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裸之开始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是民工的儿子,以前是农民的儿子,老爸从农民升格为民工,自然他儿子也跟着升级换代了,就是说从先前的农民儿子升级为如今的民工儿子了。 我很庆幸出生在乡下,成长在乡下。在这里,童年的我们享受了最充足的阳光和睡眠,不用担心自己被孤单的锁在家里,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哥们玩,更不用担心礼拜天被各种补习班所捆扰。乡下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阳光充足的*眼,前面一个大大的院子供我们玩耍,院子里种上各种水果树,那便是我们的蟠桃园了。乡下的孩子总是成群结队的跑,乡下的外婆总是有说不完的故事和传说,乡下的童年是安徒生的童话,乡下生活的回忆总比城里来的甜蜜。 小时侯人家都喊我老八,那是因为我在堂兄弟中排行老八,徐小军、马老圆、小满、筛子还有我俩表弟徐川和牛子,当时我们这帮同龄孩子经常混在一块,所以彼此的童年异彩纷呈,哪像现在的孩子都是自己躲在家里拼命上网、打游戏什么的,根本不管外面春夏秋冬的轮回。 老爸在兄弟当中排行老三,不知道是他老人家故意安排的还是怎么招的?我也排行老三,后来才知道我还有个三姐被送人了,我不用解释想必大家知道什么原因了,后来想想我在家排行老三,其实是有必然性的。在家里,有时候我喜欢喊我老爸三爷,喊老妈作三娘,通常把他们逗的在饭桌上喷饭不止。 三爷是中国农民的典型代表,无论长相内心,都极其吻合,小个子,发基线很高,头发不多,说话笑呵呵,憨厚的一塌糊涂。记得小时侯三娘经常会津津有味的跟我讲三爷仅有的一点*史。三娘说她没跟三爷好上前,三爷家里就已经有了个童养媳,谁知后来跟人跑了,每当说到这的时候,三娘都会乐呵呵,好象自己捡到宝贝似的,不过三娘嫁给三爷他算是幸福的,三娘平时脾气并不大好,可三爷他老人家从来都是笑脸相迎,没欺负过三娘一次,事实上那会儿男尊女卑思想还是很严重的。 三娘说我是在没有接生婆的情况下生出来的。那天,时候将近晌午,三娘突觉肚子不舒服,原来是我在三娘的肚子里,憋的实在无聊,于是便闹腾起来。当时就三娘一人在家掰棉花,奥,对了,旁边还有我二姐。 三娘觉得事情不妙,立马让少不更事的二姐去喊前村的一个婶子。二姐去喊人,三娘当然不能闲着,自己一个人便承担了接生我的浩大工程。当时上帝和所有的人都不给面子,二姐去了半天也没见把人喊来,愣是让三娘一人把这事给摆平。 三娘经常回忆说还好我当时头先出来,不然自己和我就惨了,可能一失两命。还是要感谢上帝和观音,虽然自己对于被*的贬入凡间,而且还是一头栽到地上很是生气。三娘笑着说当时我就像一个蛤蟆似的,一下子扑在地上,三娘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将我扯过来,那刻我被三娘的用力弄哭了,三娘却笑了。三娘后来说,还好努力没有白费,这次终于来了个小子,不然她就要在白眼中一直活下去了。 关于我降生的这事,后来我还和二姐谈了点我对她的看法。我很严肃的跟她说:“你怎么当时不快点把人给喊来呢,不管是婶子大爷拽一个就过来,看那天把我给冻的,那么冷的天我就*着身子仰面躺着”。二姐笑着说:“这算什么,记不记得我有一次,你刚洗完澡站在床上,又是光着屁股,我挠你痒痒,你受不了一下子从床上栽下来,头摔了这么大的包,哈哈!”我立马抡起拳头,撵着边笑边跑的二姐。二姐边跑边喊着:“谁叫你是男孩子呢,就要吃点苦头――”。 苦头我倒是吃了,奶我却没吃到。三娘说那时她已经没有奶了,早被大姐、二姐瓜分光了。事后想想,哎,谁叫咱生不逢时呢!也可能是我霸占了三姐的位置,上帝对我惩罚吧。没有*的日子里,我终日和奶瓶作伴,*着类似*的橡皮家伙。奶瓶延续了我的生命,却没给我想要的生命的高度,我对此总是耿耿于怀。 我也记不起我从几岁开始,和我同龄的孩子们混在一块的。那时候各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都形成各自的帮派和圈子,比如像比我们大点的大兵、庆好这么一群孩子就不带我们玩,不过他们有他们的乐趣,咱们也有自己的找乐方法。大兵、庆好这帮人的乐趣无非就是挑拨像我这么大小的孩子打架,然后他们在一旁磕着瓜子,嘴巴笑的像瓢似的,或者类似皮鞋炸线。当时我们这帮屁孩子们,就经常上他们的当,明知道那是陷阱,可是我们每次都会掉进去,我为此就和我表弟徐川干了好多架。表弟比我高,比我瘦,又比我秀气,和他打架通常败的是我,吃亏的也是我,但我从来不落荒而逃。因为那时我就知道:我可以被打败,但是败也要很洒脱,不做逃兵。和我表弟打完后,我总是会向大兵的这帮的妈妈问好,或是以唾弃之,接着便撒腿就跑。 我们这帮一块儿玩的孩子,表面上看好象人人平等,其实内部也就像一个部落一样,也是有部落首领,当时我们的领袖是由徐小军和马老圆轮流担当的。对于领袖的事,我、小满和徐小川等从来没有异议过,好象是潜规则似的。 徐小军是八二年生的,比我大一岁,长的相对魁梧,而且打起架来特凶悍,领袖自然非他莫属。 马老圆跟我一般大,说打架吧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就是人长的很俊俏,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帅哥,所以他当时在我们那片鬼丫头心目中人气很旺,这就说明他也具备了当领袖的号召力。 徐小川,是我表弟,打架特狠,而且胆子也出奇的大,瘦的像个猴子似的,可是精神的一塌糊涂,吃饭一次也是几大海碗的来。本来他是具有当老大的资格的,可是表弟不够稳重,也就是说他没有做老大的风范,充其量是个混得很好的小混混罢了。 小满的外号是电线杆,有时我们也叫他老长腿。可是他个子和胆子却成反比,不然老大非他莫属。有时候他甚至被我的气焰给镇住,真搞不懂他,怎么那样,他也不想想,就凭我的那矮个儿,怎么可能去他碰啊,我不是找死吗我,通过这点判断他的智力似乎也有问题。 牛子属牛,头发颜色也长的和牛毛挺像的,是我一个比较小的表弟,他本来不属于我们这帮派的,因为他年龄不够,之所以大家愿意带他玩,主要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牛子虽然年龄小,智商可不赖,机灵无比,这倒是和小满形成了强烈对比,同时这也显示了他能留在我们这派的实力所在。 第二章 弹珠很疯狂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们那时候,那片最流行的游戏就是打弹珠,就跟现在的孩子们爱打网络游戏一样火,不分春夏秋冬,哪个季节都火的一塌。 打弹珠这玩意儿,我可不是吹,我当时在我们那片红火过一阵子,我的技术不管在村子里,还是在当地的几所小学,都把人们给镇了。可能当时我比较好学的原因,打弹珠之余,并没忘记要提高技术水准,最后真的让我发明了一种弹珠的新打法。这就如同英国的工业革命带来经济的空前腾飞似的,我在弹珠竞技上叱咤风云,终于夺得新一代弹珠小子的美称。记得在我之前,好象是一个叫二勇哥的小子坐镇江山。 我家里的弹珠都装了好几瓶了,觉得搁着也怪可惜的,于是我便做起了生意,这可是我平生第一遭。一毛钱卖人四个弹珠,熟人给五个,想起那时间真的挺火的,买弹珠的人络绎不绝。正因为这样我发了笔横财,在当时可不简单,我用卖弹珠的钱给自己买了件新衣服,没想到自己赚钱的感觉那么爽,花钱更是惬意。 我声明当时我确实很爱玩弹珠,但是并没因此把学习落下,我的学习出奇的好,基本上每年都会得第一,每年的寒暑假都拿着一笔奖品回来,这事在我们村是件大事,很多大人孩子羡慕不已。而我当时却没怎么在意,依然以最快速度把作业处理,然后去玩我的弹珠。可能那会儿我太红了,招致了一些小屁孩的妒忌,他们曾试图给我颜色看,还好是纸老虎,当场便被我的气势给镇住了,好笑的是,第二天我们便成了好伙伴。 “哥们,你很够处,以后一起玩,教我们打弹珠吧。”那几个孩子一看到我便围上来,起先我以为他们又纠结了一帮人,准备很k我呢。听到他们说这样的话,我脸上笑的很灿烂,这么一帮大孩子向我这小样学习,觉得特长面子和带劲儿。“没问题,一起玩,以后就叫我老八吧。”我装腔作势的像个大哥似的答应他们,接着我立马将快要掉落的黄鼻涕吸上来。 打弹珠让我们这帮孩子疯狂,康子和二保无数次从家里偷鸡蛋去卖,为的就是去买几个弹珠,冬天那么冷的天,甚至下雪,其它人早躲在家里被窝里看电视了,而我们这帮孩子还在拼命的玩,有的孩子手都冻烂了,还不肯罢休。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激情,精力旺盛的让人害怕。通常一群孩子,无数次吸着快要掉的鼻涕,跪在地上打弹珠。不过最后的下场都不一样,有的孩子口袋赢的鼓鼓的,有的孩子又回家偷鸡蛋去了,有的被老妈拧着耳朵给抓回去了,还好三娘给了我很多自由空间和时间,才得以让我全面的发挥,想起来,我但还是满自觉的,我通常会先把作业搞定再去玩的,这个也曾被我的同伴当过笑柄,说我不敢冒犯三娘,说我在家长面前像个孙子,还好我不以为然,我就是觉得在三爷三娘面前我没必要牛比,我愿意当个乖宝宝。“老八,回来吃晚饭了。”三娘又站在村头唤我回去了。“奥,来了。”我大声的回应着。这帮孩子又在笑话我了,我赶紧打完最后一局,收好我的战果走人,那群包括我表弟都在唏嘘不已,我心里倒是挺乐的,因为我的战果丰硕,他们笑我不想让我走,是因为他们输的很惨,并且没有机会再赢回去了。 有一回,就因为我要回家吃晚饭要走,差点和我表弟徐小川打起来,其实也没赢他多少弹珠,关键还是大兵那伙在一旁点火。“小川,你看你输了那么多弹珠,老八赢了就想走。”小川抓住我的领口:“不行,不能走,赢了就想走,再玩一盘。”“松开,三娘在喊我呢,回头再玩。”我欲挣脱准备走。小川不罢休,还拽着我不放。我在他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明天我给你弹珠,可以了吧。”这样他才放了我的。其实我并不怕和我表弟打架,只是不想若三娘生气,另外我确实打不过他。看我走了,一旁的大兵又在笑话我表弟,说什么小川你太逊了。我心里在想等我长大了早晚把你们k一顿,一群吃饱了撑的家伙。我还是一路走,一路吸着鼻涕,看到前面的三娘,立马迎上去,三娘掏出小手帕就捂住我冻红的鼻子让我擤鼻涕,而我则忙着向她炫耀我今天赢的弹珠.每年春天,柳树抽芽,我们这帮孩子最为活跃。徐小军、老圆子、表弟小川、牛子和我,就会约着一起去爬树,用柳条扎帽子带,把自己打扮的像红军的野战军团。或是一起去油菜田里玩迷藏什么的,总是把油菜弄的东倒西歪的,想起真的很惭愧。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人家的油菜地里玩地道战,结果糟蹋了大面积的油菜,村里的人在好到家来了,最后让三爷很没面子,被人家说你看你养的好儿子,为此我们家还赔了钱,而我三娘被海贬了一顿,三爷通常情况下是不打我的。就这事我们那帮子事后还开过会,主要想把那个叛徒给揪出来,好好的把他批斗一翻。然后把他逐出圈子。后来调查一翻也查出那个鬼是谁,徐小军只是警告大家,一经查处,一定严惩不待。 春天的小村里,只有鸟儿和我们这些孩子不安静,其它的都各忙各的,大人们忙农业,花儿静静的开,小草悄悄的发芽。一天,老圆子很兴奋的把我从家里喊出来,他笑*的很神秘的,问他干什么决口不提。他把我带到一草堆旁,我看见有个女孩躺在那,看我去她把裤子脱了,当时我的心跳并没加速,但是我出于本能的把自己的裤子也脱了,我便骑在她的身上,我和她都笑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老圆子那孩子也在一旁笑话我。恰巧这时被一大人发现了,也可能是老圆子那孩子叫来的,吓的我立马提起裤子撒腿就跑。事我想起那事,我的心突然害怕的跳起来。 之后,我为这事和老圆子干了一架,这才发现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的脸被我抓烂了,几天后,我们又玩在了一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夏天,我们由活跃变为疯狂,初夏便早早翻出自己的短裤,趁三娘没看见匆忙换好就往外跑,忙着跑到我表弟家展示我的新短裤。跑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妈的真倒霉,这一幕恰好被大兵这鸟人看见了,你看他笑的,一嘴的黄牙难看死了。 “小川,出来玩,小川。”我在小川家门口大声的喊。可是我听见小川在家杀猪似的在哭,肯定又被我老舅关着在打,老舅小时侯其实也捣蛋的找不到第二个,不过也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治住我那表弟了,可能以后表弟会以同样暴力对待他的儿子。打算轻的,听说有一次,老舅曾气急败坏的把小川给扔池塘里,那可是个很冷的天啊! 我超喜欢夏天,夏天可以穿短裤,夏天可以赤脚,夏天可以游泳。尤其可以拿啤酒瓶换冰棍吃,特带劲儿。夏天的太阳在发泄着它所有的毒,光脚踩在地上,烫的要命,但我们这帮孩子似乎更加猖狂,三伏天的中午,从来就不睡觉,我就是个典型,总是背着三娘偷偷的跑出来,呼朋唤友,哪怕一个人在外面玩泥巴也好,真的好象能量多的没处使一样。 第三章 狂野淠史杭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八岁的一天正午,太阳毒的让我们无法忍受,于是小川便生一计,提议说大家去淠史杭洗澡。淠史杭是我们那的一条人工运河,听三娘说当时为了挖这条河死了数百人呢,而淠史杭现在对我们来说,它的用途就是光着屁股在里边洗澡。 小川和小军很早便学会开手扶拖拉机,趁着大人们都在家午睡,他发动了引擎,载着一群胆打包天的孩子们向淠史杭出发。我们一路迎着夏天的季风,惬意无比,一个“爽”字了得,小川疯狂的开到六档,油门踩到底,车上的小军、老圆子、和我又喊又叫的,牛子更是脱掉体恤,一路甩着前进。 淠史杭到了,夏天的河水总是涨的满满的,而且风浪大的很,看上去挺吓人的,哪关那么多啊,扒掉*就跳下去,不过大家都在河边上打漂,没人敢去中间,只有小川这小子牛比,试图去中间探探。可是中流浪险,一下子就把他吓破了胆,因为他知道这可比老舅揍他要来的很啊!我们都在一旁笑话并怂恿着他:“去啊,你不是横吗?牛叉吗?现在怎么孙子了,还说我们胆小。”“切,这算什么,我要下去,你们敢跟着吗?来啊!”小川被我们激怒了。接着我们便在水中打起水战,先是把小川闷在水里,然后小军便来整我,害的我喝了好几口水,感谢的是那水还算干净。 玩了好几个小时,我们和水里的白鹅一起上了岸,鹅扑打着膀子,我们也用衣服擦着身上的水。谁知小川那孩子发动拖拉机就跑,还好我跑的快,扒上车就往上窜,他肯定是挨揍挨少了。在车上,我们都扯*恤,摇旗呐喊,唱着小么小儿郎一路飞扬跋扈。 倒霉的是,小川一到家便被老舅逮住,门一插,便听到他凄惨求饶声。我和小军几个,一看情况不妙,立马撤退。 夏天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就是可以痛快的吃西瓜,关它三七二十一,抱到一个西瓜,降龙十八掌一劈,手掏着瓤子便吃。更龌龊的是,牛子一边吃,一边拿出小弟弟撒尿,引得大家都来比谁尿的远。最恶心还要算小军那孩子,拿着小鸡乱射,弄的最后一身的瓜水味和尿味,我倒没什么,关键衣服是三娘洗,又要麻烦她老人家啊! 印象中的夏天,我们总是光着脚光着屁股到处招摇。有时候,自己明明穿着短裤,可是大兵、庆好那几个不懂事的大孩子,总爱从背后扒掉我们的裤子,他们的行为,有时让我异常的气愤,喜欢看人光屁股,自己怎么不秀一下啊!老干这种龌龊事儿,每当我被他们黑的时候,我头甩过去便是问候了他妈,不过三娘通常不许我骂人的,可是我一看到大兵的那一嘴黄牙就忍不住。当时我如果有有一爆竹的话,一定点找塞他裤裆里,让他爽个够。 说实话,那个夏天我们真的跟大兵那派孩子们冲突过,我们采取水中作战。那天大家同在一个池塘里洗澡,小军先是和我们通了个气,说准备袭击大兵,听后觉得很兴奋,当然害怕更多,毕竟他们比我们大。不管了,为了早日争取**,干就干了,我、小军和小川先潜到水下挖了很多泥巴,这就是我们的武器,小军还没来得及发号施令,我便将一沱泥扔向了大兵,这可是我第一次这么牛比啊。然后便有大沱大沱的泥巴纷纷砸向大兵。开战了,就像打日本鬼子那么过瘾,大兵、庆好那些大孩子立刻发动反攻,虽然日本人突袭珍珠港,但最后还是被老美搞的很惨。我们最后被大兵那伙搞的也不轻,最惨的是我,我还被大兵特地闷到水里喝了*。那刻,我平生第一次那么的讨厌水,心里在想,大兵,我一定会报仇的。“快撤,表哥。”牛子在拼命的朝我喊。可是我已经被俘虏了,我决定装回孙子,以求自保。虽然我们这派的气焰再次被打压,但是心里还是很爽,最起码我和牛比的大兵干了起来,死也英勇的。 我一边往岸上游,一边朝大兵那孩子喊:“来,抓我啊,你不是牛比吗?我打的爽,哈哈!”我心里还在想,哪天你儿子落在我手上,他就惨了哥们儿。 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能那么英勇,平时我是不敢和大兵碰的,可能是夏天把我热的发疯,也可能是我害怕到了极点,便口出狂言。之后,小军、小川都对我刮目相看,说我竟然把大兵那痞子给镇住了,我笑了笑:“没什么,也就是大兵而已,名为大兵,实为小强罢了!” 第四章 高岗放把火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快到中秋节的时候,三爷和三娘便忙起了收割,我们这帮孩子也忙着扎火把。刚被割过的水稻茬很是锋利,我们却没命的在田里矿奔,一不小心便被茬子把脚戳的肿了起来。感觉当时我既像个傻比,又像个匪徒,有时还喜欢装孙子,但我学会了绝不在大兵跟前装孙子。 秋天的风更加强劲有力,天蓝的透彻,很适合去放火。眼看野外的草都枯黄了,心里总是痒痒的,便拉着老圆子、小军等一块去野外放火。火一点着,风趁势来帮忙,火便来劲了,跟着风一路狂奔。我们几个孩子,当然是继续煽风点火啦!那时叫痛快啊,我们站在一个高高的土丘上,死命的吆喝着: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哈哈!说着说着,火就向我们这边撵过来,野火把我的脸炕的通红,而我却笑的愈加灿烂。 看着自己站在村子的最高处,仿佛当时那就是世界的中心似的,大兵包括他们那帮龌龊人都被我踩在脚下,一想到这个就兴奋不已。接着我们从一个高岗狂奔另一个高土丘,火势很快蔓延了整个高冈,映红了整座村子。每一年的秋天,我们这群少年的心都是滚烫的、火热的! “啊!啊!---”我对着高冈那边的村子像个疯子似的喊,最后喊的我是脑子翁翁的响,头晕晕的。“老八,老八,回家吃晚饭了。”三娘又在召唤我了,我得赶紧回去吃三娘烧的好菜。 第五章 二黑子和牛屎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旧历年是小孩字们的专属节日。玩鞭炮、放烟花、拜年,我们都乐此不疲。“老八,老八,快出来。”听见小川在我家墙喊,我拖了一挂爆竹,狂奔乱跳的跑出门外。“走,找徐小军和老圆子他们去。”我把从家里偷来的爆竹,塞的每个口袋都鼓鼓囊囊的。“我靠,你找死啊!偷了那么多,我只有擦炮而已。”小川被我身上的军火吓傻了。我鄙视的对他说:“我*,你那个不过瘾,一点都不响。” 很快我们把徐小军和老圆子从家里拽了出来,真搞不清楚,那时候我们胆子怎么那么大,居然那么不要命的玩爆竹,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如果抗日战争的时候,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英勇的话,小日本鬼子那帮矮萝卜早他妈回家吃奶去了,可能历史上的南京大屠杀也不存在了。 徐小军兴奋的喊着,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快来,老八、小川,看,这是什么?”“牛屎啊,谁不认识?”我们都觉得小军在小题大作。“哎,你们说我们把爆竹插在这上面玩,怎么样?肯定很刺激。”小军果然很有领导的风范,每次提议都颇具创意。“奥,哈哈-----好!”领悟小军的意思,瞧我们这帮屁孩乐的不成。还是小川胆儿大,第一个以身犯险。只听得“嘭”的一下,牛屎被炸开,牛屎渣滓奋力的向四面八方的扩散。 看见小川的成果并不是很理想,我按捺不住了。“让我来,看我的,都闪开。”我侧着身子去点引线,其实我心里挺害怕的,那可是相当臭的牛粪啊!引线“哧哧”的燃烧着,“唆”的一下爆了,牛屎四散逃离,瞧我那一脸粘满了牛屎。“不可能啊,怎么会那么快呢?”我一边擦着脸上的牛粪,一边埋怨着。小军、老圆子和小川都笑的东倒西歪,甚至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哈哈,老八,你真牛*。”虽然我当时满脸牛屎,可是我还装着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没什么,正常,你们敢吗?有本事谁再试一下,别光笑啊。” 当时我一定把自己当成刚炸了鬼子碉堡的英勇战士了,只是我满脸不是鲜血,而是牛粪,其它没什么区别。我担心的倒不是战友们笑话我,怕的是会遭到三娘的教训,等我们这帮孩子都散了后,我一个人跑到小池塘边又洗又擦。 我炸牛屎这还算不了什么,有一次,一个孩子竟然把爆竹塞在我家牛*里炸。三娘说我家母牛在爆炸的那刻,像被电击似的挣断缰绳,狂野的冲出村外,那会儿它要是知道谁干的,肯定用牛角顶死他。可怜的母牛绝望而愤怒,一阵风似的跑到村外的高冈上,事后把它给牵回来,看见*上都被炸烂了,那上面的猩红的血迹便是铁证。 其实他们本该是自由的,被人类无偿使用劳力不说,还受到这样的虐待,看到母牛猩红而惊恐的眼神,我掉下了眼泪。我以风的速度夺门而出,后来干这事的二蛋子被我抓到了,那屁牙子还跟我装傻,被我揣了几脚后承认了,傻笑着:“我只是玩玩而已,谁知道它反应那么大?”我二话不说的又揣了他一脚。“去你妈的,我来把爆竹插你*玩儿试试,滚,以后别让我看到你,看到你我他妈手就痒。”那孩子立马扯着裤子,吸着鼻涕落荒而逃。 自从那次爆竹事件后,母牛好几天都不让人靠近他,看见谁它都怕。其实最难过的是三爷和三娘,三娘曾跟我说牛是大牲口,最通人性了,通常牛年老之后,都会遭到宰杀的待遇,那刻它很清楚,它会掉眼泪,好象是在乞求人们不要杀它。 第六章 单车大战古灯郢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一个人发呆,有时候会坐在地上一上午,也不知道想什么,也可能是胡思乱想。我琢磨着,我是个神,我不会死;可一会又觉得自己是个胆小的家伙;每当看到夕阳西沉,我甚至开始难过。有好几次想着想着,三娘喊我吃饭,我都没听见。我还想着:我长大要干什么,会怎么样,三娘和三爷们不在我身边怎么办,我会死吗,死了以后能不能知道活着人的事儿。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可思议,怎么那么的复杂啊! 我的思考通常会被人打断,不是三娘,就是小军、小川那帮孩子。“老八,走啦,上学了,快点儿,不然就迟到了。”我抓起我的花布书包就往外狂奔,和哥们在一块总是快乐的,什么都来不及想。我上学的地方很远,而且每天要走崎岖的小路,不过这倒是给我上学带来了很多乐趣,小路上没有汽车的喧闹,有的只是小桥流水和水鸟的唧唧喳喳。路上,我们一边玩耍,一边唱歌。 那时,外边池塘的水都很清澈,上学渴了在外面找到水便喝,肯定没事的,根本不用担心会中毒,现在如果有人这样的话,绝对会被人喊作傻*。 十一岁的那年夏天,村子里掀起了骑单车的风潮。我每天缠着三爷和三娘,想让他们给买一辆自行车,要知道那时买辆单车可是个奢侈的想法啊!我就跟三娘说我马上要去镇上念初中了,得学自行车,不然那么远我就不上了。三爷最终还是扭不过我,托人在城里买了特大号的二手车,我那么矮想要征服它决非一件易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每天都把它拿出去遛,不够高,我就掏裆骑。当时一放学,每家小孩都在打谷场上遛车,我吃力的推出大自行车,掏裆半档半档的骑,要想停下来的话,便就近找个草堆,撞上去就行了,因为那会儿我还不会稳当的停车,其实会停车的人,那时并不多,所以我觉得并不丢人。会的也只是大兵那帮子人。 “老八,快,跟上,你太慢了。”一旁的小川骑着轻便车开始嘲笑我。虽然我骑车的姿态很丑,但我的气势并不输给他们。我冲着他喊:“你小子,拽什么拽啊,你来试试我的大车,看你还横不?”打谷场上除了一片热闹的拖拉机声外,就是我们这帮屁孩的吆喝声。马老圆子又喊起来了:“哎,我们骑车去古灯郢耍耍怎么样?”“走啊,谁怕谁啊?”小川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骑过,小军回头喊我:“老八,你行不行啊?行就跟上。”“怎么不行,别看不起人。”我二话不说,吧嗒吧嗒的蹬着车便朝前骑去,从远处看,我和那车极不相称,我的姿态丑陋无比,但是我的表现却是最英勇的。 古灯郢是我们下边的一个村子,因为那的打谷场都连在一块,场地空旷无比,用来练车最好不过了。“我*,迎着风骑着单车果然很爽。”我掏裆骑车就已经够吃力了,我还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很惬意的样子,这真够难为当时的我。 那几个孩子看见我的龌龊相,开始愈加的拽起来。小军竟然松了车把,把手背在后面牛塌的不行。他大声炫耀着:“看我!怎么样?谁行,敢不敢赌一把,哈哈,摔死不偿命的。”我可不趟那混水,看我就已经够困难的了。老圆子也放了,小川就更变本加厉,居然把脚踩在坐垫上,像个飞人似的。夕阳西下本该是安静的,可是有了我们这帮人,就甭想了。我们朝着火红色晚霞的方向骑去,虽然我踩的很累,但是晚风拂面的畅快,早已把所有的不快都忘记了。 古灯郢的打谷场果然宽敞,而且上面是热闹非凡,那郢子的孩子们也在骑着单车。小军奋力向前踩着:“走,哥们儿,后面跟上,咱们去会会他们。”小军最爱惹事了,这也难怪,人家毕竟是领袖嘛!“喔喔喔------”小军甩着体恤扯着嗓子喊,一边向那票孩子骑去,接着小军便将脚搭在那票孩子的后坐上,开始那孩子并没介意,小军便越来越横,用脚揣他一下,人家忍了,可是旁边来了个大家伙。 那家伙飞快的踩向小军,就这么一脚揣在小军身上。“你们干吗?欺负人啊?你们哪来的?”小军笑了笑:“没什么?玩玩而已,我们上边村子来的。”这时小川正在逗他们村儿的另外一孩子,被弄哭了,那大孩子一见火了,立马冲小川猛踩过去。“*,滚开!”大孩子一脚把小川揣倒在地上。小川也不是省油的灯,爬起来一拳就打中那大孩子的鼻子,并冲我们喊:“兄弟们,上啊,愣着干吗?” 一场恶战就这样开始了,大家一起齐踩车冲过去。谁知道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小军一声号令:“快撤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他们跑的倒挺快的,我可惨了,我可是掏裆骑啊,我也顾不了了,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死命的踩着踏板,连快要掉落的鼻涕也不来及吸了,要知道被逮住可是很惨的,不是当英勇就义的爷们儿,就是装孙子以求自保,我两样都不愿意。我一边踩着,一边大声的狂吼着,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把后面的追兵给吓跑,同时也是掩饰自己当时的恐惧。 回去后,徐小军马上召集了所有人开起了反思大会,总结单车事件失败的经验教训:主要由于行动没有计划性、组织性,同时咱们在人家的地盘,必定吃亏。令我高兴的是会议特别表扬了我,说我在此次行动中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猛,得了便宜的我自然卖起了乖:“哪里,哪里,自各儿兄弟嘛,应该的。” 徐小军最后表示下次行动时间暂不决定,并告知大家要保持随时作战的状态,对于古灯郢的那票孩子的一举一动,我们要密切监视。徐小军貌似将军的给我们每个人都派遣了任务,我在想,那小孩平时成绩差的一塌糊涂,莫非偷偷读了孙子兵法不成,搞的还真像那会事儿。 “老圆子,你负责查一下那个跟我们*事儿的大孩子的来头?” “好的,没问题。”老圆子像是接到主席的指示似的,身子立马挺直,神情严肃。 “小川,你负责对方的一切行动,有没有问题? “放心吧,军哥,有问题才怪。”小川“唆”的从土墙上跳下来,拍了拍胸脯,因为他是第一次被委派重大任务,也难怪他激动。 我在想这次没我什么事儿正落个清闲呢,小军便喊到了我:“老八,你就负责观察最近的天气,下次行动的具体时间就由你确定了。” “啊?军哥那么关照我啊?我向上天发誓,我绝不期待有所谓的下一次行动,因此你想想,这项任务对我来说是多么的进艰两难啊! “有问题吗?老八?” “奥,那倒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我还有没有其它的要做的了。” 小军斩钉截铁的做最后动员:“暂时没有了,好,大家都明白各自的行动了吧?这次我们要给那票孩子看看咱们的厉害。” 又有一场恶战要开始了,而战争的时间便是由我决定的,突然一股极强的使命感从我的脚跟往头顶方向升起。有好几次徐小军问到我有没有想好行动时间,我就找几个绝对不能行动的理由给搪塞过去,爱好的和平愿望曾一次次的促使我站出来让徐小军放弃行动计划,我知道这样的话无疑会被人扣上孙子,或是怕死鬼之类的帽子。我肯定是不愿意的,因此这样的促使只能变成我内心的煎熬。 有时我也在想,反正这次仗是非打不可了,我也没必要思前想后,既然打就打的漂亮,当然打之前的姿态也得非常的潇洒。 我由起初的不想打架变成期盼赶紧打起来,呵呵,我变化的还真快啊!时间迫近中秋节,于是我干脆把行动安排在中秋节得了,让两票人的恩怨在火把中了结吧。因为我之前好像听三爷说过,他说中秋节打火把就是缘起与战争,所以我想我们这次行动发生在中秋节,不仅有纪念意义,而且不管输赢都会很有气势。我也把这样的想法和所有的兄弟们沟通了,他们也表示支持,一封挑战书很快被送达了古灯郢的孩子王手中――也就是被我方称作的所谓敌营。 中秋节当晚,月亮像世界上最美丽、最闪耀的月饼似的,挂在空中,没有一丝乌云,真的很适合赏月,一口茶,一口月饼,蹲坐在小板凳上仰望天空,胡乱构思一些明知道骗自己的神话故事。 “老八,想什么呢?快跟上。”小军一边跑,一边喊着发呆的我。兄弟们以不亚于正规军的速度,很快在村外的三岔路口集结完毕,大家都紧握手中的兵器(扎的火把),听命与徐小军的总调度。 徐小军算是那么回事的大吼了一声:“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吧,火把带齐了吗?火柴足够了吗?” 像触电似的,大家刷的一声:“准备好了。” 徐还在反复强调着:“一会行动起来不要乱,听我的指挥,都听明白了吧。” 说着说着,那边黑鸦鸦一片已经杀过来了。古灯郢那片人马也不少啊,看来一场恶斗真的要在这样美丽的夜晚爆发了,无奈啊!美好背后总会来场悲剧什么的。 “好的,他们来了,大家准备点火,老八你过去跟他们联络员的打个招呼。”听到小军的话,我不自觉的英勇起来,大踏步朝敌军走去,其实我心里早就背叛了自己的动作。 与我接头联络的是上次的那大孩子,我们聊了很多,小军看我们俩嘀咕了半天,他觉得对方似乎有诈,我们那帮兄弟们也按捺不住了,忽然一孩子像是失控般的朝他们扔了颗大石块儿,他们是没砸着,砸着自己人我的背上。还好当时我和那孩子聊的比较开心,没感觉到疼,聊到兴起时,我和他都笑了。 最后这场中秋之战以和告终,一场处心积虑安排的架就这么和了,两帮人都吆喝着跑到了一块儿,看到大家开心的样子,我知道这原来是众望所归的事情,憋了好久终于有机会发泄了。后来两帮人把我和那孩子都抛了起来,那刻我真觉得自己是大英雄,让黎民百姓免于战火的大英雄。军哥则显得有些黯然,因为他的战争梦破灭了,他本想感受下**的威风,可是------之所以这次架没打起来,是因为我被那孩子同样爱好和平的心打动,最后在我的号召下,双方终于和了。之前真觉得那个大孩子挺狠的,奥,差点忘了,他叫海子,看他揣脚的眼神真的很吓人,可是没想到内心那么善良。突然一个概念在心头闪过,就是说做领袖应该有颗善良的心,同时我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相当牛比,有种领袖的风范。想着想着我便乐呵起来。 第七章 吃死鸟的野蛮记忆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自从与古灯郢海子那伙人和了之后,我们两派经常聚在一块玩儿,各自从家里带东西,去田野里挖洞烧着吃,也就是被城里人称作的野炊,等我长大后才知道,原来当时的我们就那么的前卫和时尚。 我们带的东西有大米、胡萝卜、花生、山芋等,还有糖、油、盐等一些调料,有时我们还抓了点小鱼小虾。小川真是不愧为胆大的孩子,有一次,我们从田埂上发现一只死鸟,闻了闻好象还没臭,大家判断应该刚死不久。小川立马点着旁边的野草,拿起死鸟便在火上烤,烤着烤着便溢出了香味儿,别看那票孩子都嘴上说看不起那只烤熟的死鸟,小军甚至还吐了吐沫以表示不屑,事实上,他是被满口的口水给憋的,不吐不快。 大家都看着烤熟的鸟儿,没人敢动嘴,虽然已经馋的不行了,其实一点都不介意那是只死鸟,何况还没发臭呢?我们都在考虑这只鸟是不是中毒死的,万一要是,那可就------。正当大家还在犹豫不决时,小川受不了了,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扯了死鸟的腿便吃。看着小川那美滋滋的样子,大家都羡慕的吞着口水,吃了半天,小川并没出事儿,我另一个表弟牛子刷的一下抢过死鸟,急切的扯下另一只腿,发泄着自己最原始的食欲。小军顺手从牛子手中夺过鸟肉,这时老圆子也冲上来了,小满也来了,小川吃完鸟腿又冲上来。十一岁的秋天,真是多事之秋啊,中秋之战是没打起来,可是眼前我们就面临着一场争鸟大战。我们那帮孩子打起来了,为了一只死鸟肉,小军把小川掼倒,老圆子揪住我的衣领,牛子和小满头抵头像公牛拱架。 呵呵,想想十一岁那年真的发生了很多龌龊事儿。天越来越凉,我知道是秋已深了,可是深秋的凉意并没抹灭人们心中的火,这时的村子异常热闹,各家办喜事儿的特别多。大兵那鸟人好像也在准备结婚,整个村子飘起了喜庆的爆竹声,那天,小川喊我去他大兵家捡爆竹玩,本来不想去的,因为我不想看见大兵那鸟人的神气样儿,可是小川执意要我去,我想也好,就算去看看大兵那小子的媳妇儿长的有多抱歉吧。 结婚就是人多,爆竹接二连三的炸个没完,到处可见一帮小屁孩儿抱着个盛满鱼肉的大碗跑来跑去,大兵则装模作样的向来宾点头哈腰。我和小川就在门外的一辆破车上跑上跑下,车上坐了好几个大兵家亲戚的小屁孩。小川一看他们在点爆竹便从车上跳了下去,等爆竹一炸完,我和他就冲上去捡,这时那几个小屁孩也啊破了过来。他们竟然跟我们说这是他大兵哥哥家的爆竹不让我们捡,小川立马火了,没理他们。有一屁孩居然过来拦住我们,小川看在和他那小个子,随口甩了句:“滚你的吧,让开。”那孩子越来越横了,给了小川一拳,小川本来就很火,而且加上那么长时间没打架了,手正痒痒的,小川直起身子就向那孩子打去,这一打不要紧,车上的小屁孩全跳下来了,抓到小川就撕扯。小川急了,朝我大喊一声:“老八,快上。”我见势不妙,冲上前便打,我*,那帮孩子真他妈的不要命,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出生牛犊不怕虎了,竟把我们这些老混子不放在眼里。其实当时我并不想打架,只是那些小屁孩太嚣张了,以至于我无法忍受。 半个小时后,这些小孩被我和小川摆平了,我们吐着吐沫,轻松无比,心想要是被你们这些小家伙给搞定的话,那该多寒碜啊!可是他们后来搬来了救兵,我和小川才吓跑了,更可气的是他们家长竟撵到我和小川的家里,三娘知道这事儿了,可想而知,三娘把家门一插,便把我给好好的教训了一顿,小川也被老舅也狠狠的揍了一好家伙。揍了别人反被自己人给揍了,想想心理真贼不平衡。 接来了的日子,我们这帮孩子没事便在村子里闲晃悠,看有没新玩意能激起我们的兴趣,真的没的可玩,我们就去水里钓钓虾,或是去田野里放放火,看看能否再找到像死鸟之类可吃的东西。 第八章 苏醒的夏天1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十二岁的夏天,热的我整天只想吸着袋小雨点(小时候孩子们经常喝的一种塑料袋装的冰水),然后泡在井水里。天不管多热,知了都会不厌其烦的叫个不停,而我们和它没两样儿,嘴巴上喊热,人却怎么也闲不下来,大中午村头跑到村尾,不是偷二婶家的枣儿,就是到处捅马蜂窝,就为这事情我被蜇了好几回,不过我得声明有一次我是为救别人才被蜇的。 我救的那个小姑娘叫苏醒,城里来的,那年夏天来外婆家省亲的。村里的孩子看苏醒像看猴儿似的,包括我在内;而苏醒看我们像是看耍猴似的,彼此都觉得对方很陌生,但是又很有趣。那城里的小姑娘一点不怕生,也不怕热,整天跟着我们这帮孩子到处跑,大家倒是挺乐意带她玩的,真是奇怪了,我们这帮孩子在她面前都显得倍儿有精神,平时他们不敢做的事儿,那会做起来好象全成了小菜一碟。 小军在那年夏天,也更像个部落首领了,每次跟各位兄弟说话,都掷地有声,不过偶尔也会显出那么点不自信出来。 小川变的更活跃了,平时就够活蹦乱跳的,在苏醒面前,他经常会做一些危险的翻跟头动作,可是每次做完都会满脸通红。 老圆子好像也变的更聪明了,每次小军让她提议下面去哪找乐时,他会立即给出一个很好的建议,快的我甚至都来不及思考。 大家似乎都变聪明了,好像就我一人变傻了,还傻的可以。一天中午,太阳烤的是连村里最勇猛的大狗黄黄都不叫了,它也知道躺在电风扇下面,过一个清凉之夏。小川那天可能兴奋过了头,硬是拉着大家去打马蜂窝,苏醒也甩着她扎的很好看的马尾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儿。那天大家其实都不想去,热是其次,关键我们都不想重蹈覆辙,被蜇的痛苦大家心里都很明朗。可是局不过,小川发神经似的吵着要去,苏醒一听小川那孩子一捣腾,觉得肯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她也求我们带她去玩,其实她不知道那有多危险。苏醒一求,怎么那么管用啊,这帮孙子都不要命的跳起来,英勇无比。小川那时恐怕都忘了自己姓啥了,更是像个无畏的战士拉着苏醒的手领头便走,后面一帮孙子像是拥护领袖似的跟着,包括我在内。 小川把我们带到一颗老椿树下,哇,大家都仰头唏嘘不已,那么大的一个蜂窝。我实在佩服马蜂的建筑工艺,那么大的一个东西吊在上面,竟然不会掉下来。苏醒更是兴奋的又笑又跳,当我们都还在惊叹的时候,她突然冒出来一句:“哎,小川,你看接下来要怎么玩啊?” “呵呵,我们先用石子朝蜂窝射击,然后用竹竿捣,特别好玩,你看着吧?” 看苏醒开心的样子,就知道她很期待。我们用石子打了好半天,那蜂窝都闻风不动,马蜂也没出来几个,可能他们也觉得很热,懒的理会我们的挑衅。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弄来根长竹竿,他大喊一声:“大家都闪开,我要捅了,蜇死人不偿命啊!”说完竹竿戳在蜂窝上,我们这帮孙子早趴在地上了。我一看坏了,苏醒人呢,我一看前面塔还在那鼓掌呢,我想都没想的冲了上去,护着她就跑,就在这时仿佛有个东西亲了我一下,一阵晕旋后,巨痛告诉我那时马蜂,他们被我们惹火了。 被蜇那会儿,要在平时我早大哭大叫了,我额头立马多了个好大的肉球,我捂着它不想人看到,特别是苏醒。苏醒很抱歉的帮我揉了揉那块肉,我一边躲着赶紧回答:“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 苏醒马上拉着我跑:“赶快去看医生。”我来不及想跟着她就跑。 小军和小川也帮着去喊人,不过事后那帮孙子在倒我霉。小川笑着说:“老八,你那天怎么那么勇敢,不像你啊平时。”“是啊,老八,怎么回事啊?你没看当时老八当时冲过去的样子有多帅气。” 我吞吞吐吐的:“没什么,就是------,我也搞不清楚,人家苏醒是客人,总不能她挨蜇吧?” 小军、小川他们听我这么一说,都大笑着吆喝起来。“英雄救美吧,是看上苏醒了吧?”小川脱口而出,“噢------,老八爱苏醒。”小满也嚷嚷起来:“是啊,苏醒又不是来到你家做客,你着什么急啊?”压根就没的事儿,那帮孩子乐的不行,不过我脸倒是一阵阵的红,也可能是太热了,之前我就说了十二岁夏天真热的出奇。 第九章 苏醒的夏天2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十二岁的夏天,我还做了件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居然用一砖头把大兵那丫的头给拍了。那天大家照常在村外的空地上打弹珠,和平时手气一样好,我赢了好几个口袋,小满和康子与平时有点不一样,就是他们从家里拿出来换弹珠的鸡蛋更多了。苏醒那城里姑娘皮肤晒的是越来越黑了,可她整天还是跟着我们,到处晃来晃去,乐此不疲,她外婆老是想办法把她拴在家里,说我们乡下的孩子野的很,让她不要老和我们混在一块,因为这样会把苏醒给带坏的,可是苏醒那姑娘不这么认为,她每次总能想出法子从外婆家里溜出来。 那么热的天,苏醒就和我们这群被她外婆称做的野孩子趴在地上滚弹珠,她的粉红裙角也弄的满是灰尘,可她从来都不埋怨,苏醒可真像个男孩子,她在我们哥们当中的人缘好的一塌。 最令我不开心的是:我们正开心的时候,大兵和庆好咧着大嘴巴开心的朝我们走来。我感觉到他们来准没好事儿,不是欺负小满,就是吓唬我,要不就是挑拨离间,这种事他们干起来不知道有多熟和多开心。开始我们没人理他们,他们就在那傻瓜似的笑,庆好那孩子一嘴黄牙难看的要死,我在想那么大了一把牙刷也买不起吗?看我们没人吱声,大兵和庆好两人在那自说自话,搞的像是在向我们表演相声似的,只不过演技糟烂罢了,不过看到他们的丑态,兄弟们觉得他们也挺辛苦,偶尔我们也会皮笑肉不笑一下。 估计他们两人表演的太累了,而我们却不给他们面子。大兵那小子上前就抓走牛子的弹珠,牛子便哭喊着上前要,牛子毕竟还小,长的又矮又瘦,哪能玩过大兵那孩子啊。牛子就这么一蹦一跳的够大兵手中的弹珠;而大兵就咧着大嘴把弹珠时而举高,时而放低,又或把弹珠交到庆好的手里,他们好象是在玩着钓鱼的游戏。那时都没人敢动手,虽然牛子是我们一派的,而且他又是我表弟,想起来真不是滋味,我当时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弹珠都塞进大兵的大嘴巴,看他到底能装多少,不过这事儿只能在心里想想。把牛子玩弄了一翻,看他哭的差不多了,也或许他们玩的疲劳了,随口骂了躺在地上的牛子,“妈的,随便玩玩,哭什么哭啊!给你!”那时候,苏醒本来想去喊外婆家人来的,不过被我拦住了。 接着,我们便继续打弹珠。我冲着大兵和庆好喊:“你们能不能干你们自己的事啊,非要来捣腾我们,真是的。”大兵急了,上来推了我一下:“吆喝,老八,你不满意啊?”我只看了大兵一眼,没作出任何反应,想不到苏醒倒是挺仗义的,他上前就推了大兵,对他们大声吼着:“干吗,欺负人啊,年龄大了不起啊!欺负我们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哥们儿都被苏醒的勇敢给镇住了,大兵和庆好两小子似乎也变孙子了。 大兵和庆好开始虚张声势。“吆,你是谁啊?不就是从城里来的吗?”庆好劈头就上来一句:“你干吗帮老八,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说完后,大兵和庆好两人笑的满脸褶子。“是的,怎么样?我就喜欢老八。”苏醒说完后立马挽住我胳膊,还朝我亲了一下,我立刻傻了,长这么大除三娘亲过我外,苏醒是第二个女性,我似乎又开心又紧张。 正当我陷入思考时,大兵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后面,“唆”的一下把我短裤给扒了,我当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看见大兵和庆好笑的前仰后合,而我的小弟弟也第一次在苏醒的面前暴光了。这时,我又突然反应过来了,赶紧提起裤衩,跑到旁边的沙堆抄起一块砖就拍在大兵的头上,只看见大兵一下子就蹲下了,捂着头,猩红的血不停的从手掌里冒出。接着我脸旁发烫,喘着粗气感觉很复杂,既有发泄后的舒畅,又有打人后的惊恐。 用砖头拍大兵的事儿最后以三娘和三爷赔了百元大钞医药费而告终,为赔钱一事儿我一直郁闷不已,就因为我逞一时之勇,把三娘和三爷给连累了,要知道百元大钞在当时可是个大数目啊!后来得知大兵这孙子伤的根本就不重,只不过为了骗钱委屈的躺在床上罢了。从那以后,我就主动扮演带着苏醒的角色,兄弟当中也没人异议,大家都觉得合乎情理,我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大兵伤好了以后的几天,他跟我们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关系,不时会向我们傻笑。 第十章 不干架枉称少年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有一段时间,我和兄弟们疏远了,一直和苏醒两个人泡在一起。不是我带她来我家玩,就是我去她外婆家玩,或者傍晚我带着苏醒一块去放鹅。发觉那段时间我想法特多,老想给苏醒很多惊喜,可每次在做的时候总是出差错,甚至出丑,不过苏醒一直都是很开心的,这是我最欣慰的。放鹅的时候,我把鹅往水塘一扔,我和苏醒就坐在了田埂边上,我和她讲许多她从未听过的乡下的有趣故事,有关于传说的,有关于鬼的,有关于我的,她听的很专注,眼睛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只是偶尔会眨一下,有时也笑的东倒西歪,那刻是我十二岁夏天以前从没体验过的快乐。 我和苏醒单独泡在一块儿将近一个月。有一天,我去找老圆子玩,走到他家大门外,正好看见他和苏醒在一块玩儿,我本想离开,不料被他们看见了,我只好笑脸相迎的跑到他们跟前。我仿佛变个人似的,大方的甚至肆无忌惮的和他们调侃着:“怎么了,你们最近都干吗呢?都看不见你们!”老圆子笑了笑说:“没什么?天太热了,没怎么出门,在家睡觉呢,你呢?”“奥,我也是,真闲的慌了,就在家打井水冲凉。”苏醒突然过来拉着我的手,“来啊,跟我们一块玩吧!”那天,和老圆子、苏醒在一块的时候,总觉得不舒服,不管站着还是坐着都显得不自然,我只好找了个理由离开,“哎,哥们、苏醒,你们玩吧,刚想起来三娘下午让我办点事儿,我得先走了。”然后我便笑着跑开了。 南藕塘,村南边的一个池塘,只因以前满池塘都种着藕而得名,也是我们这些孩子经常洗澡的地方。夏天,有时我们一天要洗好几次澡,接近中午一次,午饭后一次,下午三四点一次,再就是太阳落山后了一次,上次我们和大兵干起来的地方也就在这这儿,水里打仗很刺激,也特危险。在我模糊的印象里,总感觉到每次来到南藕塘都会打起来,我也搞不清楚了,那次和大兵,还有是和表弟小川,再就是和小满,这甚至导致我后来都有点惧怕南藕塘了。其实我也知道,我根本不善于水中作战,论力气,大兵比我强;论水性,小川比我好,那到底是什么指使我那么热衷在水里打架呢?可能我觉得在水里偷偷的打别人,然后一个猛子扎到水里不容易被发现,也或是在水岸边打了人后,比较方便逃离吧! 总之,我一来到南藕塘,就好像被妖魔附体,身体和思想完全不听使唤。这不,那么美的一个傍晚,兄弟们都好好的在池塘里洗澡,而我又引发了一场战争。 那天,兄弟们一块约去南藕塘洗澡,苏醒和平常一样也跟着去了,可是这次是老圆子带的,在水里,我没怎么跟她说话,我有意的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游,只是苏醒偶尔朝我看一眼,但我依然固我的绷着脸。这时,老圆子主动朝我游过来,他还牵着苏醒的手,老圆子喊了我,我装作没听见,他再喊,我还那样。老圆子向我脸上用力的推了把水,以引起我的注意,“哎,怎么了,老八,感觉你没平时活跃啦!”我立马回答:“奥,没什么,你们玩吧!”他又使劲的抄了把水推到我脸上,“怎么了啊你,老八?”这下我火了,好象一只被激怒的野豹似的,“都跟你们说没事了,你干吗啊你,成心找茬是吧?”说着我两手便将水抄向老圆子的脸上。“老八,你怎么了你,老圆子好意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你发什么火啊你?”听到苏醒为老圆子讲话,我更火冒三丈,“关你们什么事儿,谁说要你们关心了,你又是谁啊?”苏醒开始跟我针锋相对,“老八,你这可不对啦,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怎么说话了我,就我不对,你们都对行了吧?”我和苏醒两个吵的不可开交,老圆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直保持沉默。苏醒看我到那样,也真的生气了,“老八,你真的不可理喻了,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变的这么蛮横不讲理,也没以前可爱了!”苏醒说到这儿,算是把我给真正刺痛了,我也豁出去了,顾不了什么可爱不可爱,“我变了?你才变了呢,你才没以前可爱了呢?”“你以前对我好,可现在----”没等苏醒说完,我爆发了,大声对她吼起来,“你以前对我才好呢!”说着便将大把水抄向苏醒的脸。老圆子看到苏醒快哭了,也有点急了,严肃的看着我,似乎在警告我苏醒是他带的。老圆子木着脸对我说:“老八,你怎么能这样对苏醒呢,太过分啦!”我撇嘴就甩给他一句话,“管你什么事儿,你是什么人?”“你?”看到苏醒哭了,实际上我挺难过的,可我已经无法控制我的嘴巴了,妖魔一直纠缠着我。我暴怒的朝苏醒喊:“哭什么哭啊?女人就知道抹鼻子,滚,别在这装可怜装可爱了。”听我对苏醒吼,老圆子也真的火了,“老八,你别这样了,今天苏醒是我带的,你再这样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了。”我的脸血色通红,“玩自己蛋去,老圆子,我要她滚,今天他妈我就冲你来的。”还没等我骂完,老圆子一个耳光就这么甩过来,打的我晕忽忽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老圆子扑过去,那刻我是又哭又喊的,我和他抱成了一团,撕扯的是那么凶狠,不是我被掼到水里喝水,就是他被我扯倒呛的要死。小军和其它兄弟见状赶紧过来劝解,苏醒哭着喊着让我们别打了,当时我和老圆子谁顾得了这些,谁先放弃战争就意味着永远被人喊孙子,苏醒又怒又无奈,一气一下自己上了岸,边哭边往外婆家跑。 可能是少了一个重要的观众,也可能是少了一个重要的演员,看到苏醒被气走,我和老圆子的战争,就这么被时间冻结了。我和他,满身上下都是泥浆,我们俩傻愣在南藕塘的水里,夕阳照在我们裸露的身体上。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内裤被老圆子扯到了脚底下,身上的泥浆随着重力往下滴,我被抓伤的地方也开始疼起来。 第十一章 苏醒别走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家的那口老钟,像平时一样按顺时针跑着,滴答滴答着就到了八月下旬。又是一个热的我只想钻到井里的天儿,从城里来了一辆漂亮轿车,它就像个巨型磁铁一般吸引着全村子的孩子,包括我们一派的,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我们就这样一路跟在轿车的屁股后面,它好象一个国王似的,被我们热烈拥戴着,就连成人的我特别反感的汽车尾气,在那个时候闻起来都是那么的香喷喷。跟在汽车后面,我们兴奋不已,要是它后面有车厢的话,哥们儿早就扒上去了。当车停下来的那刻,我傻了,原来这个漂亮的车子是来接苏醒回城里的。苏醒那天打扮的很漂亮,就像她刚来乡下的那天,这一定是外婆帮她重新梳洗的,再也看不到那个曾经和我们一样在太阳底下暴晒,或是跪在地上和我们打弹珠弄的满脸灰尘却还是笑嘻嘻的苏醒了。 她外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拥抱亲吻着苏醒,说舍不得她可爱的小外孙女儿走,而苏醒就很有的礼貌安慰着外婆,告诉她不要伤心,她会经常回来看她的。我就一直傻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我再也无心看那辆漂亮的汽车了,而小军、小川还有其它兄弟也一刻不停的在漂亮车的周围打转,像是在瞻仰圣人或是菩萨什么的,苏醒外婆一边和孙女儿搞的生离死别,一边还不忘轰退我们这帮乡下的孩子,因为外婆怕我们把漂亮车子给弄坏了。 漂亮车子开动了,外婆小声抽泣着向车内的苏醒招手,那帮孩子又开始追着车子跑,就像是一群小矮人欢送着白雪公主。我没跑,还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车子渐渐的远去,它滑过了苏醒曾经玩过弹珠的打谷场,滑过那棵长着大马蜂窝的老椿树,再就是向南藕塘方向加速驶去。 不一会儿,我就很难再看到汽车的身影了,连车子的声响也难以捕捉到。这时,我好像同上次在南藕塘一样,被妖魔再次上了身,动作和思想再次不听我的指挥,我不要命的向车的方向狂奔。目光坚定的我,大口喘着粗气,恨不得能乘着风去追,不过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从大路转到田埂小路抄近追,我飞奔着逾越每一道乡间沟渠,跨越荆棘满布的草丛,穿越早稻田的泥浆。在没人的早稻田里,我大声的嘶吼着,拼命叫着苏醒,那个从城里来的姑娘。追跑的过程中,我把t恤扯掉试图增加速度和减轻热量,途中还跑丢了今年夏天三娘刚帮我买的凉鞋。 我越是用力的跑,我身上的水分越是遭到太阳无情的蒸发,但是我还是不敢多呼吸,因为那样影响我奔跑的速度,我口干舌枯,甚至口吐白沫,我终于跑到了公路旁,可等待我的只是苏醒坐的那辆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杀猪似的狂喊着,可我的喊声怎么也经不住吹向早稻田那强劲的东风,喊声只好被残酷的吞没。我头脑眩晕,电线杆开始倾斜倒塌,上面休憩的麻雀也迅速的跌落,我疲倦的瘫软在早稻田的泥浆里。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三娘的床上了,三娘和三爷都在旁边守着我,我看着他们什么也没说,他们也没问,我只是一头扎进三娘的怀里痛苦起来,三娘哄着我,平时不怎么说话和骂我的三爷,这会却来劲了,冲着我凶巴巴的。“哭什么哭啊?有那么伤心吗?有多大事儿,让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八哭成这样,至于吗?” 苏醒的离开,让我久久不能释怀,我又疏远了哥们,开始孤僻起来。老是喜欢一个人傻坐在地上,呆呆的张望就要西沉的夕阳,心里疯狂的想着城里来的姑娘――苏醒,有时甚至无法自拔,我似乎失去了听觉,三娘那么大声的喊我,都不能唤起我的意识,还有小军、小川那帮哥们儿经常喊我去找乐,我都好像听不见似的。我的时间总是疯狂的逆时针倒退,倒退到我曾和苏醒在一块的所有美好的时光,甚至精确到每分每秒,回忆使我忘记了吃饭、喝水,甚至忘记了苏醒是真的离开了,总之时间在我脑里一会顺时针一会逆时针,有时又把我脑子交织的一片空白,连我和苏醒是否在一起玩过,都开始怀疑了-------这么多复杂的元素,充斥着我的头脑,让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思考。我只晓得苏醒并属于这里,她也并不是真的喜欢玩弹珠,她更不会明白桌上白白的米饭和十二岁夏天里早稻田的关系。苏醒只是个长期被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偶尔一天从动物园里得到了短暂的假期,于是便欢欣雀跃的在大自然里玩耍着,等玩累了或是饿了的时候,她还是想要被关在动物园的笼子里,而我以及我那帮兄弟才是真正属于这里的野猴子。 第十二章 喜剧之王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这群野猴子又在村子里闲晃了,大兵那孩子总算探头探脑的,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延续着他以往的风格,继续极尽着他欺负弱小孩子之能事。他非但没能从上次板砖拍头事件吸取教训,而且变本加厉了,我在想他大概不是从那起事件尝到甜头了吧,然后以这种方式去谋取利润吧,不过他好象对我开始敬畏中带点客气,这个让我感觉不甚适应,所以,我对大兵是客气中带着敬畏,我微笑的眼神仿佛在努力的向他证明:我不是好惹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于是他的眼神的余光也似乎在向我承诺着什么,关于他承诺什么,我心里自是清楚,不便为外人道也。 我们那地方有个智商不大好使的人叫瘦子,有个哑巴叫老胖子,一适逢天气晴朗,大家闲的慌的时候,人们就喜欢拿他们两开心,说到这个可是大兵最拿手的好戏。 瘦子你别看他名字有个瘦字,他可不瘦,瘦子有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吸烟,他只要一看见人向他走过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烟抽。通情达理的人会立马递上一根阿诗玛或是红梅什么,这两种烟卷在当时的我们那很畅销,档次也是没的说的;遇上不客气的人,瘦子通常会遭到一顿痛斥,不过瘦子他在远近十里开外还是比较吃的开的,凡是路过他镇守的宝地,一般都会瘦子几分薄面,不给阿诗玛、红梅,也得递一根合肥或是梅芳什么的。瘦子除了好烟,还好色,不过这个不能怪瘦子,应该说这是人的天性。每每有女同志从瘦子跟前走过,他都会眼睛眯成一条线儿,然后对着女同志喊:“哪家妹妹啊?”女同志回头看见瘦子口水泛滥成瀑布,吓了大叫一声妈,狂跑不止。这时瘦子就会得意的狂笑,时常还乐的跳起霹雳舞,不过瘦子跳的所谓的霹雳舞,都是大兵那孩子教授给他的。 哑巴老胖子名字让人感觉他似乎是个庞然大物,可实际上他与胖一点都沾不上关系。老胖子的最大的优点就是热心肠,最大的缺点也是热心肠,这乍一琢磨好像有点矛盾,仔细再一想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人通常会在自己最大的优点上犯错误,人们似乎觉得把优点发挥到极至,就会避免缺点,其实在当人们发挥的这一过程中就已经堕入缺点的陷阱。老胖子在这一环节上就经常犯错误,有一回,三爷请了个油漆工来家里漆门,恰好老胖子来这里串门,他一看到我家在漆门,来劲了,先是对我们大家都微笑了一翻,哼哼唧唧了表达了一大串,我听不懂,三娘和三爷已经对他的语言就轻驾熟了,礼貌的跟老胖子寒暄着。老胖子哼唧了半天,兴奋不已,于是他将哼唧转化为动作,拿过油漆工的刷子,自己刷了起来,原来他一直想表达的是,那个油漆工刷的不好、没他专业。油漆工刚开始还可以忍耐,毕竟人家老胖子是哑巴,那么热心也不容易啊,他不好意思打消他的积极性。可一放纵到好,老胖子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宣兵夺主了,不仅他的耳朵里没了三娘、三爷以及油漆工,连他的视线都把三人给排除在外了。后来任凭他们怎么比划也不管用,老胖子执着的刷他自己的,看他刷漆的姿势,绝对一副对待艺术的严肃态度。后来油漆工无奈的被气走了。 这是我对老胖子印象比较深的一次。还有就是老胖子发现我家厨房失火,当时三娘、三爷和我都不在家,老胖子最大乐趣就是喜欢挨家挨户的串门儿,幸好撞上了失火的事儿,他就拼命的吼起来,可惜喊不出来,大火在草屋顶嚣张的蔓延。老胖子管不了那么多了,即刻担当起了城里才有的消防员的重任,找桶、提水、找梯子、爬房子、扑水,一个人全权负责,别看他是个哑巴,他思维调度起来比谁都快,这可能就是上帝给他的赏赐吧,大火的跋扈气焰,终于还是经不起老胖子热心过度的折腾,最终选择了偃旗息鼓落荒而逃了。搞定之后,老胖子自豪的龇着门牙,欣赏着自己的战果。这时,我们刚好到家,只看到一大群人围在我家厨房周围,我扒开人堆,看见老胖子依然提着水桶站在那,他脸上乌漆八黑弄的我差点认不出了。然后我仔细的观察了现场每个人的每张脸,我保证是绝对够仔细,却怎么也找不到一副和老胖子有着同样风格拥有满脸灰尘的脸。于是,我明白了这些大叔大婶只是来看别人演猴戏的,有的则是拖家带口的。无疑,老胖子的戏演的倍儿精彩,肯定是声情并茂的一塌糊涂,一看旁边这些人的赞叹声便可知道。要知道整部戏可是没有一句台词的,居然它的上座率能那么高,就说老胖子不指望被奥斯卡、戛纳提名个最佳男主角什么的吧,中国的金鸡、百花他总可以拿个奖吧。 在我们那个小地方,我强调的只是地方小,不代表我小看它。就是这样的小地方,却培养出了最优秀的喜剧表演大师――瘦子,他的表演难以想象的创造了令人震撼甚至发狂的喜剧效果,我在想如果周星驰认识他的话,周星驰恐怕会放弃拍喜剧了。不用看别的,只要看大兵嘴巴咧开的直径就知道了,或是从孩子们也包括我们这帮兄弟为了看瘦子的表演甚至忘记回家吃饭,也能寻出一二。由此看来,老胖子则可以登一代哑剧大师的宝座,可能他创造的滑稽效果已经超过了卓别麟他老人家。 大兵、庆好包括我们在内甚至包括全村人,都把能看到他们俩同台飙戏视为人生一大快事,而每每导演这出戏的,都是大兵那伙比我们大的孩子,这成了他们抗着锄头从田里回来后最为期待的游戏,也可能是全村的期待吧,只是他们强烈的要命。 一天,瘦子站在村外的马路中央,这是他每天午饭后必做的事情,守侯在马路旁,和每个路人要烟抽,所以路人对他来说只是猎物罢了。但是如果瘦子碰到大兵或是类似大兵的人,他便马上沦为对方的猎物。每个人都在急切盼望打到自己理想的猎物,可是谁又能避免算计别人的同时已遭人算计,反过来沦为猎物的猎物。 瘦子正渴盼着自己猎物出现的时候,大兵和庆好那两小子,就悄悄的来到了他的后面,巧的是这时老胖子也正向这边走来,或许说这是大兵他们早就安排好的,也可以说是精心策划的。大兵笑呵呵的给瘦子递上一根阿诗玛,瘦子屁颠颠的接过去,并接受庆好亲自为他点烟,之后瘦子晕飘飘的来了个幸福大回笼。大兵对他说:“哎,瘦子,你敢摸老胖子鼻子,我再给你两个根儿。”瘦子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大诱惑,牛比的朝着老胖子冲国过去,到老胖子跟前,瘦子先是傻笑,笑着笑着他的手便够老胖子的鼻子,老胖子木着脸,迅速用手将瘦子的手甩到一边。瘦子回头傻笑的看着大兵他们,哼哼唧唧的,“他不让我摸,呵呵!”“没事,你摸,两根烟啊!”为了他打到理想的猎物,瘦子又斗胆的伸出了手,这时老胖子真火了,一下子揪住瘦子的手腕,用力的拧着,“哦,啊-----好疼!”,瘦子挣脱不开,痛苦的喊叫着,他还不住的回头看大兵他们。这时看表演的孩子们已经把马路围的水泄不通了,大兵把阿诗玛烟又向瘦子晃了一下。瘦子一边被老胖子捏的辛苦的叫着,一边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去够对方的鼻子,不料两手腕都被老胖子拧住,老胖子动作迅捷的将瘦子两手反扣过去,使得他无法动弹。最后的结果是,瘦子被老胖子狠狠的揍了一顿,导演大兵还没等戏演完,或者说没给它一个令人满意的结局,就和庆好逃之夭夭了。 第十三章 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孩子们看完瘦子和老胖子的戏,觉得意犹未尽,便回家打开电视看《西游记》了,也包括我们兄弟在内。兄弟们有的都把《西游记》看了好几编,可每次回放,他们都会如痴如醉的蹲在电视机前,一边抠着鼻屎,一边仰头瞅着电视,幸好那时候广告时间较短,我敢保证我们绝对受不了现在的广告时间。 《西游记》的神话情节确实让孩子们着迷,孙悟空的神通广大,猪八戒傻的可爱,还有神仙们的魔幻法术,更有各路妖魔鬼怪的奇形怪状的造型,无一不吸引着80后的孩子,当然也包括后来的90以及再后来的孩子们。不过,《西游记》中的有些东西也着实让兄弟们烦恼,比如小川,就经常会说孙悟空都大闹天宫那么牛比,怎么每次连收拾几个小屁妖精都搞不定,到最后非得请什么这神仙那菩萨的来帮忙,真没劲;表弟牛子何尝不郁闷呢,他就对每当孙悟空要打死妖精的时候,天上就会来个神仙什么的特别反感,气的牛子吐沫横飞,直用拳头揣墙发泄,狠不得把电视砸爆;而我当时最不满意的就是孙悟空取得真经后和唐僧一样遁入佛门,我就觉得大圣的选择是错误的,刚开始可能是风光无限,时间一长,他肯定不会幸福,那么一个灵性自由的孙悟空,怎么能出家当和尚,他应该回到花果山享受真正属于他的幸福生活,只可惜作者和编剧都不是我。 正基于对《西游记》某些东西的不满,我们兄弟就经常改编剧情自各儿表演,那样我们觉得超爽。小川演孙悟空时,妖怪被他打的哭爹喊娘,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他们,他们的命运就是最终被小川无情的消灭。当妖精们被小川一一打死,他就会兴奋的用袖子揩拭脸上的汗水,“怎么样?哥们儿,我打的帅不帅,这些小妖精根本不经不打,下一个谁来演孙悟空。”我二话不说拍着屁股,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把竹竿当金箍棒潇洒的耍着,可能技术不甚贤淑的缘故,有时棒子把自己给打了。我早顾不了这一切了,接着把金箍棒往身后就这么一别,站到沙堆上,英姿勃发的向猴儿们发号施令,听到下面齐整的应答声,我的感官差点乐的得意忘形了。 我演的孙悟空神气的拒绝了如来佛封赐,我在如来佛祖的地盘,对他给我的圣战斗佛头衔毫不在乎。我拽的让他老人家在众属下面前特没面子,以至于佛祖后来无法忍受,竟然用法术和我单独心灵对话,悄悄的告诉我让我给他点面子,不然他下届连任肯定失败。听了如来佛的这翻话,确实觉得他挺不容易的,于是我就编了一些自己不接受赏赐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不仅给足了老如的面子,自己的表演也是精彩的一塌。 孙悟空遵守着原先向猴儿们承诺的约定,回到了老家花果山,隐居林中,过着猴子本该有的自由生活。 第十四章 夏刘镇很上流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春风和煦,我像披着战袍似的披着三娘给我定做的小西装,脚下蹬一双崭新的运动鞋,那鞋比我脚大了一号,西裤好象也长了点。我的穿著看上去极不协调,我老想不通一件事情就是那种装束,在我们那怎么就流行起来了呢,是我们因为不会审美,还是我们的审美意识太超前了,难道我们当时就知道一种叫做后现代主义的搭配理念,我简直被生我养我的地方以及那些人所折服。如果换作现在,谁家小孩这么穿着被我看见的话,我一定花上一小时去和他妈妈讲道理,直到她耳朵长老茧接受为止。 就我这身穿着,可成了我当时出入学校村里儿抢尽风头的强大武器,哥们儿一看到我就喜欢各个角度的摆弄着我的衣服,类似改天回家让他妈也给定做一套这样的话,听的我整天犯困,说这话的频繁程度就差没赶上一天三次,每次三粒了。最让我的那帮兄弟艳羡的还不是我的西装,是的我的脚踏车,那可是当时我们村不应该是镇才对,独一无二派头十足的一辆脚踏车。跳跃的黄色,加上洒脱的直把儿,整个儿轻便小巧,右腿一甩上去蹬起来像风似的感觉,这就是我最心疼的宝马了,那会儿,谁要是开玩笑的蹭一下它,都可能引发我毫不留情的翻脸,更别说骑它了。我就像一个绅士一般保护女人那样保护着我的车,不,有时也凶的跟土匪似的,根本容不得别人靠近它。 十三岁的春天,脚踏车开始正式服役,它每天得承担我在学校和家之间的往返。我的车神气的打着头,小军的加重车随后,小川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辆小巧的破车,速度慢的惊人,我们每疯狂的踩一阵儿,都要停下来等他。老圆子的那加重车就更要命了,跟奏交响乐似的整个儿哐铛直响,车链条与挡板配合着主旋律摩擦协奏,后坐上还带着小满,老圆子的压力可想而知。 马路两边的早稻田,青青葱葱,长势疯狂;两旁站姿笔挺的雪松,在我们这帮兄弟的庄严检阅下,有秩序的后退着。我就更像个首领,时而会屁股离坐蹬着踏板,并回头大声号令大家往前冲,有时还会放一下车把臭美一翻。听到我的号令,大家也不肯示弱,使出吃奶的力气迎风狂踩。那刻,我不知道风是否被我给甩在后面,又或是它搭着我的肩膀,使得我浑身无力,就像一个踢爆泄气的皮球。别看老圆子带了一个人,他快起来的速度,把所有兄弟都给镇了,他的屁股早就抛弃了车坐,衣服被风胀起,特像一口大锅儿扣在他背上,老圆子的头发,触电般的勃起,他的三七头被风从中间一刀切开了。 说到这里,大家肯定要问牛子哪去了。牛子比我们年龄稍小,还没上初中,为此他不能和我们在一块玩,显得异常郁闷和萎靡不振。 我们初中所在的小镇叫夏刘,学校叫夏刘中学。小镇,就两条东西和南北走向的主干道,就这样它成了方圆十里最繁华的地方。卖菜的、卖肉的、炸油条的、剃头的、卖四大天王海报以及磁带的,都分别有着自己招揽客人的方式。卖菜的大婶一手拿着蔬菜,一边扯开嗓子朝路人吆喝。剃头的门口,老板通常会安排一两个发型算得上引领潮流的小伙子和小姑娘站在那儿,小镇吃这碗饭的人很多,随处可见叫阿美或阿红的美发室。店里捣腾的相当简陋,一个冲水洗头的漏斗,旁边墙上挂着一串飘柔或海飞丝,其次满是些港台的明星海报,四大天王啊、小虎队啊、玉女周慧敏、邓丽君等。卖磁带的老板,则把音响开到最大,放的不是刘德华的《忘情水》,就是郭富城的《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 那时侯的我,对装修很前卫里面人穿着发型都很时髦的理发店特别的畏惧,奇怪的是心里又无比的向往。我担心自己不够时尚,怕他们看到我土气的头型嘲笑我,同时自己又很想进去做一个特别能引人注目的造型,这一对思想的矛盾双方,不知道在我脑子里进行了多少场坚苦卓绝的斗争。直到我实在想进去的时候,我就叫上徐小军和小川他们,人多可以撑场面嘛,更可以壮胆儿,就像人们不管办喜事儿还是丧事儿都会喊一大帮人一样,生怕别人不晓得家里有人要嫁或死似的,这就是中国人一贯宣扬和喜欢的所谓的大气。 夏刘镇原是这儿的镇政府所在地,后来好象为了促进我镇北部地区经济发展,便把政府移过去了。上帝并没因此眷顾镇北地区,不曾听闻他们声名鹊起的任何消息,而夏刘镇虽少了头衔却是极尽它的精彩繁华,镇民日子越来越火。刚来到小镇,我们这帮兄弟骑着车到处乱跑,小镇的任何一处几乎都留下了我们的车辙。偶尔也会遇到镇上的大户人家的狼狗向我们狂吠,起初小川逗它,谁知那狼狗并不把小川以及我们这么多人放在眼里,狂吠不止,它的神情跟大兵那家伙简直像呆了,把狼狗吠声翻译成大兵的话就是“屁孩子,滚蛋”。 那狼狗看我们还不走,大有一种挣断铁链过来狂咬我们的嚣张架势。老圆子怕了,“赶紧走吧,它又没惹我们,老逗它干吗?”小满对老圆子的看法表示赞同:“是啊,走吧哥们儿,咬死人不偿命啊!”小军开始推车准备走,“兄弟们,撤,咱好男不跟恶狗斗!”我用比那狼狗还凶的眼神,盯着狼狗,眼都不眨,小军回头喊我:“老八,你干吗呢?你想把它给吃了不成,走啦!”这时,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从里屋出来,他头发长的可以扎辫子,大声朝我们吼起来:“一群小瘪三,想干吗呢?找死啊?”他说着便做了个假装放狗的动作,顺势把手中滴血的猪心丢给那狼狗。兄弟们吓的脑子一震,我动都没动,不是我不怕,这只是我的自然反应,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狼狗得意的撕扯着得到的奖品,胖子朝我吼起来:“还不走,滚蛋,别他妈惹老子不开心。”我们以一种特委琐的方式离开了狼狗管辖的地盘,在我们村里从没发生过这么装孙子的事情,在夏刘小镇发生了。午后的夏刘镇,街道空无一人,寂寥无比,只能看到一些被风卷起烂纸片儿,以及一摊摊没有完全干去的牲口血迹。我们蹬着车继续晃荡,由小镇的医院到粮站大院儿,夏刘小学到供电所居住区,我们像一群苍蝇飞来飞去,不放过任何一个带腥味儿的地方,我们还偷偷钻进了小镇的剧院,落得一个被看门儿的大叔拧耳朵轰出来了。 我愤愤不平的看老头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看门的吗?我们走还不行,别推我!”我一边推车,一边把嘴巴凑到小军耳边,小军听的直乐呵。小军满脸堆笑朝老头喊:“哎,老爷子,不好意思,我们兄弟丢了一东西,能麻烦您老给拾出来了吗?”“什么东西啊?”“也没什么重要的,您看能帮个忙吗?”兄弟们都摆好了踩车的架势,小军左脚点地,右脚放在踏板上。“老爷子,给您老留了一包黄金和一炮尿啊,哈哈!”老爷子气的胡子都快掉了,兄弟们迅速转身踩车,一溜烟功夫消失在小镇的尽头。 车的踩的太猛,我们弄的满脸满后脑勺是汗,看跟夏刘剧院老头的距离也差不多了,我们紧急刹车歇了下来,汗水明明被蒸发了那么多,可还是觉得尿急,可能是神经过度紧张,于是大家找了个小镇荒僻之地开始集体“happy”。 第十五章 大嘴老师和厕所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大人常说初中是求学关键阶段,它决定你能否上一个好高中;等我们上了高中后,他们又说高中是个关键阶段,它决定你能否考上个好大学;而现在的小学生都在饱受这样的话语轰炸,轰炸机的矛头很快又指向了幼儿园的孩子,有的父母更是超前,可谓是人类教育的新锐领军人。一些有身孕的妇女说:“抓教育应该从胎儿开始,这样决定了谁的起点更高、更快、更强,让他一上幼儿园就能领先其它孩子。”他们似乎并不是在完成人类赋予他们繁殖后代的光荣任务,也不是想拥有一个他长大无论贫贱富贵灾难祸福都发誓爱他支持他永远不放弃的爱子,他们只是自以为的在生产一个受己控制的超级玩偶罢了,为的是培养一个人前光鲜荣耀的英雄,从而来长自己的面子。一个胎中的婴儿每天都要接受那么多的说教,接受那么多复杂元素,可能是上午语文、数学、物理,下午音乐、美术、人文地理。难怪婴儿会经常踢自己的妈妈,他不会说话,只有选择这种方式,原因里肯定包含着对妈妈的强烈反对。超负荷的期望值,最后导致培养了一大批野心家,孩子们拼命奔着父母期待的方向努力着,但他们殊不知自己就像个纤夫一样,脖子被套上枷锁,枷锁上绑着大石块,纵然他们使出吃奶力气,大石仍然纹丝不动。他们越是用力,越是受到更深的伤害,他们总是固执的认为自己不能输,即使脖子被勒断,这就是他们心中永远的枷锁和大石。要成为人上人的思想一再在他们心里作祟,于是他们继续艰难前行,有的精神错乱,有的脖子断了,有的逃避到远方。而这枷锁和大石就是他们最亲的人为他们度身定做的――自己的妈妈,好像婴儿一投胎人世就有的胎记一般。 上了初中的我,当然也面临这样的问题,于是和兄弟们混在一块的日子也少了,我声明我不是在家里闷头读死书,为的只是满足三娘和三爷的虚荣心,让外人知道他们有个多么用功的儿子,整天在家饱读诗书。呵呵,这还真有效,我果然在村里树立了一个鲜明的正面形象,那帮人一见我三娘就夸个不停,一旁的我则是得了便宜高兴的卖着乖,笑着说:“也没有啊,学习成绩一般,比我好的多着呢!”我越是谦虚,那帮大婶越是喜欢的要命,一会儿抚摩我头,一会儿摸我脸,亲的就差叫我儿子了。 不过,那时我的学习确实不错,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吹出来的,也不是凭空捏造在炒作,因为乡下人根本不知道啥叫炒作,更不懂得这文明人的游戏。我用我的实力证明了面子并不是别人好心塞给你的,也不是运气好大路上捡的,它是靠实实在在的辛苦挣的。这也是我长大工作后向我一老板反复强调的,因为他老喜欢让人包括我给他面子,呵呵! 我真的很感谢三娘和三爷从来没有过分的干预我看电视,即使快期末考前,其它兄弟传闻的把电视锁在箱子里的事件,在我家里从未上演过,因为我总是很自觉的完成功课,然后业余读自己喜欢的课外书,累了就出去溜达或去小军、小川家串串,当然在家看电视也是没问题的。三娘和三爷根本来不及抓我的小辫子,理由是我没有那玩意儿。我也并没因学习和兄弟断绝了来往,如果这样的话就太不应该了,难道学习重要的可以让我背叛亲人、朋友吗,我反复这样问自己,也不断的警钟自己,我绝对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还有令我高兴的是,兄弟们也没因此疏远我,就怕他们说影响我学习什么的,不想被我三娘什么的,因为大家明白我们都是爱玩的好孩子,没什么好遮掩的和装腔作势的。因此,痛快玩疯狂学的风格一直被我传承下去,弹珠照样赢,学习依旧好。 在进夏刘中学前,就听说它在县里的口碑不错,经常获这奖那奖的,没想到我这臭小子还走了狗屎运。我飞车从南街去北街,太快了把书包都从后坐上甩出去了,捡起来便推着车,循路渐进,我转进北街的一个深巷,曲曲折折,深不可测,这倒使我想起了一首诗里描写的雨巷,好学校就是不怕巷子深啊!巷口两家小商店对峙开着,卖学习用品、明星海报以及乌七八糟的零食什么的,后来,我在那块混熟了,了解到他们两家各养了一条狗,左家的叫来财,右家的叫旺福,看来两家走着相同的营销模式。再往巷子的前面,分布着一些散兵,有专门卖瓜子的、糖果的,有专门炸麻辣串儿的,有专门卖玲珑各异玩具的,总之那些叔叔婶婶奶奶爷爷都是差异化生意路线,各有特色,他们的观点是不求做全,只要做专做精。踩着一地瓜子壳的我,终于在抬头的那一瞬,瞻仰到了我仰慕已久的夏刘中学的招牌,我与来往的学生碰来碰去,但是我还是艰难的向中学大门冲刺着。坚定的我,在被人堆包裹中突围出来,我被踩了两脚的泥土。夏刘中学在学校规划上并没什么冒尖的,跟其它学校一样,拥有漫天飞舞的纸屑,若干孩子在水泥墩上旋着乒乓球,全校也共享一个大厕所,每回下课方便的人就像赶集似的,极似一群步调整齐的候鸟。我强调一下,这里赶集不止是师生,还有颇让人类畏惧的绿头苍蝇,他们有的是跟着师生一道进了厕所;有的是为了重新寻找食物,跟着师生回到教室,因为在公用厕所里实在是竞争激烈,狼多肉少! 说到夏刘中学的公用代谢场所,不得不牵扯一下我们的地理课。教地理的大嘴老师,每次在谈到我们厕所所在地,无不拍桌愤慨,因为地理书上关于城市的合理布局时就反复的强调这样一点:污染严重的重工业化工业一定要放在城市季风的下风向,而学校的代谢场所恰恰背道而驰,正好处于东南季风的上风向,大嘴老师每每被臭气熏的火冒三丈时,就会停下讲课,把关于厕所的事儿摆到桌面上,和我们这帮孩子一同探讨,他觉得这是个很严肃的政治问题,所以要求我们也要庄重对待。 在大嘴老师谈兴正农时,我斗胆站了起来,我当时完全一副学术探讨的派头,问老师:“老师,那当时他们在建设厕所的时候,你应该和他们讲道理啊?那样的话,我们也不用受罪了不是?”大嘴老师扶正老花眼镜,透过镜片俯视了我一眼说:“哦,这位同学说的很有道理,哦,请坐下。”老师说话有点吃字,“哦,可是在盖厕所的时候,我还没调到这个学校,这样导致这个严重错误的发生,真不该啊!”又一孩子站起来问:“那老师,盖厕所的事儿到底是谁管的啊,你知道吗?”“这个吗,我不太清楚,不过已经失去了意义。”后面又站起一孩子说:“不会啊,你跟他们好好说说,把它拆了重建不就得了。”孩子们的发言越来越踊跃,“就是啊,老师您跟他们分析分析,让他们知道这样的坏处。”“把它拆了,大家都好啊。”“是啊,不然整天臭死人,谁还有心情学习啊。“对啊,老师,要是因为臭把学生学习给耽误了。”“这样可就不好了啊!”学生的呼声越来越猛烈,有的孩子公然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大有马上想过去把厕所给推倒的架势。大嘴老师只好用书本拍桌子来压制这种呼声,我们果然被大嘴老师偶然的爆发力给镇了,都不说话了,离开座位的孩子也回到了座位老实坐正。这时,大嘴老师开始心平气和的跟我们讲:“大家,不要激动和冲动,这拆厕所的事儿肯定会由校方给予落实的。这不是小事儿,也涉及全校几百耗人的排泄问题,是很严峻的,要是冲动的把它一拆,那你们都上哪撒尿拉屎啊。还有这个事情嘛,已经落实到学校远景规划当中了,拆是早晚的事儿。”一孩子唆的站起来问:“那把这事情落实,大概要多长时间啊,可别让我们等的太辛苦了!”大嘴老师又开始不紧不慢的向刚才发问的同学耐心的补充着:“我想,应该很快的,目前校方正在讨论这个问题。”有个孩子不耐烦了,站起来劈头便问:“那到底要多长时间啊,那老师你去跟他们讲,让他们都快点儿?”大嘴又扶了扶下滑的眼镜,“时间肯定要由校方具体来定-------”正说着好好的,大嘴老师拍起了黑板擦。“好了,好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先暂时讨论到这儿,大家把课本翻到三十八页,人类所面临的环境污染问题-------” 听了大嘴老师的话,我再也无心听课,郁闷的趴在课桌上,用笔在地理书上乱涂着。在夏刘中学的三年,铁定要勇敢面对被臭熏过的夏天了,那可是三年啊,我真他妈的怕近臭者臭在我身上发生。 第十六章 欲望初级班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当时被分在初一(6)班,一个还不错很有前瞻性的班级,在主教学楼的三楼的最拐角处,也可能就因为它的前卫性,在空间上它与我们的大公厕离的最近。 一开始,我每天总是埋头哭读,对知识的求索每时每刻都表现的那么的饥渴,对班上的其它人不屑一顾,特别是坐在后面的那帮混混。其实我并不是瞧不起混混,打心眼说,我只是看不起小混混,即使我要做混子,也一定是个大头混子,一个有知识、有品位的混子,做就做混子行业中的领军人物,这个想法,早在我演孙悟空的时候早已表露无疑。三娘和三爷早就告诉过我:没知识不行,没素质更不可以,所以我对他们这些没学到本事就开始瞎混的人,总不屑一提,在他们面前我更不便一提了。 不过在班里也能找到几个一拍即和的哥们姐妹,比如任志刚、张磊、陈玉与大头,像我一样,从念书的那刻起,就带着一个立志做大混子的梦想,我们每天很勤奋,勤奋的写日记,勤奋的在空闲时间疯狂打乒乓球,勤奋的撇着洋腔学英文,勤奋的抓住课外时间偷偷谈女生------顺便插一句,怎么也搞不清楚,我当时对学习英语存在那么大的热望,可能就缘于村头电线杆上的大广播吧!五年级的时候,曾有段时间,我每天傍晚都会蹲在大广播下面听着里面播送的英语栏目,广播员念一句,我就学一句,久而久之,我还真学会了不少惯用单词,不时还自认牛比的跟二姐秀一下,或是跟村里初中生吹上一把。还好,音调基本算准,没把那帮人牙笑掉。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总算派上用场了,可能就缘于那个大广播,才疯长了我学英语的野心。就是和大广播那匆匆一瞥,我就和英语干上了,成绩从没不争气的掉过队。记得当时班里英语能和我抗衡的只有任志刚和陈玉。 任志刚和我家一样,都是生在乡下,他的家境比我家更要困苦,他只有一个爸爸,也就是说,从小他就背负了兴旺家族的重大使命。我特欣赏那孩子,在同学面前,他总是乐观的一塌。 陈玉是小镇上的女孩,有点传统,没有掺杂小镇里自大的脾气,有着和我姐一样的纯朴,我也是一直把她当我姐看待。刚入班那会儿,她就和班长张磊感情很好,清新淡远的喜欢,有点懵懂的暧昧,张磊之于她也是。我们这帮当时还不甚开窍的孩子,就喜欢拿他们说事儿,每当说到这茬,张磊总摆出正人君子的架势,表示与陈玉的纯真关系,其实兄弟们都知道他心里早乐到美国去了,而一旁的陈玉只好害羞的埋头读英语。班里人一致认为他们最般配,我们也一直在努力的撮合着两人,通常午饭过后,我和任志刚、大头就会撺掇张磊去陈玉家打扑克。好像当时能用来联络感情的也只有扑克了。 我们总是能想出一大筐可以让他们两心灵碰撞的鬼点子,而他们每次总被我们弄的满脸羞红。在整人方面,大头是高手,可能因为他头大吧,我不与他争。 大头,平头,头确实大的惊人,大狭的风范,他的书包里总是被大部头小说充斥的满满的,好象总是在借给别人看,很少看到他自己捧者看,书真的是非借不能读,可我当时对大部头并无兴趣,任志刚倒是从大头那里吸取了不少营养。像《家》、《春》、《秋》和《雾》、《雨》、《电》什么的。放到现在我也许会研读下那些曾经被我错过的书,可是身边再也找不到像大头那样的借书者了。 张磊和陈玉的关系一直保持了两年,纯真、淡远。在当时,这叫做早恋,听说陈玉的两个哥哥都长的十分壮实,张磊也曾一度遭到他们的恐吓,说他再耽误陈玉的学习会怎么怎么样。张磊是个很男人的孩子,并没被吓倒,陈玉也很明事理,暗地保护着张磊。 初中的两年,我们这帮孩子一直保持着旺盛的激情,处于少年的我们,不仅食欲强、求知欲强,对于和女孩子交往的**也日渐增强,生理成熟的我们,不由自主的关注起他们的生理特征,却又怕被别人发现,青春的热力在躲躲藏藏中绽放的不是很淋漓尽致。于是我的日记本充斥着青春挣扎的痛痕,只能在夜晚的被窝里才被释放。初三,我对班上一个叫燕子的女孩充满了无法阻挡的渴望,使得我的心一度安静不下来,无法学习等等,于是我每天记录着我对她的感觉,上课再也没了往日的激情,通常会在不经意间去接近她。一看到哥们过来的时候,我就装作不以为然,心里早恨他们入骨了。 谁知有一天,我的日记竟然被一个极度三八的女人翻出来,并且在班级里宣读,全班都知道了,当时我就蒙了,像被人从后面抡了一闷棍似的。羞赧的无处躲藏,心里想以后怎么面对啊?当时我恨不得把那女人给剁了,可是我还是很绅士的警告了她。 那女人叫刘桂菊,班里年纪最大的的一个女生,听说早跟家里一个男人订了亲事儿,所以在这方面她算是前辈,她会毫不顾及的在班里大谈她和她男人的事情,她觉得宣读我的日记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了,可没想到我会发那么大的火。刘桂菊比班里其它女生发育的都要完整,*和其它性特征都很突出,可能她已不是处女了,这只是在私底下讨论,并没人捅破,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当我喜欢燕子的事情成为公开的秘密后,我便坐立不安,跟尿急似的,于是我尽量平息内心的激动,可是青春的热血总涌上心头。既然她燕子也知道了,我就不能表现的那么缩头乌龟,老是想在她面前充勇敢,却屡屡失败,每次都会弄的自己一阵脑充血的眩晕,接着便是结巴无语。 第十七章 粉红记忆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少女总比少年来的勇敢,我作为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燕子面前总显得那么的单薄与不合时宜,不认识的人,肯定以为我是她弟弟什么的。燕子发育的也比较完好,女性的特征开始青涩的突显,很会穿衣服,精神率性的短发,以及不是很白的皮肤,一度诱惑着我,陷入无法自拔的着迷。当秘密公开后,燕子的反映要比我来的平静,时不时会对我微笑,然后目光立马躲开。可我并不知道她心里真实的想法,笑我傻比呢,还是向我传情呢,无从考证,我真想变成一只小虫子飞到她心里看看。 燕子是有点疯的女生,人缘好,会和很多男生打到一块,喜欢和班里的一些小混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在她身旁,我总能看到蒋欢、沈克舟那帮小混混的身影,他们无非是想通过打打闹闹占点便宜。每当我看到燕子和那帮人在一块,就一肚子不爽,又想让那帮混子滚开,可又不屑与他们说话,也可能没勇气,于是我也对燕子产生了厌恶。 我怎么也想不通,和那帮小混混在一块有什么好玩的,可是女生偏偏喜欢爱玩的男生,在一定程度上它是真理。可是我就是不喜欢看到燕子和他们有说有笑的,有时我会走到燕子旁边瞟她一眼,或是在她周围也制造出热闹的氛围,以警示她对我的重视。可是她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又或是她故意装作看不见我,她的这种态度一度让我郁闷不已。 一天,我刚吃过饭回教室,在二楼便听到打闹的声音,走到三楼的楼道,只见燕子朝我冲过来,后面是蒋欢和沈克舟。燕子尖叫着差点撞上我,只看见蒋欢和沈克舟一阵狂笑,笑的是那么狰狞可憎,我瞪了燕子一眼,也没给两混子好眼色,我立马想走开,可又想把燕子解围。这时燕子躲在我身后,像只小鸟,我不说话,就看着蒋欢和沈克舟,试图用眼神吓退他们,这样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他们终于走开了,燕子得救了,可她一句谢谢也没有,红着脸便匆忙跑开。 事后,我才觉得一阵心慌,怎么当时能站的那么稳,平时我胆子很小的,那时我就像只公鸡般,毛孔根根站立,像是迎接一场恶战,还好敌人被我吓倒了。 蒋欢是个胖子,全身堆满脂肪,涂满发油的头发,油光可鉴。他重量级的身块,第一眼会把人吓倒,不过通过我和他眼神的较量,便觉得没那么可怕,他的脂肪只不过是他伪装强大的一件难看的服装。 沈克舟长的比较精瘦,梳着当时流行的二分头,很像个汉奸。他喜欢穿一件花衬衫,很会逗女孩子开心。在班里,他是混子的核心人物,没人敢动他,颇具号召力,听说他跟夏刘镇上地头蛇也混的很熟,美容店、台球室经常是他出没的地方。夏刘中学的打架活动通常与他有关,因为燕子,我就和他冲突过好几次。 一次课间活动,燕子又和沈克舟那孩子闹在一块,笑声极度令人厌恶,妈的我真想跑过去冲他们吼上一阵。忽然听到燕子的叫声:“把手放开,放开-----”我回头一看,沈克舟那小子拽着燕子的裙子,一副猥亵的表情。我就一直瞪着他,眼睛丝毫不眨,他还不时朝我笑,却没有罢手的意思,我站起来了,却没冲过去,那小子似乎更嚣张了,燕子也显得非常尴尬,很可怜的不时看着我。我还他妈的在那装孙子吗?是男人就过去,不管有多危险。我终于带着点莫名的胆怯过去了,对沈克舟说:“你放开吧。”声音很小,沈克舟笑着问我:“你说什么,听不见。”“你放开她。”“你让我放开她,说话大点,为什么啊?”“放开。”我低着头,接着沈克舟就不理睬我了,继续欺负着燕子。燕子也为难的让他放开,几次挣脱不开,我上前就狠推了沈克舟,并大声嚷着:“放开啊,妈的。”不一会,我就和沈克舟抱打成一团,他的那伙兄弟马上都朝我冲过来,我的那帮兄弟却没来帮我上,可能这就是黑道与白道的区别吧,尽管有那么多人劝驾,我还是被打的很惨。事后想想还是挺开心的,假如那天我就这么忍了的话,我会不止被打那么痛苦。被打是小事,最耿耿于怀的是燕子老是和蒋欢、沈克舟一块玩。 自从那次冲突后,沈克舟那帮孩子就老喜欢找我麻烦,甚至恐吓我,说找人揍我,或是让我放学别走大*场见什么的,刚开始觉得很恐惧,真要打起来,我不是他对手,后来听多了便习惯了,因为每天我都安好无事。燕子也好象渐渐与他们疏远,一个月后,他们又玩在了一块儿。那丫头真是死性不改,而我就偏偏被她所征服,难道我就是天生喜欢爱疯的丫头吗?真是弄不懂。 燕子很快恢复了往常好动、爱疯的性格,夏天她很爱穿一条粉红色裙子,有时她还是弄一副太阳镜戴着,对当时年少的我,真是极大的诱惑,不止一次有着想抱住她的冲动。她的姐妹也不时会逗我:“燕子穿裙子好看吗?”那时我选择低着头点点。我们有时会一起骑车放学回家,不过一路上很少说话,到想好话题准备开口时,我们又要分开了。 燕子初三下学期中途退学,听她的姐妹说去广东打工了,好长时间我们都没有联系。突然有一天,她的姐妹给我捎来一封她给我写的信。信中说道:她那次知道我喜欢她,她开心了好几天,她说她也一直暗恋着我,说想跟我交往。我写了封信拒绝了她,只因当时的我早没了之前的热血与冲动,也可能是年少的我还不知道如何去接受一份感情。莫名的不安使得我没多想便把这份被爱的幸福关在了门外。 第十八章 大国怂恿我把妹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初三下学期,我们班里吊来一个叫大国子的同学,他在学校里混世混的挺好的。但我不愿意把他定义为混子,事实上他很善良,不欺弱,特仗义,而且很上劲,这也是我为什么和他处的特别好的原因。 大国子有时给人傻乎乎的感觉,虽然他在夏刘镇很吃的开,但却常遭到我和胖子张伟对他的作弄,他很少能察觉的出来,可是只要一被发现,我和张伟难跑一顿暴打。大国子生的也满帅气的,所以挺招女孩子喜欢的,不论复读班的姐姐,还是小年级的妹妹,他都是相当抢手。幸好他本人并不是很*,要不然该有多少美妹会羊入虎口啊?作为混子中的大哥,大国子是有几分领导的气概,他喜欢没事往低年级里转转,这时就会有很多小弟出来迎接他,大国子便会一本正经给他们吩咐些任务让他们完成。小弟为老大办事,自不消说,个个点头哈腰,不过大国子从不欺诈他们,因为我说过大国子是个善良的家伙。有段时间我也喜欢跟在爱大国子屁股后面,享受下做老大的威风,狐假虎威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同时也让低年级的那帮孩子也认识认识我老八啊,或者瞅瞅有没漂亮的女生,跟大国子在一块的时候,我似乎找到了乡下的感觉,有种在早稻田奔跑的畅快与疯狂。 我和大国子有个相同的爱好――书法。一次书法比赛中,我跟他约定说这次我们两个都要获奖,我问他有没信心,果然老大的架势,绝口不装孙子。中午放学一吃过饭,我就和他躲到他家里疯狂练习,我们把卧室的地板上全摆满了宣纸,接着便是我们在上面汪洋恣肆的泼墨,整个房间成为书法的世界,中国书法在我们笔下生龙活虎,遒劲飞扬;灼热的青春,狂放不羁。最后还真被我和大国子拿下了三等奖,我们的作品在大庭广众下展示,疯驰的狂草在灿烂的阳光下尤为眩目。 大国子跟很多年级的人都认识,也认识很多漂亮女生,可我发现他对女生并无多兴趣,看他人高马大的,呵呵,也许他性晚熟也说不准。一次我看上了楼下的一个女生,碰巧他也认识,告诉他之后,他就忙着帮我牵线,不亦乐乎,比太监还忙。 课外时间,我和大国子趴在阳台上,无聊的晒太阳,冬日暖洋洋的,一边嗑瓜子,有一颗没一颗的吐着壳,我不时的朝楼下扫上一眼,看那女孩有没来。“看,她来了。”大国子比我还兴奋拍我的肩膀,大国子踮着脚头往下伸大喊:“美女!”然后立马把头收回,拼命的把我头朝下按,这时正好被那女生看见,我尴尬的朝她笑了笑,她也象征性笑了,还没等我来得及解释,接着她又把头转向了她的同学,有说有笑的。 “你干吗啊你,让我那么尴尬,破坏我形象!““没事,女生喜欢男生这样。”大国子又拍了我一下。 “可形象-----” “什么形象啊,形象是用来破坏的,在我那样做之前,她还不认识你呢,这不,最起码她现在认识你了。” “也是啊,可也不能这样-----” “没事,听我的没错,我们一步一步来。” “搞的你好像很懂追女生似的,自己谈过几个?” “哎,这方面你不服我还真不行,我谈过的女生-----” “比我看过的女生都要多是吧?呵呵,你就扯淡吧你。” “你不信我是吧,好,那自己去拍啊,是男人就上,给哥们看看。” “你还别激我,我把妹子的秘诀可都是原创的。” 大国子嘲笑我,“是啊,都是纸上谈兵,从没发表过吧,呵呵。” “好,你走着瞧,我决定了,我就要在这个女生身上发表给你看看。” “哥们,对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追女生跟你搞学习一样,都得要有霸气,更要有计划性,这样才能成为领军人物。” “瞧好吧!”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每天研读诸如《情场必杀技》、《如何讨女孩子欢心》等书籍去追女生的人,不会原创,毫无新意,写这些书的人,其实是一帮天底下最无聊的孙子,看这些书的人连孙子都做不成,更别说追女生成功了。那时候的我,就觉得追女生好比要过一条未知的河摘取对岸的花,孩子甲打算先去弄个求生圈,再来过河;孩子乙选择在岸边思考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并拿起一本教人游泳的书在苦读;孩子丙风风火火的脱的只剩一条内裤,趟水过河,一路游的很艰难,可是最终他摘到了彼岸的花。就是说没人会给你带来最好的办法,只有自己,必须拥有小马过河的精神,后来孩子丙的成功经验,或许就被写入了《泡妞一百招》,上升为理论。 一天清晨,我走在那女生的后面,好像有人在不断提醒我:时机到了,赶快上。我觉得也是,不能错过机遇,小马真的要过河了,我跃跃欲试,一翻激烈思想斗争后,我勇猛的走上前。 “哎,你好,你今天带英语书了吗?” “恩,英语书?” “就是我们今天有英语课,我忘带了,想从你借用下。”我脸红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呵呵,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没英语课,我没带。” 真他妈孙子,一大清早的,我借什么英语书啊。 “奥,没关系,我再问问其它人。” 她看了我一眼,“你?” “奥,你还记得我吗?” “就是上次那个,大国子的朋友-----” “奥,有点印象,呵呵。” “能交个朋友吗?以后就会熟了。” 她很爽快的答应,“可以啊。” 后来我才明白,事实上河水并不深,却可以把人淹死的道理,这次我就弄的够呛,不过发表原创的感觉,那种瞬间的心跳,就是爽,无法抵挡。如果一生只有一次,也足够了;假如一生都没体会到的话,那么就白活了。 第十九章 夏刘镇顽主猫哥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又一个明媚的午间休息,我趴在三楼阳台上,她在二楼,才发现她的短发剪的很跳跃。 我拿了小石子扔到她身上,她回过头仰视我。“你今天带英语书了吗?” “呵呵,今天有带,你要借吗?”她嘴里衔着根棒棒糖。 “英语不借,政治书有的话我就借。” “不巧没带,你怎么那么喜欢跟人借书啊?” 她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你是不是经常跟女生借书?” “那倒不是,偶尔一次,你也可以跟我借啊,假如你是健忘女生的话。” “应该有忘记的时候,那你就准备带着所有的书吧。” “没问题,随时恭候。” 她一边吮糖,一边找我说话。“哎,我看你的单车倒是满帅气的,改天能借用吗?” “呵呵,我的单车可是夏刘镇绝无仅有的。哎你能不能不要一边吃糖一边说话啊?” “干吗啊?我喜欢。” “这样说话怪难受的。” “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 “我说借车的事。” “奥,借车啊,再说吧。” “敷衍我啊,小气。” “呵呵,也可以,那你得先借我书。” “这个简单啊,明天要再忘了什么书,直接来找我。”上课铃响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上课了。” 她伸出脖子喊住我。“说好了,不准反悔啊!” 我伸头望着她。“反悔孙子。” 我和蒋欢、沈克舟不知道前世是否有仇,还是怎么搞的?我老是和他们碰头。一天我路过二楼走廊,看见了那女生,她正和蒋欢、沈克舟疯在一块,很疯很疯那种。他们把那女生堵在一个拐角,女生一边疯笑,一边又觉得不好意思,担心两个男生会对她无礼,害羞的拨弄着短发。我站在旁边,她看见了我,不时瞟一下我,我盯着蒋欢、沈克舟,装作没看见女孩,我没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蒋欢、沈克舟,看的他们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我扫了他们寻欢的兴致,可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冲着女孩大声喊:“哎,你今天带英语书了吗,不说借给我吗?” 女孩缓慢的反应过来:“啊?奥,带了,现在就去拿。”她笑的羞红了脸。 蒋欢朝我走来:“你干吗?有事吗?” “呵呵,借书啊。” 沈克舟斜瞧了我一眼,我没正眼看他。 “不好意思,打扰了。”女孩趁机跑回了教室。 “走。”沈克舟走到我跟前,故意蹭了我一下,他似乎想用眼神镇住我,可是我的眼神并没输给他。 这时女孩跑过来了,拿着英语书,朝我拨了下头发。 “给,你要的书。” “拜托,你拿的政治课本。” “啊!呵呵,我再去拿。” 我拉住他的手,“算了,不用了。” “你不说你要书的吗?” “心都玩野了,你经常和他们在一块玩吗?” 她褪去我的手,“也不是,偶尔一次,他们------” “他们什么?” “没什么。” “你跟他们很熟好象。” “审问我啊?你到底要不要书啦?”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啊?” 上课铃声响了,“当然要,快上课了,我在这等你,快点拿。” “哎,被你打败了,等着。” “呵呵,跑快点。” “知道了,还催。” 从她的课本上,知道她是初三(3)班的,后来大国子告诉我,那女孩和镇上的一个叫小猫的大混子走的很近,蒋欢、沈克舟和小猫也混的特铁,让我还是少和那女孩接触。但我从心底对那女孩更感兴趣了,我问大国子她喜欢小猫吗,大国子说女孩跟他聊过,她不喜欢小猫,可是小猫曾经救过她,所以她一直和小猫保持着不明朗的关系。我没说话,只是嘴角漾出一丝笑。 一天放学,我和大国子一道,经过曹启发台球室,看见蒋欢、沈克舟和小猫在一起捣台球,看到我,蒋欢、沈克舟在小猫耳边嘀咕了几句,他们不时的瞟着我,小猫也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个很有力度的三角球,把黑色老八打入了中洞。 小猫头发养的很长,几乎遮住整个面部。大国子告诉我他左脸有道疤,是以前被镇上的另一个混子打的,他们都想做这个镇上的老大,关于小猫那道疤的具体来历,大国子没有多说。他只是不住的提醒我离他远点。我笑着问大国子:“包括你也怕他吗?”“我?我怕他什么啊,笑话。” 有一天,放晚学我骑单车带那女孩回家,坐在我车后的她显得很开心,她没说什么话,就一直晃着两只脚笑个不停。 “哎,你不要乱动,这样会摔倒的。” 她还是笑,“不管,我喜欢。” “好,你喜欢,摔了我不负责。” “那可不行,没责任心。” 我试探她,“哎,你认识一个叫小猫的吗?” “恩?不认识。” “真的? “不认识。” “我可认识。” 她突然反应很大,单车龙头猛的一摆。“慢点,干吗啊?” “说,你怎么认识他,你认识他干吗,快说啊!” 说着说着,一群人朝我们跑过来,把我们围住了,他们还手中还拿着木棍家伙什么的。我的单车被他们推倒,我被其中两个人拉住,然后我们被他们带到夏刘镇的一个街角,我当时没多大反应,我料到了是小猫来了,相反女孩的反应很大,她又叫又跳的。小猫果然出现了,表情很代呆板,头发要比我上次看到还要长,没看见他的那道疤。 他开始正眼看我,“你就是老八?” “是的,我知道你是小猫。” 旁边的一人吼了一声:“小猫是你叫的啊?” 小猫又翻眼看了我,她指着旁边的她。“你带着她。” “恩。” “以后不要跟她一块了。” 我没说话。 旁边的那人又喊了一声:“听到那人,她是大哥的女人。” 听到这,小猫瞪了他一眼,那人低下头。 小猫又出声了:“以后不要跟她在一块了,知道了吧?” 女孩开始急了:“小猫,你干吗?你别这样!” 我也严肃起来:“这个不关你事。” “再说一声,以后不要跟她一块了。” “不关你事。”我肯定的回答。 小猫撩了下头发,露出了那个伤疤,他上前就给了我一巴掌。我没做声,就这么看着他,我不是怕他,只是我想我愿意挨他这一巴掌,正好用眼神回敬了他:我还是要带着女孩。女孩上前推了小猫,然后跑到我面前护着我。我对她说:“你不要管,我没事的。”接着女孩转过身跟小猫说:“好了,你们够了,我跟你们走,小猫,我们找个地方谈谈,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女孩跟我说:“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此时的她显得很镇定,我以为她会像只恐惧而不知所措的小鸟。“好了,小猫,我们走吧。”就这么看着女孩被小猫带走,我很不甘心,更不服气,可是我没去阻拦,我感觉女孩会回来的。 第二十章 女孩消失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后来女孩跟我讲了她和小猫的故事,她说小猫有一天晚上救了她,就是那天小猫把我们带到的那个街角。女孩那天放学回去的很晚,经过那地方的时候,被一个叫许波的夏刘镇的大混子给栏住了,他想强暴女孩,这时正好小猫出现救了她,而那道疤就是和许波发生争斗的时候,被许波的那伙人用刀给划的,女孩说她当时恐惧极了,他流了很多血,见到这种情形许波那伙人才罢手逃离现场。就这样女孩认识了小猫,后来小猫也经常来学校找女孩,久而久之便很熟悉,小猫喜欢上了女孩,就这样小猫以一种类似女孩男朋友的身份,一直照着她。女孩说她对小猫有的只是拔刀相助的感激,可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牺牲,怎么也无法正面拒绝他,所以一直和他保持着模糊的关系。 女孩被小猫带走的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她和小猫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包括蒋欢和沈克舟,不过我第二天早上发现女孩左手的中指有包扎。我问她怎手么了,她开心的说:“没事,不小心切菜被刀割的。”然后我就不再问了,她好像从那天开始心情变的特好,老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好心情当中,不时会冒出一句:“真好,一切都没事了,天气那么晴朗,天那么蓝。”然后她就硬缠着我非要我骑单车带她兜风。 就这么和女孩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我们的关系心照不宣,有时静下来的时候,我试图对她说点什么,她却总是打岔。 有段时间,女孩特别喜欢蓝色,几乎到了极端的程度。她说她把卧室变成了蓝色,包括床单、毛巾什物,也都换成了蓝色,衣服就更不用说了,她说如果学校允许染发的话,她会让头发也成为蓝色,说到这的时候,她很兴奋,然后莫名的开始沉默。 “假如一天你喜欢的人丢了,你会找吗?” “会啊。” “你会一直找吗?” “会啊。” “你会一直找到死吗?” “会啊。” 我紧紧握住女孩的手。 被老师们称为我们重大转折点的中考预考来了,临考前一个月,任志刚、张磊、陈玉、大国子和我,大家都卯足了劲的准备迎战,结果我惨败,任志刚考取当地的一中,陈玉、大国子和我后来都加入了复读的行列,张磊放弃了复读,去了另一个城市学技术。预考结束后,我再也没见过初三(3)那个女孩,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她真的丢了,她现在肯定希望有个男孩去疯狂的找他。突然我想到那天她问我的问题。 “假如一天你喜欢的人丢了,你会找吗?” “会啊。” 从那刻,我愈加发现自己的不真实,我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回答过她那个问题,时间和空间在我脑子开始紊乱,全部都变的不真实起来。 随后,日子照常继续,三娘和三爷更加鼓励我不要灰心,亲戚们也好像变的越来越关心我,乡下的大叔大妈原先都觉得我考上一个好高中进而升入一所好大学没问题,这次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好一阵子我都羞愧难当,很少出门。二姐有一天试探的问我是不是在学校里谈恋爱,她说的是事实,可我极力否定,因为我不想把原因归结在那上面,只能说自己没处理好两者的关系,所以我从来没后悔说我当初不应该去谈恋爱什么的,我甚至认为我当初应该更为勇敢的接受感情,更应该轰轰烈烈去谈场恋爱,因为青春没有错,男欢女爱更不是不对。 一开始复读的日子,有点不适应,总觉得很没面子,路过乡下的邻里打招呼都会显得不好意思,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想走出阴影,不是要极力的躲避它,而是首先要肯定它的存在,于是我放的更开,大手大手的去玩,比以前变的更牛比了似的。一放学就约上一伙人去台球室或是游戏厅,一直玩到夕阳西下才拖着书包回家,当然学习也是那样的疯狂从没放弃。 这样的生活让人惬意,不给自己很多负担,我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些被人称为坏孩子的人学习照样牛比的原因了。 复读班里,我结交了许强、苏维、胡二保、王海这样一群孩子,记忆像被罩一层晨雾,可能其中有些人的名字记的并不对。去游戏厅,是许强那小子带我的,初中三年我第一次去,第一次总显得笨手笨脚,许强说打游戏简单,你就抱着游戏机使劲的捶打就好了,我们打的是三国志,都是三国的人物,选定两个人物开始对打,果然觉得放松极了,心中所有的东西都在键盘的捶大声中尽情的释放,后来即使没人带我,我也会主动喊人去玩。 我曾经对这些地方多么的不屑,也没想过要来这样的地方,可是现在的觉得的特别的开心。这里的人以前都被认为是所谓的坏孩子,扶不起的阿斗根本没想过要与他们为伍什么的。 许强一下夺过我的游戏把柄,“我靠,还不快打,要死了,就剩这么一点血了。” “快救我一下啊。” “*,*,去死。” 感觉游戏机都被许强那小子捶散架了,还真管用,真被他给扳回来了,哗啦啦机器里掉下很多游戏银币。看到我赢了,我变的异常兴奋。 “给我,我来,让我来赢一把看看。” 在这个嘈杂的游戏厅里,我找到了在乡下的快乐,像是和小军、牛子奔跑在早稻田田埂上的畅快,虽然那里没有麻雀从我们头上掠过,有的只是淹没人声的电子厮杀音响。 第一次带我去捣台球的是胡二保。在我们这个地方,通常叫二保的人都是有点傻的感觉,二保不傻,倒是憨厚老实,学习却是顶刮刮的,特别是数学。二保头发是三七开的,额头上有个紫色的胎迹,整体长的很清秀。可能因为他数学好的缘故,三角球打的精准到位,台风更是不差。苏维、王海根本不是他对手,丢他们三四个球很正常。那会我打的时候,不是请客,就是把白老母或者黑老八送入洞中,二保倒是很有耐心的教我,我学的很认真,那劲头跟我当初学英语的架势差不多。每天一放学,我就拉着二保跑到曹启发台球室,费用我来出,二保只管陪打就可以了,一直学到日落西山。有时偶尔能看到小猫的身影,他没看过我一眼,我们也从来没说过话。 第二十一章 青青出现了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苏维是夏刘镇上的孩子,个子老高,白白净净的大男孩,玩起来没心没肺的,无论男生女生,他人缘都特好,而且他尤其喜欢和一帮女孩子打在一块,当然也经常把他们弄哭。老实说我不太那种没心没肺的男生,不够风度,喜欢把自己当成女生一样和他们玩,跟别人闹翻了,又像女生那样,玩沉默,故意不跟你说话。不过我们还是成了兄弟,很铁的那种,因为毕竟苏维很讲义气,而且会跟你讲关于夏刘镇所有女生的过去和**,听起来倒是满下饭的。班上哪个女生刚走进教室,他便会指指点点的对我们说,这个女生和幼儿园同学,以前她谈过多少多少男朋友;又或是那个女生是她小学同学,告诉我们别看她搞的一本正经,其实她早不是处女了之类的。 有时候在镇上弄的太晚了,不想回家,我和胡二保就住在苏维家里。初夏天气已经很热,吃过晚饭,我们就爱到镇上去吓晃,光着膀子,甩着t恤,看见我们同班同学,就故意上去耍流氓,吓唬他们,遭到一阵恶劣的鄙视,不过还是觉得满刺激的。有时也会遇到个把小混混,-打的过就跟他们玩玩,打不过的占了便宜立马走人。 那天,我碰见了他――小猫。头发比以前更长了,颓废了许多。 他看见我,就让旁边的兄弟把我带到了上次的拐角。 “你们干吗?干吗啊?”苏维和二保着急朝他们喊。 “没事,我过去下就来。” 小猫拨了拨遮住眼睛的头发,“你喜欢她吗?” 我没说话。 “你喜欢过他吗?” 我还是没说话,翻眼看了他。 “你怎么不去找她?恩?” 我没出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不去找她,妈的,装哑巴?” 我还是沉默,只是想起一些和女孩有关的画面。 小猫劈头盖脸的给了我巴掌。“你他妈的装孙子啊你?看不出你比我还混蛋。” 我根本没有反抗的想法,脑子里被和女孩有关的快乐画面,彻底淹没,以至于脑子无力承载,画面演变为泪花模糊了双眼。 “滚,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孙子。” 小猫他们消失在深夜的夏刘镇街头,我还在原地,一直到苏维和二保赶来。 “怎么了?没事吧,他们打你了啊?” 我转变的很快,立马换了一种心情似的。“没事,就聊了一会,走吧。” 在复读班,我和许强交情特铁,座位先是离的很远,后来干脆搬到一块变成同桌。许强是个胖子,但不邋遢,总体看上去身材很匀称,做事果断勇敢,对兄弟相当罩得住,许强特别喜欢唱歌,可不是唱跑水牛自我欣赏那种,他唱的真的没的说,绝对实力唱将,他最兴奋的就是飙高音,像张信哲、张雨生的歌儿他超喜欢。 我那段时间也曾一度迷恋流行歌曲,对小志林志颖的歌儿宠爱有嘉,对校园民谣也近乎痴狂的热爱和追逐。听他们的歌,我会有种和他们一起成长的感觉,小志的唱功,大家都知道很一般,但他的歌曲确实唱到我们这帮少年的心里,少年的蠢动的美好与怀春的惆怅,每一点的音符,都能使我们这帮敏感的少年产生共鸣,听他的歌,似乎真的感受到一种叫做成长的东西从心头掠过,酸酸的,暖暖的。 我也经常和许强在班里,扯开嗓门,肆无忌惮的唱着,有时我为他和声,有时他为我和声,那种快乐说不清楚,那种对音乐的纯真梦想,不能轻易言表,说出来可以吓死鬼。那股纯真的味道,一直到现在也没改变过,那真的是不随物质的转移的而转移,反而在岁月的雨露中,越窖越香,浓得化不开。可是面对夏刘镇的教育现状,我们只有无奈,什么叫音乐美术课,音乐美术课就是不重要的课,那叫副课,所谓的音乐课,就是拿盘磁带放几首歌给大家听,完了。我和许强追逐梦想的心,永远只能在音乐的边缘游走,看不见轨道,前后左右一片黑,有人给我们指出方向吗?我知道关心我们的蝴蝶老师给不了我们要的方向,她很难过,我更不能奢求从三爷、三娘那找出答案。 某一天,复读班来了个披肩发的女孩,她叫青青。青青个子不高,眼睛很大,大的好像要装下这个世界所有的内容,扑闪扑闪的很有神。青青人缘好像特好,每天她身边都会围绕着一群人,男孩很多,她家就住在夏刘镇上,印象中是卖汽油的,我上学放学都会经过青青的家门口。 青青坐在第一组靠前的位置,我坐在第四组靠后的位置,无论什么时候朝她看去,她总是和人有人有笑的,似乎每天都那么的欢欣愉悦,说来也巧,青青和我初三(六)的好朋友陈玉坐在一块,这个致使我一度的陷入开心。我开始从我坐的角度,观察青青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个拨弄头发的姿势,以及眼睛扑闪的每一瞬。有时,青青似乎发现了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她在欢笑中偶尔也会回头随意瞟一下四周,这时我会迅速将我的眼神抽回,转移到我的书本上,不过我们也有躲闪不及的对视。青青看到我,先是微笑,笑的那么耐人寻味,然后带着淡淡的傲气将头扭过去。 我越来越习惯就这么从背后观察着青青,无论上课,还是下课,观察青青似乎成了我在复读班的必修课,生命仿佛在观察青青的第一秒开始,都变的如此崭新,更多的是兴奋。我更是从在班里的观察变成了关注她的行踪,搞清楚她几点出门上学,放学都喜欢和哪帮子朋友一道回家,打听青青以前是哪个班儿的,还有她的生日------青青的出现,致使我的心脏每天都高速的运转,就好象是经过了一场技术革新似的,心脏每一秒都在高效率的工作,有时觉得快乐,有时觉得有点痛,有时觉得受不了。我开始研究青青放学的路线,以及同她一道的朋友,我已经习惯每天放学,骑着单车老远的跟在她的后面。 第二十二章 这是爱吗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还了解到青青有个年纪尚小的弟弟,老实说我这人有个癖好,很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有个小弟,总觉得那种感觉很棒。我经常在想,我可以和青青的小弟相处的很好,玩的很投缘,我会教他怎么打弹珠,陪他做数学题,教他怎么逗姐姐开心,我还可以帮他去买早点。想走入青青生活的心开始极端的膨胀,很想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场合认识她,当然了,自己的表情和动作,都要表现的很潇洒、到位,最忌讳的就是被对方看穿你多么热切的想接近她,因为第一个表白的总是弱者。话又说回来了,这层纸总得有人来捅破,那就看谁更甘愿更迫切想当一名弱者了。 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我很主动,我知道这样反而会让自己变成弱者。可是那时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在许强的怂恿下搬到了第一组的后面,我和青青的地理位置变的更近,初中物理就讲过异级相吸的原理,没想到这股力量如此的强大,就是这种无形无色无味的物质,将我易如反掌的摆布着。冥冥我感觉到青青就是我要一直找的女孩,青青将成为我少年时代第一个正式的恋人,于是,我的心便加速向青青周围的扩张。 某一晚,心跳在每秒120次的高速运转下,我完成写给青青的第一封信,然后托陈玉捎给了她。我在信中表达了对她的爱慕,声称想和她成为朋友,谁知青青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胆大,在给我纸条中写道:我不太会写信,晚上放学一起走。看到纸条,我的心跳到180下每秒,那么渴盼放学铃声的响起,同时又变的坐立不安。 在放学庞大的人流中,我和青青走在一块,我显得无助和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所有的眼睛都在监视着我们俩。青青倒是很自然,随意的跟我聊着,竟然问起我和另外一个女生的关系,似乎青青之前做过问卷调查一样,资料详细精准的让我咂舌,不过我否认了她说的情况,她只是对我笑,没再过多的追问。这就是我和青青的第一次约会,我本来打算好好观察下她的眼睛,紧张使我不敢过多去看,青青的大眼睛太过于澄澈,每刻都好象有丰富的话语要说,因此我更多的是低头,发现青青的胸发育的那么的完好,轮廓很美,那是一个完整意义上少女的胸。 青青语文成绩很好,作文写的很棒,经常受到语文老师的垂青,青青又是一名文艺尖兵,学校里的大大小小的晚会,都会看到她的身影。她的每次演出总少不了我的在场,我会在一个角落里,记下青青的每一张表情,晚上睡觉前,都会在脑海里把有关青青的画面播放好几遍。 跟青青在一块,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画面就是雪天骑单车驮着她,她帮我打伞。我声明这个不是虚构的,如实发生的,被大家误解我在编这样有情调的故事,我能理解,因为人们在爱面前总能变成一个浪漫的诗人,总会把事儿说的很美,甚至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他也能列举出一箩筐出来。不过我在说有关青青和我的事情的时候,也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激动和快乐,让故事尽量原生态呈现,下面我来继续说故事。 那个午后,天空飘起了雪,不是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放学我骑单车经过曹启发台球室,看见青青,她打着把红色小伞,在白色雪中很显眼。我把车速放慢,尽量把车靠近她骑,希望我经过她时能发现我,可是她好象并没注意我,我还摁响车铃,等我骑车有五米远的距离,后面有个声音叫住了我。 “喂!” 我回头看着青青。 “原来真是你啊,你没看见我吗?招呼也不打。” “呵呵,不好意思,没注意,只顾骑车了。” 我下来,推车向青青走去。 “你近视吗?” “呵呵,不是。” “你回家吗?” “不回家干吗?” “你家离这远吗?” “你不是知道我家在哪吗?” “呵呵,坐我车后面吧!” “好啊!” 青青很利索的骑在后坐上,帮我打伞。我把车速放的很慢。 “你一向这么慢吗?” “不是,雪天安全点好。” 青青右手打伞,左右抱住我的腰。一股春天的暖意从我的脚部一直升腾到我的脑部,似乎有点热。 “太紧了,不太好踩。” “奥,我的胸部-----我顶着你了。” “没有,没有,就这样,抱紧点,我要加速喽。” 那个冬天好像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雪、青青、小红伞,还有单车,可能不止这一件事情,或许我的记忆有点模糊了。把青青送到家,她把伞借给了我,还不停嘱咐我不要弄坏了不要搞丢了,她说她最喜欢这把伞了。到家我不停摆弄着那把伞,爱不释手,在床上耍到12点才睡着。 我不止一次的冲动想要拉住青青的手,或是抱住她的腰,把我想对她说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她,这件事儿我在梦中成功了好几次,可在现实中一次也没实现过。难道我不敢吗?和古灯郢那帮孩子打架的勇气都哪去了?还有用砖头拍大兵头牛比劲儿呢,都被狗吃了吗?又或是被夏刘镇的小混混们给镇住了不成? 记得好朋友惠惠曾经跟我聊过青青,惠惠家也是夏刘镇上的,她跟青青也是好朋友,惠惠说她就像只蝴蝶,你很难把握她要飞翔的方向,我很明白惠惠的意思,因此我并没有点破。 青青的男生缘好的有时让我很是嫉妒,她和每个男生似乎都有说不完的话,而且都聊的那么开心,笑的一点也不腼腆,惟独在我面前喜欢摆出一副很拽的样子,眼皮很不集中的翻来翻去的。下课的时候,青青总喜欢和一个名字听起来很摩登的男生打闹,不时那男生用手拨弄她头发,就是青青用书本朝那男生回敬,看的我心很是烦躁,感觉就像心脏部位突然燃起了一个炽热的火炉。 第二十三章 摩登男插足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有段时间,青青好像和那个名字很摩登的男生走的特别近,晚上放学也混在一块,而我约她的时候,她总是找理由推辞,这致使我对那个男生反感到极点,甚至一度想和他决一雌雄,谁输了谁退出,赢了的青青就归他所有。所以我和那男生也是经常明争暗斗,比学习,比人气,和那男生碰头的时候,我会先用眼神与他交锋,然后再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也曾经想过直接上去给那个摩登男生一巴掌,然后甩给他几百块钱做医药费,让他滚蛋退出,如果我有钱的话。因为那男生和青青在一起,也只是想玩玩而已,我不愿意看到青青受到他的伤害。 有一天放学,我和胡二保一伙在曹启发台球室玩,无意间看见外面青青和那男生走在一块,我再不能忍受这种情况了,扔下球杆,跑到青青跟前,拦住她。 “青青,我有个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说。” 我不出声,吊儿郎当的盯着那摩登男生。 青青见状和那男生私语了几句,他便离开了。 “好了,有什么事说吧。” “你最近好像和那谁谁谁走的很近吗?” “什么意思啊?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很忙吗?连跟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是啊,只是觉得你口气很冲,像我爸似的。” “哎,你最近怎么老和那男生泡在一块啊?对他那么有兴趣吗?” “什么意思啊?他是我朋友啊,这没什么吧!” “我看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那是什么?反正与你无关,你最近不也不大理会我嘛,和那谁谁谁不也走的老近。” “说什么呢?你不是指惠惠吧,我和她是简单的哥们关系,好不好?” “你们就简单,我和那男生的关系就不纯洁了?” “我不是这意思。” “你就是这意思,别狡辩。” “好,我承认就算我是那意思,还不是因为我------” “因为你什么?” “因为我------我不喜欢看到你和他在一块。” “那我就喜欢-------看到你和她在一块?”青青扑闪着那对大眼睛反问我。 “好,好,我误会你了,我混蛋行了吧,那我骑车带你回家吧。” 青青咕嘟着嘴,一副委屈相。“本来就是,不坐。” “好了,坐吧。” “不坐。” 我急了,我拉住青青的左手,惶恐的抱住她。“就得坐,不然不让你走。”我一把将青青抱在车后坐上。她赌气的跳下来,我又把她抱上去。 就这样我和青青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在我的意识里,那个时光只有短短的一秒,一秒的前后青青都像一只飞到东又飞到西的蝴蝶,我始终无法把握她的方向。其实我很想,真的很想,可是真的很累,就像小时候在栅栏边抓蝴蝶一样,你明明感觉到自己能抓住,但是每次总是失手,有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是不是我抓蝴蝶的伎俩还不过关,还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心不在焉。 复读的日子就像一个刚获自由的囚犯重又被抓进去一样,不过我已习惯像电影《救赎》里的主人公那样去活,就算是青春的一次救赎吧。幸运的是,在救赎的过程中,有他们陪我,苏维、许详、胡二保,还有青青。我们在共同的完成一次青春的祭奠和蜕变,就像盛夏里知了的蜕变一样,很痛,却也痛快。知了比我们幸福的是,它在蜕变后获得一双飞翔的翅膀,而我们却没有。 一直到离开夏刘中学的最后一天,我也没告诉青青我喜欢她,从别人要的她家的号码,我也从来没拨过一个键,我很怕那种抓不住的感觉,就像可怕的梦魇一样,恶鬼的魔掌马上就要接近你了,你嘶吼着喊救命,周围其实有很多人,可是没人理睬你,那种无助,所以我不愿再想起、再去抓那只蝴蝶――青青。我希望青青只是一个符号,只是我少年路上的某一个路牌。青青和苏醒一样,不同的是,我和苏醒的故事,与一片葱绿的早稻田有关;而青青和我的故事,发生在只有两条主干道的夏刘镇上。 5月21日,小满,早稻的穗粒开始灌浆,日渐饱满,期待着他日的成熟。 这天,自习课上,教室很安静,偶尔也有坐在前后位的男女生打情骂俏,我和许详在无聊的看着歌词,时而小声的哼唱,突然一荧光灯爆炸掉了下来,差点砸中一学生的头部,像个小石头落入水中,激起班里的一层波浪。片刻,又是安静。 一会儿,坐在青青后面那个名字听着很摩登的男生站了起来,他大声的喊叫着:“我宣布,从此刻开始,青青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没有反对的吧?如果有的话,请保持沉默。”说完笑的面目狰狞,青青羞的脸部冲着血,像是开了朵红花,她带着一种我不知道她是同意还是反对的笑,不时还用书本打那男生几下,嘴里嘀咕着:“你干吗啊你。”名字很摩登的男生,好象更来劲了,一把拉住青青的手,一阵红霞强行的染红了青青的整个面部,入侵至脖子,一开始她拼命的挣脱那男生的手,后来好象越来越没力,似乎对那摩登男生刚才的话给予了默认。爆出这样的噱头新闻,班里炸开了锅,吼叫声、捶桌子掼板凳声,书本也在到处乱飞,像是一群野人俘获了一个来自文明城市的女人一样。 “哎,老八,你干吗?这段词该你唱了。”许详看我离开座位,感到莫名其妙。 我绷紧了面部肌肉,木讷的来到讲台上,表情上显得很平静,大家随着我的平静,都安静了下来。站到讲台上,我一脚把讲桌揣倒在地上,引起的浪头不亚于刚才那摩登孩子制造的新闻,接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狠狠的写了一个大大的“错”字,转过头,我又把黑板擦用力的甩到后面的墙上,然后我平静的离开教室。 那天,是我在复读班最大的一次的动作,后来便是沉默,歌儿也很少哼了。 6月5日,麦子成熟,夏种开始。这是我最寂寥空虚的日子,我是何时播的种,我的早稻田哪天可以成熟? 6月21日,夏至来了,好象没有往年来的快活。 离开夏刘中学的那天,是又一季早稻田快要成熟的日子。 第二十四章 再见夏刘镇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回到家,三爷和三娘每天都会弄好吃的给我吃,以前和我光着膀子在村口疯跑的那帮屁孩们,如今都一一不见,听大人们说,他们都去了一个文明的好地方,那里看不见一滴泥土。 东风终于吹黄了这一季早稻的青禾,他们在风中黄熟的很好看,卷着淡淡的香气,早稻弯着幸福的小身腰,表明那是收获。我顺着每一条田埂一路跑,试图找到曾被我们玩过地道站的那块田,我找到了,感激的是,那块早稻田一点也没因我们那帮孩子的糟蹋自暴自弃,他的长势很好,身材丰满而健硕。那块早稻田很宽容,容纳了好几根电线杆从自己身体上穿过,去向远方。我时而蹲下,时而跳起,贪婪的用完所有的角度,去观察那生我养我的早稻田,看尽她的美。这时,早稻田突然冒出一个头,两个头,是他们,徐小军、老圆子、徐川、牛子,还有苏醒,原来他们一直躲在早稻田等着我回来,他们都在朝我微笑,特别是苏醒,他们没有离开,他们在靠近我。我来不及脱鞋子,兴奋的下到田中,早稻锋利的长叶割伤了我的皮肤,我却像没了感应似的,只顾着奔向那帮屁孩们,当我和他们近的触手可及时,他们又开始向我挥手,然后渐渐不见了踪影。我拼命的试图逮住他们,结果让我有种宿命的失败感,一只麻雀箭一般的飞离电线杆,又好像是死亡般的跌落在早稻田中。 7月23日,大暑,我一个人在收割完的早稻田中放火,燃烧早稻遗留下的最后的生命,夕阳西沉,大火把天空映的像血一样红,血一样灿烂。 灰尘和火交融的背后,只剩黄昏中的一个我。 9月7日,白露,天气转凉,早晨草木上开始有露水,我上了高中。 10月8日,寒露,气温更低,渐有寒意,我上了大学,去了一个大人说看不见泥土的地方。 某月某日,适逢早稻黄熟的季节,早稻田――没有少年。 第二十五章 大学散伙饭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城市是农村儿子,老子喂饱儿子,儿子长大翅膀硬了,回头来整老子,儿子用老子的身躯来建筑自己的梦想,这个梦想是老子教给儿子的;儿子又有更多新梦想,欲壑难填,回头又来找叔叔婶婶、舅舅舅妈、爷爷奶奶之类的,儿子一刀刀的捅向他们、分割他们,用来抒写自己的光荣史,最后只剩下儿子一人,儿子生下儿子,儿子再教会他儿子用老子的哲学去算计老子。 这就是生命的运动:搞,勇猛的折腾,我不搞你,你不痛苦,我怎么快乐? 在一个不见泥土的小城,我上了所有关广播影视的小学院,真他妈贼小,连哥几个和各自妞偷欢,都时常狭路相逢,只好各自点头微笑打个照面。 有一次,我则是向旁边一兄弟投去恶狠狠的眼光,破口大骂:“怎么每回都有你啊,你不能一人天天老占着这学校唯一的鸳鸯圣地啊,还给不给其他兄弟留点爱情土壤?” 该兄弟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在,除非你也在?”妞听罢,铿锵有力的抽了我一嘴巴,对面妞也给了那位实诚仁兄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剩下我和那位仁兄互相凝视,我说:“别看了,这下眼神再深情也白搭,愤怒啊,冲动啊,鸡飞蛋打了,多悲惨的结局啊,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儿,之所以现代社会爱情、婚姻失败指数高,就因为像你这样泡妞不懂策略的人太多了,哥们儿,策略!幸福也要讲策略啊,都什么时代啊这是?” 那兄弟傻在那儿:“对不起。” 我问:“隔壁班的吧,学什么专业?” 他答:“恩,传媒策划和管理。” 我一愣,“没事儿,回去好好策划,锁定目标重新打过。” 这就是临近正式毕业时,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件龌龊事,最新的一女友和我bye了。本来回学校是打算照个毕业遗照的,不管学校怎么样也要留个影祭奠下,谁知道辅导员那孙子范大同放大家鸽子,这可好,不料又跟着这个坏事儿,还有呢,今天因为请假20块钱工资又被扣除了,要知道80年代生人,社会最底层,容易吗我们? 范大同,小城本地的一小混混,先前卖过保险,开过一小公司,后来找关系才进了广播学院当辅导员,撞个正着,就分配到我们班了。一开始的时候,他整天吹他以前卖保险多么多么牛比,还说他开公司那会也火过一阵,并多次向我们这些涉世未深无知的大学生表明他伺机东山再起的雄心,那时被忽悠的晕头转向,打心底佩服这个范大同,我们那会就是求之不得别人多讲一些自己的人生经验,要是有钱,教点学费都觉得是应该的。 范大同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壮志未死,当辅导员不久,便在学校旁边盘下一小铺,开了个酸菜鱼店,命名为范大同酸菜鱼。听听这名字,多大气,读着就是有力度,现在是策划时代,不讲究不行。这些都是大同一天拿着菜谱和单页在我们班搞宣传时说的原话,他还说宣传可不能忽视,要先找准目标客户,然后就是全面展开宣传战,这叫抢先占领客户的内心高地。 毕业吃散伙饭那天,一班人就是被范大同硬拽着去他自己店。散伙饭聚的不齐,走的走,回家的回家,还有若干躲起来自各找闷的和像野猫一样四处逃亡的,幸好我的一帮好兄弟星球、吴海子、贾乐乐、徐光耀、大雄、黄军都在,我们坐在一桌,不然连个搭话的都没有,三年里也就和那几个多搭了几句。范大同今天低调的异常,居然坐女生桌,另有企图,还是怎么着?兄弟们都在胡思乱揣摩,同他合伙开店的李貌偷偷告诉我们,大同前几天被新闻系主任搞惨了,作为辅导员在外私自开店不说,竟不跟老大打声招呼,听说那晚大同吃了个鸿门宴,把自己的“锅”都喝烂了,搞的胃大出血送进急诊室,大同缓过来后,似乎参透了一图书馆的人生哲理,说什么这就是人生狗血戏,出来混那天就应该明白拿多少,就注定要成倍的还,继续折腾吧,还得笑着演下去。 上的第一道菜是大同店的主打――酸菜鱼,被大同神乎其乎的夸了一通后,兄弟姐妹们终于张开了早已按捺不住的虎口,开始抢食了。接着,只听到扑哧扑哧的开酒声和散落的酒盖声,雪花啤酒整箱整箱的开,满是溢出的酒液,酒液漫到手腕上,又淋在酸菜鱼里,今晚什么都不想了,就着发酵的微笑,大家举杯痛饮。 “来,星球,碰一个,为你曾经在学院政坛叱咤风云。” “干,也为你在文坛的摸爬滚打,哈哈!” 星球,一个怀揣政治梦想的人,学院里无人不晓的一个腕儿,政治梦膨胀了很长一段时间,随着毕业的临近而凋谢。 星球又端起酒挑大雄,“雄,今晚是最后一次,你得抓紧啊,瞅准机会向娟子表白啊,抓紧啊你。” 大雄说:“哈哈,黄花菜早凉了,什么都别说了,喝酒。” 徐光耀在桌上掇着酒瓶,“别啊,大雄,上啊,这事必须落实,有哥们几个强大阵容顶你呢。” 大雄笑了笑,“别说了,闷骚男,喝酒吧。” 黄军兴奋的站起来,“你们可还记得,以前大雄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干什么?” 吴海子故意朝女生桌放大嗓音,“哪能忘啊,就是对着窗子又唱又跳,然后大喊三声‘娟子,偶想你’。” 乐乐用筷子重重的敲了下碗,“哈哈,经典,来大雄,为你的纯情时代干一杯。” 星球发话了,“乐乐,别光顾着说别人啊,你这个广院周渝民,想当年不也是弄的万千少女的小心肝在扑通扑通的跳。” 乐乐回应,“那些辉煌早已作古,不提也罢,我喝酒。” 黄军站起来瞪大眼睛,“你们还记得星球在宿舍的经典名言吗?”还没说完,黄军就乐得捂起了肚子。 所有的兄弟脱口而出:“女人长的丑不要紧,关键要漂亮,哈哈!” 星球也眯着眼笑,“低调,低调,来,干杯!” “干杯!” 我站起来提议,“说了半天,走,和那些花儿们喝点。” 我一过去,那些花儿就把我围住了,说不喝啤的,上白的。特爽快的给我满上一大玻璃杯,一个个都视死如归的架势,说要跟我不醉不休,心里暗想要醉了真能都跟我一道歇息吗,还真看不出,平时一个个都千呼万唤还犹抱琵琶又遮面的他们,今天真来劲了,于是我想看来他们真毕业了。 我也吼了一声,“就这么定了,谁不醉谁不是花儿。” 一花儿端起杯的时候,无意间被我发现,她的白酒还在冒着热气,心里想肯定有诈,幸亏反应机敏,我略施小计,那些花儿最终都被摆平,而我的小命才得以保存。 喝完了啤酒后,兄弟们又开始叫嚣着要拼白的,特别是范大同指明挑我,知道我不是太能喝,平时又不太给他面子,当时多亏了乐乐,力挺替我代了很多。 喝到最后,没菜了,大同那孙子居然偷工减料,于是我们开始玩丢手绢的游戏,被丢中的一男一女必须接吻30秒,看来是真的毕业了,大家玩的甚疯,尤其大雄和一花儿飙吻3分多钟,两人还发誓晚上要去开房。 酒瓶摔烂了,酒液喷了,大雄多了,厕所吃饱了,桌子狼籍了,鱼汤熬干了,象牙塔灯灭了。 后来只听说大雄又闯入了女生宿舍,像头猛兽说要找他的娟子,吓的整楼女生像绵羊似的紧闭闺门,之后他被几个魁梧的保安强行拖出。第二天早上,哥们从厕所找到了熟睡的他,又一次的荷尔蒙爆发,又一次的便宜了卫生间。 散伙饭后,大家又各自躲进洞穴,躲到没有光线的地方,连影子也不见,好像洞外从未发生过与己相关的任何故事。 第二十六章 干了失业这杯酒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你们赶紧收拾吧,天气预报说今晚还有暴风雨,这该死的破阁楼!”我一边招呼着星球和长的极像《功夫》里酱暴的一位学弟,一边将脏内裤、臭袜子和衣架,不加分类的塞到一个大包里。 星球蹲在楼顶上抽着烟,“你先忙吧,我还打算挨一晚。” “夏哥,你走了我想你怎么办?我也明天走,准备和球哥向暴风雨发起最后的垂死抵抗,顺便再回忆下我们仨今年夏天在这里的苦难时光。”屋里躺在席子上的酱暴正在看着《废都》,电风扇在一旁有气无力的转动着。 我哈哈大笑,“支持,好好感悟,在脑子里刻下这里的每一个画面。” 星球只是坏坏的笑和抽烟。 “肯定的,等将来牛*把它拍成电影。”酱暴兴奋的从席子上翘起来。 “绝对的作者电影,绝对的电影新浪潮,记得一定要邀请你夏哥参加首映式。” “那哪行啊,你是特邀嘉宾。” 我已将所有的固定资产打好包,一个城隍庙买的黄书包和一个入学时发的行李包。 “不哈了,兄弟们,我走啦!为了生存,我们要暂时的分别了,记住,只是暂时,保持联系。” 在暴风雨来临前,我从那幢民房顶的阁楼成功撤退,像是逃荒,更期盼它是一个新的开始,对于星球、酱暴学弟都希望是,我们都被时间推搡着赶出校门,被赶到这一片我们还不曾熟悉的城市丛林。从明天开始,我们要正式认认真真的去学习丛林法则,学习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学习什么叫少说多做兢兢业业,学习什么叫端茶递水抹桌拖地,学习什么叫见色行事人言可畏,学习什么叫该出手就出手,学习什么叫见缝插针锋芒毕露,学习怎样人前做个绅士,学习怎样更专业的忽悠客户,学习在被人灌醉后还能哈哈大笑,学会泡妞、*,学会空手套,学会忍耐,学会发飚,学会成功-------没法子,这些事情我们必须去做,这所有的人生狗血戏,从生下的那天就是注定的。 我从一处民房搬到另一处民房,这房间比阁楼要牢固的多,月租90元,开门就见自来水,就是门朝西基本没阳光,幸亏靠东边的窗子每天打劫来点奢侈的阳光。在风雨飘摇中的阁楼,我学会了同舟共济;在新民房里,我证明自己是喜阳动物,因为我的床头始终紧靠着东边窗户,一刻也不愿挪开。 地球兢兢业业的转着,一刻也不敢偷懒,东边窗子的采光日渐稀少,在上班途中,我又看到了法国梧桐叶落在干净的沥青路上,我总是很喜欢这样的场景。 电梯们关上,我屏住呼吸,一直到四楼“叮”一声,我才深呼出去,又是繁忙的一天。 老板娘看我进来,“小夏,快点,我们来分配下工作。” 老板娘正式说话了,“今天任务比较繁重,下面我们来做下工作部署。杨鹏,你和老板去见客户,还有你胡晓婷也去。” 我看了老板娘一眼,又看了一旁的老板。 老板娘指着我,“小夏,你今天就和我一道,配合我工作,好吧。” 我不乐意的点头,“没问题。” 我心里琢磨着:平时都是我和杨鹏一道的,难道今天对我另有重要指示,总之跟一女人后面就是不自在。 一到目的地,果然是特殊安排,让我去给人家布置联谊会现场,搬凳子、上桌子、张嘴撕胶布、钉钉子、挂气球,真他妈的这算什么事啊,这是一个策划该干的事儿吗?现场我没爆发,像个绅士样儿满脸堆着笑做好每个细节。 这一月来,我没主动跟老板和老板娘说过一句话,终于熬到月底了,发薪水时我得讨个说法儿。 老板娘喊我,“小夏,去领工资。” 我带着一肚子话走到老板房间。 老板微笑的看着我,“把门关上,小夏,坐。” 老板愈加和蔼,“小夏,来我们公司多长时间了?” “整两个月。” “恩,你的文字功底很扎实啊,文字很有想象力。” “谢谢,夸奖了。” “我觉得你去写小说、剧本可能更适合,说不定能一炮走红,你觉得呢?” “那个水平,暂时还达不到,老板您-----?” 老板摇着头笑的更加慈眉善目,“我觉得你行,你就行。” “老板您的意思?” “这么说吧,小夏,我们这里的发展空间太小了,不利于你创作的无限发挥啊,建议你去杂志社或者影视公司,来,这是你所有的薪水。” 这对夫妇还真是绝配,让我做了那么多粗活后,然后用那么和蔼的一脚将我踢开,他们真是有才,我这个策划还真是失败,被人策划了。 我顺手接过钞票转身欲走,想了想又回到老板的桌旁。 “哎,老板,你今天的表达好象特别流畅,不打嗑了,恭喜,呵呵!”我转过身跟他挥着手。 刚出电梯,就接到林春湖的的电话,他很牛比的告诉我他炒了老板,甚是兴奋,像刚出狱似的。 我也被他的兴奋所传染,“这么巧,我也刚炒了我们公司那孙子。” “真的假的?从没见过你那么牛比啊。”只听到电话那头春湖坏坏的笑。 “你在哪?赶紧过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庆祝一下。” “好的,马上赶来,见面详说。” 林春湖,星球老乡,同级电视编导班的一个才俊,最后一学年因常翘课去他们班听课认识的,又因星球,我们熟了,又因电影,我们越来越熟。 晚上我和林春湖聚在哥俩好餐馆,球也在。哥俩好是学校旁边吃饭最便宜的地方,目标群正是我们这些处于底层的学生和民工,有散座有包厢,包厢四五平米左右,用三合板隔起来,搞的像日本料理似的。包厢内地板潮湿不堪,乍看像卫生间,四面隔板都是极具后现代风格的疯狂涂鸦,有到此一游,有qq交友,有不错的*诗。 按照老样子,我们点了肉沫茄子、酱暴鸡丁、紫菜蛋汤和一碟花生米,又叫了一箱雪花。雪花嘭嘭嘭一一打开,三人吹起来,林春湖面色微红,又侃起了他今天炒老板的牛比事迹。 “我*,那孙子竟然拿《无极》跟我说事儿,他的原话啊,一点不夸张,他说,小林啊,你看看人家陈凯歌拍的《无极》,那气势多牛比,你再看看你自己拍的东西垃圾啊,小林,你不行啊。” 我和星球笑的前仰后合。 星球和春湖碰了下瓶子,“你什么反映?” “我*,我疯了我,被骂的一文不值,当场我真想朝他头拍上一砖头,骂上一句去你妈的,然后甩屁股走人;作为绅士的我抑制住了情绪,笑的满脸褶子对他说,熊总,人家拍电影那技术设备、那班底,咱们哪能比啊?” 我问:“那孙子怎么着?” “切,那孙子来劲了,他说不行我要你干嘛,天天吃饭啊,你说,你要什么设备,摇臂是吧,改明儿我来自己造一个,只要你能拍出那种大气、牛比就行。” 我说:“真为你遇到这样的老板难过,来,喝酒!” 星球说:“接着怎么样?你还能沉住气?” “我*,这都能忍,那就不是我江南才俊的性格了,我站起来,依然很绅士的,我说现在我告诉你,我炒你鱿鱼,爷我不干了,我对他坏坏一笑,然后很帅气的告诉他剩下的10天工资算爷赞助你造摇臂的,接着拍屁股走人!” 我掇着酒瓶,“我靠,别走啊,别拿自己的辛苦钱过不去啊,他摆明想开你不是,还想省下一笔善后费。” “冲动啊,自认为聪明,被人策划了都不知道。”星球也使劲的摇头。 “那几个鸟钱,爷不屑,算爷送那孙子的,要的就是炒人后甩头就走的帅气和快感。”说完,春湖又一个漂亮的甩头。 星球站起身,“也罢,为漂亮的甩头干杯。” 我接了一句,“为老板鱿鱼吃不了兜着走的伟大时代到来,干杯。” “炒老板万岁!哈哈哈!” 第二十七章 帝都归来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一个月后,张杨从北京归来。张扬,02级学习电视工程的师兄,后来为电影的神奇魅力所鼓惑,单枪匹马去了京城。我和张杨是在学校电台结识的,较春湖早,他们俩的情投意合是基于一支叫《灯塔,倒了》的短片――春湖撼动学院的毕业作品。 晚上,我和春湖从火车站把张杨接回来,我们三躺在我那张还算靠谱的大床上聊了一整夜,窗外秋意正浓。张杨说他在北京的街头看到陈凯歌了,在北京电影学院他见到了第六代导演领军人物贾樟柯,说的我和春湖神往又沸腾,我们又聊到表现主义电影、后现代主义、日本王家卫、岩井俊二、韩国不可复制的金基德,我们的思维触角在黑夜贪婪的伸向电影的每一颗细胞。 张杨是我打心底佩服一位学长,瘦的像竹竿,他话不多,方言很重,他喜欢电影,他就去北京,在那一扎就是大半年,住在没有阳光没有信号的地下室,跟蹲苦窑似的。他说他今年还要考一次北电,说话声不大,语气也不凝重,但就感觉到有股无法抵挡的力量。 我兴奋的说:“张杨,我支持你,你先在北京打头阵,兄弟梢后跟上。” “好的,兄弟,我在北京随时候着。” 春湖按捺不住的从床上站起身,“张杨,我决定了,我今年考北电,明天就去采购英语备考书。” 我一瓢冷水泼向春湖,“你别瞎起哄了,你熬不住寂寞的,别到时候又中途撤兵,把钱也花光了。” “请相信我,我是认真的,冲向莫斯科,冲向北京。”春湖摆了一个红卫兵的造型。 我冲张杨笑了笑,“他这人儿整个一部表现主义电影。” 张杨问:“怎么说?” “太爱表现啦!” “哈哈!” 几天后,张扬去了北京,怎么也没拦住春湖,他也去了。 接下来我开始应聘,我游弋在报纸、网页、电视等各种媒体,像猎豹找寻食物一样的疯狂,二手单车成了我最忠诚的战斗伙伴。抄水揉了把脸,甩掉牙刷,我架着单车冲向未升起的朝阳,超过一辆单车,再超过一辆,又超过一辆电动车。101公交从我身边刷的过去,我呐喊着和它赛跑,十字路口红灯亮,我们停在了同一起跑线上。绿灯亮,101启动,我猛踩,迅速过了转角,我赢了,我甩回头笑着看后面的101。 这时手机响了,“喂,你好,哎,我是是是,马上就到,好的,再见。” 当我加快速度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阵铁压在石头上的声音,一看,我疯了,我的单车总在关键时刻不争气,胎没气瘪了。“哎,这就是我的应聘,这就是我的单车。” 一个月内,我和我的单车一同穿梭在这个城市的大路和小巷,一起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颗法国梧桐,每一幢办公楼,每一盏红绿灯,还有一起越过脚下的每一个障碍。 其间,贾乐乐经常从家里来看我,他在家搞了个超市,也是顺便来省城进货。他一来,我就要备两盒烟,晚上聊着聊着烟灰缸就满了,看得出那小子对表演的心还未死,一来就跟我牢骚,嚷嚷着说要去上海、北京电影厂什么的,听多了我也习惯了,由着他说,说累了我们也就睡着了。 靠着东边的窗子,看外面的夜色,我会想很多,我从哪里来,我怎么到了这里,我来这里干吗,我为什么要一个人睡在这里。我是什么,我就是早稻田里的一颗泥巴,我可以在这城里找到安放的地方吗,找到了我会快乐吗? 学了三年的知识竟没能帮我找到一份工作,我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这世界,连一家实习的媒体都找不到,我像一个被抛弃的婴儿,我告诉自己如果在春节后还找不到工作,我就去跑业务。 春节后,春湖熬不住,从北京回来,他说他受不了没有阳光和信息的地下室,我问他张杨怎么行,他不说话了。他说他要在这里租个房间、找份工作重整旗鼓。不久我靠在学院闲来无事写的剧本找到一个影视广告创意的工作,春湖也了找一份策划的工作,租了个140一月的房子。没几天,因为寂寞,我退了房,和他搬到了一块。 那房子有厨房,有卫生间,两人住还是显得很宽敞,我们在房里贴满了经典的电影海报,春湖从家里搬来电视,又买了dvd,我们把房子正式命名为“卢米爱公社”,每天放映一部经典文艺片,下班后它真成了我们俩心灵休憩的天堂。没事我们会喊来海子等所有志同道合的兄弟们一同观片,“卢米爱公社”原则拒绝一切商业电影,放尽天下艺术片,从法国到苏联,从抽象到作者电影,从北野武到姜文,从爱情到伦理,我们完全活在电影的匣子里。 林春湖,自认为优雅时尚到不行的一个人,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形式大于内容的人,从电影的角度来说,他又是小众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点我很喜欢,这跟我偏好有点极端的事物分不开。小众这词,让人联想到许巍、高晓松、第六代导演、艺术片、小资情调、小成本电影、非主流音乐、表现主义、先锋探索等等,我觉得还应该有“一个人闷骚”的成分,意思就是将自己的小爱好、小心思、小想法隐藏起来,自各琢磨、自各欣赏,不向别人解释,也认为不需要向外人解释和他人的理解。闷骚是一种境界,懂得闷骚,更是一种艺术才情的表现。 如今,女人在他眼里,就像*需要避孕套,而对电影,他倒是呵护的像纯洁的少女一般。刚认识他那会儿,印象中他聊到最多的一个女人的名字叫小草,小草学播音主持,他一直迷恋她的一种道不清的感觉,用春湖的话说就是:感受小草,天下无花,也可以理解成形容小草的词语还没有被发明。 第二十八章 我撞猪上了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春湖并没和小草当面说过多少话,小草可能对春湖都没有什么印象,而春湖他就爱上了这种印象派的距离美,而小草在湖畔旁边静静的生长,并没发觉身边还流淌着一条湖。如果世界真有爱的话,我觉得这时候发生的爱才是真爱,爱只是人们脑子里意*的一种存在形式,而这时的形式太美了,不禁让人喊出:这就是爱。 因为真的太美了,或者这份爱始终没能走到现实的缺憾,春湖将这种形式加上自己的想象、夸张和再造,写成了一个很凄美的剧本。春湖和小草的故事就像透明玻璃杯盛满的澄澈的清水,而后来的剧本就是春湖拿来了肉、油、盐、酱、佐料和着水慢慢用小火精心熬制的鲜汤,这碗汤的故事是不存在的,春湖却在内心深处一直煲着这碗汤,不管变质与否。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林春湖的闷骚。 春湖除了电影,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对于现在的工作,他抱着吊儿郎当的态度,策划在他眼里就是忽悠、扯蛋,只不过是专业与否,客户在他看来都是傻比,不是傻比也将他们聊成傻比。 起初选择广播学院,就没报着能学到啥的心理,喜欢中文分数不够上不了这专业,不想复读退其次便甘愿牺牲给这学校的新闻专业了,之后这种心理更加坚定,一直都在按照自己的喜好学习,影视编导班的课经常翘课去听,偶尔也去戏剧文学班滋润下,播音班我也爱插一杠子,当时我一脚踩好几条船,不务正业的彻底,本人有一缺点特爱拽文,没事就喜欢在文学的土地上播上自己的种子,拿着几大叠草稿纸像个傻比似的拼命的写啊写,殊不知别人早已采取机械化耕作了。 毕业后也想从事跟文字跟创作有关的工作,应聘时就爱拿自己平时写的小散文、小说、小剧本去现,自各还觉得特牛比特自信,新的春天果然带来了新的运气,靠着我那自己认为还算靠谱的青春小剧本《青春在疯长》,骗得了一广告创意的职位。不久春湖也传来喜讯,说自己也忽悠到一份策划的工作,唯一让他担心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忽悠多久,我就告诉他先嫁出去再说,能不能生孩子少说也得十来个月才看得出来。 我进的这公司叫梦幻影视,第一次笔试,一进屋果然把我这广告新人给震了,办公区域也就**十平米,但倒腾的像艺术酒吧似的(那时候我还没去过酒吧呢),风格先锋简约,裸露于外的灰砖尽显生命的真实感和坦诚,若干乍泄的射灯,色调冷暖交错,更是催促创作**的疯长,我似乎闻到了有一种叫做梦想的芬芳。 笔试那总监让我向女性同胞推销花花公子色情杂志,写一个30秒的电视广告,我乐了,这文字风格我强项啊,不就是玩情调,玩暧昧嘛,说白了就是告诉女人这杂志是钓金凯子和钻王们的牛比武器。 不出我所料,笔试顺利通过,再搞定合同等杂七杂八的事,我成了梦幻影视的一名,以后做梦就成了我的工作,想想都乐,一边可以快活的码字做梦,一边还有人定时给爷儿发钱。 梦幻给我的第一个case是一则猪饲料广告,没感知,有点晕,只记得小时侯看过一个“四月肥,四月肥,四月就见肥”的广告,印象中还有一条“要想富,少生孩子多养猪”的标语。 总监还特别看好的说:“你不是早稻田长大的吗?拿出你的真实体验和才气。” 心里想“哇,这么看的起我啊?”我只好把差点脱口而出的不合适三字藏好。 “瞧好吧。”我自信满满的看着总监。 于是我戴上耳机开始思考,想着童年还看过哪些猪饲料广告,回忆三娘以前喂猪的样子,还有我把鞭炮拴在大婶家猪尾巴的事儿,思绪梦游了几天,最后写了一篇自以为煽情到极致的创意,心想猪看了广告后,他妈不吃健硕宝饲料我就跟他们姓。 总监看了创意后看着我:“写的亲情是吧?” 我微笑着:“是的。” “每只猪都写的很感性,特别是那头母猪。” 觉得要受表扬了似的,“对,我就是要让每头小猪仔在吃健硕宝饲料的时候,都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妈妈的味道,这就是我赋予这种饲料的概念。” 总监笑着看我:“你写给谁看的?” “猪啊,不是,观众看的。” “你当我们的客户都是猪啊。” “不是啊------” “你当写给儿童看的动画片呢,我看可以命名成‘胖胖的幸福生活’了。” “不是,你看了心灵不触动吗?” “太触动了,我都被触怒了,搞那么煽情,你把饲料当婴幼儿奶粉了吧你?‘妈妈的味道’,你还真有想法。” “家里养过猪吗?” “恩。” “自己喂过吗?” “恩。” “它平时吃的都是什么啊?” “不知道。” “啊?深入研究下。” “奥。” 晚上就打电话问我妈,我问:“妈,以前家里喂猪给它吃的什么?” 妈妈不解,“问这做啥?” “总之跟工作有关的。” “奥,都是稀饭加上菜叶和粗糠。” “不吃饲料啊!” “怎么了,对你有用吗?” 几天后,我又牺牲了好几颗脑细胞中的精英,在键盘上奋指急敲了几条创意,都被总监和几位同事否定了,我很沮丧,非常那种,就像和女人*渐入佳境时,女人突然刹车说这次不行等她想好了再做。 总监好象想起什么,“你家猪到底吃的什么?” 我快没气又没力了,“稀饭和菜叶。” 总监低声嘀咕着,“真的这么菜-----?” 我不解的应他,“啊?” 我继续想创意,每天都要派一个连的精英细胞去冲锋陷阵,一只猪就想挡住我的广告明星之路,挡我者必杀之!在办公室撞头想,吃三块五的蛋炒饭想,坐230公交想,睡姚公庙买的床想,拉上春湖那孙子一道想,就连周公也加入一块研究。这段时间,我脑子里全是猪啊饲料什么的,连续头十条创意惨遭杀戮,难道我真撞猪上了? 春湖斜躺在床上嘴巴叼着烟,“谁他妈交给你这任务?” “总监,跟他妈妈一点关系都没有。” 春湖来了个回龙,“呵呵,从花花公子到猪饲料,落差是大了点!” “别提了,真他妈堵,叫人写猪饲料广告,什么意思吗?” “别急啊兄弟,梦想还在,只是曲折前进罢了。” “梦想?我的梦想早被一帮猪给*了。” “哈哈!表达犀利精辟,但是观点不苟同。” “哎,春湖,你说这现实到我这梦想,到底会走多远?” “我想大概就是猪饲料到花花公子这么个距离吧。” “我*,看来你也被猪撞的不轻。” 第二十九章 创意奔波儿灞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继续抓狂的想创意,早上到办公室一结束早餐,就把自己绑在音乐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想;下班到家,接着把自己钉在椅子上,坐在电脑前,像坐禅似的。突然发现自己很能坐,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在家里,把门一关,坐着坐天就亮了。这几天,我有了一个想法,创意就是利用一只胖猪和一只瘦猪进行拟人对话,来突出吃了咱健硕宝饲料就是容易贪睡长膘,很快这个想法又遭枪毙,理由是太平了,从这一点我终于参透了飞机场女人不受欢迎的道理。 我没折了,在交稿的最后几分钟,我把天蓬元帅他老人家请出来了,我的自信心已经被打击为0,没想到第二天一到办公室,同事叶子就告诉我我的天蓬元帅通过了,客户拍案叫绝。 总监也笑了笑说:“恭喜你啊,夏小田,你打败了一只强大的猪。” 我也笑了笑,转身向健硕宝饲料袋上的对手说:“呵呵,承让了。” 我的第一个case终于在曲折的道路上找到了光明,晚上我约了同事小张、叶子,还有兄弟春湖、吴海子他们,在哥俩好餐馆摆下酒宴,准备好好的庆祝一翻。 一到餐馆我便迅疾闪到厨房,摆了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臭美着。 “老板娘,把好吃的特色菜都给我拿出来。” 老板娘一边忙着配菜,一边应着我。“吆,小田,今遇着什么好事了吧,感觉特精神。” “哈哈,答对了。” “你们先坐,小云,给他们先上点茶水,菜稍后就好啊!” “老板娘,今儿上菜怎么那么快啊?” “是吗?那是因为你人逢喜事儿,哈哈。” 我真的是太兴奋了。“哇,今天你这菜的色彩都那么好看,瞧,瞧这菜的摆的都倍儿别致。” “呵呵,谢谢夸奖,你们慢吃啊,有什么需要就吼一声。” 叶子迫不及待的喊起来。“来,我们先干一个,祝贺夏小田同学在难产中获得新生。” “谢谢叶子,谢谢所有的兄弟姐妹们,干了。” 小张坏坏朝我一笑,“说的也是啊,确实是难产,第一次嘛,是有点痛的,小田,祝贺你。” “来,为第一次的痛干杯,哈哈!” 叶子放了块土豆搁嘴里边嚼边说,“注意点啊,面前有位纯洁又可爱绝对有可能获得三八红旗手称号潜质的杰出美女,请拿出你们苟延残喘的绅士风度啊。” 我打趣的说,“真的很可爱,可惜没人爱啊,哈哈!” “切,追我的人多的去了。” 小张吃的满嘴挂着油,“那是啊,咱们叶子是谁啊,有李嘉欣的美女范儿,又兼备徐静蕾的才女气质,说追求的男人从姚公庙排队到步行街那是低调了。” “哼,终于听到一句实话了,欣慰,大家再一起喝一个。” 在饭局的下半场,春湖平时的爷们儿气息戛然收敛,拿出他的闷骚风格,频频向我的同事叶子敬酒,每每叶子的脸上都会挂着淡淡的微笑,其间夹杂着一丝不以为然,一副美女惯耍的范儿,她越这样,春湖越来劲,依然摆出一副自以为很绅士优雅的架势。我和小张都在看眼里,两人默契在心里,总在场面即将冷却的刹那,巧妙的热侃一通。那晚兄弟吴海子很沉默,偶尔配合着热闹的主旋律气氛,挤出一点笑,毕业这么长时间的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吃完这顿饭,他将离开这个城市去上海。 接下来日子继续,送别吴海子,另外听说徐光耀做了个县城记者,很快破了处男身份;星球依然与命运抗争,决然辞掉工作,加紧筹备他梦想已久的“星球传媒”。这个城市的道路越拓越宽,高架桥越建越多,广告位越设越稠密,车速越来越快,挖掘机、吊车像疯了似的,昼夜不停的叫嚣着他们城市化运动的口号。 第三十章 春湖飙车追女神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一座座高架桥像是来自外星球的庞大怪物,侵占着城市的角角落落;又像是超大的刀戟狠狠插向城市的大腿、头部和心脏,卢米爱公社小屋处在闹市区和开发区的中间,被掩埋在一群安详的民房里,每天上映着世界各地的先锋电影。 一天,春湖不知从哪弄来一辆破自行车,像是从80年代偷来的。每天骑着它上班下班,还觉得特拉风,不过单车这时候还真适合这城市,到处建设、修路、拆围,搞的像二战后破烂不堪的意大利小镇似的,也只有单车可以自由穿梭。但是令我不解的是春湖那小子自从有了车后,早上我还没醒他就不见踪影了,每每问他,他都说有事提前加班去,连续这样一个月,我就想不通了。 以前早上懒的不行的春湖,现在早6点必起床,跟走火入魔似的,背后一定有神秘的力量在作祟。 一个照常的早上,春湖照常蹬着他的单车早出,我试图跟踪他,没想到那小子还挺警觉,拐来拐去把我丢了。下午在和叶子他们聊创意时,无意说到这个,不料才女叶子心直口快,把春湖近来的糗事倾筐而倒。 我暗笑:“这孙子,追我们家的妞也不先跟我汇报一下,没规矩”。 我一回到卢米爱公社,就翻出久违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塞进dvd细味反刍,然后点上一根烟。 看见进门的春湖,就说:“哎,过来看你最喜欢的片子,一起温故。” “好啊,今儿怎么那么有兴致重温经典啊?” 我故意不解的问:“哎,你说这儿表面很闷的人是不是内心都很狂野啊?” “怎么说?是不是又碰到难题了,让兄弟帮你把把关?” “呵呵,没,你看姜文表面不温不火,很沉稳一男人,怎么就制造了内心炽热如火、狂野到有点傻的马小军。” 春湖开始傻笑,“这个嘛,得和姜文通个电话好好探讨一下。” “奥,对了,这个周末,我和小叶他们可能出去玩。” “去哪?哪些人?带上哥们,这周我档期不满。” 我开始卖关子:“你兴奋什么?你一向周末都很忙就不耽误你了吧,我们也就随便耍耍”。 “别啊,我不忙,我跟你混。” “再说吧,这事儿还不一定呢,只是有这么一打算,好了,好了,继续观片。” “别啊,跟我说你们怎么安排的?我好有个准备啊。” 春湖急了,我更放松了。“说什么啊?那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春湖两眼一斜,静止住。“我说什么?” “想想,坐。” “没有啊,想不到。” “装,继续演,还不知道你那点演技。” 春湖有点醒悟了。“好,好,好,兄弟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带我去。” 我开始装起来了。“别,别,我不想*任何人,这样我会觉得你吃亏了,我愧疚。” 春湖真急了。“兄弟,什么都别说了,我这一个月起早都是为了追小叶,您看我这儿不是发情有点头晕了吗?就没来得及和兄弟您一起分享泡妞进度,是吧?” 我笑了。“够坦白,来,我给你点烟。”“不,不,我给您点。” “咱来坐下,喝口水,慢慢讲,不急,好吧。 春湖开始平静下来,做好了把心掏出来给我看的准备。 “大哥,这么说吧,其实第一次看到小叶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的春天来了。” “这样说,可能抽象了点啊,就是说感觉到小叶就是哥们想要的那种女人,有种被爱情重重雷到的快感。” “不是吧,快感他妈来的也忒快了吧。” “纠正一下,不是快感他妈,就是快感。” “也成,接着说。” “那晚,你发现哥们眼神没有,绿光再现,这叫什么?这叫在历经爱情万般磨难后从深渊得以解救的境界。” 我也开始做出听众的专业表情。“感觉像是僵尸复活。” “其实在我表面平静的背后,内心早已澎湃的污七八糟。” “有种很乱却很幸福的感觉,理解。” “就这句,太精辟了哥们。”春湖端起白开水,“来,为咱兄弟的共鸣干一个。” “好,继续。” 春湖缓缓的点上一根烟。“既然碰到了这么一个可以拯救自己的人,那就没理由不追了啊。” “那是,要抓紧。” “我一分析啊,才女型的美女应该都喜欢那种简约而不简单的爱情模式。” 我顺藤摸瓜。“结果你就买了辆破到不行的二手自行车。” “对,也不对,准确的说是怀旧调子的单车。” “你说的对,然后呢?” “然后我就每天早上骑着单车先到市区买好早餐,再到小叶上班的路口守侯她。” 我有点被春湖的疯狂所动容了。“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月?牛比。” “那是,这种境界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 “那小叶被你感动了吗?” “感动是必须的。” “具体怎么个感动法?” “她,她吃我买的早餐啊,说好吃。” “废话,那么一个长途跋涉为她买来的早餐,她好意思不吃吗?那她坐你车了吗?” “那肯定啊,坐了十几、二十回吧?” 我一副审问犯人的表情。“多少回?到底多少?摸左胸再说。” “哎呀,一回也没。”春湖尴尬的吱吱唔唔。 我装模作样的朝春湖作揖。“兄弟,佩服,居然在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下,还能如此坦白。” 春湖听我一夸又来劲了。“还远不止这些呢,有一次她坐上公交车,妈的我就开始跟公交飙车,就这么死命的跟着,心里就一信念,谁带走我的妞,我就跟谁过不去,你113公交牛是吧,我还就不信那邪。” “我真找不到形容词夸你了,马小军如果认识你绝对拜你为师,这样看来,那些韩国偶像剧的导演们的手法都太菜了。” “呵呵,低调,低调。” “兄弟,祝贺你,你离收获爱情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谢谢,谢谢,那这周末去玩的事儿,你看?” “周末去玩,我有说过吗?最近时常失眠健忘,我得好好想想。” 第三十一章 女人说她第一次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是在初秋来到这个世上,我微涩的甜蜜是在初秋止不住的外溢,我的第一次是在初秋遭遇。我问孔子,我问老子,我问释迦牟尼,我问耶酥,我问唐僧,我问观音姐姐,我问至尊宝------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了同一个答案。 每一个人的第一次:我相信都在梦中自编自导自演了若干遍,当第一次真的劈头盖脸的冲过来时,发现剧本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平淡无奇,漏洞百出,甚至是闭眼拼凑的产物;更可气的是这时一矫情导演走到你面前,拿着烂剧本改成的烂脚本,像捧着圣经般的,热血沸腾的导着你演,还不时给你示范着他想要的那种feel;这时的我们,只能套上戏服就上,随剧情需要,带着死鱼般的**热血澎湃的完成每一个姿势。 初秋的傍晚,风还是夏的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电话给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来我房间看电影,她应允了,很快到我租的卢米爱公社。 她问我有陈可辛的《如果爱》吗? 我说没有,我说这有百来张碟让她自己挑。 她说我熟门熟路让我给推荐一部。 我说那就《假如爱有天意》吧! 她嘴巴嘀咕着“如果爱、假如爱、如果爱有天意-----”,然后笑笑说好。 我搬了条板凳,让她坐在电脑前,我坐着另一条板凳,在她后面。三分钟左右,她频繁的跟我说冷,开始我没太放在心上,后来她一再的重复,两只手好象先我耳朵一步听懂她的话,很自然的从腰后探到前面将她紧紧包围。说实在的那刻我特不习惯,心跳贼快。 她逗我说:“你心跳怎么那么快,没事吧? 我很肯定的回答:“我有什么事儿?看电影。” “你抱的太紧了。” “奥。”我稍稍松了点儿。 十分钟左右,我的嘴巴不老实起来,也许它想证明它不只可以吃饭说话之类的,想展示下别的特长什么的。嘴巴从她的脖子开始边嗅边拱,拱到面庞,又拱到耳朵,很谗似的,不时还流下口水,她问我干吗但不制止我,一直说我弄的她好痒。嘴巴乐此不疲,伺机朝她正面进攻,当快拱至她嘴巴时,她敏捷的躲闪着,我的嘴巴不罢休,越战越勇,发起猛攻,这时她用手挡住嘴巴,然后拿开手说:“不行,除非你喜欢我。” 我们对视片刻,趁她不注意,我的嘴巴就这样强行的占领了据点,像吸住般的,她根本挣脱不掉,或者她就没想过要挣脱,我抱起她甩到床上。嘴巴一一拱完她头部每一个器官,又不满足了,开始向下,但头部以下都被裹了若干层的破布,嘴巴虽以撕扯见长,又考虑到要文明作业,只能腾出两手来帮忙。我一边拱着,她一边哼哼唧唧的,嘴里还不停说着让我不要把她当成某某某,越说我拱的越起劲,像给我伴奏似的,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身上的布条子藤幔子扯完,就是最后两座高地上的布条怎么也扯不掉,像是如来佛祖在五指山贴的那个布条子一样,被施了咒语。手早已等不及的探进布内摸摸索索,然后干脆将两块布翻过来,嘴巴凑上去就搽。接下来手到达她的最核心部位,再接下来春湖快下班回来了,我拎着裤子,她整着被子,匆忙结束战斗。 又一晚,秋风仍暖暖的淌过面庞,女人约我去她租处,索然无聊的我应了。屋子甚乱,见我到手脚也忙乱起来,叠完被子扫地,扫罢擦桌子,接着她问我喝奶还是喝水。 我笑了坏想着:有奶水吗? 见我笑,她问:“你笑什么啊?到底喝什么?” “天生爱笑呗,那就来杯水吧。” 倒完水她招呼我坐下,女人说她去洗头,折腾了半天,洗完后,我俩坐在她床边开始闲聊,一会儿她逗起我来,我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女人很自然的坐到我腿上,几秒后,我微微调整着两腿的摆放,牛仔裤紧的人难受。 一阵沉默,只有呼吸声。我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再陪陪我吧!我好冷。” 我坏坏的看着她。“那我今晚就在这睡了。” 女人眼神狡黠。“你敢吗?” “不敢,我立马扯掉上衣,坐在她床上。” 我们又开始对视,她开口了。“怕的话现在走还来得及。” 一只凶猛的雄性动物被激怒是可怕的,我粗暴的吻着她,伴随着喘息声快速退去她的衣服,接触她的两片瓜皮帽时,女人雌性本能的躲闪我诱惑我,那次我很幸运攻克了两座高地,作为一个熟男,我第一次这么完整的看到奶油蛋糕,我抓捧捏,我恨不得一口把两个都吞下去,但又想一小点一小点的细细品尝。 女人问:“你第一次吗?” 我回答:“是的”,她坏笑着。 “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 “再开点儿,抬高点儿。” “行吗?哎呀!” “差不多,好黑,看不见。” 我有点泄气了。“哎,算了,没工作经验还真是麻烦。” “没事,你很棒的,再来,我帮你。” 一晚上,我都在探索中前进,进步也挺快的,这人一进步啊,便不满足现状,就爱不按常理出牌,现在不都搞改革搞创新,我这也不能落后,得与时惧进的创新耕作方式。 春湖依然瞻仰着小叶这颗翠滴诱人的葡萄,口水流的像个孙子似的,求我帮助他一道摘葡萄的时候就更孙子了,我和那个对我来说不知道是甜葡萄还是酸葡萄的女人就这么维持着关系,不扯断,不整理。 星球梦寐以求的星球传媒也终于开张了,球总经常给我和春湖打电话,让我们有空去他地头看看,他还不断向我们保证:公司绝对不是在犄角旮旯的小巷子里,虽算不上什么黄金地段,至少也地处城市主干道黄金交口,环境没的说,出则繁华,退则桃源,就那么形容的,你们搞文字应该明白的。 第三十二章 星球传媒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一礼拜天,我和春湖应球总的盛情邀约,去了星球传媒,地段还真如所说的那样,在一老社区,社区门口有一老菜市,贩夫走卒,叫卖不息,气氛沸沸扬扬,绝对够繁华;走进社区还有惊喜,还真发现几棵桃树和一菜园子,我和春湖相视而笑。 春湖笑着问:“球总,这就是您说的入则桃源吧,可以啊你!” 我接上话茬:“屈了,绝对屈了,这分明是都市人日思夜想的田园式办公吗?” 球总也笑了。“呵呵,过奖,过奖。” 我一副严肃的表情。“球总,还有没有惊喜,有的话提前吱一声,好让哥们儿有个心理准备。” 春湖也搭着。“是啊,球总,我也好怕突如其来架不住。” “哈哈,惊喜不断啊,那是。” 一进门,一硕大广告牌扑面而来,上面写着:星球传媒,给你星球大战般的震撼传播。 我一副被雷的模样。“哇,大气的非常啊” 听我这么一说,球总更得意的非常。“广告语够牛比吧,整个广告语好传播嘛,现在做啥都讲个品牌,等咱哪天真成了品牌,就是一手烂牌我也不怕啊!” 春湖看着我,又看球总。“球总是真有见地,瞧这儿生意经,都触类旁通啦!” 我搭着。“向球总学习啊。” 球总笑了。“向人民群众学习啊,呵呵,走,兄弟,咱们接着检阅。” 往里走,满目的公司宣传的x展架向我招手,感觉像是进了算命先生的家里。继续走,我看见一人,一桌,一椅,一床,一电脑,一大堆球总不同身份的名片,我与春湖侧目,偷笑,好不惊讶,少顷,我俩大笑不止。 贾乐乐在老家帮他老爸打理超市,于小城中过着少爷般的生活,每逢礼拜天他都以采购部经理的身份来这个城市办货,照例下榻天堂电影院,跟着电影叼着烟神游到宿舍时代。 晚上我和春湖在歌俩好餐馆为乐乐设下小酒小菜。 三人一同举杯。“来,欢迎未来ceo光临卢米爱公社,干!” 我问乐乐:“现在就这么稳定了吗?有什么其他想法没?” 乐乐连干几杯,略有醉意。“能怎么样呢?先这么着。” 春湖端起杯。“来,别想那么多,喝酒。” 乐乐看着我问:“小田,你怎么想的,未来?” “我啊,就是不甘心,业余还是奋笔创作,非出一本书不可。” “真执著,春湖呢?” “本人现状是一名广告界的忽悠新秀,先把自己喂饱再说,影视圈我是一定要打回去的。” 乐乐继续说。“我也还心不甘,想在家呆完夏天去上海。” 我问:“去那干吗呢?” 乐乐说:“那有个亲戚在上海电影厂,想进去混混。” 我看着乐乐。“兄弟挺你,想好就去做,机会不会主动喊你起床的,再干一个。” 乐乐看着我:“兄弟,听说你最近有点乱是不?” 我辩解着:“哪有啊?一个饿的快断气的人疯狂的扒几口剩饭有错吗?” 春湖坏笑着。“小田,可不带这样的,吃完了嘴一抹说人是剩饭,不厚道啊?” “乐乐你呢?最近有没遭遇众纯情少女的疯狂围攻啊?” “我在老家,你以为在这儿呢?我老实的像个孙子,连雌性的影子都见不着。” 春湖大笑。“那不是憋死了,当年的校园f4搞成这样,我们可不答应啊。” 我怂恿着春湖。“别笑啊,你也给贾总汇报下你的感情生活啊。” “我最近一直想招儿摘葡萄呢。” 晚饭罢,买了几包烟回到卢米爱公社。 找出电影《蓝色大门》,塞进dvd,关上灯,在电影前,我们三腾出一阵阵幽蓝的烟雾,一根接一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暂时忘却自己,沉沦,沉沦,烟雾将我们掩埋,头昏脑胀十分,夏天和夏天有关的一切美好开始苏醒生长,涨的头发晕,微醉的感觉,就这么由着肉身和灵魂,就这么瘫在地上,一直到黎明破晓前。 中途抽空做了个小梦:在一片青葱的早稻田中,我迷路了,我很清晰的看见星球、吴海子、贾乐乐、徐光耀、大雄、黄军还有林春湖他们在对面的高岗上玩放火,我大声的喊,扯破喉咙的喊,却没人应我。 第二天,我继续整我的创意,老徐接着一本正经的忽悠他的客户,乐乐坐上大巴回家忙他小掌柜该忙的事儿。 晚上11点,我回到卢米爱公社,看见春湖摆出满腹诗书的模样,歪叼着中南海,坐在电脑前敲着字,不时还得意的端出思考者的姿态。 “吆,小田,哪花去了,这么晚还来慰问我们底层人民的生活?” “应该的,共建和谐社会嘛!今儿你的中秋节火把晚会提案很成功吧。” “不是成功,是把全场老板们都震的不行。” “说说,不会死伤惨重吧?” “哈哈,我这方案绝对创新,小田,你想想中秋节打火把是本土民间的原生态文化,对于乡土盲的都市人来说,充满好奇与刺激;由于这个城市化进程加快,这个传统游戏即将濒临灭绝,通过我这么一策啊,将原生态文化与都市相亲进行完美嫁接,既发扬了传统文化,又获得了极高的商业价值,就是诸葛亮也找不到不火的理由啊!” “牛比,看不出你这个流氓还挺有文化。” “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是文豪啊。” “客户当时什么反映啊?” “听完提案后,一老总拍案而起,吓我一跳,然后冲我走来紧握我的双手,兴奋的非常,微笑的对我说这是他20年来听过的最精彩的提案,当时我就傻呵呵的故作低调,说是自己运气好正好合他的胃口。” “那你们老板肯定乐呆了,那孙子当时对我的态度,我完全认不出是他,当即向那位老总介绍说哥们是公司的首席策划,还不要脸的说这个项目公司起初就把它定为种子项目,都是由精英团队参与的。” “这次终于让你在孙总面前扬眉吐气了不是。” 春湖立马文思泉涌。“仰天大笑去忽悠,我辈岂是蓬蒿人。” “现在哥们可不是策划界的草莽啦!而是英雄,要拿出点大品牌的范儿。” “低调,低调!听说你最近在女人方面左右逢源啊,不太低调噢,好歹也给兄弟们留点二三线市场什么的。” “听谁吓掰呢,你内心不是早被那个谁谁占领了吗?” “哎,谁知道人家又被谁谁占领了!” “兄弟,别猴急,说不定哪天女人对你围追堵劫,到时你还苦恼的说吃不消。” “哈哈,我的女人,还不知道在哪个男人怀里实习呢?” “那你就努力成为专业的女友培训师啊。” “哎,有点意思,我想试试。” 第三十三章 王家卫综合征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今天是礼拜一,我的情绪明显不好,严格来说这种不好是从每个礼拜的最后一天开始的,有种世纪末的落寞感,这时的我,什么也不想干,坐立不安,一脸的焦虑像,春湖戏称是我的情绪例假,通常我都会很儒雅的问候一声他的大姨妈。 “小夏、小张、叶子过来开会了。” “喂,喂,想什么呢?丢了魂似的,老板娘喊开会。”叶子拍着我的肩膀。 看人都到齐了,王总便问“蓝博内衣的创意怎么样了,大家?” 总监回:“都好了。” “那下面大家来讨论下创意吧。” 片刻,王总问:“这牵线篇创意谁的?” 叶子看我心不在焉,碰了我下。“是小夏的。” “奥,王总,我做的。” 王总依然看着稿子,没看我,只“嗯”了一声。 王总抬起头看着我。“小夏,你好像特别喜欢写这种王家卫风格的广告,是吧?” “也不是,这要根据产品特点,本人也确实偏好王的电影。” 王总摇着头。“用来推介男士内衣,不够man,不够power” “如果这种王家卫式的暧昧对推销产品有效,又何必在乎它不man和power呢?” 王总连续发问:“你怎么证明它就有效?这个创意你们总监看过吗?” “我------没------” “总监没看过你拿过来讨论。” 总监有点尴尬。“时间有点仓促,没来及看,我有责任。” “或许客户看了会------” “好了,小夏,你的创意这次不参与客户提案,以后完成创意都要给总监先审核,知道了吗?” 我很不服的样子。“对,没给总监看,我的错我承认,但客户看都没看,就一杆把我打死实在说不过去,这样有点不尊重我的风格。” 王总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小夏,你还记得太保健身馆的事吗?就因你强推你自认为艺术到不行的王家卫手法而黄的。” “这两事不能混为一谈,那次失败,不代表这次就会落马。” “小夏,说再多都没用,你得拿出成绩,广告不是王家卫,不是电影,不是文学,不是艺术,收敛一下你太过自我的小情调小偏好,好吗?” “这------” “听我说,小夏,广告是用来帮助客户成功,不是用来实现你所倾向的艺术,它是客户买单的知道吗?你对王家卫的认同,那是你的一厢情愿,你的理想,不关客户和产品的事儿,需要你来买单,我的意思是假如哪天你有机会拍电影,你就可以这样做,现在绝不是时候。” 我内心早被王总说服,表面上我继续撑着,只点了下头。 王总开了点笑色。“小夏,你不是来自乡下吗?那你对农作物、家畜应该很了解,应该多在像猪饲料这样的农化广告多发挥点创意,你看呢?” 我真服了这个女人。“王总,我知道怎么做了。” 我终于见识了王总的厉害,总监和小张他们叫她“铁血夫人”一点儿都没错,难怪每次开会老板都不怎么说话,我势必要在农化广告上整点腥风血雨出来,不然以后的日子有得熬了,让他们瞧瞧什么叫王家卫的power! 接下来几天我便闭关修炼,苦读经典农学著作,左手《齐民要术》,右手《救荒本草》,博览百家,通阅历朝。我这是干什么呢我?我读这么多农学圣经干吗?我夏小田农民出身不假,农民出身就要写农化广告吗?谁定的法啊?我不懂“春雨惊春清谷天”,更不知道什么“夏满芒夏暑相莲”,叫我怎么写啊,这不明摆着忽悠群众嘛!别总以为农民没文化,我夏小田现在就是一个新四有农民,将来还有可能晋升为农民ceo呢,千万别给咱抓住机会喽!我疯了吧我,我现在是一名广告创意小兵,我的任务就是冲锋前线,拿下高地,再具体点儿就是,我要帮助农产品商人逮住农民视线忽悠他们来买货,我夏小田要十分明确忽悠对象,坚决完成忽悠任务,客户的成功就是广告人最大的快乐。我是农民啊我,我这不忽悠自己兄弟嘛!瞧我还那么认真研读着各种农学著作,碰到有关水稻种植家畜养殖什么的疑难问题,谦虚的像个孙子似的打电话问老家的小姑,我这不是师夷农民长技来制咱同根兄弟嘛,说到这里,我很明确的告诉大家我简直就是个孙子,不就在城里喝了点墨水吗?不就在父母的供养下把锄头换成了笔杆吗?我真的要忽悠他们吗?我不忽悠他们就没其他人吗?难道农产品商的快乐真的建立在农民的痛苦之上吗?读到《野菜博录》时,情绪有点儿不能自已。 自从和王总的那番对话后,我变本加厉的勤学苦创,这不遇到一个做化肥的老总叫牛奔,整好让哥们磨磨刀。牛总一农民企业家,别以为企业家前头加了农民俩字,就断定人家土老冒,那就大错特错,牛总可精了,谈销售,谈广告,他一牛车一牛车的往下倒,整的全他妈专业术语,真不带丁点儿水分的。 “小夏,我就想整个15秒的,多的不要,广告跟说话一样太罗嗦没用,是吧,小夏。” “您说的对,牛总,您看下我做的两条牛奔的创意。” 牛总左小指娴熟的深入左鼻孔,还不时哼哼唧唧的。“嗯,小夏,这怎么说呢,不够大气,不够冲击力。” “牛总您指的是?” “小夏,这么说吧,我要磅礴恢弘的气势,‘嘭’、‘轰’那种爆炸的震撼感,你懂吗?,因为我牛奔大品牌啊,气势得跟上。” “嗯,嗯,牛总,这个您放心,我们公司的三维爆炸画面做的是全省数一数二的,绝对牛一塌。” “什么都可以没有,一定要大气,还有告诉观众咱牛奔品牌可是源自台湾的优良基因。” “那是,这个核心卖点,王总,打死我也说啊!” “小夏啊,你看再把牛奔化肥的一些强效功能都整一块儿,告诉他们牛奔就是牛*。” “您放心吧,王总,我来改。” “告诉他们用牛奔就是省心,让那帮没文化的农民一看到广告,就怦然心动,立刻去抢购,这个效果就来了。” 我小声嘀咕着:“就你这头蠢牛有文化,忽悠不死你。” “说什么呢?都记下了吧你?” “您看,逐字逐句,坚决贯彻王总英明指示。” 王总一笑出现了好几个下巴。“呵呵,小夏,嘴够甜,我喜欢。” 第三十四章 化肥土豪充文豪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几天后,牛总在老香樟茶座约见我。 见我进门,牛总知会着服务员来一壶上等的龙井。“哎,小夏,这边。” 我背着包还没坐下,就忙着给牛总递上修改的创意。 “不急,小夏,把包放下,喝点茶慢慢聊。” “好呐,牛总,您今天穿的可真休闲。” “呵呵,活着啊,就要懂得享受生活,先得吃饱,这吃饱了啊再图个吃好,吃好了啊,那就得讲究点文化内涵什么的。” “牛总,说的是,一看牛总您就是那种知本类型的优秀企业家。” “比如说这个喝茶吧,我就爱来老香樟,您琢磨琢磨老香樟三字,多有品味,再进来看看这里的装修风格,多有感觉,用你们80的说法就是特有那个feel,对吧,小夏?” 我连连点头。“一点儿没错,没想到牛总对我们80后这帮无名小卒们也有所研究,佩服佩服。” “呵呵,世界属于50、60、70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属于你们80后的。” “牛总抬举了,80后翅膀还嫩着呢,还得仗着前辈们多扶持。” “你们是在蜜罐里成长的一代,得尝试着挑挑担子啊。” “牛总说的是啊!牛总,要不咱们看下修改过的创意吧!” “不急,不急,我来瞅瞅啊!” 十分钟后,牛总说话了。“小夏,是不是写的太含蓄了,这农民能看的懂吗?” “牛总,您觉得哪句难懂?” “源自台湾老品牌的二十年沉淀,就这句。” “现在农民不像以前了,他们没事也开始整点文化品味什么的,应该能看懂。” “小夏,这你要研究啊,现在80后的农民都成民工啦,基本没种田的,包括70的农民也大部分丢下了锄头和手扶拖拉机啊,农民构成也还是60和70的那帮老家伙,他们没文化,整这词他们消化不良。” 牛总这翻话倒是很有见地,我忽然有种被征服的羞愧感。“牛总这么一考虑,还真提醒了我。” “是吧,小夏,你还是得整点儿大白话。” “牛总就是牛总啊!” “这个创意写的好,我就喜欢这种有点端着的有点神秘的又有点儿让人不太明白的词儿,但是农民不够档次,不懂得欣赏啊,这个创意生错了年代,再过个三五年等咱农民素质大踏步向前了,或许它就是好的。” “行,牛总,我回去再改改,跟牛总这次合作我赚了,学到这么多东西。” “嗯,这词儿要大声的喊出来,像敲锣打鼓似的,把街坊邻居阿狗阿猫什么的都吸引过来才成,你再改改,小夏。” “好呐,牛总,下次准保您满意。” 又几天,依然老香樟,我和牛总坐在里面,一壶明前龙井。 牛总眼睛乍闭还睁,完全陷入龙井的境界。 “牛总,以后我找您可就有方了?” 牛总懒懒的哼着,“怎么说?” “只管冲文化浓郁的地方找,肯定一找一个准。” “呵呵。” “牛总,您看吧,像咱们这个小城有点味道的地方不多,能让牛总顺着眼的地儿更稀缺。” “对于生活,我很有标准,喝茶嘛!我基本都在老香樟,那个啥,我不在老香樟,就在去老香樟的路上。” “是的,是的,那以后我可就循着老香樟的方向啦,哈哈!” 牛总慢慢的拿起创意,少顷。“小夏啊,这次是不是显得有点儿粗鲁了?” “牛总,您上次不是说要那种热热闹闹的大白话吗?” “嗯,有吗?觉着吧太闹腾了,感觉我像是个摆摊儿的,大嚷大叫的,很是有损企业的光辉形象啊!”,我像是被设置了静音,想说却说不出。 最终牛总的广告黄了,老板娘的眼神红了,我的脸绿了。 回到家,看到春湖正听着爵士乐兴奋的得瑟,烦不打一处来。 “怎么了,咱们的夏大创意?一副被*相。” 我不出声,心里老想找一板砖拍他。我开始洗衣服,洗完了后拖地,接着擦皮鞋,擦完了我还想干点什么,就是找不到,我对着镜子打拳,嘴里不停的生产着脏字。 “怎么了这是?后现代的快乐男孩?一直在没事找事。” “别管我,我喜欢。”我继续打拳,打完拳一口气做了50个俯卧撑,累的像狗似的哈哧在地上。 “老林,快给我杯水。” “折,速速就来。” “我*,你想烫死朕呀?” 春湖又在演戏了,“微臣该死,我这就去午门自杀去。” “回来,朕念你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罚你陪朕唠嗑。” “老林,你说这一个搞化肥的装什么文化大碗儿呢,一直搁那谈什么龙井、老香樟什么的,这就算了,最可恨的是我忙活了个把月,孙子的各种猥琐表情我都扮了,他可倒好,一电话给我们老板娘说我创意不够他不做了。” “难怪呢,今儿一回来这么勤快,忙这忙那的,原来是被一农民企业家给黑了,哈哈!” “现在搞得老板娘是越不越不相信我了。” “小田,要我说,你太认真了,一直都想搞什么创意啊,拍点儿有档次的片子啊,你的小心思我最清楚,你不是就是想让人家认可你的想法你的文字有多么多么牛*嘛,你完完全全是而且心甘情愿的带着你的文学梦想的镣铐在走路,你想通过商业广告来实现你的某些文学小企图,你找错地了,完全没戏,我一影视编导专业的高材生都熄火了,你还在那忙活啥啊,不现实,绝对不现实,扔掉你那虚荣的文字梦吧,还有电影梦!” “我-----有那么虚荣吗?” “太有了,我以前也这样,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能看见你的脸吗?看不见,拿着镜子就能瞅到,而我就是那镜子。” “扔了梦想,生活还有意思吗?” “只是暂时的,我们得先有钱,有了钱就能买到大把大把的梦想,没听过曲线救国吗?” “我*,你比牛总都能侃。” “小田,这什么社会啊,就是要忽悠,还不带死气沉沉,你得热情而且冷静的引鱼儿们上钩,当然了,刚才对你的那番话,绝对不姓‘忽’,句句掏心窝的。” “听你这么说,像是已经找到曲线救国的妙计了。” 春湖自信的拿出他的小本子,“哥们最近一直调研啊,你看现在80、90的大学生都懒成什么样了,我都懒得说,商机啊哥们,他们懒,我们就不闲着了-----” 第三十五章 再遇青青口难开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聊着聊着我睡着了,在梦的那个国度我看见了他们,有点模糊,但我确信是:一片青葱的早稻田中央,徐小军、马老圆、小满、康子、表弟徐川和牛子,他们在玩耍,还有苏醒,她快乐的从旁边跑向他们,我站在早稻田的拐角,裸的只穿一条红色内裤,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喊他们,没一个人听见。 某一天,我在回夏刘镇的汽车上碰见青青,她瘦了,瘦的轮廓很明显,脸有点干涩,眼神微疲,初中那个粉扑神气的青青,我找不到。从上高中到大学毕业这几年,我和青青之间是空白,我们的话题只有搜索那些和夏刘中学有关的东西,青青谈到陈玉时,显得特高兴,笑的很欢,陈玉,印象很深刻,坐在我后一排正对面,名字有点儿模糊;我装糊涂的提了一下班里的那个摩登男生,青青先是沉默,然后说没印象连名字也模糊了,看出来了她在回避,直到下车彼此也没要手机号码。 自从碰到青青后,关于夏刘镇复读的日子总是在心头泛滥,没肝没肺的大男孩苏维,最爱飚张雨生高音臭屁的许详,一脸憨笑的胡二保,雪中骑单车驼青青,青青借我的那把小红伞,还有-----还有很多影像在反复的放映着。还有件事儿,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有人会说看夏小田又在编故事骗人了,他还真把自己的初恋当成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剧本,整个一虚伪的孙子。儿子也好,孙子也罢,我想说的是青青和我十年前通的信件,都还在老家保存完好,带回城后,我从头到尾从尾到头不停的看,看着里面歪歪扭扭的圆珠笔字迹,再想想现在,我们那时真那么单纯,真的那么不可触碰,爱是什么?什么形状?什么味道?有谁告诉我爱的范本是什么,那时的两个少年是爱吗?如果是,那我当时怎么不大声的向青青喊出来,为什么不任性的抱住她,十年,还在谈这些,就是人们常说的傻*。 这几天春湖是我唯一的倾诉对象,春湖那孙子说扮演忠实听众可以,请他下十顿馆子,一个月内,分期付清。 春湖躺在椅子上,不正视我,“哥们,你又在编创意了吧你,看你有点儿走火入魔了你。” “先瞧你这坐姿,什么态度,怎么说我也是付费的啊,多少你也拿出点儿听众的敬业精神。” “没问题,哥们你继续,编的越精彩越好,每到小*,我就报以热烈掌声,免费赠送。” “哥们真慷慨,哎,春湖,你说我和青青有没可能-----?” “再续前缘是吧?问你自己啊,你是编剧,又是导演,演员还不都听你的。” “呵呵,那倒是,我的剧情,由我自己掌控。” “小田,哥们真搞不懂,都十年了你哪来的感觉啊,要我说你是不是陷入电影的沼泽了,你还真是异类。” “我也不知道,我是一个完全跟着感觉走的人。” “不过十年陈酿倒也挺香,哥们祝福你,就当是一次疯狂的爱情实验吧!” 十年前我疯了,为了青青;十年后,我想再疯一次。 要想找到青青的联系方式,必须找到正和她联系着的人,只有先找到和她可能发生联系的所有人,才是唯一出路,包括那摩登男生也被我列入了名单。我去到夏刘镇,去到夏刘中学,我不停的打电话,我上网络的校友社区,我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就像当年小鬼子抓捕红色革命分子一样。一个月后,搜索行动没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但大量可能性的排除正好为我实现小范围包抄成功奠定坚实基础,我坚信能找到青青。 有一天初中同学惠惠给我打来电话,说要见面,又一个十年没见,虽然时间已造就陌生感,但回忆的快速复苏让我瞬间高兴起来。看到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惠惠,本想以一个拥抱来表达重逢的欣喜。生活就是不停对我们搞笑,不知怎么的她张口就说我下错站了,笑的很开心,我傻呵呵说难怪找半天就是看不到她的影子。 惠惠烫了卷发,比起初中那个爱生气的小丫头当然更女人了,她交了个男友。那天我和惠惠聊了很多,聊到张伟,聊到大国,聊到陈玉,不可避免的聊到青青,听惠惠的口气,她和青青的关系并不好,十年前他们那么快活的闹腾,难道是演戏?还有一件事儿,要不是惠惠亲口说出来,打死我也不相信和想不到,胖子张伟居然和青青有过一段儿,在初中那会儿,我相当看的起自己,不管怎么着我从来都没把张伟看在眼里,更无法想象他成为我的情敌,十年后我听到这样的事儿,依然无法理解和不能接受。走的时候惠惠给了我青青的手机号码。 我试探性的给青青发了第一条短信,“青青,知道我是谁吗?” 她回我,“呵呵,你好,你是?” 我有点失望,接着发。“不久前我们还遇到过一次。” “呵呵,是吗?我真没什么印象了。” “我是夏小田,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怎么知道我号?” “想知道一个人号码还不容易。” “谁给你的?说啊!” “王惠给的。” “奥?你和她一直保持联系吗?” “没有,也就是上班那会才联系上的。” “嗯,她现在怎么样?” “呵呵,她挺好,交了个男友,你呢,一个人吗?” “是啊,一个人自由自在,你谈女友了吧?” “呵呵,谈了一个,后来分了。” “奥,有时候一个人也挺好。” “是的,哪天有空见面聊聊。” “好啊。” 一周后,我发信息给青青。“今天有空出来吗?” “不好意思,今天我还在加班呢,改天吧。” 又一周,“青青,在忙吗?” 青青回,“不在,可是我回老家了,有空我给你电话吧,好不好?” 第三十六章 想念的折磨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第三周,青青没给我任何信息和电话。 四周后,“青青,你还在忙吗?我想见你。” “啊,现在不行,我在朋友家玩,很晚才回去,怎么办?” “没事,我等你。” “你有什么重要事吗?” “非有重要事儿才能找你吗?” “好吧,我快到家时给你信息。” 晚上8点左右,我见到了青青。见她便说:“你还真大牌,档期很满是吧?” 青青撅着嘴笑:“哪有?” “还没有?这么难约,整个一线明星的派头。” 她故意坏笑着,“哼,怕难可以不约啊。” “吆,还真喘起来了,不是老同学吗?要不我才懒得热帖。” “觉得面子搁不住,现在就可以回去啊。” 我回了个笑的动势,我看不到,但我知道一定很僵硬,其实自己多么想和她好好的把心掏出来聊聊,青青还是初中那臭脾气,从来不认输,不低头,意念中断断续续的闪现着将她抱住的冲动,可我没任何理由,如果我做了,只能被心爱的女人直接判为由于雄性激素的过旺分泌而导致的禽兽行为。青青请吃我吃了个酸菜鱼,去她住的地方看了会电视,我便回去了。 回去思前想后,我这嘴巴它到底是怎么了,之前的一大堆的策划和想法,一到青青面前,执行程度连5%都不到,我太菜了。我那些搞定客户的招牌话、金点子和黄金策略都哪去了,都死光了吗?我那些瞬间扭转乾坤的绝招呢?还有那些化钢为绕指柔的煽情功底呢?都他妈翘辫子了吗?和青青越聊越生分,我的心也越来越严冬,我绝不愿意看到这一幕,我宁愿那次车上相遇后永不见。不行,不能败阵一次就孙子了,不管青青的招有多厉害,我要修炼后和她重新打过。 又过了寂寥的数天,我发信息给青青。 “青青,在干吗呢?” 几分钟后青青回我:“没干吗,在朋友这儿,你呢?” “正无聊呢,感觉你怎么天天在你朋友那,朋友很多吗?” “呵呵,那是,人缘好是我最大的优点。” “嗯,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最近都挺忙的,可能不行,有事吗?” “没啊,就是想请你吃饭。” “奥,那等我忙完这段再说吧。” “嗯,也好。” 爱就是折腾,折腾到痛,到痛彻心扉,到死去活来,最后到生不如死的时候还能让你特兴奋的大声唱出来:这就是爱啊! 又一个周末,我和春湖没睡懒觉,裸脚衔着拖鞋晃荡在附近的小集市上,贩夫走卒、吆喝叫卖,嘈杂而热闹,睡眼惺忪的我们,显得很寂寥,黑黑的人影混入老香樟斑驳的树影中,少顷穿过,又明晰起来,方才回过神:这是一个晴朗。早上收到徐光耀的短信,说他今天到来我这儿。 看到徐光耀,我和春湖都吓的不只一跳,他龇牙咧嘴的笑着走来,蹬着一白色运动鞋,好像阿迪的。光耀再也不是学校里的那个土娃,整个一小城里的大记者范儿,一套笔挺西装,立刻奠定白领精英的高档格调,最拿人眼球的是里面的衬衫,扣的暴紧,脖子擂的有点后仰,像是在防御女流氓歹心顿起以致被*似的。光耀一副板寸,阳光干练;加上刷了一层啫喱,根根硬邦邦的战栗着,倍儿抖擞。 光耀唯一没变的是,他依然甩着优美的八字步,接着如长臂猿般伸过手来,见状我和春湖立马身子前倾迎上。 “林导、夏导别来无恙啊,哈哈!” “呵呵,徐主任好。” “呵呵,哪什么主任,我就一抗机器卖苦力的。” 春湖扯皱了脸皮,笑的很专业,“徐主任自谦了。”我也用心的配合着气氛。 光耀笑着掏出一包玉溪,给我们打烟。“怎么样最近,两位新锐导演正忙什么大片呢?改天我去片场学习学习。” “哪还什么大片啊,我已淡出影视圈有些日子了,倒是小田一直在执着的挣扎。” 我补了一句,“像便秘似的挣扎。” 三人大笑,止了,又大笑。 为了给光耀接风,我们安排了一家农家乐土菜馆,谁知光耀执意说他来请,说早就在徽府稻香大酒店订好了包厢,除了我和春湖,还叫上了星球和吴海子。在打车去酒店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光耀显得特兴奋。不时回头跟我们聊着:“哥们你说这钱算什么啊,我算是活明白了,钱就是用来大把的砸出去而后快的,你说这再多钱能比咱兄弟的情谊吗?” 星球带头鼓掌:“徐主任,说的好。 我也应和着:“看的出徐主任这几年不仅腰包鼓了,连思想境界都上了好几个台阶。” “哈哈,那是,今儿我们一定要陪徐主任把这酒搞好。春湖终于耐不住寂寞,再次咋呼起来。 吴海子一路上只是沉默,偶尔挤出一颗干瘪的笑。据我所知海子上次去上海,其实不久就撤回了,不振的他,这两年过着深居闺房的宅男生活。 这么多天,青青一个短信也没给我,以至于苦闷的我,开始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我疯狂的编写着短信,恨不能把自己想说的一切写成一超过10万字的长篇,我恨我的打字速度不够快,我恨我的手机每条短信写的不够多,我焦虑的等待着报告每一次短信成功发送的清脆铃音。奥,来了,青青回复了,打开一看,一条比我短信还煽情的房地产广告。跟青青发信息,就像自个儿写剧本,没收到她的一句对白,等我拨她号码时,才发现关机中。 几天后,青青回我:“不好意思,这几天都关机了。” “青青,我想见你,我有重要的事儿跟你说。” “是吗?,电话里不能说吗?” “不行,必须当面跟你说。” “奥,我生病了,这两天都躺在家里。” “啊?严重吗?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小感冒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等着,我来看你。” “你别来,真不用了。” 第三十七章 饮食男女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在青青房间,我守了她一下午,我们看着电视,不时的又聊起天,偶尔又陷入几秒默契的沉默,这种感觉忽然让我觉得太美好,有恋爱和家的双重滋味,我静静而又贪婪的享受着。 傍晚时分,我和青青一道去买了汤圆回来,青青做饭的动作很娴熟,我看到她揭开锅刹那腾起的暖暖热气,我看到在热气包围下的青青真的很美,我想冲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就这么抱住她,然后贴着耳朵对她说:十年前我就想这么干了。 “发什么愣呢,开饭了。”青青拍了我一下,然后拨着额前的头发。 看着碗里的热气和小屋内暖光的氤氲,再抬眼看看对面的青青,我深知我已无法逃离那片青葱无垠的早稻田。小屋内,碗筷触碰声、咀嚼声、酌汤声和从卧室隐约传来的电视声,混合成我内心最美的曲子。 我端起碗起身:“我去看电视啊。” “坐下,吃饭就吃饭,看什么电视。” “看看最近有什么新闻。” “不行,坐下,看电视吃饭对消化不好。” “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爸妈以前就-----”青青的情绪突然起了风。 “怎么了,青青?” “没什么,哎呀,你坐下吃,吃完再看,好吗?” 嘟着嘴的青青,撒娇样儿和初中一点儿都没变。“好,好,听你的。” 晚饭后,青青拿她的相册给我看,我看到了那张在夏刘镇送给他的照片,那是我在小学毕业时拍的,那天我特地穿上一件漂亮的衬衫,三娘把红领巾洗的很干净,我系的相当考究,照片上我的表情显得特灿烂,笑的倍儿牛*。 一会儿我看到一男的,长的白白净净,青青跟我说是他男朋友,瞬间我的内心长出一片荒漠。 我瞟了青青一眼,笑着说:“不错,对你好吗?” “对我非常好,就是经常出差,在高中就追了我三年,当时没答应他。” “他做什么的?” “做筑路工程的。” “脾气好吗?” “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在遇到分歧的时候,他基本都依着我。” “嗯,那你挺幸福的。” 青青突然岔开话题:“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吗?” “奥,也没什么,骗你的,就是想来看看你,跟你聊聊以前的事儿。” 青青似笑非笑:“是吗?” 我硬是挤出笑:“是啊,就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真没有?”青青怀疑的眼神。 “没有,我骗你干吗?” “嗯,没有最好,如果有,今天不说,以后永远不要说。”青青似乎已洞穿我的内心。 我仍然笑,看着青青的眼睛,没说话。沉默一大会儿,我跟青青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让她也早点休息。 “青青,能送我一张你的照片吗?” “那你告诉我你今天来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礼拜一,早晨7:30分,嘴里衔着干瘪的面包,右手拿着酸奶,气喘吁吁的登上101公车,照例坐在右拐角最后面的靠窗位置,那样阳光可以从脸上滑过,我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真实存在。观察每一个上车下车人的表情,注意前面那对情侣的嬉笑打闹,看见车外像我一样疯狂奔跑的上班族,公车开动,我的眼神仍停留在疾速后退的站台上,久久不愿收回。突然眼前一黑,眼神被切断,原来是一幢十几层的精英写字楼阻隔了阳光。过了一个红绿灯,进入光线昏黄的下穿,车开始减速准备又一次的停靠,人流像被捅的马蜂朝前门迅疾的叮来。在意识完全不聚焦的状态下,我关了手机,“嗖”的跳出公车。 今天不去上班,我要消失,我要出轨,出轨的感觉还真是好,难怪当今有关出轨的新闻报道愈加泛滥,出的是奇形怪状。接着我凭感觉跳上另外一车,我不知道去什么方向,也不想下一站是哪里,跟着内心最深处的节拍走。 关于夏刘镇的一切画面,终于在窗外时而扑来时而被掐断的晨光中再次决堤。难道我的下一站是夏刘镇?我有种意识决定物质的冲动,我默念着:夏刘镇、青青、夏刘镇、青青-----速度越来越湍急,随着速度快到极致,我就能去到我想去的地方。我在吸食着大麻,我在贪婪的吸食着幻觉,车仿佛也知道了我的意愿,随着我的内心加速、减速和转弯。我看到了,下一站就是夏刘镇,青青就站在那儿――我骑单车曾驮她走过的三岔口。不,我不要去那,我讨厌那,车一停靠,我飞似的夺门而出,躯体惊生冷汗。 一80年代脾气的公车,乘着风,在我睡着时,偷偷的将我丢在了高中念书的地方。 这可是淮军精英分子们的超豪华私家别野,哪像现在地产广告,动不动就将一屁股大的地儿吹成一个公园、一座城和一片森林,像什么巴黎春天、柏林冬天、维也纳森林什么的,搁这儿,全歇菜。这私家古堡卧于山麓,四面环水,堡内苍松古柏,广玉兰花开,搁现代广告人手里,什么私家啊桃源啊绝对精英啊严重稀缺啊住在春天啊与文化为邻啊最会呼吸有氧生活啊愿意用一生等候的城啊等等这些狠词儿够意*的词儿全冲上去都拿不下。 这帮古时的精英太懂享受哲学了:栖居山水间,做窠翠柏上。我幻想着,当时我要是赶上上山下乡多好,被下放到这儿就行,白天在在鸟语声中跟兄弟们一道耕田,间隙和几个女知青调*什么的,晚上在古堡内把火一生,开个露天舞会,尽情撒欢,或是看露天电影《列宁在1918》。 我坐在一棵年逾几百年的银杏树下,就这么想着,想着,睡着了,一直到太阳下班。 礼拜二到公司,叶子看到我就问我昨天怎么回事,手机也关了,公司找我都找疯了,叶子让我赶紧去王总办公室。 王总见我说:“来了啊,小夏。” “嗯!” 王总低下头继续写她的字:“昨天怎么回事?” 第三十八章 文艺愤青逗比行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不好意思,王总,昨儿心情不好,情绪化太严重了。” “那就可以不上班了吗?你也没请假啊?” “对不起,王总。” 王总抬起头:“对不起?知道吗?昨天有客户来,全公司上下都找你找疯了,你可倒好,一关机,自个儿一人休闲去了。” “王总,我接受公司任何处分。” “小夏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得有点责任感,都照你这个样子,这**理想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啊?” “王总训的是,我保证没下次了。” 下班回到家,我打开电脑放着朴树的《newboy》,声音开到最大,一会听到春湖骂骂咧咧的走来,踹开门进来的是一个眼戴墨镜、身披一西装、肩搭一毛巾、右手提一饮水器的他,整个一半妥协的包工头造型,嘴上还在不停的骂着孙子。 “骂谁呢你?” “今儿回来那么早,不是骂你,骂一帮小爷爷们。” “怎么,遭遇校园暴力啦?” “那倒不至于,早几年,爷在学校那会儿,他们也就是一帮小虾米。” “呵呵,这帮小虾米现正是你的上帝,都是爷。” “是啊,得哄着啊,得这么着:爷,这水喝着还顺心不?爷,您走好。爷,再有需要您吱一声。不能让爷有一丁儿不高兴,后面可还有好几帮像我这样的孙子正闹市场重新洗牌呢。” “那你就把孙子装到底,把这帮小太爷们都给服侍好了,有把屎把尿的需求,你也拓展一下。” “去你的,滚。”,“总得有几个vip服务吧。” 春湖的口吻开始转守为攻:“你小样别老损我啊,你自个儿的爱情实验起反应了吗?” “实验正式宣告失败。” “这么快就弃械投降?太没革命毅力了。 “哎,战争岁月你流尽鲜血,和平年代你寸步难行。” “念叨什么呢你?” “你整个一爱情战败国,你不懂爱。” “你常胜,你精通,还不照样沦陷。对了,张扬明儿从北京过来。” 第二天清晨,张扬一到这儿,还没和我聊上几句,他和我就被春湖编进他的卖水队伍,真他妈孙子,大周末的就这么糟蹋了。春湖打从卖起水,整天就爱以一商务人士的姿态和我大谈销售营销策略什么的,每天下班回来,就*我一道分享他的卖水经验,用他的话就是一个未来成功人士的发迹史,而我就是那个亲眼目睹轰轰烈烈化蛹成蝶即将发生的伟大且唯一见证人。被春湖说的我都有点晕乎了,把我抬的那么高,搞得我差点有了影响历史进程的冲动,那孙子无非就是想踩在巨人的肩膀上,那样他就最高了。当我将春湖从电影人完全蜕变成一个伪商人向张扬汇报完毕时,张扬和我达成共识,对着他做了个严重鄙视的动作,异口同声的骂了句:孙子。 春湖稀里哗啦的打完几通电话,回过头。“两资深愤青正骂谁呢?那么来劲儿,也不带上我。” 张扬和我相视奸笑,春湖像模像样的夹起他的地摊公文包。“今儿能邀请到广告界和影视界的两个先锋人物给我卖水,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啊!” 我笑着:“听从领导调度。” 张扬接着哈:“助林导成功转型,义不容辞啊!这不,我们还指望着林总暴富后多多支持咱穷酸爷们的艺术事业!” 春湖用手整了下衬衫领:“支持那是当然,但哥们绝不是什么暴发户,那是低端产品,咱爷可是散发着浓郁的法国艺术气息的高端商业精英。” 我们仨走在青春怒放的大学里,六只眼睛,紧张施工,不放过任何一擦肩而过的美女,恨的是眼睛不能像摄影机那样推特看远处的风景。大学、青春和美女,正一一从我们仨身边擦过,像条不可逆的河流,我们只能这么看着,被冲刷着,什么也抓不住,最后只有淤泥、沙子和水藻,附着在我们身上。看美女研究美女是男人永恒的主题,更是大学男生必修的一门主课,作为新四有新人缺乏这方面的素质,将遭人严重鄙视和不待见。根据我二十多年来的临床经验,得出我这儿的美女标准:形式感美、风格清新、懂得文字,最好还有点忧郁气质。这是理想状态下的,美女们在经过家庭社会以及个人等的挤压打磨后,已变的奇形怪状,他们每个都是残缺的维纳斯,想在茫茫人海找到都符合自个条款而自己也正好满足对方标准的太难了。对于美女我有个死穴,她绝对不可以满嘴北方方言,这个死穴如果被点中,前面我说的四点即使再好,她也将被我pass出美女圈。春湖在最终面试对面坐着的美女是否就是他要找的missright,有自己的一套,他曾不只一次和我说过,他会请那个美女吃豆浆,如果她点咸的,吃完后便形同陌路;假如她点甜豆浆,春湖即刻确定眼前就是他最想吃的那块豆腐。这孙子,还有这癖好,难怪人家说搞艺术的都有点心理变态。张扬对美女的尺寸,我不知道,我们好像也没就这个课题磋商过,不过听春湖说过,张扬特喜欢春湖他们班女辅导员。 “同志们,学生们快放学了,”春湖一副决策层的嘴脸,做卖水前的最后动员,“动起来,各就各位,打起精神啊。” 我和张扬朝他敬了个军礼,严肃刚毅。“保证超额完成卖水计划,请首长放心!” “稍息,还不赶快搬水去?” 我和张扬的服务地点是一女生宿舍门口,我们一边看着过往的女生,一边招呼着买水的学生。 我给一学生找着钱,问张扬;“这段时间怎么样啊?兄弟。” “一边苦学英语,一边接点摄像散活维生,前途未卜。” “还准备再考北电吗?” “嗯。” “够坚持,我看好你。” 张扬笑笑:“你呢?你现在不是挺好嘛,稳定。” “什么啊?与其说稳定,还不如说苟且偷生来的真实。” “怎么,你不满意现在的状态?” “太复杂,说不上来,只是目前像死水般的稳定,让我觉得很慌。” “不安分,人总是被奇形怪状的不安分牵引着,特别是我们这个阶段。” “呵呵,是啊。” 第三十九章 逆天性爱论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这时涌来大量买水的学生,我和张扬忙活了好一大阵。 张扬边擦汗边说:“听春湖说你最近在追一女生。” “不是吧,消息这么灵通啊,春湖这嘴,败他了。” “呵呵,我想听听当事人怎么说?” “简而言之就是:我想吃一十年前的回头草。” “结果呢,登上破船了吗?” “哈哈,已被海盗占领。” “没什么,说不定后面就有一只又大又新的在等你上船。” “谁知道呢,不管它。” “你们算好的了,偶尔还能有点爱情小菜下酒,我现在情感方面是严重匮乏。” “怎么说?” “整个一新四无人员:无钱、无途、无工作,还无信号,你说怎么说!” “哈哈,你猜我怎么想的,我觉得你就是一新四有好青年:有理想、有准备、有恒心、有潜力。” “也就你这么看得起我。” “绝对不是,还有春湖。”我们俩哈哈大笑。 远处春湖拿着几瓶饮料朝我们走来,不时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 春湖将饮料扔向我们,抖了抖身子,斜瞟着旁边一美女。“怎么样,两位艺术家,这销售员的生活还过的惯吗?” “挺好,挺丰富的,体验底层人民的生活,没那么多讲究。” “切,少贫,战绩怎么样啊?” 我上前给春湖点上一支中南海。“林总,您看,截止到十三点十一分,只剩下这么三桶了。” “不错,同志们辛苦了。哎,你们刚聊什么呢,一副热乎劲儿。” 张扬接话:“就聊林总您多么多么有魄力,多么多么有商业头脑,这么快成功转型,要不您再给我们上一课。” “哈哈,少拍我。” “我和张扬重点抓销售这个主要矛盾,看着这么多过往的花儿们,不免借景抒情,顺便将青春和爱情作为次要矛盾胡乱得瑟一翻。” “切,青春?爱情?全他妈狗娘,钱大爷现在就是我全部的青春和爱情。” 张扬笑了:“咱不能跟未来的商业巨子比啊,我们的思想境界还没到那个阶段呢。” 我故作一脸严肃:“春湖,你太极端了啊,不带这样儿的啊!” 春湖满脸不屑:“男女不就那点儿破事吗,什么国色?什么清纯?什么矜持?全拿下,爷就往你身上砸钱,砸到他们心甘情愿的退去身上的每一块布,我就一躺,爷才懒得跟他们互动呢,把爷弄满意了就是你的使命,没这本事就别出来混,或者趁早退圈儿。跟我谈感情、谈永恒,省省吧,那是高尚元素、奢华艺术,他们谈不起,全不配。” “哇,够愤,够俗,够深,林总您不得了啊!”我和张扬不禁鼓起掌来,连声叫好。 我正式开讲:“在经历了感情的重重和多角度打击之下,春湖终于暴露了他内心的最新状态,同时经过反思再反思,他给出了对爱情的最新解读。” 张扬起着哄:“说的好,继续。” “我夏小田是怎么想的呢,来到人间,二十多年,不算乍到,也不算资深。这爱情吧,我目前的理解是,只是一己之见啊,大家一道探索。很久很久以前,爱情这东西本没有,爱情这概念就更没有了,但是我们人吧自古有物种冲动、性需求,这东西,原始的,最本初的,无法抹灭的;后来,人们懂了记录、会画、会文字等,就把这**给记下来了,这一记,好了,被后来人看到了,前人无意,后人有心,他们开始觉得前人画的和写的只是记实,而且看起来还很粗鲁、*,于是后来人在此基础上,把这男女的事进行了加工、美化,渐渐有了可读性和文学性,ok,最早的言情小说诞生了,再后来人看到了,他们于是认为这个东西原来叫*情,经过一代代人反复修改、加工和包装,再后来经过文学、绘画、音乐、电影、电视等各种媒介的大肆宣传和渲染,爱情这个东西以及爱情的概念,已经深入人心、坚不可摧,就这样后来后来的人们就照着前人的经验,坚信爱情的存在,并且苦苦的寻找着,殊不知他们正在找着一种比空气还莫须有的东西,徒劳是必然的。” 张扬大叫一声:“我*,太精辟了。” 春湖张着嘴巴,目光呆滞:“精辟,哥们算被折服了。” “爱情这玩意儿从孕育诞生再到成熟,用了整整500万年。” 春湖有点失落:“这么久远,才一熟,太奢侈,太稀缺了,难怪人家死了都要爱。” 张扬也感慨:“这可比金子钻石什么的贵多了。” 分析到最后,最失落的是我:“哎,咱们别妄想能得到了,因为根本就没有。” 春湖眼神流露出不敢相信的恐惧状:“不是吧,合着我们忙活了这么多年,为这爱情要死不活死了又活的,全是空啊,我接受不了,打死我也不接受,小田,你瞎编的吧你,你搞创意搞疯了吧你?” 第四十章 电影是大麻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下午,我们仨儿回到卢米爱公社,买了几包中南海和若干瓶饮料。春湖合上门并反锁,拉上窗帘,我打开电视,塞上碟片,张扬把席子往地上这么一铺。效果还不错,小屋立刻暗下来,还是防不胜防,被一缕夕光钻了空隙,伸长了脖子挤进来,偷窥着我们仨的一举一动,夕光的眼睛犀利无比,所到之处,现实的灰尘原形毕露,他们各自舞动着躯体,放肆着,狂欢着。下面是观片时间,拒绝现实的一切打扰,除了吐烟、发呆、流泪,请不要制造任何音响,谢谢! 首先是《threetimes》开幕,在那个情感不善表达的年代,男青年和女子每天都见面,有时眼神撞到一块,偶尔也笑笑,近乎无对白的交流。一个怀旧的台球室,男青年照例每天去,我们看到的是女子过着规律的生活,定时下班关门,定时早上开门打扫迎接客人,天天如是,年年如是。男青年和女子已相当熟识,对白仍然不多,男青年有时也会教女子怎么打球。有一天,男青年不再来,他去当兵了,其实他们早已心生默契,某一天女子也离开了这个小镇的台球室,去了另外一小镇。男青年役满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小镇的台球室,可是女子早已不在,服役期间,男青年给女子写的信,她都有收到。终于,在另外一小镇,男青年找到了女子,她还是在像以前一样为台球室来来往往的客人服务着,她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美丽,还是那么淡淡的执行着自己的生活轨迹。当女子看到男青年时,她微欣喜的打了个招呼,接着让女同事帮忙照看下客人,他们在一张桌子前坐下,还是没什么对白,女子问青年抽不抽烟,因为她记得他以前是抽的,男青年说好,于是女子从一女同事那借了一支烟,然后为他点上。 下班后,两人一起出去,气氛依然紧巴巴,这时一阵小雨不约儿至,推动剧情,恰到好处,男青年在雨中握紧了女子的手,没有对白,只是听见披头士的《rainandtears》由远及近。 这是侯孝贤心中最好的时光,什么才是最好的时光,对于现在,我们仨的最好的时光就是一起席地而坐看电影,什么话也不说,只在黑暗中吐着幽蓝烟圈;就我夏小田个人,最好的时光应该是上次青青在厨房里忙活着煮汤圆,而我在背后傻站着;春湖说他最好的时光是在高中,他骑着摩托车飞奔在寒冷的黑夜里,去看他心爱的女孩;张扬说,他最好的时光今天刚发生,就是今儿我们仨一起卖水,我和春湖一副不相信且严重鄙视的眼神,张扬只是憨厚的笑笑,然后掐灭烟头继续看片。 《最好的时光》就这么结束了,就像*总是短暂的。烟灰缸内已被插满烟头,夕阳也好像被谁从背后揪着脖子拽走了,影片开始走最后的字幕,整个小屋只剩下黑暗,听着片尾的音乐,让电影自然的走完它的生命历程,我们仨都很喜欢这样的状态。不愿意停下,接着放入第二张碟《关于莉莉周的一切》,春湖最喜欢这部电影,以前他从来不看日片,经我推荐后,他没事就拿出这张碟反复咀嚼,他最喜欢里面的如灵魂一般的原声乐。第二张碟结束时,卢米爱小屋里已是云雾缭绕,像极了80年代的化学工厂,门窗照常关的密不透风,继续点上中南海,在《放牛班的春天》男童独唱声中,继续做梦,一直做,一直做着------光影逝去了,音乐停止了,中南海灰飞烟灭了。卢米爱小屋像个黑洞,试图吞噬所有光影,我们仨傻愣着半晌不说话。 春湖憋不住了:“哎,同志们,你们说这个青春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和张扬瘫在地上,不作声。 春湖自个儿琢磨着:“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那会的青春过的不那么青春,挺嫩头青的倒是,但这个朝气的‘春’不够,我在想,要是当时我知道什么叫青春,明白青春对生命的重要性,那我一定好好的过一回这个所谓的青春,抡足了活力,在青春的保质期内,结结实实的享受一把,没遗憾的,不后悔的。” 张扬闭着眼说:“依我看来,你的青春正鲜着呢,现在闷足了骚劲儿去享受还不迟。” 我捡起一根烟头点着:“青春?青春就是一个美丽动乱的年代。很多美好的事儿一齐爆发,但在纷乱的岁月,你根本顾不上想,也来不及思考。正当你寻思着去抓住青春的小胳膊时,她早已奔的老远了。” 春湖叹息着:“青春这丫的也够残忍的。” 张扬坐起身,在烟灰缸里翻着烟头:“越远你越想够着她,你越够,她却离的越远,整个一水中捞月,忒惨。” 我又点着一烟头:“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作家、画家、导演老揪着青春小辫儿不撒手的原因,因为他们在意*,他们在吸食着类似青春的大麻,吸完后,他们便全身麻醉,飘在云端,在幻境中享受着青春的慰藉。” 春湖突然翘起身:“哥们看你倒真像在意*。” “我这是理性分析,提醒你们别年纪一大把了还老想着往青春的小沼泽里跳。” 春湖拿出蔑视的眼神:“哟,这得道高人演的还真像,假如一青春小沼泽正摆在你面前,你不跳吗?” 张扬打趣着:“没人跳吗?我跳!” “哪跟哪这是?这不是卢米爱三杰正理性探讨着青春这一生命重大课题吗?实践改明再议。”我们仨大笑。 春湖难得的一本正经:“哥们有句话憋了很久啦,可能这话还挺刺儿的,但对于正抗战在理想革命大道上的我们仨以及众多的80同胞来说,百益而无一害。” “良药虽苦,治病救人,说!” 春湖正式开讲:“就像刚才小田所说的,说那些谁谁们意*、吸毒来着,我觉得吧,我们仨以前就处在这个状态,都在贪婪的*着电影等艺术的大麻,吸的是醉生梦死,吸的是心碎心碎再心碎,吸的是沧海打死不变桑田,但我们仨乐此不疲,继续自得其乐的活在电影的幻梦中,从来都没想过要醒来,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搅和喊醒。我们仨曾在毒汁的滋养下,无比快乐;也曾在电影毒瘾严重发作时痛不欲生、死去活来。” 第四十一章 怒吼吧青年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张扬说:“林总说的好,goon!”我点头并鼓掌。 春湖来劲了:“我想说的是我已经彻底摆脱那个状态,不再吸毒。我也彻底弄明白了,在这个社会,没钱什么都是空中楼阁,完全不切实际,所以我毅然决然弃文从商。” 我问:“然后呢?,你就像个孙子一样拼命赚钱。” 张扬*问:“你快乐吗?别撒谎。” 春湖理直气壮的伸长脖子:“每天都有钱赚,干嘛不快乐?即使不快乐也比你们俩活的实际,改革开放都快三十来年了,你们的思想怎么还闭关锁国呢,有必要在电影的黑道上撞到惨不忍睹吗?” 我站起来:“接着你是不是要说条条大道通罗马,爷告诉你,爷还就认准了这么一条道,别地不去,扬鞭呼啸,直取罗马。” 张扬也开始脑充血:“小田说的对,春湖,你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叫做妥协,叫做弃械投降,有胆儿,是男儿,就拿起武器跟现实血拼到底。” 春湖眼神略显暗淡:“我不够胆,我干不过现实,再说早没力气了,我觉得活得现实一点没什么不好。” 我质问:“可你是被迫的,不是吗?” “对,你是退而求其次的保全心里,你不是朝现实主动迎上去的。知道吗?,你这叫逃避,软蛋!” 春湖被激火了:“我软蛋,我快活,我每天给别人卖实实在在的水,拿实实在在的钱,这些物质都着实让我林春湖觉得自己还存在着,不会像电影梦那样儿,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的跟鬼似的,我慌,我怕!” 张扬以怒还怒:“你还知道自个是林春湖呢?你是当年那个03编导意气风发欲到中流击水的林高才吗?你丫整个一革命叛徒。” “对,我是理想的叛徒,我承认,接着我便活得真实,再瞧瞧你们吧,你们每天对电影朝思暮想,可电影就不瞅你们一眼。于是你们学着电影生活,自以为有文化,有情趣;*着生硬的北京腔儿,瞧瞧你们模仿的多像啊,都快赶上超级模仿秀了,越真实越虚伪;你们开口闭口就是北京怎么着怎么样,你说这千里之外的生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特别是你,夏小田,整天把自个太当回事儿,老以为天下就你一文学天才,就你最生不逢时,就你不被伯乐所见,本来你就是一老字辈愤青,在经过现实重重和多角度的打击下,你越写越愤;两位觉得在下说的有道理吗?” 张扬笑了:“有道理,有道理。” 我也笑了:“听着像是某人在间接的坦白从宽。” “有什么好笑的,说的就是你们,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吗?你们这叫**和精神的双重亚健康,亚电影,亚文学,亚艺术,亚北京,整个一亚理想的病态生活。” 张扬反诘:“你今儿还不是照样学北京人抽中南海?” 春湖下意识的捡起一中南海烟头点上:“我这叫配合主旋律,不是将就你们吗?” 我不慌不忙的问:“那你说说这不亚理想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儿呢?像你这样?” 春湖眼一翻:“我怎么了?我挺好,我已经和电影彻底掰了,划疆而治,不再迷茫,不再焦虑。” “你一二十来岁青年,正直热血,说不迷茫、不焦虑,有人信吗?”我指着墙上《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的电影海报,“他信?” 张扬站起身掀开窗帘,黑暗已全面占领,只看到偶尔闪烁的一两颗星火。“就在这时候,就在这一秒,正被理想照亮的人,能有几个呢?” 我用手指着春湖:“春湖,你其实是刚走了一种病,又来了一种病。你说的对,我们是病人,而且会一直病着。” “我------” 夜里十点,张扬乘火车回了北京,照旧每天拼命啃英语,想尽办法去电影学院蹭课,大批量的看各国电影。有时候理想的热情会随着时间发酵成一种叫做枯燥的东西,再高级一点的产物叫煎熬,这时张扬就会去附近的酒吧晃晃,运气好的话,就带出一美女打发一夜,跟美女诉说诉说苦闷的衷肠,也顺便为疲惫的身心充下电,毕竟咱没有聚能环,不能长效带电。 春湖这一江南旱鸭子,继续在水生意里扑腾,并有了扩充经营版图的意思,整天卯着做大做强的革命劲,一回来就跟我唠叨他的水动态,我整个成了他精神传销的实践对象。最近,听他说好像还结识了一特让他兴奋的人,什么志同道合,相见恨晚什么的,总之,他们成功勾结,缔结盟约,成为最亲密的革命伙伴。 吃了青青的爱情败仗后,我重整旗鼓,企图在工作上实现一场大捷,来平衡我的不平衡。 我第一次系领带,我第一次礼拜一不迟到,我第一次自愿加班,我第一次认真研习搞定客户的各种伎俩。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语特适合我,仿佛为我度身定制:谁都可能暂时失去勇气,要想改变世界,先改变自己,是男人就去战斗! 一到办公室,跟同事们打过招呼,我便一头扎进各种广告圣经和兵法书里,要想与狼共舞,必须先熟悉狼的舞蹈。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我,每一本书都像是一座美丽而神秘的城堡,我兴奋的跑进去,开始我迷路,不断绕弯子,兜了不知多少圈后,才发现自己已找不到出口。这时城堡下起大雾,心里比眼神变的更加迷茫,我试图找一高点,以观全貌,被雾紧锁的城堡,俯瞰去,它是那样的美丽,时而虚时而实,正当我咀嚼玩味时,雾早已神秘溜走。刹那,我摇身变成小飞侠,右手一伸,“嗖”的飞向另一城堡。接下来的城堡,一个比一个难攻克,有的电闪雷鸣,有的暴风骤雨,有的冰天雪地,甚至碰到特大地震,我沉着冷静,逐个击破,在不断晋级中,我也随着艰难险阻的的不断升级而刷新强大。后来的城堡越来越古怪,机关算计,十面埋伏。更有甚者,一入城,迎面杀来一窝如《西游记》里边的小钻风、小山妖什么的,个个披坚执锐,妖术了得,我顾不上思考,便上前迎战,我把前面所学的招儿一股脑儿全抛出。打斗的过程中,我发现小妖的招式多刻板程式,了解这一点,攻克这帮小贼,轻松潇洒,还能以战养战。小妖虽弱,但来者众,亦不可忽视,于是我研究着制敌的简便方法,在阅过一茬又一茬的小妖后,我对妖道的阵法、心术开始掌握,并应付自如,顿悟的小苗也由此萌生。 第四十二章 广告小妖苦练内功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与此同时,我搬来大量国内外广告节上的精英作品,公司家里,我都对着电视如饥似渴的吸取营养,跟看武侠电影似的,一边看,一边模仿着演员打出各种拳法、脚法,嘴里念叨着,动作重复着,久而久之我学会了若干套路,并储备了一两个狠招、绝招,以防遇着老怪。 一翻封闭式苦练后,苍天不负有心人,功力见长,我决定下山试试刀。 我频繁的和业务人员去见奇形怪状的客户,和他们在台面上过招,和他们心里上过招,我一连接了好几个案子,我想通过这种把自己推到极致的方法,迅速提升自己的实战功底,当然我也扛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风险。 和客户见面之前,我要求自己必须是只欠东风,没有任何理由不是。不管对方是小妖大妖,还是山神水神,我都做足案头工作,这做足不仅是内容上的,形式上更要做足,只讲内容不讲形式的时代早馊了,警记,当然我这儿不是提倡大家搞形式讲**啊。我讲的做足形式是在做足了内容的基础之上,内容是内在的真功底,而形式是外在的强大武器包装。如果你有内容的话,它会随着形式的强大而愈发强大;如果你没内容的话,形式包装的再强悍顶级也会将内在的虚无破败暴露无遗的。我虽只是广告界的一名小钻风,出场时我必须是大碗的范儿,我也同样苛求跟我同行的业务人员,我不想因为任何人的疏忽,去吃一场无辜的败仗,之后承受自信受挫和后悔莫及的滋味儿。 最怕发生的事儿,却每每与你撞个满怀,哎,这就是像戏一般的生活。 出了金融大厦,我便质问小孙:“哎,小孙,你刚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按原计划行动的吗?” 小孙一副掌握真理的表情:“见机行事没什么不对。” “那你也得跟我商量一下啊。” “难道你要我跟费总说‘费总,那个我得先跟我同事商量一下接着怎么对付您,要不您先歇会儿,也想想’。” “小孙,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 “刚要不是你突然介入,客户肯定按照我的节奏往下面走了。” “你的节奏?你以为你是主宰者,掌握遥控器呐?” “我------” “别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一味自恋。” 万事俱备,来了西风,理想南辕,现实北辙。 晚上,青青像是人间蒸发后突然空降,发来信息。 “你蒸发了吗?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 我装着不知道是谁:“你好,你是?” “不仅蒸发了,连脑子也进水了,我是谁都不知道?” 我继续自欺欺人:“抱歉,你是?” “你猜猜看。” 我及时调整战术,不回信息。 约摸60秒,青青来信息:“就知道你猜不到,笨,青青啊!” “奥,是你啊,怎么不早说,不好意思,手机被偷号码基本全丢。” “是吗?我还以为你蒸发了或是遭恐怖分子劫持了呢。” “呵呵,我还没牛*到惹恐怖分子青睐呢。” “最近忙什么,还好吗?” “瞎忙,拍一些三流广告,能吃能喝,挺好,你呢?” “不好,你都这么长时间不理我,不重视我。” “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手机丢了,呵呵。” “知道啦,呵呵。” 青青的再次浮出水面,让我既惊喜又不安,惊喜是我想多了,不安是怕她没想多。 没有**的城,只有**的人。人争夺食物,人抢占地盘,人贪婪美色,人算计金钱,人阴谋计划,人渴望幸福,人企图成功,人计谋被爱,人祈求平安,人希望发展,人展望未来-------城像一个由**建筑的血盆大嘴,嘴越来越大,胃口越来越重,人被**蚕食着、吞噬着,人在**中享受着成长、折磨、痛苦和再成长。我从早稻田来到这座城的初衷是什么?是为了摆脱早稻田,还是实现早稻田的梦想,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那么多次的在梦中渴望回归。人到底想怎样,而我又想干什么,这是个问题。 我睡着了,梦见自己睡在田埂上。醒来时,眼前一片青葱,我看见青青正朝我走来,于是我兴奋的爬起来准备迎接,可青青视我空气一般从身旁擦过,我喊她,她听不见,我试图追过去,可脚像被胶水黏住似的,无法移动。 林春湖最近有点反常,不再向我兜售他的买水经,难道是经期不调,我猜想无限。一天,他特兴奋特矫情的吟起诗:水中自有黄金屋,水中自有颜如玉。果不出我所料,把住一学生妹,他说他碰见了人生中的如霜姑娘,他的话得加一根号再除以2,但愿不是如花。这让我对春湖在大学卖水的初衷产生怀疑,整个一守株待兔的不良动机,春湖对我的怀疑态度严重反对,他拿着我的《道德经》发誓他的初衷就是冲钱,对于如霜,他的辩词是在水边救的一条美人鱼,完全一童话,发生的他猝不及防。对于春湖的审判,并没结束,关于他杀进大学的卖水案件,以及他能不能平反,有待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我不能在同一秒吃上同一口面包,这个世界太抓狂,瞬息万变。又一个六点钟的清晨,我的作息时间反常已达仨月,照例先开展**锻炼,接着举行思想运动。抱着大卫.奥格威的《一个广告人的自白》,如获如来神掌秘笈,反复咀嚼,吐出,再咀嚼,完了像播放健身*一样观看广告前辈们的优秀作品,模仿着打几套创意拳术,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吃完剩下的面包,请勿效仿,以免伤及无辜的胃,我就是想挑战一下古希腊哲学家老赫的理论。 我的反常,立竿见影,比新康泰克的药效还要神速。王总在早晨的常务会上,解除了对我长达一年的雪藏,终于摆脱农化广告的苦海,对于解禁,我感激涕零,在发言上我的主题是感谢组织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的内容是感谢组织关怀和培养,遣词造句上我还是变着方儿的去感谢,力求无重复词汇,总之我谢我谢我谢谢谢。 第四十三章 李鸿章喝了都说好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常务会一结束,我便临危受命,跟王总去见一白酒客户。 王总说这白酒卖的就是文化,喝白酒的都讲究这个,特别是50、60年代的。凡是白酒都得套上文化这层皮,不管真有文化假有文化,出来见人都得包装成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非整成文化大腕不可,王总说我们的任务就是将白酒的这件衣裳做的既超凡脱俗又平易近人。听完王总的话,我有种被当众扒光的尴尬。 我问王总如果实在找不到和文化的任何干系怎么办,王总反问假如我误入一死胡同会怎么办,我说会折回头另辟新路。王总说这是一方法,我们可以带着白酒走商务、时尚路线,赋予它一种人格化的主旋律精神,王总说还有一方法,有点极端,就是撞破胡同方见柳暗花明。关于怎么撞不会弄的头破血流的问题,王总笑笑说我还有待慢慢的深入学习,我被说的很兴奋,突然有股想一口吃成胖子的革命热情,由脚底升腾到我的脑际,偶有晕眩之副作用。 一酒店的商务包厢内,一女的正在笔记本前端详,看见我们立刻笑脸迎上,招呼王总和我座下,茶水伺候。在离约定时间的十秒倒数中,三男出现,呈钝三角形的潇洒阵容,钝角着一白色中式衬衫,简洁不俗;两锐角,左西装革履,紧张活泼;右韩式卷发,白的似偶像剧,在最后一秒钟,他们恰好落座完毕。 这时,王总端出职业笑脸起身介绍。“我来介绍一下吧,这是我们梦幻影视的高级创意小夏,这是淮酒集团的周董,这是周董的公子白少,这位是营销部负责人杨经理。”我一一卖笑并与他们握手。 会晤正式开始,西装革履翻完公司资料,首先拿我开刀。“你们公司,我有听过,不错,特别是酒精饮料这块儿,做的很出色。夏小田是吧,你是高级创意?我觉得创意没有高级和低级之分,你觉得呢。” 我以笑回敬,先感谢他对我公司的褒奖。“很巧,我和贵经理观点一样,创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的称呼,也就是一漂亮行头,是公司和同事们的厚爱而已。” 王总笑着说:“是的,小夏的创作力很强,他服务过很多不错的品牌。” 西装革履像审判似的:“那你觉得什么才是好创意呢?” “我觉得单纯的谈创意本身毫无意义,只有将其放在某个具体的产品以及它正处的现状上才有价值,我认为不能用好坏来作为创意的评判标准,对于一个产品的广告,只有合适,才是最好的,就像这个笔套儿,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 王总给我使了个眼神,暗示我以观摩学习为主,言多必失。我还她一个眼神,告诉王总放心我会把握分寸。 西装革履接着发问:“你觉得创意有忽悠的成分吗?” 我笑了,心里暗想:“你这个坏蛋,第一次见面就想扒掉别人的内裤。” 王总防患于未然,连忙充当起了消防员。“本公司绝对诚信至上,请贵公司放心。”我寻思着,王总当时最想说的肯定是“贾道儒行,诚待天下”。 面对西装革履的针针见血,暂不论居心是否叵测,可先判定他是一狠角儿,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以其之道给予致命还击。“你觉得恋爱有泡妞的元素吗?” 王总脸色陡变,一旁的女秘书也怔住了,周董依然波澜不惊的品茶,白少也若无其事的继续玩他的时尚手机。 西装革履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觉得有。” 我乘胜追击:“这是否影响你承认这世界存在爱情?” 杨经理第一次笑得很谦虚:“不影响。” 经过和西装革履的一翻过招热斗,我知道我和他达成了共鸣,我会心的说了句:“谢谢。” 周董放下杯子,微露喜色:“好,你们俩也聊的差不多了,我来说两句,以前我们做的叫淮酒,只在地方销售,后来不做了,现在想以淮将烧坊的新品名,重新包装上市,目标全省市场,淮军的品牌文化不能丢,必须在品牌传播上延续表现。” “淮将烧坊”四个字,多么悦耳,多么动听啊,对我而言。我再次坚定了拿下死耗子的信心,周董曾不知我的高中就是一淮将故地,这一驰名国内外的土特产,可是下了我大功夫,才有点小研究,因此我郑重声明我夏小田不是瞎猫。 王总终于松了口气:“好的,周董您放心,淮军这样的概念是稀缺的好东西,继承是必须的,更要发扬光大。”王总说着的同时,周董和白少已离开座位,只剩下杨经理和我们握手。 西装革履快到门口时,又折回头小声对我说:“你挺有一套的。” “呵呵,你只看到了一套。” “希望不是圈套儿。” “绝对安全的套儿。” “再见。” “再见。” 两天后,老香樟,我约见了杨经理,一壶明前龙井。 “杨经理,今天约你,就想进一步了解下贵公司和贵产品。 “想知道什么,尽管放马问。” “那在下可策马奔腾啦!你们周总是淮军后人?” “周董倒是想,可是没这福分。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血统上绝对无染。” “那这淮酒品牌,清朝那会儿就有吗?” “你觉得可能吗?周董倒是做梦都想有这么一历史稻草,那样他肯定打死也不放手。某日,淮军喝了这酒,齐声大赞,战斗力倍增,并巧合的赢了一场漂亮仗,而后将此美酒推荐给他们的头儿李鸿章,李饮后,高了,大悦,连声叫好,称不仅入口绵柔且回味无穷,即乘兴泼墨题字,淮酒因此垂了青史。该多好啊,要是有这样的段子,最好能与慈禧再扯上半两关系,就完美了,当然,这是无法照进现实的胡思乱想。” “‘李鸿章喝了都说好’,广告语这么一打,淮军文化一炒,多牛啊!干脆你今儿回就把工作辞了,来我们这儿搞创意得了。”我们俩相视大笑。 “见笑,见笑。” “那淮军和酒,总得弄出点干系吧。” “我说本地的淮军将领退役回乡后,*起了酿酒业,后成了白酒界大鳄,你信吗?” 我笑了笑:“打死我吧,比信要好受。那你们不沾亲不带故的,干嘛叫自个儿淮酒啊?这不自欺欺人吗?” 第四十四章 与狼共舞你会吗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在这世上,就在这时候,就在这一秒啊,有多少人不正在自欺欺人啊,你吗?好像我们特喜欢蹲地上抱着头被人踹似的?”这话之前,我总以为要论谁将社会看得最透彻,非我莫属,我被杨经理的惊人之语而大惊。 “怎么说也得找个稍微靠谱点的名儿吧。” “靠谱,什么叫靠谱?你是不是觉得那些照死了砸广告所谓的主流产品,一个两个看起来都特靠谱是吧?告诉你吧,真正靠谱的凤毛麟角,再说了人家靠不靠谱,你也无证可考啊,每家都不闲着,这报纸电视网络这空中地下这主流非主流宣传什么的,可都像洪水猛兽似的,天天给咱们洗脑呢,铺天盖地,千军万马,没日没夜,照死呐喊,包装的无懈可击,别提有多体面了。由不得你不信,你不信说明你低级,你不够档次,人家已经树立了貌似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之类的坚不可摧的正面形象,他们可是领着全国人民向美好**进发的火车头精英分子什么的,这够靠谱了吧,信了吧?谁不信谁就是王八蛋。” “郁闷,原来我一直都是王八蛋呐!”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呢?给人抹了满脸大便还得喊人爷。” 我有点折服的意思:“你哪是搞营销的?分明就一大愤青主义者。” 杨经理略显无奈:“这年头,想不愤都不行。” “听你的意思,全国13亿人民都在卯足了劲装,那接下来怎么着啊?” “你不正装着吗?”杨经理指着我的名片,“瞧瞧,创意前面加一首席,多好听啊!” “别说我,你也是,资深企划,改资深愤青得了。”我们又在共鸣中放肆大笑。 杨经理由愤怒转为妥协:“愤归愤,完了还得柴米油盐,把自己搞大搞强才是真正的哲学。” “你准备怎么搞啊?” 杨经理刹那西装革履起来:“别问我啊,问自己,你们是这方面专家。” 我笑了:“淮将烧坊,名字不赖,活马当死马医吧。” “这可忒没医德了啊!淮将烧坊虽比不上一些大牌,一上来就千年窖池历史渊远的,亦或与某某诗仙诗圣文豪什么的邂逅赋上风雅,再甚是古今王侯将相碰巧喝过后成贡品,这咱比不了,咱也不去比,但咱也不是底层的小虾米,淮军这张文化皮,虽不是锦衣但还瓷实,够咱使的了。” “是退而求其次吧?” “不是其次,是退而的孙子其其次。” 与此同时,林春湖披着一张大款的假皮囊,千疮百孔,陪着他的如霜姑娘逛商场。如霜看中了一款五千大元的手机,春湖硬是在被自个打肿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特爽快的拿下手机。这孙子,真有他的。 还记得酱爆学弟吧,他正在资本家的办公室,以与狼共舞的心态,就提高工人阶级待遇的问题与资本家展开磋商。酱爆学弟先是装爷,几个回合后,发现使这招儿欲扭转乾坤,简直比鸡蛋里挑骨头还难,他当即看风驶舵,调整说服策略,装一孙子,仍未果。酱爆学弟与狼共舞的企图被资本家慈眉善目的冷静扑灭,学弟后来才想起他忘了一件事儿,他离狼的职称远着呢。 在星球口中,他的星球传媒总是如狼似虎着。不是张大嘴肩扛一麻袋钞票慕名投奔,就是刘二宝和他探讨现代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亦或是同大老三干成笔大单子并密谋拓展新的领域。简而言之,星球传媒风调雨顺,欣欣向荣,五谷丰登,一路走好。星球传媒趁势全面升级,从鸟不拉屎的桃花源搬到什么鸟都有的市区写字楼,星球又一次把大伙扑腾过去,一来庆祝乔迁大喜,二来忆苦思甜展望未来。 鸿章大道95号,星球大宴宾朋。星球带一女人坐在东家的位置,春湖带着如霜,酱爆挨着我坐。稍许,来了俩脑满肠肥的家伙,各带一女人,星球迅即推开旁边的女人迎上去,像见到钦差大臣似的,就差没跪下说话,我们四个像被遥控似的,刷的起立,脸上绽放出整齐的春天般的微笑,就差没奏响《故宫之神思》了。星球像是赶时间似的介绍了哥们几个,轮到俩脑满肠肥及其女人搞的特隆重,先快速扼要,再深入报道,后发动各小组激烈讨论,俩肥则频频拿出领导式的挥手姿态,笑本来是美好的,可观瞻着俩肥的笑,我真的无法回忆起笑和美好曾经有染过,脂肪一而再再而三的挤兑着他们的眼睛,真的有点无处躲藏的意思,连一张脸都在以铁的事实向大家证明和控诉着“适者生存”的丛林生存法则,我没话说了,估计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张大嘴和刘二宝。他们带的女人虽算不上秀色,但长的还算丰盛,够吃不止一两天的。想着想着,大老三这个名字突然跳到我的意识里,那孙子怎么没来。 “哎,大老三最近干嘛呢,今儿喊他也没来。”星球边打烟边问。 肥a眯眼吐烟:“他啊,用你们80后的话说就是快成宅男了。” 星球一副特感兴趣的样子:“大老三那么时尚,怎么个宅法?” 肥b笑:“宅里边忙着莺歌燕舞呢。” 肥a凑向星球:“深陷肉窝,正水深火热呢,哈哈!” 星球哈哈大笑:“那哥们还等什么啊,赶紧派兵营救,解放大老三啊。” 两肥亦大笑,两女人抿嘴笑,星球女人配合笑,我们哥们几个边大笑边往嘴里大批量的运输食物。我们似乎成了摆着的大型道具,只听见星球和那俩肥哈牛*胡侃乱侃瞎得瑟,得瑟完还总免不了总结出点文化哲学观点什么的,我们只管做好敬业的道具就行,一会是灯光,一会是鼓掌器,一会是大功率音响。在恶躁的环境中,星球那句“女人长的丑不要紧,关键要漂亮”的经典名言被再次的光大和传承,深入人心。 第四十五章 兄弟齐讨伐星球总裁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俩肥被酒精和笑憋的满脸通红,像卤猪皮似的,估计到达*了,这时两孙子前后脚接到电话,挂机后即和球总告辞,说有个场子正等着他们多年老杆子拒不过什么的。 看着四个浑圆的臀部接踵启程,兴奋不已,酱爆随即揣上包厢门,差点没夹着他们尾巴,我和春湖迅速将星球左右包抄,按着那孙子的脑袋在桌上。 春湖开始判决:“说吧,想怎么死?现在你有三个选择。一不停的重复‘女人长的丑不要紧,关键要漂亮’这句话,直到断气为止。” 我接上话茬:“二把你放入母猪圈遭*致死。” 春湖说:“三我们活活打死你,你选吧。” 星球翘起头颅,骄傲且卑贱:“我想听听第四个选项。” 春湖将其头狠狠按下:“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 酱爆学弟走过来指着星球:“球哥,你太让弟弟失望了,我一直都以你为我人生道路上伟岸的灯塔,如今你众叛亲离,我帮不了你了,只叹: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老马倒了,老列倒了,灯塔倒了,万物皆浮云。” 星球不停的求饶:“各位哥们,我的亲兄弟,我错了还不行,我是孙子,我是狗屁企业家,倒是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啊?”我和春湖恨铁不成钢的将星球松开。 我满腔抱怨:“球总,你搞什么啊?你把我们当成免费的大灯泡,还是要饭的啊,这么晾哥们,没你这样的啊!” “哎呦,真对不住,他们都是我客户,惯爱得瑟,我也就陪他们逢场作戏,完了谁也不认识谁。” 春湖也绷不住了:“那也没你这样的给哥们上刑,你说这好好的一家庭聚会,这么一桌饕餮盛宴,还有两可餐秀色作陪,多好一景观呐,你愣是拉俩肥头大耳的口含手纸蹲着旁边努粪,你到底想让我们怎么吐啊?” 我接着控诉:“顶你,春湖,生存环境本来就够恶劣的,你还雪上加霜,还让不让哥们茁壮成长、快速崛起啊?” 球总满脸堆笑:“我该死,没营造一个好的用餐气氛,小姐,再上两瓶解百纳,我来给兄弟姐妹们兼贵宾朋赔罪。” 酱爆学弟又开始吟诗了:“我看到了,远方的灯塔并没倒下,是的,它没倒下;我看到了,它只是被一缕雾悄悄的蒙上了眼睛,是的,只是暂时的;远方的灯塔并没倒下,它依然执着且骄傲的驻守在那里,是的,执着且骄傲的。好了。夏哥、林哥,球哥已知错了,咱不给他面子看在解百纳的份上先押后再审吧。” 我和春湖异口同声:“罢了,罢了,先吃酒,换点新鲜空气,太污浊了。” 两瓶解百纳混合着先前的白酒一起来劲儿,该吐的吐,该发疯的发疯,该大小便的大小便,完了后我们对星球企业家的虚伪面目又一顿臭批,没法子他只得又叫来两箱啤酒和几碟下酒菜继续表着歉意,这才使得话题又杀回女人,星球的女人和如霜姑娘自然成了重点炮轰以及消遣优待对象。 酱爆学弟喝着喝着开始大哭,并唱起了黄梅戏,这使得我想起住在阁楼的那段日子,酱爆学弟就时常喜欢裹着被单大秀《女驸马》的段子,虽然我已醉的恹恹欲睡,脑子却清醒的跟鬼似的。 星球这个政治小丑,怎么喝都面不改色,也许他真是这块料儿,也许他一直都在使招央我们喝,而自己并没喝多少。 春湖干什么都爱充胖子,也许极强的自尊心使然,不过处兄弟,说两肋插刀有点矫情了,他绝对是把好手。他已面目全非,一脸血染的风采,筋脉和眼珠爆出,还不时的拿着它的油嘴嗅一旁的如霜。实诚的狰狞,可爱的显摆,是他此时的写照。 再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星球和春湖那俩孙子还在一边吹酒,一边吹牛*,学弟倒在地上睡着了,两女人磕着瓜子看电视。 几天后,青青时不时的给我来信息,搞的我似乎又有了想法,本来都快淡忘了。内容和上次差不多,老是怪我疏远她不爱搭理她什么的,我尽量避免正面交锋,一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样子,就说最近在忙一特重要的案子,没日没夜什么的。说实在的,真搞不懂青青是真不懂呢,还是在装不懂,她是个特聪明的女孩,从念书那会儿就是,她应该懂的,既然她懂还老联系我什么意思呢,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人家只是因为我们曾经是特好的同学,没事拉点话题扯扯淡怎么了。我又在想,也许上次给我看照片是在试探我,也说不准,说不定他们俩早分手了,亦或那男的根本就不是她男朋友。还有就是难道青青想一脚踏两船,这不太可能,我又端出了我的职业想象力,难怪春湖常说我搞创意都搞疯了,青青肯定不是这种人,我有点乱了,猜测这玩意儿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丫忒折磨人,可是我本能的反复掉进吃汤圆那晚的回忆中,脑子就像一个被设置了循环播放的放映机,画面从开始到结尾,就这样无法暂停,更无法停止,最后放映的速度加快,影像开始模糊,接着捉摸不定,问题最后落在那晚我真的就这么走了,和和平平的,绷住情感的,不像,这也太电影了吧,我可不是偶像剧中暗恋女主角的男主角,特好人,特伟岸,自己都那么压抑了委屈了,还老把自己绷的跟菩萨似的,自以为那是隐忍和放爱一条生路的帅气,那都是导演在意*和糊弄无知少男少女。那晚我肯定猥琐的干了点什么,或者走了后给青青发过什么信息,就在这时候,就在这一秒,我的手机响了,青青的。 一个礼拜天的晚上,我和青青见面了,青青请我吃了她家门口的酸菜鱼,完了我们回到她屋里。 到屋里,青青打开电视,然后倒在床上,很累的样子,一会儿迅速爬起来问我渴不渴倒了杯水给我,然后拿了一小板凳坐在我面前,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看的我慌慌的。 第四十六章 旧爱重温最虐心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她说:“说吧,最近为什么老是不理我?” “没有啊,不是说了吗,这段时间挺忙的,所以就少联系了。” 青青一脸怀疑:“哦,是吗?” “骗你干嘛,其他的朋友也一样没怎么联系。” “少来,你跟惠惠不是联系挺紧密的吗?” “什么意思啊你,她也是今年才联系上的,要不是她我还没你号码呢。” 青青有点不屑:“那我还得感谢她呢?” “呵呵,那是。” 青青笑了,有点嘲讽我的味儿。“哎,惠惠初中那会儿好像挺喜欢你的,你也喜欢她吧?” 我生气了:“别瞎扯淡啊!” 她继续笑:“我说真的,你们俩倒是可以发展发展。” 我火了:“你神经病吧你,我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 青青噘起嘴:“随便说说,至于这么大火吗?再说你的心思我哪知道。” 说实在的,这次来我没想过惹出点什么事,只想和青青推心置腹的聊聊,只想和她真真实实的回忆在夏刘镇的日子,不过我和她也就剩下回忆,对了,还有回忆完的叹息。 下面是在回忆中沉沦的时间,与夏刘镇无关的一干人等不得打扰。 青青拿出她所有的照片,包括她小学初中登台演出的照片,在夏刘中学那会儿青青算得上文艺红人,每逢大年小节学校有什么活动,她都会被学校里唯一一位从专业艺术院校毕业的老师叫去培训,那时我特爱偷偷的从台下看她表演,有点儿瞻仰的意思。 看着青青这几年的照片,发现她瘦了,瘦的还不少,念书那会儿肉呼呼的可爱,脸虽不算白,总泛着红晕,印象中青青老是上身一件带帽子的红色薄外套,这是90年代港台开始盛行时跟那边学的,下身一条黑色踩脚裤。踩脚裤可是九十年代女人们的共同发烧,夸张到集贸市场卖菜的大妈、嫂子与小姑娘也都“踩脚而裤”。 我又看到我送青青的那张照片,红领巾少年笑的格外灿烂。 我看着青青:“你还记得我怎么送你的吗?” “我记性不太好,怎么送的?” “一天早晨,我骑单车到镇上三岔口时,正好碰见你,你记得你当时干嘛吗?”青青摇摇头,我略显失望。“你当时正买早餐回家,好像是炕大饼,对,就是炕大饼,我不会记错。” 青青很认真的听我讲:“嗯,然后呢?” “然后我拦住你了,当时我特害羞,也不知道来段开场白什么的,可能准备了但一下全忘了,从书包里掏出照片就说送给你,当时你欣然接受了我很高兴。” 青青撅着嘴笑了:“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哎,你还没老呢,就这么健忘。你以为我在编故事呢,都是真实的历史。” “那然后呢?” “然后,你就收下照片,我在傻笑,你还问我要不要吃饼,我说吃过早餐不用了,接着踩单车帅气的走人。” “呵呵,自恋。” “哎,你真不记得了?” “记性差嘛,真没印象了。” “你当时还答应要送我一张呢,直到今天也没看见啊?” “呵呵,我说过吗?” “今天你得兑现了吧。”说着我便抢照片,不料还是被青青夺回去。 “先考察完你的表现再说。”青青淡淡一笑。 我们聊到那会儿我长的特像温兆伦,聊到我当时特爱现老唱林志颖的《心云》,聊到陈玉、张伟、苏维、胡二保、许强,聊到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演员梦,聊这些时,我们都在开心的笑。 难免又牵扯到当年那位摩登男生,关于他,青青说的不多,可能她知道我特不喜欢他,她只说他后来有找过她,但她不怎么理他。 能和青青这么靠近的说以前的事儿,内心是打开的和真实的,我觉得当时我很幸福,对于青青,也许对面坐的只是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同学,对于我,何止用话能说清楚。看着青青,我内心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冲动、涨潮再到落潮,我特想在她笑的接近孩子般单纯和放肆时抱住她,紧紧的,再也不放手,但我不能,我也没这勇气。 我还跟青青问起她的弟弟,弟弟小时候长的特漂亮,到现在我都能想起当年那小家伙拿眼瞄我的表情,估计他是在严重警告我,休想撼动他在姐姐心中的第一位置。前面说过,我这人有一癖好,特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能有一弟弟,这状况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能激起内心的幸福感。那样的话,我可以教她弟弟打弹珠、骑单车,可以帮她弟弟买早餐、讲功课,我还可以和弟弟一起捉弄她,完了再教弟弟哄她开心。 说着说着,青青翻出一张他们全家福的照片,里面的她样子很甜,依然是红外套加黑色踩脚裤。不一会,青青小声的哭起来,把脸侧向一旁,倔强、要强一直是青青的座右铭。我这才明白,我真是个笨蛋、自私狂,只顾着自己享受回忆过去的美好,却忘了回忆也可以让人撕心裂肺的痛,我真是该死,应该受到法律和道义的双重制裁。上次听惠惠说过,我们念高中时,青青的父母在同一时间去世了,肯定有人会说看夏小田又在编剧了,还编的那么老套和不靠谱,这绝非戏剧,我要说的是现实生活远比戏剧来的精彩和残酷,我有必要再去编吗? 青青似乎有点难以抑制情绪:“小田,我有点困了,想躺在床上。” “好,你睡吧,我一会就走。” 青青拉住我的手:“不要,你就在这看着我睡,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吗?” 我点了点头:“放心睡吧,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看着台灯下青青暖色的脸庞,顿时觉得特安心,这个陌生场景像是一万年前就曾发生过般熟悉,这种况味你有过吗? 第四十七章 李鸿章救了我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晚上一到家,就被春湖这只大头苍蝇粘上,反复说他和如霜有多么多么的恩爱,把他们日常那点猥琐的打情骂俏说的跟爱情史诗似的,经典爱情电影的桥段,全被他使了,那孙子强迫症似的引经据典,循环论证他和如霜的比翼双飞以及轰轰烈烈。为了到达最好的传播效果,春湖那孙子还专门套用黄梅戏《天仙配》写了段词,别说,写的还挺滑溜:“女:池塘的鱼儿正撒欢男:阿猫阿狗把情调女:摇身化作来福一条男:只愿如霜怀里娇女:你是我的鱼我是你水水男:黏黏糊糊到永远女:你赚钱来我没收男:我挑衣来你买单” 春湖一吟唱起来就没完没了,还伴着车祸现场般的舞姿,简直让我如鲠在喉。 我试图叫停:“兄弟,你歇会儿吧,卖了一天水也怪累的。” “累?你有听过热恋中的宝贝说自己累的吗?别管我,趁青春还在保质期内,我得使出吃奶力气发春。” “你不累我累啊!全球污染已经够严重的了,你就别添乱了。” “你免费听免费看,你这不厚道啊?哎,你的春天不是也来了吗?” 我苦笑:“有你这个时刻笼罩我的大严冬,我的春天还能来吗?” 一周后,西伯利亚强冷空气大举南下,春湖的冬季在秋高气爽中提前来到,由于如霜姑娘想要一台新款联想本子的**没得到填满,在发出最后通牒仍未果的情况下,如霜口头宣布炒掉春湖,当日下午,就让自己的新闻发言人给春湖递上了书面辞退函。 酱爆学弟也在就是否继续维持残败不堪的感情与资本家展开了新一轮的磋商,最终以学弟扔下分手信、潇洒转身收场。 在学弟拉门的那一刻,资本家说:“你确定要走?如果你现在踏出这个房间,以后永远不要回来。” 学弟头也不回,坚持冷酷到底。“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不再适合我。”只听到门咯吱一声。 淮将烧坊的提案时间快到了,男女之事,暂无暇顾及,我和我的那些构想正值热恋期,我们捆绑在一起,烂在一起,站着是,坐着是,躺着是。在创意怀孕及分娩期,我的身体在现实时空中无规律的穿梭着,我的脑子在18世纪60年代晚清时空中驰骋着,有时两个时空会交织在一起。 我坐在电脑前,照例将电影《美国往事》的原声乐调成循环播放,然后躺在靠背椅上,眼睛时睁时闭,就这样躺着,一小时,两小时,五小时,十二小时,二十四小时,脑子里关于淮将烧坊的想法不断新生,卯足了劲儿往上冲,觉得差不多的先过关,对于那些完全不靠谱的想法,我对他们进行了野蛮的屠杀。有时我会被一些莫名的声响所干扰,我便完全睁开眼睛,看看窗外,有碰到黑黑的黑夜,有碰到麻色亮的凌晨,还有残阳如血的傍晚,这个时刻对我来讲是最容易发生两个时空交织的。记得上小学那会儿,一放晚学我就搬出椅凳在院里做家庭作业,一直写到夕阳西沉,然后回到堂屋继续写,这时三娘就会为我点上煤油灯,可在昏暗的光线下,我显得尤为脆弱,很快便被催眠,这被三娘和大人们称为“上灯瞌睡”。 梦里我看到好多奇形怪状的快乐,不时发出笑声。 梦里我混入了淮军的军营内,不料被盛字营扛把子周盛波因半夜嘘嘘逮个正着,他便问我来自何方深夜偷访是何居心为何如此装束等等,幸亏我对古文言文一直情有独钟,小有研究,皆对答如流。第二天,我被盛字营的士兵在广场示众,晚清百姓闻讯赶来,跟赶集似的,顿时人山人海。我的后现代着装,让我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下面提着菜篮儿的大婶在笑,怀抱婴儿亦拍亦止的妇女在笑,姑娘们也在掩面而笑,几个侠们(意为小孩子)围着我转来转去,不时拿树枝点我一下,反正个个都跟看猴表演似的,如果当时晚清的娱乐圈甚为发达的话,无疑我将被市场运作,开始全球巡演,无奈之下我扯开喉咙,高唱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晚清民众立刻神情百态,有的大笑,有的木讷,有的打节拍,有的叽哩哇啦好像在骂我。完了我给他们扯了个小沈阳猴哪儿买的段子,晚清那帮孙子乐的不行。防不胜防,这时,小侠们朝我扔起点着的鞭炮,估计他们被我逗的太兴奋了,便拿我撒欢。就在盛老大准备处置我的时候,就在这一秒,远处传来名为“刀下留人”的美妙乐曲,是的,我看到了,李鸿章李中堂我的晚清老乡来救我了,我痛哭流涕,几乎满面了。 李中堂让人给我松绑,对盛老大说:“此人虽来历不明,生相丑陋,且奇装异服,据观察身材壮硕,才华横溢,思维捷敏,正直用人之际,暂留在营中。” 我心想:“我丑吗?来你们大清也没看到几个帅哥啊?壮硕,算是说了句实话,其实我一米六五不到。” 于是我赶紧上前给李忠堂打上一根金皖:“感谢政府,感谢组织,对我宽大处理。” 李中堂很绅士的摆摆手:“吾不食糖果。” “不是,这是烟,呵呵,难道当时有此种形状的糖果。”我拿打火机点上,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兵勇迅即冲上来将我拿下。 “不是,又怎么了?没事,真没事,这不是炸弹,你们看。”我朝他们吐着烟圈,周围人方才释然,这也怪我,没照顾到古人的情感,新发明也会吓死人的。接下来我在淮军抗击太平军和捻军的出谋划策中,缕立大功,于是我被编为骨干将领,职衔团首,统带营号“田字营”,当晚李中堂为我设宴庆祝,并拿出晚清名酒淮将烧坊,品着美酒,让我有种云端漫步的感觉,就在这时候,就在这一秒,刺人的电钻声将我吓醒,楼上又开始装修了。 第四十八章 奇葩创意遭批判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在提案会上,由于敌众我寡,我的唇枪舌剑在枪林弹雨中悲壮倒下,我的创意极具争议,遭受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批判。 在创意中,我将淮将烧坊定位成晚清外交白酒第一品牌,意思就是李鸿章这个洋务运动的发力者和领导者,在晚清的外交活动中,每每出访欧洲、美洲等国家时,都会带上老家名酒淮将烧坊,即淮将烧坊在晚清外事活动中起到了沟通润滑剂的作用,举足轻重。而今天,淮将烧坊在饱经历史变迁和新时代的洗礼后,以全新的现代高端政商白酒形象,重出江湖。本创意就是告诉大家,淮将烧坊自古就很牛,系出豪门,它不仅历史文化厚重的没法说,而且散发着浓郁的外交商务气质,现在搞政务商务喝它准没错,桌面上这么一摆,人家就知道你是文化人,气质不打一处往外冒。 争议一:关于晚清的忪。 晚清就像一个忪汉子,积贫积弱,谁见了软柿子都想捏一下踩一脚,任人阉割,忪汉子无外交。晚清外交白酒第一品牌的定位,苍白无力,苍白的跟得了白血病的女人似的,一个忪晚清,白酒再好,它也无法坚挺起来。有这么个阳痿的历史底蕴,还深厚的不行,你说淮将烧坊,谁还敢喝会喝啊,政务商务人士敢吗会吗,喝了就等于承认自己不是男人,这下搞大了,本意是将喝酒的人给包装成文化人之类的,谁知道最后都给折腾成阳痿了。 争议二:关于李鸿章的争议性简单来说,谁出去见人都想堂堂正正、光鲜体面,遭万众瞩目瞻仰当然再好不过了。李鸿章这个极具争议的代言人一上,淮将烧坊也便争议起来,本来是想跟着风云人物后面扛锅铲沾点光,搞不好还能引领时代什么的,谁料到搞到最后自己也分不清是红脸还是黑脸,这不拆自家淮将烧坊的牌子吗? 争议三:关于李鸿章和淮将烧坊创意本身完全扯淡,什么晚清外交白酒,什么李鸿章出访携带老家名酒,纯属在编剧,而且是胡编乱造,无半点史实可考,咱们淮将烧坊就是再想造势出名,也不能忒不靠谱的热贴啊,再落个肆意捏造历史的罪名,那咱可不就终极置业类似火烧岛这样的地方了。 以上只列举了争议的三个典型,其中任何一条拿出来都能引发一场浩大的文化血案,到时候我被批臭披烂都算万幸,想想都后怕,惶恐不安成了我未来几周的情绪主旋律。 淮将烧坊的暂时搁浅,让我陷入虚空的万丈深渊,关于青青的一切再次泛上心头,它就像一支发起冲锋的精良部队,而我就跟一千疮百孔的破城似的,被轻易拿下。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不是,应该是暴风骤雨,我的情感终于迎来了洪涝期,不对,好象不是夏天,是细雨绵绵,又好像是鹅毛般的大雪。不是,这为什么啊?一有人**压不住发情不止想对发情对象有所措施的时候,怎么都会碰上该死的天气,总是什么大风大雨大雪什么的,好像不这样就等于承认自己没情调似的,怎么就不能皓月当空,晴晴朗朗的。这都是给一些乱七八糟的偶像剧、言情剧惯坏的,搞的观众也越来越不会说实话了,都学着把自己说不定特猥琐的情感史美化的不行。 我警告自己得如实讲故事,水词可以有,艺术处理也不是说不行,但不能由于兴奋过度就妄自夸张,否则狠抽大嘴巴。 那个夜晚很平常,加一个平凡的我,不平常和不平凡的是我的内心。内心的乌云密布,压得我没法喘气,看来还是得靠一场滂沱大雨来解除我内心的窒息。我夺门而出,朝着青青的方向使出吃奶的力气跑,奔跑中,热量加速燃烧,变成气体,再化为汗水浸透身子。我越跑越兴奋,仿佛就要得到整个世界,先前内心的煎熬和灼烧感,在放肆奔跑中渐渐退去。 敲开青青的门已是凌晨一点,看着她就在眼前,我沸腾的血液暂时还无法冷却。 青青问我:“你怎么了,弄得满头大汗?” 我用手抹着汗水,有点恍惚。“我------我想见你,不------不是,找你有事儿。 青青给我递了条毛巾:“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能进来吗?” 青青堵在门口不动。“我困了,明天再说吧。” “不行,我等不急了,必须现在,马上,只耽误你一会儿。”我不顾青青的阻拦,像个土匪似的闯进屋内。 青青两只滚圆的大眼睛直照着我,我又开始怵起来。 “你倒是说啊,如果内容跟你那天晚上没说的一样,请不要说,我不想听。” 她终于激怒了我心中的豹子。“我要说,我就要说!青青,我要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只要你。” 青青冷静的有点可怕:“你让我怎么回答你,不要说了,你现在很不冷静。” “冷静?都这样了我还能冷静,我他妈就不是人了,我憋了------” “混蛋,不要说啦!”青青大吼着捂住耳朵。 我挣开她的双手:“你一定要听,青青,你知道吗?从你还没踏入复读班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不止一次的偷偷看你在学校国庆联欢会上跳舞,你跳的是那么的好,你开心我也跟着开心,但你哪知道台下还有个渺小的我存在着,为你默默的祝贺,我幻想着在一个恰如其分的场合和你认识,或是某个原因我们被调到同一个班级。终于有一天,这个理想实现了,你也来到复读班,我第一眼便认出你,你当时穿着带帽子的红色小外套和一条黑色踩脚裤,我最喜欢的,青青你知道吗,十年了,我就这么一直憋着没说,我喜欢你,我他妈傻*啊我!” 我看到青青流泪了:“求求你,别说啦!” 第五十章 一根油条为你宽衣解带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第一次我给你写信,第一次骑单车驼你经过曹启发台球室,第一次去你家我们一起玩纸牌,第一次因为那个摩登男生冲你发火,许多个第一次,总是发生在晴朗的日子,它们就像沉在秋天湖底的鹅卵石,澄澈可见,这么多年,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关于夏刘镇的所有画面。” 青青的大眼睛已经模糊:“你个大混蛋,那天晚上你怎么就不说,怎么就不说啊你,大混蛋,大笨蛋,为什么啊-----”我一把抱住青青。 我的情绪也开始崩溃:“对不起,青青,是我懦弱,我其实特小气,当时一看到那个摩登男生和你有说有笑,我就特妒忌,非常恼火,又非常难过,我恨我自己老是你面前装酷装无所谓的样子,我恨我没在离开夏刘中学那天抱住你然后对你说从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就是我们正式相恋的开始,我恨我在高中收到你对我表白的那封信时我开始不确定了,我再也不要不确定了,再也不要远远的看着你了,我要和你在一起,真真实实的在一起,就从这一刻开始,就从这一秒。 “你个大混蛋,你这个反应迟钝的大笨蛋。“青青瘫在我怀里玩命的哭,我从来没见她像这样爆发过和真实过。 那晚过后,我再次和青青提起这件事,她说没有印象了,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而我也开始怀疑那晚我真的说了憋了十年的心里话吗,痛快淋漓的,毫无保留的?青青真的哭了吗?她有倒在我怀里吗?之后呢,我们又做了什么?跟一场穿越时空的春梦似的,梦回晚清,梦回淮营,梦回夏刘镇,只是梦而已,所谓的梦想只不过是梦里的胡思乱想,有太多的不切实际,有太多的自以为是,春湖说的没错,我们都生活在亚梦想的状态下,苦苦挣扎,苦苦寻觅那个执拗的乌托邦。 酱爆学弟辞职后搬来了卢米爱公社,和我们同住,春湖近日不唱《天仙配》,改吟诗了,整天故作一副诗人的闷骚嘴脸,忧郁惆怅的跟再别康桥似的。春湖这一吟倒好,把学弟刚离职的失落情绪勾引出来,学弟披上被单便站到床上,甩开膀子,《女驸马》的段子,张口就来,两人一吟一唱,真是天涯沦落人臭味易相投。 我忍了半天说:“我说两位怀才不遇的艺术大家,差不多可以停了,要不来个中场休息喝口水也行啊。” 俩异口同声:“没事,不累,惆怅情绪正high着呢!” “来劲了是吧,隔壁老张我可抗不过啊!” “革命*来,哥们都热烈欢迎,区区一个老张算什么?”春湖不屑的继续念诗。 “谁料皇榜中状元-----”学弟插嘴,“不妥,不妥,只可智取。” 春湖陶醉的表情斗转:“我话撂这儿,谁挡我吟诗,我就打谁,最讨厌不尊重艺术的人了,我让他满载一身伤疤,滚去西天的云彩。” “林哥说的有道理,最烦人在我唱黄梅戏的时候打断我了。” 隐约听见老张的叫声。 春湖真的来劲了:“你说我怎么了,大周末的,没事我整点艺术生活,怎么了?物质生活已经够凶猛了,你看看现在人们这精神食粮都匮乏成什么样了,我们挺好,那谁想干嘛啊?找不自在啊。” 学弟也义愤填膺起来:“林哥,我顶你,我们这分明是为提高国民的艺术素质做出突出贡献,何错之有?大周末的,关在自家小屋,自得其乐,说唱念做打,多其乐融融啊!难道没事非要我们套个背心嘴上叼根七块钱的红双喜在步行街上晃来晃去,整个一屁精,看到美妹跟饿了几天的豹子盯上野兔似的,在城市丛林里肆意捕猎,为非作歹,多影响社会秩序,也有损咱文明新城的光辉形象啊!咱就搁家里,以艺术的名义发泄发泄,不给社会添一分钱的乱。” 我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政府给你们俩颁发新四好市民奖章吧!” “我建议把做奖章的钱省下来,多发点奖金,实在。夏哥,你看我这脸上的菜色,以前都油光可鉴,自从下岗,哥们都快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多么凶猛的肉食动物了。” “酱爆,没你进步这么快的啊,才来几天,这腔腔的劲儿已炉火纯青,都快胜于你林哥了。” “夏哥,你也不看看这什么时代,这父母、老板、女人和社会可无时无刻不在鞭策我们,能不赶英超美吗,谁不怕掉队啊?你得让人知道你有多么的朝气蓬勃,还得让人看见你丫的日夜不息勇往直前,所以你必须一天一发展,三天一跨越,五天一腾飞,十天一巨变,完了还得又好又快,否则你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的孙子。” 我不由鼓起掌来:“说的好,说的妙,说的青蛙呱呱叫!” 春湖有点神伤:“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就走了,怎么就舍得了她,就为一破联想本子,那他妈爱情是什么啊?还够不上一笔记本的钱,*。” 我说:“别殃及池鱼啊,人家联想本子可不破,行了,你也没吃什么亏,再说你不是早没爱情信仰了吗?” “这次严重了,我的最后一次爱情夭折了,我的生命也将从此不复存在。” “话听着耳熟,你知道你为什么又失败了吗?” “我真弄不明白,哥们天生硬件优质这毋庸置疑,完了我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就狠心离我而去,哪天不是我耕田来我织布,一天也没指望她挑水来她浇园啊,你说这么好的男人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平时要什么给什么,好东西全紧着她,就这一回没按套路出牌,她就跟我急开了,跟我摊牌分道扬镳不说,完了还骂我不是男人。” “兄弟,这都公元哪一年,爱情早已进入策略时代了,我不只一次的在强调,你们就是不听。这不是洪荒时代,人人一丝不挂,一有**逮着母的就能上,不犯罪也不用负责任;咱也不是童养媳时代,女的能为了一碗饭被男的拳打脚踢也不吭半声,离家出走和提出分手都是神话,其实这也是一种和谐。春湖,你就是对如霜那孙女儿太好了,你把人当宝,人就拿你当草,你跟人掏心肝,人就朝你开枪,人活着就是这么*蛋。你得玩招儿,玩策略,对待女人你得装着特认真、特正经,不时再加入一点玩世不恭调剂一下,那样女人就会跟你认真,你要是真过于投入,女人立马变得假清高、假正经起来,根本不把你当回事。你得若即若离,欲擒故纵,似放还收,得跟个百变金刚似的,变化多端,让女人没法掌握你的规律,总给她留有那么一点神秘莫测,这时你就尽情享受被爱吧,女人会照死了爱你。不过如霜也不是什么好鸟,根本不值得对她使这些策略,那种人充其量也就是一根油条就可以为你宽衣解带、任你百步穿杨的不入流产品。” 第五十一章 青青是痛爱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酱爆学弟反过来挺我:“夏哥,精辟!我和老板之所以没谈妥,就是因为没讲战略战术,我可是明白了,其实劳资关系和情侣关系没什么两样,都得该松松,该紧紧,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最终的和谐,要是真走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好聚好散也不错,正像夏哥所说的,这也是一种和谐。” “哈哈,酱爆你可以啊你,这么快就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了。” “过奖,过奖,这都是夏哥因材施教的功劳啊!” 说了这么多,还是无法摧毁春湖心中的愤懑,他拣出《猛虎集》里又一精致小诗《我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来》,反复念诵。 我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但我无法确认哪个风是为我而暖。我和青青像动物的本能反应似的走在了一起,有种飞蛾扑火的豁出去,我很清楚,她比我更清楚,她有交往了几年的对象,虽闹不合,关系却未斩断,这让我有种趁虚而入的猥琐感。这关系有时甚至比俩正处热恋期的情侣的关系更加牢不可破,不斩断押后再审,表明它始终存在着,而我的介入,就像公然挑衅法律和道德一样;这关系一旦进入开审期,男女双方必定照死了搬出这么些年两人相爱的种种历史,以及某某变心的五花八门的证据,首先提出分手的是原告,拼死挽回的那人则是爱情被告人,也可能因此两人关系回暖而愈加牢固。我就像一只被人从后面拎住脖子的猫,在空中悬而未决。 我和青青约会了,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聊夏刘镇的事儿,本该在十年前就和她做的事儿,封藏了十年才打开,感觉还是那么鲜鲜然,欣欣然。我不知道青青是否真的如此,我确定我是,改变的是单车不像从前般崭新,不变的是我曾用它载过青青,我很留恋这些以及有关的种种。青青下班比较迟,我喜欢在他们楼下等她,这会让我有种幸福横竖都溢的感觉。 青青的可爱,有时像只特年幼无辜的猫咪,让我这头凶猛野兽疼爱的不忍伤害;青青有时也会力透一切,就跟什么都逃不过她眼睛的哲学家似的,理性的使我顿生忧虑。我在乎这初恋般的味道,我在乎这来之不易的十年后。 青青不时会很挣扎,对于我们现在的状态。她内心不安,她担心我们会走多远,她还怀疑我对她的心意,这是我最不能忍受和最挣扎的时刻。她反复的问我为什么想和她在一起,我知道什么理由都是苍白的和无力的,假如她根本不信,但是我还是得不厌其烦掷地有声的告诉她:十年前我就喜欢她,只是那时不够勇气表达。她的反应是不以为然的笑和鬼才相信的表情,过一会她会特正经的说我肯定是因为小时候没得到占有欲使然的缘故,简单的说,青青的意思就是我说喜欢她爱她纯属忽悠。没法子,*我拿出绝招发毒誓,女人很难抗拒的东西,在我发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青青就捂住了我的嘴说她信了,我便坏坏一笑拿开她的手,用嘴巴粗暴而迅即的堵满她的嘴巴。 初冬的某个夜晚,我还沉浸在春天般的温暖当中,青青在挣扎中风雪大作。 青青发来短信:“我想好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的温暖戛然而止,像是听到死刑判决书。“先冷静,好好说,怎么了?” 10秒,30秒,60秒青青回我:“总之不行,心好乱,我和前男友的关系都还没理清。” “青青,不怕,不急,我等你平静再说好吗?” 10秒,30秒,60秒,90秒青青说:“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不愿意这样一个我暴露在你面前。” 我急了:“青青,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完美无暇的青青,相信我一次好吗?我爱你,我永远要你,我等你!” 晕菜,什么时候我也变这般矫情,是真情流露?是剧情需要?还是即兴脱口秀,管它个蛋蛋,我只晓得,青青让我疯狂爱上庸俗。 青青迅即回:“不要等我。” 我的世界仿佛要坍塌,立刻拨打青青手机,挂了,再拨,挂了,拨,拨-----嘀,嘀嘀,嘀嘀嘀-----许久再被挂,一直拨,终于听到人声了,是女孩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的脖子好像被扯起,晾在空中,心像是一会在冷冻室,一会在微波炉。 十二点,凌晨一点,凌晨两点,两点半,两点五十,手机在发呆,电脑里飘出的《恋恋风尘》也无法集中精神。 三点十分,手机响了,是青青的信息:“我在外面,别担心,我想冷静一下。” “那么晚还在外面,青青你怎么了?” “没事,好久逛街了,就随便走走。” “青青,赶紧回去吧,不安全。” “真没事。” “你在哪?我马上出来陪你逛。”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景。” 拨青青电话,被挂,再拨,再被挂,第三次拨,青青接了。 “干嘛?都说了没事。”听声音青青哭过。 “有什么事跟我说不好吗?” “没事说什么啊,我挂了,你睡觉吧!” “这么冷,你在外面到底要干嘛啊?” “随便走走,你睡觉吧!” 我火了:“睡个屁,你这样我怎么睡着。”她不说话。 “赶紧回家,别废话。” “不要你管。” “你现在怎么那么任性啊,你以为我那么想管你啊?” “那正好不要管。” “好了,回去吧,我不强求你和我在一起还不行吗?” “我不认识路了。” “看下旁边什么路,我来接你。” “不用了,那么晚了。” “快点告诉我,哪有那么多废话,听话啊!” 我火速赶到青青那,青青仍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晃悠,不时直跺脚和朝手心哈着热气。看见我来直跟我埋怨,说她又不是当年那个黄毛丫头能照顾自己还有我讨厌什么的,说着说着她想笑,她捂住脸,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看见阴晴不测的内心。我不说话,就跟着,亦步亦趋,她傻笑,我也笑;她叹气,我跟着叹;她大声唱歌,我帮她和声;她大叫,我吼的更野兽;她试图快闪,我便采取安全包围------ 第五十一章 贾乐乐和卢米莉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青青似哭还笑的跟我急:“哎呀,怎么老是跟人家学,讨厌!”转身朝下一个路灯走去,青青在初冬夜色里显得很写意。 我咬着嘴唇踢着地,不说话。 “你还是回去吧,我想再走走。”说完便开始跑。 “往哪跑啊你,这么晚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疯了吧你?” 青青用力甩开我的手。我再次追上她,像只受了伤的愤怒野兽拥她入怀。抱住青青的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和成就感闪电来袭,由脑际迅雷般传导至脚底,然后溢满整个身心,我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愿被世俗的快乐轻易拿下,我想歌颂海枯石烂,我想大声喊出天地合仍不敢与君绝,我想为青青写一万首情诗,现在,马上,立刻。 那晚,青青去了我住的地方,请大家不要作任何的哥德巴赫猜想,不过各位的胡思乱想也情有可原,都是我的错。我很坦诚,我和青青作了一次全身心的交流,估计就是西方哲学上说的那种肉与灵达到统一的爱。 粗俗点说,就是青青很快乐,我也很快乐。 冬至未至的某一晚,桃花开的很绚烂。这是酸溜溜的文学表达。 主旋律的语言:那晚,我和青青不要太和谐。 那晚之后,青青和我先这么着了,我们幸福的窝在一起。 我开始学着两个人生活,并渐渐喜欢这种方式,我喜欢一回到家就能看见一个温柔的女人,我喜欢贪玩的时候背后总有个女人在喋喋不休的催我吃晚饭,和青青在一起,让我有落定的感觉。 烦完了男女之事,淮将烧坊的事儿又来了,本质上说,人活着他妈就从来没有礼拜天,总是为乌七八糟的事儿烦心,完了你还得不厌其烦。 淮将烧坊历时超半年、近百场精准沟通、颠覆修正创意近五十次,若干营销影视精英团队唇枪舌战,艰苦卓绝,淮将烧坊全新形象广告创意,终于华丽揭晓。我这么一描述,要是被同行听见,不被扔茅坑才怪呢,矫情恶心的有点过了。就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肉,大家碰的头破血流,拼的你死我活,明知道希望迷茫,还是得勒紧裤腰带苦撑,这跟高考万人过独木桥倒是异曲同工,咱跟高考生处境一样惨痛,只有抡圆了嗓子高唱《义勇军进行曲》,照死往前冲。 战斗结束,我从血肉模糊中爬起来,我赢了。我的创意获得了杨经理和周董的认可,淮将烧坊的主打广告语最终被定为:淮将烧坊,酿造江淮英雄!英雄只有一个,当英雄真好,以前是人嫌狗不待见,转而成了众人敬仰的对象,地球太疯狂了,我得赶紧回家。 我是赢了,也获得了世俗相应的褒奖,却不是很痛快。我夏小田的创意之所以能通过,并不是因为独特,只是符合了那帮孙子中庸的**。英雄这概念多好啊,哪个时代都有,没任何争议,又不遭别人戳脊梁骨,这就是所谓的普世价值啊!淮军大将们都是当年的牛*人物,他们就喝这酒,看今朝,江淮英豪一茬接一茬,生产繁殖快的不行,是英雄吧,是江淮英雄吧,那就得喝淮将烧坊,亦或文人秀才附庸文化找点风雅什么的也不错啊,更是逢年过节馈赠亲朋好友不可或缺的。 好事接二连三的仗势欺人,算了,为了和谐哥们吃点亏忍了。贾乐乐来了,许久没见的兄弟,突然从远方赶到面前特别亲切。当年的周渝民发福了,准是在老家成天过着**糜烂的资产阶级生活。 “兄弟,我要结婚了。”这是乐乐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有点如雷贯耳。 “等等,你是贾乐乐吗?” “呵呵,如假包换,看身份证。” “哎哟喂,你这消息可比朝鲜核试验来的爆炸,新娘子谁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不是经常来这边进货吗?一特熟的阿姨介绍的。” “相亲,真的假的?” “自家兄弟,还骗你不成。” “你小子还赶这时尚,打死我也想不到啊!” “怎么说?”乐乐笑了,有试探我的意思。 我笑着直摇头:“没想到,没想到啊,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多情种子特爱四处留情什么的,结果让我哑口无言,我算是被策划了。” “哈哈,谁也没被谁策划,老实说,你内心是不是觉得哥们是那种见婆子就拍那种。” “绝不是,恰恰觉得你是不轻易上贼船那种。” “是吗?其实我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感觉,追求内心的自在平和,不喜欢强求,有时让人觉得漫无边际和漫无目的。” “是那么回事儿,这次你怎么就招安了呢?这么一帅哥,这么一优雅气质,这谁家的姑娘,本事不小。” “没你想象那么复杂,就是这么顺其自然,我还是原来的贾乐乐,反而你在这方面倒是不省心的。你小子天生喜欢把屁大的事情弄的跟国际局势骤变似的,你的话里90%都是戏剧成份。” “见笑啦,戏剧人生是我的目标,更是鄙人存在的形式,没有它,我在的意义就不大了。” “别老这样想,人生意义远不止这些。” “哈哈,这事星球、吴海子他们都知道吗?” “组织上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倍感荣幸啊,赶紧给我说说你跟那位姑娘前前后后都是怎么着的,决不允许对组织有所隐瞒,抓紧抓紧。” 贾乐乐媳妇儿叫卢米莉,名字特别且洋气,更令我想不到的她竟然是1895moviebox的售票员,这影院我们经常去,就是以前的解放电影院,改革包装后的电影盒子那叫一有味道,独栋的五层建筑,复古红,与一旁众多的庸脂俗粉和谐共处,且卓而不类。军绿色的1895moviebox,让人第一眼看到就会由衷的迷恋,电影盒子就像一位参加过朝鲜或是越南战争的慈祥老兵,特别有故事。很有被装在里面的冲动,永远不出来。 第五十二章 向准新娘爆料贾乐乐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还有就是贾乐乐和卢米莉相亲那天,双方居然都说好像在哪见过。就此打住,不然哥几个肯定又得问我今儿是不是忘吃药了,估计爱编故事的老毛病犯了。 晚上,我们纠集了一帮同学狗友,乐乐叫上卢米莉,大摆饭局,共商国是。 要不是乐乐准备*办喜事儿,真的很难把大家聚在一块,平时兄弟们都在自个小圈子里各自折腾,也不知道忙啥,反正路上碰着面总寒暄不了几句感觉都特忙的样子。 大雄咆哮开了:“哎,兄弟们,这个贾乐乐结婚可是大事啊,都得*练起来啊!” 我早就忍不住了:“绝对一等一大事儿,引领世界走向的。” 大雄翘起大拇指:“一个字‘大’,比当年的苏联解体都要大。” 贾乐乐和卢米莉乐开了花。 星球揪着大雄的小辫就上:“哎,大雄你怎么比喻的你,跟解体的扯上个蛋关系啊,就好像你历史多好似的。” 海子说:“是啊,大雄,也没人不让你比喻,可你得健康积极向上啊,得有点红色意识啊!” “乐乐,我比喻疏忽,我错了。”大雄一副无辜表情。 我故作严肃的看着大雄:“这样吧,你自罚两杯!” “能不能打个半折啊?” 星球说:“你以为城隍庙地摊呢,没的还价。” 青青拽了拽我胳膊,意思是别搞得太尴尬,呵呵,她哪知道这可是哥们常演的剧目,我轻声的对她耳语说没事。 乐乐开口了:“大雄是个好同学,我们就别欺负他了,大雄,来,兄弟们一起喝!” 哈哈大笑后,哥几个开怀畅饮。 “哥们今天特高兴,都是自家兄弟,咱就不掩饰了,纯的真情流露,我是宿舍最小的,球是老大,小田是老二-----” “哎,等等,能不能不要那么实诚,乐乐,我讨厌排行游戏。” 青青拧了我一下:“就你事儿多,听新郎说。”又一阵哄堂大笑。 乐乐接上话茬:“二哥,下不为例,在座的都是大哥,我再喝一个,敬所有大哥,忘了,还有一个酱爆弟弟。还记得,几年前,第一次来到这学校,哥们立马晕了,以为走错了,我可不是来扶贫的,一想到自己的大学啊青春啊即将被眼前这所破学校糟蹋就无法接受,这好比被一个年老色衰秃顶掉牙的人实施了*。后来遇到了你们,我的兄弟,这才渐渐抚平了我的内心,你们个顶个的有才,个顶个的幽默,于是我想谁说我们是小马铃薯,我们都是bigshot。我们一起挣扎、奋斗、反思、郁闷和快乐,我想说的是我一点都不后悔,直到今天心态更加坦然,青春在哪糟蹋不是糟蹋啊,哈哈!” 春湖端起酒杯站起来:“缘分把我们安排到一块儿,自有它的道理,就是将我们发配到大西北,咱兄弟也眉头不皱,快乐接受,谁怕谁啊,来,为咱能在大学相聚以及快乐的苟活干杯!” 酱爆也来劲了:“来,咱要做这城市的爷,游戏才刚刚开始。” 乐乐说:“对,游戏才刚刚开始。” 海子和着:“是的,游戏必将越玩越精彩。 春湖又犯病了:“冲向莫斯科,冲向北京。” 星球:“生命长的惨不忍睹不要紧,但一定要活得漂亮。” 大雄:“来吧,给我一杯忘情水,我就能拼出个光辉岁月。” 我激扬澎湃:“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我的照片还给我妈妈。” 春湖疯狂了:“要出事了。” 兄弟们异口同声:“是的,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游戏到了最巅峰最惊险最刺激的时刻了。” “是的,游戏到了最巅峰最惊险最刺激的时刻,胆怯的怕死的,海鸥海鸭虾兵蟹将之流,都给爷统统退下。” “是的,都给爷统统退下,哈哈!” 青青对一旁的卢米莉莉:“别理他们,他们经常发疯犯病。米莉,祝你幸福。” 卢米莉笑着说:“谢谢,青青姐,你也一样,其实我特喜欢你们这群人,第一眼见到就喜欢。” 青青问:“是不是特相逢恨晚,仿佛找到了大部队似的。” 米莉抿嘴笑点头。 我问卢米莉:“米莉,这儿的生态环境还习惯吧!” 米莉回:“还不错,就是空气质量差了点,不过特适合我的茁壮成长。” “米莉,要出事了。”青青笑的很开心。 “怎么了,什么事儿?” “坏了,米莉,我看到了你的未来,一片荆棘和黑暗,你这片祖国的美丽花朵在一群魔掌中饱受摧残。” “是吗?哈哈!” “不怕,我来保护你,我们要紧密团结,打倒怪兽。” 两女孩一拍即合:“我们是来自2080年的超级无敌姐妹花,我们的任务是铲除阻止地球进步的一切妖魔鬼怪,哈哈!” 兄弟们又一阵哄笑,酱爆学弟一不小心把饭都喷了。 大雄喝的醉醺醺的:“两位美女,你们算完了,听听你们语调吧,完全被兄弟们严重同质化了,不要做无力的反抗啦,我的兄弟们都是优待俘虏的,何况是女俘虏,关键还是美女俘虏,来,美女,干。” 酱爆拍了拍大雄:“雄哥,没事吧!” 海子说:“大雄喝高了,真的要出事了,呵呵。” “谁说我喝高了,除了有点高兴外,其他的都没高。” 正如每次搞多了一样,酱爆学弟又开始摆活起黄梅戏《天仙配》,真他妈有宣传意识,连醉了都要充大个倒腾两句,我要是他们老家市长,一定给学弟颁个黄梅戏传播最佳贡献奖什么的。 我扯开嗓子:“兄弟们,酒喝得差不多了,蛋也扯到一定境界了,接下来我们说点正事,这个乐乐和米莉马上就要办喜事了,郎才女貌是毋庸置疑,整个一部鸳鸯蝴蝶派小说,乐乐怎么说也是当年的周渝民,米莉呢,也是电影圈内人,这一结婚可不得了,必将引起娱乐圈的翻江倒海和广泛关注,更不知道会有多少少女因此而心碎或殉情,再说乐乐即将成为我们宿舍第一个斗胆杀进围城的,这次的红色革命与当年的辛亥革命有着同等价值和意义,所以他们俩的婚礼,可不能小觑,咱必须搞得有声有色风风火火。” 第五十三章 婚礼组委会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扯开嗓子:“兄弟们,酒喝得差不多了,蛋也扯到一定境界了,接下来我们说点正事,这个乐乐和米莉马上就要办喜事了,郎才女貌是毋庸置疑,整个一部鸳鸯蝴蝶派小说,乐乐怎么说也是当年的周渝民,米莉呢,也是电影圈内人,这一结婚可不得了,必将引起娱乐圈的翻江倒海和广泛关注,更不知道会有多少少女因此而心碎或殉情,再说乐乐即将成为我们宿舍第一个斗胆杀进围城的,这次的红色革命与当年的辛亥革命有着同等价值和意义,所以他们俩的婚礼,可不能小觑,咱必须搞得有声有色风风火火。” 大雄突然冒话:“哎,辛亥革命不是被那谁谁窃取了革命果实吗?” 大伙被这一看似波澜不惊,实际却如重磅炸弹般幽默的一句反问,搞得忍俊不禁。 小时候被大兵从背后扯掉裤衩的尴尬,油然而生。“冤大头,大雄,你不是睡着了吗?” 他微眨着眼:“你以为我真醉啦?” “不是,那你也不能拆我台啊,这不是影响革命队伍团结吗,多不好,以后不允许这样了啊!”这头说,那头大雄就打起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呼噜。 “豁出去支持小田的想法,咱兄弟谁啊,一出场都是有雷鸣般掌声和鲜花围攻的高端人士,可不能含糊,婚礼不出彩丢不起那人。”春湖对兄弟犹如对电影般热诚。 星球吐着烟:“放心吧,乐乐,每一个兄弟的事儿都是咱组织的头等大事,干,就得干的最漂亮!” 海子说:“那是,一定让哥们的婚礼成为年度最具创意的盛典。” 青青说:“乐乐,我和米莉会偷来2080年的最新科技,鼎力支持,呵呵!” 酱爆学弟用兰花指指向贾乐乐,身子东倒西歪。“乐乐哥,我看好你奥!” 乐乐连忙端起酒杯:“谢谢各位身怀绝技的兄弟们,积极投身于哥们娶媳妇的火热事业当中,我敬你们。”说罢爽快的干了。 总是喜欢在会议收尾的关键时刻,作总结性发言和重要指示,这就是大哥的范儿,星球照例。 “那个,以上大家没有不明白的吧,兄弟们都要打起精神啦!动起来,把乐乐的婚礼像模像样的搞起来,会议结束后,分头想点子,有什么好想法及时跟与组织取得联系,下一次小组讨论时间,具体由夏小田同志安排,行,散会。” 散罢,送走女人,各自回家,我和乐乐分别搀着春湖、酱爆,买了两包中南海,回到卢米爱公社。 伴着春湖、酱爆俩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和乐乐看着电影,又开始了吞云吐雾。 我点着一支中南海。“兄弟,你马上就有一个新的开始了,打心眼为你高兴啊!” “呵呵,你也可以啊!” “我没钱,又没房,又处在社会最底层,想结婚没那么简单。” “你就扯吧,兄弟,你想复杂了,或是你压根就还不想。” “暂时不考虑那么多了,走着瞧吧!” “说白了,你就是个不安分的家伙。” “别那么一阵见血啊,乐乐,多残酷啊!我们来想想你婚礼怎么着吧!” “好啊。” “得搞个先锋的主题婚礼,让那些婚庆公司望尘莫及。” “我看行,兄弟你看着策,只要别超过奥运开幕式的规模就行。” “那必须的,咱是得考虑社会和政治影响,不能太张扬。” “哎,兄弟,你是怎么想的,还有卢米莉。” “我们没什么头绪,女孩子都希望浪漫,我嘛?够势子就行。” 我眼珠直转:“了解,浪漫,有势子。对了,言归正传啦,控制成本也是很重要的。” “我信你,兄弟。” “浪漫,势子,电影,电影院,恋爱------”我像做广告创意般的进入了状态。我大口大口的吸着中南海,剩半支时用力掐灭,再抽一根点上,反复循环着。 “电影,电影院,恋爱,电影之恋,我*,牛*,有了,兄弟,兄弟。”只见乐乐呼呼的睡去。 人生的郁闷不过如此,不公平啊,我使出吃奶力气,把爷近年来修炼的最精英的几颗脑细胞全贡献出去,想出一个绝妙点子,却发现夜里只剩下一个孤独的我,无奈没人同爷分享,这种失落,这帮不够哥们的孙子,爷祝你们整夜做噩梦。 一周后,乐乐婚礼筹委会第二次讨论在老香樟茶社隆重举行,为了婚礼创意的保密,便没人卢米莉参加。 星球做了一段像样的开场白,讨论正式拉开。 星球问:“怎么样,各位精英,都想到什么好点子啊?” 乐乐说:“兄弟们有什么说什么,尽管来,别担心哥们心脏,多稀奇,多古怪,都没关系。” 大雄很踊跃,抢下第一个发言权。“我先说说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兄弟们尽管指教啊。我觉得吧,大家既然都是搞影视、搞娱乐的,婚礼也可以做出点娱乐的效果。我是这么想的,不对的话,尽管提啊!” 乐乐说:“没事,大雄,你说。” 大雄继续:“现在婚礼不都流行搞vcr嘛,就在这上面做文章,一般vcr上播的短片都是很一般忒俗的那种,咱们把乐乐的爱情短片拍成娱乐新闻头条,搞得就像中国娱乐报道似的,记者跟踪探班,及时发布乐乐、卢米莉婚礼的风吹草动,这多搞笑,还有大牌的档次,现场亲友看了不笑傻才怪,我现在一想到就特想大笑,哈哈!” 大家都陷入思考,很静。 大雄特诧异,本以为兄弟们能笑喷。“这么冷,不搞笑吗?” “我觉得大雄的想法不错,你们呢?”乐乐的话让尴尬的大雄拾回了自信。 春湖一个潇洒的响指:“赞一个。” 酱爆学弟说:“雄哥,不错,可以尝试突破一下。” 春湖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我说说我的想法啊,要我说直接租下一个开放式公园,搞个户外party式婚礼,最好那公园还有一条小河,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给新郎设置个浪漫的障碍,新郎在此岸,新娘在彼岸,新郎需要游到对岸把新娘接过来,我*,这多浪漫啊,礼成后,二人共同划桨沿河漂流,怎么样,同志们,牛*吧!” 第五十四章 婚礼创意奇招跌出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重复牛*二字:“创意没的说,执行难度有点大,乐乐觉得呢?” “嗯,林导就是林导,整个一浪漫的偶像剧场景,难度是有,不过执行可能性还是有的。” 酱爆说:“在婚礼上得安排新郎送新娘一个一直很喜欢的小物件,最好这个小物件和他们爱情故事有关,越起关键作用越好,上面藏张字条,字条上写几句温暖的话语,新娘在婚礼现场意外收到,不幸福的大哭才怪。” 吴海子说:“我倒是觉得如果想搞创意,干脆来个彻底,新郎就开一农村的手扶拖拉机迎娶新娘,车屁股挂一摞易拉罐在地上拖,噼里啪啦的多喜庆,多80啊,后面雇一帮少年,均身穿精致的小礼服,骑着笨重的老式自行车护送新人,或是推着小时候特风靡的铁环也行,拖拉机前头再插上一面红旗,写上醒目的‘冬季恋歌’或‘幸福革命’什么的,再也没有我们更拉风更探索的了。” 老香樟内一阵哄笑,海子就是海子,怀旧到骨子里。 青青说:“还是简单点好,不是非要搞得多奢华,我以后能有个教堂婚礼就好。” 气氛被青青一句话弄得活络起来,兄弟们纷纷将幸福的矛头指向我。 “哎,别起哄,说正事,今天主角是乐乐。” 乐乐笑了:“我没事,兄弟,只是刚才青青的话,你得好好的记在本子上。” 青青又拿出她招牌式的坏笑:“我可没说是他啊!” 时间瞬间被冻结,冷的可怕,我知道我特在乎,青青的话伤了我,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很严重的内伤。我笑了,好像笑的特别开心,我卖力的扯皱了面部肌肉。 “那个大家继续啊,别分散注意力,我的想法是为乐乐和卢米莉搞个电影主题婚礼,就像刚才大雄说的,我们学的是影视,大家又都特别喜欢电影,乐乐更不用说了。另外呢,卢米莉又在电影院工作,他们俩虽是相亲认识的,但他们第一次的邂逅场所是在电影院,也就是在那个情调止不住流的1895moviebox。电影就是他们走到一起的红娘,电影见证和贯穿他们的相爱,同时他们的爱情就是一场无法复制的电影,所以我将婚礼命名为‘卢米爱之恋’。” 大雄不解:“为什么叫‘卢米爱之恋’?” “是啊,电影之恋才对啊。”酱爆也抓耳挠腮。 我问:“乐乐女朋友叫什么?” “卢米莉啊,那也------” 我又问:“电影谁发明的?” “卢米埃尔兄弟,我*,兄弟你真绝,狠。”春湖恍然大悟。 “夏哥,牛*,不愧为广告界鬼才,以后我结婚你得帮我全程策划。”酱爆说着说着走过来求我。 “好好好,我还没说完呢,电影是贯穿整场婚礼的线索和灵魂,每个环节都以电影的方式串,vcr上面的爱情短片拍出跟他们俩人爱情密切相关的故事,配乐全采用爱情电影原声乐,司仪的主持词呢,也要求全部用爱情电影名称、台词来串,你们觉得呢?这个办下来成本也不会太高,星球你说说啊!” “好,好。”星球一个劲的鼓掌,这一鼓,感染了所有人,“不错,都是先锋,都比我有想法,真不错,我呢,就专注于把乐乐弄几辆好婚车,再加上你们的牛*创意,整个一完美了,哈哈!”老大就是老大,总是关注于柴米油盐和国计民生的重大核心课题,这就是星球让人始终无法动摇的范儿。 筹委会的第二次讨论在一片和谐欢快的掌声中落幕,所有成员达成一致,以我的电影主题婚礼为主创意,兼蓄并用其他兄弟可执行的任何好点子。这个遣词那个严谨也只有星球这孙子能干的出来。 当晚婚礼搞得如我们所预想的那样像话和像样,最不像话的是乐乐那刻帅的有点过分了,还有卢米莉感动的频频落泪哭的很不像样。司仪是校友马小西,比我低一级的学妹,如今是本城家喻户晓的电视台主持人,帮乐乐特别邀请来造势助阵的。 “卢米爱之恋”主题婚礼不仅仅是一场婚礼,它是我们这帮兄弟曾经狠青春狠电影的见证。乐乐和卢米莉以幸福和电影的双重名义完成人生的一件大事儿,既是对幸福的展望,又是对我们电影梦想的美丽祭奠。好好的演完自己在人生每一阶段的角色,就是最大的幸福,每一个人都是生活这部大片中的主角。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是小马铃薯,我们都是bigshot。 另外,这场主题婚礼还衍生出了许多奇花异果,着实让兄弟们震惊,好像说什么“卢米爱之恋”掀起了本城婚礼策划大改革的新浪潮,真会扯蛋,也难怪,我们圈里大多是新闻界、媒体界的朋友,和我一样在广播学院学的最扎实的功夫就是吹牛。更有报纸说“卢米爱之恋”是对未来婚礼形式的一次全新探索,为青年男女追求时尚和婚事从简指出了一条新的出路,更符合当今和谐社会的大精神。一夜间,江湖骤起波澜,有了我及兄弟们的传说,很快,山寨版的“卢米爱之恋”如雨后春笋般疯长,流行得跟当下的小成本电影似的。 一周后,接到三爷的电话,说爷爷特想见我,估计老爷子快不行了,我从来没有过的慌,请了假直奔老家。 老爷子生于民国,骨子里有着严重的封建**和暴力倾向,这个东西,植根于他的灵魂,是一股不可动摇的力量,更不容反抗。我奶奶是一位斗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门牙龅的很,特别矮,有时候在为人处事方面,脑子似乎不够使,用我们那儿话说就是脑子缺几个日头(太阳的意思),她的琐碎常常引得老爷子肝火大动,吃了不少皮肉之苦,这绝不是在编剧,老爷子下手是真狠,摸啥使啥。 第五十五章 我的专制爷爷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所亲眼目睹的就有几次,当时我还小,看到老爷子那样特恐惧,又为奶奶这样的可怜女人感到伤心,我就一直哭的稀里哗啦的护在奶奶前面,爷爷照例给最小的孙子面子,才饶过了我背后这个已伤透心的女人。要不是奶奶能生,一下子为老爷子添了四个男丁,估计早被休了;三娘在连续添了三个女丁的过程中,不知受了多少冷遇,还好观音及时派我去拯救这个女人。 老爷子又是个**员,以前在生产队当一领导,听三爷和三娘不止一次的提起,在村子里颇有威望,后来的历届村长和支书,都得给他几分面子,这估计也是养成老爷子火爆脾气的又一原因。还有一点,就是老爷子不喜欢我奶奶这个女人,嫌她长的不好看,老爷子年轻那会儿是一标准的帅小伙,从他现在的面部轮廓也能看出来,他喜欢的是隔壁村的一个女人,具体的情感纠葛我也不太清楚,这些都是三娘偷偷告诉我的。 看见卧床的老爷子,我一阵心酸,这个曾经多么**多么暴力的男人,我的爷爷即将离我而去。他的脸上爬满老年斑,眼睛深陷,皮肤毫无血色,他就像一颗历经百年的泡桐树,看见我时笑了,那么慈祥。我拉着他的手,他开始唠叨了,以前从不,这个男人可能不知道他曾是我少年时代的精神领袖,由于三爷的软弱,使他没得到本该属于他的待遇。 没几天,老爷子走了。当天我一直守在他床边,在他挣命抽搐的那一刹,我完全蒙了,我不能帮他任何,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老爷子冰凉的手,眼泪跟洒落的绿豆般直往下掉,这个夏天喜欢着一件中式白褂的光头男人走了,这个曾拿棒槌撵回逃婚堂哥的男人走了,这个送过我一张1984年粮票的男人,我的精神领袖就这么安静的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沉浸在与老爷子有关的回忆里,大人们说人死后第三天鬼魂会回来,特别要看看他生前最喜欢的人,我多么希望在那晚能和老爷子相遇。 小时候最开心的莫过于摸一把老爷子锃亮的光头,那可不是一块容易占领的高地,在一定程度上,比摸老虎屁股更让人忐忑,而我就喜欢挑战这样的高难度游戏,瞅准摸老爷子的最佳机会,得手后撒腿便跑。看着老爷子既愤怒没面子又舍不得对孙子发火的表情最后威严绷不住不时冒出笑的样子,远处的我,一直嬉皮笑脸的看着他,特有成就感,这么一暴力的爷,竟被一孙子给征服了。 盛夏的某个午后,知了在不厌其烦的唱着同一个调调,堂屋内的电视正播着老爷子百看不厌的《地道战》。一个爷,中式白褂,光头上不均匀的分布着些许白草;一个孙,裸着膀子,一头黑草,浓密且蓬乱无章,嗍着五分钱的香蕉味冰棍。他们俩并排坐在一个长条凳子上,旁边一个叫保住的待诏叼着根佛子岭,正在一块砂纸上使劲儿磨着刮胡刀,不时和老爷子聊上几句。最近只要一想起这些画面,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我的爷再也不会回到那条长条凳上,和他的*蛋孙子一道剃头了。 三爷和三娘也开始一天天的老去,面对他们的老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态去接受。看着背已微驼的三爷,鼻子有点酸,这个男人虽个性软弱敦厚,但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汉子,为了供我上学,他成了农民工,更是一个“三不”的好男人,由于三爷胃不好,如今连茶也戒了。记得农村有一阵子特兴盖砖房,当时我家的土房也差不多风雨飘摇了,但三爷就是坚持不盖,固执坚定,直到有一年因暴雨侵袭实在撑不住才重新盖的。 三爷是个懂爱的男人,不光是指他从来不欺负三娘,少年时代的我,特喜欢流行歌曲和唱歌。有一次,三爷从城里回来给我带了个东西,开始是三娘告诉我的,对于孩子来说,收到礼物无非是最让人兴奋的,拿到一看,是几盘空白的磁带,我明白了。这个农民出身的男人细心的出我意料,他怎么会想到给我买这些,不但不怕影响我的学习,还以实际行动来支持我,三爷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三爷还是个充满激情的男人,那是1997年的一个早晨,三爷带着我从老家去城里,交通工具是自行车,这是他的提议,一开始我还真被吓着了,怎么说也有百里路啊!那天是2月20日,初春的早晨还是比较冷的,骑到夏刘镇的时候,附近电线杆上的大喇叭传来小平同志走了的消息,我永远忘不了。 在家的这几天,我碰见了徐小军,当时怀里正抱个孩子,这个我们少年时代的带头大哥。老大就是老大,什么事都得起个先锋带头作用,以前多么混世的一丫,现整个一新模范妇男,看大哥不时忍不住的傻笑,我知道他的心是满的。 从小军口中得知,我表弟徐小川现变成一个特忪的男人,对女人痴情的要死要活,又是一把女人当菩萨供的男人,一被女人伤害,小川就没日没夜的以泪洗面。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以前这丫的对女孩不屑一顾,出奇的爱打架,特狠,最要命的他连女孩子都打,这一长大咋变化这么大呢,在女人面前温顺的跟个孙子似的。小军还说到老长腿小满,说那小子进步了,再也不是从前的傻大个,前年娶了个老婆,现又搞了辆大货车,整天幸福的屁颠屁颠的,那奔小康的劲儿比轮胎气还足。我走的时候跟徐小军说咱们找个时间这些童年一起战斗的伙伴聚一下,带头大哥说‘好’后依然满脸傻笑,继续哄他孩子睡觉。似乎一切都在变,变老、变成熟、变世故、变幸福、变陌生、变不可理喻------总觉得自己始终在原地没有变,变的只是环境和别人。 第五十六章 离别时不要聚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回城没几天,青青又开始了她的莫名其妙,不接电话或手机关机,这是我最抓狂的时刻。我就是搞不懂了,接个电话会死啊,我能把她给吃了不成,有什么不能说的,整天搞得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跟国际间谍似的。女人就喜欢在这方面假清高,你要是真晾她几天,她马上会厚着脸皮摇着尾巴窝到你怀里,保证乖的跟惊弓之鸟似的。也可能青青对我的软肋了如指掌,闲的无聊就会撒点泼,总想搞点事出来,女人不都喜欢这样来试探他们的男人是否还爱着宠着他们吗? 迫于双方家庭的施压,青青要和前男友进行最后的谈判,于是对于我们的关系,她开始动摇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很挣扎,更怕失去青青。某天她来电话,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我像是一个等待着宣判的死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凭什么这么多事儿一下子都落在我头上,凭什么,我夏小田没那么大的承受力,我受够了我。我试图将精力转移到工作或朋友当中,可发现内心的极度挣扎根本让我无法平静下来,工作每天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朋友们也都忙碌周旋在各自圈子里,渐渐的进入一种叫做稳定的生活状态,一两个月也难见上一回。工作一天下来的我,身心俱疲,还要一边等着宣判的结果,一直被春湖夸作最有拼劲的本土爷们夏小田真的有点不支了。 活着就是无止尽的折腾,没折腾够的继续勇猛的折腾,折腾的遍体鳞伤、半死不活的,有的在前行中永远的倒下并向现实俯首称臣,有的用袖子将鼻血一抹迎着凛冽的北风冲,有的采取迂回战术选择暂时离开所在的城市。 我们这帮兄弟到社会还没几年,就已经被折腾的有点残花败柳的意思了。 如霜走了,水生意也敲响了丧钟,春湖将再次背起行囊。春湖这孙子是兄弟们公认的最能折腾的家伙,自从一毕业,为了寻梦,他就开始了南征北讨的漂泊生涯。一个包,一双脚,一个人,一颗雄心,四海为家。 乐乐结婚后,稳定成了他未来生活的主旋律,要知道那小子以前可是最讨厌“稳定”这个词的。一个从前的幻想青年沦为现在只知道绞尽脑汁提高超市销售额的老板,需要多长时间?每当收到乐乐超市经营的好消息,我们总是为他高兴,听说他已在筹备分店,准备进军县级市场。 令人笑不出来的是星球大哥的公司好像出问题了,有人说是几个合伙人不合,有人说星球传媒一直都是大忽悠,也有人说这是星球为诱敌深入的战略转移。 大雄依然是那个不愁柴米油盐的家伙,跟在宿舍那会儿没什么两样,没事来几个搞笑的黄段子,或是兄弟们拿他当炮灰寻寻开心。大雄可不像咱们一个个都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和穷光蛋,要搞清楚的是,这个富二代可是咱城新兴的中产阶级。 酱爆学弟陷入了迷惘状态,这个黄梅小子昨天还在为事业苦恼,今天又为女人玩起深沉,看来没有人是闲着的,都在生活中照死了折腾。 吴海子似乎在沉寂了好多年以后,某天突然明白了一切,这是我一直期待看到的。海子开了个广告公司,他很肯定的跟我说他要干一番事业,他说我们都应该先拿到生活的通行证——钱,然后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方式活着。 走了,青青走了,走之前没有给我任何宣判结果,就留下一条短信说让我不要等她了不值得什么的,后来打听才知道她去了上海。 就在这时候,就在这一秒,接到大雄打来的电话,说晚上去通宵唱歌,乐乐和卢米莉都约好了,下午就从老家开车到这边。我跟大雄说干的漂亮,这是认识大雄以来他干过的最像样的一件事。 凌晨十一点,七彩迷乱的夜生活正式拉开。 一个ktv的大包厢内,一帮兄弟,若干女人,若干箱啤酒,几瓶红酒,搭配几瓶爆发体能的维生素软料。 今晚的大雄有点特别,不像平时的他,硬是抢下话筒,自告奋勇的打第一炮光良的《第一次》,纯情的不行,这点没变。 “当你看着我我没有开口已被你猜透还是没把握还是没有符合你的要求是我自己想的太多还是你也在闪躲如果真的选择是我我鼓起勇气去接受------” 大雄在唱这首歌的时候,哥们笑得不行,酒液乱溅,大雄的第一次至今保存完好,在场的所有男人和女人,也就属他有资格唱这首歌,换了谁都是亵渎和矫情。 “来,兄弟们,为大雄至今还坚强的守护着纯情高地,干杯!” 大雄来劲了,不知道我们的话对他来说是赞扬呢,还是刺激。 “哦,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的颤抖哦,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失去方向不知该往哪儿走------” 大雄话筒一撒手就被酱爆学弟带的小女孩抢去,拉着酱爆就唱郭美美的《不怕不怕》。 “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啦------” 酱爆从哪弄来的小丫头,从来没见过,神神叨叨还有点嘻哈,我们的神经本来就衰弱了。那丫头拉着学弟胡蹦乱跳,还疯狂的甩头,这可不是学弟的风格。他们在中间疯了有好一阵子,估计学弟扛不住了,换了首情侣对唱的慢歌《心雨》,那嘻哈小姑娘哪受得了那个年代的柔劲啊,直接换成周杰伦的《本草纲目》,一会又是潘玮柏、s.h.e之类的,这使得酱爆学弟彻底打消了与她对唱《天仙配》的念头。 趁那疯丫头点歌的空挡,我点了一首郭富城第二张国语专辑的主打歌《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本来打算帮马小西照旧点梁静茹的《暖暖》,可她说今天要唱《勇气》。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做我的根我翅膀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这是春湖难得的一次献声,别看那孙子整天玩文化玩浪漫,可一到ktv他就安静了,千万不要认为他是在玩深沉,事实是他不怎么会唱歌,今儿的聚会头等原因是为春湖饯行,所以说怎么着他也得来一首。 最能玩深沉的还得算星球,当年刚来影视学院他在作自我介绍时,一首刘德华的《练习》不知俘虏了多少正处于发情旺盛期女孩的心,只是当年的感觉像一瓶简单的甜汽水,现在有了苦丁茶的味道。 乐乐和卢米莉也不忘秀一下他们小两口的恩爱之情,一首陶喆、蔡依林合唱的《今天你要嫁给我》,从他们嘴里唱出来那真叫合适,哎哟,那流着蜜啊奶油啊的小幸福被他们演绎的淋漓尽致出神入化,旁边人看的除了羡慕和嫉妒,没其他的了。 “男:每一首情歌都会勾起回忆想当年我是怎么认识你------女:鸟儿的高歌唱着不要别离此刻我多么想要拥抱你------” 海子今天挺大出我所料的,他一上来就是郭富城的热歌《动起来》,跳的比唱的还要疯狂,我看到了正在改变着的海子,仿佛被一种叫做共鸣的东西给电到的缘故,不禁站起来陪他一起疯,并号召大家一起来疯。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第三首歌,海子回归他的原始风格,很入神的轻轻哼唱着——水木年华的《中学时代》。 穿过运动场,让雨淋湿;我羞涩的你,何时变孤寂。 爱是什么?我不知道,你说那是中学时代,我们还小。 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说已经到了大学,你说等待。 后来呢,我越来越不知道,爱是什么?我甚至开始怀疑水木年华曾经歌颂的东西是否存在。 爱是什么?我至今不知道,还是爱已走失他乡,如果你知道,请于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大雄的一首柯受良的《大哥》,将场上气氛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看得出大雄也在努力的改变,无疑,大雄今晚他就是大哥,这心中的感觉他真真切切的找到了,从那有力而放开的嗓音中我知道。 马小西照旧整晚只唱了前面的一首歌,然后就安静的坐在那听我们唱,或是忙着帮大家点歌,后面的大合唱曲目都是她点的,像什么《朋友》、《真心英雄》,每次k歌收尾总免不了。 在一堆男人和女人准备起身干完杯中剩下的酒时,别小看杯中剩下的或多或少的液体,那才是精华,青春、欢乐、离别、曾经、灿烂、舍不得,还有再见,全装在里面。 这时的我,在闹哄哄中,唱了一首小虎队的《叫你一声mylove》------送走春湖,生活再次回归平静,忽然觉得什么梦想什么坚守一下子都失去了意义,找不到坚守的理由,哪怕一丝丝的可能。活着,活着不知该如何谈起,生活总是冷不丁的遭到现实无情的切割,形成悬崖;现实总一直不停的在找我们每一个人谈判,乐此不疲,你不能忽视它,更不能不屑一顾,因为它随时可能找你摊牌。 第五十七章 “别装”头脑风暴会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后来的一段日子,我没事就去看三爷,这是他刚出来做建筑工地活的时候我没有做到的,一年到头的唯一见面便是在旧历年,有几年他还要在那值班,在万家团圆的时刻,三爷只有孤零零的对着那些冰冷的钢筋,以及一个个戳向天空还未完工的建筑体。 三爷还是那副憨样儿,看见远处的我,笑的有点傻有点不知所措,连忙从搅拌机旁蹒跚的跑向我,接过我的东西,问来有没耽误我的工作什么的。一坐到工地的宿舍,他更是忙开了,又是拿板凳,又是倒水的,还是床垫下拖出一个尼龙带,扎的很紧,掏出瓜子、水果和各式各样的糖果,估计这个男人听说我要来早就准备好的。 少年时代,只要一听说逢集三爷或是三娘要去街上(就是现在的时尚说法shopping),就会死缠烂打的想跟着去,一是去凑热闹,二是趁机捞一些好吃的和好玩的,不给去也行,条件是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想要的东西,有时我的蛮不讲理会把他们惹火,我的回报便是五十大板伺候,打的我好不爽快。 从现在三爷为我准备的小零食看来,证明孩子在父母亲眼里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至少三爷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也知道糖果对于长大后的我们已不再有吸引力,可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为我们准备着这些少年时朝思暮想的东西,他们希望再看到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黏在屁股后面翻着每一个口袋找糖果的情景,他们的生活里回忆占了大部分,重温往昔使他们快乐,使他们可以暂时忘记一天天的老去。 我没有回去,我想在这里多陪陪三爷,吃过晚饭我便陪三爷聊天,这么年他的手艺还是无多长劲,就一绝招:一锅闷。聊着聊着三爷开始打瞌睡,我便让他睡去,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哪能和我们这些80夜猫子抗啊,夜深了,我还是没有睡意,于是披上外套出去看夜空。 我第一次在建筑工地过夜,也就是第一次这么近的和这些钢筋混凝土交流。天空晴朗,月明星繁,天被工地上的灯照的很亮,又有点发蓝,几栋庞大的建筑体赫然耸立在我的前面,犹如几头从外星空来的怪兽,两个吊车直戳着夜空指向我,跟要讨伐我似的,此刻我显得极其渺小。我还发现,原来这么近的距离看钢筋建筑体切断和停泊于夜空的构图挺美,这是我先前没有看到和想到的。 为了像我这样的80小屁孩们的城市梦想,有多少三爷还在城市的边缘苦苦坚守着,他们在不停的建筑高楼,他们在夜以继日的开垦着新一片的早稻田。 就在这时候,就在这一秒,手机音乐响起,是公司小叶。 “喂,小叶,这么晚,还没睡啊?” “急电,急电,铁血夫人有新指示,明早8:30到公司召开‘别装’紧急对策会议,别迟到,就这样。” “什么‘别装’?” “反正就是‘别装’,明天就知道了,就这样了,拜。”嘀一声挂了。 “别装,谁在装?叫谁别装?” 会议室很早就各就各位,只听见脑后又传来铁血夫人一个干练的鼓掌,大家立马由叽叽咕咕转为随时准备赴汤蹈火以及为国捐躯的表情。 “好,梦幻影视的各位精英们,一个极富挑战性的新case来了,又是一个新人崭露头角资深再度建功立业的漂亮机会――别装!”漂亮,王总就是王总,根据长期观察,老板和老板娘所存在的性格差异正是他们俩成为配偶的根本原因。 “别装,什么别装?” 老板小声的朝我“嘘”了一下。 王总很有范儿的继续阐述:“别装,就是别装,今天开会的主题就是关于服装品牌‘别装’的紧急对策会议,都得打起精神啦!别装,一个本土服装品牌,针对15―25岁的年轻时尚人士,有10年历史,销售点零散的分布在本省及少数外省各地市低中档的卖场里,10年里没有任何媒体的硬广宣传记录,但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销售业绩。现在的意思就是‘别装’企图进军全国市场,开始主流媒体大力投放硬广的全新策略。我们当前的棘手任务是要在15天内创作出‘别装’的三条形象系列广告,目前我所了解到的本土竞争对手有两家,飙影工坊和一甄剑雪营销策划,都是不错的公司,这是‘别装’的具体资料,相互传阅一下。” 同事们开始交头接耳的嘀咕讨论起来。 小叶从思考中露出喜色。“别装,这丫的有脾气,我喜欢。” “装的有点意思,呵呵”小张咂着嘴。 “这年头全国人民都在拼了命的装,这丫的突然来个叫停:别装,够胆,有出息。”我也按捺不住的发表一些胡乱随想。 创意总监发言了:“别装代表着一种价值观,用在服装的名称上起到了一语双关的传播效果。” 王总即刻给予一个肯定的回应眼神。“很对,第一出好戏就要靠你们创意部的小伙姑娘们了。” 老板补充说:“现在最紧急的就是前期的策划和创意,这几天要辛苦你们了。” “ok,散会后,创意部的兄弟们把‘别装’的背景资料好好熟悉一下,琢磨琢磨,下午2:30准时头脑风暴会。”创意总监迅捷扼要的作了积极的作战部署。 午后2:30分,会议室门紧闭,并悬挂上“重案组办案中,勿扰”字样的牌子,里面早已叽哩哇啦讨论开,争吵声,叫绝声,拍桌子声,马克笔与白板的摩擦声,声声扑鼻且刺耳。 “不能单单陷在‘别装’的名字上不能自拔,得先分析这个品牌所处的现状,抓本质才对。”小张正反自如的转动着手中的铅笔。 “我同意小张的观点,保持兴奋的风暴状态是必要的,但决不能因此失去广告人最重要的明察秋毫的分析力。”总监说。 第五十八章 狗娘时代谁在装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朝总监点头:“赞,15-25岁的消费群体,也就是说这帮人是生在80年代中后期以及90年代前中期。” 小叶由来回踱步做到桌子旁。“是的,他们的年代、价值观、性格和爱好,都是我们要研究的对象。” 总监听的很认真。“接着想,再放肆一点,海阔天空了更好。” 新人颜颜说:“除了总监,我们几个也都属于这个群体,这帮人年轻新潮。” “他们有的在念高中,有的上大学了,有的已经工作。”实习生上官也慢慢进入状态。 “说的好,他们的年代决定了他们受到港台文化网络及多种媒体的严重影响,他们年轻爱玩洒脱,他们追逐各种潮流,他们的世界充满音乐,他们爱好探索和自我创意,他们也容易冲动,他们在上学或刚开始工作,他们口袋里没多少钱,由于年轻,他们还没变得太世故,他们坦诚相对,他们不爱伪装自己,同时也不喜欢别人过于伪装,在与朋友观点不一时,他们会直言不讳,在看到别人过于虚伪的时候,他们更会对那人说‘大家都是普通的人,别装!’”。总监作了冷静且激情四溢的剖析,掌声在哪里,掌声叫绝声早已淹没了会议室以及时间,小叶笑说令人郁闷的是没有鲜花。 我鼓完掌皱起眉头,陷入更深的胡思乱想。 “有问题,我觉得我们刚才所说的‘别装’的价值观是一个方向,它代表了这个群体坦诚相对且有点酷的一面,我在想‘别装’品牌是否还可以琢磨出其他的精神内涵。” 总监说:“嗯,各位都在想想。” 小叶不停的用笔瞧着脑袋:“我有点被人打蒙的感觉。” 小张似乎有所同感的说:“怎么了叶子?说说看。” “刚听了小田的话,我跌入了另一个方向的深渊,别装它到底是想要人装呢还是不装呢,都快搞不清楚它几个意思了。” 总监及时插话:“不用困扰,叶子,能想到这点说明你进步了,完全可以作这两种方向或者更多的去想。” “是的,我刚也被绕晕了,别装,它到底装不装啊?”小张有点苦恼的摩挲着胡茬。 “哈哈,有意思,是照死装呢,还是绝不装?”我一边嘀咕着一边期待着突然有人给我点破,颜颜和上官也被*入雾里看花的美妙且困惑境界。 总监这时放大了嗓音:“同志们,醒醒,你们已掉入了自我设定的圈套,照死装是一种价值观,绝不装是另外一种价值观,两者都行不矛盾,但要明白的是在我们目前所处的广告环境中,我们宣扬的价值观必须是健康积极主流的,装或者不装都只是一个方向,看你如何去正面的看待它,也就是说装和不装都可以找到在相应的积极面。”大家都朝着总监点头,好像明白了似的。 小叶举手问:“总监,还是有点不明白。” “说。” “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装呢?如果你在装的话,我们还是不明白别装的价值观到底是装呢还是不装;如果你没装的话,我们该怎么去按照这两个方向装呢和不装?” “我也晕了,叶子,我仅提示到此,会后你们接着想,别偷懒啊,散会。” 大家都准备走时,上官蓦地站起身。“等一下,那我们到底是要装还是不要装啊?”总监没说话,带头一阵哄笑。 小张凑到上官耳旁说:“这年头不能装*!” 我和小张跟打配合似的,走到上官跟前。“这年头必须装*!” 邂逅别装,跟误入一座新的迷宫似的,我喜欢这种不定期将自己清空的感觉。历经,无休止的历经,无论身心都遭遇着物质欲念幻想莫可名状无休止的填充、挤压,已深中剧毒,物理的化学的生物的等等都无法杀尽身心内的凶猛余毒,他们早已渴望生命的格式化,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哪怕在格式化的同时也带走那些曾经美好的片段,也许剧毒本身正是曾经滋养着我们的维生素。 就把‘别装’案例当作一次心灵的旅行,策马奔腾,放肆天涯。我装的好累,为什么当我特别想好好装的时候,幸福却受够了,无情的把我叫停。 该走的都走开,全他妈狗娘,完全将自己置入‘别装’的洪荒年代,脱掉每件服装,卸下一切伪装,让生命归零,过了午夜就是凌晨,明天的太阳照常晴好。找概念,找出路,找线索,剔除所有的虚情假意,让伪装和坦诚永远一刀两断阳关独木,别装,近了,就在不远的前面,我就要逮住她的尾巴,揪住她的辫子,迷宫即将被我破解。就在我突围迷宫的尖峰时刻,就在这一秒,我收到一条短信,青青的,她问我在干嘛,我说在忙,她回说这么晚还没睡,我说嗯。青青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累了。我想说的是如果打算在一起我们就坚定不移的在一起;如果没这打算,我们就彻底的分开,永不联系,永不提起。我还想告诉她我们就在一起证明一下这世界还存在真爱怎么了,如果她早已不相信这个,也行,我愿意这样对她说,我们就自私一回,为了世俗,为了彼此能满足彼此,抛开所有的纷扰,让他们去死,我们在一起,我们别在装假清高,我们别在装的都特牛*似的! 我再给青青短信时,她便始终不回复,某晚她打我手机,正欲接听之际不料又被挂断,几分钟后收到青青短信说正在上班不便接听。我的‘别装’广告创作总是不能在真空的思想状态下进行,生活的杂质总能恰到好处的向我袭来,没有一个省事的,我是腹背受敌,无处躲藏,气喘吁吁晋升为生活的主旋律。 这两天听吴海子说星球的公司快撑不下去了,说他一直都是人们常说的皮包货色,奔走相告的拉拢各路狐朋狗友,靠东拼西凑的微薄现金,来死撑所谓的星球传媒,由于融资人各怀鬼胎,最后只能反目成仇。星球喜欢大肆吆喝,虚张声势,一会说他们搞大型会展,一会又整起明星全国巡演,一会又与本省卫视结成战略合作伙伴,总之大星球传媒就是大,什么都能搞,只要有钱,有钱乃大啊。在星球眼里搞公司就得玩命的充大个,装粗汉,忽悠来就是你的本事,管它娘的贾道儒行和诚待天下,越没钱越没实力就越得使出吃奶劲的装*。 第五十九章 路遇少年领袖徐小军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星球搞公司跟他在学校搞政治的风格如出一辙。星球也出生于江南的农村,和林春湖的老家是同一个地方,听他说过很小时,父母亲就去了福建一带的造船厂打工了。我们同属乡村的孩子,他的挣扎我比谁都清楚,在广播影视学院那会儿,我们曾有过很多美好的理想,一起踢足球,一道办出学院的第一份大学生报纸,那份悸动,那种喜悦,一辈子也忘不了,把整个学院镇的一塌糊涂。 他和我都曾很努力甚至很辛苦的试图挣脱命运的束缚,我们渴望在这样的火热年代找到自己的位置,更愿意在自己向往的事业上和青春玩命,除此,我想不出释放生命能量更好的办法。 击碎,无情的击碎,哪怕一个月薪600的本专业工作,也在无休止的嘲笑你并将你拒之门外。 醒悟,也是彻底的绝望,还有很多可以投身的事业,星球说当务之急就是要以惊人的速度与学院脱离母子关系,并将自己包装成一个与广播影视毫无瓜葛的人,这是唯一的出路。 海子还说星球最近在作垂死的挣扎,他正到处公关游说筹钱,把大星球传媒的前景吹的不行,图谋起死回生。可信任他的人无几,我倒是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可是我没钱,没钱谈信任别人会认为你是疯子,星球生活的全部主题已变成要么夹个包躲债要么夹个包接着忽悠,这就是传说中对付白狼的最厉害招式――空手套。 离‘别装’创意初稿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仍处在一片混沌中,概念像洪水猛兽般的席卷着我,我该怎么脱身?某傍晚,我在家旁边的香樟小道上三心二意的走着,被一辆摩托车拦住了,是徐小军。 就近找了个土菜馆,我和他便坐下,准备喝两杯。 我给小军满上:“你这段时间都在新区这儿啊?” “是啊,活都干两多月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哪知道你住这儿啊,自己买的房吧?” “毛,底层人士哪来的钱啊!租的。” 小军一副怀疑的眼神:“你可是我们那簇孩子唯一的大学生,现又拍电视,搞了不少钱吧?买房不小意思嘛!” “我*,小意思啊?咱们谁跟谁啊,从小一起捅马蜂窝,在南藕塘洗澡打泥仗,我有必要跟你装吗?” “呵呵,来,搞酒。” “搞干。” 我再给小军满上:“小时候多快活啊,现在想想。” 小军笑的很憨:“也够猥琐的,穷快活。” “就属你丫的最猥琐啦,还有脸儿说,你以前就老爱仗着自己老大的地位,特爱装粗装鲁,你还记得吗?那时候玩弹珠只要一碰到你输了,你就趁我们不备耍流氓抢,承认不?” “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 “是够勇的,愣是惹得人家老长腿小满在地上打滚不起来,还有康子一干人等更是哭得不行。” “呵呵,是他们忪。” “哈哈,不厚道了啊,再怎么说当年人家的痛苦也给你带去了不少快乐不是?” 小军送了口酒问:“你当时什么反应?” “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这手,早有防备,抢去一两个无所谓。” “是吗?老八,发现你一点也没变,还是特爱装正经,你当时就没有浑水摸鱼?” “有吗?” “好好想想,没吗?你小子抓光人家二保的所有弹珠,完了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回过头再装好人说捡到一颗还给他,真够光鲜的啊!” “等等,我当时已经这么聪明了吗?” “还恶心呢,你就招了吧!还有就是你三娘一喊你回去做作业,你就乖得跟孙子似的,小时候就属你最没反抗精神。” “哈哈,啥也别说了,搞酒,为那些曾经猥琐的快乐搞干!” “那个少年伙伴的聚会你得赶紧组织啊,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好,好,包在我徐小军身上,到时我再从老家弄一大盆土泥鳅,让你嫂子亲下厨。” 创意提案的日子分秒紧*,公司跟个第一次见公婆的小媳妇似的,焦躁的都不知道怎么打扮好了,反复设计自己的台词,又一而再的推翻,再而三的彩排,调整,彩排,调整,彩排,彩排,彩排,再彩排------这几天,提案彩排会轮番轰炸,王总说了要把我们*上绝境,那样才会面临重生,重生生命才会闪烁出新的光芒。简单说就是先*我们死,死了后再一直用鞭子抽打我们,直到弄活过来为止,当我们再次苏醒的时候,新的创意也将随之诞生,那时我们就不仅是人了,而是神,不对,用小叶的话说,应该是鬼,而且是一只神经弱质渐臻佳境的鬼。 “得有这个策略,我觉得,既然要走全国路线,还得有个能拿得出手响彻云霄的外国名,对,就是英文名。”王总再次在提案彩排会上大肆开讲。 你别说,王总这个女人确实很能成事,要是老板在那讲,不出1分钟大家准保笑的不行,铁血夫人一动嘴,整个丫的鸦雀无声,还都积极思考并发言,这个女人是凶了点,说她野蛮女友吧算老了点,不管怎么着她那种威慑力就是很有凝聚力。铁血夫人大事不糊涂,小事偶尔装糊涂,够大气,特明理,火候可大可小,轻重缓急被她拿捏的像是一门艺术,别说这老板没她还真不行,不是有一句话吗?每一个成功的家庭妇男背后至少有一个凶猛的女人,老板和老板娘真是天生的一对。老板务实肯干,有着厚实的技术底子;老板娘特会张罗营生,前厅后院都打理的紧紧有条,这依然符合古代男女的分工标准,男耕女织,虽然它是颠倒的。 总监从思考中醒来:“对,王总的话有道理。” 老板说:“大家伙都想想,叫什么英文名合适呢?” 小张摸着下巴:“从声音上听着得像,意译过来呢也有点味道的才好。” “取个特国际化的英文名很必要,严重同意。”小叶捡起掉在地上的圆珠笔。 第六十章 “别装”头脑风暴2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哎,别装,跟johnbrown很像。”我兴奋的跟在大街上捡着个美女似的。 “哦,小田你说说。”王总和大家伙多幅期待的眼神。 “灵感是来自本人的胡思乱想,你们先将就着听,别装不是有两层意思吗?一是积极入世的照死了装,第二是低调的奢华,任凭世事几多改变,多么恨不逢时伯乐不常在等等,然而我就是我,永远都不去装和逢迎,也就是绝不装。johnbrown从发音上跟‘绝不装’很近,你们念试试。” 颜颜和上官小声的重复念着。“是挺那么回事儿的。” 总监说:“小田的想法不错,如果从照死装出发呢?” “其实这个想法是上次讨论时小叶的发问猛然提醒了我,照死装可以叫‘johnstrong’,我考虑到的是照死装这种价值观太张扬了,不符合中国人低调含蓄的风格,很难被全面。”听到这里,王总带头给我以热烈的掌声。 小张边鼓掌边笑:“哈哈,小田同学是深藏不漏啊,很会装嘛。” “师兄过奖了,刚好被我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精辟,太到位了,这年头也就这两种人,要不照死了玩了命的装,为了某些**猥琐等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些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装好了,一天准备恨不得上百幅伪装的皮囊,到处得瑟忽悠这忽悠那的;另一些人硬是打死了不低头,坚持真实的自我,别说是五斗米,就是万石米也休想。” 颜颜和上官也连连向我使来佩服的眼神。 王总说:“今天我们就事论事,暂时不延伸那么多啊。” 王总就是王总,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忘记重点,这就是这个女人厉害的所在。 王总接着说:“明天呢就是提案的日子了,公司将选出最具代表性的一套创意去竞标,选上的要紧张活泼起来,没选上的就照顾下大局,以后有的是机会,主提案手还是交给创意部总监,他的经验比较丰富。行,你们就具体的再讨论讨论,决定后把提案的创意赶紧报给我,散会。” 正当我们忙的跟孙子似的,次日一早,别装公司来电话了,说提案时间推迟了,具体再通知。切,老子已攒足了一肚子的劲儿,就等着这一天与他们决一死战,突然告诉我说取消了,我和大家伙像是被放了气的轮胎,萎靡不振。总监不以为然,他说想干好一票大的,一定不能急躁,要干终归是要干的,如果最终石沉大海也只能说是缘分没到。总监还说这未必是坏事,先前我们不正盼着获得充裕时间吗,这下有了,反倒郁闷了,不应该,实在不应该,打这种攻坚战一定得沉得住气,随机应变的调整战略战术尤为关键。 提案推迟使我们得以偷闲,说是偷着闲,偷着了,还真没法闲下来,表面上整天无所事事似的,其实早已百无聊赖。就像一浑身是劲活泼顽皮到不行的小男孩,突然被绑起来了,全身不得动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嘴巴咬空气或者装狗叫发泄,令人郁闷的是,他的嘴巴也遭遇了查封。说是要趁着空档时间好好想想‘别装’的创意,这一停下,我的拳头反而没力了,脑筋似乎也变得不太好使,人家客户是退一步了,但我却没看到海阔天空,倒是有种海枯石烂的错觉。 春湖就是春湖,永远喜欢海阔天空的流浪,或许只有这样,他的生命才能得以延续和丰富。声明,这不是本人的观点,这是春湖走的那晚在火车站说的,当时那孙子装的特深沉,还好我夏小田早过了初出茅庐的年代,否则绝对被污染的一塌糊涂。 身在南方城市的他第一次给我打来电话,还是一如既往特兴奋特生龙活虎的状态,恨不得揪着我的耳朵,侃它个天翻地覆死去活来。先是说他刚到南方那会儿的心态,那边人都是有钱的主,又都活的特现实,找人聊文化,谈电影,千万别,先看看兜里是不是整沓整沓的,要不然人家会觉得你是疯子。春湖一那么先锋的文艺青年,哪里受得了这个类似资本主义的气啊,没人和他聊天,根本不是一星球上的,哪来的共同语言,他郁闷,他愤怒,他也没辙。春湖就想老是这么着也不是办法,为了革命的大理想,爷得改变,最迫在眉睫的就是先放下江南爷的姿态,得装,得装的跟他们一样,他们如果是鬼,春湖说了他就装成魔鬼之父,即使做禽兽也必须是禽兽中的霸主。春湖这样装了一两周,周围的关系便对他放行了,春湖说那帮南方人其实最好对付,稍微给点小恩小惠,变得比女人的心情都神速。电话粥在煲到一个半小时后,春湖表示对于拿下南方已充满了信心,先从那里的广告业开始,再涉足商业,接着便自主创业,春湖说的是热血沸腾鸡犬不宁。他说了,北方有我顶着,南方他来搞定,接着我们再来个南北胜利大会师,完美。接着我们又聊了会电影行业的最新动态,那谁谁又在筹拍什么什么,哪部戏的谁谁长的不够意思等等,哈哈,就是这些,这些是我和春湖永恒不变的话题,两个穷的叮当响内心还挣扎的兄弟整天精神的不行玩命的说电影谈追求以期获得那一丝丝的安慰,侃的理想都快无奈将照进现实似的,快乐啊,快乐,这就是快乐! 快乐的影子一定叫做悲伤吗? 一晚,收到一陌生号码的短信,问:“你在干嘛呢?” 我回:“你好,不好意思,你是?” “哎,原来这么快你就把我忘了。” “抱歉,也可能这号码弄丢过,你是?” “你猜猜看。”女人总是喜欢这无聊的游戏。 “我笨的很,猜不到。” “你现在最想念的是谁?”其实从收到第一条信息我就知道是她。 第六十一章 比稿会就是打群架1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现在我谁都不想了。”发完我就后悔了,但我又不敢说我依然是特别想念的。想念是一种剧毒,每当毒性发作时,叫人痛不欲生,最要命的是不是每一种想念都能找到相应的解药。 就在这时候,就在这一秒,刚挂完青青的电话,就收到创意总监的电话,紧急召回,说是别装公司有消息了。又是别装,真他妈*蛋,一边我在叫人别装,一边我自己分明就在装,这世界到底要*蛋到什么时候啊? 别装,我真的很不想装,装的不曾认识一个叫青青的,装的好像失忆患者一般,装的他妈跟冷血动物似的。这几天,一个梦在无休止的缠着我,梦中的画面是这样的:青青在老家的房间里,是我最喜欢那套装束,她好像很伤心,眼泪直打转,她却又极力忍住不哭。旁边堆满了与我和她有关的照片、信件和物品,我看到了那张夏刘中学毕业那年我送她的照片,是小学五年级照的,它见证着我和青青一种被大人称作幼稚懂个屁的真正开始。青青像发疯似的撕扯着所有东西,嘴里不停的喊着“我不喜欢他,他是个混蛋,我们只是怀念小时候而已,我要永远离开这里”------撕到那张照片时,她犹豫了,很不舍的样子,然后大哭不止。梦中的我好像感应到了一样,接着我看见一个男孩骑着一辆漂亮的单车,从夏刘中学飞一般的冲出来,他跟照片中的小男孩打扮的一摸一样,很神气。他穿过*场边的泡桐树林,拐过曹启发台球室,一路猛踩踏板,又来到当年送照片的那个三岔路口。青青还在挣扎伤心的抽泣着,她把照片紧紧的贴在怀里,这时小男孩已站在门口,用发油梳着当年风行的郭富城头型,胸前的红领巾也洗的很鲜艳,精神的不行。 小男孩说话了:“别装了,青青,我知道你不好受,你放声的哭吧!相爱的人注定会在一起的。” 接着小男孩拿出了一封信,是女孩在夏刘中学写给男孩的第一封信,一张印有卡通人物的很漂亮的信纸,然后他读给她听,然后的事儿,我也想知道,但每每楼上的装修声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别装的比稿会被安排在本地一家最具文化特色的酒店――逍遥三国.湖畔酒店,相传为当年三国英豪们*事之地,比如运筹帷幄、扬矛挥戈之类的,于是乎便烽烟四起、战火蔓延。据说在建安二十年,孙权趁曹*西征之际,迫不及待的想搞定此地,谁知惨败的甚为尴尬。哎,错误估计啊,孙权,老曹是走了不假,老曹走了就说明咱家没人了吗,牛*人物大有人在,咱本地的老少爷们都个顶个的能干架。张辽干的漂亮,那横刀跃马的造型,摆的是酷垂千古,追的孙权是屁滚尿流,且具极高的美学研究价值,孙权啊孙权,咱本地特产的爷们滋味还合口味吧。 今天,一千七百多年后,一场文化群架又要展开,要生存,恶斗便在所难免。 第一个提案的是东方如来广告,来自上海,喝惯了洋墨水的他们,有着极强的海派和国际化的优越感,据传他们常和国际4a公司拼刺刀,其他便不得而知。 第二个是甄剑雪营销策划,极具杀伤力的公司名称,带头老大穿的更具杀伤力,包装的跟极端敌特分子似的,酷的老想让人拿板砖狠狠朝他头拍,估计这人就是传说中的甄剑雪。 我们梦幻是第三个,王总说这个位置是费了好大人力物力周折才排到的,还是女人最狠。她说了,提案的顺序绝不容忽视,第一个遇到的可能是一帮刚吃完早餐的家伙,精神还未缓过来;太靠后了,那帮家伙又开始倦,又没精神。因此通过一二两个垫背预热,到我们的时候,那帮孙子正好来劲,女人的心真是细的可怕。 梦幻的创意主题是:别装,性格潮人装备,不装不行。梦幻认为别装代表着一种坦诚率性的积极价值观,别装就是要撕破一切纸老虎,粉碎所有的虚伪和假牙,还世界一个不装不做作的本来性格。 别装系列之说谎篇:1、特写,一身穿别装的男生正神情慌张的对着镜头反复练习着该怎么向女友说谎,编了一大堆不靠谱的理由。比如“我去大姨妈家了”,“我见义勇为去了”等等。 2、大学校园里,人来人往。这时两女生经过男生旁边,聊天中正好冒出“别装”一词。 3、听到的男生变得贼眉鼠眼,心虚起来。 4、奇怪的是,一旁经过的男生女生们都不约而同的冒出“别装”一词,一个个都好像针对他似的,他受不了的抱头大喊:“对不起,我不装啦。” 5、这时女友从身后拍了他一下,诧异的问:“装什么呢你?” 6、接着女友转着身体问男生:“我的别装,怎么样?” 7、男生方才如释重负,苦笑的点头。 入声音和字幕:别装,性格潮人装备,不装不行。 别装系列之魔术篇:1、教室里,男生a正用拙劣的小魔术跟女生们卖弄,且漏洞百出,一群傻乎乎的女生还尖叫不已。 2、这时两男一女神秘的走来,站在他们前面。 3、只见他们三激情表演换装魔术,令周围人大开眼界,男生a也看的愣在原地。 4、然后两男一女很淡定的离开。 5、就在这一秒,一个鸡蛋从男生a身上掉落在地,众女生鄙视的看着他。 6、接着很多鸡蛋分别从他的袖子、裤脚往下掉,摔得稀巴烂,男生a尴尬无比。 入声音和字幕:别装,性格潮人装备,不装不行。 别装系列之假牙篇:1、一位文化界的权威教授正在一所大学的礼堂里做着激情洋溢的学术演讲,题目为:煮酒论三国。为了让人看上去很有文化,他一袭古装登场,大肆渲染气氛,这还不够,旁边还放了若干古代的杯杯盏盏。 2、正在教授讲到关键时,身着别装的两男一女拿着一个锦囊,神秘的走进礼堂。 3、三人对教授异口同声的说:“别装,我们已找到三国的真理,你是假牙。” 4、教授气疯了,都有点抓狂了,他不服气的打开锦囊想看个究竟,不料在锦囊开启的刹那,他被一束神光擒住。 5、在神光的作用下,教授最终被打回原形,一幅塑料假牙套落在地上。 入声音和字幕:别装,性格潮人装备,不装不行。 第六十二章 比稿会就是打群架2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别装系列之假牙篇:1、一位文化界的权威教授正在一所大学的礼堂里做着激情洋溢的学术演讲,题目为:煮酒论三国。为了让人看上去很有文化,他一袭古装登场,大肆渲染气氛,这还不够,旁边还放了若干古代的杯杯盏盏。 2、正在教授讲到关键时,身着别装的两男一女拿着一个锦囊,神秘的走进礼堂。 3、三人对教授异口同声的说:“别装,我们已找到三国的真理,你是假牙。” 4、教授气疯了,都有点抓狂了,他不服气的打开锦囊想看个究竟,不料在锦囊开启的刹那,他被一束神光擒住。 5、在神光的作用下,教授最终被打回原形,一幅塑料假牙套落在地上。 入声音和字幕:别装,性格潮人装备,不装不行。 这就是梦幻的系列创意,总监的阐述方法是带着演员直接演出桥段,并采用多媒体技术,最大限度的制造出成片的效果,客户的现场反应还不错。 最狠的还得算飙影工坊,他们的概念是:就是不装,不装最美(酷)。他们眼中的别装就是什么都不穿,一丝不挂最美,让人类回到他原始本初的状态。那帮孙子直接带着**的男女模特在客户面前晃来晃去,够狠,任凭客户再疲劳不堪都会瞬间抖擞。哎,大家别想歪了,只顾着看那三点,其实当时最好看的并不是那三点,**模特虽一丝不挂,但早已被人体彩绘师通过艺术再加工整的是面目全非,这一点也是飙影工坊让我特别佩服的地方,它哪是飙影,根本就是飙狠。 一个叫稻香堂的广告公司,提出让当今最火的周小杰出任别装的代言人,他们的观点是在这个明星霸道横行的时代,没一个超有影响力的意见领袖是不行的,年轻人只知道跟风,他们始终是一片不开化的混沌,所以不用多考虑他们。不找周小杰做代言,再说破天的策略创意都是扯蛋,没法做,在他们身上,我学会了什么叫坦白。 提案是两天,听说第二天有一大帮的公司来比稿,各路马牛蛇神,虾兵蟹将,以及很多用山、海、江、龙命名的公司,或老总的名字类似贺国庆等等,跟赶庙会似的,好不热闹。 比稿的那天,我夏小田差点犯错误了,从实招来就是我在开小差,是很严重很投入那种,差点把阐述的内容弄错,还好总监反应快及时召回我的失魂落魄。我当时在想上次做的那个梦,骑着单车去找青青,她拿着那张照片想忍住不哭,但她好像做不到,看到她时,我的心一阵阵疼痛,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已入戏很深,竟脱口而出的跟客户阐述起这些内容,要不是总监机警救场,我们肯定砸锅了,而等待我的将可能是自己去午门自杀,因为没有刽子手愿意推我去午门,都说丢不起那人。 快活啊,快活,结束一大阵子的忙碌,暂时将创意、加班、比稿、别装和所谓的梦等统统抛向九霄云外,那种畅快比真的飞上天还要畅快。这时再组织一个少年伙伴的聚会,一起旧事重提,彼此揭短爆料,然后兄弟们一起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笑到面目狰狞,这种快活又该怎么形容呢? 我们的聚会安排在一家土菜馆,出席人员有少年时代的首领徐小军同志,被公认为最帅的马老圆同志,跟我经常干架的笑我几个月份的表弟徐小川同志,姑姑家小表弟牛子同志,还有满子和康子同志,出席率还不错,基本来齐了。 “行,那我们就开始吧,下面就有请老大徐小军同志给来段开场白,各位掌声欢迎。”我怂恿着徐小军。 徐小军一副憨态,“啊?还来这个啊,小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没文化,说不好啊。” 大家一道起哄,掌声更加热烈。“要的,要的,领导嘛,哪有不发言的道理,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小军面露难色:“小田,你就搞我吧,你是唯一的大学生,你会说。” 我说:“今天别提这个,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既然坐到一块儿咱们都一样,跟大学生小学生的扯不上蛋点关系。” “说的也对,我是大老粗就照大老粗的搞法来讲,别笑话我啊,大家都是农村的穷哥们,从小一起打架、玩弹珠、下池塘洗澡、偷人家西瓜,呵呵,都是一些猥琐的事儿,现在想想,那些都是最快活的经历。长大了,打工的打工,种田的种田,上大学的上大学,各自忙自己的,觉着活着挺难的,也搞不清楚生活到底怎是个什么东西,或者说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现在觉得吧,很简单,快活就行啦!今天我们又聚到一块儿,难得啊,不多想,主要是今天大家把酒喝到位,把菜吃好,不醉谁都不准走,就这么简单,没了。” “讲的不是挺好嘛,老大就是老大,还是当年那牛*哄哄的派头。”马老圆笑着说。 “不照了,不照了,小时候什么都不懂,没事儿就想*点事儿什么的。” 小川接话:“军哥,够坦白的啊,那时候没少*我跟我老表打架吧?” 我埋怨着小川说:“你**人当时就听不得别人的半点呱唧,还没说两句,你就跟人急。” “哎,年少气盛嘛,一个劲的想着充大个。” 满子喊着:“别老说啊,来来来,大家把酒端起来,搞。” “吆,满子现在牛*了,要跟大家挑酒,各位说怎么办?” 徐小军说话了:“组织上研究决定由你搞定他,有没有信心啊?” 徐小川斜眼瞄着满子,还是小时候那副瞧不起的眼神。 满子盯着他:“敢不敢,单挑。” 小川冲动的站起身,毫不啰嗦的一干而尽,极富挑衅性的把杯底亮给满子看,满子笑笑,也直接搞完。 兄弟们敲着筷子跺着脚起哄:“搞得不丑。” 第六十三章 少年龌龊史诗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以后大家不准再欺负满子啦,满子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胆小的老长腿了,他已不再从家里偷鸡蛋了,满子已不再动不动就躺地上打滚了,他已经长大啦,哈哈!”小军臭屁的不行。 “满子哥,都是爸爸级的人物了,现在轮到他儿子偷鸡蛋了,成功人士啊,满子哥,我敬你。”牛子站起来一饮而尽,接着康子又跟大伙一一搞酒。 满子反击了:“偷自家鸡蛋,总比那谁谁偷人家西瓜被捉奸在床要好的多吧!”满子的余光不自觉的瞄向小川。 小川嚷着:“说就说,老看我干嘛?” “我没看你,是你在看我。” “牛*的人都知道把别人家的好东西往自家拿,只有傻*才会拿自家宝贝给别人献媚,内鬼啊,是最可恨的,想当年,要不是有那么多汉奸卖国贼,出卖自家兄弟姐妹,祖国有那么难统一吗,更不会白白的牺牲那么多民族英雄。” 满子不屑:“乖乖,多伟大啊,真不拿民族英雄当外人。” “怎么样?后悔当初偷鸡蛋了吧?要是生在革命的火热年代,我绝对想尽办法为国捐躯?” 满子转为蔑视:“你这盲目捐躯,是给祖国添麻烦,你知道吗?问过人祖国了吗?他需要你这样没事就琢磨着怎么死的人吗?幼稚,简直跟瘦子一级别的智商。” “怎么了?瘦子没招你惹你啊,要说尽管冲我一人,别伤及无辜。” 看着他们俩逗得面红耳赤,小军、老圆子我们仨乐的都快顶不住了,但绝不会忘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及时的煽风点火,就跟少年的我们每逢仲秋时节在田野里大肆纵火般过瘾,逆风而上,到处为非作歹。 小军眯着右眼,吐了口烟。“小川说的在理,满子,你不能这样贬低人瘦子,瘦子多好一人啊,叫站着人站着,叫坐下坐下,叫骂谁骂谁,叫打人也立马开干,这执行力度不是你我这样的一般人能达到的,多好一人啊!对不对?” 满子扑哧笑了:“大哥你就损吧。” “再说了人瘦子也不傻啊,就说这长相吧,那绝对明星脸,长的跟列宁似的,别提多革命了。”康子的这番话仿佛点着了一场十月革命。 牛子接着说:“他傻,精着呢,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将佛子领烟放阿诗玛盒里糊弄瘦子,哪次不是以失败告终。”听罢,兄弟们笑的跟造反似的,邻桌立马投来镇压的眼色。 我端起杯子说:“好了,好了,别老拿弱势群体开心啦,来,喝酒!” 小川砸着嘴说:“算算,有不少年没见瘦子了,还有老胖子,怪想他们的倒是。” 满子撇嘴笑:“少装蒜,小时候就属你最坏,没事儿就作弄他们俩。” “不是,作弄归作弄,想念照想念,两码事不矛盾,瘦子和老胖子现在怎么样,他们还幸福不?” 康子说:“都挺好的,老胖子还是一副热心肠,乐于助人的让人有点想揍他;瘦子呢,依然延续他一贯的休闲风格,没事东家逛到西家,到处问人要烟,不过瘦子这人一直挺知趣的,接过别人烟后,必然奉上一段经过他创新的霹雳舞表演。” “哈哈,看看人家的精神生活多丰富,什么叫生活,看看瘦子、老胖子,他们就叫**生活,哪像我们整天整年的折腾在吃喝拉撒阶段,落伍啦,恶俗啊。”小川用牢骚的方式说出了他的最大理想,那个理想和祖国的一样,且一样伟大,就是尽快实现按需分配。 “哎,你们说瘦子那霹雳舞谁教他的啊?”牛子将话题引入一个新的巷子。 小军啐了口吐沫:“能有谁,还不是大兵、庆好那俩孙子。”说到他们俩,兄弟们特默契的结成了统一战线,一起啐吐沫。 老圆子骂道:“*,那俩孙子,整天不干好事儿。” 小川接着骂:“跟俩疯狗似的,在村里得来得去。” 牛子问:“他们还没享受到人民神圣的批斗吗?” 康子愤慨难当,抱着酒瓶便吹。“那俩孙子就只会欺负我们小的,有件事儿你们不知道,十几年了,我将它深深埋藏在心里,忍辱负重,不轻易跟外人说起,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憋着一股吃奶劲儿,寻找复仇的机会。是光荣的幸存,还是英勇的挂掉,这些都不是问题。” “说的跟不共戴天似的,康子,大兵、庆好怎么招你了?”牛子问。 兄弟们都是一副极为期待的眼神,期待着康子讲的事越不共戴天越好。 “他们偷了我咸鹅。”康子生气的脱口而出。 “咸鹅?”大家有种遭遇板砖拍头的晕眩。 “咸鹅,就是咸鹅,他们偷了我碗里的咸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耻辱。” 小军说:“说来听听,怎么回事?” 康子略显委屈的说着:“那年我才五六岁好像,记得是个夏天,那天的中午饭让我特兴奋,不仅有我爱吃的拌茄子,还蒸了咸鹅肉,那蒸出来的油特香。我拣了几块好肉,端着大海碗(一种特大号的碗)就跑出去串门了,到处跟人孩子比谁家菜好,一帮孩子互相攀比,吵的不亦乐乎,估计当时真的忘了姓什么了。我一忘乎所以就把大海碗用手托向后面,像是扛在肩上,等我感觉到饿准备吃的时候才发现海碗里堆满了臭咸菜,我的咸鹅呢,拌茄子呢,*他妈,谁干的,我就这么一直骂,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儿,都懵了,大家伙赶忙核对自己碗里的菜,结果表明就我一人遭遇黑手,接着他们便玩命的笑话我。后来听一孩子说大兵和庆好那天站了我们旁边好半晌,我*,这才明白,能干出这种好事,非他们莫属。” 我问:“就这事儿?” 康子表情严肃,回答我:“对,就这事儿。” 小川也问:“没搞错吧,就为几块咸鹅,你郁闷了十几年,累不累啊?” 我从深入思考中回过神:“我觉得不只是几块咸鹅这么简单,这仇得报,坚决要落到实处,这口气必须要顺过来,在心里窝了十几年了,你要知道,要是不顺过来,将对今后的生活得造成多大影响啊?搞不好还会落下个“咸鹅阴影综合症什么的,那就搞大了。” 我们的老大徐小军赞同的点点头:“小田讲的有道理,瞧瞧就因为几块咸鹅,还有那孙子才计较的拌茄子,康子,我不是骂你啊,我说的是大兵他们,它已经使我们康子的身心健康遭受了极大的伤害。那童年阴影大的,跟姚明的影子似的;心灵,严重扭曲,扭的比瑜伽教练的还曲。” 满子说:“大哥都这么说了,康子,我们挺你,要怎么帮你复仇,尽管开口。” 牛子起身掼下酒瓶:“兄弟,有事你只管吱声。” 小川挥拳喊着:“搞大兵!” 满子喝着:“搞大兵!” 康子喊:“他偷老子咸鹅,爷弄他家母牛,看谁狠。” 我哈哈大笑:“康子,还是你狠,注意避孕啊!” 小军朝我挤了一眼:“要算狠,还是夏小田排第一。”我不明白的看着他。 满子心领神会了,贼笑起来:“当年那板砖拍的漂亮,大兵那孙子立马飙血,哈哈!” 第六十四章 青青疑似出轨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算看出来了,大家已经把开心和批斗的矛头戳向了我的胸前,还有老圆心子的。小军故意问:“哎,小田当年拍大兵那事儿,到底怎么搞的,我不太记得了,清楚的,说说。” “好像是跟一个叫苏苏的小丫头有关。” “不是,是叫苏三。” “你们都错了,我记得,叫苏,苏醒来着,就是她,城里的妞。”小川说完,随即又向老圆子求证着答案。 在兄弟们的鸡婆呱唧声中,我和马老圆还是显得有点尴尬,虽然有关苏醒的事儿发生在十几年前的夏天。 就在这时候,就在这一秒,电话响了,青青的。 “喂,你在干嘛,怎么那么吵啊?” “没干嘛,和一帮朋友在吃饭。”跟兄弟们打了个手势,我便推门出去。 “不吵了,有事说吧。” “没事儿就不能给你电话啊,要忙的话现在就可以挂掉。”青青又耍起那可爱的刁蛮。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心里想的是当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商业影视剧把女人都给惯坏了,好像不野蛮到极致就不可爱似的,于是这些小女人们把野蛮看作崇高的信仰,跟脱缰野马似的,撒了欢的比拼着谁更野蛮谁更狮吼。 “是你不对,你要道歉。” “怎么我又不对了?” “就是你不对。” “好好好,我不对。”这已是一种习惯了,从爱上青青那天。 猫的性情总是让人捉摸不定,青青语气软下来,“跟你说啊,有件事儿,但你不许说我不好啊!”青青这会像是一只扑在我怀里的无辜小猫。 “说吧,我不说你。”其实我已经做好生气的心里准备了。 “真的啊?” “不说你。” “晚上我跟一个男同事去看电影了。”青青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这边的我脸已沉了,“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去逛街了。” “奥,是吗?看来你在上海的生活很丰富嘛!” “什么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然后呢?” “然后他拉我的手,挽着我的胳膊。”心想这是什么男人啊,整个一娘们儿,还挽女人的胳膊。 “觉得开心吗?”我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哪个壶是开的。 “哪啊!”青青有点急了。 “那是觉得幸福?”我得寸进尺的和她过不去,我生气了。 “你要再这样说,我就挂了。”青青察觉到我变脸了。 “然后呢?” “挽了一段路,然后我就找理由支开了他的手,接着就很慌的回家了。” “你慌什么啊?”我心里在暗喜。 “就是慌嘛,心里毛躁躁的,觉得这样不对。” “知道不对,还让人拉手挽胳膊。” “哎呀,你说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 “他挽我胳膊的时候正好被公司一女同事撞个正着,你说她会怎么想我啊?”电话那头的青青显得特紧张。 我就郁闷了,明明是我的女人被人占了便宜,我吃亏了才对,反过来青青让我去安慰她,仅仅是怕别人的说三道四,看来人最爱的还是自己。我们都低估了他人,高估了爱情。 我恼火了,但我是笑着说的:“呵呵,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啊,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说什么呢你,你说那女同事到了公司怎么看我啊,会不会跟其他同事胡言乱语啊,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啊,哎呀,我心好慌!”青青急的快要哭了似的。 青青的每一个问题,都像在肆无忌惮的挑衅着我的男性尊严,有种针扎似的疼痛。我应该笑,春天般的温暖,然后很包容的跟她说,没关系的,只是逛个街挽个胳膊而已,别人不会乱想的,没事的,乖啊!我应该哭,然后说,青青你不能这样,我们还没正式分手呢,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一直等你过了心里的那道坎,你告诉我这些,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青青,我该怎样去爱你,我该怎样去安慰你,你告诉我。 青青哭了:“你肯定怪我了,肯定觉得我不是个好女人了。” 见她哭了,憋屈的我软下来:“真没,别哭,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她哭得更大声了,“我跟你说,就是因为我心里有你,那个男同事挽我胳膊的时候,我就感觉懵了,不自然,然后我心里就想着一个人。”那个人会是我吗,我在想,青青始终不愿正面说她爱我。 自从春湖去了南方,卢米爱公社便愈加冷清,文艺片也很少放了,忽然很想念一帮人围在一起看电影的场面,如今都顾着自扫门前雪,我每天都回的很晚,酱爆更不用说了,他新找了份vj的工作,全是夜班,回来都是凌晨两三点。 酱爆够可以的,工作换了,妞也换了,最近几天频繁被我发现他和一个将近三十几岁的女人厮混在一块。拿走我第一次的女人又来找我了,再不像第一次那样,有点恐慌,有点不知所措,我的手艺和我的广告创意一样越来越出色了。 一个礼拜后,别装的广告创意有了反馈,王总说他们对我们的创意比较感兴趣,希望能更进一步的往下合作,王总还说了据可靠人士透露,他们不只和一家公司这么说,不下于三家,据猜测有东方如来和稻香堂广告,这就意味着剩下的几家公司要继续拼刺刀,厮杀将会更加残酷、血腥。你要知道,这可是一场蒙面之战,对手虽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点破,大家都当自己瞎了,打扮成蒙面超人,在暗战中,不管捅死人的或是被捅死的,无人知晓,再说了厮杀也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既然是文明人,自然没人愿意看见血。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创意部的任务就是想着怎么样才能杀敌于无影无形或是一招致命,绞尽脑汁的研究着各种绝招。 每个人都在想尽办法的设计别人。有的为了金钱、女人,有的为了爱情、幸福;有的为了权势、面子,有的为了正义、公平;有的为了蝇头小利,有的为了最初梦想;有的为了做别人眼中的自己,有的为了坚持做自己满意的自己。太多的**和不得已,让我们反复的掉入设计和被设计的游戏当中,无法选择,无法自拔。 第六十五章 苟且的妥协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凌晨一点,我拖着疲倦的躯体回到卢米爱公社,看见一女人斜倚在门上,拿走我第一次的女人,她看着我不说话,只是微笑。 “你在这儿干嘛?”我问。 “等你啊!”她回答。 “等我干嘛?” 她灵机一动的脱口而出:“等你《如果爱》啊!”,其实这句话是女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她不愿意特别明显的说出来,她宁愿用行动默默表达着她的期待,此刻她疏忽了,但不后悔。 “什么?”瞧我那一脸的莫名其妙,很明显我又在装了。 “没什么,好啦好啦,赶紧开门进屋,冷死了。”我被女人推推搡搡的进去了。 “哎,你这女人怎么搞的,大半夜的私闯民宅。”女人进屋后跟只警犬似的,跑开了,四处嗅着找着作案的蛛丝马迹。 “我来突击检查。” “你检查什么啊?” 女人狡黠一笑:“心虚啊?” 我嘴角一扬:“心虚?我的字典里压根就没‘虚’这字儿,哪来的一对词儿?” “哦,最近电视报纸频频报道有无知少女遭网友*,我也不问了,你就老实交代吧,到底是你第几十起作案成功?”女人跟我装神弄鬼。 “我用得着使那么龌龊的招儿吗,再说了我才没闲工夫花在那心思上呢。”我一副特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你的工夫都花在哪了?”女人问,认真的。 我偏跟她绕:“哎,搜查有收获吗?” “无意间发现两个安全帽,恶心,你们的卫生该注意了,还有,就是这根极长的头发,很可疑。” 我斜躺在床上:“是吗?拿来我看看。” 女人装可爱的朝我走来,我却只看到了一顿还不错的夜宵,一把将女人扯过来按在床上,她像是一只被雄狮擒住脖子的小鹿,呼吸急促,表情无辜恐慌,无力反抗,只能等着接下来的任何处置。 我的手指在她发丛里巡梭着,缠绕着,我故意把唇探下去,女人以为我试图亲她,欲进入状态,没想到我只是嗅她的发丝。 我用女人找到的那根头发撩着女人的鼻子、耳朵眼:“还骗我吗?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头发。”弄得女人直说痒,求我不要这样,声音愈发的嗲气。 我再次探下唇,往女人右耳畔的方向,吐着气息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工夫都花在哪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女人笑了,很好奇的问:“哪啊?” “这里啊。” “这里,什么意思?”我温柔的朝她吐着气息,舔着她的耳垂。 “就这里啊,我们不正忙着吗?” 女人嘟着小嘴骂我:“流氓,大混蛋。”假装逃脱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那几块最重要的遮羞布已被褪去。 又一不留神,女人的朱唇已被我封住,接着高地盆地一一失守。 女人的内心是复杂的,她恨我让她无法拒绝,她恨自己为什么总欲罢不能,她从**片刻欢愉中找寻着灵魂之爱,不,是一直在等待着。 与此同时,一个高档公寓内,邹晓芳正和酱爆学弟边听着音乐,边品着红酒。 邹晓芳,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大酱爆七八岁,打扮入时得体,她身上有着城市雕琢下的女人味,懂活着,懂生活,她又有着一种仿佛来自雷雨过后泥土的纯粹和质朴气息,这些不是我说的,都是酱爆学弟的原话。据了解这个女人来自乡村,生在极其贫穷的农民家庭,排行老二,有一姐、俩妹和一小弟,邹晓芳十四、五岁便辍学去了广州,在南方和江浙一带辗转了不少城市,电子厂、服装厂、玩具厂、食品厂、大饭店、美容中心她都谋过生计,不下20来个行业,上海是这个女人停泊最久的地方,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将近15年的漂泊生活,漂泊,已成为她的生活习惯,和一种叫做生命存在的形式,融进这个女人的血液里。有一年她突然觉得很累,于是决然的辞别了上海这个夜色迷醉的都会,回到老家的省城,也就是我现所在的小城,开始经营属于自己的美容会所。 “怎么说呢,你们梦幻的创意力度还是不错的,这也是我们之所以选择进一步合作的主要原因。”别装的企划部经理叼着一根点三的中南海,不停的朝我喷着烟。 王总忍着烟熏笑了:“没事,您直说。”我也配合的笑了。 “广告吧,平面影视我都做过,也服务过一些大品牌,北京上海也都呆过,小夏你的点子还算可以,但是点子里宣扬了一种不太健康的思想,太叛逆了,这肯定是不行的。” 我笑的更绅士了:“直言无妨。” 话音未落,一股烟已扑打在我的脸上。“说谎篇里,那男生对女友撒谎,而且特心虚,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他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校园本应是纯情的,难道穿别装的孩子都是这么乱的吗,脚踏两船,劈腿等等,真的不敢再往下发挥想象力了,说不定那男生刚和隔壁班的一女生开完房间然后龌龊慌张的拎上裤子跑到女友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堪了,*,这不严重破坏别装的品牌形象吗?”我和王总都被震撼了,这策划部经理想象力丰富得令人发指。 “不是,您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这说谎篇的意思恰恰是对说谎的批判和鞭挞,不是赞同的。你仔细看下,后面男生心虚的喊出‘对不起,我不装了’正是对他的嘲讽,这时女友恰巧从后面走来,说了一句‘装什么呢你’刚好是一句无心的质问,或者可以理解为女友早已发觉,收尾推出别装广告语:别装,性格潮人装备,是积极向上的意思。” 王总对我的阐述很是满意,然后朝那经理点了个头。 可经理仍不以为然:“还是不太好,给人感觉穿别装的年轻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对待爱情都太随便了。别装的感觉酷归酷,但不能宣扬这思想,穿别装的孩子都是好孩子,都是纯情的,我是最讨厌现在的年轻人玩所谓的情调、玩世不恭,到处暧昧滥情当作成就,随便开房上床以为洒脱,都他妈疯了,该死的一帮孙子。”经理的情绪有点不能控制。 王总看情形不大对,赶紧救场。“说的对,我也有同感,现在的年轻人确实要好好反思,这个创意我们回去再好好改改。” 听了王总的话,那经理才稍微缓和,我傻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是对的。我有点挣扎,对着那经理虔诚的笑出来,就等于自己重重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真的矛盾了。王总用胳膊戳了下我,我明白了我能做到。 “呵呵,这么一想的话,经理说的也有道理,再好的创意如果不能给品牌塑造一个美好光辉的形象,我们宁愿放弃。”说完后,我有种想找个洞钻进去的冲动。 “就是嘛,要坚决抵制这种违反主旋律的不良思想,打倒,打死,痛打落水狗。” “对,坚决痛打落水狗。”王总就差挥拳大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资本主义腐朽思想。 回到梦幻后,我又挨了王总一顿猛批,叫我以后不要老是顶撞客户,说他们是衣食父母,跟父母顶嘴总是不好的,父母万一一不高兴,脸一拉,不给咱们钱花怎么办?即使你创意再优秀,也得要让客户开心不是,搞清楚这是他们买单的东西,不是你自己个人的创作,别老陷入自我的世界。王总说这是她最后一次跟我强调,一味的任性陷入自我,只会搞得一败涂地。 我跟王总说我明白了,心里想,为了利益或达到某种目的,我们需要妥协;需要妥协的时候呢,我们得有玩命以及奋不顾身的精神。 第六十六章 星球传媒陷危机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星球的星球传媒因为得罪了他的客户,出现严重危机,他向我发出求救信号。星球传媒跟我得罪客户的情况有点不一样,我是站在客户那边,怒其不争,而星球是纯属忽悠客户,客户终于怒了,要和他分手,我和吴海子都哀其不幸。早在星球创立起初,我们就提醒过他,他没有听。 星球想从我借钱帮助公司起死回生,我跟他说你太高估我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有钱,从学校出来也没几年,都还处在社会最底层,我和他说要是个人生活有困难,我义不容辞。 “你这几年都在搞什么啊?”我问星球。 “星球有点尴尬:“我一直都在努力做,最近主要是因为有几个合伙人要走,所以周转上有了问题。” “那他们为什么要走呢?你没想过吗?你是不是有对不住兄弟?”我质问他。 “我没怎么着他们,是他们想不开。” “球,我觉着你变了,变了势利的我都快不认识了,我们是穷孩子,不假,但是有些事就是不能做。在学校你当学生会主席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对你不满,不相信你不知道,说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点不择手段,根本不顾兄弟情分。别再这样了,球,政治不是我们玩的,你是当了学生会主席,到头来又怎么样呢,毕业了学校连个毛的工作也没给你推荐,想过为什么吗,学校在利用你,为了所谓的校官跟人勾心斗角,自己还神五神六的,表面上大家都特尊敬你给你面子,背后把你骂的像狗屎,你知道吗?到社会上,你还用你虚伪的那套,别人不捅你刀子才怪,既然想做点事情,就得踏踏实实的,不然你只会弄得众叛亲离。” “我已经得到报应了,有些事我确实做错了。”球有点惭愧。 “上周听海子说你还会学校搞什么创业演讲,真的吗?” “嗯。” “自己都这样了,你还去忽悠那帮无知的学生,我真佩服你,跟人家说自己从母校毕业后白手起家,现在已经是几百万身价。你真牛*,虚伪的让人发指,学校他妈的也是混蛋,合着忽悠这帮纯真执着的艺术青年,就为了那该死的入学率,以及那铤而走险的创收,艺术总有一天会被他们这帮孙子搞垮的,统统完蛋。”我气愤的不行。 “哎,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了,接下来要好好反思重新来过。”星球低下头。 “想想当时我们创办学校第一份报纸,多么意气风发,对艺术有着满满的期待,再看看现在,我们都变成什么样了,回家的回家,转行的转行,我们这是怎么了?生活到底想让我们明白什么,兄弟们这几年都变形了,被挤压的奇形怪状,但我认为希望还在,只要生命还在一秒秒的延续,寂寞要熬,梦想要折腾,不放弃,我们就没失败。”说完了我想笑,夏小田你真的还这么乐观,在现实面前,你真敢迎头撞过去,你真的不想及时行乐?所谓的梦想究竟是什么,你真的还在苦撑没有放弃。 星球笑了:“小田,你说的对,一定要熬得住,总会有咱们兄弟发力的一天。 “是的,必须必!” “对了,昨天我收到黄军的电话,他现在杭州的一家大酒店做经理。” “是吗?够可以的啊,以前在学校他就喜欢去饭店做兼职,终于如愿以偿啦!那孙子自从毕业就好像人间蒸发了,总算有消息了,为他高兴。” “是的,一人一个城市啊!” “他跟你说什么了,他一切都好吧?” “都好,就是跟我聊聊天,他在那边新交了一个女朋友,滋润着呢。” “那孙子,很强啊,学校的时候就不闲着,有一次不是在班里看a片打手枪被女生撞个正着。” “哈哈,真他妈够胆儿。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为一个服装的创意,搞得挺烦的。” “你有点钻牛角尖,死硬死硬的,社会就这样,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活的圆滑点会轻松点儿,别那么累,活着没什么好争的。” “我知道,其实我已经变了很多,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一根筋,无奈和妥协,已经成了我的必修课。” “兄弟,别那么郁闷,我挺佩服你的,说真的,你一直都在坚持你想做的,即使再穷困也坚持,而我就做不到。” “我想说的是,我这也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不敢改变,说明我适应社会的能力差。我最佩服的是那些在任何环境下都能适时改变自己的人,为了生存,为了成功,可以不顾理想,做什么都无所谓,干一行爱一行,很快就能游刃有余得心应手,而我就做不到,我挣扎得很!” “最近我会无缘无故的慌,特别的慌,有时晚上睡觉都会被吓醒,没有安全感,特别在我口袋没钱的时候,这种感觉便会异常的强烈,我怕,越是怕我越是想尽办法找赚钱的机会,有时我近乎走火入魔的去想------” 球说的所谓的慌,也时常像毒蛇一般紧紧的缠绕着我,在深夜,在凌晨。毒蛇一步步的收紧,我的呼吸也变得举步维艰,它向我吐着芯子,它的尾巴探入我的鼻孔,得寸进尺,我就快要窒息了。 它的毒液,使得我在临死前清醒的跟鬼似的,所有的画面像洪水冲垮堤坝一样通过我的头脑。事业、爱情、婚姻、电影、梦想和活着的意义,每一个问题都像是毒汁一般疯狂侵蚀着我的生命。其中让我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害怕在死前我不能再见青青一面,一想到青青,我就特别的慌,慌的是青青可能会永远离开我,慌的是我和她之间这种不确定感。只要她一句话,我可以为了她的幸福奋不顾身、铤而走险,我要她,我要她和我捆绑在一起,我要这种确定感。 想到这里,我拨了青青的电话,她挂了,我再拨,她又挂了,发来信息说她在忙有事改天说,我的心情跌入无底深渊,每当我特别需要她的时候,就想跟她说声我想她的时候,我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应。 第六十七章 如来广告咬人被轰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头晕的要死,可能是和球喝了几杯的缘故,酒精来劲了,马路上,不夜的灯火,斑斓的妩媚而可爱,我寻不着一丝的温暖,迷幻,只剩下迷幻。我叫了辆的士,师傅问我去哪,我说随便,他又问我到底去哪,我说我没地可去,让他看着随便转转然后把我放下就行了,师傅看我好像醉了又说话了,我吼了他让他不要啰嗦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并跟他说我有钱。 三四十分钟后,我被师傅放下来,我左顾右盼,不知道是哪?我便一通狂奔,像个疯子一般到处咆哮,跑到一个小区,在一扇门前,我累趴下了。门开了,是那个女人,女人见是我赶紧蹲下扶我,起身后我睁开迷离的眼睛,忽然跟头苏醒的豹子似的,粗野的盖住女人粘有蛋糕的嘴巴,一顿猛吸,女人猝不及防,没反抗也反抗不了。一分钟后她用力的抽出嘴巴,问我怎么了,我根本不予理会,抱住她的头,裹紧她的舌头,比上一次更密不透气。我把她*到拐角,*到无路可退,顺势倒在床上,我像个*犯似的,不是,应该是极端好色的暴君才对,撕扯她的衣服,根本不容她半点不从,仿佛女人只有被我**的份儿。一会儿的工夫,女人的衣服已被我褪尽,在她细滑的肌肤上,我一顿狼吞虎咽。 女人一边抚摸我的头一边问:“你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吗?” 我不理她,我忙我自己的,贪婪的吞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动物属性开始战胜她的理性,有节奏的呻吟起来。 由于我的动作过于粗鲁,她有点吃不消。 “哦,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威风。” “你慢点儿,没人跟你抢。”女人呻吟加速。 “慢点儿,小心噎着。”女人有抽搐反应。 几个回合下来,我像滩烂泥似的趴在女人怀里,她不停的抚慰着我。 酱爆的头很乖的枕在女人白皙的腿上,在邹晓芳的高档公寓内。 邹晓芳喜欢眼前这样的酱爆,枕在他腿上的男人,应该是更像一个大男孩的小男人,她正在为他做面膜。 她喜欢他的正值年华,拥有着饱满的孩子气,偶尔会跟她撒娇,使点小坏,可以点燃男欢女爱激情的那种。 她喜欢照顾他的感觉,有时他觉得自己像个母亲,但邹晓芳绝不是那种只懂家务不解风情的妈妈级人物;有时她也在控制着她的母性激素,她希望能无障碍的融进酱爆的世界,她在证明她依然饱有青春的力量,所以她常常也和酱爆一起玩她并不喜欢的网络游戏,其实以她现在所拥有的物质和地位,完全没必要为一个男人这样。面对眼前的这个小男人,她这样做了,她有着从未有过的快乐。 虽说酱爆是一个成熟没几年的小男人,对社会还知之甚少,至少相对邹晓芳而言,他几乎就是一个毛小子。 酱爆学的是影视编导,现在做的是vj,虽涉世未深,但他对艺术对电影的热量和见解是一点也不含糊的,这也是击中邹晓芳最要害的地方。 她喜欢他一说起艺术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喜欢听他说关于他的电影梦想,她喜欢他说着各国经典的爱情电影,酱爆有时还让她和他一道表演里面感人片段。这些都是让邹晓芳兴奋的和喜欢的,在天旋地转中,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然而那时的她,并没有机会和一个男孩做这样的事,现实也是不允许的,当时的她只能呆在该死的服装厂里,以每天接近15小时的强度,被剥夺着青春。 酱爆也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刻,在半杯红酒的作用下,气氛被调的恰到好处,女人开始教酱爆跳华尔兹舞,还是嫩头青的酱爆不时会踩到女人的脚步。 女人一步一步的向酱爆靠近,两人的呼吸,浅浅的开始交错着暧昧着,女人一圈一圈的向酱爆的心脏部位靠近,音乐中,这个小男人的每一个笨拙的动作,在女人看来都是可爱的,她迷上了这样的浪漫。 又一个不小心,酱爆踩到了女人的脚,女人倒在酥软的沙发上,也可能是女人刻意的引导。女人微笑的把手伸进这个小男人的打底裤内,动作自然娴熟,并带着野性,这时的小男人像是一头被唤醒的小猎豹,没等他在城外扑腾一阵,女人便开始短兵相接,已将这头渐渐凶猛的小豹放进城内,放进她的心里。她喜欢和享受着这头小猎豹带给她的每一个节拍,虽然还是有点笨拙,不够完美,就像他跳的华尔兹那样。 又翻过了一月,别装的创意仍未果,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要去向何方,印象里他们一天一个想法,我们只有笑脸相迎,面对他们无休止的新想法还得兴奋的跟打鸡血似的,通宵达旦的苦熬,屁颠癫的拿着新创意去客户那邀功,谁知道被数落的像一只想把头扎土里的笨鹅。 再整下去,估计客户也不好意思了,实在没法装了倒了。于是这帮孙子把所有通过比稿的公司都拉到别装的大本营,也不知道他们憋着啥屁,大家惴惴不安,生怕被突如其来飞刀给扎伤。到那只见若干五大三粗的,忙着搬来搬去,摆了两排桌椅,别装坐坐镇于北,我们落座于南。 懂了,别装人的手上拿了一块骨头,上面沾了些剩肉,也可能没肉只留有肉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必您已经知道了,那就是一群狗咬架,文明人称之为竞标。当然了,最凶猛的狗不一定能得到肉。 刚开始,大家都咬的还比较文明、绅士,当别装一宣布价低者得肉,气氛肃杀的可怕,群狗表面都笑嘻嘻,内心早已恶牙暴露,不料,东方如来一错别字将气氛诙谐化,真的是太紧张了,也可能是只顾着想怎么贼了,原来如来也会犯低级错误。如来急了,反复辩解,因为别装为了公平起见可能要将其逐出现场,如来反复强调他们是来自上海的,然后多么多么牛*,又临床多少年经验来着,以恳求能继续参与咬架。说实在的,我们除了看笑话,其实也挺同情如来的,他们的名字也时常如雷贯耳,业界名声还不错,其他的公司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他留下来,本来以为这样事情就能平息了,别装现场和如来讨价还价,让他以一支广告片的价格为他们做两支,如来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当即答应,说这点钱如来根本不屑的。别装的高层开始交头接耳,估计这样处理虽然是招了条好狗,占了便宜,但其他公司都看在眼里,太*难以服众,别装一翻呱唧后,还是宣布让如来退场,这回如来真急了,还是那些套词儿,上海的,国际哄哄的,临盆多年的,别装也反复的强调公平公正很抱歉,如来急的有点抓狂了,含胸走到客户那,好像在猥琐的祈求似的,别装已经一二再而三跟他说抱歉,他们还跟个娘们似的磨叽不肯走,恨不得抱着那帮孙子的大腿。在座的无不尴尬,耻辱啊,影视界的翘楚,怎么能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如来还没走,不知道他们搞急了会不会使出如来神掌,别装的人都郁闷了,这样的哈巴狗,前无来者,气氛尴尬到只差喊保安的地步了。 突然“旺”的一声,如来张开大嘴,全场寂静。 如来念着:“我看到你们的竞标书有这样一句话:竞标人必须拥有两年从业资历。”然后笑着看向别装高层,如来的头发本来是背着的,这时耷拉下来,有了狗急跳墙的时尚感。 如来目光狡黠:“如果我能指出现场有达不到资历的公司,能不能让我继续参与竞标?”如来真的要咬人了,即使身负重伤。 听了这话,别装高层都笑了,在其他公司眼里,如来离谱的发指,一根小肉丝,就能让他头顶底裤裸奔,呵呵,刚才还同情他,我们异口同声的喊出“out。” 如来被连推带搡的轰出去,剩下的接着咬,梦幻在第三轮后自动退出。走到楼下,仍能听到嘈杂的“旺,旺旺”。 第六十八章 难以割舍所以懦弱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你这段时间有她的消息吗?”我干完一杯啤酒问惠惠。 “没有,自从她去了上海,联系就断了,感觉像蒸发了一样。” “奥,我也是只能断断续续收到她的消息。” “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她!”惠惠叹着气。 “命,可能这就是命,或者说我这人太认死理。” “有一天,听陈玉说到关于她的一点事儿,你最好还是不要听。” “怎么了?” “怕你听了会郁闷。” “没事,你说吧,该来的总会来。” “她跟陈玉说,她正和一个浙江的商人在交往,好像------” “好像什么,说。” “好像准备结婚。”惠惠低着头说。 “奥,我和她之间的事儿,她有和你们俩提起过吗?” “从来没有。”惠惠语气肯定的让我一冷,似乎在劝我不值得趁早放弃。 我沉默了,青青始终是一个很复杂的谜面,我无法猜透;她很像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笔下的萝莉塔,有着致命的纯白、可爱,使我完全丧失抵抗力,转而又神秘的如千古黑洞,纵使我耗尽解数,也不能破解,哪怕一个棱角。 “来,干一杯!”惠惠冲我微笑着,很温暖。 “干杯!” “对了,我来报了料啊,陈玉结过婚啦,就是没通知我们,太不够意思了。”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儿,你绝对猜不到新郎是谁?” “呵呵,谁啊?” “沈克舟。” “啊,不会吧?” “我当时也吃了一大惊。” “沈克舟那小子以前在学校是个小混混,和蒋欢他们是一伙的。” “现在人家踏实着呢,自己捣腾了家汽车修理部,专心过日子。” “哈哈,有进步啊!” “陈玉这么一个传统老实的女孩,怎么就选择了一个有点混有点坏的男生。” “也好理解啊,老实的女孩还是逃不过坏男生的诱惑。” “有道理,不过沈克舟早已从良,陈玉应该会幸福。” “对啊,书里面说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是一点都不假。” 惠惠笑的手舞足蹈:“哈哈,还有一个爆炸的新闻呢。” “不会炸伤这里的人吧,炸伤我就算了。” “燕子和以前班里最老实的男生就要举行婚礼啦!” “哈哈,就那个有点娘娘腔还喜欢耍兰花指的吗?” “是的,没错,名字我忘了。” “世界太疯狂,我的都快跟不上了。” 惠惠贼笑着:“好像有个人曾经还在日记里暗恋人家奥。” “呵呵,那都是荷尔蒙才开始分泌的事儿了,祝福他们,干一杯。” “干!” 晚上和春湖通了个电话,他说在南方新交了个女友,人不错,老实,善良,长的很一般,牙还有点微龅,电话那头他一直傻笑,听得出是幸福的。 和他聊了很多琐碎的事儿,关于这几年的折腾什么的,还婆婆妈妈的追问我的个人问题,叫我赶紧什么的,唯独不再和我提起电影,哪怕一点点。当我岔进电影话题时,发现一说三不知,他迟钝了,恍如隔世。之后,他给我传了一张近照,肥的也恍如隔世,脸上添了不少斤两,白里还透着点红。于是我确定了,他不是了,他已不是那个为了泡妞踩着破单车和公交飙车的春湖,生猛新浪。 在中断两个月的联系后,青青又冒出来了。 她发短信问我:“如果现在我要求和你结婚,你愿意吗?马上回答我。” 我犹豫了,青青的阴晴雨雪让我无法预测,更不能一丝的掌控。我回她:“现在谈这个太早了,我还没有把握能让你幸福。” 摁完确定键,我就后悔了,我愿意,我愿意,哪怕就明天。我急迫的补发了一条信息,得到的只是青青冷漠的回应。 我真是笨的可以,总在关键的时候抓不住,还是像青青在高中的时候来信时问到的差不多,我的回答也差不多,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总是界定在差不多上面。对于优势资源,我怎么就不能先占领然后再谈规则,哪怕是来点善意的不择手段,更何况是主动送上门的幸福,我却不加考虑的拒之门外。 随后,我给过她几个电话,她要么挂断,要么不接。 旧历年又如约而至了,回家的前几天,公司传出消息,别装的项目被一个叫飞龙影视的给拿下了,就是上次竞标会上东方如来想咬的那家。 土灶台边儿,无聊的我逗着升腾的水蒸气,快活的不得了;小川老表在贼眉鼠眼的找吃的,瓶子、罐子、柜子,他无一放过,正当我们俩得意忘形时,烧火的外婆已拿着铁叉子冲过来,拧着小川的耳朵,把我们呵斥出去。外婆微笑着蹲下继续烧火,谁知道“嘭”的一声,外婆吓的大跳,小川那孙子太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扔了一个响炮在烧火的洞里。 我和小川冲出灶屋,水蒸气像硕大的云彩一般,拥我们入怀,我们张牙舞爪的和它作战,结果吓跑了它。随之,我们看到蒸笼摆满了整个院子,米面馒头呆在里面,腾着热气,个个精神抖擞,身材丰满,引得我和小川围着直打转,四只脏手左摸右碰的,一旁忙碌的三娘投来制止的眼神,劈柴的大舅得闲就取笑我们。这是1989年旧历年来临前的腊月。 上面提到外婆呵斥我拧着小川耳朵,大家千万不要误会,外婆绝对不是一个刻薄凶狠的妇人,呵斥我是怕被水蒸气烫到,拧小川耳朵,那是因为老表太*蛋了,俗话说的话,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外婆这个词儿,好像早已超越了它名词的指代功能,更多的是让我们想起“慈目”、“花发”、“煤油灯”、“秕谷”、“小鸡仔”、“大头针”、“那年夏天”、“第一个暑假”------这些意象织成的童年和温暖,总会在某时某地某种情境下被不经意的勾起,跟小时候拿石子打水漂似的,激荡出一个个快乐的涟漪。 第六十九章 外婆和腊月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印象中,外婆始终戴着一顶黑色帽子,没有取下过,感觉像是清朝那个时代的。两只胳膊也总是套一对深蓝色护袖,腰上围着深蓝色麻布围裙。外婆不怎么说话,爱微笑,家里从来不缺好吃的东西,为了见到我时能拿给我吃,收藏零食成了她最大的爱好。 说到吃的,外婆可拿手了。记得她做过的一种东西,不仅好吃,而且独具创意,我们那没有一家会做,叫什么名字我忘了,材料很简单:锅巴和麦芽糖,把锅巴磨成碎末,再把麦芽糖放进铁锅加热融化,再将碎锅巴倒进糖里熬,等两种材料够黏糊的时候,起锅盛到一个大器皿里,包着白布攥成圆团的形状,等冷却凝固,糖团就大功告成了。外婆说了一定要趁热攥,不然麦芽糖稍一变硬就没法制作了。 90年的冬天,还是腊月,外婆因癌症辞我而去了,丢下她心爱的笸箩和纺棉车,每当夕阳西沉,在角落里的她们显得很孤寂。 我喜欢腊月,虽然是一年里最冷的月份,民谚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 腊月,三娘会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涮洗,跟公司里的年终总结似的。涮洗物无所不包,上身穿的毛衣、厚外套、自家做的棉袄,下身穿的内衣、线织衬裤、棉裤,再到帽子、手套、自制棉鞋,还有床单、被套、锅碗瓢盆、杯罐瓶缸什么的。那时候,有私人水井的仅一两家,整个村子共用一口大水井,那就成了腊月涮洗的总部聚集地了,南藕塘也承担一部分任务,住在靠南的人家,基本都去那。每当看到三娘回来,搓着发红的手,我的心总是会一阵发酸,只盼望冬日的井水暖点、再暖点。 涮洗完毕,就是晾晒了。在院子的两棵枣树间扯上一根粗绳子,被单一甩,挂上,顺角摊开。摆上两条长板凳,竹板一盖,我帮三娘抬出红色大木箱,这可是她出嫁时的重量级嫁妆,打开木箱,扑面而来的是樟脑丸的味道,很熟悉、很喜欢的气息,拿出放了许久的衣服,在竹板上有序的排好,让他们好好享受一把冬日的暖阳。等到午时,三娘会拿出一根特粗的竹棍,在被子上凶猛的捶打,赶走该死的灰尘,我正愁着身上的劲儿没处撒呢,夺过三娘的棍子,凶神恶煞的走向晾起的被子,我跟自己说,就当它们是小日本那帮龟孙子,玩命的鞭打砍杀。 我兴奋的朝三娘大喊:“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 曝晒了一天的被子,到了晚上可就成了好东西。新鲜的氧气,明媚的阳光,被子撒欢了吸取,吃的饱饱的,纤维、毛孔被完整的充开,鼓鼓的,更有了弹性。这时将脸庞贴在上面,很舒服,有着熟悉却好久不曾亲近的温热和气息。那时,有一件我最乐此不疲的事,就是等三娘收回被子整理好床铺后,老远的我,就会助跑飞奔到床前,然后一个漂亮的鱼跃扑腾在上面,松软的棉被下陷一大截,起身后,我喜欢看它慢慢弹起撑满的样子。 旧历年的年味儿,就在腊月的涮洗、扫尘、蒸馒头、腌咸货、请香、祭灶这些琐碎中渐渐浓起来。 徐小军拿着根金皖嗅来嗅去,老圆子一个漂亮的响指示意他没火,还没等小川把牛子刚打的烟点着,康子又朝我递过来一根玉溪。这时,二蛋子老远看到我们,一脸憨笑的过来,二蛋风格一点儿也没变,大过年的还是一副破落相,难道买件好点的衣服套上浑身发痒不成。 “二蛋子,鼻涕快掉啦!”康子喊着。 二蛋子只是笑,那傻乎乎的劲儿真让人受不了,他奥了一声后,把跟挂面似的浓鼻涕回吸进去,动作娴熟敏捷,兄弟们捶胸顿足大笑不止。 到跟前,二蛋子就在内衣里面摸索了,大家都很期待的看着他,看他能掏出什么宝贝,又能制造出什么笑料,他一直傻呵呵的笑,还招呼着让我们别急。二蛋还真没有辜负哥们的满心期待,每人打上一根中华,然后用zippo帮咱们点上。我*,这都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有势子,都发达了还是打肿脸啊,这社会主义还真是好,人民的致富速度就是快。相比之下,小军、老圆子、小川和我,这些年纪大点的逊色多了,小军自从结婚就改抽七块红塔山了,老圆不抽烟,我今天也就带了一包不到十块的,小川虽然爱得瑟,也顶多抽普皖。这帮猴崽子,不是,应该是后起之秀,疯狂的也太不把咱们老一辈革命家放在眼里了,尤其是这二蛋子,是真的有点过分了,这品牌意识,这派头,他怎么就能这么有品位,后来一想,也不能全怪二蛋,只能说这品牌效应已经成了一个普世的东西,根深蒂固,再遇上人类无止尽的物质**,一拍即合。我夏小田可不就是这牵线搭桥的人。 小川吐着烟,斜眼看着二蛋:“二蛋,现贩卖军火呢你,又抽中华,又使zippo的。” “呵呵,有军火贩那倒好了,别说大生意了小生意我都做不了,跟我叔叔在一家船厂混口饭吃。” “二蛋,别站着,坐下,怎么说小时候大家都是在一块玩的,长大了一年见上一面也不容易啊。来,兄弟们,尝尝我的烟,我一朋友从韩国回来带的,听说这烟在韩国可不是谁都能抽得起的,可能你有钱都没处买,是专门为韩国上流的大资本家和政府高官特制的,都感受感受。”我笑着挨个的打烟。 小军迅即的抢过一根:“这可是好东西,收藏着。” “哟,老表,你怎么知道我爱抽外烟啊,来一根。”老表特享受的点上。 “来来来,帮我也点上。”牛子迫不及待的凑到火机前。 康子说:“一直都特下流,今天我也来上流一回。” 二蛋憨笑:“吸上一口,还真有高官儿的感觉。” 第七十章 二蛋和庚午肛门惨案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哪是什么外烟,还是什么韩国带回来的,狗屁,我就是从租住社区的一家小卖铺买的,花了八块五,也不知道老板是什么渠道整过来的,反正上面有韩语就行,还好我带在身上,不然今天岂不被这些长江后浪笑的面目全非。 康子忽然从板凳上跳下来:“哎,兄弟们,还记得当年二蛋干的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吗?” 表弟牛子兴奋的跟猴子似的:“什么事儿啊,快说。” 徐小军、小川、老圆子和康子,几个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小川看了牛子一眼,又朝我递了一个特别的眼神。 牛子这才顿悟,仰天俯地大笑不止。“哈哈,牛*!” 二蛋依然憨的令人发指,小川问:“我说二蛋,看你平时也不怎么*蛋啊,这一*起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蛋。” 康子问:“二蛋,你是怎么想起来把爆竹塞进牛*里的,这可不是一般的有想法,太会玩啦!” 这帮孙子聊的是一起童年旧事――庚午*惨案。说的是在座的二蛋儿先生历经数十年的潜心研究,终于试验成功爆竹独门新玩法,具体*作细则是先将爆竹狠命的塞入牛*,燃点导火线,哧哧哧,跑远,哧哧哧,再跑远,嘭的一声,美妙的景象发生了。当年那只被拿来试验的可怜的母牛就是我夏小田家的。 “你说我们会玩吧,也就只能想到个炸炸瓶子、牛粪什么的。”徐小军说。 老圆子用眼神提示大家:“还有两孙子也挺会玩的。” “谁啊?”二蛋满张着大嘴,上面粘有花生末拌口水。 “你兵爷和你庆爷,哈哈!”康子拍着二蛋的头说。 “康子,不懂礼貌了吧你,蛋哥的头能这样随便摸的吗?”说着说着,小川的手不自然就拍起二蛋的头。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难为二蛋了,人家现在可是新四有好青年。”我点上一支韩国烟,替二蛋解着围。 牛子有点人来疯了,打着hippop节拍说:“有,有,有,有中华,有zippo,有鼻涕------” 康子接茬:“还有两傻蛋,哈哈,是五有新人!” 二蛋微露尴尬,一直憨笑,小拇指不自觉的探进鼻孔,开始忙碌的挖掘工作。 老圆子发话了:“就此打住啊,适可而止,话题回到前面那段,大兵那孙子怎么着了?” “哟,你说兵爷啊,他可会玩啦,那可爱劲儿,让人老想抽他。”康子把对大兵的复杂感觉演到兄弟们想抽他的地步。 “怎么了,康子,说说。”小川问。 “大兵,他大爷的,有一次,爷在南藕塘旁的一个茅坑撇大条,正欢着呢,透过茅坑的土孔,我看到大兵从口袋掏出一根特粗的爆竹,和庆好那孙子唧唧歪歪半天,达成一致后,两人点上烟吞云吐雾,笑的吐沫横飞,面目横拉竖扯,直至畸形。”康子义愤填膺。 二蛋问:“呵呵,后来呢?” “二蛋,你笑个蛋啊,心想这两孙子指不定憋什么鸟坏呢,以防万一,我速战速决,赶忙拉上裤子出去,这时你们猜我碰到谁了?” “谁?”二蛋问。 “瘦子,二蛋你闭嘴,说这个你怎么那么兴奋啊!瘦爷在外面就开始脱裤子,急忙钻进茅坑,估计是拉肚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给瘦子丢了根他最喜欢抽的阿诗玛。”说到这里,康子忍不住笑出声。 二蛋说:“瘦子肯定倒霉了。” “我就趴在塘坡边上观察,还没做好接受的准备,只听得“嘭”的一声,不是很脆,似乎有点闷,接着我看到一股青烟袅袅升起,‘啊哦,啊哦------妈哦’,兄弟们应该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了吧?”兄弟们已经笑得快断气了。 二蛋抢答:“瘦子,呵呵!” 康子斜视他:“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茅坑里面的画面,大家就各自发挥想象吧!” 我慨叹着:“《屎染的风采》,哎,瘦子太悲壮了。” 老圆子接话:“还好啦,瘦子也算轰轰烈烈一把,哪像我们混了那么多年还是平平庸庸。” 康子叹了口气:“委屈了瘦子啊,我才得以幸免,革命嘛,总是有牺牲的啊!史册会记他一大功的。” 牛子喷了口烟:“这大兵庆好两孙子,也忒坏了点儿,小时候尽欺负咱们,得找个机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小川笑着说:“是啊,就看你和康子的了。” “算我一个,呵呵!”二蛋儿蓦然起身,高举右手。我在想二蛋不会是想把爆竹塞进大兵和庆好的*里吧。 旧历年是全国人民的狂欢,寂寞是初春再次降临的空城。随着旧历年的结束,我们所在的城市又渐渐热闹起来,城虽不大,但属省会所在地,近年来,乘着中部崛起战略的强劲东风,在抢抓机遇中,它不断争先进位,小城一天比一天大起来,所以也吸引了不少南来北往的人向这里汇聚,带着各自的想法和梦。有来自周边郊县的民工,有来自省内其他市县的小白领,有来自上海、江浙一带的地产商,有来自北京引领创意产业的影视人,有来自台湾的综艺节目主持人,有来自日本韩国的留学生,有来自法美英的世界巨头级卖场。 这里在建造着城市的第二座高架桥,这里的轻轨1号线已经开工,这里的政务西区开始有天鹅在飞,这里的滨湖南城正在日夜编织------这里的人,加快了脚步,忙,很忙,繁忙,夜晚的色彩,突然多了好多种以前没有过的霓虹。 我站在卢米爱公社的阳台上,斜角看天空,初春让我有了新的力量,初春,我没有理由拒绝她给我注射的兴奋剂,更无法拒绝掉。 三月的第一天,酱爆学弟搬出卢米爱,小包大包收拾完毕,扔进邹晓芳的红色宝马,然后和我拥抱了一个,我微笑着说我会继续抗战继续寻找,卢米爱也随时欢迎他。 第七十一章 老牛吃嫩草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好,舞姿简直美呆了。”我从监视器上转向演员,她是我正拍着的一条手机电视广告的女主角。 我走到演员跟前,轻扶她的腰部,给她示范着我最终想要的感觉。“舞姿呢,被你的身材和气质已经勾勒的无可挑剔了,这个让人仰望的东西已经有了,我呢,还想从你身上要一点很人间的东西,平易近人,带一点小性感,给人一种仿佛来自初春的小刺激、小诱惑。” 她是那种特聪明的小妮子,一点就通,当心里明白的时候,她只是嘴角微微一笑,不说话,然后很轻松地就做出我想要的动作。 她,十六岁的小丫头,在省艺校念书,广告选角时,我第一眼就看中了她,在得知她的芭蕾舞跳的很棒后,我更加坚定了我的选择。那天面试时,她穿的是芭蕾舞服装,那梦幻般的年龄,和她精致的小舞鞋,着实让我着迷,创作的激情和灵感,跟一股莫名的山泉似的,不住的往外涌,一次比一次多。 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腼腆的答:“朱青青。” “青青?-----”我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是的,朱青青。”她很清晰地补充了一句。 “奥,念的什么专业啊?” “表演专业。” “你芭蕾舞跳的很好吗?” 她微微展开了十六岁少女的笑颜:“还可以,从小就特别喜欢芭蕾舞,也是因为身材弱小的缺陷,跳别的都不好看。” 这小姑娘会这么回答,是我始料未及的,更是莫大的惊喜,后来听老师说她来自江南的歙县,那里曾属于古徽州。她的含蓄美,她的冰雪聪明,我无不动容;她的芭蕾,曼妙而神秘,然而我猜不透它整个的内涵,仅仅是大海里透明的一粒,也或许怪我这方面知识的贫乏。 这是朱青青在省艺校给我的第一印象。 朱青青的出现,让我特别的向往老牛吃嫩草。一个是不可触碰的十六岁艺术少女,一头是奔三的老抓着青春尾巴不放手的老牛,这个想法是种罪,人类的原罪,是一种可以噬杀一切的无法抵抗的超大能量,我无时不在嘲笑,我这头老牛到底在作什么,还真把自己当纯情少年了不成。 在我的意识里,朱青青就是青青的化身,她是上天赐给我的,青青给我造成的所有缺失,都将由朱青青来补偿我,我内心的**像条强劲的火舌,无法抑制的向外喷涌着。朱青青,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事物,我该怎么样去爱她,我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催开这朵青涩待放的小茉莉。 朱青青,长得像极了青青,江南小城的姑娘,会跳芭蕾,家里也有个弟弟,这所有的所有难道都是巧合,还是注定的巧合,青青真的回来了,跟夏刘镇有关的画面像放电影似的,在老电影机的嗡嗡声中,相片一格一格的前进着、回忆着,真的是那个夏天的倒叙吗? 趁朱青青没注意,我一把从后面抱住她,她被吓到了,呼吸紧张急促,我在她耳朵旁听的很清楚,我的心跳快的跟消失了似的,朱青青挣扎着扭过头看着我,她的发微乱,那眼神的可爱和倔强,和当年青青的一模一样,脸颊跟被扔进石子的湖水似的,红晕一圈又一圈的泛起。 某个黑夜,1895moviebox门前,我带着朱青青刚从影院出来,我的罪恶感第一次行凶了。 朱青青单纯的问我:“哥哥,你怎么了?” 还算给我面子,没直截了当的喊我叔叔。 她单纯的叫人害怕,我宁愿她像个纯洁的天使甚至可以假装维护作为少女的纯洁,狠狠抽我一个大嘴巴,以扼制我罪恶的心灵再次作祟。 “没什么,青青,就是突然觉得寂寞,想把心中压抑已久的爱找个寄托的地方。”我猥琐的放轻了拥抱的力度。 她的眼神依然如秋水般澄澈,以至于我不敢看,朱青青的单纯、可爱,更加肆无忌惮,发展到温柔、理解的地步,她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抱住了我,任性的不允许任何回避,然后问我这样是不是温暖点了。这时的她,简直是一位参透了爱本质的成*人,而我则像是一个丢了玩具的小孩,被她搂在怀里安慰着。 我的罪恶感在一间叫做朱青青的温室里,滋生疯长,蔓延,扩张,像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入侵物种。朱青青的单纯,对我而言,就是一朵带着剧毒的罪恶之花,给我美丽,赐我馨香,我试图挣开她的拥抱,可发现,我的内心早已丢盔弃甲,俯首为奴。 “青青,你听我说,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你可能觉得这样的话再假不过了,但这就是事实,我也豁出去了,我是老了点儿,在你面前,我几乎是一位大叔级的人物,我承认是我老牛想吃嫩草,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统统承认,没法子,我就是这么疯狂的爱上了你,你的名字,你的芭蕾,你的每一个表情,都让我痴迷。丫头,你不要怪我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我的感受,我想问你的是,你愿意被一个大你十几岁的老牛占便宜,吃你这棵嫩草吗?这头老牛愿意用尽它所有的爱在你身上。” “哥哥,你不老,我也没嫌你老,你说的意思不就是想和我谈恋爱吗?” “是的,没错。” 朱青青笑了:“呵呵,有必要绕那么多圈子吗?简单复杂化,看来你真的老了。” 朱青青撅着嘴,含着一丝娇羞。“哥哥,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不知道算不算是恋爱,时间久了不见,会像想念爸爸妈妈一样想念哥哥。”她指了指心房的地方:“想的时候,这里有隐隐的难受。” 这个少女助长了我的罪恶感,或者说,她将我的罪恶梦幻般的变成了光明正大的爱情,我为自认是纯洁的爱情流下了猥琐的泪,我老牛吃嫩草的阴谋终于得逞了,我跟个纯情少年似的,成人礼般的庄重,吻了这个未成年少女的额头、脸颊、鼻子,轻触了她湿润的唇,饱满的跟充血似的。 第七十二章 朱青青是青青的替身吗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99年的夏天,我十六岁,刚念初三,属于上学比较晚的一类人,念复读班那年就是十七岁了,青青小我一岁十六,如果不是念书晚和复读,我怎么也遇不着她。 十六岁,十七岁,通常被人描绘成花季、雨季,梦一般的年龄,早上**点钟的太阳,这样朝阳鲜活的生命充满了无限的可能。然而,在我的记忆里,这梦幻一般的年龄,却是相当煎熬的。 初中那会儿好像对异性有强烈好奇感和追求感,都被一律判为早熟,诸如不学好、大逆不道等一些列帽子都会被扣在脑袋上。正式对女生产生好感和亲近感,我是从小学五年级开始有的,这么算的话,我是早早就熟了,也不知道从科学和生理的角度来解释,到底算不算早熟,生理课没怎么教,也没怎么学,当年靠有关前列腺的广播节目和课外读本偷着学的点儿皮毛,也忘得差不多了。当时的生理智商基本为零蛋,并还处在原始的混沌阶段,对探索这个世界,脑子里充满了好奇感,浑身是劲儿,反正我是,当年和我一道念书的几个开窍较早的同学也是如此,表面上大家都是乖孩子、好学生,对性问题嗤之以鼻,私底下交流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兴奋;好奇归好奇,但对于开天辟地的这种大事,谁都恐惧的不得了,没人和我们敞开心扉,家长羞于启齿,老师避之不及,都在对我们实行严格的封锁政策,我们要不苦闷,或是在苦闷中自个儿摸索着前进,然后一帮志同道者、貌离神合者开小会交流经验,跟地下工作者似的,如果家长知道我们谈论如此*秽之事,还不亦乐乎,不被罚跪打个半死才怪。 那个年纪,我们在拼命的探索这未知好奇的世界,所谓一帮成熟的人可能私底下也是*语不断,不仅把这条路封死,还步步重兵把守,对我们这些冒死前进闹革命的,围追堵截,实行了绝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的彻底歼灭战。 我们的十七岁,被设置一个又一个禁区,而这个年龄恰恰又是最想踩地雷和闹革命的,谁只要一踩和一闹,你就是极端的青春反动分子,即被专政的对象。 因此,青春在我眼里变成了一种罪恶,我渴求对生理的了解,我渴求对女生的认知和追求,但我不敢,至少没敢太正大光明的干,我怕被专政,我怕被大众舆论、人言可畏的专政。后来,长大之后才知道,原来的罪恶竟然是一生中错过的最美好的时光,以后的以后再也无法遇到和企及。 在我和青青的真实事件中,不只是拒绝和被拒绝、接受和再拒绝的一场情感闹剧,更多的是十七岁的封锁无知压抑,生命先天性的疲软无力,以及那些在十七岁许许多多的无奈和不敢的**。 当我在朱青青的年岁里,遇见了青青,但那时的青春遭遇大刑伺候,生命毫无力量;当我在被人喊作大叔的时候,我遇见了和青青初中一般年岁的朱青青,我干了当年所有没敢干的事情,那些被称为罪恶的东西,今天看来原来都是最本真、无杂质的爱情,都是幸福,请大家不要误会,这里所说的一切与*秽无关,与和未成年少女发生性行为也没半点关系,和成长、生命的反思倒是有染,我可以捧着**的红宝书对天发誓。 某天深夜,在睡梦中被魇住,万分痛苦,十几个回合的挣扎,才摆脱梦魇,醒来后对着一屋子的漆黑,满头虚汗。我照例看下身旁的朱青青,发现被子是空的,枕头什物都整的好好的,我急忙打开灯,客厅、洗手间、厨房,都不见她的踪影,心想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儿会去哪,我慌了。 最让人郁闷不解的是,我拨了她的手机号码,回应竟是“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怎么可能,我反复的拨打,还是一样,我越想越不对,她的号码我怎么会弄错,翻箱倒柜找到电话本,迫不及待的进行核对,号码并没错,我不死心,继续拨打,完了我再换固定电话,我越来越慌,这到底是怎么了,朱青青怎么就消失了,我跌入焦灼和郁惑的万丈黑洞。 一周后,朱青青仍无音讯,能想到的地方我全去过了。奇怪的是,在想到通过她同学打听时,我才发现,她的要好同学我几乎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一个也已经离开了那所学校。在和朱青青相处的四五个月内,她从来也没带过她的好朋友给我认识,还有一事儿,尤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艺校表演班的老师告诉我他们从来没有一个叫朱青青的学生,问及班里学生时,大家都说没有这个人,表演班的档案显示,倒是在十年前的一届学生里有个叫朱青青的,他们都问我是不是搞错了。 我彻底困惑了,这些人怎么了都是,手机广告才拍了多长时间,跟变了群人似的,在他们面前,我完全成了陌生人,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朱青青特意交代的,总之朱青青的消失,发生的事有蹊跷,疑云重重。 朱青青的蒸发,让卢米爱公社再次变成冷宫。没有朱青青,不会有人朝我撒娇嚷着一起演《玩偶之家》的经典台词;没有朱青青,不会有人猫缩在我的怀里看《关于莉莉周的一切》一边捶我一边泪流不止;没有朱青青,不会有人骂我是天底下长的最丑的老牛后疯狂用小嘴吸住我的嘴巴;没有朱青青,有人再也不会去1895moviebox买20元的爆米花;没有朱青青,我------“一个大活人,她怎么就没了,怎么就没了,这,这不可能啊!”几杯酒下肚,我不停地自语。 “说什么呢?夏哥,谁没了?你都重复了几十遍了。”酱爆边给我斟满边问。 邹晓芳也问:“是啊,夏小田,出什么事儿了?” 第七十三章 我记忆神经错乱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很好笑的事儿,哈哈,真他妈活见鬼了。”在酒精作用下,头胀痛的厉害。 “你倒是说啊你,我们好帮着拿拿主意啊。”酱爆和邹晓芳都急了。 我翻眼看着他们俩。“你们还记得一个叫朱青青的女孩吗?” “谁啊,你新一任女朋友?”酱爆问。 “是啊,我不是带她和你们见过面了吗,那次还一起去1895moviebox看电影来着,别告诉我你们完全没这方面记忆。” 邹晓芳疑惑的看看我,又看向酱爆。“不对啊,一道去1895moviebox看电影的那个女人我印象很深,她对你特痴情,你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感冒,但她并不是叫朱青青啊?” “是啊,夏哥,看电影的真不是叫朱青青,你是不是女人太多弄错了,呵呵,再说了,朱青青这个名字今天我们是第一次听你说起,是吧,晓芳?” “没错儿,小田,这个女孩究竟是怎么搞的,走了?” 我又干完一杯。“呵呵,飞了,一夜之间飞的无影无踪,好像离开了地球。” 酱爆和邹晓芳都糊涂了。“到底怎么了,真不太明白你的话?” “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说从来就没听过这个人,都没见过这个人,为什么?”我用力的掼下酒杯,我的郁闷,没人能诉说,没人能明白。 “朱青青,你到底在哪里?有本事你就出来,我们说清楚再走也不迟啊,你到底用什么方法收买了所有的地球人,你说啊,你倒是说啊!”和酱爆、晓芳散了后,我在没人的地方玩命的喊着。 为什么?青青离开我,你也离开我,也是不辞而别,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为什么啊?遇见你,你知道多么不容易吗,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我有着多么大的罪恶感吗?你又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在乎你吗? 就这样,我一直没放弃打听和寻找朱青青的下落,当实在没有力量的时候,我就打开电脑对着我和她的合照发上一个小时的愣,有时可能是半天,这是唯一的充电方法。有一天,这些照片不见了,一如朱青青神秘消失的那样儿。 三个月后,一个阴天,我坐在公交车一个靠窗的位子上,晕晕乎乎的打着瞌睡,就要睡着时,一阵到站的缓冲把我弄醒。醒来,我的眼睛就充斥着两个熟悉的影子,我赶紧揉揉眼仔细的看,齐肩发,踩蹬裤,我的第一反应是青青,由于是背影,我不敢确定,正在我想着怎样才能看到她的正面时,她已下了车,车门合上随之离站,我站起身,透过车窗,她给我的仍是背影。车一靠站,还没稳住,我便纵身跳下去,玩命的向上一站追去,上班族长期缺乏锻炼,这一跑,把我累得跟孙子似的,终于在一个转弯处,我呼哧呼哧的乐起来,因为目标已被锁定在可视的安全距离。 我越来越确定她就是青青,可还是看不到正面。这个姑娘怎么就不能回个头,她一路向前,昂首挺胸,旁无杂念,像,真是像,是青青的风格。我一会咳嗽,一会跺脚,身体的各个零部件全派上用场了,齐声怪调,无声不作,还是无法干扰她专一专注走自己的路,我又唱起《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这首歌以前我经常给她唱,如果她是青青,应该能唤醒她,我故意放的特大声,以至于走调似鬼哭狼嚎,她快速甩回头,又转过去走她的路,可是我没看清楚,估计是真的希望我能安静的走开。正在我纠结的时候,她进了一个巷子,我连忙追进去,坏了,这个巷子又生出若干小巷子,我左看右看,都不见其踪影,我只能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和猜疑回到卢米爱公社。难道青青去了上海后中途又悄悄地回来了,或是她根本就没走一直埋伏在我的附近,电脑里失踪的照片,和青青有关系吗?不对,卢米爱的钥匙,我重新换过,青青应该进不去。 第二天,在一个朋友的强拉硬推下,去看了一场电影,1895moviebox,一个我不想再去的地方。散场后,我站在电影院门口,吹着风发愣,一种久违的香味让我苏醒,这香味,我记得,我给朱青青买的就是这种香水,这时,一个长发姑娘正朝着一辆黑色轿车走去,发型,身材,最可疑的是那个包,也和我送给朱青青的一模一样,是她,就是她,车门打开时,我看到里面有一个男人,微笑着和她招呼着,我喊了声朱青青,可她没应我,没听见还是故意躲着我呢,还没等我走过去,车门已“嘭”的关上,我得到的是始终是背影。我抓狂的追过去,大声叫着朱青青,回应却是一声黑色轿车绝尘而去的蔑视。 接下来的几天,我抑郁了。 我总觉得,朱青青或是青青无时无刻不潜伏在我的前后左右,100米,不,仅仅50米而已,我身在何处,都像是站在灯光通明的舞台上,进行着一场毫无戒备的**表演,他们在暗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秋毫毕见,而当我发现想要去追时,他们早已湮没在人群。 某天,一件东西出现让我近乎崩溃。卢米爱公社的地上,放着一个链子,而这个链子正是我青青本命年我送她并帮她亲手系在腰间的,是一个为了辟邪的貔貅链。 “青青,你到底在哪啊?”我无法控制的大喊。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你给我出来。” “你知道这几年,我怎么忍过来的吗?你一声不响的出现,又一声不响的离开,你连最起码的开口机会都不给我,你知道你这样有多残酷吗?”内心的郁愤,喷涌而出。 “你倒是说话啊,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相爱的人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来折磨对方的吗?你不敢出来,因为你虚伪,你怕见我,你甚至虚伪到不敢承认我们曾那么的深爱过,呵呵,被我猜中了吧,你怕我捆住你,不放过你,你是胆小鬼,你怕我耽误你的大好前程啊,你去吧,有大款尽管傍,知道吗?我夏小田,不会阻拦你,不会,坚决不会!”说完我哭了,没发出丝毫声音。 第七十四章 昏睡醒来成导演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彻底疯了,我的生活工作完全瘫痪,无奈于我的苦苦哀求,王总准了我一个礼拜的假,让我好好调整一下。 假期有了,不等于休整,假期是什么?假期就是用来专门照死了折磨我的时间。因此,我明白了,我的假不是王总准的,而是她。 这没有一点工作压力的七天,却像是在一个大热锅里被熬煮了七个春秋。 我把所发生的一切告诉身边的人,酱爆说我这是思春的幻象,春湖说搞创意就是能编,海子说估计是我太想青青的缘故,叶子骂这说我可以搞创意但不要搞自己,贾乐乐更直接说打算帮我物色个女朋友,大雄干脆给我推荐了一个著名的心理医师,没人相信我,只有我的内心知道这所有的都是真的。 “老八,醒醒,三爷、三娘来看你了,你倒是醒醒啊!”喊着喊着三娘就哭了。 “夏哥,醒醒,我是酱爆。” 一直很爷们儿的叶子也落泪了。“不带这样的,夏小田,你想把这么多的工作都推到我和小张身上,我们绝对不答应。” “你们答应,我也不答应啊!小夏,圩恋古堡的创意通过了,是你写的,客户拍案叫绝,大家都等着你醒来一起庆祝呢!”我们的铁血夫人王总似乎也婆婆妈妈起来。 “有动静了,你们快看,夏哥,夏哥!”酱爆兴奋的喊着。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头痛的厉害。“吵死了,这是哪?你们这是干嘛?” 叶子捶了我一拳。“夏小田,你昏迷了三天,把大伙都吓死了你,讨厌!” “三爷,三娘,我到底怎么了?” 三娘哭着扑到我床边。 小张说:“这里是医院,你前几天晚上通宵做圩恋古堡的创意,第二天我们一到办公室就看到你靠在椅子上,都以为你睡着了,后来才发现你昏过去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三天三夜了。” “让我想想,哎哟,头还是有点痛,难道朱青青------” 王总打断我:“先什么都别想了,让脑子好好休息休息。” “麻烦问一下,这里有谁认识一个叫朱青青的吗?” 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酱爆说:“不认识,谁啊?” 叶子说:“我认识一个叫朱自清的。” 海子说:“不认识。” 大雄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问:“谁啊,干什么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新谈的女朋友吗?” 我笑了:“奥,没什么,随便问问。” 6月上旬,阳光在清晨起的很早,夏的气息渐渐占据上风,温润迅速退居二线,取而代之的是热的激情,这是早稻田就要成熟的前奏。梦幻也加紧了筹拍圩恋古堡楼盘形象片的脚步,大家都像是在等待一个新生命的诞生,酝酿,再酝酿,斤斤计较,睚眦必究,紧张的接生工作就要开始了。 王总说这支广告片由我亲自执导,对我来说,她不只是一支广告,也不仅是个关于火把的创意,她是我的孩子。 “准备,点火!”我一声令下。 30个可爱的少年,30支点燃的火把。地产商的意图是象征三十而立,意思就是80年代生人都到了成家立业该买房的时候了,火把是logo,把这个年龄重要性夸张到极限,让这些奔三的人都紧张起来,该买的就不要再犹豫了,得赶紧出手。他们还说这打火把呢,在地产广告中尚属首例,开天辟地,会引来社会及媒体的广泛关注和争相报道,眼球、人气都来了,他们又说30个人一起打着火把一起跑,多招摇,多显眼,而且够大气又势子,有种闹革命的感觉,总之一个字儿“绝”。 30个少年高举着火把朝镜头跑来,快活的跟一个个小疯子似的,玩命的大叫。 “好,小伙子们小姑娘们,超棒,再来一条啊!”我由监视器转向孩子们。 拍摄地点就在圩恋古堡的附近,圩恋古堡就是少年时的我住的那个圩子,城市的胃口日益膨胀,便吞下了这里。附近的早稻田,有的已收割完毕,秸秆和稻草堆成一个小山,火势冲天,浓烟滚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有的弯着沉甸甸的小腰身,随着偶尔拂来的东风,摇曳不定。 “ok,你们真是太棒了,下面再来一条在稻田里奔跑的好不好?” 一个个镜头,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次复习。孩子们欢快的跑在稻田里的时候,我的脑袋仿佛遭电击一般,少年的我,何尝不是那样疯狂,我曾赤着脚玩命的从这里跑过,试图去追上一个由城市生产的大机器,就因为它带走了苏醒。 我挥舞着一个最大的火把,引导着孩子们和我一起跑,稻草在我耳边滋滋作响,跑过南藕塘,登上小山岗,当我回过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孩子中间有徐小军、马老圆、小川、满子,还有牛子和康子,还有一个孩子一直冲我笑,还朝我招手,面孔很熟悉,穿一件很白的衬褂,系着红领巾,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孩子们,我们要拍一条打架的,不是真打啊,是小伙伴们在一起闹着玩,很开心、很快乐的那种。”我拿着一火把和小张耍起来示范给他们看。 小家伙们听说要打架,都兴奋不已,个个跃跃欲试。 “打的时候不要过猛,这一条要注意安全。好,准备,开始!” 第七十五章 学弟提议“裸趴”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两个少年大声喊着“杀啊”冲向彼此,打谷场,古灯郢的孩子,每一个和少年有关的画面,都在翻腾,不住的从心底往外涌。火把绽放出熊熊的火光,生长蔓延的很凶猛,在里面,我看到三爷和三娘当年在早稻田里耕种的模样儿,他们和这些早稻田一起历经春秋,秧苗,返青,拔节,开花,抽穗和灌浆,如今,这样的生命形式已不再属于他们。 拍完了少年们的镜头,透过火把的青烟,我发现三爷一直在远处看着我,他戴着一副白色纱制手套,脸上沾了些灰灰的东西,可能是在搅拌水泥时不小心弄上的,他是民工,他是圩恋古堡里一个搅拌水泥的民工,他冲我一直在笑,我抹着脸上的黑灰,也笑了。 7月的最后一天,我从清晨的美梦中醒来,旁边睡着一个女人,是夺走我第一次的那个女人,我起身打开窗帘,阳光甚好。 我重新留了长发,洗漱完毕后,我对着镜子喷了些许亮发油,做了几个自认为潇洒到不行的甩头动作,接着顺手抄起我的老黄包,走到门前,女人还在被窝里,蒙头盖脸的。 我拉开门,又好像想起忘了什么似的。对女人:“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好像没跟我说过,还是我忘了?” “苏醒。” 现实才是奥斯卡最佳编剧,不信的话可以看看陈可辛的最新电影作品《亲爱的》,尽管片中明星扎堆,戏剧化的煽情泪点十面埋伏,全部加起来亦不敌片尾事件真实视频的内心核震,引爆决堤泪点,剧透到此为止。某天清晨醒来,夏小田也就是我发现枕边睡着苏醒,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现实这个编剧在我身上也开始了鬼斧神工;欲知儿女情长的来龙去脉,得说下我的事业,圩恋古堡“火把篇”创意广告的播出,震惊了本土广告圈,使得我的圈内名声小噪了一把,封官加爵顺理成章,我由首席创意被提拔为创意主管,梦幻影视的王总这次忍痛大放血,一次性发放我特别激励奖金10万大元,并将我列入公司五年规划的重点培养对象。 春风得意须尽欢,晚上我邀上春湖、酱爆、海子、贾乐乐等一众狐朋狗友聚起,胡吃海塞后,剔牙的、翘腿的、抠脚的、吹牛*的、极尽饱暖后的猥琐形态,各自无聊。酱爆神神叨叨的瞅着大家,墨迹了半天终于开口。 “今儿是个大喜日子,不能这么早就散了吧,夏哥?” 春湖起劲:“没错,整点节目吧哥几个。” 我问:“说说你的节目创意。” “我也没有,大家快帮着想想,海子、乐乐,赶紧的啊,你看今儿我们的大创意夏小田,高调加官进爵,怎么也不能一顿饭就给打发了吧?” 海子说:“要不咱去k哥。” 乐乐说:“或者去台球厅。” 春湖急了。“哎,同志们能不能再有点创意,小田你自己说,你是搞创意,别让我们失望啊!” 我答。“要不我们去沿着一环裸奔一圈吧?说完大家都冷冷的盯着我。” 酱爆插话。“等等,我倒有一想法,裸奔不行,我们可以去裸趴啊,有没有兴趣尝试下。”酱爆一脸坏笑。 “何为裸趴?”除了春湖都在问。 “还是我春湖哥有见识,连裸趴都不知道,还一帮媒体创意精英呢。有没胆去?” 春湖对于裸趴分别从官方和通俗两个角度给出了正解。听完后大家纷纷说这不太合适吧,尤其是我坚决抵制。 “你们想啊,我们可都是中国传统优良思想侵润和熏陶的一代啊,虽说不上根正苗红吧,但这种资产阶级的毒瘤生活方式,咱打死也不能从哈,多丢人呐,一大帮子男男女女光着屁股晃来晃去,关在一个屋子里,就告诉你喝喝酒聊聊天,我说出来你们信吗,反正打死我也不去。”我夏小田难道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反正我也是单身。 乐乐接话。“这不行,我可是新婚之人,你们这时提出这个想法实在太不人道了,结婚前怎么不提议去呢,反正我去不了------”乐乐越说越言不由衷,海子、春湖也是帮腔反对。 酱爆开腔了。“好了好了,瞧把几位哥哥给难为的,我现在就给邹晓芳电话,说我们都不愿意去。”这时兄弟们都不由自主的拦住打电话的酱爆弟弟。 春湖夺走酱爆的手机,情绪颇激动。我责备的说:“酱爆,你别啊,你怎么就能这么草率的打电话呢,大家不正商量着吗,我们再分析分析吧。”酱爆贼眼扫了下大家的表情,憋着坏笑,心里想你们装接着装,看你们能忍多久。 酱爆突然大笑,而后义正言辞的说:“哥哥们今晚我是去定了,没你们那么多讲究和*守,乐乐哥你不方便要不回家陪嫂子,春湖哥和夏哥我知道你们品德高尚,我也不强求了,那么海子哥呢,如没安排的话,我们可以一道前往,那么就散了吧!”这话一撂下,酱爆的下场可想而知。 到了邹晓芳的别墅门口,酱爆拦住我们说:“不对,听邹晓芳说了,今晚这派对有一个入场规则,两人至少带一妞,邹晓芳算我的妞,你们四个人,至少还缺俩妞。” 春湖再次犯急。“怎么办,哥几个赶紧联系联系啊,不管什么货能来就行。” 贾乐乐欲打退堂鼓。“我看还是我回家算了吧,让老婆来不太合适,备胎我也没有。” 我看了海子和春湖一眼,不,屑的说。“瞧瞧你们,课外都不下功夫,妞到用时方恨少了吧。” “那你叫过来看看,敢情你多少存货似的,给我们一人发一个。”春湖跟我较劲儿的说。 我联系了一通女人的号码,似乎他们都已串通好了,都说生理期不太舒服。酱爆催问:“行不行啊几位哥哥,到底有妞没妞啊,哎,好吧,人都来了,都进去吧,妞的事儿就让邹晓芳想办法吧。” 第七十六章 神秘女人艳压群芳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一入院内,我们都傻了,不约而同都看着这个学弟――酱爆,那个咬牙切齿的羡慕啊,一片莺歌燕舞,酒池肉林,春湖迫不及待的褪去外衣,正拔内裤时被酱爆拦住,被酱爆告知不是裸趴方才罢休,片刻失落后,他再次满血兴奋复活。邹晓芳笑面迎来,和酱爆一番温存后,和我们哥几个分别表示欢迎,一根烟的功夫,四个窈窕的比基尼女郎朝这边风骚走来,不管是干身、纹身还是湿身,女郎都没得挑,胸、腿、臀、腰、脖等等,用可口来形容应该不为过,从哥几个的眼神里我看见了狼的附体,但此刻似乎并没人想成为狼,如果能变成女郎身上的水滴或是一只甲壳虫该多好啊,就算在女郎身上怎么为所欲为,也都显得和蔼可亲不是吗? 一个萝卜一个坑。春湖很在状态,完全撕掉他文艺青年的外套,跟妞玩起色子,谁输了谁就要被对方亲;贾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藏起他的婚戒,不一会便拉起妞朝泳池奔去了;海子依然保持着含蓄的把妹原则,先得电影啊、文学啊、兴趣爱好等等什么的,和妞找了一个昏暗的烛光角落,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聊着天,循序渐进,在不经意的幽默话语中巧妙抖出一个黄色段子;而我话不多,喝了会酒,妞便拉扯着我去舞池跳舞,音乐的麻醉,完全可以使一个人的忘记时间和理性的存在。学弟则被邹晓芳拉到二楼去了,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也许他们正玩着角色扮演,也可能晓芳早已在房间藏了另外一个男人或女人,想吃点重口味什么的。 跳着跳着,我被旁边的一个侧身下意识的吸引,也许是她与今晚这宅子里的氛围极不相称所致,我这人就是这毛病,因为吸引所以想了解的更多。不一会,音乐停了,那女人和舞伴喝酒去了,我也和妞找了一就近的位置坐下,琐碎的聊着,妞不时让我伸出左右手,帮我看着命相什么的,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眼神却在近旁那女人的方向,妞仍在饶有兴致的帮我琢磨着手相,说:“你是天秤座的对吧?”我瞟了她一眼说没错。妞接着说:“生命线事业线都还算可以,只不过爱情线有点让人担心,要是没说错的话,你最近可能会有桃花。”我收回眼神看着妞问。“桃花怎么说?”妞意味神秘的解读着。“意思就是这个桃花是幸福还是劫难,全看你能否抓得住。”我再一看那女人的方向,人已不在,我扫视一周,还是不得女人的身影,急忙起身跟妞说有事失陪,妞喊着说:“还没说完呢急什么啊?”我头也不没回的应了一句。“抓桃花去。”我矫捷的穿过人群,穿过舞池中央正在跳着扭扭舞的男男女女们,像是电影里超慢镜头,我能感受到腹部三角肌你推我搡的碰触瞬间,超慢在空中震颤,男男女女的扭扭舞动作似乎也静止了一般,在左右前后来往的酥胸、美腿、翘臀、红唇、发丝间-----我小心的躲闪着,空气中我闻到奇形怪状的香,烟尘、灰尘、舞台烟雾等,在斑斓诡异的光影中,被发酵成一种新型的**流体,化学名不详。 超慢镜头戛然而止,我成功的从这股流体中抽离出来,健步跳上旋梯,直奔二楼,我装成很悠闲的散步样,边喝酒边搜寻着女人的踪影,留意着每一个角落,一个走廊一个走廊的找,房间当然也不能放过,希望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小偷,其间我误入了邹晓芳和酱爆的房间,我很绅士的说了一句“对不起justdoit,”希望没有扰乱他们的兴致,我顺着声音来到一扇门前,突然门开了,我吓了一跳,面前不是谁,正是我们的春湖,劈头盖脸就冲我吼。“夏小田,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门外窥听很过瘾吧,有没兴趣一起来?”听后冷的我毛孔直竖,笑着不屑的回了一句。“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小点声,别吵到左右隔壁的乐乐和海子了。” 我接着转向另一长廊,发现目标,那女人的侧影我记得,我快速的追过去,可能我不太擅长迷藏的缘故,目标丢失,顺着长廊继续走,直至穷其尽头,来到一个花园露台,靠着栏杆喝着酒,无聊的看着楼下泳池里男女嬉闹,抬头看星空笑了笑。 “你是天秤座的对吧?”这时露台右边传来一个声音。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窃喜。“没错。” 那个女人接着说。“要是没说错的话,你最近可能会有桃花。女人渐说渐笑。” 我也笑了,问。“你一直在偷听?” 她反问。“你一直在找桃花?” 我呵了一声。“你的舞伴呢?” “你说那个胖子,天知道,对了,刚好像也有个女人在给他看手相。” “这么巧?”我们俩相视举杯哈哈大笑! 接下来是怎样,女人欣欣然将玉手递过来,我很礼貌的躬身行了亲吻礼,女人醉了,要求我带着她冲出别墅,冲出这比基尼包裹下的肉身洪流中,又是一组超慢动作,重复先前模式,我拉着女人粉嫩的白掌,优雅飒爽到掉渣的冲下旋梯,直奔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女人的海飞丝在气浪中漫舞,不时的扑打到我的脸上,动作慢到仿佛静止,在左右前后来往的酥胸、美腿、翘臀、红唇、发丝间-----我们奔跑着,小心的躲闪着,浪漫到使人嫉妒要遭谋杀的地步,偶尔我会回头与女人相视甜蜜微笑,跑着跑着,我们到了一个有花有月亮的地方,然后坐于充满芬芳的长凳上,看着皓月数着星星,从诗歌聊到辞赋,从文学谈到哲学。 不过以上情景也有可能是我的健忘症导致的幻觉,当时也许是月黑风高,不时还能听见“啊呜啊呜”的诡冷狼叫,至于我和女人到底去哪儿我真是忘了。 第七十七章 恐吓事件的背后(补11日的第二更)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7月的最后一天,我从清晨的美梦中又一次醒来,旁边睡着一个女人,在邹晓芳比基尼派对上认识的那个,看着被子里的面庞,第一次有面熟的感觉。女人麻利的捡起内衣什物,一股脑的将肉身塞进一堆布里边,扣好拉好捆好,捯饬好面容,提包欲拉门出去,我随即从被窝里甩出声音问女人:“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好像没跟我说过,还是我忘了?” “苏醒。”只听咔嚓一声带上门。 自从圩恋古堡一战,我在梦幻影视可谓顺风顺水,出则两个创意助理护法,前呼后拥,入则王总特殊照顾,慕名客户络绎不绝,生活上我告别了出租房“卢米埃公社”,搬进了一所公寓,和自称苏醒的那个女人。一个月后创意总监辞职,王总提拔我为梦幻新的创意总监,用王总的原话说就是梦幻影视的夏小田创意时代来了加油吧! 创意总监可不是好当的,自己要写创意,要给新人们培新授课,还得帮我他们改创意,提案得冲在前面,被王总和客户骂自然也不能往回缩,风头背后尽是风雨和压力,除了熬日熬夜的加班,就是和苏醒没完没了的黏在一起。 又是一个凌晨3点还在鏖战的日子,这个点连妓女可能都休息了,也只有我们苦*的广告人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并将随时接到躺在床上的老板或客户发来的催稿加钟短信。诚然,作为广告人,不管你是站街的,还是天上人间的,但最终都得做到让客户爽,不是吗?虽然你知道要被*千百遍,还得待他们如初恋,继续笑着娇嗔着,配合着官人的各种姿势与口味。 走在四点半回家的街上,像是战后亟待重建的模样,冷风、废屑、嚣张的泔水、下水道袭来的恶臭,美好的一天就是从这些令你生厌的东西开始的,照例我拐入一个超近的小道,没走两步,我已被套在一个麻袋里,一阵慌脚乱踢,疼的我顿时摊在地上,等我从麻袋挣扎出来时,那伙人已不见踪影。 到了公寓我没敢开灯,怕苏醒看了担心,她闭着眼睛嘟囔着有这么晚才回来,我嗯了一声便睡下了,思前想后不得其解,我一向不得罪人,不至于有什么仇家,黑社会背景也没有,难道是比稿落败的广告公司找人下的黑手,加班那么晚,还要被打的不明不白,一肚苦水没处诉,我看向一旁熟睡的不时砸着嘴的苏醒,心想被打原因该不会和这个女人有关吧?又下意识的探下去吻了女人的脸颊,女人右腿顺势抬过来压在我身上,胳膊也不自觉的勒住我的脖子,发出呼呼的喘息声。 接下来我几乎每周都能收到一封匿名信,都是恐吓我的,应该跟上次凌晨被打事件有关,第一次的信中内容是:知道为什么被打吗?第二次是:猜出来了吗?第三次是:看来还得教训你小子------每次都像捉迷藏,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题是你倒是给点提示啊,哪里有错,我也好去改啊,本想着去报警,可又打算把事情先弄出点眉目再说,第四周的周二上午再次收到恐吓信,内容是还记得比基尼派对上苏醒的舞伴吗?我茅塞顿开,苏醒口中那个胖子舞伴,这个胖子到底是谁,他和苏醒究竟什么关系?一大摞的问题瞬间涌向我。 晚饭时间我试图从苏醒口中探出些线索。“苏醒,上次你那舞伴舞跳的挺不错的。” “哪次啊?” “就是比基尼派对那次啊。” “那个胖子啊,没觉得多好,可能是你跳的差而已。” “也许吧,他是做什么的?” “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 “不是,因为对你感兴趣,所以很好奇,就是觉得能成为你的舞伴,一定是不简单的人。” 苏醒不屑的回答。“什么不简单,就是一个搞房地产的土鳖,附庸风雅而已!不聊他了,吃饭吧,来尝尝我做的这个黑胡椒牛排。”我奥了一声。 第五周的周二上午,恐吓信没有如约而至,下午回家的路上,我被两个西装革履的人很斯文的带到了一间酒店包房,说有人要找我谈谈,房间一开,一股浓烈的雪茄味便朝我袭来,先是闻着挺香,后觉着恶臭和恶心,抽雪茄的人转过来看着我,果然是那个胖子。 胖子问。“要不要来一支?” “不用了,我收不了这味,谢谢。” “坐吧,这几天都想清楚了吗?” 我明白胖子的意思,却故作不知的问。“想清楚什么,您说具体的吧。” “呵呵,差不多就算了,别太认真,苏醒这丫头我太了解了,她也是一时图新鲜。” “你确定你这么了解她?” “可能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你还不太了解,看到里头那张床了吗。”胖子朝卧室吐着烟,我瞄了一眼没说话。 “那张床是我专门从国外为苏醒定制的,睡着很舒服,我和她在上面折腾了五年,我想那丫头早已习惯了,冬暖夏凉,温度自动调节,你说这样的温床有谁会轻易放弃,女人是最容易满足的生物。” 此时的胖子仍在漫不经心的吐着烟圈,一个又一个,大的套着小的,吸回口中,再吐出来,如此反复,烟的残余不断的涌向我,将我包抄,不过这个远远不及胖子一言一语的肮脏与恶毒。只见我忍无可忍,终于爆发,快步上前,勒住他的脖子,夺过他的雪茄,将燃烧的那头狠狠的插向他的鼻孔,拼命的往里塞,剩余的部分再插向他的耳朵里,揉进他的嘴里边,总之雪茄一点不剩的弄进他的七孔,再给他孔里边灌上点红酒和辣椒水,顺势抽调他的爱马仕皮带,撕烂他的白衬衣,将皮带饱满的蘸上最新鲜的泔水,朝胖子的**奋力抽打,为了胖子爽至巅峰,再为他点上雪茄,像插花般的分别插向他的那恶臭的嘴和肛部,这是我当时脑子里最想干的事情。 第七十八章 泄欲后跟踪苏醒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故作镇定的说。“你们的故事我不太清楚,所以不便评价,我想说的是五年可以决定很多,但是不能决定一切,不是吗?” 胖子*邪的斜视我。“小伙子这么年轻,就想学人穿破鞋,不觉得可惜吗?” “破鞋是你的观点,我没这么认为,可能每个女人在你这种人眼中都是破鞋?” “你?干!” 我无所畏的坐向一旁的沙发,翘起二郎腿。“你想干嘛,直接说吧,今天把我邀请到这儿?” “马上和苏醒断绝关系。”胖子气急败坏的说。 “你打算为这个女人开多少?我想听听。” 胖子两掌拍了两下,只见一位女助理提了个箱子进来,放在桌上。“想好了的话,这个箱子你现在就可以拿走,里边有50万。” “价钱还凑活,看来你还是挺看重你这双破鞋的,问题我对你开的数目并不满意。” “你说说看。” “多少钱嘛,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我转身欲走,胖子黑着脸说。“年轻人,别得寸进尺,见好不收,可不是谁都玩得起?” 我没回头,只是笑了笑回他。“正如您所说的,我还年轻,我想试试!” 回到公寓,晚饭我随便吃了两口,没怎么和苏醒说话,就觉得很累,早早就上床睡下了。苏醒觉察不对,今天的我不像往常那样的贫嘴了,跑到床边撒娇的问我怎么了,我回她说没事儿,就说广告创意的事儿弄的心烦头很痛,就想早点休息。这番话丝毫不减苏醒挑逗我的兴趣,反而是愈加放肆,他嘴里含着一颗草莓,俯身探入我的口中,混合着唾液,吐到我的嘴中,又吸回去,我心烦并无意配合她。他又将草莓放在我的胸前滑动,一会左边的凸点,一会溜向右边的凸点,弄的我黏黏的满是唾液,像是刀子般的毒汁正试图吞噬我。苏醒吸着草莓,慢慢的朝脐部滑动,草莓时而滑落,苏醒都耐心的用嘴捡起它。我知道苏醒的下一步是滑向那话,我仍向咸鱼般毫无反应,更无意迎合她,只任她宰割。就在那唇将要接近那话的瞬间,我的愤怒崛起了,突然满脑子都是苏醒和那胖子滚床单的影像。愤怒使我亢奋不已,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愤怒能激起最原始的**。我一想到苏醒也曾经为胖子干过这事,身体立刻僵硬直起,每一处的肌肉都在暴涨和怒吼。我大力将苏醒的两腿扯到床上,猛的伸到裙子深处,一顿乱扯,一顿猛撕,直至扯断扔到一边,朝背部一推,使其臀部朝向我。我像凶狠的豹子极速控制住猎物,使她动弹不得,用内裤反绑她的手,用丝袜捆住她脚踝,扯住苏醒的头发,我朝臀部奋力一撞,她自然分开,那话锐不可当,进到最深处。愤怒的情绪在燃烧,我的手掏向苏醒的上身,挣断胸罩,背部和那两团肉袒露在外。苏醒一开始还觉得挺兴奋的,后来觉得不对劲,开始反抗,当然她越反抗使得我越亢奋。我用嘴咬住她的脖子,*狠命的抽动,完全不顾苏醒的反抗和委屈,我甚至拿起皮带抽向那粉嫩的背部、脖子和臀部,一边抽着,一边喊着:你不是想要吗?这样爽吗,够劲吗?我让你爽到巅峰。接着便用嘴巴野蛮的堵住女人那湿润的唇,蛮力的是湿吻着、咬着,和着唾液想把她整个肉身嚼的碎碎的烂烂的,再吐出来。 苏醒一边反抗一边哭,就在那一刹那,我破功了,一翻愤怒的**后,我也留下了后悔的泪水,但不想被此刻的苏醒看到,丢下女人凌乱的肉身和一床被撕扯的凌乱,我跑出了公寓。 白天的创意提案怎么也无法聚精会神,频频出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好客户不是很懂,云里雾里他们也算接受了我的想法。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工作,拖着僵硬的肉身回到公寓。苏醒看见我,还是像平时一样先帮我换上拖鞋,边撒娇边让我在饭桌前坐下,昨天的事儿只字未提,像没发生过一般。她就是问我今天工作累不累,然后盛了一碗鸡汤放在我的面前,看见此时的苏醒,我正想说点什么时,却被她用手指摁住了嘴巴,告诉我她都懂不用再说,于是我亲了她额头开始吃饭了。 晚餐后,苏醒躺在我怀里,像受了伤的小猫一样。我轻拍着她,哄她入睡,我知道自己一定伤透了她的心,即便她有着再不堪的过往,我也不能这么伤害她,反而应该更加疼她才对,我的心开始疼。我小心翼翼的捋着她的发丝,亲她的脸庞、额头、耳朵、鼻子、手------试图抚平苏醒的伤口。清脆的短信声打断我的亲吻,是苏醒的手机,拿过手机准备关掉,以免打扰她的好梦。正要关机时,看到了屏保上显示的信息内容:下午3点510房见,发信人为土鳖胖子。我没关手机把它放回原地,接着轻拍着苏醒。 第二天两点左右,我溜出公司,来到苏醒公司楼下,拨通了她的手机。 “在干嘛呢?” “上班啊,你呢?这么好给我打电话啊。” “关心你不行吗?下班我早下班,一会我来接你去看电影吧!” “今天啊,恐怕不行哎小田,一会我得出去办公事儿。” “奥,那么不巧啊,那我找别的姑娘啦!” “行啊,你要能找到的话,本宫就放你一天假!” “呵呵,办完事儿就早点回家吧!” “嗯,知道了,乖乖的,么么哒!”挂完电话,我决定跟踪苏醒。 我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一直跟到我那天被叫去的那个酒店,她进入酒店大堂坐电梯上了5楼,下电梯转弯走到长廊尽头,接着拐入又一个长廊,我在拐角处探头看过去,她停在了一间房门前,左右看了看,她敲了门,门开了,苏醒进去了。我瘫软在地上,整个身体凉透了,感受到不到丝毫的余温。 第七十九章 酒店抓奸的救赎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不一会长廊那边传来奇异的声音,我定身仔细听着,我确定这是女人*时的娇嗔和呻吟声,手脚冰凉的我转而热血滚烫,愤怒使得呻吟声变得愈发的清晰和挑衅。我掏出怀揣的匕首,猛然起身,朝那个房间凶狠的走去,我一脚一脚的揣向房门,这种力量不可阻挡,没两下,门开了。我攥紧匕首,踢开卧室门,粗气大喘的冲向床边,这时才发现*的男人不是那个胖子,缩在被子里的女人直哆嗦,我一把掀开被子,也不是苏醒。 那陌生男人突然跪在地上求我。“大哥,你要什么你尽管说,千万别伤害我,我是出差到本地,正经的生意人,家里还有妻儿老小。” 我将被子又拽过来给*的女人盖上。“不劫财也不劫色,没你事儿了,警察办案,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说完我连忙跑出房间,看了看门牌号是508。转身一看斜对面正是510号房,我大骂着一脚耸开房门,抄着匕首就往里冲。我看见了胖子和苏醒,苏醒正跪在地上,边说边哭,似乎在求着胖子什么。苏醒看见我吓了一跳,我横着匕首跳上茶几就朝那胖子扎去,胖子吓得连滚带爬,苏醒起身阻止我,我全然不顾,我朝胖子的屁股一脚踢去,他摔趴在地上。我上前就扼住他的肥脖子,匕首一横,他吓得差点尿了。 我猖狂的大笑。“*妈,你不是狠吗,今天老子就给你放放血,看看是你硬气,还是我的匕首硬气。” 胖子连忙求饶。“别别别,我雇人打你是我错了,你还年轻千万别冲动。” 苏醒见状焦急万分。“小田,你干嘛啊,快把刀放下。” 胖子也见缝插话。“是啊,你听苏醒的没错,你不就是想和苏醒在一起吗,我成全你们还不行吗?” 胖子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怒。“*妈,你成全我们,那我先成全了你。” 苏醒急得大哭,大喊了一声。“小田,我求你了,为了我这种女人你杀人不值得,都是我的错。” 苏醒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我无比心痛。我知道这个女人和眼前这个胖子一定有着复杂的关系,这足以令我的情感走火入魔,即使将胖子千刀万剐也不解恨,但这个受伤的女人又让我着实心疼,假如我冲动杀了人,一定会将她带入最痛苦最绝望的边缘。想着想着,我的匕首也开始动容。 苏醒再次劝我。“小田,把刀给我吧,我们一起回家,这胖子的狗命不值得你去拼上你的人生。” 我心软了,拿刀的手也软了。不料死胖子趁我不备,夺走匕首,抓住苏醒,将刀卡在她的脖子上。 胖子丧心病狂的放话。“小b崽子,跟我玩,我在江湖混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吮奶呢。” 我冲着胖子吼。“死胖子,你别乱来,把刀放下,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 胖子扯掉领带,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给我机会?还有你苏醒,你们俩不是在一起吗?行啊,我先割花你的脸。” 我急了。“胖子你要是敢动苏醒一根汗毛,我夏小田像你保证你一定捧着你的内脏出去。” 苏醒视死如归的样子。“小田,你别管我,赶紧报警。” 胖子那匕首指着我。“你报一个试试,苏醒,我告诉你,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当年你老头子都败在我的手下,就凭你们两个小b崽子。想让我放你们一马也可以,夏小田,你跪在地上求我,并且大声的喊,你夏小田就是喜欢穿我的破鞋,要大声,听到没?” 苏醒痛苦的朝我摇头。“千万别,小田!我脑子很乱,我该怎么办?我双拳紧攥,想和这孙子同归于尽。” “别动。”胖子再次拿匕首指着我。 “行,你不跪也行,那就欣赏下我以前是怎么和你的心爱女人*的。”胖子用匕首在苏醒的脸上滑动着,滑到鼻子,再到下巴,胖子挑断苏醒的衣扣,露出内衣。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样一种复杂心态,能形容的词语一定没有发明,浑身发抖,我闭上双眼不敢看去,我两腿缓缓的往下弯。 苏醒哭喊着。“不可以。” 胖子的手又准备朝苏醒内衣的里边探去,这时苏醒拼尽全身之力,集中到牙齿上,然后死死的咬住胖子的胳膊。我抄起玻璃杯掼在茶几上,手持杯渣直向那孙子扎去,苏醒还是拦住了我,无力的跪在地上,抱住我的双腿,苦苦的哀求我算了。气愤难当的我,内心情绪根本无法平复,手中杯渣极速落下,胖子吓得惨白,我深深的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对地上的胖子吼道还不快滚。 我血流不止,那刻,我的感官像四失去了知觉,无痛感,只是整个身体在冰冷抽搐。我知道苏醒的心一定比我还疼,血在不停的滴向她的心,流入她让她不堪回首的过往,汇入她那被夺走的五年青春河流。看到为我哭的伤心欲绝的苏醒,我笑了。因为我很清楚流血不一定是痛苦的,我只是想用这个方式告诉身边这个女人,她的痛我能感知,不要解释,只要去感知就好,如果能终结救赎她的痛苦,再流一次血又何妨。 我用手为苏醒心疼的擦着眼泪,笑着说。“别哭了,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回家的吗?苏醒哭得更大声了,用力的环抱住我。” “哦,好疼!”看着苏醒为我细心的包扎,我的心境也渐渐开始平复,她缠着我走出这该死的510号房间,永远走出她人生的地狱魔窟,走向阳光,走向温暖的新开始。 碍于伤势,我和公司告假了几天,苏醒也放下了工作专心来照顾我,希望她也能通过这段时间将心中的伤痕养好。虽然饭菜做的不怎么样,但每天坚持为我做,并买了瓦罐,学着熬汤给我喝,有排骨汤、猪蹄汤、鱼汤、鸡汤,每天换个新花样。 第八十章 "米兰"的暗战1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看着现在的苏醒,我总是会心疼,又特别感动,转而又会为她高兴。我想和眼前这个女人好好的,关于远在上海的青青,我已不愿多想,或许她也有了崭新的异地生活。 调养这几天,我和苏醒几乎与外界隔绝,除了陪她逛逛超市买菜,其余时间都窝内公寓里,偶尔也会接到几个王总的电话。除了吃,就是喝,吃饱喝足我们就相拥睡去,睡醒了如果有兴致,我们就做点男欢女爱的事儿,完事累了接着睡,再醒如果一方还想要,我们就接着来。有时,做那事苏醒会不小心碰到我,我啊的一声喊疼,于是她换成适合我的姿势,以便我享受最佳的欢愉。有时我们做着做着,眼神对撞到一起,会突然扑哧的笑出声。清晨醒来,我通常兴致盎然,我轻轻翻下床,趿着拖鞋,悄悄走进厨房,此时苏醒正在细心的为我做着爱心早餐,柔顺散落的晨发,样子美好。趁其不备,揽住她的脖子,不由分说的擒住她的唇。她一边吻着,一边还在顾及早餐,我一只手推开碟子,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探入其体内。苏醒越来越兴奋,主动和我疯狂的缠绵,早餐完全抛出脑后,我一把抱起她那海豹似的臀部,奔向卧室。厨房里煲粥的小火苗还在烧着,大米、绿豆和水在火的炽烧下,三者渐渐融为一体,发出饱满而愉悦的滋滋声。卧室内,我和苏醒正在忘情的滚着床单,也有不小心滚到地上的时候。 病假中,酱爆曾找过我,他说邹晓芳知道一些关于苏醒以前的事儿,也就是和那搞房地产的胖老板的关系。邹晓芳说她觉得我有必要了解,不过我拒绝了,对于的以前,我不想再多追问,当下我只想那个女人一起设计未来,并努力去实现它。 假期结束,我的伤也痊愈了,我斗志*人的又投入到那火热的广告事业当中。 早晨八点,我到达梦幻,今天我特意选了一件较为正装的短款外套,里边仍然穿着我最钟情的亚麻衬衫。到了公司前台,路过的同事纷纷问候我的伤势恢复情况,顺便寒暄招呼几句,迎面助理夹着文件干练的走过来说:“夏总早,王总让您去一趟她的办公室。”然后将手中的文件交给我。 穿过忙碌的客户部、创意部,还有正调试着投影仪效果的提案室,我来到王总办公室,扣了两下门。“小田吧,进来。” “王总早啊!” “早啊,怎么样修养好了吗,伤势都ok了吧!”女王总很职业的关切着我。 我用伤了的那只手撞击着胸部。“没问题,必须棒棒的。” 王总直入正题。“米兰这个客户,你应该胸有成竹了吧,拥有着50年历史的企业,这样的优质新客户,没理由不拿下。” 我慢悠悠的点上早晨的第一根烟。“我想说的是,这几天除了养伤,还有和女人在床上缠绵,剩下的所有时间我都在做功课。” “打住,打住,要不然待会全是荤段子。我没有什么具体要求,你的创意你尽管万马奔腾,或者宇宙遨游什么的,我要的是客户的心智,对我们一见钟情的心智。”我从王总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征服世界的**。 “攻心,让米兰爱上我,不对,是爱上梦幻。”我迎合着王总征服欲。 “好了,不扯了,提案八点半准时开始。” 提案室内筹备工作进入最后阶段,桌上有文件、白纸和笔,也有茶、咖啡和少许点心,各个部门大佬相继到位,提案服务的小虾米们也各自站好自己的岗位。我看下了表,八点二十九分,远远看见王总和客户部总监为两男一女引路,没错,拥有着五十年历史美誉的米兰影楼的大佬们来了,一场伟大“恋”战将由此展开。只见王总在客户之间自由周旋,妙语连珠,一进提案室,就忙着将我介绍给客户认识。“小田,来来,米董,这是我们公司最有前途的新锐创意总监夏小田。”我像过电似的伸手握住米懂的手,跟找到了失踪多年的亲人般亲切。“小田,这位美女是负责米兰整体运营的米总米兰,是咱们米董的千金,企业名称就是以米总的芳名来命名的,年轻有为的海归。这是麦总。”我一一双手握过,并热情的震颤,如果王总再多啰嗦几句,我就只有和他们相拥了。我留意了米兰,确实美,最要命的是气质超凡。一通介绍后,两拨人各自落座。助理利索的关闭室内灯光,大家顺着投影仪的光束一溜看向提案ppt,我起身开始创意阐述。 “ok,言归正传,很荣幸今天能为一个拥有着五十年厚重历史的米兰这个品牌做广告创意阐述,在五十年荣耀历史的衬衫下,让我觉得今天的自己倍显成熟体面和有品位。今天之后,我也希望能像米兰一样,拥有穿越时空和风雨后深藏的底蕴和优雅。”话语引得一小阵赞叹的笑声。“当然了,接下来我们梦幻团队耗时30个工作日创作的广告创意,也将会帮助米兰这个老字号品牌绽放新的光芒。”我精彩绝伦的开篇,引发一个小*的掌声。此时看见了米总米兰的微笑。 我接着说:“大家请看主题,‘收藏半个世纪的金色人生’,广告影片从米兰五十年历史出发,品牌的历史,说白了就是米兰客户最最宝贵的人生,从出生到成长,幼稚园、小学再到大学,披上婚衫步入幸福的婚姻殿堂,第一个宝贝的诞生,人生的每一个美妙瞬间以及崭新开始,我们都想在米兰把它记录捕捉下来,米兰是谁?米兰就是一位热情的、细心的、积极生活的、懂得美妙人生的朋友或知己,在用他们最细腻最包含情感的镜头记录和收藏着我们整个的金色人生,甚至我觉得米兰都应该是体贴的爱人,一直与你相识、相知与相守。”王总的嘴角露出满意的动势,不住的点着头。米董、米总和麦总已沉浸在我所营造的情景当中。 第八十一章 “米兰”的暗战2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因此,这支影片一定是从情感的互动、分享的角度去发想和创意,从而与客户、这个城市的每一个人产生共鸣。这样它就不仅仅是一支广告片了,而是可以引发普通人都来分享自己人生的效果,也就是情感互动蝴蝶效应。”其间麦总思索自语着:“分享人生。”然后看向米董和米兰,“倒是可以策划联动的网站以及线下活动。”米董点了点头,米兰接了一句:“想法有点意思,我想听听广告的具体创意。” “ok,请看创意故事版。我们尽最大努力想象一下,在一间充满年代风格却又精致的老宅子里边,午后柔光的逆光下,一位年已古稀的优雅女士,正在花园露台打理着花草。这时,叮咚门铃响了,门开了是快递员,说是有份快递需要女士签收,签收人的名字正是这位老人。老人签完后,拿着快递觉着很意外,这会是谁寄的呢?而这里边又是什么东西呢?老人的好奇引领着观众的好奇。”米兰开着玩笑说着:“客千万别是恐怖分子寄来的炸弹啊,呵呵。”王总和众人跟着笑了,气氛稍适轻松,转而又聚精会神的听我讲故事。 “这位历经岁月却仍保持着生命精致的老人,带着疑问,当然也是带着在座的和观众的疑问打开了快递,我们这时发现了一个复古的木盒子。”众人有点唏嘘,还以为谜底就此揭开了呢。“这个木盒子是老人熟悉的,接着她又打开了盒子,音乐盒的滴答声响起。看见里边的东西,老人很是触动。里边满是老照片,包含了老人从出生到至今所有影像,跟着音乐盒的节奏,老人陷入美妙的人生回忆。此时镜头自然转到照片,通过照片展现老人每一阶段的美妙人生故事。镜头恰当的时刻再回到老人感动的眼神上,此刻,同样古稀之年的男士进入画面,悄悄的温柔的揽住女士的腰,他们幸福的相拥,紧接着两位老人的子女们都进入画面内,跟他们说金婚快乐,下一个画面里出现若干金婚老人的幸福合照,感动的人生氛围被烘托着顶点。接着‘我与米兰金婚特别企划’和‘收藏半个世纪的金色人生’的字幕相继出现,最后出米兰的品牌标识定格。”还没等我致谢,全场早已掌声雷动。 麦总代表米兰表示创意不错,并当场表明了合作意向,米总看了我一眼,我礼貌性的示意,王总也递了个不错的眼神给我,我用眼神回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在王总、客户总监以及我的热力簇拥下,我们一直将米兰的人送至电梯口。 其实大家也都清楚,广告圈里的拿点破事。提案会上的貌合并不代表什么承诺,私底下神离的原因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去发现和解决的。否则就凭那点台面上磨嘴皮子的功夫,就想拿下对方,简单是痴人说梦。创意提案会的结束,意味着这场客户争夺战真正拉开。 王总侧面了解到我们至少有两家对手,其中就包括我们的老对头‘一帧剑雪’,这都不算什么,我们还将面临一个最强劲的4a国际大拿,来自广告魔都的林肯麦迪。一听说国际4a这名号,恐怕就连本土的老虎、豹子听了都得吓尿,土蛇、土狗、土鳖基本都回家洗洗睡了。 在这里我夏小田先来扫个盲,何为广告界的4a大拿?4a首先是洋人的玩意,也就是舶来品,比如咱们经常听说洋枪洋炮洋车洋房洋服洋行洋火洋胰羊球羊腰,一开始全是洋人先玩起来的,抱歉羊球羊腰可不是。总之涵盖了特别多的东西,都是洋货,最要命的4a还是美国佬发明的,正解是美国广告代理协会的英文缩写。你要想加入这个组织,那要求那家伙的严格程度绝不是盖的,只会吹牛*可不行。这里边的成员公司都是行业大佬,标准和元规则的制定者,必须规模大,至少百人以上,必须是跨国经营。听到这些怕了吧?扫盲就到这,预知更多详情,可网络搜索查阅。 怎么对付地头蛇和洋人,我相信王总最近一定是绞尽脑汁,客户总监应该也没少给她出些馊主意。因为这次竞争有洋人在,如果赢了,那对于梦幻来讲是意义重大而深远,有面有里。 第二天一早,王总再次召见,客户总监也在,说是要分析制定攻下米兰的有效策略。 王总像从我身上找东西似的看着我。“我们英明神武的创意总监夏小田,米兰这个客户,你怎么看的?” “其实就像您之前所说的,还得攻心。找准客户的决断关键人,或者找准客户的本质求什么,只要搞定其中一样,这事就能成。”我随即向客户总监张大伟看过去。 张大伟当即明白我看他的意图。“关于这块,客户部是最先接触的米兰,我来说说吧。米董无疑是最终拍板人,过程一定无暇参与,但会过目结果。米兰是运营总监,更多的是营销和管理,当然五十年周年形象广告这么重要的事儿没理由不参与的,还有一点我们决不能忽略,她是董事长唯一的千金。麦总作为策划总监,这件事的实质与细节参与自然是最多的人,但眼光和话语分量就有待考证了。” 我顿时兴奋接话。“张总说的没错,他的眼光是否够高,话语分量是够够重,直接决定了他在本case的决断权大小。” 张大伟狡黠的看向王总。“俗点就是,如果搞定了麦总,他的花言巧语在大老板那顶不顶用。” 思考中的王总从老板椅上坐起身。“我来说说我的感觉,你们听听。假定我们攻米董,没直接人际关系,没大佬引荐,我们的年龄资历也尚浅,找不到对话角度。如果攻米总米兰,她不缺钱,不缺名,男人和情感我不知道缺不缺。”王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视线意味深长的盯在了我身上。“嗯,王总您接着说。” 第八十二章 “米兰”的暗战3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王总舒服放松的靠回椅背。“麦总,其实是最简单。打工的,拿着主子的钱,帮主子的事儿办漂亮。打工的-----好像从来都缺钱。”王总分别瞟了我和张大伟一眼,只是我和王大伟都没接招故作镇定不语。 张大伟在琢磨着王总的意图。“您的意思是攻最简单的麦总?”王总笑而不语,这时的王总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的不适感。 我恰到好处的接话茬。“麦总表面看上去是最简单,但这简单里面有暗藏着微妙的复杂,攻他,一定要谨慎。”张大伟自语道:“有道理。” “攻求财的人不是说不可,只是研究要透,下手要毒,直拿要害。风险就是没有退路,事情一旦败露,不仅鸡飞蛋打,而且将赔上梦幻多年建筑的行业信誉,代价也是很惨重的。”王总又一次看向我。我又没有什么绝世大神赐予的锦囊,老看我几个意思啊?除非,除非她想*我做一件事儿,但不愿明示。这时张大伟也在王总的感染下深情的看着我。 “ok,其实最可攻可守的是,想必大家都是一致的了,没错,就是米兰。董事长千金,而且女性天然讨喜,说话必然举足轻重;第二重身份是运营总监,位高权重,海外留学背景的她职业且专业。如果她能在米董前为梦幻吹吹耳边风,你说是出自私心角度的花言巧语可以,你说是站在品牌传播的专业角度的明智分析也可以,这就是所谓的可攻可守。”听完后大家面面相觑,各怀一胎。于是我提醒着说:“此处是不是应该有点掌声?” 王总话里有话的问:“目标已经明确,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抢着说:“我建议张大伟上,高大威猛的典范,直接去搞定那谁谁不就签单了嘛。”大伟憨笑着,看他笑的样子说不定这孙子还真这个想法。 王总很认真的说:“别贫,说真经的呢。” “我没贫呢,这不正出主意了嘛,你要嫌大伟还不够壮。对了,大伟他们部门那小孙,都快赶上人林书豪了,搞定一海龟分分钟的事儿,再不行,还有制作部那阿亮,梦幻第一情场杀手,他最阅人无数了,即使妇科专家也得败在他的门下------”王总严肃的呵斥住我。“你有完没完啊?”然后她又笑了,笑得我极度慎得慌。 女人要一直硬邦邦的,倒没什么可怕的,怕的就是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那把温柔的刺刀会捅向你。王总说话了,很温柔很温柔的那种。“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有在和米总聊天,聊护肤、聊保养、聊想法。我们聊的很多,特别默契,她跟我说了好多关于她在美国的留学生活,了解后,我真的挺佩服米总的。只身一人在国外,一心求学,她除了拿到了工商管理硕士,利用课余时间还拿了心理学硕士和广告学硕士,真了不起,小田,你说呢?” “真的很厉害,美与智慧的化身。”我顺着王总说的往下夸。 这时候张大伟起身,貌似有新主意了,谁知道这孙子说有个客户等着见,于是开溜了。王总从老板椅起身,坐到我旁边的位子上,用手推了推我。“我倒是觉得你和米兰会有共同语言,你有时间可以约她喝喝茶或咖啡什么的,聊聊你对广告更细致的想法什么的,多好啊!”我看着王总,不知如何往下说,王总的话怎么听怎么像媒婆的语气,就差一颗大黑痣了。我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王总递了一张米兰的名片给我。 我回到自己办公室,若有所思的点上一根烟,看着拿在手上的米兰名片,端详了很久,又丢在了桌子上。走到百叶窗前,拧开叶片,视线不聚焦的看着外面的一切,不停吸着烟,吐着烟。坦白讲,对于一个有职业要求和追求的广告人来说,要靠不正当手段或说阴谋来实现自己的职业理想,自然不光彩。即使我赢了,也不会感觉到多么痛快,更别提所谓的成就感了。我不自觉的续上了一根烟,突然一声哀嚎的尖叫,急剧入耳,接着就是嘭一下,又是一起悲剧的车祸。叮叮叮-----急促的电话铃声,惊起我一阵冷汗,我拿起听筒,是张大伟打来的。只听大伟呱唧呱唧语速很快,大体是关于一帧剑雪广告公司的最新动向,我应着:“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接完电话我带上办公室房门,走出公司。 我是这样一种人,在我还没想到万全之策的时候,我喜欢单刀直入。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往米兰总部写字楼奔去,下电梯过一道自动门进入米兰,跟前台直接表明我的意图。“你好,我是来见你们的运营总监米总的。”前台很机械的问我是否有预约,我回她没有。前台笑着答我:“不好意思,没有提前预约,我们米总是不见客的。”我笑着问没有特例吗,她仍礼貌的笑着说到目前为止还没过这样的情况,并报以歉意。“你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给米总去个电话吧,就说梦幻广告的创意总监找她,她会见我的。”前台勉勉强强的答应。接下来的回复是前台说米总正在会客,让我等一等。于是我谢过前台,开始等,心里想果然是女人,都喜欢让男人等。 前台给我冲了杯特浓咖啡,又帮我续了两杯。“好的,米总。”前台挂完电话说米总让我进去。 不愧是海龟,一进入米兰的办公室,整个一浓缩的美国六十年代复古风情,当然也配了一件很东方式极简家具。看的是这个海龟很怀旧,这样的氛围我很喜欢,办公室的拘谨一扫全无,而我此前的紧张也慢慢的得到舒缓。 米总一开始就来了个问句:“怎么,今天又不是休息日,夏总这么有空不用想创意的吗?” 我笑了:“我的创意工作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只不过我还是比较习惯在办公室之外的地方捕捉到我的灵感,然后再牵着灵感,和她一路散步聊着些有趣的事儿,最后再将她放到白纸上,赋予她新的生命及意义。” 第八十三章 戳中米兰的心病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这翻话逗笑了米总,我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笑,然后停下来说:“你是个有趣的人,不少女孩子这样说过吧?” “奥,何以见得?就因为我爱耍贫嘴吗?” 米总这时突然变得严肃:“我从来没这样想过,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儿,有更好的创意和我分享?” “没有,改阐述的创意那天已经向你们展示了。如果创意是可以随便被推翻的,那么你们找我的价值就不存在了,或许别人可以,但我不可以。”我一本正经的回着米兰。 米兰直勾勾的看着我:“那你来做什么,想探听探听我的口风,还是?” 我顺势接话:“还是想开开后门?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这么想的。” 米总表现了一副很无所谓的态度。“随你怎么想,要来杯酒吗?” “为什么不呢?”她朝我笑了,摇了摇头,一副没辙的样子,接着去倒酒并递给我。 我拿着酒在米兰的办公室来回的踱着,走到墙上挂的一副罗马假日的电影画前停住了,边嘬着酒边自语:“一个超脱凡俗的美丽女人,一种人人艳羡的奇妙假期。”我说着说着走向米兰,我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端着酒盯着这个女人。米兰应付的说:“奥,虚构的而已,海报也是别人的。”说完视线躲开我。这时我离她不到半米的距离,我伸向她的耳旁说:“你离过婚。” 米兰很生气的盯着我:“你太无理了。”说完走到一边,背对我。 “ok,我无意伤害你,你生气证明你还没有走出来。” 米兰硬邦邦的回我:“走没走出来都与你无关,再说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天而已。”她轻扶着额头,似乎有短暂性的晕眩。 我走到这个女人跟前,目光开始温柔。“好吧,我道歉,冷静,生气对你没任何好处,酒就不要喝了,你应该多喝汤才对。”米兰松开手,我拿走她手中的酒放到一边。 我像个催眠师般的体贴。“好,就这样,张开你的臂膀,放松,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我两手拖着米兰的胳膊,她一开始很紧张,渐渐的松弛。“深呼吸,再大口的吐出来,很好就这样再重复。”米兰此起彼伏的胸部离我很近。 “这会是不是感觉好点,好,我们再来一次。” 米兰睁开大眼看了我一下,又闭上了,对我的警惕也慢慢的放松,她似乎找到了些许安全感,对于我的帮助很是配合。我感到她的身体离我越来越近,呼吸不时的喷洒在我的脸上,她试探性的主动又靠近了我。我很谨慎的按照米兰的节奏让她靠入我的怀里,我想,此刻的米兰是需要安慰的。我摸着米兰的脸庞,能感觉到她还是紧张的,不迎合也不拒绝。又摸她的鼻子、下巴,再到她那美丽的脖子,我毫无敌意的吻了她微张的唇。她睁开眼看着我,没有骂我,也没有过激的反抗动作,只是眼神里充满了责备的意思,一种不安的罪恶感。 米兰回过神,轻轻的推开我。“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好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丢了张名片在米兰的办公桌上。 这个女人又开始背对我。“我想没这个必要了。” “再见。” 回到办公室,我呆坐了整个下午,没干任何事儿。无聊的抽着烟,不停的喝着咖啡,不自觉的拿起电话又搁下,其间拨了几个号码,想想又再挂上听筒。 米兰的办公室里,她在不停的整理着文件,时而会停下来想事情,然后继续整理。她也会下意识的看向电话机,还会捡起一旁我的名片看一看,接着扔到一边。在她的六神无主里,多了几分抑郁的困扰。 我的电话响了,是酱爆打来的。“喂,大创意总监晚上有约了吗?没约能否赏脸陪小弟吃个饭?”电话那头酱爆油腔滑调。 “哟,邹总肯放人?”酱爆听出我的意思了。便说:“晓芳出差去了。”“所以你就来找我了?你看你,没女人就找兄弟。”酱爆振振有词的反驳着。“没女人的时候都不愿找兄弟,那才不叫兄弟呢。”我被酱爆逗笑了,打趣着说。“出差前一晚,邹总没少折腾你吧,小身板受得了吗?”电话那头哈哈大笑。“哥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7点,你们公司对面的豆捞馆。” 正和酱爆学弟喝的开心时,与甄彼得狭路相逢,身旁还跟了个浓妆妖艳的女人。他正准备离开餐馆,路过我们的餐桌。甄彼得,原名甄铁柱,据说在魔都广告圈混过些日子,他自己曾说在4a广告公司里担任过创意组长,于是取了个洋名字彼得,也有圈里人说他只是在某公司做过实习生而已,更有甚者说他仅仅投过简历,然后的然后,某公司就没有下文了。 甄彼得主动上前与我套话。“哟,这不是梦幻的创意总监夏小田吗?最近听忙的吧?”这孙子明知故问。 我没起身,继续和学弟碰杯喝酒。“还好,还好,一定不及甄总忙。”只见那妖艳女人一直在搔首弄姿,眼神轻佻。 酱爆端着酒说话了。“甄总是吧,要不坐下来吧,咱们一道整两杯!” “感谢感谢,今天就不了,刚已经喝的差不离了,呆会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办。”我看了妖艳女人一眼,不料她居然想勾我,可惜这货根本不是我的菜,否则我想这个甄彼得也只有坐下来跟酱爆喝酒的份儿了。 甄彼得看着我说:“米兰的案子,依我看,你们基本没戏,不如趁早收手。”因为实在没太注意那孙子的话,等他说完我才从那妖艳女人的勾引中回过神。“奥,看来甄总已经十拿九稳,不碍事,反正梦幻闲着也是闲着,就算给你们充当充当炮灰吧,不正好随了你的愿。”说完我点上一根烟,朝妖艳女人的方向吐去,散去的烟嗅着那女人的味钻向她大腿的丝袜孔。 第八十四章 米兰开车遇麻烦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彼得瞪了女人一眼,继续憋出笑。“我是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给你透个风,省得倒是尴尬。这次有国际4a公司参加你知道的,他们玩的那套我比你熟悉。” “他们怎么玩我了解的不多,可是我怎么玩,他们一定不清楚。”我自得悠闲喝着我的酒。 甄彼得做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很西式的动作。“that'sok,好心被当驴肝肺。没有过硬的人际关系,别天真奢望吃到米兰这块肥肉,不过能看到你怎么输,这场戏一定更精彩。” 听着彼得那胜券在握的猥琐笑声,我无所谓的吸了口烟。“whocares!” 妖艳女人被甄彼得拉走的时候,还不忘从背后同我和酱爆挑逗的招手。两人走后,我和学弟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哪捡的疯婆子,今晚他们办事儿女人*时,脑子里一定全是你。”酱爆开玩笑直用手指我。 “那我岂不亏了?” “哥,你是助人为乐。”说完我俩又一通哈哈大笑,碰杯一饮而尽。 第二天我又开始无端走神的看电话,可是铃声一天也没想过。我拿起电话,拨号码,始终嘟嘟嘟无人接听。我挂了又拨,通了,我才说一句话,米兰那头就挂了。 又在指缝间逝去了一周,除了抽烟、喝咖啡、赶饭局、外带各种扯闲篇,什么也没干成。王总在催我,张大伟那孙子也时不时提醒我。只有苏醒给我最温暖的安慰,在我忙的时候,从来不给我添堵,闲暇时,又赐我以温存。想着想着,我内心的愧疚感和罪恶感瞬间袭击了我。 周一一大早,米兰敲响了我的办公室,开门一见她,有点惊讶转而释然。我谨慎的关上门,给她泡了一杯茶,让她坐下。她一口没喝,走到我面前。“我想跟你说的是,以后你不要再打电话来,我的生活风平浪静,我不希望有人来搅乱它。 一般早上我的情绪都不会很好。“既然你觉得我搅乱了你的生活,你干嘛一大早跑来自寻烦恼?” “我只是来和你说清楚,没其他意思。”米兰微露抱歉表情。 “没什么不清楚的,我们有什么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发哪门子火,也可能我是在有意激这个女人。 “没什么,就这样。”米兰尴尬离开带上门。 米兰在办公区远远看见了王总,两人都礼貌性的示以微笑,随后王总笑眯眯的进入我的办公室。 “怎么搞的,小田?”王总问我。 “没事儿。”我轻描淡写的回答。 “刚看到米总的脸色有点青,她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王总似说实问。 “有吗,女人总是阴晴不定,就那样。”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女人怎么了?女人看似复杂,其实很好懂。”我连忙解释。“王总你别多心,女人能生孩子,就冲这一点也成就了女人天然的伟大属性。” 王总开始鼓励我。“米兰这种我最了解,居高,傲,但不娇;背景好学历高,阅历却不一定高,因此也单纯;再加上她离过婚,质疑人生的同时,也很脆弱。”我笑了笑看着王总。 “就说这么多,好好想想。”王总的潜台词是好好想想怎么搞定米兰这个女人。我掐灭烟头,给张大伟去了电话。“在办公室吧,有空来聊聊米兰的事儿。” 我递了根烟给大伟。“怎么样大伟,米兰那边现在战况如何?” 大伟深吸了烟。“不是很乐观。”“说说看。” “目前得到的消息是一帧剑雪和林肯麦迪都已做了第一轮创意提案,反响都不差,尤其是林肯麦迪的创意,老爷子还是比较认可的。”大伟焦虑跟的了绝症似的。 “关于他们的具体创意,能打听到吗?” 大伟叹了口气,又深吸了口烟。“我也想变成一只蝴蝶,哪怕是一只蟑螂也好,潜伏到他们的提案会上,可是我没这个本事儿。”张大伟一说三叹。“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米兰没有最后敲定是哪家公司来做,也就是说明我们完全有机会。”大伟这孙子刚叹完气,又接着给自己打了一剂抢进的鸡血。 我快速分析了一下对大伟说:“其实这事儿我是这么看的,林肯麦迪是4a,论创意高度自然高,场面一定摆的大,但大创意大场面也意味着巨额费用。一帧剑雪创意能力,业界你我都知道,所以不用多担心,至于彼得说的内部关系,不可不信,如果他说的这层关系不能做到一针见血的力度,咱们也不用怕他。” 大伟眼神又泛起了红光,像中了五百万。“夏总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胜算反而最大是吧。” “如果都像我所预料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听我这么一说,大伟瞬间贼笑了起来。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瞄了一眼,是米兰的。大伟见状说:“那行,你先忙你的吧,我反正还是充满信心的,加油吧男人们!”大伟带着典型的传销分子的亢奋,嘴巴碎碎念着加油走出我的办公室。 我摁下接听按钮。“喂,米总你好。” “在办公室吗,能不能出来一下,我遇到点小麻烦。” “ok,我很乐意帮助你,你在什么位置? “好好,别担心,我这就过来。” 米兰的车在行驶中差点撞上一电动车,还好有惊无险。不过我好奇的是,她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我立马从张大伟那借了车,火速赶往米兰的位置。到达现场,看见米兰在原地显得有些惊慌,但仍冷静不焦躁。我轻抚着她的头,并抱了抱她,告诉她没事儿了,她只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没说话。我开着她的车,问她下面去哪儿,她像丢了魂似的根本没听见,我又重复了一遍,她仍沉默,于是我不再问,不过从她的眼神里我读见了犹如河流般的叙事长篇。 车内的一路我们几乎没说话,它也不问我开向什么地方,我问她要不要听点音乐,她点了点头。我摁下播放键,出来的是披头士的一首经典歌曲叫yesterday,车行驶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车内依然很安静。 第八十五章 米兰的秘密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音乐真的很神奇,披头士的这首怀旧歌曲如同一只魔力之手,先将你的意识催眠,失去现实的知觉,紧接着毫无痛感的摧毁你所处的原有空间,再悄然建筑一个全新空间,这个全新空间就是你的潜意识层面。当时的我像是穿越了时空,车子瞬间变成了由粉笔勾勒出的线索虚拟空间,而挡风玻璃则变成了黑板,我置身少年时代夏刘镇的课堂上。我看见青青正和那个令人生厌的摩登男生在开心的打闹,愤怒的我揣翻了老师的讲桌。yesterday,一切都像正在发生,却又那么的悠远和孤寂,那个彼岸永远找不到可以摆渡过去的渡口。我看了米兰一眼,只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挡风玻璃的前方,我无法知道此时的她置身哪个潜意识空间。 我能确定的是在yesterday结束onceuponatimeinamerica音乐的飘起的时候,米兰冰封的思绪渐渐解冻。在音乐中,始终不说话的她,我能感受到她内心里藏着一段不寻常的美国往事。而这种不倾诉的沉默,正是东方女人身上独有的生命悲凉和幽怨的美丽。 车开到了山顶,我停在了一个开阔的地方。这时米兰看着我,把头伸向我,一阵犹疑后,她主动吻了我。我迎合她,她变得疯狂,贪婪用力的吻我,拿着我的手贴在胸部上,然后又放进衣服里。我没有阴谋后成功的快感,也无意去占有米兰,只是觉得当时应该去吻她、抚慰她,可能我从一开始接近她就不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更没过多考虑王总跟我说过的所谓去搞定这个女人。在我准备要进入这个女人的时候,米兰制止了我,不知道她是罪恶感的自我觉醒,还是怀疑我本身就是个阴谋家。我没有强求她,只是帮助她整理好衣服,拉上背部的拉链,脱下我的外套给她披上,下车陪她看了会远方的风景。 米兰这个客户仍悬而未决,周一创意部又投入到了新的创意工作中,会议室内,我与部门的叶子、上官和颜颜正在进行热烈的头脑风暴。我的手机响了,是短消息,来自米兰的短消息,我让叶子带着大家接着头脑风暴,匆匆离开会议室赶往米兰所在的酒店。 一进入酒店房间,米兰就从门后向我猛烈袭来,弄的我毫无心理防备,不过这种感觉我相信没有一个男人是愿意拒绝的。身着睡裙的她,疯狂的啃食着我,像是一头饿了一周的老虎,抓到了一只垂涎已久的又大又壮的水牛,撕扯裹吮我的皮肉。我深陷其中,根本无力摆脱,我来不及解衣宽带,米兰就迅速而娴熟的帮我,扯开我的皮带,扒下我的裤子,然后米兰主动引导着那话进入她神秘的黑暗世界。米兰叫的很癫狂,不停的教我不要停,看来这个女人已封闭了很久,在我的帮助和循循诱导下,无底的**终于被我唤醒。我有些变态的蹂躏着这个女人,蛮力堵住米兰正在吼叫的厚实上翘的嘴唇,别住双手不让她动弹,像个*犯似的从后面蛮力的给她。**之后,我俩像两具裸露的尸体般躺在床上。我从外套里摸出我的香烟,点着吸了两口,然后放在米兰的嘴里,她很享受的*着。 她吐了口烟圈到我脸上,问我。“你为什么接近我?” 我笑了。“我从来不会刻意接近谁,你只是接近了真实的自己而已。” “你知道吗?你那擅长辩驳的嘴皮子,特别令人生厌,可能你从来没有自知?” “或许吧,有时我也想扇他几个嘴巴子,但又不得不感谢在这张嘴,它让我找到了谋生手段,也让我建立职业尊严和声望。” “我没结过婚,但被离婚了。”女人的口气很平淡,这话却吸引了我。 米兰完全陷入自我,像是自语,也像是在跟我倾诉。“被我自己亲手离婚的。”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有一天,我倒车不小心撞死了他,而那天他刚向我求完婚,准备去结婚。呵呵,这个故事可笑吧?” 我被米兰说的事惊呆了,内心的罪恶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审判着我,脊背一阵冰冷。“这是我听过的最酸楚的事儿,也是让人最哽咽无语的运命。” 米兰冷笑道。“现在好了,你什么都知道了,你上完我之后,一定会想这个女人必是寂寞苦楚到了极点,没男人的滋润,于是你乘虚而入,轻松拿下。说不定你现在正在这么想。” 我略显尴尬和羞愤的说。“不,我从没曾这么想,我也没觉得你有这么大的魅力,你大可以说我是冲着米兰这单生意,可能更符合常理。” “你还发火,难道不是为了生意才接近我?” “ok,我是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这层关系我没法撇清,因此我的解释也没有意义,你可以天马行空的想象。”我对于米兰的话,着实有些怒了。 “你走吧,我想再睡会儿。”说完米兰用被子蒙住头。 从酒店出来,我没再回公司,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到了一岔路口,我头一抬,竟然是我以前最喜欢来的一家书店。外观跟过去没多大变化,进去之后发现它的改变令我大为失望,几层偌大的书店像经历了一场巨大手术,大部分的五脏六腑全部割掉,换上现在的数码产品店、蛋糕店、咖啡店,以及乱七八糟的餐饮店,只为书籍留下了一星半点的空间。在物质猛兽的冲击下,这个城市的大部分书店都被推进手术台,被所谓的那个叫做体质改革的主任医师们,横切竖割,将那些不值钱的“知识毒瘤”统统拿掉,在一滩血里将皮囊扎针缝线,蜕变成时尚的城市综合体怪兽。看见这样面目全非的书店,熟识且陌生,阅读的宁静放松氛围,已荡然无存,代之以农贸市场般的喧闹,或是房地产开盘时的无序轰吵。我翻了几页书,便悻悻离去。 第八十六章 庆功酒宴各自喜悦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黄昏已近,我溜达进常去的一家小酒馆。推门进去,远远的就看见吧台上一个熟悉的背影,是甄彼得那孙子。我抬脚欲走时,这孙子叫住了我。“喂,夏小田,干嘛躲我啊,怕我啊?” 我在原地笑了笑。“躲你有这个必要吗?我只是突然想起忘办了一件事儿。” 彼得这孙子看来喝了不少,醉醺醺的说。“少来,赶紧坐下,我们喝两杯。”无奈勉强坐下。“行,且陪你喝两杯。”我示意着服务生老样子。 “你们公司业务那么繁忙,甄总怎么还有闲工夫在这闲醉?” “切,什么狗屁客户,全他妈龟孙子。今天答应你的事儿,下一秒就能反悔,来,喝酒。”彼得看上去没了上次的跋扈风采。 我接着问:“听说你们不是已经和米兰签约了吗?” “去他个狗屁签约,哪个孙子看见我签约了。”彼得借着酒劲撒着怒气。“一开始是说要签约来着,谁知道在关键又改变主意,甲方了不起啊,说话不用负责任的,想签就签,想走就走,当我们乙方谁啊?我们站街女吗,还是要饭的啊,夏小田你说是不是?”说着说着彼得这孙子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大男人哭我不反对,可是为了一客户哭天抹地,的确很丢广告人的尊严。 我一顿训斥。“别哭了,一个本土广告圈的领军人物在这装怂,赶紧擦干净。”我特嫌弃的扔了几张纸巾给他。 彼得端着颤巍巍的酒杯朝我吼起来。“你丫不怂,你以为你不是站街的,就算你是天上人间的好了,说白了还是出来卖的。客官让你摆出他喜欢的姿势,你敢不摆。” 我看着甄彼得警告他。“够了啊,彼得,你喝太多了。” “去你的清高,还装呢,你丫就是出来卖的,卖的懂吗?说不定就是你夏小田在背后使得坏,米兰才不跟我们签约。”彼得发疯似的大笑。“哈哈,开心了吧,恭喜你,你卖出去了,怎么样,价钱卖的如何,有天上人间小姐出台费高吗。”彼得这孙子一脸*相看着我,还不时用手指戳着我的胸膛,令我十分生厌。我快速推开彼得那始终不闲的手,一个重拳砸他脸上,彼得人仰马翻烂泥在地。付完酒钱,我离开酒馆。看到甄彼得的狼狈相,作为圈内对手,本应是开心的,而我一丁点也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王总就兴奋的冲进我的办公室,我莫名的看着她。 “小田,你还能这么镇定吗,你还不欢呼吗?”王总眉飞色舞。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王总跳起来。“米兰答应和我们签约了,哈哈!” “哇,真是个好消息,恭喜你王总。” “什么恭喜我啊,应该是恭喜你成功了才对,又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王总的捧杀令我不安,当时也想过要扫她的兴。 王总亢奋的将我从办公司里拉出来,召集了所有梦幻的所有部门的兄弟姐妹们,像个革命领袖般要发表鼓舞人心**宣言。 王总扯着嗓子大喊着:“各位为梦幻广告辛勤劳作的小蜜蜂们,请暂时借我你们宝贵的几分钟,我要宣布一个令人激动不已的好消息,拥有着五十年历史的米兰婚纱摄影集团要决定和梦幻签约了。”话音未落,便引起同事们一阵潮水般的掌声和喝彩声。人群中不知是谁还喊起了‘梦幻无敌的口号,气氛好生热烈。 王总接着看向我。“首先感谢所有部门这段时间来的通力配合,当然能拿下米兰这个客户,功劳最大的还是我们最英明神武新锐创意总监夏小田,让我们给他热烈的掌声。”我最怕这种表功式的场面,总觉得浑身不自然,这时我脑子里映现的是米兰的身影。 “好,下面我们就有请夏总监给我们分享两句。”王总期待的看着我。我小声的推辞着。“不要了吧。”“必须要。” 我伸出两手示意大家安静。“ok,一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即使我们创意的创意做的再好,如果没有王总、客户部前方的有力销售,没有制作部大后方以及同仁们的鼎力支持,那么我们的好创意也只能躺着睡大觉了。米兰客户的成功拿下,功劳是属于这里的每一个人的,而我只是那个被梦幻选出来去帮助拿回这个成功的幸运者而已,谢谢。”我注定的一翻套话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喝彩骚动。 人群里又有人开始在喊了,我看了一眼,是张大伟部门里的小孙,就是那个长得跟林书豪神似的大个子。“夏总,那么我们今晚是不是要嗨起来?”我笑了笑用手对小孙指了指旁边的王总。 王总立刻干脆的放话。“今晚必须聚起来,通宵嗨起来。”听完,同事们又是一轮没完没了的亢奋起哄。我被淹没在哄闹的氛围里,喜悦的热浪不断向我撞击,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颜。王总笑的很台面,张大伟笑的很奸邪,熬夜的同事笑的很疲惫,不相干的同事笑的很应景,新进职员笑的没心没肺,创意部的伙伴们似乎笑的更为真诚,而我皮笑肉不笑。张大伟从人群中屁颠屁颠的来到我身旁,戳了下我说。“真有你的,这么难啃对的骨头都被你咬你嘎嘣脆,米兰没为难你吧,啊?。”说着还不忘用拳头捶着我的胸膛。我笑了笑没予理睬。 酒桌上的**我一般都不太适应,不过庆功饭局上要想独善其身恐怕有点难,如果你非要做到,那就会被人说成是不合群了。白的、啤的、红的一股脑全上,王总先是带领大家集体干了两杯白的,接着王总敬我酒,我又回敬她。氛围进入小*,一圈人轮流敬我酒,白酒轰炸从未间断,虽然不胜酒力,我也只有来者不拒。张大伟那孙子跟我连喝了三个,杯杯见底,这个意思很明显,我要是不干掉那就是不给面子,并特热情的号召部门手下挨个和我炸个大的。这孙子安得什么心啊,明知我酒量羞涩,还一味的灌我。虽然他的手下也不是很情愿,也还是硬着头皮上,我与梦幻的林书豪喝了个大的,其他我均推辞掉说随意,只见大伟一人在那咧着大嘴嚷着不行,我没理他,我端起酒敬自己部门的叶子、上官和颜颜。 第八十七章 张大伟酒醉放炮遭嫌弃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一通烂吃烂喝后,倒的倒,吐的吐,醉相百出,我也头疼得厉害。王总不愧是梦幻的灵魂,真能喝,接着鼓噪大家启动下一场节目,可以去酒吧,可以去ktv。趴在桌上的张大伟,突然翘起耷拉的脑袋吼着“走走走,下一场接着喝。” 我和王总以及其他几个中层去了酒吧,张大伟是被手下缠着进来的,其他人都去了ktv。没多久,苏醒进来了,看见她我很讶异。王总迅速起身迎苏醒,拉她到我跟前。“小田,你要谢谢我吧,是我电话让苏醒来的。你们聊聊吧,你们家夏小田可厉害奥,是我们梦幻广告一个传奇。”苏醒开心的坐在我旁边,我倒是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公司里的事儿,我通常不带家属,私人生活掺和到一堆同事里总有点坐立不安,也不知是习惯还是我有点心虚。我为苏醒叫了一杯苏打水,她笑着指指桌上的苏格兰威士忌,我倒了一小杯递给她,她祝贺的与我碰杯,一饮而尽,接着又和王总喝起来。其他几个同事正忙着往威士忌里猛加来自某海岛生产的冰红茶,我摇了摇头,又是一帮胡乱混搭的人,不过大部分人好像都在这么干。只有张大伟没参与其中,本想着他还算有学识和品位,谁知他正肚脐大肆暴露的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不时还砸着嘴,冒出‘喝喝喝’及一些不知所云的胡话。 正说着大伟这孙子胡话就冒起来了。“小田威------威猛,你看他在提案会那劲儿,把米兰的客户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直为他叫------叫好。” “大伟,别胡说,什么叫忽悠,那叫专业的力量。”王总训斥道。 大伟没完没了的叽歪。“私底下他更厉害,跟那个姓米的女老总混的铁熟铁熟的。”不知道张大伟是真犯胡,还是压根就冲着苏醒在才说这样的话。 苏醒问。“是那个米兰婚纱摄影吗?” “没错,就是,米兰是董事长女儿的------名字。”张大伟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搭着苏醒的话。 此时要不是看大伟这孙子罪的像滩烂泥,我早就拽着他的衣襟,拖出去,重重的给他两圈,然后扔到洗手间给他好好醒醒酒。王总心知肚明,看出了我的不悦,也知道这话要再接下去苏醒那肯定得出事儿。“你们俩把张大伟弄回家睡觉,喝多了啰哩巴索的烦人。”在王总的当机立断下,张大伟被连搀带拖的给弄出了酒吧,那孙子还在喊着“接着喝接着喝。” 看着此时的苏醒,我心生愧疚。在王总鼓捣下,剩下的其他人接着喝,氛围过度的还算平稳。苏醒应该没有怀疑什么,迅速融入我的同事关系,爽快的连续干了几杯。 与米兰签约后,亢奋褪去,剩下的是实际的忙碌。不得不爆料的是这的确是很肥的一单,难怪当初王总要铁了心要拿下。米兰五十周年30秒电视广告,仅这一项合同额就达80万大元。对于梦幻这个本土的中不溜公司,能接到这样的肥单,可谓是老祖坟冒青烟了。80万不算什么,米兰将广告投放代理业交给了我们,半年不低于800万,这又是梦幻的一次跨越性的光荣晋级,圈内人又炸开锅,艳羡和非议不绝于耳。自然我夏小田也成了热门话题之一,本土广告圈的聚光灯再次射向了我,更有传闻说夏小田在和国际4a林肯麦迪同台比稿时,如何的妙语连珠,又如何的力挽狂澜,最终以漂亮的全垒打击溃洋人。 做创意分镜、画故事版、选制片公司、选角等琐碎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阵子梦幻好生忙碌,每天人来人往不断,颇有几分旧历年拜年的喜庆景象。王总说了,米兰这条tvc在梦幻的创意史上是有开创性意义的,因此决定不选择本土制片公司,将邀请魔都的制片公司大手笔制作。 在和魔都制片公司碰头沟通的这几天,我抽空和米兰单独见了一面。一见面就是电闪雷鸣、巫山**,然后裸着躯壳头抵头躺在床上,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抱怨着现实的种种,不时也相互讥讽作乐。 我想了良久问米兰。“你们为什么不选择林肯麦迪?” 米兰腾的起身看着我,胸前的那两块肉晃动着,又鄙夷的倒下。“你问我是不是因为跟你上床才选择梦幻,不是更直接?” 我特后悔这样问,本以为已经很含蓄的发问,没想到米兰还是毫不留情的捅破了那层纸。“ok,别误会,我真没那个意思。” 米兰吐了一口烟。“这种问题,千万别解释,总之你还没到那种让我为了你以公谋私的地步。”米兰捡起地上的内衣衬衫,开始穿起来。 我听见米兰这样说,心里没有一丝的不悦,反而是高兴的。女人和职业尊严,只选其一的话,我选择后者。 米兰扣上最后一个衬衣扣子,回过头说。“如果你实在好奇真相,下次你可以问问这两个家伙,他们应该不会撒谎。”米兰挑逗的指着自己的胸部。 我像头被唤醒的雄狮瞬间扑过去,解着米兰那透着沁人馨香的白衬衣扣子,嘴巴咬住她莹润的唇瓣,从脸颊嗅到耳垂。“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像是剥桔子般一块一块的剥开这个女人的所有表层,直至肉身毫无保留的袒露于我。 一周后,米兰广告筹拍工作纷纷就绪。由王总亲自挂帅,带领我和张大伟,风风火火奔赴魔都,随后米兰和麦总也来到拍摄现场,亲自督战。 魔都,从个人来说,我是不愿触及的,青青在魔都,听说初中的陈小燕也在魔都,身边的好多同学朋友似乎都涌向了魔都。魔都什么都繁华,开餐馆的繁华,开酒店的繁华,开足浴的繁华,做地产的繁华、做金融的繁华、做数码的繁华,做电影的繁华,貌似捡破烂要饭的也繁华,广告圈繁华自是不必多说。 先前也来过魔都,不过只是来玩玩的匆匆一瞥,也只看到个魔都奢靡的背影而已,来这里拍广告我夏小田倒是新媳妇儿上娇头一遭。广告拍摄现场,导演派头十足,不容剧组以外人员丝毫质疑,时不时的蹦出几句洋文。偶尔我会针对创意跟导演礼貌的探讨几句,或是提出点拍摄的小建议,他基本都能从专业角度给我驳掉,虽然我也气愤,但对导演的专业我还是比较认可的。而王总和米兰一直都在交头接耳的聊着,聊到起兴处,便哈哈大笑。张大伟窝在影棚的一个角落里,不停的打着电话,接着电话,搞得像业务比总统都忙。 广告拍摄执行的很顺利,客户和王总也都满意,在魔都没有逗留,第二天我们便返程了。其间我惠惠给了我青青的电话,觉得我可以联系联系,不过一直都没想起要联系这事儿,可能自己也觉得没联系的必要性了。 第八十八章 帮助苏醒度过难关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这段时间由于全身心扑在工作上,没怎么顾得上苏醒,返程的当晚,我在大马可意式厨房订了个位子,邀请她一起共进晚餐。用餐的过程中苏醒一直没怎么言语,不像平时的她。跟她说了一些我最近工作上的事儿,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奥一声。为了讨她欢心,我又试着说了一个蹩脚的冷笑话,外加一个黄段子,苏醒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问:“怎么了,苏醒?” “没------没什么。”苏醒支支吾吾的。 “说吧,没事儿你一整晚都不说话,跟你心爱的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插了一块牛排喂到她嘴里,我希望能用我的温暖打开她的话匣子。 “都是家里的一些事儿,你可能不清楚。” “说说看,我想听听。” “我们家以前家境还是可以的,爸爸是一个大公司的财务总监,算中层吧。可是在一次体检中,查出爸爸患有尿毒症,这时五年前的事儿。自从得知有病,公司就想方设法将我爸劝退,也因为需要及时治疗,爸爸也无奈治好退了。爸爸住院后,为了照顾我爸,妈妈也把工作辞了,这以后我们家的生计也就成了问题。加上我和弟弟都还在上学,整个家庭几乎陷入瘫痪的境地,对了,我还有个弟弟,你一直不知道,他比我小八岁。”苏醒说着说着,那双有神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 我安慰着给她擦着眼泪,听到关于苏醒这几年发生这些事儿,心上一阵绞痛,没想到她过的那么不容易。遥想少年时的苏醒,那么的可爱烂漫,城里孩子的身份是我们村子多少农村娃艳羡的,我就是典型的那个。苏醒曾是我少年时代的梦想,也是我少年异性病的原初症结,但成长竟然跟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让本该快乐的生命承受这般痛楚。 “你爸现在什么情况?”我问。 “为了治疗,我家这些年攒的钱几乎花干了,医院的催款单已经下来好几天了。”苏醒第一次在我跟前面露难色,以前她都是自信的傲娇。 “需要多少钱?” “这次需要十万。”苏醒低着头说。 “ok,十万不算多,我来搞定,放心吧苏醒,一切都会好的。”我希望通过肯定的语气给她十足的安全感,我不希望她拜倒在现实下的铁蹄下,我要她重拾那个最闪光的自我。我心疼的亲着苏醒的额头,她笑了。我很了解她一直没告诉我是怎么想的,她是不想让我看见她难堪的现状,也不希望给我们的爱情混入任何的杂质和负担。 “放心吧,亲爱的,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支持你,陪着你。”两道泪痕的苏醒拥入我的怀中,抱得很紧很紧。 “王总,这两天能不能先预支点工资给我?”我看着正在电脑前忙碌的王总。 王总敲击着键盘问:“需要多少?” 我想了想说:“能有八万块最好。” 王总停止打字看着我。“先给你十万块好了,反正米兰项目的款也到了一部分。”王总的爽快让我由衷敬佩。 “谢谢王总,主要是家里出了点事儿,急等钱用。”虽然王总没问预支工资的原因,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她简要的透露一下,以示我对女王的尊敬。 “没事儿,家里没大碍吧,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最要紧嘛。”王总这番话对我而言无疑是春天般的温暖,当然我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处理家事没问题,帮助你也没问题,但是别耽误了工作。这笔钱着实是一管强劲振奋的鸡血,我特感激的跟王总说。“好嘞,我尽快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我一共凑了十五万给苏醒,并陪她去医院看了爸爸。她父亲确实很严重,一直在接受透析治疗,而透析带来的像头痛、呕吐、癫痫状等多种并发症也会让病人痛苦不堪,随时有死亡的危险。 为了父亲,苏醒*碎了心,情绪也经常处于半抑郁的状态。虽然我暂时给她解决了医药费的问题,可这毕竟是一场持久的煎熬和苦寂,能真切触碰这种细微感受的,只有当事者一人。 晚上,我带着苏醒叫了酱爆和邹晓芳,四个人在一起聚个餐。苏醒这段时间有点自我封闭,所以把她拉出来多见见人。 “来,举杯,我们四个喝一个。”在我的带领下,酱爆也吆喝起来。“来来来,好朋友们把盏共饮,要不要我来段黄梅戏,给大家助助兴啊,哈哈哈!”酱爆这么一逗,氛围果然活络起来,苏醒也跟着笑了。 我一口干了杯中的红酒,看着邹晓芳和酱爆说:“怎么样?两位大忙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大买卖呢?” 酱爆冲我做了个很逗的表情,指了指邹晓芳。“大买卖都是晓芳在做,哪轮的着我啊,我赋闲在家。做做饭,洗洗衣服,扫扫地,俗话不是说的好嘛,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说着说着,酱爆身体就做出了一个指点江山的造型。 “来,兄弟,哥哥敬你一个,有志气。”我端起杯子和酱爆当的碰了一个响亮。苏醒和邹晓芳也大笑不止,互喝起来。 邹晓芳接话。“其实他是个很细心的人,像我这种马虎人就做不到,而且经常会多次提醒我一些重要的事儿,我得感谢能认识这样的酱爆,是吧?”邹晓芳温柔的看向的邹晓芳。 “酱爆,好男人。来,为好男人酱爆和真爱干一杯。”苏醒领头举杯,四人开心碰杯。 “你们的高度赞扬,都让我飘飘然了,不过再多点也没关系,我来者不拒。”说着又摆了一个黄梅戏的造型。四人又是一阵哄笑,看得出今晚苏醒很开心,我很欣慰。 酱爆从黄梅戏身段秒变为正常神态,正儿八经的伸头问我。“哥,说真的,我真的是想好好的思考一段时间,把头绪给理清楚,把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营生想的透透彻彻的。之后,不纠结,不改变,就朝着自己设定好的方向一路向前,奋斗不息,你觉得怎么样?” 我摸着胡茬问:“嗯,想到哪了。”酱爆挠了挠头。“还在路上,继续想呢。” 我又问:“多少时间可以想明白,得出奋斗方向?” 酱爆略显深沉的回答我。“一个礼拜,不是两个礼拜,也可能是一个月时间。哥,我觉着这种人生大事吧,不能急,我宁愿想的时间久一点,也不要草草决定。” 邹晓芳看着阳光的酱爆,眼里是慢慢的爱意。“嗯嗯,慢慢想这个必须得想的透透,我支持你!”说完两人甜蜜的碰了一杯。“谢谢老婆。” 我和苏醒起着哄。“哎哟,看你们小两口哎哟喂甜的都能腻死人。你俩,《夫妻双双把家还》还不唱起来。” 酱爆在我和苏醒的鼓动下,黄梅戏唱腔脱口而出。“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邹晓芳在酱爆爱的感染下,配合唱起来。“你耕田来我止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两人默契的融为一体,苏醒看的羡慕不已。“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唱完两人身段缓缓收住,含情脉脉,四目相对。我和苏醒报以热烈掌声。 酱爆又从黄梅戏状态秒穿越回现实,吓我一跳。“对了,哥,我刚说了一大通,你是怎么看的?” 我慢悠悠的点了根烟。“其实我觉得吧,你和晓芳真的挺默契的,性格什么的又合得来。你就好好想想怎么做生意,怎么和晓芳把美容会所越做越大,生意越做越好,我真觉得挺靠谱的。”晓芳看了酱爆笑了笑没说话。 苏醒插话。“既然酱爆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倒不如先想清楚再决定也不迟。” “不急不急,反正他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他。”果然是生意场上的女人,邹晓芳从来都不紧不慢,说话办事很有格局。 “好吧,先不说这些了,来喝酒吧!”我们再次开心举杯,好不热闹。 晚餐结束后,邹晓芳说:“要不坐我车,我和酱爆把你们顺道送回家。” “不了,我想陪苏醒再散会儿步,路也不是很远。”我握紧苏醒的手说道。 小说上架订阅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感谢一个月以来各位书友、作者、朋友、同事、以及散落江湖的网友们的热心支持,这一天终于来了,《早稻田没有少年》已于今日中午12;30准时上架,全部订阅。因为在忙,所以这时迟来的消息;当然还要特别的感谢下网编槛外略零人、签约编辑泡泡、还有最最神武和包容的责任编辑书浅,最后也感谢下始终坚持的自己。 《早稻田没有少年》将在我们约定的时间和地点,真诚欢迎各位读者朋友们的如约而至,或者是不期而遇。可以订阅、可以打赏、可以鲜花、可以投票、可以点评、可以咖啡、可以鸡蛋、可以围观、可以起哄、可以发呆、当然也可以视而不见,老三都将谢谢大家! 第八十九章 酱爆学弟话里有话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苏醒一路上都拽着我说话,一提到那个搞笑的酱爆学弟,就咯咯笑的不停。然后又说很羡慕酱爆和晓芳,很甜蜜很默契的一对儿,她说看到他们俩让她觉得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苏醒偶尔也拽着我聊到小时候的事情,说我咋乡村那会长的呆呆的,还说到我拿板砖把大兵拍的满头是血那一刻她确实吓傻了,说我当时那么小胆那么大。苏醒言语中透露着对少年时代的无限怀念,以及对我和她在命运的安排下又走到一块,饱含感激和珍惜。看着路灯下苏醒此刻单纯无忧和幸福的小模样,我抱紧了她。 到了公寓,苏醒便要躺在我怀里睡,不时呢喃私语。我哄着她睡,轻拍着,很快她睡着了,嘴角还延续着今晚晚餐的好心情,像挂在树梢的一弯新月。 叮叮叮手机响了,我看都没看,手指迅速一划挂掉,怕吵醒美梦中的苏醒,这段日子难得睡的这么沉、这么香。我看了下,是酱爆打来的,不是才结束的聚餐吗,难道他没聊够,我回拨了他。“喂,酱爆啊,怎么了,苏醒刚睡着,差点被你吵醒。” 酱爆抱歉的笑着。“弟弟我真是罪过,回头我请客赔罪成吧。苏醒她确定睡着了吧。” “睡着了,咋了?” “那就好,那就好。”酱爆吞吞吐吐着。 “干嘛啊你,复读机啊你,到底电话我什么急事儿?” “嗯,嗯------你现在还方便出来吗?”电话那头酱爆犹豫着。 “晚餐那么长时间怎么不说啊,非等我到家了才打电话,还说要见面聊,诚心的吧你?”我不解的质问酱爆。 “不是,哥,你,当时不是苏醒也在吗?”听了我一怔,“怎么?苏醒在怎么了,你这到底要说啥啊,快说,怎么回事儿?”我抓着手机似乎像拎着酱爆的衣襟般,被莫名的惊诧弄的有点急了。 “你别急啊,夏哥,要不明儿再说,你先睡觉吧。”这孙子把搅和个没头没脑,他突然卖起关子来了。“你觉得听了你这番话后,我还能睡的着吗我?”酱爆又在支吾,“那就出来说吧,电话里一句两句也扯不明白。” “什么地放见?我现在就去。”我很急切的想要知道酱爆到底要说什么。 “别了,我直接开车去你那吧。”“行,我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你。” 等待酱爆的过程中,他所说的话反复的我脑子里回响,任我怎么甩踢都无法摆脱。我连喝了两杯咖啡,上了四五趟尾卫生间,不停瞅着咖啡厅的门口,又转而视线无焦点的看着落地窗外闪烁的霓虹。一看到酱爆进门,我立马冲上去把他拽到座位上,像要严刑拷打一个间谍重犯以试图*供。 “哎哟,你拽着那么紧干嘛啊,既然来,我又没打算跑。”酱爆被拽的很难受的样子。 “谁让你大晚上乱放炮,搅的我心神不灵的。”我抱怨着。 “好好好,我这就说还不行,还是先来杯咖啡吧,呵呵。”看到这时候还在向我展示着他的冷幽默,我一脸凶相攥起拳就朝他挥过去,转而和声细语的说。假装很“说,我弟,想喝点什么?”酱爆做出拿腔拿调的样子,“嗯,就拿铁吧。” 酱爆一口拿铁,一副很享受的神态,突而一脸严肃的看我。“哥,其实这事儿我一早就准备和你说了,只是你一直没给我机会。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邹晓芳很了解那个胖子地产老总吗,关于苏醒,晓芳也了解一二。” 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有点反感的样子。“怎么又是这个事儿?我不是我说了她的过去我不想了解的吗?” “我了解,哥,我能不了解吗?我知道你想和苏醒好好的,就这么下去。其实我一直在观察苏醒,截止到今晚的聚餐,我也还没停止观察。弟弟说句实话,苏醒是不错的姑娘,对你的爱也是真挚的。” 我插话:“那是自然的。” “在我知道苏醒前面的那些事儿之后,我从来都想和你交个底。毕竟你是我哥们,这个角度,我无论如何都要跟你说,而且还打算让你和苏醒一刀两断分道扬镳,即使你生气,怨恨我也好,我都得说,我们家邹总(指的是邹晓芳)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今晚的聚餐我们家邹总改变主意了。”苏醒描述的口吻跟说书的单田芳似的。 我问:“为什么呢?” “因为她看到你们那么的要好,感情那么的真挚无暇,所以她打算放弃和你说了。看到你们这样相爱下去也挺好的,然后也劝我别说了。我当然也有在打退堂鼓,可是你是我学长,就是我哥,还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我看着酱爆没说话,内心很挣扎,想听一听苏醒的以前,但又下意识的排斥,那个地产老总胖子的*邪身影在脑子里循环放映着。 “做好准备了吗,夏哥?”酱爆大概猜出我的心思,在等我回答。 酱爆见我仍然一言不发。“行,我明白了,哥,以后这件事儿弟弟我绝口不提,谁要再说出门就遭人追尾。” “说吧。”我像是憋了长久的气,脸挣的通红。 酱爆深吸并长呼了一口气。“晓芳跟我说,苏醒的爸爸在五年前得了尿毒症,好好的企业中层职位也丢了。为了照顾父亲,妈妈也单位辞职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用来给父亲治疗,压力可想而知。”酱爆说着说着直摇头。 “这些事儿我了解一点。” “再加上当时的苏醒和她弟弟又还在上学,本来还可以的家境,瞬间急转直下。治疗的高昂费用就像一座大山,沉沉的压在是苏醒家庭上,但你又必须面对和承受,别无选择。接着苏醒只能辍学,找工作,找各种散活,赚钱,交住院治疗费,还要供弟弟上学。”酱爆又是一连串的长吁短叹。 “这几年他确实过的很苦。”我自语着。 “但是靠苏醒赚的那点钱,只能是杯水车薪,很快家里被熬干了,连基本生计都成了问题,这时候你会发现原来接到医院的催款单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病床上的父亲看见老婆、孩子如此的辛苦度日,作为家庭支柱的男人,其间痛楚无法想象,却又无处。于是就想着放弃,干脆不治了,如果是你,你会想到什么?”酱爆的眼神在向我寻求着答案。 “自杀?”我被自己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话吓着了。 “是男人。苏醒的父亲也是这么想的,一个男人到了这个时候就都想用结束自我的生命来给人以解脱。”酱爆盯着天花板显得很感慨。 (天津) 第九十章 酱爆学弟话里有话2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的脑子直嗡嗡作响,不知道里面在试图搜索着什么内容,亦或在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也仿佛休克般的暂时丢失内容,却不晓得从哪里寻起。脑子里充斥着大量的留白,支离的存储,以及电闪雷鸣般的幻象。 “哥,你没事儿吧。”酱爆看我不吱声,拍了拍我。 “没事儿。” “那我接着说了啊,还好苏醒和家人当即发现,阻止了他,要不然,父亲只能一命呜呼了。被救下来的父亲痛哭失声,苏醒的妈妈见丈夫此状也是撕心裂肺,一家人抱成一团,哀怜的哭嚎。这样的场面的我闭着眼都能想象的到,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命运弄人,苏醒这姑娘挺苦的。” 我打断了酱爆。“好好说事儿行吗,别像说书似的添油加醋,设计子虚乌有的桥段好吗?” “对不起,我哥。可能我深切的体察到苏醒的痛楚,所以不由自主的被带入了。编导控没法子,我怎么就挑了编导这样的专业了呢,哎!”我不耐烦的再次打断他,“行了行了,赶紧说吧!” “这会就得说到那个地产老总死胖子了,也就是比基尼派对上,苏醒的舞伴。胖子,是本省的一个地产巨头,具体姓名不太清楚,只听晓芳见面都喊他沈三爷,总之是地产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酱爆为我点上一根烟,也点着了自己嘴上叼着的那根。 我用力吐了口烟。“那又怎么样!” “你知道这沈三和苏醒他父亲是什么关系吗?你又知道------”看见有电话进来,我瞅了下,急忙对酱爆做了个手势。“嘘,别说话,是苏醒的电话。” “喂,亲爱的,你醒了啊?” 电话那头传来苏醒迷迷糊糊的哈欠声。“小田,你在哪?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啊?” “呵呵,不好意思,亲爱的,找不到着急了是吧。我在公司呢,把你哄睡着的时候,正好想起还有一个项目的创意还没做完,又急等着要,于是就来了公司。”我撒谎撒的有板有眼,这种本领好像是男人从产房诞生的那天就天然具有的。不过,我想说的我的诞生地并不是产房,我是在连接生婆都没有的情况下,在家里的堂屋里被生下的。 “你啥时候回来啊,我不想呆在屋里。”苏醒懒懒的撒着娇。 “我这就差不多结束了,嗯。”边说着边朝酱爆比划着乱七八糟的手势,当然这时学弟也没少用鄙夷的手势挤兑我,不时还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 “赶紧回来吧,一个人在屋子里怕怕的。”苏醒仍在用娇柔的语气催着我。 我躲到咖啡厅的角落旁。“乖啊,知道了啊,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嗯,赶快啊,我等着你。” 挂上电话,我走到咖啡桌旁。“不行,我得走了。苏醒让我回去,说一个人在家挺怕的,我也不是很放心,今天就这样了,改天再约谈吧。”说着,我便夺门而出。 “哎,不是,哥------”酱爆连忙起身喊着,“哎,中途抛弃兄弟,这下我不欠你的啊。”酱爆唆着杯中的咖啡自语着。“嫂子一发嗲,瞬间被电垮。哎!没辙。” 回到公寓,苏醒已熟睡,我帮帮她盖好被蹬开的被子。 上班的一大早,王总就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小田,米兰影楼的广告片出来了,张大伟昨天已带着片子让米董、米总和麦总都看了下。” “反映如何?” “不错,如你预想的那样。看完片子,他们表示对下一步的投放更有信心了。” 听完王总的话,我心里像落下了一块石头。“满意就好,米兰这样的优质客户,值得我们多花点心思好好维护下去。” “是的,没错。其实你们俩倒有着挺多的共同话题,没事儿可以多聊聊。”说着说着,王总的话里总能透露出不露骨的言外之意。我笑了笑回答:“我明白了。” 王总转身欲走。“行,你忙吧。”突然又停住回头说,“奥,对了小田,过两天,有个做女士内衣的客户要来,想来听听我们的想法,我让大伟把客户资料先发你看看。” “好的。” 半小时后,创意部的叶子、上官和颜颜都集中到我的办公室。 “各自找位置坐吧。”我也把状态调整到了最佳,“怎么样,“莫妮卡的秘密”的产品资料都看过了吧?女性内衣,本土品牌,假洋鬼子的名号,一只文胸最便宜的20块,最贵的不超过100元。一直是直营模式,从未做过广告宣传,基本情况就是这些。”我看着创意部的姑娘和小伙子们,期待听听他们心底的奇思妙想。 上官偷瞄了现场的两位姑娘,叶子和颜颜。“女性产品,他们应该最具优先发言权吧。”我随即点上一根烟,给上官扔了一根过去。“有道理,名正言顺的女士优先。上官,你先说吧,这次我们就来个不按常理出牌吧。”叶子和颜颜庆幸的笑着,幸灾乐祸的看着上官。“叫你作,哈哈,难道你不了解头通常都是不打套路拳的吗?” 上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正直了身子。“ok,春秋战国时期便有‘女为悦己者容’一说。虽为女性产品,但真正的欣赏受众其实是男人,也就是说女人穿好看的内衣,更能博得男人的欢喜。因此,这类产品的消费群体是女性,排除某些男性恋物癖患者啊,但广告片是拍给男人看的。”说完一副洋洋自得之感,很陶醉的吸了口烟。 上官貌似激起了某些女性同胞的不满,叶子当即爆粗口。“bull**!纯属胡扯,男性妄自尊大的胡扯。” “我也觉得上官的观点有失偏颇。”颜颜想了想说道。 这种话题的讨论,总免不了按性别划疆而治,分裂为男性和女性的两大阵营。 上官激动的说:“怎么了?我的观点有什么问题?现实中比比皆是,哪个女孩子穿性感好看的内衣不是为了取悦男朋友、老公亦、地下情人、甚至干爹什么的。所以我觉得广告的对象就是要重点针对男性。”上官看了看我,我自顾自的吸着烟只在听没说话。 (天津) 第九十一章 叶子舌战上官(第三更求鲜花)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上官,你的这个观点是彻头彻尾的极端大男子主义。”叶子开火了。 “此话怎讲?”上官也不甘示弱,颜颜一旁偷笑,而我则是一口烟一口茶的听着他们的争论。 “首先,你对‘女为悦己者容’的理解有很大偏差,这句话的完整意思是:女子会为那些通过称赞或欣赏使得自己愉快高兴的人而打扮,因为值得这样。这句话的本意是赞颂女子美好的德行和情*,可以理解为女子对丈夫的爱、对朋友同事上司等等的尊重。而你是怎么理解的,你直接理解为女人为了博得某某的欢喜而刻意涂脂抹粉弄得妖艳性感以吸引对方的眼球,典型的阴谋说。” “等一下,我提醒大家,我们是做广告的,不要过多的偏离到男女话题上。”我说完接着品茶。 “叶子说的没错,上官你把女人整个就看成了男性的附属品一样,说内衣广告片就是做给男人看的,这观点我绝对不同意。”颜颜也将矛头指向了上官,就看上官能不能为自己下的套自圆其说。 “颜颜,我问你,你有男朋友吗?”上官试图先击破这个小师妹。 “干嘛,这是私人问题,不予回答。”颜颜嘟起嘴巴。 “总监,我无意关心颜颜的私人感情问题,这不过问题与广告创意有直接的关系。”上官像是tvb剧中的律师般向法官也就是我求救。 “嗯,既然是这样,颜颜可以破例回答一下。”我从中调停“有啊,怎么了?”颜颜生气的说。 “以下问题我可能问的比较直白露骨,颜颜你不要介意,完全出于公事啊。好,颜颜,你会不会在和你男朋友二人私密世界里向她展示你新买的文胸,比如新买的日系甜美的、有蝴蝶结修饰的、甚至是上面有米奇图案的。并且会娇滴滴的问他好不好看,可不可爱,会不会这样问,回答我。”上官像在严刑*供。 颜颜微露羞涩。“这个太私密了,我真的没法回答你。” “直说呗,别把我当成你同事,就把我当成是广告公司市场调研员。”上官知道硬*不一定行得通,于是改成了软磨的沟通方式。 颜颜不情不愿的小声嘀咕着。“嗯,会吧。”叶子鄙夷的看了上官一眼。而我作为总监不表态,因为我只对广告创意有效合理性负责。 上官再次发问:“好,我问你,那你男朋友有没有对你所穿的内衣表示过特别喜欢,亦或是因为某个特别的内衣从而更有效的激发男性某方面的浓厚兴趣,然后你们------你懂的,有没有?” 颜颜想回避上官的暗示性提问。“我不懂,所以我没法回答。” “你肯定懂的,只是你羞于回答,请正面回答我。”上官拿出职业广告人的姿态*着颜颜。 “上官,我问你,你有女朋友吗?”叶子再次开炮。 “嗯,这个必须回答。”我以*官的口吻对上官说。 “刚分手,有问题吗?”通过上官的表情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被质问的人都是满脸的不情愿。 “知道为什么分手吗?估计就是因为你太大男子主义。”我打断叶子的发言,既然是法官就必须公平公正。“叶子,不要妄自揣测的上官分手原因,只可以从广告人的职业角度去说事儿。话说上官你的原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说一下的。”我从公正的法官模式切到八卦的娱乐记者模式。 上官斜眼想了想。“性格不合吧,可能。”我啊哦了一声,“只要不是性别不合就好。” “好,暂且不管你是如何分手的。你之前问颜颜的问题,完全是出自你个人妄下的结论,而做出的有利于自身结论的证明性提问。就算女人穿好看性感的内衣去取悦男人,就能断论文胸的广告必须得做给男人看。我想说的是有效广告必须是从消费者的真实需求出发,去真正体会她们的消费感受,以及关照她们的心里需求。”听了叶子的话,我频频点头表示很赞。“嗯,叶子的这番话,说的着实有道理。叶子,你接着往下说。” “上官,请问你知道你前女友最喜欢吃什么吗,甜?辣?酸?你知道她是否买一高跟鞋,最大的决定因素是什么吗,价格?颜色?设计风格?亦或看男友是否开心?”我敢说‘看男友是否开心’这句一定戳中了上官的某个穴位了,因为他的脸色开始难看了。 叶子口若悬河,根本停不下来。“还有你只知道女人会用穿性感内衣来博男人欢喜,但是你是否了解女人选购内衣时真正关心的是什么?贴着皮肤穿的东西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不要自以为女人是附属品,他们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迎合你们的开心?可笑。” 颜颜露出满脸佩服的表情。“叶子姐你说的太好了,说出了女人真正的心声,而且是从广告人的专业角度去说的。”上官被说得无言以对,但仍试图辩驳。“就算像你说的那样,但你不可否认------”叶子直接抢断发言。“如果你还是顽固的坚持己见,我只能说你完全不懂女人的感受。”上官刷的一下脸红到脖子上,气氛秒速急冻,沉默着。我在看着上官,期待他能无伤大雅的下台,或者还能提出其他新的观点,再战叶子,这种辩论对于创意人的能力训练和培养是极好的。一阵响脆的音乐,顿时解冻气氛。“谁的?谁的?赶紧关掉。”我训斥着那个没关手机的人。“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总监,好像是你自己的。”上官指了指我的办公桌。“不好意思,我收回我的训斥,不,我将刚才的训斥留给自己。”我拿起手机响三位道歉,一看,是苏醒的,一接通电话,便听到苏醒焦急的声音:“小田,出事儿了,我弟被警察抓走了------”“好好好,别急,我这就赶去。”挂掉电话对大家说。“行,今天的头脑风暴会就到这儿,整体还是很有成果的,回去各自再想想,改日再碰。” (天津) 第九十二章 苏周被抓警局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我边给酱爆打电话边往电梯口跑。“你车到了是吧,我这就下来了。是的,苏醒他弟,苏周被警察拘留了,因为打群架。好了好了,不说了,进电梯了。” 酱爆的车内,我是长吁短叹。“现在这些青少年,动不动就喜欢打架。你说这苏周也真是的,明知道家里已经那么不容易了,还给家里添乱。” 酱爆笑了,我问他。“我说你笑什么啊?”“看你刚才那满腹牢骚的样儿,就像一怨男。“哎。” “别叹气了,哥。自己都说了是青少年,不冲动,还叫青少年吗?说不定没那么严重呢。”我又叹了口气。 酱爆见状说:“你又来了,你当年不是也有一个英勇事迹嘛,好像用一板砖把人脑袋给拍烂了,你那时多大。”“好像是十二岁吧。” “那苏醒她弟苏周多大?” “苏醒说过,十七八左右吧。” “那么问题来了,从年龄论,那你远比人家苏周更让大人*心。那么小就弄板砖拍人脑袋,远远超过苏周的*蛋和纨绔,咱爸咱妈当年一定被你气的不轻,哎!”酱爆分析的头头是道,分分钟被他的话给套晕了。 “嘿,你什么意思啊,讨伐我是吧?”我捶了学弟一拳。 “算了,饶了弟弟吧,我这正开车呢。我哪敢讨伐哥哥啊,我的意思是告诉你不要太担心了,孩子打架而已,没什么严重。”也许还是酱爆说的有道理,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儿,所以一有事儿发生,我首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陷入悲观论,自然把事情想象的比原来要严重复杂的多。 “好,到了,就这派出所。你先回去吧,别等了。”我急忙下车。 “嘿,哥,记住跟青少年好好说话啊。”“知道了。”酱爆笑着摇上车窗。 苏醒一见我,冲过来一把抱住我,随即赶紧拉着我进到派出所里面。她红红的眼圈像被洋葱辣过一般,又像是经历了一场严重的霜冻。 “怎么个情况啊现在?” “对方有人被打成了轻微性骨折,弟弟可能要被拘留。” “警察同志你好,我是苏周的家属,就是想问一下,苏周在这起打群架事件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我焦急的问着警察。 “目前呢是这么个情况,两伙人都在一网吧里上网,就因为其中两人走路互不让道起争执,进而演变为一场群架事件。结果就是有一孩子被打成了轻微性骨折,而下手的这个人就是苏周。”苏醒神色慌张,我安慰她不要着急。 “还好是轻伤,那现在对方家长是什么态度。”我接着往下问。 “孩子被打了,不管是轻伤还是重伤,家长都会比较激动的。现在这些90后也真是闲的,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打什么架啊?哎。”警察边做记录边抱怨。 “一群未成年嘛,谁的小时候还能没打架啊,是吧?”我委婉的表示我不太认同他的抱怨。说完,之间那警察听下手中的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好吧,你的心可真倒挺宽的。对方家长如果不起诉还好,如果起诉的话,可能比较麻烦,聚众斗殴拘留是一定的了。”警察流里流气的回应着我。“谢谢,您辛苦。” 这时说着,那家长就拖着孩子冲我和苏醒奔了过来。 一过来,那妇女唾沫横飞,谩骂嚎叫不止。“你们家这孩子什么教养啊,下手也忒狠了点。你看,你看看我们家孩子这胳膊,骨折了知道吗,以后就可能落下严重的后遗症知道吗。你是他什么人,找个能做主的来。”妇女只指我的鼻尖。 “我,我是他哥哥。我们听到这事情也很抱歉,您先冷静,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我握紧苏醒的手,这时的她很脆弱。 “怎么商量啊,你弟弟都把我儿子打成骨折了,有得商量吗?”妇女张嘴如闪电,闪电雷鸣后便是一阵降雨。唾沫星如水雾般朝我的脸猛烈扑打。 “你知道我儿子这只胳膊是用来干嘛的吗?你知道我儿子这只胳膊承载着什么吗?”妇女的狮吼雄辩,气震警局,厌恶中我在想这般功夫是如何练就的。 “我儿子这支胳膊上的这双手,是中国未来音乐的火种知道吗?知道这只手曾经拿过多少国内钢琴演奏大奖吗?知道这个只手曾经和国内顶尖钢琴家狼狼四手联弹吗?你又知道我儿子接下来将要赴维也纳参加国际钢琴大赛吗?”这妇女绝对是受过世外高人的指点,亦或在国家星火计划吵架学院拿过博士学位。吵架思路清晰明朗,吵架手法妙招跌出,吵架语速斗转星移,功力轰隆天地,枯竭山河。 “儿子别怕,我一定告的他坐牢。”这句话绝对是一颗炸弹,对于苏醒来说苏醒既恨弟弟的不争气,又气那妇女的夸大其词。听见妇女这么一说,觉得事态严重的非同小可,直问我该怎么办。“放心,没事儿的,交给我。”我告诉那妇女稍安勿躁,请容我几分钟和弟弟聊聊、安抚下,怕是也被这种场面给吓到了。妇女见我说的在理,便暂时收了雷鸣电闪。 我和苏醒找到角落旁的苏周,他很沉默,但眼神里我却找不到所谓的恐惧感。苏醒恨铁不成钢的捶了弟弟几拳,苏周还是不说话。我把苏醒支到一边,扼要说了下我的分析,让她且安勿躁,交给我处理。 我向低头的苏周伸出我的手。”苏周同学你好,我叫夏小田,是你姐的男朋友。”苏周翻眼不屑的瞅了我,没握我伸出的手。“好吧,我知道第一次认识,地点选在警局,确实有点尴尬。不过没关系,我一直都想要见见弟弟,苏醒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提我干嘛?你肯定要说我姐在你面前说我哪些方面如何如何的优秀是吧,这种巴结人的方式早已过时了。”我被苏周说的一愣一愣的。 “没有,让你失望了。你姐只是说你经常仗着自己年纪小,仗着大人宠,怎么怎么欺负她占她便宜。” “我姐真是这么说的吗?”小伙子很严肃的问我。我故作镇定的点点头表示没错。“没良心的。”苏周自语了一句。 (天津) 第九十三章 冒充律师智斗泼妇(二更求花)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当然了你姐偶尔也会我面前夸你学习能力强什么的,好了苏周,跟我说说吧,那孩子的胳膊到底怎么被打的?”我扯闲篇过渡到正题。 “没什么可说的。”说了这么多,这孩子怎么还是不领情。 “必须说,说实话,因为我得帮你,你知道你现在又多麻烦吗?那孩子家长准备告你,告你懂吗,就是很可能要附上刑事责任,要坐牢?”对于和犟脾气孩子的沟通,有时恐吓不为是一个有效方法。 “有那么严重吗?”苏周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说不定,法律这种事情说不定,万一打输了,那不就------”我撇了撇嘴。苏周的眼神里微露几丝担心。“你能帮得了我吗?”“也许能吧,但你不说一定帮不了你。”苏周被我的小吓唬所动容。 “那孩子根本就是装的,大忽悠,什么骨折啊?纯扯淡,顶多就是皮外伤什么的。” “嗯,还有呢?,接着说。” “而且还是那孩子先动的我,然后被我反客为主,于是我就教训了他一下,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我点着头。“嗯,还挺能耐的。人不动我,我不动人;人若动我,我必反击是吧,这点我不反对。” “那你们两帮孩子,是谁先动的手?”我想找到所有有利于苏周的证据。 “我们这边先动的手,也就是我先动的手,那也因为他们太欺人太甚了,我才气不过就------。”苏周有点自责的神情。 “他们怎么个欺人太甚法?” “他们说不买包中华就不让走,就是那个被我打的孩子叫嚣的最凶,还一直的在推着骂着我的朋友。” “嗯,这个出手的理由还算充分,要是我,我也不会买。”苏周听我这么说笑了。 “还有个问题,如果那家长铁了心要告你,你觉得你的那些小伙伴会为你出庭作证吗?”这一点我其实挺担心的,树倒猢狲散,况且还是一帮少不更事不成熟的学生,关键时刻真不一定有人会站出来。 “他们肯定会的。”苏周说的斩钉截铁。 “行了,就了解这些吧。”我准备去找那个实在不想见到的狮吼泼妇,“喂,你真能帮得了我吗?”苏周反复在问,看来有些心虚了,心想知道怕就有的救。“我试试吧。”我自信满满的朝妇人走去。 “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们被吓的开溜了,快说,我儿子的前途,你要负责?”妇女一见我拎起手指,朝我鼻尖绰绰点点。 “妈,我胳膊好疼。”儿子跟妇女不停撒娇说疼,“乖儿子,没事儿啊,妈妈一定为你讨回个公道啊,乖。”母子‘连心’,这句说的一点都不假。 我从容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妇女手中。“这是我的名片,刚一时在忙,忘了做自我介绍。” 妇女接着吼道:“律师怎么了,我怕你啊?” “怎么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刚才抽空做了点事情。我已经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的了解了一遍,你儿子的伤势我很清楚。并且已经确定七八个愿意上法庭作证的学生,同时呢我还取了个两万块钱医药费。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拿着这两万块直接去医院看看。”我一副资深律师的腔调和派头,内心势在必得。 妇女听完不再用手指戳我。“两万块钱就想了事,没那么简单。”妇女虽然嘴上硬,但我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一定正拨的蹦蹦响。 “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十万赔偿,这里面包含身体伤害和精神伤害的赔偿,否则我就起诉,请律师谁不会。”妇女的这种心态我太清楚了,目的也就是将利益最大化。 我笑了笑。“十万给你你拿得起吗?你可能还没理解我的意思,即使我一分钱不给你,我都可以先告你儿子和你一个侮辱诽谤罪。一旦定罪,至少3年以下。” 妇女儿子直拽妇女的胳膊,在胆怯哆嗦,小声的嘀咕着。“妈,算了吧,要不?” “什么算了,你懂什么。”儿子被妇女好一顿训斥。 “你别以为我不懂法,你就吓唬我?”妇女虽然还在对我吼,但明显气息弱了许多。 我举起右手像是宣誓。“我以公平公正的法律名义发誓,绝没恶意的忽悠你。两万块看个轻伤,还有剩下不少,别太贪心,真的。青少年火气旺,打个小架总难免,别那么较劲儿,你说呢大姐。”硬攻火候差不多,我就换成了较软的情感攻势。 “谁是你大姐?”妇女仍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慢慢的被软化。 “行吧,反正孩子打架也是正常的,但是你弟弟手也重了点,你看这都破皮了都。”我关心的上前看了伤势,“哎呀,还真是的,回去我一定好好收拾收拾那家伙。” “你作为哥哥你真得好好管管,日后上了社会再有事儿,可不一定能遇得上我这么好说话的了。”妇女这话让我听的一阵嘴酸,“没错大姐,您讲的在理,现在90后真要好好说道说道。”然后我又指着他儿子,“还有你这家伙,以后也不能再让我家给你买什么中华烟,向你妈妈好好学习,有这么通情达理的妈妈,是你的福气。”我转而又朝妇女说:“是吧,大姐。?”妇女羞怯的脸红都脖子根上。“呵呵,是的是的。” “那行,大姐,拿着两万块赶紧带儿子去医院。”我接过让苏醒准备的协议给妇女,“来,把这个协商的协议签了就完事儿了。”妇女看都不看秒速签字,几欲先走。 “大姐您走好,呵呵。”我不自觉的哼起了杰伦的歌。“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那妇女拽着儿子那只受伤的胳膊就跑,不是说骨折了吗,这会儿难道就好了,或许我那两万块是一剂良药吧。 “妈,我刚那演技还可以吧,分我多少?”儿子在跟妇女邀功。 “嘿,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现实啊,跟谁学的啊?”妇女使劲儿妞着儿子的耳朵。 “好疼,好疼,你干什么啊?” “你还要钱吗?”“不要了,不要了,早知道就不配合你了。” “你这孩子,什么意思啊?妈是在为你讨公道,你倒怪起我来了。”有这样的妈,我着实为这孩子感到可悲啊。 “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儿子说完撒腿就跑,妇女再发狮吼功。“熊孩子,你给我站住!” (天津) 第九十四章 创意雷同场面尴尬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苏醒绷紧的弦总算能松开了,她跑到我跟前一把将我熊抱。“小田,我真的离不开你。”我抚着苏醒的头发。“傻妞,我不正在这你身边吗,一直陪着你。” 我拍了拍苏醒肩膀。“你弟弟正看着呢。”苏醒朝苏周招着手,“来,苏周,我给你介绍下。” 苏周酷酷的甩了一句。“我认识,夏小田嘛,一名资深律师。”我被苏周的话惹的哈哈大笑。苏周趁我不备给了我一拳,坏笑着。“夏律师有两把刷子啊。”不过从眼神里能看出那是点赞的一拳。 我走到那个警察的办公桌前。“真的非常感谢你的理解,要不然我弟弟肯定免不了至少3天的拘留。”我闪电般把一条软中华塞到他的抽屉里。“一点小意思,请笑纳。”那警察推辞着,“别别别,我们除了秉公办事外,其实也想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警察把烟推给我,我只说要的要的,好几个回合后,我又把软中放进抽屉里,于是他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苏醒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好了,我们一起回家吧。”一左一右的搀着我和苏周的胳膊。 晚上,我请了他们姐弟俩在一家西餐厅吃饭。也算是为我的准小舅子压压惊,正好也是初次见面。 “苏周,通过这个事件,你认识到错误了吗?”苏醒话里带着些许数落的意思。 “我没什么错啊,是他们先不依不饶的,还当众侮辱我们。”苏周振振有词的回应着他姐。“哎,你这毛头小子,还不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对于仍不承认错误的苏周,苏醒感到几分无奈的失望。 “我本来就没错。”苏周还在嘴硬的顶着他姐的话,“不信你问问夏律师,夏律师,我错了吗?” “苏周,你错了。且不说别的,你让你姐让这个家庭为你担心本身就是个错误,知道吗?”苏周噘着嘴看着我。 “苏周,今天要不是你哥夏小田想尽办法去营救你,你你真的会遇上大麻烦。”苏醒从自己的餐盘里将牛排夹给苏周。 “苏醒,别这样跟弟弟说,毕竟还小,有些事他还不明了。苏周,我们先不谈你到底有没有错。至少你应该从这件事儿上找到以后做事儿的方法和界定,年轻人冲动是没关系,也可以为朋友打抱不平甚至是两肋插刀,这说的有点是江湖气了啊。但你得明确一点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毕竟你也不小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必须要想好,也要学着为家人多考虑。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是你在这个世界谁都无法取代的一种天然关系,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以过来人的身份说着些自己的切身感受,希望能感化他。 “嗯,我知道了,最起码把人打成轻伤的确是我的问题。”听到苏周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由衷的高兴,这说明我的话他基本都听进去了。“来来来,我们仨喝一个,在我看来,苏周还是比较懂事和靠谱的。” “不,先这样,哥哥,我敬你一个吧。今天我真的很谢谢你帮了我,不是因为你是我姐的男朋友,就冲你是位让我佩服的人。”苏周一口干了杯中的红酒。“弟弟给姐姐添了不少麻烦,姐,我也敬你一个。”苏周接着又干了一杯。苏醒笑着笑着眼里又盈满了泪花,“没事儿的弟弟,以后好好的就行。” “好了好了,苏醒你不准哭哈,这么开心的场面多难得。”我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嗯,嗯,我知道了,这是开心的泪。”苏周心疼的给姐姐擦着眼泪,“好了姐,以后我保证都听你的,再也不冲动了,好吗?”苏醒破涕为笑。 “喂,嗯,王总,这么晚给我电话什么事儿?”风风火火的王总打来电话。 “嗯,嗯,‘莫妮卡的秘密’的客户明早就来是吧?”听到这消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关于‘莫妮卡的秘密’的创意也没来得及好好的想一想,生活的琐碎往往是人们最大的困扰。 “没错,本来是说要过几天的。刚接到他们的电话说明早就到公司,因为他们老总马上要去英国出差,所以就临时决定见面,你那边创意没问题吧,明天的临场发挥就全靠你了啊。”最怕听到王总那句什么‘就全靠我了’的话,我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关于明早的创意会我心里直打鼓,希望客户不刁难,能暂时的蒙混过关吧。 一大早我就来到了公司,泡茶,抽烟,思考,铅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心里从未有过的怵。不过临场发挥总是人生大戏里不可回避的一个情节,上吧,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创意总监夏小田,是梦幻公司的传奇英雄,打造过很多经典案例。”王总又在客户面前把我捧的老高老高的。 “这是‘莫妮卡的秘密”的郎董事长,这位是企划总监的章总,illiam。那行,夏小田,我们就废话不多说开始吧,郎董他们还要十点半的飞机。”王总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眼神里再次对我充满了无限期待。 “ok,叶子把灯灭一下,请看ppt。莫妮卡,一个代表性的意大利女郎的名字。有这样名字的女郎,其含义为美丽的金发女子,受过教育,风趣友善。还有莫妮卡贝鲁奇,我们都知道,著名的意大利电影明星,在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将美丽诱惑风情可谓演绎到了极致,被奉为绝对的性感女女神。那么我们其实可以从莫妮卡本身找到创意原点,我们完全可以借助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借力打力,来提升受众对着这款内衣的感知度。让女士们产生这样的想法或说幻觉,只要你穿上了‘莫妮卡的秘密’的内衣,你就瞬间成为了‘莫妮卡贝鲁奇’这样的美丽诱惑女郎,男士的焦点。”我越说越有感觉,看着客户的表情,我认为他们已经被带入我的创意世界了。 “抱歉,打断一下,你这个想法倒没什么问题。可是,有一家公司已经和我们提过了这样的想法,最后经高层研究呗毙掉了。还是觉得太平凡了,只要是广告公司基本都能通过莫妮卡的说法联想到和电影的关系。”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插曲,可惜的是我不是第一个阐述这种想法的人,所以我陷入尴尬。 “郎董事长的意思是,不止一家在提案的时候,和我们阐述了这样的想法,他希望听到一些不一样的新颖角度。所以关于这个创意,我们就不考虑了。”郎董示意illiam起身欲走。 王总见状赶紧救场。“稍等,郎董,我们创意总监还有另外的新想法。”我屏住呼吸,可是我根本没有准备第二个创意。“小田,你不准备向郎董他们展示你的其他创意吗?” (天津) 第九十五章 恐惧擒住灵感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嗯,是这样的。”我的手摩挲着面前的笔记本,一页一页的翻着,手似乎开始发抖,因为笔记本里面除了白纸还是白纸,并没有其他新的创意思路。“嗯,嗯------”我脸色变得难堪,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脸。 我多么希望此刻有个老鼠洞可以钻进去,或者我有隐身术,逃离这个尴尬的提案会。我憋了好久,仍然一个字没有蹦出来。 王总在期待的看着我,张大伟在看着我,郎董和illiam在看着我,我的部门属下叶子他们也在看着我,都在等着我这个广告超人如何的力挽狂澜、绝处逢生。 “我倒有个想法,郎董你们可以听听也无妨。”眼见僵局打不开,和正准备要离开的郎董,张大伟鬼使神差般的说话了。 虽然我不知道当时该如何救场,看见大伟发言,内心还是下意识的不悦。 面对这种束手无策的状况,王总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但仍硬撑着在笑。 “嗯哼,张总请说。”illiam和郎董事长互递眼色,又坐回了位子上。 “我是这么想的,莫妮卡既然是风情万种的女郎,那么我们似乎没必要纠结着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不放。我们就只从这个性感女郎入手,请一名来自意大利的模特,金发、丰满、身材超火辣。此类广告的好处就是男人都喜欢,女人都羡慕嫉妒,而品牌特性也得到最大化的表现。郎董,illiam,你们觉得如何?”张大伟说完很得意的斜了我一眼,也特意看了王总一眼。 我毫无反应,眼前暗黑没有出口,内心的恐惧像一头大张血盆之口的怪兽,向我袭来。 “还行,创意形式比较直接,,你觉得呢?”郎董摸着下巴,非笑似笑。王总满脸堆着笑,渴望那一丝曙光的出现。 “美丽的女郎,有货的胸脯,惹火的身材,谁都喜欢。很容易就能讨得受众的欢心,创意本身是没有问题的。”说到这儿illiam慢条斯理的停下来,身体探向一旁的郎董,窃窃耳语。“郎董的意思呢这个创意可以考虑,但不想这么赶和草率的就决定下来。今天呢,就这样,航班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二人起身往外走。 提案现场再次陷入尴尬,会议在不了了之中被迫结束,王总和张大伟无奈起身送客,复制粘贴的笑,复制粘贴的握手,复制粘贴的客套话。 对我来说,时间仿佛凝固。眼前的一切又开始呈现超慢速的状态,只有画面,没有声音。我被困在一个硕大的口香糖里,无助,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我捏着铅笔,手心满是潮湿的汗。眼睛盯着白纸,呆若木鸡,似乎要穿越这无边的白,从另一个神秘世界找到突破困境的创意密码。 突然后脑门闪电般搏动,重生的现实知觉,秒速装回我的身体。条件反射的能量,催促我从桌前站立,力不可挡。我大喊一声。“ait?,先生们稍等。” 一只脚已跨出会议室门的客户停住了,回过头差异的看着我。“pardon,还有什么事儿吗?”illiam看着我问。 王总也被我突然发声弄的莫名其妙,张大伟不屑的看着我,全场关注的焦点再次回到我身上。 “我想到了,secret,thesecretofmonica。”我居然张口闭口都是英文,是被灵感闪电击中的后遗症吗?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听我阐述,聚精会神,郎董和illiam也不例外。 “嗯,感觉会有好事发生的样子,你接着说。”郎董点着头。王总和所有同事们都在期待着我的惊人之语。 “女人美丽自信的秘密法宝是什么,女人想知道,男人更想知道。以秘密作为悬念,引发公众探知究竟的好奇感,整支广告都将营造一个令人诱惑不解的秘密,钓足口味,在广告的最后出奇制胜的揭开谜底,出广告语:谁在点燃原始诱惑——‘莫妮卡的秘密’。” “很棒,我觉得这个创意不错,郎董您觉得呢?”illiam的赞叹让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松弛的舒适。 “确实不错,有让我眼前一亮的感觉。”郎董露出淡淡的笑。 “我也觉得不错,想法很能抓人,很有爆发力。”王总脸上拨云见日,喜笑颜开的烘托着和谐的气氛。 “哈哈,郎董、illiam,还好没有让你们带着失望离开,也算不虚此行了吧。”张大伟见势跑到客户面前,又是握手,又是赔笑,场面再次活络起来。 “嗯,不虚此行。”“哈哈,不虚此行好啊。” 于是我上前和郎董握手。“最要感谢的还是我们的创意总监夏小田,年轻有为,不愧是梦幻广告的传奇英雄。”郎董很用力的和我握着手,另一只手拍着我的臂膀以表激励。 “哪里,郎董,那等你们从英国凯旋,我们再谈广告的具体执行和投放。”绝地反击的我在恐惧中重拾了自我,皆大欢喜属于在场的每一个人,而此间阵痛只有我一人知晓和承受。 “ok,再见,超能力的广告精英们。”郎董边走边和我们挥手。 张大伟尾随在客户的后面,回头向我竖起了大拇指。“小田,你还是最棒的,依然是梦幻广告不破的传奇。”我面部零表情,只缓缓的向他竖起了中指。 ‘莫妮卡的秘密’的客户送走后,我回到办公室**在椅子上发愣。不一会,王总来到我的办公室,我就知道她肯定回来找我的。 “给我一根烟。”王总平时可是不抽烟的,看来今天的场面着实让女王受惊了。 我不解的看着她。“快给我烟,发什么愣啊?” 我递了根给她,并为她点上。王总深吸一口吐出来。“夏小田,我今天真被你吓死了,你知道吗?”我没说话。 “以后能不玩这么刺激的冒险游戏吗?我的心脏可不怎么好。”王总大口大口的抽着烟,贪婪的像个戒烟失败的女烟鬼一般。 “你看当时那尴尬到死寂一般的场面,而我们又都束手无策,只能两眼干看着,这不摆明了告诉别人我们梦幻广告创意能力差,或者是创意枯竭。那一刻,真的很漫长,我简直怕极了。”我看着此刻无助的王总,又想到了当时我的内心是何等的翻滚和不安。 “那一刻我想到的还不是一个客户、一笔利润的失去,就是觉得没理由让自己在客户面前显得那么的被动和狼狈。心中就一个信念,我必须跳过这个坎,现实是我却没有任何的救命办法和稻草。”说着说着,王总的神情开始抑郁、恍惚。对于这一点,我最有发言权,我没有说话,只是给王总倒了杯酒,希望有助于缓解她的神经过度紧张。 “此刻我想知道的是,面对那样的危机场面,你怎么后来突然就找到了好点子?”王总好奇的问。 “是恐惧。” “恐惧?”王总满脑的问号。 “没错,就是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像闪电一般穿透了我。而我,就是靠着恐惧朝着灵感步步*近,趁其不备,擒住灵感的尾巴。”我已经忽略了身边的王总,完全陷入自我与另外一个空间自我的对话,或许恐惧的阴霾在我身上还没有完全褪去。 (天津) 第九十六章 患上抑郁症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喂,你在哪?”我拨通了米兰的电话。 “在办公室,怎么了?”米兰的声音让我陌生。 “我现在很不好,我要见你。”这时大男子主义的表达,虽然很想见对方,却不会求对方,而是命令的口吻。命令的口吻背后藏着一颗脆弱撒娇的男人心。 “你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出什么事儿了吗?”米兰转而变为关心的语气。 “出来吧,就在我们经常见面的那个酒店,不见不散。”说完即挂掉电话。 其实我要说的是女人很吃这一套,你要是一味的妥协求她为他着想等等,她就会立刻觉得你很烦、很cheap。反之女人会觉得你很man,很具个性,这时候她就会主动向你靠近。 如果你再长的帅一点,恐怕会黏的直到你烦,这时候你吼她说她烦,女人更会奋不顾身往你身上贴,她已经完完全全的被你收复和折服了。这种折服是源自人类热爱挑战和受虐倾向的天然属性,无药可救。 我和米兰的后期关系基本属于上面所描述的那样,我的这种带点**和不可辩驳的说话方式,不能说是一种对女人的策略,也不能说明我不喜欢她,更不是故意要虐待她。 米兰一进入酒店,我就不由分说的湿吻她,饿狼般的吞噬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直至扒光她身上所有的外包装。然后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般躺在她的怀里,享受着米兰的爱抚和安慰。只有在这个女人的怀里,我才能找到那种最原初的安全感。我可以一丝不挂的跟她诉苦,跟她说着那些现实的不如意,然后它就会为我舔着生命的伤口,直至我心灵愈合,重新找到再度出发的勇气。 米兰叼着烟漫不经心的吸着。“来了半天了,你也不说半句话,敢情只是要我的身体来发泄的吧?” “我今天在提案会上特别不好,我像是一头困兽,创意枯竭的困兽。”我特别严肃的跟米兰说着。 “然后呢,然后就跑到我这里诉苦了是吧?说的直接点在别的地方弄的不愉快到我这来找痛快了是吧?”米兰像个洗练的风月女子损着一位久未光顾的熟客。 我依然沉浸在自说自话的世界里。“我拼命的挣扎着,绷紧全身每一块肌肉,企图挣破震碎那些紧紧绑住我的藤蔓。” “你少扯开话题啊,神神叨叨的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又挣扎、又什么藤蔓的,别想蒙混过关啊!”米兰对我的数落仍在继续。我们俩此刻完全是在两个不同的频率,我收不到她的信号,当然,她也干扰不了我的信号。 “可是我做不到,我越是挣扎,我越是被束缚的更紧,几乎到了绝望的境地。”我的表情从抑郁到痛苦。 “演戏功底真不赖,结果呢,结果你跌落了悬崖是吧?然后被一位世外高人所救等等,bull**!”米兰何时变成此般女人,游刃有余的穿透力着实让我五体投地,我无从知晓。 “直到我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集中,那股力量好似闪电。我知道那是灵感,我用尽全身的力量与之搏斗,我咬它,我死命的捶它的脑袋。终于我胜利了,我擒住了它,而我瘫软在地。”说着说着,胃里从底往外冲出一股无以抗争的气流,早晨和中午的食物毫无保留的一涌而出,并持续干呕着。 米兰见状吓坏了,赶紧拍着我的背。“怎么了啊你,你演戏不用这么认真吧,居然能演到呕吐。不是被我气的吧,我不就说你两句吗,其实都是在和你开玩笑呢。好了点吗?我给你倒点水。”这时的米兰,身上的风月场的俗气荡然无存,这才是那个吸引我的真实的米兰。 肚子里虽已空空如也,但我还在不停的干呕着。床上、衣物和地上,一片狼藉污秽,酸水从我的胃里不住的往外冒,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米兰吓哭了,我一边吐着一边安慰她说没事儿,告诉他我可能吃了不卫生的东西。看我吐得实在太严重,米兰把我送到了医院。 “医生,他什么情况啊?”医生一阵望闻问切。 “这几天有吃什么乱七八糟的食物吗,饮食规律吗?”医生问我。 “没啊,我最近的饮食都很规律、健康。”我还在不停的干咳,只呕不吐。 “有没有酗酒?”“也没有,平时爱喝点小酒,但不酗酒,也不跟人拼酒。” “这就奇怪了,我没有查出你身上的任何问题,去做个b超吧。”医生对于我的病情感到很纳闷儿。 医生看着手中的b超影像,更加不解了。“根据片子来看,你身体上也没有任何问题,呕吐究竟是什么引发的呢?这就奇了怪了。” “医生,他今天自言自语了一下午,算不算什么症状啊?”米兰给医院讲述着我下午的各种反常状态,试图帮助医生尽快找到我呕吐的原因所在。 医生的思路好像被打开了,紧接着问。“有神情紧张或恍惚吗?” “是的,是的。”米兰用力点头确认着。 “你见到他的时候,心情如何。”米兰看了我一眼,“能感觉到心情不好。” “你有感到浑身乏力疲软吗?”医生转而问我,我点了点头。 医生茅塞顿开。“那就有了。”米兰一脸惊讶。“有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问题所在,我可能找到了。”米兰赶紧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位夏先生的呕吐很可能是压力过大所致,也就是说他患上了抑郁症,不过目前还是轻微的。” “抑郁症?”我难以置信的表情,关于抑郁症我从来都是听说某某明星某某主持人得了这种高级病,我夏小田何德何能居然也有此福分。 “没错,抑郁症,精神压力过于紧张所致。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不是很好,有点力不从心。”医生自信满满的分析总结着。 “抑郁症会导致你的新陈代谢发生紊乱,而呕吐自然也是新陈代谢紊乱的一种,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 我赶紧拉着医生的胳膊问。“不会因为抑郁症而导致精神分裂,最后弄成神经病吧?”米兰笑着拍了我一下,“别瞎说,你以为神经病就不是高级待遇啊,你的轻微抑郁还没有获得神经病的资质。” “这位小姐说的对,轻度抑郁很容易治愈的。只要平时注意劳逸结合,多休息,再加上少许药物的治疗,基本不用担心的。但是如果工作压力一直那么大,神经长期处于紧绷的状态,导致精神分裂也是分分钟的事儿。所以说,凡事无绝对。”医生的话听得我心里直打鼓,因为我从来只重视别人‘但是’后面的内容。 “好的,谢谢你医生。” 米兰安慰的抱了抱我。“没事儿的,医生都说了是小case,休息下就会好的。” (天津) 第九十七章 往南友情天地去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关于抑郁症的事儿,除了米兰知道,其他人我只字未提,包括苏醒在内。第二天回到公司,我和王总说想回老家探探亲,和她请了几天的假期。苏醒那边我就说想去看看一位在南方打拼的老友,内心很想与苏醒一同前往,由于要照顾家庭,她说下次有时间再一起去吧。 我说的这位老友就是曾在卢米爱公社共患难的林春湖。自从上次比基尼派对,和春湖一别就是三年,一直说去也一直没去。这下好了,得了抑郁症,总算有空实现看老友的夙愿了,顺便也为身体挪个地,去南方散散心。 苏醒给我买了一个新的旅行箱,细心的挑拣着换洗衣物,一角一线的叠好,码齐。跟我唠叨着那些旅行中应该注意的事项,例如像坐飞机的流程、别乱吃东西、注意小偷骗子什么的,还给我备了些创口贴和感冒药。 “没事儿的,就几天而已,不用带那么多东西。”苏醒一直在不停的整理和码放。 “以防万一嘛,省得你倒是需要又没有。”她的反驳是温柔的关心。 “嗯,那好吧。”苏醒不舍的抱住了我,说不能陪我旅行很可惜。 苏醒的唠叨是不舍,抱着我,越勒越紧,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好了,几天就回来了,从南方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靠在我肩膀的苏醒点了点头。我疼惜的亲着她的头发,告诉她不要送我了,临走时给她留了些生活费。 第一次坐飞机,起飞前忐忑不安,心跳很快,加上窗外在小雨,心绪也自然不那么晴朗。 机舱内陆续坐满人,广播里传来即将起飞的消息。我紧张的闭上眼睛,希望这个时刻可以转瞬即逝。 “我第一次跟你一样,那么紧张。”我睁开眼旁边坐了一个五六岁光景的小女孩。 “你怎么知道我紧张?”我不服气的问小女孩。 “你闭上眼睛不敢看,然后你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说你紧张是轻的,你害怕。”小女孩人小鬼大,分析的有板有眼。 “你不怕?”我反问。 “我怕什么?我可是老鸟。看什么,不像?觉得我年纪小是吧。”我从头到尾打量了小女孩一遍,她在过道边的妈妈跟我友好的点了点头,笑着说:“别理她,她一直以老鸟自居的。”“本来就是嘛。” “我确实是第一次坐飞机,还望老鸟多多指点。”我一本正经的向小女孩作了揖。 “不用客气,都包在我身上了。嘿,对了,那你岂不就是菜鸟了吗?freshfish,哈哈!”小女孩的思维很活跃,咯咯笑个不停。“嗯,没错,英文不赖吗?” “南南,不可以和叔叔这么没礼貌?”妈妈责备的眼神里满含着对孩子的疼爱。 “如果这话是从你们大人嘴里冒出来的,你们一定不会说这是不礼貌,而是风趣。真心搞不懂你们大人的世界。”南南没有生气,很冷静的给出了自己独到的理解。 “呵呵,一直这么任性,嘴上常常都是不饶人的,你别见怪。”妈妈笑着跟我解释,“怎么会呢?这么风趣的南南,只会人见人爱。是吧,南南?”我转而看见小女孩在偷着乐。南南绷住嘴里抑制不住的笑,刻意正襟危坐的回答我。“还行吧。”然后接着乐。 和这母女俩聊着聊着,我已完全忘却了起飞的恐惧感。飞机已穿过雨帘,和散落分布的或黑或灰的云块,侧逆的阳光洒进机舱,万里长空只有蓝白编织的晴朗。我把脸贴在机舱的玻璃窗上,游目骋怀。曼妙诡谲的云朵,我似乎触手可及,我兴奋的觉得面对如此的奇幻美景,眨眼都是在浪费生命的愉悦。 两小时的空中之旅,我们平稳降落在白鹭城的国际机场,告别了那个快乐的‘空中老鸟’南南及其妈妈。在机场出口,我见到了久违的春湖,微显发福,老友间的异地相拥是倍感亲切和温暖的。 “怎么样,没有晕机吧?欢迎夏总来白鹭城考察。好像还缺点什么,气氛不够热烈啊。”还是原来的春湖,时刻都不忘记神侃。 “我知道缺什么,缺个锣鼓队。”我随即调整为春湖的节奏,在h城日子的说话节奏。 “对,没错,兄弟就是默契。整齐划一的锣鼓队,统一穿着白衬衫,扎着红领巾,呵呵。” “大家一起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还得在机场门口挂上一条又长又宽的红色大横幅。” “上面写着:欢迎h城顶尖人广告人夏小田同志莅临白鹭城考察。哈哈。”找到了,找到了在h城的兄弟时光和情谊。一阵无边无际的神侃,我们又大大的拥抱了一个。“走走走,今晚海鲜伺候,兄弟为你洗尘。”我和春湖勾肩搭背的上了车。 白鹭城的天空不染一丝杂质,透明澄澈,心境由窄仄变得舒展。街道油黑光洁,让你不忍丢下手中的烟蒂或纸屑。满眼的棕榈树、椰子树,身材秀颀,倒像是个个挺直腰板的仪仗队在列队迎宾,并接受着我的光荣检阅。 晚上,春湖及女友领着我在附近一家口碑极好的海鲜餐馆就餐。 “来来来,第一次见面,我来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夏闽禺,白鹭城本地人。”春湖边张罗边介绍着,“你好你好,一直听春湖说这个名字,今天终于有幸见到本尊了。” “这个呢,我要隆重介绍下。我的校友好朋友好兄弟夏小田,顶尖的广告创意人,目前正肩负着引领中国广告走向世界的重大使命。”说到这,一阵哄笑。 “你又来了,我在想,你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是不胡扯的。” “有啊,就是忘记吃药的时候,哈哈。”春湖真够贫的,又惹得一阵大笑,相信她的女朋友开心会比别人多一点。 “你这么贫,人家夏闽禺怎么看上你的啊?”我故意挑事儿的问。 春湖立马回我。“哎,你错了,还就是因为这贫才看上的我呢。是吧闽禺?” “你不贫,你会死啊?小田,你别他满嘴胡说。”闽禺给我斟上茶水,瞪了春湖一眼。 “哎,一定有故事,我倒想听听你到底是有多贫才拿下面前的这位大美女的。”我顺势起哄,关于春湖当年在h城单车追叶子的事儿,我可是记忆犹新的。不会又是当年那老套的手法吧,想着想着,我就对他追夏闽禺的故事就更加兴趣盎然了。 (天津) 第九十八章 白鹭城不快乐(补更26日)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关于春湖如何泡到夏闽禺?晚餐上,我始终我没问出个所以然。一说到关键时刻,春湖那孙子就又打太极又兜圈子,不敞亮。夏闽禺倒是几次三番的想说出来,都被春湖那孙子嘻嘻哈哈的用饭菜给堵回去了。我猜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就是春湖不想当着女友的面儿在兄弟面前露怯,第二,春湖不想当着兄弟面儿太长女友的脸,所以有意要搪塞和隐瞒这段个人情史。 晚餐后,春湖和女友回去,我一个人溜达到海边散步。白鹭城褪去白日的拘谨装束,换上夜的礼服,露出迷人的后背和光滑的脖子,她乘着倦懒的海风,路过我的身旁,没打招呼,没有微笑,有的只是陌生感带来的特殊吸引。 “喂,睡了吗,苏醒?”我拨通了苏醒的电话。 “嗯,没呢,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给我电话了呢。”电话那头传来苏醒浅浅的责备。 “你一直在等电话吗?我在海边吹风。” “是的啊,白鹭城的海风是最善解人意的海风,你应该好好享受。”苏醒的大学年代就是在白鹭城度过的,所以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了解。 “呵呵,是的,正如你所说,我正在和海风搭讪。”我将手机举在空中,让苏醒也听听。 “嗯,听见了,你和海风都聊些什么呢?”苏醒温柔的问我。 “没有主题,随便聊聊,也聊了一些我和你的事儿。” “呵呵,今天见到春湖和他女朋友了吧?” “见到了,吃过晚餐刚散掉。你爸最近还好吗?” “还好,不过也还是老样子。想我吗?” “不想,我把海风当成你,她一直在陪着我。” “呵呵,贫嘴。我在想你,自从你早晨离开的时候,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上班的时候想你,吃午餐的时候想你,照顾我爸的时候想你,做饭的时候想你,收拾屋子的时候想你,看书的时候想你,我整天都在想你,满脑子全是你。”苏醒说话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听着苏醒,我是属于你的,并且会一直拥有我。”我疼惜的用话语抚慰着她。 “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替你和春湖他们问好。” “嗯,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亲爱的。” 回到酒店不久,春湖那孙子跑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不用陪老婆?”我一副损人的强调问他。 “哪啊,还不是老婆呢,只是女盆友啦!”春湖生硬的模仿着南方强调自嘲着。 “坐下抽根烟好好聊聊。”我拍拍地上。 “真的好久没跟任何人掏心掏肺的聊天了,都忘记要从哪里开始聊了。”这时的春湖跟晚餐时的他判若两人,走深沉悲观路线了。 “才分开几个小时啊,怎么像换了个林春湖,白天的时候不是神气活现跟个打鸡血的段子手似的,这会儿怎么就蔫了。不像你,不像你啊。”我给春湖点上一根h城的香烟。 春湖深深的吸上了一口。“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只是现在的我有些迷茫。” “你还迷茫,搂着这么漂亮的姑娘,住着这么气质优雅的白鹭城?” “表面的浮华有时会遮住我们的眼睛,而内心的苍凉从来不会向世人撒谎。”夜晚的春湖,褪去了白鹭城涨潮的伪装,h城文艺颓废的暗礁渐渐突出水面。 “别神神叨叨的啊,这几年你不是一直都在白鹭城如何如何的好嘛,又说自己多么多么喜欢这个城市什么的,这会怎么像个欲求不满的怨妇?”我推了一下坐在地上软趴趴的春湖。 “白鹭城是好,白鹭城的海风也好,这里的姑娘也很好,我林春湖也还好。可是他们的好跟我林春湖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照样觉得无比的孤独。”春湖越说越听不懂,可能是关于白鹭城的种种我还知之甚少。 “跟白鹭城相处的不愉快?” “挺好的,没人打我,没人欺负我,没人得罪我,连个嘲讽的玩笑都不会有人跟我开。所以没什么不愉快,我和白鹭城相安无事,很融洽。”听的出春湖说的是反话,这是他最擅长的手法。 “这不挺好的嘛,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还轮不到我先想。在白鹭城没钱没势,没有生意关系,别人会对你特别的客气,见面就微笑。但也不会和你闲扯半句话,更别说交什么朋友了,还跟你扯扯电影、文学、八卦、生活的闲篇什么的,哎!”春湖掐灭手中的烟蒂。 “关系简单点也好,不用烦那么多事儿,有夏闽禺陪着你不就行了。”我了解春湖所说的孤独,每天都是闹哄哄的白鹭城,却总能看见心底那个形单影只的清晰背影。 “简单点是好,我自己也没想要多复杂,无奈的是,别人并不希望你一直这么简单下去。”春湖一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样子。 “谁?” “夏闽禺。” “有吗?我看她听通情达理的啊。” “那是因为你是我兄弟,而你们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我们一开始认识也是这样,他觉得我很风趣,我觉得她很善解人意。可是男女关系一往深层次发展,味就变了,以前的风趣变成了就会耍贫嘴,以前的善解人意也退化成蛮不讲理。” “我觉得男女关系还是得互相包容。” “包容是没错,可是其中矛盾是无法调和的。女人一旦将一位男性定义为她未来的共同繁殖人,她便用另外一种标准来要求你。她要你更优秀,因为这关乎到物种的下一代是否优秀,也就是物竞天择的生存问题,所以这个时候女人会想尽办法的刁难你要求你,目的就是选定最有力量最优秀的交配对象。”春湖俨然生物界权威的派头,分析的手舞足蹈。 “你总结的理论?” “从来不需要任何专家和权威去总结,大自然的事实早就摆在眼前。” “夏闽禺这么要求你,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这也是对你们的未来着想和负责啊?谁还不想生活过的好一点。” “最讨厌人们通过绑架所谓的未来说事儿,什么是未来?现在就是未来,用自己描述的不可捉摸的未来幻象去让当下的自己不快乐,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是有意思的?” “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快乐。” (天津) 第九十九章 旅行的意义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关于春湖的不快乐,我没再过多的刨根问底,只是一个劲儿的陪他抽着h城的香烟。一个外乡人在当地的不痛快因素,如果想找,实在是能找出太多太多。寂寞、无助、没朋友、性压抑、仍不得志、语言障碍、生活差异、价值观差异、无法融入当地圈子等等,这些不痛快通常和钱、利润有关,俗话是穷,口袋穷,地位穷、关系穷、思想穷,以至于自我认知也发生怀疑,完全找不到存在感,自然走向不快乐的深渊。 想要快乐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儿,就是在无论多么不济和困苦的境遇下,都遵从自己的路线和内心去前行,而不迷失在别人设定的路线和标准下,被人从背后用皮鞭狠狠抽着爬行如果问我自己此刻快不快乐,抱歉,我也只能说这是个艰深的问题。你所认为的对方的快乐,跟对方所认为的快乐,有时可能是咫尺天涯。现实中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案列,也是一抓一大把。 当下,我对快乐的定义是:我在凌晨的某个时间点,不自知的睡去。醒来发现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卧室,我看了看手表,正好是午后三点的光景,床头柜旁的马斯卡尼的《乡村骑士》间奏曲整夜未关。如果醒来的时候,没有起床气的烦躁,没有不安全感的焦虑,没有对往日时光、人或事的过分痴恋,最好能随手拾起一根烟和一只打火机,那么我想我是快乐的。 说到快乐,我们这些成年人都不如飞机上的那个小女孩南南。南南睡着的间隙,我和她妈妈闲聊了几句,得知南南患有神经母细胞瘤,在她两岁半时查出来的,这是儿童肿瘤中最恶性的一种,也就是人们口中的绝症。 对于南南,妈妈说她每天要做的就是把南南当成正常的孩子看待,就像她从未得过什么绝症一样。不要特殊化,也不要溺爱,她照样上学放学,陪她笑陪她哭,带她去旅行,当然也不放弃治疗。真实的生命陪她一起去真实的体验和走过,关于快乐、亲情和生命的勇敢让南南自己去领悟。 第二天一大早,春湖就把我叫醒了,说他和夏闽禺今天要陪我逛一逛白鹭城,节目安排的满满当当。 早上的春湖仿佛重生,一扫昨晚颓废忧郁的乌云,一如那天机场接我的模样,鸡血满格,正能量爆棚。 我们仨先是去了一家口碑极佳的茶楼吃早茶,春湖说到了白鹭城不吃早茶,那就等于没来过白鹭城。春湖特地从小报摊买了报纸和过期的杂志,我问为什么?他说是吃早茶的文化使然,这是标准。别看春湖平时生活上挺邋里邋遢的,但对文化和形式感的理念,绝不含糊。而且会和你掰扯上一整天,告诉你文化传承的前因后果。 吃早茶花了一个小时,然后我们去了附近的白鹭大学。白鹭大学是国内最优美和最具气质的大学,没有之一,这是春湖的原话。不管是不是像春湖说的那么神,与白鹭大学的第一个对眼,无疑我是一见钟情。 南方大学的区域优势,养成如此俊秀优雅的外在美,白鹭大学无可挑剔、占尽先机。建筑群有本土古式的骑楼,有西洋风情的,也有南洋韵味的,更有混搭个性的别致楼体。白鹭大学就像是一个生于民国书香人家的美好女子,传统诗书满腹,却又不囿于传统。她下过南洋,飘过西洋,学识阅历渊博,内在涵养丰富,魅力浑然天成。很难想象与这样的女子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如何? 在白鹭大学的一路上,春湖的介绍自然是滔滔不绝。我不时的笑笑应上一句,我只想说眼前所见的白鹭大学远比我的这位哥们所描述的要曼妙的多。 我在不舍和春湖的滔滔不绝中告别了白鹭大学,接着我们坐上了轮渡,去往一个被春湖又说的很牛*的小岛。 在那个牛*的小岛上,我看见了很多外来风格的洋楼、古老的树种、休闲的小道和花径。无疑,这些都是当时的有钱有势的人留下来的生活形式,历史是精英的历史,文化也是精英的文化。后来观瞻的这些人,看的听的其实就是前人住过的房子、走过的小道、种过的树、用过的生活器具、经历过的事情等等,这些都是组成文化气息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小岛的最原始面貌,我已无从知晓。南来北往的足迹无时无刻不在塑造着它,改变着它,我只能说小岛的今天很社会、很混世。 最后一站,我们来到了当地的步行街。街道建筑依然遵循中西混血的路线,有坡度、有弯曲。具备这两点很重要,有了这两点,街道才有变化和想象的空间,自然也就有了情调。 白鹭城的步行街要比h城的干净的多,没有胡乱摆设的摊点,没有泔水油渍,没有混乱不堪的停车。南方的街道总是比北方的街道来的要清爽、要休闲,在这样的街道上不买东西只闲逛,都觉得是种享受。 步行街上洋人很多,国内的外省人也很多。白鹭城是个港口型城市,每天的吞吐量很大,每天有来自几大洋的奇形怪状的货品货色,旅行到这里。只要你能想到的东西,在这里都有渠道可以买到。我买了几条流求和西洋的香烟,给苏醒买了一些白鹭城的本土糕点什么的,还有一些她喜欢的精致小饰品。 下午我告别了春湖和夏闽禺,登上了返回h城的飞机。因为这一次没有人唠叨和聊天,意识异常的集中。起飞的那一刻,我没有逃过恐惧的魔爪,心跳一怔,猛然加快,飞机急剧爬升,我的心脏像是被魔爪一拽,掉在了肚子里。失重的不适感久久挥散不去,惊起一阵冷汗。 飞机爬升至万米高空转平稳飞行,我才稍稍松弛下来。我解开安全带,看着窗外一朵朵与我擦肩而过的白云,和逐渐消失在身后的白鹭城,我大概知道了旅行的意义。 (天津) 第一百章 麦考徐空降公司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回到h城,在机场给苏醒去了个电话报平安,随即赶往公司。不在的这段时间,梦幻广告依旧忙碌如常,开放大办公区来往如织,电话铃声不绝于耳,网络上传下载从不停歇。这里有各色人等,卖烟的,卖酒的,卖狗粮的,卖丝袜的,卖狗皮膏药的,卖提升男性性功能保健品的,卖罩杯的,卖大胸围的,卖性感俏皮的美臀的,卖笑的三线或过气小明星,卖混迹社会鱼肉公民的忽悠伎俩的。虚荣的广告人,唯利是图的商人,艺术与金钱都想兼得脾气恶臭的导演们,还有一帮怀揣着广告梦想薪水少的可耻的职员们。 我,夏小田,一个追求艺术与电影苦于无门的广告人。对于广告,除了鄙视,还是无尽的鄙视;对于这门职业,除了专业,还是要专业。广告这行,给了我维持生计的手段,给了我想要的社会尊严和虚荣。我是创意总监,公司没人对我不尊敬,包括王总在内。我时常在想,我是谁,我就是拿着高薪,天天胡思乱扯的社会蛆虫。 这些皇帝新衣般的光环,我无时无刻不在蔑视,但我又傲慢的享受着这般虚无,内心无比在乎于珍视,那个指出皇帝什么也没穿的纯真小男孩,从未出现过。瞧瞧公司这些恭敬的眼神和笑脸,老远打招呼的,跑来堆笑问候假期如何的,给我递上咖啡和告诉我公司最新状况的。 我喜欢被人服侍的感觉,我喜欢被人围绕追捧的状态,我喜欢别人拿出若干创意让我否决的派头。显然,我夏小田,对于公司的重要性从不会因我在或者不在而有所改变。 当然我也不是白白收下这些尊敬与笑脸,每个部门,我都派发了从白鹭城带回的小礼物。 我给王总带了些老家的上好土特产,送上礼物顺便向其报到。 王总一看到我,喜笑颜开的跟我寒暄开。“夏总啊,你可是回来了。怎么样,假期过得还行吧?梦幻谁不在都可以,就是没你夏小田不行。” 我把土特产放在一边。“哈哈,我哪受得起啊,应该是没有王总绝对不行,您可是梦幻的灵魂舵手。” “谢谢,我说真的,没你在,公司都乱套了,创意也平了,客户的满意度也差了,哎!”王总夸的我心里慎得慌。 “王总又在拿我寻开心了,不在这段时间,我有错过什么震撼广告圈的大事件吗?” “必须有啊,‘莫妮卡的秘密’的广告执行的相当成功。” “这个消息我爱听,还好这个案子没成为我广告生涯的滑铁卢,又进来什么新客户吗?” 王总笑着点了点头,“你先回办公室休息会儿吧,半小时会议室见,详聊,我还有些事儿要宣布。” 这次的会议室,我浑身有种异样的不适感。与会的有王总、张大伟、制作部总监金制作,还有一位坐在王总旁边的,从来没见过的人。 “好,人都到齐了啊,我们开个短暂的小会。创意部总监夏总假期刚回来,有些事儿可能还不太清楚。”不详的预感越来越近。 “这段时间呢,我们梦幻在公司架构上做了些微调。先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麦考徐,曾在dobb担任创意组长,对于护肤品和汽车广告相当有经验。鉴于梦幻的业务拓展,我们特别从魔都邀请到麦考加入到梦幻,大家以掌声欢迎他的到来。”王总刻意的看了我一眼。 “麦考呢,将在梦幻担任创意总监的职位,与原先的创意总监夏小田不矛盾。梦幻的创意部门将一分为二,成立两个创意小组,麦考与夏小田各带一个创意小组。同时,麦考也是整个创意群的总监,夏小田将直接向麦考汇报创意工作,而我的精力将更多的专注于新客户的开发。”原来这就是不详的预感,‘莫妮卡的秘密’是成功了,可我却一点快感也没有,而是一种被甩的屈辱感。 “张大伟和金制作仍担任客户部与制作部的负责人,我希望新构架下的梦幻广告,能更加无缝对接的合作。麦考的工作,也拜托大家多多给予支持,梦幻拓展之路就靠各位精英了,没有问题的话就散会。”我看了王总和麦考一眼,王总也毫不避讳看着我。“夏小田,你有问题吗?”“我支持梦幻的拓展野心和新调整。” “在魔都我是一只广告老鸟,但在梦幻我仍是一个新人。请多多关照,愿和大家共同进步。”麦考挨个伸手与大家打招呼,伸向我的时候,我没有及时的递出我的手,只和他眼神对视。 对视至少有8秒,我笑了,起身伸手用力的握去。“徐总,合作愉快。”麦考回了一句洋文,“ofcourse,pleasure”。 “ok,小伙伴们都各回岗位吧,梦幻走向大时代,需要我们的共同努力。特别是需要夏小田和麦考徐的通力合作。”王总的那个眼神,在我和麦考的身上寄予了殷切希望,这个希望对我而言却是侮辱的失望。 看着王总和麦考谈笑风生远去的背影,我羞怯和愤怒到了极点。驱散创意部的属下们,我阴着脸走向办公室,掼门而入。我一把推落桌上所有的东西,将抄起落地灯,狠狠的砸向书柜,玻璃噼里啪啦掉落在地。 这种无声的抛弃感,但凭谁也无法忍受,更何况是我夏小田。出生于贫苦家庭的我,成年的我再也没有抱怨过,不怕累苦,不怕努力,不怕吃亏,但不公的待遇是我天然的抗拒,我怒火中烧。 我敲响王总办公室的门,心中怒火被我压制的有些难受。王总正在品茶,神态风轻云淡,看见我唤我坐下喝茶。“来,夏总,尝尝我一朋友送的祁门红茶。”我愣了片刻,毫无饮茶之意。 “快来啊,这可是正宗的礼茶级别,一般人喝不到的。”王总如获至宝般的向我推荐。我笑了笑,在王总的茶桌前坐下,王总满脸堆着笑,给我递上一杯。我接过品茗杯,看着杯中的汤色,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三娘杀鸡时,鸡脖子流渗到碗中的鸡血,猩红明艳,顿时一阵恶心在胃部翻腾。我深吸一口气,硬憋住,倒进喉中直入肠内。 (天津) 第一百零一章 拉拢人心欲反攻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哎,茶不能这么喝,更何况这可是祁红中的极品。”王总直摇头。 “王总------” “小夏,泡茶喝茶是慢功夫,急,还怎么品味其间的意蕴和境界呢?”我嘴里才刚冒出两个字,就被王总给断了,不停向我传授着她的喝茶经。 “你刚所喝这祁红,你知道分为几个等级的吗?”我摇了摇头,“我告诉你,它有十个等级,而我们喝的是最高级别。” “那又怎么样呢?不代表什么。”我不以为然。 王总耸耸肩。“没怎么样,就是跟你聊聊茶的文化而已,放轻松。整个国人都在喝茶,国家领袖在喝,各级政府领导在喝,商人老板在喝,搞艺术的在喝,装b的在喝,工人在喝,农民在喝,炸串的卖切糕的卖辣条也都在喝,没什么区别,都是喝茶,只是喝的茶的级别不同而已,有各色人等,所以茶才有了级别。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小夏?”我挤出一丝苦笑,心想不愧是王总,腌臜消遣人都不带一点脏字的,我特想把这个女人强行绑起来,捆住她的手脚使之不得动弹,反放在差桌上,臀部对我,揪住她的头发,把这极品的祁红灌到她的嘴巴,然后我从后面奋力的给她。 “王总,我对茶不太懂,所以你跟我这些,我只能左耳进右耳出。我想说的是,茶因人而贵,祁红也不例外,现在贵,不代表以后一直贵。而且关于新的好茶也会被不断的被炒作出来,不是吗?不管做茶、泡茶还是喝茶和做企业都一样,境界高才能品的远。”我的话一出,王总脸上明显笼罩一片不悦的乌云,不过我不是风,吹走乌云我无能为力。 “不管自己喝的是什么茶,都要用心泡好自己的茶,保持愉悦的心情喝就对了,不用管别人,不是吗?”茶与人,就隔了那么一层薄透的膜,王总和我谁都不愿意捅破。 “我没问题,我喝茶,不过麦考好像更喜欢咖啡。王总,不跟你绕了,免得你累,向麦考汇报创意工作没关系,只不过千万让他别用咖啡的标准来品审我的茶。”我一针见血的掷出了我的态度,也给足了王总她在乎的颜面。 “合作是自然。”说完接着端起身子品茶,我走出她的办公室。 “叶子、上官、颜颜,来我办公室。”喝完王总的鸡血果然来精神了,我火速着急创意部同仁开个小会。 我长舒一口气,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三位部下,像是要发布什么大灾难即将来临的警示消息。“我以下所说的话,你们字字听好,因为这对我很重要,对你们也同样重要。”“嗯,发生什么了吗?”颜颜好奇的追问,“第三次世界大战要打起来了吗?”我看了上官一眼,“别乱讲。”叶子喝斥着上官。 “听着,公司要变天了,新来一个叫麦考徐的,我想你们都有所闻了吧?”三人点头望着我。 “麦考徐,王总从魔都挖来的,也就是我们未来的创意总监,职位在我之上。据说他是4a公司背景,在我看似乎是忽悠,就凭我对王总这么些的了解,她舍不得花这么一大笔钱,很可能是魔都的一个野鸡公司。” “那么,挖一个4a的创意总监,大概要付多少年薪呢?”上官打趣的问。 “这个问题,还没轮到你去考虑的时候。”我瞪了上官一眼,示意他闭嘴。 “哎,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降兵吧?”颜颜慨叹着问。 “颜颜你说的对。不会是上次去魔都拍摄‘米兰’tvc时,王总就已经在打算了吧?”叶子一副向我求证的眼神。 “我不知道,不过这个不重要。”我吐了口烟。 “重要的是什么?”上官接话问。 “你觉着呢?”我反问。 “ok,未来的梦幻我们都无法预测,我们要做的就是紧紧的把握住当下,知道吗?坦言,麦考徐的空降,对我是最不利的,如果你们问不利影响会不会波及到你们,我会说我不知道,或者可能吧。未来,我需要你们的支持。”我一一看向三个部下的眼神,寻求着愿意支持和追随我的肯定答案。叶子的眼神让我很欣慰,颜颜卖力的点着头,上官的流里流气神态让我不是很确定他的真实想法。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有选择的权力,只不过选择之后,我们都需要去承受这个选择。在生命任何阶段回想起来的时候,我们都不会去后悔,这样的生命才有真正有意思,不是吗?”我特意给上官递了个眼神。 “头儿,你说你需要我们怎么做?”叶子问,“嗯,夏总你说,我们都支持你。”“嗯,支持你。”颜颜和上官都表了决心。 “未来,我需要你们三个更努力的做好本质的创意工作,不准有误。及时的向我汇报手头创意的进展,另外我需要你们和服务的客户建立良好关系。要用我们的出彩创意和专业服务去征服,甚至可以说是拴住他们,让他们离不开你们,一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报备,能不能做到?”三人点头。 “你们只要做好以上几点,麦考徐那边我来应付。当然我说的不是煽动大家搞内讧,要清楚的是人生的斗争无处不在,当斗争被挑起时,我们也应当有所准备和铺后路,否则我们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不是吗?”三人严肃凝重的表情,频频对我的话点头。 “如果,没有问题,就散会。”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ok。”接着我拎包带上办公室门准备回家。 “其实,你们不觉得空降兵的事儿跟我们压根扯不上关系吗?”创意部里,上官点上一根烟,站起身看着后面的叶子和颜颜。 叶子自顾自的打字根本没看上官一眼。“既然和你没关系,那你还在这儿聊什么?”叶子反问。 “叶子,你就是对夏总太迷恋,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上官不屑的说。 “我想说的是,夏总的确有功底,人也正直,和比自己能力强的人学习有问题吗?最起码比你在这嚼舌根要强。”上官看叶子的眼神愈加的猥亵,**不离十的想着叶子一定和我之间有着什么脏事儿。 “你干嘛这么看我?你可以不支持夏总,我是跟他并肩走出来的,我没理由不支持他,别忘了,你其实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叶子厉声词严,上官将目光移至一旁的颜颜。“没错,我们俩虽然是前任总监招进来的,可专业上,都是夏总带出来的。”上官摇着头砸着嘴,坐回自己的位子。“都说了梦幻要变天了,以后都各自保重吧,夏小田拉拢人心,只不过是一己私欲罢了,你们还当回事儿,哎。”上官自言自语,不停的叹气和摇头。 (天津) 第一百零二章 麦考的第一把火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回来了啊,欢迎回家!”我一推开公寓门,就看到苏醒那温暖的笑,我知道她早已在门后恭候多时,虽然她嘴上不承认。 我们很自然的拥抱在一起,所有倦意和不快瞬间消退,还有餐厅里热气腾腾的饭菜,苏醒还特地做了羊肉火锅。这个初冬最温馨的事儿,无疑此刻苏醒这个女人陪在我身边。 苏醒将我的外套挂好,走到我身后按摩着我的肩膀。“怎么样,白鹭之行不错吧。” “非常愉悦,城市不错,春湖女朋友人也很不错。” “是吗,有我长的漂亮吗?”苏醒玩笑的问。 “和你比吗,还逊色了那么一点点。”我用手指比划着。 “呵呵。” “白鹭城真不愧是国内四大宜居城市,现在想想我的大学竟在那么一个美好的城市里度过,感觉挺不真实的。”苏醒面露些许感慨之色。 “奥,听上去像是有错过什么美好的事儿,说来听听。” 苏醒有片刻的迟疑。“没有,就是有点怀念以前的单纯时光,好了吃饭吧,喝点吧。”苏醒拿出红酒。 “好啊,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没怎么关注到你,不怪我吧?”我给苏醒的杯中倒上红酒。 “你说呢,没有不小气的女人,在她爱的男人面前。” “好吧,晚餐后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任你处置。” 苏醒露出坏笑。“你说的啊,可别后悔,我要你扮成兔女郎,哈哈!” “呵呵,我的天,不会吧,苏醒,你还有这个嗜好,我真是小看了你,要我给你准备一条皮鞭吗?”我顺着苏醒的意思往下调侃。 “如果你有的话,我不介意用一下。”苏醒和我开心的碰杯。 看着难得这么开心的苏醒,我不想成为那个煞风景的坏家伙,关于我公司的重大变动,我在晚餐上只字未提。我和她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初冬的良宵,我们互相的爱抚对方,轻吻缠绵。没有兽性的撕扯,没有刻意的迷乱,有的只是水到渠成的自然和愉悦,我们尽情的将最好的自己给予对方。至于我有没有为苏醒扮成兔男郎,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 麦考徐上任的第一天早上,召集所有的创意部人员开会。 “我是麦考徐,以后大家可以叫我麦考,很高兴能坐在这里和梦幻的创意精英们一起共事。我以前是在魔都的dobb做事,担任创意组长,魔都的广告竞争你们应该也有所听说,来及世界各地的洋人公司和创意人,我时常都会觉得窒息。这个不算什么,我可以应付得来。那么你们一定会问,那我为什么还辞职来梦幻?因为什么,因为我看重的广告创作和空间,在魔都混的这些年,我发现我越来越找不到了。”我笑了,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个撒谎高手。 “魔都的广告圈很成熟,一切都有可执行的标准。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你也只能在你的工种范围内起作用。but一个好创意好广告的出炉,却是离不开从头至尾的无缝衔接和监督的,恰恰这个重要环节,得不到保障。长此以往,我也就疲倦了魔都的广告圈恶习,一言难尽,所以,我觉得像h城这种不大不小的地方,更有做头和空间。夏总,应该能体会我说的这些。”我笑了笑没作任何回应。 “麦考,和我们说说,你都做过哪些大品牌的广告。”上官饶有兴趣的发问。 “很多,你像汽车广告有卡迪拉克、宝马、本田等,日用护肤品最多的是宝洁的产品,夏奈儿、娇兰都有服务和做过创意。”麦考的满脸都写着来自魔都的傲娇,希望他没有将与客户握过一次手,也说成是创意服务,亦或是将他人的传奇按在自己的头上,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徐总,能不能具体挑一条你做过的比较经典的汽车广告说说啊,我特别有兴趣,我想大家也是吧。”上官像打鸡血般兴奋,我、叶子和颜颜没发言,只是看着麦考,不过麦考对于过去只是蜻蜓点水,没能兴奋的上官如愿。 “今天先不聊这个,改天你要有兴趣,可以找我单聊,行吗,上官?我想先了解下咱们梦幻的做创意工作方式和流程,夏总,我想这个问题也只有你来说下了。”麦考终于将话题引向正题。 “ok。” 一个小时后,麦考徐做总结性发言。“王总既然那么信任的雇佣我,我就有责任带领梦幻创意部走向更加专业规范和与魔都接轨的宽广未来,这个信任,我不能辜负。因此,在工作上,我一定是有一说一,对于以往问题和陋习,我会不留情面的指出来并且要求改正。对于我刚才说的以后创意部的工作方式,希望大家都能早日适应,有了你们的支持,我相信梦幻创意部的未来无可限量,迈向魔都的大舞台我们一起努力,散会。” 会议室门外传来叫好的掌声,是王总。“说的好,麦考,看到这种振奋的场景,我对梦幻的未来愈发有信心了。” “ofcourse,在王总的带领下,我们没理由不相信,不是吗?”麦考带着春风得意的眼神环顾着大家。 王总目光不自觉的停在我身上。“夏总,觉得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都有信心。”听到我说这话,王总心中似乎有块石头落地了,从她不断提高的笑声分贝里能听出来了,麦考上任的第一把火已然烧起来。这把火烧的我没有想象那般灼痛,却唤醒了我沉睡的神经。不管是焦虑或是恐惧,斗争总是让人无端的亢奋。还记得腊月里的乡村早晨,我和徐小军、川子在封冻的池塘,用力的砸出大冰窟窿,双手抄起冰水就往对方脸上一抹,那个过瘾,神经如硬刺根根战栗。 除了北国以及那些个本就不下雪的南国,h城与那些个本该在冬天下雪的城市,好多年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瑞雪。 (天津) 第一百零三章‘淮将烧坊’再登门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不下雪的冬季,如同吃火锅时没有生火,没有腾腾往外冒出的热气,和咕嘟咕嘟的汤汁伴奏,索然,怪诞。难道在时间面前,除了人在老去,人体机能逐渐退化,季节也如是吗?真的像媒体一天到晚宣传的那样,温室效应日益明显,人类的未来令人堪忧吗?人类真的无法自救了吗?或者说是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地球面临消亡的千钧一发之际,能力挽狂澜,救苦难民众于水火吗?虽然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广告人,但这些问题时常会吸引和困扰着我。我知道我思考这个课题没有任何意义,和地球的大多数人一样,仍会去思考和遐想。 季节的更迭再也没了往日的鲜明,像是得了阳痿的征兆,冬日的凛冽和雪样年华在丧失,变得如此的娘炮和没骨气。窗外的闹市街区,一派浮荣的商业气候,倒是愈发的有规律起来。从春夏的啤酒冷饮宣传大战,到秋冬的秋裤棉袄白酒礼品的市场厮杀,每年如是,这是使得我窥见季节氛围变化的唯一迹象。 猛然响起的电话硬生生切断了我的思考。“喂,王总,嗯,嗯,好,我现在就去会议室。”王总说一个两年前的老客官找上门来了,点名让我出台,电话里王总的口吻极像二三十年代上海妓院的资深老鸨。 老远一看到淮将烧坊的杨经理和周董,我就赶紧迎上去。我一副特重感情的的样子与他们不住的握手寒暄,就差感动相拥了,甚至略带撒娇的语气怪他们怎么消失了这么长时间才来找我。然后,然后当然是表现出即使没来找我,但我心里仍对他们恋恋不忘的初次美好感觉。 周董和杨经理也是喜笑颜开,很自然地表现出了他们很恋旧讲情分的情怀,并对当年那句“淮将烧坊,酿造江淮英雄”的广告语再次表示了由衷的赞赏和喜爱。我倍受宠幸的说着应该的应该的,倒是一旁的王总和麦考有些插不上嘴的尴尬,于是我将话语权巧妙的交给王总。 “真的,周董,我和小夏一听说您要来,我们都乐开了花。就算不谈公事儿,常来坐坐我们也高兴啊,说明你们心里一直有梦幻,赶紧入座吧周董、杨经理。”一番模板式的客套和热烈,下一步老鸨应该要介绍下本馆新到最新最好的货色了。 “周董、杨经理,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麦考徐。”麦考徐赶紧起身,连忙与二人握手。“周董,杨经理,早就听说淮将烧坊的大名了。”“你好。” “麦考徐,是我从4a广告dobb特别挖过来的重磅精英,现在担任梦幻的创意群总监,小夏还是创意总监,目前归在麦考的旗下。周董,您没来的两年,梦幻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规模是原先的两倍。”吹大发,这是王总最擅长的业务。 “奥,那真的要恭喜了,所以我们这次一定是不虚此行,再续前缘喽。”周董说话的意味,跟一个常年逛青楼迫不及待要挑选小姐办正事的官人并无两样。 “那是,那是,梦幻的发展也是因为你们的信任和支持。当然,我们变的更好,也是为了更好服务于你们啊。” “哈哈------”客官、老鸨、娼妓不约而同的开怀大笑。 “怎么样,周董,这两年酒的销售业绩一定不错吧。”王总问。 周董笑眯眯的点着头,杨经理接话说。“成绩还是可以的,我们这样的地方酒,两年之内从原先的几百万做到了5个亿,可想而知,我们周董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智慧。” “真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敬佩淮将烧坊的精神。”麦考顺势拍马。 “我当时一听,也吓坏了,想想国内的这帮人到底是有多能喝啊。周董说了,明年的计划是破十个亿。”客户总监张大伟说着说着竖起了大拇指,像是在说自己的宏伟蓝图似的。 “我和周董这次来呢,主要是基于第一支广告的成功,也确实给淮将烧坊的销售带来了良好的推动。这次的目的是想给两年前的广告升个级,不做大的变化,另外希望老广告语‘淮将烧坊,酿造江淮英雄’再两眼一些,英雄的概念仍然沿用。”杨经理简明详尽的阐述了这次的广告目的。 “ok,没问题,我相信梦幻的创意精英们早已跃跃欲试了。”王总看了一眼旁边的麦考徐和张大伟,没正眼瞧我。但没能让王总这次主推麦考如愿的是,杨经理和周董的期待似乎一直在停留在我的身上。 “淮将烧坊的这次广告意图很简单,就是在概念保留的前提下,超越之前的那支广告片。梦幻的创意大佬们,还有什么疑问吗?”张大伟神神叨叨的目光扫向我和麦考徐,我和麦考徐都回复没问题。 “太好了,杨经理和周董会在h城呆到这个周五,周五的早上9点我们来做创意展示,王总没问题吧?”张大伟一副指挥若定的得意派头。 “ok,没问题。晚上周董、杨经理是住在城里吧,晚上我和张大伟做向导,一起用餐。结束后张大伟可以带着你们找个好玩的地方消遣消遣,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王总民国老鸨的风范再一次的在话语中暴露无遗,张大伟这个资深皮条客自然心领神会。 周董含蓄的客套着。“那就有劳和破费了。”可能他们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从张大伟送他们出去时的交头接耳的贼笑能看的出来。 客户走远后,王总关上会议室的门。“淮将烧坊这个客户之前是小夏负责的,既然是麦考徐已经是梦幻的创意群总监了,我希望这次的广告由他来全权负责,你们俩有没有问题?”王总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在我的身上。 我翻眼瞅着她。“我没问题。”麦考也应了一句没问题。 “好,周四午餐之前,我要看到至少十条广告语,散会。” (天津) 第一百零四章 周董力挺夏小田 - 早稻田没有少年 - 鬼斧老三 晚六点三十分,论夜色通明辉煌,鸿章大道在h城根本排不上什么名次,但却是城内最塞车街区之一,虽然它地处远离老市区的h城新区。各种中西风味的高档酒楼和餐厅,在鸿章大道上扎堆密布,如果不塞车,在吃货横行的国度里那便是奇观了。 徽菜大拿级酒楼‘红顶’的豪华包内,王总、麦考徐、张大伟以及淮将烧坊的客户周董和杨经理几人的面部均笑的拧巴了,貌似王总和张大伟接力配合讲了圈内广为流传的一个先高冷后大热的的荤段子。广告人是h城最能夸夸胡扯的一帮群体,下了会议桌,基本都是流氓,你要不是,人就说你傻B。一来二去的圈内日子,想不成为这方面的精英都难。 张大伟周旋了一圈,分别给在座的斟满第一杯酒,回到自己位子上,小声问着一旁的王总。“王总,您看可以开始了吗?” “周董、杨经理,那我们就开始吧。第一杯,麦考、大伟,我们先敬老朋友。周董、杨经理敬你们,感谢你们的再次信任,我们先干为敬。”王总带头干完一个,娴熟的将杯口朝下,麦考徐和大伟自然也是紧步跟上。 “谢谢,王总果然女中豪杰,希望这次的创意,各位梦幻的高手再多费心,一定要突破。”周董抿了口酒,寄予了深切的厚望。 “这次全靠你们了,有什么好创意尽管放马过来,来王总我敬你一个。”杨经理顺势干掉,‘放马过来’显然是酒量和酒胆的叫嚣,真不愧是做白酒的。大笑喝完杯中酒的王总,与麦考、张大伟各递了眼色。 “不对啊,王总?”周董突然一脸疑惑的问。 “怎么呢,周董,哪里不对?”王总惊诧的问,在座的均一脸茫然。 “夏小田夏总呢,他怎么没来,这么重要的场合不能没有他,我还准备和他喝两杯呢。”现场氛围转而一冷,看得出因我的缺席,周董似乎有点失望。难得啊,周董竟然能在如此和谐热烈的酒场上不忘我夏小田,着实感动。如果当时我在,一定狠敬他几杯。 王总迟疑片刻。“奥,夏总啊,他今晚正好有约了,所以就------王总您见谅哈。” “是啊,周董,以后咱们常来常往,和夏总喝酒的机会多的是。”张大伟接着一番可有可无的补充说明。 “来,周董,我来敬您一杯。”说着麦考徐端起酒杯准备喝。 “哎,稍等,酒喝可以,我得确认一件事情。”麦考站着问,“您说。” “这次我们的新广告创作,是由夏小田负责的吧?我们可是冲着他来的。”王总连忙解释,“这样的子的,王总,本来我还是准备让小夏接着负责的。后来想想还是决定让麦考也就是徐总来亲自*刀,因为我希望能将梦幻最顶尖的创意人才配备在这个白酒项目上。麦考可是来自魔都广告圈的一个人物,一定不会让周董失望的,是吧,麦考。” “新广告必须出彩。”说完麦考将小杯子里的酒倒入大杯,一口倒入肠内。急了,着实是急了的表现。 “别,别,这支广告还是得夏小田来负责做,这个我必须声明。”周董很确定很坚持的说。 见状,杨经理开始打圆场。“周董是这个意思,麦考很出色或许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周董做事一直很讲究连续性的,来找梦幻的初衷也是夏小田,所以与麦考的合作可以放到下一次。”周董点点头。 麦考春潮般的脸面越发的烫,与王总面面相觑,他一定在想刚才那个大酒算是白喝了。“来麦考兄弟,我敬你一个,我干掉,你随意。”话落撂干杯中酒,麦考晕乎乎的端起酒杯。 “oK,没问题,我保证这个广告还是由夏小田来负责,麦考也加入到创作当中去,这样不是更强大。”关于这么着,还是那么着,王总貌似瞬间想通了。“来来来,张大伟,我们再敬周董一杯。”小插曲结束,转而又是满嘴大话跑火车的酒场热烈氛围了,张大伟的荤段子又能恰如其分的发挥效力了。此时的麦考徐,已被酒精掀翻了,几欲重振旗鼓,却屡屡心力不足。 这时的我正在公司对面的何为小炒,吃着牛肉火锅、花生米和皮蛋豆腐,嘬着二两五装的淮将烧坊。我有心无心的看着周围吃饭和喝酒的人,一个穿蓝色工服的中年人我的邻桌让我产生了好奇。 “你经常喝这个酒吗?”邻桌显然没注意到我的发问,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火锅。 “大哥,你一直喝这个酒吗?”我加上手势又重复了一遍。 “嗯?你在跟我说话?”一脸茫然大嗓门的回我,我微笑点点头,给他递上一根烟。“这酒,哪有,我第一次喝。”大哥转而笑的很爽朗。 “是想尝试一下吗?”我问,“不是,不是,我经常喝的是金徽酒。” “嗯,那酒口碑一直不错,那今天为什么不喝呢?”我接着问。 “可是这家酒馆没有。” “奥,所以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淮将烧坊,却没要其他酒。” “因为这些当中它最便宜,跟金徽酒差不多,二两五不超过十块钱,我只打算花这么多。”大哥乐呵呵的对着瓶口接着喝酒。“你是做这个酒的?” “奥,不是。” 大哥摇摇头。“那你问这个干吗?怕是电视台记者什么的?” “呵呵,也不是,我是写广告的。看大哥你正在喝这个酒,就好奇的找你聊聊,我叫夏小田,这是我的名片。” 大哥接过名片,端详着。“创意总监,听名头看来在公司是个很重要的人物,薪水估计估计高了去了。我是个电器厂的工人,每天有十个小时耗在该死的流水线上,来夏总,走一个。” 我笑了笑。“来,大哥,我敬你,敬我们伟大的工人阶级领导。” “哈哈哈------你挺搞笑的,哪什么工人阶级领导,全是胡扯,干!” “这酒你喝着口感还可以吧?”我和大哥边碰杯边问。 “还过的去,能喝,哈哈哈。” 走的时候我知会老板再给大哥来一瓶淮将烧坊,以表示我对他愿意接受我采访的感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