准备走。 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林、慕、安。“ 慕安一顿,“你认识我?“ “林老板的掌上明珠。林家的娇小姐。“这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林慕安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嘲弄的味道,还有那句什么“娇小姐“。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傅朝朗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以后,就离开了。 林慕安抿了下唇:才不会,白瞎了这么好听的声音,神神叨叨的。 一场小插曲慕安丝毫没有放到心上,只是项目的失败,让她惆怅了好几天。 李十安将女儿的闷闷不乐看在眼里,“慕慕,妈妈带你出去逛逛散散心?“ 林慕安百无聊赖的看着手里的参考书,神情有些恹恹的,“不想出去,懒。“ 李十安只能去找了林遇深,这些年来,她越来越依赖这个男人,什么事情都习惯性的去找他。 当然林老板也很享受这种被她依赖的感觉,完完全全的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掌控欲。 “她自己会想明白的,生意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的失败对她来说并不是坏事,享受的了成功的荣光,自然也要抵御住失败的苦果,我们的女儿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林老板将自己的娇妻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整天眼里心里都是女儿,什么时候多看我两眼嗯?你自己说说我们有多久没亲近了?“ 李十安面颊一红,嗔怪的横他一眼,“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要不要脸了?传出去看你的老脸往哪里放。“ 林遇深惩罚性的在她的脖颈上轻啄了一口:“老?多老,嗯?每次不都是你求饶?“ 听他说荤话,李十安就想要堵住他的嘴,“放开我。“ “不放。“在外面威风凛凛的男人,在她面前就像是个需要用糖哄的孩子。 夫妻间的情趣,从来不足为外人说道。 “??我难受。“他说。 李十安错开他的视线,佯装听不懂他话语里的言外之意:“难受你去找医生,跟我说又没用。“ “我的难受,只有你能解决,跟我装傻?“他的薄唇压在她的耳畔,声音丝丝入扣的钻进了她的耳蜗。 李十安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却没能将人给推开:“慕慕待会儿进来怎么办,你不要做人我还要脸呢。“ 林遇深咬了她一下:“门锁了。“ 李十安稍稍安心,但是到了一半的时候,她又反悔了,“还是不??唔。“ 这个时候她让他停下来,不是要他的命吗? 以吻封缄,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事后,李十安靠在他身上,任凭他哄着就是不说话。 “咚咚咚“,“爸爸你在里面吗?为什么要锁门?我来拿书啊。“小慕安拧了两下门把没有打开,只能来敲门。 李十安脊背一僵,“你??你看,让你胡来,慕慕进来了,这怎么办?“ 林老板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这个时候女儿真的会来,握住了她捶打自己胸膛的拳头,“乖,你先去把窗户打开,把沉香点上。“ 李十安连忙从他腿上下来,想要去开窗户,但是下来的时候,腿一软,她及时扶住了桌子,才没出丑。 男人在她身后发出低沉的笑声。 李十安顿时就来了火气,是他乱来,现在还有脸面笑话她,扭头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生气道:“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女儿要是发现了什么,你以后都别碰我。“ 林老板闻言当即就正色了一下,自己开了窗,点了香,还不忘记给老婆大人赔了不是。 慕安是来找书的,找到以后就离开了,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发现什么。 但即使是这样,李十安也给了他两天脸色看。 林老板只能伏低做小,好生哄着。 慕安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每次看到在公司雷霆万钧的老爸在家里闻声软语的哄着自己亲亲妈咪的时候,都觉得很有意思。 如果让公司里那些畏惧林老板畏惧的不能行的高层们,看到林大老板在家里的光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瞠目结舌惊掉下巴了。 当然这夫纲也不是一无是处,林老板也有扬眉吐气的时候。 比如?? 孩子都要上高三的林太太,出门的时候还会遇到不识趣的男人搭讪。 李十安自由外貌就出众,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岁但是保养得宜,再加上结婚以后被人当成心头肉一样的宠着顺着爱着,说她是二十七八岁都有人相信,还是浑身上下充斥着女性魅力的“轻熟女“类型。 总之是吸引人的很。 尤其是一些年龄不大的小年轻,对于这种浑身上下散发着魅力的女人,根本没有什么抵抗力。 这不?? 林老板不过是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正被人惦记着呢。 跟李十安搭讪的男人二十五六岁,身上穿戴都是名牌,光是手腕上的那块表就价值不菲。 林老板本身就低调,李十安嫁给他以后就几乎没有露过面,以至于众人只知道林老板有个疼到心坎里的老婆,商界新一代的新贵们却很少有人见过。 这其中就包括眼前的这位。 李十安看着面前口若悬河,言语幽默的男士,原本想要告诉他自己已婚的事实。却看到林遇深已经一脸沉色的走了过来。 “这位是??“年轻男人看着林遇深肃穆的神态,心里有些打鼓。 林老板坐下,眼眸黑渗渗一片:“安安,告诉他我是谁?“ 李十安笑了下,看向年轻男人:“他??是我老公啊。“ 年轻男人闻言怔了一下,“你们??结婚了?“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抱有几分侥幸的,这年头互相喊老公老婆的人海了去了,一个称呼并不能代表什么。 可李十安却点了点头。 林老板看着男人大受打击的模样。不咸不淡的又抛出了一句:“你今年多大?有二十五?她当年动作快一点都可以当你妈了。“ 年轻男人不敢置信的看向李十安。 李十安闻言横了林遇深一眼,她这个年龄阶段的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拿她的年龄说事情,“跟谁生?林大老板倒是给我指定个男人好了!“ 林遇深皱了下眉头,“胡说些什么?“ 他要是敢跟别的男人生孩子,他还不??剁了那个野男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年轻男人这个时候被不远处的同伴给拉走了。 同伴走的时候还朝着林遇深打了声招呼,恭恭敬敬的喊了句“林老板“,显然是认出了林遇深。 林遇深也没有计较,只是看着李十安依旧年轻的模样,有些淡淡的忧伤。 老婆长得太年轻,也有些让人头疼。 这一眨眼两人也结婚十多年了,她的面貌怎么一点改变都没有,反而??更迷人了一些。 李十安注意到他的视线,“怎么这么看我?“ 林遇深:“以后出门,穿成熟一点。“ 李十安看着自己身上经典款的赫本裙,“我穿的哪里不成熟了?“ 林遇深:“穿的的成熟还能引诱小年轻来跟你聊天?“ 李十安:“??“ 两人用餐结束之前,刚才跟李十安搭讪的年轻男人在同伴的陪同下,再次走到了李十安的面前,有些讪讪道:“林??林太太抱歉,林老板对不起,刚才的事情多有冒犯。“ 在四方城这个地界上,跟林遇深为难,没有几个人有这样雄厚的实力。 年轻男人在听到同伴的介绍后,当即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个心动的女人。竟然好死不死竟然是林大老板那位娇宠的妻子。 好在他刚才的举动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单只是想象就觉得后怕。 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在两人即将要离开的时候道个歉。 林遇深看了眼李十安,然后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年轻男人的身上:“想要跟我太太搭讪?“ 年轻男人:“不敢,您误会了,我??只是,只是为林太太的美貌惊叹,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夸赞一个女人的美貌,总不会出什么大错。这是年轻男人最简单的想法。 可他不知道林老板其实是个隐藏的醋坛子,听到有人这个称赞自己的老婆,还是一个在半个小时前别的用心的男人的夸赞,他的心情都好才会奇怪:“哦?惊叹?“ 李十安扯了下他的手臂:“好了,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李十安看着年轻男人头上的冷汗,忍不住低声跟林遇深说了句。 林遇深低眸睨了她一眼,“孩子?“ 李十安撇嘴:“这不是你说的?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林遇深这才松了口,跟年轻男人随意的说了两句话后,便带着她离开了。 年轻男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向身边的同伴:“她??我是说林太太真的四十多了?“ 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假包换,十多年前两人结婚的时候,我父亲还去参加过婚礼呢,算起来两人的孩子就今年??都应该是上高中了吧。“ 年轻男人暗自咋舌,但最后还是感慨了一句:“??哎,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老。“虽然李十安看起来正是美貌的时候。 同伴闻言,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还打着什么主意吧,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想要找死去触林遇深的眉头,咱们还是先绝交再说,你想死可不要带上我。“ 他还年轻着的,可不想就这么变得一无所有。 年轻男人给了他一拳:“胡说什么,走了。“ 他就算是有什么想法,再看到林遇深的那一瞬间也都歇菜了。 车上。 正在补妆的李十安实在忍受不住身侧男人的视线,合上了镜子,“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看的她心里都发毛。 林遇深身后摸了下她的面颊,嫩滑一如往昔,在看她的身段苗条的不行,哪里像是生过孩子,四十多岁的模样。 原本他是很高兴自己的老婆美貌依旧,每晚上看到她也都能燃起最初结婚那真的热火,但是如今?? 却有些心里惴惴的了。 他都已经老了,老婆还美貌的很,还会被小年轻搭讪,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舒坦。 李十安握住他的手,想要问他到底怎么了的时候。 却被他陡然扣住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上来,在她气喘吁吁的时候,还跟个孩子一样的说;“安安,说你是我的。“ 前面开车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老实的不能行,连眼神都没有敢转动一下。 李十安脸皮薄,即使知道司机不会看,也不会乱说什么,但还是推开了他,小声警告道:“林遇深。“ 这是在面外呢,没个正行。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39章:他给她了所有女人梦想中的一切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也是从这天起以后,林老板开始注意自己的穿衣形象。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常言道,男人四十一枝花,林老板本身底气就好,即使这些年上了点年纪,却依旧身形挺拔,健硕,除了双鬓偶尔冒出来的白发,还是那个英俊的不能再英俊的男人。 尤其是积淀下来的沉稳气质和风华,更是小年轻没有办法比拟的。 隔天上班的时候,公司内的女职员就敏锐的发现,大老板好像℉℉更有魅力了。 一眼扫过来的时候,就算是已经结婚的少妇也忍不住有些面红。 在大老板过去以后,女员工们在茶水间内便悄悄的谈论起了这件事情。 这步入中年的男人一旦容光焕发℉℉ “不会是被什么狐狸精给勾住了吧?“有人悄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应该不会吧,咱们大老板爱妻之名可是尽人皆知的,怎么可能突然℉℉“ “这就要说是你年轻了,大老板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就算是再喜欢一个女人,这整天对着,还能有新鲜感?外面的野花那么多。能这么多年不动心,已经是奇迹了,你还能指望他一辈子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不成?“ “可是℉℉我看大老板跟那些有钱人不太一样℉℉“ 她的话一出,就引起了一阵唏嘘。 多数人同意的观点就是:林老板多半是有情况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能引得大老板动了二心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这种猜测中,众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办公室内处理文件的林大老板恐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行为,竟然还被人给质疑婚内出轨了。 而孙经理在一场会议结束后,被留下的时候。惊诧程度更甚。 因为一向公事公办的林老板,把他叫住不是为了什么工作,而是问了指着平板上的一个当红小鲜肉的照片,问了句:“我跟他,谁帅?“ 孙经理乍然听到这话,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老板您这是℉℉“ 吃错药了吧? 还是他耳朵除了什么问题? 林遇深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冷下了脸,“觉得他帅?“ 孙经理狂摇头,陪笑道:“那。那当然是老板帅,这小鲜肉有什么好看的,就是糊弄糊弄无知少女,老板您成熟稳重还有钱魅力四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孙经理虽然不知道大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但℉℉往好了说,总是不会出错。 林老板脸色缓和了些,“行了出去吧。“ 孙经理咽了下口水,脚抬了下,却又给放了下去:“老板,您今天这是℉℉“ 林遇深:“还有事?“ 孙经理讪讪的笑了下:“没,没什么事情。“ 还是不要问了,不然就算是这么多年的提携之恩,怕是也抵挡不住大老板的冷脸。 孙经理出去以后,看了眼外面的天空,这不是都已经入夏了? 大老板的春天比我等凡人要晚一些? 李十安一开始或许是没有注意,但是当看到平日里一直说护肤是女人才会做的事情的林大老板,竟然开始研究起护肤的时候,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诧异。 “你在做什么?“ 正在涂抹男士护肤乳的林老板顿了一下,随后淡定道:“没什么。“ 李十安拿起他手边的东西看了眼,然后蓦然抬起头看着他数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林老板的脊背顿时就是一僵。 这些天他细微的变化,李十安全部在头脑中回想了一遍,然后蓦然“砰“的一下子将护肤乳拍在了桌子上,“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林遇深提起的心,蓦然就因为她这一句话,给落到了实处,“胡说什么。“ 李十安抿着唇,质问:“你还不承认?你说,是哪个狐狸精,勾的你都开始涂脂抹粉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 他不过就是涂了点男士护肤品,什么就涂脂抹粉了。 “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林遇深拧了下眉头。 他不承认,但是李十安越想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就越加觉得像,女人的联想都是很丰富的,一点小事情几百年前的旧事情都能给扒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人老珠黄了,开始厌烦了,开始想要找点年轻的寻找刺激了?“ 如果搁在没有跟他结婚之前,李十安觉察丈夫出轨,多半是会要冷处理,而不是直接就那么没有任何顾忌的摊牌,甚至不依不饶的要他给个说法。 只能说,这些年林遇深真的把她宠上了天,让她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可以惯常的直接表现出来,而不是压在心底。 这边被冤枉的林老板还没说什么呢,她这个质问的人倒是先红了眼眶:“我替你生养女儿,在家里给你打理家务,还每天伺候你,你就这么对我,沈谨言你没有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要带着女儿离家出走,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你混蛋,不要脸,老不正经℉℉“ 林遇深是想要解释的,但是她喋喋不休的一个个帽子直接就给扣了上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什么浑人呢。 林老板咬牙捂住了她的嘴,“给我生了女儿不假,但是℉℉我什么时候让你做家务,还让你伺候了嗯?“ 他自己动手都不会让她去做家务,这个女人,可真是没良心。 至于伺候他? 哪次不是他给她当祖宗一样的伺候了? “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惩罚性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带女儿走?我惯的你,什么话都敢说了是不是?“ 李十安推开他,保养的极佳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干什么?你敢做还不能让人说了?“ 他是上辈子欠了她的,“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李十安瞪眼。“你承认了?“ 林遇深:“℉℉“ “没有的事,没有什么女人,连应酬都没有,上哪有女人,嗯?“打工的职员都没有他老实,下了班就直接回家,每天准点的很。 这几年连出差都很少,不到万不得已非要出面的时候,他成天就守着她们娘俩,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女人的存在。 李十安顿了下,“℉℉没有应酬℉℉你是不是找了小蜜了?“ 林遇深这次是真的被她给气笑了:“来劲了是不是?真怀疑,以后跟我去公司?让你成天监督着。“ 她成日里除了在家里,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在外面的事情淡的很。 谁家老总的妻子不是时不时的出入一下公司,宣誓一下自己正宫的位子,威慑一下想要打主意的女人,她倒好,公司成立以来,连露面都没露过面。 以至于一度有不少人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就是娶了个假老婆。 于是第二天,林太太还真的℉℉就首次在公司露面了。 只不过,她机警,没有跟他一起来,也没有告诉他什么时候会来。 就准备一个人悄悄去。 用她的话来说:跟你一起去,谁还敢露面。 她还怎么可能看出什么猫腻来。 林遇深怔然,一时之间竟然无力反驳。 只是李十安在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家的宝贝女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竟然是在℉℉出神? 还是面颊绯红的出神? “慕慕,你这是℉℉“ 慕安被她的这一声唤醒。下意识的就抱进了怀里的抱枕,眼神有些闪躲道:“妈,你这是℉℉要出去啊?“ 李十安点头,“在想什么?“ 小慕安摇头,“没啊,我什么都没有想,我就是℉℉啊,我刚才在想一道几何题。“ 她这话,李十安却不相信,但是也没有多问,而是在出门前,在车库多停留了几分钟,果不其然就看到她的宝贝女儿一个人出了门。 李十安将车窗摇上,看着她的举动,拧了下眉头。 随后竟然看到不远处驶来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竟然就那么将她的小慕安被抱在了怀里。 林慕安挣脱了一下,“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就不怕我爸妈看见?“ 傅朝朗轻笑一声,勾着她的下颌。在她的眉间轻吻了一下:“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林慕安虽然聪明,但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心思纯净的很,“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爸妈不希望我在上大学之前早恋。“ 小姑娘有些惆怅的说道。 她原本也以为自己不会动心的,但是℉℉眼前这个男人,跟她所遇到的其他男生都不一样。 她也不知道一来二回的,怎么就发展成了眼下的局面,竟然也不排斥他时不时对自己的亲近。 傅朝朗眼神闪了下:“℉℉所以,这大半年的时间,我连正名的机会都没有?“ 莫名的,小慕安也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太对,既然都在一起了,却连个名分都不给人家。 但是想到父母对自己的嘱咐,她℉℉又有些不知所措。 “那℉℉能不能就先委屈你一下?就一下下,等我上了大学,我会补偿你的。“小姑娘的心思简单的很,就是不希望他为了这件事情给自己生气。 虽然℉℉ 两人认识的这半年里,她还没有见他生过气。 “补偿我?“傅朝朗闻言勾了勾唇角,勾起她精小的下巴:“准备怎么补偿我?不如℉℉先给我一点甜头尝尝。“ 说着,竟然低下头要吻她。 小慕安吓得瞪大了眼睛,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两人目前的相处,也不过就是拥抱一下,顶多让他亲吻一下额头,接吻这种事情是她没有想过的。 “你,你别乱来,你要是要是℉℉我就不理你了。“她小声的警告道。 傅朝朗握着她的手,在手心轻轻的吻了下:“慕慕,你见谁都在一起了,连亲一下都不允许的?“ 小慕安抿了下唇,给出了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回答:“可是,可是℉℉我还小呢。“ 傅朝朗:“℉℉“ 低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我心急了。“ 直到看着傅朝朗离开,小慕安重新回到家里,李十安这颗心才算落到了实处,好在慕慕还有点分寸,没有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只是℉℉ 看着两人刚才相处的画面,尤其是男人亲吻慕慕额头的画面,李十安这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的,她也是废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没有上前去打断。 女儿大了,这种事情总是要给她留一点颜面,不然为难的只会是慕慕。 李十安看着自己手机中拍摄的照片。 也没有了什么偷偷查岗的心思,直接就在前台询问了林遇深的办公室在几楼。 前台的接待小姐按例询问:“请问您的预约吗?“ 李十安:“我不需要预约,我是他妻子。“ 她心里装着事情,就不想要浪费时间,直接就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谁知,前台小姐听到她的自我介绍后,却笑了:“小姐,每个月都有人会这么说,我们林老板结婚了不假,但并不是谁都能当这个老板娘,你如果没有预约的话,还是不要打扰我们工作了。“ 显然是对于这样自我介绍的人不止她一个。 李十安闻言到了也楞了一下:“℉℉你们孙经理℉℉“ “太太。“孙经理一下电梯就看到了站在前台的李十安,连忙走了过来:“老板猜到您第一次来不知道办公室,让我来看看。“ 前台小姐一看到孙经理连忙就站起了身,刚想要打招呼,却听到了他的话。 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竟然℉℉竟然真的是老板娘? 在前台小姐震惊的眼眸中,孙经理说了句:“记住太太长什么样,以后别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孙经理其实也比较理解她不认识李十安的事情,毕竟℉℉这位老板娘,真的是太低调了。 以至于全公司也找不出几个认识她的人来,不然林遇深也不会让他亲自来接人。 前台小姐连忙点头,对着李十安两声说“对不起“。 李十安也没有放在心上,淡淡的点了下头以后,就跟着孙经理离开了。 电梯上,李十安漫不经心的询问了一下:“你们老板,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孙经理闻言神经就紧绷了起来,“您问的是℉℉哪方面?“ 这世道从来都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他可不敢乱说话。 李十安瞥了他一眼:“所有方面。“ 孙经理心中苦哈哈,面上笑哈哈:“这个℉℉老板没看到有什么异常,工作兢兢业业,按时回家,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简直就是好男人的典范。“ 李十安语调微扬:“孙经理,你倒是越来越滑头了,替他打掩护?“ 孙经理连呼冤枉:“太太说笑了,老板哪里需要我打掩护。“ 李十安也不跟他打太极了,直白道:“最近你们大老板开始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这一点孙经理是真的没有发现?“ 孙经理一顿。 李十安便知道自己问到了点子上:“说说吧,怎么回事。“ 孙经理咽了咽口水,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回答,结果好在他运气好“叮“的一声,电梯的门打开了。 孙经理见此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太太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了,老板的办公室就在前面,有什么事情您还是直接问老板的好,我们℉℉我们哪能知道这么多。“ 说完,将李十安带到办公室以后,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李十安进去,公司群里看到匿名消息的职员们顿时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有胆子大的就直接询问了一句:“孙经理,刚才那位就是℉℉咱们的老板娘?“ 听说孩子都要成年了,这℉℉看上去明明年轻的很啊。 孙经理轻咳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以后都有点眼力劲儿,把人认准了,触怒了老板娘可比惹怒老板严重的多。“ 无形之中也将公司里这阵子开始隐隐冒出。关于老板有新欢的传闻给压了下去。 既然大老板这么爱重老板娘,那有新欢的事情,就需要大大的打上一个问号。 当然这些,走进了办公室的李十安并不知道。 她站在门口把他的办公室细细的扫视了一面,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该什么女人的东西,桌上还摆放着一家三口的照片。 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看出什么猫腻了没有?“林遇深笑着打趣她。 李十安抿了下唇,坐在他对面,“你那么聪明一个人,就算是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我也不可能觉察到。“ 这倒是真话。商界谁不知道林老板的手段,就算是把人卖了,保不准那人还会帮他数钱呢。 这要证明一个人有罪,都比证明一个人无罪来的容易。 林遇深低笑着摇了摇头,给她出主意,“在我身上安个监控?“ 李十安横了他一眼:“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 林老板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李十安将手机递给了他,上面是小慕安跟一个男人亲密的照片:“你让人查查这个男人。“ 林遇深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脸色就有些沉:“你照的?“ 李十安点头。 “胆子倒是大,还敢找到家里来了。“既然能找到。就说明清楚林慕安的身份,都清楚还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找上门,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是李十安找上了车牌号,想要差一个人的身份,对于林遇深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他当即就内线叫来了人,把照片发给了他,让他尽快查出结果。 “我看这个男人的衣着装扮,约莫也有点身份,你在四方城没见过?“李十安问。 林遇深摇头,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李十安抬眸:“干什么?“ “让我抱抱。“ 李十安扫了眼关闭的门,横他一眼:“你正经一点,这是公司,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她不过来,林老板就自己走到了她的身边,下颌压在她的肩上,嗅着她身上的淡香,“安安,我好像有些℉℉累了。“ 李十安一顿,胳膊蓦然就环抱住了他,看着他鬓间细微的白发,心里蓦然就有些酸,“℉℉那就停下来一段时间吧,钱是挣不完的,找个接替你的人,以后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我们去度假℉℉“ 原本只是想要让她心疼心疼自己的林老板听到她的话,轻笑了一下,更加的抱紧了她。低声感叹一句:“我的傻安安啊。“ 李十安轻捶了他一下:“我说认真的。“ 这么多年,她没有任何烦恼的活着,他给她了所有女人梦想中的一切,优越的物质,舒适的生活,所有的尊重和爱。 还包容了她所有的小脾气。 婚后的这十几年,平心而论,他待她真的很好很好。 林遇深在她的头顶轻吻了一下,笑着问道:“林太太昨天还疑心我外面有人了,就不怕我这是℉℉在转移你的视线?“ 怎么这么傻。他说什么她都信。 李十安仰头看他:“会骗我吗?“ 对上她的眼睛,林遇深的心很柔软,“不会。“ 李十安笑了,眼中闪过狡黠:“那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 前一秒还觉得她傻的林老板,有点自打嘴巴,“套我话,嗯?“ 林太太理直气壮的说:“你可别骗我,你刚才说过不会骗我的。“ 林遇深看着她眼睛里的狡黠和笑意,也忍不住笑了下,勾着她的下颌,狠狠的吻了上去,“不骗你℉℉就是,怕自己老得太快,这个回答,满意了吗,林太太?“ 李十安先是一怔既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眉头一挑,这次是真的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所以℉℉弄了这么就,是他℉℉有危机感了啊。 只是李十安看着面前时光积淀下更显得成熟魅力的男人,这样都要有危机感的话,他让别的大腹便便的老总该怎么活下去? “很好笑?“林老板阴恻恻的问道。 李十安笑着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沈谨言,你有些呆啊。“ 也℉℉对自己有自信一点啊。 “嫌弃我吗?“他问。 李十安高挑眉毛:“你呢?外面那么多如花似玉的水嫩嫩的小姑娘,可都惦记着你呢,你会不会嫌弃我老了?“ 林遇深睨了她一眼:“说什么傻话。“ 外面的女人再怎么年轻美艳,可她们都不是李十安。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40章:大结局前夜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关于李十安照的照片上的男人,并不难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只是在看到资料以后,林遇深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他静静的看着上面傅朝朗三个大字,有些恍神。 李十安看着他出神的模样,也好奇的将他手中的资料把了一眼,继而就是一愣:“傅朝朗?“ 这个名字怎么好想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林老板给她解释了疑惑:“是,郑菲菲的儿子。“ 听到郑菲菲这三个字,很多早已经被风化在时光隧道里的过往,慢慢的就聚集在了脑海里。 她的手指伸向了他胸口的位置上,眼神有些疼。 林遇深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无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深痛,他们仍然感激上苍给了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多年夫妻,往往是几句话,一个眼神就能了解的默契,李十安窝在他的话里,想要勾起唇角轻笑下,但是转念想到突然出现的傅朝朗。以及?? 他和小慕安的关系,就皱了下眉头。 “你说,他接近慕慕,是真的动了心,还是??抱着别的想法?“ 如果是前者还好,等慕慕上了大学,他们也不会拘着子女的恋爱自由。 但如果是后者,那势必不能再这样纵容下去。 林遇深闻言,沉吟了一下,“??我明天找他谈谈。“ 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去会会也就明了了。 次日。 启明集团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当报上名号以后,前台小姐停顿了三四秒的时间,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拨通了内线。 办公室内的傅朝朗听到“林遇深“这三个字后,也真是微一停顿:“让人请林老板上来。“ 林遇深审视了一下启明集团,作为一家新兴的企业,到还算是不错。 要知道他的眼光一向高,能从他的口中得出还不错的结论,已经难能可贵。 傅朝朗让人送来了两杯咖啡。一杯亲自递到了林遇深的手边,“林叔,请。“ 当年那个抱着他的腿喊着林爸爸的孩子,转眼间就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就算是林遇深也不得不感慨一句:世事多变,岁月如梭。 “什么时候回来的?“林遇深问道。 傅朝朗笑了下一派自如的模样:“大概有大半年了。“ “启明集团??启明,如果你父亲知道,也会为你感到欣慰和骄傲。“傅启明,是傅朝朗亲生父亲的名字。 傅朝朗的笑容浅了下,端起手边的咖啡轻抿了一口,说道:“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林遇深沉默了下,傅启明是因为他死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他想要厚待郑菲菲母子的原因。 “怨我吗?“林遇深问道。 傅朝朗:“没什么好怨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过是个人的定数,林叔今天来找我,是为了跟我畅谈往事?“ 他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希望他能够直白的吐露目的。 林遇深沉静的眸子看了他数秒以后,将一张照片拿了出来,是在林家门前,傅朝朗跟林慕安的亲密照。 “这个,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傅朝朗:“自由恋爱,慕慕很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然而太过轻易吐露出口的喜欢,并不能让林遇深信服,反而??有了更多的深思。 “这么多年不见,慕慕还在上高中,你喜欢她?小朗,你觉得这样的说辞,我该不该信?“林遇深眸色深深的问他。 傅朝朗笑了下:“感情这种事情,怎么能用常理来说,我跟慕慕是在一个项目上认识的,她很聪明,性格也明艳活泼,这样的女孩儿本来就容易让人一见倾心,林叔觉得呢。“ 他将他问过去的问题,重新抛给了他。 林遇深这才开始仔细的审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十来年不见,他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足够优秀的商人,打太极的本事运用的如火纯青。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了半个小时后,林遇深站起身,邀请他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傅朝朗亲自将人送到了楼下,直到亲眼看着他上车,这才返回。 一切怎么看来,都是亲近的很。 但在分开以后,两人的面色都有些沉。 林遇深回到家,李十安就迎来过来,“怎么样了?“ 林遇深沉声:“是他??“ 李十安直勾勾的看着他,有些着急:“然后呢?“ 他亲自去了一趟,就得出两个字“是他“? 后续呢? 林遇深看着她焦急的神色,顿了下:“??他接近慕慕的目的不会单纯,依我猜测??很有可能是知道了当年郑菲菲的死亡真相。“ 李十安:“你说他是故意拿慕慕来报复你?“ 那场车祸里,两个人连同车一起掉进了海里,却只有林遇深一个人生还,郑菲菲当场死亡。 傅朝朗是郑菲菲的儿子,如果他知道了当年的事情,难保不会心生怨恨。 “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以为送他离开时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看来??终究是造成了隐患。“林遇深沉声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适合再靠近慕慕,慕慕心思单纯,如果知道自己被利用一定难以??慕慕?“ 李十安话说到一半,陡然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慕安,声音戛然而止。 小慕安身上还背着书包,她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第四节课就请了假,提前回到了家,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傅朝朗“的名字,她先是一惊。 继而就有些做贼心虚的想要偷听上两句。想要听听父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恋爱的事情。 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听到了一桩陈年旧事,也听到了父母对于傅朝朗的怀疑。 她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对上父母担忧的目光,慕安呆呆的问了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傅朝朗他??他是为了报复爸爸,才故意说喜欢我,故意接近我的吗?“ 李十安跟林遇深对视了一眼,“慕慕,目前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爸爸跟??朝朗的母亲??“死者事,不可言,李十安没有具体的谈及郑菲菲所做的那些事情,算是避讳,只是道:“朝朗突然出现,还跟你纠缠在了一起,我们只是不放心。“ 慕安哑声问道:“朝朗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爸爸和妈妈?“ 李十安顿了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小慕安在她点头的那一刻,转头就走了。 李十安下意识的就想要去追,但是林遇深却拦住了她,说:“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去问了清楚吧,无论结果怎么样,都算是她给自己的交代。“ 李十安皱眉:“慕慕还小??“ 她怕女儿承受不住被心上人伤害的苦果。 林遇深却表示了跟她不同的意见:“慕慕没有你想象中的软弱。“ 他的女儿,虽然娇贵,但并不是经受不住风雨的娇花。 李十安抿了下唇:“希望你的想法是正确的。“ “孩子大了,我们也该放开手让她自己去飞了,即使在飞行的途中受了伤,这不是还有我们可以为她敞开怀抱。“ 父母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守护子女一辈子。 人生这条漫漫长路,总是要他们自己去走,摔倒了再爬起来。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走着,这就是成长。 慕安一路就跑到了傅朝朗的办公室,当她不管不顾推开门的时候,傅朝朗正在隔壁的会议室里开会。 秘书看着她的举动,也楞了一下:“林小姐您这是??“ “傅朝朗人呢?“慕安语气不善的问道。 秘书顿了下:“总裁在开会,您要不然??现在这里等一会儿?“ 林慕安不是第一次来,秘书对她并不陌生,知道这是总裁的小女朋友,虽然很是诧异,傅朝朗竟然会对这样的小姑娘感兴趣,但是身为下属的,也没有多做询问的资格。 林慕安站在办公室内,也渐渐的找回了理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板着小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秘书见此,去泡了杯奶茶给她。 林慕安鼓着腮帮子跟她说了声谢谢。 秘书轻笑了下,虽然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气势汹汹的跑进来,但即使是生气到这种程度,还不忘记给她道谢。可见家教是很好的。 秘书蓦然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也忽然间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林大老板的千金小姐,名媛中的名媛,这做派自然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 只是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这位小公主生了这么大的火气。 傅朝朗前脚从会议室出来,后脚秘书就走到他面前低声说了句:“总裁,林小姐来了??好像,有些生气。“ 傅朝朗原本听到小姑娘来了,眉眼都舒缓了一下,但是听到后半句话,眉头就拧了一下。 难道是?? 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依照林大老板的作风,在事情没有全然弄清楚之前,不应该会这么轻易的把事情捅到林慕安身上才对。 怀着这种猜想,傅朝朗走进了办公室。 小姑娘正一脸沉色的坐在哪里,听到他的脚步声,当即就看了过来,但是却没有再如往常一样亲昵的扑在他的怀里。 “怎么了,不高兴?“他坐在她的身边,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摸她的头发。 小姑娘有一头极其浓密漂亮的长发,手感极佳。 久而久之,他就喜欢上了这种触感。 然而,这一次,小姑娘却躲开了。 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板着一张小脸问他:“傅朝朗,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坦白吗?“ 傅朝朗的手落了个空,再听到她的话,就把手给收了回来,“哦,想要听我说些什么?“ 小姑娘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的投影着他的脸。 傅朝朗对上她的当即便顿了一下,“慕慕,你不相信我吗?“ 小姑娘听着他似叹息又似感慨的声音,握紧了手掌,“你一开始接近我,是不是因为想要报仇?你是不是觉得是爸爸害死了你妈妈,所以你想要接近我来报复我们家?“ 她这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小姑娘直勾勾的看着他,不遗漏他面部的任何表情。 她在等待他的解释,然而平日里在她面前善辩的傅朝朗,这一次竟然是出奇的沉默。 慕安也在他的沉默中,开始心冷,她梗着脖子问他:“既然一开始都骗了,怎么现在不骗了?良心发现了吗?“ 傅朝朗还是没有回答,然后?? 过了半晌以后,说:“慕慕,你走吧。“ 林慕安握了握手掌,原本的愤怒,因为他这一句话变成了滔天的委屈。 “啪“她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傅朝朗你混蛋!“ 说完,小姑娘就走了。 秘书看着红着眼睛跑出来的小姑娘,想要安慰上两句,但是林慕安已经脚步不停的跑进了电梯。 秘书见此,只好进来,说:“总裁,林小姐她??好像哭了。“ 沙发上坐着的傅朝朗,手中握着小姑娘刚刚捧在手心里喝过的奶茶,低声“嗯“嗯了一声。 秘书小心翼翼的轻瞥了他一眼,既然就看到了他面颊上那醒目的巴掌印。 脑海中顿时就闪过了种种猜测,看来?? 这两人是真的出现了问题。 小慕安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直接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把自己给反锁在了里面。 李十安敲了下门,小姑娘说:“妈妈,我想要静静。“ 之后,里面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李十安去了书房,“慕慕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林大老板沉默了下,“??给她一晚上的时间,让她自己想想吧,明天早上如果还不出来,就拿备用钥匙把门打开。“ 李十安戳了戳他的肩膀,抿唇道:“你倒是淡定的很,那是不是你女儿?“ 林遇深顺势便将她压在了宽大的桌子前:“是不是我女儿,你不清楚?“ 李十安心烦的推了推他,“不正经,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乱来。“ 林老板笑着问她:“我这不是在跟你谈正事,还是说??你又想了?“ 李十安横了他一眼,伸手将他凑过来的脸给推开,“不想。“ 林老板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身上,“真的不想?“ “沈谨言,你要点脸。“她如同触电一般的将手给移开,跳下了桌子,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说:“想你的工作去。“ 都多大的年纪了,还整天不知道检点,甚至于比年轻的时候还喜欢胡来。 林老板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低笑出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夫老妻,两人坦然相对度过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倒是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喜欢脸红,容不能他荒唐。 这一夜的月光很亮,却注定有人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傅朝朗在公司没有回去,从酒柜里拿出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四方城的万家灯火,眼神却飘远的落在一处方向。 而林慕安呢? 一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凌晨三四点钟才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半边。 李十安一起床,就去敲了她的门。 但是敲了几下后,里面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不由得心脏就高高的提了起来。 “太太,小姐在楼下吃早餐。“ 就在李十安想要转身去拿备用钥匙的时候,经过的佣人说了句。 李十安下了楼,果不其然真的看到林慕安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餐桌前吃饭。听到她下来了,低声喊了句“妈妈“。 李十安看着她微肿的眼睛,低声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昨天两顿饭没吃,今天可要多吃一点。“ 将面包片上涂上黄油,递给了她。 小慕安接过,“嗯“了一声。 李十安:“需要妈妈给老师请假吗?“ 小慕安摇头:“我去上课,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再耽误课了。“ 昨天下去。她就没有去学校。 李十安捏了下她的面颊;“量力而行就行,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虽然女儿的成绩一向不错,但李十安还是如是说道。 林遇深下楼的时候,看着说话的妻女,笑了下:“再过不久就是慕慕十八岁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小慕安的生日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 小慕安顿了一下,“??我想??去旅行。“ 林老板闻言跟李十安对视了一眼,半晌后点了点头:“好。“ 六月如期而至。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无数学子们最盼望又害怕面对的时候。 往日里最算是再不亲近的同学,这段时间也开始变得和善起来。 他们憧憬着未来,又胆怯着未来。 在离校的这天,同学们纷纷开始拍照留念,林慕安人缘不错,长得也好看,找她排队合照的人很多。 以至于在同学们在网上上传毕业留念的时候,别的班的同学都很是好奇的在下面留言:这女孩儿是谁?怎么都是跟她合照的照片? 他接连看到了好几个朋友都在晒跟她的合照,不由得很是好奇。 林慕安看到了这条留言,也不过是微微一笑。 高考的这天,天气有些热,林慕安起了个大早,被父母亲自送去了考场。 第一天,李十安穿了件红色的旗袍很是养眼。 旗开得胜,红红火火,赢个好彩头。 林慕安进考场前,李十安竟然比当年自己进考场的时候还要紧张:“慕慕啊,你待会儿不要紧张,这就是一场小考试,没关系的,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知道吗?“ 林慕安握着她的手。笑道:“妈妈我不紧张,你也别紧张了哈。“ 林老板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安安,慕慕的心理素质好得很,你就放心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你来参加高考呢。“ 小慕安走进去了,在拿出准考证进入考场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不远处有一道灼然的目光正紧紧的直视着她。 她回头看了眼,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为时两天的考试。很快就落下了帷幕。 当最后一门英语考完以后,林慕安回头看了眼考场,舒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好像也在一瞬间就得到了疏解。 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她看到了捧着鲜花的母亲和站立在一旁肃穆威严却慈爱的父亲。 小慕安接过鲜花,李十安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宝贝,你是最棒的。“ 林慕安仰头看了眼高大的父亲。 林老板笑着说:“你妈妈说的对。“ 林慕安笑出了声,她不止一次的羡慕过父母之间的感情,从她有记忆以来,父母就没有红过脸。 这期间当然少不了争吵,但是每一次,都是在外人看来雷厉风行绝对强势的爸爸温声给母亲赔礼道歉。 一次哄不好,就两次,总是有足够的耐心让母亲眉开眼笑。 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相信,商场上大杀四方的男人,怎么就偏偏在家里像是变了个人? 可说到最后,不过就是这个男人真的爱重他的妻子。 女人都是越宠越温柔,越宠越像是小孩子的,她的父亲,雷霆万钧的林大老板,将她的母亲宠成了如今幸福的模样。 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是羡慕的。 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凌晨,两人给女儿过了十八岁的生日。 简单却也温馨。 “你如果晚一点多好,我原本还想要给你大办个成人礼。“李十安有些遗憾的说道。 小慕安笑:“这样就很好,有爸爸,还有妈妈,这就是我最好的成人礼。“ 李十安刮了下她的鼻子,“我亲爱的女儿,生日快乐。“ 林遇深送了小慕安一块手表:“里面装了定位,不管你到什么地方,遇到危险的话,就按上面红色的按钮,按两下。“ 这是他让人专门设计的,为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外一切平安。 李十安送了一条美轮美奂的裙子,即使只是摆在盒子里,都好像是承载了整片的星空。 “总裁??林小姐,去了机场。“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41章:大结局上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办公室内的傅朝朗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在签署文件的钢笔僵在那里,半晌都没有移动,直到该签名的地方被晕染成一片的黑色。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上一秒还坐在办工作前的傅朝朗,下一秒已经拿着外套,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 一路飞驰到机场,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他只来得及遇到送别女儿的林氏夫妇。 林遇深看到他的时候,目光沉了一下:“??来找人?“ 傅朝朗垂在一侧的手指握了握:“她??去哪了?“ 其实他更想要问的是,她还会不会回来? 但是这话,他却没有勇气问出口,他害怕听到那个难以接受的回答。 李十安看着面前这个清俊的男人,忽然就有些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隐忍中透着声色戎马的男人,的确是少女没有办法拒绝的模样。 “慕慕不会回来了。“李十安忽然说道。 傅朝朗的眼眸蓦然一阵紧缩,后颈有些发硬,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半晌后这才说道:“??不会。“ 这一声“不会“,不知道是否认还是不愿意相信。 李十安看着他紧绷的神色。眼神闪动了下:“怎么不会?我这个女儿一向性子犟得很,喜欢一件事物的时候义无反顾,抛弃的时候自然也果断的很,有什么不可能的?“ 傅朝朗的手指紧紧的握着,目光定格在登机口的位置。 “飞机已经起飞了。“林遇深似乎是猜测到了他的想法,一句话将他心中抱有的那一丝幻想覆灭。 傅朝朗收回了脚步,蓦然朝着两人微微一鞠躬后,便??走了。 李十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拧了一下:“这个傅朝朗??他对慕慕还有心思?“ 可既然有心思。这么长的时间,又怎么会在事情揭开以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都没有再出现在慕安的面前? 林遇深慢慢的握住了她的手:“??小一辈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最后走成什么样,都看他们自己的。“ 李十安:“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哪有他这么当甩手掌柜的。 林老板闻言不禁就有些冤枉,深邃的眸子朝她看着。 莫名的就给人一种委屈的错觉。 李十安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然后??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十安。“ 一道声音蓦然从身后响起,李十安听到这道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猛然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穆清温润的模样,就那么不期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林遇深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蓦然就狠狠的拧了拧眉头,不动声色的将李十安揽在了自己的怀中,朝着穆清伸出了手:“好久不见。“ 这么多年过去了,穆清对于林大老板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早已经见怪不怪,伸出手微微相握,“好久不见。“ 两个大男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聊的,更何况原本就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 穆清的重点自然又落在了李十安的身上,笑道:“最近过得好吗?“ 李十安点头,“你呢,在国外这些年,怎样了?干妈的身体还健康吗?“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旁边林老板的存在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摆设,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安安,我们该走了。“ 李十安下意识的就挽住了穆清的手臂:“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穆清闻言笑了下,目光扫了一眼吃瘪的林老板,原本想要拒绝的心思,就那么歇了下来。 怎么说都是拐走了自己的干妹妹,每次见到自己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真是??有些碍眼。 “好,正好我也有很久没有尝过你的厨艺了。“ 李十安闻言有些讪讪的笑了下,她的厨艺??还真的是有些不忍直视。 尤其是这些年,她几乎就没有去过厨房,就算是家里的佣人临时有事情,林大老板洗手做汤羹都不会让她动手。 “安安不下厨。“林老板面色不善的说道。 这么多年,自己都没舍得让她下厨,他是有多大的脸? 李十安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 林老板的脸色更难看的几分,尤其是?? 三人在餐桌上,李十安不停给穆清夹菜的动作,更是让林遇深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饭差点都咽不下去。 “十安,你这么给我夹菜,林老板会不会不高兴?“穆清明知故问的问道。 林老板闻言,在李十安还没有说话之前,就率先给穆清夹了块肉,眸色深沉如夜:“穆总说笑了,几块肉几个青菜而已,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话里话外倒是有几分打发要饭的感觉。 穆清脸上的笑容顿了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林老板说话,还是那么的??不入耳。“ 两人你来我往间,虽然谁都没有说什么重话,但无形中就是有了硝烟的味道。 李十安在桌下踢了一脚林遇深,示意他不要太过分了。 后续的林老板也确确实实的称了她的意,只是最后穆清走的时候,都没有露面送一下。 穆清朝着书房的方向轻瞥了一眼,伸手摸了摸李十安的头发:“??他不会跟你闹脾气吧。“ 李十安这些年被宠的有些没边了,“他不敢。“ 话是脱口而出的,但是直到听到穆清的笑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勉强补救道:“我是说??是说,他不会那么小气。“ 穆清脸上的笑意不减:“行了,不用解释了,看你们这样,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两个人在一起,吵吵架拌拌嘴是常态,而且??根据他的观察来看,林遇深怕是将她看的比自己都重。 苦尽甘来或许就是李十安目前状态最佳的形容。 “你回来??“ 穆清:“马上,就是安歌忌日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从国外飞回来,为的就是来祭拜穆安歌。 穆清离开后,李十安去了二楼的书房,书房里的男人听到脚步声,掀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就寡淡的移开了。 李十安抿了下唇:“穆清,已经走了。“ 林老板拿起桌边的一本书,细细的看着,低声“嗯“了一声。 李十安:“??“ “不准备理我了?“她问。 林老板没吭声,四十多岁的男人了,闹起脾气来竟然跟个孩子一样。 李十安转身走了。 在书房的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林老板寒着眸子把手中的书甩了出去,显然是气得不轻。 十分钟后,李十安去而复返的时候,端着盘水果进来了,脚边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眸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桌边的男人:“你扔的?“ 林老板看着她递到嘴边的水果,张嘴吃了一口,很甜。 “不小心滑出去的。“ 李十安秀眉一挑:“直接滑到了门口的位置?“ 林老板怔了一下,然后很是淡然的点头:“嗯。“ 李十安抿唇轻笑了一下,倒也??没有拆他的台。 “再吃一口?“她将一颗樱桃放到了他的唇边。 林老板张嘴。 李十安:“还生气吗?“ 他长臂一揽,将人抱坐在腿上。 李十安惊呼一声,手中的果盘差一点掉落在地上。 “生什么气,你都是我的,施舍他两口饭罢了。“ 说的好听,也不知道刚才谁。一张脸有多阴沉。 两天后,是穆安歌的忌日。 李十安跟穆清一起去到了墓园,看着墓碑上笑容灿烂的女孩儿,即使已经来过很多次的李十安还是感慨万千。 一个鲜活生命的失去,留给所爱之人,是永远的沉重。 不会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浅薄半分。 “这么多年过去了,午夜梦回我总有一种,她还在的错觉。“明明他的安歌已经逝去了那么,那么多年,可任凭光阴如何的流转,他好像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李十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穆清对于那个早逝的女孩儿怀着怎样的愧疚和难过。 以至于会愿意怀着这种愧疚,在当年救了她,还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的疼爱着。 他在当年,把所有的痛不欲生都转嫁在了重伤的李十安身上,以此来转移沉痛的注意力。 穆清在墓碑前站了一个小时。这才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李十安问他:“不打算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那么多年过去了,你??“ “她会不高兴。“ 这样的对话,几乎是每一年两人都要来上一次,可最后谁也劝服不了谁放弃。 傍晚,李十安靠在林遇深的肩上,回想着穆清站在穆安歌的墓碑前,自顾自的说着一年内事情的模样,低声叹了一口气。 或许对于穆清来说,安歌从来都没有真正死去。 每年他都会来,每年都要把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挑拣着跟她说。 即使穆安歌再也不会给他回应,但是他好像,也从来没有在乎过。 平心而论,李十安对于这种能够跨越生死的感情是由衷倾佩的。 一个人守着一段不愿意醒来的梦,旁人都说是痛苦,而对于身处于其中的人,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在想什么?“林遇深在她的头顶问道。 李十安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穆清这么痴情的人,竟然没能得到一段好的结局,真的??可惜。“ 如果穆安歌还活着,李十安不用想都能知道,他们应该是有多么的幸福。 可是造化弄人,上天就那么残忍的把穆安歌给带走了。 徒留下穆清一个人,经受着这年复一年的思念。 两人的情绪或许是可以共通的,林遇深从后面抱紧了她,无比的庆幸,兜兜转转以后,他们还可以拥抱。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穆清和穆安歌两人故事的感染,今晚的林老板显得格外的精力充沛。 无论她如何拒绝,哭喊。 他都是乐此不疲,想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些什么。 李十安气急,在他的肩上留下一道道的指甲印。 她原意是想要报复他的,却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大脑构造跟别人不同,竟然认为她是在亢奋。 事后,李十安连看他都不想要看,偏他还脸皮极厚的凑过来,问她:“舒服吗?“ 李十安挥手就把他的脸给推开,“起开。“ ?? 林慕安是在开学前的第三天回来的。 回来的小姑娘晒黑了,原本白白嫩嫩的面颊上带上了几分健康的小麦色。 她身后跟着一个拖着行李箱的男人,爽朗笑脸,风趣幽默。 前来接机的李十安在看到来人的时候,诧异之情溢于言表。 而来人已经率先一步,给了她一个熊抱,“安姐姐,想你。“ 林遇深眉头一皱,将人给扯开,嫌弃道:“走远点。“ 纪亦舟低声爆了下粗口,“哥,你这是过河拆桥,你可不要忘记当初自己是怎么追上安姐姐,当年要不是有我这个军师给你出谋划策,你能那么快??“ “闭嘴。“听着他肆无忌惮的准备揭开自己的老底,林遇深低叱一声。 纪亦舟抿了下唇,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小慕安在一旁偷笑,显然是没有想到风趣幽默的她这个小叔叔,在自己亲爱的老爸面前竟然这么怂。 而李十安却从中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你帮他出了什么主意?“ 纪亦舟紧闭着嘴巴,眨了眨眼睛:没啊,我有说过这句话吗?你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林遇深警告的瞥了眼纪亦舟,然后一手牵着女儿,一手牵着老婆,走了。 纪亦舟:“哎,行李!“ 但并没有人搭理他。 好嘛,他刚回来,就有人厚颜无耻的把他当成了苦力。 可恶。 机场外,傅朝朗看着多出来的,跟慕安有说有笑的男人,脸沉的很。 前排的司机觉察到车内空气的凝结,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走。“傅朝朗把手中的花从车窗外丢出去。 上车的林慕安不经意的看向车窗外,不偏不倚的正好看到一辆疾驰而过的商务车。 她整个人都顿了一下。 因为那辆车她再熟悉不过,曾经一度,她每次看到从这辆商务车上下来的男人,都会不自觉的微笑。 但如今?? 也不过是怔然过后,淡淡的将目光给收了回来。 林遇深也看到了从旁边过去的车,肃穆的眉眼微眯了一下。 “怎么了?“李十安觉察到他细微的神情变化,问道。 林遇深转过了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没什么。“ “我说哥,安姐姐,你们注意点啊喂,这里还有两个未成年呢。“纪亦舟呼喊道。 林大老板的回应是抄起旁边的靠枕,朝着他就丢了过去:“未成年?再过两年,我看你都砸手里??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纪亦舟讪讪的接过他丢过来的东西,“哥,你就不能在慕慕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做长辈的人了,在小辈面前还是需要??嗯,颜面的。 李十安和林慕安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过去这么多年了,要说这其中谁一点都没变。那恐怕唯独纪亦舟莫属。 很神奇,明明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又是在纪家那种压抑的环境中,他竟然能够成长为没心没肺的模样。 当李十安将自己的感慨说给林遇深的时候,没成想一向见到纪亦舟这个弟弟就没有好脸色的林大老板,倒是难得的沉默一下,片刻后才说道:“他只是太过聪明,知道没心没肺的人才能活的最自在。“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往往都是虚怀若谷。 李十安顿了一下,“??你说他这是??“ 装的? 林遇深摇头,将下颌压在她的肩上,“不完全是,他没什么恶意,不过是面对世事的选择的一种姿态。“ 争斗豪门中生存下来的幸存者,如果真的没心没肺全无半点心眼,这显然不太合理。 纪亦舟选择了一种最为轻松的姿态活下去,也是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他们认同的方式。 毕竟一个风趣幽默。没有任何利益争端的,还有着血缘的,仅存的亲人,没有人可以拒绝。 李十安问:“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她这十多年来可是一直都把纪亦舟当成了傻白甜,一点征兆都没看出来,如今被他这么一说,这才猛然回过味来。 林大老板压低了声音,嗓音低低沉沉的,在夜色中很是惑人:“一开始。“ 李十安:“??“ 智商碾压吗? 她猛然转过头看他:“那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林老板反问:“??有必要?“ 既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她又能多个听话逗乐的弟弟,何乐而不为呢? 相反说出来以后,她反而会不自在。 对此,李十安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事实证明,林老板不在一开始说开是正确的。 经过他的剖析以后,第二天见到纪亦舟以后,李十安的视线就不由自主的朝他的身上瞟,一开始纪亦舟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到了餐桌上以后,这种视线就越加的强烈了起来。 直看的纪亦舟有些锋芒在背的感觉,他一脸为难的说:“那个??安姐姐,你这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你老公如果知道了以后,会剥了我的皮的。“ 他露出怕怕的神情。 小慕安憋笑:“小叔叔你好厚啊,妈妈放着那么优秀的爸爸不要,为什么会看上你,你又没有爸爸好看,还没有他有钱??“ “小慕慕,你良心不会痛吗?小叔叔都白疼你了。“ 李十安看着嬉闹的两个人,眼神中闪过沉思。 当林遇深过来的时候。纪亦舟连忙“告状“,“哥,你快看好你老婆,我怕她抛弃你爬墙。“ 小慕安:“小叔叔,不害羞。“ 就算是林遇深也止不住弯了下唇角:“你放心,你嫂嫂不会这么没眼光。“ 说着,做到了李十安的身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纪亦舟:“狗粮,我吃饱了。这饭没办法吃了。“ 在林遇深带笑的眼神中,李十安也释然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既然纪亦舟觉得这样活宝的形象示人很好,她也没有必要拘泥什么。 “吃饱了?那我赶紧告诉张婶,给你准备的糕点就不用拿上来了。“ 纪亦舟连忙站起身,“谁也不准动我的心头好。“ 天知道,他在外面的这段时间,有多想念张婶做的糕点。 他张皇的模样,引来一阵阵的笑声。 “小姐,有位姓傅的先生想要见你,现在正在外面等着。“佣人走到林慕安身边,轻声说道。 林慕安在听到“傅先生“这三个字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了下来。 李十安不动声色的朝她看了一眼,“如果想要去见,就去见见吧,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 无论是散是合,当机立断总比这样一直不清不楚的拖着要好。 林慕安低着头,顿了好一会儿,这才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纪亦舟看着这一幕,问向李十安:“这是??怎么又冒出来个傅先生?“ “慕慕交往的男朋友。“李十安并没有隐瞒。 纪亦舟摸了摸下巴,似乎明白了林慕安忽然四处旅行的原因,眼神转动了下,“要不然??我去看看?“ 林遇深接了话:“别闹太大。“ 纪亦舟当即起身:“收到。“ 李十安看着一前一后出去的两人,“你让亦舟出去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林遇深将手边的牛奶递给她:“他有分寸。“ 而被林老板交付信任的纪亦舟,在看到被野小子抱在怀里的小慕安后,清了下嗓子:“慕慕,这人是谁啊?“ 林慕安紧忙就推开了傅朝朗。 而傅朝朗看着“登堂入室“出现在林家的纪亦舟,整个人和随之寒了下来。 “这就是你不答应的原因?你看上他了?“ 林慕安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究竟是在说什么。 直到纪亦舟扯着她的肩膀,半揽着她,“慕慕,这人是谁啊?“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42章:大结局(中)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纪亦舟看着这一幕,问向李十安:“这是??怎么又冒出来个傅先生?“ “慕慕交往的男朋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李十安并没有隐瞒。 纪亦舟摸了摸下巴,似乎明白了林慕安忽然四处旅行的原因,眼神转动了下,“要不然??我去看看?“ 林遇深接了话:“别闹太大。“ 纪亦舟当即起身:“收到。“ 李十安看着一前一后出去的两人,“你让亦舟出去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林遇深将手边的牛奶递给她:“他有分寸。“ 而被林老板交付信任的纪亦舟,在看到被野小子抱在怀里的小慕安后,清了下嗓子:“慕慕,这人是谁啊?“ 林慕安紧忙就推开了傅朝朗。 而傅朝朗看着“登堂入室“出现在林家的纪亦舟,整个人和随之寒了下来。 “这就是你不答应的原因?你看上他了?“ 林慕安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究竟是在说什么。 直到纪亦舟扯着她的肩膀,半揽着她,“慕慕,这人是谁啊?“ 林慕安顿了下,在傅朝朗的注视下,撇开了脸:“不认识。“ “慕慕。“傅朝朗挥手要扯开纪亦舟搭在她肩上的手臂。 “你不准碰他!“小姑娘觉察到他的动作,顿时怒目而视。 傅朝朗堪堪收回了手,直直的看着林慕安,眼中闪过伤痛。 纪亦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收紧了抱着林慕安的手臂,“慕慕。这个人可真凶,他,想打我呢,你可要保护好我。“ 说着就把头靠在了林慕安的肩上。 林慕安轻皱了下眉头,有个戏精叔叔怎么破? 傅朝朗则是握紧了手掌,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发出“咯吱吱“的声音,显然是怒到了极致。 就在他抑制不住想要把人甩出去的时候,纪亦舟蓦然就挺直了脊背,轻咳一声,正色道:“小侄女。这个男人脾气不太好啊,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啊。“ 傅朝朗:“侄女?“ 纪亦舟嗤笑一声:“跟你有关系吗?“ 那是他侄女。 傅朝朗询问的目光看向林慕安,小姑娘偏过头去不看他。 傅朝朗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她身边没有人就好,还来见他就好,“慕慕,我们单独谈谈好吗?“ 他着重的说了“单独“两个字,显然是嫌弃纪亦舟碍事了。 纪亦舟瘪了瘪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听的。你说是不是小慕慕?“ 被点名的林慕安顿了下,咬了下唇,轻声道:“小叔叔,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纪亦舟:“??“他这是被他亲亲爱爱的小侄女给嫌弃了吗? 傅朝朗打开了车门,将林慕安给带走了。 留下风中凌乱的纪亦舟:“女大不中留啊。“ 还是小时候的慕慕比较可爱,以前的小姑娘多喜欢缠着他这个叔叔啊,现在??啧啧啧,这母女怎么都喜欢这种斯文败类的男人,真是?? 被带走了的小姑娘坐在车上,一句话都没说。 傅朝朗几次想要开口,但是最终也只能沉默。 半个多小时以后,两人在墓地停了下来。 林慕安拧了下眉头,这才说了上车以后的第一句话:“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傅朝朗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慕慕,我??想带你见一见我的母亲。“ 林慕安闻言整个人就是一愣,他的母亲? 傅朝朗已经下了车,小姑娘却还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弹的意思。 傅朝朗便朝她伸出了手,“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今天都回答你好,跟我下来,嗯?“ 十分钟后,林慕安站在了郑菲菲的墓碑前。 傅朝朗看着墓碑上的女人,半晌后轻声说:“妈,我带慕慕来看你了,她是??林叔的女儿,也是您未来的儿媳妇。“ 林慕安抿了下唇,“我不是,你别瞎说。“ 傅朝朗轻笑了一下,开始讲述那段早已经过去多年的事情:“??那年,我父亲救了林叔,因此丧命,林叔感念父亲的救命之恩,便一直对我和母亲照顾有加,当时我年龄小,长时间下来我甚至已经开始记不清楚自己亲生父亲的模样,全然将林叔当成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也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 或许一开始,郑菲菲只是有些依赖这个男人,但是久而久之以后,她俨然已经将林遇深看成了自己的男人。 为了能够吸引到他时刻的关注,甚至不惜来伤害他这个儿子。 以至于一度,傅朝朗都很害怕这个母亲,却又不敢跟林遇深说出口。 林慕安静静的听着他谈及往事,说起那些过去多年的事情,却并不理解,他说这些的用意,是要打苦情牌吗? “??在我们回到四方城的四年后,母亲死了,林叔重伤??“傅朝朗的眉眼黯淡了下去,“??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林叔说要把我送走,而那时,我知道了母亲是被林叔杀死的??“ 林慕安:“??爸爸他只是自卫,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你的母亲。“ 而他,却因为这个原因,蓄谋已久的接近她,追求她,把她当个傻子一样的耍的团团转。 及时早已经从父母口中得知了一部分的真相,但是当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林慕安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转身就想走。 她是脑子反抽了,竟然会跟他来这种地方。 傅朝朗从后面牢牢的抱住了她,“慕慕,我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林慕安奋力将他推开:“??是我鬼迷心窍,以后,我们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 傅朝朗追上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从上面打开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或许我最初有过这种混蛋的想法。但不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我跟你在一起,都不参杂任何的肮脏,我??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对你动了心。“ 他翻出的文件??是林慕安从小到大的照片。 从蹒跚学步的婴儿,到背着小书包的少先队员,再到穿着校服稚嫩的中学生?? 有她参加集体活动时的照片,有她上台演讲的照片,有她四处游玩的照片,有她??竞争项目时的照片?? 一张一张,一幕幕,有很多记忆,如果不是乍然看到照片,她都要忘记了。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原本只是想要监视林叔的动向,可是后来??我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所有的资料和照片都是围绕你的??等我逐渐开始意识到的时候,才有了回来的念头。“ 林慕安顿下脚步,抬眸看向他,良久以后才哑声道:“傅朝朗,我不知道你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说的这样,为什么在三个月前,她去找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 如今??再说出这样的解释。 林慕安没有办法相信。 她的信任打了折扣,便不会再跟最初那边轻易的相信。 傅朝朗明白了她话里意思,可那时?? 他发现事情超出预期以后,也产生了迟疑,毕竟??郑菲菲的死就横在那里。 他想要等两人都冷静下来以后,也等她高考结束以后。这才好好的揭开过往一切的枷锁,却没成想,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傅朝朗最后把林慕安重新送回了林家,下车前,他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慕慕,我们重新开始。“ 林慕安掰开他的手,脊背挺得很直,“??你,让我再想想。“ 李十安看着小姑娘回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还好吗?“ 林慕安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她,娇声喊了句:“妈妈。“ 李十安拍了拍她的后背:“??受委屈了?“ 她摇头:“没有。“ 李十安:“??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你还小,有些路不论是对还是错,都没关系,顺着自己的心都,总不会错。“ 很快就到了小慕安去新学校的日子。 林大老板特意腾出了一天的时间送女儿。 四方城大学的宿舍虽然不错,但是李十安不舍得女儿,三人商量以后,并没有选择住校。 所以去报到的时候。可以说是很轻松了,没有跟大多数多学生那般大堆小堆的东西,一家颜值极高的三口出现在校园里的时候,可以说是吸引了目光无数。 多年以后,再次走在这陌生又熟悉的校园里,李十安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四方城大学是百年名校,即使每年都会进行一些地方的修缮,但是一些招牌性的地方,并没有进行大的改动,两人也是倍感熟悉。 不知不觉中,两人看着某些熟悉的景物,便陷入了对于往事的回忆之中。 “我记得以前我们就是在那座楼里进行辩论前的准备??“ “那里,那里,那年你和纪秋白跟隔壁的高校打比赛,我还给你们加油助威过??“ “这块草坪,在你以林遇深的身份回来那年,我们也来过??“ 很多尘封的往事,只需要一个熟悉的场景,就统统可以全部涌进脑海。 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经历了那么多,而那些过去的故事,再从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都要不可避免的再加上一个修饰词“曾经“。 我们曾经哭过笑过,曾经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过,曾经年少轻狂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曾经坚定的认为未来可期?? 所有的曾经,都带着年少青春的肆意和飞扬。 如今再回忆起来,也不禁会莞尔轻笑,感慨一句“那个时候,可真好“。 有梦想,有激情,有敢骂天地不仁的豪情,也有敢笑世道无常的激情,如今??年纪大了,所有的而这些都化作了平淡。 林遇深握紧了她的手掌:“我们还可以有很多个曾经。“我们一起去创造的“曾经“。 李十安闻言,收敛了突如其来的伤感,轻笑了一下,靠在了他的肩上,“嗯。“ 不管时光如何荏苒变迁,索性,还有你在我身边,往后余生,便也不觉得凄迷难熬。 “??慕慕呢?“觉察到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李十安猛然朝旁边和后面都看了一眼,都没有看到林慕安的身影。 林遇深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小朗来了。“ 李十安闻言便要朝着轿车的方向走去。 却被后面的林遇深给拦了下来:“??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你去,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李十安闻言皱眉:“慕慕她还小??“如果吃亏了,怎么办。 “小朗不会伤害她。“ 在他话落以后,李十安有些狐疑的凝视着他:“小朗?你??什么时候转换了称呼?你们私底下是不是见过面了?“ 林遇深笑了下:“小朗他对慕慕??喜欢很久了,我们谈过一次。“ 也是在那次谈心以后,林遇深对于傅朝朗的警惕和防备,这才慢慢的消失。 但是李十安却还是不放心:“??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郑菲菲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隔阂,慕慕从小被宠坏了,没什么心机,如果傅朝朗日后要伤害她,我们再想要插手都来不及。“ 自从知道傅朝朗的身份以后,李十安虽然说是要让女儿自己做选择,但到底是在心里埋下了疙瘩,心中有些矛盾。 “行了,慕慕也不小了,我们总不能守护她一辈子??让她自己做决定吧,前面是会展厅,去看看?“ 说着,便把人给带走了。 而此时车上的林慕安看着突然出现把自己拽上车的男人,板着一张小脸:“你干什么?“ 傅朝朗递给她一瓶果汁:“慕慕,渴不渴?喝点水。“ 小姑娘没有接:“不渴,不要。“ “??那,吃点东西?“他特意买了她最喜欢的甜点,捧到她面前。 小姑娘依旧是板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看着他。 傅朝朗有些无奈的将东西放下,“别生气了,嗯?我给你道歉,我混蛋,我不该一开始不把话说清楚,让你难过,要不然,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他把脸凑过来,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小慕安将他的脸推开,“烦人,你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要下车了。“ 明明比她大了那么多岁,却那么幼稚。 谁要打他,打他她的手还震的疼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懂不懂? 见她这样就要走,他又怎么可能放人,大学跟中学可不一样,以前那是早恋会被校方和家长围追堵截,现在双方都会鼓励自由恋爱。 她长得这么招人,没个三两天名声传出去了,到时候他哭都来不及。 这也是为什么他积极想要她给个回应的原因,早一天把人定下来,他也就能够早一点安心。 车内的位置本身就不大,一个相拦,一个想走,但是小姑娘的力道怎么能比得上经常去健身房的男人,很快就被紧紧的抱住,连动弹都不能。 经过的学生和家长,看着上下起伏的轿车,眼神就有些莫测了。 小姑娘心思单纯自然不可能觉得有什么。但是傅朝朗毕竟比她年长了那么多岁,当车窗外好奇的目光接连看过来的时候,他便将唇压在了小姑娘的耳边,低声道:“慕慕,你再乱动,待会??保安就要请我们出去了。“ 小慕安抿唇:“你胡说,就算是要请出去,也是把你请出去,我是这里的学生。“ 他骗谁呢?! 傅朝朗听着她的话语,低笑一声:“因为??他们会怀疑。我们在车上,做、坏、事。“ 后三个字,他特意放缓了语调,尾调上扬,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小慕安虽然年纪小,但是并不傻,闻言先是一顿,继而面色就跟天边那明艳之极的火烧云一样,“你,你别胡说。“ “这可不是我胡说。外人怎么想??他们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对吗?“ 他的话,很成功的吓唬住了小姑娘。 林慕安抿了下唇,“那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就跑了。“她眼睛里藏着的意思,他看的真切的很。 小姑娘咬唇,低头:“我不走。“ “嗯??“他佯装是想了想,“这双方要表明诚意,起码要把定金给付了,你说是不是,慕慕?“ 林慕安:“你要多少钱?“ 傅朝朗被她直来直去的做派给逗笑了:“我像是缺钱的人吗?我说的定金,可不是钱,而是??“他的指尖抚向她的唇瓣:“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 在她纠结做决定的时候,他却已经压着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上去。 小慕安起初挣着了两下,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就狠狠的咬了他一下。 他吃痛,却没有松开,紧接着也不轻不重的咬了她一下。 两者的力道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但小姑娘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两人分开的时候,傅朝朗抿了下破了的唇角,目光卓然的看着小姑娘嫣红的粉唇,呼吸都有些乱。 “疼吗?“他伸手想要触碰一下她的唇角,却被她“啪“的一下子打开了手。 小姑娘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你咬我的时候,怎么不先想想这个问题?“ 现在来问??早干嘛去了。 傅总裁有些冤枉,先动嘴的人,可不是他啊。 但?? “我的错,我帮你吹一吹?“ “启开,无聊。“她面红耳赤的下了车。 傅朝朗扬唇笑了下。也下车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去哪里他就跟到哪儿,于是几乎就是在报道这一天,不少人都知道,新生里有位相貌出众的小仙女,可这位小仙女已经名花有主了。 当然后来,也有不信邪的。 毕竟老祖宗都告诉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小仙女的男朋友是个社会人士,哪能时时刻刻陪着,同一个学校的,如果又是同一个专业活着同一个学院的。那岂不是?? 于是在新生为期一个月的军训里,林慕安同学就有幸经历了陆陆续续的三场告白。 最后一个男生最为轰动,是在军训结局的那天晚上,地上用蜡烛摆了一个大大的心形,捧着鲜花和新买的奢侈品包包,大声喊着:“林慕安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荷尔蒙萌动的年纪里,这样的告白场面最容易引起围观,很快就有人将女主角推到了最前面,大声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林慕安有些蒙,皱了下眉头:“这位同学,我们还是??“ “嗤--“ “嗤--“ 接连的两道白色的粉状物扑洒过来,顷刻间就将地上的蜡烛给熄灭了。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移向了来人。 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傅总裁,身上还穿着熨帖的西装,身形颀长笔直的站在那里,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轻易的将自己跟周遭的学生区别开来。 他将手上的小型灭火器放到地上,拿出手巾擦拭了一下手指,丢到垃圾桶内。 “这位同学,我们家慕慕名花有主了。“ 他强势的将林慕安揽在了怀里,凭借着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睥睨着眼前的男同学。 小慕安想要挣脱一下,却比他压着耳垂警告:“别乱动,还是说??你想要接受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嗯?“ 林慕安:“??“ 人家同学就是眼睛小了点,眉毛??短了点,也就是普通人的长相,怎么到了他口中就成了贼眉鼠眼了? 但显然,他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林慕安没有再挣扎。 傅朝朗满意她的乖顺,弯腰就将人给公主抱上了车。 身后是一阵阵的惊呼声。 现实版的公主抱,再加上两人出众的外貌,妥妥的一出偶像剧,不少人紧忙进行了拍摄。 也是从这一天起,原本还蠢蠢欲动的男同学们,再想要近水楼台的时候,就开始仔细掂量一下自身的条件了。 毕竟??就是傅朝朗开来的那辆车,以及??他打开灭火器时露出的手表,都足够让人惊掉下巴。 后续也有不明身份的人质疑林慕安是不是有傍大款的嫌疑,结果很快就有人爆出了小姑娘的家世,顿时所有人都闭了嘴。 时间很快的流逝。 李十安和林大老板的结婚纪念日。 这一次的纪念日区别于前两,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的纪念日,也是传统意义上的瓷婚。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43章:大结局下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瓷婚,并非形容它像瓷器一般的脆弱,一碰就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在过去,瓷器一直都是相当珍贵的东西,就是摔碎了,人们也会捡起来把碎片镶在首饰上。 这天盛大非凡,婚后二十年两人的感情依旧如昔,即使林遇深家财万贯,即使前仆后继的有人想要试图占据林太太的位置,即使?? 李十安每次外出游玩,都会因为跟年龄不符的容貌而引来男士的关注。 两人的婚姻依旧稳如泰山,羡煞了一众看客。 对于感情的忠诚度,婚姻的幸福程度,从来都跟金钱地位容貌等等的外界因素无关。 它只与你选择的另一半有关。 多少人羡慕李十安的好命,可当这些言论传到她耳中的时候,她促狭着拿出来跟林老板调笑:“她们都说我命好呢。“ 老夫老妻的林老板。爱意不减的将太太揽在怀中:“四方城一城池的红枫,都在说,是我命好。“ 命好的,等到了她回头。 命好的,可以跟她一起走过漫漫余生。 纪念日这天,四方城的红枫红的似火,怎么看都像是出嫁的新娘,十里红妆。 希尔盾酒店内。名流聚集。 等到了现场后众人这才瞠目结舌,因为现场的布置压根就不像是纪念日,而像是??婚礼现场。 新婚的婚礼现场。 台上的两人在司仪的引导下,从交换戒指到现场拥吻,再到??婚后致辞,林遇深讲述着两人之间的过往,从年少相恋,青年相悖。再到执手相拥。 那么多的岁月过去,年近五十的李十安眼含热泪的看着面前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时光荏苒,一切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林慕安看着台上拥吻的父母,眼眶也湿润了起来,“他们活成了爱情最本来的模样。“ 初心不改,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你都在。 傅朝朗握紧了她的手掌,“我们也会。“ 林慕安:“会什么?“ 傅朝朗:“会,一直走下去。“从青丝走到白发。 此时的李十安和林大老板谁也不会想到,这场轰动的结婚纪念日会很快在网上掀起一阵讨论的热潮。 无关乎场面的盛大,无关乎两人的身份,只是单单因为一张照片。 一张??林遇深单膝跪地给李十安戴戒指的照片。 明明都应是不再年轻的年纪,但无论是穿着红纱的李十安还是穿着白色西装的林遇深,出众的外貌都可以秒杀一片。 网友们因为这一章照片炸开了锅,直呼惊艳。 随后,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竟然还扒出了上大学时李十安和林遇深,青葱的面容和明媚的笑颜,简直就是一记重击。 都说时光是把杀猪刀,但它似乎也会格外的厚待一些人,赋予了他们成熟的眼界和灵魂,却不曾拿走他们的青春。 四方城大学这所百年名校也不会想到,滚滚的历史潮流中,自己会因为二三十年前就已经毕业的学生登上热搜。 继而掀起了一阵“扒扒那些经验时光的老照片“热潮。 全国各地的网友们纷纷开始在网络上爆出上一辈或者上两辈的老照片,迅速的将这项突如其来的活动席卷了全国。 许是因为先入为主,许是因为“惊艳时光的老照片“的最初的原型依旧魅力四射,李十安和林遇深在网友的票选中,名词始终遥遥领先,并且居高不下。 当林慕安将这件好玩的事情告诉自己父母的时候,双鬓斑白的林大老板阖上了手中的经济报刊,威严道:“??现在的年轻人整天都把时间耽误在这无聊的事情上。“ 相较于他的不满,李十安倒是很感兴趣,甚至为此还专门下了个围脖,然后给自己投了一票。 然后就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的票数遥遥领先,笑的合不拢嘴:“这些孩子真是可爱,眼光可真好。“ 年纪大了些,她是越加的孩子心态,抱着一堆已经有些发黄的相册,在上面细细的翻找着自己认为最好看的照片。 林慕安笑着问她:“妈,你找这些照片干什么?“ 李十安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你待会儿再给我把刚才我选的这几张照片传到那个什么微博上,可不能被人给挤下去了。“ 林慕安跟傅朝朗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闷笑一声:“可是妈??你选的这几张照片,爸爸应该不会同意吧。“ 李小姐年轻的时候也是极其爱美的,露胳膊露腿的都是小意思,几张摇曳多姿的旗袍开叉的位置大腿都露出了大半,依照林老板强烈的占有欲,这样的照片发出去,不出事才奇怪。 李十安被宠的孩子气的很,年纪越大做事情也就越加的任性起来,“这是我的照片,我说可以就可以,你快帮我发上去。“ 林太太莫名其妙的就多出了胜负欲。 林慕安没办法只好随了她的意思。 照片已经发出,果然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两人的票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书房内的林老板正聚精会神的看书,却被一阵手机振动给惊扰。 凝眸接通的时候。就听到纪亦舟打趣的声音:“哥,你就这么由着安姐姐来,我看都已经有经纪公司开始躁动,想要邀请安姐姐出道圈钱了,你就没有点反应?“ 林遇深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围脖投票。 “出什么道,你最近是太闲了是不是?“ 纪亦舟“啧啧“两声:“安姐姐年轻时候的颜值尤其是穿暗红色旗袍的这张,这要是再晚个几年,就算是上个街都能被星探挖走才对,这??“ 暗红色旗袍? 林大老板觉察出些须的不对劲来,上网搜了下。 结果就看到年轻时候李小姐“卖弄风情“的照片,顿时气的脸都青了。 匆匆挂断了纪亦舟的电话,给技术部门下了命令:“把太太在那个什么围脖上的所有照片都给撤下来。“ 于是费尽了心思挑选了美照,眼看票数一路飘红的林太太,就那么一个刷新的操作,结果就发现?? 自己上传的所有照片都消失了,就连那个榜单上的照片也不见了。 顿时就傻了眼。 “慕慕,我的手机是故障了吗?“ 林慕安看了眼,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结果也是一样的接过:“难道是??围脖瘫痪了?“ 林慕安进行了猜测的时候,傅朝朗给了她一个眼神,轻轻的瞥了眼楼上书房的位置。 平心而论,他很理解林遇深的行为。 如果哪天林慕安在网上被人评头论足的,他多半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林慕安也朝着书房的位置看了眼以后,保持了缄默。 而前一秒还兴致勃勃的李十安。很快神情就变得恹恹的了,她这阵子在家里待的有些无趣,好不容易找了点打发时间的东西,还突然就没有了。 林遇深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恹恹的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模样,“你妈这是怎么了?“ 林慕安抿了下唇,忖度了一下说词:“那个??围脖瘫痪了,妈上传的照片也都没有了,这正不高兴呢。“ 林遇深闻言,眼神当即就闪了闪。 “??上次不是说想要去乌斯怀亚看看灯塔,我让人定机票?“ 做了坏事,就想要弥补是一贯林老板的做派。 夫妻这么多年,李十安也早就了解他这一习惯,猛然抬起头看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林老板端起茶杯抿了口:“瞎想什么。“ 李十安却不肯相信:“我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干的?“ 气氛一时之间有了冷凝,林慕安识趣的将客厅让了出来。 林遇深面不改色道:“不是。“ 李十安狐疑:“真的?“ 林老板淡然道:“我没那么小气。如果你想要那个投票,我??让人去找心浪的老总聊聊?“ 李十安闻言摆了摆手:“算了,弄个跟走后门似的。“ 她也就是无聊,一直新奇罢了,得票数目高低对于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这边不计较了,但是围脖上的网友却炸锅了。 “渣浪,你说你是不是诚心,老子投票的第一名呢?“ “还我神仙颜值的爷爷奶奶!!!“ “渣浪,我票选的第一名呢?你给我弄哪去了?!!“ “卧槽,照片呢?照片呢?我惊艳的旗袍奶奶呢?怎么存下来的也被格式化了?“ 在一众的声讨声中,突然一条关于“格式化“的留言迅速的冲上了热评前三。 不为别的,因为大家看到这条留言后,紧忙去看自己存下来的照片,前一秒还好好存在着的照片,下一秒??就白屏了。 照片呢? 反复尝试两次以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哪位大哥这么大的本事,把所有相关的照片一夜之间都给格式化了?“ 就在网友们猜测纷纷的时候,有人匿名跳出来了一句:你们八成是不知道大老板护妻的手段,小员工表示早已经被狗粮塞满,技术部门的同事们,乃们辛苦了。 于是迅速下面复贴艾特一连串:大老板?技术部门?是我等猜测的那样吗? 这件事情是林大老板干的? 我去,这狗粮。 于是原本一场关于“那些经验时光的老照片“的讨论,很快就调转了舆论的点,变成了科普撒狗粮现场。 于是关于林太太最美照片的舔屏,统统变成了网友们大型“不配“现场。 我们不配舔屏。 我们不配艳慕林太太的美色。 而网上闹得这些热点,当事人并不知晓。 李十安还在进行出门游玩前的准备。 爱美的人无论是过了多大的年纪都不会有所改变,衣服带了一件又一件,也不嫌多。 四方城红了一城的红枫,也再次成了网红打卡最喜欢的季节。 再加上网上讨论的如火如荼的林大老板和林太太的爱情史,更为这座城市增添了浪漫的感动。 李十安跟林慕安在外散步看红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李十安都有些遗忘,如果不是再见面都已经想不起来的人。 赵思思。 年轻不再,即使连当年费尽心思调整的跟李十安近似的容貌,也在时光的变迁中不复存在,反而因为再三的整容产生了不轻的后遗症,她的面容很是僵化。 赵思思已经老了,也丑了。 可是李十安依旧美丽,甚至更多了几分时光馈赠的魅力。 看着这样的李十安,赵思思发现不管是多了多少年,只要见到这个女人,她??就忍不住的嫉妒。 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半辈子了。 为什么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两人还是如同最初那样。 一个人是高高在上被人捧着的宝贝,一个??就是路边不起眼的野草。 这公平吗? 林慕安看着一直盯着两人的看陌生女人,抬眸问李十安:“妈,你们认识?“ 李十安看着赵思思顿了一下,随后说:“??不认识。“ 林慕安虽然心又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既然母亲说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有些奇怪,她看向母亲的眼神不善,林慕安下意识的就挽着李十安的胳膊往旁边走了。 满城的红枫很是壮观,地上铺了一地的红色,踩上去还会“咔咔“作响。 “表姐,这么多年没见,连声招呼都不打了吗?“在李十安和林慕安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赵思思陡然开了口。 李十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我不是你表姐。“ 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不是了。 如今再来攀这门亲戚未免可笑。 “李十安。“赵思思说,“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凭什么从小你就能拥有一切,即使??长大了以后还能拥有那么多?就像是你现在,如果不会你命好嫁给了一个大老板,你还能穿金戴银的在我面前摆优越感吗?“ 李十安闻言只是轻笑了一下,抬脚走了。 连理会她的意思都没有。 跟一个神经病没有什么好辩论的,毕竟??在她眼里不管怎样你都是错的,除非你死了,又或者??她能处处压你一头了,这样她才会舒坦。 林慕安悄声问李十安:“刚才那个女人??“ 李十安:“一个疯子罢了。“ 赵思思看着母女两人离开的背影,愤恨不平的握紧了手中的提着的塑料袋,那里是她刚刚从超市里买回来的菜,因为家里能用的钱有限,她连肉都不敢多买。 她嫁给了个游手好闲的男人,跟她年轻时候奋力想要嫁入的豪门千差万别。 可即使是这样,对方还是觉得是她沾了便宜,一点喝了点酒对她就是动辄打骂,说她这么多年跟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一样。 是的,赵思思没有办法生育。年轻的时候玩坏了身体,等到了生儿育女的年纪,却只能经受身边人的冷言冷语。 她落到了尘埃了,而李十安却依旧光鲜亮丽,这样的差别,她自己心里憋闷的难受。 林遇深在出去旅游之前,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将公司全权交给林慕安负责。 用他的原话是:爸爸年纪大了。以后公司的未来,都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的。 也是在这一刻,林慕安才忽然间察觉,原来从小就在她的世界扮演无所不能超人的男人,他真的老了。 双鬓已经斑白了,眼角也有了细纹。 他用前半生为这个家创造了令人艳羡的优渥生活,如今??也已经完成了使命,想要跟自己的妻子一起。慢悠悠的度过余生。 林慕安正式以第一大股东的身份入驻董事会,成了公司第二任的掌门人。 曾经属于林遇深的时代已经落幕,而属于林慕安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入职这天,她站在台上,向数万名的员工畅谈着未来的发展规划,林遇深静静的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带头给她鼓掌。 一个年轻的女人担负起这么大的重担,自然是免不了受人质疑。 但这样的挑战,林慕安经受得起。 她是林遇深的女儿,骨子里就遗传了不服输的热血。 不少的媒体也争相报道了这次的入职演讲,镜头定格在林慕安朝气蓬勃的脸上,也定格在林遇深欣慰的笑容上。 父女两人忙到很晚,才交接了所有的工作。 走出集团大厦的时候,门口不偏不倚的就停了一辆车。 林遇深看着缓缓降下的车窗,看着里面露出的那张笑脸,那个朝两人挥手的女人,蓦然就笑了。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上车,该回家了。“李十安说道。 父女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 今天李十安让厨房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她甚至也在厨师的指导下露了两手,虽然??两者之间的味道并没有办法比。 但即使是这样,一家三口依旧和和美美的吃了顿晚餐。 餐桌上不谈公事,三人讨论的都是些家长里短,没什么营养的废话。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晚上躺在床上。 李十安靠在林遇深的肩上,说道:“你就这么把这个大摊子丢给了慕慕,就不怕她接不住?“ 她在担忧,林遇深却不这么想:“慕慕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没问题,而且??不是还有小朗可以在一旁帮她。“ 李十安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三天后,是两人要开始出去旅游的日子。 林慕安、傅朝朗、纪亦舟给两人送别。 李十安看着林慕安红红的眼睛。笑道:“都是当总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哭,让员工看见该笑话你了,我跟你爸爸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什么时候旅游完了,就回来。“ 但是这句话里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多用,林慕安抱着两人,不舍得放手。 她虽然知道,即使是身为子女,也不应该自私的去禁锢父母去追寻新生活的脚步,但就是不舍。 林遇深瞥了一眼傅朝朗,傅朝朗会意,抱住了上心的林慕安:“慕慕,叔叔阿姨该过安检了。“ 李十安和林遇深对着三人挥了挥手。 当飞机渐渐的离地,李十安看着一开始有些伤感的,但是当林遇深将两人第一站要去的乌斯怀亚的安排跟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后,她的情绪就被牵引了。 被称作是世界尽头的乌斯怀亚是南美的一座小城,它就像是童话世界一样,街道不宽,却十分干净。 街边两边矗立着的是一座座童话中的小木屋。 小木屋周围是开的正好的鲜花,抬头一望,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更加为这座小城增添了几分的梦幻。 李十安指着身后的灯塔。 那里是久负盛名的景点之一,国人多数因《春光乍泄》被它吸引。 林老板充当了摄影师,给她留下一张张笑靥。 两人后来还去了南极去看企鹅,看着它们娇憨的扑扇着前肢快速奔跑的模样,有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企鹅在雪地里摔了一跤,李十安想要去扶它,却又怕吓到它。 两人从地球的南端一路北上,领略了各国的风情,体会到了在大都市内全然感受不到的激情碰撞。 两人再次登上飞机,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李十安侧眸看着身旁的男人,看着他闭上的双眼,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怎么了?“他轻声问的同时,将她肩上盖着的毛毯往上掖了掖。 李十安静静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喊了句:“沈谨言。“ 林遇深:“嗯?“ 李十安:“沈谨言。“ 林遇深:“嗯。“ 她又喊:“沈谨言。“ 林老板轻笑,将她的脑袋重新压在自己的肩上:“是,我在。“ 李十安微微仰头,在他的脖子上轻吻了一下:“我也在。“ 年少时遇见了一个人,期间几番兜兜转转,有过痛苦绝望生不如死视死如归,索性仍然感恩遇见。 婚姻里走过七年之痒,四十多岁时即使激情褪去,却依旧相爱,五十岁时依旧可以激动相拥。 每个人对感情的理解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千帆过尽,身边人的一句“我在“,无疑是最动听的情话。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44章:华绍礼顾盼番外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顾盼去世的第一年,是华绍礼最为痛苦和难熬的时候。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一共经历过两次失去的疼痛。 第一段已经很是久远,当初的痛不欲生,如今竟然开始渐渐的记不清楚初恋的容貌。 所以,在极致的疼痛过后,他开始告诉自己。 当初同样的疼,同样的痛,如今都可以渐渐消散了,那这一次,也可以。 是啊,有什么东西是时间不能磨平的呢? 一年不行,那就两年,两年不行那就三年??十年。 终有一天,顾盼这个名字不会再绞痛他的心。 华绍礼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也是这样劝慰自己的,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终有一天,他可以再一次的放下。 但理智上的事情,脆弱的神经并不能当一回事。 他在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即使是借助药物勉强的入睡。在躺在床上以后,也会在半夜时分他就好像能够嗅到浓烈的血腥味,继而猛地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他仓皇失措的去看向身旁的位置,明明是白色的床单,却怎么看都像是有了红色的浸染。 华绍礼狼狈的从床上跌落下来,继而久久都没能再入睡。 他出神的看着床上的位置,明明不是同一栋房间,不是同一张床,可为什么还是能够感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如影随形的,好像这辈子都挣脱不掉。摆脱不了。 “顾盼,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他有些痴然的问道。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以鲜血流尽的惨烈方式,死在他的枕边,他怎么还能安然入睡? 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华绍礼硬生生的瘦了一圈,安眠药不管用,他便只能去找医生,医生在了解他的病因后,给他建议:“??你的这种情况。已经不是身体方面的问题,你是产生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想要入睡,还是去找心理医生试试吧。“ 华绍礼只能无功而返,一般的心理医生对他的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什么用。 于是他花了大价钱,找来了国内心理方面的专家求助。 专家听了他的经历后,沉默了良久,在几天的治疗都失效以后,说:“??还有一种解决途径,你没有办法入睡的病因,是因为爱人的死亡,你的愧疚和痛苦在每一晚同样的场景下造成了你没有办法入睡??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催眠的方法,让你在睡梦中重新回到那一天,然后竭尽所能的去把她救回来??“ 虽然现实没有办法改变,却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心中的愧疚,用一种“我也曾经为了救她竭尽全力“来缓解心中的罪恶感。 华绍礼沉默了数秒钟后,点头答应了。 医生在进行了一番的准备以后,让他平躺在床上,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声音,开始了催眠。 随眠的过程并不顺利,因为华绍礼躺在床上没有办法持续太长时间就会惊醒。 专家无奈之下,只好让他半靠在了沙发上。 催眠进行中,华绍礼陷入了一团的迷雾之中,前方一面的雾蒙蒙的白色,什么都看不见。 他开始大声的喊顾盼的名字,喊道声嘶力竭的时候,迷雾褪去。 他来到了那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卧室。 卧室里的顾盼和华绍礼正躺在床上,两个人都闭着眼睛,像是在熟睡。 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来晚了的时候,熟睡中的顾盼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朝身旁的华绍礼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眼眸里什么神情变化都没有,然而从枕头下面悄悄的拿出了一个薄薄的刀片。 “华绍礼“看着她拿住的刀片,顿时就红了眼。 因为他从顾盼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迟疑留恋和不舍,唯有的??是解脱。 她想要解脱,也想要报复他,所以?? 才可以没有任何留恋的划开自己的动脉。 华绍礼没有做任何停留的冲过去想要把她手中的刀片拿走,想要阻止她的行为,但是??手臂却直直的穿过了她的身体。 华绍礼瞳孔骤然一缩,再次挥手尝试,却依旧什么都触碰不到。 他来了,也目睹了顾盼的全部动作,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办法做,她根本就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不要??不要!!顾盼,不要!不要!!!“ 华绍礼疯了一样的想要去阻止,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希望可以阻止她的行为。 但是?? 他就像是个幽魂,能目睹一切,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在血液喷涌而出的时候,顾盼将手放进了被子下面,遮盖住了全部的红。 华绍礼跪在床边,跪在她的身侧,猩红着眼睛,想要把她抱起来,想要带她去医院。 但?? 他做不到。 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跪在床边失声痛哭,难以抑制的巨大悲伤和痛苦一齐涌上了喉咙,他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心窝,喊着“顾盼“,“顾盼“一次又一次,一声又一声。 心理诊所沙发上的华绍礼,没有醒过来,一直在落泪。 心理医生已经觉察出了异样,却不敢在时间还没有到的时候,陡然将人给叫醒。 卧室里的华绍礼一直在哭,像是个无助的孩子,这一刻的痛苦不亚于知道顾盼死亡的那个清晨。 这一次,他是亲眼,就那么一点点的见证着,她走的是多么的决绝。 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顾盼有一瞬间,她朝着床边华绍礼跪着的位置轻瞥了一眼。 因为一闪而逝,因为华绍礼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所以??他并没有发现。 跪在地上的华绍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哭了多长的时间,总之在他的眼泪都落空的时候,他便靠在了床上,头也靠在了顾盼的身上。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离她近一点,更近一点。 直到?? 顾盼的呼吸渐渐的消亡。 直到?? 床上的华绍礼醒来。 跪在地上的华绍礼闭了闭眼睛,不再去看当初的自己是如何的肝肠寸断。 他踉踉跄跄的起身,所谓的救赎,所谓的拯救,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幻想。 死了就是死了,事实就是事实,即使是在催眠,即使是在梦里,华绍礼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跟随心理医生的设想,去完成这一场救赎的美梦。 顾盼的死,烙印在了他的心中,谁也救不了他。 当仅存的幻想覆灭,沙发上的华绍礼睁开了眼睛。 心理医生已经知道了结果,轻声叹了一口气:“华先生,你??想要摆脱这个梦魇,最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相信,在催眠中你真的可以救回她,只有这样你心中的愧疚和痛苦才能得到缓解。“ 醒来后的华绍礼久久都没有说话,半晌以后这才说道:“不用了。“ 那是扎在他心尖上的疼,时时刻刻都在阵痛,怎么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可以去救赎什么。 没有用的,没有用。 对此,心理医生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 华绍礼走出了心理诊所,跟来时没有什么两样。 他开车去了墓地,去看了顾盼。 站在冰冷的墓碑前,他将手中的鲜花放下,然后??背靠在墓碑上,低声的说:“顾盼,你疼不疼?“ 刀片划下去的那一刻,你疼不疼啊? 很疼是不是? 可你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为什么,不直接找一把刀捅死我呢?“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捅死我? “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如果我说??我得到了报应,你会不会觉得开怀?“ “顾盼??你??可不可以入我的梦?哪怕只是一次?告诉我,你现在还好吗?“ 他像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病人,絮絮叨叨的对着墓碑说这话,明知道没有人会回应他,可他依旧可以这么一聊就是半天。 华绍礼记得在书上曾经看到过,往左边侧着睡是不对的睡法,因为压迫心脏。容易做恶梦,在顾盼去世以后他却经常这样侧着睡,他不怕做恶梦,但是却怕,梦里没有她。 所有人都说,在身边的人离世以后,只要熬过了第一年,剩下的时间便会开始慢慢的习惯。 也会开始慢慢的接受,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华绍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性太好的原因,即使已经过去了三年,他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顾盼离开时的痛。 他开始全世界各地的做公益,他甚至曾经跑到南非当过无国界医生,救治贫困中的病人。 他接受过很多的感谢,也见过很多个康复以后感激的笑脸。 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华医生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对谁都极有耐心,非常的温暖。 华绍礼每每听到这样的形容,都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不说。 直到,很多年以后,华绍礼在南方几个贫困的山区里,见到了一个傍晚在雪地里看书的女孩儿。 十来岁的模样,手上布满了冻疮,身上的棉袄补丁摞补丁,一双眼睛却很亮。 华绍礼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她跟前,“怎么在这里看书?“ 别的孩子都在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唯独她一个人坐在没什么人的地方,手中翻着一本泛黄破旧的书。 女孩儿仰着头对他笑了笑,她说,她想要走出大山。 华绍礼一顿,低声了一句:“是么。“ 女孩儿说:“你不要看我们这里很穷,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我们村子里走出去过一个大学生,她后来就留在大城市里工作了??“ 华绍礼觉得她的眼睛很亮,很纯净,就随意的问了一句:“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是多久以前?他后来怎么样了?“ 小女孩儿想了想:“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奶奶说好像是叫盼,张盼?不对不对,陈盼?也不对??哎?是叫什么盼来着?“ 原本只是随意一问的华绍礼整个人的脊背都绷直了,哑声道:“??顾盼吗?“ 小女孩儿眼睛一亮,“对,就是顾盼,医生叔叔,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吗?“ 在小女孩儿惊诧的询问中,华绍礼扬起头看了眼昏暗下来的天空,声音有些飘远:“??认识。“ 他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以后,他竟然会来到顾盼曾经生活过多年的地方。 他拿着手电筒,在向村里的老人询问了具体的位置后,华绍礼找到了顾盼曾经住的家。 那里早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村里老人告诉他:“那个女娃出息,在大城市里挣了大钱,每年都会给家里带回来钱,他哥哥结婚买房娶媳妇买车的钱都是她出的??顾家有这么个女娃,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华绍礼看着院子里比人高的荒草和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熟悉气息的老宅子,没有办法将老人口中那个好像摇钱树一样的女人跟记忆中的顾盼画上等号。 在他的记忆力,顾盼是自卑的,是胆怯的。 他曾经听到过她接家里电话时的神情和语气。 那是被摧残后的无奈和认命。 她曾经在醉酒的时候说过:这个世界上鲜少有人把她当一回事,除了一个李十安,她接受过的温暖屈指可数。 她所谓的家人跟群吸血鬼没什么两样。 可在村里老人的叙述中,她是村子里的骄傲,是这个村子里走出的第一位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是个挣大钱享大福气的富贵命。 但却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 死的时候还不满三十岁。 死在了一场算计里,一场??他亲手造就的谎言里。 满身疲惫,满目疮痍的绝望而死。 华绍礼再走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在雪地里看书的小女孩儿,她说自己也要考上大学,成为跟顾盼一样厉害的人。 华绍礼听完后,心中百感交集。 但最后也只是鼓励了她一句。 慈善事业,华绍礼做了第十个年头,便没有再继续下去。 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再也不能支撑他继续这样下去。 他是一名医生,十年的时间却在用类似于透支生命的方式来行走着。 他知道自己该停下来,却不敢停下来。 他一刻都不敢让自己有停歇的时候,一定要每天都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力气都耗尽以后,才能睡过去。 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时光里,他没有选择医院,而是选择了一个人重新回到顾盼去世的那栋房子里。 这座尘封了十年的房子,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灰尘扑面而来,有些地方已经结网。 他没有请人帮忙,自己耗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才将房子打理了出来。 这天他精心的从花店里挑选了一束玫瑰花,火红的玫瑰刺眼的妖娆,他却在即将要付钱的时候,换了一束百合花,白色的百合花。 他将百合花放到了曾经的那张床上,然后做了两碗面,他吃完了自己的那一碗,然后出神的看着对面的那一碗,小声问道:“是不合胃口吗?“ 没有人回答他。 他的神情就有些落寞。 上楼洗漱的时候,他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很久的时间,不是在泡澡,而是他很久都没能站起身。 好不容易起来了,嗓子眼里却痒得很,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捂着嘴的手掌上,就喷溅上了血。 华绍礼看着手心的红色,走到水龙头边,静静的把手给冲洗干净了。 他今年四十岁。可身体已经衰败到如同垂垂暮年的古稀老人。 他坐在床边,时隔十年之后,他终于有勇气再一次的躺在床上睡觉。 今晚,他不会再怕了。 他服用了两颗无名的药片,静静的躺在了床上,身旁放着一束开得正艳的百合花,没有玫瑰的浓烈,只有淡淡的清香。 就像??记忆中的那个人。 阖上眼睛之前,他说:“我来??找你了。“ 来找你,给你赔罪。 来找你。向你追悔。 顾盼,其实,华绍礼他早就后悔了,他??很想很想你。 在意识慢慢抽离身体的那一瞬间,华绍礼好像又回到了第一年去心理医生做催眠的时候。 他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来到顾盼死的那晚上。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阻拦的双手没有穿过顾盼的身体。 因为他在出现的那一个就被吸进了躺在顾盼身边的,华绍礼的身体里。 那个华绍礼带着后续所有的记忆苏醒,拦下了顾盼拿着刀片的手。 他抱着那个鲜活的,还有体温的顾盼痛哭流涕。一遍遍的说着说着对不起,一遍遍的说着我爱你。 即使那个顾盼什么回应都没有给他。 华绍礼依旧紧紧的,紧紧的,拥抱着她,好像想要用这种方式将她揉进骨血里。 顾盼看着眼前近乎疯狂的男人,眼神细微的闪了闪,即使眸子里依旧死气一片。 “你拦不住我。“她说。 一个人想要寻死,她就有千万种的方法。 顾盼在提醒他,即使这一次成功了,她还有下一次的机会,下下次??无数次。 华绍礼的身体绷得很直,很僵硬,面色苍白一片。 良久以后,他捧着她的面颊,像是捧着稀世的珍宝,他说:“就这么恨我吗?“ 顾盼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回答。 华绍礼拥着她,缱绻的吻在了她的唇上,在良久良久以后,在她呼吸都不稳的时候,他这才松开了她。 顾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华绍礼是在笑的,但是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顾盼自然不懂得他为什么会哭,但是华绍礼知道,这是个相隔十年的吻,在将来,也会是相隔一辈子。 这一整夜,华绍礼都没有睡,他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顾盼在黎明的时候,经受不住困意。睡了。 华绍礼走远两步,电话打了订餐电话,后来请了专门收拾房间,做饭,洗衣服等等的佣人。 而他再也没有离开顾盼一步。 他将家中所有的利器都藏了起来,连桌桌角角都提议安装了软胶,易碎的玻璃瓷器也统统在家里消失了。 他防患于未然的功夫做到了极致。 即使是在睡梦中,床边的人稍微有点什么动静,或者是翻了一个身,他都能当即清醒过来。然后面色苍白的将她抱在怀里,直搂的她喘不过气来。 顾盼就算是对他再如何的不关心,也觉察出他的异样了。 华绍礼病了,得了一种名叫做患得患失的病。 而病因,是顾盼。 但对于这些,顾盼即使是感知到了,也全然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生病的人,不止华绍礼一个人。 这样的生活不知道是持续了多久,眼睛里红血丝遍布的华绍礼突然说,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话音刚刚落下,他却又自己反驳了自己的话,自言自语道:“还是??还是把心理医生请到家里吧。“ 如果出了门,就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他的顾盼只有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他已经将所有的安全隐患都排除了,还是待在家里好。 待在家里也可以进行心理治疗,等医生治好了她的病,她就再也不会寻死了。 再也不会寻死了。 心理医生来了,是那位心理学的专家。 专家在跟顾盼进行互动的过程中,华绍礼的神经一直都保持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中,百分之八十的问题都是他代为回答的。 在一个小时的心理疏导结束以后,专家将华绍礼叫到了一边,华绍礼跟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顾盼。 他的紧张展现的淋漓尽致。 专家在说完顾盼的心理状况后,递给了华绍礼一张名片,“华先生,顾小姐有抑郁的倾向,而你??你的情况或许比她还要严重一些,明天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来一趟我的诊所吧。“ 华绍礼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轻笑:“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很好。“ 然后也不管专家再说什么,他便直接让人把专家送走了。 他? 他好的很,怎么可能有什么病。 他只是,不想要再失去一次了。 半月后的一天,顾盼说要插画,让佣人给她拿把剪刀过来,因为这段时间顾盼表现的都太过正常,以至于佣人看着桌上的话就松懈了准备。 从厨房里端着刚刚炖好的汤出来的华绍礼不经意的听到佣人的话,脸色煞白的摔碎了手中的碗,跑上了楼。 房门踢开的那一瞬间,华绍礼看到了举着剪刀的顾盼。 华绍礼一把将剪刀抢了过来,在顾盼目瞪口呆中,将剪刀插进了自己的心窝。 献血溅了一地,他倒跪在地上,跪在她的面前,手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服:“顾盼,我拿命还你好不好?“ 顾盼直勾勾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身是血的男人。 他说:“??我给你炖了汤??“ 他说:“我死了,你好好活下去,好吗?“ “呜呜呜呜??“ 急救车赶到的时候,服用了药物安乐死的华绍礼,嘴角却是带着笑的。 因为,他相信?? 他真的救回了她。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45章:穆清番外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穆清看着病床上小产的女人,将悲伤中的穆母也电话叫了过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穆母在病房内握着钟子琪的手,“好孩子,你好好养病,孩子以后一定还会有的,我们穆家一定会好好的厚待你,你放心。“ 说着就看向一旁的穆清,希望他能表个态。 穆清目光镇定的看着两人,“妈,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思索以后,觉得有必要让您知晓。“ 穆母:“什么事情不能等以后的再说,现在有什么事情还能比子琪的身体更重要吗?“ 钟子琪期期艾艾的靠在穆母的身上。 穆清看着病床上这张相似的面孔,沉声道:“钟子琪,纪秋白已经死了。“ 病床上的钟子琪蓦然一怔,声音都有些嘶厉:“你说什么?“ 她蓦然拔高的声音和不敢置信,让穆母疑惑的扭过了头:“子琪,你认识这位纪先生?“ 在她狐疑的目光中,钟子琪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头了,急忙找补;“??听。听说过,不熟悉,只是觉得纪先生这么年轻就去世了,真的??挺可惜的。“ 穆清细细的看着她数秒,“是么,只是听说过?这可跟我调查到的结果不太一样,这些照片上显示,你跟纪秋白不光是见过,还说过话,你的手机通讯录里还有他的手机号??并且。他曾经往你的账户里转过不少的钱,这些,就是你说的不熟悉?“ 钟子琪的脸色白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穆清会把一切都调查的那么清楚。 穆母不知道穆清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钟子琪陡然变化的脸色,也猜到了这其中的猫腻。 “??钟小姐是童星出道,在十七岁的时候因为一部网剧,还曾经被冠以百年一遇的美少女,当年也算是小火过,不过红的快凉得也快。很快就销声匿迹了,却被纪秋白特意的找了出来,他找你干什么?“穆清冷声问道,“你顶着一张跟安歌一样的脸,接近我们又有什么目的?“ 钟子琪握着手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我们认识又能怎么样??至于我这张脸,你既然知道我从小出道,就该知道我没有整过容。“ 就算是曾经微调过,但并没有真的大功干戈,这张脸就是她的。 “妈,你现在明白了吗?“穆清没有再理会她,而是问向了穆母,“纪秋白找她牵引我们的注意力,就是想要她来调转我们投放到十安身上的注意力,纪秋白不希望十安身后有穆家的支撑。“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将李十安牢牢的掌控住。 穆母并不傻,她只是被一种虚无缥缈的幻想给牵绊住了。 因为太过思念,因为太过想念,所以??就做出了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钟子琪握着穆母的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穆清哥哥究竟在说什么??就算就算不想要娶我,何必说出这些来冤枉我,纪先生已经去世了,我连找谁证明自己的清白都不知道。“ 她是打定了主意,纪秋白已死,死无对证了。 穆母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有些迟疑:“穆清啊,她怎么说都怀过你的孩子,而且还??“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妈,她肚子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所谓替你挡在流掉孩子,不过是她为了掩人耳目。“穆青沉声道。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穆清也不愿意相信,这张相似的面孔下,能够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 穆母在穆清的言辞凿凿之下,松开了握着钟子琪的手。 钟子琪流着泪看着穆清,“不是,不是这样的,那孩子??“ 穆清将手中的鉴定结果拿了出来:“检验结果就在这里,你还想继续谎话连篇下去?“ 他没有证据,就不会把穆母叫过来。 钟子琪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起来。 她不甘心好好的一场谋划,就这么付诸东流。 穆母看着钟子琪那张脸,闭了闭眼睛,满心沉重的问道:“这张脸??安歌她??“ 听到安歌的名字,穆清握紧了手中的鉴定结果:“安歌,她是照着整的。“ 钟子琪的脸是真的,不然从一开始就穿帮了。 穆清和穆母一开始都走入了一个误区,他们在怀疑钟子琪是不是整容的时候,忘记了?? 安歌去世前整容成癖。 爱情里的小姑娘,以为心上人的疏离,是因为自己不够漂亮,便一次次的躺在了手术台上,就是为了变得更美,再美一点,再美一点。 那时的安歌看到了所谓百年难得一遇美少女的照片,就又踏上了整容这条不归路。 她承受了难以承受的痛苦,也为钟子琪的出现埋下了隐患。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不会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穆母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好像又苍老了不少。 她的安歌啊?? 钟子琪最终被送走了,穆清不想她的存在再影响穆母,他也不放心这么一个人时刻出现在穆家,便让人将她送出了国。 钟子琪扒着他的腿,“你可以,可以继续把我当成穆安歌不就行了吗?你也说过我们长得一样,她还是照着我整的,我可以当个替身,当个听话的替身,只要你别把我送走。想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你那么喜欢她,可她已经死了,你难道就不想念她吗?我可以??只要你把我留在身边,我什么都可以??“ 说着她就要去解他的领口,还试图想要亲吻他。 穆清冷冷的将她扯开,眼神中不光是冰冷,还有嫌恶,“滚开!“ 钟子琪崩溃的倒在地上:“为什么不可以?!怎么不可以?!她能给你的快乐,我统统都可以,我可以当她的替身,你把我当成是她不就可以了吗?!!“ 穆清扯了下领带,温润的面容上也难免带上了暴虐:“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他说:“离开这里,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否则??我不介意以诈骗的名义让你在牢里待一辈子。“ 钟子琪知道他心意已决,就算是心有不甘,却也不敢真的得罪他。 纪秋白已经死了,她跟穆家作对,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几番经历失去的痛苦,穆母的身体状态不太好,在征求了医生的建议后,穆清便准备将她带去国外疗养。 在作出这个决定以后,母子两人坐在穆家的客厅内,都是久久没有说话。 “真的要走吗?“良久良久以后,穆母环视着穆家的一切,留恋道。 穆清握住了她的手:“妈,等你的身体好一些,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都可以。“ 穆母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件家具,都好像满含着感情:“??如果你觉得应该离开。那就??走吧。“ 这栋别墅,有多少美好记忆,就承载着多少的痛苦。 在走之前,两人去了安歌的墓地。 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想要来告诉她一声,他们要走了。 “每年,我都会回来看你。“穆清在最后说道。 每年都回来祭拜她,让她知道,她并没有被遗忘。 穆母落了泪,说舍不得。 穆清拍着她的脊背安慰,可实际上他也已经红了眼眶,这个世界上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经历着离别,胜利或者死别。 在国外待了很多年。 在穆清三十五岁这一年,穆母给他介绍了一个温柔的姑娘。 是美籍华裔。 听说刚刚研究生毕业,比穆清小了不少。 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规规矩矩的坐在了穆母的身边,看他走来的时候,脸蓦然就红了一下,然后?? 默默的低下了头,眼神却有些羞怯的想要看他。 穆清陡然看着家里的外人怔了一下。再对上女孩儿娇羞的面容后,顿时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穆母还是没有放弃给他找个可以相依相伴的伴儿。 对此穆清也不止一次的表过态度,但是穆母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或许在穆母的思想中,女儿已经不在了,穆清这个儿子,她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 可直接上穆清的幸福早已经不在男女之事上。 所以在穆母给两人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后,穆清就很是绅士的表明的自己的态度:“王小姐,你很优秀??相信身边的追随者也不计其数,希望日后你能够得到幸福。“ 希望她得到幸福,可她的幸福却不应该在他的身上。 王敏慧很聪明,听出了他的拒绝,这也是她优秀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拒绝。 “我能??知道原因妈?“ 穆清跟她说:“我有爱人了。“ 王敏慧一顿,“可是穆阿姨说??你已经很多年没有交过女朋友。“ 穆清并没有隐瞒却也没有什么都说:“她??不幸去世了。“ 王敏慧怔了下:“??你还没能走出来?或许展开一段新的恋情可以??“ “王小姐,我不像走出来,一辈子都不想。“他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这一次他拒绝的更加直白。 王敏慧面色有些尴尬的红,但是在他灼然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 送走了王敏慧,穆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叹气的穆母。 “你这孩子,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穆清:“妈,儿子留在您身边敬孝不好吗?“ 穆母摇了摇头:“你给我敬孝,以后你老了??该怎么办?“ 穆清笑了下:“妈,以后的事情就留到以后再说吧,您该知道,我的心里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与其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还不如从来都不开始。 这样大家都能得到个圆满。 穆母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也只能暂时先打消了这个主意。 夜半,穆清起床的时候,经过穆母的卧室,看着她在睡觉时都抱着的安歌的照片,给她掖了掖被角。 坐在客厅内的穆清,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就那么一个人也没有开灯,就是静静的坐着。 记性太好的人,就是比较痛苦。 因为过往的每一幕都在脑海中呈现的太过清晰,每当你以为自己快要忘掉的时候,它都会跳出来提醒你。 “安歌,你有多久没有入哥哥的梦了??“ 是不是还在生哥哥的气啊。 哥哥他,已经知道错了,你来找找他,他给你好好的道个歉好不好? 可是周遭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穆清手背遮在眼睛上,慢慢的便有水珠从指缝中溢出。 累了,倦了,发了的时候,穆清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身上披着的薄毯也掉落在了地上,脚下是空荡荡的酒瓶。 “哥哥??“ “哥哥??“ 安歌? 当睡梦中的穆清听到这声声熟悉的呼唤,猛然就睁开了眼睛,继而在一片迷蒙之中看着渐渐清晰起来的身影。 是穆安歌。 穆清激动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声音是颤抖的:“怎么这么没有良心,终于知道来见见我了吗?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想你。 穆安歌回抱着他,“我以为哥哥,不想要见我。“ “胡说些什么?“他直直的看着她:“我怎么会不想见到你?!“ 他早已经想的,连心都是疼的。 安歌将脑袋压在他的肩上撒娇,“哥哥,你怎么还凶我。“ 穆清喉咙一哽,“不凶你。“ 凶了你,你以后是不是连哥哥的梦,都不会入了? 他不敢问,甚至稍微重一点的话都不敢说。 失而复得,即使是假的,又如何。 窗外飘着雪,两人跟很久很久很久一样,裹着瘫在,相互依偎的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 穆安歌的技术很菜,没有两下就要呼救一次:“哥哥,快来救我??“ “穆清,穆清,我左边好像也有人??“ “哥哥??“ 她一声声的呼唤着他,穆清每一次都笑着应答。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玩游戏,明明菜的不行,输了还要不高兴,但每一次都乐此不疲。 他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 穆安歌靠在他的肩上:“因为??我想哥哥多陪我一会儿。“ 一会儿,一会儿,再多一会儿。 这样啊,他的生活里,都是她,他的眼里心里也就会只有她。 “哥哥,你可不可以??“ “嗯?“ 穆安歌顿了下,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把“你能不能不交女朋友“,转换为了“你能不能,晚一点再找女朋友?“ 穆清略略扬眉,轻轻的捏着她的面颊,说:“那??可不行,她会等的太着急。“ 穆安歌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眼睛也随之就红了,将他往旁边一推:“你果然是骗我的,你刚才还说最喜欢我,为什么连晚一点交女朋友都不可以?我,我明明都可以陪着你的。“ 她可以一辈子都陪着他,不会让他无趣,也不无聊。 他就算是一辈子把她当个小姑娘,当成妹妹都无所谓。 她不在乎。只要能陪着他,她都可以不在乎。 穆清握着她的手,“安歌真的不着急吗?“ 穆安歌楞了一下,随后瘪瘪嘴:“我着急什么?是你着急,一直都是你着急,你总是着急找女朋友,我再也不要见??唔唔??“ 在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被穆清蓦然吻住,后续的话也统统都被咽了下去。 两人分开的时候,穆清捧着她的脸。直直的看着她:“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想要跟安歌在一起,你怎么还能让我等??“ 多少个孤寂的日日夜夜都只有我一个人,如今,怎么还能残忍的继续让我等下去? 穆安歌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微微张开,显然是被吓到了:“你说??说??的是我?“ 穆清笑着抚了抚她的面颊:“傻姑娘,从来,都,只有你啊。“ 穆清他从来不曾经喜欢过别人。从来,自始自终,都只有你啊。 “可是??可是??可是我们??“ 她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穆清:“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他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造就了下一代人的痛苦。 穆安歌听完后,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回过神来以后,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穆清。 穆清回抱着她,一起都是那么的真实。 “好在,是假的??“穆安歌笑着很甜很开心,“原本我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你。“ 他纠正了她的说辞:“是我们,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相爱。“ 穆安歌睫毛颤动了一下:“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穆清扳正她的脸,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说道:“安歌,我喜欢你,很喜欢,所以??嫁给我吧,好吗?“ 穆安歌的面颊通红成一片,眼神闪躲:“哪有你,哪有你这么求婚的,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就凭一张嘴说说么?“ 可即使是嘴上嫌弃的很,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遮盖不住。 “以后补。“穆清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要什么都给你补,先答应我,安歌。“ “那??我可是很勉强的。“她努力的想要表现自己的“勉强“,但显然没有太成功。 “是,我知道,委屈我们家安歌了。“他顺着她的话说道。 穆安歌靠在他的怀里,笑的乐不可支。 穆清听着她的笑容。心里很满。 两人的婚礼办得很快,好像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当穆清跪下给她戴上钻戒的那一刻,当看着她笑靥如花的那一刻,当??两人终于拥吻在一起的时候。 穆清的眼眶红成了一片,现场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都看着台上那个红了眼的新郎。 穆安歌给他擦了擦眼角,娇嗔道:“好丢人哦,这么多人呢,我都没有哭,哥哥羞羞。“ 打趣穆清的穆安歌不会知道。这样的画面于他而言,究竟多么的美好。 美好到,他穷极一生都在追寻。 两人并肩躺在红色的床上,彼此紧紧的相拥。 一整夜穆清都没有睡,穆安歌中途偶然醒来,都会看到他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好像怎么都不会困的模样。 “怎么还不睡?“疲惫的穆安歌声音有些哑。 穆清搂着她,“吵醒你了么?“ 窝在他怀中的穆安歌摇了摇头:“没有。“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他轻声说。 穆安歌抱了抱他:“你也睡。“ 他说好,可是却没有闭眼。 次日清晨当阳光洒射进来,穆清将她从床上抱起,哄着她起床。 在房间里抱着她绕了一个圈以后,穆安歌这才清醒了几分。 后来,抱着去洗手间,给她挤好了牙膏放到手上。 安歌笑着靠在他的身上,“哼,你以前可没有对我这么好。“ 穆清:“以后,每天对你都这么好,好不好?“ 安歌:“真的?“ 穆清:“比真金都要真。“ 两人嬉闹着洗漱完,在她准备下楼去吃饭的时候,穆清从后面抱住了她,说:“安歌,我们??尽快要一个孩子吧。“ 穆安歌面颊微红,“??你喜欢孩子啊?“ 她还想要,多跟他过几年二人世界呢。 “最喜欢你。“ 从失而复得开始,穆清的嘴巴一直都很甜,什么都哄着她。 穆安歌迟疑了一下,“有了孩子也最喜欢我吗?“ 穆清点头,“嗯。“ “那??那好吧。“如果是他喜欢的,那她都答应。 穆清笑着亲吻她,“乖女孩儿。“ 穆清是被穆母叫醒的,因为他在客厅里睡了一夜,所以发了高烧都不知道。 但他却一直都在笑。 穆母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他笑的这么开怀了,“怎么生病了还怎么高兴?“ 穆清在去医院的路上,看着车窗外明媚的骄阳,轻声说:“妈??我昨晚梦见,我娶了安歌。“ 安歌入了他的梦,他们解释了所有的纠葛,幸福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这就是最美好的结局。 即使是在梦里。 穆母看着眼带笑意的儿子,听着他那一句“我娶了安歌“,莫名的就是鼻子一酸。 “是么,那真好啊??“ 穆清笑道:“是啊,真好。“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146章:陈宵礼沈以晴番外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陈宵礼认识沈以晴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家里有钱,长得也不错,喜欢他的小姑娘不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但那时的陈宵礼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也没有恋爱的那根神经,整日里赛车打球活的肆意的很。 直到,他遇到了沈以晴,一个比他大了整整十岁的女人。 他明明当时还能漫不经心的喊她“姐姐“。 两人谁都没有往深的一层去想,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完全平行的人生会存在什么交集。 但事情往往就是发生的那么突如其来又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敢把光阴浪费,也能莽撞到视死如归的陈宵礼,在赛车的过程中发生了极其惨重的车祸,几乎是丢了半条命。 他母亲早逝,跟父亲也从不亲近,甚至在手机通讯录中的署名都没有类似于“爸“这样的字眼。 医生联系亲人的时候,也只找到了一个“以晴姐“。 沈以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叫来的,她心软的很,典型的江南女子。欺懦又柔情,便在医院里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月,直到确定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可以照顾自己的时候。 只是一时的心软,便造就了后来那么多年的纠葛。 陈宵礼躺在病床上,翘着腿,时不时的看两眼时间,想着她今天怎么都这个时间点了,还没有过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她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被牵绊住了的时候。 沈以晴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很是委婉的表示,自己从今天以后就不会再去医院了,让他好好的照顾自己。 看到这消息的第一秒,陈宵礼就阖上了手机,不屑的想着:不来就不来,谁稀罕。 五分钟后:这个女人可真是狠心,说不来就不来了。 十分钟后,猛然从床上坐起:“不来都不会当面说一声吗?昨天不可以说吗?今天为什么不直接面对面的跟我说?随便发一条短信就完事了吗?她懂不懂得什么叫做好人做到底。她??“ 可是转念想想,沈以晴原本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人家好心的照顾了他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理是这么个理,陈宵礼也不是什么得寸进尺的人,但就是觉得,这心里堵得很。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就那么重新靠在了病床上。 一刻钟以后,握着手机,拨通了沈以晴的电话:“??以晴姐,我饿了。“ 期期艾艾的像是只被抛弃的流浪狗。 正在吃工作餐的沈以晴闻言就是一顿,“护工没有给你准备午餐?“ 陈宵礼瞥了眼桌子上放着的餐盒:“没有,护工今天家里临时有事,我让她先去忙了。“ 走进来的护工正好听到这句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陈宵礼面不改色的继续卖惨:“??你今天真的不能来了吗?我一个人在医院里,都没有人跟我说说话。“ 沈以晴被他三言两语的唬住,打包了午餐就往医院赶。 陈宵礼挂断了电话后,指了指桌上的餐盒对护工说道:“这个拿走,今天放你一天假,不用到这里来了。“ 对于这样的好事,护工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欣然就同意了。 原本打算好事就做到昨天为止的沈以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这个小鬼磨着磨着,就照顾到了他出院。 出院以后,这个小鬼,还每天开着那拉风到不行的改装摩托来她工作的地方接她,时不时的还会抱着捧花。 很快的,在公司里就传出了,她名花有主的消息,对方还会个有钱有颜的富二代。 沈以晴试图解释过,但什么作用都没有,因为她前脚解释了,后脚陈宵礼就要“越描越黑“一把,最后大家都是一副“我了解“的模样,让她很是头疼。 偏偏罪魁祸首,还是一副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模样。 在沈以晴生日的这天,陈宵礼一直都没有见人影,后来跟她打电话,说了一个地址,着急忙慌的样子。 沈以晴只好给家人打了声招呼,出去找他。 陈宵礼给她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傍晚的海边旁点着一圈的蜡烛,沙滩上还有摆放着祝她生日快乐的插花。 而他捧着鲜花笑盈盈的看着她。 在沈以晴走进的那一刻,无处的烟花升空,周围的人想起一阵阵的欢呼声。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在求婚,再不济也是求交往。 但是陈宵礼只是把花和生日礼物送给了她,喊了一声“以晴,生日快乐!“ 沈以晴闻言松了一口气,无疑在某一时刻,她也跟周围的人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只是沈以晴绝对想不到的事就是这个小了她十岁的男孩儿,心机的给她编织了一张网,慢慢的,一点点的偷走了她的心。 半年以后,沈以晴看着睡在自己的陈宵礼,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而迷迷糊糊醒来的陈宵礼也是一脸诧异和不解的看着她:“??以晴,你是不是早就暗恋我了?“ 沈以晴恼火的看着他,“你胡说什么?“ 陈宵礼掀开被子,露出自己被她留下抓痕的后背,“这些,还有这些??“ 沈以晴面色通红的拿起枕头砸在了他的脸上,“出去。“ 陈宵礼委屈巴巴:“可是我腰软。“ 沈以晴:“??“ 究竟后来怎么就鬼使神差跟他在一起了,隔了那么久那么久以后。沈以晴都记不起具体的原因。 她只记得,原本她以为的少年,实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掉进了他挖好的陷阱里。 病床上接受化疗的沈以晴靠在陈宵礼身上,面色苍白赢弱,“明明年纪那么小,心眼却那么多。“ 回忆起往事,沈以晴还是忍不住说道。 已经不再年轻的陈宵礼,给她将苹果削好放到盘子里,牙签递到她的嘴边:“心眼不多,你不早就跑了。“ 可即使就是他心眼这么多的情况下,她不是??还是嫁给了别人? 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娶她。 这或许就是陈宵礼最意难平的事情。 沈以晴细细的咬着苹果,看他:“宵礼,你??就那么打算,这么耗下去吗?“ 她是活不久的命,而他本该有另一番不同的人生际遇。 陈宵礼的手指收紧了一下,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跟她发火,只是声音有些闷的说道:“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 他如果能走出另一番人生际遇,早就走了,何必还跟她这里耽误那么多年。 沈以晴摸着自己不断脱落的发,神情也有些落寞。 她会越变越丑,终有一天跟他记忆中的那个沈以晴千差万别,到时候他?? “以晴,我们结婚吧。“陈宵礼蓦然说道。 沈以晴整个人都是一愣:“你说,什么?“ 结婚? 陈宵礼:“你还欠我一个婚礼,你说过会嫁给我。“ 最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开始惦记着娶她。 也曾软磨硬泡的让她松口。 可还没有等他在羽翼丰满后的筹备,她转而就成了他的继母。 沈以晴闻言沉默了良久,“??宵礼,你??日后??“后悔了怎么办? “婚礼我已经在筹备了,婚纱也做好了,请柬都发了出去,如果你不答应,我就绑着你结婚。“没等她说完话,陈宵礼就大刺咧咧的说道。 沈以晴闻言皱了皱眉头:“你??真的是来询问我的意见?“ 怎么听,都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陈宵礼笑:“嗯,来征求你的意见,也是来讨债的,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 就是嫁给他。 沈以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好像不管过了多少年,他身上那股子唯我独尊的劲儿都不会改变。 这场婚礼,迟到了很多年。 婚礼办得很盛大,即使沈以晴再三的说。不需要大张旗鼓,但陈宵礼就是一个字都眉头听进去。 他这辈子唯一的婚礼,怎么能不盛大。 现场来了很多人,熙熙攘攘,豪车遍地。 李十安在后场,看着正上着精致妆容的沈以晴,赞叹道:“很漂亮。“ 沈以晴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已经老了。“ 话语间是可惜。 女人总希望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穿上婚纱,可她已经不再年轻了,而陈宵礼却还正青春。 李十安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笑了下:“谁说的,如果真的老了,怎么还能把陈宵礼迷得团团转??“握了握她的肩上,“真的很漂亮。“ 沈以晴闻言笑了笑,“是他特意让你来的吧。“ 宾客都应该在前厅,唯独李十安来了她化妆的房间。 李十安:“??我收了贿赂。“ 沈以晴透过镜子看着身后言笑晏晏的女人,眉宇间透着的都是幸福,人也鲜活了不少,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沉浸在宠爱中的女人。 见此,她也就没有不要多此一举的问上一句:谨言对你好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多么多余的一句话。 随着司仪的声音落下,直通台上的门打开,一袭白色婚纱的沈以晴出现在了红毯的尽头。 陈宵礼看着尽头穿着婚纱的沈以晴,即使已经见她试穿过婚纱,这一刻还是止不住的惊艳。 当她准备一步步走到台上的时候,他蓦然迈开腿,大步流星的冲到了她的面前。 周遭是诧异的议论纷纷。 李十安和狐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林遇深:“他这是??在搞什么鬼?“ 林遇深握了握她的手,扬眸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下一秒,众人就看到,陈宵礼直接拦腰将沈以晴抱了起来,然后脚步沉稳的朝着台上走去。 宾客们发出一阵阵的笑声,打趣他竟然连新娘走过去的时间都等不及。 对于这些促狭的声音,陈宵礼全然就当没有听见,没有人知道,他等这一刻,究竟等到了多久。 从满心欢喜到心如死灰,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沈以晴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你快放我下来,这像是什么样子。“ “我抱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陈宵礼理所当然道。 沈以晴自然是拗不过他就在面红耳赤中,被他抱到了台上。 司仪见现场的气氛高涨,便打趣了新郎两句,但也不敢太过份,毕竟不知道新人的脾气秉性。 但陈宵礼显然是他从业生涯中见过最配合的有钱客人,接过话筒,毫不脸红的说道:“老婆自然是要疼,尤其是追了十多年的老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嫁给我??“ 李十安看着台上毫不犹豫讲述着自己追妻史的陈宵礼,都有些替他脸红:“把这话说出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追妻路漫漫。“ 林遇深深邃的眼眸轻瞥了她一眼:“追妻路漫漫的,可不止他一个。“ 李十安抿了抿唇:“那是你活该。“ 林老板顺从的点头:“太太说的对。“ 李十安:“??“他倒是认错越来越熟练了,熟练到让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担心沈以晴的身体状况,所以这招呼宾客,迎送宾客的任务,陈宵礼就没有任何犹豫的丢给了林遇深。 林遇深看着脚底抹油的陈宵礼,重重的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 带着沈以晴离开的陈宵礼,一路将她抱回了新房。 新房内安静一片,跟外面的熙熙攘攘好像是来那个截然不同的时空。 两人坐在床上,陡然安静下来的环境,倒是让两个人都有些凝固,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然后,陈宵礼就去拿了一瓶酒,两个杯子,给她稍微倒了一点,自己则到了十足十的量。 “喝了交杯酒,就能长长久久。“他说。 沈以晴点了点头。 因为她身体的原因,两人之间自然不能有太过激烈的运动,喝完交杯酒,躺在床上,也不过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但是陈宵礼却觉得,自己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他侧过身,紧紧的抱着她,低低的喊她:“以晴。“ 沈以晴:“嗯。“ 陈宵礼:“??就是想喊喊你。“ 沈以晴:“嗯。“ 陈宵礼顿了下,半晌后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要问出口的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老头子?“ 从始自终他都觉得这件事情荒唐的可以。 沈以晴沉默了半晌,人都已经不在世了,再说这些怎么都像是在告状,没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 “跟你的病有关,是吗?“ 她不回答他,他就自己猜测。 沈以晴知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习惯,忖度了很久以后,给出了一个隐晦的回答:“??我,不能生育。“ 其实也并非是不能生,而是这样类似于诅咒的病情会遗传。 老爷子也是为了绝了陈宵礼的念头,才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让她嫁给他,因为就算陈宵礼再如何的混不吝,也总不能打自己继母的主意。 这也就直接的,造成了父子两人的决裂。 “那你可真蠢,因为这么个蠢笨的理由。白白错失了我这么好的老公,这么多年。“他将下颌压在她的肩上,冷嘲道。 沈以晴面对他孩子气的举动,也轻轻的笑了下。 蠢吗? 或许吧。 可?? “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是个好老公?“她狐疑的问。 陈宵礼怒极反笑:“老子说是就是。“ 如果不是她身体不好,经受不住折腾,他一定会身体力行的向她证明一下,什么叫做好老公。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沈以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陈宵礼暗骂了一声,然后把脸凑了过来。“那你补偿我一下。“ 沈以晴撇开眼,他就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直到她经受不住他的野蛮,开始推搡他。 两人结婚的婚房,并没有能够多住上几天,沈以晴就又回到了医院。 虽然她觉得没有再治疗下去的必要,但陈宵礼却严词拒绝了。 万一?? 真的存在奇迹呢。 虽说是在住院,但实际上除了每天定时的化疗时间,其他的时间里。陈宵礼都会时不时的带她出去转转。 总待在病房里,就算是没病也给捂出病来了。 可无论陈宵礼做出了怎么样的努力,沈以晴的病情还是一天一天的恶化,后来几乎到了只能依靠轮椅行走的地步。 但即使是这样,她依旧是医院里最积极乐观的患者,每天都很配合治疗,谨遵医嘱,好好吃药,客观的生活。 医生护士每次来查房,都能看到桌边放着的娇嫩欲滴的鲜花和沈以晴露出的笑脸。 她每一天都在微笑,即使面色苍白,也遮不住的笑容。 可是陈宵礼心中的沉重却是与日俱增。 后来,再一次跟医生的深入畅谈以后,他站在外面抽了很久很久的烟。 以至于即使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后,走进病房的时候还是被她发现了,沈以晴拧眉看着他:“你又一个人偷偷跑去抽烟了?“ 陈宵礼嬉皮笑脸的走到她跟前:“烟瘾犯了,下次不会了。“ 每次他都保证的好好的,但却每一次都不改,典型的屡教不改。 久而久之,沈以晴也就不拿他的保证当一回事了。 一个星期后,再做完了当天的疗程后,陈宵礼忽然跟她商量说:“以晴,我们出院吧,这医院里寡淡的很,待着挺无聊的。“ 依旧是不着调的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多么指望不上的男人。可实际上沈以晴却明白。 他不过是在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遮盖住心中浓重的悲伤和重担。 她沉默了数秒后,笑着点头:“好。“ 如果不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他多半也不会放弃继续让他治疗。 这些天,他即使是在笑,但是眉宇间却总是盛着化不开的哀愁,这些,沈以晴都看在眼里。 在陈宵礼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隔壁病房的一个小姑娘跑了进来。“阿姨,你要走了吗?“ 沈以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是啊,阿姨要走了,这朵花送给你好不好?“ 她抽了一朵花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接过来,拿到手里,“??你的病好了吗?“ 沈以晴没有骗她,如实说:“还没有。“ 小姑娘不理解:“那为什么要走?“ 沈以晴:“??因为,阿姨想要多一点时间去陪一个人。“ 小姑娘:“是每天都陪着阿姨的那个叔叔吗?“ 沈以晴笑着点头:“是啊,就是那个叔叔。“ 小姑娘:“??可是,可是你的病还没有好啊。“ 小姑娘年龄还太小,还不能完全理解她话语里的意思,沈以晴也没有任何的厌烦,继续跟她解释道:“因为??阿姨想要再最后的时候,多陪他一会儿。“ 小姑娘睁着懵懂的眼睛:“比治病还重要吗?“ 生病很疼啊。 沈以晴点头,“是,比治病还重要。“ 说完,她抬走看了眼病房外,那里静静的站着一个男人。 即使时光荏苒,好像他长久以来都是等候的姿态,她已经亏钱了他太多太多的时间。 所以在陈宵礼提出接她出院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你刚才跟这个小鬼在说什么?“陈宵礼走进来,捏了捏小姑娘肉乎乎的面颊,问向沈以晴。 沈以晴拦下了他作乱的手,“别欺负人家孩子。“ 陈宵礼收回了手,将她抱到了轮椅上,“行,不欺负她,咱们该走了。“ 沈以晴说“好。“ 小姑娘跟两人道别,却在两人即将走出病房的时候,又问了一句:“叔叔,你要好好照顾阿姨哦。“ 童稚的声音透着单纯和美好。 一向陈宵礼是不屑跟小鬼头聊天的,但今天?? “知道了,小鬼。“ 陈宵礼推着轮椅走出医院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天气竟然出奇的好。 和风万里,阳光明媚。 “今天是个好天气。“沈以晴仰头看了看天空,笑着说道。 陈宵礼看着她仰面的笑容,握紧了手中的轮椅,“嗯。“ 是个顶好顶好的天气。 “想去先去哪里?“陈宵礼问她。 沈以晴想了想,歪头:“回家吧。“ 回他们的家。 一起看书网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新书来啦!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简介: 十年前。 温知夏是安静寡淡的乖乖女,顾平生是放荡不羁带着痞笑的校霸。 温知夏一酒瓶爆头了小巷内想要对她施暴的流氓,让顾平生惊叹、惊艳,原来小书呆也有脾气。 青春年少,好像全世界都知道顾平生爱温知夏,情深难抑。 他为她喝过最烈的酒,淋过最大的雨,发过最炽烈的誓言,给过她最缠绵的吻。 顾平生用浓情蜜意偷走了少女最干净的一颗心。 十年后。 大雪纷飞的傍晚。 瘦弱的温知夏看着车前跟另一个女人拥吻的顾平生,手中的化验单无声的飘落在地上,被雪花掩埋。 顾平生许是认定了、赖定了,事事顺着他的温知夏,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他好像是忘记了,当初是谁求着哄着温知夏爱他。 她疼到了极致,为了保命,便是要将名为“顾平生”的这块腐肉剜去,即使伤痕累累,即使鲜血淋淋。 后来—— 温知夏在门口看到靠着墙吸烟的男人,他的身旁带着一个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奶娃娃:“妈妈,团子好困~~” 温知夏皱眉:“?!” 青雾色的烟雾将男人的神情遮盖,他耍起无赖:“看什么?亲子鉴定在这里,你儿子,也是我儿子,负责吧。” 第一章试读: “轰隆隆——” “轰隆隆——” 窗外瓢泼大雨,宛如是给四方城的天空遮盖了一层薄纱,黑云低压,风雨飘摇,看不清楚五米之外的景象。 澜湖郡。 握着手机的温知夏,定定的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暧昧图片。 是一个女人跟她丈夫亲吻的照片。 “温女士,想必照片你已经看到了,我废话不多说,我跟顾平生已经睡了,他说会给我一个名分。” 温知夏听着,却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不相信?” 温知夏从沙发上站起身,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她缓了数秒钟这才恢复正常,最近她的低血糖好像又严重了不少。 她摇了摇头,语气还算是温和,但言语之间却是锋芒:“既是他承诺给你,你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这位小姐,你是缺打胎的钱?还是缺少买避孕药的钱?两百块够不够?我可以当做接济失足妇女,再不济……也要把你P图的钱结算结算。” “你不用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生气,不过,顾平生这样优秀的男人,你难道还能指望他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吗?!”女人叫嚣道。 温知夏只是轻笑,在挂断手机前,说道:“是,他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他们认识十年,结婚三年,曾经一起创业,熬过一无所有的日子,她怎么可能去相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自己的爱人。 夜幕,顾平生脚步踉跄的敲门。 温知夏匆忙上前,门一打开,男人就朝她贴过来,长臂紧紧的拥着她,下颌压在她的肩上,像是不可分割,他唤她:“夏夏~~” 温知夏怕他跌倒,身体承接了他全部的重量,这个男人无论外面如何强势,在她面前总是会流露孩子气的一面。 她将人扶到床上:“怎么又喝那么多酒?” 顾平生仰面躺在床上,手臂一拽,把她压在身下,醉熏的眼眸深沉如夜,从什么时候起,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她看不透的模样。 他缱绻万分的啃咬着她纤细的脖颈:“夏夏,说你爱我。” 温知夏一向顺从他,即使他不知道轻重的咬疼了她,她依旧纵容的将葱白的手指插入他的短发,“顾平生,我爱你。” 从她挨不住他的死缠烂打的追求,从她点头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刻,温知夏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爱别人。 “先放开我,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不然明天又该头疼。”她轻声道。 他像是没有听到,将她抱的很紧,像是要将她嵌入骨血,“温知夏,你是我的。” 温知夏点头:“是,我是你的,现在可以先放开我吗?” 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顾平生脑袋压在她的肩上,睡了过去。 温知夏起身,娴熟的给他脱去衣服,嗔怪他好像是小孩子一样,喝醉了酒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睡过去,“怎么这么久了,还是……” 温知夏嗔怪的话语,在看到他白色衬衫上的殷红的口红印记后,蓦然愣在当场。 * 新文《百无禁忌,她是第一百零一》,搜索一下你就知道^^ 新书!新书来啦!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长篇新文:《热夜正浓》 简介: 十八岁那年的仲夏。 沈南意看上了家里资助的贫困生谢霄北。 杂物堆砌的仓库,霉味逼仄的小宾馆,幕天席地的荒山上,午后蝉鸣阵阵的男寝…… 都有他们的身影。 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里。 轻佻、矜贵的大小姐沈南意勾的谢霄北心甘情愿成为她见不得光的情人。 二十三岁的热夏。 破落户沈南意再遇商界新贵谢霄北。 这仲夏苦短,热夜正浓,你还想被我放过吗? 正文第一章试读: 沈南意十八岁那年,睡了自家资助的贫困生——谢霄北。 闷热的仓库内,顶部蓄满灰尘的笨重风扇吱呀转动。 沈南意坐在那与破败仓库格格不入的白净的沙发上。 她翘着白皙匀称的腿,养护的细腻粉嫩的脚趾轻挑勾着一只水晶拖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谢霄北清俊瘦削,贫穷挺拔。 身上一件宽大T恤洗的有些毛边,面庞清俊冷毅,神情肃穆疏离。 这张脸真的格外符合她的胃口。 穷也有穷的好处,正如他汗水浸染脖颈,也浸湿了他身上的衬衫,紧紧贴在肌肉线条流畅的身上,在炎炎夏日充满诱惑。 沈南意那双漂亮眸子漫不经心的掀起:“把衣服……脱了。” 窗外蝉鸣,仓库内风扇呕哑。 谢霄北望着这千娇百宠长大的娇小姐,任性、轻挑……美艳。 “沈小姐自重。” 自重? 沈南意白嫩的手指玩味的穿过他的衬衫,浑身透着慵懒的漫不经心。 “真的要我自重吗?” 她滑下去的手指被谢霄北按住。 谢霄北那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旧手机震动响起。 沈南意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李雅若。 谢霄北那个一起考入大学的青梅。 沈南意微微一笑,主动吻上他的唇,稚嫩声线里盛满盛气凌人的慵懒:“你如果打断我的兴致,我就让她听到我弄哭你的声音。” 谢霄北眸光幽暗,侧眸对上她一张艳胜春花的脸,按了接听。 沈南意秀气的眉头扬起,觉得他是在挑战她。 纤细手指轻佻抬起他的下颌,贝齿就咬在他的薄唇上。 谢霄北扔掉手机,神情彻底暗下去,沈南意身体一轻人已经被狠狠压在沙发上。 汗液顺着青筋暴起的额角砸落在沈南意娇嫩的肌肤上,像是晨露砸落在娇嫩的花蕊,落下瞬间,便引得一阵花枝乱颤。 情欲沉沦,沈南意极致放纵自我,心却是空的。 她仰着天鹅般修长的脖颈,看着头顶旋转不停的生锈风扇。 脑海中想着的却是自己父母那肮脏又混乱的情事,既然要腐烂、要堕落,那就大家一起吧。 谢霄北发了狠的弄她,掐着她的脖子,吻着她娇嫩的唇。 她激怒了一个老实人。 “咔——” 仓库沉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握着手机找来的李雅若。 “霄北?” 李雅若走近的脚步声,在酷暑盛夏的寂静里,像是能听到鞋底粘连水泥地面的声音。 沈南意唇角勾起,在谢霄北清冷目光的注视下,抱住他健硕后背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一道抓痕。 “把她叫过来,让她知道,你是谁的人。” 被熟悉之人即将撞破的淫靡,一直被高吊起来的情欲,让谢霄北额头砸下的汗珠落在她娇嫩的皮肤上。 谢霄北把大胆的沈南意按到沙发下。 沙发背遮挡着李雅若的视线,她只看到背对着自己衬衫似乎敞开的谢霄北。 “霄北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霄北:“你先回……唔——” 趴坐在地上,裙摆旖旎的沈南意,微微仰着那张漂亮脸蛋,粉嫩唇瓣贴在他腹下,得意看着他的狼狈。 李雅若上前:“霄北你怎么了?” “出去!”谢霄北沉声驱赶。 被他前所未有态度吓到的李雅若退了出去。 只是中途她忍不住回头去看。 看到谢霄北动情汗淋淋,拽着一少女如墨长发,两相痴缠。 李雅若惊吓逃离。 谢霄北恨恨的将沈南意按向自己,“你满意了?” 在燥热酷暑里是少年人更加燥热的身体。 他后面弄得太狠,沈南意开始承受不住,娇气的开始哭。 “你哭什么?嗯?这不是你想要的……” 他恨声问:“我都给你了,你哭什么?” 哭什么? 沈南意也不知道。 可能是她第一次学父母在男女关系上混乱放纵的结果,就是让自己娇嫩的身体吃尽苦头。 也可能是……他好凶。 娇贵的大小姐抽了抽鼻子:“你技术好烂。” …… “南意醒醒,领班点人了。” 休息间内,安澜摇醒梦中无声落泪的沈南意。 沈南意睫毛颤动着睁开,看着会所的装潢,这才从五年前的梦境里挣脱出来。 安澜:“你刚才在梦里好像在喊一个男人的名字……” 沈南意站起身,好像身体还残留着多年前的那场情事的隐痛。 “一个很多年没见的人,模样都不记得是长什么样子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梦到。” 安澜还想要问什么,门外领班催促,交谈戛然而止。 作为市内最大的会所,这里无论是跪着端酒的服务生、坐着、躺着服务的小姐,一水的年轻漂亮。 在这里年轻是基本门槛,漂亮便是通行证。 今天是沈南意被安澜介绍过来的第三天。 因为美貌已经被经理安排去楼上的包间服务。 经理给她洗脑:“上面的人非富即贵,你这张脸跪着给人倒酒,未免浪费,想要赚更多钱,脑子还是应该灵活一些,坐在贵人边上给玩两把就能薪水翻几倍……” 沈南意微笑着,也沉默着。 经理瞥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只要迈进这扇门,见识了纸醉金迷的富贵,没人能抵得住金钱的诱惑。 一旦底线被突破,后面腰肢就软了,叉开腿躺下去,堕落于这欢情场,不会超过三个月。 沈南意进入包厢前,被特意叮嘱:“今天这里面的人来历都不简单,聪明着点。” 沈南意柔顺的点头。 包厢内一行有六个男人,身边也坐了六个小姐,安澜也在其中。 沈南意没敢去看他们的脸,一进门便端着酒水跪行到几人跟前。 跪着进来,跪着出去,在这里消费,高额的服务费给的就是帝王级的享受。 沈南意这种在会所做服务生的,还挺喜欢接待这种有头有脸的客人。 因为他们给的小费多,还喜欢装绅士,装文雅,轻易不会对跪着的服务生随便动手动脚。 但听安澜说,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玩起女人来,才最是变态。 虽然沈南意全程没有抬头,她却很快辨别出了这六人里谁是今天的主角。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行事张扬自我的年轻男人。 所有人都捧着他,殷勤称呼着:程少。 唯有一人没那么奉承,却显然跟程少关系最好。 那人身形颀长,缄默,坐在包厢阴影处,与满是淫欲的其他男客格格不入。 沈南意透过暗影,隐约能看到男人的大致轮廓,她觉得有些眼熟。 —— 搜索作者名“一夜盛夏”或者直接搜索书名《热夜正浓》都可以看到哦~ 新文来啦! - 旧人可安 - 一夜盛夏 新文《在神佛缺席的夜晚》 连载网站:若初文学网 简介: “大小姐,你连家人的骨灰都护不住。” 应拭雪将向穗送入精神病院时有多兴奋,五年后就有多悔恨。 向穗走出精神病院接近沈书翊的那晚,男人的体温比夏夜的高温还滚烫。 - 向穗驯服了应拭雪的三大依仗—— *沈书翊亲手撕毁跟应拭雪的婚约,将向穗抵在落地窗前:“你眼睛里的恨意,真带劲。” *陆危止捏着向穗伪造的身份档案轻笑:“骗子?正好,我是疯狗。” *谢昭白为向穗俯首称臣,擦掉她手上血迹,“解剖沈家还是解剖我?……选后者,我会亲手划开自己的胸膛。” 应拭雪瘫倒在破产的别墅前,雨夜嘶吼:“拥有这一切的本该是我!” 向穗高跟鞋碾住她的手指:“错了,现在连你的噩梦……都要冠我的姓。” VB:一夜盛夏de窝 正文: 向穗从精神病院出院时,是在一个阴霾天。 四方城漫天的柳絮杨絮飞舞,像是五月含冤的飞雪。 她孤身站在人潮涌动的商业广场大屏下,看着风光无限的应拭雪跟资三代沈家大公子沈书翊的订婚喜讯。 向穗死死盯看着踩着自己父母和哥哥鲜血改换命运的应拭雪,垂下的手掌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皮肉,殷红鲜血顺着指尖滑落,她恍若未觉。 镜头里的应拭雪优雅夺目,带着天之骄女的自信从容,看向身旁未婚夫的眼睛里满是浓情蜜意的爱意。 爱? 一个靠吸血他人的伥鬼,得到了金钱名利还要得到一个助她更上一层楼的爱人? “爸,妈,你们从小就告诉我,因果循环,恶有恶报,可是你们看啊,满天神佛没有一个出来惩罚她……” “你们一辈子行善积德,热心慈善,帮助了那么多人,死的时候正值壮年,哥哥也才刚毕业,这世间,只有歹毒的人才能活的久……” 向穗怅然的笑着,喃喃低语,跪在家人的墓碑前,跪了一整夜。 跪掉她自幼被教导的纯真和良善,跪掉父母昔日的谆谆教导,跪掉哥哥希望的自由和无忧…… 东方破晓,逐渐天亮,向穗缓缓站起身,蹭掉眼角已经要干涸的泪珠。 五年,她在精神病院被困五年。 下一个会因为被逼疯进去的人,应拭雪你准备好了吗? 向穗眼神平静如同一汪死水,死水之下是极力压制着的想要喷涌而出的火山岩浆。 她会剥夺应拭雪现如今拥有的一切,如同当年应拭雪毁掉他们家一般。 从抢走应拭雪最爱的男人开始。 半个月后。 向穗出现在沈家,成为沈书翊幼弟的住家教师。 她穿着到脚踝的素色衬衫裙,衣领的扣子严谨到扣到最上面一颗,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戴着黑框眼镜,身上只有洗衣液的味道,无一丝风情可言,如同禁欲的修女。 沈母:“来应聘的人选中,你不是学历最出众,教学能力最好的,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向穗木讷的推了推黑框眼镜,“您选我,一定有您的原因,我会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沈母很满意她的古板和木讷,让管家交代她在沈宅工作的注意事项,向穗拿笔一一记录下来。 “大少爷回来了。” “大少爷,应小姐。” 洒扫的佣人接连躬身打招呼,向穗捏着笔杆的手指细微收紧,木讷着没有回头。 沈书翊看到陌生面孔,温和询问:“这位是……” 沈母:“希希的住家教师,向穗。” 彼时,向穗才转身掀起眼眸看向进门的应拭雪和沈书翊。 应拭雪穿着香奈儿最新款春夏成衣,妆容精致,端庄贵气,再看不出当年孤儿院内的狼狈和谄媚。 她挽着沈书翊的胳膊,如同挽着此生的富贵荣华。 向穗视线微不可察的扫了一眼沈书翊,比视频中还要丰神俊朗,温文尔雅,不怪媒体说他是无数春闺梦里人。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沈书翊微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对于她寡淡无趣的穿着打扮,没有多看第二眼的兴致。 应拭雪的占有欲极强,沈书翊身边出现任何女性,都能触动她敏感的雷达,但周身找不出半分女人味的向穗,她并没有放在眼里。 也丝毫没有认出向穗曾被她无比艳羡,又害的家破人亡的程家大小姐。 向穗推了推黑框眼镜,低垂的眼眸遮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 管家将向穗带去楼上见沈年希。 沈年希性情孤僻,一年内已经赶走五名老师,没有老师能教他超过一个月,是以管家提醒向穗,“只要你能留到第二个月,你的工资会直接翻倍。” 沈家最是不缺钱。 向穗扶了扶眼镜:“我会努力。” 一连七天,向穗都只是按时来到沈宅教导小少爷读书,她每天衣服不重样,但统统老土的掉渣,就算是沈宅做清洁的佣人都比她的衣着时尚。 沈书翊每次看到她的衣服,都难免沉默,却也鬼使神差的记住了她。 这世界上的路人很多,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惊艳的大美人,便是丑出特色的人。 “大少爷。” 沈书翊:“……嗯。” 向穗看着连正眼都没有给自己一下的沈书翊,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她踏着四方城的黄昏色走出沈宅。 不大的出租屋内,向穗摘掉黑框眼镜,洗了脸精心护肤化妆,换上一席墨绿色V领长裙,裙摆摇曳,出现在沈书翊经常光顾的酒吧。 舞台之上,灯光不及她璀璨。 只一眼,就让沈书翊驻足。 而今晚为她驻足的男人,成百上千。 当向穗娉婷走下台,摇曳生姿的拿起酒杯朝沈书翊方向而来的时候,所有男人皆是扼腕,却没有人敢上前截胡。 在场的男人中,谁能争得过他沈书翊。 “大少,这美人……可是奔着你来的。” 白穆文戏谑打趣。 四方城谁不知道,沈大少异性缘向来极佳。 沈书翊长身站在那里,看着越来越近的美人,表情很淡,没有说话。 闲谈间,向穗已经走至两人跟前,沈书翊淡漠无声,视线落在面前女人精致如画,妩媚艳丽的面容上。 他递过去的视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所有人都以为奔他而来的向穗……径直与他擦肩。 她将手中示好的酒杯递给了沈书翊旁边的白穆文。 白穆文愣住。 围观的男男女女也皆是讶然。 首次被女人无视的沈书翊眼眸微凝,摩挲指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