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嫌疑者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很喜欢在西湖附近的金带街的一家很有意思的咖啡馆。金带街位于东江西岸,建于明代洪武二十二年,是惠州九街十八巷之一,是惠城区有名的古街道。这条街上是成行成市的古玩店铺和画廊——当然,里面的东西是真是假就看你的眼力有多少了——而且在这样一条街道里,不太搭调地开了一家小咖啡馆。咖啡馆内的隔音效果很好,进入店中便几乎听不到室外的喧嚣了。里面的布置简洁雅致,以浅褐色为主色调,配着店里的咖啡香气,仿佛连墙面也散发着浓郁的气息。在临街窗边的墙壁上,使用玻璃马赛克镶嵌而成的咖啡壶、盛着咖啡的骨瓷杯、奶杯和糖缸,连杯中搅拌而起的波纹和袅袅上升的白汽都生动地砌了出来。 “时穗?欢迎。”这儿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人,姓氏很特别,竟然姓铁,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铁忆柔。 “忆柔。”她向老板打了声招呼,“麻烦给我热摩卡。” “好。” 铁忆柔长得很有东方女性的特色,她不是倾国倾城的祸水级红颜,但看着很有温润内敛的柔美,总归一句就是让人觉着舒服。和铁忆柔认识以来,她也非常佩服这位年轻女人渊博的知识、优雅的气质和沉稳的态度。有时候觉得她超脱得不太像普通人。“最近出了点不太平的事。”她坐在吧台边看着铁忆柔煮咖啡,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惠州应该算是个比较太平的地方了,你说的不太平顶多就是偷窃抢劫之类?”铁忆柔噙着淡淡的笑容说。 “什么呀?你忘了之前还有公车司机开着公共汽车连撞十几个人的事?”她没好气地说。 “到底是什么事?”她从容不迫地问。 “我们杂志社的编辑前些年喝醉酒开电动车,结果连人带车撞进水沟里,把腿给撞断了,后来落下病根,一直走路都有点跛。”她闻着让人陶醉的咖啡香味,说。 “可我听你说过,他好像看了个很厉害的中医,把腿病给治好了啊。”铁忆柔奇怪地说。 “是治好了,就上个月的事。”她说,“不过……他前两天死了。” “噢,那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铁忆柔平淡地说。 就是这一点,让她觉得铁忆柔不太像常人,她对生死看得非常淡,而且根本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她对生死的淡漠。“警察说他是被人杀死的。”她把脸贴在冰凉的吧台上,说,“以前我都不觉得杀人放火的事离自己有多近,现在身边的人突然出这种事情,我就觉着不太真实。” 铁忆柔把咖啡放在她面前,说:“你不是杂志的撰稿人吗?应该很经常遇到这些事情。” “你忘啦?我是写旅游专栏的。”她甩给铁忆柔一个白眼。她又不是跑社会新闻的人,哪会一天到晚遇到杀人放火?要问她哪儿有好吃好玩的还差不多。 铁忆柔淡淡地笑了起来,说:“抓杀人凶手的事有警察伤脑筋,我们顶多也就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没什么好紧张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身边的朋友都被杀了,怎么可能不紧张?“可是老赵平时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家庭和睦,怎么会被人杀掉?”她直起身子来,“如果是流窜作案的话,这凶手就难抓了。”变成大海捞针了。 “你操什么心?你不是说自己是负责旅游栏目的吗?怎么关心起刑事案件来了?”铁忆柔笑着摇摇头,“对了,你不是说你对人文古物挺感兴趣的吗?” “是啊,你要约我去博物馆?”两个女生一起去博物馆,怪怪的…… “不是。”铁忆柔说,“我那个研究考古学的哥哥要回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你哥哥?”第一次听她说起家里的情况。“要是你哥哥的话,肯定是个大帅哥。”妹妹是个美女,哥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铁忆柔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对了,我还要一块意大利芝士蛋糕。”她说,“待会儿还得扛着相机去拍风景,不晓得要闹到几点才能吃晚饭呢,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天气这么热,饿着肚子不够体力的话很容易中暑的。 “好。”铁忆柔说着,去玻璃柜内端出一块蛋糕,“可你不是说不太平吗?太晚回家不好吧?” “没办法,工作。”她一摊手,所谓的工作就是不管你喜不喜欢、高不高兴都得干的事。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铁忆柔淡淡地说。 这时,咖啡馆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这人的身高肯定有一米八以上,笔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一双眼睛燃烧着名为生命力的火焰,,看起来似乎是个不好惹的人物。看他笔直地向吧台走来,难道是忆柔的朋友?莫非这就是她哥哥? “你好,我是刑警队的孟凡。”男人拿出证件,“你是时穗小姐?” 什么呀,是找她的啊?“我就是。警察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她可没干过什么天理不容律法不赦的坏事,为什么会有警察找上门来? “关于赵卫国被杀一案,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孟凡收起证件,说。 “问我?”他怎么知道她在咖啡馆里待着的?“哦,那问吧。” 孟凡看了看吧台里的铁忆柔,她比了比窗边角落的空桌,说:“你们去那边说吧,我会帮你把咖啡和蛋糕送过去。” “不好意思。”她跳下吧椅,走到窗边的桌子旁坐下,才问面前这位一脸“别人欠我钱”的表情的警察,“孟警官,有什么要问我的?” “据我们调查,你跟被害人赵卫国算是相当熟识。”他说。 “嗯,他是我的责任编辑。” “你知道他平日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多吗?” 她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向来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生活。” 孟凡的眉毛皱了起来,“你们怎么说也是同一个杂志社的同事,平时他在杂志社里和什么人在一起你也没有留意?” “老赵在杂志社里跟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啊,没有和什么人有矛盾。”简单来说,老赵就是个老好人呗! “难道连在杂志社里的有竞争关系的人也没有?”孟凡危险地半眯起眼睛。 “如果你硬要说的话,就是老李啰,他是搞美食专栏的,都属于休闲内容栏目的,平日里偶尔会为了内容争论——不过他们下了班又会一起去吃饭喝酒的,这不能算是关系不好吧?”这警察怎么有点强迫她指证他人啊?“别的就没有了。”他们杂志社都是良性竞争,没有那种为了上位就杀人害命没天良的家伙。 “老李?李建民吗?”孟凡盯着我问。 “嗯。”哦,对不起,老李,我把你给卖了!“不过老李是个好人,绝不会做杀人放火的事。”她说。 “这个我们会调查,不是光凭你片面之词就会相信的。”孟凡说。 既然你们会调查,干吗好像要逼供似地来问我?她暗暗翻了翻白眼,说:“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前天夜晚八点到十点这段时间你在哪儿,在做什么?”孟凡又问。 什么?这算是查问不在场证明吗?“我在西湖。”她说,“主编说要我拍一辑西湖风景照,所以那个时间我在西湖边拍照。” “大晚上拍照?”孟凡冷笑。 “拍夜景不在晚上,难道在白天拍吗?”这警察脑子有没有问题? “哼!”孟凡红着脸哼了一声,说,“有人可以证明你在西湖吗?” “我想应该有很多人看到我吧?我哪能记住所有路人甲乙丙丁的样子啊?要不然你们去查查那一片的监控摄像头,说不定会拍到我。”她耸耸肩说。 “也就是没有人能够证明你了?”孟凡反问。 “喂喂喂,警察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如果你们怀疑我,不应该是你们去证明我有罪吗?为什么要我自己证明自己无罪啊?”有本事怀疑就拿出证据来看看! “你这家伙!”孟凡一拍桌子,险些震翻了她的咖啡杯。 这人凶什么凶,谁怕谁啊?“是啊,你没说。”她支着额头,“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没有?如果没有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喝完咖啡,我接下来还有工作。” “因为现在是出了人命案,如果有需要,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希望你近期不要随便离开。”他站起身来。 “难说,如果我要去出差的话。”她一副不配合的态度,“你应该跟我们总编说,让她不要把我派出去。” 孟凡走了出去,铁忆柔这才过来。“你这么对警察说话,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没事,那位警察先生虽然态度叫人讨厌,不过看得出是个正直认真的人,冤枉人的事我想他是不会干的。”别的不好说,她看人还是挺准的。 “为什么警察会来问你?”铁忆柔在她对面坐下。 “老赵是我的责编,会来问我也不奇怪。”她不在意,“不过我听说老赵死得的确蹊跷。” “蹊跷?” “嗯,我听跑社会新闻的朋友说,老赵好像是被猿猴咬死的。” “猿猴?” “他是被什么咬断了喉咙死的,发现尸体的地方找到了一撮白色的猿猴的毛。”也莫怪铁忆柔惊讶,她听到也是这样的反应。这好端端的,猿猴干吗要杀老赵呢? 特急新闻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惠州西湖是被中国三十几个西湖之中被鼎足并论的杭、颖、惠三西湖之一。正如杭州的晴西湖不如雨西湖,雨西湖不如夜西湖一般,夜晚的惠州西湖映着粼粼灯光,别有一番华丽而妩媚的风情。 “你是摄影师吗?”一个女声幽幽地问。 时穗直起身子循声转过身去就给来人按下了快门,嗬!和她说话的是一个长发白衣裙的女子,这种夜里突然看到个这样的人用这种腔调说话还真以为自己撞女鬼了呢!“算是吧。”她戒备地看着这个女人。这女人没什么问题吧?这么大热天的居然还穿着长袖衣? “摄影师……应该见过很多东西吧?”女人说。 “还行吧。”好歹她也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俗民情,算是“见多”,不敢说“识广”。 “你知道有种药,吃下去能治好腿病吗?”女人问。 “治什么腿病?”哗,这么大一范围,跌打损伤风湿关节痛可都算是腿病。 “所有的。” “所有的?!”这女人该不会是哪所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没听说过。”她摇摇头。有那么神奇的东西,医学界还不翻天? “是吗?你也没听说过……”女人的眼神看着有些涣散,“那有什么人会知道啊?” 她迟疑了一下,说:“如果是偏方,那可能某些老中医会知道吧?”她对治病可没什么研究。 “中医……”女人的眼神有些迷离。 “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觉着哪儿不舒服?”她攥紧了三脚架,打算一旦有什么问题就立刻逃跑。 “没有,我很好。”女人摇摇头。 通常有毛病的人都说自己很好的,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打扰了。”女人轻飘飘地说完就像个幽魂似地走开,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的妈呀,不会真撞鬼了吧?今晚就干到这儿好了,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去去晦气!她赶快收好相机和三脚架,匆匆忙忙地往前头的公共汽车站走去。 啧,这天一晚,公共汽车来得也特别慢。她看了看表,都快等了二十分钟了也没见15路公车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啊。”抬眼就看到15路车来了。这条线路的公共汽车要绕的地方本来就多,等到家恐怕都要一个小时后了。她刚上车,手机就响了起来。“喂?” “小穗,你现在还在西湖边吗?”打电话来的是杂志社的总编。 “现在上车要回家了。”不会有什么临时任务吧? “在长寿路那个站下车,那里出了凶杀案,跑社会新闻的许华已经去了,他的相机前些天送去维修保养还没有取回来,你去帮他拍几张的照片,我给你报销车费和额外的奖金,快去!”总编“噼哩啪啦”地说完就像不给她拒绝机会似地迅速挂了电话。 “喂!喂?!”不是吧?好歹告诉她案发现场在哪儿啊!难道要她在长寿路下了车挨家挨户去敲门问“你家是不是发生了凶杀案”?西湖的平湖门站距离长寿路也不过三个站,她不一会儿就得下车,刚好看到社会新闻栏目的许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车站。“许华!”她忙喊。 “是你啊?”许华停下来喘气。 “我记得你最近不是跟这条新闻的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许华这几天一直都是跟社区垃圾回收乱象的系列报道。 “我家就住这附近。”许华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总编可真是的……”她这才看到许华的上衣都被汗浸湿了一大片。许华是个大块头,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眉毛又黑又粗,瞪人的时候特别有魄力。“事发现场在什么地方?总编都没有跟我说清楚。” “那边!在后所街里面!”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紧跟在许华的后面。 后所街里面住的大多是老惠州人,平日这小街上热热闹闹的一副繁荣的市井风情,街坊邻里之间偶尔会大声吵两句,可从未听闻有这么恶性质的事情发生。她跟着许华走进后所街没几步,就看到了警察拉起的禁止入内封条和警车顶上不停闪动的红灯。“看起来我们是最快到达的媒体了。”许华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你去看看能不能拍到什么好的照片,我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好吧。”她对新闻摄影要拍些什么还真不清楚,只好尽量拍拍封条内的警察勘查现场和搜集证据的情形。待其中两个警察起身,她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尸体的喉咙像是被什么野兽咬断了,血肉模糊的一片。“恶……”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反胃能吐出来的也只有胃酸了…… “喂!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她放下相机,看到一个男人正指着她。想了想,“你在说我吗?”想不起这人的样子在哪儿见过了。 “当然!你怎么会在这儿?来做什么?”男人手里捏着一个透明的密封胶袋,大步向她走过来。 噢,她记起来了。这声音就是下午那个到咖啡馆来找她问话的警察孟凡。她不擅长记住人的长相,可是对声音却很敏感。“我来工作。”她回答。不然谁愿意三更半夜来参观杀人现场,不怕晚上做噩梦? “工作?你不是搞什么旅行栏目的吗?”孟凡上下打量她。 “临时接到总编的命令,说我距离这儿最近。”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铁忆柔说得对,还是不要和人民警察对着干,再说人家也是工作,“所以我们杂志社是最先赶到这儿的媒体。”她指了指许华,“那是我同事,他住在这附近,也是临时接到命令赶来的。” 孟凡点点头,“行了,别在这儿扰乱搜查。” “我没有扰乱……”她刚要为自己辩解,看到孟凡手里那个密封袋内的东西,密封袋内装着的是一块白色的碎布。“这是什么?” “与你无关,别瞎打听!”孟凡挥挥手,“这里不是凑热闹的地方,快走!” “等等,等等!”她连忙拦住孟凡,“我好像见过这东西。” 相同点(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碎布上面的刺绣花纹看着很眼熟。 “你见过?”孟凡怀疑地说,“你在什么地方见过?” “应该是最近……”她可没有撒谎,可是她一下子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到了。 “到底什么时候?!”孟凡不耐烦地催促。 “发生什么事?”这时许华走了过来。 “她需要配合我们调查。”孟凡拉起封条,弯腰走出来说。 “小穗?”许华瞪大眼睛看着她。 干吗一副好像她就是凶手的惊恐模样?“我……”她低头看到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忽然想到在哪儿见过这点碎布了!“对了,就是刚才!” “刚才?”孟凡皱起眉。 “没错没错!我刚才一直在西湖边拍夜景,有个女人过来跟我说话,她穿的衣服跟这片碎布上的刺绣很像!”原来她刚才不是撞见女鬼,而是遇到杀人凶手?!妈呀! “‘刚才’是多久以前?”孟凡追问。 “大约半个小时前,在西湖大门旁边。”她说,“我当时还碰巧拍到她的照片。”她找出刚才的照片来,“就是这张。看,衣服上的刺绣很像吧?” “的确。”孟凡连连点头,“朱静,你过来。”他叫来一个女人,那女人很瘦削,长发绑成一条马尾辫,细长的脸,尖尖的下巴,锁骨高高地突起,骨感得看起来有些刻薄,单手叉腰的样子让她想起了鲁迅先生小说里的“圆规”。“你把这位小姐相机里的这张照片彩印出来,这里面的女人很有可能在现场出现过。即使不是凶手,也有可能是目击证人。” 朱静点点头,“是。小姐,请跟我过来吧。” 她跟着朱静离开,许华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了解地点头。这也许是个探听进一步消息的好机会,就算许华不说,她也明白。“那个……警察小姐,看情形跟之前赵卫国的案子挺像的。” “你还知道赵卫国那案子的细节?”朱静眉毛一挑,说。 “他是我的责编。”她不喜欢这个朱静,给她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比起孟凡有点莽撞的直率,这个朱静的客气不知怎的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看人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哦。”朱静说,“你说话听不出口音,你是哪儿人?” “惠州人。”她说,“土生土长的。”说起来不是应该她问朱静的吗?怎么这会儿她变成了回答问题的人了?“对了,死的是什么人啊?” “你有兴趣知道?”朱静问。 “当然。”没兴趣的话干吗问? “死者是一名舞蹈老师叫张楚,男性,36岁。”朱静说。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有没有怀疑的目标?” “从行凶手法来看,和杀死你的责编的情形极为相似,应该是同一个人。”朱静看她的眼神有些奇异,让她不太自在,“但愿你提供的照片可以给我们更多的线索。” 她决定忽略那种不愉快的感觉,“那两个被害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相同点吧?” “有啊。”朱静轻蔑一笑,“都是男人。” 废话!“除了这一点呢?” “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相同点。”朱静似笑非笑地说。 “是吗?”就凭现在听到的这些消息,老赵和这个舞蹈老师的确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难道他们也没有任何关联?” “目前还不知道。”朱静说,“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你们能够提供线索。” 她能提供什么线索?她又不是狗仔队的。她把照片拷给朱静后,便去和许华会合。 “哎呀,真可怜啊……”巷子里的一位老太太摇摇头。 “婆婆,您认识那个舞蹈老师吗?”她好奇地上前问。 “我孙女就跟他学过跳那个什么舞。”老太太说,“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有个同事也……”她有些为难地说。 “唉,这世道什么人都有啊!”老太太感慨,“我听说我孙女儿说这个老师可是个好人哪!上个月被车子给撞了,医生说他可没法子再跳舞,后来听说他找了个什么中医给治好了,我还说老天有眼呢,没想到就遇上这样的事。这都是命哪!” 什么?她脑袋里忽然灵光闪过,这会不会就是两个被害人的共同点?老赵和这位舞蹈老师都曾经受过腿伤,也都找了某个中医治好了腿伤,难道这都只是巧合吗?“对了,婆婆,那个中医是谁,在什么地方开诊所啊?我有个同事也是前些年撞伤了腿,兴许这个中医能治好他的伤。” “我不是很清楚啊!好像是在桥东的。”老太太摆摆手,走回自家的房子里去了。 桥东?这范围可不小,但如果老赵和这个舞蹈老师都看过同一个中医,这或者就是两件案子的又一个共同点了。她抱着相机走出街口,看到许华在门口等着,见到她就问:“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她抓抓头,“从那个女警察身上没有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只知道死的人是个舞蹈老师,上个月遇到车祸腿受了伤,医生说他可能无法再跳舞,是一个中医治好他的。” “只知道了死者的身份?”许华的表情称不上高兴或者满意。 “那女人什么都不肯说,我也没办法啊……”她又不是专攻新闻采访的。 “算了算了,今晚先这样吧。”许华摆摆手说。 不这样还能怎样?她也懒得跟许华吵什么,现在她就想早点回家洗澡睡觉。 “小穗。”这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忆柔?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吃了一惊。 “咖啡馆刚关门,我正要回家。”铁忆柔微微一笑,“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她四下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小声说:“这儿死人了。” “死人了?”铁忆柔淡淡一笑,“地球上人那么多,少一个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这些事有警察去伤脑筋,你别紧张。” 这已经不是紧不紧张的问题了吧?她说:“你也别这么说,一个人死了好歹会有人为他伤心的。” 铁忆柔说:“这一点人和动物都是一样的,可是人为什么能够毫不在乎地夺去其他生物的生命?”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铁忆柔的语气非常冷,她从不曾听铁忆柔用这种语调说话,不,她不曾听任何人用这种语调说过话,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相同点(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无论是老赵的事,还是舞蹈老师张楚的事她都没有再听到新消息了。没办法,她不是跑社会新闻的人,这些刀光剑影打打杀杀的事果然跟她距离很远。唉,警察那边的消息也不会让她知道,要不要去问问跑社会新闻的朋友? “咯啦。”一杯瞟着白汽的咖啡放在她面前。“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可不像平时的你。”铁忆柔说。 “唔――”她支着头,说,“老赵那事儿还没查出结果来。” 铁忆柔笑了,“小穗,你是写旅游专栏的,不是调查凶杀案的侦探,不要想太多。” “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她说,“两个都是腿脚不便的人,两个都是看过一个中医后治好了,而且都是治好之后被人杀掉的……哎,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医生用了什么会出人命的药把他们给治好,怕自己做的事情败露,所以把上他那儿看病的人给杀掉了?” “你呀。”铁忆柔笑着摇摇头,“你是不是看侦探小说漫画看太多了?” “也许吧。”她的确喜欢看《名侦探柯南》,不过还没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啦。“算了,喝完咖啡后我要去水东西路那边拍些照片。” “那边不是正在改造重建吗?” “是啊,把真正的旧东西拆了来建假的旧东西。”她吐了一口气,“所以我才想要拍些旧民居的相片,等以后那条街道建好之后也能当作新旧街景对比。” 铁忆柔点点头,“那你可要多加小心。” “小心什么?不要掉进江里吗?”她莫名其妙地问。 “你不是说那个中医就在桥东那边吗?要真像你说的,他把去看病的人都杀了,你现在要去的不就是杀人凶手潜伏的危险区吗?”铁忆柔笑道,“那我嘱咐你小心当然没错。” 她听了直笑,“说的也是。”反正要到那边去,顺便打听打听那附近究竟有哪个厉害的中医,兴许真能找到这两件案子的共同点,等警察早点抓到凶手,给老赵报仇。 这水东西路是要改建成明清时期的岭南民居,四年前就开始动工了。她随意拍了几张照片,心里就开始盘算着要上哪儿去打听那个厉害的中医。如果说要找这样的人,问这附近的人应该会知道吧?她听到旁边凉茶铺的老板在说惠州话,便走过去,也用惠州话说:“老板娘,要一杯枸杞头罗汉果。” “好。”老板娘有张憨厚的笑脸,“这天气喝这枸杞头罗汉果最好了,清肝火。” “是啊。”她用手扇扇风,“对了,听说这附近有个中医特别厉害,连医院都治不好的腿病都能治好?” “哦,你也知道?”老板娘说。 “听我一个同事说的,他前些年撞瘸了腿,最近给治好了。”她接过凉茶一边喝一边和老板娘聊天。 “那肯定是在包公巷里的跛脚张了!”老板娘咧嘴直笑。 “跛脚张?我以前在这附近住的时候,好像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厉害的中医啊。”她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从前面的永平路搬到了下埔,记得在她小学六年级之前都是医院的常客,什么大医院小诊所中医西医全看过,不曾听说有个这么了不起的中医。 “以前啊,他就是在桥东医院当水电工的,跟那儿的中医师偷学了几招,后来开了现在的诊所,平日里看些小病小痛之类。”老板娘咧着嘴笑道,“就今年,他突然说跟什么人学到了治腿病的仙方,后来真的治好了几个医院都没办法治的人,现在成名医了!” “治好了几个?”可是只有两个人出事,难道她想错了,这不过就是个巧合?“那到底有几个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板娘笑呵呵地答应完,转身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反正都来到这儿了,干脆过去看看。她问明那个跛脚张的诊所地址,便“咕噜咕噜”把凉茶喝完便起身去找了。 走了五分钟左右,她还没有看到凉茶店老板娘说的诊所。“这诊所到底在什么地方啊?”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泄气了。 “怎么又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这声音她记得。“孟警官。”呼呼,她就算不记得样子,但好歹记得他的声音。 “你在这儿做什么?”孟凡大步向她走来。 “取材。”她可没撒谎,不过来取材也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取材?”孟凡半眯起眼,“取什么材?” “就是水东西路的改造工程。”她左手一挥,身后能看到的新建筑。“孟警官呢?查案啊?” “唔。” 孟凡回答得并不太清楚,分明是敷衍她。她说:“老赵的案子查到什么了吗?” “无关人士少打听。”孟凡瞪她。 “我怎么算无关人士啊?你不是还差点把我当成嫌疑犯了吗?”嗯哼哼,她可是很记仇的。 孟凡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喂,你到底是来查什么的?我这两天都在这附近拍照转悠着,没准儿可以给你提供什么线索。”她虽然记仇,但还不至于小气到睚眦必报。 孟凡皱着眉盯了她一会儿,说:“你记得你上回提供的那个女人的照片吗?” 她点点头。 “有人曾经看到她在这一带出现。”孟凡合上记事本,说。 “那老赵跟那个舞蹈老师之间的共同点找到了吗?”她问。 “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孟凡摇头。 “我倒是有一个情况,你看能不能算是一个共同点?” “说来听听。”孟凡的表情挺认真。 “我把照片给你们的那天晚上,我听后所街一个老太太说起,那个死掉的舞蹈老师上个月遇到车祸,腿受了可能无法再跳舞的伤,是在桥东的一个中医治好他的。”她说,“老赵也是,前些年撞瘸了腿,不久前也是到看了个中医,把腿给治好了。” “哦?” “我听老赵说过,他看的那个中医诊所也是在桥东。” 神医跛脚张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照你这么说,这一点的确有点可疑。”孟凡抱着胳膊说,“你知道是什么诊所吗?” “我刚才在凉茶铺听老板娘说起,这附近的确有个治腿病的神医,叫做跛脚张,不过这个人是从今年才开始有名气的,说是学到了什么仙方。” 孟凡嗤笑了一声,“仙方?荒谬。不过这不失为一条线索。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我以为你们早就查到了。”她无辜地说。警方在办案的时候询问现场周围的人群寻找目击证人或者获取有利情报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你说那个中医就在这附近?”孟凡问。 “刚才那老板娘说是在包公巷,应该就在这条街上。” 两人一起沿着街道找下去,果然,在一条仅有一米五左右的巷子入口,她看到了一个旧得泛黄的个体中医牌子。“是不是这里?” “张、秉、东。”孟凡一字一顿地念出牌子上面的名字,“进去看看。” 巷子很窄,两边的房子挡住了不少的光线,整条巷子都显得相当幽暗。地面上的青砖被高温烤得有些发白,连泥土上暗绿色的青苔也被这天气烘成灰绿一片。她跟着孟凡走进那间在阴暗巷子里的中医诊所。铁制的大门有着斑驳的锈迹,里面的地板铺着土黄色的棋盘砖――过去铺这种地砖的人家很多,一瓢水泼在上面很快就会吸干,但也许是颜色款式显得寒酸,现在很少人用了――窗帘是潮潮的灰白色,死气沉沉地贴在窗玻璃边上动也不动。进门是一个大药柜,每个抽屉上面贴着各不相同的药材名称,药柜旁边是一张木桌,桌上散乱地堆放着药称、胶片之类抓药用的东西。大门右边是一张涂了白漆的办公桌,桌子大约一米长,很旧了,有些地方的木头掉了不少外皮,露出里面的木头来。桌面上铺了一块缺了角的玻璃,上面什么也没有。办公桌后有一扇小门,用藏青色碎花布帘遮着门口,看不到里面的东西。这诊所里飘着一股子混着药材和微微铁锈味道的霉味,说不清为什么,她觉得这儿和她去过的中医诊所的气氛有点不同。是她多心吗? “请问有人在吗?”孟凡朗声问。 这个孟凡不会是想等人出来之后直接问他有没有杀人吧?她偷偷吐了吐舌头,站在孟凡身后等着看人民警察办案。 “谁呀?”门帘内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仿佛砂纸摩挲的声响一样让人全身发痒。一只粗糙的手撩开了门帘,那只手上青筋凸起,像一条又一条的蚂蟥紧紧吸附在手背上。紧接着一个披着白大褂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男人走路有些跛,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脸上的皱纹像被刀子刻上去的,脸色不是特别好,一双眼睛却好像遇到什么好事似的晶亮异常。 “你是街坊们说的治腿病的神医跛脚张?”孟凡没有立刻拿出他的证件来亮明身份。 “什么神医?那是街坊们赏脸。”跛脚张一步一步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眼睛在她和孟凡之间来回打量,“你们是哪位不舒服?” “不是我们,是我一位朋友。”孟凡说,“他前些年抓贼被扎伤了脊椎,结果半身不遂了。医院说他以后都没有办法行走,我听说这儿有个神医,就想来看看能不能有办法治好他。” 不是吧?如果因为伤了脊椎而导致半身不遂,那应该是连通大脑和下半身的神经受损,因为神经细胞是不能够再生的,照现在的医学水平恐怕是真的没办法。孟凡这么说是有意试探跛脚张的吧?她不做声,等着跛脚张怎么回答。 “抓贼?你们是做什么的?”跛脚张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是警察。”孟凡坦然回答。 “警察?”跛脚张又看向她,“你也是?” 她连忙摆摆手,“不是,我们两个是旧同学,受伤的那个也我们的同学,我今天是陪他一起来问问看的。”谁知道是不是同学,连孟凡说的这个“抓贼受伤”的人是不是存在都是个问题。 “你是记者?”跛脚张盯着她的摄影包。 “不是,只是个摄影爱好者。”她笑笑。 “哦……”跛脚张垂下眼皮,不知在考虑什么。 “医生,是不是需要把我朋友一起带过来让你诊断看看?”孟凡又问。 “唔,最好是这样。”跛脚张咕哝道,“不然我摸不准病情。” “那好,医生你的看诊时间怎样?什么时候方便带他过来?”孟凡说。 “如果你们平日白天不方便过来,我星期一至六晚上六点到八点也看诊,星期天休息。”跛脚张说。 “明白了,谢谢你,医生。我们先走了。”孟凡没有多做停留便走了出去。 她赶紧跟了上去。孟凡的步幅很大,她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莫名其妙,走那么快干吗?又不是确定了跛脚张就是杀人犯!直到走出巷子,孟凡才停下脚步。“嘿,警察先生,到底怎么了?” “我记得你不是跑社会新闻的,对吧?”孟凡紧盯着她问。 “嗯。” “那就好。”孟凡点点头,“不过你要不能把这个线索告诉其他人,现在什么都不明了,要是你乱说话的话有可能会影响我们破案。” “妨碍司法公正是吧?我知道了。”切,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能说什么啊? “还有!”孟凡加重了语气,“你也不要单独去找刚才那家伙!” “刚才那家伙……你是说跛脚张?为什么?”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想出什么事的话就不要乱来。”孟凡警告说。 她也觉得跛脚张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她似笑非笑地问。 “警察的直觉!”孟凡说。 警察办案也靠直觉?她傻眼,“那你的直觉肯定有告诉你,我不是坏人吧?”否则怎么后来就没再来找她的碴了? 孟凡瞪着她。 呵呵,这位孟警官果然是个单纯坦率的好人。“我知道了,我离这儿远一点就是了,用不着拿眼睛瞪人嘛。”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 “我怀疑跛脚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孟凡回过头去看巷子里的诊所,“他身上有血腥味。” 耶?血腥味?! 朱静来访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真是太笨了。一个人身上有血腥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说不定跛脚张刚刚杀了一只鸡,打算晚上做白切鸡吃呢!她怎么就被孟凡给唬弄住了? “小穗。”旁边的同事敲敲她的桌子,“总编找你。” “总编?!”不会吧?她进这间杂志社三年,大概是因为她负责的栏目比较冷门,也没有什么出岔子的机会,而且她向来认真,总编很少理会她,可以说她认识总编,总编不认识她,怎么突然……?上回也只是因为她刚好在事发现场才会找她去的。不会是要和她握握手,然后告诉她领完这个月的工资就另谋高就吧?“总编有没有说什么事啊?” “没说。” 她忐忑地去总编的办公室敲敲门,“总编,您找我?” “你就是写旅游专栏的时穗?”总编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保养得宜,精明干练、雷厉风行。该不会是觉得旅游专栏的开支太大,所以打算把它结束掉吧? “是的。” “上回凶杀案的事你干得不错。”总编笑道,“辛苦你和许华了。” “哪里。”怎么这么客气? “听说你还是个网络写手?”总编放下手里的文件,十指交握放在桌子上,语气温和地问。 “是的。”莫非总编反对她赚外快? 总编点点头,说:“你应该知道我们杂志‘叶心探案系列’的小说吧?” “我知道,是萧默写的,我自己也有追着看呢。”看自己杂志社的人写的文章,还得自己掏钱去买…… “他刚才来了电话,说这几个星期有事,可能没办法交稿,推荐你替他写两回。”总编说。 “真的?!” “看样子你是同意了。”总编满意地说,“你去找负责这个系列的钟毅,我会跟他说这件事的。” “是!”她突然想起来,便问,“对了,萧默他没说有什么事吗?” 总编摇摇头,“你先写好这两回的稿子吧。” “嗯。” 说到这个萧默,算是她的偶像了,和她年纪差不多,可是他写的小说却是本本有名,她也是萧默的书迷之一,平日里和萧默也还聊得不错,可没想到萧默居然会推荐她去写他现在正大受好评的“叶心探案系列”。可是萧默这人很负责任,应该不会丢下自己未完成的工作踪影全无啊!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到来电显示,她赶紧接起来,“喂?萧默?” “哦,小穗,我这段时间有事脱不开身,我那个系列就拜托你了,之前你给我不少意见,相信你能应付得了。”是她的错觉吗?萧默的声音里似乎透着某种紧张。 “你到底是干吗?你什么时候才回来?”这萧默不会是为了找素材,得罪了什么黑帮,现在被人追杀吧? “你别问了,我会尽快回去的,在这之前就拜托了。”萧默压低声音说。 “拜托……我说你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要不要报警?”以前她的语文老师就说过,他为了体验肚子饿的感觉,三天三夜没有吃饭,结果饿得手直发抖。萧默会不会为了获得生**验而去干了一些不得了的事啊? “我没事,你别管那么多了。”萧默顿了顿,“你不是有个开咖啡馆的朋友,叫铁忆柔吗?” “嗯,怎么了?” “你叫她小心点,有人在找她。就这样,再联系。”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挂了电话。 “喂……喂?”萧默这家伙神经兮兮的干什么呀?他提到铁忆柔……有什么人在找忆柔吗?可是忆柔不过是个开咖啡馆的,谁会找她?难不成忆柔卷了什么人一大笔钱跑来开了现在的咖啡馆,债主在四处找她?不可能吧?忆柔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下班之后去忆柔那儿问问好了。啧,本来能够执笔“叶心探案系列”是很高兴的事,可是总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让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倒有点惴惴不安了。 “小穗,有个警察来找你。”她还没有回到座位上,就被另一个同事给叫住了。 “警察?”嘿,今天可真热闹。不会又把她当嫌疑犯来找她聊天吧? “嗯,在会客室等你呢。” 反正她也没做什么坏事,警察就警察,去会会那警察呗!她快步走到会客室外,看到里面坐着的是朱静。“警察小姐?”嘿,换人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朱静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她认出照片里的是她在舞蹈老师长出被杀害的晚上拍到的白衣女人。朱静问她:“你后来还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没有。”人海茫茫,哪能说见到就见到啊?再说,以她认人的能力,就算见到了也未必能认出来。 “是吗?”朱静沉吟了一会儿,“那天晚上她没有对你说什么,或者给你什么东西吗?” 她又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就算这女人给她东西她也不敢要啊!况且那天晚上她还以为自己撞见女鬼了呢。“她没有给过我什么东西。”她说。朱静这个问法有点儿奇怪,问那个女人对有没有说过什么还算正常,可怎么会问给过她什么东西呢?难道朱静知道这个女人的确有什么东西会交给别人吗? “那她说过什么没有?例如家住什么地方,或者家里还有什么人之类。” “没有。”开什么玩笑?有谁会跑到大街上随便抓个人来说他家的情况,不怕被人当成神经病吗?“不过她问过我知不知道有种药吃下去能治所有腿病的。”腿病,懂得治腿仙方的中医跛脚张,还有死前都治好了自己行动不便的腿的老赵和舞蹈老师,这三者之间不会一点关联都没有吧…… “你是怎么说的?”朱静问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奇异,好像在试探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她耸耸肩,“要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医学界还不闹得天翻地覆吗?” “说的也是。”朱静的嘴角勾起一丝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微笑――如果不仔细观察也许根本不会发现――站起身来,“时小姐,谢谢你提供的资料,打扰了。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再跟你联系,告辞。” “不送。” 不在场证明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朱静的表现让她很在意,但朱静是警察,而且和孟凡应该是拍档,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孟凡应该也能察觉,再说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现在这样好像是看西厢流泪,替古人担忧。“忆柔。”她坐在吧台看铁忆柔调热拿铁跳舞咖啡,一边说,“我有个同事叫萧默的……” “嗯?”铁忆柔没有抬头,熟练地把咖啡倒入盛有热牛奶的玻璃杯中,再倒入细腻的奶泡,牛奶、咖啡和奶泡的分界线随着杯子的摇晃而舞动,分外美丽。“我听你说过,你很喜欢他写的文章。”铁忆柔把杯子放在托盘上,抬手招呼一个服务生过来把咖啡端给客人,才回过头来继续和她说话,“他怎么了?” “他有事,推荐我去写两回他的系列小说。” “那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啊,怎么看起来情绪不太高?”铁忆柔问。 “我是很高兴……”她支着头说,“他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告诉你,要你小心点。” 铁忆柔失笑,“为什么?我哪儿得罪他了吗?” 她摆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他说有人在找你,要你小心点儿。” “找我?”她看到铁忆柔脸上温婉的笑容很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有谁会找我?”铁忆柔低头细细地擦拭着杯子,说。 “反正我照实转达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别人不想说的事,她也懒得管。 铁忆柔低着头,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这位同事没说什么人在找我吗?” “他好像被千军万马追杀一样,话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也不知道萧默到底出了什么事。 “如果是跟那个人有关的话,比被千军万马追还可怕。”铁忆柔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什么那个人?莫非铁忆柔早就心中有数? “不,没什么。”铁忆柔摇摇头,“你今晚也要去拍西湖夜景吗?” “今晚会有阵雨,也不急在一时,我改天再去。”她对夜晚的西湖有阴影了,等这阴影散了再说吧! “那今晚陪我一起吃个晚饭吧。”铁忆柔忽然道。 “好是好,不过……” “店里没关系,关门这种事我可以拜托其他人。”铁忆柔说道,“等我一下,我去拿包。” “嗯。”其实她不是想说铁忆柔要留下来看店关门才不能和她一块去吃晚饭,而是她认识铁忆柔也有大半年了,铁忆柔对于她提出的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之类普通朋友会进行的活动从来没有答应过,她还以为铁忆柔不太喜欢这类活动。 不一会儿铁忆柔便挎着包从休息室里走出来,“走吧。” “去哪儿吃?”她还真想知道铁忆柔会推荐去什么地方吃饭。 “去你上次说过的那家西餐厅吧。”铁忆柔微笑。 路上,她还是忍不住问:“怎么突然想起要和我出去吃晚饭?” “不好吗?”铁忆柔笑着反问。 “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她说。 铁忆柔笑了,“总之,你会明白的。” “哦……”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二天她才知道昨晚铁忆柔约她出去吃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昨天她和孟凡去过的跛脚张的诊所被不明人士入侵,跛脚张受了伤,所幸只是被咬伤了肩膀,在他肩上的咬痕跟在老赵和舞蹈老师张楚身上发现的咬痕一致,而跛脚张证实在他被攻击前,有两个行为比较怪异的客人,也就是她和孟凡去找过他。这下不仅仅是她,连孟凡也摊上嫌疑了。不过多亏了铁忆柔,在跛脚张的诊所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她因为和铁忆柔一起在餐厅吃晚餐而有了非常有力的不在场证据,再加上她也没有任何动机,所以很快便摆脱了嫌疑。可是孟凡这回倒霉了,因为牵扯其中,所以不能参与这个案件的调查。 问她为什么这么清楚?很简单,因为孟凡正在对她发牢骚。“这条线索是你提供的,结果你居然有不在场证明。我有什么理由去抢一家穷得只有一堆草料的诊所?还闲着没事去咬那个瘸子中医?”孟凡愤愤地说,“咬痕跟我明明对不上,他们居然因为我没有不在场证明就把我排除在外!” “请问……为什么你要找我说这些啊?”又不是她说孟凡有嫌疑,不能参与案件调查的。 “这条线索不是你提供的吗?!”孟凡恶声恶气地说。 “提供线索也有错?”要是这样的话,哪里还有普通公民敢去给公安局提供破案线索啊? “我没说你有错!”孟凡瞪着她说,“我要亲自把犯人给抓起来!” 其实就算孟凡想亲自把犯人抓起来,也用不着告诉她吧?她心里是这么嘀咕的,可是没机会说出来,因为孟凡已经像阵风似地离开了会客室。她支着头,铁忆柔似乎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事,难道她会未卜先知?如果她去跟铁忆柔说谢谢,会不会很奇怪?算了,不想了,她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萧默交给她的系列小说写好。 “小穗,你最近怎么尽招警察呀?”回到座位上,旁边的同事打趣地说,“刚才那个警察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她干笑两声,说:“我受宠若惊。”天知道孟凡是不是想拉个垫背的。但的确有点奇怪,孟凡不过是在白天去过那家诊所罢了,难道就因为他晚上没有不在场证明就怀疑他是伤人的真凶?这也太牵强了。再说了,跛脚张为什么会受伤?之前死的是治好腿脚的病人,但跛脚张的腿脚依然不灵便,居然也受袭击了,难道就因为他的腿没有治好,所以没有被杀死?他的肩膀被咬伤的时候不可能没有看到是什么人攻击他的,而且他不是没死吗?应该可以告诉警方攻击他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啊!为什么他要把受怀疑的矛头对准孟凡和她呢? 下了班,她刚走出杂志社的大门,就见到一个抢眼得勘比时装模特儿的男人站在门口。那男人戴着墨镜和黑色的鸭舌帽,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以她的身高只能“瞻仰”他的脸,男人走向她,“你是萧默的朋友吗?” 萧默?她疑惑地点点头。通常她能看一次就记住的人,气质绝对是非常独特,不一定俊美无铸,但必然是独树一帜,像铁忆柔就是如此,眼前这个男人也一样。虽然他戴着墨镜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可是他全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她有点儿想逃跑。不知他和萧默有什么关系? “萧默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男人的语气倒是比她想象中的亲切。 “有。” “他说什么?” 这种情形她是不是应该请这个神秘的男人报上姓名来历?“请问你是谁?和萧默是什么关系?” “前些时候他是我的客人,可是他突然不辞而别,也没有任何联系,所以我在找他。”男人平淡地说。 “哦,是这样。”萧默果然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吗?“他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他写他正在杂志上连载的系列小说。” “只是这样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他没有说他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摇摇头。 “若你有他的消息,方便告诉我一声吗?”男人又问。 “可以,请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她本来以为男人会给她一张名片之类的,没想到男人掏出钢笔和记事本,刷刷刷地写下几行字撕下交给她,“如果他回来了,请打这个电话告诉我。” “好的。”到时候直接交给萧默,让他自己联系就好了。她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这个男人的字写得非常漂亮,苍劲有力,这年头写字写得这么漂亮的除了书法家还真不多见了。“你叫轩辕肃?”好特别的名字!真的有人姓轩辕啊? 男人淡淡一笑,“麻烦你了。”说完,他戴上鸭舌帽,转身离去。 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对了,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问她的名字,似乎早就知道她是谁。而且在她前面出来的同事多的是,和萧默称兄道弟的也不少,为什么独独会找上她?刚才他问萧默有没有和她联系的时候,语气非常肯定,不像是询问,反倒像是查证……不晓得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心里毛毛的,萧默是不是真的惹了什么麻烦?若他的麻烦就是刚才那个男人的话,也许事情会非常难搞! 夏天的太阳落得很迟,下午五点半了阳光还很刺眼。这种落日的余晖排起照片来会有种意外的柔和安静和古意,要不要绕到西湖去看看?反正老爸老妈也去旅游了,家里没人,不用着急赶回家去。 忽然想起来,从西湖到水东西路也就穿过一条也不知道孟凡是不是真的跑去抓凶手了,要不在回家之前拐到包公巷那边去看看?她考虑了片刻,便乘了公共汽车往桥东去了。要是那儿的情况有危险的话应该来得及逃跑吧? 打听情况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孟凡说要来抓凶手,可能也会在这一带。她在水门大桥下了车,慢慢地逛着。这一片都是老城区,有很多退休的老人住在这里,夕阳下他们或悠闲坐在门外扇着蒲扇和街坊聊天,或和三五朋友打纸牌,闲适又惬意。惠州老字号的伍记烧鹅也是在这一带,几十年来依然口碑不减,客似云来。要不她待会儿也外带一份回家,当作今晚的菜好了。 事情出乎她意料的巧合。她看到跛脚张提着两个打包饭盒从伍记烧鹅走出来,黑瘦粗糙的脸上春风得意,丝毫不见被杀人犯袭击过的惊慌后怕。没听说凶手已经抓到,他怎么就不害怕凶手再找上门去?蹊跷。她正打算跟上跛脚张去看看,就瞥见在不远处的墙角有个熟悉的人影――孟凡?!嘿,他果然来了。她也悄悄跟上孟凡,如果孟凡真的是凶手,她就用相机拍下来作为证据。 跛脚张走得不快,似乎也没有察觉后面跟着两个人。她拍下孟凡和跛脚张的举动,又小心地继续跟上去。跛脚张似乎是回自己的诊所,走了一会儿便钻进了诊所的巷子。估计是跟进去立刻会被发现,孟凡站在巷子口小心地探出头去查看着。 “孟警官。”她走过去拍拍孟凡的肩膀。 “是你?”孟凡看到她也没有被吓一跳,说,“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在这附近取材,看见你在跟着跛脚张,就顺便过来看看。” “哼。”孟凡轻哼了一声,“快点回去,这里不是凑热闹的地方。” “我不是来凑热闹,只是刚好看到你所以过来打打招呼。”她说,“你们局里不是不让你参与这个案子吗?你这样不怕被处罚?” “这件事你就别掺和进来,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我自己扛就好。”孟凡又探头去看了看巷子里的情况,“你赶紧离开,要是真有什么野兽,我也不一定能保护得了你。” “好吧。”在这儿傻等也未必有用,这个孟凡为什么在这方面就这么笨啊?不能去别的地方打听情况再决定怎么办吗?“喂,如果我发现什么的话怎么找你?”万一有危险的话也有人可以求救。“怎么说我也和你一样被当成坏人,总该互相帮助,洗脱嫌疑嘛。” 孟凡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才递给她一张名片,“别打恶作剧电话啊。”孟凡警告道。 她才没那么无聊呢。“知道了。”她把名片收好,“你接着守在这儿吧,我先走了。” “嗯。”孟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看他这样子,不会是打算整晚守在这儿吧?不过这不关她的事了。既然孟凡守在这儿,那恐怕她是没戏了。跛脚张的诊所在这儿开了那么久,附近的人多少都应该知道他的事,比如说知道他家的情况什么的。她先在这附近打听打听,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她以前也在这一带住过不少年,一口惠州话也能让这儿的街坊放下戒心,给她问出了不少情况。原来跛脚张的腿是当年修水管的时候弄伤的,当时没钱医治,就落下病根,成了跛脚。听说住在旁边的人听到他家传出他打骂的声音,几个月后虽然平静下来,但附近的人就都没有再见到他老婆了。跛脚张对邻居说他老婆嫌弃他残疾而跑了,可也有人怀疑他把腿脚受伤的气全撒在他老婆身上,他老婆是因为受不了才离家出走的,也有人说他老婆说不定已经被他活活打死了。但这些都只是附近的人猜测,跛脚张的老婆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实情怎样谁也搞不清楚。 唔,这段很可疑。她看连续剧的时候就看过,有个妻子因为丈夫在外面包二奶,就把丈夫和二奶都杀了,将尸体藏在家里的污水井里,然后去报失踪,五年后取得了丈夫所有的财产。这次不会也是这样吧?不过跛脚张好像并没有去报失踪,而是对人说老婆跑了就跑了,他也不想管那样的女人了。如果能去跛脚张家里看看的话,说不定会有收获。可这是小偷的行径,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到派出所的。总之先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把孟凡叫来。“跛脚张的家在下板塘的旧房子里……”那一片有不少旧房子,很多都是空屋,跛脚张也算是个名人了,要查起来估计不会太难。 “请问,跛脚张是住在这附近吗?”她向水果摊的摊主打听。 “哦,他就住在前面那栋门口写了红字的房子里。”摊主嫌恶地伸手一指。 “谢谢啊。”门口写了红字?是不是贴了对联啊?怎么这摊主的态度这么奇怪?她走过去才看到水果摊主说的“写了红字”是什么意思。她站在那大门前,愕然得差点儿说不出话来。房子外墙的水泥石灰脱落了好几片,露出里面灰红的砖块,斑斑驳驳,像被火烧上的人的皮肤。漆黑的大门也掉了不少漆,原来门上的黑漆也因为日晒雨淋而淡去许多。而门上触目惊心地用红色油漆涂着“跛脚”两个大字,只有这两个字的颜色鲜艳得仿佛用鲜血涂抹的,刺眼得叫人起鸡皮疙瘩。难怪那个水果摊主说起就那么嫌恶,换做是她,天天看到这样的大门也真是不舒服。不过有谁会那么讨厌跛脚张,居然在他家大门上泼红油漆? “姑娘,你在这儿做什么?”一个灰白头发绑髻的老太太摇着扇子问她。 “阿姨你好。”她礼貌地说,“这家人为什么被人泼红漆啊?是不是得罪了什么黑社会?好吓人哦。” “不是。”老太太摇摇扇子,说,“是跛脚张自己写上去的!” “跛脚张?是那个能治很多腿病的中医张秉东吗?”她叫道。这也太奇怪了吧?怎么会自己在自家门口用红油漆涂上这种字? “哦,姑娘你也知道?”老太太问。 “听说过。”她现在越来越肯定这个跛脚张心理变态!“我听他诊所附近的人说,他老婆好像离家出走了。” “哎呀,谁知道呢。”老太太摇头,“不过在这里卖豆腐花的人说晚上会听到什么叫声,跛脚张说是他家养了什么猴子。” 猴子?杀人的猿猴……不会那么巧吧? 巧遇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拿出孟凡刚才给她的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孟警官,我是时穗,你还在那里守着吗?” “是啊,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孟凡的声音似乎是被刻意压低的。 “我现在就站在跛脚张家的大门外,附近的人说有时会听到里面传出一些奇怪的叫声,跛脚张的解释是他家里养了什么猴子。” “养只宠物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孟凡的语气很不耐烦。 “你忘了,老赵和那个舞蹈老师是怎么死的?是被猿猴咬死的耶!”也不知道警方有没有通过那些猿猴的皮毛查出是什么物种,如果能对上DNA话不就能知道跛脚张跟这件事有关联了吗? “你想说跛脚张是贼喊捉贼?”孟凡说,“他养了猿猴替他杀人,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让那只猴子也咬伤自己,然后随便找两个人来栽赃?” 隐约能听出孟凡克制的怒气了。“暂时还没有实证,但是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吧?”她说。虽说只见过跛脚张一次,可是跛脚张给她的感觉不像是医生,甚至不像是个寻常人…… “你能进去看看吗?”孟凡问。 “我可不是小偷……”真亏孟凡想得出这个馊主意。身为警察,竟然要普通市民去非法入侵民宅。 “我知道了,我会通知队里的人去调查。”孟凡沉吟了一下,说。 “行。”她还是早点回家吧,在这种大门前站着都觉着心里直发毛。随手拍下几张街景,她便匆匆赶去买烧鸭加菜了。 不过她刚转过街角,就看到朱静正要往这边走来,心想孟凡通知得也够快的,快得前后不到五分钟,他队里的人就出现在这儿了。要不要上去打招呼?这个念头才刚萌芽,她就毫不留情地扼杀掉了――本来她就不喜欢朱静,万一待会儿被朱静抓着问她为什么在这儿,她可能怎么解释朱静都听不进去。于是,她干脆视而不见地走进店里去。 朱静神色有些凝重,似乎并没有看到她,脚步飞快地走进跛脚张住的那条街道。她有点好奇,但一想到对方是朱静,还是打消自己的好奇心,对于没兴趣的人那么好奇干吗? “小穗?”突然有人搭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会在这儿?” “忆柔?”她吃了一惊,“你吓我一跳。” “是吗?对不起。”铁忆柔微微一笑,“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你家离这儿至少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我有点好奇那个能治好腿病的中医,所以到这儿来看看情况。”她说,“倒是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铁忆柔说:“我的咖啡馆到这儿也不过是走过这座水门大桥而已,相比起你到这儿的路程可近多了。你现在要回家去了?” “嗯。”她点点头,回到家天也该全黑了。铁忆柔根本没有回答她为什么会来这儿,不管多近,没什么事的话干吗要跑这一趟? “那就早点回去吧,你自己说的,这儿最近不太平呢。”铁忆柔笑道。 “哈哈……”她当时也就那么一说~“我是准备回去了。这些事情当然是留给警察去处理。” “路上小心。”铁忆柔说。 “你不回去吗?”她看铁忆柔分明没有离开的打算,便问。 “我还有点事。”铁忆柔温婉的笑容看起来像个面具,让人看不清她的真正的表情。 “那我先走了。”打听他人**也不是她的兴趣爱好,既然铁忆柔不想说就算了。 可她刚转身,铁忆柔又叫住她:“小穗。” “还有事?” “你那个叫萧默的朋友……”铁忆柔缓缓地说,“有没有人来找他?” “嗯,有。”就刚才下班的时候。 “是什么样的人啊?”铁忆柔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完全看不出她对这件事有什么浓厚的兴趣。 不过她却觉得十分意外,对于周围的的人,铁忆柔虽然总是很温柔,可是她从来没有主动去询问过,今天居然问来找萧默的人是怎么样的?“是个让人印象十分深刻的男人,戴着墨镜,长得挺帅的。”说真的,有那种气势的人还真不多见。 “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铁忆柔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留了张纸条给我,上面的联络人写了轩辕肃。名字很特别吧?”她还是第一次真的看到有人姓“轩辕”。 铁忆柔的表情一僵,明显得让她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她不禁问:“你怎么啦?难道你听过这个名字?” “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少见。”铁忆柔的表情很快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平静地说道,“不过小穗,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不要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牵扯,当然,绝不能跟他联系。”铁忆柔用力地按住她的肩膀,像要把指甲嵌进她身体里一样。 “为什么?”虽然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跟那个神秘男人联系,可是铁忆柔严肃得好像在交代生死攸关的嘱咐,她实在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不要问原因,照我的话去做。”铁忆柔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说。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要沉溺在铁忆柔的双眼中,脑袋晃过一阵空白的眩晕,还没有进行思考,她就听到自己回答了:“嗯,我知道了。” “嗯。”铁忆柔这才漾起满意而美丽的笑容,“早点儿回家去吧。” “拜拜。”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路走一路想着,铁忆柔看着她的那一刹那,她的脑袋好像忽然就停止运转了,明明怎么想都觉得铁忆柔的要求透着古怪,可心里却认为拒绝铁忆柔的要求是不对的……为什么呢?难道铁忆柔会催眠术?她也没有睡着啊!而且催眠她有什么好处?她是否跟那个叫轩辕肃的神秘男人联系与铁忆柔有什么重大关系吗? 她刚走上水门大桥,手机又响了起来。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孟凡,“喂?” 电话那头传来呼哧呼哧的浑浊笑声,仿佛发臭的沼泽里冒出的一个又一个气泡,听得有些恶心。孟凡不是在监视跛脚张吗?怎么有空打恶作剧电话? 听筒里传出“沙沙”的声响,有点像是衣服在话筒上摩擦的声音。“喂?孟警官?”对方没有回答,她便又问了一声。 “警察先生,人是不应该太好奇的……”她忽然听到一个不舒服的男声,那不是跛脚张的声音吗?莫非孟凡被跛脚张发现了?不会吧?就算被发现,孟凡一个警察就算打不赢难道还跑不掉吗? “你都栽赃到我头上了,我能坐以待毙吗?” 没想到孟凡一介刑警,跟监居然被一个中医发现,实力也太差了吧? “多事的家伙。我生平最恨别人多管闲事。”跛脚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像是吞在喉咙里咕哝一样。 “如果你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怕什么?” 哦,没想到孟凡的成语用得倒是流利。 突然,她从电话里听到某种击打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孟凡的闷哼,随即那边就没有声音了。他现在是在跛脚张的诊所吗?他到底是不小心碰到手机的按键而拨通了她的电话,还是他趁跛脚张不注意,想打电话找人去帮忙?如果是后者,那表示孟凡想告诉她,他现在有危险?啧!可是她手无寸铁,又没有学过什么武术,若孟凡真是身陷险境,她跑过去也不过是多一个人垫背罢了。对了!朱静不是在这附近吗?她没敢挂掉孟凡的电话,改用耳机,沿着刚才见到朱静的那条路跑回去。刚刚没有看到朱静开车,想来是没有走远的。 她很快跑到跛脚张的家门前,四周没有看到朱静的身影。“不好意思,请问刚才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大约这么高,很瘦的女人?”她跟水果摊的摊主比划着,“穿着白色翻领的运动短袖衣,蓝色牛仔裤,穿了一双米白色的运动鞋。” “没见过、没见过!”摊主不耐烦地挥着手,像在赶苍蝇。 朱静没有来这儿吗?“谢谢。”她按住耳塞,可是电话里没有说话声,也没有挂断,不知孟凡的情况怎样了? “喂!你怎样?!”突然耳机里传出孟凡的叫声。 “孟警官?孟警官,发生什么事了?”她唤道。 这次孟凡终于有了回应:“喂?时穗对吧?快报警和叫救护车到跛脚张的诊所里来!” “哈?到底出什么事啦?你受伤了?还是你把跛脚张打伤了?”她问。 “这不是时穗小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刚才在找的朱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了,把她吓了一跳。 “我来买烧鸭,今晚给自己加菜。”她举了举手里的饭盒,“对了,你赶紧接电话,是孟凡打来的。”她拔出耳机线,把手机交给朱静。 朱静接过电话,“喂?孟凡?” 不知道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只看见朱静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说了一句:“我立刻通知局里。”便把电话挂了还给她,“谢谢你的帮忙,你走吧。”说完就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跑步离开了。 现在没我的事了吧?她收起手机,心想终于可以放心回家去了。 被监禁(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她是不是太多心了?她抱紧了相机包,她又没有美得让人犯罪,也不像是身怀几千万巨款的有钱人,照理来说不会有人跟踪她的啊。她心里有点发毛,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啊?不过这里是在大桥上,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就算对方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好吧,现在快天黑了――可这儿是在车水马龙的大桥上,估计不会那么猖狂吧?可如果她甩不掉这个可能存在的跟踪者,那么她下了车就很危险了,因为从车站到她家有一段相对僻静的路,说不定在那儿就被人打晕拖走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阵怪风从背后袭来,脑袋“咚”地传来一阵钝痛,眼前顿时金星直冒…… 闻到一阵略带铁锈的味道…… “你醒了?” 这个声音她听过,虽然只是一次,但是有点儿鬼气森森的声调她不会认错的。眼前慢慢地出现了一个长发女人的模样。“啊……我的头……” “你的头被人重击,可能还有一点眩晕,暂时不要起来的好。”那个女人说。 “你是那天晚上的和我说话的……”虽然模样记不清,但是声音记得。 “嗯。” “这是哪儿?”她呼了一口气,用手肘支着身子坐起来,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自己的手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拽住了,转头一看,她吃惊地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手铐铐在了水管上。“这怎么回事?”她用力扯了扯手铐,对了,她的相机呢?四下看了看,她的相机包还在她旁边,她松了一口气。“这里是什么地方?”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女人的脚踝上也铐着一条锁链,“你……”难道这个女人被监禁?那她现在也是被监禁的了? 女人没有回答她,微微侧过头,长发盖住了侧脸,露出一截脖子。像奶油一样白的颈子上有些黑红的印子,像是血迹…… 她打量了这个囚禁她的房间――大概有十平方,光秃秃的水泥墙,连石灰都没有上,一扇墨绿色的铁门,似乎是从外面反锁的。门边散乱着几根金属水管。有点像是杂物房。她是被铐在水管上,锁住在她对面的这个女人的锁链却是被固定在墙体内的,从锁链的长度来看,这个女人是无论怎样都是够不着大门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她东翻西找自己的手机,还好没有被拿走――她正这么庆幸着,一看屏幕,根本没信号!难道外面被铁皮包围?连墓园那种偏僻的地方都有信号的啊! “这里是地狱。”女人面目空茫地说。 地狱?这儿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她甩甩头,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在这儿?”我的妈哟,这女人可是杀人嫌疑犯,她现在可是跟一个随时会要她小命的人共处一室!不过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被人囚禁?难道真是有人指使她?会是谁?跛脚张吗? “名字……”女人沉沉地说,“我叫阿雪。” 好简单的回答,连姓都没有说。“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看起来这个女人不像那么凶残,莫非她只是偶然经过舞蹈老师的死亡现场? “我被人关在这儿,在这儿等死……”阿雪空洞的眼睛里漾着水汽。 “关在这儿等死?”这是什么话?“如果不想在这儿等死,为什么不想办法逃出去?”她讨厌不做任何努力就放弃的人。 “如果能逃出去,我就不会一个人在这儿了。”阿雪没有表情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悲哀。 “哈?”她不解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父母也曾经被关在这儿,可是他们都不在了。”阿雪把头靠在墙上,木然地说,“是命吧?我们一族的命。” “我们一族”?难道这个阿雪是什么少数民族的人吗?“那你家住哪儿?”如果能跑出去的话,就拜托那位孟警官去查查,没准儿会查出什么绑架或者诱拐的事情来。 “住哪儿都无所谓了吧?”阿雪说,“不管是哪儿,我都不会告诉你的,我不会再让你们这些人类伤害我们一族!” 事态好严重的样子。“什么叫‘你们这些人类’,好像你自己不是人一样。”她失笑道,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翻找着可以用的工具。以前听萧默说,一般寻常人在市面上能买到的手铐和警用手铐不同,除非是高仿制的,否则很容易能打开。她通常都会带着折叠小剪刀、指甲剪之类的小工具包,里面还有一把极少用上的挖耳勺,从这钥匙孔上来看,也许能撬开。“有了。”她找到很少用的挖耳勺,探进手铐的钥匙孔里试着看能不能打开。 “你在做什么?”阿雪问。 “当然是想办法弄开着该死的手铐!”看不就知道了? “你很怕死?”阿雪轻柔的语调听着像有一丝轻蔑。 “废话。”她专心地对付这副手铐,“这儿要像你说的那么凶险,难道真的什么都不做在这儿等死啊?” “因为自己怕死,所以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要做吗?”阿雪说。 她好像听阿雪说得很咬牙切齿。“是什么事都要做。”她回过头去看着阿雪,说,“难道什么都不做,光是等死吗?” 阿雪忽然目露凶光,猛地朝她扑过来,模样像是发狂的母狮,她被吓得连忙往后缩,幸好阿雪脚上的锁链一下扯住了她,阿雪不管怎么伸手都够不着她,只能冲她嘶吼咆哮着。这时她看到了阿雪嘴里的白森森的獠牙――阿雪果然是杀死老赵和舞蹈老师的人?一般人哪有那样的牙齿呀?她捏紧了差点儿吓得掉在地上的挖耳勺,抖着手加快速度看能不能打开手铐,老天还算帮忙,手铐突然一松,“打开了!”接下来是要把大门给打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她背紧贴着墙壁,小心地移到门边,“但是我们都被囚禁在这里,很应该一起想办法逃出去啊!”见鬼的大门,凭她和阿雪两个女人怎么可能把门撞开?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下这种缺德的事?被她逮到,肯定也把他给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看他怎么办! 11.被监禁(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如果她用力敲打这扇铁门,应该会有很大的声音吧?要是有人听到的话,也许她们能够得救呢。她试着拍了拍铁门,大门闷闷地回了几声“嘭嘭”的闷哼。“阿雪,把耳朵塞起来。”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抄起旁边的水管,开始使劲敲击的厚重的铁门。“哐――!哐――!”的巨响在房间里回荡,她的脑袋也像被人拿锤子敲似的,被这声音震得生疼。“外面的人怎么都听不到啊?”要是掩耳盗铃那人是要偷这扇铁门的话,就不会闹出“掩耳盗铃”的笑话来了!这么敲都没有人注意到? “不会有人来的。”阿雪阴沉沉地说。 “为什么?”莫非这儿是无人岛,还是深山密林,到处都荒无人烟? “无论怎么叫,都不会有人来救我们……”阿雪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就要想办法自己救自己。”坐以待毙可不是她的作风。 阿雪看着她,或者说是在瞪着她,无神而空洞的瞳孔死死地倒映着她的影子。她有点发怵,她搞不懂阿雪在打什么主意。被铁链锁住的阿雪也许是安全的,至少无法攻击到她。可是当她看到一个纤瘦的女人被那样一条粗大的铁链锁住的时候,她又觉得阿雪很可怜。她吸了一口气,再次打量这个房间,发现固定阿雪那条锁链的墙壁上方有一扇气窗。阿雪是被锁住的,不可能从窗子爬出去。但如果能爬出那个窗子,至少能用手机向外求救! “你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她又问了阿雪一次,“你不想离开这里?” “我想!”阿雪急切地回答,“我想离开这里……” “那你知不知道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是深山野林就麻烦了。不过她看了看表,距离她被人打倒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考虑到下班高峰期的交通情况,算上移动距离,这儿一定还在惠州市区内。 阿雪摇摇头,表情哀切,“我也不知道。” “可你总该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关起来的吧?”她看着那扇气窗,那大小估计也只够她探个头出去,根本不可能爬出去的。她是不是该像《神探伽利略》里汤川学那样,让手机处于发短信的状态然后扔出窗外,好让短信发出去求救啊? “你们人类很可怕……”阿雪说话了,可是声音低得要使劲听才能听到,“那个人非常可怕……” “你们人类”?阿雪的用词真奇怪。“你已经说了好几次这句话了。你难道不是人吗?” “我当然不是。”阿雪竟然义正词严地回答她,好像她说自己是人类还是一种侮辱似的。 她是不是听错了?“那你是什么?进化之后会说话的猩猩?”阿雪该不会在说笑吧?不过瞧她一本正经的表情,似乎一点说笑的意思都没有。 “我的确是。”阿雪坐了回去,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 “的确是什么?”猩猩吗?怎么看阿雪也不像是猩猩…… “我说我不是人,你为什么不逃走?”阿雪盯着她,神色戒备。 “喂喂,你让我逃哪儿去?”她倒是想逃走,可是她既没办法像孙悟空变成苍蝇蚊子从窗口飞出去,也不能像无敌铁金刚那样破门而出。再说,阿雪只是“说”自己不是人罢了,又没有拿出什么实证,从她的模样看,谁能说阿雪不是人啊?“你说你不是人,那你是什么?”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阿雪说。 说什么?猩猩吗?脑袋里勾勒出那种黑褐色毛绒绒憨傻可爱的动物,再对比眼前这个神色阴沉忧郁的女人,她实在无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就算是猩猩,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啊?”即使阿雪是“特别一点”的猩猩好了,也不应该是关在这儿吧? “因为我的肉能够治病。”阿雪的语气很是怨愤。 “哈?”没听说猩猩的肉还能治病啊! “我亲眼看见我父亲……”阿雪急促地吸着气,最后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把头埋在手臂里。 这时,铁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小穗。”走进来的是竟然是铁忆柔!“太好了,你没事吧?”铁忆柔快步走过来扶起她。 “你怎么会来……”她目瞪口呆。 “怎么样?找到了吧?!”后面跟着的是孟凡。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谢天谢地。她就说嘛,她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肯定不会这么短命的!“对了,还有一个人,她被锁链锁住了,快救她。” 孟凡看到坐在地上的阿雪,点点头,叫外面的人进来。阿雪看着他们忙着打开脚上的锁链,始终没有说话。 “是我通知这位警察先生的。”铁忆柔说,“我正打算回店里,看到有个奇怪的人跟着你,后来看到那个人把你打晕带走,我觉得不对劲就一路跟着,看见他把你关进这里,我就找到这位警察先生来救你。” 奇怪,孟凡不是被跛脚张抓起来了吗?她看着孟凡,半天才说:“谢谢。可是你不要紧吗?” 孟凡说:“跛脚张发现了我,把我打晕关在他的诊所。而他的诊所里……”说到这儿,孟凡嫌恶地皱起了眉,“算了,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到底你看到了什么?”她锲而不舍地问。 “你真想知道?”孟凡问。 “当然。”她不仅被当成嫌疑犯,还差点连小命都搭上,不知道清楚怎么对得起自己受的苦? 孟凡似乎有点儿犹豫,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看到了一具被剜了整条腿的肉的尸体,连两只耳朵也被割掉了。” “恶……”光是想象就想吐了,“那知道尸体是谁没有?”她看到阿雪惨白的脸色,忽然想起刚才阿雪说她的父母曾经被关在这里,但现在都不在了,莫非……“会不会是阿雪的亲人……”她不确定地瞄着阿雪说。在这种昏黄的光线下,她都能清楚地看到阿雪的脸色苍白得快要晕过去,她是不是不应该说得这么直接? 孟凡看了看阿雪,“还不知道。如果可以,这位小姐请和我们一起回去辨认和做DNA比对,也许就能知道那具尸……遗体的身份。” 阿雪没有回应,木然地望着前方,好像没有听到孟凡的话。 出了屋子才知道,原来她是被关在跛脚张住的房子后自家建的一个储藏室里,因为四周的人都搬走了,再加上跛脚张那扇那么恐怖的大门,根本没有人愿意靠近,所以任凭她在里面敲锣打鼓都很难被发现。也许刚才的老婆婆说晚上听到的声音,就是阿雪敲门求救的声音。“忆柔,谢谢你,要不是你找人来,我这条小命大概就这么玩完了。”她松了一口气,说。可是她半天没见铁忆柔有反应,转过头看到铁忆柔似乎在想着什么。“忆柔?怎么了?” “啊,啊?什么?”铁忆柔这才回过神来,抱歉地笑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在谢谢你。”她说,“你在想什么?” 铁忆柔轻轻地摇摇头,说:“没什么。你和那个女人关在一起,你们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她不是人,是什么猩猩。”她抓抓头,“你说她会不会是惊吓过度,胡言乱语啊?” 铁忆柔微微一笑,说:“如果她真不是人,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就算不是人也没怎么样啊,她又没有把我生吞活剥。就算阿雪是洪水猛兽,不也还是让人给关在那小房子里了?要说阿雪可怕,那么把她给关起来的人不是比猛兽还可怕?”她好笑地反问。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铁忆柔笑得非常温柔,“不过也许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会和你成为朋友。” “哈?”听不太懂,她这样的人是怎样的? “没什么。”铁忆柔笑道,“你特地来买的菜已经报销了,今晚要吃什么?” “只能回去随便下个面了。”她耸耸肩,“对了,把我打晕带走的是什么人?” “是个走路有些跛的男人,刚才已经向那位警察先生指认过了,就是警察先生在监视的诊所的中医。”铁忆柔的表情变得阴冷。 没想到一个中医居然那么凶狠,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跛脚张把我关起来了,现在人去哪儿了?” “刚刚那位警察先生说了,他会去追捕犯人的,你不用担心。”铁忆柔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家去吧。” “是啊,天都黑了,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呼呼,劫后余生能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饱饭才是最幸福的。 “小穗。”她正要转身走,铁忆柔又叫住了她,“那个叫张秉东的中医,如果你见到了,也告诉我一声吧。” 忆柔怎么会也会对那个变态中医有兴趣?“那倒是没问题啦……”不过忆柔不是向来对“人”都没什么兴趣的吗?怎么突然想到要打听跛脚张? 铁忆柔满意地笑着点点头,“谢谢,回去小心点儿。”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和秘密,瞎打听也没用。“那我先走了。” 烦躁的孟凡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已经三天了,没有听说跛脚张的消息,听说警方已经到处在查找他的下落了,可惜暂时一无所获。跛脚张那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中医为什么会那么残忍地杀害一个人,还监禁另一个女人呢?难道他们有什么仇怨?不然的话,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会不会跟阿雪提过的可以治疗任何腿病的“仙丹”有关?说不定阿雪他们家有那种秘方,而跛脚张就是为了得到这张秘方,所以才会想杀掉阿雪他们一家?嗯,这不是不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真没想到这个跛脚张居然这么没人性,就该让人把他抓起来判死刑! 今天下雨,她不用去外面拍照片,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写着萧默拜托她的系列小说。这时,她桌上的座机响了,“喂?你好。” “时小姐,你好,我是朱静。” 朱静?!她还是不喜欢这个女警察,反正说不清什么原因。“是朱警官,什么事啊?”不会又要她去接受调查吧? “有个消息应该跟你说说。”朱静说,“跛脚张现在仍旧下落不明。” “是吗?”她险些跳了起来,发现同事都用怪异的目光盯着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低了音量,说,“也就是说还没有找到他?那他的杀人动机知道没有?” “很抱歉,这些就暂时不能告诉你了。”朱静说,“因为之前他袭击过你,我们也担心你会害怕,所以特别告诉你一声,让你务必小心自己的安全。至于案子的详细内容,我们暂不能对媒体透露。就这样了。”说完,朱静便挂了电话。 跛脚张彻底失踪了?不会是阿雪下的手把他干掉,然后毁尸灭迹吧?她打了电话给铁忆柔,“忆柔,是我。” “小穗?怎么了?”铁忆柔温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昨晚不是说要我看到跛脚张就告诉你吗?”她说。 “你见到他了?” “不,我只是接到警察的通知,说他失踪了。” “噢……”铁忆柔那头没有太大的反应,说,“对你而言不是好事,说不定他会找上你。” “我知道。”她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件事好蹊跷。” “人心才是最蹊跷的事。”铁忆柔轻声说,“你也别在意了,这些是还是让警察去伤脑筋吧。” “说的也对。”只是不知道杀死老赵的凶手什么时候能够抓到,“没什么了,我不打扰你了。”挂了电话,她望着窗外哗啦啦下个不停的雨,这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铁忆柔好像有什么瞒着她,朱静似乎也有什么秘密,可是从刚才的话中又找不出什么问题,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下了班,她刚走出杂志社大门就看到孟凡在门口。“孟警官?”朱静没有要她去接受调查是因为孟凡已经直接来问话了?“你来找我的吗?” “有点事想问你,你现在方便么?”孟凡的眉头皱得死紧,根本不像是凶杀案已经告破的警察。“如果可以,不要去那家你朋友开的咖啡厅。” “方便是方便,可到底是什么事?”而且还不能去忆柔的咖啡厅? “就是那件连续杀人案的事。”孟凡压低了声音。 “抓到凶手了?!”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孟凡摇头,“哪儿方便说话?最好不要有人打扰。” “那就去会客室吧。”现在大家都下班了,应该不会有人打扰。 她把孟凡领进会客室,说:“坐吧,不过这会儿下班了,没有茶水供应,不要介意。” “我并不是来喝茶的。”孟凡白了她一眼,说,“我想问你,那个叫铁忆柔的女人你认识多久了?” 什么呀,原来是来打探铁忆柔的呀,忆柔那么有气质,敢情孟凡是看上人家了?“小半年吧。怎么了?” “她平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什么样的举动属于‘奇怪的举动’?”她失笑。 “比如有没有神神秘秘地做什么事情之类。” 这不是废话吗?这位警察到底是脑子不会转弯还是不会转动?“既然是神神秘秘做的,当然不会让我知道啦。” “你跟我抬杠是吧?”孟凡狠狠地瞪着她。 “我说实话而已。”这是不是恼羞成怒?“你不会是怀疑忆柔杀了跛脚张吧?” 孟凡烦躁地吐了一口气,说:“跛脚张现在下落不明,局里有人推断他可能已经自杀了。” “自杀?”她愣了一下,说,“那种人怎么可能自杀?” “你也这么觉得?”孟凡靠向沙发靠背,说,“虽说他杀人和非法监禁的行径暴露,但他那种性格的人可以畏罪潜逃,绝不可能畏罪自杀。” “不是还没有找到人吗?怎么就能断定他自杀了呢?”真不可思议,从跛脚张的言行看来,他根本不会悔悟自己做的事,哪个白痴会认为他会去自杀? “你也这么认为吧?”孟凡死拧着眉毛,“可是我总觉得朱静知道什么。” “朱静?”跟她想的一样。“是朱静认为跛脚张已经自杀了?”刚才没跟她说过。 “对,找到你们那天,朱静说她就在那附近,可之前她明明说了事情跟跛脚张无关,还是她极力主张我有伤人的嫌疑,要把我排除在外的。那她当天在跛脚张家附近干什么?”孟凡说,“我调查过,朱静住的地方离那儿很远,她也没有亲戚朋友住在那一带。那她特地跑到那儿干什么?” “也许她是想要查明跛脚张受伤那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要不就是像她这样想多管闲事呗。 “要是像你说的,她应该去诊所,而不是跛脚张的家。” 的确,她当时也觉得朱静出现在那儿有点奇怪。“可你问我忆柔的事情又是什么原因?她的咖啡厅离那儿也不远,她去走走并不奇怪。”那时候她也问了铁忆柔相同的问题,但是铁忆柔并没有回答她。 “她的店还在营业,她跑去那儿干什么?难道她有亲戚朋友在那附近住吗?”孟凡反问。 “我哪知道?”她只是铁忆柔的其中一个朋友,怎么可能知道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和所有朋友圈? “你是怎么当朋友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孟凡大声道。 “朋友也有**的,别人不愿意提,我问什么问?”大声了不起啊?谁怕谁啊! “你!”孟凡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抱歉,时小姐是在忙吗?”一个悠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疑惑重重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她非常意外。他是在前几天来找萧默的轩辕肃。“你是轩辕先生。”通常她都不会记得只见过一次面的人,但这个人给她的印象非常深刻,想忘记也不那么容易。可为什么她有点儿抗拒这个人,不想和他说话? “时小姐有客人的话,我可以稍微等一等。”轩辕肃有礼地说。 “如果你是问萧默,他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联系。”她皱了皱眉,说。 “是吗?”轩辕肃微微一笑,说,“那就不打扰了,再见。”说完便离开了会客室。 等轩辕肃离开后,孟凡问她:“那是谁?萧默是什么人?” “萧默是我同事,有好些日子没有联络了。刚才那人是来找萧默的,说萧默在他那儿了做过客。”她回答。 “那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孟凡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很少有人姓‘轩辕’的。” “再怎么少,也还是有的吧,姓什么不都是人一个。”孟凡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对了,那个人以前来见过局长!”孟凡一捶手心,说,“局长当时对他真是毕恭毕敬的。” “毕恭毕敬?!”她凑上前问,“难不成他是什么大领导?”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那家伙大有来头。”孟凡说,“这么看来,你的那个朋友也不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会不会是掌握了刚刚那人的什么黑幕才失踪的?” “反正我不知道。”她耸耸肩,“你的问题问完了没?我要走了。” “等一下。”孟凡拦住她,“你那天看到朱静,就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异状?” “异状?”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看到朱静的情形,“她的表情很严肃,我看到她是直接跑到跛脚张住的巷子里去的。” “她果然知道什么。”孟凡喃喃地说。 “什么意思?” “跛脚张家里什么也没有留下。”孟凡说,“而且他家里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有其他人到过的痕迹,没有丢失东西,也没有打包行李逃命的迹象。” “跛脚张家里都有什么啊?”会在自己家的大门用油漆涂成那样的人会不会在自己家里到处涂着跛脚啊瘸子之类的字?呜哇,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孟凡十指交握着,说:“我们在他家床下的土地里找到了他失踪的妻子的尸体。” “什么?!”原来跛脚张的妻子不是离家出走后行踪不明,而是死了? “法医已经检验过,跛脚张的妻子尸体上有多处骨折,而且是死前造成的,很有可能是死前曾遭受毒打。”孟凡支着额头,说,“可是跛脚张就这么失踪了,这件事结束得也太不清楚了。” 听起来这件事似乎有内幕,说不定可以作为这期小说的素材。“孟警官,现在人都死了,你们还在查什么?” “跛脚张虽然失踪了,但是之前两宗凶案的犯人还没有落网。那个叫阿雪的女人也失踪了。” 难怪他一脸不爽的表情,毕竟跛脚张是两个死者仅有的共同点,现在跛脚张不见了,什么线索都断了。“不是从伤口的齿痕着手去查吗?还有我听说现场还有猿猴的毛。” “之前现场找到的动物的皮毛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和灵长类的基因排序很相似,却并不相同,甚至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已知物种的DNA与之相同。”孟凡用力地叹气。 “是新的物种?”天呀,这也许还是个生物学大发现呢! “谁知道。”孟凡哼了一声,“事情还就是奇怪了,这份检测报告不知怎的被删掉了!” 被删掉?“怎么会?” “我总觉得局里有人搞鬼……”孟凡摸着下巴,“算了,我先回去了,如果你有什么线索的话就告诉我。” “我能有什么线索啊?”她抓抓头发。她又不跑社会新闻,她只是个写旅游专栏的风景摄影师而已。 “上次跛脚张这条线索不也是你发现的吗?”孟凡看了她一眼,“越不起眼的人越容易得到消息。” 不起眼的人?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孟凡。给我记住,此仇不报非女子! 孟凡走了之后,她也准备回家了,没想到她座位上的座机响了。她有点纳闷,谁会这时候打电话来?她跑过去接起电话,“喂?” “小穗?是我。”是萧默的声音。 “萧默,你在哪儿?有个叫轩辕肃的人来找你呢。”她说。 “我知道。”萧默在电话那头似乎叹了一口气,“你没有告诉他吧?” “就算我想告诉他,我也没办法吧?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儿。” 萧默笑了一声。 “你是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吧?”她不免担心,“那个叫轩辕肃的人看来很不好惹,他找你找得那么频繁,肯定没好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萧默又说:“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找上你,估计他已经监控了我所有的通话记录……” “那你现在打电话来,他不是也知道?”她的世界什么时候成了谍战剧了,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没关系,我是用公共IP电话打的。”萧默的语气明显带着疲惫,“看来是连累你了。” “你没连累我啊。”也就是多了个帅哥会来向她打听萧默的消息罢了。“我有什么能帮你?” 萧默没有回答。 “要是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就不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我啦。”她笑道。 “谢谢。”萧默说,“对了,你那个开咖啡馆的朋友……” “忆柔?我已经把你说的话告诉她,叫她小心了。”不过人家铁忆柔似乎不以为意,没放在心上。“你是不是知道她是什么人哪?” “他们也许根本不能称作是人……”萧默沉沉地说。 她“们”?“还有谁呀?” “有些事情我也还没有弄明白。”萧默说,“如果轩辕肃再来找你,你能躲就躲吧。” “我会努力躲开的。” 从前两次的情况来看,那个人不是想躲就能躲得了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属于一个势力很大的家族,具体的我还没有搞清楚。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我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不能给他们的吗?”如果只是钱财之类,那何必拿自个儿的小命去拼啊?虽说从过去到现在有很多人都是舍命不舍财,但她所认识的萧默不是那样的人。 “我还在思考。”萧默的语气有些阴郁,“因为我还不能估计这份资料到了他们手上会发生什么。” 资料?“是什么资料?”她好奇地问,“你的语气好像会引起世界大乱一样。” 她刚才的话有一半是开玩笑,可没想到萧默竟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十几秒,耳边响起萧默的叹气声,他接着说道:“等我考虑清楚,我就会回去的。” “你想考虑多久?”不会是考虑一辈子吧? “下星期。”萧默的语调似乎作了很重大的决定,“我下星期就会回去,不出五天。” “嗯。”她忽然想到,“那看来我只能写一期的连载而已了,真可惜,早知道就不催你回来了。” 闻言,萧默轻笑了起来,“你呀,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时小姐。”一个声音吓得她差点儿没有抓住听筒,轩辕肃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走进来,“我听到有声音,担心是不是有小偷,原来是时小姐在讲电话……不知道你是不是正在和萧默说话?” 轩辕肃虽然是用了问句,但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疑问。她七上八下地看着轩辕肃,总觉得他脸上有礼的笑容叫人毛骨悚然。“轩辕先生,你刚才不是走了吗?” “我想送时小姐回去以示打扰时小姐的歉意,所以才回来的。”轩辕肃笑着踱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令她想起那次在西双版纳原始森林里被那条大蟒蛇盯着的情形。 “小穗。”兴许萧默在电话那头已经听到了轩辕肃的声音,他说,“把电话给他吧,我来跟他说。” “好。”她把电话交给轩辕肃,“是萧默打给我的。” 轩辕肃笑着接过电话,“萧默,你这位同事时小姐非常有礼貌,而且很重友情。” 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不知道萧默说了什么,轩辕肃这样回应,“她的眼睛很漂亮,戴着度数那么深的眼镜,眼睛还是又大又亮――而且她还是个不错的风景摄影师,要是眼睛看不见的话很可惜吧?”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听到这里,说不出什么原因,她的后背爬上一阵恶寒。 轩辕肃浮起一丝满意的微笑,说:“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他挂掉了电话,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她心里直发毛。 “你们在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她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身子,问。 “本来没有,我相信萧默希望以后都不会有。”轩辕肃笑道,“时小姐,我送你回家如何?”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直觉告诉她,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跟踪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不知道萧默到底搅进了什么事,很明显萧默不愿意告诉她,也不想她搅进里面去,但从刚才轩辕肃说的话里,似乎不管她或者萧默的意愿如何,都已经把她拉进了萧默搅和进的事情里。轩辕肃是不是利用她去威胁萧默把他手中所谓的“资料”交出去?她真被搞得稀里糊涂的了。 她搭公共汽车习惯到最后,这样一来不容易遭扒手,而且相对也会松动些。今天她刚到最后排的座位坐下,一个挤上车的男人引起了她的主意。那人竟是跛脚张!她不会认错的。警察不是正到处找他么?她赶紧找出手机打给孟凡:“孟警官,是我,我在15路公共汽车上看到了跛脚张!” “什么?!车子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孟凡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 “这儿是……刚过南坛。”她一边说,一边留意跛脚张有没有下车。 跛脚张没有发现她,原因大概是他害怕被人认出来,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衣领里。虽然警察已经发出了协查通报,但四周的人似乎还没有发现身边的就是警察在找的人。她再打量车内其他人的反应时,一个雪白的身影差点儿让她叫了出来。 ――阿雪?! 孟凡说阿雪也不见踪影了,没想到她竟然跟跛脚张一起出现了!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哦,不,跛脚张并不是和阿雪在一起的,阿雪阴郁的眼睛直直盯着跛脚张,但身子却尽量躲进人堆里,看情形阿雪是在跟踪跛脚张。也许她当时的猜测是对的,当时在跛脚张诊所里发现的尸体就是阿雪的亲人,而阿雪现在跟踪跛脚张就是为了报仇。 车子到了河南岸办事处的车站,跛脚张和阿雪一前一后下了车,她没有犹豫,也随他们下了车,远远地跟在阿雪后面。这一带的房子多而密,原本住在这儿的人很多,而且还有不少外来打工的人在这儿租房,可谓龙蛇混杂,三教九流都有。跛脚张钻进了一栋出租房里,阿雪则停在楼房门口。她把大楼外的门牌号记下来,将地址用短信发了给孟凡,便走了过去。“阿雪?”她装作偶遇,“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雪抖了抖肩膀,似乎是被她吓着了,但很快便恢复之前她见到的茫然的表情。“是你……” “你现在住在这儿?”她问。 阿雪没有搭理她,态度摆明了不想和她说话。 “你是在这儿租房?”她不赞同地说,“一个单身女人住在这地方,恐怕不够安全吧?” 阿雪冷笑了一声,“有谁会在乎我安不安全?” “至少我在乎啊。”她想也没想就吐了这么一句。 阿雪紧紧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转开,盯着那条幽暗的楼梯。“我要上去,你也一起吧。” 她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头。反正孟凡正在赶来的途中,只要能拖到那个时候应该就好了。要是阿雪单枪匹马冲上去找跛脚张,最后说不定会像她父母那样被跛脚张给杀掉了。 楼梯间没有窗户,楼道里的灯若是没开,这儿真就伸手不见五指了。不过这些灯也不太配合,光线黯淡不说,还不时罢工,明暗不定的空间弄得她心里紧张得扑通扑通像要跳出喉咙。这栋楼不高,从外面看总共也就只有五层,她数着楼梯,跟阿雪一起往上走。楼梯间很脏,一般来说每天固定时间会有人来收垃圾,住在这儿的人把垃圾放在楼梯间就行。有些人似乎是错过了收垃圾的时间,垃圾现在还在楼梯间里,在这闷热的天气和不通风的楼道里散发着一阵阵腐烂的气味。 “到了。”阿雪停在三楼,拿出钥匙。 阿雪的态度让她觉得奇怪。就算阿雪住在这儿,她明明看到跛脚张进了这栋楼,或许是来找她的,可是她的一举一动竟如此从容。耳边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这个局外人似乎显得比阿雪更加紧张。 门开了。阿雪一把将她推进了屋里,她一个踉跄,差点儿扑倒在地。“嘿,你干什么?”她回过头正要抱怨,却正正对上了阿雪那双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暗涌着仇恨,让她想起前年去山上拍照时,看着被剥下皮毛的同类的狐狸的黑亮眼珠。 “唔!唔!” 她听到有人的哼哼,顺着声音看去,那竟是跛脚张!他被捆在椅子上,嘴上被塞了一团布,脚上铐着铁链,不停地在椅子上挣扎着。她不自在地回过头去看阿雪――阿雪不会是以为她是新闻记者,要她报道跛脚张杀害她父母的事情吧?还是说要她见证阿雪以牙还牙,杀跛脚张的情形?“这到底是……”她正想开口问,阿雪一把扭住她的手,把她按倒在地上,冲屋里喊道:“阿冰!拿条绳子出来!” 什么?屋子里还有别人?!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手里握着一条塑料带从里间走了出来,脸上木无表情,和她第一次见到的阿雪一样。他直接走过来用手上的绳子把她的双手捆在背后,再捆好她双脚。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她这才惊慌起来。死了,她该不会自己撞枪口上,被当成是要还神祭祖的猪头吧?! “人类都不是好东西。”那个被称作阿冰的男孩恨恨地喃念着。 她侧头去看阿冰,这个男孩耳侧的头发很长,正面看完全盖住了耳朵,可是从这个角度看却发现他的耳朵竟然是白色的――不,应该说他的耳朵上长着密密的白色绒毛,像萨摩耶犬的耳朵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她想起阿雪说过“我不是人”之类的话,难道就因为这样和寻常人不同的耳朵,阿雪就说自己不是人?!的确,普通人不会有那样毛茸茸的耳朵,可是,就凭这一点,就能够断定他们不是人吗? 这时,一道寒光扎进她的眼睛里,阿雪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从里面走了出来,应然是那样的面无表情。 “你、你、你要干什么?”她拼命往后缩,见鬼的孟凡怎么还没有来?!阿雪他们不会是想把她和跛脚张一起剁了,做成人肉包子吧?! 宛如噩梦……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阿冰用毛巾塞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到墙角。阿雪抓着刀走近跛脚张,语调平缓而冰冷地说道:“你是怎么杀死我父母的?” 跛脚张“呜呜”地死命摇着头,不满血丝的眼睛由于恐惧而瞪得老大,脸上深浅不一的皱纹被撑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放置许久因失去水分而变皱的苹果表皮。 “你把我妈妈杀死,然后剜下了她的肉去煮了吧?”阿雪凑近了跛脚张,声音轻却非常清晰,内容听得她心惊胆跳。 什么?!她没听错吧?!跛脚张杀了阿雪的母亲,还把人家的肉切下来煮?她想往后缩,却因为被绑得死紧,动也动不了。 “还有爸爸!”旁边的阿冰忽然说,“他把爸爸抓了起来,从爸爸身上活活地把肉一片片割下来!我在窗外看得真真的!” 跛脚张把阿雪的父亲……她惊恐地看着像坏掉的玩具一样摇着脑袋的跛脚张。她从孟凡那儿听说了,在诊所发现的尸体,整条腿的肉都被剜掉了?活生生的吗?跛脚张从一个活人身上把肉一片片地割下来?她光是听到这件事就连牙齿都在哆嗦。她旁边这个高中生竟然是亲眼看着自己父亲受到这种相当于凌迟的痛苦?难道阿雪他们想要见着一个人就抓一个人杀掉去祭他们死去的父母? 只见阿雪手中的菜刀慢慢地贴在了跛脚张的手臂,跛脚张凸着眼珠“唔唔”地叫着要向旁边躲闪。 “你害怕了?爸妈肯定也害怕啊!他们流了好多血,痛得哀嚎不断……”阿雪一字一句咬着牙说,“我今天也要让你尝尝爸妈的痛苦!”说着,阿雪丝毫没有犹豫就用菜刀砍在跛脚张的手臂上,血“滋”的一下就将半把菜刀染得通红,跛脚张拼命地挣扎着,像被从水槽里捞出待宰的鱼,死命蹦跶挣扎却徒劳无功,只有血涌得比刚才更凶了。 她的脑袋几近空白。阿雪他们姐弟俩不会打算呆会儿也这样对我吧?她有些绝望地想着,如果孟凡再找不到这儿,她就要变成谍战剧里被严刑拷打的地下党了! “很痛吧?”阿雪脸上是她所未见过的残酷表情,再次举起菜刀。 她看不下去,只好闭上眼睛别过头去,耳边灌进的是刀子砍在骨头上的声音和跛脚张无法喊叫出声的“唔唔”的声音,血腥味瞬间扼住她的喉咙。 “姐姐!”阿冰的惊叫声让她睁开眼睛。 跛脚张不知怎么割断了绑着他的手的绳子,而且他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抢下了阿雪受伤的菜刀,被砍伤的左臂像是没有装好的木偶手臂一样在肩膀上晃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将地面染成一片黑红。“哈哈,你们这些畜生的智慧怎么比得上我们人类?”跛脚张扯掉了绑住嘴的破布,猖狂地大笑起来,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那条快断的手臂的疼痛。 “你……!”阿雪后退了几步,脸上血色退净,只剩下恐惧。 “唔!唔!”她想叫阿雪快跑,可是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 阿雪吸了一口气,咧开嘴扑了上去,张口就往跛脚张的脖子咬下去,跛脚张就要用菜刀向阿雪砍去,阿冰立刻冲上去抓住跛脚张的手,“姐姐!快跑!” 跛脚张慢慢转头看着阿冰,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年轻的,好!好!你的肉说不定更加有效!你们死了之后也能够造福人类,能让更多人站起来” 他在说什么?联想起阿雪说过他们的肉能够治病之类的话,她脑子里浮起一个可怕念头——跛脚张是杀了阿雪他们的父母,割下他们父母的肉当作药,去治疗那些被现代医学判定已无法医治的腿伤腿病?老赵,还有那个死去的舞蹈老师是吃了阿雪父母的肉才康复的?想到这儿,一阵恶心涌上她胸口,尽管被堵住嘴,她还是开始干呕。那么阿雪杀死老赵和舞蹈老师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两个人吃下他们父母,是他们的仇人? 这时阿雪毫不犹豫一口咬住跛脚张的喉咙,也许是咬断了颈动脉,鲜红的血液喷射到阿雪的脸上,跛脚张圆睁着眼睛,不一会儿就倒了下去。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犹如野兽搏斗般血腥的场面——接下来要被咬断喉咙的就是我了!她绝望地想着,那些待宰鸡鸭鱼的心情是不是跟她现在一样?徒劳地看着身边的同类被抓去割断喉咙,看着同类的血从刀口喷涌而出,战战兢兢地意识到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姐姐,我们也杀了这个女人,给死去的爸妈献祭!”阿冰握着从跛脚张手里抢下的还在滴血的菜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阿雪拉住了阿冰,冷冷地看着她,触目惊心的血沿着阿雪过分雪白的脸缓缓滴落,“她不坏。”阿雪说。 她无法出声,也许能够出声也说不出话了吧!她从没想过要成为什么超级名人,可没想到平凡了二十几年,今天却可能因为成为社会震惊的凶杀案受害者而变成头版头条……她是独生女,不知道老爸老妈听说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至少她英年早逝后还有人可以照顾爸妈…… “砰!”一声巨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喝:“放下武器!全部别动!” 一群人冲了进来将阿雪姐弟俩团团围住,另外有人帮她解开绳子和拿掉塞住嘴巴的毛巾。“你没事吧?”那人轻拍着她的肩膀,“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没反应过来解开她的人是谁。 “喂,你还好吧?“另一个人走过来拍拍她的头。 她这才回过神来。“孟警官……”天可怜见,她还以为自己真就要报销了!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孟凡有些生硬地安慰着,接过旁边的警察地过来的相机包,“喏,拿好你吃饭的工具。” 她抱住相机包,点了点头。 “看起来时小姐受了很大的惊吓,不如先送她回家去吧。”身后一个女声说。 她回过头,看到朱静一边说话一边把刚才还塞在她嘴巴里的毛巾用密封袋装起来。原来刚刚是朱静帮她解开绳子的啊。 谜未解,案已结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我没事。”老实说她的神经没那么纤细,只要确定已经死里逃生了,她就不会让自己继续在恐惧中发抖的。她看着面无表情的阿雪和阿冰,他们没有看她,只是互相拥抱着,似在给对方支持和安慰。“他们没有想杀我。”她说。 “什么?”朱静挑起她细细的眉毛,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语调有些不信,“时小姐,刚才我们冲进屋子的时候,你被绑在椅子上,他们手里拿着刀要杀你,你现在竟然是为他们开脱?噢,或许你是被吓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我只是叙述事实。”她非常讨厌朱静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我的确亲眼看到她杀死跛脚张,但他们只是把我绑在这儿,没有要杀我,不然在你们冲进来之前,我就会变成像跛脚张一样的尸体了。”她没有说谎,就在阿冰说要杀她的时候,是阿雪拦住了他。就算是出于犹豫,在那一瞬间,阿雪的确不曾想要她的命。“而且,阿雪——就是那个女的——她确实是用菜刀砍伤了跛脚张,但是跛脚张后来抢了菜刀要杀她……”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想起刚才那一幕真是心有余悸。 “时小姐是想说他们是自卫杀人?”朱静似笑非笑地说。 “我说了,我只是叙述事实。”她加重语气。 “人是我抓的,也是我杀的。”阿雪忽然开口,“我弟弟不过是想要阻止那男人杀我才会把刀抢过去,最后是我把这个杀死我们父母的人给咬死的。” 阿雪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恳求,她大约能明白阿雪是不希望牵连自己的弟弟,但是——想起阿冰刚才要杀她的情形,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是这样吗?”孟凡向她确认。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点头——虽然她也不能算是做伪证,可是她这么做是隐瞒了阿冰想要杀她的这件事,不知这样做算不算是放虎归山或是姑息养奸。 阿雪投给她感激的一瞥,握住了阿冰的手,说了一句:“你不要再到这种地方来了。”阿冰的脑袋机械地上下摇头了几下。阿雪突然推开阿冰,从身后的窗户撞了出去,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外面有尖叫有议论开始嘈杂起来。 孟凡的电话响了,“什么?死了?嗯,我知道了。”他环视了那些无措的警员,说,“那女人死了。” 即使只有三楼,如果头着地的话还是会死人的。她的手在微微发抖,阿冰苍白的脸色和满地的鲜红成了最刺眼的对比。 阿雪的耳朵也被什么人割掉了,也许是跛脚张干的。阿雪说跛脚张杀了她的父母,可是警方只找到她父亲的遗体。不过后来孟凡说,阿冰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说,根本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跛脚张要杀他们父母。而通过咬痕的对比,确定了阿雪就是杀死老赵和舞蹈老师张楚的凶手。案子貌似告破了,可是其中的动机谁也没弄清楚。阿冰领了父亲和姐姐的遗体离开,但是谁也找不到他的行踪。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孟凡后来问她。 “嗯。”她也没打算隐瞒,“不过我没有证据,怕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到底是什么事?” “……”她犹豫了一会儿,“跛脚张杀了阿雪的父母,以及监禁阿雪是为了用他们的肉入药,去治疗所有的腿疾——你们一直找不到阿雪母亲的尸体,估计是被跛脚张给什么人吃了,所以……” “别说了!”孟凡打断她,“无凭无据的,你这么说会引起恐慌的。” “所以我不是一直没有提吗?是你问我,我才说的。我刚刚也说啦,我没证据,我也只是听阿雪他们姐弟说话,谈到这件事而已。” “你没录下来?!”孟凡一拍桌子。 “我被绑得动都动不了,怎么录?”她白了孟凡一眼,“所以我刚才也说了,我没证据,才一直没有说。” “开什么玩笑?!吃人肉能治腿病吗?”孟凡嗤之以鼻。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跛脚张的确治好了老赵和那位舞蹈老师。”她说,“老赵和那位老师很有可能是吃了阿雪父母的肉,所以才会被阿雪杀掉吧……” 孟凡伸手示意她别说下去,“总之拜托你别对外乱说,否则我都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我当然不会,不然也不会沉默到现在。”她撇撇嘴,“对了,那份什么猿猴毛的DNA报告呢?后来找到没有?”她想起阿冰毛茸茸的耳朵。 “找不到,检材也不见了,不过有没有那份资料对案子不影响。”孟凡说,“也许是狗毛,检验错误罢了。” 也就是不会再去找了。“那阿雪和她父亲的耳朵是被谁割掉的?”她又问。 “应该是跛脚张吧——至于为什么要割掉耳朵,也没人能说上个所以然来。” 因为耳朵很可能是阿雪他们和平常人唯一不同的地方,跛脚张首先割下他们的耳朵会不会是觉得他们的耳朵入药的药效最好?唉,人也死了,谁也不知道了。 她下班回家,看到天空上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一片鲜红,又想起了那天看到的满地鲜血,她打了个哆嗦。孟凡说经过调查,推定跛脚张是因为腿脚不便成天打骂妻子出气,最后妻子不堪忍受提出离婚——要知道几十年前离婚简直是奇耻大辱,跛脚张大怒就将妻子毒打至死。那么跛脚张是因为这样才会想治好自己的腿,不惜残害他人?想起阿冰那双耳朵,她不禁猜测阿雪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假使阿雪他们的肉真的能治好所有的腿病,那跛脚张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也许老赵他们只是跛脚张试验药效的样品而已。她只感慨老赵死得太过无辜了。 晚上,她无意中翻看《山海经》,其中有一段:“《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差善走。”意思是在招摇之山里有一种野兽,形状像猿猴却长了一对白色的耳朵,它有时爬行,有时像人一样站立行走,它名叫狌狌,人若吃了这种野兽的肉就会变得善于行走。 这就是所谓治腿的灵药?那阿雪他们就是传说中的“狌狌”? 她合上书本,久久说不出话来。 或许地球上本来就有很多人类还没有认识的生物一直生活在大家周围,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  第1章、治腿灵药 完 === 美差来了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今天杂志社来了一个听说是从总部派来的特约编辑,总编称呼他叫默罗先生,似乎是个中法混血儿。大家都非常好奇又紧张这位特约编辑会负责谁的稿子,不过很快大家的好奇心就得到了满足,紧张的心情也可以放松了——这位默罗先生不仅是编辑,还是个优秀的撰稿人,他只负责自己的稿子,总部派他出来不过是名义上出差,实质上休假,高兴就写稿,不高兴就休养,如此而已。 其实她对这些都不太关心,因为这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可是三天后总编把她叫进了办公室,说要给她一份“美差”。 “时穗,总编找你。”她去了个洗手间回来,遇见负责社会新闻的许华。 “哦,好。”她赶紧跑去总编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总编让她进去,她便推开了门,见到办公室里除了总编,还有那位特约编辑。该不会是这位编辑以后负责我的稿子吧?她忐忑地想着,不晓得那人会不会说中文,她可没有学过法语,连英语也说得不太灵光,这要怎么沟通?“总编,你找我?” “坐吧。”总编简单地比了个手势,“前段时间的事也把你吓得够呛的了吧?我想趁这个机会让你好好放松一下。” “哈?”前些时候她被搅进凶杀案里,差点儿没成为受害人,可是那之后她也没见总编给她放假,这都过去半个月了,怎么才想起来要让她放松啊?“是萧默回来了吗?”她的同事萧默突然来联系,说暂时不能回来也无法交稿,要她暂时替他写他的连载,本来说好这星期回来的,可还没有见人影。 “萧默说他的事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所以这段时间还要拜托你。”总编说。 “那总编你刚才说让我放松一下是……?” “你跟默罗先生一起去法国,看看当地的城堡酒店,一来是帮默罗先生拍些照片,二来也可以作为你的栏目素材,而且你也能在城堡酒店住上几天,权当休息。”总编如此说道,“至于萧默的连载,你在法国也能用电子邮件发回来,不影响。” 她了解地点点头。见鬼,什么叫让她放松?这明摆着是增加工作量好吧?本来她只要负责好自己的栏目,现在不仅要帮萧默赶连载,还要给这位从头到尾像尊石像一样不会说半个字的特约编辑当助手。“可是我没有去过法国,也不会说法语。”难道要她到了法国去当哑巴? “放心,默罗先生的法语很流利。”总编微笑,“我记得你说你的护照还没有过期的吧?” 意思是她到了法国只能靠这个石像当翻译,也只能跟这个石像说话——如果石像也能出声的话。她瞟向默罗,又看看总编。唉,算了,人生嘛,本来就要去体验各种事情的,更何况这次还能免费出国,住贵得要死的城堡酒店,也算是赚到了,至少石像不会啰里啰唆,嫌三嫌四。“什么时候出发?”要去办签证呢。 “办好签证就立刻出发。”总编说。 这么着急?她暗自嘀咕着,默罗站起身来,说:“决定是她的话,我就先出去准备了。”说完便走出了总编的办公室,从她进来到他出去,这位默罗先生连眼尾都没有瞄过她一下。 看到默罗出去,总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真不知总部怎么安排这么一尊佛过来。” “那人看起来挺冷淡的,虽然长得很帅。”似乎没有其他同事和他说过话,就连向他打招呼,得到的也不过是没有丝毫笑容冷冰冰的点头。 总编挥了挥手,说:“行了,别管那么多,这总部的人也不是我们能管得着的。” 她也只能点头了。拉开门走出去,回到自己座位上时看到默罗正站在她桌子旁。“默罗先生,有什么事吗?”混血儿通常都长得比较漂亮,这位默罗先生也不例外,深邃而让人印象深刻的精致五官,挺拔的身材,老实说,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需要为生活而奔波的人,全身上下散发的气质更像个欧洲的贵族——好吧,他的确有欧洲的血统,没准人家的某个祖先正是一位爵爷。 “你和萧默很熟?”默罗问。 又是萧默?“还好吧。” “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默罗说着,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你没有问总编吗?” “那个电话打不通。” 哦,原来如此。“不过我也只知道那个电话而已。”她可没有撒谎。 “他平时怎么与你联系?”默罗问话的语气让她想起孟凡讯问嫌疑犯时的神态。 “他打电话给我的呀。”她耸耸肩。 “电话多少?”默罗没有停顿,紧接着问。 “是个公共电话,需要的话我可以查来电显示记录给你。”料定了对方是不会需要这种毫无用处的资料的。 果然,默罗抬起手比了一个不必的手势。“如果他联系你,务必要让我接电话。” “为什么?”正确来说,她是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在找萧默。先是一个轩辕肃——萧默不是握有什么重要资料要交给轩辕肃么?也不知道他交出去没有。现在又冒出一个默罗先生。 “有些事情不是你该问的。”默罗高傲地说完,没有等她有反应便离开了。 旁边的同事啧啧两声,“呵!这总部派来的人还真是够横的啊。” 够横?她是觉得够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找萧默?那家伙看着是普通人一个,闹起来竟然能翻天?等他回来,她一定要问问,他手上到底有什么厉害的资料,让这么多人都在找他? 这时,她的座机响了起来,“喂?” “小穗,是我。”电话是萧默打来的! “你不是说要回来吗?怎么现在还踪影全无啊?”她劈头就开始抱怨。 “出了点儿意外,我还要在这边多待两个星期。”萧默说。 “‘这边’是哪边?”她问。 “没什么,这两个星期的稿子还是拜托你了。”萧默的语气多了些疲惫。 “你没事吧?”她有些担心。 “嗯,已经不要紧了。”萧默回答,“再联系。”说完也不等她有反应就挂了电话。 搞什么?这段时间怎么个个都神经兮兮的? 到达城堡酒店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瞟着坐在她旁边像尊冰雕一样的默罗。其实飞机上的空调真的很够冷了,实在不需要有个人再帮忙降温。“默罗先生是负责什么内容的栏目?”她没话找话。好歹还得跟他相处一段时间,虽然不一定要成为好朋友,但至少要相处顺利。 “叫我默罗就可以。”默罗低头看书,头也没抬,“你只要负责把我要的照片拍好就行了,别的事情少管。” 不用加上“先生”这个称呼啊,还真是受宠若惊。她撇撇嘴,也不说话了,或许趁这段时间她可以想想其他的事情。 在她出发前,萧默果然回来了,可是以前开朗的萧默显得沉默了很多,意气风发的脸上是说不出的疲倦,大家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只是笑着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小穗,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萧默对她说。 “不麻烦,我很高兴可以写你那个那么受欢迎的连载。”她说。 “我不是说连载的事。”萧默皱着眉说,“算了,不知道也好。” 她似懂非懂地看着萧默忧郁的侧脸,说:“那个叫轩辕肃的说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吧?” 萧默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嗯,已经处理好了,但愿以后都不要再和他们有牵扯。” 听起来过程有些凶险。“总之,现在你没事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吗?”她乐观地说。 萧默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够看得开的。” “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呀,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不看得开还能怎样?”她笑着眨眨眼睛。 这次萧默真心地笑了起来,“你可真是……” “对了,那个特约编辑默罗先生也说要找你。”她想起这件事。 萧默的表情沉了下来,说:“他已经找过我了。” “没什么事吧?他是不是说你写的哪篇文章是抄袭他的?”她半开着玩笑。 “不用管他。。”萧默掀了掀嘴唇,“听总编说,你要跟他一起出差?” “嗯。” “要小心他。”萧默神色有些凝重,“还有一件事,总编和钟毅跟我说了,你帮我写的那几回内容反响挺不错的,以后我们两人轮流写。” “还不是托你的福。”她说,“不是你推荐我,我哪来这个机会?” 萧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走了,结果她也没有明白到底默罗找他是为了什么。 反正在飞机上也是闲来无事。她又问:“默罗,萧默回来了,你不是有事要找他吗?” 默罗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吐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她倒成了管闲事的了。唉,想要跟石像说话的自己真是个超级笨蛋。她百无聊赖地靠在座位上,眼睛瞄到默罗正在看的书,好像是《抱朴子》的文言白话对照本。哇啊,这个有一半中国血统的特约编辑竟这么热爱中国古代文化,自愧不如! “我听说你不久前卷进了凶杀案里,差点死于非命?”也许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默罗合上书本,把封面向下放好,说,“你的命可真大。” 他想说什么?她不作声,等着默罗的下文。 “当时害怕吗?”默罗问。 如果她喜欢赌博,她会拿自己所有身家甚至性命去当赌注,默罗问她这个问题绝对不是因为关心她,至少他嘴角那点带着嘲讽的微笑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废话。”她翻了翻白眼,“换作是你,差点儿被人用菜刀给砍成几块的时候你不怕?” “如果知道自己不会死,就根本不用害怕。”默罗冷笑道。 “很抱歉,我无法未卜先知。”她说。什么叫知道自己不会死?“又不是吸血鬼,还能不老不死。”她嘀咕。 不知道为什么,默罗听了这句话,脸色更加冷峻了。“你不知道中国有个人,曾经活到八百多岁么?” “有这样的寿星?你不会是在故事书里看到的吧?”那也能当真喔?不过说起来,神话故事里有八百多岁的寿星吗? 默罗轻蔑地笑了笑,仿佛她是个笨蛋一样,不理会她了。 ***   ***   *** 下了飞机又转车,总之,到了他们预定要入住的城堡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城堡外观也看不太清了。 阿弥陀佛,总算能脚踏实地了。她舒了一口气。她不懂法语,听说法国有些地方也说德语,不过她也不会,check in之类的工作就都交给默罗去办了。出发之前她也查过这座城堡的一些资料:这座位于法国南部村庄的城堡建于三百多年前、法国大革命开始之前。现在是城堡继承人的生财工具,简单来说,它不仅供游人参观,还提供住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城堡饭店”。这里是她第一个落脚的地方,计划在这里停留四到五天。这里环境宁静清幽,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城堡采用了糅合文艺复兴和巴洛克时代的建筑特色,庄重而堂皇,而且还有广大的经过整顿的森林草地可供漫步,林间还设有自行车专用的小径,城堡饭店本身也提供自行车的租借服务。至于游泳池、健身房、骑马场、网球场等休闲设施更是一应俱全。在主城堡内,二楼以上全是房间,一楼除了接待服务的大厅,还有餐厅和酒吧。这儿的名气不小,但它出名的原因并不是这里的风景有多么多么的动人,也不是设施有多么多么完善――当然,这儿的风景幽雅,配套设施也完备,但这些并不能使它在众多的城堡酒店中占有一席之地――这座名为奥克斯城堡的城堡酒店出名的原因在于这儿是吸血鬼出没的城堡。 哈!说来真是可笑,人们总是怀疑吸血鬼存在的真实性,可这座建立在真实与虚假之间的城堡却出人意料的有名。各色人等纷纷来这儿或是纯粹来凑热闹的,或是来探究吸血鬼是不是真正存在的,或是来质疑挑剔城堡主人是个骗子的……不管什么原因,这座城堡就是这么出名了。她不清楚默罗会选在这儿的原因是什么,也许是想找个漂亮的女吸血鬼当老婆吧! 吸血鬼传闻(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差的关系,她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从她房间门外走过,脚步很轻,还在她的房间门口徘徊了一阵。她的心脏“咚咚”直响,如果有人就站在旁边,一定会听到她的心跳声有多剧烈。她正犹豫是不是要起身来看看时,似乎又有另外的脚步声轻轻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两人在她门外交谈,不一会儿,门外的人一起离开了。她强迫自己立刻清醒坐起来,而在幽暗的房间只有透过窗帘漏进来的些许月光。她小心地走到门边听了一会儿,门外没有动静。她拉开房门,走廊上的灯光比她刚才进来之前显得昏暗了些,不会刺眼也足够照明。映在对面窗子上自己的影子竟然有些紧张,难道她是第一次出国,所以感觉不安吗? “啊――”突然,从楼上传来了短暂的惊呼。接着是一串听不太清的外国语言,很快便没有声音了。楼上是不是有人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 她小心地走上楼梯,刚走到上一层的的走廊,她被这儿的昏暗下了一跳。这一层走廊的电灯居然没有亮,只有从窗外透进了路灯灯光充当照明。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黑影猛地扑了出来,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因为那双手就像是放在冷冻库里的生猪肉,冰冷的感觉透过衣服不停地粘在她的皮肤上。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她看到了出现在她面前抓住她肩膀的人的模样――脸色不同寻常的苍白,虽说这人应该是白种人,但是那种青白的脸色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的肤色!而且那人的嘴唇的颜色也是异常的深色,最让她惊恐不已的是那人的嘴角竟能看见一颗闪着森然寒光的犬齿! 她不会是这么好运,刚到这座酒店就遇到了传闻中的吸血鬼了吧?! 这时,一个稳重的声音不知用外语说了一句什么,抓着她的“吸血鬼”像听到神父的祈祷词一般尖叫一声便逃入了漆黑一片的黑暗中。刚才那到底是……她倒退了两步,她还是赶紧回自己房间的好! 坐回床上,她还是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怎么也睡不着。吐了一口气,她打电话到前台去报上房号,“不好意思,能帮我送一杯热牛奶上来吗?” 前台回答的是一个很好听的男声,说马上给她送来。果然,五分钟后,有人来敲门了。“客人,您要的热牛奶送来了。”那是亨利的声音。 她打开门,“谢谢。”从亨利的托盘上接过那杯冒着淡淡白气的牛奶。 “客人,您睡不着吗?”亨利关心地问,“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有点儿,可能是时差没有调过来。”她也是第一次出国,跨过那么多的经度,根本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们说的“时差的影响”。她只知道自己是因为刚才见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吸血鬼的人,现在心脏还在“咚咚”不稳地跳动。她是不是睡迷糊了,所以看到幻觉? “如果睡不着的话,可以到大堂旁边的起居室坐坐,那儿也曾经是城堡主人的起居室,现在有电视书报棋牌之类的东西,您可以去打发打发时间。”亨利介绍说。 “我知道了。”说什么傻话呀?搞不好刚才那个“吸血鬼”还会在起居室出现呢!还有,这儿的电视难道还能看中国的电视台?全是法语我哪看得懂?不过要是看不懂的话,可能可以早点恢复睡意呢。 “不过请不要到地下室去。”亨利叮嘱道。 城堡酒店的服务员都是这么周到的吗?“地下室不能去的吗?” “晚上的话请不要去,那儿离酒窖很近,如果客人不小心打破的话,无论是客人还是我们都会很困扰的。”亨利说,“白天的话,只要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会带您去的,那儿的门都锁着,没有钥匙是没办法进去的。” 地下室?酒窖?这就算距离很近,只要不进酒窖不就不会打破酒瓶了吗?算了,不进就不进吧,反正她对酒没什么研究。况且也不知道这个亨利有没有发现自己前言不搭后语,既然地下室都上锁,没有钥匙就不能进的话,干吗还要浪费口水来叮嘱她呢?他不知道人越是说不能做的事情就越想做的吗?“原来如此,我明白。” “若还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们。”亨利彬彬有礼地说完,便离开了。 “说不让进的话,不是会让人更想进去么?”她喝了一口牛奶,走到房间的小阳台上。阳台上有一套铁艺桌椅,圆桌一张,椅子两把,桌子上装饰了一盆蓝色的紫罗兰。真没想到能在8月份看到这春季开花的紫罗兰花朵,温室栽培真了不起呀。紫罗兰的花语是好像是“永恒的魅力”――呼呼,难道是城堡的主人希望自己经营的这座城堡酒店有永恒的吸金魅力? 不管怎样,乡村的空气就是好,空气的透明度那么高,夜空的月亮特别明亮。从阳台望外看是城堡后面的花园,因为花园里亮着一盏又一盏的路的路灯,照着修剪整齐的花园。虽然这儿是法国,但花园整齐严谨得和英式庭园不相上下。和中国庭院设计的风格完全不同。夜风吹来,带来了树木“沙沙”的低吟声,和园中淡淡的香气。没想到默罗还挺会享受的,要到这么舒服的地方来采访。她这搞旅游专栏的居然只会去写什么原始森林高山草原海边之类的地方,都没有想过要利用职务之便让自己好好放松放松。 她站起身,忽然看到楼下似乎有人。这么晚了还有闲心在花园里散步?难道又是吸血鬼?!她探头看了看,看到楼下走过的那人的模样,她差点没有从阳台上摔下来――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妖魔鬼怪,而是看到一个不像人类的超级美人!我的天!这个世上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吗?虽然留着长发,但从身材和外貌都看得出那是个男人,但是男人和男人还是有不同的!月光下,那人金色的头发犹如一匹细滑的丝缎,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仿佛晴空的一角融化在他眼里,皮肤犹如牛奶般雪白,嘴唇就像玫瑰花瓣一样,上帝大概是把最好的基因都给这个人了吧?超级偏心~~ 突然,那人抬起头来正好和她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好像突然冻结了,完全动弹不得。那人对她说了什么,不过她听不懂,不是英语,也许是法语,反正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就在她还在想要怎么打招呼的时候,亨利跑了出来,拉住那个美得不像人类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抬起头来看见她竟脸色大变,“客人,您还没有休息?” “她是中国人?”那个神秘美人又看着她,微微一笑,“晚上好,中国姑娘。” 哇哇哇!超级美人在跟她说话!不但人长得美,声音也这么有磁性和好听!光是听到他说话都差点以为自己会因此怀孕!“晚、晚上好……”声音居然在抖,太丢人了! “回去吧!”亨利急急地拉着那人,“待会儿管家可得着急了!” “有什么可紧张的?再会,中国姑娘。”那人向她挥了挥手,和亨利一起走进了城堡里。 奇怪,亨利的表情似乎有些慌张和害怕,难道刚才那人就是城堡的主人?亨利害怕她这个客人扫了主人的兴而被扫地出门吗?看来这儿也有些麻烦事。她躺回床上,虽然她不是专门的人像摄影师,但是刚才那个人实在太美太美了,不知道能不能求他给她拍两张照片?不过那人虽然漂亮,总觉得眼神有些不对劲。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大概是她现在精神不够才会胡思乱想吧。喝过牛奶好像感觉很困,还是接着去睡觉吧。 吸血鬼传闻(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默罗当然不会来找她一起吃早餐,如果他真的来了,她反而会以为太阳今天是从西边出来的了。她伸了个懒腰,这里比她家里的房间还舒服,起码她的房间已拉开窗帘看到的是对面的排涝沟河北改建得七零八落的别墅区,这里望出去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花园,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混着早晨的露水迎面扑来。“好了,吃完早餐就开始工作吧!”默罗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说过要她做什么,或者要她拍些什么样的照片,待会儿到餐厅看到他再问吧。 餐厅在一楼,靠着花园有巨大的落地玻璃门,餐厅的墙壁上错落地挂着几面镜框精美绝伦的镜子,映着户外的光线显得餐厅更加明亮而通透。室外的座位有太阳伞,外面明媚的景色成了早餐最好的佐料。来吃早餐的人也不少,每个人看起来都悠闲而愉悦,仿佛雷诺瓦油画一般的情景――“这是什么鬼东西?这都发霉了!”――就这样被一个尖叫声彻底打破了。 唉,怎么又是这个声音?大清早就听到这样的噪音对一天的心情很不好哎。 “这么早?”这时,默罗端着早餐到她的桌边坐下,听到昨晚那个圆脸女人的叫声,毫不客气地皱起眉头。 “早。我正想找你,关于工作,你取材内容是什么,希望我拍些什么样的照片?”她现在是两耳不闻尖叫声,一心只吃三明治,顺便问问工作内容。 “这座城堡最出名的就是这儿的吸血鬼传说。”默罗优雅地啜了一口咖啡,说。 “所以?”不会是要她去拍张吸血鬼的特写吧? “根据传说,吸血鬼是一种死尸,他没有心跳脉搏,没有呼吸、没有体温,而且永生不老。同时,他有自己的思想,会交谈,会四处走动,甚至会受伤和死亡。吸血鬼害怕日光,当艳阳高照,他们就会躲在棺材或者装满坟地泥土的箱子里,由老鼠护卫,睁着眼睡觉。吸血鬼的皮肤苍白,犬齿尖利,嘴唇猩红,指甲很长,双手冰冷,极有腕力。他能通过心灵感应与同类取得联络,还能像蜥蜴一样在古堡上飞檐走壁。”默罗平淡地叙述。 “然后?”切,这些内容网上大把的是,还用得着你背给我听?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是不是真的遇到吸血鬼,还是她根本是在做梦? “我来这儿,就是要针对这里的吸血鬼出现的传闻写一篇特稿。”默罗宣布。 “哦――”关她什么事?“那你是要我等你找到吸血鬼的证据后拍照存证?”这算什么烂题材?如果他证实了传闻是假的,也许能够火上一阵,可是人家城堡酒店从来就没有宣称自己这儿有什么吸血鬼呀!万一引起客人的恐慌,生意就不用做了――到时候默罗不怕酒店的人告他诽谤? “你就先拍拍酒店内外的环境,其他的你就先别管了。”默罗傲慢地说。 “好。”不用跟着他到处去找吸血鬼更好,免得被人当成疯子。“不过你刚才说的这些传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有些内容在科学上根本解释不了。”她说。 “什么?”默罗眼角往上嘴角往下,明显是生气了。 “你想啊,如果吸血鬼变成苍蝇,那就是说要一个近似于人类的生物变成无脊椎的昆虫,这两者的差别你不觉得相差得太远了吗?好吧,就当作吸血鬼能变成蝙蝠,吸血鬼近似人类,暂时可以把它当作是哺乳类的一种,蝙蝠也同属于哺乳类,那么当像成年人模样的吸血鬼要变成一只小小的蝙蝠,要在瞬间将多余的东西代谢掉,而且所有的细胞都需要重新分裂和分化,包括皮肤、内脏和钙化的骨骼,还有连接全身的神经系统都要变成蝙蝠的尺寸,你能想象这是多剧烈的细胞变化才能完成从吸血鬼到蝙蝠这两个体型的转换吗?当然,从蝙蝠变回吸血鬼更是如此。这种剧烈的新陈代谢需要消耗机体巨大的能量和物质,且不说如何引起这种身体的反应,光是为这种反应提供的能量,就绝非人体在瞬间可以做到的。别忘了,我们从婴儿到成年最少也得花十多年的时间,而吸血鬼的这种变化却是发生在短短瞬间的。总而言之,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这一点是吸血鬼传说中最不符合科学的一点。”她说。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默罗嗤了一声。 她咬了一口水果三明治,慢条斯理地说:“在中国,只要学过高中生物的人都知道这些知识。”不巧得很,本小姐当年选的科目就是生物,而且大学专业环境科学还有不少生物相关的科目。 默罗冷冷地瞪着她。 “别瞪我呀,我只是用科学理论分析分析。再说,这世上有的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没准你就能成为发现吸血鬼的第一人呢。”她这话听在默罗耳里恐怕是有点刺耳了。 “话可真多。”默罗说,“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好了。”说完,端着他带来的早餐转身就走。 拽什么拽啊,性格真糟糕,白白浪费那张好看的脸皮。哼,好女不和蛮人计较,别让这些人影响她的好心情,吃完早餐问问有没有人可以带她参观参观这座城堡也好。 “喂,阿妹,你也来这里吃早餐?”刚才尖叫着的女高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了。 阿妹?老实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么称呼过,怎么听怎么别扭。“是你啊,早上好。”她笑着说。 “早上好。”圆脸女人随意地说完,在她对面坐下来开始发牢骚,“你看这里好像很高级的样子,其实到处都有问题!” “会吗?我觉得这里不错……”她还没说完,圆脸女人就打断她的话:“那是你没有去过高级的地方!” 不知道圆脸女人有没有看到,她自己都感觉到嘴角在抽搐。“不好意思,我是很少出国门……”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和这个女人争辩会比较好。 “你都不知道,刚才我去拿面包,旁边放着的那些什么芝士,有些都是发霉的!”圆脸女人一脸嫌恶地说。 事实上有种高级芝士的确有霉斑的,虽然她接受不了,但是好歹知道。“那你结果拿了什么?果酱吗?” “你别提了!这里的果酱也不行!”圆脸女人摆摆手。 果酱有什么问题?她刚刚看到这儿提供的果酱全是现熬的温果酱,平时想吃都买不到的! “这里的果酱居然是热的!肯定是买来的果酱没保管好,要煮热来消毒!”圆脸女人不屑地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几小盒植物黄油,“这种不错的,我们家也常用来涂面包,外面卖很贵的!你也拿点儿!” 黄油、芝士可比植物黄油有营养多了,再说植物黄油怎么贵也不可能比纯正的动物黄油贵吧……“不,不用了。”她赶紧摇头,我的天啊,这个圆脸女人到底识不识货? “你不用跟我客气的!”圆脸女人非常热情,“反正也是在酒店里拿的。” “真的不用了,我不太吃这种的。”她说。怪了,这个圆脸女人为什么看起来比昨天看起来胖了一点?光线问题吗? “哦。”圆脸女人见状就开始把植物黄油的包装打开涂在烤面包上,“昨晚我吃的晚餐也是,鱼的内脏都没有清理好,一大堆一粒粒白色的东西,都不知道那样煮的话会致癌的。”圆脸女人一边吃,一边说,脸鼓得像褶皱被撑开的包子。 “昨晚吃什么晚餐?”她是晚上十点多才到的,没能赶上吃完饭,不过她又想不明白了,鱼的内脏有哪样是“一大堆一粒粒白色的东西”? “好像是什么炭烤多春鱼。” “喔……”她总算明白圆脸女人说的是什么了。所谓白色一粒粒的东西就是鱼子,而多春鱼吃的不就是鱼子吗?“那你下次点别的东西吃就好啦。”照这女人的吃法,多春鱼会哭的――它死得真无辜和没有价值。 “算了算了!”圆脸女人大度地说,“对了,阿妹你也是中国人吧?” “嗯。”她机械地点了点头。 “我叫王春熙,你呢?” “时穗,时间的时,稻穗的穗。” “我听说这里有什么僵尸的,你听过没有?”王春熙神秘兮兮地说。 “听过。”虽然吸血鬼也算是僵尸,不过听起来级别差好远。 “我知道,这里肯定有那种怪物!”王春熙说,“来这里的人都知道会遇上什么鬼,然后还会得到什么长命百岁的秘方!我看啊,他们是会被当成怪物的食物!” 再听下去她都要消化不良了。她赶紧把剩下的三明治吃完,说:“王小姐,我还有工作,你慢慢吃。” “不用叫得那么客气,你叫我熙姐好啦!”王春熙说。 “好好好。”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走到大堂接待处,问是不是能找人带她参观这座城堡,接待处的褐发美女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亲切地告诉她,城堡的管家会亲自带她四处参观的。听说城堡的管家是城堡主人以下的这儿的最高负责人,她有点受宠若惊了。“请问,为什么管家会亲自带我参观哪?”她好奇地问。 “算是谢谢客人昨晚为我们的同事解围。”一个开朗亲切的男声回答。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打着领结的东方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主人房内的密室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这天晚上睡得很熟,睡醒都有点儿昏昏沉沉。这也是时差没有调好的症状?她正准备进餐厅吃早餐,就看到默罗下楼来了。“早,默罗。昨晚的访问如何?” 默罗勾起一丝微笑,“当然没问题。” 得意什么呀?还不是全靠她帮忙穿针引线?“照片你要不要看看用那些比较好?” “迟一点吧。”默罗不耐烦地说,“我待会儿还要和约瑟夫先生一起去骑马。” 哈?“哦,好。”她看着默罗挺直的背影,“啥情况?”这时她注意到负责餐厅的两个服务生用奇怪的眼神对着默罗在指指点点,那种眼神和昨晚的服务生看王春熙的眼光很像。怎么回事? “时小姐,早上好。”钱易来了,“您在这儿做什么?进餐厅去用早餐吧。” “嗯。”她点点头,“对了,你们老板也挺容易相处的嘛,默罗昨晚访问过他,今天他们就成朋友了。” 钱易笑了笑,说:“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你还是别想太多了,吃完早餐去骑骑马?” “骑马?我不会。”从马上摔下来就有她的份,“我决定在城堡里再探探险。” “是吗?如果有需要请随时找我们的服务员。”钱易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今天早上的餐厅似乎比昨天平静――应该说是比昨天安静。她看了看餐厅,呵呵,难怪今天这么安静,原来王春熙还没有出现。服务生把她带到窗边的位子,斜对面坐的就是默罗。虽然默罗看起来心情相当好,但是看起来脸色却不太好,呵呵,他昨晚该不会真的去和某个女吸血鬼约会,然后被吸了几百毫升血导致贫血? “那位先生是和客人你一起来的吧?”旁边突然有人用中文跟她说话。 原来是亨利。“我还以为你是上晚班的。”昨天白天就没有看到他。 “我们是轮班的。”亨利说,“那位客人的确是和您一同来的吧。” “嗯,也算是我的上司。”为什么亨利要再三确定这个?“怎么了?那家伙不会给你什么脸色看吧?” 亨利摇头,“不,他还算是个容易应付的客人,不过这个人……” “什么?”总觉得亨利有点什么想告诉她。“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并没有。”亨利说,“老实说,来这儿的客人都是冲着吸血鬼来的,你好像没什么兴趣。” “谁说我没兴趣。”她哪儿给人感觉对吸血鬼没兴趣了? “客人您感兴趣的是这种文化。” “其他人不是吗?” “他们都是地道的吸血鬼迷。”亨利说,“对了,钱管家让我从今天开始专门来照顾您。” “专门照顾?我有手有脚的,要什么人照顾?”住城堡酒店还有这种待遇?那 为什么前两天没见有这么好的招待? “管家说过,您是他的同乡,理应好好照顾。”亨利恭敬地说。 那怎么不去照顾照顾王春熙啊?“谢谢你们。” 亨利礼貌地笑道:“如果您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我怎么觉得你们这里好像怪怪的……”这里服务周到,倒是来这儿的人不像是来度假的,不会是像王春熙说的,都被当成吸血鬼的粮食吧?可也没见这里的人有贫血症状啊!“算了,你忙去吧,我暂时没什么要你帮忙的。谢谢你啊,还有,也替我谢谢钱管家。” “是,客人您请自便,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亨利退了下去。 今天就安静地吃早餐,一边慢慢地考虑今天要做些什么――“阿妹!你这么早就来吃早餐了?!”――看来是不可能了。 “熙姐。”她看着王春熙吆喝着在她旁边坐下,差点儿想拔腿就跑。 “你又吃面包啊?吃面吧!我就端了一整碟!”王春熙说。 当然,意大利面也是面的一种嘛。“不用了,我比较喜欢吃面包。”她这次可没有撒谎,她从小到大都喜欢吃白面土司。“咦?你怎么会有鱼子酱呢?我记得早餐是没有提供的呀。” “嘿嘿,我晚上吃饭的时候特地装起来的!我已经装了几盒了,带回家去给我弟他们这些没见识过的人吃!”王春熙自豪地说。 幸好这儿的客人大都是外国人,听不懂中国话,不过那些懂中文的服务生的眼光就着实让她想找个地方钻了。呜呜,为什么每天早上的早餐那么美味却让她如此难以下咽?她赶紧把剩下的烤面包和圣女果吃完,起身说:“熙姐,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这么快你就吃饱了?”王春熙嚼着意大利面问。 “是啊。”她努力忽略王春熙嘴角沾着的鱼子,说,“回头见。” 昨天钱易带她在城堡里到处参观了,她也想去拍拍最有特色的城堡主人的房间,结果城堡的主人约瑟夫回来了,本以为她要放弃了,可是钱易说约瑟夫根本不住在城堡里,如果她想去参观的话随时可以。顶楼的主人房听钱易介绍说里面的所有摆设都是城堡原来的布置,就连家具摆设都是保持原样,而且因为是顶楼,视野非常好。主人房侧边的楼梯可以通往阁楼,阁楼里是从前主人的画室,挂在地下室的画很多就是在这儿画的,当时留在画室里的草稿、画作以及半成品都原封不动地保留在那儿。 打开钱易说的主人房,里面奢华的布置让她目瞪口呆,最重要的是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古董啊,碰花一点儿她都可能要倾家荡产来赔偿了。不过这房间虽说豪华,但都是很正常的桌椅床铺摆设。她无论是摆设的座钟、花瓶、油画、镜子、壁毯、柜子……她还以为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以前的人留下来的密室暗道什么的,看起来好像没有。呵呵,也是,这又不是在演电影。“哇,还有金色的烛台。”她举起相机连拍两张。这个烛台到底是镀金的还是纯金的?如果是纯金的可不得了。“摸一摸应该没事吧?”她好奇地摸了摸那个金贵的烛台,却发现那个烛台纹丝不动,好像用万能胶死死粘在桌子上一样。是怕给人偷走,所以才固定在桌子上的吗?她小心地摸着烛台上的花纹,烛台竟然动了!“难道真的有机关?”她的心情好激动哦! 她小心地转动着烛台,旁边的实木柜子无声无息地自动向左移开了,柜子后面是一个门洞。“厉害……这是不是以前的逃难通道啊?”她好奇地走进去,里面的照明很差,除了入口这一小块地方,里面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是空气却一点也不浑浊,城堡里的人大概经常给这里通风和打扫,里面竟然连灰尘的味道都没有。“里面没有灯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墙壁摸索着开关,突然,她莫名其妙地心慌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指尖碰到了冰冷而柔软的东西,像是人的手……不会吧?她不会那么倒霉在这儿发现了尸体吧? 约瑟夫透露的线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正想叫人来,那只冰冷的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这只手大而冰冷,像是有寒症的人一样,这么说她不是发现尸体?可是这人捂住她的嘴是想干什么?谋财?劫色?害命?哪样?! “时小姐真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这声音是约瑟夫?!他不是和默罗去骑马吗? 约瑟夫放开了她,走出了密室。“你来这儿做什么?”约瑟夫甩了甩像黄金般闪亮的头发,优雅地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居然连这个密室都能找到,你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她盯着约瑟夫的脸发呆――不过除了审美观有问题的人之外,无论谁看到他都会发呆的吧? “小姐,再看下去就太失礼了。”约瑟夫淡淡地笑着说。 “啊……对不起。”她连忙说。感觉今天的约瑟夫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约瑟夫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坐吧。听说你和老钱都是从中国来的,看着你我很有亲切感。” “哦。”真是受宠若惊,看不出他觉得她有亲切感。“我听默罗说你们要一起去骑马,也听说你不住在城堡里,没想到会打扰到你……” “我让老钱陪他去了,我不太喜欢和男人一起去骑马。”约瑟夫说,“你来了正好,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聊聊。” “和我聊?”难道约瑟夫想给她透露这儿的吸血鬼传闻内幕?“什么事?” “我知道如果我说老钱是照顾我的长辈,你一定很奇怪。”约瑟夫修长而雪白的手指让她想起了蜡像馆里的蜡像。“老钱他们家族代代都很长寿,你看老钱现在这样子,他已经四百多岁了。” “四百多岁?!”她怪叫,“你在跟我开玩笑?!”说真的,这笑话并不怎么好笑。 “很遗憾我不喜欢开玩笑。”约瑟夫说,“而且我们这儿的服务人员,大多数都是他家的后人。” “啊?”她怎么越听越糊涂? “虽说我是这儿的主人,可是经营酒店的都是老钱家的人,难道你没有发现在这儿工作的人都和老钱或多或少有些相像?”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分辨人的长相。”她说,不过只要她认得的人就绝对不会认错,就算是同卵双胞胎也不会认错。 约瑟夫意外地扬起眉毛,“真没想到。其实这儿的人的年龄都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真的假的?约瑟夫不会是在唬弄她吧?但是骗她这些事情,他又有什么好处? “你好像不感兴趣呢。”约瑟夫有趣地说。 “我又不想长生不老。”她说,“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钱管家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啊?我听说有种病叫衰老迟缓症,得这种病的人二十几岁还跟四五岁一样的模样和身材。” “你认为这是一种病?”约瑟夫侧着头问。 “我只是猜猜而已,我不是医生。”她抓抓头。 “可有不少人盼着自己得这种病呢。”约瑟夫轻蔑地说。 她看着约瑟夫,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你的身体也是那种情况?” 约瑟夫没有回答,不过脸色瞬间变得冷漠。 “哦!我知道了,因为有人在几十年间到过这座城堡几次,发现这儿的人没有变老,所以穿凿附会地说这里有吸血鬼出没!”毕竟目前只有吸血鬼才是不老不死的嘛。 “穿凿附会啊……”约瑟夫高深莫测地笑了,“你的想法很有意思,和到这儿来的人都不一样,我欣赏你。”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约瑟夫。 “我听说老钱派了人专门照顾你。”约瑟夫起身去拿旁边的葡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也喝点儿?” “谢谢,不用客气。”她摆摆手,“有人专门照顾我又怎么了?” “他是在担心这件事……”约瑟夫摇晃着酒杯,含糊地说。 “担心什么?你们这儿有什么危险的设施吗?”她问,“难道是担心外语不灵光的客人会不方便?” 约瑟夫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刚才说你不想长生不老,难道你不认为长生不老是一件好事吗?” 怎么突然跳到这一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啊。我是觉得因为生命有限才更值得珍惜……再说了,要是大家都不会死,那么地球肯定得人口爆炸,到时候不够东西吃了,也一样会饿死,或是自相残杀。” 约瑟夫点点头,“你想得倒是透彻,可惜,这世上能明白这一点的人不多。” 这只是把高中生物学到的活用起来罢了。“你还没有告诉我,钱管家在担心什么?” “至少我现在认为你还是个无辜的人。”约瑟夫说,“不伤害无辜是我的原则,但是事情总有例外……” “什么例外?什么伤害无辜?”她怎么越听越糊涂? “这个不能告诉你。”约瑟夫神秘地说,“我今天告诉你的这些话已经算是犯忌,你好自为之。” 这么严肃?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我的回程机票是一星期后,我暂时也只能待在这儿。而且我又不会说法语。” 约瑟夫失笑,“既如此,那你就小心点吧。” “到底小心什么?”总不能漫无目的地提防任何东西吧?再加上约瑟夫一再露出他迷人性感的笑容,耀眼得让她有些眩晕。 约瑟夫想了想,说:“你自己想办法去确定,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主人都下逐客令了,她也没理由死皮赖脸地继续追问。“我先走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地下储藏室……”在她拉开房门要走出去的时候,约瑟夫忽然说,“我昨天看到你似乎是丢了什么东西在那儿,记得回去找找。” 她昨天连储藏室都没有进去过,怎么会有东西丢在里面?她皱皱眉,难道约瑟夫的意思是要她去地下储藏室看看?“我知道了,我会去的,谢谢。” 约瑟夫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赞赏,看来她没有猜错。可是储藏室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呢?这座看似寻常的城堡酒店除了吸血鬼传说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似乎还有更大的秘密。她自认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为什么约瑟夫会将秘密告诉她? 默罗的目的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储藏室里会有什么?会不会是被吸干血的尸体?不不不,上回搅进凶杀案里她已经受够了,她不想再来一次。可是约瑟夫的神情和他说的话像猫爪子一样在她的心里直挠挠,闹得她有点儿心神不定。——去看看应该没事吧?要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再说了,如果这儿真的死了人的话,就算没有发现尸体,至少会有人去报失踪吧?之前她调查这座城堡酒店的情况时,只有关于吸血鬼的事,没有任何跟失踪有关的传闻。这么说来,应该不会再遇到尸体之类不吉利的事情啰?想想也是,她一个普通人,又不是在演《名侦探柯南》,怎么可能会去哪儿都遇到死人呢? 她一边想一边沿着旁边通往阁楼的楼梯往上走。上面的阁楼没有上锁,三面都有窗户,又是顶楼,阁楼里的光线非常好。画架和未完成的作品都整齐地堆放在柜子里,而画笔、颜料之类的画具也收拾好放在架子上。她随意抽出一幅画,发现那上面所花的和她昨天在通往地下酒窖的走道上挂的那幅画里所画的是同一个女人。那张脸是那么熟悉,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画里的女人和她开咖啡馆的朋友铁忆柔长得有**分相像!如果不是钱易告诉她,这是一百多年前画的,她肯定会以为这是铁忆柔的画像。或许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有几个长得很像的人也不出奇,只是没想到画中这个女人的神态也和铁忆柔那么相似。 “时小姐。”亨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阁楼的门口,“我以为您在主人房里呢。” “刚才我是在那儿。”话说回来,亨利怎么会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事吗?” “管家让我来问问小姐,需不需要给你准备中式餐点?”亨利恭敬有礼地说。 “不用了,反正也就再吃一个星期的西餐,没什么不习惯的。”她出外旅游的习惯是吃当地的食物,入乡随俗嘛!“对了,那天晚上我看到约瑟夫先生,你为什么那么慌张?”她问。 亨利的眼神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说:“因为约瑟夫先生的脾气阴晴不定,我担心你们会闹出什么摩擦来。” “嗯……是这样。”他们说的话似乎有矛盾。亨利在那天晚上拉走约瑟夫的时候说管家会着急的,可是第二天钱易却像完全不知道约瑟夫已经回到城堡一样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对了,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回来了吗?我听说他和管家去骑马了。” “默罗先生似乎有点儿不适,管家带他去了医务室,现在应该回房间去了吧?”亨利告诉她。 “我去找他。”都来了两天,默罗还没有跟她详细说到底要到这儿写什么特稿,虽说他可能不想把采访的内容、题材告诉她,但也不用把她当成禽流感病毒一样隔离开来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忙你的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亨利好像在监视她一样,难道她这张脸长得很可疑? 默罗的房间除了跟她的楼层不同之外,从门口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不过看起来这层楼的房间比她住的楼层少,可能这里的房间更大些吧。唉,用公费来这种地方享受没问题吗? “我真的能够像你们一样长生不老,对吧?”从没有关好的门里传出默罗兴奋却刻意压低的声音。 长生不老?他在说什么? “就算变成吸血鬼你也不怕?”这是钱易的声音,和之前跟她说话时的亲切态度完全不同,带了点残酷的刻薄,让人听了非常不舒服。 “我不怕,得到长生不老的秘法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吸血鬼又怎么样?享有永恒的生命,让人类畏惧,将人类的生命玩弄于鼓掌之间……”默罗的声音也和之前不同,完全没有了那种冷漠,变得疯狂甚至狂热。但最让她吃惊的不是默罗的态度,而是他们说话的内容。默罗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什么采访的工作,而是这里的吸血鬼传闻里所隐藏的长寿之法?开什么玩笑?——慢着慢着,在飞机上,默罗不是也在看着一本叫《抱朴子》的书吗?她想起来了,她以前写小说的时候查过中国传说中的妖怪,在《抱朴子》中就记载有一种叫做风狸的妖怪,这种妖怪别名风生兽。书中介绍其“似貂,青色。火烧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皮囊。用锤击其头数千下方死,但只要其口入风立即复活。用菖莆塞其鼻方可杀之。其溺可入药,其脑和菊花服满十斤可寿五百。”寿五百耶!有那么好的东西,这种动物早就灭绝啦! 啧,她神游到哪儿去了?快接着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钱易的语调充满了嘲讽,丝毫不像想要帮忙。 “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的。”也不知道默罗是没听出来还是根本不在乎钱易的态度,自顾自说得相当兴奋。 “哦?”钱易的音调变得相当玩味,“我挺喜欢和你一起来的那位时穗小姐,不知可否……” “你高兴怎么做都行。”默罗飞快地说。 喂喂喂,你们别无视我这个当事人的意愿好不好?这个默罗又不是她的什么人,难怪这么爽快地就把她给卖了! “我想让她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你——”钱易的声音变冷,“从哪儿来的回到哪儿去。” 不只是她吓了一跳,房里的默罗更是激动:“为什么?!” “你不是说我们要什么都可以答应么?”钱易嘲笑道。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也罢,既然你那么渴望,我也就尽量让你如愿。”钱易的语气尽是施舍,“不过后果如何,你也都得自己承担的。” “不要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默罗迫切而卑微的态度和在她面前表现出的傲慢简直判若两人。哼,真瞧不起这种人。她没有惊动里面的人,正确来说,她也没胆量去惊动他们。反正她现在想做的不是去兴师问罪,而是去约瑟夫提到的地下储藏室看看。至于默罗他想变成老寿星也好,变成吸血鬼也罢,只要不危害到她,她也懒得去充当正义英雄降妖除魔。 地下储藏室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地下储藏室的门是锁着的,她来到这儿才发现自己就算跑来了也没用。她真是个笨蛋。 “客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亨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是你啊,你怎么走路没一点儿声响?还有,你为什么老是突然出现在人家身后?”她不满地说。 “很抱歉。”亨利非常有礼,倒像是她无理取闹了。 “对了,我有东西丢在储藏室了,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去找找?”她说。来得正好,她正愁没办法进去呢。 “请问是什么东西?我帮您去找。” “是我的钢笔。”她发现自己挺会说谎的,胡扯起来真顺口,“没事,你开门,我自己去找就行了。” 亨利看着她,像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实性。“好的,我这就给您开门。”亨利终于说。 推开储藏室的门,亨利给她打开了房内的顶灯。她发现这里虽说是储藏室,但里面的东西井井有条,没有丝毫的凌乱,而且这儿存放的并非什么替换的廉价桌布或是日常使用的柴米油盐一类的东西,这里用玻璃展示柜放着一排排精美的茶具,她虽然喜欢杯子,可对高级茶杯的品牌却是一窍不通,只能说她看得出这些茶杯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只杯子都更漂亮,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您的钢笔是什么样子?我也帮忙一起找。”亨利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银色的。”她是来查探这里有没有什么秘密,不是来欣赏茶具的!她暗骂自己白痴。 亨利点点头,开始四处查看。她也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除了这些看起来相当昂贵的茶具,这儿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唯一奇怪的就是墙壁上的铁艺壁灯,那似乎只是用于装饰。不会是像电影里演的,只要拉一拉就会出现密道吧? “时小姐,您的钢笔不会在墙壁上吧?”亨利忽然道。 “我只是觉得这盏壁灯挺漂亮,多看两眼不行吗?”她说。 “原来如此。”亨利点点头,从表情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真信了她的话,“这是当年建这座城堡的时候安装的,不过现在都改用电灯,没有再使用它了。” 她漫应了一声,地下身子去装作找东西。这样下去她根本没办法去找这儿有什么玄机。可就在这时,钱易竟然出现了。“你们在做什么?” “时小姐说她的钢笔掉在里面,我正在帮她找。”亨利回答。 完蛋了,昨天她基本上都是跟钱易一起参观城堡,他肯定马上就能拆穿她撒的谎了! “很抱歉,时小姐。”钱易忽然说,“我有些事要让亨利去办,你能自己先找找吗?” 啊?她愣了。钱易竟然相信她有东西丢在这里?“当然没问题。”事情都按照她想的发展,可是她为什么心里直发毛?等钱易和亨利走了之后,她大胆地去拉拉墙上的壁灯,壁灯纹丝不动。也对,还以为这真是在演电影啊?她抓抓头发,还是出去吧。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或许约瑟夫只是看错了,误以为她真的掉了什么东西在这儿才跟她那么说的。唉,还是出去四处转转吧。 “哇!”一转身就看到钱易带笑站在门口,差点没把她给吓死。“钱管家?!你、你不是走了吗?” “时小姐和我是同乡,所以对时小姐的照顾不能疏忽。”钱易的笑容让她心惊胆跳。 “不用那么客气。”俗话说,老乡见老乡,背后放一枪,还是小心点好。 “不错,时小姐刚才在门外偷听,的确不是客气的表现。”钱易笑道。 钱易的笑容让她忽然害怕起来,她是不是又自己跳进什么陷阱里了?她退后了两步。“什么在门外偷听?我听不懂。” “刚才我跟那位默罗先生在房间里谈话的时候,你不就站在门外偷听吗?”钱易噙着诡异的微笑走进门来,顺手带上了储藏室的门。 她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瓮中捉鳖的那只甲鱼。“你们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懂!而且我也没想掺和进去……”她退后再退后。她这是不是撞枪口上了?还是约瑟夫利用她的好奇心故意设个圈套让她这个笨蛋往里跳?难怪以前的人说好奇害死猫了! “不必担心,时小姐并非自愿参与试验的人,我们还不至于要强人所难。”钱易微微一笑,“当然,如果时小姐愿意参加的话,无疑是个好实验样本。” 她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玩笑,这里不会是像当年日本731部队那样拿活人来做实验的大型实验场吧?!原来她不是瓮中捉鳖里的那只甲鱼,而是很可能要被抓去解剖的白老鼠!“我、我、我就不用客气了。”她摇头摇得只差没有把脖子都拧下来。 “看来你对我们这里的内部消息完全不清楚,否则就不会那么紧张了。”钱易又向她走前了一步。 “内部消息?” “这儿是吸血鬼出没的地方。”钱易淡然地说。 “那不是传闻而已吗?又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吸血鬼确实在这里。”呵,呵,呵,她不会是在吸血鬼的巢穴住了几天而不自知吧? “嗯,那些的确只是外人的穿凿附会……”钱易慢慢地说,“我的家族每个人都很长寿,只是在传宗接代时产生的后代寿命并不一定每个都那么长,但仍然比普通人长寿好几倍。” 和约瑟夫说的一样,但他们长不长寿跟她有什么关系? “据说我的先祖似乎在某个机缘巧合下才会获得如此长的寿命,而我们奉命查找长寿的秘密,却一直得不到有效的进展,也没有查到更多的线索。”钱易说,“我们研究出的药物究竟能对人类的寿命影响到什么程度,总需要有**来证实。” 奉命?他们奉谁的命令?约瑟夫吗?“你们放出消息,说来这儿可以获得长寿?”她小心翼翼地问。 钱易赞许一笑,“你真聪明。不错,没想到这世间怕死的人那么多,根本不愁没有**进行实验,甚至那些人提供大把的钱财就为了到这儿当实验品。” “那是你们根本没有对他们说明其中的风险!” 钱易啧啧地摇头,“你错了,时小姐。你刚才不也听到了?我已经说了会有变成吸血鬼那种怪物的危险,可和你一起来的那位默罗先生坚持要接受,甚至不惜牺牲你来换取这个机会。” 城堡酒店的秘密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咽了咽口水。为什么钱易要突然告诉她这些事情?正常来说,他们不是应该掩盖所有的事,不让她发现吗?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没有找到什么确凿的证据,根本不能对外披露这儿出了什么事。“难、难道那些变成吸血鬼的人都没有对外揭露这里的事?” “先不说那些要参与这个计划的实验者不会让人来破坏,你说的那些失败的实验品就算想要说出这里的事也拿不出证据。残留在他们体液、血液中的药物目前在这世上还没有人可以化验检查出来。”钱易温和的笑容看起来特别残酷。 这是不是也在警告她别轻举妄动? “实验一直进行,当然就不断有失败的实验品产生。”钱易笑着继续说,“我们不需要动手去处理那些失败的实验样品,因为那些变得像吸血鬼一样的人大都会因为无法承受后来的生活而自杀的。” “后来的生活……?” “他们的确不会衰老,伤口的痊愈速度也比正常人快好几倍,一般的伤无法要他们的命,但并非代表他们不会死。他们虽然未必在意身边的人是否逐渐老去和死亡,但他们却不能承受自己每天必须食用血液的生活,因为他们必须去买血库的血袋,有些人为了得到新鲜得血液而要残杀他人。另外,他们还要时时担忧着被人当成怪物般杀死或者被科学家抓去研究。数百年前有几个失败的实验品被一般人抓住,送上了断头台,他们的头都被砍掉了,普通人肯定当场死亡,但他们的生命力很强,伤口也不停愈合,大脑则不断收到被砍头后传来的极度痛苦,被砍下的头颅上嘴巴仍在嚎叫,身体也还在挣扎,一直痛苦了几个小时才真正死去……” 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缩在墙边,盯着没有再走近她的钱易。钱易告诉她那么多事情,是不是料定了她根本无法活着离开这里?“可你说他们那些人自杀,怎么自杀的?”她抖着声音问。 “人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啊。一瓶农药或杀虫水,马上就能解脱。”钱易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话?”她战战兢兢地问,“我、我可没有想过要长生不老或者要活个几百年什么的……” “不必害怕,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钱易安慰道。 “那你到底是想……?”她稍微安下心来,问。 “你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钱易说。 “那怎么可以?”一道低醇性感的声音说着,约瑟夫走进储藏室里来,整个房间都因他而失色。 “先生……”钱易看到约瑟夫,脸色微微一变。 “老钱,你怎么能赶我们的客人离开?”约瑟夫带着淡淡的微笑,说,“我还挺欣赏这位中国姑娘的,很希望可以跟她多聊聊。” “可是,先生,这位客人……”钱易还想说什么,约瑟夫却轻轻地挥了挥手,“你先去忙吧,我带这位中国姑娘去参观参观。” “昨天钱管家已经带我参观过城堡酒店了。”下意识地觉得不应该和约瑟夫单独相处,而且和这位超级漂亮的帅哥相处,她有点害怕心脏承受不了。 “没关系,我今天带你参观的是你肯定没有见过的东西。”约瑟夫别有深意地说。 没有见过的东西?她犹豫地看着约瑟夫,又看了看钱易。 “老钱,你还有事要忙,对吧?”约瑟夫漂亮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钱易皱了皱眉,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走吧,中国姑娘,我是因为欣赏你才会带你去看的。”约瑟夫说,“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看来她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了。“嗯,好吧,请带我去看吧。”会不会被吸血鬼抓去吸干了血再做成木乃伊? 约瑟夫这才满意地一笑,走到展示柜前打开柜子,转动了里面的一只深红色的茶杯,其中一个柜子像门一样向外打开了,后面似乎是一条通道,约瑟夫伸手不知按了开关,通道内的灯亮了,那是青砖建成的一条约一米宽的小道。“来,请进吧。”约瑟夫语带邀请,似乎没有恶意。 有些忐忑不安,可是她还是随约瑟夫一起走进了那条密道。“约瑟夫先生,你到底要带我去看什么?” “你马上就能知道了。”约瑟夫说着,已经走到了一扇木门前,“到了。”约瑟夫推开门,里面似乎是一间实验室,试管、烧杯、烧瓶、显微镜还有一些她根本叫不上名称的用具,架子上瓶瓶罐罐的试剂药品名称她更是不知道,在进门左边的墙上还有一道门,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这是一间什么样的实验室? “我们在这里研究延长人类寿命的方法。”约瑟夫慢慢地踱到桌子旁,说,“刚才老钱应该跟你说过了吧?” 她等着约瑟夫继续说下去,她相信约瑟夫暗示她到储藏室来,也许就是为了要带她到这个实验室。 “我知道你不稀罕什么长生不老,但有很多人想要。而老钱他们家族就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老钱的祖先就活到了七百多岁,听起来像个神话吧?”约瑟夫轻笑道,“而我则很幸运地成为这个研究项目的出资人。” “负责人就是钱管家,而这里所有的服务人员则是听从你们调遣的实验工作人员,至于住进酒店的客人就是那些自以为可以得到长生不老的**实验品对吧?”她说。 “你很聪明,说得不错。”约瑟夫赞赏地笑笑。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不懂,“虽然我没有证据告诉外界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使我说了别人也会把我当疯子的,但是你们有必要把事情告诉我吗?我相信你们要把我也当成实验品或者让我从此闭嘴都不是难事吧?” “噢,我们从不做那么野蛮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了解我们所做的事是为全人类谋福利。”约瑟夫淡淡地说。 “你认为这是为全人类谋福利?”她看不出约瑟夫以这个研究为荣或是为此疯狂。 “难道不是吗?人类都害怕死亡,如果能够免除死亡,谁不趋之若鹜?”约瑟夫讥讽一笑,“你看到这儿来的人,他们哪个不是花了大把金钱才换来这里一个住宿的机会?” “你根本不热衷于什么长生不老之法,你只是看那些怕死的胆小鬼送上门来让你们进行一些不知道会不会成功的实验,觉得玩弄生命很有意思而已,对吧?”对了,约瑟夫的神情像是一种睥睨,是对那些挤破头要到这儿住的人的轻蔑。 “没想到你比你外表看起来敏锐多了。”约瑟夫抱着胳膊,姿态还是那么优雅万分。 “不好意思哦,我外表看起来很笨。”她翻了翻白眼。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过,我挺欣赏你的。”约瑟夫用修长的手指夹起一只三角烧瓶,轻缓地摇晃着瓶子里淡红色的液体,“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她摇摇头,约瑟夫以为她是色谱分析仪吗,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是喝下去可以长生不老的血液。”约瑟夫说,“就算只有三到四滴,却足以让住在这儿的所有客人疯狂。” “要把这个喝下去吗?”她觉得有点儿恶心。 约瑟夫笑着问:“如果是呢?” “没兴趣。”她果断拒绝。 约瑟夫大笑起来,“中国姑娘,你知不知道你放过的可是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 “你把我带来到底要做什么?”她说。 “想要长生不老的人却得不到的反应我已经看腻了,很想看看不想要不死生命的人最后长生不老会怎样。”约瑟夫笑得让她胆战心惊。“老钱似乎已经察觉了我的想法,但他以为找人专门在你身边监视,我就找不到机会吗?他错了,你虽然不想要什么比正常人长好几倍的寿命,可是你有人类都有的好奇心,所以你会听我的话乖乖地到这儿来。”约瑟夫说,“对了,我还可以让你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该不会是要带她去参观那些渴望获得长寿的“实验**”接受实验的过程吧? “你还可以用你的眼睛好好见识见识。”约瑟夫漂亮的脸上笑容冰冷。 她讶然地看着约瑟夫,完全弄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约瑟夫带着她回到原来的储藏室,不疾不徐地说:“你这两天已经基本上见过猪仔这里的客人了,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一举一动带着优雅和贵气――噢,当然,凡事总会有一两个例外,就如另外一位中国女人王春熙小姐,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实验――其实这些人的真面目是相当让人吃惊的。” 没错,虽说王春熙的性格和嗓门让人难以恭维,不过相对起那些总是把自己的真面目和心计隐藏很深的腹黑族来说,她还是宁愿和王春熙这种人相处,至少不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话又说回来,就算那些外表看来高贵优雅的人内里有多么阴险歹毒下流无耻,约瑟夫又有什么必要给她看呢? 隐秘的偷窥场所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这间地下储藏室似乎是城堡密道的连接点,只见约瑟夫转动了另一只茶杯,就出现了新的密道入口。“进来吧,中国姑娘。”约瑟夫的语气始终没有胁迫,而是带着淡淡的邀请,加上他得天独厚的精致外表,她知道自己肯定拒绝不了,如果约瑟夫连恐带吓的话,兴许她还会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死活不肯跟他进去。看来约瑟夫相当懂得善用自己的容貌。 这条密道和刚才通往实验室的有点儿不一样,很窄,仅能容一个人通行,若是再胖一点的恐怕会被卡在通道之间了。而且这条密道有楼梯,如果按照城堡的楼梯计算,他们现在应该爬到了四楼。“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她忍不住问。 “马上你就知道了。”约瑟夫神秘地笑着。 他们没有再爬楼梯,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小路,小路的一侧有着一扇扇的木门,木门上挂着房号,难道这里有人住?约瑟夫似乎在挑选要带她进哪个房间,站在原地停了一下,才向前走了两扇门,推开了第三扇门,“来,进来吧。”约瑟夫说。 进去之后是不是会看见牢房一样的铁笼子,然后她就被当成白老鼠一样关进笼子里,被人注射N种药物,然后看看最后是怎么个死法的?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约瑟夫笑道,“要把你关起来实在太容易了,还不需要这么麻烦地把你带到这儿来。” 对哦,她现在正踩在人家的地盘上呢。幸好护照之类的证件她都随身携带的,否则他们把她的护照一烧,她恐怕就很难离开了。虽说现在的情况似乎是她要当成新的**实验品,但毕竟现在还没有遇上实质的危险,说不定倒最后会有人冒出来说这是酒店庆祝多少多少周年的整人大暴笑活动。 房间不大,相当狭长,估计是两米宽七米长。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小方桌。而房间最的是两侧的墙壁,上面有奇怪的方钮,而且为数不少。“这些……该不会是偷窥孔吧,一拉开就能看到另一边房间的情况?”她半开着玩笑。记得以前从书上看过,过去的人为了监视城堡里住的人,在设计建造城堡的时候就建好了偷听偷窥的密室和偷窥孔,可是这些孔在房间的另一侧不会被发现么? “说对了。”约瑟夫比了一个手势让她过去坐下,“这里是左右两个房间中间的夹墙里面,这些孔大都不容易察觉。”他拉开了一个方钮,拉出一根细长的方形石块,凑上前看了看,才对她说,“你现在可以来看看了。” 有什么东西看啊?她也凑过去,从孔里可以看到另一边房间的情况。在那个房间里的是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似乎身体不舒服,正躺在床上痛苦不堪地呻吟。“那人不舒服,你们也不用给他找医生?”她回过头来低声问约瑟夫。 约瑟夫摇摇头,“你接着看吧。” 这时有人敲了敲房门,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什么,床上的男人立刻挣扎着爬起身去开门。男人将来人领到房内的圆桌旁让来人坐下――从来人的装扮,她认出是酒店内的服务生――面色如纸却笔挺着腰和来人说话,光是看男人的脸色,她以为他会说着说着直接晕倒在上。服务生皱着眉对他说这,男人却一脸惊恐地连连摇头,接着拉住服务生的手卑微地跪了下去,用哀求的表情在和服务生继续说话。可是那名服务生却很严肃地摇了摇头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来,男人不顾一切地跪着赶上去保住服务生的脚大声喊叫,服务生最后无奈地停下脚步回过身去,拨开了男人的手,认真地对男人说着,男人仿佛饿了十几天的人看到有人施舍饭菜的样子忙不迭地拼命点头,服务生这才交给男人一个瓶子,又说了什么才离开房间,在经过偷窥孔前她清楚地看到服务生嘴角挂着的不屑和讥讽。可是男人握着瓶子时的笑容却像中举的范进一样痴傻。 “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她问约瑟夫。刚才的对话她半句都没听懂。 “噢,真是对不起,我忘了中国姑娘你是不会听法语的。”约瑟夫抱歉地耸耸肩,说,“你也知道实验这东西,有时成功有时失败,而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即使是使用相同的药物也会有不同的反应。这位客人用的药也许过重了,造成他体内的中枢神经出现紊乱,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的身体对痛觉的控制出现了问题。事实上他应该停药一段时间,刚才的服务生就是来告诉他这件事的,可是他本人却不同意,死缠烂打要继续用药。” “继续用药会怎样?” “这个嘛――”约瑟夫牵起一丝怜悯的冷笑,很矛盾,在他脸上却出奇的协调,“跟过量吸食毒品的人的结局差不多。照这样下去,这个男人大约不出一周就会毙命。” 她瞪大了眼睛。 “当然,刚才服务生也已经告知如果继续用药的结果,不过你看到了,那位先生似乎并不领情。”约瑟夫用修长的手指梳理着自己漂亮的金发,说。 “你们到底是尝试用什么方法去给这些人延长寿命?”想想似乎也不对,“长生不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衰老迟缓症的话很有可能是遗传基因所致,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改变的。”因为长寿并非不会衰老,而约瑟夫他们所做的,似乎不仅仅是长寿,而且要容颜不老。 约瑟夫笑着点点头,眼里多了几分赞许,“我喜欢你的理性。” “我还有一个问题。”她说,“钱管家说,就算是变成吸血鬼那样的人,他们最后还是自杀了――我就不懂了,既然路是自己选的,选之前也知道走上这条路的后果是什么,为什么到最后却还是走不下去呢?” “你这个问题问得可真像个哲学家。”约瑟夫说,“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奇怪,会死的时候呢,怕死;到不会死的时候吧,又怕自己死不了。他们想要长生不老,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明白当时间停止在自己身上的真正意义。” “很深奥。”她吐了吐舌头。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你似乎能够明白。”约瑟夫支着头望着她说。 这算是在夸奖她吗?她抓抓头发,不知道约瑟夫想说什么。 “走吧,去外面走走如何?”约瑟夫看了看手表,说,“中午一起吃午饭吧?” “哈?”连午饭都不让人消停啊? “怎么?不愿意?能跟我一起吃午饭可是这儿的客人求也求不来的待遇呢。”约瑟夫戏谑地说。 “这么厉害?”哈哈,那说不定她会被那些嫉妒她能享受这个“待遇”的人给砍死呢。 钱易的忠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钱易看到她和约瑟夫走在一起,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先生……”说话像是鱼刺卡了喉咙,半天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老钱,我打算和这位中国姑娘一起午餐,你去准备吧。”约瑟夫淡然笑着吩咐。 “是,但……”钱易的目光飘向她,她也仅能回他一个苦笑。 “去吧。”约瑟夫挥了挥手。 “是。”钱易退开了。 “看来钱易很担心你。”约瑟夫说,“因为你们都是中国人?可从来没见他对其他中国客人那么关心过。” 她也觉得这点不寻常,她又没有长得天香国色,也没有超高的IQ,也不是什么立志斋僧万人的无敌善心人,如果说她在钱易面前做了什么好事,也就是她随口帮亨利摆脱了王春熙的找碴,那也算不上是什么胜造七级浮屠的功德吧?“也许我看起来比较需要人关心吧。”她耸耸肩说。 约瑟夫是她见过最漂亮最华丽的人,可能是他天生就有股高贵的气质,只要是他到的地方,立刻都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大为失色,从摄影的角度来看,这个人只能是摄影的中心,不要想着要用什么去衬托他,那简直就是白费功夫,只要是拍他,前景背景什么的直接用大光圈虚化掉,只突出他就够了。“我想问问,刚才那个用药的问题……” “问吧。” “就像我刚才说的,长生不老和单纯延长寿命不同,你们到底用了什么办法,那些变成像吸血鬼一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约瑟夫并没有将所有的情况告诉她,当然,约瑟夫并没有这样的责任或义务,但既然他要说,应该不会只说一半吧? “你倒是很会抓住重点。”约瑟夫伸手轻抚着花丛里的蔷薇,说,“是微生物。” “你是指有什么细菌或病毒可以让人的保持不会老去?”她惊讶。 “嗯,对,一种目前人类科学还没有发现的细菌。”约瑟夫淡淡地说,“这种古老而神秘的细菌可以寄生于人体,而这种细菌能够极大限度地影响人体,包括对伤口的治愈,新陈代谢的速度,干扰腺体产生激素。” 好吓人的细菌!“我大概明白了,因为这种细菌的作用,伤口的凝血速度和细胞分裂速度加快,所以伤口痊愈的速度自然异于常人,而干扰腺体的激素则可以最大限度地影响衰老基因的表达,而皮肤新陈代谢的速度加快,也可以令人的皮肤保持年轻……” “真聪明!”约瑟夫灿然一笑,“如若不是知道老钱什么都还来不及对你说我,我肯定会以为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呢。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约瑟夫的笑容看得她有些晃眼,她甩甩头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才回答道:“我不过是将自己学过的知识用于实际分析罢了。” “那你接着分析看看,他们喝下的药有什么用?” “我估计是每个人的免疫系统对那种细菌的反应不一样吧……”她也没把握,只是猜猜,“我想那种药是为了调整人体免疫系统对那种细菌的作用,免得那种细菌还未发挥作用,就被人体的免疫系统杀死了。” “说对了一半。”约瑟夫笑着点点头,“还有呢?” “要么就是免疫系统根本抵御不了这种细菌,细菌在人体大量繁殖,就有性命危险?” 约瑟夫笑了,“说的不错。你以前该不会是学过生物科技之类的东西吧?” “生物科技没学过,高中生物学过。”她说,“你还没有说,那些变成吸血鬼的人是怎么回事?那些人真的是实验失败导致的吗?” 约瑟夫眸光一闪,说:“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说不定他们并不是失败品,而是实验成功的人吧?你说的细菌不是会极大限度地影响人体吗?他们会想吸血,是不是因为细菌在体内的繁殖而导致了异食症?”可是异食症似乎不常见于成人,大多是六岁以前的小孩比较常出现。 约瑟夫突然凑近她,说:“中国姑娘,我越来越欣赏你了。相信和你相处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无聊。” “啊?啊……”她当然要比默罗那种莫名其妙的冰雕要好相处多了——慢着,约瑟夫说过他想看看那些不想长生不老的人变成长生不老时的反应,难道约瑟夫想要全程监控她被当成白老鼠的过程吗?!她虽然还不算是吸血鬼迷,但她从过去也很喜欢吸血鬼这种幻想中的生物,大概是因为吸血鬼在电影中总是被塑造成忧伤而专情的形象吧!她一直怀疑,约瑟夫会不会就是吸血鬼呢?既然世上有“狌狌”这种动物存在,那么有吸血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能被这样漂亮的人欣赏,其实也蛮虚荣的,呵呵! 这时,钱易来了。“先生,有您的电话。” “是谁?”约瑟夫眉毛一抬。钱易凑到约瑟夫耳边说了什么,约瑟夫皱了皱眉,冷淡地说:“知道了。中国姑娘,先让老钱陪你散散步吧,我去去就回来。” “唉。”看着约瑟夫走远,钱易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钱管家,刚才约瑟夫先生跟我说了你们正在进行的所谓长生不老秘方研究。”她也正想和钱易说说这件事,“可是你们采用的方法和你的长寿是不一样的对吧?” 钱易低头,说:“你还真是和他说的一样,在某些事情上出乎意料的敏锐。” “‘他’——是谁?”看来那个人才是钱易对她的特别关照的原因。 钱易微微一笑,说:“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哪个朋友?”难道又是萧默?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交游广阔了? “你回去问问好了,你的那位朋友似乎并不想让我告诉你。”钱易说。 “那就算了,还是说说你们那个长寿的方法吧。”她也不着急,反正有的是机会审问萧默那家伙。“约瑟夫和你的长生不老方法是不一样的吧?那种会在人体内繁殖从而影响人体各种机能的细菌就是你们现在在研究的长寿方法?”她说,“但我总觉得不太一样……那些变成吸血鬼的人,真的是实验失败的人吗?” “你可真了不起,已经注意到了。”钱易说,“没错,从获得长生不老的方面来说,他们已经算是成功了的样品。但是,我们在研究的还有其他东西。” 也就是说,这座酒店的确只是一个外表光鲜的大型实验室。“你们在研究的莫非是摆脱要吸食血液的异食症吗?” 钱易惊讶地扬起眉毛,“不错,这也是其中一项研究项目,不过至今似乎没有一例成功。” 可是她听说异食症是精神病的一种,用什么药能治好吗?“约瑟夫先生在你们这个研究里面到底充当什么样的职务?出资人吗?” 钱易沉默了一下,说:“是的。” 她说:“可是照你说的,你们家族都是很长寿的话,你们还要研究什么?难道要研究缩短自己寿命的方法吗?” “当然不是,我确实是奉命研究不老不死的方法。”钱易回答说。 “你还需要吗?”她瞪大了眼睛。 “有人需要。”钱易的眼里没有笑意。 “什么人?你说‘奉命’又是奉谁的命啊?”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钱易语重心长地说,“并不是知道了所有事情才是最幸福的。” “哦……”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先生非常喜欢你,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钱易皱眉说,“等到他对新玩具厌烦的时候,恐怕……” 怎么把人当玩具看啊?“我知道你的意思,还是要让我尽快离开这儿对吧?” “今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城堡里会举办一个宴会,那时候所有人都会聚集在宴会厅,应该是离开城堡的最好时机。”钱易告诉她。 可以相信钱易吗?“什么宴会?我怎么没有听说?” 钱易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今晚会有客人被当成祭品,供那些变成吸血鬼的人吸血,也是让那些正在接受药物改变体质的人认清以后的生活。” “你在说笑?” 钱易的表情告诉她,他根本连说笑的心情都没有。 “那个被当成祭品的人,不会是我吧?”啊哈哈哈,中**彩怎么不见她这么走运? “不是。”钱易摇头,“不过……是你认识的人。” 她认识的人?她在这儿认识的人五个手指都数得过来。“默罗吗?” “不。”钱易简短地说。 “那到底是……”不会是亨利吧?他不是服务生吗?还是默罗?要是默罗的话她才懒得管呢,反正那家伙不是为了什么长生不老连她都打算出卖给钱易他们当实验品吗?正所谓你不仁我不义,她才没有那么伟大的胸襟去以德报怨。 “你不需要知道。”钱易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这是先生的安排。时小姐不要想着去救人,因为你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还是想想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城堡密道(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说是要她逃走,但是这儿离最近能够坐车的地方也有三十分钟的车程,她要怎么离开这儿啊?她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看着窗外那盆依旧灿烂的紫罗兰发呆。“看来‘永恒的魅力’指的是‘永恒’的魅力。”她看了看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又看了看窗外逐渐变成浅蓝色的天空。 “蓝色的紫罗兰花语是警戒。”一个脆脆的声音说。 所谓银铃般的声音就是这样的音色吧?是谁在说话?她循声看去,看见一个褐发的小男孩趴在旁边阳台的栏杆上冲她直笑。她突然发现,刚才这个小男孩是用中文对她说话。“小弟弟,你是在跟我说话?” “当然啦!”小男孩笑眯眯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给花安上一些莫名其妙的词语,但每种花都要配上一串词语还真是大工程呢。” 蓝色的紫罗兰花语是“警戒”,这会是什么人放在这儿要住的人小心的警告?——拜托,这么含糊谁能懂啊?! “如果你想离开这儿的话,我知道怎么走。”小男孩托着下巴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她奇怪地看着这个像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小男孩。 “因为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小男孩笑得好甜,“现在这儿的那位轩辕先生还不知道那条密道,我可以告诉你,你只要走那儿,保证能够离开这儿。” “轩辕先生?这儿的主人不是约瑟夫先生吗?”怎么又是“轩辕”?这个“轩辕”和那个轩辕肃是一家人吗? “约瑟夫。轩辕,听名字是个混血儿呢。”小男孩说,“如何?要听听密道怎么走吗?” 这个小男孩给她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可是她还说不上来到底哪儿奇怪。“是的,请你告诉我。” “嗯,你很有礼貌,我喜欢你。”小男孩点点头,笑得很天真,“你仔细听好啰。” ***   ***   *** 那个小男孩似乎并不住在隔壁房间,这几天她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在酒店出现过。难道是今天才来这儿住的吗?可是那个小男孩好像很清楚这座城堡的构造。算了,不管了,现在优先考虑的是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她要怎么离开这儿,要是现在不离开,说不定哪天就变成吸血鬼,被当作实验样本去试他们这儿的N多种药水了。 晚餐期间没有看到王春熙,也没有看到默罗。似乎她认识的人都没有来吃晚餐。“时小姐。”亨利过来给她倒上红酒,“今晚的香草烤羊排非常不错。” “对了,没看到王春熙——就是那天找你麻烦的女人。”她试探地问。 “很抱歉,我也没有留意,也许那位客人打算在房间用餐?今晚有好些客人要求在房间里用餐呢。”亨利说,“客人您需要去找她过来吗?” 她连忙摇摇头,“不,我还是比较想清清静静吃顿晚饭。” 亨利恭敬地退开了。 有点奇怪,照钱易说的今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有一场宴会,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来通知她?难道是有选择性的?那些不需要出席的人怎么安置?十一点这个时间也不一定大家都睡觉,像她就是向来都是十二点以后才睡的。就算是睡着了,下面哇啦哇啦地开宴会,也很有可能会被吵醒啊!她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切着羊排,这时一个人走到她桌边,抬头一看,原来是钱易。“钱管家。”她客气地打招呼。 “晚餐还合口味吗?”钱易温和地问。 “非常好。”钱易过来不会只为了问问她对晚餐的感想吧? “待会儿会有人送睡前饮料给你,不要喝,否则今晚会睡得无法清醒。”钱易压低声音。 她正要去拿红酒杯的手一顿,还想问清楚的时候,钱易已经走开去跟其他人打招呼了。的确,来到这儿之后每天晚上大约十点酒店服务员都会送来一杯热牛奶,其他房间好像还有红茶或是酒,这似乎是酒店的一项免费服务——这么看来这项服务是为了能够随时在饮料中“加料”,她突然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当成白老鼠了? 果不其然,晚上的睡前牛奶送来了。“小姐,稍后我再来帮你收杯子。”服务员说。 “嗯。”他们要来收杯子是要确定客人是否已经喝下饮料吧?她关好门后边将牛奶倒进厕所,待服务员再来的时候打着呵欠把杯子交给对方。看见那名服务员嘴角挂着的一丝别有深意的微笑,她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喝那杯“加料”的牛奶——天晓得里面的安眠药是不是特制的! 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就是十一点了。她听到楼下传来熙攘的人声,猜想是参加宴会的人入场了。那个小男孩告诉她的密道入口是在通往地下室的走廊上,她得从大堂的楼梯下去才行。她小心地推开房门,走廊上没有亮灯,只有从窗外透进的光线模糊地勾勒着走廊上的摆设。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是像她这样没有被邀请参加宴会的? “喂。”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心脏陡然猛跳,回头一看,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这不是今天告诉她密道的小男孩吗?“是你啊。”她吁了一口气,差点被这女孩吓出病来,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她嘀咕了一句。 “谁说这是‘人’吓人?”小男孩轻快地说。 这话好像有点弦外之音。她奇怪地打量这个小男孩,“你这么晚还跑出来,你父母不会担心吗?现在早就过了小孩子该睡觉的时间了。” “不要紧。”小男孩笑眯眯地说,“我来看看热闹,顺便来瞧瞧你能不能找到路。” “你来看什么热闹?”不会吧?难道这个小男孩也知道今晚那个“宴会”? “哎呀,你小小年纪就不要这么好奇嘛!”小男孩人小鬼大地拍拍她的头。 “小小年纪”?她瞪着这个身高不到她胸口的小男孩,心想这小男孩是不是对于中文里的“小小年纪”理解有误?“你不说就算了。”她也只是随口问问,对方不愿意说,她也懒得深究。 小男孩漾出甜甜的微笑,一蹦一跳地往楼梯口走去。 城堡密道(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跟着那个小男孩到楼梯口,一眼就瞥见楼下大堂楼梯旁的人,那是亨利!也许是为了防止那些喝下安眠药的客人醒来骚扰宴会,才特别安排了人在这儿守着吧! “喂,你别乱走……”她刚要提醒那个小男孩注意,却发现小男孩已经踪影全无了,悄无声息得让她以为自己刚刚看到的是幻觉。怪了,那个小男孩究竟是何方神圣?哈哈,她该不会遇见真的吸血鬼了吧?哎,先不管小男孩了,她得想办法不惊动亨利而通过楼梯,进到地下室的走廊里。她坐在漆黑一片的楼梯旁的走廊里,考虑来考虑去,除非她能穿上哈利?波特的隐形衣,否则是没办法不让亨利发现走过去了。 “你还坐在这儿呀?”不知什么时候小男孩又回来了,“你不认得路?” 她也不想去计较这小男孩到底是怎么出没的了,只说:“不是不认得路,而是没办法不被楼下的人发现进密道。” “嗯――是这样呀――”小男孩歪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 她要不要回房间,从阳台爬下去,再从花园那边的窗户爬进一楼的走廊?啧,这个方法危险系数很高啊!她又不是身手敏捷的人,又没有绳子能充当救生索,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会残废! “我有办法。”小男孩凑到她耳边说。 “真的?”她惊讶地看着这个小男孩。 “真的。”男孩神秘地笑着说,“不过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不是吧?现在的小孩不懂什么叫“助人为乐”么?!“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会不会要她去买栋糖果屋送他? “放心放心,不会叫你为非作歹或是自残残杀的。”小男孩笑嘻嘻地说。 如果要她自残自杀的话就没必要来帮她啦!“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等你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告诉你。”小男孩说,“如何?能接受吗?” 她想了想,说:“只要我做得到的话,我会尽力。” “你绝对做得到。”小男孩老气横秋地拍拍她的脸颊,“来,跟我来。” 她半信半疑地跟着这个小男孩,说:“对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瞥了楼梯一眼,确定没有被人发现才跟上小男孩。 “我的名字很长,说了怕你记不住。”小男孩回过头来说,“你就叫我亚德兰好了,我在这儿生活了很久,对这里了如指掌。” “是吗……”似乎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猜不透亚德兰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模糊话题?“那你为什么要来帮我?”她能给的好处就这么吸引人?实在太高估她了。 “不好吗?我看你顺眼啊!”亚德兰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我又不是无偿的志愿服务。” “承蒙错爱了。”她受宠若惊。 亚德兰在走廊一幅油画前停下,从位置上看,他们的正下方应该就是餐厅。亚德兰拍拍她的手臂,说:“你去顺时针转动这幅画。” 那种命令的口吻一点都不像个小孩。她只能说现在的小鬼头真是越来越不可爱。她也没多说――毕竟她对教育小孩没兴趣――走上前去转动那幅画,随即听到“咔”一声机械相声,油画下方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不到一米高的方形入口。“这是密道?”她看向亚德兰。 “嗯。”亚德兰点点头,“我不是说过,这个城堡现在的主人虽然熟悉这里的密道,却并未完全掌握。” “那你是怎么掌握的?”难道这个城堡还是这小子建造的? “我有城堡的密道全图。”亚德兰笑道。 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亚德兰到底是不是装傻?“你为什么会有密道全图?你是城堡设计建筑师的子孙吗?” 亚德兰瞪着眼睛反问:“你是要离开这儿,还是要了解我为什么知道这里的密道?” “呃……还是走吧。”她干笑两声。 这条秘道的高度很低,她也只能靠爬得钻进去。在他们进去后,亚德兰在前面,说:“在你右边有个机关按钮,按一下入口就会关上。” “喔。”她在右边的墙上摸索了一阵,摸到了一个方形的凸起,按下去之后身后的入口便关上了。“亚德兰,这条秘道会通往哪儿?”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亚德兰很明显是在卖关子。“怎么?你怕我把你给卖了?”黑暗中亚德兰戏谑的语气分外清晰。 老实说,刚开始她还觉得亚德兰这孩子挺可爱的,没想到可爱的只是他的脸而已,他的语调和言辞都让她感觉自己才是被耍着玩的无知孩童。“我是有点怕。”她也很坦白。而且这里是吸血鬼出没的地方耶,她还怕遇见吸血鬼呢!她既没有十字架也没有大蒜,遇上吸血鬼就只有逃命了――前提是她逃得掉的话。 “你真诚实。”亚德兰说,“小时候大人总是教导我要诚实,结果是那些大人最爱撒谎了。” “得了吧,什么都老实说出来很容易得罪人的,那还怎么在社会生存?”她嘀咕,“你有没有听说过善意的谎言?有时候说谎也是一种礼貌。” “嗯――不错的借口。”亚德兰语带笑意,“嘿,这儿有梯子往下,从这里下去,要小心脚下。” “好。”没想到这小鬼头还挺细心的。她顺着梯子往下,等到脚踩到地板,她吁了一口气。“亚德兰?”这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瞧不到亚德兰的踪影。 手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亚德兰稚嫩的嗓音响了起来,“在这儿呢。” “现在要往哪儿走?”她问。 “我牵着你走吧。”亚德兰的声音相当愉快,像是要去郊游的小学生。 “你看得到吗?”这里这么暗。“她好奇地问。亚德兰一点迟疑都没有,好像看得清四周一样,难道亚德兰趁她没注意戴了夜视镜? “嗯哼,我不是说过我对这儿了如指掌吗?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亚德兰的语调像是说笑又像是说真的,听得她糊里糊涂,根本搞不清这位小朋友说真还是说假。 “啊……是吗……”也罢,搞不清就搞不清,她现在还指望亚德兰带她离开这座城堡,怀疑他也没用。可能法国的小孩方向感都特别好吧? 城堡密道(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等一会儿你陪我去看看热闹再走,好不好?”亚德兰停下脚步,忽然说。 “看什么热闹?”这节骨眼上还要看热闹?这个亚德兰是不是存心要让她着急啊?“我能不能说不好?” 黑暗中也看不到亚德兰的表情,只听见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你当然能说,但我是一定要去的。要么你自己找路,要么你就在这儿等着?不过我可不保证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把你待着这儿的事说出去呢……” “好好好,我陪你去!”她咬牙切齿地说。这死小鬼,明摆着是威胁! 又走了一会儿,亚德兰说:“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约会?” “啊?”在黑暗的密道里和一个比她小十几岁的小孩一起找城堡的出口也算是约会?“你说是就是吧。”反正跟她概念里的“约会”不同就是了。 虽然亚德兰这次没有说话,可她真切地从他身上感到了不悦,下一秒,亚德兰就甩开了她的手。 “亚德兰?”小鬼头又去哪儿了?是不是对她刚才的回答非常不爽,闹别扭藏起来了?啧,这孩子没学过什么叫“责任心”吗?不想给她带路的话好歹说一声啊!“手机、手机……”把手机的屏幕光当作照明,虽然光线不够,但聊胜于无吧! 手机屏幕光线只能模糊地找出半米远,依稀辨出这条密道的墙壁是青石板砌成的,亚德兰真的已经不见了。“真是个爱闹别扭的小孩。”她啧了一声,“乱跑要是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她只好认命地顺着墙往前走。话又说回来,这里就一条路,他能去哪儿?难不成这条密道内还有什么能藏人的暗藏空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密道内的空气稀薄,她走了一会儿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了。“怎么会这样……”她倒不担心迷路,大不了原路回去,可她现在是担心自己会就这么晕倒在密道里,变成骷髅了都没人知道。 “乱跑有危险的是你吧?”亚德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亚德兰?”她赶紧回头确认,“你跑哪儿去了?有没有受伤?!” 手机屏的光线映出亚德兰深沉的眼睛,深邃得她读不出里面有什么。可他眨了眨眼,便笑盈盈地问:“你担心我吗?” 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担心你。” “唔——”亚德兰笑着点点头,又拉住她的手,说,“走吧,陪我去看会儿热闹,等我看完热闹,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座城堡。” 她这样算不算受制于人?而且是受制于一个比她小一轮的小孩,她这大人当得真没用。“你为什么会看我顺眼?我们又没见过。”她说。 “我对你一见钟情呀。”亚德兰轻快地说。 “啊?!”这小子是不是不懂“一见钟情”的意思呀?“小朋友,不懂的成语不要乱用,心脏弱一点的会被你吓死的。”她刚才听到都一头黑线。 “这么说来你的心脏很强啰?”亚德兰反问。 “不算很强,只能说到目前为止没出过什么毛病。”她自嘲地说。 亚德兰语调忽然一边,更压低了声音:“嘘,到了。” “到底要看什么?”她又问了一次。 “快看。”不知亚德兰做了什么,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方形的窗口,光线从窗口透进来。 “喂!会被人发现的!”她抓住亚德兰的手腕,低喊。 “没事的,从外面看就只是一面镜子。”亚德兰轻拍着她的手背说。 她将信将疑地凑过去看——外面是餐厅啊!她记得这个方向的墙壁上有几面固定在墙上的镜子,她还感叹过镜框上复杂而精美的花纹呢,没想到竟是偷窥窗口! “这也是建造城堡是就设计好了的,约瑟夫不知道的密道?” “嗯,这座城堡其他地方也还有偷窥孔。”亚德兰说。 什么?这里的人都活在他人的监视之中啊?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你也知道今晚那个宴会?”她侧着头问。 “当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行这样古怪的集会。”亚德兰耸耸肩说,“看里面的人就像是猪圈里一群等着喂饲料的猪。” “我说小弟弟,拜托你不要用这种一点都不适合你的年龄的表情和比喻好不好?”她翻了翻白眼。 餐厅内的人都穿着晚礼服,的确像参加宴会一样,可是每个人脸上都含着隐隐的狂热和期待,又夹杂了某种程度的紧张,怪异的是没有人说话,她能听到的只有他们来往的脚步声。钱易说今晚她认识的人会被当成祭品,可是这里面好像没有一个人她认识。“连默罗都没有来?奇怪。”没道理呀,默罗不是很想长生不老的吗?这个宴会他应该比任何人都积极参与才对。 “你是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他在房间里睡得像头养胖待宰的猪一样。”亚德兰摊了摊手。 “小弟弟,你就不能用个好点的比喻吗?”她再翻白眼。 “那——他像坟地的死尸一样睡得很熟?”亚德兰挑眉浅笑。 “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她根本不应该和一个法国小孩讨论中文的比喻是否恰当。“你说来看热闹,但这个场面一点都不热闹啊。”不仅不热闹,简直就是冷清,参加宴会的人只有十多个,气氛还有种说不出的窒闷压抑和紧绷。 “刚才是都是这样的,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亚德兰握着她的手说,“哎,我发现你的手很凉呢,为什么?你很紧张?” “我的血液循环不太好,只要温度偏低就会手脚冰冷。”她一边轻声回答,一边观察外面的动静。 忽然,外面掌声急切地响起。她看到约瑟夫从餐厅门口走进来,一身洁白的燕尾服,衬着他那头阳光一样灿烂的金发,华丽得让人不敢逼视。“真搞不懂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她嘀咕。 “如果他不算是人,不就能解释了吗?”亚德兰笑道。 她拍拍亚德兰的脑袋,“就算他长得再漂亮,也不至于不是人吧?” 亚德兰摸着被她弄乱的头发,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约瑟夫从容地穿过人群走上早已准备好的演讲台,拿起麦克风用英语开始讲话。她的英文能力马马虎虎,勉强能听懂一些,但因为中间有些没听懂,整篇听下来也没能弄清楚是什么意思。“亚德兰,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虽然丢脸,但还是说了。 “就是致辞,都是些套话。”亚德兰靠在窗边,说,“只在最后说了他们身体构造已改变,今天是他们第一次饮血的日子,以后如果需要血液就要自己去搜集。喏,看见没?他们用车子推出来的人就是今晚的牺牲品。” 她循着亚德兰的视线看去,看见那平躺在推车上,手臂血管上插着点滴用的针头软管的竟是王春熙! 饮血的晚宴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那是……!”她差点要大叫出来,是亚德兰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会被发现的。”亚德兰在她耳边低语。 “但……”她瞪着窗外发生的一切,想挣脱亚德兰的手,可只说了一个字又被捂住了嘴,她惊讶于亚德兰异于寻常的力气,一个小孩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看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管子从王春熙身体里流出,滴入旁边那只玻璃瓶中,她着急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用怕,他们不会闹出人命来的。”亚德兰低声说着,“我现在松手,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大喊大叫,要是被人发现的话就无法离开这里了。” 她点点头,亚德兰才慢慢地放开她。“对了,你说他们不会闹出人命,是说王春熙不会死?”她急问。 “嗯哼。”亚德兰点头,“如果这里闹出人命,警察就会来调查,万一发现这儿进行的实验不就麻烦了吗?” 她吃惊地盯着亚德兰了然的脸孔,“你、你知道这儿在做什么?!” “那当然,我不是说过我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吗?”亚德兰笑得很天真。 但不知为何,她看到亚德兰的笑容,背脊泛起一股寒意。“很长时间是多久?” “就是很长时间啊。”亚德兰说,“你担心什么?我说过我认得路,会带你出去,不必担心会被困在密道里。” 她现在担心的是其他东西了。 “瞧,他们拔针头了。”亚德兰告诉她。 那瓶被抽出来的血至少也有两升吧?虽然不一定会死,但失血过多怕是要昏迷好长一段时间。她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王春熙被服务生推了出去,而钱易则捧起了那只盛着血液的玻璃瓶。场面沸腾起来!宾客纷纷拿起空的高脚杯,那神态的确像亚德兰之前说的,像是猪圈里等着被喂饲料的猪――老实说,看到他们的模样,她觉得这个比喻还侮辱了猪。钱易给他们平均地斟了那些粘稠的血液。约瑟夫杯里的是酒红色的、更透亮清澈的液体――她想约瑟夫杯里的应该是红酒――他们举杯,一同饮下了那些红色的液体。 “呜哇……会不会觉得恶心?”她只要想到那股血腥味就想吐了。 “对你来说或许会吧,不过对他们来说恐怕不一样。”亚德兰说,“就好像你们中国人会吃臭豆腐,我光是闻到味道都会头晕。” 听起来的确是口味不同的反应。她转头去看餐厅的情形,见到亨利急急忙忙地跑到钱易身边低语了几句,钱易点点头,亨利便退了出去。随后,钱易抬头看了看约瑟夫,见对方正在望着他,便走到约瑟夫身边不知说了什么,约瑟夫忽然脸色一变,严肃地对钱易说了什么,钱易鞠了一躬,很快地走出了餐厅。 “怎么了?钱易往常也会突然出去吗?”她转头问亚德兰。 “他们肯定是发现你不见了。”亚德兰语气平淡。 “什么?”被发现了?怎么这么快?“那现在怎么办?还能出去吗?”这家伙怎么这么平静?难道这也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放心好了,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这里来。”亚德兰自信一笑,“好了,热闹看完了,我们走吧。” “来、来得及吗?”被逮到的话会不会被抽干血而死? “我说过会带你离开城堡的。”亚德兰拉起她的手,说,“不用担心,这儿去那边的密道很近。而且他们不会发现我们就在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 真的假的?她不安地看着亚德兰的笑脸。 亚德兰把偷窥窗口关上,前者她的手又开始走。从他们偷看的地方走了一会儿向右转又走了几分钟。“到了。”亚德兰松开她的手,说,“外面好像没动静,我们出去吧。” 她在黑暗中听到机关被搬动的声音,面前的墙壁打开了,眼睛一下适应不了外面的灯光,有点眼花,等她定睛一看――这里不就是大堂的楼梯后面?旁边就是地下室走廊的入口了。“真的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啊。”看来亚德兰没骗她。 “对吧?从这里就能到处城堡的密道了。”亚德兰拉着她走进通往地下室的走廊。 老实说这大晚上的跑道这种挂了画像的地方真让人不舒服,花香里的人好像都在盯着她一样,看得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她跟着亚德兰走到那幅很想铁忆柔的画像前,她先将画像向左转了一下,听到“咔”的一声,又向右转,连续听到两声“咔”的清脆声响,画像下方的地板砖徐徐向下降,一条青石板楼梯出现在她眼前。 “从这里就能出去了。”亚德兰率先走了进去,向她伸出手,“来,当心脚下。” “你……你要送我出去?”她还以为亚德兰送她到密道入口就走。 “当然了,我不是说过送你出了城堡后会向你要报酬的?”亚德兰露齿一笑。 她差点忘了。看来亚德兰说的是认真的。天哪,要是他提出一些她做不到的要求可怎么办?“你到底想要什么报酬?” 亚德兰笑嘻嘻的就是不肯说。 她跟着亚德兰走进密道,眼角瞥见楼梯口那儿有人影闪过――眼花? “快走吧。”亚德兰催促。 可能是看错了,她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妙。这么想着,她快步走进密道中,亚德兰见她进来,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关闭了密道入口。 “这样就算有人看见我们进密道,要找到密道入口也不容易。”她听见亚德兰这么说着,又听到墙壁上的石块被移动的声音,接着,密道忽然亮堂起来。原来亚德兰按下了一块墙砖,密道内墙壁上一些砖块向外翻开,变成烛台一样的小平台,每个平台上镶有一颗浑圆的石头,而这些石头正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整条通道都笼罩在这种像用柔光镜拍出的照片般浪漫柔和的光芒中。 “真漂亮……”她感叹,“这些是夜明珠?” “对。”亚德兰挑起一边眉毛,“你真有闲情,居然还想拍照留念?” 她的手已经自动把相机从相机包里拿出来了。她干笑,“习惯成自然……行了,你站好,我拍两张就走。”错过这种光景,她肯定要抱憾终生。 “你这人真怪。你打算拍我?” “你是我的恩人不是吗?至少给我留个纪念吧?” “这倒是无所谓……”亚德兰眼珠转了转,“但你也不用太想我,我想我们应该很快会再见面的。” “莫非你计划去中国玩?”亚德兰现在的神态很特别,稚嫩的容貌却露出成熟的眼神,形成一种独特的气质。她虽然最喜欢风景,但看到这种“如画”的人物还是很有冲动要拍下来的。 “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亚德兰仍是卖关子。 存在于神话中的祖先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走出密道,她发现出口在城堡的骑马场外。“总算出来了。”她舒了一口气,“亚德兰,谢谢你。” “不用客气。”亚德兰的笑容在月色下别有一番深意。 “对了,你现在可以说你想要我做什么了吧?”她不喜欢欠人情,因为世上最难还的债是人情债。 月色如水,草丛里的虫子也在轻轻吟唱,看着非常平静的环境,她的心跳不知为何加速起来。这感觉像是有危险逼近的紧张感。可是四周被夜色掩盖,即使月光皎洁,也看不到危险藏于什么地方。“亚德兰,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似乎有人来了。”亚德兰转头。 像是印证她的感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你快离开吧,很可能是他们追来了。”她推了推亚德兰,“你跟这事又没什么关系,你赶紧走,别惹上麻烦。” “可是你还欠我报酬没付呢。”亚德兰不情愿地说。 “这是我的名片,你想好要什么了就打电话给我!”她抽出自己的名片,说。 亚德兰接过名片,眨眨眼说:“好吧。”说完又钻回密道里,关上了出入口。 她现在该怎么办呢?从这里用走的走到车站,就算走到天亮也未必能到,而且后面的追兵一下就能猜到她会赶去车站,搞不好等她赶到车站就看到约瑟夫他们在车站门口“欢迎”她了。 她忽然想起在骑马场附近有片小树林,也许可以在那儿躲一阵。想到这儿,她迅速往树林跑去。背包和相机在她身上颠簸,运动细胞本就不发达的她更加笨重。虽说现在是八月,但夜风夹杂着露水冲进肺里还是有几分寒意的――也说不定她是因为害怕才会全身发冷。 突然有几道手电筒光掠过她,远处的人在喊叫着什么。不用问,肯定是在说找到她了,要其他人一起围过来!她飞快地钻进树林里,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现在要怎么办?已经被人发现的话继续躲在林子里也没多大意义,如果在树林里瞎转悠的话难保不会又走回城堡里去。记得公路是在树林的西南方,她就暂时往这方向走,运气好的话可以在那些人找到她之前就走到城堡外面的村子。 月光穿过树叶的间隙,给林子里披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白纱,静悄悄的看起来有些朦胧的恐怖。想来朱自清先生在写《荷塘月色》时没有被坏人追赶。听钱易说,这片林子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毒蛇猛兽,这是她唯一觉得庆幸的,至少不必像以前在云南的原始森林还要担心会不会碰到毒蛇毒虫,连森林里的瘴气都得提高警惕。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人声和草木摇晃的声响。 不会吧?这么快就找来了?她吸了一口气,只得摸索着向大路的方向走去。走了五分钟左右,她在树林里看到了一块在月光下泛着青白颜色的白色大理石墓碑。“不是吧?这时候给我撞见墓碑?”她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这里会不会有吸血鬼从坟墓里爬出来,跟她说晚上好,他肚子好饿,想吸血当宵夜?她赶快从墓碑旁边小心通过,在距离墓碑还有一步时,她发现墓碑上刻的竟是繁体中文!上面不会像庞涓死前看到的大树一样刻着“时穗死于此碑旁”吧? 她凑上前去仔细辨认,上面刻的是“先租钱铿之墓”。 姓钱?难道是钱易的祖先?! 后面的树丛里传来一阵悉簌的声响,她一惊,赶紧躲进旁边的一丛灌木里,却听见来人用清晰的中文说:“是我,不必躲了。” 是钱易!她小心地探出头来,看到钱易带着他惯有的平淡微笑,打着手电筒站在墓碑旁。“你……”他会不会带了一群人来抓她,而那群人不过是暂时躲起来了而已? “放心吧,只有我一个。”钱易说,“要是我要抓你,白天我就不会叫你逃了。” 反而像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她走出来。 “听说你跑进了树林,我想你会向大路的方向走,那么就很可能经过这儿。”钱易扶着墓碑,说,“只是猜猜,没想到还猜对了。” “这儿……是你祖先的墓?”她问。 “嗯。”钱易的表情有些复杂。 “‘钱铿’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抓抓头发。她非常肯定她认识的人里没有人叫这个名字,她似乎是在什么书上见过…… “能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的人也算稀奇了。”钱易笑了笑,“或许我说他的另一个名字,你就能想起来了。我的这位先租钱铿,又叫彭铿,人称彭祖。” “彭祖?!你的祖先是神话故事里那个活到将近九百岁的长寿县人彭祖?!”她惊讶地叫起来。 “小声点,你想把附近的人都叫过来吗?”钱易皱皱眉。 她赶紧捂住嘴。彭祖竟然真实存在过?“彭祖真是你的祖先?”这次她压低了声音。 “你很惊讶?”钱易笑着反问。 “废话!彭祖是中国神话里的仙人耶!我以为……”她比划着。 “以为他根本不存在?”钱易淡淡地说,“不过的确有些事,我也认为不要存在会更好。” “所以你打算背叛我、背叛轩辕本家?”一个低醇的声音带着冷笑在他们身后响起。 “先生……”钱易的脸色微变。 她的心打了个突,没想到约瑟夫亲自来了!“轩辕本家?那是谁?”她想借着问问题来转移自己乍见约瑟夫的恐惧,不过似乎效果不大。 “轩辕本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本家在中国。”钱易一边说,一边把她拉到身后,“先生,时小姐对长生不老无欲无求,你又何必为难她?” “是老钱你有些奇怪,你为什么特别照顾这个女孩?”约瑟夫抱着胳膊讥诮地反问,“她是你的朋友还是亲戚?还是说你爱上她了?” “不,我只是想保护这个思想单纯的女孩而已。”钱易回答。 咦?钱易不是说过是她的朋友拜托他照顾她的吗? “思想单纯?”约瑟夫冷笑道,“的确,她和到这里来的人有些不同,但我绝对相信向他这样的人世上大把的是,为什么你独独关照她?” “因为那些人还没有出现在我面前。”钱易说,“倒是先生为什么要针对她?” 约瑟夫盯着他说:“因为你对她另眼相看,我才会特别注意她的。” 钱易的自信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不会吧?她瞄着钱易的后侧脸――难道她现在会弄得如此狼狈是钱易的错?而且照约瑟夫这么说,他似乎一直监视着钱易的一举一动。 “若先生不让这孩子安全离开,恐怕我会无心完成实验。”钱易语调一变,“我相信本家在为难一个普通女孩和实验继续进行之间一定会选择后者。到时先生怕是难以向当家的交代吧?别忘了,先生您的职务随时能换人的,尤其是换像先生这样的人。” 约瑟夫的表情骤变,那张漂亮得让人惊恐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你为了袒护这个女人竟然威胁我?”约瑟夫咬牙问。 “并非威胁,只是让先生明白事情的状况。”钱易不卑不亢地说。 哇噻~钱易真帅~但她想不通的是,钱易为什么愿意如此帮她?虽说是接受了她某个朋友拜托,即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吧? “好,我懂了。”约瑟夫冷冷地盯着钱易,那个眼神很明显是不打算善罢甘休的。 这时树林里又传来了声响,应该是有其他人找来了。 “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钱易问。 “可以,只要你们能活着。”约瑟夫突然拍了拍手,几个刚才出席宴会的客人和服务生在他身后出现。“老钱,你以为本家还会依靠你的研究?你们家族的长寿秘方一直是本家探寻的秘密,但是本家在半个多月前找到了一部分资料,你就不必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而且你本身也不清楚长生不老的秘方,这么看来,你和你的子孙的利用价值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这么说话?真叫人生气!等等,半个多月前找到的资料?莫非…… “时小姐,你不必为我升起,这件事是我在知道的情况下接受的。”钱易挡在她身前,说,“看来先生的意思是要我消失了?” “呵,不是有句成语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么?”约瑟夫抱着胳膊笑着说,“若不是你想要背叛我,我也不会现在就要你消失。” “背叛?先生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吗?这怎么能说我背叛呢?”钱易摇摇头,“而且我原本也只是希望先生能让时小姐安然离开罢了。如果先生一定要我消失,我可以和时小姐一起离开这儿。” 约瑟夫危险地半眯起眼睛,似乎有些恼火。 这时,约瑟夫身后那些人冲了上来,来势汹汹地向他们挥拳。只见钱易灵活地在五个人之间躲闪,那些人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没想到钱易长得斯斯文文,出拳又快又狠,其中两个穿着晚礼服的人被钱易的拳头狠狠地击中下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剩下三个服务员缠住钱易。她笨手笨脚哪会什么武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根本帮不上忙。 一个服务员似乎发现她只能傻站在旁边,便朝她冲过来。那人从口袋里摸出什么,手一晃,听得金属清脆的声响――她看到那人手里拿的是一把弹簧刀!那人向她次来,她背着背包和相机,本就不敏捷的她躲得非常狼狈,只向后一闪,就一屁股跌在地上,没来得及喊痛就眼见对方的弹簧刀从正面刺过来!她吓得双腿发软,别说逃跑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难道她就要命丧在这异国他乡?! 说时迟那时快,钱易一个箭步冲过来,一脚踢飞了那把刀子,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转身顺势一个大幅度侧踢,把那名攻击她的服务员踢出两米外。“没事吧?”钱易头也没回地问她。 “没、没事。”她惊魂未定地回答着。刚才她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钱易表演,果然人是不可貌相的! “老钱你……!”约瑟夫阴沉地瞪着钱易。 “如果先生想他们两个也倒下的话,可以要他们继续打。”钱易冷淡地说,“但我认为他们至少能够帮先生把倒在地上的三个人搬回城堡,否则你们就都要在这儿躺到早上才能回去了。” 约瑟夫说了一句什么,另外两名没有倒下的服务员退回他身后。 “你不会认为你还能胜过我吧?”约瑟夫扯了扯嘴角。 钱易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她的手腕和约瑟夫对峙着。 “钱管家……”她为难地看着没有表情的钱易,钱易帮她到这种程度她真的很感激,但她既不想连累钱易,也不想被抓去像白老鼠一样被用来做实验,怎么办?能不能打电话报警…… “不要想着打电话报警,因为这儿屏蔽手机信号。”钱易说。 啊,她因为这几天根本没用过手机,完全没发现这里是没有手机信号的!“那现在怎么办?” “没关系,先生是伤不了我们的。”钱易稳稳地说。 “你还真敢说。”约瑟夫轻蔑地说。 “先生可以试试。”钱易似乎自信满满。 她突然好崇拜钱易,难道钱易是什么超级无敌武林高手,然后因为什么变故而退隐江湖之类――好吧,她承认自己是看老套武侠片太多了。但她真的很好奇钱易在这种情况下还十拿九稳的原因。毕竟约瑟夫也从来没有露过一两手,谁知道这位神秘的城堡主人有多厉害?还是说钱易是因为早已对约瑟夫的情况了如指掌? 气氛胶着,钱易和约瑟夫谁也没有动。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过了一分钟,总之时间好像凝固在空气中。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影响了钱易的集中力。这时,她感觉背后像有什么接近了!真的只是一种感觉,因为她回过头去没有看到任何人。“是谁?!” 她的话音刚落,钱易和约瑟夫便打了起来。约瑟夫的身手显然不是刚才那几个人能相提并论的,不仅速度快如闪电,而且每出一招都能听到他的拳脚破风而来的声音。若是她被击中,绝对是吐血倒地的。钱易似乎也知道约瑟夫的厉害,身法灵巧而迅速地一一躲开约瑟夫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地打得她眼花缭乱。 “到此为止了。”钱易吐出一句,忽地向约瑟夫胸口一击,向后一个漂亮的翻身退回她身边,“先生,我们就打到这儿吧。” 被钱易那一掌逼退了一步的约瑟夫好像并没有受到太重的伤,连呼吸都没有紊乱,他冷笑着问:“怎么?想逃了?” “不。”钱易似笑非笑道,“我是为先生的生命着想。” 习以为常的死亡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怎么打着打着突然跳到“为生命着想”这一段来了?她也疑惑地看着钱易。 钱易不疾不徐地说道:“在先生出示的时候,我就为您做了检查,您的心脏只能跳动十二亿八千七百七十二万次,也就是说,按照平均每分钟七十次心跳计算,你能活三十五年。而婴幼儿时期的心跳比较快,练武、运动时的心跳也会加快,各种情况综合起来,您在凌晨两点左右就会心跳停止而死。” 约瑟夫的脸色异常难看,“你以为你这么一说,我就会相信吗?” “您现在不相信也无所谓,等您死的时候就会相信了。”钱易不以为意地说。 钱易为什么会去检查约瑟夫的心脏能跳动多少次?只是因为从前一直照顾约瑟夫?她来回看着他们两人,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和该做什么,只能手足无措地呆站在一边当背景。 “别动!”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喝一声,她的脖子被人用手臂用力勒住往后一扯,她的太阳穴已经被一个冰冷和坚硬的东西抵住了。 “默罗?”不是吧?抵在她脑袋上的不会是枪吧?! “都别乱来。”默罗没理她,冲着约瑟夫叫唤,“约瑟夫先生,我帮你抓到这个女人,你也要遵守承诺给我长生不老的药!” 喂喂喂!枪会不会走火啊?“大哥,我跟你有什么仇怨?你不用这样对我吧?”她想挣扎,可默罗却把她勒得更紧,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对了,以前读大学军训的时候,教官教过大家一些基本的防身术――当然,她从来没用过,或许现在不管能不能奏效都该用上一用。咬咬牙,她用尽吃奶的力气踩在默罗的脚趾上――可惜,要是她穿的是高跟鞋,绝对会让默罗鬼哭狼嚎――默罗痛哼了一声,勒住她脖子的手臂稍微一松,她不敢迟疑,用手肘使劲撞向默罗的胸口,总算挣脱了。 “你这臭女人!”默罗虽然放开了她,可却举枪对准她,“敢碍我的好事!” 她清楚地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这时好像有东西扔了过来,默罗低叫了一声,握枪的手一下松开,只见钱易眉峰一拢,她还没有看清钱易的动作,他已经踢掉了默罗的手枪,一记手刀劈晕了默罗。“还好吧?”钱易问她。 “啊……嗯。”她呆愣地点点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背脊冷汗。刚刚是什么人扔东西过来?难道还有人在暗处,而且还出手救了她? “哼,自作主张。”约瑟夫冷哼了一句,并不领默罗的人情。 “先生,现在已经快到凌晨两点了。”钱易淡淡地提醒。 约瑟夫一双漂亮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样没有感情。钱易刚才说了,约瑟夫在两点左右会因为心跳停止而死,并非患病,单纯是心脏到了额定工作量停止工作了――可是,这种情况真的会发生吗? “唔!”约瑟夫突然捂住胸口,“你……” “先生,我该知道我并不是开玩笑或者恐吓。”钱易的表情真的很冷淡。 “他……”她有点害怕地抓住钱易的手臂。 “我说过,先生是伤不了我们的,你不必紧张。”钱易像个和蔼的长辈一样摸摸她的头。 怎么可能不紧张?她又要见死人了!商会跛脚张和阿雪死的时候,她做了整晚的噩梦! “老钱,为什么……”约瑟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慢慢地倒了下去。 “像先生这样的人都是这样,无法避免。”钱易没有伸手去扶,看着约瑟夫倒下去的眼神冷漠得还不如看自己养的宠物死去。他用她听不懂的外语向跟在约瑟夫深厚的两个服务生说了几句,他们欠了欠身,扶起约瑟夫离开了。 “他们……?”怪事,那两个服务员刚才还跟钱易大打出手,现在竟然老老实实地离开,见风使舵也没看过这么快的! 钱易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解释道:“先生是本家派来的,代表本家的最高负责人,他活着的时候包括我在内都要听从他的命令。现在他死了,我则是最高负责人,他们自然要听命于我。而且这里的一切事务本来就是我负责经营运作的,他们听我的指挥并不奇怪。”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就算是这样,可是城堡的主人死了耶!无论是钱易还是那些服务员的反应也太过冷淡了吧?但他们的神情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习以为常…… “我明白你的想法。”钱易勾起嘴角,用那听起来冰冷而残酷的语气缓慢而清晰地说,“先生也好,以前的主人也好,轩辕家派来的城堡主人都是同一个长相,而其都是在三十五岁以前死去,因为他们拥有的是同样的基因,而这些DNA里早已编好了定时死亡的程序。” 她没听错吧?“为什么都是三十五岁前死掉?这是遗传病吗?你说他们拥有同样的基因?又不是同卵双胞胎,怎么会有相同的基因?你说的定时死亡程序是什么意思?又不是人造人,还能控制遗传基因让他定时死亡……” “为什么不可能?”钱易冷笑着反问,“历代城堡主人的所有遗传基因都是我们家族编写的,否则他怎么可能拥有那样完美的外貌?” 她忽然想起她向亚德兰说起约瑟夫的长相时亚德兰说的话――如果约瑟夫不算是人,不就能解释他为何这么漂亮了吗?难不成亚德兰当时说的是,约瑟夫并非正常生育出来的人类,而是向捏泥娃娃一样人工造的“实验品”?!“既然你知道如何减少寿命,那长生不老的方法不是也……” “不,我不清楚。”钱易打断她的话,“基因的表达并不如你想的简单,即使我知道改变哪些碱基排列可以减短寿命,也还找不到不让衰老和死亡基因表达的方法,实际上还没找到到底哪些基因表达才会衰老或者死亡。而且对于那些已经发育完成的胚胎,我也无从改变他们既有的基因。” “如果硬要改变,就必须像治疗癌症使用的放疗一样接受放射线照射吗?” 钱易笑着点点头,“你的脑筋转得挺快,不过单凭放疗还不够……” “够了够了,你别解释给我听,科学含量太高我怕我听不懂,就算能听懂,我也觉得我不能再听下去了。”她捂住耳朵。 “你的确聪明,知道什么东西不该问。”钱易说。 “才怪!我要是真像你说的,就不会偷听到你和默罗的谈话,也不会知道你们弄什么长生不老的实验了。”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好奇害死猫”了。 钱易拍拍她的肩膀,“我明白你不想继续掺和这件事的想法。走吧,我送你离开这儿。以后就不要再到这里来了,这样对你比较好。” 以后请她都不会来!“那你呢?约瑟夫说要赶你走,可他现在已经死了,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了吧?”刚才还要钱易离开城堡的人竟然自己先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原来死亡真的如此简单,可能某天某个时刻,你的死亡基因突然启动,你就会立刻倒下了。 钱易笑着摇摇头,“其实先生并不能赶我走,因为只有轩辕家的当家族人才有这个权力。” 她似懂非懂地听着。这个轩辕家不仅神秘,似乎来头也不小,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摄影师还是别去招惹他们,最好连打听都不要。 “走,早些离开这儿吧。”钱易慈爱地摸摸她的头。 “那默罗……”她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默罗。 “你就不必管他了,是他选择要到这里来,至于要不要离开也让他自己决定吧。”钱易在她前面带路,一边说,“说起来你真是超乎我的想象。我本来已经让各个门口的人就算看到你偷偷离开也要装作没看到,但没想到你竟然躲过了所有人出了城堡,若不是巡房的人发现你不在房里,也许你就能不惊动任何人离开了。” “我哪有那么厉害?只是恰巧有人帮我。”她想起那个一定要她支付报酬的亚德兰。 “帮你?谁?”钱易惊奇地回头。 “一个孩子,他告诉我城堡的密道。”她说。 “孩子?是什么人?” “他说他在这儿待了很久,而且知道约瑟夫都不清楚的城堡密道。”为什么钱易会那么吃惊? “这怎么可能?”钱易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我只是个普通的摄影师,没有轻功或者穿墙术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偷溜出去。” 钱易只是紧锁着眉头,没有再同她说话。 钱易像早就料到她会搭今天的飞机离开一样,居然早就帮她订好了机票。“来,拿好登机牌。”钱易吧登机牌交到她手里,“我就送到这儿,你一路顺风。” “谢谢,这些天多亏你照顾。”她深深地向钱易鞠了一躬,“对了,机票多少钱?回去之后我给你汇过来。” 钱易笑了,“不用了,就当作是我们酒店给你的精神赔偿吧。再见。” “再见……”恐怕再也不会见了。她看着钱易转身离开时,突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在心头。这次出差真堪比冒险小说了,说出去别人不是以为她思觉失调就是认为她在编故事。唉……话说回来,总编这次给她的“美差”害她差点儿没命,看来以后这种好事还是让给别人好了。 对了,亚德兰不是还要她支付报酬吗?是不是真的会来找她拿? 也许不会明白……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回到杂志社,她才知道原来默罗已经被检查出有中期胃癌,而他在一个多月前跟总部要求到中国来找素材,就在默罗和她去了法国时,总部传来消息说默罗挪用了公款,现在已经报警了。 “时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默罗人呢?”总编大概是觉得被默罗耍了,说话带着很重的怨气,而且心情非常不好。 “我们住进城堡之后,我帮他约到了城堡主人约瑟夫做专访,可他做完访问后就不见踪影了,而且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我这次去城堡取材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刚好城堡的管家说我是他们酒店第多少千名入住的客人,作为奖励送了我回程的头等舱机票,我就干脆回来了。”她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地说着。 “算了,总之你没被他牵连就好了。”总编挥挥手让她出去。 她在办公室找到萧默,“萧默!我这次真要好好谢谢你!” “谢我?”萧默对着电脑拼命打字,连头都没有转过来看她,“听说那个默罗差点搞得总编一身麻烦,恭喜你没有被连累也没有被推出去当替罪羊,不过这跟我没关系,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去给你说上半句好话。” “不是这个!”她叉着腰说,“是城堡酒店的管家钱易,拜托他照顾我的人是你吧?”能认识那么多三教九流的人物,她认识的朋友里也只有萧默了。 “不是。”萧默答得飞快。 “骗人!不是你是谁?”她干脆伸手把萧默的电脑显示器关掉。 “大小姐,我这边都忙得快死了,你在捣什么乱?”萧默支着头,叹了口气看向她。 “谁让你敷衍我?”她说,“我已经手下留情没有把主机电源给拔了。” “我哪有敷衍你?我不是告诉你不是我拜托他的吗?”萧默摊了摊手,说,“我根本没有听过你说的那个名字。再说,我还巴不得你欠我人情,好让你给我分担一点工作呢。” “真的不是你?”那会是谁? “真、的、不、是。”萧默不理她,打开显示器又忙了起来。 ***   ***   *** “听你这么说,这次法国之行你还真是遭遇不少事呢。”她那开咖啡馆的好朋友铁忆柔听她说完好像天方夜谭的经历后,这么说道。 “你相信?”倒是她吃惊了。 “你有骗我吗?”铁忆柔笑着反问。 “那倒没有……”她抓抓头发,讪笑道。 “那不就行了?”铁忆柔一边说着,一边招手叫服务生过来,把她刚冲调好的咖啡端给客人。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一般人是不会这么容易相信的吧?“算了,给我热拿铁加鲜奶油。我还是觉得忆柔煮的咖啡最好喝。”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今天就当作庆祝你历劫归来,这杯咖啡我请客吧。”铁忆柔笑着去煮咖啡。 也不知道默罗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警察给抓了?他是知道自己有胃癌才想去那座城堡里寻求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长生不老秘方吧?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没想到那么怕死,而且居然想把她也给卖了,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怪不得常言道一样米养百样人。“现在回想起来,我这次去法国真是遇到了一堆怪人呢。”她拿出自己挑选出来最满意的几张照片,“最怪的要数这个小孩。” “小孩?”铁忆柔把咖啡放在她面前,“是那个带你出城堡的那个小孩吗?” “对。样子嘛,长得是挺可爱的。”她把在密道里拍的亚德兰的照片给铁忆柔看,“你看他小小年纪,有些时候却出乎意料的老成,我被他耍得团团转。” “不是因为你太单纯?”铁忆柔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凑过来看了看照片,忽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是你的朋友?”她问。啊,铁忆柔应该也算是交游广阔吧?听说她在来惠州之前去过不少地方。 “嗯……很久以前见过一次。”铁忆柔的笑容消失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啊,我能逃出生天还多亏他帮忙哩。”说不定她被默罗挟持的时候暗中帮忙的也是他。她舔了舔嘴角沾到的奶油,说,“但这家伙势利得很,一定要我给他报酬才肯帮忙。” “他要求什么报酬?”铁忆柔追问。 忆柔对亚德兰的事为什么这么有兴趣?“他还没说。当时有人追来了,我就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他,让他想好了再找我。” “哦……”铁忆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了,是不是你拜托钱易照顾我的?”她随意地问着。 “咦?” “不是你吗?那儿还有张跟你很像的肖像画,说是一百多年前城堡主人留下来的。”她挑出一张照片,说,“瞧,这会不会是你的祖先?也就是说你和他们有点渊源啰?” “呵呵……”铁忆柔轻笑起来,“我也不清楚,我们兄妹是孤儿,谁知道祖先的事呢。但钱易的确是我的朋友,我对他提起你会去他工作的城堡酒店住几天,因为不会说法语又第一次去法国,所以才拜托他照顾你。” “你以前不知道他在城堡里的具体工作内容?” “我只知道他在城堡酒店是类似总经理的身份。”铁忆柔笑道,“不过我还真没了到他会这么帮你,也算没有所托非人吧。” “切!那他之前干吗不肯告诉我是你拜托他的?装什么神秘?”她撇撇嘴,说,“你这几天还有跟他联系吗?替我向他问好。” “本来是可以,但不知为什么他最近更改了电子邮箱地址,我暂时联系不上他。”铁忆柔说。 钱易不会发生什么事吧?她想了想,应该不会吧?怎么说钱易也活了那么多年,正所谓他走过的桥比她走的路还多,有谁能奈何得了他?也许又一个和约瑟夫一模一样的人到城堡酒店当了新的城堡主人,而钱易就在城堡的实验室里继续研究长生不老的秘方,等着那些渴求长生不老的人像飞蛾扑火般去给他当实验样品也说不定。 ===  第2章、长生不老秘方 完 === 绝无仅有的蓝宝石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抬头看着眼前这座被称为“历史之印”馆的徽州博物馆,老实说她还是第一次来呢!“为什么珠宝展要在博物馆而不是在会展中心举行?”她举起相机先拍下几张博物馆的外景,“我第一次来,对这儿一点都不熟。” “难道你对会展中心很熟?”和她一起来的同事萧默不以为然地说,“谁不知道你时穗大小姐一年都不到江北一次。” 她干笑两声,接着说:“反正都不熟,就当作来见识见识新惠州的建筑呗。话说回来,这次珠宝展我在新闻上看到了,总编为什么特地找我们来取材,难道她对珠宝很感兴趣?” “这次展览展出的珠宝似乎都是古董,所以才会在博物馆举行。”萧默说,“还有,总编听说了一个传闻,说是这儿展出了一件‘被诅咒的宝物’,所以打算收集好资料做一个特辑。” “不会吧?总编想搞悬疑推理特辑去分析被那件珠宝诅咒死掉的人是怎么回事是吧?”她怪叫。 “可能是吧。”萧默笑着耸耸肩,“具体情况她说明天再正式说明。” “我不记得有听到过‘非正式说明’。”她抽了抽嘴角说,“来,说说那件被诅咒的宝物是什么样的吧。” “小穗,拜托你事前做点功课好吧?”萧默叹了一口气,说,“宝石的名称是‘血之人鱼’,是一颗重达100。7克拉的水滴状蓝宝石,因为蓝宝石内有一块人鱼形状的红斑而得名。珍奇的是这块红斑竟然是红宝石,而且呈现出的人鱼是立体的,从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到人鱼的侧面、背面,总之就是鬼斧神工。” “虽然红宝石和蓝宝石都是刚玉,可从来没听说过蓝宝石里面会有红宝石的。”果真物以稀为贵,况且有如此神奇的形状,还是100克拉以上的大宝石,价值一定是天文数字吧? “是啊,矿物学家们也对此非常感兴趣。”萧默说。 “会不会是人造的啊?”她怀疑地说,现在制造人工蓝宝石也不是做不到,只是和天然的宝石相比,价值就有一大段距离了。 “我想三百多年前还没有人造蓝宝石的技术吧?” 她和萧默一边进场一边说:“这么稀罕的东西肯定会有一大堆人抢破头,难怪拥有宝石的人会倒霉。”所以才会被称为“被诅咒的宝物”啊。 “还有传说,拥有宝石的人能见到真正的人鱼。”萧默笑道。 “连人鱼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个问题呢。”她嗤笑道,“再说,见到真正的人鱼又能怎样?照相留念作为生物大发现吗?传说吃了人鱼肉能长生不老,是不是想把人鱼杀了当刺身?对了,还传说人鱼的眼泪会变成珍珠,会不会要抓条人鱼回来等它哭出一堆珍珠来?”都能买那么贵重的蓝宝石了,买下一个珍珠养殖场也不在话下吧?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地去抓条人鱼吗? “不管怎样,这些传说能增加宝石的神秘色彩,不就能提高宝石的价值了吗?” “是这道理。”就好像上星期去法国的城堡酒店,传闻有吸血鬼出没,结果去那儿住的人更多。 展厅内外都有森严的警备,而且门口还有金属探测装置,阵势比机场安检还夸张。新闻上说为了这次珠宝展,全惠州的警察都神经紧绷。想想也对,要是里面展出的珠宝有什么闪失,不仅保险公司赔到破产,这座城市的面子尊严也都一起荡然无存。 “喂!你怎么会来这儿?”她正要把背包和相机包交给门口的守卫过机检查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孟警官?”原来是之前把她当成嫌疑犯的警察孟凡。他也来这儿做安保工作?“我来这儿当然是看珠宝展了,难不成来买菜?” “他是谁?”孟凡怀疑地打量着萧默。 “我的同事萧默。”她介绍说,“这位是公安局的刑警孟凡。” “你还认识警察?”萧默奇怪地问。 “有点原因……”她干巴巴地笑道。 “检查好了就进去吧,我没空和你门闲聊了。”孟凡挥了挥手。 展厅内的灯光很多却不刺眼,展柜内也设了许多照明――的确,这样才能让这些宝石更加光彩夺目嘛!展厅入口有关于展品介绍的免费小册子,第一页就是萧默说的“血之人鱼”蓝宝石。她向后翻了翻,“咦?这儿展出的珠宝都是同一个人的财产所有物?” “对。”萧默点点头。 “真是财大气粗。”果然,世上不管有多少穷人,有钱人的数量也不会输。“这里随便一件东西怕也够我打着滚地生活十几年了!” “你自己不也说过,这世上遍地都是黄金,问题是会不会挖而已。”萧默笑道,“这些羡慕不来的。” “我当然知道,是不是感叹一下都不行?”她横了萧默一眼。 “可以、可以。”萧默举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那现在能开始参观了吗?” “嗯……”她张望着,“你说的‘血之人鱼’在哪儿?” “往前走走看吧。”萧默率先往展厅里走。 在展厅的最里面,为了这可绝无仅有的蓝宝石单独用了一个方形的玻璃展示柜来展出。这可宝石用的是水滴状的明亮切割,使得这颗宝石的颜色浓郁却清澈得光芒四射,里面人鱼形状的红宝石鲜明艳丽得刺眼。没想到里面的人鱼竟如此栩栩如生――一头常常的卷发,女性的脸庞精致而美丽,双眼紧闭而没有表情,双手祈祷般在胸前合握,连女性化的胸部线条都清晰异常。下半身是一条往上蜷起的鱼尾,连尾鳍和鱼尾上的鳞片都能清楚辨认。 “哇,这对比色太强了,看得眼睛痛。”她摇摇头,“这东西真的是天然形成的么?确定不是人工合成的?” “这可宝石第一次被文字记载是在三百多年前,经过科学检测,这可宝石存在了起码有上万年。”萧默说,“难道山顶洞人就能制造出这种东西?” “上万年?!”她咋舌道,“这颗宝石的历史也真够悠久的!” “现在你相信大自然的神奇了吧?”萧默斜睨着她说。 “我本来就没怀疑。”她耸耸肩,“不过你不知道上万年前还存在过史前文明吗?也说不定是外星人的产物呢!” “这样也能说得通?”萧默“啧”了一声。 “如何,我的藏品很漂亮吧?”突然,身后有人对他们说。他们回过头,是个带着笑容的中年男人正在对他们说话。 传言中的诅咒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啊,这个人她刚刚在介绍的小册子上看过,就是这里展出所有的珠宝的所有人富商杨鸿浔。“杨先生,这真是非常神奇的宝石,我相信它是上帝的一大杰作。”萧默上前说,“你好,我是X周刊的萧默,她是我们的摄影师时穗。” “两位的栏目我都有拜读过,很荣幸能见到你们。”杨鸿浔实际已经超过五十岁了,可从外表上看只有四十岁左右,穿着合宜的休闲服,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优雅,身后还跟着四个面无表情的保镖。 “杨先生,不知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你们得到这颗‘血之人鱼’的经过?”她对这个比较感兴趣。这么珍贵的宝石恐怕是在拍卖会上跟人抢破头才得到的吧? “费了很大功夫呢,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颗宝石现在是属于我的。”杨鸿浔微微一笑。 直接说不能告诉他们他不愿意说出得到宝石的经过不就行了?哪这么多官样文章?她暗自嘀咕。 “听说拥有这颗宝石的人能见到真正的人鱼,不知杨先生见过没有?”萧默半开着玩笑说。 “呵呵,我还在等待这个机会。”杨鸿浔笑着说,“你们慢慢参观,我还有点别的事,再会。”说完,便领着跟在他身后的人一起走出了展厅。 “得到这颗宝石的手段怕是不那么光明正大吧?”等他们一行人离开后,她才对萧默说。 “哼,难说。”萧默拍拍她的肩膀,说,“有钱人的事总是特别复杂,我们就别管了。” “我倒是想管,可管得着吗?”她嗤笑一声,说。咦?耳朵好像有种“嗡嗡”的声响。耳鸣吗? “怎么了?”萧默问。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响……”虽然不难受,但是听其他声音就不清楚了。 “没有啊,挺安静的。”萧默四处看了看,“耳朵好的人就是这点麻烦,严重一点的话说不定会头痛呢。”说得相当幸灾乐祸。 “你信不信我每天都在你耳边念经,让你也体验体验?”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萧默笑着摆摆手,说:“怕了你了。但我的确没听到什么声音。” “难道只是耳鸣?”她拍了拍耳朵。 “现在只能拍下‘血之人鱼’,再去调查看看跟这颗宝石有关的不幸事件。反正宝石的所有人也已经走了。”萧默说,“既然来到了江北,就去慈云图书馆看看有没有关于它的资料。” “可那儿的资料能有多少?藏书量还不如我们大学图书馆。”她撇撇嘴。以前她也有办慈云图书馆的读者证,但那儿有用的资料太少,而且也许是为了迎合那些比较可能去图书馆的十几岁孩子,大部分新书都是那个年龄层看的,科学性的书籍比较少。总之慈云图书馆的藏书种类还需要增加。 “至少比你家多吧?”萧默瞟她一眼,“别挑三拣四了,图书馆是知识的宝库,给我虚心点!” “是——”真啰嗦。 “听你那么说,你去过慈云图书馆?”萧默又问。 “嗯,以前我还办了读者证。” “后来为什么不办了?” “很少有我想找的书。”她抓抓头发,“你没去过吗?” “没有。”那家伙回答得相当理直气壮。 刚才说教的时候讲得那么顺口,她还以为他是慈云图书馆的常客。“我想阅览室应该会有一些过去的新闻,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你倒是挺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的,看来不是只顾着拍风景。”萧默笑道,“我似乎该去和总编说这次关于‘血之人鱼’的特辑让你这个擅于查找资料的你来写。” “难道不应该由你这个擅长挖秘闻的人来写吗?”她说。有了上次城堡酒店的经验,她对于这些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的事情都避而远之了。 “你自从弄完城堡酒店的事之后就好像怪怪的。”萧默说。 “因为我明白了太过好奇都不会长命。”她摊了摊手说。 萧默大笑了几声,却沉淀成了复杂的笑容,“太过好奇都不会长命啊……” 其实她才觉得萧默有些不对劲呢,自从他失踪回来之后,好像少了一点生气。他在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我们两个都不太愿意写,既然这样就谁也别去总编那儿多嘴了。”她说。 “也是。”萧默笑道,“走吧,去图书馆。” ***   ***   *** 根据在图书馆找到的和萧默之前搜集的资料,“血之人鱼”这个名词首先是出现在1806年,是英国侵略埃及时得到的一件战利品,但查不到这颗宝石为什么会流落民间。至于这颗宝石的第一个拥有者是一个英国的珠宝商,这位商人一直身强体健,得到宝石后不久便因为癌症逝世;第二个拥有者是一个英国画商,也会死在得到宝石后发疯似地以头撞墙,重伤不治身亡;之后第三个拥有者是意大利的一位教皇,可惜这位教皇在得到宝石之后不到一个月就被暗杀,宝石也不翼而飞…… “所有拥有者都死于非命,难怪‘血之人鱼’会被称为被诅咒的宝物。”她笑了笑,“不过因为癌症去世或许是珠宝商本就有病,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撞墙而死的画上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意识想不开自杀;至于教皇被暗杀也不是什么怪事,政敌之间的争斗也很常听说呀。”这颗宝石每次都摊上这种事还真冤! “越珍贵的珠宝就有越多的大事发生在它身上,这些不幸的积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变成所谓的诅咒。”萧默说,“就像把法国路易十六的皇后玛丽。安托娜特送上断头台的钻石项链一样。那条项链也是一条被诅咒的项链呢,毕竟它是法国大革命的导火线,它灭掉的不是某个人的性命,而是整个王朝。” “真好笑,要是有诅咒的话,一手炮制这个大骗局的那个女骗子在带着项链离开之后应该死得很惨。”她摇摇头。 “你对皇后的项链知道得挺详细。”萧默呵呵一笑。 “怎么说也是西方世界超不可思议的骗局之一嘛。”她耸耸肩,“这些拥有者都死掉的事都要写在特辑上?” “不清楚,先把资料都带回去吧。”萧默整理着桌上的书报说。 “好。” 盗窃未遂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今天杂志社来了一名客人。这人很瘦,目测有一米七五身高,像一根竹竿,穿着深色运动上衣,肩宽虽然合适,但上身宽松让他显得更加瘦削。他的脸色很糟,看起来好像熬了一星期的夜没有好好睡过觉,脸颊也深深地陷了进去,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布满血丝的眼睛左右游移着就是没有直视他们。“我看了你们关于‘血之人鱼’的特辑。”他不安地搓着手,“希望你们可以帮我。” “那又不是我写的……”她刚说了这句,脚就被重重地踩了一下。“呜!萧默你……!”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旁边气定神闲的萧默。 “先生,你想我们帮你做什么?登寻人启事还是寻物启事?”萧默脸色不变地问。 “我叫石珐生,是个物理学助教,我想你们帮我披露一件事。”他握住水杯说。 “什么事?”萧默问。 “那颗宝石,那颗‘血之人鱼’的蓝宝石原来是我的!”石珐生突然激动地叫道,“是那个杨鸿浔从我这儿偷走的!” “啊?”不会吧?不是她以貌取人,而是面前这个人实在不像能买得起那么大块蓝宝石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去报警?”萧默又问。 “警察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根本帮不上忙!”石珐生握紧拳头大叫。 “可警方都没办法,我们能做什么?没有证据乱写的话,我们可算是造谣。”萧默说。 “他骗我买了他公司的股票,可是当我把钱投进去,股价又大跌,结果我赔了三千多万!现在连房子都要被银行没收拍卖了!他假惺惺说要帮我,条件就是要我把宝石让给他!”石珐生叫道。 看他的样子还真不像能亏个三千万的人。她说:“既然你有那么值钱的宝石,把它卖掉不就行了?” “那宝石很重要,绝不能卖!”石珐生几乎是用吼的说这句话。 听得她一头雾水,既然宝石重要到连房子没了都不能卖,最后为什么还是落到了杨鸿浔手里?她转头看像抱着胳膊在思索着什么的萧默。 “但宝石为什么会在杨鸿浔手上?”萧默问。 “是他偷的!”石珐生恨恨地说,“他约我出去,说要赔偿我在股票上的损失,然后趁那段时间找人去把宝石偷走了!” “那你没有立刻报警吗?”她插嘴,“而且那么贵重的东西,你事先没有给它上保险?” 石珐生的脸扭曲得非常难看,像张被揉皱的报纸。“你们不想帮我就算了!你们这些人只会看有钱人的脸色做事!”石珐生狠狠地挥落桌上的茶杯,跑了出去。 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她说:“我们会不会被总编骂呀?” “打坏一只杯子应该还不至于。但是放过这条消息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挨训。” “可那人说了半天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的,要是得罪那个有钱人,大家都不好过。”也不是她畏惧权势,实在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让他们去为石珐生伸张正义。“不过,杨鸿浔对于得到‘血之人鱼’的经过不肯明言,说不定石珐生说的是事实,只是他苦无证据,拿杨鸿浔没办法罢了。” “问题是没证据谁都没办法。”萧默叹了口气,说,“算了,我去查查刚才石珐生说的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有意思的事。” “那你去吧,反正这也不是我负责的栏目。”她才不想去管有钱人的纠纷。 “你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真的很伤人。”萧默拍拍她的头说。 “不是事不关己。”她挥开萧默的手说,“我只是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而已。你忘了这周的连载轮到我写吗?我的脑袋已经超负荷了。” ***   ***   *** 没想到当年晚上就发生了一件大事。石珐生闯入博物馆想偷走“血之人鱼”!——老实说,以他的做事手法来看,他那种行为应该称为“抢”。结果当然是被抓个正着啦,尽管他嚷嚷着宝石是属于他的,要杨鸿浔还给他之类,结果还是被警察抓走了。 “那家伙不会是个疯子吧?”她说。这件事让网上像炸了锅似的。“我们要不要把他说过的那些话告诉警察?” “就算我们不说,他自己也会告诉警察。”萧默把写好的稿子发送出去后才转过头说,“你认为他说的话有多少的真实性?” 她耸耸肩。就算石珐生说的百分之百是实话,没有证据谁会相信?“这些事情留给警察去伤脑筋吧。假如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去偷宝石就是愚不可及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为什么?”萧默反问。 “本来他就已经没有财产了,但至少人还是自由的,不管他要找证据告倒杨鸿浔也好,还是用稻草人扎他的生辰八字也行。现在倒好,被关进拘留所了,想干什么都没办法了。”她说。 “也许他想用这种方法引起警方注意,去调查那颗宝石的来历。”萧默玩着手里的笔,说。 “警察也要靠证据的好吧……”咦?慢着,如果是那个只凭“警察的直觉”行动的孟凡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去调查杨鸿浔咧! “你在想什么?”萧默在她眼前打了个响,说,“回神啰。” 她摇摇头,“我只是在猜测警方调查‘血之人鱼’的可能性。” “那你猜可能性有多大?” “至少不会是零。”要是石珐生走运遇上孟凡的话。当然要是他遇上的是朱静,那他这件事大概就会以他入狱告终了。她顺手拿起萧默放在桌上的珠宝展小册子,说,“看来这颗宝石的确很邪,上一任主人虽然没死,但也有牢狱之灾。这颗宝石真有那么大的魔力?” 小册子上那颗湛蓝的宝石里,血红的人鱼依然紧闭着眼睛,也许连它也看腻了人类争夺的丑态了吧?“我到有点迷上这颗宝石了,找个时间我再去看看。”她说。 “好啊,记得多搜集些它的资料回来。”萧默拍拍她的肩膀。 科学家的意见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血之人鱼?你说的是一颗蓝宝石吗?”铁奕然问。 “对,你听说过吗?”她期待地望着眼前这位跟铁忆柔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她真的很惊奇,因为即使是双胞胎,性别不同的话大都是异卵双胞胎,他们在长相上的差异应该和一般的兄妹相同。可是铁忆柔和她的双胞胎哥哥铁奕然竟然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对了,听说同卵双胞胎也能产生龙凤胎,女孩是因为受精卵在细胞分裂过程中发生Y染色体的缺失产生的,真是稀奇。 “当然,很有名的宝石。只要对古董少有研究的人都有听说过。”铁奕然笑着点点头。 “它为什么那么有名?”她问。能问问铁奕然这个考古学方面的专家,应该能得到更客观科学的意见。 “首先,蓝宝石内含有红宝石非常罕见,应该说目前是绝无仅有,而其中的红宝石居然还是如此独特精致的人鱼形态,这就让人惊叹了。”铁奕然解释道,“很多矿物学家都希望能研究出它到底是怎样形成的,可惜这颗价值连城的宝石至今无法轻易拿出来成为好好剖析。” “我想也是,这种晶体形态的确非常稀罕。还有别的原因吗?”她又问。 “这颗宝石经过检测,发现这颗宝石相当古老,形成了至少有一万六千年。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铁奕然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这颗蓝宝石内的红宝石形状是人造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那么,‘并不等于零’的原因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铁奕然浮起一丝赞许的微笑,说:“你的反应真快。剩余微弱的可能性便是来自那些尚未被科学证实的领域了。比如说是外星人的杰作,或是史前文明的产物。” 咦?跟她猜的一样耶! “但是很可惜,无论哪个猜测都还不能被证实。”铁奕然接着说。 “我还听说,拥有宝石的人能见到真正的人鱼。这个传闻也是真的吗?” “呵呵,确实有这样的传闻。这是宝石曾经的某个拥有者言之凿凿地说他见过真正的人鱼才会出现这样的传闻。”铁奕然结果铁忆柔端上来的咖啡壶,说,“但是后来的人似乎都没有再见到。当然,人鱼这种生物是否真正存在也无人能够证明。” 铁忆柔在一旁说:“但是能确定人鱼不存在的证据也没有啊。” “说得也是……也就是说,立证和反证都无法成立。”她亲眼见过“狌狌”这种只存在于《山海经》中的生物,但科学界并未将其视为实际存在的物种。或许“狌狌”只是特殊一点的人种?“科学未证实的东西并不一定不存在。” “你这种态度倒是相当符合科学精神。”铁奕然笑道,“难怪忆柔会对你另眼相看。” “她没有说我的坏话吗?”她歪着头问。 “有呀。”回答她的事铁忆柔,“我说你很挑剔,每次都要我亲自磨豆煮咖啡,而且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情况,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没有问起我家里的情况……” “这也算不关心你?我是和你交朋友,又不是来查户口的!”她怪叫。 铁奕然大笑。铁忆柔这才细声细气地说:“跟你开玩笑呢。” 她翻了翻白眼。 这时,有客人进来了。“时穗!”那人叫唤。 哟,又是孟凡。他还真清楚在这儿能找到她。“嗨,孟警官也来喝咖啡?”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这位大爷恐怕是没有悠闲喝杯东西的闲情逸致了。 “我有话要问你。”孟凡大步走到她面前,“昨晚闯进博物馆的小偷石珐生在作案前是不是和你见过面?” 呵,果然是问这件事。“对,他来到杂志社见了我和萧默,说有超级猛料要告诉我们。”看来石珐生的运气相当不错,遇到了孟凡负责调查这件案子。 “他说了什么?”孟凡皱着眉问。 “他说‘血之人鱼’本来是他的,是杨鸿浔用卑鄙手段从他那儿偷的。因为他说的话没有任何证据,我们也就没有采用。”她说。 “你们也没查出什么来?”孟凡怀疑地打量着她。 “前后就一天,能查出什么来?”她咕哝,“再说我们根本没打算采用他说的这件事,当然不会详加调查。”最重要的是,她和萧默又不是警察的线人,为什么要去查这些内幕,然后通报给孟凡啊? “这么爆炸性的消息,你们居然置之不理?”孟凡一脸不信地说。 “连有杜撰空间的牵强一些的证据都没有,谁敢乱写?我们也怕会被杨鸿浔那个大富豪告到破产啊。”她说。警察办案要证据,他们爆料也要有证据的! “你们那天不也见过杨鸿浔吗?他也没说什么?”孟凡又问。 她摇摇头。 “喂!你们不是去采访的吗?怎么什么都问不出来?”孟凡气急败坏地说。 “我什么时候说古哦我们是去采访的?”她莫名其妙,“那天我不是说了是去看珠宝展的吗?反而是你,你都受命去做珠宝展的警备工作了,为什么也什么都不知道?”相比起来,这点更不合理吧? “你!”孟凡狠狠地瞪着她。 “还有,如果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话,直接去问杨鸿浔不是更快吗?问我干什么?”虽说协助警察破案时公民的义务,但也不能叫她连警察那份工作也做了吧?她又不是专门提供线索的情报贩子或者私家侦探。 “啧!要是能直接问他,我还找你干吗?”孟凡不客气地说,“案发当晚我已经找过他了!他说他根本不认识石珐生!我查了一天,完全找不到这两人的接触点!” “很可能从头到尾都是石珐生撒的谎啊。”她啜了一口咖啡说。 “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发生没有瞎编,那个看起来很有礼貌的有钱人绝对有问题!”孟凡握紧拳头说。 听起来单纯是仇富心理罢了……“那你就去找证据把他抓起来呗。跟我说有什么用?”她耸耸肩说,“祝你早日找到证据。”就算石珐生说的是真话,恐怕杨鸿浔早已销毁所有痕迹了。 “废话!我当然会揪出他的尾巴来!”孟凡怒气冲冲地走了。 “嗯……那位警察先生好像比上回来的时候还暴躁呢。”铁忆柔缓缓地说。 “他是警察?看起来像是脑袋少根筋的单纯白痴。”铁奕然凉凉地接口。 总结起来,孟凡在这兄妹俩的眼中就是暴躁、少根筋、单纯和白痴——她暗暗想着。 与史前文明的千丝万缕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第二次来到博物馆参观这颗闹得满城风雨的蓝宝石。珠宝展开时已差不多有两星期,前几天石珐生意图盗窃这颗宝石,而且他吼的那些关于他和杨鸿浔争夺宝石的那些话,更是将这颗“血之人鱼”变成了社会的焦点――在她看来,就是一颗非常奇特、巴大自然的神奇体现得淋漓尽致的石头而已。 “耳鸣?”耳朵又开始“嗡嗡”作响了。为什么一走近这颗蓝宝石就会有这种怪异的耳鸣?难道这儿有什么低频或者高频的声响? “时小姐,你来了?”杨鸿浔走过来,脸上还是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 “杨先生。”她打招呼,“有人来偷宝石,你一定很担心吧?” “还好。”杨鸿浔笑得相当镇定,“无论是这里的警备还是展厅的防盗设施都是相当严密的,小偷想得手也不容易。” 也对,石珐生不就立刻被抓起来了吗?“这儿奇怪的声音也是防盗设施之一?”声音响得她脑袋都有些发胀。 “什么声音?”杨鸿浔有点惊讶。 “就是一走近这颗宝石,就能听到‘嗡嗡’的声音。”她又后退了一步,离那颗宝石再远些。 “我没听到。”杨鸿浔说。 “你也没听到?”上次萧默也说没听到,难不成是她的耳朵有问题? “大概是你的工作压力太大了。”杨鸿浔笑着说。 她哪来的工作压力?她皱皱眉,说:“也许杨先生说得对,心理过于紧张的确会产生幻听。”说不出为什么,她觉得杨鸿浔现在的笑容多了几分不怀好意。孟凡所谓“警察的直觉”说不定没错。“那么多人想要得到这颗宝石,只是因为它珍贵?” 杨鸿浔走到展示柜旁,轻轻抚着透明光滑的玻璃柜,说:“这么精致的石头,却有着上午年的历史,试想,若它不是自然的产物又将如何?” “我听说曾有人猜测这颗宝石是外星人的杰作,或史前文明的产物。而它在历史上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埃及,也是充满神秘色彩的国度。”她说。 “所以,如果能解开这颗宝石的秘密,也许就能发现科学家一直在怀疑和查找的史前文明的秘密!”杨鸿浔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了。 她呆愣地看着亢奋得好像已经找到史前文明似的杨鸿浔,心想这个有钱人居然是个科学狂热分子?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杨鸿浔很快平静下来,轻咳一声,说:“抱歉,我太失态了。” “哪里。”真没想到杨鸿浔竟然热衷于寻找史前文明。“既然如此,杨先生一定有赞助一些这方面的科学研究吧?” “是的。你知道史前文明吗?” “知道一点点。”因为以前写小说的时候查过一些资料。“最有名的史前文明不就是亚特兰蒂斯文明么?但后来不知是因为火山爆发还是地震洪水,整个国家在历史上突然消失,至今未能肯定它是否真正存在过。” “哦,没想到你也知道。”杨鸿浔看来十分欣喜,“我从前就只希望能找到证据能够证明柏拉图叙述的‘大西洲’也就是亚特兰蒂斯大陆在历史上确切存在过!” 噢,真有雄心壮志。“那……找到之后呢?” “如果找到柏拉图描述的超文明,那么人类的起源、历史都会被颠覆!”杨鸿浔激动地说。 她想不明白,亚特兰蒂斯的文明再怎么高度发达,到底还是抵不过一场洪水带来的毁灭,那即使现在颠覆了历史又如何?当然,她也知道这会是个了不起的发现,但是杨鸿浔一个商人竟然比科学家还热衷,总让她觉得比较难理解。“你认为这颗‘血之人鱼’有可能包含了亚特兰蒂斯文明的线索?”不会吧?一颗蓝宝石而已,瞧杨鸿浔说得好像会飞。 “当然。”杨鸿浔严肃地说,“你说你一靠近就会听到怪声,说不定是宝石本身会释放出某种声波,耳朵灵敏的人才能听见。” 她没有吱声。若是这样的话,石珐生想要回宝石是希望继续去研究么?“原来杨先生如此热心科学事业。要是真能找到史前文明的遗迹,相信这一定会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现。”与其浪费金钱去寻找史前文明,为什么不把钱投入到治理环境污染的研究课题上?她个人觉得现在这个课题更加需要关注。 “嗯,一定会的。”杨鸿浔信心十足地微笑。 好吧,人家那么有志气,她总不能去泼冷水打击人家的信心吧?免得这位富翁发起火来不好收拾。“那我今天就先参观到这儿了。”她准备告辞,“对了,你准备告哪个来偷蓝宝石的石珐生吗?” 杨鸿浔反问:“你很关心这件事?” 她呵呵一笑,说:“怎么说也是一大新闻,我当然想掌握第一手资料。那个人说过他是个大学物理学助教,说不定和杨先生是志同道合的、想从这颗蓝宝石内找出史前文明的线索呢。” “我会考虑时小姐你说的话。”杨鸿浔面具一般的浅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嗯,再见。”话又说回来,珠宝展内珠宝的主人为什么成天都在展厅里晃悠着?难道是放心不下自己的这些宝石? 她走出博物馆,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铁奕然?你也来看珠宝展?”真叫人吃惊。 铁奕然笑了笑,说:“是啊,来凑个热闹。不过已经看完了。” “啊?”可她都没有看到他进去,怎么就看完了?要是比她还早到的话,看完展怎么还没有回去呢?“你也看到那颗‘血之人鱼’蓝宝石了吧?”她也懒得去追究别人的事,反正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为什么蓝宝石内会有那么清晰分界的红宝石,而且还是那么奇特的形状呢?”最不可思议的是当时切割打磨这颗蓝宝石的时候,谁知道里面竟然隐藏了这么奇妙形状的红宝石呢? “这个问题我恐怕只能告诉你,世界的力量很奇妙。”铁奕然笑道。 “说得也是。”她轻松地笑了,“忆柔说你现在是休假,那是休息多久?” “怎么了?”铁奕然笑问。 “我只是在考虑,能不能在你休假期间接受我们的访问,谈谈关于‘血之人鱼’的看法。”毕竟铁奕然是学者,他对“血之人鱼”的看法应该比较中肯科学的。之前写了一大堆关于这个“被诅咒的宝物”的类似灵异怪谈的文章,正好在后面可以谈谈科学方面的意见。 “不能。”铁奕然斩钉截铁地拒绝,“无论何时何地或任何人要求,我都不会接受任何媒体的访问。” 也不用这么坚定吧……算了,既然铁奕然不愿意,她也没理由勉强他人。就在她准备搭铁奕然的顺风车离开时,看见铁奕然的脸色有些奇怪。“怎么了?不舒服?”她问。 铁奕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好像看到了仇人一样,如果他是只猫的话,估计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长发的女人。不过那个女人并没有发现自己被死盯着看,仍是定定地站在那儿,远远望着博物馆的入口。那个女人长得颇漂亮的,一头黑亮柔顺的长发飘逸得能去拍洗发水广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女人虽然有着一副东方人的面孔,却长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那是你认识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铁奕然的朋友。 这时,铁奕然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吸了一口气说:“不,只是见过,互相并不认识。” 不认识的话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那女人?她不太理解,但铁奕然明显不想谈,她总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你要去打声招呼吗?” “不必了。”铁奕然伸手去打档,迅速将车子驶离博物馆。 她回头看那个女人――对方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留意他们,那专注的神情像是魂魄被博物馆吸走了,眼光丝毫没有离开。“那女人好像怪怪的。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她好奇地打听。 “据说是动物学家,前些时候听说她发现了一种新的生物,但她并未对外公布,甚至否认这个传闻。”铁奕然语调平淡地说,“如果她真的发现了新的生物,那绝对是功成名就的好机会,没道理隐瞒,所以大家也就当传闻有误。” “新的生物?什么生物?”难道是微生物? “不清楚。”铁奕然半开着玩笑说,“也许是美人鱼吧!” “嘎?!”怎么最近听到“人鱼”这个词的次数比她去咖啡馆喝咖啡的次数还多? “你知道吗?在柏拉图讲述的故事中,美人鱼是拥有高度发达文明的亚特兰蒂斯人通过基因工程创造出来的生物。”铁奕然别有深意地笑道。 咦?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但铁奕然说的话在她心里闪过什么。不可思议的蓝宝石、美人鱼、史前亚特兰蒂斯文明……这些不会真有什么关联吧? 神秘怪音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和萧默被杨鸿浔请到了他的办公室。“今天请两位来,是因为有件奇怪的事。”杨鸿浔的脸色很难看,和之前见到的优雅从容的模样截然不同,像被戳破的气球,几天就瘦得不成人形。 “杨先生,你身体不舒服吗?”她关心地问。杨鸿浔这样子让她想起石珐生到杂志社找他们时,也是这副模样的。 “最近睡得不好。”杨鸿浔猛灌了一口咖啡,说。 她和萧默互相看了看,萧默说:“是不是受到盗窃事件的影响,让你担心在展览的珠宝会失窃?” 要是像萧默说的那样,她都不知道杨鸿浔到底是反应太慢还是太过神经质了,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不见他担心,过了那么多天才来害怕?她看着杨鸿浔憔悴的脸,仿佛几天都没有睡过觉,像真的有什么困扰。 “不,不是那样的。”杨鸿浔紧锁着眉头,对她说,“时小姐,我记得你说过,你一走近‘血之人鱼’便会听到奇怪的声响,对吗?” “对。”难道杨鸿浔终于听到了? “听到声响后,你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杨鸿浔又问。 “例如说?”奇怪的事是指什么?白日撞鬼吗? “例如不多做噩梦之类。”杨鸿浔双手紧紧交握,连指关节都握得发白。 她摇摇头。做噩梦而已,怎么怕成这样?难道因为会做噩梦,所以他连觉都不敢睡?因噎废食也太偏激了吧? “你没有?那有没有发生其它事?”杨鸿浔急切地问。 “没有啊。”跟平时一样吃得饱睡得香,没灾没病身体健康。 “为什么你没事?”杨鸿浔坐立不安的模样突然变得惊慌而无措,“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没事的……” “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杨鸿浔。那她应该有什么事? “杨先生,你先冷静一下。”萧默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又能帮到你什么呢?” “是呀,你先把情况告诉我们吧。”她也说。但是常做噩梦这种问题应该找心理医生吧,他们能做什么? “这……”杨鸿浔脸上浮起难色。 萧默很快地说:“当然,如果不方便,我们绝对不会勉强。但我们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你没有睡好,就好生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他们才刚起身,杨鸿浔便说:“请等等。”他叹了一口气,“我想与人谈谈也许会轻松一些。但这件事还请两位不要泄露出去。” 幸好他们不是狗仔队,否则杨鸿浔这话说了等于白说。“在你说之前,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而不是你的家人或朋友?”她说。 杨鸿浔沉默了一下,说:“这可宝石我费了很大功夫才弄到手,而且也花费了很多精神去研究它,再加上过去一些被诅咒的传言,所以家里一直不赞同我收藏这颗宝石,所以若他们知道我因它而身体不适的话,他们一定会劝我将宝石卖掉……” “其实他们也是担心你嘛。”她点点头表示了解,“那请问你现在感觉怎样?” “听杨先生刚才所说,你似乎被噩梦困扰?”萧默也问。 杨鸿浔垂下的头上下晃动了两次。“那天,时小姐说她听到怪声,我开始怀疑这颗宝石会释放出某些频段的声波,有些人能听见,有些人则无法听见。我找人检测后发现宝石内部的确不断向外辐射出某种波长。可是无论怎么分析,都还分析不出这些究竟是声波还是其它什么,也无法确定是宝石内部什么东西发出的,更不清楚它是否包含有特殊意义。” “这跟你后来出现的情况有什么关系?”萧默问得很慢,似乎表示他不打算追问得太紧。 “我听时小姐说过后,便想着凑近些或许我也能听到什么,便在那天展览结束后,将宝石贴在耳边,结果真的听到了声音!”杨鸿浔说得很用力。 “那你听到了什么?”她好奇地问。 “也没有听到什么具体的东西,就是一种脑袋里像有很多虫子在飞的感觉。”杨鸿浔抱着头,痛苦地说,“从那之后,我只要一睡着就会不断地做噩梦,根本无法好好睡觉!” 萧默说:“你有没有试着找心理医生看看?也许和宝石没有关系。” “不!的确是宝石的缘故!”杨鸿浔猛地抬起头说,“那个石珐生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你去拘留所见过他?”萧默又问。 杨鸿浔颓然地点了点头,“我本想时小姐也听过那个声音,可能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没想到时小姐竟不受影响。看来那个声音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影响的。” “你真的没有特别的感觉?”萧默转头问她。 “当然没有,我骗你干吗?”硬撑又没奖拿。“说起来,以前那些拥有宝石的人会不会就是因为杨先生听到的这种声音才会死呢?噪音会导致人的免疫系统紊乱和精神伤害是已经被科学证实的。” “所以诅咒的真相是这颗蓝宝石本身释放出的不知名声波?”萧默扬眉,又对杨鸿浔说,“杨先生,你现在有没有和那颗宝石保持距离?” “是的,宝石一直放在展厅内,我没有再接近过。” “小穗。”萧默忽然道。 “什么事?” “你也去试一下。” “啊?”试什么? “你去试听,看你会不会也出现杨先生他们这种情况。”萧默气定神闲地说。 什么?!“……萧默,我可能是去游泳耳朵进水了,好像听不清楚你说的话……”她咬咬牙,“我好像听到你要我去试试听那颗宝石发出的声音……” “你没听错。”萧默肯定地笑道。 “你要我去试,万一我也变成那样怎么吧?!”真想拿只鞋子塞住这家伙的嘴巴! “杨先生,你近距离听宝石发出的声音大约听了多久?”萧默没理她,问杨鸿浔。 “喔……只有十几秒,乍听到时我很兴奋,但很快我就头痛难忍,只好拿开。”杨鸿浔皱着眉说。 萧默对她笑道:“你当时听到声音的时间绝不止十几秒,但你不是一直都没事吗?也许你能发现杨先生听不到的东西。” “要是我也像他那样呢?”她忍着想咬死萧默的冲动,问。 “以你神经大条的程度,不会变成那样的。”萧默拍拍她的肩膀。 血之人鱼的低吟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刺耳?”她白了萧默一眼。 萧默按住她的左肩,说:“相信我,要是有事你早就出现症状了。难道你不想知道这颗宝石的秘密?如果能拿到第一手资料,你可就成为揭开‘血之人鱼’神秘面纱的人了!” “说真的,我对这种成名路径没兴趣。”她还是用白眼看着萧默。 “你就相信我,绝对不会有事的。”萧默凑到她耳边说,“说不定你跟他的体质不一样。你想想,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就怕被你害的时候,我死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当她是白痴啊? “不会的!”萧默完全不顾她反对,说,“杨先生,请让我们再仔细看看那颗蓝宝石。” “喂……”萧默这家伙完全是强迫中奖嘛! “当然,我马上备车去博物馆。”杨鸿浔立刻拿起电话,让人把车子开到大门口。 “萧、默!”她咬牙切齿地死瞪着萧默。 “放心、放心。”萧默笑容满面地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肩膀。 她想扁人,而且她已经在脑子里想象吧萧默走的鼻青脸肿的情形了。 他们很快便到了博物馆外――嘎?!今天负责现场保安工作的是朱静。“咦?这不是时小姐和萧先生吗?”朱静走上前来,单手叉腰,双腿微分的站姿似乎是她的习惯。 “萧默,你们认识?”她转头问萧默,却见萧默刚才一直挂着的恶作剧般轻松的微笑消失了。 “见过面而已。”她从来没听萧默用这么冷漠的语调说话,令她不禁猜测萧默和朱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朱静不以为意地笑道:“我都不知道你们和杨先生是熟人。” “为什么你要知道关于我的所有事?”萧默冷冷地说完,对她和杨鸿浔说,“杨先生、小穗,我们还是尽快去看看那颗宝石吧。” “萧先生。”朱静在他们身后说,“希望你多吸取过往的经验教训。” 过往的经验教训?“喂,你不会是犯了什么事被朱静逮住过吧?”她拉住充耳不闻往里走的萧默。 “绝对没有,你别瞎猜了。”萧默飞快地回答。 好吧,萧默这家伙已经完全拒绝继续这个话题了,以她对萧默的了解,她休想再从萧默嘴里挖出任何跟这个话题有关的事来了――除非萧默资源告诉她吧。 杨鸿浔用指纹和视网膜认证打开了“血之人鱼”的展示柜,递给她和萧默各一副白手套,自己也戴上手套,慎重地从天鹅绒垫子上捧起那枚蓝宝石交给她,“请吧,时小姐。” “你这样拿起能听到声音吗,杨先生?”萧默问。 杨鸿浔摇摇头,“只有贴在耳边才能听到。” “小穗你呢?”萧默转头问她。 “嗯……我已经能听得很清楚了。”就这么听的话的确只是一种“嗡嗡”的声音,但脑子里好像有什么话在回响。“真的要听吗?”她不想每天晚上做噩梦啊! “来都来了,就试试看呗。”萧默推了推她。 “如果我晚上睡不了觉,你也休想能睡着!”她恶狠狠地撂下威胁。 “好啦好啦,快点去吧。”萧默敷衍地说。 她瞪了萧默一眼,套上手套接过蓝宝石,感觉好重――当然啦,她手里捧着的可是价值超过一亿的宝石,要是磕花了,或者碰坏了,杀了她也赔不起!不过,这么近的距离真的好像听到什么。难道石头真的会说话?……咦?这是…… “怎么样?”萧默轻声问。 她看了萧默一眼,又看了看杨鸿浔,摇摇头,“我只能听到嗡嗡响,听不出什么来。” 杨鸿浔失望地垂下肩膀。 萧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杨先生,今天先这样吧,等看了小穗今晚的反应再说。” “也只好这样了。”杨鸿浔叹了一口气,说,“我的情况和今天的事情还请两位保密。我安排车送两位回去。” “不用了,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取材,自己走就行了,谢谢你。”萧默婉拒。 他们出去的时候没有再碰到朱静,不然萧默可能又会和那位女警官争吵了。他们上了公共汽车,因为不是上下班高峰,车里的空位挺多,萧默和她找了位置坐下,才说:“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她耸耸肩,“就知道瞒不了你。” “说说吧,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萧默的样子很开心。 这家伙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她的死活。她白了萧默一眼,说:“如果只是声音的话,的确只有嗡嗡响,可是脑子里却有内容出现。” “这个新鲜。也就是说,它发出的不仅仅是声波,而是某种能够影响大脑活动的波动?”萧默摸着下巴,说,“难怪杨鸿浔会每天做噩梦,原来是大脑活动受到干扰。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症状可能过些日子就会消失,因为这种波动的影响应该只是暂时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它的影响是长期的,就像核辐射那样,毕竟有很多‘前车之鉴’嘛。你想想,真的每天做噩梦,铁定会精神衰弱!”她现在这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都不知自己会变成怎样。 “你不会有事的。”萧默的语气非常肯定,真不晓得他的信心是从哪儿来的。 “快说,你都听到什么了?” “我不是很懂……”她抓抓头发,说,“听起来像是一首诗。” “别卖关子了,快说!”萧默催促道。 “我也没想卖关子。”她撇撇嘴,说,“我听见的是这样的,‘天空染成一片金红,大地悲鸣哭泣。她是如此祥和,如此美丽,静静沉睡在蓝宝石般的深海里’。” “一首诗?”萧默奇怪地说,“难道这是人鱼吟唱的歌曲?” “人鱼?你没在说梦话吧?”她匪夷所思地看着萧默,“杨鸿浔会不会也听到了,只是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 “他骗我们有什么好处?”萧默失笑,“据说杨鸿浔把这颗宝石当成史前文明的遗物来研究,要是他听到这首诗就不是做噩梦吓得不敢睡觉,而是兴奋得不用睡了。” 萧默的意思是说她听到的这首诗,可能就是史前文明的线索? 警察突然来访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许多科学家推测传说中的史前文明亚特兰蒂斯大陆是毁于一场洪水,而这成大洪水的记忆似乎一直铭刻在人类的文化中。无论是亚洲、欧洲还是美洲的神话故事中,都述说了这场大洪水――相当有意思,这些神话竟会如此一致。而且这也是科学家们推断亚特兰蒂斯确实存在且毁于洪水的论据之一。假如亚特兰蒂斯大陆的确存在过的话,它的覆灭明白地说明了一个事实,就是不关文明再怎么高度发达,都不是大自然的对手。 她过去买的关于亚特兰蒂斯文明的书大都是较为简单的科学读物,想从中找到更仔细的资料恐怕很困难。 “早,小穗!”萧默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昨晚感觉怎样?有没有做噩梦?” “托你的福,没事。”她扔给萧默一个白眼。 “呵呵,我不是说了你肯定不会有事的吗?”萧默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说,“因为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 “要是我的反应和杨鸿浔一样,你看我不踹死你!”她简直恨不得要咬死他!但话又说回来,她的体质真的那么奇特,不仅没事,还能听到奇怪的诗歌? “嗨,不会有事的。”萧默用力地拍拍她的肩膀,差点害她杯里的咖啡泼到键盘上。“据研究,所谓的鬼很有可能是人生前残存的脑电波,而那些声称能见到鬼的人,他们的大脑也比寻常人更敏感,所以他们能接收到这些脑电波,也就见到鬼了。” 她冷冷地瞟着萧默。 “哈哈哈,太好了,小穗的大脑灵敏过人,可喜可贺。”萧默笑得极其虚假。 她继续瞪着萧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瞪穿他! 萧默尴尬地咳嗽一声,说:“别生气了,要不我今晚请你吃大餐外加你最喜欢的咖啡?” 她的小命还真廉价呢。“我说萧默你……” “时穗,萧默!”他们的同事许华急匆匆地走过来,,“有警察来了,要找你们问话!” 又有警察来找他们?她喝萧默一起去会客室,心想大概又是来问关于石珐生的事了――其实他们也只见过石珐生一次,哪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能够提供?“萧默,你老实交待,是不是你犯了什么事啊?”她瞧着萧默说。 “为什么是我?”萧默挑了挑眉,“你和那位孟警官关系那么好,说不定他特地来找你去约会,” 萧默的眼睛大概有幻觉,不然他怎么会认为她和孟凡的关系好?“嗯哼,你和那位朱静小姐不也交情非浅吗?”她冷哼一声。 “别提她。”萧默嫌恶地说,“你最好也离他远点儿。” 哇,事态严重的样子。她耸耸肩,说:“反正我也不想和她有什么接触。” “那就好。”萧默点点头。 怪了,她怎么像退化到毫无识人能力一般?她身边的朋友总要提醒她要和某些人保持距离。“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她歪着头问。 萧默扯了扯唇角,说:“过节谈不上,大家的立场太不相同罢了。” 立场不同?“你们在什么事上立场不同?” 萧默的回答是摸摸她的头――好吧,萧默的年纪确实比她大两岁,但也没必要用这种态度对她吧,好像她是小孩或是小狗一样。“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会知道。”萧默最后说。 天知道“以后”是什么时候。 会客室内正是孟凡和朱静,没什么新意的组合。“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她和萧默坐下之后,她问。 “有点事想请教两位。”朱静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很不舒服。 “不敢当,有什么能够帮到两位警官?”萧默有些冷淡地问。 “杨鸿浔先生私下见过你们,他是否有透露过他要将‘血之人鱼’转卖给他人?”朱静清晰地问着,“他不打算控告石珐生,并要求我们尽快结案。所以我们希望能了解更多的情况。” “很遗憾我们并不清楚。”萧默回答。 朱静盯着他,想在评估他话里的真实性。但和朱静同来的孟凡却显得很不耐烦,好像来这儿有多不情愿一样。“时小姐,你呢?”朱静转头问她。 “我?我也不知道。”她摇摇头,“那颗蓝宝石是杨先生的财产,他爱怎么处理用不着跟我们这些外人商量。”就算杨先生要卖自己的东西,难道还要公告天下,征得全国人民同意才能卖么? “杨先生去见过石珐生,他们为什么见面,又谈了什么?”朱静半眯起眼睛,又问。 萧默冷笑说:“问错人了吧?这种问题应该去问当事人,或者拘留所的警官会更好吗?难不成杨鸿浔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这两个外人?” “外人?”朱静嗤笑了一声,“你们和他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他愿意将宝石从展示柜拿出来给你们看呢。而且从言谈之中可以看出,他对时小姐的印象相当不错。” “那是因为我们刚好有共同话题。”她耸耸肩,“杨先生赞助支持史前文明研究,碰巧我以前写小说时看过一些那方面的资料,所以让他认为我和他志趣相投吧。”别人欣赏她还要她找理由?这是什么世道? “朱静景观,希望你明白,你现在是请我们协助调查吧?请不要用那种对嫌疑犯的口气跟我们说话。”萧默不悦地说。 “当然,我们相当清楚这一点。”朱静点点头,说,“今天我们先离开了,有需要的话我们可能还会来打扰你们的。” 一旁的孟凡讥诮地哼了一声。 就说了这么几句话,朱静和孟凡便准备离开了,趁朱静去洗手间那会儿,孟凡开始抱怨:“莫名其妙,这件盗窃案连失主都不追究了,她干吗死揪着不放?” “这不是你们的高层要你们处理的吗?”她问。 “关于盗窃案早就处理完了,什么人证物证都整理好准备交给检察官了。只是他一听说杨鸿浔要尽早结案可以自由处置蓝宝石的时候就好像吃错药一样查这查那。”孟凡哼道,“那个有钱人是可疑,可要处理自家的财产是人家的自由,她有啥好操心的?” 也就是说,朱静关心的不是案子,而是宝石的去向? “小穗,你快回去吧。”萧默说,“我要去个地方,有什么事打我手机。” “你要去哪儿?”她没听说萧默要去出差啊。 “没什么。”萧默不想提,“问那么多干吗?你这周的连载写完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切,跟这个星期的连载有什么关系? 孟凡向他们挥了挥手,说:“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吧,如果真的又需要你们提供资料的话,我们会再找你们的。总之希望你们暂时不要好好去外地。” “如果总编不派我们去外地出差的话。”萧默一边说着一边往楼梯走去。 “跟你以前用的借口一样。”孟凡哼了一句。 怪事,萧默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自从那家伙失踪回来之后,她都没有好好问问他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孟警官。” “嗯?”孟凡眉毛一挑。 “你有没有听朱静提过她认识萧默呀?”既然萧默本人不肯说,旁敲侧击或许能能探听到什么。 “没。”孟凡干脆地说,“那女人总是神神秘秘的。一个多月前也临时请了几天假,害大家的值班全部重排,问她有什么事又不肯说,真不知上头那些人是怎么批假的。” 一个多月前?不正好是萧默失踪的时间吗?是凑巧?“我先回去了,下次再听你发牢骚。” “谁在发牢骚?!”孟凡像被踩到尾巴一样大叫起来。 “好吧,那下次有空再听你聊聊你们单位人事方面的烦恼。”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孟警官,她不是你的拍档吗?你们关系这么差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虽然孟凡不像会故意在背后给对方使绊子的人,但老是意见相左也不好开展工作吧? “你少小看我!我身为一流刑警,怎么会被这种小事影响?”孟凡不屑地哼道。 “喔……真叫人佩服。”不管孟凡是一流还是三流,但至少孟凡曾救过她,冲这点,她就不能不给面子地说孟凡是个不入流的刑警吧。 杨鸿浔的客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最近这段时间来博物馆的频率高得连她自己都意外。今天她又来了,不过今天警备的不是朱静也不是孟凡,可能他们还在忙石珐生的案子吧。她经过门口的检查,走进展厅后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血之人鱼”的展示柜前和杨鸿浔相当热烈地说着什么。 “时小姐,你来了!”杨鸿浔看见她,兴奋地挥手,都顾不上维持他的优雅从容了,但他的脸色似乎比前几天更差了。 “嗨,这位小姐是……?”咦?这个女人不是那天被铁奕然死瞪着的女人吗?东方人的脸孔配上蓝色的眼睛让她印象非常深刻。 “这位是古生物学家刘小姐,她竟然是专门研究远古动物的科学家!”杨鸿浔脸上浸染了喜悦,消瘦憔悴的脸庞因此多了些光彩。 “啊……嗯。”杨鸿浔怎么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了?既然是古生物学家,研究远古动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有啥好惊讶的?“刘小姐。”她礼貌地点点头,“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呢,是戴隐形眼镜吗?” 但这位刘小姐看来相当高傲,“这是天生的,别做那么无聊而低级的猜测好吗?”高高在上地瞥了一眼,问,“你是记者?” “只是个摄影师,我叫时穗,你好。”她虽是自我介绍,但没有伸手去握手,因为她估计这位“有聊又高级”的刘小姐是不屑和她握手的。 “听说你对史前文明也有兴趣?”刘小姐很高,应该有一米七五了,身材也是凹凸有致,与其说她是学者,不如说她更像模特儿,从她身上的肌肉来看,这位刘小姐似乎经常进行锻炼。 “还行,毕竟是小说的好题材嘛。”她客气地说。 “史前文明亚特兰蒂斯可不是凭空妄想捏造的小说。”刘小姐冷冷地说,“那儿活着的是比现在的人只能更高、拥有更高文明的海神的后裔,他们所能做的比你能想到的还多!” “结果还不是消失了?”她嘀咕了一句,但刘小姐似乎没听到,她又说:“刘小姐不是古生物学家吗?难道也研究史前文明?” “远古生物与史前文明并非没有关联。”刘小姐的语气略有些轻蔑和不耐烦,“亚特兰蒂斯人曾以自己的科技创造出其他特殊的生物,简单而言,亚特兰蒂斯文明会在古生物上留下痕迹。” “你说的特殊生物该不会指的是人鱼吧?”她傻眼。 “为什么不能?”刘小姐眉毛微蹙,“外行人真伤脑筋,在科学上一点联想能力都没有。” 好家伙,这位科学家敢情是对着标本太多,对人的礼貌都忘了?!她冷哼了一声,“很抱歉,我这外行人就是这么没有联想力。”忽地,她又听到那种“嗡嗡”的声音。她慢慢地走近展示柜,发现这次听到的内容和上次的似乎不太一样? “时小姐,你怎么了?”杨鸿浔问,“难道你也开始有幻觉或做噩梦了?” “哦,这倒没有。”她摇摇头。 “可我看你刚才的神色不对……”杨鸿浔说,“是不是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是啊……”她含糊地说。 “听到什么声音?”刘小姐走近她问。 为什么她觉得这位刘小姐的态度好像在逼问?“没什么,我只是听见‘嗡嗡’的怪响罢了。”她不想让杨鸿浔发现,当然,她更不想跟这位刘小姐有什么瓜葛,说不定这女人哪天发起疯来就把她抓去当古生物来研究了。 “哼,身体不舒服就赶紧离开吧。你们这些人的身体就是不行。”刘小姐甩了甩头发说,“杨先生,我想和你谈一谈细节。” “好的。”杨鸿浔殷勤地说,“时小姐,请继续随意参观。” 谈什么细节?难道这位古生物学家也要研究史前文明?真搞不明白,不是说隔行如隔山吗?古生物学家和研究史前文明的考古学家会不会差得太远了?她摇了摇头,走近展示柜,那颗蓝宝石在灯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你真的能说话?”她自言自语说,“可惜目前似乎只有我能听到,不然你的身价肯定再翻几番。” “你听到了什么?”旁边突然有人说话,把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更把她吓了一大跳!说话的人身穿一身藏青色的唐装! COSPLAY爱好者?! “看来小姐对我的装扮很意外。”对方呵呵一笑,“这是订做的,原本是打算在春节时穿的,可是这次订做的料子太轻薄了些。果然还是很奇怪吗?” 对方看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帅哥,这个年纪应该在念大学吧,难道是大学的汉服研究会之类的社团成员?不过看他剑眉斜飞,狭长的眼睛闪着精璨的光芒,不得不说人长的帅穿什么都好看,但在这大热天穿着长袖长衫到处跑的人怎么看怎么奇怪。“你不嫌热的话,穿着也挺好看的。”她抽动着嘴角说。 “谢谢。”他微微一笑。 眼前这个人没有约瑟夫那样完美的相貌(废话,约瑟夫那家伙是“人造”的,当然想有多完美就能有多完美),也没有以前见过的轩辕肃那样慑人的气势,可不晓得为什么,她觉得这位看起来相当和善的帅哥格外可怕。 “你刚才是不是说你能听到什么声音?”他抱着胳膊,虽然是在问她,目光却盯着展示柜里的蓝宝石。 “哈哈,因为最近工作上出了很多麻烦,精神压力很大,所以可能有点儿幻听。”她可不想到处对别人说她能听见石头说话,免得别人立刻去叫救护车送她去精神病院。 “嗯~”帅哥点头一笑,“摄影师小姐,你如果不是胆子太大,就是太迟钝。” “啊?”喂喂喂,劈头盖脸来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看来是后者。”他嘲讽地笑着耸耸肩,“噢,我无意冒犯小姐,请别往心里去,是我太失礼了。” 她撑起嘴角自嘲道:“哪里话,我本来就是迟钝。” 这个帅哥在旁边真叫人浑身不自在,她没有再逗留欣赏其他宝石,逃命般地离开了。 她一路走一路想着今天听到的那首诗又是什么意思。“他们富足,他们强壮,他们头脑冷静,他们心灵纯粹,他们遵奉帝国的法令,他们发誓永不相背。豪华与奢侈不能让他们忘乎所以,因为热情与尊重比金银更重要。正是真诚的友谊和坦白的胸襟,才有了他们财富的积聚。”她把两次听到的东西抄在记事本上,思索这些奇妙的文字是不是向外讲述着什么。 突如其来的消息(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哗,萧默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忆柔和铁奕然混得这么熟的? 她刚走进咖啡馆,就看见萧默和他们兄妹俩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本来是这么想的啦,但她走进发觉气氛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忆柔皱着眉,使劲地擦着已经一尘不染的玻璃杯;铁奕然则表情漠然,看不出在想什么;萧默双手交握撑着低下去的头,没有出声。“你们这是怎么啦?”她惊奇道。 “小穗,你来了?”看见她来,铁忆柔露出笑容。 “嘿,几天没见,你们都这么熟悉了。”她放下相机包,说,“在聊什么?瞧你们阴暗得整个咖啡馆就数这个角落要打日光灯了。” 铁奕然笑出声来,“你刚去了什么地方?” “滨江公园的美食节,把那儿的东西都试了一遍,这是我对每样尝过的食物的评价。”她把记事本放在吧台上,在萧默旁边坐下,“吃得好撑,所以从滨江公园一路走过来帮助消化。” 萧默抽了抽嘴角,“当心胖得连XXXXL都穿不进去。” “你说什么?!”上次要她去听那颗蓝宝石发出的怪声的那笔帐,她还没跟他算呢,居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萧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喝点什么?我请客。” “你当然应该请客!”她白了萧默一眼,说,“忆柔,给我最贵的咖啡!” “好的。”铁忆柔笑着走到一旁去煮咖啡。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好像事态严重的样子。”她问。 “没事,只是刚好聊起那颗蓝宝石。”萧默摸着杯子上的暗纹,说。 “‘血之人鱼’?哦,那颗宝石的确是万众瞩目。”她笑着摇摇头,“我听说警方不打算起诉石珐生意图盗窃那颗宝石,而石珐生好像加入了杨鸿浔的史前文明研究团队。总的说来,这结果不算太糟。” “小穗你很喜欢宝石?真看不出来。”铁忆柔意外地说,“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水晶,没想到你对贵宝石也这么有兴趣。” “我喜欢矿物、石头之类的东西。你不觉得它们很神奇吗?”她耸耸肩,说,“不过喜欢是一回事,想拥有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还想得挺透彻的。”铁奕然在一旁笑道。 看到铁奕然,她想起那天建到的古生物学家刘小姐。“对了,我前两天在博物馆见到那位古生物学家勒――就是我们见到的在博物馆外的那个。” “你见到她?”铁奕然扬起眉毛,“她去做什么?” “她似乎是要和杨鸿浔谈什么史前文明研究。”她想了想说,“那位刘小姐相当傲慢呢,我说是不是看化石看得多了,连待人应有的礼貌都忘了?” 铁奕然神色冷漠地支着额头,说:“也许是妄想到连自己是什么都忘了。既然那种人让你不快,你别理她就是了。” “嘿,人家还不屑理会我呢,哪还轮得到我不理她?”她轻啐一句。 铁奕然又笑了起来。 “小穗,那个朱静还有找你吗?”萧默换了个话题。 她摇头,“没出现了。而且这案子不是结了吗,还有什么好找我的呢?” “跟盗窃案无关……”萧默含糊地说。 “话又说回来,那个朱静我也打过几次交道,总觉得不太喜欢那个人。”她嗅着铁忆柔端上来的咖啡香气,说。 “世界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铁忆柔给她一小碟曲奇饼,说,“这个是附送的。” “谢谢。”她转头又问萧默,“你为什么那么担心?朱静即使性格不讨喜,也不至于会把我怎么样吧?我又没有作奸犯科。” “要是作奸犯科被抓起来是你活该!”萧默嗤道。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嘛。”她记得自己没做过什么得罪朱静的事,朱静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跟她过不去呢? 萧默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真是无可救药的乐天派。” 听他的语气,她觉得萧默更像在说“无可救药的傻瓜蛋”。 “这是小穗的优点呀。”铁忆柔轻笑道。 “说得难听点就是不知死活,这也算优点?”铁奕然失笑道。 这三个家伙是串通好来取笑她的吧?! 这时,萧默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了一会儿,突然叫道:“什么?!……我知道了,谢谢。” “又怎么啦?”见萧默挂了电话,她才问。 萧默紧盯着她说:“我接到最新消息,杨鸿浔自杀了。” “自杀?为什么?”她吃惊地问。虽说杨鸿浔这些天一直受噩梦的困扰,但前两天他还很高兴地向她介绍刘小姐,兴致勃勃地要和刘小姐搞研究的呀,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什么时候死的?” “昨晚。”萧默说。 “就是‘血之人鱼’的所有者?”铁奕然啜了一口咖啡,说,“不会又是受了那颗宝石的诅咒吧?” 又是诅咒?“要是死人都是诅咒的话,警察就头痛了。”也许以后警校都必须增加趋吉避凶、诅咒祈福一类的专门课程了。“杨鸿浔是怎么死的?跳楼吗?” “听说是喝了一瓶花园杀虫剂。” “呃……”怎么喝得下去? “最奇的是他死之前居然找律师公证写好了遗嘱。”萧默又说。 也就是说他早就计划要自杀?真是笑话,不过是做噩梦罢了,也用不着寻死吧?再说前两天还那么开心的样子,谁相信他会去自杀啊?“生命还真是儿戏,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她感慨。刚说完,她的手机也响了。“喂?” “请问是X周刊的时穗小姐吗?”打电话来的是个没听过的男声。 “是的,请问是哪位?” “我是杨鸿浔先生的代表律师,敝姓陈。后天下午三点要公开杨先生的遗嘱,请时小姐准时参加。”陈律师把地址告诉她之后便挂了电话。 萧默大约是看她神色怪异,便问:“谁来的电话?” 她也是一头雾水,“是一位姓陈的律师,要我后天下午三天去听杨鸿浔的遗嘱。” “他的遗嘱公布和你有什么关系?”铁忆柔双手撑在吧台上问。 “我也不知道。”刚才本来想问的,不过那位律师完全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 “搞不好他打算分些财产给你。”铁奕然开着玩笑。 “天上什么时候掉过馅饼?”她摇摇头。 突如其来的消息(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杨鸿浔的遗嘱在他的别墅公布,她有点紧张,便拉了对这件事也非常好奇的萧默一同前往。杨鸿浔的遗孀和优雅,穿着一身黑色的裙装,紧抿的双唇透露出主人坚毅隐忍的性格,但她的脸色苍白,仿佛一尊雕刻完美的石膏像。扶住杨夫人肩膀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五官和杨鸿浔有七八分相似,想必是杨鸿浔的儿子。对于她和萧默的到来,他们似乎有些疑惑。“是陈律师通知我来的,我叫时穗,他是萧默。”她说,“杨先生的事我们很遗憾,请节哀顺变。” 杨夫人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谢谢。你们是鸿浔的朋友?” “是的,我们见过几次。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萧默说。 遗嘱基本上都说财产如何处置,产业由谁接手,无非是在夫人和儿子之间做选择,她觉得很闷,却忍住因为无聊而出现的呵欠,毕竟杨夫人他们刚失去了亲人,而现在是杨先生交待嘱咐的重要时刻,她要是无聊得打呵欠的话也太失礼和冷血了。 “……最后,我要将我最喜爱的蓝宝石‘血之人鱼’赠与唯一能听懂它说话的时穗小姐,希望她有一天能找出宝石的秘密。”陈律师平板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正在神游太空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等!”总算前后联系起来了,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不好意思,陈律师你刚刚说什么?” 陈律师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她几乎是跳起来的,杨鸿浔怎么会将那颗价值连城的宝石送给她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 “时小姐,请冷静点坐下听我说完。”陈律师说。 她只好点头坐下。她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杨夫人听到这段话竟没有任何反应,石膏像般的脸丝毫没有动弹。 “时穗小姐不得将宝石变卖、抵押或转增他人,如果时穗小姐死亡,‘血之人鱼’则捐赠给国家博物馆。”陈律师继续说道。 啥?这岂不是扔个不定时炸弹给她?她还得找个地方来藏这颗宝石?喂喂喂,能不能拒绝啊? “小穗,天上掉馅饼了。”萧默揶揄地说。 “呵,呵。”她努力撑起嘴角,贡献出名为“微笑”的表情,“我情愿这个馅饼是砸在别人头上。”她要颗闻着不香、握着不暖、不能吃不能用的石头干吗?还有,这母子俩是怎么回事?财产便宜给外人了怎么都无动于衷?“杨夫人,这颗宝石是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吧?难道你同意给我?” 杨夫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态度冷淡地反问:“我丈夫已经不在了,难不成我还要违背他的遗愿?” “我本来就劝父亲把这颗宝石卖掉了。”杨鸿浔的儿子冷冷地说,“而且你得了宝石,不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说对了!现在这颗宝石在她手里的价值还不如一棵咸菜!“问题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从杨先生身上捞好处啊。”她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父亲提过,他认识了一个研究史前文明和远古生物的女人,那就是你吧?”杨少爷看着她说,“看着不像科学家。” “因为我不是科学家,我只是摄影师。但我见过你说的女人和令尊在一起。”她说,“应该是姓刘巴,我听见杨先生介绍那位是‘刘小姐’,身高大约一米七五,明明是东方人却有一双蓝眼睛,所以我对她印象挺深的。不过,当时他们好像要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走了,我没能跟他们多说上几句话。” “什么?”杨夫人忽地站起身来,“刘小姐?” “嗯。”杨夫人怎么这么惊讶?莫非又是老套到极点的第三者问题?哇,那个刘小姐的性格会甘心当别人的第三者吗? 杨夫人略一垂眉,说:“陈律师,遗嘱已经宣读完了吗?” “是的,夫人。”陈律师点点头。 “那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来人,送送陈律师。”杨夫人说,“时小姐,请跟我过来一下好吗?” 她看了萧默一眼,便跟着杨夫人走进了房间。这儿应该是主人房,足有二十平方,布置简洁大方又不失温馨,只可惜现在只剩下凄清的味道。“杨夫人,请问有什么事?” 杨夫人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皮面的记事本。“我丈夫在这上面写了一些东西,我有点在意。”杨夫人翻开记事本,“看这儿。” 她凑上前,上面写的是:“石珐生和我都被骗了,也许我们都会被琉小姐杀死。”她问:“夫人认为这上面的‘琉小姐’就是那位‘刘小姐’?”一般向他人介绍时都是用姓氏的,所以她误会了?“这上面连个姓都没写,她到底是什么人?” 杨夫人摇摇头,“我不知道……” 刘小姐?琉小姐?嗨,想那么费劲干吗?铁奕然不是认识那个女人吗?回头去问问就知道了。 “时小姐,莫非你也认为我丈夫是自杀的?”杨夫人石膏像般的表情出现了裂缝,“我丈夫不是会自杀的人!” 杨夫人突如其来的机动把她吓了一跳。“杨夫人,你先冷静点。” “抱歉……”杨夫人握紧了记事本,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但是杨夫人拼命控制,眼泪最后还是没有落下。 “我个人也觉得杨先生不像会自杀。夫人你有没有想过报警,让警察来调查?”她试探着问。 杨夫人轻叹了一口气,“那种情况下只能判断是自杀……当时警方已经作出判断了。时小姐你也能相信我丈夫不会自杀,也算他没有看错人。” 她奇怪,“杨先生提过我吗?我只跟他见过两三次而已。” “他跟我提过他认识了一名摄影师和杂志撰稿人,应该就是你和那位萧先生吧。”杨夫人轻叹,“不管怎样,以后请你好好保管那颗蓝宝石。” 看来是推辞不了了。“我尽力。”看来她要给家里的门窗多加几道锁才行了。 有关轩辕……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真见鬼……”她瞪着旁边一声不吭的萧默,“喂,你怎么不说话?” “杨鸿浔的遗嘱上说,要把宝石赠与唯一能听懂它说话的你。”萧默摸着下巴说,“也就是说,他知道你能听到宝石发出的声音?” 对哦,她怎么没注意到这点?“可我从来没有跟他或你以外的人说过这件事啊。” “也许从带我们去博物馆,确定你能否听到什么的时候起,他就找了人专门跟踪调查我们。”萧默说,“杨鸿浔可是个谨慎得连警方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所隐瞒的人,说不定我们的一举一动,他早就了如指掌了。” “呃……”又是被人监视? “但这么谨慎的人居然说他被骗了,还说自己会被人杀死,挺奇怪的。”萧默的眉毛几乎耸成了珠穆朗玛峰,“他会不会因为没法睡个好觉导致了精神衰弱,结果得了被害妄想症?” “我哪知道?”她这个穷人理解不了有钱人的想法,“唉,要块没用的宝石干什么?要是普通点的话还可以拿出来戴。”她现在就戴着水晶手链,“但‘血之人鱼’是这么大的一块宝石,又没有镶成可以佩戴的首饰,只能放在家里发霉。”如果宝石也会发霉的话。 “你对宝石的定义就在于能不能用而已?”萧默失笑,“世界上所有的宝石收藏家都会晕过去的。” “那是因为我还没能有钱到买一大堆石头放在家里悠闲地观赏。”她耸耸肩,“就算杨鸿浔知道我能听见什么,也没必要留给我呀。留给他赞助的那些研究机构成员,继续他的史前文明研究不是更好吗?” “可能他经过观察,觉得你合适吧。”萧默说,“要是交给那些人,搞不好会无视他的遗嘱,立刻拿去黑市卖掉。” “我就不会那样做吗?”她不服气地说。 “你会吗?”萧默好笑地反问。 切!被说中了!“我真不是当坏人的料。”她轻啐一声。 “也没什么不好啊,难道你想去干坏事?”萧默一拍她的头。 “哼~”这世道,好人通常都不长命好吧?“对了,我想问问你是总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血之人鱼”的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干脆换个话题。 萧默微微一愣,“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不是突然,我早就想问了,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她习惯性地耸耸肩,“那时候还有个怪人来找你,你跟他通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都心惊胆跳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非说不可吗?”萧默的表情明摆着是不想说。 “我是不能逼你啦。”她总不能拿枪指着萧默要他“坦白从宽”吧,“毕竟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事,好些都发生在你是总的那段时间……而且跟我最近遇到的事情好像也有关系。” “最近遇到?你是说那个特约编辑默罗找我的事?” “也有。”她想了想,“还有其他――比如我上次去城堡酒店业发生了怪事,虽然我没有告诉总编。”估计说了总编也不会相信。 “你在法国出什么事了吗?”萧默的表情有点紧张。 “我先声明,我可没有编故事。”她把不久前在法国承包酒店发现的研究长生不老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你怎么会……”萧默的表情只有“错愕”能形容。 “你那是什么表情?见鬼啦?”她这当事人都没有表现得这么夸张。 “算了,应该不会再找上你的。”萧默自言自语。 “喂,你别光顾自己说,也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她推了推萧默。 “反正没你什么事,你就别问了。”萧默说,“知道得太多根本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让你在保命和知道我发生什么事两者之间选择,你选哪样?” “这么严重?”都跟“保命”扯上关系了? “嗯……其实上回也真的好险。”萧默苦笑了一下,说,“不过既然我已经把东西交给他们了,应该不会再回来找麻烦了。” 有听没有懂。萧默没前因没后果地说这些话,谁能明白啊?她和萧默又没有心电感应。“其他的我不打听也无所谓,但跟我有关的,总该让我知道个明白吧?别让我死了都不晓得自己为啥会挂掉。” 萧默沉默了几秒,说:“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大概吧,事实上这件事跟你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关系……” “那就是有关系嘛!”休想蒙混过去。 萧默笑了笑,说:“前不久,我无意间得到一份非常珍贵的资料,本想自己好好研究的,但没料到那份资料竟是轩辕肃他们一直在找的东西,所以他们找到我,要我将资料交给他们。起初,我是任他们威逼利诱怎么都不肯。” “哦……”还“威逼利诱”咧?他以为自己在演被日本鬼子、国民党反动派抓捕到的地下党员啊? “后来轩辕肃说,若不想你有什么损伤的话,就把东西交给他们――我总不能连累无辜吧?所以就把资料给他了。”萧默说。 “原来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但为什么是我呢?“她和萧默的确是朋友,当说起对萧默的重要性,她还远远不够格当要挟萧默的筹码吧? 萧默一笑,“也许是因为你最无辜吧!” “哈?!”因为她对萧默来说最不重要,所以才最无辜?“现在你把东西交给他们了,轩辕肃应该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吧?” “我想是的。他们相当高傲,没什么事绝不会理会我们这些凡人。”萧默自嘲地说,“以后你可只要听到姓‘轩辕’的,离他们远点儿就准没错。”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说的他们比黑社会还恐怖。”她抓抓头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萧默无奈一笑,说,“总之是我们惹不起的,那也只好躲了。” 她瞟了萧默一眼,说:“你所说的‘大概’也太概括了,基本上没什么嘛!”例如资料的内容,是从何处得来的,还有他和轩辕肃之间发生的事根本就是只字未提。 “你不是说你要知道个明白的是跟你自己有关的,不想打听其他的吗?”萧默好整以暇地反问。 “小气。”她哼道,“我知道啦,离他们远一点,见到都要绕路走,行了吧?”说真的,她怎可能知道大街上的人都姓什么? “记住要做到。”萧默又叮嘱一句。 “我尽量。”这种事能保证得了吗? “对了,我们去铁忆柔的咖啡馆坐坐吧,顺便告诉他们,你今天得到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大宝石吧!”话题一转,萧默恢复之前的开朗。 “嗯~你跟他们那么快就混熟啦?”她抱着胳膊寻思道,“难道你对忆柔有意思?” “说什么呢你?”萧默白她一眼。 “不是?啊,难道你爱上了铁奕然?!”我的妈呀! “胡说八道!”萧默用力敲了她的脑袋一记。 石珐生报信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在小区外见到了石珐生,看样子早就等在那儿了。没想到石珐生能找到她家来,难道他知道杨鸿浔把“血之人鱼”给了她,所以找上门来要她归还?麻烦了,杨鸿浔还在遗嘱中特别规定她不能将宝石转赠或变卖,她就是想当这个好人把宝石送还给石珐生也不行。 “时小姐,我知道杨先生留下遗嘱将‘血之人鱼’送给你了。”石珐生瘦削的脸庞尽是惊恐,“你要小心!” 最后这四个字说得特别用力。 “小心什么?” “找人偷走我的‘血之人鱼’并不是杨先生,而是杀死杨先生的人!”石珐生说,“他们不过是想借用杨先生的研究机构调查宝石的秘密,又不想让警察发现事情和他们有关,所以使了诡计,让我误以为是杨先生做的,他们就能置身事外。” 怎么突然对她说这些?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石珐生说完。 “杨先生发现了蓝宝石会发出某种声音,但因为他拒绝和琉小姐合作,才会被他们杀死!”石珐生越说越激动,完全不顾这里是人来人往的路上。 “那个‘刘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她不是和杨先生谈的挺开心的吗?有什么不同意合作的?”瞧他们那天相谈甚欢的样子,有什么是谈不拢的? “杨先生查过,琉小姐全名叫轩辕琉,除了知道她是个古生物学家,来头很大之外,其他一无所知。”石珐生抖着声音说。 呃……又是“轩辕”?这么少见的形式她这段时间居然经常遇到。 石珐生没有注意到她的吃惊,或许是因为他太过专注在自己要说的内容上了。“她要找到史前文明亚特兰蒂斯在科学上的秘密,而且打算将那些科学技术据为己用!” 科学技术不是想用就能用的吧? “她反对将亚特兰蒂斯的秘密公开,甚至想否认它的存在!折合杨先生的理想相悖,所以杨先生拒绝与她合作。”石珐生接着说。 “你是说那位琉小姐想要得到亚特兰蒂斯的科技,却不想让人知道她的技术从何得来?”这跟抄袭作弊有什么区别? “对!”石珐生连连点头。 “只是拒绝合作罢了,跟杨先生自杀有什么关系?”其实她最想说的是,为什么要在小区门口进行这种内容复杂的讨论? “这里有很重大的关联!”石珐生握紧拳头,“琉小姐为了不让我们查出的资料曝光,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被杀死,资料也会被全部带走,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听起来真像《名侦探柯南》里面的黑衣组织……“你能不能小声点?”见鬼了,大庭广众嚷嚷什么“被杀死”,小区保安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了,没准是以为她跟一个疯子说话。 “对、对不起。”石珐生擦了一把汗。 “既然你的生命受到威胁,为什么不报警,要求警方提供保护?” “警察是找不到证据的,杨先生的死不就被判定是自杀吗?”石珐生痛苦地捂住脸,说。 “但是杨先生的确是喝杀虫剂自杀的呀,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既然是自杀的,警察当然找不到他杀的证据。 “她不是自杀!”石珐生忽然大叫起来。 “证据呢?”总不会是空口说白话吧? 石珐生的脸憋得通红。“你们只会说证据、证据的……是不是没有证据,连杀人都不用负责?”石珐生狠狠地瞪着她。 “根据现行的法律,的确是这样。”她耸耸肩说,“不过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检察官或律师,更不是法官,你用不着把你的主张不被受理的气撒在我身上。” 石珐生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算啦,那你认为杨先生是被杀的理由是什么?”她抱着胳膊问。 石珐生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说:“他们不会直接下手,但他们不知能用什么方法可以让人自杀,我目前也只知道这些……” “他们让人自杀的办法难道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吗?”那孟凡他们不是伤脑筋了,明知道凶手就在那儿都没证据下手? 石珐生绝望地摇摇头。 “那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小心?”说了那么久,她都不知道石珐生的来意。 “不,我打算把我们查到的东西告诉你!”石珐生急切地说,“要是我也死了,至少还有人知道这些资料。” “啊?不用了吧?”知道了不是都会没命的吗?她还是不知道为妙吧? “一定要!”石珐生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痛得她差点惨叫出声,“我不能让我们的心血就这样化为泡影!” “就算你告诉了我,到时候我挂了,还不是成泡影?再说,我又不懂科学研究,告诉我有什么用?”她才不想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而英年早逝咧! 远处,一辆工地的泥头车驶来,石珐生像触了电一般突然闭嘴站得笔直。“你干吗?”她奇怪地望着神色木然的石珐生。他撞邪啦? 就在泥头车快要驶到他们身边时,石珐生像鬼上身一样飞奔出大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紧接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她眼睁睁地看着石珐生被泥头车撞飞出去! “石珐生!”她飞快地跑到石珐生身边,见他口吐鲜血,身上多处擦伤。泥头车的司机面如土色地跑过来,大叫:“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他自己冲出来的!” “快叫救护车!”她大喝一声。 司机牙齿打颤地拼命在身上摸着电话,好不容易找到了手机,手却抖得根本握不住,手机掉在地上好几次。 “不、不用了……”石珐生伸手抓住她的衣服,“我、我不想冲出来的……但是……但是刚才身体却像被人操纵一样不受控制……” 身体不受控制?难道杨鸿浔也是不能控制自己地喝下杀虫剂?会不会是那个琉小姐胁迫他们自杀?但怎么会身体不受控制呢?“你振作点!如果你能活着的话,就能指证那些人了!” 石珐生瞪大了眼睛,抓住她的手松开掉在地上,眼皮一闭,没有动了。 她定定地看着石珐生,脑袋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剧烈鼓动的声音在耳边震荡。 来自蓝宝石的邀请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小穗,你还好吧?” 萧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循着声音抬起头,迎上萧默担心的脸。“我还好。”她吸了一口气,说。 “还在想石珐生的事?”萧默拉了一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说,“那只是一起不幸的交通意外,况且还是石珐生自己冲出去的,跟你没有关系。” 她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滋味,为有人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束手无策而感到懊恼?或者是担心自己也会像石珐生那样被杀死都没有人知道自己根本不想死?“我没事。”她端起桌上的马克杯喝了一口咖啡,“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跟‘轩辕’有过接触吗?” “嗯,怎么了?” “他们……真的会杀人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萧默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上次你不是说过,他们用我来要挟你吗?你会答应他们的条件,是因为你认为他们并不是开玩笑啰?”她不安地问。 萧默吐了一口气,说:“至少,我认为他们是没有开玩笑的幽默感的。” 这么说来,她也有可能会被不留痕迹的杀掉,就像石珐生那样?“石珐生在死前说他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明明不想死,身体却自己冲出马路。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可怜那位司机,莫名其妙地害了一条人命,听说现在还待在拘留所里,等着警察决定要不要控告他危险驾驶致人死亡。 “石珐生是那么说的?”萧默惊讶。 “嗯。”石珐生临死前瞳孔里闪过的恐惧和不甘蓦地出现在她眼前,她的心猛地一跳。“他特地来找我,说我可能会被杀死……”她握紧拳头,低声道。 “怎么可能?”萧默勉强地扯开嘴角。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与其说她在害怕,不如说是一种面对不确定事物的没底。“有什么方法可以确定吗?” 萧默失笑道:“你不会是想要我带你去见轩辕肃,当面问他是不是计划要杀你吧?”那表情说有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这是最简单,当然也是最笨的办法。“看来你不太赞成。”她耸耸肩。 萧默翻了翻白眼,说:“若他们真打算对付你这普通人,根本不需要等待,因为他们没什么好顾忌的。”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这么肆无忌惮?”见鬼了,杀人都不用犹豫,这社会还不翻天了吗?他们该不会是某个杀手组织吧? “我也不太清楚。”萧默淡淡一笑。 这家伙是不是真的不清楚?她怀疑地瞟着萧默,“那我就得这么一直提心吊胆?”听说的癌症的人80%都是被吓死的,她也担心自己会被吓死。“而且杨夫人和陈律师通知我今天直接去博物馆把‘血之人鱼’带回去,我会不会在半道上就被干掉?” “让你直接去哪?这也太儿戏了吧?”萧默低嚷。 “你觉得我有钱请保全公司吗?”那颗宝石又不能卖钱,还不如一只能下蛋的母鸡,居然还要她在它身上砸钱,开什么国际玩笑?! 萧默伤脑筋地扶住额角,说:“我本以为你至少会尊重一下它的身价。” “很可惜价值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的。”她撇撇嘴说,“喂,你还没说要是我在半道上被干掉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办法?”萧默双手一摊,说,“照你说的,他们的命中率那么高,我也只能默默为你祈祷而已。” “你现在是在说风凉话啰?是谁害我要接这个烫手山芋的?!”要不是萧默硬要她去弄清楚蓝宝石发出的声音,她又怎么会惹祸上身?干脆先扁他一顿,当作新仇旧恨的利息! “要不我陪你去取那颗蓝宝石,然后把你安全送回家去?”萧默讨好地说,“这总可以了吧?” 她哼了一声。 ***   ***   *** 杨夫人郑重地将蓝宝石交到她手中,说:“时小姐,请珍惜这颗宝石。” 她点点头,双手接过装着宝石的天鹅绒盒子。唉,接下这颗宝石跟接下一个不定时炸弹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样?能听见宝石发出的声音吗?”萧默挨在她身旁,低声问。 “暂时还没听到。”就连那种“嗡嗡”的声音也听不到。“也许我的听力已经退化了。”她自嘲地说着,和萧默一起离开博物馆。 “这么快?”萧默好笑地说。 “哼,要是我的听力能早点退化,我就不必接受这块宝石了。”她叹了一口气说。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把它扔在抽屉里发霉? ——小心,也许有人会对付你! “什么?”她似乎听了相当恐怖的话。“萧默,你刚刚有说话吗?” “嗯?没有。”萧默半开着玩笑说,“听力恢复了。” “好像是。”她抽了抽嘴角。 “听到了什么?”萧默兴致勃勃地问。 “听到有人要对付我。”她愣愣地回答。如果这是从“血之人鱼”里传出来的声音,内容和之前听到的也差太远了吧?简直像有人在直接跟她对话一样!“会、会不会是因为、因为我担心自己会像石珐生那样死、死掉,所以精神太紧张,真出现幻、幻听了?”见鬼,讲话都有点结巴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萧默拍拍她的头,说,“放轻松点,精神紧张的话,反应都会变慢的——你的反应本来就不快的了。” “最后那句话是多余的!”她瞪了萧默一眼。 “就该有这种精神,别想太多了。”萧默安慰道。 “想太多”本来就不是她的性格,她敢赌咒她确实听到什么了。难道这真的是幻听? 萧默把她送到小区大门外就离开了。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小区也没什么奇怪的气氛,也许萧默说得对,她就是太紧张才会疑神疑鬼。这么一想,心情又轻松起来——但她的轻松心情很短命地只维持到了她走出电梯的那一刻。 电梯门打开,她赫然看到那位琉小姐正站在她家门口。 “你怎么在这儿?”虽然很不愿意,但这位傲慢的小姐站在她家大门前,实在没办法避而不见。 “当然是来找你的,否则站在你家门前做什么?”琉小姐不客气地说。 “你到挺清楚我住在哪儿。但你不是对我的事没兴趣吗,来找我做什么?”看到琉小姐趾高气扬的模样,她忍不住酸她一句。 “我对你当然没兴趣。”琉小姐轻蔑的说,“我只对你继承的那颗蓝宝石‘血之人鱼’有兴趣。” 嘿,这人果然不懂得何谓礼貌。她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后正要关门,琉小姐挡住门板,不悦地说:“你在干什么?” “你没看到吗?我在关门。”这么明白的事都要问,她真怀疑这女人的眼睛是不是脱窗。难不成她还要把这尊没法伺候的菩萨请进来虐待自己?她还没傻到那个地步吧? “你听不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说我对‘血之人鱼’有兴趣。”琉小姐扬起下巴说。 “我听到了,但我又没有不准你对它有兴趣。”真是莫名其妙。 琉小姐柳眉一竖,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她上下打量了琉小姐一番,耸耸肩,“我记得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任何自我介绍,因此我不知道你是谁。再说,不管你是谁,不也是人一个吗?” 琉小姐狠狠地瞪着她,“你以为你配知道我的姓名吗?” 她今天可算长见识了,这世道果真什么极品人类都有啊!“不配是吧?我家自然也不配让你进来,我的蓝宝石也不配让你感兴趣,所以请你赶快离开,因为我住的小区也不配让你待在这儿!”她推开琉小姐,“砰”地关上大门。反正她家的实木大门敲起来也没多大声音,可视门铃也坏了,琉小姐她爱敲门就让她敲个够好了。 ——你的胆子可真大。 一个神秘的声音蓦地传入她耳中,或许不该说是声音,而是这句话突然出现在脑中。 “是谁?”她四处找寻声音的来源,犹豫了一会儿,她拿出装着“血之人鱼”的天鹅绒盒子,“难道宝石真的能说话?”还是她得去医院检查检查自己的耳朵? ——宝石并不会说话,但你手上的这颗石头能起到传输声音的作用。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颗光泽美丽的蓝宝石,仿佛它突然长出尾巴来。“你到底是谁?” ——你愿意来见见我吗? 说话的内容直接在脑子里出现,她根本无从分辨究竟对方是男是女。“你要我去哪儿?”她不敢轻易答应,谁知道这是不是新式诈骗手段? ——若你来见我,我可以告诉你很多你想知道的事。 她想知道的事?“那我想知道下一期双色球的特等奖号码也行吗?”她轻哼一声,说着玩笑话。 ——我的确做不到这一点,但你也并不是真想知道这件事,不是吗? 这人不会又在监视我吧?她打了个冷战,暗暗想着。自己居然对着一颗宝石说话,这情景也未免太搞笑了,要是被人看见,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精神病了。“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事,还能跟我对话?”糟了,这也许是双重人格的症状——那她不就是真的得精神病了?! ——只要你来见我,你的这些问题都能得到解答。 要不要赌一赌?“你在什么地方?” 她的脑中清晰地浮现出一片干净的海滩景色,然后就像是倒着播放影片一般,她好像倒退着飞快穿过街道,最后停在了她住的小区门口。那个要她去见面的人是在那片海滩?唔,确实有点好奇,但她也怕去了会有危险——毕竟谁也不知道约她去见面的人是何方神圣,再说,海滩那种地方处理尸体最方便了,杀了人把尸体直接沉入海底,一了百了。 啊,自己去太危险的话,找人陪她一起去不就行了?萧默对这件事最感兴趣了,肯定会陪她一起去的。 意料之外的邀约者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本来她是以为萧默会陪她一起去海滩的啦,但是――“对不起,小穗,我突然有点急事,没办法和你一起去,你另外找人吧!”萧默如是说着,于是乎,她只得另请高明。 “为什么你会想到我?”孟凡臭着一张脸说。 “因为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最可靠嘛!”她巴结地说。她可不想让杂志社的人知道她因为能听到宝石说话而继承了“血之人鱼”,因为她不想成为被报道的材料――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摄影师继承了世间独一无二的蓝宝石“血之人鱼”――似乎挺耸动的,所以能瞒着的就先不说了。而且孟凡是人民警察嘛,保护她这个“人民”的生命安全不正是他的工作么? “我可靠是必然的!”孟凡自负地说完,“我好不容易轮休,为什么要来给你当司机和保镖?” 她支着下巴望向窗外,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杨鸿浔和石珐生的死亡内幕?有人说他可以告诉我很多事,我以为你也会想听听看。” “他们不是自杀的吗?有什么内幕?”孟凡嗤道。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要去查查看嘛。”仔细想想,如果有人通过那颗蓝宝石和她说话,那是不是就能证明“血之人鱼”并非天然生成的石头,而是人工制造的一种通讯设备? 孟凡白了她一眼,说:“我收到消息,杨鸿浔死后还分了遗产给你。” “嗯。”也没必要瞒他,反正他也能查出来。 “没想到那有钱人居然还会留遗产给你,看来他很欣赏你。”孟凡“啧”了一声说。 她才不希望被杨鸿浔欣赏咧!“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她干巴巴地苦笑说,看到窗外的景色,发现似乎已到了她看过的那片海滩,“看,到了。” 他们把车子停在了海滩上不远的一个树荫下,小心地攀着礁石到下面海边的石滩上。也许是因为人迹罕至,海滩和海水非常干净。拍打溅上来的浪花跟冷色调的深蓝色一样冰冷,和带着咸味的海风一起扑面而来,远处深蓝的海面和那颗“血之人鱼”一样涌动着难测的波光。这儿的确只能称为石滩,因为这里半粒沙子也没看到,都是平整巨大的礁石。但一眼就能看遍,这儿一个人也没有,但的确是她脑海里曾经出现过的风景。 “喂,你说的知情人在哪儿?”孟凡沉着声音问。 “这个嘛……”她也想知道啊!这是她瞥见石滩旁的岩壁上有个石洞,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洞口的礁石,呼啸着冲入洞中。“那边有个洞!去看看吧!” 孟凡板起脸说:“我可不是陪你来观光探险的!” “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她不等孟凡便率先往石洞走去。她意外地发现石洞内右侧的石壁下有一条约半米宽的平整小路,笔直地延伸进漆黑一片的石洞深处。正在思考要怎么解决照明问题时,前方忽然亮了,回头一看,原来孟凡亮起了笔型手电筒。“你出门还带着手电筒?”她奇怪地问。 “以前养成的习惯,这样不管犯人逃到山洞地窖,我都能找到他。”孟凡回答。 好个紧追不舍的警察,被他盯上的犯人也真倒霉。“进去瞧瞧,只要在涨潮前出来应该没事。”除非遇到塌方吧,但看这个石洞的构造,应该不会发生塌方。 “嗯。”孟凡一脸不甘愿地点点头。 这条小路一点都不像是天然形成,平整规则得让人只能认为是人工开凿的。但这附近并没有看见人家,会是什么人在这里造一条小路通向石洞里呢?而洞里又会有什么? “嘘!”孟凡忽然拉住她,“有人来了!”说着立刻熄灭了手电筒。 “咦?”她也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发现夹杂在海浪声里的确有从洞穴深处传出来的平稳脚步声。 孟凡将她拉到身后,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不由地抓紧孟凡的衣服,轻声道:“听脚步声好像是个男人。” “别出声。”孟凡低声说。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屏住呼吸,不知眼前会出现什么人。从声音判断,来人距离他们大约只有十几米勒。还有八米,五米,三米……就要到跟前了! 孟凡突然打开手电筒,照出来人的长相,那人被突然起来的亮光刺得退后了一步,孟凡趁机将手电筒塞进她手里,扑上去一个利落的擒拿,把来人制服,凛声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也没有反抗,只淡淡地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特别的打招呼方式。” “你就是要我来这儿的人?”她试探地问。 “幸好你不是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男人。”那人说,“先生,可以请你放手吗?我只是单纯来接我的客人。” 孟凡打量着他,当然,目光是极不友善的,几秒钟后才放开了他。“我是刑警队的孟凡。你是谁?出示一下身份证。”孟凡拿出自己的警察证件,对那人说。 “警察先生,如果我是个心怀歹意的人,能让你在这种事上抓到把柄吗?”那人好笑地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本驾驶证,说,“我叫白齐,是一家水族店的老板。” “水族店?在哪儿?”一路上没有看到。 “小店面,没看到也不奇怪。”白齐笑道,“我一般会招待特别的客人去看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 “你在贩卖受保护的野生动物?”孟凡立刻叫起来,“你跟我回公安局去!” “没那回事。警察先生你真反应过度。”白齐摇摇头,转向她说,“欢迎你,并谢谢你特地前来。” 她没有回答,只是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打量着白齐。他长得很斯文,给人无害的感觉,但是那双眼睛却像远处的深海一样深不可测。 “原来你就是了解杨鸿浔和石珐生自杀内幕的人?”孟凡戒备地问。 白齐微微地笑了,那笑容包含太多东西,她读不出来。白齐说:“我只找到我邀请来的客人,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情。不过来者是客,我也不能失了待客之道。两位都请跟我进来吧,我妹妹在里面等着这位小姐。” “你妹妹?”她好奇地问,“她也和你一起经营水族店?” “呵,她在经营水族店方面可帮不了太多的忙。”白齐走在前面带路。 “刚才你从里面出来没有亮灯,你能看得清路吗?”她又问。 “我不需要用眼睛看路。”白齐淡淡说道,“来,小心楼梯。” 啥?莫非白齐练就了盲侠的功夫,能听声辨位?她跟着白齐爬上了大约六级楼梯,然后一直往下走,嗳,这下面应该是在海平面以下了吧? “喂,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去干什么?”孟凡的语气委实称不上客气。 “带这位小姐去见我妹妹。”白齐温柔地说。 “听你的语气好像在说情人一样。”孟凡啐道。 白齐沉默了几秒,说:“因为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这么一说,铁忆柔和铁奕然也是这种情况呢。“父母和其他亲戚呢?”她问。 “我们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为了报恩,将我和妹妹送给膝下无儿无女的养父母抚养。后来养父母过世,母亲来接我们,但在我们要一起回到母亲身边生活时,母亲被人抓走,至今下落不明。”白齐平淡地叙述。 “你母亲被人抓走?这不就是绑架吗?警察查出什么没有?”孟凡追问。 “不,我没有报警。”白齐的声音有些冷。 “原因是你不信任警察?”孟凡不满地说。 “也不完全是。”白齐的声音隐隐透着某种笑意,“是我家的情况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母亲也说过警察是无法救她的。” “什么?”孟凡的不悦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来,请进来见我妹妹。”白齐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从白齐旁边的洞穴里透出了光线,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里面是个类似房间的稍小的洞穴,亮着一盏应急灯。而出现在她眼前的一片巨大的玻璃,像是水族馆的观赏水族走廊一样,仿佛自己身处海底。玻璃那边不是有鱼群穿梭而过,而在水里竟有一个模样年轻的长发女性靠在玻璃那边的一块礁石上,她袒露着上身,双眼紧闭似在休息,最让她震惊的是水槽里的女性下半身是一条长长的鱼尾!“那是……”她是不是在做梦?她正要问白齐眼前所见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却看到白齐趁孟凡松懈之际把他敲晕过去。“你做什么?!” “我妹妹可不是谁都能见的。”白齐笑道,“小姐你是我妹妹找来的客人,当然只有你能见她。” 她心里打了个突,如果白齐真想对她不利的话,这种情况下她也逃不了。吞了吞口水,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你说你妹妹……在什么地方?”这儿并没有其他人啊。 “她就在你身后的海里。”白齐好整以暇地说。 在海里?他、他是指……她慢慢地转过身去,正好对上玻璃另一边那位女性缓缓睁开的眼睛。 ――你好,我是白非。 在水中那位女性冲她微微一笑时,她脑海里出现了这一句话。 人鱼的创造主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是……人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真的、活着的人鱼?!”她会不会根本没有出门,现在看到的都是她的梦境而已? “她就是我的妹妹,白非。”白齐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触着玻璃,而玻璃另一边的白非也伸出手,贴在白齐的手的位置上。 她用力拧了自己的脸一把,好痛!她不是在做梦!“世上真的存在人鱼这种生物?”天哪,世上所有的生物学家都会发疯的! “眼见为实,不是吗?”白齐笑着反问。 “但眼睛也是最经常欺骗自己的。”她涩涩地说。 ――我们并没有骗你。我会叫你来,是因为我真的好惊讶,竟然有人类能听见我的声音。 白非的嘴巴没动,但她的脑海里却清晰地出现了内容。 “我想可能是你的脑电波和我妹妹相当匹配的缘故。”白齐说,“目前为止,除了我们的养母,还没有人可以直接和我妹妹沟通。” “是吗?”她还宁愿自己无福消受这份“殊荣”呢,“既然你们养母能听到,那其他人类能听到也不奇怪。” “但我养母本就是人鱼,所以才能和我妹妹沟通。”白齐又说。 “耶?!”世上有那么多人鱼?“那我之前听到的诗歌,就是你念的?”她看向海中的女人。从那时候起,白齐白非就知道她的存在了? ――是的,那是我们祖先传下来的歌。 白非向她伸手,她看到白非手上有一枚蓝宝石戒指,蓝宝石戒面内也有一块菱形的红色斑,似乎和“血之人鱼”的构造一样。 ――通过这枚戒指,我的歌能传达到其他同类的石头上,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而我也能通过这些石头,和听到我的声音的人对话。 听起来“血之人鱼”还真像电话。“你说你可以告诉我很多我想知道的事。那么杨鸿浔和石珐生的自杀是怎么回事?会有人能控制他人自杀吗?” “有。”回答她的是白齐,“有人可以对他人施用强力的催眠,控制对方在某时某刻用某种方法自杀。” “有人?你指的是谁?”她追问,“是不是和你们有关系?是你们兄妹认识的人吗?” 白齐冷笑了一下,“是的,毕竟要忘记绑架自己母亲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就是说,你们知道是谁抓走了你们的母亲?”她惊讶地问,“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找上门去要人或者要警察去搜?” “我不是说了吗?我家的情况不能让外人知道。”白齐说。 看了看白齐,又看了看海里的白非,她明白白齐说的是什么。“你们的母亲也是和白非一样的人鱼?”若这情况被外界知道,即使能把他们的母亲就回来,那位母亲和白非恐怕也会被全世界的生物学家抓起来研究,他们将永无宁日。与其变成那样,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至少白齐白非还能有安稳的生活。 “嗯。”白齐点点头,“而且抓走我母亲的并不是寻常人。” “那是什么人?”黑社会?黑手党?还是疯狂科学家? ――抓走我母亲的那个女人想知道关于我们的创造主的事。 “女人?你们的创造主?”难道真像琉小姐所说,人鱼是亚特兰蒂斯文明的结晶,是通过基因技术创造出来的生物,而不是大自然进化的结果? “传说创造我们人鱼的是统治大洋的神灵海神的子民。”白齐告诉她,“抓走我母亲的女人想从她那儿了解我们那位远古造物主的情况。” “那么久以前的事,谁知道啊?”即使问她黄帝当年曾经做了什么,她也未必能答得上来啊! ――不,我们记得和能预测的事比现今人类要多得多。只是人类并不能与我们沟通……那个女人将我们母亲铐在水槽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若不是哥哥及时带着我逃进海里,恐怕我也…… 她看着白非痛苦却没有眼泪的脸(也对,海里即使流泪也看不出来),反问:“你们不怕我是抓走你们母亲的人的同党?也说不定我会将你们的事公诸于众。” ――你不会的。人会用语言来骗人,但脑中实际的想法是不会骗人的,你很诚实,在人类中很少见。 啧,这种夸奖她应该高兴吗?“既然你们又能预测,又能知道人类的想法,为什么还会被抓起来?”很合理的怀疑吧?如果抓他们的人连这样都能逮住他们,那些人岂不是相当于有超能力?难怪警察不是对手。 “我们能预测的只有自然灾害,而且我们也不会主动去感知人类的想法。”白齐靠在洞穴壁石上,说。 她打量着白齐,“你也是人鱼?可是你没有鱼尾,而且还能生活在陆地上,跟我直接说话。”莫非人鱼是两栖类?眼前这对俊雅秀丽的兄妹实在很难和代表动物是青蛙的两栖类联想在一起。 “人鱼有许多种,正如人类也各不相同。”白齐似笑非笑地一语双关。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天知道人鱼的种类是怎么分的!“嗯……白非跟我说,有人会对付我,你们是不是知道那个‘有人’是谁?” 白齐和白非对视了一下,然后白齐说:“应该就是抓走我母亲的人。当时那女人夺走了我母亲的蓝宝石戒指,想查出其中的秘密。只是我母亲当时戴的是普通的戒指,而能够在同类石头中传达声音的戒指已经交给了小非。” “等等,那时白非说我的胆子很大,难道……”抓走他们母亲的就是琉小姐?!记得铁奕然曾经说过,传闻琉小姐发现了新的生物,她本人却矢口否认――所谓新的生物是人鱼,而且是白齐白非的母亲? ――是的,我能感觉到你拒绝进门的女人,她脑中的想法一点也没有变。她来自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全名叫轩辕琉。那个家族似乎和我们的创造主有关。 “轩辕”竟和史前文明亚特兰蒂斯有关?“那他们应该比你们更清楚才对,为什么还要逼问你们?”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他们不是有权有势吗?还想得到什么?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谁知道呢?”白齐冷笑道,“不过他们似乎都无法和我母亲沟通。” ――如果他们知道你能预我们交谈的话,你的处境恐怕也不妙。 白非担忧地看着她,突然,担忧的表情变为惊恐。她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白非已迅速游出了她的视线范围,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她身后,回头一看,那竟然是琉小姐! 不速之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琉小姐环视洞穴内的情形,盯着她说:“我听到你们刚才的谈话,总有些不连贯,中间应该还有对话才是。很显然,这里还有一个不出声的谈话者,让他也出来吧!” “除了晕在地上的那位,你看这里还藏着什么人吗?”她没好气地说。 “这不会是你的朋友吧?”白齐问她。 “怎么可能?”她才“高攀”不上这种人咧!她对琉小姐说:“我记得我已经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难道琉小姐一路跟踪她?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白齐眼里浮起了然,“她就是刚刚我们说的女人轩辕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掠过他的面容。 “你认识我?”琉小姐微扬起下巴,瞟着白齐。 “要忘记仇人并不容易。”白齐咬着牙说。 “仇人?”琉小姐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我可不记得和你这样的人有过节。” 好家伙,这位出身古老而神秘家族的琉小姐完全不知道中国是礼仪之邦,对谁都是这种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她对白齐说:“没事,她不记得你,也跟我无话可说,那我们就先把孟凡抬出去好了,让她自己在这儿慢慢参观吧!” 白齐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琉小姐一下,吸了一口气,说:“好吧。” “站住!”白齐的话音未落,琉小姐便有些气急败坏地喝道。 “你还想干吗?”她不耐烦地问。 “他可以走,但是你――”琉小姐指着她说,“你必须把‘血之人鱼’交给我,否则你休想离开这里。” 哇,她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话。“你以为你是慈禧太后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还“必须”、“休想”咧。 琉小姐冷笑一声,说:“若你不听的话,杨鸿浔和石珐生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被杀的,也永远不会有人为你讨回公道。” “就算我听你的,他们也是我的前车之鉴。”她耸耸肩说。 这时,白齐按住她的肩膀,严肃地低声道:“是杀意――她脑中已有杀死你我,夺取她想要的东西的念头。” 她想起萧默说过,这些姓“轩辕”的人似乎都没有说笑的幽默感,若他们要杀人,绝不会是“说着玩”的。“那你和孟凡出去吧,我和这位琉小姐继续沟通好了。”正如萧默所说,何必连累无辜。 白齐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随即点点头,将孟凡扶起走了出去。 “如何?”琉小姐抱着胳膊,蓝色的眼眸和蓝宝石一样高傲而没有感情,像镶在洋娃娃脸上的玻璃珠,没有丝毫人的气息。 “你也知道杨先生的遗嘱,我不能将‘血之人鱼’转赠他人。”她摊了摊手,“而且,我死了的话宝石将直接捐给国家。这种情况下,其实你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到我家去偷不是更好?” “你今天出门之后,我已经命人去你家里找过,宝石根本不在你家。”琉小姐的语气仿佛进她家偷东西是从自己口袋里拿块手帕一样,“若你不是将宝石存放在银行保险柜就是随身带出来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而你也找人去查过我并没有租用银行保险柜,所以确定宝石就在我身上?” “还不算太笨。”琉小姐哼笑了一声,“既然明白了,你是乖乖地交出来,还是想让我亲自去搜?” “如果这两项我都不想选呢?”琉小姐打算怎么做? “杀了你,我可以慢慢搜。”琉小姐傲慢地一笑,“而且这里是海边,只要将你的尸体沉入海底,谁也不会找到。” 看来她之前没有弄错,很容易处理尸体的海边十分危险,但是这种危险并不是来自白齐,而是这位不把她当人类看的琉小姐。“你要去拿去好了。”舍命不舍财可不是她的作风,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能给她!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句话。是白非在和她说话吗?白非还在附近? “哼,还算识时务。”琉小姐撩开长发,说,“拿来吧!” ――就算你把宝石交给她,她也不会放过你的! 的确有这个可能,她也想到了。毕竟这位琉小姐根本没有信誉可言,但坚持不交出宝石就能全身而退吗?“你真的会放我安全离开?” 琉小姐只是哼了一声。 喂,那你究竟是会让我安全离开还是想放冷枪啊?“到底怎样?”她催促一句,“如果安全得不到保障的话,我不会把宝石交给你,海边处理尸体方便,恐怕要让一颗蓝宝石消失更容易吧?” 琉小姐轻蔑地笑了笑,说:“好,我会让你安全离开的。” 那明显的恶意让她想忽略都难。不过她也记得萧默说过,这些姓轩辕的人相当高傲,若非必要,根本连理都懒得理像她这样的凡人。也罢,她就算是相信萧默的话好了。她叹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装着宝石的天鹅绒盒子交给琉小姐。 对方看了看盒子里的蓝宝石,扬起了残酷的笑容,“你走吧。” 虽然她很想问为什么是她走而不是琉小姐自己离开,但她实在不想再跟这位皇太后多说一个字,打开手电筒,越过琉小姐便走出去。说不上原因,当她背对着琉小姐时,好像背后紧挨着一面冰墙般冷飕飕的,不知道所谓的芒刺在背是不是这种感觉?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孟凡神色紧急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猛地将她扑倒,几乎同时,她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和听到金属和石头撞击的轻微声响。 枪击?! “你没事吧?”孟凡爬起来问她。 她刚刚不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吧?她惊魂未定地点点头,接着,怒火便上来了。琉小姐果然干得出放冷枪的下三滥勾当!看来萧默说的那些高傲的轩辕族人只不过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中国是禁止民间持枪的!再加上你是意图谋杀的现行犯!你叫什么名字,跟我去公安局一趟!”孟凡义正词严地说。 “你不会是想逮捕我吧?”琉小姐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刑警?”琉小姐毫不在乎地对他们举起枪,“对我来说,处理一具尸体和两具尸体也没什么差别。” 死里逃生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吞了吞口水。她最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为什么老是有人说要她的命?也不知道被枪打中是什么感觉,如果立刻死掉还好,要是煎熬很久的话可怎么办?她发现自己居然连自己都理解不了地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事情发展。 ――灯马上就会灭的,是逃走的机会。 是白非在说话?是这儿的灯马上就会灭吗?她瞄了瞄后面小路,手电筒也得关掉,否则待会儿会成为靶子的……她刚关掉手电筒,洞穴里的应急灯像有感应一样,瞬间洞穴里变成一片漆黑,只有透过玻璃流泻进来的穿过海水的微弱光线。从外面传来不断涌进洞穴中的海浪声异常清晰。她抓住孟凡低嚷:“快走!” “没那么容易!”琉小姐的冷笑声响起,紧接着,一股**辣的劲风擦过她的脸颊! 不会吧?这么暗的环境也差点打中她?恐惧爬上了她的脚背,将她拖倒在地,痛得她眼泪都几乎飙出眼眶,咬咬牙,她飞快地爬起来,眼角瞥见玻璃外似有人影在窥探里面的情形,琉小姐拔高声音叫道:“什么人?!” “啪!啪!”玻璃上出现了两个弹孔。 慢着……这外面是海底啊!海水从被击穿的小孔喷涌而入,玻璃的裂痕从弹孔开始迅速辐射开去,夹杂着玻璃碎片的海水很快便撞破了整面玻璃向他们猛扑而来!琉小姐尖叫一声,装着“血之人鱼”的盒子被甩进了水里。她和孟凡也被海水巨大的冲力卷入水中,又咸又苦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口鼻,向来以为自己游泳不错的自己也只能被水流扯着,后背好像撞到了什么,意识随着呼吸一同远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是谁…… 肺好像要胀裂似的,嘴里全是咸苦的味道,她呛咳了两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湛蓝色的天空。她捡回一条命了?这是哪儿? “你总算醒了。”旁边一个男声松了一口气说。 花了几秒她才辨认出那是白齐的声音。她又咳了好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白齐……”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孟警官呢?他怎么样了?”天老爷,他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放心吧。”白齐安抚道,“他在旁边。水冲进洞穴的时候,他为了保护你撞在了洞穴石壁上,所以昏迷得比较久。” “撞在石头上?那他……”脑子里的混沌立时飞走,她慌忙爬起身来。 ――他没事,哥哥已经帮他检查过,没什么严重的外伤,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等他醒了还是送他到医院看看吧。 脑子里又出现了内容,她四下寻找,看到海里露出半截身子的白非。在充足的阳光下,白非的皮肤光洁得几乎呈现半透明,湿漉漉的长发沾在脸颊和肩膀上,一双眼睛幽黑而透亮,长相看起来和“血之人鱼”里的红宝石形状有几分相像。“是你们救了我们?谢谢。”没想到她体验了一把安徒生的童话《海的女儿》的情节。 “不用客气,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让你来的。”白齐说。 “对了,琉小姐呢?”最大的危险人物在哪儿? ――我们没有救她,也不知道她现在的下落。 白非神色漠然地看着她。也难怪,琉小姐抓走了他们的母亲,没有报仇已经不错了,“以德报怨”这种圣人般的行为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唉,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她将湿粘的头发往后拨,说,“不过,‘血之人鱼’已经在海里,估计她不会再来找我了吧。”琉小姐若还活着,应该去找蛙人帮她打捞“血之人鱼”,而不是来找她的麻烦。 “若她知道你能和小非说话,也许还会再找来吧。”白齐坐在石滩上说,“但至少这段时间你不会有麻烦。” 但愿如此。 ――有点奇怪,我刚才从外面仔细看了,那个女人和抓走我们妈妈的人有点不一样。 白非困惑地看着白齐。“样子很像,但的确有些不同。”白齐摸着下巴说,“会是母女吗?” “为什么会猜是母女?也许是姐妹呢。”她拉了拉身上湿嗒嗒的衣服,插嘴道。 “不,我母亲被抓走这件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当时那女人就是和今天那人一般年岁,怎么可能是姐妹?”白非摇摇头,“除非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衰老得比较慢……” 她听得脑子打结,“慢、慢着,你们说三十多年前,但你们的样子怎么看也不会有三四十岁吧?”而且他们小时候还被人收养过直到他们的养父母过世才被亲生母亲接回去。喂喂喂,眼前这对兄妹难道也和钱易的家族一样,属于长寿仙人类别的? ――人鱼的寿命比人类长得多,你不必觉得太惊讶。再说你们人类也有人寿命长达数百年呢。 “是啊,我正好认识那个长达数百年寿命的人。”不过又是长寿?长寿和“轩辕”……脑海好像闪过什么,可是没能抓住。老实说钱易那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类呀?“白小姐你特地把我叫到这儿来,结果也没能多说上几句话。” ――不要紧,以后也可以常聊天。 她奇怪地望着白非的笑脸,白非给她抛过来一个蓝色的东西。她笨手笨脚地接住一看,“‘血之人鱼’?!”这宝石不是在海底了吗? ――嗯,我帮你找回来了。 “谢谢……”她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我还想着没有这颗宝石,琉小姐就算平安无事也不会再来找我麻烦……”这颗宝石也太阴魂不散了吧? 白非的表情呆了呆,随即流出失望。 ――抱歉,我没想到这一点。可你不要这颗宝石,我们不见面就无法交谈了。 “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有兴趣和我聊天?”她大学的专业是环境科学,并不是什么古文明或者幻想生物研究啊! ――你能听见我说话。我母亲曾说过,只有我们的创造主才能听到我们说话。 “所以我们猜测你是我们的创造主大西国后裔。”白齐接下话。 ……啊?她傻傻地看了看白非,又转过脸回望着白齐,“你们在说笑?” 踪影全无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搞什么?!”孟凡醒了,不过一醒来就发牢骚,“你居然让我像晒咸鱼一样躺在这儿?!” 瞧他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是没大碍了。“我怕你有其他损伤,不敢随便搬动你。”她耸耸肩,摸了摸耳朵,有点腼腆地说,“对了,刚才谢谢你,孟警官真不愧是人民警……” “啊――!”她还没说完,孟凡忽然大叫着跳起来,“那个杀人未遂又非法持枪的女人呢?!” “在海里吧。”一旁的白齐闲闲地接腔。 “你!”孟凡指着他,“刚才袭警的家伙!” 白齐笑着拨开孟凡的手,说:“但我把你从海里救了起来,总算是将功赎罪吧?” “切!”孟凡嗤了一声,抓了抓头发,转向她问:“你来这里见这个可疑的男人,不是为了石珐生和杨鸿浔自杀的事吗?知道了什么没有?” “这个……知道是知道了,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她苦笑一下,“你说的那个杀人未遂又非法持枪的女人在你昏迷的时候,亲口承认了是她使了某些手段让他们自杀的,但我没有录下来。现在那女人下落不明,而且杨鸿浔和石珐生连遗体都火化了,没有其他作证。” 孟凡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让你白陪我跑一趟。”不管怎样,先道歉准没错。 “算了。”孟凡摆摆手,说,“反正那两件事都很难以谋杀立案,即使你录下了那女人的口供,我们也没有找到其他物证,总而言之就是证据不充分,即使提出了控告也很难将她入罪。” “况且她现在还下落不明。”她补充一句。 孟凡瞟了她一眼,问:“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要杀你?” 唉,她总算了解萧默之前的心情了。“匹夫无罪,怀壁有罪呗。”她耸耸肩,“托了杨鸿浔的福,就是这块被诅咒的‘血之人鱼’给我招来的灾难。” “啥?”孟凡不可置信地挑起眉,“这么缺乏科学根据的事你也信?” “这跟有没有科学根据没关系,事实就是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溺水的后遗症,太阳晒得她有些眼花了,“琉小姐是为了得到‘血之人鱼’才想杀我的。” “啧!又是个谋财害命的家伙。”孟凡不屑地啐道。 从琉小姐的行为上来看确实是谋财害命,但她的目的并不是财,而是“血之人鱼”隐藏着的别的东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她扯了扯嘴角,说。她刚刚也差点因为这颗宝石而送命,她果然也是个会为财而死的俗人。 “那个女人会不会来自什么秘密组织?”孟凡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啊?”难道孟凡也察觉了琉小姐背后那个名为“轩辕”的神秘家族? “她可能是来自专门做宝石黑市交易的团伙!”孟凡一捶手心,“对!肯定是!可恶!要不是那女人下落不明,肯定能一举端掉一个恶性团伙!” 呃……是那种组织啊。“我们今天还是回去吧,我晒得有些受不了了。”穿着一身被海水浸透的又咸又粘的衣服在大太阳底下,的确像在晒咸鱼。 白齐冲她笑笑,说:“如果你要见我和小非随时都可以来,只要你记得跟小非说一声就行。” 恐怕是少见为妙吧?谁知道琉小姐是生是死,要是还活着,而她还继续跟这对兄妹来往的话,准会被琉小姐发现白非以及她能和人鱼说话的事。“没什么特别事情的话,你让她也少露面吧。”万一被其他人发现的话,说不定会被科学家切成一块一块来研究。 白齐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担心。” 她和孟凡坐上车,孟凡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问:“你真的见到了他妹妹?” “嗯。”只是白齐的妹妹是在让人太震撼了。“怎么了?” “他为什么不让其他人见他妹妹?”孟凡又问。 “因为他妹妹不喜欢随便见人。”正确来说是不能随便见人。 “我还以为他们兄妹是同一个人呢。”孟凡说。 “同一个人?”不太理解孟凡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就是双重人格,就跟《东邪西毒》那部电影里的慕容燕和慕容嫣兄妹一样!” “现在可不是在演电影……”再说双重人格的人也不是想遇就能遇到的。“耶?你也会看王家卫的电影?!”她还以为像孟凡这样的粗线条的人不会去看王家卫那种文艺气息浓厚的电影呢! “很久以前看的。”孟凡斜睨她一眼,“怎么?我不能看吗?” “不不不!”她连连摇头,“只是我对他的电影没什么兴趣。”感悟太多的电影看完之后也很累的。 孟凡没有接腔。 她偷觑了孟凡一眼,说:“你回去会不会派人去找琉小姐的下落?” “不会。”孟凡干脆地回答。 “为什么?你不是说她杀人未遂又非法持枪吗?” “因为全部都是‘我说’的,所以证据不够充分。况且……”孟凡像想起了什么,话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 “况且什么?”她不死心地追问。 孟凡哼了一声,说:“况且朱静那家伙一定会找一堆理由让上头驳回我的要求。” “因为你们相看两相厌?”所以说嘛,同事之间关系太僵就很难开展工作了,之前孟凡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不会被这种不良的关系影响工作。 “不是。”孟凡注视着前方,说,“朱静和那个女人好像是旧识,而且她最主张石珐生和杨鸿浔是自杀的,怎么会找自己的朋友来证明她的想法是错的,而且这个朋友还是嫌疑犯?” “哇……这样也行?”朱静那也是人民警察?! “哼!那家伙肯定有什么秘密!”孟凡冷哼道,“搞不好她收受了贿赂,要把石珐生和杨鸿浔的案子当成自杀盖过去!” “但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他们并非被人谋杀。”所以孟凡也不能说什么吧? “总有一天我要揪出她的狐狸尾巴!”孟凡恨恨地说。 劫后余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走进电梯,“卢叔叔!”见到了住在她家对面的卢先生。卢先生是为书法家,妻子亲切又活泼,还有一个刚上大学念广告设计的女儿,是很好相处的一家人,祖籍是惠州人,现在全家住在深圳,但夫妻俩计划退休后搬回惠州定居,所以买了这套房子。“你们今天回惠州来?” “是啊,我们休一个星期的加假,反正薇薇在大学也不用我们操心了。”卢先生爽朗一笑。 “薇薇在大学还习惯吗?现在大学应该还在军训吧?” “她说自己快被晒成黑巧克力了。”卢先生说,“你阿姨去买菜了,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卢先生他们知道她是一个人住,所以回来的时候都会特别关照她。“好啊,谢谢你们。”天晓得家里被琉小姐的人翻成怎么样了,光是想到要收拾她就头晕,都不知道有没有力气煮晚餐。 “你这样子看起来很狼狈啊,干什么去了?”卢先生奇怪地看着她问。 她干笑两声,说:“我去找比较少人知道的海滩,打算在下一期栏目文章介绍给大家,结果不小心掉进海里……”真实的情形不提也罢。 “怎么这么乌龙?”卢先生大笑,“以后你可要小心点!” “呵呵,你说的是……”她可不希望以后再发生和今天一样的事。 电梯到了六楼,她打开家门,屋子的凌乱让她目瞪口呆!抽屉、柜子当然全部被打开了,而且里面所有东西都被翻出来了,最夸张的是连沙发都被割开了!该死的轩辕琉,你是找东西还是破坏家具啊?! 走进房间,她整齐的书架――当然现在也很整齐,因为里面的书全被搬出来了,一本书都没剩下的干干净净的书架自然不会不整齐。衣柜自然也不能幸免,唯一逃过厄运的只剩下床垫,可能是因为从厚度判断怎么也不能藏进这么大的宝石吧! 她欲哭无泪地换好衣服之后便开始收拾。呜呜,她连沙发都得换新的了!能不能找轩辕肃要求他赔偿他的亲戚轩辕琉造成的损失? “小穗。”对面的卢太太来敲门了,“天啊!你家怎么弄成这样?”她打开门,卢太太一看到她满屋子的狼籍,不禁惊叫。 她苦笑了一下,说:“看样子是遭贼了。可能小偷没找到值钱的东西才把我家弄成这样吧。”还好相机和电脑没事。 “那可不行,得赶快报警!”卢太太紧张地说。 “不用了,我刚才看过,什么东西都没丢。”她耸耸肩,要是报警的话,她今晚都没法回家了。再说,那个小偷的主谋说不定还在海里,报警也抓不到人。“没事,阿姨,我收拾一下就好。” “这不好吧?”卢太太担心地说,“万一小偷再找来……” “俗话说贼不回头,那个小偷不会再来的,更何况他没找到值钱的东西,不会再光顾我这穷屋子的。”她说,“倒是你们也要小心门户。”最后这句完全是给她刚才的话圆谎的,因为来她家的根本不是小偷。 “嗯,我知道了。”卢太太说,“先过来吃饭吧,吃完饭我帮你一起收拾。” “谢谢!” ********* 忙了一天才把房子整理好,幸好有卢太太帮忙,不然现在她今天还得继续收拾,休想这么轻松地来上班。 “小穗,你不是去见什么知情人了吗?了解什么内情没有?”萧默神清气爽地向她打招呼。 “什么内情?我差点被打成蜂窝扔到海里喂鲨鱼。”她没好气地说。 “这么严重?你真遇上坏人啦?”萧默笑问。 瞧萧默那兴致勃勃的眼神,明摆着幸灾乐祸的成分比关心多得多。她白了萧默一眼,把她在海边洞穴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她也是轩辕家的人?!”萧默大吃一惊。 她点点头。怪了,萧默对琉小姐是轩辕家的人比她见到真正人鱼还吃惊。“可不是我不愿避开她,是她找上门来的,我总不能不回家吧?那家伙还找人把我家翻了个底朝天,害我收拾了一天一夜……”她抱怨道。 “有命回来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萧默不自然地扯动着嘴角。 “你相信我见到人鱼的事?”会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才真正匪夷所思。 “至少我认识的时穗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萧默拍拍她的肩膀,“劫后余生是很值得高兴的,你就不要哭丧着脸了。” 这时,有同事来告诉她,说她表哥来找她,正在会客室等她。 “我表哥?”她莫名其妙,她哪冒出来的表哥? “是什么样的人?没听你提过呢。”萧默好奇地问。 废话,她都不知道她有表哥,提什么?“我父母都是举目无亲的,哪来的表哥?” “突然出现的表哥啊――会不会是知道你继承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想要来分一杯羹?”萧默支着头说“穷的时候没人知道,有钱的话就会发现全世界都是你的亲戚。” “也许吧!”听说卓别林成名后也收到了一大堆认亲的信。她打开会客室的门,里面那个身着唐装的颀长身影把她吓了一跳。这……这不是她在博物馆见过的cosplay爱好者?这个人哪儿看起来像她表哥了?看起来都没有比她的年纪大呢! “小穗,你真是长大了,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呢,上次见面我都没有认出你。”对方冲她温和一笑。 哈?!“我不认识你。”她才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一个偶然在大街上碰见的神秘帅哥摇身一变就是她的亲戚了?真是笑话! “那是因为我们从没见过面。”他说。 “嗯~那为什么突然想起要见面呢?”反正这么多年都没音讯了,有必要这样突兀地出现吗? “不好吗?”他笑着反问,“既然是亲戚,不应该常来常往吗?” 如果他们真是亲戚的话。说不清什么原因,她就是不相信这名年轻的男子和她有任何亲戚关系,而且即使她现在面带亲切的微笑,她还是感觉到这个人是个超级危险人物。“那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先弄清对方的目的再说。 “你现在一个人住吧?也没有人照顾,我是想不如你住到我们家来,平时也有个照应。”他笑着提议。 “不必客气了。”她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又不是未成年人,有自己的住处和工作,能自己照顾自己,谢谢你的好意。” “是吗?你可真是个生活**的女孩。”他的语气听不出是称赞还是讥讽,“不要紧,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随时来找我吧,我会想办法帮你的。”说着,交给她一张写有地址和电话号码的纸条。 纸条上没有姓名。“请问你的名字?”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他笑问。 “很抱歉。”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以后可要好好记住了。”他淡淡一笑,“我叫轩辕岳。” 什么?!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3章、呼唤神的石头完=== 哪儿来的表哥?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从会客室回到自己的座位还是想不明白,难道那些轩辕家的人又打算找萧默的麻烦,要用她当筹码或跳板?不需要那么费事吧,居然特地把她认作亲戚? “小穗,怎么样?你的表亲是个帅哥吗?”萧默非常八卦地凑到过来问。 “那倒是帅哥一名。”她瞟了萧默一眼,说,“也很有财有势的样子。” “哦?”萧默兴味盎然地继续说,“那不是挺不错的吗?” “但有个人非常严重的问题。”她摆出严肃的表情,“他说他叫轩辕岳,也许和你要我注意避开的是同一家人。” 萧默不出她所料地当场呆愣住,好半晌才说:“你说轩辕岳和你是亲戚?”声音干涩而扭曲。 “他是那么说的。”她把轩辕岳给她的纸条夹进记事本,“不过我不怎么相信那是真的就是了。” “对呀,怎么可能呢?”萧默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但我想知道多一些关于‘轩辕’的事,你能不能告诉我?”记得铁忆柔一听到轩辕肃的名字也是大惊失色,仿佛她遇到的事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当场要她保证不再和轩辕肃有任何联系。 “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萧默不耐烦地说。 “如果他是真亲戚也罢了,要是假的怎么办?我总得了解他的来历和目的,才好判断他是不是你给我找来的麻烦。”莫名其妙冒出一个亲戚,尤其是这个亲戚此前没有任何声息,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萧默沉默了一下,说:“没什么可说的……我知道的也很有限。” 可是他听到轩辕岳这个名字时的反应很明显是早知道这个人。“那算了。”这家伙就会装蒜,“反正他也没对我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萧默飞快地回去他的座位,那态度真相是落荒而逃。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她的性格很懒,不喜欢去想太多还没有发生的事,因为大部分都是自寻烦恼。 很快她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她不想占轩辕岳的便宜,只要轩辕岳也别来找她的麻烦,她的生活就不会因为多了这么个亲戚而改变。下了班,她先到水东西路去看看那边的改建工程进度,再过些时候这里就不是她小时候的样子了。 “小穗!” “忆柔?”她看到铁忆柔抱着一袋法国棍包,“你买这么多面包?” 铁忆柔微微一笑,“偶尔也想吃别人做的面包嘛。你又是来取材?” “也不是。”她说,“只是有点感慨。” “感慨?” “嗯。”她点点头,“这儿改建成中式风格街道,对于这一带的经济发展的确有很大的帮助,但这里原汁原味的骑楼、摊贩会就此绝迹,感觉像是在圆明园遗址上重建一样。” “这不是社会发展的需要吗?”铁忆柔笑问。 “我明白。这些建筑和风俗就好像濒临绝种的东北虎,大家都说要去保护它们,但要是它们真的消失了,又有多少人会觉得难过或困扰?”想想阿雪他们姐弟,现在的人甚至不知道他们是“狌狌”这种动物,也就是说,即使这个物种消失了也没人知道。 “怎么突然这么感慨?”铁忆柔反问。 “也没什么原因啦……”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了,我听说你突然出现了一个表哥?”铁忆柔转开话题。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地问。忆柔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今天萧默打电话来告诉我哥呀。”铁忆柔说。 那家伙这是生错性别了,若是女的,绝对是典型的三姑六婆!“是来了这么个人。”她不自在地笑了笑,“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是为了你继承的蓝宝石?” “至少到现在都没有提过。”她耸耸肩。 铁忆柔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样的人你更要小心。” “我知道,不过我没财没色,除了‘血之人鱼’还真没什么值得那样的有钱人觊觎的了。”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铁忆柔失笑道:“瞧你把自己说得那么差。” 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也回家了。” 铁忆柔好像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说了一句:“你自己保重。” “哦。”奇怪,忆柔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她漫不经心地在合江楼下散着步,不小心撞上从旁边巷子里走出来的人,“对不起……”她连忙道歉。 “不,是我不好。”对方轻快地回答。 她注意到她撞到的是个相当美丽的女人。对方冲她礼貌一笑后边离开了。从背影看到那女人走路的姿态轻盈优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走路走得这么优雅美丽的人呢,她情不自禁地给那女人拍下几张照片。 “时小姐。”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而且这个声音也太耳熟了吧? “你是……轩辕肃先生。”她认为地转身,“你好,好久不见。” “刚才那女人是时小姐的朋友?”轩辕肃望着那女人的背影,问。 “不,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她耸耸肩,“请问轩辕先生找我有何贵干?”不会又要让她当人质吧? “只是来接你,别紧张。”轩辕肃轻笑道,“真没想到时小姐是……” “什么?”想说什么就说清楚行不行?一个两个都喜欢把话只说一半。 “我想时小姐还没有吃晚饭吧?令表兄已经订好餐厅,让我来接你去一起吃晚饭。”轩辕肃说。 “‘令表兄’?”是在说轩辕岳吗?还真没这个概念。“我不想和他一起吃晚饭。”怕消化不良。 “别这么说。”轩辕肃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臂,完全无视她的抗议直接将她拖上不远处的黑色轿车,“砰”地关上车门加速奔离。 喂,绑架啊—— 坦言目的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都不知道惠州有家这么高级的餐厅。她打量着餐厅内中式风味十足的装潢和摆设,数了数这里只有十来张桌子,她和轩辕岳就占了其中一张。而来这儿用餐的客人除了她是t恤衫牛仔裤这种休闲到漫不经心的装扮外,都是旗袍唐装清一色的中式打扮,当然,包括坐在她对面、正在喝普洱茶的轩辕岳也也是。 在这种气氛下吃饭真的会消化不良。她全身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 “想吃点什么?”轩辕岳笑问。 “有餐牌可以看吗?”来这样的餐厅总不能说她想吃牛排吧? “当然。”轩辕岳点头向一旁的服务员示意,服务员很快便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少爷?这种环境外加这种称呼方式,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上世纪三十年代了? “给这位小姐拿餐牌过来。”轩辕岳的态度非常自然。 她机械地看着服务员领命而去,才问:“你到底是什么有钱人?想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的……”轩辕岳笑道。 “我的表哥?得了吧。”她摆摆手,“你就开门见山说出你的目的如何?我时穗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阁下这位亲戚,我百分之百肯定你不是什么兄弟姐妹。再说,即使有血缘关系,二三十年都没有联系过了,怎么会跑来相认?” 轩辕岳恢复之前在博物馆见过的亲切而有些冷漠的神情,说:“那天我似乎是小看你了,你很敏锐,而且很清楚自己的立场。”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好意思,我的确很迟钝。” “但我必须提醒你,接受我给你的这个身份对你来说比较安全。”轩辕岳的语调里隐约有一丝嘲笑。 我的危险还不是拜你所赐?她暗自翻了翻白眼,“我不相信天下会有免费的午餐。你给我提供保护,想要我做什么?” 轩辕岳挑了挑眉,说:“你可真是个明白人。既然这样,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希望能借用你那颗蓝宝石‘血之人鱼’。既然是借用,就不算违背杨鸿浔的遗嘱了。” “嗯~你替我想得真周到。”她撇撇嘴,说,“本来我是打算给你们那位琉小姐的,但她也太没品了。谋财还不算,居然还想害命!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成了海里藻类的肥料了!有这么个没信誉的前科,我借给你之后怎知道会不会横死街头?” 轩辕岳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随即说道:“你大可以放心,我和她不同,绝对不会言而无信。” 虽然轩辕岳的语调很平静,她却无端感受到了可怕的压迫力。“行,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吧。”天知道不照他的话去做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发生。“我明天带给你吧。”幸好她还没来得及去租银行保险柜,等今晚和白齐白非说一声,明天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轩辕岳吧。 “谢谢。”轩辕岳向捧着餐牌的服务员点点头,对方才恭敬地走过来,给她奉上餐牌。“看看想吃什么吧,我请客。”轩辕岳温和地笑道。 好贵的晚餐,不好好地吃一顿怎么对得起自己?不过这顿饭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肯定了她的猜测——轩辕岳并非和她有什么亲戚关系,纯粹是为了“血之人鱼”才来接近她的。只要把宝石交出去,这日子大概就能恢复平静了。真没想到自己原来是个这么委屈求全的人。 她看着盒子里的蓝宝石,叹了一口气,难得天上掉馅饼给她,这个钻石做的馅饼不仅咬都咬不动,还砸得她满头包,最后还得转手他人——也罢,反正这个钻石馅饼在她手上也没用,不如交给咬得动的人吧。 ——时小姐…… “是白非啊,迟早会给你吓出病来!”她拍拍胸口。这心电感应似乎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拥有的超能力,至少有心脏病的人是不能有的。 ——对不起。我哥跟我说你要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哦,是的,我也跟白齐提过,我打算把这颗宝石交给轩辕家的人,我觉得应该正式跟你说一声。” ——是吗……我已经听哥哥说了,你有你的考量,我明白的。 “你明白?”她还什么都没解释呢。 ——因为我们能像这样说话,所以你脑中所想的一切我都懂。 “噢,对。”她差点儿忘了她们现在是靠“想”的来沟通。“你不是说你们的创造主也能和你们沟通吗?他们不会觉得什么想法都被你们知道了而不高兴吗?”正常人不是不喜欢自己的想法全让对方知晓吗? ——那你觉得不高兴吗? “我?我倒没什么感觉。”她胸怀坦荡,没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也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当然不用顾忌。 ——我和哥哥都认为时小姐是我们创造主的后裔,你的想法和做法就是过去他们的想法和做法。 “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她又叹了一口气,说,“你们的创造主也会像我这么窝囊,被别人稍微恐吓以下就把手上的东西交出去?” ——你不想继续用那颗宝石和我们联系,是因为担心轩辕家发现我们。如果连我和哥哥都被抓起来,他们就会利用哥哥从妈妈嘴里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说不定到最后,我们一家谁也活不成。所以你把宝石交给他们,也算让我们远离他们的视线。你想保护我们,这怎么能说是窝囊呢? “谢谢你的安慰。”她有气无力地说,“虽然不能像现在这样说话,但只要有心,还是有很多方法可以联系的。” ——嗯,无论你怎么做,我和哥哥都会支持你的。 她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天天被香火熏着的泥菩萨了,受人香火却连江河都过不去?“别说得那么夸张行不行?”她仰躺在重新罩好沙发罩的沙发上,浏览今天拍到的照片,一边说,“什么创造主的后裔?过了那么多年,说不定全世界的人都喝他们有或近或远的血缘关系呢。” 白非没有回答,倒是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是个没见过的号码,难道是有人打电话来报料?“喂?请问是哪位?” “你肯定没有把我的号码存进手机,不然怎么会问我是谁?” 原来是轩辕岳。“不好意思,没来得及弄。”她原是不打算存他的电话的,因为明天把“血之人鱼”交给他之后,估计不会再跟他有联系。 “那就记得吧号码存起来,我们以后还有不少事情要联系呢。”轩辕岳似乎话里有话。 不会吧?还要联系?她尽量让自己的不要用太不耐烦地语气说话:“好的。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件事?” “不,我市莱通知你,我已经帮你处理好轩辕琉的事了。”他说,“明天她会亲自登门向你道歉的。” 嘎?!琉小姐果然还活着?! ********* 第二天琉小姐真的来了,但是那副既傲慢又不甘心的表情明摆着就是没诚意的,不过她本来也没期待琉小姐会有多真心地道歉,要那种人人错,还不如教母猪爬树比较快。她要不要干脆叫孟凡来把这女人给抓起来?“你是怎么从海里救起来的?”她懒得计较琉小姐的态度,直接问她想知道的事情。 “哼,我亲自来道歉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凭你还想让我回答问题?”琉小姐轻蔑地一甩头发,“也不想想你的身份……” “你就是这样向时小姐道歉的?”一个声音冷冷地插了进来。 哇,轩辕肃又出现了!他这次是来做什么的?找她还是找萧默?“轩辕先生……”她对于应付这些姓轩辕的“高级人类”已经弹性疲乏了。 “时小姐,我是来赔偿这家伙弄坏你家的家具的,当然也包括有把你家翻得乱七八糟的赔偿。”轩辕肃交给她一张支票。 吔?真的有赔偿?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一、二、三、四……五个零?这也太多了吧?”十万元也够一套小商品房的首期了吧? “收下吧,你不是差点儿被她害得连命都丢了?这算不了什么。”轩辕肃说,“这也是令表兄交待我给你的。你今天不是还有事和他谈?” 她笑了笑。她的小命就值十万?那轩辕岳可赚翻了,一张十万的支票就买得起她的命和价值连城的“血之人鱼”。唉,算了,至少在轩辕肃和轩辕岳眼里她的小命还值一点钱,在琉小姐眼里可就一文不值啰~“那我就收下了。” “哼!见钱眼开!”琉小姐不屑地哼道。 轩辕肃严厉地冷笑,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将你这个态度报告给族长?时小姐是轩辕岳的表妹,还轮不到你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 “什么?!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假表妹,凭什么要我对她毕恭毕敬!?”琉小姐指着她的鼻子叫唤。 轩辕肃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看来你是非常希望族长知道你的不当言行,那就立刻跟我回去吧。”说着,抓住琉小姐的手臂对她说,“时小姐,今天就此告辞,不打扰你了。”说着便将琉小姐拉了出去。 想不明白的是,琉小姐在被轩辕肃拖走的时候惊恐的眼神和发青的脸色是怎么回事? 失踪的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最近寻人启事似乎多了起来。她翻着咖啡厅里的杂志,发现这两个星期不仅西子湖畔网站上,还有杂志上的寻人启事都比以往多了,而且之前大都是小朋友或者老人家走丢,这段时间却是很多青年男女失踪。难道这些人集体去某个地方探险然后遇难了? “小穗,你想喝点什么?”铁忆柔问她。 “嗯……麻烦来一杯热拿铁加鲜奶油。”她没有抬头。 “那个……小穗……”铁忆柔似乎有些吞吐。 “怎么啦?”难道她今天的衣服穿反了,还是嘴角沾了中午吃饭的饭粒? “听说你有了一个新的亲戚?”铁奕然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没什么表情地说。 “嗨,奕然,还在休假中?”她打招呼。 铁奕然笑了笑,不过笑意不知怎地未达眼底。 “你不会相信那真的是我的亲戚吧?”她没好气地说。 “难道还有假的?”铁奕然反问。 这时,铁忆柔从吧台后走了出来,说:“你不是还不肯定吗?” 她耸耸肩,说:“昨晚他把我找出去吃晚饭,已经告诉我他的目的是我手里的那颗蓝宝石。不过我也答应要将宝石交给他,估计以后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可是还有些不对劲,刚刚跟轩辕岳见面把“血之人鱼”交给他之后,她还有种微妙的不安。 “可是你一直在皱眉,还好吧?是不是舍不得那颗宝石?”铁忆柔问。 “怎么会舍不得?要是舍不得就不会那么轻易交出去啦。我只是觉得,既然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把我当成亲戚?” “也就是说,你身上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铁奕然斜了她一眼说。 “可我家也没什么祖上传下的东西。”父母都是孤儿,都不知“祖上”在哪儿哩!“除了那颗蓝宝石,我可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或来历不明的东西。”再说了,她是些旅游美食一类文章的,又没有握着可以得到情报的渠道,更不会掌握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除了白齐白非的存在。但若是轩辕岳想知道白齐白非的下落,必定是知道他们的存在,那么只要调查她去过的地方,应该很快能查出来,至少也能得到不少线索。 “那就有可能不是单纯的物品。”铁奕然盯着她说。 “不是物品?那会是什么?”她抓抓头发。 “会不会是想透过你去找什么人?”铁奕然的眼神里似乎有着某种试探,可他想试探什么? “透过我找人?开玩笑的吧?我像是人面很广的人吗?”她哑然失笑,要说人面广,她肯定不如萧默还有其他跑社会新闻的同事吧? “这跟人面广还是窄没有绝对的关系。”铁奕然支着头,“只要知道该知道的人就够了。” 听起来有点道理。“还好不是因为我是什么史前文明的后裔,想找机会把我抓去研究呢。”她开着玩笑说。 “哐当!” “忆柔,打翻东西了!”她看到铁忆柔失手撞翻了旁边的花瓶,花瓶里的水洒了一桌却毫无反应,只好赶紧冲到吧台里找了抹布过来把桌子擦干净,“忆柔,我好歹也是客人,别让我擦桌子呀。” “呃,抱歉。”铁忆柔连忙接过她手上的抹布,“我来就好了。” 怪了,忆柔的反应似乎有些反常。“你没事吧?”她有点担心地问。 “没事。”铁忆柔笑了笑,“我去给你煮咖啡。” 怪怪的……她转头看向铁奕然,问:“我刚刚说了什么不妙的话吗?” “你说你是史前文明的后裔?”铁奕然怀疑地看着她说,“真的?” “怎么会?”她笑着摆摆手,“是一个水族店的老板开玩笑说的。” 铁奕然摸着下巴想了想,说:“真是个联想力丰富又有幽默感的老板……我也想见见他,能给我介绍么?” “哈?!”这么突然?“也不是不行,我得问问他的意见……”白齐是人鱼,而铁奕然则是个科学研究人员――虽然是研究考古学的,但也担心铁奕然会不会也对人鱼感兴趣,把白齐他们抓去研究。 “似乎有点为难?”铁奕然挑眉问她。 “唔……他不太喜欢随便见陌生人……”她干笑道。 铁奕然盯着她不放,好几秒才浮起别有深意的笑容,说:“没关系,我随便说说而已,你别介意。”说完,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便走进了吧台后的工作人员房间。 她就那么随口一说,怎么兄妹两人的反应都那么反常?“忆柔,我刚才只是随便开开玩笑,你和奕然可别当真。”她到吧台边坐下,望着正在煮咖啡的铁忆柔说。他们对“史前文明的后裔”似乎相当敏感。 “嗯……”铁忆柔恢复她平时那种淡然的笑容,点了点头,“即使是真的,从史前到现在,血缘早就淡得像白开水了。” “就是说嘛!”对于铁忆柔的观点,她深表赞同。 “你最近不忙吗?”铁忆柔熟练地挤上奶油,把咖啡放在她面前。 “还行。”她耸耸肩说,“我看最近常有寻人启事,说不定是连续绑架案呢。这么乱,我哪里还敢到处乱跑?” “我没有留意,再说那些人又跟我有什么关系?”铁忆柔淡淡一笑,说得似乎有些冷血,“若失踪的人其中一个是你,或许我会留意一下消息的。” “呸呸呸!我才不会被绑架失踪呢!”乌鸦嘴!“不过若说是绑架的话,家属似乎都没有接到要赎金的电话,所以才报失踪的。”那些人会不会被骗到什么地方,然后被贩卖器官的人割掉心肝脾肺肾啊?啧啧啧,光是想想都可怕!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小穗!你知不知道钟毅跑到哪个角落去了?!”是总编气急败坏的声音,耳膜差点震穿了―― “不知道,打他手机没人接吗?”都三十多岁的男人了,不至于会走丢吧?“可能手机坏了或是被偷了吧?家里的电话呢?” “你以为我没打过?他老婆说他根本没回家!”总编在电话那头大叫,“老天爷!他还有一堆稿子没审完!他是不是根本就忘了出版日是哪天了?!” 对着我吼也没用啊!她揉揉被震麻的耳朵,她都没想到总编的高音原来可以这么强劲。“有那么着急吗?兴许钟毅只是和朋友去喝酒吃饭,没发现手机没电罢了。”就算真的没有回家也没什么值得这么吃惊的吧?顶多就是有外遇了――但应该紧张的是钟毅的老婆,而不是总编吧? “问题是他说要去找你讨论探案系列这期稿子的最终修订,而你居然说不知道他在哪儿?”电话里都能听到总编磨牙的声音。 “但我没见到他。”哎呀,钟毅不会也成为连续失踪事件的其中一个主角吧?如果是就麻烦了。 目击情报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没想到她随便想想的事也成真了。钟毅一个星期都没有消息了,他的电话也从起初的无人接听变成了关机。总编气得直吼就算他回来了也要请他吃豉椒炒鱿,已经把钟毅负责的工作分给了其他人,目前还在一团乱中。可是钟毅是个比萧默更有责任心的人,不可能这么手机一关,万事不理的。说了半天,钟毅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会不会和你一样惹上了轩辕家的人,找地方躲起来了?”她瞟着萧默说。这家伙不正好是“前车之鉴”吗?还是说在这家杂志社工作的人都会或迟或早地跟那个古怪家族扯上关系?如果是,那她要不要立即辞职走人? “但至少会捎个信回来吧?”萧默说,“他现在可是音讯全无。” “既然躲了起来,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有消息?说不定他想捎信都找不到方法呢。”她一边查看昨天拍的照片,一边说,“你之前不是也有段时间音讯全无吗?”根本没资格说钟毅吧? 萧默白了她一眼,又凑过来怂恿说:“喂,你不是轩辕岳的表妹吗?去问问他如何?” 她回给萧默一个白眼,说:“你和轩辕肃不也有交情,你怎么不去问他呢?”她可不敢欠轩辕岳的人情,怕到时还不起。 “我跟轩辕肃那不叫交情。”萧默撇撇嘴,说。 “我跟轩辕岳那也不是亲戚。”撇嘴而已,她也会。 “总之你就是不肯去。”萧默瞪她。 “你能明白我真是太感激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那就是连这条线索也不能用了……”萧默抱着胳膊说。 她又白了萧默一眼,说:“你怎么还学不乖啊?之前像被追杀一样到处躲藏,还交待我要离他们远远的,为什么现在又要我去招惹他们?” 萧默讪笑了一声,说:“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嘛。” “要说非常时期,也不是你的非常时期。”现在最伤脑筋的是钟太太和到处找人的警察。 这时,同事徐华走了过来,“喂,警察来了,说叫我们去认人。” “认什么人?”她奇怪。 “钟毅失踪的那天被拍到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而之前的好几个失踪者也在失去消息前被摄像头或闭路电视拍到和同一个女人在一起。”徐华说,“现在警方怀疑那女人绑架甚至谋杀了那些失踪的人,不过他们并没有查到女女人和失踪者的关系以及来往的痕迹。” “所以他们尽可能找失踪者的朋友家属去认人,希望能找出那女人的身份和动机?”萧默问。 “应该是。”徐华带头走出去,“现在他们在会议室,你们快去吧。” 她走进会议室里,见到警察竟然是朱静,皱了皱眉,坐到桌边去看照片。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女人不是……” “你认识?”朱静细眉一挑,但态度显然并不热切,似乎对线索并不着急。 “嗯,偶然见过一次。”她说,“大约三个星期前,我在合江楼旁边的箱子里遇见她的。但当时她是一个人,身边没有跟着其他人。”没想到那个走路轻盈优雅的女人居然和失踪事件会有关系。 “三个星期前?”朱静笑了笑,“你认为那么久以前的目击情报还能有多大的用处?” 这女人真让人觉得火大。“我哪知道有多少用处,我只说我知道的,又不负责破案。”她哼道。 朱静十指交握放在桌上,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很感谢你提供的线索,只是不清楚这对于破案能有多少帮助。” 为什么朱静的话听起来这么刺耳?“不管有没有帮助,总之我已经尽了我公民的义务,给你们提供了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她不想多聊,反正朱静的态度看起来也不想和她多谈。 “对了,时小姐。”她起身准备走的时候,朱静又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等着这位总是神神秘秘又有点敌视和轻视她的朱耷警官说出下文――但他们还有什么需要谈的吗?她不太想奉陪了。 “听说你和你一个从未谋面的表哥相认了,恭喜。”朱静笑道。 “……谢谢。”可是朱静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听琉小姐说的?但对她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示威吗?感觉又不太像。 “是个相当棒的亲人呢,你的运气不错。”朱静只有左边的嘴角勾起,看起来似笑非笑,“但愿你的好运气能够持续久一点。” 听朱静的语气似乎更希望她马上就倒霉。“承你贵言。”跟朱静说话如果eq低一点都会被气得掀翻桌子,她还是赶紧走吧。“记住我的话,福兮祸所倚。”在她要打开会议室门的时候,朱静又冒出这么一句。 “不用你说我也记得住这句古文,以前考试考得多了。”她轻啐道。 今天真生气,无端端被人诅咒。她拖起自己的背包下班,发现铁忆柔就在大楼外,像在等人。“忆柔!”她跑上前去,“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铁忆柔冲她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小穗,下班了?” “嗯。”这钟点总不会要出差这么倒霉吧?“你来找我?唔……还是找萧默?” 铁忆柔脸色不变,说:“我是来找萧默的,他还没有下班?” “哦,他还在楼上忙着呢。”她说,“我们有个同事失踪了,萧默接了一部份他的工作,现在还忙不过来。你要找她的话,我带你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铁忆柔温婉地说。 “那好吧。”她没有多问,只是有些奇怪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自从萧默和铁忆柔和铁奕然认识之后,三人之间总是有中神神秘秘的气氛。难道是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她看着铁忆柔走进去,自己也不多逗留了。朱静说什么“福兮祸所倚”,让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难道是指她有可能会因为这么个有财有势的亲戚而被绑架?嗯哼,上次阿雪他们那件事的时候,她就是在路上碰到线索的,难不成这次失踪案件她也会碰巧遇到线索――噢,不,她可不想再增加被刀子抵住脖子的恐怖经验了。 说起来今天的夕阳看着也十分诡异,建筑、街道都被染成一片血红色,真是不吉利的光景。鼻端传来一阵优雅的香味,有点像她过去拍过照片的模特儿会用的香水味。她愣了一下,想辨认是不是附近花坛的花的香气,可是脑袋却一阵眩晕―― “哼,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一个傲慢又带着恶意的声音侵入他的耳朵,对,那是琉小姐的声音。她扶着额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琉小姐有些模糊地摇晃。琉小姐走过来用力推了她一把,她觉得自己被推进了一辆汽车里,也没有任何人告知目的地,车子便发动向前驶去。 水槽中的人鱼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没想到自己醒来会是这种情况。她被人用棉绳牢牢地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而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水槽,但最让她惊讶的是水槽里的东西——那东西她见过,因为白非就是那样的。上半身是女性的身体,下半身则是一条长长的鱼尾,那是一条人鱼!而且水槽里的人鱼和白非看起来竟有七八分相似!难道这是白非的母亲?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费心机。没有人类能听到我说话的。 水槽中的人鱼看了她一眼,她脑中顿时浮现了这句话,就好像和白非说话的时候一样。她不敢和眼前的人鱼说话,要是被琉小姐发现的话,不知会给这只人鱼和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她记得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琉小姐的,也就是说是琉小姐把她抓到这儿来的啰?那女人到底想干吗? “哼!现在才醒过来!” 哗,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琉小姐,你这是非法监禁!你究竟想做什么?!”她咬牙等着还是一样目中无人的琉小姐,心想这女人的心肠真是歹毒,白白浪费那副好相貌! “只要你说出‘血之人鱼’和这条人鱼究竟有什么关系,我可以立刻放你离开。”琉小姐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不得不抬高下巴,恶狠狠地说。 她的头皮痛得发麻,她从琉小姐凑近的蓝色眼瞳里看见了冷酷和决绝,她根本不相信琉小姐会放她离开。“我怎么知道?宝石不是已经交给轩辕岳了吗?什么这条那条人鱼的,鬼才知道电脑程式弄出来的人鱼跟蓝宝石有什么关系!” “你还敢给我装傻?若你不老实交待的话,我就把你关在这里叫你活活饿死!”琉小姐冷笑道,“不过渴死可比饿死快多了,两三天就能解脱。” 什么?见鬼了,这琉小姐的心可真黑!“喂,我跟你无仇无怨,你干吗要这样对付我?我不是说了蓝宝石已经结果轩辕岳了吗?要研究你自己找他要去!” “你少拿轩辕岳来压我!”琉小姐拔高声音叫道,“你只是一个低贱人种,怎么会和我们有血缘关系!?居然还敢厚着脸皮自称是轩辕的表妹?!” 低贱人种?!这女人不会是和希特勒是同一种神经病吧?“你给我搞清楚!是他跑来说是我的表哥,我可从来没有主动跟你们这些姓轩辕的高级动物联系过!”要不是她现在不能动,她一定掉头就走,不会跟这个女人多说一个字! “你——!”琉小姐银牙一咬,提起墙角一个水桶兜头浇了她浑身冷水,把她身上的短袖衣全浇透了。 “有毛病啊你!”就算是夏天也会冷啊! “我让你吹空调慢慢考虑清楚。”琉小姐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甩上门便出去了。不久房间里的通风口呼呼地吹出冷风来。 全身湿透的她不禁哆嗦起来。琉小姐那个变态女人想收买人命吗?这样下去会冻死人的!琉小姐是不是关于谍战、抗日的雷剧看太多了,打算把她当成俘虏来严刑逼供?冻、冻、冻死人了…… ——人类为何要伤害自己的同类?真是难以理解的物种。 脑中又出现了说话的内容。看来这人鱼不知道她能听见他们说话,所以在她面前大发感慨。唉,这位阿姨,与其在这里感叹,不如告诉她逃出去的方法吧!她手边连可以割断绳子的工具都没有,更别提她的背包和相机都不知被琉小姐仍在什么地方了。那太尼康d90可是老爸老妈在她通过日语n2考试时送给她的,千万不能弄坏或弄不见啊! 空调的风又吹了过来,她哆嗦得更厉害了。琉小姐要她说出人鱼和蓝宝石“血之人鱼”的关系,但是她那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见鬼的关系!硬要说的话,那颗蓝宝石和人鱼都和史前文明亚特兰蒂斯有关,而人鱼的声音则可以通过同类的蓝宝石传递。至于其它的她也不知道。老天爷,她可不想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变成一根冰棍呀! 看了看水槽里的人鱼,她决定碰碰运气,总比坐以待毙或者等人来救要好吧?——最重要的是天知道什么年代才有人想起来救她!也许眼前的人鱼能给她一点提示。虽然不知道被琉小姐发现她能和人鱼说话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是等她有命离开这里再想吧,要是夏天在空调房里被冻死了的话,之后的事就都跟她无关了。“你知不知道逃出去的办法?”她说。 水槽中的人鱼在水里游动了一圈,没有理会她,她只好再问了一次。这次人鱼才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她。 ——这个女孩是要和我说话? “对啦,不然我还能跟墙壁说话吗?”她没好气地说,“你应该知道白齐白非吧?我是他们的朋友……” ——你认识小齐和小非?你……你是人类?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难道我这样子看起来像是你们的同类?”正好,说说话也可以转移注意力,不会一直想着自己会被冻死。多聊几句,和这人鱼熟悉之后,说不定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琉小姐的目的之类。要是能了解琉小姐的目的,说不定她就能有办法摆脱那女人的纠缠和现在的困境了。 ——你确定你和小齐不一样? “我学游泳学了十年,有一回还差点淹死,白齐也要学游泳、也会被淹着吗?”人鱼也要学游泳?那其他鱼类里是不是也有游泳教练,专门教刚出生的小鱼游泳潜水,免得它们淹死? 水槽里的人鱼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是白齐他们的母亲吧?他说过他们兄妹的母亲在三十多年前被很像琉小姐的人抓走了……”她的牙齿有些“咯咯咯”地打颤,这儿的空调到底开了多少度? ——这些都是小齐告诉你的?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他们一直想救你出去,可就是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呜呜,她现在也需要有人来救她啊~~ ——他们过得好就够了。我叫菲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和我说话的人类。 “白非也那么说。”她一边说着,一边左右蹭着绳子,看能不能将绳子挣开。 ——你没有把小非他们的存在告诉其他人吧? 看着菲诺戒备的神情,她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我要把你们的存在通报全世界?”虽说发现新物种,尤其是这种神话故事中的动物是件轰动世界的大事,但她没兴趣去当这样的大事的主角。而且人鱼的存在一旦公布,对人鱼而言到底是福还是祸呢?“再说了,琉小姐才真正有条件对外宣布发现人鱼,可她都否认这件事,我就更没资格说了。她为什么要矢口否认?” ——如果我的存在被世人察觉,她就不可能单独问我任何事情,而她想从我这儿问出的事情恰恰是她不愿被世人所知的。 哇,菲诺不会是在念绕口令吧?她现在冷得连鸡皮疙瘩都出来集体运动制造热量,没办法集中精力去思考菲诺绕来绕去的话。“她想知道什么我没兴趣,我只想知道怎样才能离开这儿……”她才不想成为第一个冻死在空调房的人! ——我很希望能帮你,但我只知道按门边白色的开关能开门,但是你被绑着无法过去。这里面也没有任何可以让你割断绳子的工具…… 菲诺说的话清楚地浮现在她的脑中,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蛋了”。等有人发现她失踪再找来的时候,她即使没死也去掉大半条命了。 失踪案的专案组长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咦?她不是在一个冻死人的房间里被琉小姐绑得不能动弹,只能和白齐白非的母亲说话,感叹自己为何如此倒霉,要被冻死在空调房里的吗?难道一切都是她在做梦?如果是,那也太真实了吧?!她坐起身,看到她的相机和被告并没有在她惯放的位置。难道她现在才是做梦,真正的她已经在空调房里昏迷不醒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脸,呃,感觉到痛的!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做梦。那她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难不成她梦游把绳子弄断了跑回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连忙从背包里翻出电话来,“喂?萧默?” “小穗,你今天请假吗?”萧默问。 请假?她看了看手表,天哪!已经十点了!“那个……我有点不舒服,一直在头痛,你帮我请半天假,我下午就回去。”她都被搞糊涂了,昨天下班之后发生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还是先去弄点吃的再说吧。可是她正要走进厨房,发现餐桌上已经做好三明治了。怪事,难道她家畜田螺仙女了?她端起三明治的盘子,看到盘子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纸条上的署名是一大串字母,根本看不出是谁。“又救了我一次?”她抓抓头,孟凡是曾救她,但孟凡肯定不会写这样的纸条。啊,不会是城堡酒店见过的那个叫亚德兰的小鬼头吧?应该是他了,这语气也像。但既然到中国来了,为什么不跟她联系呢?他又是怎么得知她的情况,还能顺利把她救出来的?不管怎样,多亏这个人,她总算捡回一条命了。 她出门上班还有点浑浑噩噩,连头发都没有扎起来,总想着如果琉小姐故技重施,她只怕没那么好运再被救出来了。 “小姐,我想请问从这儿到东平要坐什么车?”一个陌生人又似乎有点耳熟的女声问她。 “k1公交车是去那边的。”她抬头回答道,可是那女人的模样让她大吃一惊。这不是和那些失踪案件都有关的、她曾偶然见过一次的女人吗?她是不是应该立刻报警说发现这个女人的行踪? “你要去东平什么地方?”在车站等车的男人凑了过来,“我对那边很熟,而且刚好也要去那边,一起打的去如何?” 女人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应该让不少男人联系吧?那过来搭讪的男人立即说:“我绝对没有不良企图,纯粹想帮你而已。”样子真诚得像是托付终生。也许男人诚恳的态度打动了那女人,也可能那女人本来就打着主意要再让一个人失踪,所以思考片刻便答应和男人共乘计程车。 等他们上了车,她才打电话给孟凡:“孟警官,你们在查的那个失踪案件里很可疑的女人刚刚和一个男人上了计程车,车牌号码是……”她已经没那个胆子去玩侦探游戏了。 “你!”突然有人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吓得她差点儿一巴掌甩出去,“不对,原来只是沾到一点味道……” 这人在说什么?她防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是个相当高壮的男人(幸好刚才没动手,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眼神颇为凶恶,脸形和五官相貌令她想起了老虎,乍看之下真像拦路打劫的悍匪。“你、你有什么事?”她壮着胆子问。 “对不起,你身上有种我在找的人的味道。”男人硬邦邦地说。 “啥?”她身上有什么味道?这个男人是警犬吗,还能闻出她身上有一种还是两种味道? “你刚才碰到或见过什么人吗?”男人又问。 “没、没有啊,就一个女人来问路而已……”她疑惑地看着男人凶狠的眼睛,总觉得这人一脸恶人相又有一股煞气,看着就叫人害怕。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男人横眉一竖,追问。可没等她回答,男人的手机便响了,“什么事?……目击者?……嗯,是什么样的人?……嗯……”男人一边将电话还一边观察她,最后挂了电话,对她说:“是你通知警方,见到了和失踪案件有关的女人上了计程车?” 咦?这人怎么知道? 可能是她怀疑的表情太过明显,对方拿出了警察证件,说:“我是从省公安局调查连续失踪案件的专案组长,唐恒。你就是曾见过连续失踪案有嫌疑的女人的目击证人时穗小姐吧?” 专案组长?“嗯,是的。”还好刚才没揍人,不然她就多一条“袭警”的罪名了。 “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唐恒的表情僵硬得像琴弦那么紧绷。 “特别之处……她走路的姿态特别漂亮。”这就是最最标志性的特点。 “走路姿态很美?是不是看起来是常人没有的轻盈优雅?”唐恒问。 “嗯,对!”听起来唐恒对那女人的特点相当清楚嘛! “果然是女傩……”唐恒露出诡异的笑容,“你!说说她要去什么地方?” 怎么唐恒笑得那么恐怖?“她说是要去东平――她问我去东平要坐什么车,应该是去那边吧。”唉,她为什么走在路上都会遇到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人? “谢谢。”唐恒冷硬地说完又开始打电话了。 她松了一口气,见公共汽车来了便赶紧冲过去,至于警察要怎么办案,那不是她的事。 “喂!”唐恒忽然叫住她,“你自己多加小心。” 难道那个女人还会因为她是目击证人,所以会杀人灭口?“我知道了。”的确,这世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就算不是那个有嫌疑的女人,一个琉小姐就够她受的了。她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唐恒说在她身上闻到什么味道,应该是那个女人沾到她身上的,可是她闻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味道。真奇怪,难道唐恒真的是属猎犬的? 走进办公室,幸好没有人对她上午翘班的事问长问短,老实说她也没弄清楚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她也答不上来。 “小穗。”萧默神色有些不安地走过来,“我看到你昨天被什么人弄上车,没发生什么事吧?” “这个嘛……”才想着没人来问呢,萧默怎么就来了?“我能发生什么事?” “没有就好。”萧默松了一口气,随即回复惯常轻松的调调,笑道,“真难得见到你会迟到,你这家伙虽然成天漫不经心,却稀奇的是个守时派,从不迟到的人今天竟然半天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昨晚是遇到了什么帅哥,两人去疯狂一夜呢!” 疯狂一夜?哈,哈,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如此。 忙碌而危险的下班时间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下班的时间是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给诅咒了?昨天下班被琉小姐给揪上车,今天又被轩辕岳给揪上车,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你们到底想干吗?”她咬牙切齿地说,“蓝宝石我也已经交给你了,你们还这么不依不饶的,究竟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轩辕岳挑了挑眉,说:“你还是第一个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人。” “难不成我还得跪下来感激你来绑架我?”既然她的态度让他这么不爽,那他别出现在她面前不就得了?! “我知道昨天轩辕琉做的事很让你生气,当然还有她之前对你的无礼,所以我亲自来替她向你道歉。”轩辕岳不愠不火地笑道,“我是真心诚意来补偿你的。” 她才懒得跟琉小姐那种人计较,气出病来还得自己花钱去看医生。“你不认为这些事应该她本人来做,而不是麻烦他人吗?” 轩辕岳冷冷一笑,说:“因为她现在无法亲自来了。再说,我听阿肃说了,她上次来向你道歉的态度很差,我可不想再失礼了。” “无法亲自来”是什么意思?说不清原因,她觉得自己还是别继续问的好。“好吧,我接受你道歉,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这么着急?至少让我请你吃顿晚饭当赔罪……”轩辕岳说。 “不必了,我怕消化不良。如果你真的想赔罪,请让你们这些姓轩辕的人离我远点儿!”她发现自己在面对轩辕岳的时候真是什么气话都能说出来。 轩辕岳扬起眉毛,说:“好吧。但我真不希望你每次见到我都像只刺猬一样,毕竟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不是吗?” 好像也是哦……她是不是有点儿“恨乌及屋”了?虽然琉小姐做事非常过分,但她也不能迁怒轩辕岳。抓了抓头发,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似乎对你真有些反应过度了,有失礼的地方,我道歉。”错了就改认错道歉,是幼儿园就学过的,她总不至于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 轩辕岳笑了,而且是很满意的笑容,这又让她有些气闷,但她不想继续再在这件事上纠结,只问:“你现在能送我回家了吗?” “也就是说,无论怎样你都不肯赏脸和我吃顿晚饭?”轩辕岳似笑非笑地说。 和她吃完饭有什么好处啊?干吗这么坚持?“我不懂‘表哥’你为何一定要跟我这个‘表妹’吃完饭?”她扯了扯嘴角,基本上她认识的人里面没有谁是会这么积极邀请自家表妹去共进晚餐的。“你这样是不是客气得有些过分了?你不是说我们是亲戚吗?” 轩辕岳兴味地笑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拒绝其实是在表示你并未把我当外人?相当动听的理由,好吧,我接受,我这就送你回家吧。” 车内顿时陷入沉默,她不知道能和轩辕岳说什么,索性啥也不说。至于对方为什么也不说话,她自动理解成轩辕岳内心根本是认为她不够格被他搭理的。她无聊地转过头浏览窗外的风景——“停车!” “怎么了?”轩辕岳奇怪地问。 “快,快停车!”她催促道,她看到那个和失踪案有关的女人了! 轩辕岳似乎仍觉得奇怪,但还是吩咐停车。她立刻打开车门去追那个女人,一边追一边打电话给孟凡:“孟警官,我又看到那个女人了!” “见鬼,你怎么又遇到了?”孟凡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叫道,“给我听着!不许追!你上午举报后我们又发现有人失踪了!那女人现在是高危人物!” 什么?她立刻刹住脚步,难道失踪的是她在车站见到的那个来搭讪的男人?看这情况她还是听孟凡和唐恒的话,小心点好,太过好奇的下场她又不是没体验过。 “你在追那个女人?”轩辕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后了,“你这样很容易被对方发现,给自己招来危险的。” “呃……”话是这么说,但她以为轩辕岳会阻止她,但从轩辕岳的语气听来更像在鼓动她。 “不是要跟上去吗?走吧。”轩辕岳抓住她的手臂往前走,“对方可不是良善之辈,要小心谨慎才是。”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良善之辈?”听起来轩辕岳好像认识那个女人。对了,杨鸿浔、石珐生和萧默都说过这个轩辕家族有权有势,说不定他早就对最近的失踪案件详情了然于心。 “因为那是女傩。”轩辕岳年轻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不符合他的年龄的笑容,“是比你所指的任何猛兽都危险的怪物。” 女傩?唐恒好像也提过这个词。“女傩……是古时候驱除妖魔鬼怪的典礼大傩里的女傩吗?”别跟她说现在是要演傩戏!“可是大傩不是在腊月初七吗?现在还没到农历十一月呢!” “你知道得倒挺多。”轩辕岳意外地说。 “高中时的历史老师提过。”她说,最主要的是她本人对这种历史风俗感兴趣。“现在是什么情况?”应该说,这个时代还有“大傩”吗? “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轩辕岳笑道,“我和你一起去。” 她却有点瑟缩了。“比所知的任何猛兽都危险的怪物”吔!她这样跟去不正是“羊入虎口”的真人版?“女傩是真实存在的吗?”她被动地被轩辕岳拉着往前走,忍不住问。 “这世上存在着许多你闻所未闻的生物。”轩辕岳提起嘴角的微笑不像笑容,更多的是睥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确实,如果狌狌和人鱼都存在的话,女傩也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存在了。“你为什么一眼就知道她是女傩?她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呀。”这么说唐恒不也提过她身上有某种味道,难道他们都能通过味道来辨别?可究竟是什么味道? “你很冷静嘛,居然没有大叫‘不可能’之类的话。”轩辕岳发噱。 “即使我喊了‘不可能’,对方也不会消失。”事实上,女傩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并不是她需要费神的问题。“啊,她不见了!”真是的,轩辕岳还说和她一起跟踪,结果一个劲儿地和她说话,完全没管那女人去什么地方。 “没事,她还在附近。”轩辕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轩辕岳是有千里眼还是透视眼? “因为闻到她的味道。”轩辕岳神秘一笑。 又是味道?“我怎么没闻到?”难道她的嗅觉退化了? “因为女傩的目标是男人,所以女性是闻不到味道的。”轩辕岳解释道,“瞧,那不是出现了吗?” 就在这时,女傩从前面的便利店走了出来。 女傩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是不是什么事情搞错了?她以为像这种神话故事里的山精妖怪是躲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想到竟是住在这种湖边的高级别墅里。她跟着轩辕岳下车,问:“你不是打算还要跟进去?”这算是擅闯民宅了吧?轩辕岳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感兴趣?她都没想过还要跟进房子里去。 “现在不是我打算进去,而是对方邀请我进去。”轩辕岳淡淡一笑。 别墅的门应声打开,他们跟踪的女人走出来,“你们大费周章跟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吗?”女人的目光扫过轩辕岳时,很明显起了变化,那种眼神让她想起饥肠辘辘的野兽――不会吧?她背脊掠过一丝寒意。“远来是客,既然两位已经来了,就请进吧,我正打算吃晚餐。” 轩辕岳的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尽管他嘴边挂着很温文的笑容。“却之不恭,我们就去坐一会儿吧,这样你也能多见识见识。”轩辕岳抓住她的手臂,没有弄痛她却让她怎么都挣不开,让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真的要进去?”她可不希望自己也成为失踪案件的主角。 “有我在,用不着担心。”轩辕岳镇定地笑道。 “是吗……”如果她能把那句“比所知的任何猛兽都危险的怪物”忘掉的话,估计她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里面的装潢摆设倒是很优雅,和女傩的外表气质很相配,屋里还飘着甜甜的香味,应该很舒适的环境却让她很不自在,连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全神戒备中。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直觉挺准确的,虽然她向来很少按直觉做事――就算事后证明直觉没错。现在直觉告诉她有危险,她该相信吗? “请坐。”女傩轻盈地转身对他们说。 说实话,看女傩曼妙的走姿式一种享受,就这么看起来,很难让人相信眼前的女人是个危险的怪物。“请问……”如果直接问“你是不是连续失踪案件的元凶”会不会很蠢? 不过女傩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轩辕岳身上,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不可否认,轩辕岳不仅长相出色,气质也是独树一帜的,被一群女人追逐都不是什么怪事,但是女傩看他的眼神可不是什么爱慕。奇怪的还有,传说男人只要见到女傩都会被迷惑,轩辕岳气定神闲的模样哪像是被迷的七荤八素? “女傩……”轩辕岳缓缓地说道,“女傩是鬼母的女儿,总是迷惑男人,然后将他们吃掉。因为女傩会把人吃得连指甲都不剩,找不到尸体自然只能失踪案件处理,也难以将你们绳之以法。” 她拽紧了轩辕岳的衣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呀?难道他不知道他们两人也是女傩砧板上的肉吗?唯一庆幸的是,女傩的目标似乎仅限于男性――咦?那还有失踪的女性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跟女傩毫无关系的其他诱拐案件吗? “你还挺了解我的嘛……”女傩暧昧地挨在轩辕岳身边,“既然这样你还敢进来,是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轩辕岳轻笑了一声,说:“如果你真是牡丹花,做鬼倒也风流。可是你似乎是曼陀罗,不是什么牡丹。”他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唐装下摆,“再说,我还没想过这么早就做鬼呢。” 这年轻人想做什么?轩辕岳该不会像亲自动手“降妖除魔”吧?女傩怎么看都是人,虽然食性太过恐怖,但能住在这种地方,肯定有身份登记,要是把女傩给怎么了,轩辕岳和她都逃不脱干系! 女傩并没有被轩辕岳镇定自若的态度吓住,反而得寸进尺地攀住轩辕岳的肩膀,说:“今天也真特别,我还是第一次在有观众的情况下进餐,希望观众能看得高兴……” 什么?她想跳起来拉开女傩,却突然发现双腿发软,全身使不上劲来。怎、怎么回事? “这屋子的薰香有麻痹的作用,效果类似武侠小说里的软筋散。”轩辕岳平静地向她解释,“不要紧的,顶多是手脚没力而已。” 他也太镇定了吧?呃,不对,他一点事都没有当然镇定!问题是为什么轩辕岳没事,她却像只软脚蟹一样瘫在这儿?真是的,她都已经通知孟凡了,那家伙究竟在磨蹭什么还不赶来?她可不想看像开烹饪教室一样的血腥恐怖片啊~~ 女傩细长的手指滑过轩辕岳的脖子,猛扑上去想要咬住轩辕岳的颈动脉,可只见轩辕岳略一闪身就躲开了,女傩的反应也快,下一秒就抓住了轩辕的手臂,张嘴咬下去,那疯狂的模样像极了抢食的鬣狗――就在这时,她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不准动!”唐恒声到人也到。 没想到女傩趁轩辕岳分心去看唐恒的时候一口咬住轩辕岳的手腕,轩辕岳回神一掌拍开女傩,女傩虽然被迫退开,却连轩辕岳的衣服一起撕扯下一块皮肉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开来。见到唐恒闯入,女傩脸色一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像在回味刚才入口的味道一般砸了咂嘴,说:“难得遇到这么美味的猎物,只能再找机会了。”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飞快地破窗而出。 “快追!”唐恒也没有迟疑,立刻叫人追上去,之后才走向他们,查看轩辕岳的伤势,对身后的警员说:“叫救护车,还有通知法医去取证。” “幸好警察先生你赶到,否则我们俩蝌蚪成人肉包子馅了。”她说。 唐恒刚硬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像机器人一样点了点头,“我会让孟凡和你们一起去医院,保护你们也顺便录口供。” 错觉吗?唐恒看轩辕岳的眼神好像有点害怕……是因为没有保护好市民怕被批评?她看着轩辕岳血肉模糊的手,担心地说:“还好吧?会不会很疼?” “没事,皮肉外伤。”轩辕岳轻松一笑,好像并不在意,“你很担心?” “当然,这还用说吗?”要是轩辕岳出了什么事,她怕会被轩辕家的人追杀。 轩辕岳笑着摸摸她的头。不知怎的,她觉得轩辕岳的笑容和以前她在内蒙古看到驯服野马后的人脸上的笑容有点像,莫名其妙地让她不安。 背后的危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小穗,听说你又搅进什么案子里了?”铁忆柔把咖啡端给她,笑着说道,“看起来你该调去负责新闻栏目,这样才不浪费你的‘奇遇’。” “又是萧默说的?”看来萧默应该调去负责花边新闻,这样才不会浪费他三姑六婆的个性!“是啊,差点被当成晚餐吃掉。” “被当成晚餐吃掉?”一旁的铁奕然奇怪地问。 “嗯,那个犯人说自己是女傩,是一种迷惑男性并将他们吃掉的生物。”她趁热喝了一口咖啡,说,“我问过孟凡,他说dna检验的结果显示,那个女人的基因的确和人类不太一样。” “吃人吗?真吓人。你受了很大打击吧,知道那么可怕的动物?”铁忆柔轻柔的语调听不出她哪里觉得吓人了。 “是挺吓人的,不过你说打击……我没感觉到打击。”还是那句话,既然狌狌、人鱼能存在,那么女傩也能存在。“女傩吃人,和人吃鸡鸭牛羊时同一道理,我们不能指责她是错的吧?就好像没人说狮子吃羚羊不对,而要强迫狮子吃草一样。说白了,就是不同生物的不同食性。”她支着头说,“当然,这些话可不能让受害者家属听到,不然肯定会被揍死。” 铁奕然大笑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哈哈,小穗你可真有意思!难怪忆柔愿意和你做朋友!” “啊?”什么跟什么呀? “没什么。”铁奕然摆了摆手,对铁忆柔说,“我去收拾行李,你们接着聊吧。小穗,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工作的研究所参观,我听忆柔说你对古物很有兴趣,到时候我们可以详细谈谈。” “真的?谢谢。”怪了,铁奕然之前不是对她有些防备的吗?怎么突然烟消云散了?“你说收拾行李,你的休假结束了吗?” “嗯,明天就搭飞机回去。”铁奕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便离开了。 “总觉得奕然突然对我的态度不同了。”她抓了抓头发。 “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铁忆柔笑问。 “唔……是变亲切了。”她说,“我刚才说什么打动他的话了?”她好像只是从食物链的角度分析了“吃”和“被吃”的关系而已。 “不知道哩。”铁忆柔挂着惯有的微笑,说,“那现在女傩抓到了吗?” 她摇摇头,“幸好女傩只喜欢吃男性,相对而言,在追捕他的警察比我还危险。对了,你也记得提醒奕然要小心。”抓女傩的话出动捕兽队是不是更合适呀? “好。”铁忆柔笑着点点头,“你自己也要注意,这世上有许多你闻所未闻的生物,若是遇上了,可不是说脱身就能脱身的。” “咦?轩辕岳也说过相同的话。” 一提起轩辕岳的名字,铁忆柔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小穗,你不能不和他来往吗?那个人不是有目的才会说是你的亲戚,借此来接近你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还真没什么值得他贪图的。”她耸耸肩说,“但不用你说,我也想和他保持距离,问题是他总跑到我面前来。” 铁忆柔眨眨眼睛,开玩笑说到:“也许他喜欢上你了?” “怎么可能?”她哑然失笑。她都成轩辕岳的表妹了,还能有什么搞头? 铁忆柔掩嘴轻笑,说:“小穗,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凉拌呗。大不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她说。 这时,一名客人推门进来,咖啡馆的服务员立刻迎上前去。“我找时穗。”熟悉的嗓音拉住了她的注意,这种平板又生硬的腔调不是唐恒吗? 唐恒很快便找到她,大步走过来,“时小姐,我有话要问你。” 怎么警察都知道来这儿找她?她的眉毛打了两个结,问:“有什么事?” 铁忆柔的表情微敛,看了唐恒几秒,对她说:“小穗,你们聊,我有点事和奕然商量。” “哦,好的。”难道唐恒的煞气吓着忆柔了?她还以为忆柔只是看起来柔弱,实际上不怕任何东西呢。“唐警官,请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前天晚上和轩辕岳去过医院之后录口供,折腾到十点多才回家。 “因为在所有目击者中,你是和女傩接触最多的,所以我需要你提供更详尽的资料。”唐恒冷硬地说着,“例如她的出没地点。” 她瞪大了眼睛,说:“我和她只是偶遇,怎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出没?”唐恒以为她是“神奇动物研究者”啊? “如果可以,你带我去那几个你遇见她的地方,或许我能发现我想要的线索。”唐恒的语气并非请求,更像是命令。 “我告诉你地点,你自己去不行吗?”她的下班时间果然是被诅咒了,呜呜~~ “配合我们警方查案是你身为公民的义务和责任。”唐恒**地说。 这不是明摆着没得商量吗?“好吧,去就去。”她叹了一口气,只盼这次能早点弄完回家去。 ********* 第一次遇见女傩实在合江楼附近的巷口。老实说都过了几个星期,就算女傩身上的香味能“绕梁三日”,这会儿也该散了,找警犬也嗅不出啥玩意儿来了吧? “你第一次见到她就在这儿?她在做什么?”唐恒问。 “不知道啊,她从这里走出来,和我撞了个正着而已。”她耸耸肩说。 “是吗?”唐恒四下观察着巷子里的情况。她却没什么兴趣跟在唐恒身后研究,还不如出去外面沿江路透透气。 但就在她背对着唐恒的时候,她又有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了,对,就像之前琉小姐要对她放冷枪时的感觉!但为什么?琉小姐本就对她颇有敌意,想暗“枪”伤人也不足为奇,可她没得罪唐恒啊!她猛一回头,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向她扑来,她下意识的反应不是逃跑,而是举起相机朝那个黑影按下快门,就在闪光灯亮起的同时,一阵劲风擦过她脸颊的头发—— “啊——!”唐恒一声咆哮。 她这才看到那个黑影就是唐恒,可他的模样似乎不太对劲……没等她反应过来,唐恒大吼着撞开她冲出了巷子。 “这……”她从地上爬起来,刚刚是怎么回事?低头发现衣服上竟有些红点,呃,这不是血吗?!这么说唐恒受伤了?是什么伤了他?她摸了摸头发,那股擦过她头发的劲风和之前琉小姐的子弹差点打中她的情形很像,可是那股风是从她身后来的,如果真是子弹,就是有人从巷口开枪啰?但刚才不仅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也没有看到人。 她检查了一下相机,幸好没摔坏——呀,刚才慌乱中拍下的唐恒这张照片…… 照片中的唐恒在闪光灯补光的阴影中露出了像老虎一样的獠牙。 夜来访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仔细看着已经在电脑上放大了的照片,唐恒的模样十分吓人,本来就很凶煞的样貌因为露出的獠牙和老虎凶猛的模样重叠了。她趴在桌子上,不知为什么,铁忆柔和轩辕岳那句“闻所未闻的生物”总让她很在意。唐恒不会也是某种“闻所未闻的生物”吧?哈哈,她怎么可能会那么走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遇到两种未知生物?要是走么走运的话,她早就中**彩了。看着这张照片,唐恒这副模样是想攻击她?她长得那么像晚餐吗,别的生物肚子饿了都想啃一啃?那又是谁救她的呢?唉,这段时间想不明白的事情真多。 这时,她家有人来敲门了。“是谁?”这大晚上的难道是来抄煤气表的?对面卢先生一家没有回来,不可能是客人敲错门吧? “晚上好,小穗。”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轩辕岳?哎呀,这姓轩辕的人真是阴魂不散!没办法,谁叫她刚才答应了呢?她认命地打开门,“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真不好客,我不能来看看你吗?”轩辕岳好整以暇地问。 “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与起来看我,不如在你自己家里休息。”既然人都来了,她也不好将轩辕岳拒之门外,便请他进来,“进来坐吧,就你一个人?”她还以为轩辕岳这样的大少爷每次出门都要前呼后拥呢。 “不然呢?”轩辕岳在沙发上坐下。 “我记得你是个高高在上的少爷,我还以为你身后会跟着一群随从保镖。”她半开着玩笑,“我正准备煮奶茶,要喝一杯吗?还是想喝点别的?” “奶茶就行。”轩辕岳随和地笑笑。 不一会儿,她把奶茶煮好端给轩辕岳,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趁热喝吧,我爸妈以前也喜欢和我煮的奶茶,试试味道。” 轩辕岳很赏脸地喝了一口,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对她笑道:“味道很棒,外面可喝不到这么香醇的味道,很难想象这只是荔枝红泡出来的。” 真没想到轩辕岳一喝就知道是用什么茶。“茶也喝了,可以告诉你的来意了吗?”她很奇怪她这么个凡人居然这么受萧默口中自视甚高的轩辕家族的青睐。 “你每次见到我出现都要问我的来意,难道我的来意不能是专门来看望你吗?”轩辕月似笑非笑地反问。 “当然能?”只是不敢期待。“你的伤没好,我没去看望你,怎么好意思劳动你来看我?” “你是我表妹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轩辕岳闲适地说。 “这个谎话你还真是乐此不疲。”她扯了扯嘴角。 “我对你很有兴趣,所以想认真研究研究你。”轩辕岳说。 哦,她不仅像晚餐,原来还像被研究的白老鼠。“你想怎么研究?是观察习性还是抽血化验,或者解剖?”她皮笑肉不笑地问。 轩辕岳呵呵地笑了起来,“说着玩的,别往心里去。” 谁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说笑的。她起身去装了一壶水给客厅的银皇后和非洲茉莉浇水,一边说:“随便你,只要你别来打扰我的正常生活就好。像琉小姐那种绑架逼供的行为要是再来几次,我铁定小命不保。” “她已经接受处罚了。”轩辕岳年轻飞扬的脸上出现了残酷的微笑,看得她都不敢问琉小姐究竟受到什么处罚,免得处罚太过残忍,把她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你在家还养花?挺有闲情逸致的。”轩辕岳又喝了一口茶,说。 “这是我父母。”她瞟了轩辕岳一眼,说。 “你的父母?”轩辕岳挑高了眉毛,“我没听错吧?” “花盆里是我父母的骨灰。”她冷淡地说,“上次琉小姐派人来找‘血之人鱼’时把里面的土全部倒出来了,我好不容易才全部收集回来的。” 轩辕岳的表情一顿,“你……”话开了头却没有说下去。 “好啦,你这么晚到这里来,不会没有事吧?”她叉起腰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是有事才来的,赶紧说出来吧。” 轩辕岳点头笑道:“我似乎不说出点事来还不行了。好吧,我是来提醒你,你很可能已经成为某人的猎物了。” “猎物?我吗?谁的?”她头上冒出了一堆问号。 “至于是谁,我现在还在查。”轩辕岳放下杯子说,“你自己多加小心,我会尽量处理好这件事,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如果有个很帅的男生对你说,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应该是很浪漫的事吧?可她怎么有种背脊发冷,好像随时会被卖掉的感觉?“你说我被人盯上了,那你呢?女傩不会去找你吗?” 轩辕岳镇定地笑着说:“放心吧,她不敢来找我的。” 也对,轩辕岳住的地方大概是铜墙铁壁,想去找他麻烦也不是那么容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世上有很多我闻所未闻的生物,这些生物是不是有一些在外形上和人类很像?唔,就像女傩那样的。” “对,当然有不少。怎么?难不成你又遇到什么了?”轩辕岳问。 “呃,这个……”她不太肯定唐恒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总不能因为对方看起来凶狠一点、行为怪异一点就说对方不是人类吧?“没有,只是随便聊聊。你就是为了提醒我小心特地来这一趟?其实打个电话不就好了?你的伤还没好呢,应该多休息才是。” 轩辕岳笑得很温和,起身说:“打电话不就喝不到你煮的奶茶了?也不早了,我不打扰了,你早点休息。” “嗯。”她想了想,说,“谢谢你来告诉我。”人家一片好心,她不能这么没礼貌。 轩辕岳走了,但他留下来的消息却让她心里发毛。猎物?这个词真让她有点坐立不安。能让轩辕岳亲自上门提醒的恐怕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但她不记得有得罪过什么人啊!她对自己耸耸肩,走到茶几旁收拾杯子。 “呀――!” 咦?她好像听到小区花园那边传来了尖叫声。她拉开生活阳台的门,外面静悄悄的像什么事也没有。是听错了吗?但不知为何,空气中似乎飘着一丝血腥味。 神秘来电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竟然连她住的小区也出现失踪者了。就在前天轩辕岳到她家的夜里,住在小区7栋的一名主妇到花园里散步之后就消失了,而小区的监控录像则拍到了女傩的身影。看来轩辕岳去她家只是顺便,真正的目的是追踪咬了她一口的女傩?“唉,搞不懂自己为啥喜欢把事情复杂化?反正到现在一切依旧好好的不就够了?”她自言自语。 “恐怕你是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复杂,只是不想去心烦,所以才想说服自己是自己把事情复杂化了吧?”萧默把一叠文件放在她桌上说。 她瞟了萧默一眼,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前因后果都不知道,跑来插什么嘴? “不用知道,你的性格就是这样。”萧默不客气地说,“听说你家那边也有人失踪了,你有没有线索?” “要是有线索,我还不早告诉警察吗?”她是个配合警方工作的良好市民。 “最近惠州可真不太平呀。”萧默靠在桌旁,说。 “嗯。”她翻看着萧默放下的资料,“而且和轩辕家都有那么‘点’关系。这样你难道不认为应该把轩辕家的事情告诉我?” “反正你现在有轩辕岳罩着,还担心什么?”萧默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这么说来轩辕岳在轩辕这一家里是个地位崇高的人?“问题是谁晓得他打算罩我多久?”她可没有奢望过能靠他罩一辈子。“其实就因为我对他有利用价值而已吧?”她耸耸肩说。 “小穗……”萧默还想说什么,她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原来是孟凡。“孟警官,我刚好想找你问一件事,你们那儿负责连续失踪案的专案组长唐恒……” “我正想问你,前几天他问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你,说有事要向你当面确认,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了,你到底见到他没?”孟凡在电话那头大叫。 “嗯,见是见到了……”只是她还没弄清楚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让我带他去了第一次遇到哪个女人的地方,进巷子查看之后就突然大叫着撞倒我跑掉了。你们也没他的消息?” “是啊!唐恒还是这类神秘失踪案的专家,以前破了很多这类型的案子。”孟凡说,“奇怪的是……” “奇怪什么?”能破案还奇怪? “那些失踪案的凶手都是女人,而且都在被捕时因为拒捕而被枪杀。”孟凡继续说道,“我翻看过唐恒经手的案子档案,那些女人居然都长得很像。” 长得很像的女人?难道全都是女傩?“和这次的女人也很像吗?” “对……啧!我干吗要告诉你!”孟凡懊恼地大叫。 又不是她提起这个话题的……“我知道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了。我真庆幸你这次没把我当成嫌疑犯。”她开玩笑地说。 “哼,难道就凭你还能绑架唐恒不成?”孟凡嗤道。 “嘿嘿……”唐恒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悍匪模样,他不绑架别人就阿弥陀佛了。“我没有其他线索可以提供了。”她说,“要是我再想起什么的话再告诉你好了。” 见她挂了电话,萧默问:“孟凡打来了?” “嗯。”她放下手机,说,“那个负责失踪案的专案组长也失踪了。听孟凡说的情况,那位失踪的警察最后就是来见我的,而且是在见了我之后才下落不明的。”唐恒那天的模样和之后似乎发生了枪击的事她是不是该向孟凡他们说个清楚? “是吗……”萧默似乎在想着什么,样子有些漫不经心。 “大哥,你又在想什么?”别在她面前神游行不行? “没什么,既然你宁愿让事情简单化而让自己不用心烦,那有些事就放在心里吧。”萧默没有看她,语调也冷得让人发颤,说完便走了。 萧默话里有话。他是不是知道那天发生的事,还知道是谁做的?望着他走出办公室的背影,她开始怀疑萧默知道的内情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她一直在犹豫,是就这样什么都不管的好,还是应该积极去找出事情背后的原因? 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但这次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会不会又是轩辕岳那边的人?“喂?” 电话那头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是恶作剧电话?她正要挂掉电话,对方却说话了:“时穗,我看上的猎物从来没有逃掉的。” 这个声音不是唐恒吗?!他说的猎物是指女傩还是别的?“你究竟是谁?” 对方直接挂掉了电话。 既然特地打电话过来,若不是恶作剧的话,那就是说刚才说的是跟她有关的吧?她突然想起轩辕岳跟她说过,她已经成为某人的猎物――轩辕岳说的“某人”指的是唐恒?可唐恒为什么要找上她呢?难道是因为她长得真的很像一头养胖待宰的猪?还是说唐恒真的不是人?天啊~~真烦,下午去忆柔哪儿坐坐,发发牢骚也好。 虽说是出来取材只是溜出来的借口,但好歹也要装装工作的样子。她随便在金带街拍了几张照片便逛到铁忆柔的咖啡馆,可到咖啡馆门口去发现大门上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怪了,今天不是咖啡馆的休息日啊。她走上前去正想敲门,里面却传出了争吵声。听声音,似乎是忆柔和萧默在吵架。他们不是挺投缘的吗? “小穗她怎么可能会出卖你们?再说,她根本不知道你们的事!”是萧默。不过他说什么“出卖”? “她是轩辕岳的表妹,尽管只是名义上的――”铁忆柔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忧郁,“我也相信小穗不会主动出卖我们,但不能排除轩辕岳会利用她。难得我和哥哥都欣赏一个人,可是……” 利用?她到底有什么好利用?顶多是必一般人多很多旅游资讯和漂亮的风景照片罢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轩辕岳从她身上找不出什么来的。”萧默的语气非常坚决。 “就是这样才应该保持距离。我可不希望小穗会被那些人洗脑。”顿了顿,铁忆柔继续说,“还有,奕然已经问过白齐白非,小穗的确能和人鱼说话沟通,她很可能具有亚特兰蒂斯的血统。” “根本没关系,这地球上有很多人都是亚特兰蒂斯人的后裔。难不成你认为小穗还会掌握史前文明的重要秘密吗?” “我只是担心……小穗对轩辕岳的是太不放在心上了,也许到时不仅我们,就连她自己也沦为轩辕岳的棋子还不自知。”铁忆柔叹息般地说道。 没有巧合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躲在门外偷听别人谈话似乎不太好。于是她便推门进去——幸好门没锁。“嗨!”她有点尴尬地笑笑,“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们说话了。” “你听到了什么?”萧默的神色有些紧张。 “就是出卖、棋子之类。”她耸耸肩,“你们话题的主角好像有我。” 萧默和铁忆柔相互看了看,萧默开口道:“你突然多了一个亲戚,我和铁忆柔都很担心你会不会被人骗了。再说,你也见识过轩辕肃和轩辕琉的做事风格,谁知道他们想利用你做什么,利用完了之后又会怎么处理你。” “处理”?萧默还把她当成物品了?“我好像没什么可以被他们利用了。”“血之人鱼”也已经交给轩辕乐乐,如果说她还有什么隐瞒的话,就只剩下白齐、白非他们的存在而已了。 “你总是小看自己的价值。”铁忆柔笑道,“你怎么跑来了,不用上班吗?” “心情有点烦,本打算跑到你这儿来透透气——不过这里的话题好像更让人透不过气来。”她坐上吧椅,说,“现在暂停营业,是不是也不能点咖啡喝了?” “小穗是朋友嘛,这时候来我就免费招待你喝吧。想喝什么?”铁忆柔笑道。 铁忆柔转身去煮咖啡了,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她清了清嗓子,说:“对于你们刚才说的内容,我是应该问个明白还是保持沉默?” 萧默别过脸,闷闷地说:“你还是保持沉默吧。” “即使事情跟我有关?”她托着腮帮子问。 “嗯……”萧默还是不看她。 神秘兮兮的,真担心她被骗,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她说个明白不就得了?“你就不怕我傻傻地被轩辕岳误导了?” “怕,但我对他的确不了解,实在没法提供更多的情况。”萧默回答。 到底轩辕岳那家伙是什么样的人物?如果她直接去问轩辕岳的话会不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小穗,上次你说的女傩抓到了吗?”铁忆柔换了个话题。 “没听说。”说白了肯定是还没抓到,否则怎么会一直没消息?不过她估计要抓到也不是那么容易。 “上次要你带他去女傩出没地点的警官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吗?”铁忆柔说,“那位警察看起来相当凶恶。” 没想到忆柔还会说起唐恒的事,向来她对人都不太留心的。“孟凡告诉我说,自从那天之后,那位警官就下落不明了。” “不会也被那什么女傩给诱拐了吧?”话题改变了之后,萧默又开始嘻嘻哈哈了。 “应该不会。”如果唐恒被诱拐绑架,还怎么会打莫名其妙的电话给她。 “你怎么知道?”萧默反问。 “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谁敢诱拐他?”她现在还宁愿唐恒被诱拐了呢,至少不会来跟她说些令人费解又胆战心惊的话。“而且……他那天好像想偷袭我,虽然不知被什么打伤逃走了。” “被打伤?”铁忆柔说的虽然是问句,但完全感觉不出她的惊讶和好奇。 “是啊,但我既没有看见其他人,也没有看到是什么弄伤他的。”她打了个呵欠,说,“或许是他有什么仇家,对方派了职业杀手来对付他。”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萧默大笑。 白了萧默一眼,她说:“忆柔,你不是说过时尚有很多闻所未闻的生物?” “对呀。”铁忆柔把咖啡端给她,说,“怎么了?” “你对那些生物的事知道多少?”也许唐恒真如她所想,也是有着人类外表的“非人类”! “没多少,只是偶尔会听奕然说起,在考古发掘的过程中会发现一些记载了奇怪生物的文字。”铁忆柔擦了擦手,平淡地说,“例如女傩就是在古代大傩中出现的鬼怪,穷奇送鬼的故事中穷奇大战女傩便是傩戏的由来。” 穷奇送鬼吗?“穷奇在神话故事里是西方天帝少昊的子孙,是长着翅膀的老虎。”跟人类的长相天差地别呢。“而且穷奇的性情怪异,专吃好人,偏帮坏人,尤其喜欢吃披头散发的人。坦白说,穷奇杀女傩,不会是为了抢‘食物’吧?”反正两者都喜欢吃人。 “找你这么说,现在能披头散发的大都是女人,也就是穷奇吃女人,女傩吃男人,怎么会抢食物?”萧默好笑地说。 “神话故事流传了这么多年,夸张和失实的地方也有不少……”铁忆柔笑道,“不能尽信不是吗?” 但铁忆柔的话也提醒了她。如果唐恒是穷奇,在第一次见到唐恒的时候,她的确是披散着头发的,会被当成食物也不奇怪,但是她可不愿被吃掉!“《山海经》里也有提过穷奇,我还从来没有想过世上真的会有这种凶兽。”但是狌狌、人鱼、女傩都出现了,也不差穷奇了。唉,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身边有这么多“珍奇动物”? “如果被这种东西盯上,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了。”萧默凉凉地笑道。 这家伙在幸灾乐祸是吧?她不怒反笑,“哦~女傩也还没被抓到呢,萧默你也有很多机会被‘那种东西’盯上的,不需要觉得遗憾。” 萧默干笑了几声。 又闲聊了一会儿她起身准备离开。萧默说要去别的地方,便管自己走人了。她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不如去找点特色小吃的制作方法当作下期栏目的题材好了…… 突然,街对面一个窈窕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模样、那身段,还有那轻盈优雅的姿态,那不是女傩是谁?!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再碰到女傩,这种巧合要是发生在买彩票上,她早就发了。 她拿出手机正要通知孟凡,却看见朱静和琉小姐围上了女傩。她本以为朱静是想逮捕女傩的,可不料朱静竟和对方攀谈起来了。现在警方正四处找女傩,朱静居然衣服熟稔的样子和女傩聊天?她飞快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换成拿出相机,将这个场面拍下来。可惜这个距离根本听不见她们说话,但光凭这张照片,也足够让朱静和琉小姐陷入大麻烦中了。 朱静和琉小姐不一会儿便一起离开了,女傩也很快没了踪影。她看着刚才拍下来的十几张照片,犹豫着是该把相片直接给杂志社还是给孟凡,反正孟凡一直都想抓住朱静的把柄不是吗? “我正找你呢……”一个细声细气的女声在她背后响起。 噢,我的天,女傩不是只针对男性的吗?她僵硬着转过身去,“你还没被警察抓起来?”她戒备地退后,寻找机会拔腿狂奔逃跑。 “在没有吃到那天和你一起的男人之前,我怎么能被抓住?”女傩舔了舔嘴唇,“总算找到一个了……” 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巧合?因为女傩在找她才会在附近出现的! 被挟为人质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在心里把她知道的东西方所有神佛全部拜过一遍,拜托拜托,她可不好吃啊!“你找我做什么?你要吃那个男人不是吗?”轩辕岳大哥,你可别怪我把你推出来当挡箭牌,谁叫你是个金刚石做的挡箭牌呀! 女傩笑了,用她惯有的轻盈步子优雅地走近,“那个男人那么维护你,只要把你捏在手里,还怕他不乖乖现身就范吗?” 原来她被当成鱼饵了。她相信轩辕岳会现身,但是他会乖乖就范吗?呵呵,听起来像天方夜谭。“这个算盘打得挺不错,不过――”她又后退了一步,说,“搞不好他为了报复你上回咬了他一口,趁你不注意来收拾你,根本懒得管我的死活。” 女傩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但很快便恢复平常的神色,说:“也没关系,就算不合口味,你也能填饱肚子。我会让他见识见识你被活活吃掉的过程。” 她发誓她是想跑的,非常非常想逃跑,可双脚就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也动不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吃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世界上样貌身材比他好的人多的是,干吗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住在哪里吗?”这也是她想对唐恒说的话。虽然狮子追羚羊是为了填饱肚子,但是抓不到羚羊还可以吃斑马、野牛等等,没人规定必须得吃羚羊的吧? “若不是他,我又怎么会东躲**,我们一族也不会四处躲避!而且……”女傩突然脸色发白捂住胸口。她不知道女傩到底怎么了,对方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好像有什么扎进她的皮肤,女傩说:“但这些跟你说来也没用,你老老实实的,暂时不会有什么麻烦。要是你敢乱来的话,我就先吃掉你一条腿!”女傩轻柔的语调叫人不寒而栗。原来上回被刀子抵住脖子还算好的,至少比和一头吃人怪兽同处一室强多了! 她踉踉跄跄地被女傩拉进巷子里的一栋独门独户的两层旧房子里,也不知女傩对她做了什么,她全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逃跑挣扎是不用想了,能好好站着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意志。 似乎是知道她的状况,女傩连绑都没绑就把她关进一间只有排气扇的空房间里,就连她的手机都没有没收――也许女傩就等着她打电话把轩辕岳叫过来呢。想了想,她找到孟凡。“孟警官。”能像她这么自由打电话求救的人质恐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哟,是你?刚好,唐恒刚回来,你是不是又有失踪案的线索?”孟凡兴冲冲地问。 现在这种情况也算是有线索吧?毕竟她正和嫌疑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慢着!孟凡刚刚说什么?他说唐恒刚刚回来?“唐恒不是失踪了吗?”正确来说,唐恒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痊愈了?! “他是跟踪犯人暂时失去了联络。这不?半个小时前回来的。”孟凡有些不耐烦地解释,“喂,你打来到底有什么事?” 啧,她打来肯定不是问唐恒的消息。“当然是来提供线索的。”而且她本来就没有证据证明唐恒就是穷奇那种传说里才有的怪物,那通电话也许只是声音相似的人的恶作剧…… “你不会有见到嫌疑犯了吧?”孟凡狐疑地说,“你是不是有哪儿特别能吸引犯人出现啊?怎么老是能碰到犯人?” 好问题,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知道答案。“我不仅遇到,而且现在就落在她手里。”对方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勉为其难把她当成午餐。她在心里补充。 “什么?!”孟凡的叫声差点儿震破她的耳膜。 叫那么大声干吗?生怕女傩听不见是吧?!“我现在被她关在一个房间里。”但愿这儿的隔音效果不错,在房间外面的人听不到。 “你在搞什么鬼?!”孟凡气急败坏地叫道,“快告诉我地点!” 又不是她高兴被人抓着当午餐的备选食材的……她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告诉孟凡这儿的地址。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女傩忽然打开房门拽起她,“本来我以为你会顺着我的意思通知那个男人,没想到你倒爱惜他的性命,叫些不该出现的人来!” 难道孟凡他们赶到了?她还没搞清楚状况,便糊里糊涂地被女傩塞进一辆轿车里,这次女傩抢了她的电话,她没法再通知孟凡了。 “你到底是豁达还是愚蠢?”女傩斜斜地看了她一眼,说,“居然向想要你命的人求救,难道你打算被他救了之后以命相抵去报恩?” “谁想要我命?”孟凡的确是一边嫌麻烦一边帮她的忙,难道是积怨太久而爆发,打算让她从此消失,一了百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女傩秀美的脸上浮起轻蔑的冷笑,“若你照我说的,把那天和你一起的男人叫来,或许你还可以活命。但如果你落入‘他’的手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比较笨,如果可以,请直接告诉我答案。”她靠着椅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我到底落入谁的手里会死掉?” “他是我们女傩最害怕的生物。”女傩注视着前方说。 “穷奇……”不会吧?女傩是想告诉她穷奇是真实存在? “哼,你这不是知道么?”女傩瞟她一眼。 “但是穷奇不是有翅膀的老虎吗?我身边没有谁养老虎啊!”她住的小区有几只猫,跟老虎同属猫科,难道穷奇经过这么多年的进化变成了猫的大小?还是说正如她猜测的那样……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像以前的人类一样。”女傩哼笑了一声,“穷奇那天不是还出现在我家,把你们从我手里抢走了?” 也就是说她的猜测没错?!“穷奇是和你一样,外貌很像人类,却是另一种吃人的生物?”以前学生物的时候她知道,食肉动物无论是在地上跑的狮子老虎还是水里游的鲨鱼,其实并不喜欢吃人,因为人肉的脂肪不够多。但没想到世上有动物是以人为食的。 “不错,他跟在我们身后吃人,然后在我们吃人的时候把我们杀死,把罪名全部推到我们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女傩说着说着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一口气卡住喉咙,她想挣扎却没有力气,只能像被抛在岸上的鱼一样凸着眼睛扑腾。 “哼!”女傩收回手。 “你、你说的是唐、唐恒……”她呛咳了好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虽然刚才和铁忆柔、萧默开玩笑似地说过,可是一旦被其他人证实是真的,她还是觉得像假的。“你说他在追捕‘你们’?莫非还有很多女傩?!”天啊! “废话,我们是一个族群!”女傩回答。 对了,孟凡也说过,唐恒一直是破获连续失踪案的名干探,而且抓到的犯人都是长相相似的女人。但怎么会有长得都很像的族群?就算同是斑马,身上的斑纹也各不相同――难不成每个女傩的差异是人类无法分辨的?“穷奇也是一个族群么?”她咽了咽口水,说。好家伙,女傩吃人,穷奇也吃人,地球上的人也还是那么多,他们都不用担心粮食匮乏。 女傩停下车,“不,穷奇是神创造豢养的凶兽,世上只有一个。” 鬼母造人所遗留的罪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只有一个?穷奇不是一种生物吗?只有一个怎么繁衍?”她听到有关穷奇的信息里,最难理解的就是这个了。莫非穷奇的寿命能有千万年,甚至没有尽头?这、这不可能吧?! “还不够吗?难道你认为成千上万的穷奇来杀光我们才是正确的?”女傩细柔的嗓音里死死压抑着怒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从物种繁衍的角度来思考。”她连忙解释,她可没忘记自己旁边这个看似柔弱的美丽女人是个吃人不眨眼的怪物,“但你怎么知道穷奇只有一个?追捕你的是只有这么一个,但说不定世界各地都还有穷奇呢。” “不,我们的祖先说过,穷奇在世上只有一个。”女傩肯定地说。 祖先吗?女傩还真听祖先的话呢。如果人类也能好好学习祖先留下来的东西,就不会一直重蹈覆辙。假如,女傩说的是对的,穷奇只有一个,那唐恒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生物了!“你现在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女傩没有告诉她,不过这条路是去市区外的。从女傩要轩辕岳前来判断,待会儿女傩应该会主动说出地址的。也许女傩是想把她带回族群里,等轩辕岳到了之后就把他们两人一起吃掉。两个人够不够被一群女傩分吃啊?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睡着的,但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围着六个长的都很相似的女人。 “不太好吃的样子。”其中一个女人说。 “但至少能吃吧?”另一个女人说。 这些女人都女傩?!对本来就不太会认人的她来说,要注意分辨这些人是在太困难了。 “但皮肤摸起来还行啊。”一个女人伸手在她的脸上掐了一下,“肉也结实,还有点肥肉,这样的肉吃起来口感会比较好吧?” 她怎么觉得自己就像是猪肉贩砧板上的肉,正在任由一堆人讨论该怎么吃。 “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了。”又一个女人来到她身边。 好混乱,根本不知道谁是谁!要是从说话内容和衣服来判断,刚刚跟她说话的这个应该是把她带来这儿的女傩吧? “都别吵了。”这时,一名和这些女人长得也很相似的中年美妇姿态万千地走了过来,“听说你和轩辕家有关,所以我让我的女儿把你带来。” 吔?这是女傩的妈?这没见到女傩的父亲啊——呃,不会是已经被当成食物吃掉了吧?“你们想做什么?我、我不好吃的……”她也没被人评论过好不好吃,可是连狗都不咬她,估计她的肉是不合狗狗的口味吧! “是吗?”女傩的妈应得很随意,侧着身子问她,“你和轩辕家有什么关系?说来听听吧。” 眼前一对这么想的脸,她看得头都晕了,如果气质各不相同还说能稍加分辨,可是这些女傩从长相到气质都像个十足,真要区分的话只能说是衣服不同。“轩辕家和我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我连他们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再说,她还是琉小姐手下的其中一个受害者呢!“你们跟他们有什么过节吗?”居然恨得要绑架他人引轩辕岳前来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怕是有着血海深仇了吧! “过节?”女傩的妈哼了一声,刚才的万千仪态立刻消失无踪,“是他们让我们吃人,却又把我们当作鬼怪来杀我们,难道我们不该找他们算帐?!” 女傩似乎一提到轩辕家就会情绪失控……“应该,当然应该。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何其无辜?那个轩辕岳还说她有轩辕家的背景罩着,以后会比较安全——说反了吧?有了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背景,麻烦和危险反而像不用轮休似地找上门来! “既然轩辕家的人奋不顾身保护你,说明你对他们很重要,只要把你握在手里,还怕他们不来送死?”女傩的妈露出狰狞的笑容,“如果你不能让他出现,我们就吃了你!” 跟她有什么见鬼的关系啊?“我、我这就打电话给他……”所谓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更何况,这里是食人兽的屋檐。 接到她的电话,轩辕岳似乎有些意外,“小穗,真没想到是你亲自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吧?” 不亲自打,难道她还有可以使唤的人来打电话么?“是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唉,每次轩辕岳顶着一张比她还年轻好几岁的脸叫她“小穗”,她都会起鸡皮疙瘩。“我现在落到女傩手里,她们全围着我,要我找你出来,否则就要把我当晚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在她以为轩辕岳打算不管这件事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让人发毛的诡异笑声。莫非轩辕岳认为这是个让她消失,永久占用“血之人鱼”的好机会?“你在什么地方?”轩辕岳语调轻松地问。 “这个……”她转向女傩的妈,“这是哪儿?” 对方抢过她的电话,报上地址,末了再加一句:“今天内你没有出现的话,也不用来替她收尸了,我们会好好收拾干净的!” 吃掉的确是处理尸体的好办法,因为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就算是拍悬疑侦探片,也不要每次都让她当受害者啊!看女傩的妈把手机丢回给她,她才问:“为什么说轩辕家的人让你们吃人?再说,你们也没必要听他们的呀。” “因为我们是被创造出来吃人的不良品。”女傩的妈恨恨地说。 “什么意思?” “你知道女娲造人的故事吗?” “嗯。” “鬼母造人的故事呢?” 想了想,她点点头。“天帝要鬼母造人,可鬼母造的却是鬼,所以她又把造出的鬼吃进肚子里,而那些鬼却在她肚子里成长,最后鬼母的肚子胀破了,所有的鬼从她肚子里跑了出来,而鬼母的身体则沉入了地下,变成了地狱的宫殿。” “现在知道这些的年轻女孩可少见哪。”女傩的妈伸过手来摸了她的脸一把,“不知道吃起来的味道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她差点儿石化了。随便说个神话故事也能成为被吃的理由? “黄帝让鬼母造人,可鬼母造出的却不是黄帝所希望的。”女傩的妈说,“结果我们这些鬼母的后代却成了他们追杀的对象!” “‘他们’?黄帝的部下吗?”指代不明,无法理解。 “不,是黄帝的嫡亲子孙,也就是现在的轩辕家。” 黄帝的嫡亲子孙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黄帝的子孙?”她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中国人不都是炎黄子孙吗?大家都是黄帝的后人啊!再说,黄帝又不姓轩辕!”黄帝号轩辕,姓公孙,又姓姬,如果轩辕家的人是黄帝的嫡亲子孙,怎么会是姓“轩辕”呢? “不,他们的确是如此决定自己的姓氏的。”女傩的妈说。 真的假的?好像在听一千零一夜。“那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们?就算鬼母造人不成功,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这也算是“母债女还”?法律是不支持这种做法的。 女傩的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下一秒这些女傩会不会像食人鲳一样扑上来把她吃得连骨头也不剩?“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回答的……”她赶紧说。 “因为要是让女傩大量繁殖的话,这世上的人很快就会完蛋了!”一个带笑的年轻声音大刺刺地在房门口说着,“我们有让你们女傩全部灭绝,难道不是给你们留下一条活路了吗?我还以为你们至少会心存感激的。” 轩辕岳!来得好快!打完电话还没有十分钟吔!难道他就在附近?他还是一身唐装打扮——虽然小说、电视上会有现代人物做这种打扮,但真正见到时还是觉得有些突兀。 “你是谁?!”其中一个女傩尖叫。 轩辕岳勾起嘴角,说:“怎么?不是你们让我来的吗,居然还问我是谁?”他像摩西过红海一样穿过一众女傩,拉起她问,“没事吧,小穗?” “嗯……”这家伙竟然单枪匹马就来了,该说他英勇还是愚蠢?“你怎么来得那么快?” “事关你的安危,我当然着急。”轩辕岳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她抽了抽嘴角。坦白说她一点都感觉不出轩辕岳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而特地赶来焦虑。 “好了,现在我们来好好聊聊吧。”轩辕岳站在她身前,对女傩们说,“作为主人,至少应该请客人坐下,招待我们喝杯茶吧?况且——”他抬起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我还是你们弄伤的伤员呢。” 厉害,轩辕岳在这么一群随时能把他们吃掉的食人动物面前镇定得像在自家客厅。但更让她在意的是轩辕岳刚才说的话。没有把女傩灭绝是什么意思?是承认他们有追杀女傩吗? 不一会儿,她和轩辕岳已经坐在真皮沙发上了。感觉每次跟这家伙在一起都有吃有喝的——虽然不知道吃喝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只见轩辕岳端起茶杯,像个贵族少爷般轻啜了一口,回过头对她笑道:“是乌龙茶,味道不错,小穗你也试试吧。” “喂……”现在是悠哉游哉喝茶的时候吗?! “你就是轩辕家的人?”女傩的妈坐在他们对面死盯着他们问。 “不仅仅是轩辕家的人。”轩辕岳轻蔑地笑道,“而且是轩辕家的族长,也就是总负责人。我能来见你们,觉得光荣吧?” 什么?!轩辕岳这个看起来只是个有cosplay癖好的大学生的家伙居然是那个传说实力很大的轩辕家的老大?!唔,虽然凭他的气质和行为不能说“人不可貌相”,但年龄上也太年轻了吧?她本来还担心女傩会不会一哄而上干掉轩辕岳,来个擒贼先擒王,没想到她们一听说轩辕岳是轩辕家的“头儿”时,全部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你、你是轩辕岳?”女傩的妈哆嗦着问。 咦?刚才轩辕岳没有报上姓名吗?难不成轩辕家老大的名字是人尽皆知的?她怪异地看着想跑又不敢跑的女傩和气定神闲的轩辕岳,实在搞不懂她们人多势众有啥好怕的? “不错,上回你们还咬了我一口哪。”轩辕岳凉凉地笑道,“你们不是还说我是美味的猎物吗?” 把她抓来的那个穿卡其色裤装的女傩顿时刷白,大概就是前些天咬伤轩辕岳的那个吧。 “你、你想怎样?!”另一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傩叫道。 “这话问得奇怪。”轩辕岳放下茶杯,“叫我来的人不是你们吗?” 她一直觉得轩辕岳不是好惹的人物,现在眼前这个挂着温文笑容的年轻人更是像撒旦再世,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还没发生什么事情她已经开始害怕了。 “哦,对了,刚才是在说为什么要追杀女傩吧?”轩辕岳侧过头问她。 她犹豫地点点头。 “这我可得解释解释。”轩辕岳说,“并没有任何轩辕家的人在追杀她们。至于穷奇,不过是女傩的天敌,穷奇杀女傩和蛇吃青蛙一样是自然的规则。每个物种都不能没有天敌吧?”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但是……“的确每个物种都要有天敌,但……”她想起女傩说过“穷奇是神创造和豢养的凶兽”,莫非穷奇是因为女傩没有天敌才被创造出来的? 也不知道轩辕岳是没有想到她想表的意思,还是故意岔开话题,“如果没有天敌,不是会给环境还有其他生物造成灭顶之灾吗?” 所以女傩和穷奇都是作为人类天敌而出现在世上的?这个问题她没有问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上回我已经是网开一面放过你们了,你们竟还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胆子还真不小。”轩辕岳的语调是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我、我不知道你是轩辕岳……”“卡其色裤装”慌忙说道。 “是吗?”轩辕岳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我想你们竟然敢以轩辕家的人作为目标,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女傩们纷纷将“卡其色裤装”推出来。“卡其色裤装”惨白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轩辕家一个自称‘琉小姐’的女人来见过我母亲,她说你、你是轩辕家管、管理穷奇的人,只要杀了你,穷奇就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母亲知道这女孩和你们有关,就要把她抓来当人质,琉小姐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事后只要把这个女孩也吃了就不留证据了……今天那个琉小姐把这个女孩的行踪告诉了我,还要我赶快动手……” 哇,这些女傩的头脑也太简单了吧? “嗯——”轩辕岳扬起兴味的笑容,“原来如此。既然是琉小姐的挑唆,我就不计较你们找我麻烦的事了,但是——”他顿了顿,“绑架小穗这件事,你们要为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穷奇驾临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还没反应过来,客厅的玻璃窗忽然被打破,唐恒带着警察冲了进来。“全部都别动!”唐恒那张凶狠的脸杀气腾腾。 那几个女傩见到唐恒立刻吓得尖叫起来。 轩辕岳无聊地站起身来,说:“小穗第一次打电话报警时,我便带人到了她说的地点,恰巧看到她被押上车,而我便一直跟踪你们来到这附近,就在我命人包围好这里,安排好行动的方案后便接到了小穗的电话,等人手全部准备好之后我才进来的。” 哇,这人果然不是单枪匹马来的! “你们以为凭你们有资格让我亲自动手吗?”轩辕岳好笑地说,“但你们也该庆幸不是我亲自动手收拾你们。毕竟对付女傩还是留给穷奇比较好。小穗,我们先出去吧,我想太血腥的场面不太适合你看。” 血、血腥场面?“喂,你想干吗?”轩辕岳想让唐恒在这里打开杀戒? “小穗,你不是在替她们担心吧?”轩辕岳笑道,“这本就是自然的法则,没必要同情哪一方。” “自然的法则?你将穷奇带入女傩的家,跟放狼进羊圈有什么区别?难道这也是自然的法则?”这个轩辕岳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轩辕岳忽然大笑起来,“问得好,问得真是好!小穗,我应该对你另眼相看的!但是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都得离开这儿,除非你也想变成穷奇的点心。”说着,不由分说硬是将她拉出了屋外。而那些和唐恒一起来的警察也全部退了出来,恭敬地围在轩辕岳身前。 “这些人是你的手下?”否则警察怎么会放任唐恒去杀凶手? “是,但他们也是警察。”轩辕岳亲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场的一切他们都会处理好的,不会有蓄意谋杀的证据留下。” 这个人的确神通广大,她丝毫不怀疑他有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她木然地看着映在窗帘上逃窜的身影,耳边不断传来尖锐的惨叫声,还有猩红的液体不时飞溅在浅色的窗帘布赫透明的玻璃窗上。她后退了一步,她真的没有足够坚强的心理建设看这种事情,既然已经无力阻止眼前发生的事情,至少允许她逃避吧…… 鼻端传来一丝夹杂着血腥味的香水味,她的脖子被人猛地往后一勒,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不想这女孩死的话,立刻叫穷奇住手,放我们走!”是刚才在屋里见到的那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傩,正使劲勒住她的脖子往后退。她眼角的余光看见浅蓝色的衣服上血迹斑斑,没有勒住她的那条手臂一片血肉模糊,让人触目惊心。 “如果你现在放开小穗,我还可以留你一条生路。”轩辕岳的笑容消失了,平静的脸上酝酿着某种连她都害怕的风暴。 “放我们离开!”女傩几乎是绝望而凄厉地惨叫。 “啊!”她的颈窝一阵剧痛,女傩竟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黏腻的液体从疼痛的地方沿着皮肤缓缓地流了下来。她吃力地扭过头,看见女傩一嘴鲜血的模样。她的肩膀痛得几乎没有知觉,现在只剩下喘气的力气而已了。 “别、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咬断她的脖子!”女傩发抖的声音与其说是恐吓,不如说是恐惧的歇斯底里。 “刚才,你已经给自己挖好了坟墓。”轩辕岳好听的声音灌入她的耳中。 远远听到了警笛的声音,警车上的红灯也越来越近,没几分钟,孟凡带着人冲了进来,另外有两名警员则冲进屋子里去了。 “不要过来!”女傩更用力地勒紧她的脖子,她快不能呼吸了! “你冷静点,先把人质放开!”孟凡拦住其他人,没让他们上前。 “放我走!要是我死,我也要这个女人垫背!”女傩大叫。 “孟队,这……”后面一个警员说,“人质受伤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孟凡烦躁地说,“你别伤害她,我们可以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的母亲、我的姐妹……”女傩颤抖的声线令她越发担心自己的处境。如果这个女傩精神崩溃,带着她同归于尽可怎么办? “本来,你不挟持小穗的话还可以一个人逃走的。”轩辕岳平静的声调让旁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外行人别插嘴!”孟凡气急败坏地喝道。 这是女傩瞪大了双眼,猛地叫道:“我死,也不会让她活!”之间女傩张嘴就要向她脖子咬下来,夹杂着血腥湿气的热气喷在她的皮肤上,她除了愣愣地看着那长着獠牙和沾满血迹的嘴,全身动弹不得。一道银光伴着冷风掠过她的鼻梁,她定睛一看,一把小刀扎在女傩的喉咙上,刀身几乎全部没入女傩的脖子。女傩扯着她往后倒去,她膝盖一软没能支撑女傩和自己的重量,眼看就要一起倒下去―― “小心!”轩辕岳已经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没事吧?” 真以为自己会就此完蛋……她吸了一口气,才说:“好痛……” 轩辕岳笑了笑,对孟凡说:“快叫救护车。” “是!”孟凡正要打电话,随即又开始叫唤,“我干吗要听你的?!” “队、队长,我去叫救护车。”一旁的年轻警员怯怯地说。 “嗯,去吧!我进去里面看看。”孟凡点了点头,飞快地冲进屋里去了。 “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轩辕岳扶她到旁边的步道坐下,说,“救护车很快就会到了,别担心。” 她看着喉咙中飞刀死去的女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还觉得害怕吗?”轩辕岳温言问道。 抬头望着轩辕岳温雅的面容,她问:“为什么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 “杀人?”轩辕岳奇怪地说,“女傩可不是人。如果你就要被一只疯狗咬死,你还会对那只狗产生同情,犹豫要不要将那只狗杀掉吗?” 她没有吱声,也许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吧! “在想什么?”轩辕岳拍拍她的头,“被女傩咬伤不用打狂犬病疫苗的。” 这个笑话真是所向无敌的冷。她看着还瞪着眼睛的女傩,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了她的脚背,不过这股寒意并非来自尸体,而是在她旁边笑得和煦的轩辕岳。 心情忐忑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唐恒又失踪了。 她关掉电视。她的伤还不算太严重,所幸只是被咬了一下,而不是被咬下一块肉去,因此在医院缝针包扎好住一个晚上,检查她没有其他问题之后,第二天便让她出院了。孟凡到医院看她时对她说起过他进入房里见到的情形。 他冲进去之后便看到之前进入的两名警员倒地不起,走进发现他们像是被什么野兽咬断了喉咙,鲜血直流的场面十分吓人,而人早已回天乏术了。他小心地查探屋内的情况,震惊地发现和失踪案嫌疑犯长得很像的几个女人也同样被咬断了喉咙,表情因恐惧而扭曲,血腥味弥漫在整间屋子里。就在她担心唐恒是不是也被屋里养着的什么大型犬袭击时,他听见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握紧手枪迅速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冲过去,他看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唐恒的身上、脸上都是刺目的血迹,他正用那口森冷的白牙嘶咬着一个女人,女人绝望地挣扎着…… “放开她!”他几乎没有停顿地举枪指着唐恒吼道。 唐恒慢慢地抬起头――那不是人类的眼神!他只在饥肠辘辘的野狼眼中看到过这种疯癫的目光。唐恒扔开已经不会动的女人,猛地向他扑来!他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条件反射地扣下扳机! 子弹击中了唐恒的手臂,唐恒痛得咆哮了一声,从后面打开的窗子逃了出去。他愣了两秒,等想起来追上去时,唐恒已没了踪影。 “真没想到唐恒居然精神有问题!”孟凡一边给她录口供一边如是说道。 这位警察大哥也没必要向她透露案情吧?万一她有什么居心不良或她才是真正的凶手,不怕她会销毁证据吗?“你们追到唐恒没有?”她问。 “没有。”孟凡一脸挫败,说,“踪影全无,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现在我们正在进行全力搜索,希望能尽快抓到他。” “哦……”但愿真能尽早抓到。穷奇在u传说生物中也是出了名可怕难缠的凶兽,会不会束手就擒还是个大问题。“不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真亏得其他人会相信呢。”唐恒和女傩从外表上看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从表面上看是人要死人的案件,听着都觉得惊悚! “这里的确出了件怪事。”孟凡的浓眉往中间猛挤,像没练过毛笔的人写成的横画,“在厅里有部正在运作的摄像机,把唐恒杀死那些女人的过程全拍了下来。起初我还以为是你的东西,可拿回去一查,摄像机上居然一个指纹也没有。”孟凡给她看摄像机的照片。 “这不是我的,我那台不是这个牌子。再说我也很少用摄像机,平时根本不会带在身上。”从照片上来看,这是今年下半年才出的新型号,会不会是轩辕岳或者和那些和他一起出现的警察做的? “这就奇怪了……”孟凡咕哝,“算了,你休息吧。” 第二天清早,前一天晚上给她看伤的年轻医生就脸色不太友好地请她出院,之后也一直没有听到唐恒的消息,这让她有些忐忑。她忘记对孟凡说起她接到了一个诡异的电话,打电话的人用唐恒的声音说他看上的猎物从未逃掉,她担心那个电话并不是恶作剧,而是唐恒给她的通告。说不定唐恒会突然出现,把她当刺身给吃了……她打开电脑,想查查关于“穷奇”这种凶兽的资料,希望可以找到它的弱点,可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搜索结果最多的居然是游戏攻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忆柔?……没事,我今早就回家了,今天请假休息一天……什么?你现在过来我家?” “嗯,已经到你们小区门口了。”铁忆柔带着笑意说。 铁忆柔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她给铁忆柔开门,一边泡咖啡一边说:“又是萧默说的?他都成你的眼线了!” “没这么严重吧?”铁忆柔烟嘴轻笑,“喏,我给你带了轻乳酪芝士蛋糕。” “我的确需要一点甜品来压压惊。”她端上咖啡,“来,你也尝尝我泡的咖啡,虽然没有你煮的好,将就喝吧。” “很香啊。可是你肩膀受伤了,泡咖啡没问题吗?”铁忆柔优雅地端起咖啡杯,说。 “我用摩卡壶嘛,勉强可以操作。”她开始切蛋糕。 “既然这样,那就给我说说昨天你离开咖啡馆后除了什么事吧。”铁忆柔笑吟吟地说。 “啊?你专门来找我讲故事?”她怪叫。 “天下没有白吃的蛋糕。”铁忆柔抿着嘴直笑。 伤脑筋,昨晚那事还真像故事一样离奇。“先说明,我可没有撒谎或者夸大,你可不能说我骗人。” “嗯。”铁忆柔点点头。 在她叙述的时候,铁忆柔没有笑话也没有质疑,一径表情严肃地不知在想着什么,直到她说完了,才抬起头对她说:“听起来真惊险,幸好你没有大碍。” “对呀,总算是捡回一条小命。”她干笑。 “真没想到轩辕岳会亲自去救你。”铁忆柔的语气带着淡淡的不可思议。 “我猜他是想把穷奇和女傩一起收拾掉。”她思前想后,认为这样的解释比较合理,穷奇将所有的女傩杀死,而随后赶到的警察见到疯狂杀人的穷奇唐恒之后,很可能直接将其射杀,即使没当场把他打死,那段留在现场的视频也足够让唐恒成为通缉犯了。 “原因呢?”铁忆柔没有说她胡乱猜测也没有以为她脑子短路,笑着问。 “因为女傩想把他当成晚餐?”嗯哼,那家伙看着就不是什么胸怀宽广的人。 “即使这点说得通,他为什么连穷奇都想收拾?照你所说,那位唐警官应该是他的部下,或者说是他豢养的宠物,为什么轩辕岳还要收拾他?” 老实说她也是这里想不通。“可能是他觉得唐恒不够听话?又或者他觉得唐恒利用女傩杀人的事太过分了,怕被人发现才灭口的?” 铁忆柔浅浅地啜了一口咖啡,笑道:“小穗,你太不了解轩辕岳了。” “你好像认识他很久了?”她奇怪地说。 铁忆柔只是和平时一样微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轩辕岳动手试因为你。” “因为我?”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可能?” “你是轩辕岳保护的人,唐恒把你当作目标,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怎么能不激怒轩辕岳呢?”铁忆柔笑着说。 穷奇来袭(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虽说铁忆柔似乎是为了知道昨晚的详细情形才特地跑这一趟的,但也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因为忆柔一直以来都有些淡漠,尤其是对人,在这件事上忆柔也太热心了,实在不像忆柔的作风。 “算了,反正有好吃的蛋糕也算赚到了。”她边洗盘子边自言自语。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手机的铃声。她接起电话,又是孟凡。“孟警官,还有事吗?昨晚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唐恒!唐恒往你住的方向去了!”孟凡在电话那头大叫。 啊?“那又如何?我是不是该立刻逃跑?”唐恒真的来找她?就算是逃跑,这儿是她家,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总不能不回家吧? “你锁好门窗,千万别开门!我们很快赶到!”孟凡吼完便挂了电话。 锁好门窗?她家的窗户可不是防弹玻璃,要砸碎有多难?“我我可怎么办呀?”她伤脑筋地说。 “怎么了小穗?”铁忆柔在客厅问。 “那个……孟凡打电话来说唐恒正朝我家的方向来了,叫我小心门户。”她说,“忆柔,你也尽快离开这儿吧,免得被连累。” “连累?”铁忆柔笑了起来,“可我现在出去,万一跟他碰了个正着怎么办?” “可你不是开车来的吗?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碰到吧?”她抓了抓头发说。 “那你是打算留在这儿啰?”铁忆柔的笑脸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这里是我家不是吗?”她摊了摊手。 铁忆柔拍拍她的手臂,说:“别急,穷奇只是朝你家的方向来了,可不一定是来你家呀。即使他真的来了,我们和他好好讲道理,也许他会理解呢。” 和穷奇讲道理?“我觉得我没那么好的口才……” “要不,你给轩辕岳打个电话?相信他会马上赶来救你的。”铁忆柔说。 “还要我欠他的人情债?算了吧?”她总感觉欠轩辕岳的人情是相当可怕的事。之前的救命之恩都不知怎么还了,这儿会还得加倍欠?饶了她吧! “但你不是把很贵重的宝石借给他了吗?怎么算欠他的人情?”铁忆柔反问。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向那个令她害怕的年轻人求救。“你不也曾跟我说,要我离轩辕家的人远一点吗?” 铁忆柔微微地笑了,“因为那时轩辕肃接近你是想利用你要挟萧默,即使萧默不答应他们的要求,杀了你还有其他人可以成为人质。但现在不一样了,对他们而言,‘你’就是一个重要的存在,他们是不会轻易让你受伤害的。” 是吗?她对轩辕家有什么重要的?啊,难道她能和水中的人鱼说话的事被知道了?!所以轩辕岳忽然对她重视起来,是因为想要她和菲诺沟通,得到他们想要的情报?“但那是他们的事,我想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她不喜欢占这种便宜。 铁忆柔哼笑了一声,那笑声竟和轩辕岳轻蔑的笑声有七八分相像。“小穗你又何必跟他们客气?等哪天你发现自己因为他们而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时,你会后悔自己从未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好处。” “你这种说法……难道我失去的东西就是我从轩辕家得到好处的代价么?”忆柔有时候说话真让人难受。 “我不是这个意思。”铁忆柔的语调十分柔和,“我只是不希望你吃亏。” “嗯,我会注意的。”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打转。“你说,唐恒为什么会盯上我来给自己找麻烦呢?难道我看起来比较好吃?” “这我就不知道了。”铁忆柔轻轻摇头,“不过小穗,你还是先把门窗锁好吧。” 她干笑道:“我可没那个闲钱去换玻璃窗……”区区玻璃窗就想挡住远古的凶兽?说梦话呢吧?“我想唐恒会打电梯上来的,爬水管多惹眼啊。” 话音刚落,后阳台下的小区花园传来一阵骚动。今天是工作日,下午这个时候小区里都没多少人的。难道是唐恒来了?她冲到后阳台往下看——啊!果然是唐恒来了!他正单手箍住一个小女孩,大人的喊叫哀求和孩子的哭声让她心惊肉跳。 “小穗,发生什么事了?”铁忆柔缓步走过来。 “唐恒根本不用搭电梯或者爬水管!”她咬牙着急地盯着下面的情形。被唐恒抓住的小女孩发出让人心疼的哭喊声,而在小女孩的手臂上,一个大伤口正汨汨地涌着鲜血。看来她必须立刻告诉孟凡! “时穗!出来吧!别以为轩辕岳在这儿动点手脚让我没办法找到你,你就什么事也没有!”唐恒大笑着说,“再不出来,这个小鬼就马上代替你成为我的点心!” 真是见鬼了!她一边拨通孟凡的电话,一边冲出门去。 “小穗,你要下去?”铁忆柔波澜不惊地淡然问道。 “当然!这种时候我能置身事外吗?!”好歹下去拖延到警察赶来。但愿唐恒不会一见着她就直接咬断她的喉咙吧!“忆柔,你就待在这儿吧!”幸好忆柔来了之后没有其他人用电梯,电梯还停在她家这层。她冲进电梯,恰好孟凡也接起了电话。“孟警官,大事不好了!唐恒在我们小区抓了个小女孩要我出去换人!我现在去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五分钟就到!你别乱来,我们马上……”孟凡后面说的话她也懒得听了,只要再拖延五分钟就行! 小区花园里已经围了好些人,被打伤不敢再上前的保安、焦急痛苦的孩子的奶奶,还有那些频频从自家阳台上抬头出来偷看的住户。“唐恒,我来了,你快放开那个小孩!”她用自己最有气势的声音对唐恒喊话,但一看到唐恒那凶煞的脸她又开始后悔自己充什么英雄好汉! “是你……”唐恒咧开嘴,还没舔干净的血迹映得一排白牙更加森冷。 “对,是我,你可以放开那孩子了吧?”她欲哭无泪地说。她不知道自己的肉到底有多好吃,可以让唐恒这么念念不忘,再说唐恒业从没咬过她! 唐恒冷冷一笑,将小孩推给旁边的老人,那老太太赶紧抱起小孩,头也不回地逃了。而那几个保安似乎认为她这个主动跑出来的“肇事者”能应付这个场面,很没义气地丢下她跑了。 “没有碍事的人了。”唐恒舔了舔嘴唇,“上回要不是轩辕岳从中干扰,我早就把你吃了,结果只能在这里随便吃了一个散步的女人……” 原来之前轩辕岳来看望她的那个晚上,是为了对付唐恒!而在小区失踪的女人就倒霉地成了她的替死鬼——要不是轩辕岳,她现在就不能站在这儿了,那天她居然还对轩辕岳那种态度,她可真是的……吸了一口气,她说:“你为什么要吃人?你自己不是人吗?”猜到是一回事,但唐恒是不是清楚自己是什么生物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错。”唐恒森然一笑,“在我的猎物死前,我会告诉他们,能够成为我这被你们人类成为‘穷奇’的神兽的食物有多么荣幸!” 穷奇来袭(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唐恒这么说,她还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认为自己不是人?你的外表和我们不是一样吗?顶多就是食物的口味和我们不同。”不管怎样,先拖延时间再说。 “你说什么?”唐恒一怔。 “我的意思是,谁告诉你,你不是人类而是穷奇的?说不定你和人类是同一个物种。”女傩这种有血缘延续的“特殊物种”还好,而且经过dna鉴定也证实了的确和人类不同,可穷奇只有一个(天知道唐恒是不是和孙悟空一样从石头里爆出来的),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人?难不成他自己跑去验dna,发现自己的遗传基因和人类不同?就算是这样好啦,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是穷奇?“穷奇”这种生物又没有留下可比对的基因资料。 唐恒完全愣住了,看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吁,这样就能稍微拖延一点时间了吧?她咽了咽口水,心里不知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唐恒继续迷惘就好,千万别突然扑过来啊! “你说的话我倒是第一次听。”唐恒又露出冷笑,“我以后会好好想清楚的……”说着向她走近了一步。 看着唐恒不怀好意的笑容,她深切体会到平日不烧香,临急抱佛脚是没什么用的!呜呜呜,孟凡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你身上还有血腥味。”唐恒用力嗅了嗅,“是被女傩咬伤的吧?” 她下意识地按住肩膀的伤口,心里估计以她只能用“笨手笨脚”来形容的运动神经能够跑多远。说真的,她从没觉得五分钟有这么漫长! “哦,是伤在肩膀?”唐恒哼笑了一声,“看来可以从那儿开始吃。” 不是在开玩笑吧?她在心里惨叫。“那儿缝了线,口感肯定不好。”她僵硬着笑脸,涩涩地说。虽然笑得很僵硬,可她已经很佩服自己还能笑得出来了。说不定是她已经吓得脑神经错乱、脸部神经打结! “你胆量不小,过去那些人遇上这种情况早就吓瘫了。”唐恒深沉的眼神里不知隐藏着什么,“和轩辕家有血缘关系的人胆子都比较大吗?” 难道唐恒是因为被轩辕岳出卖,所以找她当出气筒?!唉,真是被轩辕岳害死了!“我跟轩辕家真的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样撇清有用吗? “那就更值得期待了。”唐恒的话音刚落,她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没想到就在这晃眼之间唐恒已到了她的面前,她受伤的肩膀被唐恒铁钳一样的手掌一掐,痛得她的眼泪立刻飙出眼眶。 整个肩膀、整条手臂都没有知觉了!“放开……”她无力地说着。 “血腥味……”唐恒眼里跳动着诡谲而兴奋的火苗。 居然没人来救她,真是世态炎凉!唐恒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她的脑袋也已经呈现真空状态,根本没法做任何反应!颈窝感觉到一股热气,紧接着她的伤口靠近脖子的皮肤像被几枚钉子重重锤入,唐恒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嘶咬着她的皮肉,痛得她只盼自己能直接晕过去! “住手!”孟凡医生呵斥,紧接着一声刺耳的枪响,唐恒的身体僵了一下,便往旁边倒去。她没能站稳,一起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背后中枪的唐恒。 唐恒用力地抬脸向她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手猛地抓住她的脚踝,力气之大像要捏碎她的关节,“轩辕家的秘密……” 她痛呼出声。轩辕家的秘密跟她有什么鬼关系! “史前文明的后裔……”唐恒说完这句话就不动了。 她用力地喘着气,这时她才发现心跳剧烈得像要跳出喉咙,而从伤口渗出的血液早已濡湿染红了半件衣服。唐恒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史前文明的后裔”指的是什么? “时穗,没事吧?”孟凡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旁,“我不是叫你别乱来吗?!” 孟凡的大嗓门让她终于回过神来,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叫救护车!”孟凡冲后面赶来的人大吼。 对喔……她没事了……这个念头瞬间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放松一笑,往后躺在地上。太好了,她又一次捡回这条小命了! “小穗。”铁忆柔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你还好吗?” “好像死不了。”她让铁忆柔把她扶到旁边,让孟凡和其他警察勘验现场,“不过我真不适合当英雄。”难得见义勇为一次竟搞得如此狼狈。 “你很勇敢。”铁忆柔温柔而肯定地说。 “大概也只有这次勇敢了。”她苦笑道。她可不敢再来第二次了。 铁忆柔笑得很柔和,“小穗,很疼吧?救护车很快就会来了。” 她点点头。唐恒在最后说出“史前文明的后裔”,这个词他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是轩辕岳说的吗?唐恒说的“轩辕家的秘密”会不会就是“史前文明的后裔”呢?难道轩辕岳接近她除了得到“血之人鱼”之外,还想从她身上查出史前文明后裔的事,甚至像白齐白非那样怀疑她就是史前文明的后裔?哈哈,真好笑,那么多年前的人就算有后裔,也和现在的人同化得差不多了。莫非轩辕岳真想把她拉上解剖台研究? “在想什么?”铁忆柔问。 “在想我得再请几天假了。”她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那也没办法,你就乖乖地养伤吧。”铁忆柔说。 她现在真的连相机都拿不动,想乱来也不成了。“不好意思,难得你带蛋糕来看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她抱歉地说。 “别在意,也多亏这件事,我才更肯定我的决定没错。”铁忆柔笑道。 “你决定了什么?”她奇怪地问。 铁忆柔笑而不语,孟凡却走了过来,“你说之前被挟为人质的女孩呢?” “被她奶奶抱回去了。”她叹了一口气说。 孟凡看着她,说:“别想太多了,你冲出去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得到他们的感谢吧?像我们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要是每次都在意的话,早就郁闷死了!” 这是安慰?听起来真生硬。“我明白的。” “急救的人来了。”铁忆柔看见跑上楼梯的人,说,“孟警官,有什么等小穗包扎好再说吧。” 轩辕岳的独裁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接诊的是和昨晚值班同一个医生,看见她的时候别提那脸色有多难看了。“小姐,你的职业是驯兽师?”戴着银边眼镜的年轻医生额角隐隐抽动,显示他有多么想发飙。 “不是,我只是摄影师……”她干笑着,“嗷!”在给她清理伤口的医生突然抽紧绷带,痛得她龇牙咧嘴,“医生,你手下留情,好歹我也是为了救人才弄成这样的……” 本以为医生的脸色会缓和一点,没想到他给她缝合和包扎时更加不留情,搞得她像杀猪一样惨叫。全部弄完之后,她忍不住问:“医生,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不然也不会又摆脸色又下手这么重吧? “哼!”医生镜片后凌厉的眼睛冷冷地扫过她的伤,“有伤在身还逞什么能?不自量力!”说完便不再理会她了。 好、好性格的医生……他这样不会造成医患纠纷吗?“那我还要住院吗?” 医生的眼睛危险地一眯,说:“这种情况住什么院?昨天你那莫名其妙的兄长硬要求安排你住院,白白浪费一个床位!” 看来昨天轩辕岳把这位医生的心情弄得很差。“不用住院最好。”她讨厌医院的气氛,尤其害怕那种有亲人过世时痛苦的声音。 医生又瞟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铁忆柔也跟着她忙进忙出,真不好意思给她添麻烦了。不过铁忆柔还是和平时一样温和淡然的表情,看不出有一丁点儿的不耐烦。“忆柔,我一个人没问题的,麻烦了你一天,真过意不去。” “跟我客气什么?”铁忆柔说,“我给你熬好了粥,还有,我已经跟萧默说了今天的事,他会帮你请假的。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谢谢你。”这么大的新闻她竟没有告诉杂志社,看来不仅社会新闻那组人要吵翻天,总编也会教训她了。“对了,你认为穷奇真的不是人类吗?”她在送铁忆柔出门的时候问。 铁忆柔笑道:“事实上他是什么对他本人来说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是什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晚安。” 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认为自己是什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吗……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自由呢。 ********* 出了这种事情,轩辕岳会出现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就来了,说是和她一起去吃午饭。肩膀受伤,她想着自己做饭也麻烦,便答应了,去看看轩辕岳到底想做什么也好,还可以顺便蹭饭吃。她打量着这家西餐厅豪华的装潢,再看看轩辕岳一身唐装,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轩辕岳露出不解的表情,说,“出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已经报警啦。”她理所当然地说。再说,她本来就不想欠轩辕岳的人情,怎么会要他来救她?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轩辕岳的笑容多了几分冷意,“事后你也没有对我提起半个字,我想知道你如此不信任我的原因。” 她皱了皱眉,这根本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吧?“我为什么一定得事事向你汇报?”她又不是轩辕岳的囚犯。 轩辕岳脸上掠过一丝阴沉,随即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她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在监视我。” “会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而我又奈何不了的人就只有你了。”轩辕岳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无礼”。 轩辕岳怎么会奈何不了她?轩辕岳只不过是不跟她计较罢了。“谢谢你的抬举。”她还不至于自恋到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但她也不能总是这种态度对轩辕岳,毕竟人家可是曾从女傩手中救了她,又防范穷奇去找她麻烦的恩人。“你要我出来吃饭,不会就是想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我遇到唐恒的事吧?” “不,担心你才是最重要的目的。”轩辕岳笑道。 听起来真虚假。“谢谢。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轩辕岳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唐恒是听你的命令吧?”女傩说穷奇是神创造和豢养的凶兽,而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唐恒的确是服从轩辕岳的。 “你认为是我让他去袭击你的?”轩辕岳反问。 她摇摇头,“我从没这么想过。”就算是真的,难道他会承认?“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设计让他成为警方的追缉目标。”这个年轻人不仅杀人不眨眼,而且陷害人也是不眨眼的。 轩辕岳眨眨眼,有些意外地说:“你怎么认为是我呢?” 她吐了一口气,说:“只是猜测。”即使不是他做的,至少是他授意的吧? “没有根据的猜测没有意义。”轩辕岳笑着摇头,“不过我有相当充分的动机收拾他,谁让他胆大包天,想把你当成食物?” “你又抬举我了。”她抽了抽嘴角,“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对,是我让人做的,你猜得很准确。”轩辕岳竟然承认了,“可那又如何?” 她能如何?“反正也没有证据不是吗?”她耸耸肩,“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我已经解释过了,因为他把你当成目标,这是我不允许的。”轩辕岳的语气透着决绝和残酷,听得她心惊肉跳,“而且我早就警告过他了,如果他肯听就不会弄成这样。”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没想到这位看来青春洋溢的年轻人骨子里竟是个独裁者。“对于女傩,也是同样的理由吗?;可世上有多少女傩?你这样做不是等同于毁掉一个种群吗?”轩辕岳动辄摆出自然天道的大道理,难道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呵,小穗,你这就有点杞人忧天了。”轩辕岳脸上净是淡定的笑容,“你以为世上只有那么几个女傩?而且就是全世界只剩下一个女傩,也很快会有一群的。” “什么意思?”剩下一个就能成群?“难不成女傩还能单性繁殖,像《西游记》写的女儿国的居民一样,喝碗河水就能怀孕生子?!”这也太荒唐了吧? “为什么不能?”轩辕岳说,“世界万物本就千奇百怪,人类知道的其实很少。” 单性繁殖?真的吗?说起来,那几个女傩的确惊人的相似,若说全都拥有同一套遗传基因的话也不是不可能。“若照你这么说,女傩的繁殖能力不是很强吗?” “嗯。”轩辕岳支着额头说,“从某方面来说是的。不过女傩的到繁殖期之后最多只能生育十次,而且女傩的寿命也不如人类长,在一定程度上对种群数量有抑制。” 她不是在听科幻小说吧?“那穷奇呢?”她问。 “我不是说了吗?穷奇是女傩的天敌,一个物种若没有天敌,数量便会过量膨胀。”轩辕岳笑道,“穷奇的出现是必须的,即使他的出现是人为的,却也是自然的选择。” 轩辕岳展示的秘密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觉得自己正在跟一个不是人类的家伙进行着一场非正常内容的对话。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摄影师,为什么要在这里探讨物种存亡的问题?“算了,你说是就是吧。”女傩也好,穷奇也好,听起来都不过是操纵在轩辕岳手中的玩偶,无论是行为还是生死,都掌握在轩辕岳手中。 “已经结束的事本来就不需要太计较。”轩辕岳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全然不觉自己的打扮跟着中西餐厅有多不搭调。 为什么他说的话让人听起来这么气闷?“我不是计较,只是有些奇怪。”她靠向椅背,震到肩上的伤口有些痛,“说起来现在也没有穷奇了,科学家不是少一个研究对象了吗?” 轩辕岳笑问:“现在没有又有什么要紧?即使现在没有,你怎么知道将来不会出现?要知道女娲造人之前,世上不也是没有人的吗?” 她发现跟轩辕岳说话,大脑的工作强度比平时大很多,又是生物学,又是神话故事。 “对了,那个把你害得很惨的轩辕琉也受到严惩了,之前似乎太纵容她了。你想去看看她吗?说不定你心里会舒服一点。” 舒服?她怕看了更不舒服!“不用客气了,你们家的事我不想掺和,免得招人怨恨。”况且琉小姐受罚了,她的伤也不会立刻痊愈。 这时,餐厅外传来一阵骚动。她还没有搞清怎么回事,琉小姐已经冲到她和轩辕岳桌前来了。不过看琉小姐的样子憔悴极了,充血的眼睛、暗沉的黑眼圈,和之前杨鸿浔受噩梦折磨时的情况一样。 “谁允许你来这儿的?”轩辕岳看也没看琉小姐,冷淡地问。 “为什么我要因为这个女人受罚?!”琉小姐怒气冲冲地叫道。 轩辕岳支着头,仍是没有看琉小姐,只对她说:“小穗,这里的法式田螺酥皮很不错,不如试试看?” “这个……”旁边有个人在用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的目光死瞪着她,吃龙肉也没味道了吧?“你们有事的话,要不然等你们谈完了再考虑吃什么,我等一会儿也无所谓的。”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刘小姐的视线范围内吃饭。 轩辕岳说:“没什么事要谈的,只不过某个不知反省的蠢货跑到这里来狂犬吠日罢了,不必管她。” 可问题是,有条疯狗在你旁边狂吠,你也没办法安心吃东西吧?“我得承认,我还没能厉害到忽略她的存在。” 轩辕岳想了想,转头对琉小姐:“你到底走不走?”温文的笑容里充满了恫吓,连她这个没关系的人都有些后背脊发冷了。 不知道琉小姐是习惯了轩辕岳的态度,还是迟钝得根本感觉不到他的不悦,又或是知道轩辕岳不爽却不愿理会,继续说:“族长!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袒护这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女人!你竟然还为了她去处置穷奇!她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走运有块我们需要的宝石罢了!” 基本上她认为琉小姐也没有说错。 轩辕岳冷冷一眼扫向琉小姐,后者瑟缩了一下。轩辕岳淡淡一笑,反问:“说完了?”大有“再不闭嘴就要你命”的感觉。 “我又没说错什么!”琉小姐不服气地说,“我是你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算什么东西!你竟然为了她来处罚我?!” 他们的家务事能不能不要拿到她面前来讨论? “刚才我还问小穗要不要见见受到严惩的你。”轩辕岳站起身,“她不想见,我也没想过勉强。可如今你自己又到这里来瞎闹……”说着拍了拍手,轩辕肃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恭敬地听轩辕岳的吩咐。“阿肃,你先把她带回她工作的研究所去,我和小穗吃完午饭便过去。” “我就不必了吧?”她对看他人受罚可没有半点兴趣。 “不,我想让你看的是其他东西。”轩辕岳说。 难道是变相的杀鸡儆猴?她看着轩辕肃强行将琉小姐拉走,不由地为自己待会儿的命运祈祷。她看着轩辕岳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地开始点餐,再次确定自己的感觉没错,眼前这位总能笑得风轻云淡的年轻人做事都很吓人,果然是个恐怖家伙。“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琉小姐受不受罚对我来说可没有一丁半点兴趣。” “不,我想让你看看别的东西。”轩辕岳笑得别有深意。 而吃完这顿十分昂贵的午餐后(幸好不是她付钱,不然她上个月就相当于白干了),轩辕岳竟然会将她带到仲恺区的一栋科技公司的大楼。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参观最新科研成果?拜托,考虑考虑她所学的专业,她看得懂么? 只见轩辕岳用手在门口的感应器上方划过,玻璃门便开了。“来。”轩辕岳示意她跟上。她跟着轩辕岳来到一部标有“非关系者不得进入”的电梯前,轩辕岳同样用手划过电梯外的感应器才按下电梯按钮。走进电梯才发现,电梯只有地下楼层的按键,也就是说,这部电梯只是通往地下的? “你到底想带我去看什么?”她忍不住问。 “嗯……你应该已经见过了,但我还是想正式带你来看看。”轩辕岳卖着关子。 应该见过却又不是正式见过的东西?她正觉得莫名其妙,发现轩辕岳领着她走进一间十分眼熟的房间――呃?!这不是她之前差点被琉小姐冻死的房间吗?难道轩辕岳是要带她来见菲诺?他想干什么?她一转头便看到巨大水槽中的菲诺。而看到她和轩辕岳同时出现,菲诺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这个我的确见过,之前琉小姐把关在这里的时候见过的。这到底……”装傻的意思不就是“不装是傻的”吗? “既然女傩、穷奇能存在,那么人鱼存在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吧?”轩辕岳望着水槽中的菲诺,淡淡笑道,“这是我们轩辕家的秘密,是轩辕琉的母亲捕获的人鱼,很美、很神奇吧?” 原来抓走白齐白非的母亲菲诺并非琉小姐,白齐他们猜得没错。“也许这只是你们做的电脑程式之类,是假的……”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相信这事。 “不,这是真的。”轩辕岳笑望着她,说,“既然你能相信女傩和穷奇的存在,为什么不能接受人鱼的存在?”他伸手轻敲这水槽,菲诺吓得缩到了角落。 “问题不在于接不接受,又不是我说不接受,人鱼就会从地球上消失。” “你还真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轩辕岳说。 “没办法,我从小到大学的都是马克思主义。”她撇撇嘴说。 轩辕岳又笑了,“你可以试着跟她打招呼,这样你就会明白她并不是什么程序或机器人。” “打、打招呼?”她要是去跟菲诺说话,不就会让轩辕岳发现她能跟人鱼说话了吗?她看向水槽里表情惊恐的菲诺,说:“我怎么才能跟她打招呼?挥手吗?” “正常说话不就好了?她会听见的。”轩辕岳按住她的肩膀,“就像前些时候你在这里做的一样。” 她全身一僵。 死亡的疑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慌张,如果被轩辕岳知道了她能和人鱼说话的话,会给菲诺和自己带来什么? “轩辕琉吧你绑架到这里的事我已经调查过了。”轩辕岳说,“查过监控录像之后我发现了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你似乎在和这条人鱼说话。” “哈哈,你肯定是弄错了。”她干笑两声,说。 “弄错?”轩辕岳祥听了什么有趣的话一样笑了起来,“你认为我会弄错?” “难道不是?我当时冻得要死,还以为这是什么动画,怎么会对她说话?就算我在说话,肯定也是自言自语。”她发现自己编谎话还编得挺顺溜的。 轩辕岳也只笑望着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相信她的话。跟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相处就是累!“小穗,天赋异禀是好事啊,为什么要都刻意隐瞒?”轩辕岳说。 “天赋异禀?很抱歉,我天生对那种‘饼’不感兴趣,怕吃了会消化不良。”什么“天赋异禀”?通常那种人的生活都波折重重,她可不想过那种生活。 这时,房间的门又打开了,进来的是轩辕肃。“我把轩辕琉带来了。” 琉小姐还是一副傲慢又不服输的样子,白白浪费了那双深海一般颜色的美丽眼睛。“我不认为我有做错什么。”琉小姐扬起下巴,依然坚持这个说法。 “首先,我交代过,对于时穗小姐应以礼相待,谁也不能对她无礼,没错吧?”轩辕岳抱着胳膊问道。 琉小姐的表情僵了僵,随即抬高了下巴,“说过,但我不认为她有资格让我们轩辕家的人以礼相待。” “嗯?”轩辕岳眉毛一抬,看向轩辕肃,“阿肃,你怎么说?” 轩辕肃淡淡一笑,说:“族长说时穗小姐应以礼相待,时穗小姐自然已有资格让轩辕家所有人恭敬以待。” 哦——她该被人以礼相待还是用刑相待,原来都是轩辕岳一句话而已。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听明白了吗?需不需要我让阿肃用英日德法各国语言给你翻译翻译?”轩辕岳亲切地笑问。 “我……”琉小姐咬着下唇退了一步。 “看来是不需要再翻译了。”轩辕岳冷冷笑道,“既然明白了,那我就直接宣布你的处罚了。”他停了停,又接着说道,“即刻起,你立刻革除‘轩辕琉’之名,从明天开始,你去司寇堂领罚吧。” 啊?革除名字?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让琉小姐变成无户口的黑户,还是要和琉小姐断绝亲戚关系?她抓抓头发,听得一头雾水。 “族长,那她要从司空堂革职吗?”轩辕肃问。 轩辕岳瞥了脸色发白的琉小姐一眼,说:“她在未经我的许可,就将人鱼的存在随意展露,而且你看她那脾气,难道还能继续担任司空堂的职位吗?革职是必然的吧?”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水槽,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盯着菲诺。 “明白了。”轩辕肃点点头,向琉小姐说,“请吧。” 琉小姐突然冲向轩辕岳,大叫着:“你不能这么做!我还要完成我母亲的研究!我可以向这个女人道歉,也会找你吩咐对她恭敬,你不要将我革职!” 轩辕岳眼里闪过一丝嫌恶,抽出被琉小姐抓住的手,说:“除了对小穗不敬,你还勾结女傩,妄图杀死我——这样你认为你还有求饶的立场吗?” 对了,还有这档子事。当时女傩的确这么说过,她都差点忘了。就说轩辕岳不会单单为她出气就教训琉小姐的嘛! 琉小姐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扑了上去,叫道:“这是诬陷!是谁诬陷我!?” “诬陷?”轩辕岳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按键,之前女傩坦白受琉小姐指使的录音便播放了出来。录音播完,琉小姐的脸色已经白得跟窗纸一样了。“如果这是诬陷,你革职之后正好有时间去寻找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我……”琉小姐拼命地摇着头。 “阿肃,我想和小穗安静地继续谈谈刚才的事。”轩辕岳说。 “是,我们这就出去了。”轩辕肃不顾琉小姐的挣扎,硬是将她拉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再次剩下她和轩辕岳以及菲诺。“刚才什么事?”她不安地问。轩辕岳不会打算用什么人来要挟她和菲诺说话吧? “能够与众不同有什么可怕的?”轩辕岳笑道,“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自己与众不同,备受瞩目呢。” “我觉得普普通通也没什么不好的。”想与众不同、备受瞩目还不容易?现在到大街上裸奔一圈,立刻就成受人瞩目的新闻人物了。 轩辕岳眼里闪过寒光,顿了顿才说:“这不仅是帮我,而且还是帮人类了解更多生物和更广阔的世界,为何你不愿意?” 关我什么事啊?她撇了撇嘴,“不是不愿意,而是没能力。”她强调这中间的不同,“再说,若这真是人类认知以外的生物,我根本不赞同这样将她关在水槽中。生存环境的差异会影响生物的习性和寿命,这样还能研究吗?” 轩辕岳嘴角浮起奇异的微笑,看得她心里直发毛,“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有道理也不用笑成这样吧?真恐怖。 “现在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原意来帮我的那一天。”轩辕岳笑道。 这家伙是听不懂她说话吗?她都说了不是不愿意,而是没能力了!她皱着眉,正准备重申一次,轩辕岳却转过身去看着水槽中的菲诺,表情平淡,不知在考虑着什么。她唯一清楚知道的是轩辕岳已不打算听她说话了。但轩辕岳也没有继续劝说,而是主动提出送她回家。“你的确是个奇特的人,这点你不需要否认。”轩辕岳拍着她没有受伤的肩膀,说,“不然你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什么意思?”她遭遇过什么要命的却又没有察觉的事吗? “之前拥有‘血之人鱼’的人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轩辕岳笑着告诉她,“那两个自杀而死的人其实是被杀死的,是有人给他们指令,要他们在某个时间自杀的。” “是你命令的?”她吓得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轩辕岳失笑,“我的命令是得到‘血之人鱼’,可没有下令杀人。” “那么说,是琉小姐自作主张了?”那女人果然是疯子!“你为什么不举报她?如果你不是共谋的话。”她瞪着轩辕岳。 “真可惜我没有证据。”轩辕岳还是同一个笑脸,“即使我知道方法。” “方法?是什么?”她追问,“能不能告诉我?” “告诉你也无妨。”轩辕岳说,“说白了就是催眠术。在对方的潜意识里输入暗示,就能操纵对方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了。不过这种深度催眠也不是必然成功的。” “但不是已经成功地杀了两个人吗?”她冷哼,难怪那天石珐生的行为那么奇怪。“等、等一下。”她总算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琉小姐也想用同样的方法来杀我,可是没有成功,所以我是个奇特的人,这种催眠术也不是‘必然成功’的?” “呵呵,你真聪明,既然你能举一反三,就不需要我浪费口舌了。”轩辕岳鼓掌,“或许该说你是唯一让她失败的人,也难怪她那么讨厌你,因为和你相关的所有行动都是失败的,你简直就是一再证明她无能的活生生的证据。” 她从来就没有觉得琉小姐多“有能”。“那真是对不起了。”她哼道。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轩辕岳说,“我觉得你一定是个一直坚强的人。” 谁在道歉呀?她忍不住翻白眼,说:“我真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在这些人眼里到底知不知道人命是什么? “不管如何,我欢迎你以后再到这儿来,而且希望那时你已经改变主意来帮我了。”轩辕岳笑道。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轩辕岳,心里盘算着要尽快把菲诺的下落告诉白齐他们。 ********* 隔了几天,她接到了孟凡打来的电话,说警方判定唐恒是精神异常,而他也特别让人去检测了唐恒的dna,和寻常人无异。她曾猜测唐恒是一种名为“穷奇”的凶兽,或许和人鱼一样是由某种远古的超文明创造出来,而不是自然进化而来的生物——看来她只猜对了一部分,“穷奇”的确是被创造出来的,但并不是通过某种生物科技或基因工程,而是通过对思想的操控,让唐恒本身认为自己并不是人,而是吃人的凶兽,既然是吃人的凶兽,那么唐恒自然认为吃人是理所当然的。轩辕家究竟是保持着什么想法在看待这世上的一切?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孟凡告诉她,“之前那个绑架案的嫌疑人,明明检测出来和人类的遗传基因不同,现在那份报告竟不见了。实验室的那些家伙说什么肯定是我看错了,见鬼!分明是他们弄错,现在想糊弄过去!” 女傩和人类本不相同,就连她们的生殖方式都和人类大不相同,怎么可能检查不出来?之前“狌狌”似乎也没有人深究他们的耳朵为何会被割去,也没有人去确认他们被害的真实原因,当然就更不可能有人去调查他们和人类有什么不同了。感觉是有人不想让这些传说中的生物公诸于众。是不是担心会引起公众的恐慌? 就在这天下午,新闻部那边的同事接到消息,有一名蓝眼的女人在闹市跳楼自杀,导致了严重的塞车。自杀的女人是一名古生物研究学者,没有留下遗书也没有发现其自杀的动机,警方估计她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才会寻了死路。 “琉小姐……?”她看见死者的照片时,实在不敢相信琉小姐会自杀。即使革职和除名,也没必要死吧?她本以为琉小姐会怒气冲冲地又跑到她面前来,大骂都是她害的。没想到琉小姐竟然会选择结果自己的性命。——咦?等一下,琉小姐真是自杀的吗?她不禁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轩辕岳说琉小姐会催眠某人去自杀,但这并不表示只有琉小姐能做到呀!她打了个冷战,说不定琉小姐也是被人用同样的方法杀死的,再者琉小姐已经死了,什么精神检查、脑波扫描之类也检查不出她在死前到底有没有接受过催眠了。 “小穗,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萧默走过来问。 “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命大……”她喃喃地说。轩辕岳那双饶富深意的眸子总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仿佛在告诉她,她能好好活着不过是他手下留情。也许哪天她也会毫无意识地从某栋高楼纵身跳下,到她死都不会有人知道她其实根本不想死…… ===第4章、被操纵的传说生物完=== 大明星的游轮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还是第一次做这么豪华的游轮去旅行。“忆柔,你是不是晕船?”她很喜欢这种吹着海风的感觉,但是和她一起来的铁忆柔从刚才就开始脸色不好了,“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嗯,说的也是……”铁忆柔轻掩着嘴,快步走回去。 看来漂亮优雅的人即使想吐也是好看的。她边这么想着,边欣赏浪花中嬉戏的阳光。这样摇曳在深蓝色海面的景色真是美丽的光景。要说她和忆柔为什么会在这艘游轮,还得感谢她大学时同在摄影协会的师兄周青。这位师兄给她寄来船票,邀她搭乘这艘从香港出发的游轮去英国参加他的婚礼,还说绝对会有惊喜。因为怕她一个人在路上寂寞,所以给她寄来两张票,说可以找上朋友一起去。至于为什么不是坐飞机,是因为她曾经跟周青说过她实在不太喜欢搭飞机。于是,她以体验游轮为由,向杂志社提出请假以及出差补贴申请。 话说回来,搭船去英国要十几天呢,这段时间也的确会有些无聊。 她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一阵喧闹声从船舱里传出来。 “哇,看到没?是秦枫!”“真的,本人好帅!”“听说他还是游轮的主人呢!”“这么说他还是个有钱人?”“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秦枫?不是那个有名的明星演员吗?他也在船上?嗯――原来他还是游轮的主人?看来卖脸皮这一行还真赚钱啊。真没想到她还能和大明星同乘一艘船。 “各位美人,能和你们一起看海是我的荣幸。”一个好听却轻浮的男声笑道。 对,这就是那秦枫的声音。那人的确曾演过各种各样的角色,也得到过许许多多的奖项,可没料到会是这么轻浮的家伙。她打量着那个被一群女孩簇拥的英俊男人。那名男人戴着墨镜,长至肩膀的头发有些深棕色(真搞不懂现在的男人为什么都喜欢把自己的头搞得不男不女),小麦色的肌肤显得活力十足,身高目测至少一米八五,看起来身材非常好,并不是竹竿一根,浑身都散发着性感的费洛蒙,的确有被女性追逐的资本。不过不晓得为什么,这男人有种危险的气息,虽然不像轩辕岳那样让她胆战心惊,可她竟觉得秦枫和轩辕岳有点相像。不过能够在演艺圈混这么多年的明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各位美人,我想单独看看海景,以后我们再一起看海好吗?”秦枫抛出一个让众人尖叫的微笑,一众女孩像听到圣旨一般应声散去。 这下她可有点佩服这个秦枫了。毕竟不是任何明星都能让自己的粉丝这么听话的。 秦枫发现了她的视线,向她点点头走过来。“嗨,你是摄影师?”秦枫甩了甩垂下来的刘海,将墨镜架在头上,一手支着栏杆,一手插着裤袋,长腿交叠,站得像准备给杂志拍封面。 “对,不过我是风景摄影师……”也许是担心狗仔队追踪,明星似乎不太喜欢私下面对摄影师的镜头,她还是先声明,免得秦枫号令他的疯狂粉丝来找她麻烦。“你就是那个大明星秦枫吧?” “没错。”秦枫勾起一个会让女人发昏的微笑,说,“我得给你提醒你,虽然我本身就是华丽得让所有风景失色的风景,让所有人都想拍下珍藏,但我也不太喜欢被人视奸一样乱拍照片。” “嗯……”她基本上是愣在当场。她是见过不少自恋的人,可自恋到这个地步的人也算是有病了吧? “不过你要是问我的意见,我也会同意的。”秦枫大方地说。 看秦枫耍帅耍得那么高兴,她也不好意思去泼他的冷水。“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记得的。”她干笑。就算本来有兴趣拍他,但现在也兴趣全无了。 “等等!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秦枫忽然说。 她努力在脑中搜索,最后说:“不好意思,我想我们应该没见过面。”也许是在哪个摄影棚碰到过吧,她又不擅长记住人的长相,哪能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 “我绝对见过你。”秦枫肯定地说,“你应该很快能想起在哪儿见过我的,毕竟即使是擦肩而过,我也能给人很深刻的印象。” 看来这个人病得不轻。她记得有个大学同学现在是个心理医生,要不要介绍给这位大明星?“不好意思,我去别的地方逛逛,不妨碍你‘单独’看海景了。” “啊!我想起来了!”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秦枫忽然叫住她,“原来我们之前不是见过面,而是我不久前见过你的照片!” 见过她的照片?哦,没错,杂志上有时是会将她本人的照片和她写的文章和拍的相片登在一起。“是吗?”除了这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了,我能问问……” “拍照的话当然没问题。”秦枫潇洒地拨了拨刘海,魅力笑容廉价大放送,“你想让我站在哪儿,摆出什么姿势?” “不,不是拍照。”她一头黑线,“我只是想打听一点事。” “打听什么?”秦枫恢复正常的站姿,问。 “我听说过两天这艘船上会有人另外乘船去一个岛上,是真的吗?”这是她昨天听头等舱的两个客人在酸溜溜地讨论,说他们竟然没有资格去,可是她向其他客人打听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哦,你的耳朵可真尖,竟能听到这种传闻。”秦枫戴回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到时候这艘船的速度会减慢,不用担心会赶不上这艘船。” “那是什么岛?上面有什么特别的景观吗?”如果有特别的景观,她也想去看看,也能作为以后专栏的素材嘛。“不知道现在报名参加能不能来得及?” “那可是个特别的地方,甚至能见到非常不可思议的人和事物。”秦枫勾起嘴角,说,“但不能接受临时报名,而且那里也禁止拍照录影。” 啧,那就没办法了。“如果想报名参加,要怎么做?”这次去不成,下次说不定能去看看。 “并不是报名就能去的。”秦枫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只有特殊招待的客人才能参加这个活动。” 哼,反正就是她不能去了。“什么样的人才会被招待?” 秦枫从墨镜下探出眼睛来望着她,“如果你真有兴趣,我也可以特别招待你去,而且完全是免费哦。”秦枫背靠着栏杆,闲适地说。 “真的?”世上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当然,时穗小姐。”秦枫准确而清楚地叫出她的名字,“当然,你必须发誓不得将你在岛上见到的一切告诉任何人。” 那就不能写专栏文章了,还要不要去?她开始纠结。“为什么你要对我破例?”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不好么?”秦枫反问,“你还犹豫什么?能和我这样完美的男人一起出游可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秦枫走近她,耳语般在她耳边说,“如果你拒绝,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哦。” 这是威胁?!看来她只有去瞧瞧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看忆柔晕船晕得脸色发白,她便去医疗室想找点晕船药,顺便告诉忆柔她准备去某个神秘岛屿的事。在她推开医疗室的门时,她深切领教了何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在医疗室里看书穿着白袍的的值班医生竟是不久前在医院给她看伤的那个超有个性的医生!呃,老实说,她对这个医生有点莫名其妙的惧意,可能是上回包扎伤口的教训太过深刻了。 医生抬头看见她,问:“哪儿不舒服?” 看起来这位医生不记得她。也对,医生每天要面对那么多患者,怎么可能记得每个人?“医生,我朋友晕船晕得厉害,请问有晕船药吗?” 医生给了她一板药片,说:“每隔四个小时吃一次,一次一片,一天不能吃超过六片。” “谢谢。”她接过药片,赶紧退出去。 “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还到处乱跑?”在她快走出大门时,医生忽然说。 “嘎?!医生你还记得我?!”不会吧?这医生的记忆力也好得太该死了点。 “当然。”医生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说,“你以为连续两天被野兽咬伤同一个地方,像以驯兽为职的伤患是满街都有的吗?” 她干笑两声,说:“劳您惦记,医生你医术超群、妙手回春,我已经没事了。” 医生白了她一眼,说:“连拍马屁都没有技巧。” 呜呜,她果然还是不会应付这位超有个性的医生~~“那个……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我先带晕船药给我朋友了。” 医生又瞟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去继续看他的书了。 回到舱房,她向铁忆柔大略说明了刚才遇见秦枫和她要准备去那个岛的事。 “你也要去岛上参观?”铁忆柔接过她递上的水杯,皱了皱眉,“可是听起来好可疑哦,不会有问题吧?” “没事,如果事情不对劲,我还可以逃跑的。”她如此安慰着铁忆柔,顺便安慰自己,“我跑得不快,但还挺会游泳的。” 铁忆柔还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哎呀,没事的,别担心啦!”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还是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这活动早该办不下去了。 “好吧,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铁忆柔终于点头,“那个秦枫恐怕……” “恐怕什么?”她好奇地追问,“原来忆柔你也认识这个明星?”她还以为铁忆柔对这种娱乐圈的事没兴趣呢。 铁忆柔垂下眉,说:“怎么样也会在电视上见过吧。能在演艺界这么长时间屹立不倒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小穗你一定要小心这个人,可以的话就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知道,知道。”那种大明星也不是她想接近就能接近的。 铁忆柔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就没有再说话了。 ********* 很快便到了出发前往神秘岛屿的时间了。相机和手机都不能带上岛,这次只能靠眼睛和脑子记住看到的风景了。当然,她也带了记事本。坦白说,要去岛上的人少得可怜,数来数去都不够五个。那些人的表情都很复杂,既期待又有些伤感,根本就不像是去观光的。到底是去岛上做什么?而这些人里面有个年轻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女人看起来年纪和她相差无几,一头及腰的笔直乌黑的长发漂亮得犹如北极的夜空,精致却没有表情的五官令她想起了日本人偶,而且在这个女人周围的空气像冻结般的沉静,仿佛不是存在于这个空间的人。照理来说,那么美丽出尘的女人应该会给人一种纤细柔弱的感觉,但从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竟然是一种危凛决绝的气质。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做什么工作的人? “你看着我做什么?”那女人注意到她的视线,直接走过来问,“有什么事吗?” 哇,什么时候到她面前来了?“对、对不起。”她连忙道歉,“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漂亮,而且气质又这么特别,所以就多看了几眼,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女人微皱着眉细看着她,说:“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 她摇头。这么漂亮又特别的女人她见过应该会有印象的,莫非这女人也在什么杂志上看过她的照片?“你是一个人去岛上吗?”她问。 “嗯。”女人的态度并不热切,只是很仔细地继续看着她。 “去观光吗?” “不,是被邀请去见一个人。”女人说。 “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去,不如交个朋友,路上有伴啊。我叫时穗,你呢?” 女人惊讶地看着她,随即失望也出现在她眼中――这可算是她见到的这个女人最明显的表情了,而且对她的态度似乎很明显地变得柔和,“我叫冰川怜。” “你是日本人?”她好奇地问。 “对。”冰川怜点点头。 日本人的口音比较重,冰川怜的中文居然说得这么标准,真是难得。“你的中文说得真好。”她笑道,“难道你在中国生活过?” “没有。”冰川怜说,“只是工作需要,而且……” “而且?”她奇怪地看着冰川怜欲言又止的表情。 “没什么。”冰川怜不愿说下去,神情变得肃穆,仿佛在回忆什么重要的人。“你……我见过的那个人……” “你见过的人?”她感兴趣地追问。不过她这种大众脸,有长得像的人也不奇怪。 “很久以前我见过的一个人,很重要的人。”冰川怜缓缓地说。 “嗯――”这次她没有再问下去,因为她感觉冰川怜不愿言明。 这时,秦枫来宣布,他们要改乘另一艘船去那座岛上了。他们并不是坐快艇之类的小船直接去那座岛上,而是转搭另一艘轮船。秦枫介绍说,他们要乘搭的这艘轮船是岛上的居民出海游玩的船,他们就是和这些回岛的人一起乘那艘船去岛上,虽然没有他们之前坐的油轮那么大,但绝对是五脏俱全。 轩辕家的选举制度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原来她被当成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了。“我没什么值得好奇的,只是碰巧继承了轩辕家需要的蓝宝石罢了。”看来以后遇到轩辕家的人都要进行这样一番解释了。 “什么呀?只是这样?”秦枫无趣地说。 “不然你以为怎样?”难不成她还有三头六臂或者超能力? “我本来还想着你会不会是某个叔钵的风流债留下来的私生子呢。”秦枫拨了拨他那头比女人还漂亮的头发,说,“后来呢?蓝宝石你多少钱卖给轩辕岳了?” “不是卖,是借。”她耸耸肩,“遗嘱规定我不能将宝石转卖他人。” “噢,真没意思。我还以为有什么精彩的内幕呢。”秦枫“啧”了一声。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内幕?这人是不是拍连续剧拍得以为现实世界也和肥皂剧一样乱七八糟了?她又喝了一口水,没说话。 “既然东西都到手了,轩辕岳为什么还要继续关照你这个平凡得一无是处的女人?”秦枫侧靠着椅子扶手,奇怪地说。 究竟是当明星的人没有学好语文,不懂“一无是处”的意思,还是这人根本就没有“客气”或者“礼貌”的意识?“你不觉得这个问题不该来问我吗?”她怎么知道轩辕岳是怎么想的,兴许是不小心撞到头了吧! “好吧,我本来以为你至少是知道原因才会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些待遇。”秦枫说。 “我有什么待遇?”她好笑地说,“和他扯上关系之后,我不是被绑架就是被追杀,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待遇’,喔,我的确享受过不少。” “不会吧?”秦枫大笑,“谁会想要你的命?没财又没色的。” 不知道揍他会不会被丢进海里?“或许他们和轩辕岳一样,脑袋撞坏了吧!”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但我看,你脑袋的损伤程度比他们严重,不仅招待没财没色的我去你们的秘密岛屿上参观,还担心我饿着,特地来陪我吃饭。”这家伙要再说一句让人火大的话,她就不客气了! “我还以为你没脾气呢。”秦枫意外地扬高眉毛。 “那你可真是错得厉害。”她冷淡一笑。 “你不会想去轩辕岳那里告我的状吧?”秦枫凑上前来笑道。 “现在当然不会去。”茫茫大海有没有电话,难不成要她抓只海鸥给轩辕岳飞“鸥”传书?“干吗?你不会是怕我去投诉你吧?”对了,上回琉小姐对他出言不逊,下场相当糟糕。莫非秦枫是担心“重蹈覆辙”? “当然怕。”秦枫嘻嘻哈哈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他害怕,“你不了解轩辕家的情况,自然不明白违抗轩辕岳有多大的麻烦。” 她怎么会明白?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例如除名革职之类?” “那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情况了。”秦枫的心情似乎不错,似乎打算告诉她一些关于轩辕家的情况,“我们轩辕家有不同的分支旁系,当然,每一个旁系都与它的门主,而这个‘门主’的位置和名字是代代相传的,继承了这个位置就继承那个名字。如果门主被除名的话,就意味着他再没有资格管那一系的人了。” “很严重吗?”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革职而已嘛。 “非常严重哦,因为那些将这位领导人推选出来的族人也要全部一起受罚,整个族群都会分崩离析。”秦枫的表情夸张得像在演舞台剧。 “嗯——”她不以为然地轻哼,“又不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唉,你真是不明白这其中的辛酸。”秦枫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不明白,我家连亲戚都没有。”她耸耸肩说。 “什么?”秦枫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你父母都没有双亲和兄弟姐妹?” “对,他们都是孤儿。”她点点头。 秦枫愣了一下,感慨地说:“你一定有着无法对人诉说的辛酸过往……” 又辛酸?她父母是孤儿,为什么是她辛酸?“先别说我的事了。”再被他感叹下去,她肯定会莫名其妙地变成悲剧女主角。“你也是一门的领袖么?” “是啊。”秦枫向上甩了甩他的刘海,“我们这一门大都是it业的人才。” 可领导那些it人才的门主竟然是个自恋的明星?这所谓的“门主”究竟是以什么标准选出来的?难道整个家族里谁长得最好看谁就是门主?饶了我吧!“那轩辕肃也是门主吗?”她继续打听。 “对,你认识他?”秦枫问。 “嗯,见过几次。” “哇,你还认识我们轩辕家不少的大人物嘛!”秦枫啧啧称奇。 最大的那个人物轩辕岳都认识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吧?“照你说的,‘门主’是推选出来的,那么轩辕岳这个族长也是推选出来的啰?” 秦枫点头,说“是啊,不过又有点不一样。” “怎么说?”难道他们一族人打擂台,赢了的就是族长? “成为族长候选人的人必须亲自说服所有人支持他——其实也就是有办法收服所有门主、堂主就行。至于用什么办法嘛,就看候选人自己了。”秦枫端起已斟了红酒的高脚杯,嗅了嗅酒香,说,“因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罩门,能不能全部击破,就看候选人的本事。” “只要有人反对,这个候选人就当不上族长了吗?”她好奇地问。 “没错。”秦枫用手指打了个响,“而且落选之后就再也没有败部复活的机会,相当严苛。所以,能当上族长的人,不论他年纪多大,都不是省油的灯!” 听起来轩辕岳还真是个不能惹的人物。“你说用什么办法服众都行,那威逼利诱也可以吗?”像是“如果选我,我就给你很多钱”,或者“如果不选我,我就要你好看”之类。 “当然可以!”秦枫回答得十分理所当然。 天啊,这轩辕家内部还真黑暗,难怪每个人的做事方法都那么阴损扭曲! “这一代的轩辕岳算是我最搞不懂的人了。”秦枫支着头说,“他可是历代族长里最年轻、用最短时间得到族长之位的人。” “是吗?”轩辕岳看起来的确十分年轻,她知道轩辕岳的是族长时也被他的年轻吓了一跳。 “一般来说,从变成候选人到被选为族长,有两年时间给候选人准备。” 她了解地说:“所谓的准备就是不择手段去让其他人在选举时同意他成为族长。” “差不多吧。”秦枫随意地说,“当然,如果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可以要求提前,但除了这一代的轩辕岳,过去还没有人那么做过。” “那他到底用了多长时间?一年?” 秦枫竖起三根手指,笑道:“他只用了三个月。” 三、三个月?只花了别人八分之一的时间?“这么看来确实厉害。”但从花费的时间上来看,轩辕岳的做事效率超高。“你选他的理由是什么?” “我?”秦枫笑了,“你不觉得他帅得相当独一无二吗?这就够啦!” 什么?!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被雾气包围的岛屿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没想到在陆地上怎么都得不到的轩辕家的资料,在海上居然由轩辕家的一位门主这么轻易地告诉她。“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没关系吗?”她问。 秦枫反倒一脸莫名,“有什么关系?我没有接到命令说不能告诉你任何事啊。” 想来她还是第一次直接向姓“轩辕”的人打听轩辕家的事,不肯告诉她的是萧默和铁忆柔。“因为我的朋友对轩辕家的事讳莫如深,好像告诉我会被雷劈一样,所以我还以为我不能知道你们家的事。” “呵,你朋友也知道我们轩辕家的事?他是何方神圣?”秦枫感兴趣地问。 “他是神还是圣我不清楚。他叫萧默,和轩辕肃有点过节。”他们那样不能叫“朋友”吧? “萧默?”秦枫眉毛一皱,干脆地一摊手,说,“没听说过。” 在轩辕家的成员眼中,她似乎比萧默出名呢。“那我能不能再问问,岛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既然你是‘城主’,也就是说岛上不仅有自然景观啰?” “聪明。”秦枫说,“上面有着让你叹为观止的人文建筑。” 听了这个回答,她叹了一口气,说:“真遗憾。” “遗憾什么?不能用相机全部拍回去?”秦枫笑得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嗯。”看到美景却不能拍回去简直有违她的职业道德。 “即使你带了相机也不见得能拍回去。”秦枫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意思?”难道岛上还有什么会影响单反相机运作? “这我就不解释了。”秦枫又开始摆弄他的刘海,含糊地说,“要是你能知道其中的因由,就能知道这座岛的秘密了。” 又是听不懂的话。算了,既然是秘密,不知道也罢。“那我们什么时候会到岛上?” 秦枫看了看表,说:“大约九点半。因为其他要登岛的人早就安排好住他们的亲人家,岛上是没有旅店的,所以也没法给你订房间。” “你是要我露宿?那岛上有没有卖帐篷?”不然夜里下雨可够呛的。 “有没有搞错?!”秦枫怪叫,“我怎么会让我招待来的客人睡大街?!” 她说的是“露宿”,不是“露宿街头”……“那你打算让我住哪儿?” “你就住我家客房吧!那里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超舒服房间!”秦枫说,“你不用担心的安全问题,我看女人的眼光很挑剔的,就算夜里饥不择食也不会找你的,放心吧,哈哈!” 她感觉额角的青筋有暴动的倾向了。她一定要找机会给这家伙颜色看看!不过现在,她也只能怒哼一声,咬牙说一句:“谢谢!” 九点三十五分,船靠岸了。这座岛四周被浓雾包围,里面却半点雾气都看不到。她本来以为这里像未开发的山村一样,即使不是水电不通,也不会像她现在看到的这般灯火辉煌得犹如盛装的贵妇,妩媚高贵,风情无限。这里是一派全欧式建筑,竖立其中的那座钟塔十分引人注目。漫步其中一定像到了意大利——不过她也没去过意大利,只在大学选修世界遗产的时候看过图片。 “怎么样?这儿的建筑正如我说的,让人叹为观止吧?”她坐在秦枫的车里,听着秦枫得意洋洋地介绍,“这边是行政区,还有居住区和生产区。居住区还有各国的特色建筑,而且设计巧妙,一点都不会突兀和不自然。不过居住区和行政区的面积都很小,生产区的面积最大。我们的农业和工业大都是机械自动化,不足的还能设计其他人补充。总之,居民在这里能够专心研究自己想研究的课题。” “设计其他人?你们经常设计诱拐其他人来这儿?”她戒备地问。 “不是那个意思。”秦枫大笑,“对了,明晚在城镇中心有晚宴,其实也就是大家聚会,岛上的居民和今天来的客人都要参加,你还能见到另外两位城主。” “一定要参加吗?”她穿什么去参加?t恤牛仔裤吗? “至少得去露个脸。”秦枫说。 “你们的聚会非得穿正式的晚装?”别说她没带,她根本就没有! “那当然!如果担心没礼服的话,待会儿我找人来给你量身做,保证赶得上明晚的聚会。”秦枫拍拍她的肩膀,说,“你本来就不够漂亮了,再不装扮一下真就不能见人了。我看你就是又不会打扮又懒得打扮的人,到时候我会找上化妆师一起来的,放心好了。” 为什么这家伙说话一定要夹杂着两三句损人的话?算了,我忍! 车子沿着山路平稳地前进,过去搭车走这种弯弯曲曲得山路她都有些晕车,今天却没有。她瞄了瞄前面沉默寡言的司机——看来车技会有很大影响的!“这里住了多少人?”她问。 “常住人口不会超过一百人。”秦枫舒服地靠着椅背,“当然还有些是像我这样偶尔过来看看地。很多人在外面几乎被认为已经死亡了,实际上他们都在这儿好好活着。只是,活着的定义也因人而异……” “臧克家先生就曾写过这样的诗,‘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她匪夷所思地看了秦枫一眼,说,“想你这么轻浮又自恋的人竟会谈论什么‘活着的定义’,不是脑子出毛病了吧?” “喂喂,说谁呢你!?”秦枫瞪她。 “真可怜,这么简单的中文都听不懂。难怪很多人都感慨现在的明星素质越来越差。”她故作同情地说。要比毒舌是吧?她才不会输呢! “你……!”秦枫怒视了她几秒,旋即转怒为笑,说,“你这算是报复?” “我哪敢报复?”她耸耸肩,说,“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顶多是‘回敬’你而已?”老实说,秦枫和轩辕岳比起来感觉要好得多,至少有喜怒哀乐的表情,不像轩辕岳那样,笑也恐怖,不笑更恐怖。 秦枫不在意地大笑,“撇开你外表不谈,你还是个挺有趣的家伙。” “比起你只有外表可取,我的确优胜许多。”她不客气地说。 “你……!”秦枫又是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半天才说,“我还以为你乖得像只小猫。” “我之前也说了,你错得厉害。”她白了秦枫一眼,“不过说实话,你也是个奇怪的家伙。为什么好像故意要惹我生气?”仔细想想,如果秦枫平时就这么说话的,他还怎么在演艺圈混?怎么说她也是个媒体工作者啊! “哟,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不是值得我要引起注意的美女。”秦枫笑道。 “如果你继续用这种话来讥讽我的话,我真的会去告状哦。”她警告。 “哈哈,这路上斗斗嘴才不会无聊嘛。反正你又不是真的会去对轩辕岳说这么无聊的事。”秦枫摊了摊手,笑道,“来,说说你的想法吧。” “你有兴趣的不是我的长相,而是轩辕岳会找上我的原因。”她耸耸肩,说,“正如你所说,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的确没必要再罩着我这个对他没什么用的人,以他的现实性格,我肯定还有利用价值,你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利用价值’。” 秦枫耍帅地甩了甩头发,说:“没想到你脑子还不算太迟钝。放心吧,我只是观察,不会做什么的。” 城主们(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昨晚到了秦枫的住处,他就找了裁缝来给她量身,还当着她的面说什么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人长得不够漂亮就要靠衣服来撑场面。看来他每次说话不说她长得抱歉就不舒服。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美女,但也没有那么对不起全国人民吧?真不知道在秦枫眼里的“美女”到底会不会存在于世界。 “早上好!吃完早餐我带你四处转转吧!”她一走进餐厅,秦枫那被报道成“看一眼都会以为自己怀孕”的性感笑容廉价大放送,他的粉丝一定会很羡慕她的际遇吧?被发现的话估计她就不是被泼硫酸就能了事的。 “早。”她简单地回话。 秦枫虽说是城主,但也不是住在那种大得不是给人住的城堡里,而是这样一栋木造的两层楼房,外面有一个小花园,还附有一个停车场。里面一楼有客厅、餐厅、厨房和浴室。至于二楼有三个房间,目前她借住其中一间,就在秦枫的房间对面,在和她的房间同侧还有一个客房。这儿的装潢比她想象的要朴素,简单利落,现代感十足,一点华而不实的的东西都没有。她还以为秦枫会喜欢那种豪华复杂得像样板房一样的装修呢。 “这早餐……不会是你做的吧?”她怀疑地看着餐桌上的早餐,尽管只是简单的白粥、油条和鸡蛋,但她可不相信是秦枫做的。 “好歹我也是城主,不需要自己动手准备早餐吧?”秦枫抱着胳膊说。 她点点头,“我想凭你也做不出来。”她坐下开始喝粥,“如果是你做的,我真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吃,旅行的时候我最怕得肠胃病了。” 秦枫盯了她几秒,到她身边来坐下,压低声音,双眼像大亚湾核电站一样发出高压电,对她说:“喂,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噗!”她一口白粥像高速炮弹一样贡献给了干净的餐桌。“你说什么?!”差点没呛死她!这白痴偶像是不是没睡醒,还在说梦话?! “在我这么有魅力的男人面前你还无动于衷,除了同性恋之外也没其他解释了吧?”秦枫说,“不然就是审美能力有问题?” 什么谬论?对他没意思的女人不是同性恋就是审美能力欠缺?“别人的话我不清楚,我并不是认为你没有魅力或者我只喜欢同性。”她擦了擦嘴角,说,“其实我……” “我懂了!”秦枫用手指打了个响,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她莫名其妙地望着秦枫。他懂什么了?她是因为不太会认人,对人的长相不敏感,所以秦枫长得再帅,她也很难从外表上分辨他和其他人有多大的不同。据她所知,她身边还没有人是她这样的“脸盲”,原来秦枫身边有很多人这样? “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做。”秦枫像对小狗一样拍拍她的头说。 “啊?”她好像什么也没做吧?难道是说她用不着去拿抹布来擦桌子? “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样,脑子也不太好使,但我已经很注意观察你了。”秦枫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说,“所以你不必故意装出冷淡的样子来引起我的注意了。” “咳!咳!”这次她真是被口水给呛到了。冷静冷静,跟秦枫这种自怜到病态的家伙没什么好计较的,就当他是狗吠得了。聪明的话这时候她应该转换话题,“秦枫,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参观?” “哦,对了。”阿弥陀佛,秦风的注意马上转到“参观日程”上,说,“先去拜访另外两位城主,你好歹是特别招呼的客人,应该去打声招呼。” 从礼貌上来说的确需要。“明白了,然后呢?” “拜访完了我再告诉你。”秦枫卖起关子。 “那我需要带点水果饼干之类的东西去么?”她问。 “不必,他们都跟我一样不拘小节。”秦枫向上甩了甩他的刘海。 她还是忽略那句“像我一样”,擦干净桌子继续吃早餐。 唯一的女性城主尹漱玉是个相当热情的女人,见到她之后直说要收她当干女儿,害她瞪着尹漱玉那张不满四十岁的脸半天说不上话来。尹漱玉的妆容非常精致,虽然是在家里。古典的气质搭配合身的旗袍令尹漱玉像是王家卫电影里走出来的人物。 “喂,你的年纪当她的奶奶都有余了,还要她给你当干女儿?”秦枫大刺刺地半躺在沙发上说,“再说了,她是轩辕岳罩的人,别打她的主意。” 尹漱玉靠在她身边,好奇地问:“你是轩辕岳的什么人?女朋友?妻子?还是情妇?” 她还没有回答,一旁的秦枫就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就凭她这模样,轩辕岳就算想换口味也不可能找上她吧!” 反正当他在发疯,不管他!“我是他名义上的表妹。”她回答。 “名义上的表妹?那实际上呢?”尹漱玉接着问。 “实际上什么关系也没有。”她耸耸肩。 “什么关系也没有?”尹漱玉笑着点点头,“嗯,那你可得格外小心了。” 每个人似乎都对她这么叮嘱,轩辕岳的风评可真差。 至于最后一位叫劳伦斯的城主,听秦枫介绍说他有俄罗斯血统,因此有一头银发和一双银灰色的眼睛。但他们到达的时候他并不在家。“你没有告诉他我们要过来吗?”她问。 “没有。”秦枫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反正他就在这岛上,怕什么?”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吧……“那现在怎么办?晚些时候再来吗?” 秦枫的态度很随便,“你先在这儿等等吧,我去打个电话看看他在哪儿。”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便跑掉了。 这件事应该在出门前做吧?她忍住没翻白眼,叹了一口气,这家伙估计是因为有经纪人操持他的日程,所以根本没有处理这些日常琐事的常识。 也不知秦枫为什么自己没带手机,这会儿跑去哪儿打电话了,她在门口等了一阵,实在无聊,就在附近闲逛。三位城主都住在同一座山上,房子都是被树林包围,在这种环境里生活大概寿命也比她这种在十面“霾”伏中的人要长吧?难怪宫本会选择在这儿疗养。 “你要反悔?”一个男人冷冷的说话声拉住了她的脚步。会是那位劳伦斯城主吗?难道他不在家而是在林子里散步? “不。”这是冰川怜的声音,“我说过在找到那个人之前都可以保护你。” 嗯?她一直觉得很奇怪,这儿的人都是说中文,而且一点口音都没有,就连中国人说普通话都有方言口音,外国人都说得那么标准,也太让人汗颜了。 “这么说你已经找到那个人了?”男人的声音已经带了怒意。 “是的。这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让我到这座岛上来,我也不会遇见他。”冰川怜说,“本来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但或许这就是命运……” “我要杀了他!”男人怒道。 “如果你要伤害他,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冰川怜也说得坚决。 这里的谈话内容似乎相当沉重……冰川怜看着冷淡,脾气竟这么激烈。她还是先离开这儿吧,偷听可不是什么值得称许的行为。 可她刚迈开一步就被人察觉了,“什么人?出来!”男人威严地说。 城主们(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也没有躲藏,坦然走出去。“对不起,我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她抱歉地说。呀,和冰川怜说话的男人有着一头漂亮的银发和一双银灰色的眼睛,但他的轮廓却有种东方人的味道。难道是混血儿?从他的发色和眼睛来看,这位应该就是秦枫说的第三位城主劳伦斯了吧? “你,是秦枫带来的客人?”男人危险地半眯起眼睛盯着她。 “嗯……对,我叫时穗。请问你是?” “这里的城主之一,叫劳伦斯就可以了。”男人的态度并不热切。 果然没猜错。“你好,本来秦枫特地带我来拜访你的,不过你没在家,秦枫就说去想办法联系你了。” 劳伦斯只是漫应了一声,看得出他根本不想理她。 “你们有事就接着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她赶紧准备退场。 “我和你一起走。”冰川怜忽然道。 “咦?可是……”她犹豫地看着没什么表情看着她们的劳伦斯。 冰川怜看了劳伦斯一眼,说:“谢谢你的厚爱,但我不能接下你的委托,我会让本家派其他人来接这份工作。” 劳伦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我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劳伦斯看她的眼神有点恐怖,那是种包含了杀意和憎恶的眼光,即使他下一秒冲上来给她一刀她也不觉得奇怪。难道就因为她是“非预约客人”,所以劳伦斯不欢迎她出现? 冰川怜拉住她的手臂,对劳伦斯说:“我刚才说过,要动手就要踩着我的尸体过去。”说完也不管劳伦斯的反应,拉着她就走。“动不动就要“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到底他们在谈什么惊人的事情?莫非那个看起来很讨厌她的劳伦斯城主是个手段极其狠毒的人?“冰、冰川小姐,你走慢点儿,我的腿没你的长……”她基本上是被拖着跑的。 “抱歉。”冰川怜放慢了脚步。 “再顺便放开我的手好吗?”她抬起被冰川怜抓紧的手。 冰川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松开手。 为什么冰川怜看她的眼神有点怨气?难道是怪她打扰了他们的谈话?“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打搅了你们聊天。”只是那气氛实在不像聊天…… “你的确不应该在那时出现。”冰川怜的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虑,“我虽然没妄想能一直瞒过他,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让他发现。” “发现什么?”冰川怜的语气好像某件事被劳伦斯知道的话会发生什么血雨腥风的事来似的。 “我要保护的人是谁。”冰川怜说。 “你要保护别人?”不会吧?这么精致的美女应该是被保护的才对吧?“你今年几岁?”不会是看《美少女战士》太多,神经混乱了吧? “二十。”冰川怜回答,“职业是保镖。” 这么年轻?!一点都看不出原来冰川怜比他小六岁!瞧冰川怜一副沉稳冷静的模样,她还以为冰川怜比她还大呢!职业竟然还是保镖,难怪会说什么保护人之类的了,原来是平日的工作内容。“那被你保护的人是谁?”有那么漂亮的人跟在身边,实在艳福不浅~ 冰川怜并没有立刻回答。 她似乎是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便说:“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是我失礼了。” “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秦枫跑来了,“我到处都联系不到劳伦斯,另外再找时间去见他好了。咦?你不是劳伦斯青睐的冰川怜?那你见到劳伦斯了吗?” “嗯,时穗刚才也见过了。”冰川怜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说。 “真的?”秦枫看向她。 她点点头,“银发、银灰色眼睛、看起来相当不好惹的大哥。” “不只是‘看起来不好惹’,是的确不好惹。“秦枫摆出一副要教训人的姿态,说,“你刚才有没有冒犯他?” “这个嘛……”她自认没做什么冒犯劳伦斯的事,但对方怎么认为的她就不好说了。“可能有吧。”她耸耸肩。 “那你就惨了!”秦枫如临大敌地大叫,“你知道他本职是做什么的吗?” 哦,原来城主还是兼职的。“不知道。”她又没有诸葛亮能掐会算的本事,也不能像狄仁杰那样凭衣着行为断人身份。 “他可是世上数一数二的职业杀手,他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过。如果你招惹了他,小命就难保了~”秦枫的表情看来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职、职业杀手?!”她惊讶地怪叫,她还以为这种人只存在于小说漫画里呢! 秦枫轻松愉快地笑道:“他的失败率为零,但愿你能成为他不败纪录中的例外。” 真想揍他。“要是我在你的地盘上被杀掉了,不知轩辕岳会不会责怪你?”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清楚我在轩辕岳眼里有什么价值,但别忘了你是在知道我是轩辕岳要求保护的人的情况下,把我带上了这座岛,然后我在这里被杀了,你猜他会怎么想?啊,说不定认为你是故意要给他下马威呢。” “喂,喂。”秦枫举起双手,“我开玩笑的。” “但也使真实的情况。”从刚才就没有说话的冰川怜说,“劳伦斯的确是职业杀手,如果他对你动了杀意,有多少条命都不够。” 呃,被冰川怜那么没表情地一说,她突然有些发毛,“啊哈哈……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对我有杀意?”听到他和冰川怜的谈话而已,不用杀人灭口吧?不过,他自己的身手都那么好了,还要雇保镖啊? 秦枫有意无意地瞟了冰川怜一眼,笑道:“放心吧,就算是为了我的安全,我也会让你平平安安到英国的。” 她怀疑地瞟着秦枫,天晓得这家伙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哈哈,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秦枫爽朗地拍着她的肩膀,“走,我带你去参观!” “我也能一起去吗?”冰川怜问。 秦枫挑了挑眉,哼笑了一声,说:“那就一起来吧。” 被遗忘的冰川怜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气氛真奇怪。秦枫是个尽职而且称职的导游,路上一直在给她介绍城镇的概况、建筑的风格,还有好吃的店铺,不过他也强调一点,在这儿不能买任何东西带回去。“这里的豆腐花很好吃哦,你是广东人,应该是吃甜的豆腐花吧?”秦枫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说着。 相反,走在她另一边的冰川怜却人如其名地冷若冰霜,好像对观光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个……冰川小姐,你以前来过这儿吗?”她试图活跃活跃气氛,不然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状况也太难受了。 “没来过,怎么?你想叫我带你去什么地方吗?”冰川怜问。 “呃,不是……”她摇摇头,算了,还是别妄想了,她本来就不是很会炒热气氛的人。“既然你也是第一次来,就高兴一点看看这里的风景嘛!” “不必了,我本来就不是为了观光而来。”冰川怜回答。 “啊?那冰川小姐你到底是……?”莫非只是来拒绝劳伦斯? “叫我‘怜’就可以了。”冰川怜说。 她有些意外,她可不觉得冰川怜是会随便让一个初相识的人叫自己的名字。“哦,好。怜,难得出来旅行,不要那么郁闷,放开心地玩,不开心的事才会一扫而空啊!” “不,我很高兴到这里来了。”冰川怜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边浮起一丝轻浅的笑容,差点看呆了她,“因为能见到你。” 咦?为什么这句对白听起来那么奇怪……她抓抓头发,最后也没答上话来。 “你们发什么呆?过来吃豆腐花!”秦枫招呼。 “好!”真庆幸有秦枫来打破刚才的尴尬气氛,“走吧,怜。” 冰川怜乖顺地点了点头,随她一起走进小店里。 这里的豆腐花清甜顺滑,非常好吃,不过她这个写美食和旅游专栏的人吃起来却觉得有些怪异。 “怎么?不好吃吗?”秦枫又点了芝麻糊,吃得不亦乐乎。 “吃那么多甜食,小心身材走样。”她白了秦枫一眼。 “我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秦枫得意洋洋的说,“你是不是觉得不合你的口味?你该不会是偏爱咸的豆腐花吧?” “胡说八道。”她舀了一口豆腐花,说,“好吃是好吃,只是好像少了点特色。” “少了特色?不就是甜和咸的区别吗?”秦枫一脸莫名其妙地说。 “照你这么说,川菜和粤菜的区别就只是辣和不辣?”她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秦枫反问。 “没什么。”估计他也分不清淮扬菜和粤菜的区别,厨师们要知道自己辛苦做出来的才是被一个味觉白痴吃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哭。“对了,我想问问宫本信太郎为什么会住在这儿?听说他病倒之后一直在住院,后来就没消息了,他是什么时候搬到这儿来的?是岛上的医生治好他的吗?” 秦枫正在舀芝麻糊的调羹一顿,说:“这些事他人的**,我不能透露。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直接去问他本人吧。” 问本人吗?“他住在哪儿?”宫本先生说过的那个年轻人是谁?那人说了和她爸一样的话,说不定和她老爹认识呢。至于为什么她能肯定宫本见过的人不是她父亲,是因为她爸下的围棋跟“惊人高超的棋艺”这样的形容词连半纳米关系都没有。 “你真的要去?不观光了?”秦枫问。 “我就不能观光结束之后再去吗?”真不明白秦枫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原来还能这样?”秦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无语地看着秦枫。这人究竟是怎么当上所谓的“门主”的? “呵呵,我也很期待你能问出什么东西来。”秦枫的眼睛转了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要不等会儿我亲自带你去?” 听秦枫这么说,宫本版到这里来似乎不是那么单纯的事。“难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你自己去问吧。”秦枫的模样像是很期待事情的发展。 她皱了皱眉,发现旁边的冰川怜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便说:“怜,不如一起去吧?宫本先生和你也试同乡嘛。” 冰川怜看了看她,说:“你去的话我就去。” “看来这位日本姑娘是你的追随者呢。”秦枫慢条斯理地说。 她又不是邪教教主,有什么追随者?不过,冰川怜对她的态度的确有点怪异,难不成她以前真的认识冰川怜?但这么有特色的女人她不应该半点印象都没有啊。再说了,她凡人一个,怎么可能做过值得被人追随的事?“怜,我们以前见过面?”与其瞎想,不如问个明白。 “你想起来了?”冰川怜连脸孔都在发亮。 既然冰川怜说了这句话,就表示她们确实曾见过。“不,我只是猜测。因为你对我的态度,实在不像是刚刚认识的。” 冰川怜脸上浓烈的失落让她觉得自己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了。“你想不起我了?”冰川怜的眼神让她想起被遗弃的小狗。 她对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最没辙了。“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不擅长记人的长相,所以……说不定你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形,我就想起来了。” 冰川怜恢复她像人偶一样毫无表情的模样,说:“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从现在起,你大概就不会忘了。”说完便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豆腐花了。 “啥意思?”她不解。记忆这东西可不好说能保留多久。 “因为你会一直考虑和回忆曾经跟她发生过什么事,这样你还能忘得了么?”秦枫像拍小狗一样拍拍她的脑袋,说,“你以前是不是欠她钱了?还是横刀夺爱?难不成是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她差点没被这个词给噎死!“秦枫,你有没有好好学过成语的词义和用法?”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对一个年轻女孩能怎样始乱终弃?!” “天知道。”秦枫不负责任地笑道,“你连我这样魅力满分的大帅哥都没什么兴趣,谁知道你是不是对美女才有兴趣。” “你的脑子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她瞪着秦枫。 “我觉得我的想法没什么不正常啊。”秦枫双手一摊。 算了,和这家伙理论就是费劲!还是换个话题好了。“接下来要去哪儿?”秦枫不会想用一碗豆腐花就打发她了吧? “今晚有很棒的东西给你看,在此之前我先带你去四处转转,这里的建筑可谓一绝。”秦枫说,“然后中午去吃意大利菜。” 听起来是很不错啦,但不能拍一堆照片回去真是太遗憾了。 三十年前的熟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没想到这观光一整天下来,也不够时间去拜访宫本先生,就得赶去参加今晚的晚宴了。她对所谓的“晚宴”也只停留在电视上的印象,一群人端着高脚杯跟不知认不认识的人谈论着无关痛痒的八卦消息。不过今晚被强迫来参加的这个晚宴,会场上的人都是岛上的居民或是亲戚朋友,所以彼此都认识,所以他们都很开心地谈论外面的见闻和岛上的新变化。 会场设在岛上各区的交界点,这个有着高大穹顶的石砌建筑里——严格说来这应该算是“亭子”吧?四面没有墙,粗大的罗马柱子支撑着西班牙教堂般的巨大穹顶,上面虽没有精美的壁画,但石料本身的花纹形成了别具特色的花样。 “呀——果然人靠衣装!”秦枫端着一杯香槟走到她身边,说,“穿上这身漂亮的衣服,平凡无奇的你也稍微好看些了。” 懒得跟他争辩。“你不是城主么?这种场合不用致辞吗?”跑来她面前啰嗦,影响她享用这满桌的精致餐点的自助餐。 “致什么辞?这不过是大家聚餐,有什么可说的?”秦枫事不关己地说。 光是聚餐就搞出这么大阵仗来,这里的人不是太闲厩是太有钱。幸好秦枫没说两句便跑去跟旁边走过的美女聊天,她便一个人在会场的自助取餐区开始品评这里的食物。冰川怜一直远远地盯着她,感觉像在盯梢监视。她到底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冰川怜呢?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小姑娘。”宫本信太郎端着茶,笑呵呵地走过来。 “宫本先生!”她赶紧放下盘子,“晚上好。” “晚上好。你似乎很饿?”宫本取笑地看着她盘子里的食物。 “坦白说,是的。”她也没有不好意思,“今天观光走了一整天,又累又饿。” “觉得这里怎样?” “很漂亮的地方,但是……”她犹豫了一下,“总觉得不像是真实的地方。”她说不出来的缺少的东西,说不定就是这种真实性。 “因为这里太美好,所以你觉得这里不像是真的?”宫本问。 她摇摇头,“不,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正好遇到宫本,她可以问她想问的事了。“宫本先生,我能不能问问你是什么时候搬到这岛上来住的?这里环境很好,确实很适合疗养。” 宫本喝了一口热茶,告诉她:“我在这儿住了有两年。在这儿不需要烦心什么,也不用麻烦身边的人,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例如尽情地下棋?” “哈哈,就是这样。”宫本笑着说。 “这里的医生让你完全康复了的吗?”能让中风昏迷的病人像没有犯过病一样,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医生。 “小姑娘,这里没有任何医生。”宫本沉稳地笑道。 没有医生?“那你是在日本就治好了?”哇,不愧是世上平均寿命排名第三的国家,医学果然发达! 宫本放下茶杯,不答反问:“小姑娘,你认为人怎样才算是活着?” 嗯?怎么突然跳到这么深奥的问题来了?“这个……不好说呢。”她眨着眼睛,她连生物学上意义上的死亡都说不清楚,更别提还有所谓的“活在大家心中”之类抽象的含义。 “如果大脑还在思考,你认为这个人还算是活着吗?”宫本原来精神奕奕的脸上多了几分苍老和感慨。 “在我看来,应该还活着……”她不确定地说,医学上“脑死”便被认定死亡,那么相对的,大脑还活着是不是能认为人还没有死呢? 宫本慈祥地摸摸她的头,说:“你是个好孩子。你有自由的身体,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我却只能待在这座岛上。” “为什么?那不是有点像坐牢?”她皱起眉毛。 “小姑娘,你还小,有很多事情要经历过才会有感悟。”宫本近乎慈爱地说着,“如果我离开这里,我就是个只能靠别人伺候,什么也不能做的废人。与其那样,不如待在这里,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日本和家人,一个人到这里来生活,到死为止。” 她似懂非懂地听着。 “小姑娘你能明白吗?现在的你或许还不能理解吧。”宫本的眼神有些悲伤和无奈。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宫本先生,我想问问你昨天跟我说过的那个和我说了一样的话的年轻人。” “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那个年轻人也该有五十多岁了。”宫本说。 跟她爸的年纪差不多。“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呀?” “小姑娘你似乎对那人很感兴趣?”宫本有些奇怪地问。 她也不想隐瞒,点点头说:“嗯,因为他说了和我父亲一样的话,我想他是不是会认识我父亲。” “一样的话?是‘死在天空或海里时最后的幸福’那句话?” “嗯。”当然有可能是巧合,但这种巧合的几率也太低了点吧? “不知令尊现在……?” 她耸耸肩,说:“五年前,和我妈一起空难死了。如他所说,是死在天空中的,因为飞机空中解体,残骸落入海中,花了好多时间才找到遗体。”她已经算走运的了,还有了,还有很多人连一体都找不到。 宫本叹了一口气,说:“小姑娘,死者已矣,你也要放宽心才好。” 她笑了笑,“宫本先生,你还是跟我说说你见过的那个年轻人吧。” 宫本想了想,说:“当时我已经是职业八段棋手,对自己的棋艺有相当的自信。那年轻人是刚好经过,坐下来说试试自己的身手,我也不敢轻敌,全力应付,没想到中盘的时候便只能认输,我和他闲聊了一会儿,他说他正和妹妹周游世界,但我看他一点也不像正在享受旅途的青年,从他的眼睛我就能看出,他一定经历过很多很多。” 经历过很多……“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吗?”会是什么样的叔叔呢? “他没报上自己的姓名。”宫本缓缓地喝着茶,徐徐说道。 她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即使知道那人是谁,她似乎也不可能去找他,就为了问他是不是认识她老爸。“我真好奇他是什么人。” “他的确是个特别的年轻人。”宫本笑道,“不过我最后听到他叫他妹妹的名字。” “哦?那宫本先生也见到了他妹妹?”她问。 “嗯,他们应该是双胞胎兄妹,长得非常像。”宫本回忆道,“我听到她叫他妹妹‘忆柔’,他对我解释说,他妹妹的名字中文意思是‘回忆温柔’。我就说了,真是个美丽却悲伤的名字。” 忆柔?!她瞪大了眼睛,宫本当年见到的难道是铁奕然?! 夜色中的神奇生物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很快地对自己摇摇头,照宫本说的,他见到那个年轻人是在三十多年前,铁奕然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三十岁啊,怎么可能在三十多年前和宫本见过面?也许世上真那么巧有人和忆柔同名。可心里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疑惑——在法国见到的那张和忆柔一模一样的油画和宫本说的话重叠在她心上,像有只小猫儿在她心里轻轻地挠着。超越时间和空间,真的存在着和忆柔有同样名字或相同长相的人吗? “小姑娘,你怎么了?”大概是她没有说话,宫本便问她。 “我没事。”她连忙笑着摇头。 “喂!”秦枫忽然从背后用力一拍她的肩膀,“在聊什么?” 见鬼,差点吓死她了!“你来干什么?”拍得她的肩膀好痛。 “宫本大叔。”秦枫先向宫本打了招呼,转头对她说,“原来你是大叔控?!” 她抽了抽嘴角,说:“你继续说啊,我想轩辕岳说不定对我是大叔控还是正太控会有兴趣。” 秦枫窒了窒,清了清嗓子,说:“对了,我不是说想让你看样东西吗?” “是说过,你说了晚上才带我去看。”是蝙蝠还是猫头鹰? “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走吧。”秦枫用拇指往后指了指。 穿成这样去?她低头看了看身上雪纺纱洋装,说:“要去什么地方?”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秦枫卖着关子,就是不肯说。 “我穿成这样走不了多远。”她实在驾驭不了脚上这双8厘米的高跟鞋。 “不用你走路。”秦枫拉住她的手臂,“不好意思,宫本大叔,我要和这家伙去别的地方,回头再让你们继续聊。” 她踉踉跄跄地跟着秦枫坐上车,这次他没有安排司机而是自己开车。就在车子发动的时候,她看到冰川怜想要追过来却被劳伦斯拦住了。“到底要去看什么?”她问,“你说的东西,岛上的人都看过吗?” “没有,我可是唯一能让它出现的人,你是第一个看到它的外人。”秦枫的语气像恩赐她一样,“如何,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这有什么值得荣幸的的?“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座岛叫什么名字,属于哪个国家。宫本先生在这里定居算不算移民?” “你竟然不知道?!”秦枫吃惊地说。 “我可没有未卜先知、能掐会算的本事。”她白了秦枫一眼,这家伙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好不好? 秦枫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说:“这儿叫雾瞑岛,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是三不管地带么?!”她怪叫。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里还是中国。”秦枫说,“但谁住在这儿都不算是移民。” 为什么听起来这个说法很怪?“我从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她写旅游美食专栏的,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可“雾瞑岛”她真的听都没听说。 “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秦枫笑道,“你能听到关于这儿的传闻,已经是顺风耳级别的耳尖程度了。” 她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了?或者这其实是座幽灵岛,会在海上漂流?“这座岛外面的雾那么浓,为什么岛上半点雾气都没有?”奇妙的是,天空也如此乘警,夜空的星星也比在城市里见到的更加明亮,可是星星的排列让人怎么也弄不清这里的方位。 “本来就是这样的呀。”秦枫轻快地说,“这里的气象条件特殊嘛!” 也太特殊了吧?问题是这么特殊的现象总该有形成的原因吧?“特殊得就像在做梦一样。”她自言自语。 车子已经开到了一出海滨悬崖边,秦枫对她神秘一笑,说:“能和我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你就没想过自己可能真的在做着世上最棒的美梦?” “啊?”这个梦境还真实清晰得离谱。“那我要醒来了。”她可不想和秦枫一直待在一起。 “等等、等等!”秦枫连忙拉住她说,“我随口说的,你又没有睡觉,什么醒来?” 她白了秦枫一眼,说:“这里到底有什么?”她都问好几遍了,难道秦枫的真正目的是把她从这儿推下去? “嘘,你小声点儿。”秦枫示意她降低音量,“马上你就能见到了。” 海面的波浪似乎有些异样,忽然一个庞然大物从海里冒了出来!接着悬崖路灯柔和的光线,她看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生物:它的眼睛是金色的,巨大而美丽的鹿角,如鲤鱼一样的长须,闪亮的鳞片,蛇一样数十米长的身躯,有力而锋利的爪子——这是神话中的龙! “如何?很吃惊吧?”秦枫的语气里隐隐含着得意,“这座岛上的人都没有见过它,而它也很难得愿意见你。” “它也会愿意见谁、不愿意见谁吗?”她真的可能在做梦,否则怎么会见到这么神奇的光景?在它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她和秦枫渺小的身影,现在只要这条龙“啊呜”一口,她和秦枫就都是它的夜宵了。 “当然,它也是有脾气的。”秦枫说,“不过就这么看来,它还蛮喜欢你的。” 蛮喜欢她的?“世上竟然真的有龙……?”原来世上不仅有女傩、狌狌和人鱼,还有龙的存在。“不可思议,我好像在做梦……”她回头刚想对秦枫道谢,谢谢他让她见到这么神奇的生物,可秦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你叫时穗? 说话声!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龙,难道是它在跟她说话?“对,我是时穗。”她诚惶诚恐地回答,生怕冒犯了眼前这成为中华民族图腾的生物。 ——你不必紧张。你跟轩辕岳有名义上的亲属关系,而且你也在疑惑轩辕岳的动机吧? “吔——原来龙是无所不知的啊。”她吃惊地说。 ——你知道吗?轩辕岳一直在寻找一样东西,正确来说,历代轩辕岳都在找着某件重要的东西。而他执着于你的原因,或许你就是他要寻找的东西的关键人物。 她是关键人物?“轩辕岳在找什么?史前文明吗?”所以他想得到“血之人鱼”,想从菲诺口中得到亚特兰蒂斯的情况? ——你认为他想找到的是史前文明? “难道不是?”对哦,找到史前文明之后,轩辕岳又想做什么?之前琉小姐就是想要得到史前文明的技术,如果是轩辕岳要她那么做的,他得到史前文明的技术究竟要干什么? ——这么说你就是和史前文明有关的人物? “也许轩辕岳是这么认为的。”她苦笑道,“其实我跟史前文明半厘米的关系也没有。” ——如果你确定自己跟他要做的事无关,就尽早抽身离开吧。 与龙对话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如果可以她自己说了算,她早就离所有姓轩辕的人远远的了。很奇妙,真的很奇妙,眼前的龙散发出光晕一样柔和的光茫,看起来有着一种神圣而庄严的气氛。“我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轩辕家的人,要不是萧默,我根本不会和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扯上关系也说不定。” ――你也不知道自己和史前文明有关系,或者说有什么样的联系? 她点点头,“不是说人类总是最不了解自己吗?我也搞不懂自己和史前文明会有什么关系。呐,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不知道龙是不是也和古代妖怪白泽一样通晓过去未来? ――你希望知道自己的事?是想更清楚自己手中握着的筹码,好摆脱现在的被动?我能看出你并不想依附轩辕家的势力,或者说你更想逃脱轩辕家对你的掌控。 好厉害,难道龙还有读心术?“是的,我不想理会轩辕家的事。” ――为什么?人类天生喜欢权势金钱,即使淡泊名利,对于送上门来的名利有必要如此逃避和抗拒吗? “因为我感觉到有危险呀。”她无奈地耸耸肩。 ――你们人类明知道有危险还去争抢名利的事恐怕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作为区区人类,你能够因为危险而打算抽身离开也算是难得。 “啊哈哈哈……谢谢夸奖。”只是这种夸奖一点也不值得高兴。 ――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史前文明留给人类的记忆,就是那些讲述不可思议过去的神话。 神话故事?“故事里有什么秘密吗?” ――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等等,这些神话故事背后隐藏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历代轩辕岳都想得到这个秘密,可这一代的轩辕岳却有点不一样…… “原来你也认识轩辕岳?厉害,龙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呢。”她感叹着,“那现在的轩辕岳到底想做什么?” ――他享受的是完成这个历代轩辕岳都未能完成的人物的过程。把你当成表妹也好,为你处罚他人也好,都是他享受某件事的过程。 “连这些事你也知道?”龙该不会在监视轩辕家吧? ――凭你的力量,除非轩辕岳对你这件事没了兴趣,否则你是无法摆脱他的。 那样岂不是比冤鬼缠身还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好事。”她是个乐天派,喜欢往好的方向想事情。“若不是遇上轩辕家的人,我就不会见到传说中的龙了。”虽然真的很像在做梦。 ――有一天你会见到真正的龙的,我相信。 什么意思?难道眼前的龙还是假的吗?或者它想说它是家养的,所以不是真正“野生”的龙? “好像聊得很投缘嘛。”秦枫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酸溜溜地说。 “你刚才跑到哪儿去了?”她奇怪地问。 “城市的中央系统好像有点问题,我让人去查查。”秦枫摊了摊手,“怎么?没见我一会儿就想我了?我就知道你逃不过我的魅力的……” 说这种话都不脸红也算是一种异能了吧?要是他生在秦朝就好了,当时的人就不必那么辛苦地修建长城,直接把他的脸皮往边境一搁就搞定了。“我以为你内急,就地解决去了。”她撇撇嘴说。 “哇噢,你说话怎么能这么粗俗!我可能做那种事吗?”秦枫大叫。 她白了秦枫一眼,不搭理他了。 ――你们走吧。时穗,若你想再来见我,只要再到这儿来就好。 “真的?”她和秦枫异口同声地叫起来,不过她是惊喜,秦枫则是不信。 ――当然是真的,但只能你单独来。 “喂喂,你们这是过河拆桥!”秦枫连忙说。 龙没有回答,沉入海中消失了。 “真有意思。”她想了想,自己笑了起来,跟龙说话似乎有种熟悉的自在感,好像以前和它说过话一样。 “你跟龙那样沟通倒是很习惯嘛。”秦枫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毕竟龙跟人沟通不是直接说话,而是像心灵感应一类的沟通方式。” 跟人鱼交谈也是这样的啦,也没什么不习惯。“你们轩辕家为什么总有这些神奇的动物?之前轩辕岳还让我见过人鱼。” “什么?!轩辕岳竟还带你去见了人鱼?!”秦枫惊讶地叫道,“他是有多信任你才会带你去看哦?听说只有司空堂负责那个项目的主要成员才能去见的,就连在我们轩辕家见过那人鱼的都没几个人!连我都没见过!” 原来有那么神秘?“可是轩辕肃见到了啊。”难道他是项目成员? “他不同!”秦枫立刻说,“他是轩辕岳身边的辅佐官,可算是我们轩辕家的第二把交椅!” 哇,她见到的都是轩辕家的大人物!“原来你在轩辕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看来秦枫也只是表面光鲜、抛头露面,没啥大不了的。 “喂!喂!”秦枫警告地瞪她两眼。 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好男不和女斗。回去了!”秦枫一脸宽宏大量地说,“要是再不带你回去,那个被你‘始乱终弃’的日本女人就要大闹了。” 日本女人?冰川怜吗?“她为什么要闹啊?还有,你能不能不要用‘始乱终弃’这种莫名其妙的形容词?” “唉……”秦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真搞不懂像你这种记性不好,又没什么坚持的人会惹上那种有偏执狂倾向的人。” “真对不起哦,我记性不好又没坚持。”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忽然发现秦枫的话有点问题,“你说有偏执狂倾向的人是指冰川怜?” “不然还能有谁?”秦枫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说。 “她偏执?”她皱了皱眉,想起刚才在宴会上冰川怜盯着她的神情,不禁打了个冷战,看来她不想起和冰川怜相识的经过都不行了。“如果是我的话,对方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又不是每个人都要记得和自己发生过的事。要想起来的话总是会想起来的,强求也没用。” 秦枫又故意叹了一声气给她听,说:“所以才说你这种人没坚持!” 她哼道:“该坚持的时候我会坚持,没必要坚持的事我纠结来做什么?” 秦枫笑道:“像你这样也挺幸福的。” 杀意逼近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冰川怜的脸色有点难看。她瞟了旁边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秦枫,又看了看冷冰冰盯着她的劳伦斯,她这是做错什么了?她无辜地想着,要说谁有错,那也是把她从宴会上拉走的秦枫的错。“请问你们都瞪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儿吗?” 劳伦斯向她走近了一步。她觉得劳伦斯身上有股杀气!漫画小说里不是说什么一流高手都会掩藏自己的杀气么?劳伦斯这种世界一数二的职业杀手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会给她这种运动白痴察觉到杀气?看来他摆明了要让她知道他不爽。 “时穗……”劳伦斯还是那样冷淡地说,“你是个摄影师?” “嗯。”怎么?摄影师还得罪他了?干吗这种语气说话? “哼,你算什么东西?”劳伦斯的声音不大,口气却相当不屑。 她虽然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不至于让见过没两次的人讨厌成这样吧?认识她的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是谦和有礼、斯文有教养之类,倒是没有人会这么讨厌她。她是不是哪儿得罪这位职业杀手了? “劳伦斯。”秦枫笑着将她拉到身后,说,“时穗现在归我管辖,你可别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否则后果自负。” 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秦枫这么有男子气概的模样。不过“出格的事”是什么事?难道劳伦斯想要她的小命?不会吧?! “如果我想杀她的话,你以为你能保护她?”劳伦斯冷笑地说。 “喔,凭我的身手当然不能。”秦枫摊了摊手,笑道,“但似乎有人会不惜一切保护她呢。” 劳伦斯的脸色冷得足以让赤道变成南北极。 “再说,若时穗有个万一的话,我会让你付上相同的代价。”秦枫用他那电力十足的笑容应付劳伦斯冰霜般的态度,“啊,先声明一点,你的性命在我眼里可不是什么能和时穗相提并论的代价。” 秦枫究竟是认为她重要还是一文不值,她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你想威胁我?”劳伦斯危险地半眯起银灰色的眼睛。 “不敢不敢。”秦枫还是那副自认魅力无限的笑容,说,“若你坚持己见,的确没有谁能阻止你。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杀死时穗的下场罢了。” 这家伙到底是想保护她,还是想推她去死啊? 这时,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冰川怜穿过两个正在说话的男人走到她面前来,但还是一个字都不说,完全不知道这日本姑娘在想什么。“怜,你为什么不开心?要是我哪儿冒犯你了,你现在告诉我,我立马向你道歉,而且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她够意思了吧? 可显然冰川怜并不怎么领情,还是半点笑容都没有——不过冰川怜好像本来就没怎么笑过。“你没有冒犯我。”冰川怜缓缓地说,“是我没有对你说清楚。” 冰川怜从认识到现在也没跟她说过多少句话吧?“说清楚什么?”莫非是要她以后二十四小时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以便监视? “我想从现在起贴身保护你,所以无论你要去什么地方、要做什么都请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保护你的安全。”冰川怜说。 “贴身保护?”换了个名头,实际跟监视没两样。“我可没钱付给你的,你不是准备做白工吧?!”开什么玩笑,她那点微薄的薪水哪请得起保镖? “我说了要你付钱吗?”冰川怜冷冷地反问。 “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嘛。”她耸耸肩。 “我不需要你付钱。”冰川怜说。 她背后不知怎的掠过一阵恶寒,抬头一看,发现劳伦斯正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光盯着她们。“我也没什么家传之宝或者珍贵宝物能够给你当报酬的!” 冰川怜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我会和家里报告这件事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唉,我看你铁定没有男人缘。”秦枫在一旁凉凉地笑道。 “什么意思?”她看着劳伦斯跟着冰川怜走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因为你现实得连一点梦想都没有。”秦枫摊了摊手,说,“你在岛上这段时间要特别小心,劳伦斯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他不会真想杀我吧?”她吞了吞口水。 “嗯,这没什么好怀疑的。只是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怎么样动手。”秦枫事不关己地说。 “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他和冰川怜说话而已,不用杀人灭口吧?更何况我也没听到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啊!”她怪叫。 “哈?你以为他就因为这个想杀你?”秦枫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般夸张地瞪大眼睛,“你用点脑子好吧?谁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杀人?就算对方长得多平凡、在自己眼里有多一文不值也不可能来杀人!” “哼,是么?”她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那原因是什么?” “原因?你这还猜不出?”秦枫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说,“当然是因为刚才那个日本女人啊!” “因为冰川怜?”她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罢了,这就让劳伦斯气得要杀我?”这逻辑也太奇怪了吧? “真蠢。”秦枫叹了一口气说,“因为他想要那个女人当他的保镖,可那个女人却拒绝了他而选择保护你,这还不足以让他对你心怀杀意?” 什么叫“足以”?“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要冰川怜拒绝他的!” 秦枫啧了一声,说:“那日本女人对他那么重要,他怎么会去杀那女人呢?” “所以他就想把抢走冰川怜的人,也就是我杀掉?”哇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肥皂剧剧情? “哦,你总算变聪明些了。”秦枫拍拍她的肩膀,说。 反正她在秦枫眼里就是又丑又笨的。“吔?这样说我不是成了三角关系的其中一角?”而且最莫名其妙的是她不是和另一个女人去抢一个男人,而是和一个男人同时去抢一个女人?有没有搞错?“劳伦斯和冰川怜究竟有什么渊源?” “他倒是没跟我说过。”秦枫摇摇头。 “切,原来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真是白期待他了。 “谁说的!”秦枫说,“他没跟我说过我就不知道了吗?” “那你是暗中去调查他?”拜托,轩辕家不是自称是黄帝的嫡系子孙吗?做事能不能光明磊落一点,别老在背后玩阴的? “当然,我有什么可能不知道?”秦枫很是自豪地说,“那日本女人曾救过劳伦斯的命!” 原来冰川怜是劳伦斯的救命恩人? 安息仪式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宴会解散时已经超过十一点了。尹漱玉说如果她觉得住在秦枫那儿不方便,随时都可以搬到她那里去。本以为秦枫并不在乎她住在什么地方,没想到秦枫说:“你去尹漱玉那里住是无所谓,但你可得想清楚,你现在是职业杀手的目标,虽然你不会被杀掉,但尹漱玉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就算你不保护她,也别连累她吧?” 说得她活像扫把星投胎似的。“为什么你总说那位尹小姐是老太婆?即使人家看起来年纪比你大一点儿,也不用这样说人家吧?”照秦枫这标准,她也该尊称秦枫一声爷爷了。 “她在这儿是看起来比我老一点,可实际年龄已经超过八十岁了,不是老太婆是什么?”秦枫嗤笑了一声说,“你可真容易被表象欺骗。” 不会吧?!尹漱玉看起来不到四十岁,实际竟然有八十岁?!难不成她是把防腐剂当水喝?!“你没骗我吧?”她不怎么相信地瞟着秦枫。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秦枫说,“你那么笨,骗到你也没有成就感。” “哼,是吗?”她哼了一声,“那尹漱玉真是驻颜有术。” “驻颜有术?”秦枫古怪地说,“啊,的确是的,只要她在这里的话。” 只要在这里的话?“离开这里的话就会变老了吗?”这座岛的时间难道不会前进?还是说这里的环境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能让人容颜不老? “可以这么说。”秦枫故作神秘地说。 “为什么?”看秦枫那副吊人胃口的模样,要是她不追问绝对会憋死他! “你做梦的时候自己还能变成动物、植物呢!”秦枫拍着她的脑袋,说,“你选择不了现实的条件,但总能自由想象吧!” 能自由想象?“但现在跟想象有啥关系?”别告诉她光想象就能青春永驻,那也太侮辱人的智慧了! “人在自己的想象中可以是任何模样。”秦枫笑了笑,说,“能想明白吗?要是你能猜透其中的奥妙,你就能知道这座雾瞑岛的秘密。” “这座岛的秘密?”心里隐隐闪过什么,可又抓不住。“如果我知道了这座岛的秘密,你会不会受罚?” “噢,你是在担心我吗?”秦枫甩了甩刘海,摆出一个绝倒众生的姿势,倚在旁边的墙上,让原来单调的白墙染上一层华丽的颜色。 “不!”她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拼尽全力找出那个秘密来,让你这个自恋又小瞧人的白痴受点惩罚!”好让她出口恶气! “喂喂,你是什么意思?!”秦枫开始瞪她。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有什么听不懂的?”哼,这家伙成天批评她外貌和智商,受了处罚也活该! “难怪人们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秦枫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受够这个男人了,不明白他的影迷究竟喜欢他那里,难道只要那张脸就够了吗?!无法理解。“对了,我会在这里待多久?” “明天晚上的仪式结束之后就回去。”秦枫带她坐上来这儿时的轿车,说,“一年一度的安息仪式。” “安息仪式?听起来好不吉利。”干吗要举行这种好像邪教一样怪怪的仪式?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吧? “什么不吉利?别胡说八道!”秦枫用力一拍她的头,“对于这里的住民来说,那可是神圣庄严的仪式!” 可惜秦枫的形象跟“神圣庄严”搭不上半点关系。“那仪式里会做什么?大家一起睡觉吗?”难不成是集体催眠? 秦枫傻眼地望着她,“一起睡觉?!真亏你想得出来!难道你不懂‘安息’的意思?不会真的笨到这个程度吧?” 真想一脚踹到他脸上!“正因为我知道才觉得奇怪,不是一起睡觉,难道是全体一起自杀吗?!”她狠瞪着秦枫。 “别说得那么恐怖行不行?这里可是个和乐又好安生的好地方,即使是植物人还是已经没有身体的人都能按自己的意志活动。”秦枫洋洋自得地说。 乱七八糟,没有身体怎么活动?思想活动吗?“那到底是什么仪式?”秦枫这家伙就不能好好地说清楚吗? “简单来说,是某人要离开这个世界,大家去欢送他。”秦枫说。 她呆了一下,随即骂道:“你们还是不是人!人家要死了,你们居然还开什么欢送派对?!难不成要死的那人和你们有十冤九仇,还是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亏她之前还觉得这座小岛是一片难得的乐土! 秦枫哼了一声,说:“你少乱诋毁人!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有高尚的心灵,伟大的情操!” “啥?”她还没听说过有“高尚的心灵、伟大的情操”的人会自己这么宣言的。 “而且你没看到他们的城主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这才是最没有说服力和逻辑性的论据好吧……“那你说的那位想不开的人是谁?” 秦枫停了几秒,才说:“是你也认识的人。” “我在这岛上认识的人五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她开始排除,“你这种病态自恋的人即使世上的昆虫都灭绝了也不会想死的;劳伦斯如果不想活的话就不会那么坚决想要杀掉我;同样道理,尹漱玉那么热情开朗还想收我当干女儿,也不像是会寻短见的样子;冰川怜不是岛上的住民;那就只剩下宫本先生了……你说的是宫本先生?!” “居然想了这么久才得出结论。”秦枫翻了翻白眼说。 “但为什么呀?他好不容易才治好自己的病,正应该好好享受人生,为什么要想不开?”莫非是因为不能返回棋坛才厌弃人生? 秦枫轻笑道:“或许正因为他终于想开了才会做这个决定。” “这是什么话?”她本来是最瞧不起自杀的人,可是宫本在她眼中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她实在无法相信宫本会轻生。 “你想明天去见见他,问个明白吗?”秦枫还是一派轻松的调调。 “嗯。”她肯定地点点头。 “你对那个日本老头倒有兴趣得很,也没见你多问过一句关于我的事。”秦枫咕哝,“难道我秦枫的魅力还不如一个老头子?” 为什么所有女人都非得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不可?!“你不是要观察我对轩辕岳有什么价值吗?也许我的价值就在于对你的魅力免疫。” “怎么可能?”秦枫想也不想地说,“那种事绝不可能发生!” 啊哈,好个自恋白痴! 危机暗涌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秦枫接到了一个电话,那张只会像在演连续剧的表情的脸竟然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她是怎么连接到外线去的?……该死!我就知道是劳伦斯那个蠢货害的!这下这个岛的秘密肯定会被那女人发现的!” 哇,第一次见到秦枫这么激动兼失态的样子,劳伦斯做了什么吗?这个岛的秘密会被什么女人发现?她看着秦枫像要把电话碎尸万段般地摔回去,才问:“干吗?电话跟你有仇?” “跟你没关系!回你的房间去!”秦枫不耐烦地大吼。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更好,她才懒得去管秦枫的破事。 “喂喂!”她刚准备上楼,秦枫又叫住她,“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反应?”她不解地回头。 “你突然被我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大吼,不会觉得大受打击的吗?”秦枫莫名其妙地说。 “啊?”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看秦枫的样子反而更像大受打击。“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觉得受打击?”他吼他的,反正嗓子喊哑了的又不会是她,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呃……”秦枫窒了窒,“算了,没事。”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叹了一口气,问,“你在职业杀手背后骂他是蠢货,不怕被他暗杀掉吗?”瞧秦枫刚才要发疯的模样,事态似乎很严重。 秦枫烦躁地抓乱了他原来非常帅气有型的头发,说,“总之就是出大麻烦了。”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对了!有你在啊!” 吃错药了?“我是在啊。”难不成她还会凭空消失? “不是!那女人不是最听你的话吗?”秦枫抓住她的肩膀,兴奋地叫道。 “哪个女人?”秦枫这连环三级跳的话题叫人怎么接啊? “还有哪个?当然是劳伦斯迷上的那个日本女人!”秦枫恨恨地说。 “冰川怜?她干什么了?”不会是冰川怜和劳伦斯打起来了吧?“你刚才说什么连接到外线,说的是冰川怜吗?” “对!”秦枫咬牙切齿地说,“真不知那个偏执狂女人在发什么神经!” 冰川怜似乎做了什么让秦枫抓狂的事。“不能和外线连接吗?这座岛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封闭的嘛。”虽然她这些外来人士不能带手机,但她发现住在岛上的人也用手机呀。 “除了岛上的常住人口,其他人一律不能直接和外界取得联系,这是为了保护这座岛和这里的人们的秘密!”秦枫没好气地说。 “又是秘密?”既然这么多秘密,就不要让外人进来嘛,真是自讨苦吃!“那你叫冰川怜保守秘密就好了,有什么可着急的?”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密总会有被发现的一天。“你原先不也让我去猜这座岛的秘密吗?说来那个秘密应该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啧!不同人发现之后会有不同情况发生!”秦枫说,“我见过的人比你吃过多饭还多,当然清楚什么人能知道这个秘密,什么人不能!” “我就是属于那种可以知道的?”到底判断的基准是什么? “你不是没什么坚持吗?就算你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秘密,你也不会寻根究底。”秦枫露齿一笑,说,“即使你发现了这里的所有秘密,你不是那么容易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人,考虑到在这里生活的所有人,你绝对不会做出玉石俱焚的蠢事来。” 哟,这算是夸奖她么?她笑着耸耸肩,说:“虽然第一句话听起来不是很爽,但还是谢谢你的夸奖。” 这时,屋子里的电话又铃声大作――看来刚才还没有被秦枫摔坏。“喂?”秦枫语气不太好地接起电话,“什么?!有人闯进行政中心大楼?是谁?……哦,是吗?”秦枫的脸色从非常严肃变成非常不怀好意,“那就让她在里面待着好了,我明天再去处理。哼!”说完,慢条斯理地挂了电话。 “又怎么了?”这次的事对秦枫来说似乎不那么紧急,瞧他还可以留待明天处理。 “嗯哼。”秦枫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果然是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个日本女人闯进了行政中心大楼,被困在里面的红外线安保系统里了。” “困在里面会怎么样?”居然还变成冰川怜的报应了? “只要她踏错一步,就会被隐藏式的激光枪打成蜂窝!虽然不会死人,但是会很痛。”秦枫恶意地扬起嘴角说,“她就好好地站在原地吧!” 这男人的心眼还真不是普通的小。“她要站一个晚上?”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喔,在我去解除安保系统之前,她都得给我在里面待着。”秦枫好整以暇地坐回沙发上,“就算是给她小惩大戒吧!” “你的意思是,让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你高兴去放她出来?”秦枫果然也是个变态。“万一她发起飙来,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呢。” “放心好了,她在那里面闹不出什么来。”秦枫恢复他惯常的悠闲自恋的调调,“再说,有我在,她能做什么?” 刚刚明明急得想杀人,难道他的大脑能选择性删除记忆?她翻了翻白眼,说:“劳伦斯不会来找你放人吗?”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就算来了我也不怕。睡你的觉去吧,本来那模样就不够好,要是再不好好睡个美容觉,那张脸就更不能见人了。”秦枫笑道。 他不是打不赢劳伦斯吗?算了,不管他。这个心理不太正常的家伙估计也不会听她几句求情就放了冰川怜的,她还是别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免得又惹出什么大麻烦来。“我有点问题还想问问你。” “噢,尽管问!”秦枫好心情地说。 “今晚我见到的龙……认识我吗?”她抓抓头发,问。 秦枫的表情很明显地一怔,“为什么这样问?” “我总觉得好像不是第一次和它说话。”而且龙给她的感觉,比起原本是人却一致认为自己的穷奇的唐恒更像普通人。 “哈哈,那是你的错觉。”秦枫笑着摆摆手。 错觉?她很少会有“错”觉的。“我先去睡了,你在那儿接着笑吧。” “喂!你那是什么话!说得我好像是个只会在傻笑的智障似的!”秦枫又开始哇啦哇啦大叫。 她没有那么说过吧……“随你怎么想。”她打了个呵欠,她得好好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去见宫本和龙呢,没工夫和秦枫瞎耗。 “明天你不去接那个日本女人?”秦枫又问。 她想了想,说:“一定要去吗?”估计劳伦斯是不乐见她出现。 “你总该去劝劝她吧!”秦枫理所当然地说。 冰川怜已察觉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好困……她揉揉眼睛,出发到这座岛之后她总有种半梦半醒的难受的疲倦,是因为睡眠质量太差了吗? “喂,你清醒一点行不行?待会儿我还得靠你好好劝那个女人别再乱来呢!”秦枫摇摇她的肩膀。 “我又不是她的监护人,为什么要我劝?”她什么时候成了谈判专家或者心理咨询师了?干吗要她去劝导别人放弃做危险的事? “啧!你不是监护人,但你说的话比监护人管用!”秦枫的笑容简直是“谄媚”了。 她本来可以问冰川怜发现了什么,可是她似乎不太想和冰川怜说话――也对,毕竟对着一堵冷冰冰的墙壁说话需要很强的耐心和保温能力。“你要我劝她不是问题,但我可不保证她会听我的。”她自认没能力去改变他人的想法。 解除行政中心大楼的安保系统其实很容易,需要劳伦斯的密码、尹漱玉的指纹和秦枫的声纹,缺一不可。难怪秦枫有恃无恐,毕竟他要是死了的话,就没有声纹来解除系统了。冰川怜很快被劳伦斯接了出来,除了样子有些疲倦,倒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依然是一派冷冰冰的,微抿的嘴唇泄露了她的不甘和倔强。 “怜,你不要紧吧?”她没敢走太近,因为劳伦斯正在用“生人勿近”的眼神瞪着她,“没受伤的话赶紧回去休息吧。”她说。 “喂!”秦枫踢了踢她的小腿,“还有其他话呢?” 啊,对了,她还得帮这位自恋的城主劝导冰川怜这只迷途小羔羊。她白了秦枫一眼,才问:“怜,你去那里面做什么?” 冰川怜抬起那双幽黑的眸子望着她,说:“我想带你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所以我去找离开的方法了。” “危险的地方?你是说这个岛?”她倒还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危险的,难道冰川怜发现了她见过的龙,认为岛上有怪兽,所以说这里有危险? “对。”冰川怜点点头,戒备地盯着秦枫。 看来冰川怜说的“危险”还包括了秦枫。“别紧张啦,这里没有你想象的恐怖。还有,虽然秦枫那家伙性格自恋得有点儿变态,但也仅仅是他本人的性格缺陷,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你尽可以放松一点,尤其是别做出让自己有危险的事。” “你担心我?”冰川怜眼里有点疑惑。 “当然!而且不只我,还有那位劳伦斯先生也会担心你。”她说。 冰川怜皱了皱眉头,“我只在意你是不是担心?” 啊?!“那个……”冰川怜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劳伦斯的眼神几乎要把她大卸八块。“其实你也应该在意在意别的人……”这样她活得会比较安全,不用那么担心自己会横尸街头。 “你刚才说什么?”冰川怜好像没有听清她咕哝的话,又问了一句。 她摇了摇头。如果重复一次,搞不好冰川怜听了就当场哭给她看,到时劳伦斯不是更恨她了?“你为什么觉得这儿危险?” “这里是个巨大的骗局,而那个人――”冰川怜望向秦枫,“则是设下这个骗局的最大诈骗犯!” “哦……”她似懂非懂地答应着。本来秦枫就是个靠那张英俊的脸皮骗女人钱的骗子嘛,没什么好值得吃惊或受刺激的。 “就连他――”冰川怜的视线又转向劳伦斯,“他也是帮凶。” 不是吧?虽然劳伦斯从来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但她始终认为劳伦斯不会像秦枫那样嘴巴涂了n层蜂蜜,没有一句实话,因为劳伦斯对于她这个看不顺眼的人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至少是个坦诚的人吧! “喂喂,你这到底是劝说还是煽风点火?”秦枫在一旁没好气地说。 见秦枫靠过来,冰川怜警觉地把她拉离秦枫身边。 “搞什么?!我有麻风病吗?!”秦枫受不了地嚷嚷。 说不定在冰川怜眼里,秦枫比麻风病人还危险呢。“巨大的骗局是什么意思?”冰川怜说的“这里是个巨大的骗局”和秦枫说的雾瞑岛的秘密会不会是同一件事?假设秦枫真如冰川怜所说是个诈骗犯,那他骗得了什么?巨额的财富?难道秦枫卖脸皮赚的钱还不够,需要到处骗钱吗? 冰川怜凝视着她,说:“时穗,这里根本不是你认为的乐土,这里其实……” “劳伦斯!”秦枫忽然提高了音量说,“如果你不能让你请来的客人克制好自己的言行,我可以采取任何措施来保证这座岛的安全。” 劳伦斯眉头一皱,拉住还想说清这座岛的事情的冰川怜,说,“怜,你需要休息,其他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也不迟。” “不,我……”冰川怜还想说什么,却被劳伦斯强硬地拉走了。 她很好奇冰川怜发现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发现这里是“骗局”的。“为什么要阻止她说出来?”她问秦枫,“你不是说让我知道也无所谓吗?” “话是这么说啦。”秦枫双手放在头后,说,“但我可不希望她给你灌输一些不客观的负面印象,就算是要发现这里的秘密,你也要自己去找出来才不算作弊。” 作弊?难道她现在是在考试吗?“再负面也没你负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耸耸肩,说,“她说这里是骗局是什么意思?” “你听她说的那么难听。”秦枫嗤道,“生活在这里的人有谁觉得不幸了?每个人都那么开心地生活,而且是他们在外面绝不会有的幸福。” “幸福”和“真实”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她是这么认为的。“我想去见见宫本先生。”或许她该去听听长辈的意见。 “哦?你不去追冰川怜,直接问个清楚吗?”秦枫帅气地将头发甩到颈后,笑问。 这个人不装模作样会死是吧?“得了吧,就算我去了劳伦斯也不会让我见她的。”搞不好还会痛扁她一顿。“你还是告诉我宫本先生住在哪儿吧。” 她没让秦枫用车送她,因为她想单独好好看看这座被冰川怜说成是“骗局”的岛屿。尽管这里常被浓雾包围,但阳光似乎特别宠爱这儿,金色的阳光透过澄净的空气柔和地洒落在石板路上,花坛里的花儿迎风摇曳,尽情绽放,如果说这里是骗局,那这里一定是个美丽的骗局,至少比起在《诈骗天才》里描述的巫婆所兜售的天堂之屋要真实。循着昨夜秦枫带她经过的路,她往见到龙的悬崖走去。 “让你从此消失的确是个让冰川怜的心思转向我的最有效方法。”树丛里的声音让她一怔。她循声望去,便对上了劳伦斯那双毫不隐藏杀意的银灰色眼睛。 安危难定(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你……不是带冰川怜离开了吗?”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毫无疑问的,她全身已经被恐惧侵蚀,现在还能开口说话都是奇迹。没想到只是被劳伦斯这么盯着,她就动弹不得了——看来之前他的确已经隐藏了自身的杀气。 劳伦斯没有表情地走近,“若她不离开你的身边,我能找到机会来见你吗?” 劳伦斯居然在找机会和她单独见面?但见了面他想做什么?“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像趁没有人知道把她杀掉吧?她何其无辜! “想和你确定一下,你就是冰川怜一直在找的人吗?”劳伦斯危险地半眯起眼睛。 “这……我不知道。”她根本想不起和冰川怜见过面的事。照理来说,气质那么特别的人她应该会有印象才对。 “竟然完全不记得。”劳伦斯冷笑一声,“她拼上性命保护的人竟然是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的人,这有价值吗?” 这要她怎么回答?“有没有价值要她本人才能告诉你吧?”她苦笑,“正如你所知的,我现在还没想起来过去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哼。”劳伦斯冷哼,“这种无知得理所当然的女人真是碍眼。” 为什么突然跳到这一段?她冷汗涔涔地想。“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里不能杀人,只有这里的人自行选择死亡,这里才会有人死去。”劳伦斯冷冷地说,“但如果要你从这里消失还是能做到的。” 不能杀人却能让人从这里消失?这是什么意思?“呃,冰川怜拒绝当你的保镖,不是我的错吧?我想要是你跟她再好好沟通,兴许她会改变主意接下你的委托工作……”她这种平头百姓也不需要什么保镖。 “你果然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劳伦斯连冷笑都收起来了。 她对一个连印象都没有的人能有多了解?她在心里叹息。“保镖不是她的工作吗?即使她来到我的保镖,也不会妨碍你们的感情啊。”现代女性多的是一边工作一边经营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就算冰川怜给她当保镖,劳伦斯想要和冰川怜谈恋爱也好,结婚也好,都没有什么冲突吧? “你真是这么想的?”劳伦斯轻柔的语调竟隐含着怒气。 “对、对啊……”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嗯哼!”劳伦斯冷冷哼道,“你真如一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得到冰川怜的保护!” 啊呜……她又没有要冰川怜跟着她,关她什么事嘛~~她也不喜欢有人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啊!还有,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有人对她大谈什么“资格”?“没资格就算了……”反正她也不稀罕。“我、我还要去见一个人,先失陪了……”真命苦,和轩辕家扯上关系之后,她的小命总在钢丝上摇摇晃晃的。 “你想走?”劳伦斯轻蔑地笑了笑,说,“我说过,虽然我不能在这儿杀了你,但我能让你从这里消失!” 又是这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劳伦斯想让她变成植物人之类的?那她也不会人间蒸发啊?啊!莫非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劳伦斯动作快如疾风地揪住她的衣领,“跟我过来吧,我会让你知道的。” 去、去哪儿?她跌跌撞撞地被拖着走到海边,这应该是昨晚见到龙出现附近的海滨吧?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儿来?难道是要找条鲨鱼来把她吞掉?真要杀人的话为什么不能直接动手? “这里不能杀人,所以即使我想直接拧断你的脖子也不会对你造成实质的伤害——虽然我的确想这么做。”劳伦斯毫无表情的脸非常可怕,“所以要你从这里消失只有采取麻烦一些的方法,但这个方法只要运用得当,对你的身体有绝对的伤害,比直接动手杀了你或许更加有效果。” 她到底是干了什么坏事啊?为什么她要这么不明不白地受到生命的威胁?! 劳伦斯拽着她走进齐腰深的海水里。早晨依旧冰凉的海水随着起伏的波浪扑打在她的身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头就被摁进了水里,又苦又咸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鼻子里,嘴里浸满了苦涩的味道,“咳……干什……”她拼命挣扎,却只能在水里徒劳地抓着什么都抓不住的东西。她要被淹死了!? 身体似乎越来越重,头却不知为何胀得疼痛,救命…… ——睁开眼睛,醒过来就好了! 醒过来?为什么?她又不是在做噩梦……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浮现这句话?她全身的力气像已被海水溶解,脑中模模糊糊地想起了秦枫说的那句“做梦的时候还能变成动物、植物”的话来…… ……四周为什么这么暗?难道她现在已经在地狱了吗?哈,地狱在地下,光线当然不好了。她昏昏沉沉地看着周围,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自己身下躺着的似乎是一张躺椅,在她旁边还有三个人躺着,其中一个人在这样不好的光线里能辨认出是个女人。她正轻轻地喘着气,心脏怦怦地剧烈鼓动着——咦?她不是在海边要被劳伦斯摁进水里淹死的吗?难道她刚才是在做梦?那之前在岛上住进了身为城主的秦枫家,在雾瞑岛的城镇四处参观,见到了神话中的龙,还被一个莫名其妙要保护她的日本女孩冰川怜缠上……这些都是她梦境的内容?那、那也太真实了! 如果那些不是做梦,那她现在才是在做梦啰?是她在弥留之际做的梦?好奇怪的梦境…… “够了!劳伦斯你在做什么?!”秦枫怒气冲冲的声音灌进了她的耳朵。 眼前忽地一亮,鼻子里和嘴里满是咸涩的海水,胸口闷痛,“咳!咳!咳!”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那片深蓝色倒映着金色阳光的海里,全身上下连同头发都被海水浸透了。沁凉的海水没过了她的腰际,温和的波浪在她身边摇曳着。 到底哪是梦境,哪是真实? “没事吧?”秦枫问她的语气虽然尽力保持温和,但她能听出里面透着微妙的紧张。 “咳!咳!”她想说话,却呛咳了两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没死……” “当然没死,要是你在这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怕会被轩辕岳剥皮的。”秦枫恢复他平时轻浮有点儿不正经的调调。 见鬼,就算她真是亚特兰蒂斯的后裔,也不必每次都喝一肚子的海水吧?这都第二次从海里捡回一条命了!还是说正因为是史前文明的后裔,所以一定要像老祖宗们一样死在海里?开什么玩笑!“看来我还得回去好好谢谢轩辕岳才行,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好心赶来救我?”她苦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海水。 “哼,命真大。”劳伦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上岸去。 “希望你别再有下次。”秦枫对着劳伦斯的背影说,“否则别怪我不手下留情。”虽然他是挂着他的招牌笑容说的,但她没有听出里面有开玩笑的成分。待劳伦斯走远,秦枫才低头看她,伤脑筋地说:“你可真是个麻烦制造机。” 哈,哈,哈,她什么也没做,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的好吧?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唉,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她真的会有命离开这儿吧?她对自己又叹了一口气。 安危难定(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想再去劳伦斯家里要求见冰川怜实在有点找死,虽然她真的很想去向冰川怜求证这座岛的秘密。她换好衣服躺在床上休息,虽然还有手脚发软,但已经比刚才好多了。她还是想去见见想要自行了断的宫本大师,她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寻求死亡。 “又出门?”见她准备出去,秦枫大惊小怪地叫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难道躲在这儿就什么也不会发生?”她奇怪地反问。 “你不会认为劳伦斯还敢跑到我家来杀你吧?”秦枫瞪她。 她怎么知道?“在这里不能杀人吗?为什么?”当然了,无论在哪个角落,“杀人”这种行为都是法律所不允许的,但是“不允许”和“做不到”是两回事。在这里要完成“杀人”这种行为似乎存在相当大的困难,这让她有些难以理解。 “这不是废话嘛,在哪儿允许随便杀人了?”秦枫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她的意思还是故意装傻,“这次幸好我及时赶到,否则要处置劳伦斯也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总之你以后看见他就有多远躲多远吧。” 哼,杀人未遂难道不是刑事犯罪吗?“我不是问这个。”她说,“劳伦斯对我说了,无论是使用武器还是动手扭断我的脖子,在这里都无法对我造成真正的伤害。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要是秦枫想装傻,那她就干脆把问题挑明。 秦枫厌烦地“啧”了一声,“那家伙怎么什么话都随便乱说!” “我相信这些内容不是他信口胡编的。”看来劳伦斯这些话对于猜出这个岛的秘密来说是相当大的提示。 “嗯~你想相信就相信啰。”秦枫转了转眼珠,笑了,“至于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去想吧,我无可奉告。” 她皱起眉。“因为你回答了这个问题,就相当于把雾瞑岛的秘密告诉我?” 秦枫嘿嘿一笑,就是不肯回答。 哼,不肯说就算了。“你说的安息仪式,在之前要不要做什么准备?如果我去见宫本先生会不会打扰他?” “谁知道他本人要准备什么。”秦枫不负责任地摊了摊手,“说不定他在修改自己的遗书。” 对待别人的生死,这家伙的态度能不能别那么儿戏?“那我去看看。”和他继续说下去只会气死自己! “你为什么就不能老实地待着呢?”秦枫用力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没办法,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你又被劳伦斯拖去当咸鱼腌了,又或者当成冰棍给冻起来了。” 她扶住额头,说:“你给我设想的死法还真奇特。” “如果不多注意的话,说不定你会比死还痛苦呢。”笑着说这话的秦枫与其说担心她,不如说他正等着看好戏。 “又跟这个岛的秘密有关?”哼,只会卖脸和卖关子的花瓶男。 “走吧,你不是要去看宫本在写遗嘱吗?”秦枫笑道。 若她是宫本听到这话,没死都会被他气死。“我还是自己去吧,免得你对老人家说些不敬的话。”她不理秦枫,直接往门口走去。 “等等、等等!”秦枫很快追上来,“作为城主,我也得去关心参加安息仪式的主角的心情,而且你刚刚才从水里被捞起来,有便车坐不是很好吗?” “是是是,那还是一起走吧。”正如秦枫说的,她这人的确没什么坚持。“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还能知道地点?”难道是昨晚的龙给他通风报信吗?别告诉她秦枫能未卜先知! “我是这儿的城主,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秦枫挺起胸脯说。 她白了秦枫一眼,说:“冰川怜之前搞出什么破坏来的时候你不也是后知后觉?” “别跟我提那女人啊!”秦枫一下就上火了,“要不是看在劳伦斯的面子上,我让她在里面待一个星期!” 也不用这么狠吧?她瞟了秦枫一眼,掉头去看窗外那些在树丛外零碎出现的深蓝色大海——她不久前差点儿在那里丢了性命!真奇怪,这个被雾气包围的小岛为什么仍能看到大海之外的地平线?“在冰川怜眼里,这个岛是个骗局,而你呢,就是这个骗局的主谋。说不定冰川怜根本就不想领你的情。”她耸耸肩说。 “什么?!”秦枫咬牙切齿地叫道,“那女人该有多不识好歹才会有这种不知感恩的想法?!” 唉,你的脸皮又是该有多厚才能得出这种自以为是的结论?她没好气地斜了秦枫一眼,说:“换做是我,也不想领你的人情啊。” “我这么地位崇高、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成熟稳重又年轻有为的城主都不计前嫌地放过她了,她竟敢嫌三嫌四?”秦枫剑眉一树,叫道。 姑且不论他的自我评价有没有逻辑和符不符合事实,但为什么他认为冰川怜一定会买他的帐呢?“你就当她不识好歹就是啦。”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说,“她认为你是敌人,正常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愿意接受敌人的恩惠吧?”她笑着继续欣赏外面的风景,咦?她发现远处的海面突然出现了一条黑线,“那是什么?”她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秦枫。 “什么东西?”秦枫凑过她这边的窗子张望。 “那边的海上有条黑线……啊,已经不见了?”刚刚明明看见有的,难道她眼花? “你看错了吧?”秦枫拍了拍她的额头,“脑袋不好使,你眼睛也不好使?” “动手动脚的干什么?你可是个公众人物呢。”她拍开秦枫的手,他不怕被他的影迷知道了会形象全毁,她还怕会被泼硫酸呢! 宫本住的是传统的日式院落,连院子也是标准的日式庭院,相当幽静而精致的院子,只有潺潺的水声和惊鹿的空灵声响。宫本当然不是在写遗嘱,他们敲门的时候,宫本很快便来开门,把他们领进起居室里。“宫本先生,我们打扰你了吗?”她恭敬有礼地打招呼。 “不打扰。”宫本和蔼地笑道,“来,这边坐,我给你们倒茶去。” “哟,宫本大叔,准备得怎样了?”秦枫的态度相当随便,“现在要反悔随时可以哦。” 宫本笑了笑,说:“没什么需要反悔的。我在这人生活的这几年已经是从阎王手里偷来的,即使有遗憾也没什么怨言的了。” “遗憾?有遗憾的话就继续留在这儿嘛,我又没有赶你走。”秦枫说。 宫本摇头,释然地笑道:“看见这个小姑娘,我便明白了很多。” 残局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看到我?”她指着自己,“看到我能明白什么?”她什么时候有启迪思维的功用了? “我明白了时代的更替。”宫本慈祥地笑道,“我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已经是会有你这么大的女儿的年纪了,正如老叶落下才有新叶长出,生命的更替一直是这么循环的,想要违逆它的话,一定会遭天谴吧。” 秦枫挑了挑眉,说“可那家伙没遭天谴呀。” “那家伙?”她奇怪地问,“你说的是谁?” “我们轩辕家有个厉害的顾问,活了不知几百岁呢。”秦枫拨了拨他深棕色的头发,说,“那家伙一直待在法国,那边的轩辕分家的总负责人在他面前也只是他的实验品。怎么不见他遭天谴?” 法国?几百岁?“你说的……该不会是钱易吧?”她立刻想起了那位彭祖的后人。 “不会吧?!你连他也认识?!”秦枫大惊小怪地叫着。 “去城堡酒店取材的时候见到的。”她也不敢说太多,免得给钱易添麻烦。 “厉害,没想到你和轩辕家的大人物都有交情。”秦枫满脸不可思议地说,“原来其貌不扬的女人反而更受他们的青睐,难道他们是美女看太多了,有点儿审美疲劳,想换换口味?” 她抽了抽嘴角,决定不跟他计较,转向宫本,说:“宫本先生,你说你还有遗憾,那是什么?不知我能不能帮你?” 宫本想了想,将她和秦枫带到棋盘钱,上面黑子白子密密麻麻地几乎放满了整个期盼,看得她眼花。“这是我和那个年轻人下的棋,我执白,在这个情况下我认输了。但那个年轻人却说我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我思考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能反败为胜的活路。” 哇,好复杂……她真不该大言不惭的。她瞄了瞄秦枫,本来期望他能有什么惊人的棋艺,结果那位大少爷双手一摊,“别看着我,我对这些棋类一窍不通。” “果然是虚有其表的草包。”她哼道。 “你说谁?!”秦枫叉起腰就想发飚。 “谁答应就说谁呗。”她对板着脸的秦枫一点都害怕不起来。其实起初对秦枫那种轻微的畏惧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早就跟烧红铁板上的水珠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嘿,你这女人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秦枫摆出一副要教训她的架势。 “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不可爱。”她不在意地摆摆手。 “我说你……”秦枫指着她正要开骂,却被宫本的笑声打断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秦先生这么放松的样子。”宫本笑道。 秦枫一怔,瞟了她一眼,说:“我,我只是不想在这种既不漂亮又不聪明的女人身上浪费我的魅力罢了。” 她哼了一声,低头看棋盘,问:“现在是轮到白子吗?” “嗯。”宫本点点头。 看到这种棋局她就觉得头晕。“我试下几手可以吗?”她又问。 “当然可以。”宫本笑着摸摸她的头,“我来下黑子。” “你懂么?”秦枫有些瞧不起地瞄准她。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至少比一窍不通的家伙要懂一点。” “你说什么?!”秦枫横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别吵了。”宫本说,“来,小姑娘,试试看。” 她下了一步,马上就被宫本吃了一片,再下一步,又被吃了一片。不过这样盘面看起来清爽多了,她在下第三步的时候便仔细审视盘面的战况。“下这里。”她在右上角落子。 “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我这种外行都看出你输了一大片了。”秦枫取笑道。 宫本瞪大了眼睛,“这真是难以置信……”宫本摇着头喃喃地说,“小姑娘的这几手真的让白子起死回生了!只要这样连起来,完全足以反败为胜!” “啊?”她和秦枫异口同声地叫出来,随机秦枫拍了拍她的头,说:“你自己下的棋还‘啊’什么?” “我只是觉得刚刚的盘面太难受了,所以才……”她哪有想什么太深入的东西?再说,以她的能耐也想不出什么高深的棋招吧? “还真有瞎猫碰着死耗子的事啊?”秦枫一脸感叹地说。 她白了秦枫一眼,说:“这种事至少比又瞎又残废的猫碰到死耗子的几率高吧?” “你……”秦枫正想发作,宫本大笑起来,秦枫怪异地看着宫本,“宫本大叔,你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我得谢谢你,秦先生。”宫本诚恳地对秦枫说,“若不是你让我来到这里,还把这位小姑娘带到这儿来,我就真的要带着遗憾离开了。” “你要是觉得有遗憾,完全可以继续留在这儿。”秦枫大方地说,“我刚才就已经说了,用不着勉强自己去想‘时代更替’之类。” “我现在已经没有遗憾了。”宫本豁达地笑道,“多亏这个小姑娘。” “她这年纪还叫小姑娘?真是笑死人了。”秦枫拍着膝盖,笑得非常夸张,“我说时穗,你真是走运,该不会幸运星附身吧?” 她僵硬地动了动嘴角,说:“我看你是鬼上身,说话这种态度不怕你的万人迷招牌倒了?别忘了我也是个媒体工作者。” 秦枫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 “哈哈,对秦先生来说,小姑娘肯定是个特别的人。”宫本拍了拍秦枫的肩膀,“不用在我面前否认,是与不是你自己明白就够了。” 虽然对长辈不尊重,但她想宫本不是老眼昏花就是老糊涂了,不然怎么会认为秦枫对她“特别对待”?“宫本先生,我还想再问问之前你遇见的那个棋艺高超的人。” “你还想问什么?”宫本给他们又添了茶。 “你那是不是见到他妹妹了吗?”她问,“那位妹妹长什么样子?” “这……我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宫本抱歉地说,“而且我也不会形容那姑娘的模样。” 她想了想,拿过桌上的便签纸速写出铁忆柔的模样来。虽说不是百分之百相像,但也有七八分相似了。“宫本先生,你见到的是她吗?” 宫本看了看她的画,吃了一惊,“对,就是这个女孩,画得真像!你怎么知道那姑娘的长相?” 不会吧?铁忆柔和铁奕然难道几十年来一点都没有变老吗?! 雾瞑岛的谜底(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秦枫凑过来看她画的肖像,问:“这是谁?” 她想起铁忆柔一提起轩辕家就异常紧张的样子,便说:“我在法国的城堡酒店见过一幅画,感觉画上的女人和宫本先生说的人也许有什么血缘关系,就试着画出来看看,没想到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秦枫狐疑地看着她说:“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感觉也需要理由吗?”她扔给秦枫一个白眼,说,“而且我有个朋友也和她们长得很像看到那幅画时她也吓了好大一跳。” “嗯~”秦枫自言自语说,“我原以为物以类聚,美女的朋友应该也是美女,原来也有例外的啊。” 她斜睨着秦枫,说:“我倒认为的确是物以类聚,你看我和你就不是朋友,因为我不是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所以和你这样脑袋长草的人凑不到一块儿。” “你这个牙尖嘴利的……”秦枫正要开骂,他的电话响了。“是我。”他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才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大惊失色道,“怎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坏事了吗?她瞧着脸色大变的秦枫,心想不会又是冰川怜搞出什么让秦枫发疯的事来了吧? “我知道了,为了其他人的安全,立刻切断所有人和服务器的连线,我马上去处理。”秦枫简单地交代完,转身对宫本说:“抱歉,宫本大叔,我本来想今晚给你好好举办一次隆重的安息仪式的,但现在情况有点复杂。当然,你可以选择等我通知你在开始仪式,或者你愿意在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为你送行。” 宫本释然地笑着,说:“我本来就不需要什么隆重的仪式,能够在棋盘旁边静静离开对我来说已经足够,更何况还有完成我的遗憾的小姑娘在这儿送我最后一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宫本先生……”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感情,心中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缓缓流过。但她也许不应该有这种情绪,因为宫本信太郎本人没有遗憾。“可是宫本先生为什么有这种决定?”她还是不懂,“好不容易从病床上站起来,难道你不想享受以后的人生继续下棋吗?为何想不开吗?” “因为我从未离开过病床,小姑娘。”宫本说。 “什么?”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忽然想起自己快被淹死时看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我一直在想那究竟是不是自己快溺死时出现的幻觉。但如果那根本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话,那么她现在经历的这一切就是幻觉了?! “宫本大叔,你怎么能给她这么大的提示?”秦枫在旁边哇哇大叫,“喂,你这是作弊,猜中了也不算数!” “哈?”她莫名其妙地瞟秦枫一眼,她什么时候答应秦枫一定要凭自己的能耐猜出雾瞑岛的秘密,再说,猜中也没奖啊!她忽略秦枫,开始从头到尾连起来思索,“不会吧……这简直就是动画片里的情节了……”心里隐隐浮现的那个答案让她难以相信。 “喂喂,你别当我不存在啊!”秦枫拉住她的肩膀。 “啧,你不是要准备宫本先生的事吗?”这家伙是不是不甘寂寞啊?怎么这么啰嗦! “我准备什么?又不是我要死!”秦枫瞪大眼睛说。 “你说话真没礼貌,有没有顾及别人的心情啊?!”考虑考虑人家宫本先生的心情很难吗?! “你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才没礼貌。”秦枫挺直腰板说。 “对于没礼貌的人还需要浪费什么礼貌?” “你说什么!” 宫本开怀地大笑起来,“秦先生,你肯定会知道小姑娘对你来说的特别之处是什么的。” 秦枫皱起眉毛。 “小姑娘,秦先生,谢谢你们……”宫本的声音渐渐变轻,身影就像被水冲但得水彩颜料一样越来越浅,最后像肥皂泡一样消失不见了。 “他、他不见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没瞎的都知道宫本大叔不见了。”秦枫轻啐一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告诉她这就是“人间蒸发”的真人演示!如果真像她猜的一样,那么宫本现在已经…… “行了,宫本大叔的事情结束了,你先跟我走!”秦枫拉起她奔出宫本家,但原来停在门外的轿车却不翼而飞了。 “刚才的司机先生已经走了吗?”还是说这座岛上也有偷车贼? “不是走了,是消失了。”秦枫咬牙切齿地说,“我以为昨晚教训能让那个偏执的女人长长记性,没想到她居然变本加厉!” “消失了?”她问,“这和冰川怜有关系?” “除了她,没有人会做这种事!”秦枫的模样像恨不得要咬死冰川怜,“拜托你给我拴好点儿那个疯女人!” 拴好点……他把冰川怜当狗啦?“你以为我说了她就会听?”秦枫还真看得起她。“现在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没车的话能走着去吗?” “你倒是镇定。”秦枫发噱,“不怕吗?” 她耸耸肩,“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枫愣了一下,问:“你不是已经猜到这座岛是怎么回事了吗?” 她还什么都没说,秦枫就知道她猜的答案了?她撇撇嘴正要说话,秦枫却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边走边说:“有什么话还是路上说吧,现在这儿已经要变成一团糟了。” 一团糟?“也没见发生什么天崩地裂的事啊……”她才刚这么说完就发现明明街道上还是下午的明亮,天空竟如墨水一般漆黑!日月星辰、蓝天白云全都不见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甩开秦枫的手,“天空消失了!”如果、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现在真如秦枫说的要变成一团糟了。 “拜托你别净说些显而易见的事行不行?”秦枫用力地叹气给她听。 她真想一脚踹到他那张作为商业道具的脸上!“雾瞑岛并不是一个实际存在的岛屿吧?”她向秦枫求证。 “呵呵,好问题,这就得看你对‘存在’的理解是怎样的了。”秦枫一把拖住她,沿着大路往行政区走去,“现在赶紧到主电脑那儿去,我得马上去查查程序被破坏的程度,要是不能修复就麻烦了……” 她被动地被秦枫拖着往前走,“我现在是在做梦对吧?真没想到我竟然能遇上科幻片一样的事……可是这里我和冰川怜这种外来者不是没有任何和外界联系的手段吗?” “她是没有,但劳伦斯可以。”秦枫烦躁地说,“啧,看起来酷得要死的人怎么疯起来个个都让人这么崩溃?!” 雾瞑岛的谜底(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雾瞑岛原来并不是一座真实存在的岛屿,而是虚拟出来的一个岛屿、一座城镇,难怪有着“无名岛”的名称。它存在网络空间中,只要使用特殊的催眠系统,在催眠状态下用特制的装置捕捉脑波和电脑联线,人就能进入雾瞑岛。简单来说,就是大家一起在做一场真实的梦。在这里,所有的视觉、味觉、嗅觉、听觉、触觉都有电脑控制,让大脑直接接收这些信息。因此,即使尹漱玉已经八十岁,电脑却还能让其他人可看到她三十岁的模样。难怪她觉得这里的食物虽然好吃,却没有丝毫的特色,因为那些都是电脑设定出来的味道。而且因为这儿没有设定“晕车”的感觉,所以她坐车经过盘山公路都没有出现晕车症状。 至于为什么劳伦斯无法轻易在这里杀死她,是因为这里没有“杀人”的程序,但其他意外例如溺水之类还是编写进了这里的程序,难怪劳伦斯要那么费事地将她带到海边去。但一般出现溺水时,系统会自动断线,不过要是经常强制切断连线的话会对大脑脑波有影响,而且这种影响是因人而异的,严重时甚至会让正在使用这套系统的人变成植物人,甚至直接导致脑死亡。 “那宫本先生是怎么回事?是不再进入这座岛了吗?”看来轩辕家的人都很喜欢“催眠”这种手段。 “不,因为他本人要求死亡,所以他使用的装置会通过主系统发送命令后放出特殊的电磁波破坏大脑,造成脑死。”秦枫走得很快,并对她解释这座岛其他的其他情况。 哇,他们这么做不算犯法吗?“天空消失,是表示这座岛里有关天空的程序无法正常运行,被删除或者破坏掉了吧?”她问。 “唉!”秦枫再用力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拜那位冰川怜小姐所赐!” 呵、呵、呵。她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如果这座岛消失了,我们还能不能回到现实?”相同雾瞑岛的秘密之后,她就大约能明白冰川怜发现这儿是个“骗局”的原因了。她一定是让劳伦斯帮忙和自家联系汇报之后,确定了自己仍在游轮上,时间也和自己到岛上度过的时间不符,所以才有这样的推论。 “冰川怜肯定是找了骇客通过她的联系途径入侵了雾瞑岛的系统,现在还不清楚被破坏的程度有多严重,如果这里消失了,我们又不能清醒过来的话,就会一直待在一片黑暗中,什么都感觉不到,跟死亡非常接近,身体却依旧活着,直到身体因饥渴死去。” 天啊,她才不要那种死法! “所幸除了我们这几个登岛的人,包括尹漱玉之内其他人都已经回现实世界去了。”秦枫抓了抓他梳得相当整齐的头发。 呜呜,早知这样,她就不跟来这儿啦!“但你说的那种情况应该是系统完全被破坏时才会发生吧?” “嗯,那倒是。”秦枫点点头,“你刚才在路上不是看到海面有黑线吗?估计关于大海的程序组也出现问题了。” 她哀叹了一声,“冰川怜到底想干吗啊?就算她想全部人同归于尽,劳伦斯也不该放任不管吧?”她的运气真背! “劳伦斯?哼!”秦枫冷哼了一声,“他给我记住!” “要是程序不能修复怎么办?”她不抱希望地问。 “若是自我校会的程序启动运行的话就还好。”秦枫走得很快,她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反正所有数据都会按照这里面经过的时间备份,只要自我销毁程序启动,里面的所有资料就会归零,在使用备份数据进行还原,顶多就是只有一两个小时的事情没有备份起来而恢复不了罢了,也不影响这儿的正常生活。” 听起来事态还不至于无法挽救。“那就不太要紧啦,你还那么担心?” “小姐,你刚刚没听到我的话吗?”秦枫回过头来说,“若是自我销毁程序能启动的话就可以比较容易处理,万一这个程序无法启动的话,这事就不好办了!” 她的c语言大学的时候也只是仅仅混到及格而已,对程序什么的完全外行,实在弄不懂要怎么才能解决。“冰川怜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她欲哭无泪地说。 “就算她知道,也不一定不会这么做。”秦枫没好气地说。 她弄不懂的不仅是怎么解决雾瞑岛的问题,她也弄不懂冰川怜的想法。“劳伦斯和冰川怜应该是同一类人吧。”物以类聚。 “我现在想把他们两人都绑起来倒吊在迪拜塔上!”秦枫停住了脚步,“连路上的店铺都开始消失了,啧,真麻烦!” 真的,路旁各式各样的店铺、餐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格子填在道路两旁。而行道树也很奇怪,分明是同一种树,有的树叶是红色的,有的却是蓝色的,有的光秃秃只剩枝丫,有的刚冒出新芽,有的明明枝繁叶茂却堆满了积雪!“好、好诡异的光景……”她干笑着说。万一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也消失了可怎么办? “别顾着看风景了,快走!”秦枫在前面叫唤。 她一边答应着一边追上去,奇怪了,为什么没看到冰川怜的踪影?照理来说,这里变得这么异常,冰川怜应该会来找她,以证明自己之前说的没错才是。 行政区的那座钟塔,秦枫不说她都不知道这个她以为是观光景点的钟塔,竟然就是秦枫说的雾瞑岛主系统所在。“这里之前也没有人守着,而且显眼得像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居然是这么重要的地方?”莫非这就是“空城计”的活用版? “平时也没什么用,刚好能用来看时间和当观景台啊,我设计这儿的时候也只是以防万一,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秦枫带着她直上顶楼。在钟塔的观景台旁边的门前输入了一大串密码,长得让她觉得能记住都是件难事,然后门开了,虽然秦枫说他没想过会出这种事,但他不是早就准备好发生类似情况是的处理手段了吗?“原来你不仅仅是个没带脑子、只会骗女人钱的花瓶啊。”她还以为秦枫只是个在镜头前耍帅的家伙呢,“这儿竟然是你设计的?” “喂喂,你忘了我可是一门it英才的领袖啊!”秦枫怪叫,“这里的主程序,还有街道、建筑、绿化的设计都是我做的!” “街道和建筑的设计是抄袭的吧?”她抱起胳膊说。 秦枫涨红了脸,“啰嗦!你没听过英雄所见略同吗?天才的见解都是差不多的!” 狡辩。“这就是你说的主系统的控制室吗?”她惊讶地打量着钟塔内奇妙的景象。 雾瞑岛的谜底(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哇啊,好像科幻电影里的画面~许多荧光屏错落地浮在半空中,那些荧幕上显示的是雾瞑岛各个角落的情况,其中一个显示屏上是海面的情形――她是第一次看到像镜子一样平静的海面,这在现实根本不可能出现。“原来我见到的龙果然是在做梦”她自言自语,难怪龙会对她说有一天她会见到真正的龙,原来它是这个虚拟世界中的其中一个npc。 “你好像很喜欢那条龙。”秦枫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是喜欢啊,不行吗?和它说话很安全……”她对自己笑了笑,“它好像很清楚我的情况,你编写程序的时候把我的资料也输入了吗?”不会吧?他之前应该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呀。“还是说你是在打算让我见到龙的时候新增了我的资料进去?”所以才没能立刻带她去,是花了一段时间处理资料,到了晚上才处理好让她见龙的吧? “虽说是临时增加的,但总归是客人,我不能什么记录都不留吧?”秦枫的手指像装了弹簧一样在键盘上飞跃,他面前的显示器机会是没有停顿地不断出现命令符。 “可是,那条龙给我的感觉不像第一次见面。”她拉了一把椅子在秦枫旁边坐下,“它是以我认识的人作为蓝本设计出来的吗?” 秦枫丢给她一个白眼,说“我设计这儿的时候认识你是萝卜还是青菜?怎么可能还知道你认识谁、不认识谁?” 为什么这家伙不能好好说话?罢罢罢,又不是现在才知道这家伙是这种德性。“但我真的觉得和那条龙说话时感觉似曾相识。”她仔细回想着和龙说话时的内容和气氛。 “哼~”秦枫敷衍地应道,“在梦里似曾相识?” “硬要我说出理由来的话,我也说不上来。但我很肯定它一定是我身边的某人。”也许是因为她认人不是靠对方的那张脸,所以虽然她是个认人白痴,但只要是她记住的人从来没有弄错过。 秦枫停下手上忙碌的工作,转过来对她说:“如果你能猜出来就算你厉害。除了现在的轩辕岳,还没有谁猜对过。” “你根本也没让多少人见过那条龙,难道会有很多人猜出它是谁吗?”瞧他那副不可一世得惹人厌的表情,真无聊。她哼了哼,“再说我干吗要猜?猜中又没奖。”之前让她猜雾瞑岛的秘密,结果别说有奖了,能不能平安回去现实世界都是个问题。这次要是又猜中了,天晓得会遭遇什么倒霉事。 “如果你猜中了,我可以给你奖励啊。”秦枫说,“非常非常珍贵的奖品。” 有“非常非常珍贵的奖品”啊?那她可以试试看。不过荧屏中那片龙曾出现的海域像正在被一只黑色的巨兽吞噬,像镜面一样的海面连哀号挣扎都没有,寂静诡异得让人心生恐怖。“怪了,冰川怜这种时候还能去哪儿?会不会已经回现实世界去了?” “不可能。”秦枫立刻说,“骇客是通过她的连线才能进入系统,而她又是靠劳伦斯才能与外界联系,所以他们两个都无法中断连线,肯定还在这座岛上。” “我刚才就想问了,这跟我似乎没有太大关系,为什么你不直接切断我的连线,让我回去呢?”她问。 秦枫回头给她一个绝倒众生的魅惑笑容,说:“你不知道能这样和我单独相处时很多女人的梦想吗?正常女人都不会放弃这种机会的,所以我就没有让你回去。” “哦,是么!”她咬牙哼道。也就是说,如果她坚持要走,就表示她不正常?“这些显示屏上的是雾瞑岛的各个地方的影像把?为什么没有拍到冰川怜或者劳伦斯?他们是躲起来了吗?” “劳伦斯的话应该马上会出现。”秦枫回头去继续按着键盘,“至于冰川怜的话有可能在那个地方吧!” “哪个地方?”就这么说,鬼才知道他说的是哪儿。 “无往园。”秦枫伸长左手去按了一个键,说,“那儿一般没多少人去,所以也没有开监控摄像。看,果然在那儿。”一个新的显示画面出现了,冰川怜正靠在某个建筑内的柱子旁低低地喘气。 “那是什么地方?” “其实是公园一类的地方。”秦枫没再管冰川怜出现的画面,继续弄他那堆她完全搞不懂的电脑程式,“她待的那座建筑有点儿像鬼屋,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机关陷阱,本来是给城镇里的居民寻求刺激的,不过除了劳伦斯还没有人能走完全程。” “那困在里面的人怎么办?不会死在里面吧?” “怎么会?那可是个游乐园,进去的人都会戴上能发射求救信号的追踪器,有危险或迷路的话只要发出求救信号就能回到起点。” 还真像某个单机游戏里面土灵珠的作用。 “但那个日本女人没戴追踪器,下场会怎样可真难说哪~”秦枫用相当幸灾乐祸的调调说,“谁让她奔的以为游乐园是主系统所在?” 她瞪了秦枫一眼,说:“你能不能别用这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话?” 秦枫哼哼地笑道:“就我个人立场来说,我的确在幸灾乐祸,用这种语气又怎么了?那种女人本来就一点都不可爱。” “但冰川怜不是很漂亮吗?”哇,那种像人偶一样精致的美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秦枫才是审美能力有问题的人吧? “那副模样确实不错,可那种死脑筋、又像水蛭一样粘人的女人送我也不要。”秦枫嗤之以鼻,“真搞不懂劳伦斯到底喜欢她什么。”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耸耸肩,“虽然冰川怜执着,但从反面来说,不是表示只要她将你放在心上,就会对你忠诚至死吗?” 秦枫笑得十分不怀好意,说:“哟,你是在炫耀?” “炫耀?”打哪儿冒出这种结论? “那女人现在放在心上的人是你,你这样炫耀不怕再惹恼劳伦斯吗?”秦枫乐呵呵地说,“他已经够恨你的了,你就不用再火上加油啦。” 啧,真想揍这家伙一顿!“你这种个性要是暴露了,肯定会被批斗的。”她轻啐,“亏你敢把这么恶劣的一面摆在我面前。” 秦枫忽然停下手,整个人愣了。 “干吗?发什么呆?”她没说什么让秦枫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受刺激的话吧? “没什么。”秦枫好像不想多说,瞟了瞟上方的显示屏,“哦,劳伦斯来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劳伦斯像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秦枫!”那双水银一样的眼睛冒着火苗,“马上给我把冰川怜放了!” “比我想象的来得慢呢。”秦枫头也不回地说。 “听到没有?我要你把她放了!”劳伦斯抓住秦枫,命令道。 秦枫似笑非笑地说:“中国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可不是我不放,而是放不了。” 噩梦又临(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什么意思?”她才不觉得秦枫右那么好心会放过冰川怜,没准儿还在计划怎么才能让冰川怜在里面多受点罪呢!“喂,你在这儿搞了半天,到底修复好了没有?”她催促。这家伙不会是借机整治冰川怜吧? 秦枫剑眉一挑,叫道:“别侮辱我的专业能力!喏,快弄好了,这主程序的破坏还不算太严重,我已经把入侵者赶出去了。但要恢复被破坏的数据还是要花上一些时间。”他斜斜地瞄了劳伦斯一眼,笑道,“哎呀,只可惜无往园那边的系统程序出现了问题,在修复完成之前都没办法让那位日本小姐回到起点了。” “你……!”劳伦斯一把揪起秦枫的衣领。 “我什么?”秦枫冷冷一笑,反问,“若不是你帮她连上外线网络,她能引骇客近来吗?要不是她引人来破坏这里的系统程序,她能困在里面吗?” 劳伦斯咬着牙,用力推开秦枫便匆忙走出门去。 “他、他这又是去哪儿?”看得她一头雾水。 “还用问?当然是去九那个女人啊。”秦枫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坐回键盘前,看着显示器上的进行条,凉凉地说。 “你的态度能不能别这么无所谓?”虽然在这里不会真的死掉,但现在不是系统异常吗?万一真闹出人命怎么办? “你忘了我刚才说过想把他们绑起来倒吊在迪拜塔吗?”秦枫一副狠得牙痒痒的模样,“哼!我非得给他们一些惩罚不可!” 喂喂,你这样当城主没问题吗?她翻了翻白眼。 ********* 这座岛果然是骗局!冰川怜坐在楼梯台阶上,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和本家通电话时她就觉得奇怪,离开游轮已经有两三天了,可与她联络的人说的竟还是她离开游轮的日期,甚至连她本人的位置也还在随游轮前进!通过冰川家的电脑网络高手查到,这里根本就是虚拟出来的一座实际根本不存在的岛屿!而这个有点像建在公园中的中式建筑里有重重机关,也许这里就是整座岛的主系统,若能直接连入冰川家的局域网,就能轻易将这套系统破坏殆尽。 破坏殆尽……如果这儿都消失了会怎么样呢?时穗,那个完全不记得她和她的承诺的女人是会回到现实中,还是就这么消失在黑暗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玉石俱焚的想法,可当她看到时穗客气而疏离的眼神时,她竟有种说不出的愤怒。她本来也曾想过,也许再见到时穗时,对方可能不记得她,可真正出现这种情况时,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而难过? “你在她心中一点也不重要,既然这样,你还有必要为她做这些事吗?”她忽然听到劳伦斯的声音,抬头一看,劳伦斯那头月光一样的发丝映入她的眼帘,“真正把你记在心中的只有我,所以……” 看见自己倒映在那双银灰色的瞳孔,她却别过了头。“对不起……我不想违背自己的诺言……” “她救了你,你想报恩,这我想理解,可她不是并不需要吗?”劳伦斯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你何必为此介怀?即使你忘了她的事,我想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不会放在心上……对,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只要一想到这句话,她就觉得好不甘心,而且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所以时穗不会依赖她保护。那个诈骗犯秦枫似乎更得时穗依靠,她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是嫉妒吗? “唔……!”为什么她的头会这么痛?发生了什么事? “怜,你怎么了?”劳伦斯似乎是注意到她不对劲,连忙扶起她,“也许是和脑波相连的催眠系统出了问题,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会对你的大脑造成伤害。来,我们先离开这儿,秦枫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她摇摇晃晃地借着劳伦斯的手站起身来。 “来,我背你走。”劳伦斯背对着她蹲下,“赶快,晚了不知会出什么事。” 她不想去求那个骗子。 “别逞强了!”劳伦斯低斥,“就算你不顾惜自己,难不成你也不管你要保护的那人?时穗现在和秦枫在一起,难道你不担心她吗?” 是劳伦斯将她背到钟塔顶楼一个有许多显示屏浮在空中的房间,将她轻轻放在一张椅子上。“秦枫,快看看她怎么样了!”劳伦斯说。 “啊?”秦枫不情愿地回头,“我正忙着呢,没空管她。” 一旁的时穗扯了扯嘴角,说:“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吝于表现你的怨气和小心眼。我就没见过男人像你这么小气的。” “哼,那是装腔作势!明明心里不爽还要装出宽宏大量的样子。”秦枫毫不客气地说,“要不是她,我会在这儿忙得焦头烂额吗?!” 劳伦斯一把揪起秦枫,喝道:“我要你先看她的情况!” “凭什么?”秦枫好笑地反问,“你不认为我没有做些手脚让她从这里、从世上永远消失已经很仁慈了吗?” “你!”劳伦斯冰封的眼睛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一只微凉的手放在她的额头,她愣了一下,转过头看见时穗担心的眼神,“别管他们,待会儿系统修复好了就会没事的。”时穗说。 “你怎么知道?”她不禁反驳,“这是个骗局,这儿根本……” “不是实际存在的岛屿,对吧?”时穗收回手,笑道,“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又有谁收到伤害了呢?” “你说什么?”她瞪大了眼睛,很显然,时穗知道这件事之后,不仅不为所动,甚至不赞同她的意见和做法。 “我是认为只要你认为的骗局没有伤害其他人,这里的人也很幸福,我们这些外来者又有什么理由对他们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时穗有点不解地说,“你就别这么纠结这件事啦。” 她有种心意被糟蹋的不悦。 突然房里闪烁起了红灯并响起了警报声,有几个荧幕上出现了巨大的“error”字样。 “怎么回事?”时穗走过去问秦枫,“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枫已经甩开劳伦斯的手坐回电脑前,“搞什么……怎么会?!”秦枫脸色大变,“备份资料感染病毒,修复失败?!” 噩梦又临(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秦枫很明显慌张了起来,手指“噼哩啪啦”地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又一串的字符,“这下真要完蛋了……”秦枫唠唠叨叨地说着,“啧,怎么没法跟外面的网络连接上?我本来还想找人帮忙……” “那现在到底怎么样啊?!”时穗急道。 “你没看到有些地方又开始消失了?”秦枫停下手,烦躁地说,“我刚才已经启动强制断线,但系统恢复的资料出现了很多问题,不知道能不能断开我们和系统的连接,现在只能碰运气。” “运气?!”时穗怪叫,“但你刚才不是还说能切断连线离开这儿吗?怎么现在就变成要靠运气了?!” “我也不想啊。”秦枫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说,“连接和登录系统也感染了病毒,现在没法推出,我已经输入了强制退出的指令,但不保证能成功。” “不会吧?”时穗绝望地哀叹。 她看着欲哭无泪地坐在椅子上的时穗,不懂为什么时穗不来埋怨她,难道在时穗严重,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吗?发誓保护她也好,让她身陷险境也好,她什么都不在乎。在她眼中,自己是一个那么无所谓的存在吗? “啊啊,刚才的修复都白费了。”秦枫看着还在播放城镇影像的显示屏,说,“走,我们出去外面观景台看看。”说着就拖了时穗往外走。 “不用留在这里继续修复你的数据吗?”时穗踉踉跄跄地跟着秦枫走出去,一边说,“现在我们不是在做梦吗?难道这里光想想就能修复好?” 秦枫突然停下脚步,跟在他后面的时穗一头撞上了他后背。“现在要修复是不可能了,拜某个白痴又自以为是的女人所赐,我们恐怕得提前体会世界末日和活死人的感觉。”说着,秦枫狠狠地瞪向她。 “真的没有任何方法?”时穗的表情还是不相信。 “只要有人能正确关掉催眠装置的话,我们也许还能醒过来。”秦枫伸了个懒腰,“我的经纪人会定时过来看看我们的情况的,如果我们的大脑到那时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话,他应该会关掉装置让我们醒来的。” “那你之前还说什么会因为饥渴而死掉?吓我是吧?”时穗哼道。 “你没听清楚前提吗?我是说‘如果我们的大脑到那时都没有受到伤害的话’,现在系统这么混乱,谁知道这段时间会出什么事。”秦枫说,“反正能做的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吧。”说完,他只把时穗拉了出去,根本不理会她和劳伦斯。 她追出观景台,时穗和秦枫正在栏杆边。放眼望去,双眼所及之处是毫无声响而黑暗逐渐吞噬的街道景象,仿佛高天原的神明坡下了一盆墨汁在人间扩散。神话故事中天照大神躲进天岩户后,世界陷入无边黑暗时就是这种情形吧!只看得到黑暗的蔓延,耳边却没有任何声音……她和她誓言保护的人将一起葬身在连痛苦都感觉不到的黑暗中,想到这儿她竟然有种恶意的愉快。“时穗……”她想叫时穗,突然发现她没有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她分明看见秦枫和时穗两人的嘴巴在动,似乎在争论什么,但为何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眼前倏地一黑,她什么也看不到了――无论是欺骗了所有人的秦枫、对她毫不在意的时穗、眼里只有她的劳伦斯、虚假的街道,一切的一切……都淹没在这虚无而厚重的黑暗之中了。谁也不在了吗?她觉得自己是在用力瞪大眼睛的,可是和闭上眼睛时没什么不同。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温度,她就在这片什么都感觉不到的黑暗中飘浮着。 对了,八年前她也曾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做不了。她被困在崩塌的山洞里,又黑又冷,又渴又饿,就连仅余的空气也稀薄得让她呼吸困难。当时她甚至想过,自己会不会就那样死去。但是,她遇见了一个人。那个年轻的女人是救难志愿者,为了救她,好不容易从其它地方找到入口进来,却因为山洞二次崩塌而和她一起困在洞里。那个女人一直在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安慰她、鼓励她,给予她“生”的希望。但直到她被救出在医院醒过来,她都没有见到那个女人,只记得那女人在山洞中告诉她的名字――时穗。 为什么?为什么她记得时穗,时穗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呜……”眼泪像要流出来了,她听到了自己抽泣的声音……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虽然周围光线昏暗,但她仔细察看房间的装潢,发现这里似乎是游轮的房间。记忆之中,在出发去雾瞑岛前她似乎是和其他人在这个房间集合的。难道她已经从梦中离开了吗?时穗呢? 她飞快地起身,发现时穗正躺在她对面的一张躺椅上,头上还戴着奇怪的头罩,那一定是和脑波相连接的东西,如果取下那个装置,时穗就会醒过来吗?那个秦枫说过,如果能正确关掉催眠装置的话,他们就能从那个消失的梦境中回到现实来,但怎么做才能正确关掉? 她记得去雾瞑岛的船上见到了好几个人,但这里只有秦枫、时穗、劳伦斯和她而已。也就是其他人是在别的地方登录的?劳伦斯也没有醒,不能告诉她关掉装置的方法。不,秦枫说他的经纪人知道该怎么做――虽然她不知道秦枫的经纪人是谁,但应该就在船上,不难找到。只是不知道在这期间会不会发生别的问题。 像是要证实她的担忧不假,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嘟嘟”的警报声,机器上绿色的指示灯转成了忽明忽灭的红灯,昏暗的房间染上了一片又一片的暗红。 怎么办?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了看另一边的秦枫,对,她可以先从秦枫身上试试,关掉装置后,如果秦枫没事的话,她再用同样的方法去关掉时穗的装置――自私么?随便别人怎么说吧,反正她根本就没有在乎过秦枫这人的死活。她吸了一口气,伸手按下秦枫那台装置的电源开关。正在闪烁的红灯熄灭了,可是秦枫没有醒来。她探了探秦枫的鼻息,他的呼吸均匀,和正常睡着了的情况一样。劳伦斯那边的装置依旧是绿灯,没有任何异常。 这样做,没办法让他们醒过来吗? 她在时穗旁边坐下,静静地看着被闪烁不定的红光映得脸色时而暗红时而青白的时穗。脸色青白?怎么会?她连忙俯下身子,发现时穗竟没有呼吸了! “时穗!”她摇晃着时穗的肩膀,可后者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这个催眠装置损害了时穗的呼吸中枢? 她不敢再等,立刻按掉电源开关,正在明灭的红灯终于完全熄灭了,房内马上暗了下来。 “时穗?”她轻声唤道。 时穗胸口没有起伏。 “时、时穗?”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不会的,她不会亲手杀死自己要保护的人的,不会的…… 梦里梦外(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他们两个怎么还没醒过来?”时穗奇怪地看着在躺椅上皱紧眉头,连拳头都没放松的冰川怜和劳伦斯,“喂,你不会让他们做什么奇怪的噩梦吧?”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秦枫的品行不可信。 秦枫轻松地哼着小调,微笑地看着面前的电脑,“你紧张什么?反正我不会让他们有生命危险的。” 就怕你让他们做的噩梦令他们觉得还不如死掉呢。她撇撇嘴,说:“你要我怎么相信一个刚才一直在说要把他们倒吊在迪拜塔上的人会让他们好过?” “现在这样多睡一会儿可比倒吊在迪拜塔上舒服吧?”秦枫活动活动肩膀,说,“你也吓得够呛吧?给他们一点惩罚也是给你出气啊。” “切,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小气爱计较吗?”她嗤之以鼻。 秦枫没有理她,自顾自说:“你看,劳伦斯过五关斩六将把那个日本女人救出无往园,想让我去看看那日本女人的头痛是怎么回事——哼,我倒是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构造的!” 果然是余怒未消…… “哦,可以看到那个日本女人的想法了!”秦枫兴奋地大叫。 “你还有偷窥他人**的恶趣味啊?”她还以为像秦枫这种被镜头追逐的人会更注重**保护呢,难道这是对自己**被曝光的反动?人类的心理果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哟,没想到你还是那女人的救命恩人!”秦枫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又叫起来,“难怪那女人要为你拼死拼活的!” “啊?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比秦枫还惊讶。 “你本人为什么这么吃惊?”秦枫莫名其妙地说。 “当然是因为我没救过她啊!”这还需要什么原因? “可她很清楚地记得你的名字哦。”秦枫指了指冰川怜说。 “不会吧?”她越来越搞不懂了,“记忆所及,我没那么伟大地救过人。”上回为了救那个小女孩,她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成了穷奇的点心,结果对方连句谢谢都没有。 “你忘了而已吧?怎么说都是八年前的事,像你这样脑袋不好使的人不记得有什么奇怪的?”秦枫摊了摊手,说,“人家记得可清楚了,像是被困在崩塌的山洞里,你去救她也被一起困在里面——啊,还真是适合你的笨手笨脚结尾——但既然都被困在山洞里了,好歹也该有点印象吧?难道你有了什么心理障碍,选择性失忆不愿回想?那你后来有没有得幽闭恐惧症?” “你才幽闭恐惧症!”她白眼一扫,“再说根本没有这种事好吧?八年前我刚进大学,要是发生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你不会想说这女人弄错人吧?”秦枫怪叫,“这也太乱七八糟了,连救命恩人都能弄错?那她真正的恩人不是很郁闷?!” “弄错恩人这种事连童话故事都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最有名的弄错救命恩人的例子恐怕就是安徒生的童话《海的女儿》。“但是她说的这件事我知道。” “你知道?”秦枫一副夸张得脸都快要扭伤的表情。 她点点头,说:“八年前,我们摄影协会曾一起去一个小镇摄影。那里有个我们大学的师姐,和我们摄影协会的师兄周青是同学,在当地成立了志愿者团体,我们去的时候,当地连续下了两天的大暴雨,听说发生了山体滑坡,山里的一些洞穴甚至崩塌了,有人报案有个小女孩在山里失踪,搜救队虽然很快出发去找人,但一直没有找到。” “那个失踪的小女孩就是这个冰川怜?”秦枫匪夷所思地看了冰川怜一眼。 “应该是吧。”她耸耸肩,说,“后来师姐自告奋勇去当向导,听说在找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洞穴二次坍塌,两人都被困在里面了。等救援人员找到她们,两人已经昏迷,但所幸后来都没有生命危险。” 秦枫有些费解地输噢:“但她确实记得你的名字啊。” “她记得的不是我的名字,应该是师姐的。”她想了想,说,“那位师姐的名字叫石岁,也就是说希望她能像岩石一般长命百岁,因为和我的名字读音一样,周青师兄特地带我去医院看望那位师姐,所以我有印象。冰川怜估计是因为这个才把她的救命恩人当成是我。” “不是吧?至少不都会调查调查的吗?”秦枫不可思议地又瞟了冰川怜一眼。 “我猜她没有去调查吧。她应该是之后再当地看到我和救援队还有志愿者在一起,又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也没有想过正巧会有人和师姐名字的念法一样吧!”她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凑巧。 “那还真是老天爷的恶作剧呀!”秦枫事不关己地说着,“然后呢?你说的那位恩人本尊现在如何啦?”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听说她毕业后就喝一起当志愿者的男朋友结婚了,但就在两人去蜜月旅行的时候遇到了车祸,两人都死了。” “哦~好人不长命的典范。”秦枫笑道。 这家伙说这种话肯定被雷劈死的!“世上还有哪个人能比你这个遗千年的祸害更长命?”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还要让他们睡多久?” 秦枫无趣地说瞄了瞄显示器,说:“好吧,我看他们也受到教训了。”说完在键盘上按了好几个键,连接劳伦斯和冰川怜的装置的指示灯灭了,很快,他们两人便醒了过来。 “啊,醒了!”她走到冰川怜身边,“怜,你觉得怎样?” “シさん、あなたは大丈夫?(时小姐,你没事吗?)”冰川怜缓缓张开幽黑的眸子,对她吐出一串日语。 “咦?”冰川怜不是一直跟她说中文的吗? “忘了告诉你,在雾瞑岛的系统里有语言转换功能,所以在里面是没有语言障碍的。”秦枫在后面解释。 难怪,她就说怎么里面所有人的中文都说得那么好。“大丈夫よ、私。怜さんこそ、気分はどうですか?(我没事。怜你觉得怎么样了?)” 冰川怜似乎回过神来了,猛地坐起来抓住她的肩膀,“时穗你、你已经清醒了?你没事吗?”这次冰川怜说的是中文了,看来这位日本女孩本来就会说中文。 看冰川怜凄绝又乍惊还喜的复杂表情,她还以为自己是抓住蜘蛛丝好不容易从地狱爬回来似的。“我没事啊,倒是你……”她有些吃痛地说着,冰川怜不愧是当保镖的,手劲真大。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身体突然被另一道力量拽了过去。“看来这次总算能了结这个女人了。”劳伦斯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阴冷的声调让她打了个冷战。 “放开她!”冰川怜立刻跳了下来,“不许伤害她!” “啊啊~这是在演无聊的八点档吗?”秦枫打了个呵欠,“明明两个都弄错人了,还能这么起劲地给人添麻烦。” 梦里梦外(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弄错人?”劳伦斯危险地半眯起眼睛。 “那日本女人弄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你则弄错了‘情敌’。”秦枫好笑地说,“两个人都那么糊里糊涂的,真是天生一对。” 冰川怜愣住了,好半天才说:“不、不可能的……那个救我的女人分明告诉我她叫时穗,而我也的确看到时穗和救援人员在一起啊!” 秦枫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不过不是对冰川怜,而是对她说:“和你猜得一样呢!看来要猜中比你还笨的人的思维方式对你来说还不算难。” 唉,她真是无辜,如果她真就那么被劳伦斯杀掉的话,应该能在另一个世界和窦娥同病相怜了。 劳伦斯低头用他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看着她,漠然地问:“你不是怜发誓要保护的人?” “我想她在找的救命恩人应该是我大学的师姐,她的名字和我的读音一样。”她飞快地把刚才对秦枫说过的有关石岁的事说了一遍,“所以我对冰川一点印象都没有。”老实说吧,她觉得石岁师姐未必会记得冰川怜,因为她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对方的长相,真有印象的话,估计只有声音了,可是女性的声音八年前后怎么也会有些不同,如果现在和冰川怜见面的话,说不定石岁师姐也认不出冰川怜。 “现在可以把人放开了吧?”秦枫对劳伦斯说。 劳伦斯把她推开,不再看她一眼――也好,背职业杀手无视,也比被敌视来得安全。 “那你说那位石小姐现在在哪儿?”冰川怜又问。 她遗憾地耸耸肩,“她和丈夫一起去度蜜月的时候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冰川怜的表情一下变得黯然。 “现在你可以结下我的委托了吗?”劳伦斯问。 哇,刚得知冰川怜想保护的对象死了,他就马上要求冰川怜转而保护他?是该说他办事高效率还是不懂体贴别人的心情?她吐了一口气,反正现在终于跟她没关系了,劳伦斯和冰川怜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时穗,饿了吧?我去叫餐厅作点东西吃。”秦枫伸了个懒腰,说,“喂,你们两个要讨论的话麻烦你们出去讨论,我这里的可都是高端敏感的仪器,经受不起你们折腾。” 冰川怜默默地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对她说:“时小姐,对不起,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还差点害了你的性命,请你原谅。” “没事没事。”她笑着摆摆手。反正最终结果是没事,她也不能找职业保镖和职业杀手算账吧!又不是嫌命长。 “还有,谢谢你告诉我真正救我的石岁小姐的事。”冰川怜冲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 等冰川怜和劳伦斯离开之后,秦枫才带她离开。“他们两个要是打起来,这里肯定会变成废墟。”秦枫笑着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哈哈……”两个都是高手,打起来可不是说笑的。“我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啦。”她松了一口气。 “长得不怎么样,脑子也不好使,而且还是胆小鬼。”秦枫取笑她。 “换作是你,你搞不好比我还怕呢。”她撇撇嘴,嘀咕了一句。 走上甲板,她看到缀满星星的夜空一直铺到了地平线,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很久没这么悠然地看星星了。真正的星空也丝毫不比在雾瞑岛那个梦中的星空逊色。“其实真实世界也不全是不好的事。”她倚着栏杆,放松地笑道。 “可真实世界不是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么?”秦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舒适地向上伸展双臂。 “嗯,的确。”她不否认,“所以遇到需要努力的时候,我们才一定要全力以赴。”半天没听到秦枫的回答,她转过头才发现秦枫正盯着她看,她问:“你看什么?” “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来。”秦枫笑了笑,这个笑容和他以前那种轻浮夸张的表情有些不同。“反正你也知道了雾瞑岛的事,我也不怕再告诉你。其实住在雾瞑岛的那些人,从医学上来说都已经死亡,他们在这个世界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死了,为什么……” “身体已经死亡,大脑却还没有死。”秦枫向后靠着栏杆,说,“轩辕家的人用特殊的技术将大脑‘养’在营养液中,让那些人的大脑继续活动,所以那些人在雾瞑岛上都是凭自己的意识在活动的。“ 所以宫本问她,人怎样才算活着?呵呵,她原来还跟医学上的死人相处过?那跟“活见鬼”是同样的情况吗?也许她那样就是跟“鬼”相处过也说不定,不是有人提出过人的灵魂有可能就是残留的脑电波吗?有点毛骨悚然了。“轩辕家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在法国的城堡酒店里,他们也在做关于长生不老的诡异实验,他们到底要干吗? “探寻控制寿命的方法。再多的我也不太清楚。”秦枫完全收起了他的笑容。 她端详着秦枫,他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和威严,也许这才是他作为轩辕家这个古老家族一门之主的真正模样?而且这种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啊!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秦枫问。 “你不是让我猜雾瞑岛上的龙是谁吗?” “你不会想说你猜到了吧?”秦枫恢复了他平常的表情,不信地大笑,“虽然我敢肯定你会猜错,但还是说来听听吧!” 她白了秦枫一眼,说:“就是你啊。” “什么?”秦枫一怔。 “那条龙的身份,不就是你吗?”她重复自己的答案。 这下秦枫完全石化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 哈哈,她猜对了~就算猜对没有奖品,看到秦枫这么白痴好笑的呆样也值回票价了。她得意地说:“如何?猜对的豪华奖品呢?”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秦枫非常怀疑地看着她。 “直觉。” “哼~”秦枫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忽又笑了起来,“好吧,怎么说你也是轩辕岳之外第一个猜对的人,作为奖励,我就牺牲一点,送给你一个吻吧!我可是当选‘最想被他亲吻的男明星’!这个奖品够珍贵了吧?” “什么?!”她嫌弃地说,“我才不要呢,我可不想待会儿拿消毒水洗脸……”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奖品,听了就想吐。 “喂,我说你……”秦枫板起脸就想开骂。 “不过――”她也有点糊涂了,“你还真不愧是演员呢,我都搞不清你本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唯一确认的特点就是自恋,其他的就不懂了。难道“让人搞不懂”是轩辕家的人的特色? 秦枫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对她说:“你看到的就是我真正的样子。” 啊?这算回答?算了,她也懒得深究轩辕家的人有什么特性。 “如果以后轩辕岳不罩着你了,你可以来投靠我。”秦枫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虽然现在他还护着你,你也要小心,他可不像我这么善良。” “这话被轩辕岳听到,你当心被革职。”她干笑道。 ********* 清晨的阳光给海面染上了一层闪亮的金色,淡蓝色的天空上像用水彩笔画了几笔灰白轻软的云彩。 铁忆柔见到她很是惊讶,问她去岛上参观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她也只好说岛上发生了预想不到的灾害,他们只好提前回来了,她这样也不算撒谎。而且她也已经答应秦枫,会保守雾瞑岛的秘密。 “那个秦枫……是轩辕家的人吧?”铁忆柔皱着眉问。 “你怎么知道?”难道轩辕家的人额头上都刻着“我是轩辕家的人”? 铁忆柔抿了抿嘴唇,说:“我以前听钱易说过。” “之前你说他恐怕是什么的时候,就是想说他恐怕是轩辕家的人?”她侧着头问。 “嗯……”铁忆柔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又是这句?“我尽量。”其实秦枫比起她见过的其他几个轩辕家的人要好多了――要是他不那么自恋和没口德的话。 铁忆柔没有再说什么,出去吃早餐了,留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 不知道雾瞑岛上面的居民以后会怎样。他们生活在那座虚拟的岛上,过着不知道是生还是死的生活,那到底是延续了生命,还是仅仅沦为了轩辕家的实验品? ――你认为人怎样才算是活着? 宫本信太郎的问题又浮现在她耳边,其实她也没有答案。但不管怎样,生活方式是自己选择的,除了他们自己,大概谁也无法真正评判。在雾瞑岛那个真实得难以相信的梦境中醒来,她竟也有点恍惚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进入了另一个梦境。说不定庄子当年也是经历了一场奇妙而真实的梦境,才有了“庄生晓梦迷蝴蝶”的典故。嗯哼,没错,也许从生到死本来就是大梦一场,谁也不知道梦醒是在什么时候。 ===第5章、雾瞑岛的邀请完=== 惊喜难料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虽然旅途中发生了雾瞑岛的古怪经历,但总算有惊无险地打了英国的因佛内斯。她对英国的印象只停留在《黑执事》的漫画中,想来还真是对不起这个古老的国家。“忆柔,我的英语很烂,全靠你了。”她和英语好像八字不合,单词怎么都记不住。 和她同行的是她常去的咖啡厅老板也是她的好朋友铁忆柔,好笑地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样还怎么去国外取材?” 她耸耸肩,笑道:“没办法,自备翻译呗!”说实在的,她也很少有机会出国取材,没这方面的担心。 “你那位邀请你来的师兄应该回来接你吧?”铁忆柔说。 “他是说了会来接我……”问题是她没办法从这一堆人里找到邀请她来英国的师兄周青啊! “喂!时穗!”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啊哈!你还是老样子,完全不会认人!” 叫她的人比她高出一个头有多,有一头清爽的短发,晒成蜂蜜色的皮肤,耍帅地戴着浅棕色的太阳镜,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好久不见了,周青。”她的确不太会认人,但认声音还是没问题的。 “你怎么老是省略‘师兄’这个称呼!”周青摘下墨镜,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欺负她比他矮),打量着他身旁的铁忆柔,说,“这位就是和你一起来的朋友?我还以为你是带男朋友来的呢。” 真是的,明明是个兽医,打扮得却像个模特儿。“如果有的话,我会考虑的。”她说,“这位是铁忆柔,不论咖啡还是红茶都泡得一级棒!” “喔,你好你好!”周青打招呼,“时穗这家伙平时多亏你照顾了。” “你是我妈哦?”什么“多亏你照顾”?她白了周青一眼,“你要我来庆祝你结婚,你的另一半呢?” “在停车场等着你们。”周青凑到她耳边说,“喂,你有没有好好给你朋友解释?别吓着这么传统的姑娘了。” “当然解释过了,而且你放心,她才不会理会那种事。”因为铁忆柔对“人”都没什么兴趣。 “那就好。”周青还是不太放心地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铁忆柔,说,“不过你要是看到我的另一半,保证你也会吓一跳。” “看来会是个让小穗很吃惊的人呢。”铁忆柔掩嘴轻笑。 如果停车场站着的那位有着柔亮深栗色头发、身材修长的优雅男人就是周青说的会让她吓一跳的人的话,她的确是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老师?!”那可是她摄影的老师查理啊! “好久不见,小穗。”对方笑着向她打招呼。 “老、老师……你该不会就是……”她抽搐着脸,有点问不下去了。 “没错!”周青大笑着搂住查理的肩膀,说,“我的结婚对象就是查理,来,快叫师嫂!” 师嫂?!她甩给周青一个大白眼,转念一想,重新对周青说,“我真是太失礼了,初次拜见‘师娘’居然什么礼物都没有带……” “师娘?!”周青一愣。 “难道不是吗?”她耸耸肩说,“高兴吧?本来和我还是平辈,现在成我的长辈了~” “你这丫头性格一点都没变。”周青咬牙切齿地笑道,“惹火别人的本事完全是有增无减。” “好说好说。”她也不客气地回答。“不过老师,你之前怎么都没跟我提过你和周青认识?”她倒想起以前学的儿歌了,“世界真细小小小,小得真奇妙妙妙……” “我也是在周青说要请他大学的师妹来,看到你的照片我才知道的。你是我唯一的学生,我本来也想过要请你来的,所以当时也非常惊讶。”查理是个标准的英国绅士,整齐的头发、整齐的衣服、一丝不苟的态度,他的作品也是以严谨为特点的。性格虽然很温和,但在教她摄影技巧的时候严厉得不是正常人能够接受,这么久以来好像就她一个人不是半途而废的。 “老师,你是怎么和周青认识的?”她好奇地问。 “周青在兼职当模特儿,而我是摄影师,肯定会有交集吧?”查理温和地解释。 学兽医学的人竟然去当模特儿…… “查理,你送她们去酒店吧,我回诊所去了。”周青看了看表,说,“你们最好不要单独出门,最近这儿发生了一些怪事,说不定有精神异常的家伙。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什么怪事?”拜托,她可一点都不想再和怪事扯上关系了呀! “总之就是奇怪,警察也是搞不明白。”周青叹了一口气,“在附近发现了小鸟呀,猫狗的尸体……” “这很怪吗?” “如果只是偶尔出现一两只,也还不算太奇怪,但是最近总是同一个地方一下子出现很多,而且尸体的脑子都没有了!”周青满脸郁闷地说,“从动物尸体的情况来看,像是有什么人把它们的脑子取出来又缝合回去了。我只要一想到最近发生的怪事和以前老妈做的天麻炖猪脑,我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呜哇,被他这么一说,她都有点想吐了……“这么恶心的事亏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好歹也是个兽医嘛!” “周青,够了!”查理没好气地叫道。 师兄真是一点都没变,说话总是少根筋的。她瞄了瞄铁忆柔,后者已是脸色铁青。也对,忆柔对“人”以外的生物似乎都很慈悲。“忆柔,你就当周青没说过,他从以前开始就是专讲废话的。” 铁忆柔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哈哈,这种事让你们听了肯定会觉得不舒服。”周青连忙粉饰太平地笑道,“时穗,我刚才说的东西可千万别到处乱说――不过你也没法说吧,你的英语烂得人神共愤,哇哈哈哈!” 她翻了翻白眼,忽然听见手机响了。“喂?”她瞪了周青一眼才接起电话,那是秦枫的电话号码,难道刚到英国就想找她吵架? “真没想到你还认识英国贵族。”秦枫意外地说。 “英国贵族?谁?” “喂,你身边只有一个不是黑发黑眼的人吧?”秦枫那种把她当成笨蛋的语气透过电话清晰地传到她的耳里。 “你是说查理老师?”她好奇地说。怪哉,秦枫是在哪儿看到的? “他竟然是你的老师?”秦枫怪叫,“你的人脉还挺广的嘛。” 这跟人脉有关系?“你到底找我干吗?”她发现每次跟秦枫说话都是说半天都说不到重点。 “喂喂,有多少想和我说话,现在我亲自打电话给你,你居然还嫌三嫌四?!”秦枫不满地说。 我又没有要你打电话来。她撇撇嘴,“那你究竟想怎样?” “怎么说我们也是曾经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看在这份情谊上我特别来通知你一个消息。”秦枫在电话那头用他常有的调调说,“轩辕岳派了人来找你。” “找我?”轩辕岳以为她失踪了吗?“找我干吗?” “当然是想找出你身上的秘密,那家伙疑心病很重,不会轻易相信你说的话。”秦枫在电话那头说,“听说他派出的是轩辕家的讯问高手,你小心吧!” 侦探游戏(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听完秦枫的电话,她有点不安了。关于她自身倒是没有什么可供轩辕岳探寻的秘密,但是白齐 、白非兄妹的存在可不能被轩辕家的人发现,否则还被关在实验室里的人鱼菲诺的处境就会大大不 妙了。秦枫说轩辕岳派出了讯问高手,而且他又说了,之前接受过讯问的人不仅老实交代了自己隐 瞒的一切,到最后丝毫不记得讯问自己的人是谁。简单总结,就是秦枫也不知道对方是谁、长得是 圆是扁。 “小穗,怎么了?”也许是她的表情太灰暗,铁忆柔担心地问。 她苦笑了一下,说:“我晚一点再跟你说吧。” “出什么事了?”周青也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一言难尽。”她耸耸肩。老实说,她自认表达能力不错,这件事还真不知要怎样对周青说明 。 “我早说过你这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性格会惹祸上身的。”周青叹了一口气说,“又不是每 个人都像你这么没心没肺。” “我要是没心没肺的话会千里迢迢赶来庆祝你结婚吗?”她瞪了周青一眼,说。不好的事情我 不放在心上还不行了?这都是什么世道? “好啦,别在停车场吵了。”查理微微一笑,说,“先上车吧,周青你不是还要回诊所吗?” 周青一路上千叮万嘱叫她别单独乱跑,好像她是三岁小孩一样――就算发生了一些怪事,也没 必要风声鹤唳的吧? 查理送她们到酒店之后,也因为有工作便先走了,约好明天晚上才为他和周青庆祝。她本来以 为有铁忆柔当翻译和导游,结果那位小姐说有事情要去处理(如果不是和他一起来的话,难不成铁 忆柔还要专程跑到这儿来处理?),会找在英国的朋友来带她去逛逛的,然后非常干脆地丢下她走 了。 她无聊地坐在酒店花园的长椅上,忆柔也真是的,说要找人来带她去玩,好歹也给她留个联系 方式吧? “你就是时穗吗?”有人走到她身边用中文问。 她抬起头,一个戴着帽子的人来到她面前。奇怪了,她看起来没财又没色,除了向她问路的,还没 有人会特地找她搭讪。这人戴着一顶褐色的棒球帽,头发全部塞在帽子里,没有露出半点。下巴瘦 削,看得出是东方人的轮廓,眼珠也是亚洲人的黑褐色。身材瘦长,穿着一双休闲鞋,深蓝色的牛 仔裤,浅驼色的毛衣和深棕色外套,看起来不像是酒店的服务员。“是的,请问你是?” “忆柔让我来带你四处逛逛。”他说,“你的朋友周青和我也是熟人。” 真的假的?她怀疑地打量着对方。 “我叫任法,是因佛尼斯的一名警察。”对方还亮出证件。 “可是……”人在异地,不能不多加小心。 “你的戒备心倒挺强的。”任法说,“但如果我想用武力将你带走,光凭你这份戒备心也起不 了什么作用。”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被强行带走跟傻呼呼地直接跟陌生人走,两者还是不同啊!“你真的是忆 柔的朋友?” “以前我们一家承蒙他们兄妹照顾不少。”任法简单地说道,语气却饱含着崇敬。 她跟周青和铁忆柔通过电话,才确定眼前这个任法的确是周青和忆柔的朋友,她有点不好意思 地笑了笑,“刚才真对不起……” 任法笑着摇摇头,“即使同是人类,不同个体都是充满了不信任。” 她也没法否认。信任危机引发全民讨论“老人摔倒该不该扶”的事情在国外都快成为一大笑话 了。 “你也不相信任何人吗?”任法问。 她想了想,耸耸肩说:“不知道,也许是吧!” 任法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问:“你想去哪儿看看?” “难得来到因佛内斯,我当然想去尼斯湖看看。”哈哈,她从以前就喜欢这种离奇古怪的事情 。 “忆柔说得没错,你喜欢自然、历史未解之谜一类的怪事。”任法好笑地说。 说来她近来可被怪事搞得惨兮兮,竟然还是喜欢,她是不是有点犯贱?她嘿嘿地笑着,也不知 说什么好。 “既然这样,你有没有兴趣去查查最近发生的怪事?”任法忽然说。 “什么怪事?” “尼斯湖边的树林某个地方,最近频繁出现动物的尸体,有些人说那是超自然现象。”任法淡 淡地说,“你害怕尸体吗?如果怕的话,那去游湖就好了。” “尸体倒是不怕的……”可是这跟游湖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吗?怕尸体的话就去游湖,不怕 的话就去查发现尸体的怪事?“但这些不是你们警察要做的事情吗?我一个外国来的观光客掺和什 么搜查呀?” “现场早就解封了,去看看也无碍。”任法淡淡笑道。 “我倒不觉得自己在这里逗留的时间里能够查出什么东西来。”她说,“而且为什么要找我去 做这种事呢?”她虽然喜欢推理小说和漫画,但不代表她有推理能力啊!再说,她这种笨手笨脚的 家伙能抓住可能精神有问题的犯人吗? “因为这件事很可能和你有关系。”任法皱了皱眉。 和她有关系?但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可能还在大西洋上呢!但任法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 他知道犯人是谁?不然怎么知道和她有没有关系? “好了,现在可以出发了吗?”任法也没有说明这件事和她有关的原因。 她犹豫了一下,“嗯。”看来也只有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在车上,任法对她说:“女孩子很少会有不怕尸体的,你以前难道学过法医学或者解剖?” “没有,我学的是环境科学,只是在学生物的时候做过动物解剖。”唉,尸体难道还能比活人 恐怖吗?要知道尸体只是“死物”,断不会跳起来要人性命或者使阴谋诡计。“再说,我们吃的鸡 鸭鱼肉,哪样不是动物的尸体?”她奇怪地反问。 任**了一下,“好吓人的说法。”随即恢复刚才的神色,说,“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可是… …莫非你是素食主义者,从不吃荤腥吗?” “当然不是,我也吃肉。”她耸耸肩。 “那照你刚才说的,不就成了吃尸体了吗?”任法瞟了她一眼,说,“难道你吃的时候不觉得 恶心?” “还好啦。”反正也是事实。她支着脸颊说,“所以我们不能浪费食物,因为那是一条生命存 在的意义,对吧?” 任法笑了起来,“我有点明白忆柔把你当成好朋友的原因了。你的想法真是独特。好吧,你既 然把生命存在的意义都搬出来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吧。” 这是在夸她吗?铁奕然也说过类似的话。她抓抓头发,说:“我听周青说过,最近发现有动物 不见了脑子的尸体,你是说那些尸体都在尼斯湖附近发现的?” “不错。” 侦探游戏(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比较喜欢英国这种街道,像香港那样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高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城市真不太适合休闲。这样只有三四层的房屋整齐地排在路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虽然处处体现出英式建筑的对称和古典特色,但丝毫不显得死板,加上安静的街道和带着雨后湿气的冷风,整个城镇流露着历史沉淀下萧瑟的优雅。“英国的十月还挺冷的。”她往手心呵了一口气。 “觉得冷吗?”任法说。 “还行,我不太怕冷。你刚才说的奇怪事件真的在尼斯湖畔?那里不是观光景点吗?发生那么吓人的事情,是想引起游客的恐慌,减少游客人数吗?”她浏览着窗外飞逝的风景,问。 “不管这是不是犯人的目的,但的确造成了你说的结果。”任法说,“不过事情发生在游客较少的东岸,平时那里十分安静。再说现在也不是旅游旺季,那里的游客就更少了。待会儿进了树林你可要紧跟着我。” 好端端的旅行怎么会变成抓犯人的探险?她叹了一口气,“好。” 尼斯湖东岸确实相当安静,汽车一熄火,这儿便只剩下清冽的秋风穿过林间的声响。“这里就是有水怪出没的尼斯湖?”虽说当时闻名一时的水怪照片是个恶作剧,但谁也不能证明水怪是真的不存在。“风景真好。”湖面平静得宛如班得瑞的音乐,或许和铁忆柔的眼睛也有些像呢。“你说的怪异事件就发生在这儿?”空气中飘着细细的雨雾,她拉起连衣帽问。 “动物的尸体是在这一带发现的。”任法告诉她说,“发现的动物尸体都是完好的,像是有人给它们进行了开颅手术。本来怀疑是不是本地的医生包括兽医所为,但调查过之后没有找到对应的嫌疑人。” 所以才和周青认识? “当然,也有人怀疑是不是黑魔术的仪式,但也没有找到这方面的证据。” 黑魔术?!不是吧? “也许是住在尼斯湖里的水怪想换换口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却有点害怕,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你相信湖里有水怪?”任法好奇地问她。 “也不是相信……这不是没有证据证明它不存在嘛!”她说。比水怪更不可思议的生物她都见过了,和那些生物比起来,水怪还是比较有科学根据的。 “忆柔说你见过一些没有人认为它们存在的生物。”任法走在前面说。 “咦?”她愣了一下,忆柔为什么会将这种事告诉任法? “用不着像怕我知道似的。”任法回过头对她说,“只是因为在我面前任何谎言和隐瞒都没用。” 这么厉害?这是英国警察的技能吗?说得跟超能力一样。 “时穗,你有什么隐瞒吗?”任法意味深长地问。 “有。”她倒觉得没什么好否认的,“怎么了?不可以吗?” 任法往上推了推帽檐,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承认得这么爽快的人。” “因为我不是被你抓起来的嫌疑犯呀。”她耸耸肩说。 任法笑了笑,说:“并不是这个原因——噢,我的意思其实是你很坦荡。” 这是在夸她吗?“多谢夸奖。”好像之前人鱼白非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已经叫萧默去通知他们赶紧离开水族馆了,希望他们马上离开才好,她可不想自己在轩辕家的“讯问高手”的审问下把他们兄妹给卖了。 “你真有意思。”任法又把帽子拉下了一点,“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很少才对。” “是很少。”能和人鱼说话的人如果很常见,轩辕岳就不会无法从菲诺口中得到任何情报了。 任法咕哝道:“我们说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她抓了抓头发,“我可没有你那种什么都知道的超能力,所以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不如告诉我怪事的具体情况吧,周青怕我吓着,所以只是提了一下就什么都不肯说了。”正常也不应该说吧。 任法点点头,说:“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发现鸟类的尸体,总数是十一只,除了取走脑子之外没有其他外伤。在发现鸟类尸体后一星期在同一地方发现了猫的尸体,也是同样的脑子被取走,总数是十三只。而在那一周后再次发现了同样的狗的尸体,数量是十四。” “嗯……不只是动物的体型越来越大,数量也越来越多了。”她皱着眉,说,“警方是担心那样的犯人不知何时会把目标转移到人身上?” “这方面的担忧肯定会有。”任法平静的语调倒听不出他有多担忧,“而且现在还没出现人员伤亡就已经有一定程度的恐慌了,你想要是这里再出现十几具人的尸体会怎样?” “还用问?当然会引发大恐慌了。而且一般民众和媒体也会全力抨击警方的不作为。”就这么看,她没看出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每次尸体都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地方对犯人来说肯定有特别之处吧?” “正常都会这么想。”任法没有像她一样东翻西找,当然更不会像她这样拿着相机拍个不停,只是站在旁边看她行动,“但很遗憾,我们还没有发现这个位置的特殊之处。” “似乎只有犯人才知道选择这个地点的理由。”她拍拍手上的泥土,说,“如果要引起恐慌的话,在游客众多的西岸丢弃那些尸体效果不是更好吗?可是犯人却选择了这样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和设想的目的不太符合,所以犯人的目的不是引起恐慌——那会是什么呢?” “听忆柔说你喜欢悬疑推理小说,看来是不假,扮起侦探来似乎有模有样呢。”任法整了整帽子,说。 她哪有想过扮侦探啊?“我的逻辑分析力很差,做不来侦探这种需要推理的工作。”喜欢推理小说和有推理能力是两码事好吧? “就目前来说,警方得到的结论和你差不多,因为证据实在太少了。”任法转过身去,说,“只能认为是有人因为不满社会或者心理压力太大而做出这种疯狂的行为。” 啧,哪个地方都有那样扭曲的家伙。“但能直接把大脑取走吔!一般人做不到吧?就算是医生,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除非是脑外科的医生或准医生吧?”如果医生想乱来可不妙,手术刀很锋利的呀! “的确,而且那样一个随时会发疯医生在街上乱晃很危险,所以大家都不敢放松警惕。”任法平板地述说着,“但愿你能为解除这种危险出一份力吧。这期间我也会负责你的安全。” “喔,谢谢。”她苦笑,这样至少被轩辕家抓去当白老鼠的几率会降低些。 “你似乎在担心什么。”任法那双和湖面一样平静的眼睛看着她说。 “是啊,谁叫我惹上了麻烦的人?”她认命地继续苦笑。 安危难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太阳偏西,任法送她回到酒店,忆柔还没有回来,周青则打电话来说已经帮她们订了晚餐,只要她给餐厅服务员出示房卡就行。任法说明天再带她去游湖,说不定又是去勘验现场了。今天看了一天,其实也什么都没有发现,就算有什么蛛丝马迹也已经被警察带回去了吧?虽说英国是福尔摩斯的诞生地,但也不需要发生要找福尔摩斯出面处理的古怪案件吧? “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呢。”到了上晚餐的甜品时,查理来了。 “老师。”她连忙站起来,“吃过晚餐了吗?” “嗯,我可以坐下吗?”查理温和一笑,说,“周青说他还在忙,让我过来看看他不懂英语的师妹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挺好的,尼斯湖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她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优雅的香气让人精神一振,果然来到英国就应该喝红茶。 “你去尼斯湖了?”查理有些意外地说,“能找到路吗?” “是忆柔的朋友,一位叫任法的华裔警官带我去的。”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还真未必能找到那儿去。“听他说,那个发现没有大脑的动物尸体的地方就在尼斯湖附近。” “这些都是那位任警官告诉你的?”查理从容地靠在椅背上说。 “是啊。”她难不成还会专程去打听这种影响胃口的事? “那位任警官可是警局有名的警探,虽然年轻,却破了不少疑难案子,平时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其实感觉不易接近。”查理笑着说,“你和他以前就认识吗?” 她摇头,“他和我朋友铁忆柔是熟人。忆柔拜托他来照顾我这个英语白痴。” “你要是肯用心,学英语有多难?”查理失笑,“说来也奇怪,这些也算是搜查机密内容,为什么他愿意告诉你?” 她耸耸肩,说:“他说那件事和我有点关系。” “这怎么可能?”查理皱着眉摇头,“据我所知,最近一次发现尸体是在三天前,那时你还没有到英国呢,事情不可能和你有关。” “唉,我也不清楚。但我看他的态度倒不是认为我是犯人。”她且了一小块柠檬派,说,“可能他觉得犯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查理看着面前飘着细细白烟的红茶,沉默了许久。终于,他抬起头,十指交握放在桌子上,微笑说:“小穗,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聊聊。” “聊聊?好啊,聊什么?”难道老师出现“婚前恐惧症”了?“难道是明天的服装?我觉得老师穿白色的燕尾服一定很帅!虽说只是朋友之间庆祝,但也要有新郎官的派头。” 查理温和一笑,说:“不是这个,我想和你聊聊周青的事。你们认识很久了吧?” “嗯,大学时候就认识他了,大家是同一个社团的嘛!”她笑着安抚查理,“他是个好人哦,虽然平时看起来是个粗线条,但关键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而且很温柔体贴,老师你尽管放心和他在一起。” “这我知道。”查理说,“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他不爱异性?”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是偶然发现的。我大一的时候摄影协会的迎新摄影展上我看到他向一个二年级的师兄表白,结果当然是被拒绝啦,而且那个师兄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我听了都想去揍他一顿,那个师兄走了之后周青才注意到我,当时他脸色很难看地跑掉了。后来摄影展结束后整个协会的人去庆祝,师兄们好多都喝醉了,周青大概是醉昏头了,抓着我说是不是看他笑话看得很过瘾,又在大谈自己的爱情有多艰难,因为他是同性恋什么的,总之就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 查理好像有那么一下愣住了,“……你当时有什么反应?” 反应?“具体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找我发酒疯啊,他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又不关我的事。他既不是我暗恋的对象,又没有抢我的男朋友。”她耸耸肩,“倒是他本人第二天清醒之后跑来跟我道歉,说什么给我添麻烦啦,又说肯定会觉得他很恶心,总之又是拉拉杂杂一大堆话,内容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最后我就说了,又不是杀人放火,你情我愿也没有谁可以指责他的。” 查理笑得很放松,“你说得真随便,可你不知道周青当时听了有多感动……” “是吗?”她抓抓头发,她也就是觉得别人的恋爱对象和择偶标准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而已。 “你在这些事上到底是随意,还是冷淡呢?”查理叹了口气,低下头喝了一口茶,“你拍的作品也都是这样,和我完全不同。” “老师你不是说过,没有人的作品风格是相同的吗?”她笑道。 查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手机便响了。他接起电话,只听得他用英语简单地应了两句,脸色就变了。他挂了电话,匆忙起身,“对不起,小穗,我想我要先失陪了,我们明天见。” “哦,好。”她搞不清状况地点点头,为什么老师好像见鬼了似的?难道她身后有幽灵? 不一会儿,餐厅门口走近来一个银发男人,等她认出男人的长相时,差点儿打翻了手上的茶杯。不会吧?劳伦斯?!只见劳伦斯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之后就笔直向她走来――敢情劳伦斯是来找她的? “果然是你。”劳伦斯直接在她对面坐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拜托,那是我想问的好吧?“我来庆祝一个朋友结婚。”她对眼前这位职业杀手还心有余悸,毕竟不久前才差点命丧在他手里。“那你呢?来旅游还是工作?” “工作。”劳伦斯的态度很平淡,但比起之前在雾瞑岛时总想要她小命那种充满敌意的态度已经好太多太多了。 职业杀手来工作的话……也就是说他是来杀人的?!“你的目标人物……在这附近?”她小心翼翼地问。 劳伦斯瞟她一眼,说:“就是刚才坐在这儿的男人。” 是老师?!“为什么会是他?”难道老师匆忙离开,就是有人通知他说有枪瞄十字对准了他的脑袋? “雇主的要求。”劳伦斯冷淡地说。 呃,也是哦。“那你的雇主为什么要杀他?”秦枫说过劳伦斯的失败率为零,那老师不是很危险? “我不必过问也不能过问。”劳伦斯冷冷地说。 唉,说的也是。“那……我能不能问问雇用你的人是谁?” “能。”劳伦斯简洁地回答,“但我也能够不回答。” 行吧,也许劳伦斯是善心大发,专程来打声招呼,让她和查理保持距离,以免被流弹波及――就凭劳伦斯的技术,还会误伤旁人吗?“对了,怎么没看到冰川和你一起来?”莫非冰川怜还没有接下他的委托? “她说想要一个人冷静地反省自己,过些时候再给我答复。”说起冰川怜,劳伦斯的脸上多了些许温柔。 劳伦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啊,和秦枫那种不靠谱的花花公子完全不同。他和秦枫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当上雾瞑岛的城主呢?“不管怎样,谢谢你告诉我有人想杀老师的事。” “并不是什么值得道谢的事。”劳伦斯没有看她,难道是不好意思? 其实劳伦斯本来不必来告诉她的,要是他刚刚直接给查理一枪,对他来说工作就已经完结了,但对她和周青来说就是无可挽回的悲剧。现在劳伦斯特地来提醒她了,如果查理因此躲过一劫,劳伦斯的金漆招牌肯定就受影响了。“但我认为应该道谢。”她笑道。 “只是当作赔罪。”劳伦斯表情有些不自在地望向窗外。 真意外,她还以为劳伦斯对之前因为误会差点掐死她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呢。 “况且,受雇要杀他的人不只我一个。”劳伦斯缓缓说道。 碧绿的眼眸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劳伦斯的话让她很担心,老师有危险了,而且想要他命的人还不只一个!这种事情得赶紧告诉周青,他是老师的“未婚夫”,怎么也会想办法保护老师的――但对手是职业杀手,周青真的能有办法解决吗?真麻烦。她发现自从萧默惹上轩辕家多起来那段时间给她打得那个电话开始,她一直都被麻烦缠着。 “小穗,我回来了。”时钟转到晚上十点,铁忆柔回来了。“今天好玩吗?” “马马虎虎啦。”去考察发现尸体的现场不能说“好玩”吧?“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铁忆柔还是那副温婉柔和的笑容,“任法带你去哪儿玩了?” “尼斯湖――不过没见到水怪。”她耸耸肩。 “你相信有水怪?”铁忆柔问。 “任法也这么问了。”这两人作为朋友可真有默契。“水怪是自然进化之谜,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它不存在,只是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它存在就是了。” “也对。”铁忆柔点点头,“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任法说带我四处走走。”她想应该是接着查案才对了。“你呢?” “我明天还有别的事,不能和你们一起去。”铁忆柔歉然地说。 “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她半躺在椅子上,说,“说来那个任法也真奇怪呢。” “他怎么了?”铁忆柔笑问,但态度一点也不好奇,似乎只是顺着话题说下去而已。 “他带我去发现动物尸体的地方,让我想办法查清这件事的犯人。”比起扮福尔摩斯查案,她更想去伦敦参观福尔摩斯博物馆。“这不会也是你要他做的吧?” “怎么可能?”铁忆柔说,“我只是让他带你去有意思的地方看看而已。他没说为什么他要你去做那种可能有危险的事吗?” “他说那件事和我有点关系。”这一点她相当好奇,她和地球另一侧的国家发生的怪事会有什么关系?莫非这也是“蝴蝶效应”? “是吗?”铁忆柔没有像查理那样立刻否认,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说不定是像穷奇那时一样。”她自言自语。穷奇不就是轩辕家跑出来的怪物吗?她又是轩辕家最高负责人轩辕岳名义上的表妹,所以也算有点关系。可是从轩辕家掏出来的怪物会飘洋过海来到英国吗? “你担心和轩辕家有关?”铁忆柔问。 她点点头,“每次事情扯上他们,我就会格外倒霉和麻烦。况且这次……”她没有说出关于“讯问高手”的事,如果忆柔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大吼大叫,完全没了往常的淡泊平静? “况且什么?”铁忆柔似乎没打算忽略她的话,以往她连打听都嫌费事,但跟轩辕家有关的事她都会异常关心。 犹豫了一下,她才说:“周青他们来接我们的时候,我不是接了一个电话吗?那是秦枫打来的,他告诉我,轩辕岳为了查出我隐瞒的事情,派了他们家的‘讯问高手’来,而且那个高手还特神秘,连秦枫都不知道是谁。” 铁忆柔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平时的平淡温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冷酷,那个表情不知怎的让她有些害怕。“轩辕岳似乎不打算放过你。”铁忆柔那轻柔的语调竟没有丝毫温情,“如果真的落到对方手里,你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们吗?” “不知道,也许会。”所以她才赶紧让白齐白非离开现在住的地方,反正她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自然就不会害了他们。 铁忆柔看了她一会儿,说:“时间不早了,晚安。”说完便出去了。 生气了吗?她有点莫名其妙。 夜晚,天又飘起雨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窗玻璃上像有人在窃窃私语。她从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窗外柔和的路灯,在朦胧的雨雾中灯光像轻纱一般飘落一地。她翻了个身,平时睡得比猪还香的人今晚竟然睡不着?不知为什么心里忐忑不安,她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啊…… 嗯?什么香味?她坐起身来。真的,房间里有种轻飘飘甜丝丝的香味。哈哈,该不会是武侠小说里的**香吧?不过说真的,脑袋竟开始昏沉了。但并不是困倦的昏沉,而是清楚感觉到意识慢慢变得模糊,好像有人要强行将她拖进黑暗中一样。 “咔啦。”门口传来了轻响,她看到了从门口漏进来的走廊灯光。门开了?小偷?人贩子?应该不要紧,她挂上了防盗链的…… 她强行打起精神爬下床,挪到可以看得到门的地方,发现门外真的有什么人……从门缝里看到的是个瘦长的身影,也许是因为逆光和她脑子不太清醒,她看不太清那人的长相,唯一能清楚辨认的是那人脸上的一双碧绿得妖异的眼眸…… 第二天醒来,房门关得好好的,她也没有躺在地上。难不成她昨晚是在做梦?还是她后来又梦游回到床铺上了?可是她感觉那双眼睛非常真实,因为那双祖母绿般的眼睛像一片原始密林,深邃而难测,散发出让人胆寒的气势和捉摸不定的危险。 “一大早发什么呆?”坐在她对面吃早餐的铁忆柔问,“昨晚没睡好?” “没什么,好像做了个怪梦。”想也没用,也许真的只是个印象深一点的梦而已,她居然就疑神疑鬼了。她笑着敲敲自己的脑壳。“应该是我想多了。” 铁忆柔没有追问,真是谢天谢地。 尼斯湖那里发现尸体的现场已经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线索会留给她这样的马大哈了,所以任法今天便直接带她去游湖了,全程两个半小时,天气虽然冷了些,但可以看到两岸层林尽染的艳丽景色。她在旁边等着任法买票,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口鼻,刺鼻的药水味冲进她的鼻腔,一阵眩晕瞬间夺去了她的意识。究竟是什么人…… 头很重,但是有光线一直在刺激她的眼皮,而且好像有什么若有若无地在舔着她的脸,是什么动物吗?她皱着眉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铺满灰白云朵的天空,天空下是鲜亮的红色和黄色树叶。刚才难闻的药水味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缭绕在身边的事夹杂着泥土和枯叶味道的湿气。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困难地坐起身来,发现前面躺着好些人。怎么回事?难不成英国人喜欢露天躺着休息? 突然,她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这里不是任法带她来过的发现动物尸体的地方吗?那么躺在这儿的那些人就像那些可怜的动物一样,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是不远处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不一会儿,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冲过来围住了她。他们看着她的眼神有惊讶、有愤怒、有憎恶,总之就没有一个友善的眼神,而且他们说的一大堆英文她也听不太懂。 “时穗,你怎么会在这儿?”任法拨开人群冲上来抓住她的肩膀急问。 “啊……?”她的大脑还处在半浆糊的状态,她也希望有人可以来给她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啊! “说不定这个中国女孩是碰巧遇上这么倒霉的事。”一个戴着棕色墨镜的黑发男人走了过来,“但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问地让她离开,先把她请回去协助调查吧。”那个男人摘下墨镜,镜片下是一双浓艳得犹如宝石的碧绿色眼眸。 抓不住的现实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那双眼睛!她昨晚在房间看到的出现在门外的身影就是有那样一样碧绿得不真实的眼睛!“任法,他是谁?还有,这是什么情况?”她困惑地问。她完全一头雾水,如果她是被人迷昏扔在这儿的话,那么那个迷昏她的家伙若不是因为嫌她太重懒得把她背回去的话,这就是典型的嫁祸――不过嫁祸的手法好像笨了些。 “他是……”任法对那男人的身份有些吞吐,不答反问,“时穗,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警方接到通报,说这里发现了尸体才赶来的,可到这里却发现只有你还活着,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本来是在等你买票的,可有人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巴,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简单来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绿眸男子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淡淡一笑,说:“这么说你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对吧?” 这个人……为什么这个人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可怕压迫感?这个人究竟是谁?轩辕家的人吗?“我的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虽然很怕,却也没敢移开视线,那双碧绿的眼睛让她由衷只要移开了视线就会有危险的预感。话说回来,这个人会说中文呢,是混血儿吗?和琉小姐一样,明明是东方人的面孔,却有一双不像东方人瞳色的眼睛。 “如果你不是犯人,那你就很可能是犯人的目标了。”男子向她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能站起来吗?” 她接着那男子的手站起身来,“谢谢。” “不必客气。”男子还非常细心地帮她弄掉头发上的草屑,“你身上的衣服可以借给我们取证吧?” “可以是可以,但……”借给他们,那她穿什么? “放心吧,我会让人给你准备替换的衣物。”男子拿出电话打了一会儿,又对任法说,“这位小姐还不能断定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照我刚才说的,先带她回去吧。考虑到你和她的关系,在确定这位小姐和案件没有关系前,你最好不要参与这个案子的搜查。现在有人死了,一不小心可能会引发国际问题。再者,你也不希望这位小姐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吧?” 被攻击的目标?对了,说不定那些死去的人的家属会把她一顿好揍之后答谢八块仍金泰晤士河去喂鱼。“我什么也没做……”她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她又搅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了,等平安回国之后,她一定要去庙里祈福去霉气! “如果你什么也没做的话便不用担心。”男子态度亲切地说,“警察办案都是凭证据的,重要的是你真的什么也没做。” “嗯,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在警察局里或许会比在外面游荡安全些,再说,没准轩辕岳派来的讯问高手也在找她的路上呢。轩辕家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派人到警察局里把她弄出去吧? 他原以为自己会遭受相当恐怖的逼供,又或者是被关在拘留室里四十八小时(看来是警匪片看太多了),没想到那名绿眸男子让她换了衣服之后问了一些问题便让她离开了,不过……“请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她问跟在她身后的绿眸男子。 “监视和保护你。”男子说,“否则你怎么会那么容易恢复行动自由?” 有人监视也叫“行动自由”?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今晚要和朋友一起庆祝,我能直接回酒店吗?”幸好能赶上和周青、查理一起庆祝他们“喜结连理”,她原本还担心大老远跑来英国却连最主要的目的都没打成呢。 “当然可以,我开车送你回去。”他说。 没有看到任法,会不会已经走了?她点点头,“谢谢,给你添麻烦了。”她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是?” “叫我丹尼就可以了。”他给她打开车门,“请吧。” “谢谢……”好像还没有男性这样给她开车门,感觉好稀奇。她刚坐进车里,突然问道一阵轻盈香甜的味道,这个味道不是昨晚在房间里闻到的那个香味吗?这么说果然是这个人?!怎么回事?难道昨晚出现在她房间外的真的就是这个人?“请问这个味道到底是……” 她刚想问这是什么香味,却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开玩笑的吧?!她竟然站在白齐的水族馆门前?!她该不会是在车上睡着了做梦吧? “你怎么来了?”这时白齐推门走了出来,“赶紧进来吧。” “啊?”喂喂,这究竟是在搞什么飞机呀?出来旅行一趟,她竟分不清真假了?“白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接到萧默的联络吗?为什么还在水族馆? “你认为是怎么回事?”白齐反问。 “我……”不对劲,她不可能会在这里的,如果说她在船上遇见秦枫,进入雾瞑岛,甚至她来到英国都是她在做梦的话,那她就更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在哪里做什么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白齐在门口问,“你找我是有事吧?进来说吧。” 店内的光线有些暗,她看不太清里面的摆设。“没有。”她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进去会发生什么,可是心底有个声音悄悄地说她不应该进去。“白齐,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她怕被人跟踪发现白齐白非,从海边回去之后就没有再去见过白齐。 “你怎么反过来问我呢?”白齐好笑地问。 “因为……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摇摇头,“我知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白齐收起了笑容,“你在说什么?” 她知道,这很不寻常,她不可能瞬间转移到这里,真正的她应该正在准备参加周青和查理的庆祝晚餐,而在此之前她被卷进了因佛内斯的一宗奇怪的案子里,在她醒过来的地方发现了好几个人的尸体……“我、我得回去,我得去庆祝周青庆祝……”为什么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会一阵头晕? “你要回去哪里?”白齐拉住她的手臂。 不对,白齐从来不会阻拦她做什么的。她想挣开白齐的手,可身体却像被丝线缠住般无法自由活动,到底怎么回事? “我希望和你再多说一些话,先别离开吧。”白齐说。 和她多说一些话?不,她现在不能在这里和白齐说任何东西,她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你住的地方到了,时小姐。”丹尼推了推她,“你怎么睡着了?” “咦?”她果然是在丹尼的车里睡着了?刚才是在做梦?“谢谢。”她解开安全带下车。好累,做了个古怪的梦…… “你的意志力比我想象中要强得多呢。”在她走进酒店大门的时候,丹尼突然说。 “什么?”她是不是听到了很奇怪的话?算了,她不想去理解,总觉得理解了之后会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 穿越时代的照片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也曾参加别人的婚宴,可是人数这么少的庆祝餐会还真是……“周青,没想到你就请了我而已啊……”除了两个新郎,宾客竟然就只是她和铁忆柔。 “知道我的事的朋友就只有你,况且那么贵的船票我也买不了那么多张。”周青说,“再说了,虽然英国承认同性伴侣,但也没什么好招摇,来祝福我们的是真正的朋友不就够了吗?” 真正的朋友啊……他还真敢说。“行吧,反正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根本用不着向任何人交待。”她举起杯子,“我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谢谢。”查理温文地和她碰了碰杯。 “说得好!”周青抓住她的手腕说,“我们今晚就来个不醉不归!” “哈?英国的可乐能让人喝醉?”她盯着杯子里的褐色饮料,“难得在气氛这么好的酒店里,喝可乐会不会太扫兴了?” “啰嗦!”周青低斥一声,“我待会儿还要开车,总不能喝酒吧?!” 你不能喝酒为什么我们都要喝可乐啊?她撇撇嘴,却见查理一言不发,似乎有心事。难道老师的婚前恐惧症还没有消除?“老师,你没事吧?” 查理笑着摇摇头,放下杯子说:“小穗,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昨天老师是不是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嗯,好。”虽然不明所以,她还是点点头。 “你们师徒去说悄悄话吧,不过别太久,我会吃醋的。”周青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笑道。 喂喂,吃什么醋啊?不过周青那副不拘小节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和恭谨有礼的查理简直就是相反。“老师,你想说什么?”她跟着查理走出餐厅,查理始终是沉思着的模样,没有说话。 “本来昨天就想跟你说的,只是途中出了一点事……”查理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位铁小姐让我觉得很惊讶。”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白照片,上面赫然是铁忆柔和铁奕然!“这是一百六十年前,我的祖先留下的一张相片,里面拍的是一对从中国来的年轻兄妹,他们具有的渊博学识让我的祖先印象非常深刻。和你一同来的小姐应该是他们的子孙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是祖先,也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啊!难道他们兄妹像钱易一样,可以长生不老,所以才和钱易熟识?“老师,这张照片可以送给我吗?”她如果直接去问忆柔,估计忆柔也会想之前那样笑称这是个偶然。 “当然可以。”查理点点头,把照片交给她。 “老师想说的就是这件事?” 查理笑了笑,说:“嗯,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基本上?“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真难得老师会有这么含糊的说法。 “这次能见到你,我很高兴。”查理继续微微笑着,“周青有个很好的朋友,既是朋友又像是亲人。” 查理怎么怪怪的?“老师,你怎么突然发出这种感叹啊?”她奇怪地说。她为什么会觉得查理像在交代遗言?想多了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周青都不会一个人面对,真是太好了。”查理放松了肩膀,笑道。 果然不对劲。“老师,你是不是知道有人想杀你?”她追问。 查理的脸色的确在那一瞬间僵硬得发白。“为什么这么说?”他向来温和的语气变得严厉。 她想了想,说:“昨天老师离开之后,有人告诉我的。”如果昨天劳伦斯直接动手的话,今天就不是庆祝会,而是追悼会了。 “谁告诉你的?!”查理忽然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痛得她差点儿大叫。 “是……是我的一个熟人,他来这附近工作,恰好得知了这个消息。”她也不知道职业杀手的工作内容要不要保密,但如果劳伦斯的职业和身份曝光,很可能会被逮捕——天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抓到劳伦斯。她已经不想再让自己变成枪靶子了。秦枫说得对,她是个胆小鬼。 查理的表情阴郁得吓人。“这件事你对周青说过吗?” “呃……还没有。”是想说来着,不过没找到机会。 “你千万不要让周青知道!”查理更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 肩膀要碎啦~她都不知道文质彬彬的查理有这么大的力气!“但万一你有个不测可怎么办?”要是周青发现她知情不报,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她可没把握能收拾那时的场面。“而且听说想要你的命的还不只一个。” “你说什么?”查理有点疑惑地松了手,“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咦?看来查理并不知道自己是好几个人的枪靶子。“我只知道受雇要杀你的职业杀手不只一个。”至于非职业的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了。 查理苦笑了一下,说:“没想到我的命还有这么多人惦记。” “老师……”她抓抓头发,“是啊,我以前都不知道老师是贵族呢,豪门恩怨果然可怕。”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知道的?”查理笑问。 “秦枫告诉我的。我都没有察觉呢,作为一个摄影师,我的观察力真差。”她不好意思地说。 “秦枫?哦,是那个明星。”查理点点头,“其实你并不是观察力差,而是你从心底里不去在意这些是,所以和你相处非常轻松。” 现在不是讨论和她相处是轻松还是沉重的时候吧?“老师,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查理的神色有些复杂,也有些犹豫。逼迫他人是她最不擅长的,所以她当不了新闻记者。“老师,我只希望能帮你的忙,不是想为难你。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 “谢谢,小穗,你真体贴。”查理对她温和一笑。 “我这不是体贴……”说白了是嫌麻烦。 查理这次笑得开怀了些,“不管怎样,谢谢你。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你不必担心。”查理说,“只是请你不要告诉周青。” “好吧。”她答应。但愿真的别发生什么事才好。 保护与监视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回到餐桌,周青直说他们怎么说了那么久的话,还说她是不是想横刀夺爱,千叮万嘱说“朋友妻不可戏”之类。不过看到周青这样没神经的样子,她有点明白查理不想告诉周青的原因了。毕竟这样没神经地笑着的周青才像周青,查理一定不希望周青的笑容消失吧? “小穗,发生什么事了吗?”铁忆柔关心地问。 “唉。”她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言难尽。”最近发生“一言难尽”的情况真多。 “你被警察带走的事任法已经告诉我了。”铁忆柔的声音不大,再加上音质非常柔和,对面那对浓情蜜意的“新婚夫夫”没有听到或者压根儿没空去听,“他说很抱歉把你卷进那样的事件里了。” “其实也不关他的事啦。”她耸耸肩,“也许这本来就是轩辕家的圈套。” “圈套?”铁忆柔面对什么都平静以对的态度在听到轩辕家的事总是会有不同程度的紧张,“你怀疑是任法设计陷害你?” “不是。”如果是任法,应该可以做得更加简单高明。“我想刚刚送我回来的那位警察比较可能和轩辕家有关,不过他没说他的姓氏,不晓得是不是姓轩辕。”不会还用假名吧?太猖狂了!“不过目前他还没有问过我什么。” “也许他问了,你没注意到罢了。”铁忆柔双手合握放在膝盖上,说,“小穗,你说过你可能会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他们,现在你还是这么想?” 她点点头,“其实我没有掌握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是他们不相信而已,如果他们能通过这件事不再缠着我,我随便他们问吧。”最最麻烦的是,她不晓得自己能跟人与说话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了会怎样。 铁忆柔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得她脑袋有一阵空白,好几秒之后才说:“我明白了,小穗,你自己小心就好。” “当然,我会小心的。”但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她也无从预知那位神秘的“讯问高手”会在何时何地冒出来。 晚餐的气氛很愉快,她不晓得查理和想杀他的人什么时候会扣响扳机,但愿事情能平安结束。铁忆柔对她中途离席和查理谈了什么并不特别关心,晚餐结束后也没有追问――这样也好,她也不想对忆柔编谎话。到底是谁把她丢在那个现场的?是轩辕家为了方便监视和审问她特地做的吗?其实只要调查那些人的死亡事件和尸体上的痕迹,她的嫌疑应该很容易洗清的。 “时小姐。”丹尼竟还没有离开! “你还在这人?”这算不算是阴魂不散?“那个……我到底还要当多久的嫌疑犯?”她已经放弃挣扎了。 “时小姐的嫌疑已经消除了。”丹尼说,“那些尸体经法医判断,死亡时间在四到五天前,时小姐还没有入境。” 感谢法医学,她的嫌疑洗清得真迅速。“你是来通知我这件事的?谢谢。”她最怕应付丹尼这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了,虽然不确定他和轩辕家有什么关系,但直觉告诉她应该远离这双碧绿的眼睛。 “这样你就很有可能是犯人的目标了,虽然现在还不确定犯人挑选杀害对象的的标准,但我们不能冒险。”丹尼说,“所以在你仍留在这座城市的期间,我们警方都会保护你的。” 听起来怎么和监视差不多?“那任法和我在一起不是正好?”太好了,叫任法带她去观光。 “他之前跟着你,你不也被人袭击了吗?”丹尼笑着反问。 果然,这个丹尼想监视她。她出趟门到处都被限制人身自由。唉,算了,她认输就是了。“那阁下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她认命地问。 丹尼欠了欠身,说:“放心,我会亲自在时小姐身边戒备。请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你可以尽管按照自己原计划去任何地方。” 虽然她很想问去洗手间的时候怎么办的,但还是算了,她有种听到答案后会欲哭无泪的感觉。 “小穗,回房间去吧。”旁边的铁忆柔扫了丹尼一眼,挽住她的手臂说,“折腾了一天,小穗你累了,还是赶紧洗个热水澡休息吧。这位警察先生要是愿意就让他待在这儿好了。” 丹尼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被铁忆柔拖着回房间,“忆柔,你怎么啦?”她向来觉得铁忆柔对人的态度平淡得不像人类,难得看到她这种厌烦的情绪。 “小穗,你害怕那个人对吧?”铁忆柔语调柔软地说。 “嗯,你看出来了?”那个叫丹尼的人隐隐散发出和轩辕岳相似的魄力,她不怕就怪了。“忆柔,你讨厌那个人吗?” “对。”毫无疑问的干脆利落的回答。 这可就叹为观止了,那个丹尼竟然能够让忆柔从漠视升格为讨厌,看来他的存在感非同凡响。“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但这几天似乎还没办法摆脱这个人。”真伤脑筋,她不如赶紧回国算了! “既然他是来保护你的,就随他吧。总比你遇上危险好啊。”铁忆柔虽是这么说,表情却有些不情愿,往常总是微微往上翘的唇角现在也向下沉了。 “忆柔你明天要去什么地方吗?如果没什么特别安排的话,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后天就要转道去伦敦了呢。”她不知道忆柔这两天到底在忙什么,以前也没听说她有那么多朋友或亲戚在这附近啊。 “明天我要去拜访哥哥以前的同事。”铁忆柔抱歉地说,“到了伦敦我再陪你四处看看。”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向灾区尼斯湖乘船。”她大概和水犯冲,不仅差点淹死在海里,就连在湖边走走也会遭灾,真命苦。 铁忆柔笑了,“这次别又被什么人搬到案发现场去了。” “别说不吉利的话!” 窗外又开始飘起细雨来了,英国这种湿漉漉的天气还真叫人忧郁。难怪酒店还有烘干机给客人使用。虽然任法说这里发生的怪事和她也有点关系,但她总是有不好的预感。嗯?远处的路灯下似乎有人。透过朦胧的雨雾,在橙黄色的灯光下勾勒出一个人影来。那是什么人?太远了,看不清…… “小穗,你在窗边看什么?”铁忆柔给她泡了茶,问。 “外面好像有人。”她接过茶杯,说,“应该是我看错了。”忆柔真不愧是咖啡厅的老板,随便泡茶都有这么好的香味。 铁忆柔缓步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没有呀。” 路灯下已经没了刚才的人影。“也许只是我看错了。”她没有坚持。 “我回房间去了,你早点休息吧。”铁忆柔亲切地摸了摸她的头。 在铁忆柔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丹尼就守在房门外。唉,有人守着才更叫人觉得她好像随时会被人袭击似的。“那个……丹尼,你打算整晚都在这里守着?不休息没问题吗?” “没问题。”丹尼有礼地微笑道,“时小姐你放心休息吧。” 放心?她望着那双碧绿的眼睛,说不出内心的不安究竟缘来何处。 夜袭的犯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熄了灯,房间便笼罩着一片轻薄的黑暗。只有透过白色窗帘缝隙的路灯光线模糊了房内的黑暗。窗帘随风飘摇晃动,天使鼓动的翅膀也许就是这样的……等等!她睡前明明关好窗户了,怎么会有风?她没有疑惑太久,因为她听到了除了风声和她自己的呼吸声外,还有“呼哧呼哧”的轻喘。是、是有贼?应该不是,如果是贼,应该去翻她的行李背包,不该到她枕边来吧? 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慢慢地舔过她的后颈。这、这感觉和她在之前在发现尸体的地方醒过来之前有什么东西舔过的她的脸一样! 全身的血液都像冰水一样流窜到最表面的毛细血管,激起了所有的鸡皮疙瘩。她知道只要转头就能看见在她身后的东西,可她……她僵硬地想转开脖子,一只利爪抓住了她的肩膀,痛得她几乎要惨叫,眼睛颤抖着稍稍一移,一张近似人类却伸着长长舌头的面孔正紧贴在她脸颊旁边。 这、这是什么东西?! 眼前的像人又不像人的生物呼出的浑浊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微弱的光线下还能辨认这家伙伸出的长长赤红的舌头,像毒蛇吐信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她的脸。那双盯着她的眼睛像是看见食物的饿虎一样,她的后背开始冷汗涔涔。 丹尼就在门外,只要她大喊一声,他应该会冲进来的…… 握紧拳头,她咬咬牙往哪家伙的额头奋力挥出一拳,听得对方吼了一声,抓住她肩膀的爪子也松开了,她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一脚踹开那家伙,抓住她肩膀的爪子也松开了,她几乎是用滚的逃离床铺冲向门口,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扭开门把,手却抖得无法顺利拉开保险铁链。 “发生什么事?”幸好门外的丹尼注意到了。她眼角的余光瞄见向她扑来的家伙,用尽全身力气压住了颤抖,“哗啦”一下拉出了保险链,走廊上淡黄的灯光像洪水一样涌进房间,那家伙似乎是被强光刺了眼,迟疑了脚步,“不许动!”丹尼已经冲进来,拔出了手枪。 那家伙见到丹尼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后退了两步冲向半开的窗户。 尖锐的枪响差点震坏了她的耳膜,一阵痛苦的嚎叫声过去,她听到了窗户被撞开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小心地睁开眼睛,只见丹尼神色冷然地收起枪,用一串英语和其他人联系着。虽然是冷然的表情,他的嘴角竟有一丝让她发冷的微笑,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绿眸在半明半暗的房间内分外妖异。 “没事吧?”丹尼弯下身子扶起她,“刚刚那很可能就是犯人了。” 她这算是死里逃生了吧?身体有点虚脱。不管如何,现在的情况至少比穷奇那是好多了,起码没缺胳膊没少腿,也没有被当成点心咬几口。“没事,谢谢……”她吸了一口气,说,“那到底是什么人?” “抓到就知道了。”丹尼竟然细心地给她拨好弄乱的头发,“他似乎是盯上你了。” 盯上她了?“我什么也没做呀……”她苦笑,莫非她看起来真是一副很好吃的模样,谁见了都想咬几口?她又不是唐僧! “不一定要‘做什么’才会被盯上的。”丹尼笑了笑,说,“中国不是有句话是‘匹夫无罪,怀壁有罪’吗?” “啊?”听得她一头雾水,“我怀什么璧?我可是个穷光蛋。” “哼。”丹尼轻蔑地笑了,“你认为人的价值就只是用钱来衡量?没有其他值得别人重视的东西了吗?” “当然有,但我并不认为擦肩而过的人能够了解。”她去把窗户关上,“丹尼警官,你的语气好像对我很了解似的。” 丹尼瞟了她一眼,“或许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你。” 真叫人不舒服。她不再说话,虽然她想问清楚这个自称丹尼的男人是不是和轩辕家有关,但是她又很矛盾地不想知道答案,所以索性不说话了。 “时小姐,我希望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可以配合我们把犯人抓住。”丹尼低头对她说。 “意思是要我当诱饵?”她并不傻。 “简单来说是如此。”丹尼回答,“但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你也不希望自己被一个变态杀人狂缠上吧?” 她的确不想。“我能不能不答应?”女傩、穷奇都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她可不希望自己还被咬上第三次。 “当然你有拒绝的权力,可是对方现在把你当成目标,在我们没有抓到他之前,你不怕他会一直跟着你吗?”丹尼似笑非笑地问。 “除了要我当诱饵,你们警察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抓到犯人了吗?”她总觉得丹尼一点都不担心她的死活。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我们希望能更快抓到犯人。”丹尼按住她的肩膀,说,“你不希望尽快抓到人,让自己免于危险吗?” 怎么样都危险。她苦笑。 “我反对。”也许刚才的骚动把铁忆柔吵醒了,她正披着外套站在房门,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内容。 “这件事恐怕不该由你做决定吧?”丹尼好整以暇地向铁忆柔说。 “作为小穗的朋友,我为什么不可以反对她涉险?”铁忆柔平稳地回答,“当然,如果小穗自己同意,我也不会阻止她就是了。” 太好了,起码还有忆柔帮她说话。 不过丹尼也正如她所猜想的,并没有这么简单就退缩。“时小姐,我认为引对方出来是最快的方法,如果时间拖延,会有更多的人受害。而且,若是嫌疑人跟踪你离开因佛内斯,对你来说更加危险。” 这一点她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她暗暗叹了一口气。 “如果时小姐暂时无法决定,那么请明天告诉我吧。我想今晚应该已经安全,你可以放心休息。”丹尼礼貌地说。 她看了铁忆柔一眼,点点头,“嗯,好吧。” 铁忆柔有些忧心地看了看她,动了动嘴巴说了“晚安”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趟来英国,事情还真多。她仔细地洗了把脸才躺下。心绪浮动得厉害,她吸了一口气,打了个电话回去。 “哟,小穗,英国之行很爽吧?”萧默的笑声传了过来,“英国现在应该是半夜吧?你怎么不睡?” “我遇到了麻烦……”她想来想去,也许这时候只有萧默能听她说说。 “麻烦?因为不会说英语惹出来的麻烦吗?”萧默幸灾乐祸地笑问。 听到这种语气她真想痛扁萧默一顿。“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她郁闷地说。 “又被盯上?你的样子也没到可以招蜂引蝶的程度啊!”萧默奇怪地说,“到底是哪个瞎了眼的盯上你?” “有胆子给我再说一遍。”她被秦枫嘲笑还不够,还要受这家伙的气? “别气别气,反正隔那么远,你也揍不到我。”萧默哈哈笑了几声才说,“到底怎么啦?”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听起来……像是傲因……”萧默想了一会儿,说。 “傲因?什么东西?”感觉和穷奇、女傩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傲因是中国古代的神兽,在《神异经》中有记载,外形类人,身披破烂衣服,有利爪,舌头很长,有时会伸出盘在地上休息。经常袭击单身旅游,喜欢吃人脑。”萧默说。 听起来真的和刚才来袭击她的怪人挺像的……“没说怎么对付它吗?” “用烧烫的石头扔它,可以杀死。”萧默回答。 原来用普通石头扔还不会死啊?“那东西怎么会在英国?”她咕哝。 “也许有人空运过去的吧?”萧默没正经地笑道。 她干笑两声,说:“我怎么办?只要离开这里,它是不是会更换目标?”她没有那么伟大去舍己救人。 “这可不知道。”萧默不负责任地说,“一般来说,肉食动物也不会执着于同一个猎物,但说不定它觉得你的味道特别好,不想放弃也难说。” “只是舔了一下,怎么知道我的脑子好不好吃……”她满头黑线。 “那边的警察不是要你去当诱饵吗?” “嗯。” “你去不去?” “……不想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小穗,据我所知,轩辕家有个绿眼睛的人――我以前见过,听说他后来被轩辕家的人派到英国去工作了。” “你别吓我。”她可怜的小心脏经不起这种惊吓。 “谁有空吓你。”萧默轻啐一声,“上次因为我的事,轩辕家特地把他从英国叫回来了。” “哦~是为了让你招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在哪里。”都是这家伙害她的,要不是萧默,她才不会跟轩辕家扯上关系。 萧默清了清嗓子,说:“跟你这件事没关系。但那之后他好像有别的工作立刻就回英国了。” 这么说来,丹尼应该就是秦枫说的讯问高手了。“那人是叫丹尼吗?” “好像叫轩辕树,树木的树,英文名就是叫丹尼。”萧默告诉她。 大事不妙。 事件的关系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早上起来,铁忆柔已经出门了,似乎昨夜表达了她不同意她去当诱饵之后,真的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接受丹尼的提议,帮忙抓住昨晚的犯人。唉,铁忆柔这究竟是尊重她的想法还是漠不关心?她笑着对自己摇摇头,忆柔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嘛,没什么好失望的。 “时小姐,考虑得如何?”她刚在餐厅坐下,丹尼就出现了。 真不想当那个诱饵。她看了看丹尼那双妖异的绿眸,说:“如果我拒绝的话……”但看丹尼的眼神,似乎不打算让她拒绝。 “当然,时小姐有拒绝的权力……”丹尼笑道,但未尽的语尾让她很不舒服。 她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看到那个笑容有点发毛――“还是算了,我答应就是了。”要像萧默说的那样,被傲因缠上了可不比被穷奇盯上了轻松,“我真的不会有危险?” “嗯,我保证。”丹尼笑得很满意,“你的直觉挺强的,以后说不定会救你一命呢。我本来已经做好了你坚决反对的准备,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他准备了什么?虽然想问,但她还是觉得别知道答案比较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既然答应了,就想想要怎么尽快让事情结束吧。 “我听说你本来想去尼斯湖乘船游览的,既然昨天被我破坏了,今天就让我带你去吧,当作赔罪。”丹尼的笑容反而让她担心起来了,“昨晚那个嫌疑人逃入了尼斯湖景区,但搜查景区却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迹。”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好心要请她去游湖。 “而且我相信凶手不只一个。”丹尼冷笑。 不只一个?难道傲因像女傩一样群居在一起,抓了人就齐齐分吃?我的天啊~还没出发她就害怕了~“既然我答应配合你们行动,至少该把情况对我说说吧?万一发生了什么,我也有点心理准备。” 丹尼闲散地靠在椅背上说:“你只要知道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就够了,其他的听我安排就好。” 这人果真是轩辕家的,那种叫人生气的口吻何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自大态度简直就是轩辕家的人的标志性特色!“如果你们真的要保证我的安全,就不会要我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她哼道。 丹尼眼里闪过兴味的光芒,说:“但我们让你涉险,也是为了保障你日后的安全。我认为我们之间起码应该有基本的信任。” 但她觉得她和丹尼是不会有“信任”这回事的。 “除了让时小姐配合抓捕犯人,我并没有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而且还曾救了你不是吗?我希望你至少不要对我有敌意。”丹尼淡淡地说,“比起我来,我知道你更相信任法,所以这次我会让他也同行。” 嗯――轩辕岳好像这么说过。“对不起,我是生理上抗拒。”她没有管丹尼不以为然的眼神,说完这句话他便自顾自吃早餐了。 出门的时候没有下雨,只是天空还是灰白一片,让人心情有点郁闷。她搭的是任法的车,跟在丹尼后面。任法把帽子压得很低,从头到尾都不敢看丹尼。啧,高级一点的上司而已,用不着怕成这样吧?“任法,你没事吧?”她奇怪地问看起来比她还害怕的任法,“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没事。”任法好像生怕头发会露出来一样,又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时穗,这件事可不简单,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明白,但你不是说这是和我也有关系吗?危险也得去呀。” 任法略抬起帽檐,说:“之前我说事情与你有关,是因为你的朋友周青是嫌疑人,也许你可以帮他……我没想到你会变成犯人的目标。” “周青的嫌疑不是早就洗清了吗?”周青那家伙好歹是个兽医,不至于做那么疯狂残忍的事吧? 任法摇头,“不,并非全部都是他做的。” “也就是说有一部分是他做的?”那个看起来没神经的周青?!人不可貌相也没这么夸张的! “他不是凭自己的意志去做的。”任法的语调温和得近乎同情,“他的本性正如你认识的,是个善良热情的人。他有他的苦衷。” 不是凭自己的意志做的?难道周青是双重人格或者有梦游症?“你知道他的苦衷是什么?”否则任法就不会用这种护着他的语气了。 任法垂下眼皮,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自己说的?”她追问,“那昨天发现的尸体也是周青杀的?”亲切爽朗的周青是杀人犯?!她有些晕眩。 “那不是他。”任法的回答让她松了一口气,“而且之前的事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他。” “既然没有证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警察的直觉?说笑的吧?! “他并没有告诉我任何事。”任法接着说道,“但我是知道的。” 她糊涂了。“莫非你有读心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没有证据,至少周青不会被逮捕。但如果周青真的和之前残杀动物的事有关,那就难怪他会对那些事知道得那么清楚,还担心她到处跑会有危险了。 任法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丹尼来了,任法连忙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也许是太慌乱了,她发现任法的头发有几缕是青蓝色的!哇,警察染这么前卫的颜色没问题吗?难怪他成天戴着帽子――可既然知道这种颜色不符合自己的职业形象,为什么要染那样的颜色? “可以上船了。”丹尼说,“因为发生了昨天的事,今天的游客少了很多,目前进入景区的只有我们几个。” 也少得太多了吧?“我以为警方会关闭景区搜查。”她说。 “只封闭了东岸一带。但我们也已经劝诫市民和游客最好不要轻易进入景区,以免有危险。”丹尼伸手扶她上船,一边解释。 船缓缓驶出,迎面而来的湿冷的风带来了“沙沙”的树声,模糊了湖面清晰的倒影。一阵熟悉的香味渐渐包围了她,这个味道……她这是第三次闻到了!她转过头,看见丹尼弯着冰冷弧度的嘴角。 现实之间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丹尼先生,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她问。很舒服的味道,可让人的眼皮越来越重……她看到坐在旁边的任法竟已经睡着了! “这是中国的香料。”丹尼噙着醇厚高深的微笑,说,“是相当贵重而且十分难调和的特殊香料,可以让人在未睡着的情况下做梦。” 做梦?不管怎样,继续吸入这个香味恐怕不妙!她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不要吸入这种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的香料。 “梦是人类潜意识的活动,而潜意识中的人是最没有防备的。”丹尼徐徐说道,“我们聊聊吧,这一次应该会是很尽兴的聊天。” 聊天?为什么要挑这种时候?不是要抓犯人吗? “犯人当然是要抓的,但现在和你谈话对我来说更重要。”丹尼的声音变得悠远,但是那个声音和之前听到的丹尼不太一样,是错觉吗?“反正只要有你在,犯人还会送上门来的。” 啊哈,看来丹尼是笃定傲因不会放过她呢。 “我说过,别只用钱来衡量自己的价值。”丹尼笑道。 对于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人,除了外表和钱财,能要求对方对自己有多了解?到底这个丹尼和轩辕岳认为她有什么特殊价值? “你不是有着轩辕家想要的东西吗?” 轩辕家想要的东西?“血之人鱼”她已经交给轩辕岳了呀。而她自己除了摄影和写作业没什么能被称为职业技能的东西了。 “不,你有一样轩辕家的人都没有的能力。”说话的声音缓缓贴近耳边,她似乎想起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了,“你能听到人鱼说话不是吗?” 听到人鱼说话?为什么大家都对这个感兴趣?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我从未见过。来,告诉我,你的确能和人鱼说话对吧?” 能和人鱼说话又如何?和马戏团里的驯兽师有什么不同? “了不起,在这种半梦半醒中还能进行逻辑思考。”听到这句话之后,她闻到了更浓的香味,虽然和之前的香味很像却能分辨出有些不同。“诚实地回答吧,你是不是能和人鱼说话?” 人鱼……对了,轩辕岳说过研究人鱼是为了让人类认识更宽广的世界,但她始终认为过于干扰其他生物是不对的…… “真难缠。”淡淡的笑声响起,“你不只见过一次人鱼吗?” 对呀,她不只见过人鱼,也见过狌狌、女傩和穷奇。不过穷奇不是其他生物,而是被人扭曲了意识的可怜人。 “哼,比我预料的知道得多呢。”那个声音像温柔的手抚摸头发一般,“不过你是不是对这种香料有抗性?一般人早就说了。” 什么意思?难道这个香料是什么自白招供药吗? “好吧,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你醒了,就会忘记在半梦半醒中我问的和你回答的一切。”那个声音渐渐飘远了。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笼罩在乳白色轻雾中的山林,那股甜而浓郁的香味已经消散在空气中了。她记得那个声音最后说她清醒后会忘记刚才的对话,但她明明很清楚地记得呀! “睡着了?看来昨晚你睡得不好。”丹尼在她后排的座位上说,“但是任法昨晚忙着追犯人,奔波了一个晚上,的确累了。” 转过头,她看到坐在旁边的任法靠着椅子的扶手睡得正香。现在好歹是在工作中吧,这样大睡特睡没问题吗?“我睡了多久?”脑子还很重,是不是刚才那种香料的副作用?看丹尼的表情,的确不像有发生过什么事。 丹尼看了看表,说:“大约十五分钟吧。放心,犯人也没有现身。” 犯人还没有出现啊……有种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失望的感觉。“这么冷的天,除非犯人喜欢冬泳,否则不会轻易游上船来偷袭吧?”她耸耸肩说。 丹尼笑而不答。不一会儿,他的电话响了。这次他接电话用的是中文,但他说的也只是“我知道了,待会儿就过去”之类完全搞不清电话内容的回答。挂了电话,丹尼对她说:“我们去一个很有趣的地方逛逛吧。” 有趣的地方?她疑惑地眨眨眼睛。 “绝对会让你吓一大跳的。”丹尼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 看他那个表情,她一点都不想跟去。“要去什么地方?会看到什么?”不会是秘密刑讯室之类的地方吧?她可没兴趣呀~ “很快你就会知道。”丹尼似乎打定主意要卖关子。 船很快便驶回岸边,奇怪的是任法仍旧沉睡不醒。丹尼说任法太累了,让他继续睡比较好,于是只带着她往东岸的树林走去。就在昨天发现尸体的地方,一个穿着铁灰色长外套的东方男人上前来对丹尼说:“找到了,如您所料,这里存在着空间裂缝。” “你们进去看过了吗?”丹尼平淡的语调里有种她似曾相识的威严。 “还没有,我们担心打草惊蛇——毕竟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万一被他逃掉,再想抓住他恐怕不易。”男人回答。 丹尼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那我去会会他,带我过去。” “是。”男人恭敬地回答,并率先走在他们前头。 她没有作声,这种情形她不是没见过。但她也越来越怀疑丹尼根本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可他为何只字不提,甚至没带其他警察来围捕? “就是这儿。”带路的男子停下脚步,“只有很窄的缝隙。” 什么缝隙?她把眼睛瞪穿了也没看到地上有什么裂缝,他们在说什么? “不必看了。”丹尼对她说,“空间的裂缝不是指地面开裂。” “空间的裂缝?就是你说的有趣的地方?”她奇怪地问。 “嗯,因为里面一定会发生非常有趣的事情。”丹尼拍着她的肩膀笑道。 她认为自己对“有趣”的定义一定和这位丹尼警官不同。“难道犯人在里面?还是犯人的同伙?就你单枪匹马进去,不会有危险吗?” “我不要紧的。”丹尼有趣地笑道,“而且不是还有你吗?” 看得出这人不是省油的灯。“为什么要把我带去?”因为她是诱饵吗? “因为我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些。”丹尼带着别有深意的微笑,结果带路男子递给他的绳子,“抓住这根绳子,跟着我慢慢往前走。” 她也不想多问原因,只要跟着去了应该就会明白的。她抓住绳子紧跟在丹尼身后,突然发现绳子的末端不自然地消失了!丹尼转身拉住她的手,说:“尽量以小步子跟着我,步伐太大的话很容易走过头而且有危险。”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她还是照做。一瞬间,她像硬挤进了一条窄巷,走了几步那种挤压的感觉消失了,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这是怎么回事?!”她不会是在哪儿睡着了做着梦吧?! 别有洞天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桃花源记》文中进入桃花源内的渔夫也是这种感觉吧?眼前不是她在尼斯湖东岸树林见到的风景,而且英国的十月也不会有这样绿树成荫的地方!刚才还雨雾迷蒙的天空也不会转眼间就变得晴空万里!“这是怎么回事?!”她怪叫。 “小声点儿,别被对方发现了。”丹尼一边把绳子系在旁边的树上一边说,“这里只是个很小的空间,应该很容易找到的。” “到底要找什么?”从刚才那个穿铁灰色外套的男人说的话判断,这里面应该是有一个堪称“武林高手”的人物。 “找人――正确来说是找帮凶。”丹尼笑了笑说。 帮凶……指的不会是周青吧?但周青不是什么打架能手啊,至少她认识的周青就不是会打架的人。“帮凶是谁?”她犹豫地问。 “马上你就能见到了。”丹尼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栋简陋的屋子说。 这里竟然有人家?她好不惊讶。空间的缝隙――这么说这儿应该是另一个空间。可是这个空间又是在什么地方?“是要进去房子里面?”她问。 “当然。”丹尼连门都不敲,直接开门闯进去。 “你是什么人?”屋内的人惊叫。 声音听起来倒是挺耳熟的……她从丹尼背后探出头去,看到一个绿眸的男人紧张失措的神情。等等,这张脸也未免太眼熟了吧?!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护在她身前的丹尼,双胞胎吗?屋内的人和丹尼长得一模一样!“请问这是什么情况?”她傻眼。 丹尼向上一扯,露出了轩辕岳的脸!“这颜色的隐性眼镜还不错,戴上去的效果比真的还漂亮。”轩辕岳慢条斯理地取下隐性眼镜,“轩辕树,没想到堂堂‘银麒麟使者’会躲在这种地方。” “轩辕岳!”被称作轩辕树的男人惊慌地说,“你、你怎么会来?!” 她想起萧默曾告诉她,轩辕家里有个叫轩辕树德绿眸男子被派到英国,那名男子的英文名就叫丹尼。这么说,真正的丹尼是屋里这人,而和她一起到这儿的是轩辕岳?!她混乱得有些头晕。 “我让你来抓人,你不仅自己突然没了音讯,而且怪事还集中发生,难道我还能不闻不问?”轩辕岳好整以暇地反问,“对了,我给你代班两个星期的薪水你可别忘了付给我。” “你说的帮凶,是丹尼本人?”她不确定这时插嘴对不对,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丹尼也是你们轩辕家的人?” “噢,小穗,你刚才的说法有误哟。”轩辕岳轻敲了她的头一下,说,“不是‘你们轩辕家’,而是‘我们轩辕家’。你忘了你自己也是轩辕家的一员了?” 她翻了翻白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真正的丹尼也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但和装成丹尼的轩辕岳相比,那双眼睛少了轩辕岳的深不可测和捉摸不定。虽然她不认为真正的丹尼是个好惹的角色,但和轩辕岳比起来,这个丹尼实在是太容易应付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你的助手?”丹尼紧绷着表情问。 “你忘了吗?她就是我让轩辕家全体需以礼相待的,我亲爱的表妹时穗。”轩辕岳打住她的肩膀笑道,“轩辕树,看来你的心思根本就没有装着我说过的话,难怪会放任傲因乱来。” 她意外地看向丹尼,“他是你为了解决傲因的事而派到英国来的?” “小穗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吃惊,看来你是知道傲因。”轩辕岳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让她不舒服的赞赏。 “傲因不会也和穷奇一样是你们轩辕家养的宠物吧?”她受不了地问。 “刚才不说纠正过了?不是‘你们轩辕家’,你也是轩辕家的一分子。”轩辕岳语带无奈和让她起鸡皮疙瘩的宠爱。 丹尼却突然向他们冲了过来!轩辕岳身形一晃,伸手一拍丹尼的后背,丹尼便猛地扑倒在地上了。她偷偷瞄了轩辕岳一眼,只见他嘴边挂着冷漠和睥睨的微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丹尼。“在这种地方待了一段时间,连脑子都生锈了吗?居然还跟我动手。”轩辕岳说。 说真的,在轩辕岳那张比她还年轻的脸上出现那种神情真是可怕,现在即使是五六十岁的长辈估计都不会有那种看遍人世黑暗的表情。“丹尼是帮凶的话,主谋是傲因?”她问。她当真担心周青会卷进这件事的调查里,虽然任法说没有证据,谁知道轩辕岳有没有掌握了什么! “傲因和穷奇不同,它不会像穷奇一样进行逻辑思考,本来不该那么难对付的。”轩辕岳说着蹲下身去查看丹尼的情况。 倒在地上的丹尼忽地转身向他们撒了一把粉末,趁轩辕岳抬手遮挡的空档跳起来夺门而出。轩辕岳只稍微扇了扇空气中残留的粉末,连去追的意向都没有。 “不去追吗?”她问。 “你似乎也不打算去追?”轩辕岳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说。 “我本来就怕有危险。”她耸耸肩。有轩辕岳在,根本不需要她去添乱。“你也不打算去追是怎么回事?” “只抓到帮凶有什么意义?”轩辕岳闲闲地说,“不如请他带路让我们更快找到主谋和傲因吧。” 原来进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打草惊蛇?她皱了皱眉,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我来?你应该早就猜到真正的丹尼在这里了吧?” “因为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轩辕岳抱着胳膊笑道,“虽说是诱饵,但也是个可以贴身保护你的方法啊!再说,有你在的话,还能引出傲因和主谋一网打尽――最重要的是,我也想和你这个与我一点也不亲近的表妹多相处啊。” 听他鬼扯。她暗暗翻了翻白眼,说:“那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我们的带路人了,怎么能跟丢?”轩辕岳抓住她的手臂,“小穗,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人去追吧?” “你一个人去追又怎么了?”她理所当然地说,“以你的才智身手,我去帮忙才是对你的侮辱吧?” 轩辕岳笑了起来,说:“你这么抬举我,我真的非常高兴,但假如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很担心你的安全。因此,你当然得和我一同去。” “离开你身边一会儿我也不会死吧?”她撇撇嘴,难道没了轩辕岳保护她会死翘翘?那她过去的二十几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总是对我张牙舞爪的。”轩辕岳说,“即使在我办成轩辕树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你真的这么讨厌轩辕家的人?” 被轩辕岳这么一说,她发现还真有点奇怪。她要是不喜欢某人,大不了就不理对方,倒是很少表现出这么强的敌意。“可能我们生辰八字犯冲。”她耸耸肩说。 林中声响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听了她的话,轩辕岳轻笑道:“我可不相信我们会八字犯冲,说不定我们的八字还相当合呢。不过现在姑且不说这些没有科学根据的猜测,我倒觉得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 暗中做手脚?“我和你不和,有谁会得益?啊,莫非是暗恋你的人?”轩辕岳的外在条件的确有当万人迷的资本,但对她下功夫会不会太周折了些? “你的脑筋转得真快。”轩辕岳像拍小狗一样拍拍她的头,“但你为什么第一反应都是从利益出发?” “因为没有人会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吧?”她耸耸肩,说。 轩辕岳高深一笑,说:“这么说也不错,但利益是各种各样的。” 她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她相信轩辕岳想要获得的利益绝不会是寻常的东西,比方说,亚特兰蒂斯的超文明或者彭祖的长生不老之术。 “走吧,虽然我在轩辕树身上放了发信器,但保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发现,所以我们还是立刻去追的好。”轩辕岳潇洒地走出门口,说。 啧,这儿除了她又没有别人,装帅给她看有什么用! 等他们离开那个空间缝隙,刚才铁灰色长外套的男人立刻迎上来报告,“他刚刚从这儿逃走,我已经让人去追了。” 浪费时间,反正都是要打草惊蛇,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她亲自去?是怕丹尼的功夫太好,他的手下没机会放追踪发信器?“接下来该怎么做?”她知道轩辕岳肯定不会轻易让她离开的,还是面对现实接受吧。 “既然有人去追了,我们就先等消息好了。”轩辕岳一副从容的模样,“而且有你在这儿,也许傲因很快便会送上门来。” 她还真是个称职的诱饵。她撇撇嘴,说:“我们不用去叫任法过来帮忙吗?”虽说以轩辕岳的能耐,估计也没什么需要别人帮忙的。 “你不是说以我的才智身手,若来帮忙才是对我的侮辱吗?”轩辕岳好笑地说,“怎么这会儿又说要找任法来帮我?” 嘿,这家伙记得还真牢,绝对是个记仇的主儿。“要我去帮你是对你的侮辱,但任法可是个颇有名气的警探呀。”她瞟着轩辕岳说。 “任法……”轩辕岳带着诡秘的笑容,说,“你还是别叫他来了,他怕我怕成那样,即使在这儿也发挥不了他一半的能力。”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也对,有什么能瞒过轩辕岳?“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怕你?果然是因为你太可怕?”她取笑。 “哼。”轩辕岳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说错了,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我是谁,害怕我会对他做出什么而已。可惜,我对他没什么兴趣,但看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也挺有意思的,所以我也没对他表明什么。” 这家伙果然心理变态。她摇摇头,不想说什么了,回去就告诉任法,那位让他胆战心惊的上司不是丹尼本人,也对她没兴趣,不用担心会被找麻烦。“难道我对你躲闪的样子,也让你感觉到‘有意思’吗?”她半米眯起眼睛说。让轩辕岳觉得有趣的人都很不幸――她不由地这么想。 “我对你的确很感兴趣,不好吗?”轩辕岳一边查看周围的情况,一边笑着说,“如果我对你没兴趣,你的死活就与我无关了。” 本来就与你无关。她暗哼了一声。 呃?她摸了摸脖子,为什么后脖子直发凉?她转头四下查看,但树林里似乎没有看到其他人。“傲因会不会就在这附近?”总觉得心里发毛。 轩辕岳看向那名男子,问:“这附近搜查得如何?” “暂时还没有特别的发现。”男子恭敬地回答。 “哼……你呀,果然不是轩辕树的对手。”轩辕岳悠闲地找了一棵树坐下,说,“从某方面来说,你还不如小穗,要加强训练才是。” 男子瞟了她一眼,眼神颇不以为然,却仍回答:“是。” “我说轩辕岳,你能不能别说些会让轩辕家的人看不顺眼的话?”她怀疑轩辕岳是故意的,想借刀杀人。 “我只是说事实。”轩辕岳缓缓地站起身来,“就像现在。” 现在?现在究竟有什么?她也没发现这里到底有什么轩辕岳说的“事实”,就是有种被人盯着的不自在。 忽然,一个人影从草丛里蹿了出来!那个身影她记得,是昨晚出现在她房间的傲因!她感觉到的视线就是对她虎视眈眈的傲因?搞什么?!轩辕岳的手下不是说这附近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吗?难道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傲因还不够特别吗?! “呵呵,我说轩辕悠,你现在相信我说你不如小穗的话了吧?”轩辕岳的表情一点也不着急,似乎根本不把表情狰狞的傲因放在眼里。 被称为轩辕悠的铁灰色外套的男子眼里略过一丝不甘,淡淡地问:“抓死的还是抓活的?” “放心吧,你不会抓到死的。”轩辕岳轻蔑地冷笑,“要是它死了,那个主谋辛辛苦苦带着它逃到英国来不就什么都白费了吗?” 傲因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咧着伸出长舌头的嘴巴很诡异地笑着。她这时才真正看清了傲因的长相。传说傲因穿着破烂的衣衫,但眼前这个傲因穿得到很整齐,深蓝色的毛衣和黑色的牛仔裤,若不是那异于常人的长度的舌头,她也分不出傲因和普通人的区别。 “小穗,你看到了吧?傲因对你相当执着,你的脑子似乎很好吃呢。”轩辕岳的语气像在品评市场上的菜新不新鲜,“不仅穷奇,连傲因也对你情有独钟。” 什么见鬼的情有独钟?!轩辕家不是号称有n千年的悠久历史么?为什么这个家族的人都不会正确使用成语?! 傲因警觉地看了看轩辕悠,当它的目光转向轩辕岳时,表情就变成了恐惧――难怪轩辕岳一点也不担心,原来傲因见了他跟见鬼一样。“傲因果然也是从你家逃出来的宠物。”她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每次、每次轩辕岳都给她找来这种收拾不了的麻烦! “放肆,你竟敢这样对族长说话!”轩辕悠面无表情地喝斥。 “你家的宠物每次都拿我当肉骨头咬,换做是你,你不发火?”吼什么吼,谁怕谁? 傲因好像总算从害怕中反应过来了,转身就要逃走。之间轩辕悠扔出两枚银色的燕子镖,傲因狂乱地挥臂打掉了一枚,另一枚却射中了它的右腿,痛得它低嚎了一声,一瘸一拐地往树林深处逃去。轩辕悠要追上去,一声尖锐的枪响惊飞了树林里的鸟群,也止住了轩辕悠的脚步,因为子弹正好打在他脚尖不到两厘米的地方。 “如果你们再追,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个微颤的女声说。 “嘿,果然出现了。”轩辕岳笑了,“小穗,主谋出场了。” 追踪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主谋?这个说话都在打颤的女人就是“傲因食脑恐怖事件”的主谋?不会吧?干出那么残酷的事这会儿装什么柔弱?!“没见到人呢,随便去追会不会被打成蜂窝?”敌暗我明的情况实在不好行动。 “放心。”轩辕岳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你不打算出来和我们见见面吗?我亲自过来,可是给足了你面子。” 树林里又是一阵静悄悄。既然是他们轩辕家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奇怪,她好像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什么味道?和她之前闻到三次的香味不同,是十分清淡的、带了点柠檬草味的香气。 过了十分钟,树林里也没有动静。 “真没礼貌,要走也不打声招呼。”轩辕岳嘴上抱怨,表情却没有不悦。 “你确定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她什么人都没看到,真的不会一走出去就变成枪靶子吗?还有,在英国私自持枪没问题吗? “我当然确定。”轩辕岳笑道,“不过接下来要怎么走,还得问问轩辕悠――刚才丢出的燕子镖不是普通的飞镖吧?” “是。”轩辕悠的脸好像控制表情的神经有先天障碍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要不是他眼里还有些许得意,他就是机器人了――不,现在的机器人都还都能面带微笑,他的脸部感情表达连机器人都不如。 “不一般的飞镖?”她对兵器不清楚,“我还以为他扔了什么香粉,因为我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她耸耸肩说。 “你闻到?”轩辕悠的眉毛总算动了动。 “我又没鼻塞,能闻到有什么奇怪?”反而轩辕悠的吃惊更加奇怪。 “追踪香是我一门独有的香料,除了我们一门的人几乎没有人能察觉。”轩辕悠说,“就连轩辕家的其他人都不一定能闻到,更别说是你这样的普通人了。” “喂,老兄,你搞清楚点,你们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没人能做到吧?”她没好气地说,“现在的吉尼斯纪录也没有你们轩辕家的人创下的吧?” 轩辕岳在一旁大笑,“小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轩辕悠这样的表情!你的表现总是这么让我意外!” 轩辕悠的表情?他有什么表情啊?她暗暗地翻了翻白眼,不过没表情也比轩辕岳那种只有面具一样的表情好。“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跟着这个香味,就能找到傲因的下落?那丹尼怎么办?不用管了吗?”她问。 “这个不用你操心。”轩辕悠冷淡地说。 她也不想操心啊,但周青也被牵扯进这件事里了,谁知道他牵扯有多深,丹尼又掌握了多少和周青有关的证据?“我只是在想他会不会再找另一个傲因过来。”如果主谋是刚才的女人,那么丹尼和那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怎么就成帮凶了? “我想他不会的,你以为世上有那么多的傲因可以给他找么?”轩辕岳笑呵呵地伸了个懒腰,“走吧,虽然追踪香效力持久,但毕竟是气味,还是会消散在空气中的。我们这就去会会傲因吧。” 她还要继续跟去吗?这跟送上门去让人吃有什么区别? “小穗,你可不能不去。”轩辕岳轻松地抓住她的手臂,笑道,“你还是我重要的表妹啊,我得好好将你带在身边方便保护你。” 什么重要的表妹?是重要的诱饵还差不多。“算了,去就去吧。”都大老远来到这儿了,就算她说不去,估计轩辕岳也会软硬兼施逼她去的。 “很好,我有个听话的表妹。”轩辕岳满意地点点头。 哼,那语气就像在说他养了一条听话的狗。她撇撇嘴,“你是不是还打算扔给我一块肉骨头?”想当初她威胁秦枫说要把他损她的话告诉轩辕岳的说法还真蠢,轩辕岳才不会管她和秦枫。 “你在说什么?”轩辕岳笑骂了一句。 “没事。”她懒得解释了,“跟着香味走就是了,对吧?”反正她认识的她认识的轩辕家成员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轩辕肃笑里藏刀;琉小姐冲动残忍;秦枫还好点儿,就是太过自恋和没口德;那个丹尼遇事就当缩头乌龟,不是躲起来就是逃走;这个轩辕悠整个就是面瘫;至于轩辕岳就更不用提了,真正的喜怒哀乐从没见他表现出来。唉,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群人? “你的鼻子倒挺灵的。”他们一路走着,轩辕悠突然对她说。 “哦,还好。”她说,“你的名字是哪个字?/” “悠闲的悠。”轩辕悠回答。 他那副表情跟“悠闲”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真是取错名字了。”她自言自语地摇摇头,又问,“你是轩辕家其中一门的门主?” “嗯。”轩辕悠头也不回地说。 那就难怪了,这本来不是他的名字嘛!也许第一代的轩辕悠的确是个悠闲度日,表情悠哉游哉的人。“你那一门的人是做什么的?是调香师还是香料商人?”她好奇地问。秦枫那一门都是it精英,那轩辕悠一门是干什么的? “都有,只要和‘香’有关的。”轩辕悠说。 哇,跟“香”有关的都有做啊?那能不能找他拿免费香薰精油? “小穗,你是怎么知道轩辕家的门主和各门有专攻的?”轩辕岳问她。 “秦枫告诉我的。”她毫不犹豫地出卖秦枫。 “嗯~你跟他好像挺谈得来的。”轩辕岳高深莫测地说。 “绝对比和你谈得来。”她这句话也说得相当迅速。 “真让人不悦。”轩辕岳微微一笑,“你说得那么肯定,不怕我吃醋?” “有什么醋好吃的?如果我是你表妹,和秦枫不也是亲戚吗?”她满不在乎地说。真没想到轩辕岳的这个谎言当挡箭牌的话还挺好用的。 轩辕岳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丝她看不懂的笑容。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轩辕悠停下了脚步。 这附近?她奇怪地打量四周。这里和之前的树林也没什么区别呀。不过轩辕悠那个什么追踪香还真厉害,血迹很快就找不到了,香味却一直延伸到了四十分钟路程外的地方。“这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也许就因为太平常了,才觉得这儿不对劲。”轩辕岳抱着胳膊,说。 “哈,这里该不会有什么秘道暗门吧?”她半开玩笑地说,小说里不是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节吗?说不定哪块石头后面就有个漆黑的山东,傲因和那个主谋的女人就在里面商量今天午餐吃哪个人。 “有可能。”轩辕岳像想起什么一样,“轩辕树藏身在空间缝隙,说不定这里也存在着另外的空间裂缝呢。” 其实她对轩辕岳所说的空间缝隙究竟是什么样的空间并不了解,如果那样的裂缝还有很多,那尼斯湖水怪会不会是生活在那些空间缝隙中? 生存在缝隙之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轩辕悠似乎很擅于搜寻那些空间缝隙,不出十分钟便说:“找到了,在这棵树上有空间缝隙的入口。”只见他手上笔形聚光手电照到树干上时有一段黑线,也就是说光线直接通过了空间缝隙中,但这么窄的缝隙并不能完全阻挡树木反射回来的光线,所以才不易发现这儿的异样?可是他们该怎么挤进这么细的入口里?她可没有缩骨功哦! “嗯,干得不错。”轩辕岳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轩辕悠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来面无表情地听了一阵,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上电话对轩辕岳说:“对不起,我们追丢了。” “预料之中。”轩辕岳不在意地说,“轩辕树的伸手在家族里也算是名列前茅的,要摆脱你们再容易不过了。发信器的位置也被发现了?” “是的,被丢在了路边草丛里。”轩辕悠的脸竟然连自责的表情都挤不出来。 “没关系。”轩辕岳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仪器,上面有什么在一闪一闪的,“我放了两个追踪器,另一个还有反应。” 哇,他竟然在那么一瞬间能放两个发信器,还能把其中一个隐藏好?她还真是小瞧轩辕岳了,这种手法简直能媲美魔术师了!“那么另一个的反应在什么地方?”她问,“不会是在我们附近吧?” “的确是在我们附近,只是距离还没有近到能看到我们。”轩辕岳说,“我们先进去会会里面的人吧,说不定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就会进来见我们了。所以趁他还没有出现,我们赶快先进去准备准备。” 准备?做什么准备?不会又要重复琉小姐的结局吧?她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虽说她扯上轩辕家没什么好事,但扯上她的轩辕家成员好像也不轻松。“那个女人也是轩辕家的人吧?”她问轩辕岳。 “嗯,她叫轩辕亚华,本是司空堂的要员。”轩辕月一边回答一边想轩辕悠点点头。 原来是和琉小姐同一个部门的,搞不好也是一样的变态。她看着轩辕悠用刚才的绳子绑在旁边的树上,将绳子另一头恭敬地交给轩辕岳。虽然知道那个神秘诡异的家族里有着不符时代的等级区别,但真的看到这种情形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是在看连续剧吧? “好了,我们去见见那位饲养者是人脑怪物当宠物的危险小姐吧。”轩辕岳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让她发毛的微笑。 跟着轩辕岳走进那个空间缝隙,比刚刚走过的还窄,她差点连内脏都挤出来了!这次轩辕悠也和他们一起进来了,一脸毫无表情地走在她身后。和刚才去过的空间缝隙不同,这个缝隙里已进入便是一座装上了巨大铁门的白墙建筑,和她印象中荒废的医院感觉真像。 “这些空间缝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望着眼前这座跟鬼屋没区别的房子,不是很愿意走进去。 “我们所在的空间应该是连续不断的,但某些地方的空间却出现了不连续性,它们扭曲连到了其他空间,这就是我说的空间缝隙。”轩辕岳耐心地对她解释,“只是连接到别处的空间不一定能生活,而且进入扭曲得太厉害的空间缝隙,身体也不一定能承受,严重的话身体可能会四分五裂。” 原来刚刚这两次她是在鬼门关转了几圈,她真该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她把目光重新转到眼前的建筑上。惨白的墙、生锈的铁栏、破碎的玻璃窗、还有和周围的破落完全不搭的崭新大锁,说明这栋建筑已存在了许久,却在最近又有了新房客入住。“现在怎么进去?大门上锁了。”不过区区一道锁,肯定不会是能拦住轩辕岳的障碍。 “翻墙进去。”轩辕悠接话,话音刚落,她就看到轩辕悠轻轻松松地跳过两米多高的围栏。 “好厉害!”她不可能做到的……“喂,你不如去参加奥运会吧!” 轩辕悠没表情地白了她一眼,但看向轩辕岳时却低下了头。本来她还在想他是怎么了,轩辕岳接下来的问话立刻解释了一切:“你让小穗怎么翻墙进去?难道要我背着她飞进去吗?” 她个人是认为轩辕岳不高兴的原因肯定是后者居多,因为要辛苦到他嘛。“要不就你们两个进去?”反正她从小到大对“鬼屋”都没有兴趣,更何况眼前这栋“鬼屋”里确实存在着比“鬼”还恐怖的食脑怪物。“我的运动神经可没强到可以跳进去。” 轩辕岳轻轻一笑,拉住她的手臂,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腾空感吓得心脏暴跳了好几下,回过神来她已经在铁栏的另一侧了。“没关系,这不就进来了?”轩辕岳放下她,说,“如何?我更有资格参加奥运会吧?” 天啊,轩辕岳居然横抱起她直接跳过那道围栏?他是人类吗?!“你还是别参加了,有失体育竞技公平。”她抽了抽嘴角,说。 不知住在里面的人是不是对自己的藏身之处太有自信,除了外面的铁门上锁之外,房子的大门居然没有落锁。她跟在轩辕悠身后,循着那股淡淡的柠檬草香味,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走着。屋内照明只靠窗外的阳光,玻璃窗上的灰尘污渍削弱了床头的透光性,使得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走廊尽头是通往地下的楼梯――为什么隐秘些的房间都要安排在地下?可能是因为这两位轩辕家的兄台太强,她倒不觉得太害怕,反倒更好奇里面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地下的房间亮着有点昏黄的电灯,空气中似乎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莫非傲因就在那个房间里? 房间里有股像血腥味一样的铁锈味――或许她的形容词该倒过来说,这儿很可能是那些无辜的动物、可怜的人们丧命的地方,房间里几乎要淹没追踪香的清新气味的味道萦绕在他们身边。“这儿的味道让人想吐……”她说。 前面的轩辕悠停下了脚步,她差点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嗯哼~”后面的轩辕岳哼笑了一声,“真是叫我好找哪,傲因。” 刚才突然袭击他们,被轩辕悠的飞镖打中,长得极像人类男子的生物正蜷缩在地上,长长的舌头盘在旁边――和传说的一样。她握紧了拳头。传说用烧红的石头扔它便能将它杀死,但那么血腥的场面她能不能不看啊?就算是其他生物,她也不想看那种场面。 “带回去。”轩辕岳向轩辕悠简单地吩咐道。 “是。”轩辕悠立刻走上前去。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带走而已。她突然想象到人鱼菲诺被抓的情形,又有些胆寒起来。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刚才在树林里狙击他们的女声再次从门口响起,还是同样惊慌颤抖的声音。 回过头去,一个纤弱得宛如林黛玉的娇柔女子站在门口,泫然地望着他们,一头瀑布般的黑亮长发,在如此昏黄的灯光下都能看出女子苍白的脸色,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名女子那双如祖母绿般的碧绿眼眸。 饲养傲因的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确实不擅长认人,但眼前的女子有一双和丹尼相同的绿色眼睛,想要认不出也难。难道他们是兄妹吗?若是那样的话,她似乎能够理解丹尼变成帮凶的原因――但轩辕岳不是早就知道主谋是谁吗?那为什么还把丹尼派到英国来?啧,是要测试丹尼的忠诚?真叫人不快。 当她看到室内透明冰柜内的人类大脑时,所有的不快都变成了毛骨悚然的恶心。数了数,里面有十四个大脑,但死去的人有十五个,也就是已经有一个人的大脑成了傲因的盘中餐了。 “小穗,你还好吗?”轩辕岳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比起以前在生物标本室里见到的更叫人想吐。”她捂住嘴说。 轩辕岳浮起轻浅的笑容,“阿悠,你先照顾我这位亲爱的表妹。” 拜托,她已经很想吐了,别再用那种恶心的称呼行不行? “族长……”那名纤弱的女子抖得像要碎掉了,想真的怕得不行。 “亚华,你还记得我是谁?”轩辕岳讥诮地反问,“你你记不记得像你这样把傲因这种危险的动物带出来,而且造成外界恐慌会是什么下场?” 轩辕亚华退了一步,“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是……” 真奇怪,明知道做得不对,为什么还要做?她皱眉,瞄了瞄蜷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傲因,不以为然地想着。 “但它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轩辕亚华说哭就立刻来了眼泪,声泪俱下地说着,“我怎么能忍心看着它被禁闭在那个小小的园子里,吃那些化学合成的营养剂?” 什么?就那样而已?她还以为傲因受到什么残酷虐待,轩辕亚华才要带它逃出来――慢着,这女人说傲因是她的孩子?!真的假的?!难道傲因是人类基因突变的产物,其实本身应该是人类?! “小穗,傲因和人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像是看穿她的想法,轩辕岳对她解释,“傲因是司空堂利用基因工程技术人工复原出来的传说生物。” 所以轩辕亚华是把自己亲手制作的傲因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我的天啊! 轩辕岳又道:“因为你不忍心,所以就把它从阳光充足的地方藏到这个不见天日的破地下室,让它吃它爱吃的人脑?”轩辕岳的语气平静得吓人。 “我也不想的呀,我找过其它动物的脑给它吃,但那些不能满足它的生命所需呀!”轩辕亚华悲切地哭诉,“人吃其它生物,为什么其它生物不能吃人?人不也是食物链的其中一环吗?” 呵,听起来好像有道理,但是――“既然你这么想,为什么你自己不去给傲因吃掉?你不也是人吗?”她哼了一声,说。这女人以为自己是什么啊,上帝吗? “说得好,小穗。”轩辕岳投给她称赞的一瞥,又对轩辕亚华说,“你身为傲因的食物之一,它肚子饿的时候你应该把自己贡献给它嘛。”轩辕岳似笑非笑地走进轩辕亚华,“那名兽医周青也好险哪,你本来是打算连他也一起吃掉,顺便灭口对吧?” 什么?!她差点站不稳。周青也险些成了傲因的口粮?! “可惜我的出现打乱了你的如意算盘,轩辕树和你立即藏匿起来免得被我发现,所以来不及处理周青的问题吧?因为你们一直躲在这儿不敢走远,所以死去的十五个人都是来过这附近的人――我已经确认过这一带的监控录像了。”轩辕岳挂着的微笑看起来好冷。 她不懂周青怎么会被牵扯进这件事的,周青不就是一个兽医而已吗?即使他兼职当模特儿,也不会和食脑怪物扯到一起吧?“你让周青做那么过分的事,居然还打算杀他灭口?!”她怒道。 “他身为兽医,却不以保护动物的生命为先,死掉难道不是上天应给予他的处罚吗?”轩辕亚华立刻换上了轻蔑而麻木的微笑。 粗口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你身为人类,还不是照样去害人性命!那你干吗还要活着?!”这女人的脑子肯定有毛病!难不成这疯女人认为自己说的、做的就是世间真理?开什么玩笑! 轩辕亚华皱了皱眉,说:“我和你们这些普通的人类有着根本的区别,我是能创造其他生命的人,我愿意这样和你说话已经是你的荣幸……” 她几乎气得吐血。原来在司空堂干活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变态! “亚华,谁准你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的?你不会想说你不知道她是谁吧?”轩辕岳冷淡地笑问。 轩辕亚华没有琉小姐那种咄咄逼人的歇斯底里,却同样不把她这样的“普通人”当人看。她冷笑了一下。 “族长……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用最客气礼貌的态度对她了,可是她却用那种凶恶的语气对我说话。”轩辕亚华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难道我要任她欺负?” 她好想揍人! “慢着。”她刚跨出一步,轩辕悠便拦住她,“族长会处理的。” “啊?”她还是觉得自己动手揍那女人一顿比较解气! “不要去妨碍族长。”轩辕悠面无表情地说。 妨碍?她把目光转到看不出在想什么的轩辕岳脸上,心想轩辕岳不会又想拿她当借口干些很恐怖的事吧?“他要干什么?” “看就知道了。”好像没有什么能让轩辕悠动摇。 这时,轩辕岳冷漠地开口道:“照你的意思,你是要对她做什么来反抗你所谓的‘欺负’了?”他缓缓地走近轩辕亚华,“真让我不悦,你也是,轩辕琉也是,都是自以为是地评价小穗的价值的蠢货。” 哦,原来是这样。否定她的价值就等于否定轩辕岳的眼光,大少爷他当然会觉得不开心了。她暗暗叹了一口气,轩辕岳在某些奇怪的地方真是出乎意料的小心眼。她又看了看傲因,傲因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被这儿的声响吵醒的迹象。 “傲因是通过休眠来让自己的伤口尽快复原的。”轩辕悠说,“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看着族长为你做的一切,不需要管傲因。” 她撇撇嘴,说:“看了又能怎样?”再说她也不认为轩辕岳是为她做的。 “至少――”轩辕悠平淡地说,“至少你完成了他希望你看着这一切的希望,可以少欠他一个人情。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有点吃惊。轩辕悠只是看着没表情,其实相当敏锐。 “有些事,接受会比否认和抗拒更轻松。”轩辕悠又补充了一句。 他想劝她什么?好像懂又好像不太明白…… 轩辕岳和轩辕亚华两人仍是一言不发地对峙着,说不清什么原因,她总觉得轩辕亚华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某种让她极不舒服的情绪。“她的价值?”轩辕亚华低着头哼哼地笑了起来,“对呀,她的确有不一样的价值,呵,呵呵,呵呵呵……” 笑什么呀?怪碜人的…… 轩辕家成员的交锋(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被轩辕亚华笑得心里直发毛。这时,轩辕亚华抬起头迎向她的视线,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挣不开的力量快速地往后一带,后背重重地撞上了冷冰冰的墙壁。“好痛……”她咬牙睁开眼睛,迎头撞上了轩辕亚华那双距她的脸只有不到五厘米的碧绿眼睛里。 “傲因对你格外有兴趣呢。”轩辕亚华的眼里闪着某种疯狂的情绪,“有兴趣到了执着的程度……居然两次离开这儿去找你,也许你真的有特别之处。” 她愕然地看着贺刚才截然不同的轩辕亚华。对方手心细腻的皮肤和手指上的茧子细细地摩着她的颈子,引得她背后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轩辕亚华想做什么?难道想直接扭断她可怜的脖子再开颅取脑吗?! “放开她!”出声的是轩辕悠,而轩辕岳则是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们。 “你们再靠近一步……”轩辕亚华笑着转过头去,“我就扭断这个女人的脖子。她的味道应该很特别把?穷奇不也对她感兴趣得不得了?” 这个轩辕亚华不会是有双重人格吧?前一秒还一副饱受欺凌的小媳妇的模样,后一秒就好像脑筋短路一样突然变成冷血杀人狂。 “你想把小穗当成傲因的饲料之一?”轩辕岳冷冷地轻笑问。 “世上的人类有那么多,可傲因只有一个呀,那么珍贵的孩子怎么能救这么消失?”轩辕亚华转瞬间又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说。 翻脸如翻书――这句话还不足以形容轩辕亚华变脸的速度!她严重地意识到自己是出于一个如何危险的境地。轩辕亚华是个头脑清晰的疯子,根本无从预测她的下一步行动。 “亚华,我劝你还是放开她。”轩辕岳的笑容让她不寒而栗,他又想怎么做? 突然,她听到外面楼梯传来的轻微而匆忙的脚步声,有什么人来了? 人影刚在房间门口出现,轩辕岳一个闪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来人摁倒在地了。定睛一看,来人竟是丹尼!他大概是因为担心轩辕亚华才回到这儿的吧。“亚华,我们来交换吧?”轩辕岳笑道。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丹尼愤怒地挣扎着大吼。 “真吵。”轩辕岳有些厌烦地叹了一口气,在丹尼身上拍了一下,丹尼突然脸色发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亚华,现在你要不要放开小穗呢?”轩辕岳唇边的笑意加深了,“我知道,也许你会为了让我放了轩辕树而伤害小穗,但小穗可能最后不过一死,可轩辕树可是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轩辕亚华的手变得冰冷。 她不是轩辕家的人,没有亲眼见过轩辕岳的残酷手段――但或许没有见过才是幸运。她看了看泫然欲泣的轩辕亚华,说不清自己是害怕还是同情这个女人了。 “放开我哥哥!”轩辕亚华尖叫。 她的耳膜被这声尖叫刺得生疼。 “行啊,只要你放开小穗。”轩辕岳笑得像个万事好商量的好好先生。 “放了她,你就会放过我们吗?”轩辕亚华眼里又多了企盼。 “别太贪心,亚华,一个换一个就够了。”轩辕岳按了按丹尼的肩膀,丹尼的脸开始痛苦地扭曲,额角甚至冒出了冷汗。轩辕岳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哥哥……”轩辕亚华的声音夹着哭腔,“哥哥,你很疼吗?” “放开小穗。”轩辕岳语调轻柔地重复着他的要求,“饲料没了可以再找别的,哥哥没了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找一个了。” 轩辕亚华的眼泪“刷”地就落下来了,“好,好,我听你的,你放了哥哥。”轩辕亚华哭着放开了她,轩辕岳也很有信用地让丹尼起身了。 她快步走回轩辕悠身边,轩辕亚华已经扑到丹尼身上了嚎啕大哭了。她很惊讶轩辕亚华大起大落的情绪,那堪称精神病了吧? “小穗,没受伤吧?”轩辕岳从容地踱到她跟前,摸摸她的头问。 唉,这种动作由一个年纪比她小好几岁的人来做,真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没有,多亏你了。”虽然被称为饲料,但也总算没缺胳膊没少腿地回来了。 “轩辕岳……”丹尼扶着轩辕亚华的肩膀站直,恶狠狠地瞪着轩辕岳,“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轩辕岳像听到什么笑话似地笑了,“你先回忆回忆自己的任务,然后理当明白我现在要怎么做吧?” “你休想碰亚华一根寒毛!”丹尼说着就向他们冲过来。 轩辕岳向轩辕悠使了个眼色,自己一把拉住她往后一退,轩辕悠便一个箭步上前,举臂挡开了丹尼挥来的拳头,却被震得倒退了一步。丹尼没有给轩辕悠喘息的机会,一跃而上又是一拳,轩辕悠不得不往旁边躲闪,丹尼的拳头击在了墙壁上,结果“轰”地一声,墙壁竟凹陷处一个足有半米直径的大洞来! 天哪,要是被一拳打中,心肝脾肺肾不全得吐出来吗?!她连在角落都能听到丹尼的拳风声,不禁为有些狼狈躲闪的轩辕悠捏把冷汗。“他不是说自己不是丹尼的对手吗?你还让他去对付丹尼?”她急道。 “嘿,你倒是挺紧张他的。”轩辕岳冲她轻松地笑道。 “废话,他又没有你那么厉害。”这家伙怎么都不着急啊? “原来在你眼里我比较厉害?”轩辕岳看起来很是高兴。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她看着丹尼像疾风般追打着轩辕悠,心里干着急。她注意到轩辕亚华正崇拜而神往地望着丹尼,现在难道不是抓住轩辕亚华的好机会吗?她本来还以为轩辕岳就是为了这个机会才让轩辕悠出去挨打的。可是轩辕岳悠哉地说着:“嗯,轩辕悠的功夫的确进步了,起码能躲开了。”那语气像是看到自己的弟子进步了而备感欣慰的师父。 “拜托,别感慨了,赶紧去帮他吧!”这个轩辕悠不是他忠心耿耿的部下吗?怎么轩辕岳还袖手旁观? “唉,你可真担心他。”轩辕岳浅笑了一声,“行吧,你先待在这儿,”话音刚落,她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冲出去的,他已经把差点儿要中拳的轩辕悠扯回来了。“去陪着小穗,这儿让我来吧。”说着,伸手挡下丹尼的重拳,居然轻轻松松就把丹尼推开了。 “轩辕岳,你别以为你能赢过我,当年你也不过是险胜罢了,后来你只会玩弄权术和小聪明,不可能敌得过从那以后每日修炼的我吗?” 险胜?她不懂什么武术,但从刚才轩辕岳能那么轻易就化解丹尼的进攻来看,一点也不像是会赢得吃力。她扶住轩辕悠,问:“你还好吧?” 轩辕悠挥开她的手,说:“我没事。” 她耸耸肩,也不再自讨没趣,“轩辕岳应该没关系吧?” “哼。”轩辕悠没有表情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轻蔑,“有关系的只会是他的对手。” 轩辕家成员的交锋(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丹尼的架势和电影里的功夫明星有得拼,而轩辕岳却像是出场走秀的模特儿。“轩辕岳,你是瞧不起我?”丹尼愤怒地瞪着轩辕岳,“你要是掉以轻心的话就瞪着吃苦头吧!” “哦?”轩辕岳兴味地扬了扬眉,像对待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笑着点点头,说,“好,我等着——只要你能做到。” 轩辕岳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似乎更加激怒了丹尼,只见他像炸弹爆炸一样冲向轩辕岳,可就在他的拳头要打中轩辕岳的鼻梁时,轩辕岳的身形忽地以下不见了,飞快搜寻他时,发现他已经闪到了丹尼身侧,伸腿将丹尼一绊,顺势一推,丹尼因为势头太猛,一下便扑了个狗吃屎。 这是什么功夫?看着和她大学军训时学的擒敌拳差不多。 “不愧是族长,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招式化解对方的攻击。”轩辕悠恢复他风雨不动的表情,只有说话的语气饱含着崇敬。 看来轩辕岳这个族长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她光是要跟上他们动作的速度,眼睛就累得要抽筋了。 “族长从来都是用脑子与人过招的。一般来说,高手能不假思索地出招,但族长从预先判断对方的招式,到思考最简单有效的还击,并使出招式,他有充分的余裕去思考,这才是族长深不可测之处。” 也就是说,过去轩辕岳“险胜”丹尼,也不过是他思量之后选用的“示弱以麻痹对手”的战术?好可怕的家伙…… 在她和轩辕悠说话的时候,轩辕岳已经在闪身的同时,一把钳住丹尼毫无防备的左手顺势一扭,精准地一脚踩住丹尼的膝关节,让丹尼“啪”地重重跪倒在地,胜负已定。看吧,根本用不着担心轩辕岳。 “轩辕树,你包庇犯人和渎职的错,就拿你这身武功当惩罚吧。”轩辕岳状似随意的拍了拍丹尼的头顶,丹尼一口血喷了一地。 “哥哥!”轩辕亚华惊叫起来。 “你……够狠……”丹尼捂住胸口,死死瞪着轩辕岳。 “狠?”轩辕岳不解地笑道,“怎么这么说呢?我既没有要你的命,也没给你留下什么外伤吧?我还以为你至少应该心怀感激。” 丹尼激怒攻心,又吐出一口血来。 “哥哥!”轩辕亚华慌忙冲了过去,“哥哥你哪儿受伤了?” “我没事……”丹尼借着轩辕亚华的手缓慢而吃力地站起身来。 难道这就是武侠小说里说的“废掉武功”?轩辕岳果然不知道心软为何物。 这时轩辕亚华哭着对轩辕岳说:“族长,犯错的都是我,你处罚我就好了,别再伤害哥哥了好吗?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轩辕岳嗤笑一声,说:“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要来带你回去,才做那么多的吧?我才懒得带你们回去呢,要回去自己买机票。我的主要目的是要料理后面的怪物,毕竟还不能让世人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 听了轩辕岳的话,她忽然想起孟凡对她说过,狌狌、女傩的dna检测资料也是一夕之间消失不见了。莫非这一切都是轩辕家想掩盖世上存在那些传说生物的行动?记得孟凡说过,发生跛脚张的失踪事件时,朱静一直想尽快结案,难道也是怕外界知道狌狌的事?脑海中蓦地闪过琉小姐和朱静见面的情形,难不成朱静也和轩辕家有关?!我的天啊…… 轩辕亚华大叫一声,冲回傲因前面挡着,“傲因不是怪物!那些动物还有那些人不是它杀的呀!你、你放过它吧!” “哦?不是它杀的?那就是你杀得啰?”轩辕岳似笑非笑地反问。 “我……”轩辕亚华可怜兮兮地摇着头,“我是为了傲因,为了我们轩辕家重要的研究成果!我求求你,你放过它好不好?”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替它求情?”轩辕岳好笑地问。 “它已经受伤了,你还想怎样处理它?”轩辕亚华满脸悲愤,好像杀了那么多人的她好像是无辜似的。 她看着轩辕亚华的表情,咋舌道:“那女人跟你真是完全相反,她表情丰富得连奥斯卡影后都自愧不如!”而轩辕悠根本不知表情为何物。 “你想说什么?”轩辕悠瞟了她一眼,问。 她耸耸肩。“轩辕岳究竟打算做什么?”那家伙的阴损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会做什么。 轩辕岳缓缓踱步上前,对轩辕亚华说:“你问我想如何处理?本来我也只是想让它像动物园里被保护的动物一样活到自然死亡就好了,但看你这么紧张,我想它一定有很值得研究的地方,不如把它带给那位兽医周青,请他帮忙抽血验尿、解剖开颅如何?” 恶!不会吧?!果然是轩辕岳的作风啊,且不说他会不会付诸行动,光是这么一说就已经把轩辕亚华吓得脸色发青了。她不仅担心轩辕亚华会不会被吓出什么疯病来。——还有,为什么这时候要提起周青的名字啊? “不!”轩辕亚华惊恐地惨叫起来。 的确,听到自己的宠物会受到那样的待遇,任何人都没办法一笑而过吧?但轩辕亚华在大叫了那一声之后,低着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了。怎么了?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轩辕悠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出现了紧张,难道轩辕亚华要做什么吗? “悠!”轩辕岳低喝一声抓住轩辕悠的肩膀。 奇怪,为什么突然有点儿头晕?她注意到轩辕悠的眼睛似乎失去了焦距,“轩辕悠,你没事吧?”轩辕悠不会在这种时候发呆梦游吧? 轩辕悠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她正觉得莫名其妙,“痛!”轩辕悠一个使力,她的手腕就要被捏碎了!“放手!”这家伙吃错药了?! 轩辕岳动作迅速地一记手刀劈昏了轩辕悠,救了她命苦的手腕。“在我面前还敢这么做,真是好大的胆子。”轩辕岳冷笑着低喃了一句,却像发现什么似地抬起头,“小穗你……” “我还好,倒是他怎么回事?”可别说他是突然手抽筋或者脑子抽筋了! “他只是被人控制了。”轩辕岳将晕过去的轩辕悠扶到一旁,“你居然没事,真是了不起,不愧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只用了笑声作为结尾。 她没有理会轩辕岳那古怪的笑声,问:“被谁控制了?难道……”她慢慢地转向正对他们怨毒地笑着的轩辕亚华。刚才的头晕是不是和轩辕亚华要控制他们有关? “居然会有人不受影响……”丹尼脚步一深一浅地走向轩辕亚华,“但也没关系,反正也只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女人。现在二对一,轩辕岳你认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 “二对一?”轩辕岳吃惊的语气非常夸张,“你是指你们兄妹两个,还是你妹妹和她养的怪物是两个?哼,不过都没差,从你认为人数多就能赢过我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轩辕家成员的交锋(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对于轩辕家那些怪物一样的人,她的确没什么用,再说她也习惯被这些轩辕家成员莫名其妙地瞧不起了,生气也是白费劲。比起这个,她更在一轩辕岳到底想怎么做。他不会向在这里大开杀戒吧?坦白说,若把尸体丢在这儿,没准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咦?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要把尸体扔到外面去?直接在这儿挖个坑埋了不是更能给自己争取时间,不被外界发现吗? 她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刚才还能走动的丹尼突然摔倒在地了。又、又怎么了?她有点怕怕地看着眼前像武侠片的场面。 “如何?那可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只要在你身上的对应穴位进行拍打,能在一定程度上让你疼痛得无法动弹,而且还能轻易让人断筋折骨呢。”轩辕岳还是一副他惯常的从容微笑。 她打了个冷战――轩辕岳的手段果然让人害怕。看着倒在地上满脸不信又痛得冷汗直冒的丹尼,她也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接下来就是你了。”轩辕岳的视线移向轩辕亚华,“竟然妄想用催眠术控制我,我看你是觉得人生了无生趣了吧? 催眠术?对了,琉小姐也曾想用催眠术让她自杀,但不知为何失败了,结果讽刺的是,琉小姐自己却原因不明地自杀身亡了。她对催眠术不是很了解,催眠不是要拿个钟摆之类的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吗?琉小姐是怎么做的她不清楚,但刚才轩辕亚华明明什么也没做呀! 轩辕亚华看着他们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怨恨,同时,她感觉到了比之前更强烈的眩晕。“什、什么?”突然她好像在遇到大浪的船上,脚步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拉着她的腿一样!幸好轩辕岳伸手扶住她,不然她可能就直接撞向墙壁了。 大约过了十几秒,那股眩晕感终于过去了。“……谢谢。”她站稳脚步,轻吁了一口气才对轩辕岳说。咦?为什么轩辕亚华不趁机偷袭他们? 像是看穿她的疑问,轩辕岳微微一笑,说:“别担心,她没有冲上来给我两拳的余力了。简直不自量力到了自取灭亡的地步。” 什么意思?她看向轩辕亚华,发现后者已经脸色发白地晕倒在地上了。“她怎么啦?”贫血发作? “疲劳过度罢了。”轩辕岳不在乎地说着,“小穗,你真让我惊讶。” 她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那现在怎么办?都不省人事了,就我们两个要怎么把他们都搬出去?再说,傲因说不定会突然醒来……”她可不想傲因突然醒来就咬她一口,或者砸开她的脑袋开始用餐。 “说得也是。”轩辕岳一副伤脑筋的模样,说,“那你说怎么办?” 为什么要问她?他是被迫跟来的,根本没料到会发展成这种情况。“不如先弄醒轩辕悠吧,至少能多一个人搬运。” “嗯,也对。”轩辕岳相当赏脸地赞同她这个用膝盖都能想出来的主意,从轩辕悠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打开放到轩辕悠鼻端,她闻到鼻子里飘出淡淡的薄荷味,轩辕悠呛咳了几下便行了过来。 她在旁边看着轩辕岳弄醒轩辕悠,多嘴闻到:“轩辕亚华为什么能直接控制其他人?她是怎么催眠轩辕悠的?” “说来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她可以直接干扰他人的脑电波。”轩辕岳说,“大脑是控制全身运动的器官,一旦对身体发出的命令被改变了,身体自然就无法按照原来预想的进行活动了。” 直接干扰他人的脑电波?“用什么来干扰?电磁波?超声波?” “当然不是。”轩辕岳把瓶子塞进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轩辕悠手里,接着说,“她能够直接用自己的脑电波去干扰他人――虽然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 起码对轩辕岳就没有半点影响。“你是说她是过度释放脑电波而晕倒?”感觉真像是没电不会动的玩具。“但人怎么能控制自己脑电波的强度?难不成她有什么超能力,例如pklt之类?” “哦?没想到小穗你对超能力也有兴趣。”轩辕岳意外地扬了扬眉,“没错,你可以认为轩辕亚华用的是超能力。” “但能对生物体产生影响的超能力应该很强才对……”第一次看到有超能力的人。 “嗯。”轩辕岳轻快地回答,“但毕竟每个生物的状况不同,被影响的程度也各不相同,看你和阿悠的情况就明白了吧?”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也有超能力吗?” “谁知道呢。”轩辕岳并不正面回答。 就在轩辕悠打算将晕过去的轩辕亚华绑起来带走时,蜷缩在角落的傲因竟然醒了过来!但轩辕悠没有像刚才应付丹尼那样陷入苦战,一个漂亮的后旋踢便简单地将想从他背后偷袭的傲因踢倒在地。“这个恐怕不好处置。”轩辕悠游刃有余地对轩辕岳说,丝毫不把傲因当成危险。 “嗯……也是。”轩辕岳抱着胳膊说,“要不,杀掉算了?” 她是真的觉得心寒。说不定哪天对她也会轻描淡写那么一句“杀掉算了”,她就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它不是轩辕家创造出来的生物吗?如果就这么杀死,尸体被外界发现的话,不也有可能暴露它的存在吗?当然还有冰柜里的那些……”她瞄了瞄那些被取出来的人类大脑,又飞快的移开视线,“说不定会造成很大恐慌的。” “小穗考虑得真周全。”轩辕岳对她似乎从不吝于称赞,但她总觉得那像是老师对特别笨的学生的那种安慰,“阿悠,杀了傲因之后通知英国分家的人来善后吧,看要研究尸体还是直接做有机堆肥都行。” 呜哇……“我可不可以先走?”她可不想看这种会做噩梦的场面。 轩辕岳笑着看她一眼,终于大发慈悲地说:“好吧,这儿就留给阿悠收拾,我和你先回去。” 她松了一口气,跟着轩辕岳离开空间缝隙,发现外面的空气清新许多,空间缝隙里面的空气跟石头一样纹丝不动,要是尸体堆在里面,那里的环境会变成怎样真叫人难以想象。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将尸体扔在外面了吧?”轩辕岳对她笑道,“因为空间缝隙时扭曲的空间,所以里面的空气难以流动,若大量的尸体在里面腐烂分解,说不定会耗尽里面的氧气。” 原来如此。她不想再去理解这里发生的事了。刚放松下来,她的电话就响了。“哟,周青,怎么了?今天中午不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而要请我吃饭吗?”她总算又有开玩笑的心情了。 电话那端是一股让人窒息的沉默。 她忽然想起劳伦斯接的委托,不祥的感觉猛地揪住了她的头皮,“周青,发生什么事了?说话呀!”冷静,冷静一点,兴许周青只是电话信号不太好罢了,其实根本没什么事发生…… 终于,电话里传出了周青极力抑制颤抖的声音:“查理……死了……” 噩耗袭来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从不曾见过周青这副模样,当年他失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任法告诉她,查理是被一枪击中心脏,当场毙命,但周青接到通知赶去的时候,查理的遗体已经被亲属领回去,他并没有见到查理最后一面。周青见到她时,反复说着查理没有死,他没有感觉到查理死后的灵魂在自己身边,看得她一阵阵心酸。任法将他们送回周青的住处,说会继续帮她留意这个案件,随后便离开了。 周青颓然地坐着,别说喝水吃东西了,连话也没有再说一句。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坐在对面不吭声。现在就算说什么,周青可能也听不进去。唉,如果难过的话,大哭一场发泄发泄比较好吧?她想了想,起身给周青泡了咖啡,当咖啡杯放到他面前时,他终于抬起头来了。“谢谢。”他说。 “我多加了牛奶,比较不伤胃。” 周青点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说:“谢谢。” “不用说那么多遍啦,跟我还那么客气?”她吐了一口气,说,“肚子饿吗?我去给你煮点什么吧?” “我还不想吃。”周青扭出一个苦笑,说,“我……我到现在还没有觉得查理已经不在了。谢谢你什么安慰同情的话都不说。没有同情的安慰,至少没有觉得自己太过凄惨。” 她明白这种感觉。她父母过世的时候,周围同情和怜悯的气氛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你……”她现在依然犹豫。 “也没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周青叹了一口气。 她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说:“老师早就知道有人想杀他了。” 周青的眼睛撑大到了极限,抖着嘴唇问:“你、你说什么?”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说下去,但望着周青的表情,她觉得还是把话说个明白比较好。“其实,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吗?”她也叹了一口气。 周青的脸色有些发僵,“为、为什么……这样想?” 她不安地搓着手,说:“我知道之前那些被取脑的动物都是你杀得,但我实在想不通你那么做的理由,后来我得知是那名叫丹尼的警察要你做的之后,我又不明白你会帮他的原因。我认识的周青绝不是那种会作奸犯科,要找警察暗地给你遮过去的人,所以我就猜你是不是知道了老师生命有危险,求助于丹尼的时候被迫接受他提出的条件?我听说丹尼在黑白两道都有着非同寻常的门路。”怎么说丹尼也有轩辕家当靠山嘛。 周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叹道:“你总说自己的逻辑分析能力差,每次猜的东西却准得吓死人。” “你果然是知道的。”她不清楚周青是怎么知道的,但他是因为知道了查理有危险才会跟傲因车上关系的,难怪任法会说她也和事件有关。 “嗯,贵族的家庭很复杂,爵位的争夺就好像我们在电视上看的宫斗剧一样,难以想象的危险重重。”周青闷闷地说着,“那位警官答应帮我抓到企图杀死查理的人,条件是帮他做动物的开颅手术,将脑子取出来。” “我之前就觉得你怎么会对那些怪事了解得好像很清楚……” “但人不是我杀的。”周青握住她的手解释。 “我知道。”她还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是那位丹尼警官根本没空帮你,他自己都一身解决不了的麻烦。”她嘀咕。 “我真没想到你会被那位警官当成事件的嫌疑犯抓起来。”周青闭着眼睛靠向沙发,“而查理……最后我也什么能没能为他做到……” 她实在看不惯周青这样,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把感情隐藏起来的隐忍不发的人,易哭易笑的热情者才是他的风格。“周青,想哭的时候就好好哭一场,哭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没有性别之分。”她说。 周青像接到指令的程序一样,立刻号啕大哭起来,眼泪就好像洪水决堤一般,像要把所有的痛苦和不甘都要发泄殆尽。 看见周青这样,她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打扰周青,只是思考着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杀死查理的应该是劳伦斯吧?她想去问个明白,却不知道要去哪儿才能找到他。短暂考虑了一会儿,也许冰川怜会有办法找到劳伦斯的,因为劳伦斯正在等待她的答复嘛!她很快拨通了她本以为不会使用的号码,“冰川小姐?我是时穗,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第二天周青还是去了诊所正常看诊。昨晚大哭一场之后,他今天看起来总算恢复一点精神了。铁忆柔也不知去向,她想找人诉诉苦都没办法。原本计划去伦敦参观的,现在这情况也不可能立刻离开。她只好给铁忆柔发了封短信便匆匆赶到和冰川怜约定的地点。 “冰川小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冰川怜的气质十分独特,虽然她是认人白痴,也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 “不,时小姐,之前我让你陷入了危险,现在你愿意让我为你效劳作为补偿,我非常感激你的宽宏大量。我这就带你去见劳伦斯先生。”冰川怜的表情很温和,她在雾瞑岛都不曾见这位人偶般的美丽女子露出这么柔和的表情。 “谢谢。”冰川怜没有追问她要见劳伦斯的前因后果,让她着实松一口气,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劳伦斯的银发也是十分引人注目的,那颜色就像刀锋的光泽一样锋锐,想忽略都难。“时小姐,你自己过去可好?我暂时不想与他见面。”冰川怜轻轻地说。 她隐约能明白冰川怜不想见劳伦斯的原因,也不寻根究底了,只点点头。 在这样的初冬里除了吸烟的人恐怕鲜少有人会选择露天座位。但劳伦斯却在露天座的太阳伞下品着茶,在他对面坐着一名黑发男子,而那名男子的侧脸让她大吃一惊! “哟,小穗。”不等她走近,那名黑发男子已向她轻松地打招呼了。 “奕、奕然……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呆愣地问。 “我来工作。”铁奕然笑道,“来,一起坐吧。你不是有事要问吗?” 铁奕然知道她的来意?她坐下之后才发现,劳伦斯的神态紧绷得像面对某个可怕的敌人,浑身散发着如临大敌的戒备。为什么?一个世界顶尖的杀手还要怕一个考古学者吗?“你是来开学术交流会之类的吗?和忆柔联系过没有?”她没听铁忆柔说过铁奕然也会到英国来啊。 铁奕然笑而不答,只说:“小穗,我可是相当期待你待会儿的反应。” “啊?”什么意思?算了,现在主要的目标是劳伦斯。“劳伦斯先生,我……”她吸了一口气,有些犹豫地问,“老师,不,查理是你杀的吧?委托你的人是谁――能不能告诉我?” 劳伦斯那双水银一样的眼睛扫过她的脸,视线落到铁奕然身上,冷冷地开口:“不,杀死那个叫查理的男人的是他。” 什、什么?!她愕然地看向文质彬彬的铁奕然。 与职业杀手的茶会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铁奕然的笑容带着恶意,像在问“是我做的,你想怎样?”。 她不懂这样的铁奕然,或许她不能说这个铁奕然很陌生,毕竟她认识铁奕然的时间其实真的很短。再说谁都有别人不认识的一面。“奕然,能不能说说你杀查理的理由?”她听见自己很平静地问着,但她心里是何等的波澜万丈连她自己都无法形容,也许她现在能平静地说话,是因为她的脑袋根本没办法去做任何反应。 “你的反应可真平静。”铁奕然有趣地笑道。 那她到底应该用什么反应?自己的朋友杀了自己的老师,而杀了人的朋友在她旁边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她该有什么反应?!普通人是不会遇上这么复杂难解的情况的吧?怎么想得到要有什么反应?“是你做的?” “嗯。”铁奕然收起笑容,淡淡地点了点头。 “原因?”她怔怔地问。 “因为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啊,就是这么回事吧?”铁奕然说。 “你是受人所雇?”谁会雇用一个考古学者去杀人?而且查理是一枪毙命的,也就是说铁奕然还会舞刀弄枪?!“他为什么会雇用你?” 坐在一旁的劳伦斯突然开口了:“你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 劳伦斯的语气想在指责她的无知,但她不明白这个指责为何而来。“奕然说他是从事考古工作的,我有必要去怀疑什么吗?” 铁奕然流畅地吐出一句话,“只要她相信你,便不会对你有所怀疑。”声调就像咏唱诗歌一般,“这是我妹妹对她的评价。” 铁奕然这两句话是对劳伦斯说的,她也不知道这个评价究竟是褒还是贬,她只想弄清在查理这件事上的疑问。“奕然,你还有什么副业吗?”她问。 “这位是世上最厉害最神秘的职业杀手。”回答她的是劳伦斯,“连我都难以匹敌的人物。” “奕然比你还厉害?”天啊,劳伦斯不已经是厉害非常的杀手了吗?如果铁奕然比他还厉害的话,不就成怪物了吗?! 劳伦斯别过头去。她几乎是匪夷所思地看向仍是一派学者模样的铁奕然。“人果真是不可貌像……”她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她被唐恒攻击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枪击救了她,那是……铁奕然吗?她吸了一口气,重新问:“奕然,你能告诉我是谁委托你的吗?” “就这样而已?”铁奕然似笑非笑地反问。 “什么?”难道铁奕然还能帮她去找那个委托人算账,或者指证那个委托人? “我以为应该哭闹一场?”铁奕然说,“至少会对我大发雷霆?” 她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是很生气,甚至已经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许正因为这样,她的脑袋反而冷静而清晰起来,“但假如你拿刀刺伤了我,我当然应该找你算账,而不是去把那把刀子揍一顿。”她也好郁闷。 “嗯,十分理智的思考。”铁奕然扬起眉毛。 听不出铁奕然是夸她还是有别的意思,她只想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的答案,“你能告诉我是谁委托你的吗?”她又重复了一遍。 铁奕然看她的眼神变得莫测高深起来,“罗密欧如果爱朱丽叶的话,就应该知道他的爱人并没有死。”他饱含感情地念出一句舞台剧的台词,随即问她,“小穗,你能理解这句台词的含义吗?” 为什么要这是研究这种文学性的问题?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认为朱丽叶已经死去,为了追随而去自杀的罗密欧其实并不是真正爱着他那可怜的恋人?她看着铁奕然那带着一丝轻蔑的眼神,不明白铁奕然真正想说的话。 “不懂吗?”铁奕然笑了一声,“本来委托人的秘密应该严守,不过如果是小穗,那么我作为你的朋友可以告诉你。” 看铁奕然的表情,似乎是个会让她大吃一惊的委托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屏着呼吸等待答案。 “委托人就是他本人。”铁奕然淡淡地说道,“你的那位老师可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找到委托我的方法。他的委托是让我对他本人进行狙击。” “是老师本人委托铁奕然杀死自己?!这不就是自杀吗?老师他想干什么?”是因为他想甩掉周青吗?那也用不着自杀吧?周青又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等一下,铁奕然刚才年的那句关于朱丽叶和罗密欧的台词!“我知道了,是朱丽叶与罗密欧的私奔计划!”唉,她的查理老师啊,该说他不愧是莎士比亚的同乡吗?“这么说老师应该还活着!”她叫道。 劳伦斯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抓住重点的能力真是出人意料。”铁奕然小岛,“我的子弹并没有打中心肺,而且他的委托要求是要像杀死他一样狙击他而不是杀死他,所以避开了心肺,击中了离心脏很近的地方。” “但……警方公布他已经死了!”任法告诉她说,警方的调查结果是查理被一枪击中心脏,当场毙命的!“难道在你之后还有别人开枪了?”天哪,好混乱!她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劳伦斯。 “你对我的枪法倒是很信任嘛。”铁奕然笑着喝了一口茶。 “先开枪的是我。”劳伦斯冷冷说道,“他却把我的子弹打掉了,之后才开的枪。” 把子弹打掉?她又机械地转过头看向铁奕然――他还是人类吗? “那一枪打中的位置,一般人看到大概都会以为心脏中枪,活不了了吧?”劳伦斯瞟了她一眼,说。 也就是说,遭枪击之后老师很可能还活着!可是为什么警方会宣布他死亡?是后来抢救无效吗?她想不通,或许她应该请任法帮她再详细调查?“那劳伦斯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委托你的?”她闷闷地问。 “不能。”劳伦斯一口回绝。 好吧,她本来也就试着问问而已。“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她还是尽快把这些事告诉周青,既然没有让所有人都看到查理的遗体,说不定他真的还活着! “小穗,发什么呆?”铁奕然叫她。 “没什么。”她迫切需要去确认查理的行踪,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和两个职业杀手坐在一起,倒挺泰然自若的。我们为了隐藏身份,杀了你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哦。”铁奕然戏谑地笑道,“是该说你胆子太大,还是神经太粗?” “啊?”她没想到这方面的问题。“呃……那你们要动手吗?”她也没觉得眼前这两名杀手有杀她灭口的打算,铁奕然是在吓唬她? 劳伦斯嗤笑一声,颇为不屑地转过头去。 “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去杀我我妹妹的好朋友?”铁奕然大笑。 她可不认为这个玩笑很好笑。“我想我得先告辞了。”她起身说。 “嗯。”铁奕然眼里闪着了然,估计也才得到她急着去做什么,“对了,回去之后记得安排时间去我的研究所参观,我有十分有趣的东西想让你看。” 之前铁奕然也邀请她去他的研究所,那里究竟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嗯,我会的。”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想其他的吧。 冰川怜竟还没有离开,似乎正等着送她回去。她本想劝冰川怜去见见劳伦斯的,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她这个局外人插嘴。 再次相见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小姐现在是要去调查那位查理先生是否真的已经去世吧?”冰川怜待她系好安全带后说,“你是想去警局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我送你。” 奇怪,冰川怜怎么会猜到她想做什么?她明明没提过查理的事,只单纯提了“帮忙找劳伦斯”的请求而已啊。“你也知道查理的事?”虽说新闻有报道这件事,但应该不会逐一列举查理的关系人吧?冰川怜怎么会知道她和查理认识? 冰川怜伸手从她衣领里拿出一个黄豆大小的东西,说:“我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所以知道你们刚才谈话的内容。” 什么?她匪夷所思地瞪大了眼睛。她并不是惊讶于冰川怜能在她完全察觉不到的情况给她装窃听器,而是冰川怜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她怎么都想不通。“你……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装窃听器?”她什么时候变成被监视的对象了?难道冰川怜担心她会对劳伦斯说出她的行踪吗?但她本来就不知道冰川怜会在这儿等她的呀!要她说什么? “这是为了时小姐的安全。”冰川怜的语气像在安抚一个暴躁的孩子。 “为了……我的安全?”她的安全和冰川怜有什么关系? “是我带时小姐到这里来的,当然不能让时小姐遇到危险。”冰川怜笃定的语气让她觉得好像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我会有什么危险?又不是未成年人,即使遇到什么危险,也不会要冰川小姐你负责呀。”她干笑道。不知怎地,她有点怕这个女人了。 “时小姐想去什么地方?”冰川怜没有理会她刚才说的话,直接问。 继续跟冰川怜争论窃听器的事似乎不会有进展,她便请冰川怜先带她去找任法,到了之后她清楚说明不需要等她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要和任法说多久。 接待她的不是任法,而是那个有双美丽绿眸的丹尼!她不爽地哼了一句:“你还没有玩腻易容游戏?”轩辕岳这家伙怎么还在英国? “真是的,你不是不会认人吗?怎么会一下就看出来了?”丹尼,不,应该是轩辕岳对她摇了摇头,“你一看到我就一副不高兴的表情,我会伤心的。” 她一点都看不出面带戏谑笑容的轩辕岳哪儿伤心了。“我道歉就是了。”她撇撇嘴,“我记得我说要见任法的,怎么会是你?”任法和丹尼的发音差很远的好吧?别跟她说是一时听岔了! “因为我让他别来。”轩辕岳轻描淡写地说,“我有话要跟你好好聊聊。” 凭什么呀?她真搞不懂轩辕家这些人的思维模式。 “小穗你应该还不知道任法的身份吧?”轩辕岳忽然问道。 “不知道。”她已经没力气去猜着猜那了,“难不成他还是间谍特工?” “不是那么肤浅的东西。”轩辕岳的笑容似乎有点责怪她没有认真去思考,“你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那么怕我,又为什么成天都要戴着帽子?” 谁会管那么多闲事!“他戴帽子又没有碍着我,爱戴就戴呗。”她耸耸肩,“你还不是经常穿着唐装?相比起来他还比较正常呢。” 轩辕岳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但最后也没有对她表示不满或生气,只笑道:“你该多想想为什么的。” 她皱皱眉,从善如流地问:“那他为什么怕你,为什么戴帽子?” 他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更坚持一些的。” “有必要吗?”坚持任法戴帽子是很正常的装束?听起来就像个笑话。 “真是的。”轩辕岳摇摇头,“任法的头发天生是青蓝色的,所以他不得不戴着帽子掩人耳目。你该知道,世上的人是不会有青蓝色头发的。” 世上无奇不有,基因突变不行吗?“然后呢?” “还想不出来吗?”轩辕岳说,“既然世上没有人有那样的发色,就是说他根本不是人!” 这是什么逻辑?“所以呢?我们应该申请发现了新物种吗?”她的主要目的和这件事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一次,轩辕岳脸上出现了冷笑,“小穗,你在给我装傻?” “什么装傻?不然你要我怎样?尖叫着跑出去?”她反问道。 轩辕岳的表情顿了顿,“小穗,总有一天……”话起了头,却没有说下去。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为对他的无礼付出代价吗?唉,她又没有拜托他来,觉得自己特无辜。 “小穗,你不怕吗?”轩辕岳的招牌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他也没害过我,没什么好怕的。”她还是那样无所谓地耸耸肩,“对比起来,穷奇唐恒更让我害怕。” “穷奇的事,你应该通知我去帮你的。”轩辕岳轻责道。 “不说这个行吗?”她烦了,“我有重要的事!” “好吧,我知道了。”轩辕岳笑着起身,“任法能做的事,我怎么可能做不到?说不定你想让他帮你做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做好了。” 她倒不怀疑轩辕岳有这个能力。“你仍然留在这里,不会是想帮我做完我想做的事情吧?”她问。 “不好吗?”轩辕岳笑着反问。 她淡淡苦笑了一下,说:“当然好,只是……”不敢期待。 “我是挺喜欢你这种清楚自己立场的性格。”轩辕岳带着冷意看向她,“但有些时候,你这种个性让我非常生气。” 她对轩辕岳的感官没什么兴趣,她又没本事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好。“我现在可以说我的来意了吗?” “嗯,说吧。” “我的摄影老师查理昨天遭枪击,警方宣布他已经死亡,但据我所知,墙上应该不致命,所以他……” 不等她说完,轩辕岳打断她说:“你想说他还活着?” “对。”她没有迟疑。这是她,也是周青的希望。 轩辕岳笑了一声,“既然你这么肯定,那就走吧。” “去哪儿?” “轩辕树答应的事总不能食言而肥,不管怎样,这也是我们轩辕家的信誉。” 轩辕岳淡泊的笑容里她倒没看出他对这件“信誉攸关”的事有多紧张。“是周青拜托丹尼的事?”没想到轩辕岳连这个都知道。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丹尼的?难道是从布置任务开始?哇,太可怕了~ “对。”轩辕岳拿出车钥匙,说,“好了,我们去见见你说的那位查理先生吧。” “去哪儿见?”医院吗? “墓园。”轩辕岳的笑容多了几分恶意。 这家伙在耍我?!她瞪着轩辕岳。 还活着的死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的英文不好,但查理的名字她还是认得的,而且墓碑上的英文异常工整,想装作看不懂都不行。“有没搞错?”昨天查理遭枪击去世,今天就已经下葬而且连墓碑都立起来了?! “他的亲属一接到警方的联系就迫不及待地把遗体强行领回,连仔细确认都懒得做,立刻举行葬礼。”轩辕岳轻笑了一声,说,“看来他们相当希望你的老师蒙主恩召呢。” 都是些什么亲人啊!真叫人火大!“你带我到这儿来,是想告诉我,我认为查理还活着是错的?”她问轩辕岳。 “我是想告诉你,查理已经是死亡人口了。”轩辕岳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 她回头看着轩辕岳那双虚假却眩目异常的绿眸,“什么意思?”轩辕岳的话似有弦外之音,如果是要她亲眼确认查理的死亡,轩辕岳应该不会只让她看一块冷冰冰的墓碑。 “所以你就别再说什么查理还活着的傻话了。”轩辕岳说,“会给人带来麻烦的。” 麻烦?给谁带来麻烦?她疑惑地看着轩辕岳。 “好了,我们现在去见你真正想见的人吧。”轩辕岳又带着她上车,到再次下车,她发现他们到了一家医院前。“你想见的人现在住在特别病房,今天就能办完身份证明了。在所有身份证明完成之前,他暂时不能和外界接触。”轩辕岳笑道,“这算是我们轩辕家对周青医生的补偿。” 她狐疑地跟着轩辕岳走进电梯,在四楼尽头的病房外有两名穿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守着,轩辕岳给他们看了一张证件之后,两人便给他让了路,轩辕岳按下房门上的黑色钮,随着“嘀”医生电子仪器的声响,房门开了,她这才看到病床上半倚着的正是查理! “老师?!”她惊叫。 查理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见到她也露出惊讶的神色,“小穗……?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带我来的。”她瞥了轩辕岳一眼。 “这位是?”查理好奇地看向轩辕岳。 “我是小穗的亲戚。”轩辕岳露出得意的笑容,“你就好好休息吧,你的计划我会帮你完成的。” 查理似乎有些困惑,但还是点点头,“多谢帮忙……” “不必客气。”轩辕岳愉快地说,“小穗的忙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你好生休养,其他事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处理好的。”说完转向她,“小穗,你先喝你的老师聊会儿,晚一点我送你回去。”然后便离开了病房。 她这才留意到病床床头卡上的名字并不是查理本身的名字。“查理斯?伍德?老师你用了新的身份?”她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老师你是先让自己被枪杀诈死,然后用新的身份生活,这样就能脱离你的家族和你那些盼着你早死的亲人?” 查理苦笑一下,“正如你说的。” “周青非常难过。”她语带责备,“万一你的计划失败,你就那么死了,怎么办?”唉,谢天谢地,幸好只是有惊无险。 “所以我没有告诉过他关于我的计划。”查理苦笑道。 她皱眉,“你没有告诉他,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该说他们没有默契,还是太过心有灵犀?“他知道有人想杀你,所以拜托那位警察丹尼去调查和阻止这件事,为此,他还为丹尼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她没有错过查理脸上乍现的错愕和自责,放缓了语气,说,“虽然很过分,但好在不会被问罪。”任法告诉过她,周青做的事没有留下证据。 “……他现在怎么样?”查理艰涩地问。 “今天照常去了诊所。”她又叹了一口气。 “难为他了。”查理心疼地说,“因为我不知道想要我命的人只把目标对准了我,还是想连周青一起杀掉,只好抢先让自己消失,好让对方计划落空,保护周青的周全。” 这两个人都好麻烦。她耸耸肩,也许扯上爱情,所有人都会变得超麻烦。“老师的伤没有大碍吧?”她真是的,居然现在才想起来问。 “没事。”查理微微一笑,“不愧是世上首屈一指的职业杀手,若再偏一点点,我恐怕就真的长眠地下了。小穗,之前告诉你我会有危险的人,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吧?” 她干笑两声。她也没想到查理自己委托的和想杀他的人委托的两名职业杀手她都认识。世界果真小得恐怖。 “不说也不要紧。”查理温和地说,“你虽然总是很随意的样子,但我知道你做是很有分寸,只要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你去做便是。” 话题怎么绕到她身上来了?“老师以后准备怎么办?”她又问。 查理略思索了一下,说:“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成了查理斯?伍德这个人,自然是用这个名字重新生活。” 以查理的知识和能力,她一点都不担心他会饿死街头,她想问的是其他事。“我是想问周青怎么办?”难不成周青要“守活寡”?! “我做了那么多也只是为了和周青一起平静地生活。”查理温和而坚定地说,“我自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孤零零。”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我这就告诉周青你还活着的事。”希望周青不会以为她在开性质恶劣的玩笑,跟她大吵一架。 “对不起。”查理忽然道歉,“我本来的确是想让你来好好玩几天的,没想到会让你遇上这么多不愉快的事。” 她摇头笑道:“幸好是大团圆结局,不然道歉也没用。对了,我还是先告诉周青,让他知道你平安无事。”可能是她的样子实在太着急,查理看着她露出无奈的浅笑。 周青当然没有像罗密欧那样寻死,但当他听她说查理还活着的时候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骂她不应该开这种可恶的玩笑,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疑惑地吐了一个单音:“啊?” “哎呀,你听说我,其实……”她想要对周青解释清楚,查理对她说:“小穗,可以换我听吗?”她赶紧把电话递给查理,看着他带着淡淡忧郁的笑容对电话那头的周青柔和地说着话。她听不清周青是怎样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查理始终温和而抱歉地说着话。心想这对“劫后重逢”恋人会说上很久,她便先退出了病房。 她刚关上房门,看到一个俊美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出现在了电梯口。“哟!又见面了!”对方熟稔地向她打招呼。 尘埃落定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怎么?见到我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男人正用他一贯自恋而轻佻的态度冲她直笑,“我就知道其实你是想见我想得不得了……” “秦枫……”她满头黑线,这位大明星说那么恶心巴拉的话怎么都不会脸红啊? “喂喂,你那什么表情?要知道世上可有数不清的女人希望能这么近距离和我说话,这种机会可比‘南非之星’还珍贵,你可别不识好歹!”秦枫一拨头发,说。 这种机会的珍贵性她还真领略不了。“你怎么会在这儿?”不会是来维护医院的电脑系统吧?总不会是来医院做什么慰问演出吧! “族长要我办的事已经搞定,我特地过来报告他一声。”秦枫笑道。 有必要亲自来吗?她耸耸肩。秦枫这形象根本不是回来跑腿的——瞧他今天的装扮也不见什么昂贵华丽的装饰,可站在那儿就是能让周围的东西自惭形秽,让干净整齐的医院走廊显得灰头土脸。“那你去报告吧,我回去看看我朋友。” 秦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不和我一起去?”他大惊小怪地叫着。 “我又没事要向你的族长报告,去干什么?”杵在那儿当活动背景? “难道你不想和我这个风靡万千女性的大明星多相处吗?”秦枫满脸惊讶,“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所以才特别给你这份殊荣……” 啊?她对秦枫有什么心?“算了,我怕被你的粉丝泼硫酸。” “怎么会?”秦枫手臂一横,搭住她的肩膀大笑道,“大家都清楚我的品位,断不会找你这种货色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误会!” 算了,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想揍秦枫一顿了。“不必客气,我不去。”她拎开秦枫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她半点都不想去招惹那位族长大人。 “你们的感情还真不错。”轩辕岳换回了他自己的长相,噙着淡然的笑容向他们走来,“秦枫,我交待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当然!族长交待的我肯定第一时间办好!”秦枫夸张地行了个礼。 轩辕岳挑了挑眉,说:“是吗?那你可以走了。剩下的我会和小穗解释清楚的。” 嗯?秦枫办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啊,莫非是老师的新身份?! “嘿,族长你这事过河拆桥呀。”秦枫轻快地埋怨着,“我好不容易和时穗见一次,总得让我们好好叙旧吧?” 话说她和秦枫的感情什么时候到了可以“叙旧”的程度? 轩辕岳看着她笑了一声,说:“可是小穗这几天应该不会有和你叙旧的空闲,你还是等她回国之后再找她吧。唔——你们的交情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 “就前些天而已。”秦枫大大方方地说,“但交情的深浅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对吧,族长?”说着还不忘帅气地甩弄一下他的头发。 轩辕岳高深地笑道:“说得有道理,那就更不需要这会儿叙旧了,你可以离开了。” 她见秦枫一连呆怔的表情差点喷笑出来,果然还是当族长的厉害。 “好吧。”秦枫摊了摊手说,“那等你们谈完,我送她回去的时候聊就好了。” 不等她说话,轩辕岳已经开口了:“不太合适吧?怎么说你也是个公众人物,万一被媒体派到你单独和小穗在一起,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的。” 只要和你们有关系,我都有数不清的麻烦。她在心中叹道。 “没办法,人红是非多。”秦枫笑嘻嘻地说。 脸皮这么厚的男人也真少见。她看向一副习以为常地表情的轩辕岳,既然人家族长都无所谓了,她就不吐槽了。“轩辕岳,你要秦枫做的事和老师有关吗?”记得他刚才说过其他身份证明今天会完成之类的话。 “嗯。”轩辕岳笑着点点头,“现在这个社会要让一个人出现或消失,也不一定都要动刀动枪的。” 莫非是跟日剧里描写的在政府的户口系统内动手脚?!她把目光移向领导了一群it精英的秦枫身上——难怪会让这家伙出动工作呢。 “这样吧,秦枫,你先去楼下等着,我和小穗一会儿就下去。”轩辕岳简单地说道,“我想待会儿我们能一起去吃个午餐,至少你们不必单独在一起。” “好的,那么待会儿见!”秦枫欢天喜地的样子像个家长同意他去疯玩一场的少年,“小穗,我先下去啰!”说着还给她一个飞吻,害得她鸡皮疙瘩掉满地。 轩辕岳一副强忍着笑的表情,说:“我们去见见你的老师吧。对了,你怎么会认识秦枫呢?” “我来英国搭的是他的船,我们在船上认识的。”她简单地说。 “难道你还跟他去了雾瞑岛?”轩辕岳状似随意地问。 “是去了。”她回答得相当坦白。 轩辕岳满脸风轻云淡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们走进病房时,查理刚好挂了电话。“和周青医生谈过了吗?”轩辕岳笑问。 查理疑惑地问:“请问阁下是……?” 对了,刚刚查理见到的是丹尼的脸。“失礼,我没有先做自我介绍。我叫轩辕岳,是小穗的远房表兄。我不时会听小穗提起她的摄影老师。”轩辕岳温文有礼地说着,交给查理一个公文袋,说,“这里面是你的新资料,请保管好。” 她什么时候对他提过查理的事?她偷偷白了轩辕岳一眼。 “谢谢。”查理诚挚地说道,“小穗从没在我面前提她父母以外的亲人,因此很遗憾我事前没有听过你的事。我很感激你愿意帮我这样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待我出院,我一定正式登门向你致谢。” “不必客气。”轩辕岳摆摆手,“我马上就要回国了,道谢什么的不用了,我只是舍不得小穗为难。希望你多保重自己,别再让小穗操这种心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舍不得她为难啊……真亏轩辕岳说得出来。她暗暗啧了一声。 查理脸上飘过苦笑,“我知道……小穗,抱歉让你担心了。” 她赶紧摇头,“只要你没事就好。老师出院后有什么计划?” “应该会离开这儿,和周青去其他城市重新开始。”查理说。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安顿好之后一定要告诉我,我找时间去看你们。” 查理重新露出他以前温和的笑容,“嗯,一定会的。” 不管怎样,她总算能放心离开这儿了。走出病房,她才想起要问轩辕岳:“对了,你说任法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你不是不介意他不是人吗?”轩辕岳笑着反问。 “是不介意,但人总有好奇心的嘛。”她耸耸肩说。 轩辕岳到没有揪着这件事对她取笑或说教一番,只用他一向平静的态度说:“那是传说中的神兽獬豸,又名任法兽,据传说这种动物形如羊,头有一角,浑身是青色的毛,而且能分辨是非曲直,见有人相斗就角触理亏的一方。” “神兽?”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因为有角和头发的颜色特殊,怪不得任法要整天戴着帽子!能分辨是非曲直的话,他知道杀死动物的是周青,也知道周青那么做的原因也就不足为怪了。“这么说他是个性格忠直的大好人呢,我更不用害怕啦。” “本来,这种神兽是饲养在轩辕家的。”轩辕岳继续说道,“后来有人将它们放走,它们才会来到这遥远的异国他乡生活。” 饲养……她扯了扯嘴角,虽然不敢苟同他的说法,但也懒得和他争辩。“任法是害怕你把他和他的家人抓回去?” “应该是吧。”轩辕岳的笑容有种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从容和睥睨,“不过都这么多年了,我根本不想管它们的死活——至于明辨是非的能力,我还不至于无能得像皋陶那样依赖这种生物测谎仪。” 好吧,轩辕岳的能耐她从不怀疑。“看起来你似乎对养宠物没兴趣?” 轩辕岳勾起兴味的微笑,说:“的确,‘养宠物’从来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相比起来,我对研究动物更有兴趣。” “看出来了。”她无法想象轩辕岳带着一只治愈感十足的的金毛犬在草地上追逐玩抛飞碟的情景。他养着一条人鱼,可不是为了打发无聊光阴的,而是为了获得人鱼所知的“亚特兰蒂斯”的秘密。轩辕岳感到有兴趣的事情一定不是她能招架得了的事情。 “不过我目前最有兴趣的,还是你。”轩辕岳冷不防说出的话差点吓坏了她可怜的小心脏。 她不知道轩辕岳觉得她哪儿有趣,可她实在没勇气去求解,只好在轩辕岳深不可测的眼神下无辜地傻笑着。 ===第6章、湖畔的危险魅影完=== 萧默的烦恼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总算回到中国,还是自己家亲切呀~她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怪不得人们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呢。她一边哼着歌准备早餐,一边天马行空地考虑下期专栏该怎么写。虽然后来她都没有问轩辕岳准备怎么处置丹尼和轩辕亚华,但反正是轩辕家自己的事情,她也懒得过问了。总之这次去英国,让她吃惊的事情还真不少。 有大半个月没有回杂志社,她发现也没有什么大变化,唯一新鲜的事情就是萧默有了个疯狂追求者。在她回杂志社上班的第一天,看到那位一身像是走秀完还没有卸装的萝莉打扮的年轻女性,差点以为杂志社准备转型举办cosplay活动了。那位女性像捍卫自己领地的吉娃娃一样不让任何女人靠近萧默,看起来性子相当偏执。她很奇怪萧默居然能够受得了被这样的女人死缠烂打。 听其他同事说,这位年轻女性是位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至于为什么会缠上萧默,他本人是这么说的:“我去深圳出差,不知怎的,突然就被她缠上了。”瞧他一脸死灰的晦暗表情,完全没有被美女倒追的春风得意。 “难道你去英雄救美,让她对你以身相许?”她开着玩笑说。 “你认为凭我的能耐,做得来英雄救美这种事吗?”萧默没好气地反问。 “那也是。”她点点头,“你一般都只有被人救的份儿。” “喂,你在那同意个什么劲儿啊?”萧默瞪她。 她耸耸肩,“那就是她对你一见钟情啰?”萧默长得还是不错的,虽然比不上秦枫那种华丽得瞬间能让背景失色的俊美绝伦,但也足以让女人对他花痴的。 “一见钟情?”萧默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居然能想到这么罗曼蒂克的理由?”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从来不懂浪漫为何物?“不行吗?我好歹看过上千本言情小说。” “上千本?”萧默咋舌,“什么时候看的?” “大学的时候,而且还没有包括直接上网看的。”她从抽屉里搬出一叠资料,准备写下期的稿子。 “那你还有时间上课学习吗?”萧默怪叫,“你在大学都干些什么呀?” 干吗这么大惊小怪?“我放假才看的,耽误不了。”她说。 “放假才看能看多少?”萧默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像现在那种**万字的言情小说,我也就一个小时左右能看完,通常一个下午看个四五本不成问题。”她在大学可是连最冷门的选修课都没有逃过课的好学生呢。“别说我了,那位小姐叫什么?” “柳晞。”萧默叹着气说。 “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就是上个月你帮忙拍过访问照得那个模特儿。”萧默说。 “哦。”她点点头,其实她对那名模特儿的长相没什么印象了。“那她现在是倒追你了?不是很好吗?有个名模在倒追你。” “听起来像在幸灾乐祸呀你。”萧默白她一眼。 “我是在幸灾乐祸啊。”她笑着说,“红颜不也是祸水吗?” “哼。”萧默的眉头皱成一团,“她的目的不是想做我女朋友,而是……” 她一边翻开笔记本,一边说:“那就是想嫁给你啰,不然追得那么辛苦干吗?”萧默有没有一千几百万的身家,柳晞不仅是个名模,还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总不可能贪图萧默的钱吧? “她是有更重要的目的。”萧默咕哝,“她以为接近我可以达到她的目的,可惜她找错人了。” “既然你知道她的目的,又知道她找错人了,为什么不把事情对她说清楚?”男人嘛,有那样一个美女对自己穷追不舍,总会有虚荣感的,当然不会断然拒绝的~ “我说了几百遍了,但她根本不听。”萧默抱着头说,“女人到底怎样才会放弃啊?小穗,你也算是个女的,给点参考意见吧?” “也算是个女的”?!某些时候他和秦枫的说话方式真像。她放下笔记本,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说的情况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既然那位柳小姐还有别的目的,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打退堂鼓。” “那她怎样才会相信我帮不了她啊?”萧默郁闷地说,“女人一旦拗起来是不是都不听人说话的?” 既然都拗起来了,当然不会听人说话了。她耸耸肩,说:“那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目的?告诉我,我帮你参详参详。” 萧默一副犹豫的表情,“这个……” “随便你。”她也不喜欢掺和别人的感情事。 “唉,其实你也知道的。”萧默似乎终于决定说出来了,“就是上次我躲轩辕家的事,柳晞想要我交给轩辕家的那些东西。” 她总算提起注意了,“她想要你交给轩辕家的东西?她想做什么?” “她好像是想和轩辕家做什么交易。”萧默压低声音。 “交易?交易什么?”敢情柳晞和轩辕家还有利益纠葛? “天知道她想从轩辕家那儿得到什么。”萧默用力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件事她还是躲远点儿,不然又要和轩辕家的人扯上关系了。“你直接告诉她,东西已经交给轩辕肃不就行了?要是她坚持,你就带她去向轩辕肃求证不就好了?” “你要我主动联系轩辕肃?!”萧默一脸“你想谋杀我”的表情,说,“不,我死也不会再跟那个阴险的家伙联系!绝对不会!never!” 不联系就不联系,这么激动干吗?她古怪地看了萧默一眼,说:“反正我意见提了,接不接受就不是我的事了。” “你这反应会不会太冷淡了?”萧默再白她一眼。 “不然你要我怎样?”跟她又没什么关系,难道她要跟着大吼大叫? “我说你对轩辕家的人也都这种态度?”萧默不可思议地说。 “那得看是什么人、对什么事。” “意思就是你有这么做过?”萧默突然满脸崇拜地望着她说,“小穗,你居然敢用这么态度对他们说话,我只能说你已经不知死活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刺耳?她不悦地瞪了萧默一眼。话说回来,她对于轩辕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团体还真没什么概念,希望自己不会像萧默那样踩中轩辕家的地雷吧。 另有隐情(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差不多到她的生日了呢,自从爸妈不在了,每到这个日子她都有点莫名的凄凉。知道她的生日的人不多,她也不想和朋友大肆庆祝,总觉得过后会觉得更加凄凉。唉,生日那天自己去大吃一顿当作庆祝自己又老了一岁吧。 这时,有人给她打电话来,说给她送花来了。“送花?”她没听错吧?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给她送过花,不会是搞错人吧?接过送花小弟送来的一大束香槟玫瑰,她还在一头雾水当中,等她打开和花束一起送来的卡片时,她有点好笑又感动。 ——肯定没有人会给你送花的了,英俊又体贴的我特地给你送上玫瑰一束,祝你生日快乐,不用太感谢我的,像你这种外表比较遗憾的人千万别对我以身相许,我怕你站在我旁边自惭形秽。轩辕晴枫。 估计是怕成为绯闻,秦枫那家伙特意用了本名。真是的,连写张卡片都不忘自恋。 “哟,花还挺漂亮的。”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讥诮地说。 是柳晞。她还是第一次和这个模特儿单独说话。以她的身高,得仰起头才能看到脚蹬八公分高跟鞋的柳晞的脸。柳晞的长相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她的眼睛总是燃着火苗,给人火辣辣的亮眼感觉,一身平凡无奇的衣服被她穿起来也显得特别耀眼,不愧是名模。 “我听说了,你和萧默是朋友。”柳晞说,或许柳晞本人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可是她的身高是在太有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了。 她耸耸肩,“放心好了,我绝对不是你的情敌。”她记得柳晞才二十出头,比她还小好几岁,从长相和气质上看,她感觉柳晞比她还大。 “既然这样,你把萧默的事情告诉我。”柳晞拦住她,说。 “他的私事我不知道。”从不打听别人的私事是她的习惯,“因为跟我没关系啊。” 柳晞细眉一挑,她抱着的花束突然冒出一股热气,玫瑰花居然全蔫了!柳晞冷笑了一声,踩着高跟鞋便走了。“怎么搞的……”她生平第一次收到的花寿命也太短了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小姐,看到你在这儿正好。”萧默说“死也不会再去联系”的轩辕肃出现了!“噢,这花真遗憾,怎么会用蔫掉的花包成花束?” 她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轩辕肃先生。”这个人也是来找萧默的吧?“好久不见,你是来找萧默的?”阿弥陀佛,可别是来找她的! “不,我已经没必要再去找他了。”轩辕肃笑道,“我是专程来拜访时小姐的。” 又要找她?她退后一步,问:“有什么事吗?” “时小姐不必如此提防,我对时小姐没有恶意。”轩辕肃彬彬有礼地对她说,“之前我和萧默先生发生的事也许让时小姐有些不快,我在此向你正式道歉,若有什么冒犯时小姐,还请多见谅。” “我没有放在心上。”事实上,轩辕肃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时小姐真是心胸宽阔。”轩辕肃微微一笑,“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时小姐最近是否有时间去和人鱼聊聊天?” 他们还没放弃让她去向菲诺打听?她抱紧怀里的花,说:“不好意思,我不去。” “时小姐没空吗?”轩辕肃也不着急,“不要紧,时小姐何时能安排到时间?” “我说‘我不去’,不是‘没空去’。”她强调。真的去见了菲诺,她可没自信能够继续瞒过轩辕岳他们的眼睛。 轩辕肃稍愣了一下,说:“我本以为时小姐和族长在英国好好谈过后,已经改变主意了。很失礼,是我唐突了。” 为什么轩辕肃会认为她和轩辕岳谈过之后就会同意协助他们?也许正好相反,看了轩辕岳对丹尼、轩辕亚华和傲因的处置手段后,她更不敢去帮他了。菲诺还能好好活着,是因为她有轩辕家想要的东西,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天知道会不会变成鱼肉刺身。 “冒昧再问时小姐一句,那边那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吗?”轩辕肃比着她的身后,又问。 回过头,她看到柳晞还没有上楼,而是靠在楼梯转角处盯着他们。“不是。她是萧默的追求者,名叫柳晞,是个名模。”但她很快就注意到柳晞盯着的不是“他们”,而是轩辕肃一个人而已,莫非柳晞想把目标转向轩辕肃? 轩辕肃上下打量了柳晞一会儿,问:“时小姐,你的话变成那样是不是因为那位柳小姐?” 啊?她的花和柳晞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刚才她也只是走过和我说了两句话而已,是花束自己冒出了热气才变成这样的……”轩辕肃的眼神有点可怕。 “原来如此。”轩辕肃点头,“时小姐身边竟出现了这样的人……时小姐,请勿和那位柳小姐扯上关系。我得马上向族长报告,查证柳小姐是不是我猜测的人。若是的话,恐怕在近期会有不小的麻烦。” 麻烦?“柳晞和你们有什么过节吗?”她好奇。在轩辕岳眼中应该没有什么可称之为麻烦的吧?哇,如果是他们都觉得棘手的人,她恐怕是应付不来的。 “在没有证实柳小姐的身份前,我不能用自己的臆测去干扰时小姐的观察和思考。”轩辕肃说,“很抱歉今天不能送时小姐回家,我要先行告辞。” “不用在意我。”她才不想被轩辕肃送呢。 当她回到办公室时,柳晞已经不知到哪儿去了。真奇怪,柳晞不是一个千金小姐兼名模吗?和轩辕家会有什么过节?她郁闷地看着怀里蔫掉花儿,不知道用水养养能不能让这些可怜的花回复精神?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上,“萧默,柳晞已经走了吗?”她问。 “她没来找我。”萧默专注地打着字,没有回头看她。 说不定柳晞是去跟踪轩辕肃了。莫非柳晞真的把目标转移到轩辕肃身上了吧?“她会不会跟轩辕家有什么仇怨?”她不确定地问。 “应该不会,得罪轩辕家是要吃大苦头的!”萧默接口道。 呵呵,看来萧默的体会颇深。“可是轩辕肃对她好像也很忌惮呢。” “轩辕肃?!”萧默总算停下手,“你不会想告诉我,这花是轩辕肃送的吧?” “不是,是轩辕晴枫送的。”她回答。 “你还真是彻底和他们打成一片了。”萧默一副唏嘘不已的模样说,“那位咖啡厅老板居然会放任你和他们来往,真是不可思议。” “这跟忆柔有什么关系?”她和咖啡厅老板铁忆柔是好朋友,不代表她和什么人认识都要经过忆柔同意啊! “怎么会没关系?她可是……!”萧默叫着,却像发现什么似地戛然而止。 “可是什么?”她疑惑地追问。 “没什么。”萧默闷闷地转回头去,“你和轩辕家的人走得太近,小心惹祸上身。” “不用惹就已经祸患不止了。”她轻哼,“说到底,还不是你害的。”若不是萧默招惹了轩辕肃,她也许根本不会和轩辕家有交集。 萧默哼了一声,不理她了。 另有隐情(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柳晞没有再到杂志社来找萧默了,可能真是转移目标了吧!“萧默,柳晞是不是出国走秀去了?”她八卦地打听。 “没听说,不来烦我更好。”萧默轻松地笑道,“她异想天开,以为可以和轩辕家的人谈判,说不定终于知难而退了。”萧默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即使那位名模没再追着他跑,他也不在意。 果然,萧默是知道柳晞的目的的。她瞟了萧默一眼。柳晞到底和轩辕家有什么关系呢?算了,再想下去也没用,还是出去走走,寻找一些好吃的小店当题材吧! 刚走出杂志社,一个高挑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柳小姐?”她还以为柳晞真的放弃萧默了,“你在这儿做什么?萧默在楼上。” “是你!”柳晞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你一定要救我!” “啊?”她什么时候升格成为救世主了?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柳晞那双总是冒着火苗的眼睛满是急切。 “你不是应该找萧默救你会比较好吗?”她本不想挣开柳晞的手,可是从柳晞手上传来一阵烫人的热流,“好烫!”她用力推开柳晞,“你手上拿着什么?!”难道现在还有手持式发热器? “又、又来了……”柳晞惊恐地瞪着自己的手。 “什么又来了?”她莫名其妙地问。可是哆哆嗦嗦的柳晞好像根本冷静不下来好好说话。“算了,你跟我来吧。”她拖过柳晞往外走去。 铁忆柔的咖啡馆正常营业中,这儿可是个能安静谈话的好地方。“呀,小穗,欢迎光临。”铁忆柔东方味十足的娴雅长相给人说不出的安抚焦躁情绪的作用,“今天带了新朋友来?” “也不算是朋友……”她耸耸肩,“我要皇家咖啡,给这位小姐来一杯能够安定心神的薰衣草薄荷茶,她现在非常非常需要冷静。” 铁忆柔温温一笑,走过来轻轻搭住柳晞的肩膀说:“没关系,我马上给你们准备,请去那边的位置坐着稍等一会儿。” 柳晞有点失措地看着铁忆柔,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往角落的位置走去。 嗯哼,不愧是忆柔。她正要跟过去,铁忆柔却拦住了她。“小穗,你还是别离她太近的好。”铁忆柔向来淡然的脸上有点忧心忡忡,“会惹上大麻烦的,她若失控,说不定还会害你丢掉性命。” “什么意思?”难道柳晞有什么突发性病症会发作,然后把她给掐死吗?还是说……柳晞也是某种以人为食的“非人生物”? 这时,另外有客人在叫铁忆柔,铁忆柔对她歉然一笑,“迟些我再给你好好解释。”说完便走开了。 疑惑地走到柳晞坐的桌旁坐下,问:“行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柳晞有些慌张地四下看了看,说:“前几天我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在门口说话。那男人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我缠着萧默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浪漫的理由,我想和萧默联手对付他们。” 哇,在乱七八糟地说什么啊?柳晞刚才说的话简直是一串不相干的话罗列堆叠。“柳小姐,你先冷静一下,整理好逻辑再说。” “呃……对不起。”柳晞勉强地笑了笑,说,“我是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事态很严重的样子。“如果你是得罪了轩辕家,想让我去帮你求情的话,你恐怕找错人了。”她最怕这种麻烦事了。 “什么?”柳晞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你不能帮忙?!” 唉,她一介凡人怎么能左右轩辕家那群怪胎的行动?“如果真是和轩辕家有关,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她躲还来不及,怎么会故意掺和? “但是那个男人对你那么恭敬,为什么你不能帮我!”柳晞激动得站起身来,差点撞翻了桌子。 奇怪,她好像闻到什么烧焦的味道。 “久等了,熏衣草薄荷茶。”茶香和铁忆柔那温柔的嗓音一同飘过来,“咖啡厅是安静休闲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慢慢说清楚就好了,不用着急,俗话不是说越急越乱吗?”铁忆柔带着轻柔的笑容放下茶杯。 “啊……是……”柳晞呆呆地望着铁忆柔的笑容点头。 看来铁忆柔对柳晞的影响力比萧默强多了,她还没见过柳晞这般羞涩的表情,至少在萧默面前从没露出这种表情。 “小穗,你的咖啡等会儿我再给你端来,毕竟还要当场来点方糖的。”铁忆柔轻拍着她的肩膀,又对柳晞说,“请慢用。” 清新的茶香似乎让柳晞镇定了一些。“你难道不是轩辕家的人吗?”柳晞吸了一口气,说,“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叫轩辕肃,在轩辕家内的地位很高,他对你那么恭敬,我以为你也是轩辕家的大小姐之类……” “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大小姐。”这个名词听着就别扭。 “那你是和萧默一样,是自主脱离轩辕家的人的后代吗?”柳晞惊讶。 “什么?”自主脱离轩辕家的人的后代?萧默吗?也就是说,萧默本来应该是轩辕家的人?“这个……也不是。”萧默那家伙竟然是轩辕家的人,亏他能瞒得这么滴水不漏,之前还装得什么关系都没有! “如果你是被逐出轩辕家的人,他们根本不可能对你还这么恭敬有礼的!”柳晞不可置信地摇头,“就像我,他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什么叫“就像我”?难道这位名模也是轩辕家的成员?不,从柳晞的话来判断,柳晞应该“曾经是”轩辕家的成员才对。“因为我曾帮过他们一个忙,所以他们里面有些人对我比较客气。”她耸耸肩说。 “怎么会……”柳晞的表情仿佛世界末日来临般绝望,“但是,你帮过他们的话,他们就欠了你人情,他们可能会听你的话的!”柳晞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浮木一样死死抓住她的手,“求求你,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这根本是病急乱投医嘛!她怀疑柳晞只是想找人发发牢骚,对方是不是真的能帮上忙并不是最重要的。“啊!好烫!”被柳晞抓住的手像火一样烧烫起来,她不顾礼貌用力甩掉柳晞的手,“你手上到底拿了什么?”她轻吹着自己的手腕。 “对不起!”柳晞惊惧地缩回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说你是故意……”柳晞到底在说什么?好像这个情况是柳晞无意间造成的? 柳晞用力灌了一口茶——哇,牛嚼牡丹,真是浪费——才开始说道,“其实我本来也是轩辕家的后裔,我的祖先曾是当时那一代轩辕岳的女儿。” “什么?!”要不是及时控制音量,她大概已经“一鸣惊人”了。“你说‘当时’,是指多久以前的事?” “大约在五千年前吧。”柳晞握着茶杯说。 五千年前?! 特异体质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五、五千年前你和轩辕岳是一家?”说笑呢吧?这街上随便找两个人在五千年前搞不好都是亲戚!“就算是轩辕岳的女儿,那现在你想怎样?和现在的轩辕岳争夺遗产继承权吗?”如果是的话可真是太荒谬和无聊了。 柳晞很快地摇摇头,说:“不,先不说我的祖先已被逐出轩辕家,就算是还在轩辕家,我和现在的轩辕家的血缘关系也已经不适用现代的相关继承法律。我只是想让他们给我恢复普通的体质!” “你的体质有什么特别吗?”看柳晞的身材应该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她可是很希望自己是那样的体质呢。如果柳晞是过敏体质,那也应该自己多注意或者看医生,和轩辕家那群怪胎有什么关系? “你发誓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柳晞用毒蛇一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说。 这么神秘?“那你还是别告诉我了。”通常和轩辕家有关的秘密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她宁愿不知道。 柳晞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连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吗?!”柳晞眼里重新燃起火苗,看来是生气了。 但她觉得柳晞这是迁怒。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我对自己不能帮忙的事情既不好奇也不打听,我认为是对你负责。如果你认为可以告诉我,你就说;如果你认为不行,就别告诉我了,我也不想知道。” 柳晞又道:“你应该也受到过轩辕家的折腾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和我还有萧默联手,我们一起向轩辕家夺回我们想要的东西?” 现在是要闹革命还是搞政变?“你还从轩辕家夺回什么你应有的东西?” “什么?”柳晞愣了一下。 “你不是想让他们给你恢复普通的体质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到最后他们不同意,以你现在的体质不也活了这么多年?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吗?”她托着下巴说,“至于我,没什么‘应有的东西’在她们手里。”其实“血之人鱼”目前所有权在她名下,但本来也不是她的东西。 “你、你难道不觉得应该从他们那儿得到更公平的对待吗?”柳晞着急地说,“他们肯定也会看轻你,不把你当人看……” 这时,铁忆柔给她端了咖啡过来,点燃了勾匙上的放糖,给她一个沉静的微笑便转身离开了。她把方糖倒进杯里,等杯里的火焰慢慢熄灭,正好可以让她从头思考一次柳晞的话,她吸了一口咖啡的香气,说:“柳小姐,我并不在意轩辕家那些人对我是什么态度。”跟没礼貌的人计较礼仪也太劳心劳力了。 “你、你怎么会一点都不在乎?”柳晞瞠大眼睛。 因为不在乎他们,所以不在乎他们的态度啊。“那种幼稚的要死的行为,不在乎才是正确的做法吧?”她喝了一口咖啡,说,“看来我们达成不了共识。幸好,我也没听到你的秘密,大家就此别过,没拖也没欠。” “你们……!”柳晞又气又恨地站起身来,“你和萧默都没有自尊吗?!” 哟,还扯到自尊上来了?“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她耸耸肩。柳晞真不愧是轩辕家的后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人。 她刚一说完,全身突然像被火焰包围,仿佛体内的血液要沸腾了!可转瞬间那股热度便渐渐消失了,只有一种倦怠感袭上全身。怎么了?发烧了吗? “你、你没事?!”柳晞一副白日撞鬼的表情。 轮到她不懂了。“我能有什么事?”和柳晞意见不合会出什么大事吗?还是说柳晞得到了什么预言占卜,说她会在刚刚那一刻死于非命? “奇、奇迹……”柳晞抖着双手,活像得了帕金森病似的,“你不会是轩辕家的实验样本,或是他们制作出来的新物种吧?” “啊?”柳晞是从哪儿得出来的怪异推论?“我当然不是!”开什么乱七八糟的玩笑! “是吗……”柳晞稍微冷静了一点,说,“我现在敢肯定地说,你一定能帮我的!所以请你先听我说完——当然,我不会再要求你发誓保守秘密,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不会随便乱说的,对吧?” 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也不回答。既然柳晞这么肯定,她也不好意思打击她的信心,反正柳晞爱相信就相信吧,出了什么事她可不管。 “刚才你也发现了,我一激动,手就会异常发热。”柳晞低着头,压低声音说,“但其实不是我手里拿着什么会发烫的东西,而是我能是你的温度升高,我的情绪激动起来时,甚至能让对方着火……” 那刚刚她好像被火烧起来的感觉是柳晞导致的?!原来她刚表演了一次奇迹般的火场逃生魔术?!背后忽然冷汗涔涔。“真谢谢你手下留情。”她强撑着笑容对柳晞说。 “不,其实我根本没办法控制,我也以为自己会把你烧死的!”柳晞慌忙摇头,“但你似乎能让我的力量消失于无形!” 喂,别把她说得像妖怪一样好不好?“这么说,你也是超能力者?”轩辕亚华能干扰他人的脑电波并对对方加以控制,这个柳晞则能像个微波炉一样随时加热对方,甚至能让人体自燃?天呀,她现在到底是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嗯、嗯……这么说也可以吧。”柳晞为难地点了一下头,“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身边的人和东西。” “那你以前是怎么生活的?”难不成是见了轩辕肃才变成这样的? “以前并没有这么强的力量,最多就是想上次那样让你的话蔫掉而已……”柳晞有些尴尬地说着,“但我去见了轩辕肃之后,这股力量不但变强了,而且还不受控制,只要我情绪波动,力量便会猛烈释放出来。” 哇,原来柳晞不仅是个移动微波炉,还是个会行走的点火器!?“花的事就算了,虽然有点介意,但不蔫都蔫了。”也就是说计较也没用。“为什么你见了轩辕肃之后会变成这样?照你刚才说的,只要你保持心情平稳不久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危险的也是别人,讽刺一点说,就算柳晞失手烧死了人,警方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人是柳晞杀的?可不要跟她说,柳晞这么担心是因为忧国忧民、不想伤及无辜! “但我不可能始终保持心平如水的!而且情绪波动对这股力量的影响越来越大,只是开心或兴奋都会点燃身边的东西……”柳晞表情扭曲地说,“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被当成怪物的!而且,这样不停地释放力量,我、我也会像我那些祖先一样,身体器官衰竭或者**而死的!” 呃……听起来真挺吓人的,但她能做什么呢? 各怀企图(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你认为我能帮你做什么?”听完柳晞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人微言轻,又不能对轩辕岳指手画脚,而且她一介摄影师,又不是医生,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他人的体质,更何况还是个超能力者的体质,请恕她没有那个本事。 “你不是能化解我这种危险的力量吗?”柳晞急切地说。 “是吗?但我什么也没做。”她耸耸肩,“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有异于常人的力量,刚才也许只是碰巧?事实上也没有确切证据说明我刚才没事,是因为我有能力将你的超能力消除呀。说不定是你自己做到的呢。” “一定是你!”柳晞死死咬定。 这……她有点无奈。柳晞根本就不想管事实究竟如何嘛,这样根本没法谈。“就算你说是我做的,但我也不清楚怎么做才能帮你啊。”她再次耸耸肩。 柳晞纠结地绞着自己的手指,说:“你不能和我去见轩辕肃吗?” “去见就能解决了吗?”她并不以为然,“你以为我是轩辕家的什么人,只要开口就会有人听我的吗?”柳晞也未免太瞧得起她了。 “可以的!只要你去的话一定能解决的!”柳晞用力地点头。 如果她好赌的话,她一定会拿全副身家去赌,轩辕岳和轩辕肃都知道柳晞来找她了,而且他们肯定都等着看她有什么行动。只要她开口去求轩辕岳,他绝对会趁这个机会要她去向菲诺问出他想要的东西。“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确定,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叹了一口气,说,“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柳晞犹豫地摇摇头。 “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而已吧?”她不客气地说,“你找到轩辕肃,向他主张你刚才说过的‘取回应有的东西’,结果非但没有成功,还被他教训了一顿,所以才会闹到现在变成人体点火器的地步吧?”什么嘛,敢做还不敢说出口! 柳晞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你怎么知道……” 萧默那家伙倒聪明,八成是猜到柳晞的计划会落空,才坚决不淌着趟浑水的。“既然轩辕肃存心让你不好过,那我做什么都没用。除非轩辕岳亲自出面说对你既往不咎吧。”她没辙地摇摇头。 “原来你也不能帮我……”柳晞喃喃说着,抄起自己的皮包便匆匆离开了。 唉,希望柳晞不会笨得直接去找轩辕岳吧。柳晞刚才说,她能让她的超能力的作用消失,是真的吗?她从小到大可没有用看的就把汤匙弄弯过,也没有预知色子能扔出哪个数来啊! “小穗,那位小姐就这么走了没关系吗?”铁忆柔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来了,语调平缓地说,“她似乎和轩辕家有什么纠葛,和她扯上关系的话,恐怕……” “现在担心也来不及了。”她耸耸肩说,“老实说,除了她妄想过度的目标和她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超能力,她什么也没说。”她怀疑柳晞连自己想说什么都没搞清楚。 铁忆柔按住她的肩膀说:“我听到你们提起萧默,也许他知道具体的情况呢。” 萧默那家伙会乖乖告诉她才怪。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自主脱离轩辕家的人,说不定特别排斥轩辕家的忆柔也是——正因为了解,所以才更加厌恶。“算了,姑且静观其变吧。”她说。 ********* 她用钥匙开家门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她今早出门明明锁了门的,怎么这会儿锁已经开了?如果是小偷闯空门,锁芯应该不会完好无损的。莫非她记错了,实际上自己没锁好门?她疑惑地拉开门,屋里的人便轻快地向她打招呼了:“小穗,回来了吗?可以吃晚饭了。” “轩辕岳?”她是不是走错门了?“你怎么会来我家?”喂,这算不算非法入侵民宅啊? “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就过来给你一个惊喜。”轩辕岳还是一身长袍,怡然自得的表情仿佛这儿本就是他家。 “是挺‘惊’的。”“喜”就感觉不到了。不过她也懒得计较他大族长是怎么进门的了,那人向来神通广大。“找我什么事?”她问。 “一边吃饭一边说吧。”轩辕岳似乎打定主意要她先吃饭。 那些饭菜里不会加了招供药吧?她怀疑地看向饭桌上的菜——好家伙,居然是她爸以前的拿手菜!这算什么?别告诉她是凑巧!“这些菜是你做的?”如果轩辕岳是第一次下厨,她得去看看药箱里的胃药过期了没。 “没错。”轩辕岳笑得有些狡猾,“怎么?担心我会下毒?” “天知道。”她耸耸肩,走进厨房盛饭。 “如果不是担心我下毒——”轩辕岳拉长了语尾,“那是觉得这些菜很让人怀念?” 原来是给她搞什么“一口家乡味,倍添思乡情”的把戏?她瞟了轩辕岳一眼,说:“我只是担心以你大少爷的厨艺,这些菜能不能吃而已。” 轩辕岳一副扫兴的样子接过她盛好饭的碗,到桌旁坐下说:“小穗,女生要感性一点才可爱,太理性会没人喜欢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放心好了,就算我嫁不出,也不会要你娶我的。” 轩辕岳挑了挑眉,说:“唉,果然不可爱。” “你来找我,就只为了强调我不可爱?”轩辕岳有那么空闲? “当然不是。”轩辕岳笑道,“关于柳晞的事,你似乎没打算问我点什么?” 哗,效率真高,下午才发生的事他就已经知道了?“因为跟我没什么关系。”看吧,轩辕岳正等着她找上门去呢。 轩辕岳高深莫测地看着她,“跟你没关系?你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呢?”她咽下一口饭,反问。难不成她该义愤填膺地去为柳晞讨回公道么?自己闯的祸就该自己想办法收拾,柳晞好歹是成成年人,这点担当总该有吧? 轩辕岳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拒绝帮她,她居然放你毫发无伤地离开?” “那你认为她应该对我做什么?”她好整以暇地反问。 “也许她本意不想伤害你,但她头脑一发热,没准她就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轩辕岳说。 敢情这位小兄弟是想看什么好戏?“很显然,柳晞并没有头脑发热,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真的没有吗?”轩辕岳似笑非笑地问。 轩辕岳到底有什么目的?继续这样进行毫无意义的问答很浪费时间的好不好?“你想说什么,别兜圈子直说如何?”她放下筷子。 “你每次都是这么不耐烦。”轩辕岳冷冷一笑,“试想一下,你不仅能和人鱼说话,还能让亚华的催眠无效,现在居然连柳晞都奈何不了你。难道你不认为我真正应该研究的是你吗?” 她完全不认为。她迎上轩辕岳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的眼神,不知道轩辕岳究竟想怎样。 各怀企图(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你是想把我像你们养的人鱼一样,关在某个地方等着去做各种实验?”她实在无法确定轩辕岳是不是认真的,因为轩辕岳的表情和他真正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关联。“看来你是通知我要将我变成实验小白鼠才来的?” “你害怕了吗?”轩辕岳托着下巴,玩味地笑道,“被当作实验**是很可怕的,因为不知道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真是恶趣味。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害怕,但她确切感觉到自己在冒冷汗。她笑了笑,说:“你要做什么本来也不是我能阻止的。”以轩辕岳的势力,哪天她消失了都不会有人发现。抬眼看到轩辕岳刚才的笑容消失了,而是换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表情盯着她,她奇怪地问:“怎么了?”难不成这位大少爷因为她没有被他的话吓得屁滚尿流,所以还有不满? “真没意思。”轩辕岳叹了一口气,“你一点都不慌张。” 原来他没看出她吓个半死?不过从轩辕岳的反应来看,他刚才的发言应该只是开玩笑,谢天谢地。 “有时候你的反应真叫人沮丧。”轩辕岳又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笑了,“但是很有趣,意料之外的反应很让人期待。” 她觉得这不是值得高兴的评价。哪天轩辕岳把他今天说的话付诸行动,她大概也不会感到太惊讶。 这时,她家的门铃响了。她瞄见可视门铃上出现的人,感叹今天是不是“不宜回家”呀?打开门,一大束风信子塞进了她手里,“哈啰!小穗,看见我是不是很感动?我可是推掉了和一群美女聚餐的邀约过来看你的!” “秦枫……”这位大明星怎么找到她家的?他跑到这儿来不怕狗仔队跟踪? 秦枫拨了拨头发——这似乎是他的习惯——笑道:“我就知道不会有男人送花给你,所以今天特地再送你一束,感动就行了,不必以身相许。” 啧,谁会以身相许给你?她翻了翻白眼,“怎么想起要来看我?”话说她家的地址怎么人尽皆知?! “秦枫,你怎么会到这儿来?”轩辕岳淡漠地问着,但没有要起身走过来的意思。 “呀,族长也在?”秦枫抬手一挥,爽朗地笑道,“我是过来约小穗一起过圣诞节的,在那样美好的节日里单身一人不是很可怜吗?” 好端端的干吗觉得她可怜?况且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好吧?她撇撇嘴,说:“吃晚饭没有?一起吃吧。” “不方便。”轩辕岳干脆地打断她的话,“我不想被人打扰。” 那你走不就行了?她暗自嘀咕,又对秦枫说:“要不然进来喝杯茶?” “他不需要。”回答的还是轩辕岳,“秦枫有那么多口水来这里骚扰你,绝不会口渴,因此不需要喝茶。秦枫,如果没有其他事,你该走了。” “族长,别老是赶我走呀。”秦枫把轩辕岳的冷脸当冷气吹,毫不在意地走进门说,“我们和小穗都是亲戚嘛,应该大家好好增进一下感情的。啊,小穗,我那碗饭多装一点,我饿了!还有,茶就不用了,我带了哥伦比亚的蓝山咖啡过来,待会儿泡咖啡给我喝。”说完已经四平八稳地坐到椅子上了。 这里好像是她家吧?这两尊“大佛”好像把她当成这家佣人了。等他们走了之后,她一定要撒盐祛邪! 望着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咖啡的那两位轩辕家的大爷,她深切体会到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况且这两尊大神还是不请自来的!“我说你们也该回去了吧?你们两个男人这个时候还在这儿不太好。”都九点多了,拜托让她消停消停行不行? “也对。”轩辕岳起身说,“小穗,关于柳晞的事,你随时找我商量都没问题。” “哦。”自投罗网这种蠢事她是不会做的。 “秦枫,你还不走?”轩辕岳的目光扫向还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骨瓷咖啡杯的秦枫。 “我没关系,我还和小穗一起住过呢,人畜无伤啊!”秦枫摊了摊手,说,“我想享受享受和小穗单独在一起的时光。族长你就先走吧。” 呜哇,这种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像文艺片台词一样的话真亏秦枫能说得这么流利。她正想把秦枫也请出去时,转念一想,柳晞的事或许可以向他打听,便不多说什么了。 轩辕岳漠然地看了看她和秦枫,终于走了出门。 “呼——”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轩辕岳的压迫感太强,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嘿嘿,小穗,我就知道你抵挡不了我的魅力。”秦枫笑得要绝倒众生似的,“真伤脑筋,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连你这种货色都要,但如果拒绝你的话,你又会伤心。唉,不让女人伤心可是我做人的宗旨呀……” 他停下自恋的那天估计就是他进棺材的日子了。“对了,上次你送的玫瑰花很漂亮,谢谢你。”之前都没有正式向秦枫道谢,现在补上吧。 “不用客气。”秦枫摊了摊手,随便地说,“反正是我的粉丝送的,我也没地方摆。像你这种都不会收到花的人,肯定会有地方放的嘛!” “哦,是吗?”敢情这家伙把她当垃圾处理站了?咦?不对,那天那束玫瑰是花店直接送来的,卡片上还是秦枫的本名,不像是“二手花束”啊,而且秦枫还知道是她的生日……“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秦枫这家伙还真别扭,送点东西给她还得装作是处理粉丝礼物。 “我不是说了只是没地方放才……”秦枫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色。 “是是是。”哈哈,这位大明星还是有可爱的地方嘛!“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个大忙人不早些去休息没问题吗?睡眠不足可是美容的大敌。“ “那种说法只适合你这种长得比较遗憾的人,我天生丽质,没问题。”秦枫喝了一口咖啡,说,“这咖啡煮得不错,看来你还有可取之处的嘛。” “哪里话,是阁下的咖啡豆好。”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选的咖啡豆当然好。”大明星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你今天是来找我吵架的?”她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会?”秦枫摊了摊手,说,“我刚才不也说了,我是来约你一起过圣诞节的。” 他是说真的?“先不说你那天有没有工作,我哪敢跟你这种公众人物大摇大摆走出去?不怕狗仔队也怕被你的粉丝泼硫酸啊!”她扶了扶眼睛,接着说,“再说,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我过圣诞节?耶稣生日对我来说没什么非庆祝不可的理由,难道你是基督徒吗?” “唉,你这家伙真没情趣,难道非得大家都是基督徒,我才能找你一起过圣诞节吗?”秦枫支着头笑道,“反正你也是一个人,由我这么魅力无边的帅哥陪着你岂不快乐胜神仙?而且,以我的能耐,要让你不被曝光还不容易吗?” 好吧,她无话可说了。“到时候你真的有空再说吧。”她起身正要把轩辕岳喝过的杯子拿去洗,却被秦枫一把拉住,害她跌回沙发上,还好没把杯子给摔了。“喂,想干吗?”她不爽地问。 “呐,小穗。”秦枫忽然欺上前来,眼睛像核能发电厂一样猛向她放电,“你知道晚上同意和男人单独同处一室意味着什么吗?” 黄帝的女儿?!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瞪着将她半压在沙发上,用电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着她的秦枫,她没好气地说:“大明星,你今天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脑子又犯病了吧?“每次都玩这个,有意思么?” “如果我这次不是开玩笑呢?”秦枫的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得意地笑道:“那也是我赚到了呀,别忘了,我是个平凡无奇的女人,你是个风靡亚洲的大帅哥,而且不用花钱,比去牛郎俱乐部还划算。” 秦枫手一滑,差点摔到地上去。“你厉害……”他咬着牙说,“居然敢拿我跟牛郎比,你还是第一个……” 哼!她白了秦枫一眼,“现在可以请你坐回去了吗?”她可不想保持这种姿势跟他说话。 一瞬间,她看到秦枫眼里闪过一丝掠夺的光芒,让她心惊,不过秦枫却笑着起身坐到旁边的沙发去了,这让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是有事情想问你,才让你继续留着的,否则刚才就请你出去了。”她说。 “真现实。”秦枫摊了摊手,说,“说吧,有什么想问的?不过可别指望我会有问必答,我也是有我的立场和坚持的。” 原来这家伙还有所谓的“立场和坚持”啊?“首先,说说你的真正来意吧?”秦枫出现得也太巧了,想要约她一起过圣诞节只要打个电话就行了,所以她敢肯定他不是心血来潮纯粹跑来看看她的。 “我想轩辕家所有门主都知道有个花瓶女人不知死活地找上轩辕肃,想要什么莫名其妙的公平,结果被狠狠修理了一顿。”秦枫大大咧咧地说,“我收到消息,那个笨女人今天去找你了——既然我知道,族长肯定也收到消息了,所以我猜族长会来找你问这事,就赶来给你通风报信。只是没想到族长的动作更快。” 原来是来给她通风报信的。虽然知道了轩辕岳会来对她也没什么帮助,不过——“谢谢你,下次打个电话告诉我就好了,用不着特地跑一趟。” “如果只是打电话,族长想干什么的时候我不是阻止不了了吗?”秦枫往后仰着靠向沙发,说,“我可是冒着被族长痛扁一顿的风险赶来救你的。” “总之就谢谢你啦。”不管怎样,秦枫的确告诉她不少事,“上回你跟我说过讯问高手,我好像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不会吧?你知道是谁了?!”秦枫立刻跳了起来,“是谁?长什么样子?你被问了什么?他都用了什么手段?最后你是不是什么都说了?” 哇,这么多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啊?“那个高手应该不是别人,就是轩辕岳本人。他在问完所有事情之后,让对方忘掉自己的长相和声音,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就是他。” 秦枫抱着头大叫:“你没开玩笑吧?!” “那你觉得好笑么?”她才没那么无聊开这种笑不出来的玩笑。 “等等,照你这么说,你怎么会记得是他?”秦枫又问。 “这一点我也不懂。”她不但记得,而且记得非常清楚,无论是事情的经过、问答的内容、看到的幻觉,甚至最后他命令她忘记的话,都很清晰地留在她的记忆中。 秦枫突然凑近她的脸,说:“你不会是哪儿的构造有问题吧?” “就算有问题也轮不到你来说!”她哼了一声推开秦枫,“对于柳晞,你知道多少?” 秦枫笑道:“柳晞,今年28岁,是个标准富二代,职业模特儿,在业界还有些名气——啊,当然比不上我的名气了。” “还真是详细。”她冷笑两声,“她和轩辕家应该有某种渊源吧?她对我说,她的祖先是某一代轩辕岳的女儿。” 秦枫毫无形象地“啧”了一声,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据她自己说,大约五千年前。”她耸耸肩说。 “五千年前?!她干脆说轩辕岳是她祖先的儿子算了!”秦枫怪叫。 “毕竟是那么久远的事,你说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她说,“她还说她的祖先被逐出轩辕家,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真有这回事吗?” “轩辕岳的女儿?而且被逐出轩辕家了?”秦枫想了想,说,“轩辕家的家史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件事。在很多年前,轩辕家内部发生了分裂,有人向要和轩辕岳对抗,后来当时的族长就派了自己的女儿去对付对方,那个女儿有让人和物体发热燃烧的能力,曾一度击退了对方,但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把自己和同伴都烧伤了,就被逐出了家门。当然了,为免伤及无辜的人,好像还给她用了什么药,控制了她的能力。” “这情节听起来怪耳熟的。”她抓抓头发,说。 “不会吧?你难道还看过轩辕家的家史?”秦枫不信地瞟着她说。 “我才没看过你们家的家史。”她摆摆手说,“你说的情节和神话故事里驱逐旱魃的内容很像。旱魃本是黄帝的女儿,帮父亲对付蚩尤大军,却因为过度释放热量变成妖怪,从此被驱逐出神界,囚禁于北方。”哪座庙都有冤死的鬼,哪座庙也会有冤死的神啊! “听起来的确有些相似,不过只是神话故事而已嘛。”秦枫故作深沉地摇头。 “轩辕家号称历史悠久,又被女傩认为是黄帝的嫡系子孙,说不定旱魃的故事正是来源于你说的那段家史呢。”既然女傩和穷奇存在,那么多一个旱魃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可是传说旱魃很丑,柳晞虽然不是顶漂亮,但好歹对得起全国观众啊,人家还是个名模呢,身材好得没话说。 “这怎么可能?”秦枫满脸当她是笨蛋的表情。 “说不定‘轩辕晴枫’也有对应的神话故事呢。”她不怀好意地笑道,“例如说造成中华历史上首个豆腐渣工程的朴父夫妇;或者只会拍马屁实际没能力,把龙都养死了的孔甲;又或许是因为太嚣张了而被后羿一箭射落的其中一个太阳……” “呸呸呸!我这么光辉的形象怎么会对应那种故事!”秦枫用力摇头。 秦枫的光辉形象?好吧,在镜头前姑且是个性感优雅的男人,但在她面前好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莫非是平时装模作样囤积了过大的压力,才变成了现在这么神经兮兮的德性?“言归正传,轩辕家打算怎么处理柳晞的事?” “处理?”秦枫莫名其妙地反问,“谁有空去处理那种闲花瓶的事?”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用再管了。“对了,你星期四还在这边吗?” “不知道,我得去查行程表。像我这样的男人可是很忙的。” 暗暗叹了一口气,她说:“没事,给我地址,我快递给你就行。” “快递什么?”秦枫好奇。 “感恩节就要到了,怎么说我也受了你不少照顾,一点点小心意啦。”烤点小饼干请大家吃吧。 秦枫听了,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蔓延…… 转折点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小穗,你的礼物寄过来没有?”秦枫兴高采烈地在电话那头问。 “现在填快递单……”自从前天说过要给秦枫送感恩节礼物之后,那家伙就一天三四个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给他寄过去。拜托,他还是三岁小孩吗?说起来她还多准备了好几罐手工曲奇饼,本来还考虑要不要给轩辕岳送一份去,但她总觉得轩辕岳会直接扔掉,说与其给他这种粗劣的零食,还不如去帮他向人鱼问出他想知道的东西。 可是下班刚走出杂志社,她就碰上了轩辕肃。 “时小姐,我正想去找你。”轩辕肃彬彬有礼地说。 “你好。”她从纸袋里拿出一袋饼干,“这个送给你,之前让你们多照顾了,我烤了点饼干,小小心意,算是感恩节的礼物。”她说。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在轩辕岳接过去的瞬间,他礼貌的笑容消失了,但回答她的时候又恢复他原先温文有礼的笑容,“谢谢,时小姐。” “能请你帮我带一份给轩辕岳吗?我也给他准备了。”她说。 “不,还是时小姐亲自交给族长吧。”轩辕肃后退了一步,说,“我这就请族长过来,请小姐稍等片刻。” 稍等片刻?难道轩辕岳就在这附近么?她正觉得奇怪,轩辕岳就出现了。“小穗,听阿肃说你有东西要交给我?”轩辕岳还是一副和往常一样看不出情绪的笑容。 “嗯。”她把包装好的饼干交给他,“虽然我不太愿意承认,但你的确帮过我很多,刚好快到感恩节了,我亲手烤了些饼干给你,算是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 轩辕岳没有接,说不出他的表情是高兴还是不悦,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不会在想她是不是在饼干里下了毒吧? “给我这种东西有什么用?”轩辕岳冷冷地说着,抢过她手里的纸袋用力摔在地上,“我要你帮我做的事你为什么不去做?!这种粗制滥造的食物也配让我吃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送东西给我吗?!” 喂喂,我烤点饼干给你而已,不要也不用大发雷霆吧?老实说,她也没想过轩辕岳会真的欣然接受,以轩辕岳的腹黑性格说不定表面接受,转身就扔掉——但她就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生气!“好吧,既然这样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她捡起袋子,也懒得和他争辩什么。 倒是轩辕岳僵着脸站在原地,好像受委屈的人是他似的。 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也不知到轩辕岳到底哪根筋不对,送袋饼干给他倒像杀他全家一样,真不知道他的性格有多扭曲。 “你去哪儿?!”轩辕岳气急败坏地问。 “我想以我这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人,不配让高贵的您来过问我的行动。”她不无讽刺地说,“小人我这就告辞了,轩辕家高高在上的族长大人。”如果因为这件事,轩辕家的人从此不再来烦她,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啦,但对于轩辕岳过于激烈的反应不能说完全不在意。 这时,萧默打电话来了。“小穗,我刚刚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她打了个呵欠,“不会是你又要连夜逃亡,让下期的连载开天窗,想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吧?” “不是,你别咒我好不好?”萧默笑骂一句,说,“是柳晞,她被毁容了。我已经打听过了,是烧伤,半边脸都被毁了。” “烧伤?是不是有人故意做的?”娱乐圈是个复杂的无底洞,谁也不知道哪儿会有暗箭射过来,还不能断言是柳晞自己力量失控造成的。 “警方还在调查,柳晞目前还在住院。”萧默在电话那头咬着饼干,一边对她说,“她搞不好时因为得罪了轩辕家才会遭这种大祸的,你可千万别掺和进去。” “放心吧,我躲还来不及,绝对不会去掺和。”就怕自己不掺和,最后却“被”掺和进去。“我说萧默,原来你是轩辕家的人?”她差点忘了问这件事了。 “怎么可能?”萧默在电话里大笑。 哇,笑得好假好敷衍。“柳晞告诉我的,说你是主动脱离轩辕家的人。你以前在躲轩辕肃,不会是因为你在脱离轩辕家的时候,带走了什么机密资料,所以人家来找你讨回去吧?” “……小穗,要不是我太清楚你的本性,我真的会以为你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不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萧默说。 “抱歉,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你在干什么。”她又不是跟踪狂,就算是,她也不会去跟踪萧默!“柳晞要是生命没什么危险的话,不是可以靠整容手术治好自己的脸吗?” “整容手术也不是都能治好的。”萧默轻哼,“反正你这种看起来就好欺负的人最容易惹祸上身,你记得小心点儿。柳晞疯起来也不知会作出什么来,迁怒你也不是不可能。” 她看起来很好欺负吗?以前她都被人说成看起来总是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她有点不爽地说:“知道啦。”柳晞会迁怒他人的话,找上她来出气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柳晞还认为她有能力帮忙却不肯帮忙。 只是,危险要来的时候不是“小心”就能避开的。 柳晞被烧伤毁容之后过了三个星期,一切风平浪静。轩辕岳自从感恩节饼干事件之后就完全销声匿迹,她心想那位族长大人终于玩腻兄友弟恭的过家家,打算还她平凡无奇的生活了。至于萧默说的“惹祸上身”或者“迁怒他人”的事也没有发生,说不定柳晞正忙着治好自己的脸,没空理会其他事情。可就在这时,柳晞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戴着大大的宽边帽,过长的刘海几乎完全盖住了左脸——烧伤的地方大概就在头发盖住的下面。 “柳小姐?有什么事吗?”她嘴上打着招呼,眼睛在不着痕迹地寻找逃跑的机会——说不出为什么,现在的柳晞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觉,直觉不停地警告她走为上计,再不离开,说不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你害得我好苦……”柳晞露在外面盯着她的眼睛充满不知名的怨恨,“就是因为你不肯帮我,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啊?关她什么事?她也不是不同情柳晞的遭遇,但寻根究底还不是柳晞自己不自量力、做事不经过大脑? “我要你十倍百倍地感受一下我的痛苦!”柳晞恶狠狠地说。 扭曲的报复心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现在应该在一辆车的车尾箱里,手被绳索绑得很紧,稀薄的空气让她呼吸不顺,狭窄的空间也让她几乎无法动弹。柳晞说要她也感受一下她受到的痛苦,那柳晞会对她做什么?也想把她的脸烧毁吗?当初琉小姐还说想从她嘴里得到某些资料,自然会留下她的小命,可现在柳晞说了是要报复的,天知道会对她干出什么事来?她的人生会不会马上就要到尽头了? 车子停了,车尾箱“嘣”地一声被打开,眼睛一下不太适应外面的光线,她皱了皱眉,这才看到外面红霞已落的天空和柳晞的脸。柳晞什么也不说地揪住她地衣领把她从车里拽了出去。“这里是我家的别墅,完全屏蔽手机信号,没有人会找到这儿来。”柳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冷地笑道,“我知道你没有亲人又是一个人住,所以就算死在这儿,也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她全身发冷。萧默说得对,柳晞这个女人疯起来真的什么都会做,看来她现在身处在一个相当可怕的危险中,这次如果她没有幸运星附体,恐怕就会命绝于此了。 柳晞用刀子抵住她的脖子将她推进房子了,一边走,刀子还在她颈边割了好几下,是因为拉扯还是故意割伤她的,她也分不清。衣服摩擦到伤口引起一阵阵刺痛。“你这么做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是上娱乐新闻而已了。”她小心地躲避着那已经有血迹的刀锋,说。 “放心吧,只要不被发现就没事了!”柳晞轻柔地在她耳边说。 “害你变成这样的人是轩辕肃,你要报复为什么要找我?”真叫人崩溃! 柳晞没有回答,直接将她推进一个房间里仔细地将门锁上。这个房间在二楼,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壁柜,巨大的玻璃窗外是未落的树叶。大概是因为她的手背反绑在身后,根本打不开上了锁的房门,柳晞很放心地背向着她走向房间的壁柜。她见柳晞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撞向房间的大窗户——以二楼的高度摔下去也不一定会受伤! “嘭!”她重重地撞上了玻璃窗,半边身子痛得发麻,连脑子也震得嗡嗡作响,窗子竟然纹丝不动! “那是加厚的防弹玻璃,你想撞破是不可能的。”柳晞尖声笑着,拿着一根黑色的宽边皮带向她走过来。 难道柳晞是想用皮带代替皮鞭来抽她一顿? “放心吧,这不是用来打你的。”柳晞蹲下身来,“看,这里面一侧有很多细针呢,待会儿我就绑在你的手脚上,是不是很期待?” 什、什么?!看着眼前柳晞恶意而兴奋的笑脸,她的心脏惊恐地狂跳。可是眼前的东西竟突然开始模糊,只听得柳晞说:“我可是个淑女,可没有办法应付在胡乱挣扎的人……” 她真是落到一个超级变态手里了!老爹老妈呀,你们在天国是不是逍遥得已经忘了保佑你们唯一的女儿了? 啊,好痛!她睁开眼睛,“呃……!”她痛得咬紧下唇,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一条宽边皮带牢牢捆在身前,较上也绑了脚镣一样的铁链,铐住脚踝的皮带也和手上的一样,在紧贴皮肤的一侧布满细针,紧紧地扎在皮肉里,只要稍一活动,像会麻痹全身的刺痛便如电击般传遍全身。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大约二十平方米,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异常明亮,透过巨大的窗户洒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犹如凄美的小提琴旋律在脚边流淌。 话说回来,她平时总是独来独往,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她失踪?她能不能熬到被人找到的那天?她打了个哆嗦。 ********* 萧默从没有这么想揍时穗一顿!那个号称自己从不迟到的时穗已经两天没有上班也没有联络了。时穗那个专栏的编辑因为要找她商量下期专栏要用的相片,找人找得要发疯,她大小姐已经很有性格地把手机关机了!说来也奇怪,时穗在杂志社的所有作家、撰稿人里面,属于最准时的一个,从不拖稿,更不会旷工,现在居然踪影全无,可算是不可思议级别的怪事了。 突然,一个电话打来了。“你是萧默吧,时穗的那个同事?” “咦?是的,请问你是?”男人的声音呢,莫非是时穗的男朋友? “我是警察,孟凡,以前见过。”对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警察?有什么事吗?喂喂喂,时穗不会有被卷进什么案件里了吧? “前天下午,有人在你们杂志社附近的路上捡到了时穗的背包和相机,派出所联系了她很多次也没联络上,我今天刚好去派出所那儿看到,就打给你们问问。那家伙不会把东西丢在路边,自己跑到什么地方去吧?” “你说有人捡到小穗的相机和背包?”萧默猛地站起身来,开玩笑,小穗说过她那台宝贝相机是她自学通过什么日语等级考试时,她父亲送给她的,就算她把所有证件都丢了,也不会弄丢她的相机! “对,因为手机放在背包里,所以没法用手机联系上她。”孟凡说,“她去上班了没?让她过来把东西带回去啊。” “她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他开始有不祥的预感。糟糕了,他只是随口提醒她可能会被柳晞迁怒而已,时穗那家伙不会被柳晞给干掉了吧?或者她被轩辕肃给抓走了吗?因为时穗能明白“血之人鱼”里传出的信息,搞不好轩辕肃他们把她抓去做什么实验了…… “她没消息了?”孟凡在电话那头大叫,“你们那是什么见鬼的朋友?!人都不见了两天还不知道要去找人吗?!” 啧,难怪时穗说这位警官是个爆炸性脾气,动不动就大吼大叫的。“我会先到她常去的地方找找。对了,我现在去报失踪,请警方也帮忙找人!” 时穗常去的地方不多,其中一个就是铁忆柔的咖啡馆。“这两天小穗也没有和你联系过?”因为是工作日,现在又是上班时间,咖啡馆里只有他一个客人,所以可以放心谈时穗失踪的事。 “嗯。”铁忆柔淡淡地点头,“你认为有可能是轩辕家的人把她带走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吧?”他喝了一口水,说,“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察觉你的身份,想通过小穗把你抓回去了,他们可是一直都想利用小穗能和人鱼沟通的能力得到梦幻大陆的超文明哪!” 铁忆柔笑了笑,说:“他们当然有动机,但你认为他们会愚蠢得把小穗的东西都丢在路边,让警察大肆搜索来增加自己的麻烦吗?” 说的也是,轩辕家的势力虽大,做事却十分低调谨慎,确实不会这么马虎。“那就只能是柳晞了?”以柳晞的能力无法向轩辕家报复,所以她把毁容的怒气发泄在和轩辕家有关的时穗身上?“若是那样的话,小穗不知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铁忆柔平静地反问,“为什么?” 寻找线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萧默把时穗和柳晞之间发生的事大略地说了一遍。“她们在你这儿谈判的时候,你难道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以铁忆柔的观察能力,只有她不想看的,没有她发现不到的。 “我只注意到那个叫柳晞的女人具有‘旱魃’的血统,其他的我并没有特别在意。”铁忆柔温温慢慢地说着,“我很惊讶小穗竟然会遇到‘旱魃’的后代子孙,但小穗已经避免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了,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到目前为止,你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小穗失踪是柳晞把她给绑走了呀,别太武断了。“ 萧默用力地吐了一口气,说:“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寻常拐卖人口这种可能性了。绑架勒索肯定不会选择像小穗这样无亲无故的人,因为那样根本无法要赎款。可是,拐带人口也不会把小穗的东西给丢了,那家伙的相机也还能卖出不少钱呢。” 铁忆柔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在吧台后擦着马克杯。 “不行,我得去找轩辕肃温温,看看他们对这件事知不知情。”他跳下吧椅,说,“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就立刻联系我!” 铁忆柔点点头,说:“我这样的人不太可能会有线索吧?” “怎么会?”萧默笑道,“据我所知,你的线索来源应该比谁都广才对。” 铁忆柔只是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慢走,去见轩辕肃的话可要多加小心。” 唉,真是见鬼,他没想到还要再去见那个笑里藏刀的男人!“轩辕肃吗?我是萧默。”他在轩辕肃的画廊外打电话,“我在你的画廊门口,有事要找你。” “真稀奇,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轩辕肃玩味的口吻让他非常不爽,“行吧,稀客上门,我自当扫榻相迎。请稍等,我马上出去。” 不一会儿,轩辕肃便笑着迎了出来。“有何贵干,萧默?难道是因为太想见我了?”轩辕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鬼才想见你!”他挥开轩辕肃的手,“你别碰我!” 轩辕肃不以为意地笑着收回手,说:“好吧,那你究竟有什么事?” 他懒得跟轩辕肃啰嗦,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你们抓走时穗了?” “嗯?你说我们抓走了时小姐?”轩辕肃这混蛋居然还露出不解的表情。 “不是你们还能有谁!”明明自己也知道应该和他们没关系,却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大喊大叫,他有当“泼夫”的潜质。 “真遗憾,这次我们什么也没做。”轩辕肃不等他质疑,便接下去说,“你该知道,我从不说谎。” 对,这个男人在这点上也让人十分火大。“我、知、道!”他咬牙说道,“那没什么,不打扰你了!”这些轩辕家的人之前对小穗那么周到,转身就什么都不管不理,这些人真不是东西! “请等等。”轩辕肃不紧不慢地说,“时小姐失踪的事,你再和我详细说说吧,没准我能帮上你的忙。” “没这个必要吧!”既然跟他们没关系,就彻彻底底没关系! “当然有必要。”轩辕肃说,“时小姐目前还是我们族长重要的表妹,我怎么能不闻不问?至少应该了解前因后果去向族长汇报。” 哦,只是为了向上汇报?他就知道轩辕肃没那么好心!不过若是轩辕肃一时兴起帮忙,有轩辕家的情报网支持,找到时穗应该容易许多。“她前天下午回家之后便没了消息,而她的背包和相机则被人发现在路边。相机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很重要的东西,她肯定不会丢在路边。”他简单地说,“警方查过她住的小区的监控录像,她前天根本没有回家,只能判断她是在回家的途中失踪了。” “原来如此。”轩辕肃点点头,“辛苦你了,这件事等我报告的族长,看他决定要怎么做。对了,进来喝杯茶吧,有上好的雨前龙井,你不是很喜欢龙井的吗?” “不用客气了!”他哼了一声便走人,拽什么拽,谁稀罕他们帮忙! 现在也只能等消息了,柳晞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如果小穗是被柳晞带走了的话,柳晞会对她做什么?监禁?毒打?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不要紧的,时穗那家伙向来都很走运,这次应该也能平安回来的。 这时孟凡打电话过来了,说通过查看路上的监控视频,找到了一辆可疑车辆,那辆车尾随时穗开了好一段路,进入监控摄像头拍不到的路段后,除了时穗,所有走进那段路的人和车辆都出了那段路,包括跟踪时穗的那辆车。“我查过,那辆车的车主叫柳晞,是个模特儿。”孟凡告诉他。 “柳晞和时穗有过争吵。”他赶紧说,“时穗拒绝帮柳晞一个忙,说自己根本没那样的能力,但柳晞似乎单方面认为时穗有能力却不肯帮忙,和她吵了一通之后便离开了。后来就发生了柳晞因烧伤毁容的事。” “你是说时穗拒绝帮忙?柳晞要她做什么?”孟凡追问。 他应该把柳晞的超能力说出来么?“柳晞自称有让周围的人和事物起火的能力,却莫名其妙地认为时穗能够化解自己这种危险的超能力,硬要时穗帮忙,时穗当然是无能为力,自然就只有拒绝了。”他避重就轻地说。 “搞什么鬼?那女人是有妄想症吧?!”孟凡大叫,“她是想把自己毁容的帐算到时穗头上吗?” “我猜是这样的。时穗没什么仇家,又没有金钱上的问题,而且平时的文章内容都是写旅游美食一类的,不会惹上什么祸事的。” “知道了!”孟凡不耐烦地说,“我会把这个柳晞也一起调查,你就等我的消息吧!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就拜托了。”这位警察先生的确如时穗所说,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头脑比他的脾气冷静多了,而且在关键时刻非常可靠。 话又说回来,柳晞的力量连自身都无法控制,应该是十分危险的,可时穗上次拒绝帮忙的时候居然毫发无损,这太不可思议了。铁忆柔断言时穗具有某种和旱魃相克的力量,但他和时穗认识了那么长时间,从来没见她发挥过常人以上的能力。只有一次,她能听到他听不见的“血之人鱼”传出来的声音,但那也可能是她的听力更加敏锐而已,不能说是超能力。 可是铁忆柔对时穗的态度明显和对其他人不同,这在铁忆柔身上是极不寻常的,或许铁忆柔看到了时穗有什么特别之处…… 尖锐的来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索,是孟凡打来的。莫非这么快就找到时穗了?!“孟警官,是不是有小穗的消息了?!”他迫不及待地问。 “还没有!”孟凡不客气地打断他兴奋的心情,“但我们找到柳晞那辆车的去向了!从监控摄像头拍到它出现的地方来看,车子应该是去了郊区,我查过了,那一带有柳晞名下的一栋别墅,如果按你猜测的是柳晞带走了时穗,那么她们很可能就在那别墅里!” 恶意的转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又是月光,乳白冰冷的颜色透过玻璃落在她猩红交错的伤口上,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茫然。像水蛭一样缠在手腕上的皮带,内侧的细针已经完全扎进的皮肉里,一旦揭开,也会连皮带肉地扯下来吧?她从没感觉自己那么虚弱,全身好像连感知痛楚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明明窗子就在那么近的地方,明明那层玻璃之外就是自由自在的空间,自己却怎么也逃不出去……这种时候,“死亡”会是一种解脱吧?她还有体力可以继续期盼奇迹发生吗? 望向窗外在月光下静静摇曳的树影,她不禁想着人死后会去什么地方这种问题,如果她死了,会和死去的父母在死后的世界重逢吗? “咯嗟,咯嗟。”高跟鞋的脚步声走近,“如何?这就是你对我见死不救的下场!”细长的手指帮她扶正了眼镜。 她仰躺在地上,看着上方被头发覆盖着半边脸的柳晞,心里冷笑。真是个幼稚的女人,为什么要奢望本来就没有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又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失败和无能归咎和发泄在别人身上?想想居然要死在这样的人手上真不值得,比起来变成轩辕家的实验品还死得更有价值一些。“你要杀了我?”没想到说这么几个字就已经这么吃力了,看来她这条小命快到头了。 “嗯,没错,等你死了以后我要把你的尸体吊在轩辕家的门口!”柳晞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皮带上的细针扎得她冷汗直流。 这个柳晞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把她的尸体吊在轩辕家门前?但愿柳晞吊好之前不会被人发现,哼哼。 “很痛吗?也对,伤口这么放着会发炎的,我来给你消毒一下吧。”柳晞兴奋地笑着,按住她的手臂,把一瓶液体细细地倒在她的伤口上。 “啊——!”瞬间的刺痛几乎要让她失去了意识。 “放心,这只是浓盐水而已,不会毁掉你那张本来就不好看的脸。”柳晞把手上的瓶子扔到地上,“天色晚了,我得去睡个美容觉了,我们明天继续玩吧。不知道你还能支持多久,真叫人期待……” 高跟鞋的声音之后是关门上锁的声音。 能支持多久?也许不会多久了,她觉得自己像被什么抓住,沉入一片无边无底的黑暗之中。自从听到爸妈死在空难中的噩耗,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啊,真安静。窗户锁得严严实实,她竟然觉得自己能听到外面的风儿轻轻摇动树枝发出的“沙沙”的温柔声响,像慈母的手顺着银白的月光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仿佛连室外空气的寒意都能切肤感受到……好困,就这样睡着了的话,说不定不用再醒来受罪了。 ********* 咖啡馆的座机忽然响了。奇怪,都这么晚了会是谁?铁忆柔接起电话,“请问哪位?” “你好,铁忆柔小姐,我是白齐,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对方客气地说。 “是你?”她记得,是奕然去见过的人鱼后裔,“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时小姐。”白齐说,“我妹妹感觉到时小姐的意识越来越弱,有些担心,但我打了很多次她的电话都是关机,而之前和我们联系过的萧先生的电话也打不通,所以只有冒昧打扰你了。” “感觉到?”奕然十分肯定地说小穗确实能够和生活在海中的人鱼沟通,这一点让她很在意,而且小穗似乎能够自己解开她的催眠,这在过去她从未遇到过。 “是的,虽然没有了那颗宝石她们无法直接沟通,但自从她们见面之后,我妹妹一直能够感应到时小姐的意识存在。可现在时小姐的意识在逐渐减弱,也许是她本人发生了什么事……”白齐平静的语气带着担心。 “令妹能感应到小穗的意识?那小穗也能感应到你们的吗?”难道小穗真的像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人一样拥有奇特的能力?有可能存在这样的事嘛,一万年前的人的后裔? “我不清楚,但至少时小姐从未说过什么。”白齐回答,“时小姐并不对我们提起她自己的事。” 以小穗的性格,知道却保持沉默并不稀奇。“她失踪了。”她也不隐瞒,“有人怀疑她现在有生命危险,但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确切的线索可以证实。” “失踪?”白齐明显着急起来了。 “如果有她的消息,我会和你联系的。”她说,“你们不必紧张。” 挂了电话,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即使小穗真的遇上什么危险,她本来也不必理会,毕竟这世上的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遭遇什么样的不幸都已经与她无关了。时穗在她认识的人里面算是最最普通的老百姓,背景平凡、长相平凡、生活平凡,和大街上匆匆而过的人没有什么区别的平凡,可是她却认为自己的平凡很了不起,因为她能够每天勤奋地工作学习,踏踏实实地生活,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咬紧牙关、强颜欢笑地生活下去。 当她听到时穗那么说的时候着实有些吃惊,但如果说那样一个认定自己平凡的人却有着和世上所有人都不相同的特殊血缘,那不是太讽刺了吗?虽然她厌恶轩辕家的人去打扰那样一个拼搏在平凡中的人,但多亏小穗吸引了轩辕岳的注意,她和奕然的秘密不至于被轩辕岳发现。“为了这个理由也得把小穗找回来……吗?”她对自己苦笑一下,“我也就只是个自私的俗人呐……” 她打了电话,“是我……马上去调查柳晞在附近郊区的房子……嗯,应该有个女孩被关在里面……除了要弄清楚那女孩在什么地方,还有她现在的情况……没错,立刻去办,因为那女孩可能有生命危险,……可以,查到之后就向警方举报,让警察出现解决……好的,谢谢。” 暂时只能等消息了吧?萧默已经把时穗失踪的消息告诉了轩辕肃,那么轩辕家也有可能会有所行动,她也得小心才行。 始终的秒针“嘀嗒嘀嗒”地稳稳走着,不管发生什么,时间都按原始的步调走着,从不曾慌乱。一直以来她也让自己如时间一样平静、平淡地继续走向不知何时能结束的生命的尽头,说不定时穗的出现会成为她和奕然所期望的“结束”的契机。 被救出(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哟,还能睡得着?”柳晞的声音把她的意识从混沌的黑暗中拉了回来,看来她还没到永远休息的时机呢,她对自己苦笑。“你不是摄影师吗?如果没有了手指,你还能按快门吗?”柳晞这么说着,她感觉得到自己的手指被柳晞捏在指间。 她没有想到,原来人一旦扭曲了自己的心理,可以对另一个人这么彻底的冷酷和残忍。她忽然有点明白铁忆柔对“人”冷淡的理由了。她轻轻地睁开眼睛,看见柳晞画得十分精致的半边脸的妆容。柳晞似乎十分在乎自己的外表,即使在虐待他人的时候也是一副精心的装扮。扎在皮肤里的密针忽然一阵灼烫,痛得她惨叫出声。“既然你有这么特殊的能力,大可以用它去向轩辕肃报复……”她微微喘着气,虚弱地说。 “我这力量不能直接对你们轩辕家的人作用,但至少能对其他东西起作用,这些针很烫吧?”柳晞揪住她的头发,“看你们还敢不敢瞧不起我!” 为什么一定要被轩辕家的人瞧得起?自己过得精彩不够吗?柳晞难道不知道什么是“人必自辱而人辱之”? “凭什么?!我也是有轩辕家正统血缘的人!为什么要流落在外、要害怕提前衰老!”柳晞拽着她拼命摇晃,她的后脑撞到地板好几下,撞得她眼冒金星,“我也要有不老的容颜!” 提前衰老?不老不死的容颜?柳晞在说什么? 柳晞用力地喘息着,狠狠地说:“好,你也瞧不起我是吧?”说着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水果刀猛地扎进她的肩膀。 “啊……”她几乎叫不出声来,柳晞的刀子在她的伤口里用力转动,她想用手去扯开柳晞,手腕上的细针撕扯着皮肉,她痛得无法反抗…… 突然,大门被“嘭”地撞开,“柳晞,放下武器!”这声熟悉的吼声让她马上就知道是孟凡来了,呵呵,有人来找她了。她差点就笑了,但她现在也想哭…… “你们是什么找到这儿的?!”柳晞毫不留情地拔出刀子,仿佛她只是一块没有知觉的腐肉,“既然你们想死,我就成全你们!”柳晞诡异地大笑起来。 难道柳晞想在这儿把大家都烧死?不!好不容易她等到有人来救她了,她还不想死啊…… 跟在孟凡身后的一名警察出现了一种她似曾相识的眼神,那不会是……孟凡和其他人正要冲过来抓住柳晞,房间忽然起火了! “哈哈!”柳晞趁大家吃惊的瞬间冲出了房间。 “快,叫消防车和救护车!你们去追柳晞!”孟凡迅速地指挥。 好像没有什么需要现在的她担心了,她眨着恍惚的眼睛,刚才那名露出她熟悉眼神的警察过来抱起她,“队长,我先带伤者去医院,然后请法医去医院取证。” “嗯,去吧!”孟凡的后生结束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她这算是大难不死吗?别说后福了,光是大难不死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 白色的天花板和药水的味道?医院吗? “伤成这样还能活着已经算奇迹了。”这个声音是?对了,是那位很有个性的医生的声音。“不仅有不少深可见骨的刀伤,还有多处烧伤,估计是打火机烫的。还有手腕和脚踝,没有坏死真是万幸。” “小穗,你醒了?”铁忆柔在她旁边轻轻地问。 醒了?闭上眼睛的话,还会回到之前的噩梦里吗? “虽然外伤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但精神层面的伤害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医生平板地说,“这段时间朋友最好多陪在她身边。” “谢谢,医生。”铁忆柔说,“你似乎对小穗家里的事有些了解呢,居然知道她没有亲人。” 医生没有回答就离开病房了。 真难得这位医生没有给她摆脸色,难道是因为她的伤真的很重? “小穗,口渴吗?”铁忆柔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或者想吃点什么?” 开口才发现喉咙干渴得厉害。 “来,小心点。”铁忆柔将水杯的吸管凑到她的嘴边,“不用害怕,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会痊愈的。” 害怕?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原来人性真的可以那么可怕,她这回算是亲身体验了。可是柳晞为什么会说起不老的容颜?虽然五千年前和轩辕家的人,可是过了那么多年,柳晞居然还知道自己和轩辕家的关系,莫非她们从前就对自己的后代说自己的身世?就算说身世,她又怎么知道几千年之后的轩辕家仍然在做不老不死的研究?她还有不少问题弄不懂…… “小穗,没事吧?”铁忆柔继续顺着她的头发,没有戴眼镜,她看不清铁忆柔现在的表情,只是铁忆柔的声音像温泉水一样让她很舒服,“小穗,你想忘记这几天遭受的事吗?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帮你。” 忘记这几天的事?忘记是很轻松,但留在大脑深处的绝望和恐惧却不会消失,回想起来只剩下空洞的感情却不记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的话,岂不是更加可悲了吗? “是吗……”铁忆柔温柔的笑声犹如柔软的羽绒被将她密密地包围起来,“小穗真坚强,这样的小穗应该不用担心,你一定很快会振作起来,现在只要专心养伤就好。休息吧,不会有噩梦地好好休息……” 奇怪,她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啊,为什么忆柔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可是她真的困了,还是闭上眼睛睡觉吧…… “小穗她没事吧?”迷迷糊糊中一个急促的声音闯了进来,那是萧默的声音。 “伤得不轻,但不要紧。她刚睡着,你小声点儿。”铁忆柔说。 “是吗?太好了。”听声音,萧默松了一口气。“多亏你才能这么快找到小穗,向警方匿名通报的人是你安排的吧?” “闭嘴。”铁忆柔的柔和的嗓音带着少见的严厉和警告,“小穗睡着了,所以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在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说这种话。” “呃……对不起……”萧默的语气有种她不曾听过的恭敬和服从。 “还有,你对柳晞提起过自己是脱离轩辕家的人吗?”铁忆柔问。 “没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该该好好想想其中的原因。”铁忆柔叹了一口气。 “咦?” “罢了,哥哥也担心小穗的情况,我先去告诉他一声,你在这儿陪着小穗。” “好的。” 说话声结束,她听到了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萧默和忆柔究竟是什么关系? 被救出(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望着电视里播出的新闻,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自己又当了社会新闻的主角。新闻中说没有找到柳晞,看来是趁乱逃走了吧?照理来说,残害自己的凶手逃走了,她应该很害怕的吧?可是,她心里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奇妙的不安,像笼罩在迷雾之中的不安。 “伤口复原的情况不错,再有两周就能拆线出院了。在此之前,你就好好待着养伤。”来查房的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医、医生?!”难道这位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吗? “怎么?见鬼了?”医生推了推银边眼镜,说,“看起来精神不错,不需要太担心的样子。” “托、托您的福……”上次被他包扎的惨状她还心有余悸。 “听说你遭遇了那样的事,却连一次都没有哭过。”医生在病历卡上一边写一边说,“你这种情况在心理上并不正常。” 她一头黑线,“医生,你是想说我精神不正常?” “不,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宣泄出来。”医生说,“过度抑郁的心情会影响身体的恢复,因为压抑的情绪会导致伤口复原的推迟。” 原来是担心她在这儿赖得太久?“话是这么说,但我该怎么宣泄?”现在她连动一动都全身好痛,就算想扔东西发泄都有心无力吧? “真是一点都没变。”医生轻哼一声便出去了。 一点都没变?和什么时候相比没有变?但她也认为医生说得没错,她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啰!大难不死的小穗!”一大束玫瑰伴着熟悉的轻佻声音闯了进来。 “秦枫?”那束玫瑰花好夸张,哪间白痴花店包的啊?哪有人各色玫瑰都包在同一束花里面的?“大明星,你这么堂而皇之地跑来,没问题吗?最近我在社会新闻上出现得已经够多了,可不想连娱乐版都插一脚。” “怕什么?谁敢乱写,我绝对让他混不下去!”秦枫摆出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凶狠模样说。 她被逗笑了,“真有劳你费心了。怎么会有空来看我?” “大小姐,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能不过来瞧瞧吗?”秦枫把花束搁在空桌上,在她床边坐下,“而且你都住院几天了,居然一个字也没告诉我!你的手机干吗不充电?我还是找到你们杂志社那个萧什么的同事才问到你住在哪间医院。” 哦,她想着耳根清净,手机没电也没有去充电。“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这是喜事,还要到处宣扬吗?” “但你至少也该告诉我一声啊!你知道我在电视新闻上知道你被人监禁受重伤有多惊讶!”秦枫大叫。 “这里是医院,你注意点音量……”真受不了这家伙。“我记得我的长相和姓名都没有曝光,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我们谁是谁啊?我怎么会认不出你?”秦枫用力地叹气给她听。 “少骗人了,你又滥用你手下的情报搜集能力查出来的吧?”真莫名其妙,既然都搜集情报了,干吗不干脆把她住的医院找到? “哈哈,小穗你别把我说得像滥用职权、公器私用一样嘛。”秦枫干笑道。 哼,装什么傻。“行啦,就好像你看到的,我没缺胳膊也没少腿,顶多是身上多了不少窟窿,死不了。”杂志社的同事来看过她,知道她被柳晞监禁时遭遇的事,向来刚强能干的总编居然掉了眼泪,连许华那种大块头的硬派汉子都变了好几次脸色,或许正像医生说的,还能活着就是奇迹了吧? 秦枫忽然收起了开玩笑的态度,严肃地盯着她。 “干吗?脸部肌肉突然抽筋了?” “小穗,你的反应也太奇怪了!”秦枫一本正经地说,“那个萧默说你这几天不哭也不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是不对的!有火就该发!就算凶手没在身边,咒骂几句也可以啊!你这样当心以后会有创伤后心理障碍!” “别把我当精神病好不好……”她抽了抽嘴角,“其实我只是在想自己会发生那样的事该怪谁而已。” “你说什么?这种事有什么要想的?”秦枫又叫起来,“当然是怪犯人!难道你还想怪自己不成?!” “但害柳晞变成那样的是轩辕肃呢。”她白了秦枫一眼。 “你……想找轩辕肃算账?”秦枫试探着问。 她才没想过那么不知死活的事。“这提议不错,我会考虑。”她半开着玩笑。 “喂!”秦枫瞪她,“你可别干傻事,忘了柳晞这个血淋淋的教训了?” 好个“血淋淋的教训”!她失笑地靠在枕头上。 “……轩辕肃和族长都没有来探望你吗?”秦枫又问。 “我没看到他们出现。”她耸耸肩,却扯痛了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看来伤好之前,这个习惯的动作都不能做了。 “族长也真是的,明明说过很疼你的,怎么能不闻不问呢!”秦枫愤愤不平地说。 “嗯——那就拜托你去向他提提意见吧。”她倒没期望过那两位大爷会来看望她,“不过……那家伙好像来救我了……”那名来救她的警察有着和轩辕岳一样的眼神,可是样子不一样,实在不能肯定是不是轩辕岳用了易容术。但轩辕岳为什么会亲自出面来救她?救她的事让别人来做应该也行啊。别告诉她是因为她真的很重要! “你说谁去救你来着?”秦枫又问。 “没什么。”她摇摇头,“对了,你们轩辕家的族长不能收礼物吗?” “礼物?你送给族长?!”秦枫惊讶地叫道,“真看不出你居然有钱可以去贿赂族长!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只是给他一袋饼干而已,他就气得当场扔在地上了!”她赶紧打断秦枫的喋喋不休。 “什么?居然不是只给我一个?!”秦枫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说到感恩节,当然是谢谢身边所有的人……”她叹了一口气,“又不是情人节巧克力。” “哦,也是,那你情人节就只送给我一个人巧克力啊。”秦枫叮嘱道。 这家伙是白痴吗?“请回答我的问题。” 秦枫想了想,说:“你说那个轩辕岳气得当场扔在地上吗?你没看错人?” “不好意思,我近视而已,没有乱视。”她怎么可能认错轩辕岳? 秦枫先是满脸不可思议,然后像发现什么秘密似地笑了起来,“原来他也会发火?真是新闻!” 笑得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哈哈,说不定你让族长发现什么了。”秦枫诡异地笑道,“那个人即使发怒也从不曾失态,看来你是踩中了相当大的地雷!” 地雷?她刚被某个恐怖的炸弹炸得遍体鳞伤,听到这话可真不是滋味。 下定决心(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全身冷汗地惊醒,病房里的挂钟正指着凌晨五点。唉,表现得怎么若无其事,晚上却总是做噩梦梦见被监禁在那个房间里的事,看来她没有自己以为的没关系呢。秦枫说的没错,她在心理上或许真有什么后遗症。她对自己苦笑,该怎么办啊……她拉开病房的窗帘,窗外的天空还是一片黑沉。她总觉得自己遭遇的这些事情里面哪里怪怪的,可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清楚。 忽然,病房的门开了。这时候会有人来探病或者医生查房吗?不会是有贼吧?!来病房里偷东西?这贼缺钱缺傻了吧? “你醒着?”进来的人似乎很吃惊。 这声音……“轩辕岳?!你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难不成之前他都是这时候来探病的?可怕…… “来看看你。”轩辕岳在窗外透进来的灯光下显出比平时稍微柔和的感觉,是她多心了?“你做噩梦了吗?” 她苦笑道:“没办法,比我想象的更加印象深刻。” “对了,我还得向你道歉,之前你送给我感恩节礼物,我却对你发火,真对不起。”朦胧的光线而且没戴眼镜,她看不清轩辕岳的表情——这样她更搞不清轩辕岳的真实心情了。 “没什么,我也做好了被你拒绝礼物的心理准备。”感觉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久得早已经过了计较的时间了。“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她又问了一次,不过她也不期待轩辕岳会回答这个问题。 “只有现在才能抽出时间来。”轩辕岳平淡地说。 好吧,姑且算是一个回答吧。她戴上眼镜,“谢谢,但既然平时忙碌,就应该多抽时间休息。我没有大碍,不用担心我。” “除了来看望你,也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轩辕岳说。 “什么事?”大概又是劝她去帮忙研究人鱼或者亚特兰蒂斯吧! “柳晞从火场中逃脱了。”轩辕岳的语气平静得像在叙述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莫非来救她的不是轩辕岳,只是一个眼神和他一样的人? “你是想提醒我,她可能早就逃走了,也可能回来找我吗?”一股寒意从指尖开始向全身蔓延,见鬼了,为什么都要找上她?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吧?”轩辕岳回复他以前常有的睥睨而轻快的语调,“因此,我想接你去轩辕家的分家住,这样能保证你的安全。” 她差点就要答应了,但最后她还是没有吱声。 “小穗?”轩辕岳催促似地轻唤,“那里有专人照顾你的起居,对你的疗伤也有好处。不如出院之后就搬过去?” 如果不是碰巧她醒着,轩辕岳打算半夜来这儿问,等她说梦话的时候来回答吗?“你还是让我考虑考虑吧。”她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尤其在面对轩辕岳的时候。 “你就不能坦然接受我的好意吗?”轩辕岳的话里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笑意。 她忽然发现,在面对他人莫名而来的好意她和轩辕岳都是十分戒备,所以轩辕岳在接到她送的饼干时,不知道她抱着何种心态表达好意,于是当场失控发飙吗?“对不起。”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我不习惯你的好意,当然没办法坦然接受。” “如果是秦枫的好意,你会坦然接受吗?”轩辕岳高深莫测地问。 “也许吧。”她耸耸肩,又扯动了伤口,啧,习惯性的动作就是改不过来。 “嘿,你不怕我迁怒秦枫?”轩辕岳笑道。 “我想能当族长的人是不会随便迁怒手下的,尤其是为了这么点芝麻小事。”这倒不是恭维,而是她对轩辕岳的感观。 “被你这么一说,我就算想迁怒也不好意思了。”轩辕岳哼笑了一声。 她打开电灯,灯光让她眯了眯眼睛,“呐,轩辕岳,你为什么要纠缠我这种普通人?就因为我可能会和人鱼说话?说不定世界上还有和我一样的人。” “一部分的原因吧。”轩辕岳微笑道。 也许她也该好好问问轩辕岳,再决定要不要帮他去和菲诺说话。总觉得那种对轩辕岳极度戒备和不信的感觉比之前减退了很多,她之前太过主观和偏见了吗?是啊,她不该想得太极端,毕竟现在可不是在演谍战剧呢。“我有件事想得到你的保证。”她说。 “什么事?”轩辕岳一副好商量的笑容。 “如果那个人鱼说了她知道的事,但那却不是你们想要的情报,你们打算怎么办?把她当成刺身吃掉吗?”她问。 “怎么会?”轩辕岳摇摇头,“如果她真的不知道,我自然是放她走,正好省下养她的饲料钱了。” 从轩辕岳对付穷奇和傲因的手段来看,她是在很难相信轩辕岳的这番话。“如果你能保证一定会在事后让她安全离开,我愿意去试试。”反正亚特兰蒂斯也沉没了上万年,就算知道它有什么秘密也不能怎样吧?难不成还想让它从海底浮起来?说什么笑话? “小穗?”轩辕岳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你说你愿意去试试?” “嗯。”她点点头,她不想再因为自己有能力却没有试着去帮助他人,结果却把自己扯进危险里去了。“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可以。”轩辕岳说,“若她确实不清楚我们想要的情报,我会让她安全离开,绝不会有人为难她。” 若能救出菲诺,对白齐、白非而言是一件一家团圆的喜事,有尝试的价值。只是她实在不知道事情会变成怎样。“好,我去见那人鱼。” 轩辕岳露出一丝饶富深意的微笑,说:“小穗,你不会想藉此和我划清界限吧?帮了我这个忙之后就不想再和我们有任何联系?”他笑得有点冷。 “我的确一直都想和你们划清界限。”她也不怕坦白。 轩辕岳笑得有点咬牙切齿,“小穗,太诚实很容易会刺伤别人的。” “不好吗?我是把你当朋友才坦诚相告的呀。”她回道。 轩辕岳愣了愣,“你……有时候你的口才还真让人无招架之力,把他人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他说,“你学的不是自然科学类的专业吗?我以为只有政法类的人才有这种诡辩的口才。” “抱歉哦,我诡辩了。”她翻了翻白眼,“虽然我学的是自然科学类的专业,但我可是校辩论赛的冠军。” 轩辕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说你怎么……” “这种时候不休息还在聊天?看来你的精神好过头了。”一个声音冷冷地插了进来,“这位先生,现在可不是探病的时间。” 是那位医生!敢情今天是他值班?哇……他那表情好恐怖。 “很抱歉,因为小穗做了噩梦,害怕得无法休息,所以我才赶来陪她。”轩辕岳起身说。 什么?!别胡说好不好?! 下定决心(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似乎比预料中恢复得还好,至少没有那位医生说的被心情影响伤口复原。她答应了轩辕岳去向菲诺询问他想知道的东西,如果轩辕岳守信的话,白齐和白非就能和母亲团聚了——她是这么想的,可是有人并不这么想。 “时小姐,他们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放掉我母亲的!”白齐很激动,不顾自己身在病房内就大喊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你冷静点儿。”她皱了皱眉,“这是就菲诺的好机会,而且你们也不用去冒险。” “即使救出母亲,若是你因此而落入他们手中,岂不得不偿失了?”白齐说,“你是我们创造主的后裔,若是像我母亲一样……” “如果他们想要把我像菲诺那样关起来,估计比抓到菲诺要容易多了。”她笑着耸耸肩,“白齐,你和白非都说我是你们创造主的后裔,那么至少这次相信我做法吧。” 白齐最后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看样子他是被他自己说的“创造主的后裔”这个词逼得毫无反驳的能力了。 “小穗,要是发挥你的口才,要当个新闻记者也不是有可能的吗?”和白齐擦肩而过,来看望她的铁忆柔这么说。 “我只能让对方闭嘴,可是新闻记者是要让对方开口说话。”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今天带什么好吃的甜点来?”她笑问。 “哪有人养伤的时候把甜点当补品吃的?你这样吃不怕长胖?”铁忆柔淡淡地笑道。 “反正都会长胖。”她耸耸肩。 “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想去帮轩辕岳向人鱼问话吗?”铁忆柔从蛋糕盒里取出一块柠檬派,说,“你之前不是担心他们会认为人鱼没有利用价值后就把她杀掉,所以才一直没有同意帮忙吗?” “我对你说过这种话吗?”而且她从来没有向其他人说过她不仅见过人鱼,还能够和人鱼说话的事啊! “说过。”铁忆柔轻拍了拍她的头,“你总是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铁忆柔一副笃定的样子让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 “对了,哥哥也很担心你的情况,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铁忆柔说,“他似乎很期待你去他的研究所呢,看来哥哥真的很喜欢你。” “是吗……”职业杀手的研究所里有什么?不会是死人标本吧?!“忆柔,他的研究所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你赶紧好起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铁忆柔娴静地笑道。 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玩或者有趣的东西。“但我也有事想问问他。”宫本先生说过的那个棋艺很厉害的人,会不会真的就是铁奕然本人? “有事要问他?什么事?”铁忆柔给她倒了一杯咖啡,问。 “关于围棋的事。”不过想想,问那种问题会不会很蠢啊?就算那是真的,谁会承认自己的模样几十年来一点都没有变老? 铁忆柔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呐,忆柔,你对柳晞这件事怎么看?”她切下一块蛋糕,说。 “你是说她监禁虐待你的事?”铁忆柔平静地笑着反问。 “嗯,其中一部分吧。”她苦笑。对于朋友遭罪就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若不是知道铁忆柔总是这副表情,她说不定会翻脸。 “这个嘛……”铁忆柔想了想,说,“不愧是人类……吧?” “什么意思?”忆柔的语气说得好像她自己不是人似的。 “明知道对方没有做错,但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无能,硬将错误的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以折磨对反过来平衡认识到自己的懦弱时的自我嫌恶。”铁忆柔在她床边坐下,“把对自己的厌恶转变成对他人的怨怼责怪,的确是很便利的想法。” “这希望我也能有这么便利的想法。”她叹了一口气。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头上,“别胡思乱想了。”铁忆柔轻声道,“不正是因为没办法这么想才会常常做噩梦吗?” 她的确一只在重播那两天的情形,印象清晰得连醒来时伤口似乎还在痛,会做什么样的梦恐怕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啊,柳晞现在还没找到,以后会怎么样?” “你担心她还会来找你的麻烦?”铁忆柔问。 “目前来说,我没法不担心。”她耸耸肩,说。 铁忆柔沉静地笑着点点头,说:“我明白。小穗喜欢神话故事,当然知道旱魃吧?” “知道。”铁忆柔怎么会突然提前这个? “据我所知,柳晞有着旱魃的血缘,你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铁忆柔说。 “你说……旱魃?”铁忆柔竟然能如此平静肯定地说出柳晞有旱魃的血缘?旱魃是神话故事中的妖怪,正常情况谁也不会认为其他人有妖怪的血统。 “对,能放出巨大热量、黄帝的弃女旱魃。”铁忆柔笑道,“她可不是妖怪,而是人类祖先之一呢。” “因为超能力一样,所以她们可能有血缘关系?”总觉得有些牵强,“难道超能力也能遗传?呵呵,遗传基因真不可思议。” 铁忆柔的表情没变,可是眼神似乎闪过一丝什么。“我想超能力也是由遗传基因控制的,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片段的碱基链,那样的话遗传到后代当然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那么记忆也能遗传吗?如果人鱼所知的亚特兰蒂斯只不过是和他们的神话故事一样的东西的话,轩辕家的执着不久太无聊了吗? “小穗,你要是去见轩辕家的人鱼还是要小心。”铁忆柔不放心地叮嘱,“即使轩辕岳保证不为难你,也难保其他人会暗中使手段。” 忆柔对轩辕家的人可真不放心啊。“好吧,我会小心的。”可是要怎么才能小心? “别敷衍我。”铁忆柔弹了弹她的额头。 “痛!”她摸着额头,“我知道啦。”看着在一旁帮她整理东西的铁忆柔,她忽然问:“忆柔,你几岁?” “怎么突然问这个?”铁忆柔没有转头看她,轻浅地反问着。 “也没什么,就觉得你的气质氛围和你外表的年龄不太像。”铁忆柔不仅仅是成熟沉稳,而且有种神秘感,这样的人肯定和轩辕家有什么过节,否则,以铁忆柔的性格绝不会露出厌烦的表情。 “别好奇我的事了,你现在该想的是早点痊愈出院和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铁忆柔说。 既然铁忆柔转移话题,那她还是不追问了。 这时,病床旁边柜子上的纸盒忽然烧了起来。她望着那簇火苗,脑袋一片空白。 慌乱的火苗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哗啦!”铁忆柔一杯水浇在火苗上,把火苗浇熄了。“真是太危险了。”铁忆柔拿了抹布过来擦拭着,“连柜子上都有烧过的痕迹了。”那种从容不怕又温柔自在的口吻根本没有“危险到来”的紧张感。 “是……柳晞吗?”她吸了一口气,“这是柳晞给我的警告?”明明说用了超能力就会使自己提前衰老死亡,柳晞现在用起来倒是不吝啬。她看了看正在收拾柜子上的狼藉的铁忆柔,开始害怕柳晞会不会把目标转移到她身边的人? “小穗,不如考虑接受轩辕岳的保护,暂时住到轩辕家去?”铁忆柔背对着她收拾好杯碟,说,“既然你要去帮忙,住在那边有人照顾你,你也不用担心身边的朋友会被牵连。” 呃……忆柔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即使去接受轩辕岳的保护,又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不能想办法把柳晞找出来吗?”她知道依靠轩辕家的保护或许会很轻松,但那样的话她可能会一直做噩梦。梦反映的是潜意识,她知道自己的潜意识还被困在那个房间里。 “你还想去见她?”铁忆柔优雅地转过身,轻声问。 “嗯。”她点点头,“光是逃走也不能解决问题。再说我也不喜欢这种被当成枪靶子的感觉。”到时就不是做噩梦,而是睡不着了。 “小穗真是个坚强的人。”铁忆柔的笑容比轩辕岳更难解,到底是夸她还是讥讽她还真是一点都听不出来。 “有没有办法可以找到柳晞?”她自言自语。 “找到她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铁忆柔继续问。 她愣了一下,因为要找到柳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还没有想过找到柳晞之后该做什么。“交给警察吧?” “至少该为自己出出气吧?像她对你做过的那样。”铁忆柔那温婉的笑容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可怕,“或者杀了她永绝后患?” 她咽了咽口水,“你在开玩笑?”对了,她差点忘了,铁忆柔可是职业杀手的妹妹! “嗯,在开玩笑。”铁忆柔笑道,“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我今天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顺便也会帮你想想找到柳晞的办法。” “哦……麻烦你了。”可是铁忆柔会有什么办法?她看着柜子上烧过的黄黑的焦痕,叹了一口气,她还从来没遇到这么为难的情况。她看着那被烧过的地方,猛然生出些惧意来,柳晞无法直接让她自燃,但若引起火灾,她恐怕未必能安然无恙。难道对于柳晞来说,她没有帮忙向轩辕肃求情是那么不可原谅的罪责吗? 一股布料烧焦的味道飘进了她的鼻子,她连忙低头逡巡,发现是床单烧起来了!“快来人!着火了!”她大喊着,自己也冲进病房的浴室里提水,外面的人已经冲进来了。“哪儿着火了?”一个护工问她。 “床单……”她定睛一看,床单上的火已经熄灭了。 “小姐,只是小事,别大惊小怪的。”护工白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小事?突然着火又突然熄灭,是她眼花而产生的大惊小怪?她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忽然她听见走廊上传来了一阵骚动,其中还夹杂了凄厉的惨叫和其他尖叫声。她奇怪地走出门去,看到刚才过来的护工竟然被火焰包围,一股热气混着皮肉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那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围观的人也惊得只能后退躲闪。当她回过神来,她已经拎了一桶水向那在地上打滚的火球泼去了,而其他人也纷纷冲向水龙头装水。好不容易火终于灭了,那名护工也已奄奄一息。闻讯赶来的救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把护工送去抢救。 她全身一阵虚脱。这是柳晞干的?如果只是为了恐吓她,这种做法太过恐怖,也太过分了。其他动物会为了生存去攻击对方,只有人类会为了自己高兴而夺去其他人的性命。望着救护人员消失的方向,她胸口涌上一股比害怕更强烈的冰冷的愤怒。 ********* 过了两天,铁忆柔来探望他了。“小穗,今天感觉如何?”铁忆柔拉开房门,“咦?你这是……?” 她也知道看到病房里的情况,一般人都觉得奇怪,因为房间里放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水桶、水盆,而且还都是装有水的。“这两天房里总会突然起火,烧了好些东西,不准备好灭火的话,我随时都可能变成焦炭。”她叹了一口气。 “医院的人没说什么吗?”铁忆柔问。 “他们认为我需要接受精神治疗。”她苦笑,也难怪其他人会认为她不正常,病房里突然起火,烧起窗帘、桌子,她是大叫着救火去提水,可等其他人冲进来时,火已经灭了,而且烧毁的情况也不严重,甚至有人认为她是因为遭受了过度的虐待而产生了幻觉。坦白说,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儿开始不对劲了。 “毕竟凭空起火和熄火对普通人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现象,别人理解不了也无可厚非,别放在心上。”铁忆柔平静地笑道,“对了,小穗,我有柳晞的消息了。” 她意外地说:“我之前找孟凡问过,还没有找到柳晞的行踪啊!”忽然发现原来她身边神通广大的不只轩辕岳一个? 铁忆柔微微一笑,说:“我还没有找到她的行踪,只是有她的消息了。”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是什么消息?”总之先听听看吧。 “她和轩辕家的人有接触。”铁忆柔淡淡地笑道。 什么?柳晞竟然又去找轩辕家的人了?这次是再去求轩辕肃放过她吗?“接触之后呢?”以轩辕肃的风格,不会是把柳晞给干掉吧? “之后还不知道。”铁忆柔移开地上的水桶,说。 说起来的确有点奇怪,她那天看到来救她的警察有着和轩辕岳一样的眼神,她以为那就是轩辕岳本人,但若是轩辕岳,怎么可能会让柳晞逃走?除非他本来就想让柳晞逃走。“问轩辕岳的话可以知道什么吗?” “也许吧。”铁忆柔说,“但他会不会告诉你实话可就很难说了吧。” 没想到铁忆柔对轩辕岳还挺了解的。“柳晞想要消除自己的超能力,为了这个目的的话,你说他会答应轩辕肃的所有要求吗?” 铁忆柔笑着摇摇头,“这就要看她的决心有多强了。” 因为目的没有达成,不惜残害他人泄愤的柳晞,在她眼前出现了写着能救命的药水,即使里面装着的毒药,柳晞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吧?可是,柳晞在揪着她大吼大叫的时候,好像还说过什么不老不死的容颜,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柳晞回到轩辕家的话,事情会到此为止吗?” “事情的完结说不定根本不在于柳晞怎么想。”铁忆柔娴雅地笑道。 暗地里会面(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终于能出院了,她在医院住得全身都生锈了,再加上老是出现着火的奇怪现象,她都觉得自己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她正在房里收拾东西,那位医生来了。“今天出院?”医生问。 “嗯,谢谢你们的照顾。”面对这位医生,她都会加倍乖巧。 “没什么,职责所在罢了。”医生稍嫌冷淡地说,“我听说你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需要给你安排心理咨询师辅导吗?” 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她有个同学就是干心理辅导这行的。不过还真没想到这位医生会特别留意她的情况。“对了,和医生也过几次面了,还没有请教医生你的名字呢。”如果可以,真希望别再和这位医生打交道了。 “我叫庄漾,庄园的庄,荡漾的漾。”医生回答。 庄漾——装模作样么?看这位医生的样子,装模作样跟他是无缘的。“庄医生,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不必客气,像你这么频繁受伤的人也少见。” 呃……她果然是无法应付这位超有个性的医生。“我也不想受伤得那么频繁,因为很痛。”她干笑道。 “那你就多保重自己。”医生说完便出去了。 虽说季节已经是冬天,可这个城市的12月并不是那么冷,她倒是很喜欢这种干干冷冷的空气的味道。她伸了个懒腰,拎着小行李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辆银灰色的私家车在她面前停下,“小穗,太巧了,快上车!”司机竟然是萧默,还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来接我出院?”不会吧?她可没有通知过其他人她出院的日期。 “咦?你是今天出院吗?”萧默意外地说,“算了,更好,快上车!” 萧默这是要逃亡去吗?“去哪儿啊?”她坐上车,问。 “铁忆柔找到柳晞了,让我带你过去!”萧默兴冲冲地说。 “忆柔找到柳晞了?真的假的?连孟凡都没有任何消息!” “那位小姐可不是普通人,她想要知道什么事就绝对能知道。”萧默的语气里有种她难以理解的敬畏。 “忆柔不是普通人的话,那她是什么特殊人种啊?”她状似随意地反问。 萧默猛然愣了愣,“这个……哎呀,她是个经营者人来人往的咖啡厅老板嘛,肯定有很多打听消息的人脉和门路。” 这么唬人的烂理由也真难为他想得出来,唉,算了,反正他和忆柔总是在糊弄她。“那么,柳晞现在在什么地方?”见到柳晞的话,她要说什么、做什么呢? “在一家高级餐厅里。”萧默皱着眉,说,“不过那个女人怪得很,你还是小心点,不然恐怕会被烤成焦炭。” “怎么小心?”瞧他说得那么简单。如果是防普通微波的话,穿着金属防护服的话应该能反射,可是应付柳晞那种生物微波炉也有用吗?再说了,这时候上哪儿能找到那样的衣服? “总之小心为上吧。”萧默回答得颇为敷衍。 她白了萧默一眼,“喂,你说的‘找到柳晞’,不会是指把柳晞约在餐厅和我见面吧?”如果是的话,铁忆柔可就真的太神通广大了。 “那倒不是,听她的语气可能是……”萧默支支吾吾的态度不知怎地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车子驶入的这条路越来越熟悉,直到萧默停下车带她走进餐厅大门,她才恍然记起这里就是轩辕岳带她来过的地方,只是中途被琉小姐跑进去大吵大闹,害得她那一顿饭吃得消化不良。但这里不是要预约了才能进去的吗? 铁忆柔已经在一张桌子旁坐着等他们了。“坐吧。”铁忆柔侧了侧头,“看,在那边呢。别担心,他们不会注意到这儿的。” 她发现在他们斜前方隔着两张桌子就坐着柳晞和轩辕肃!“距离这么近,他们真的不会注意到?”听起来有些难以相信。 “嗯,放心吧。”铁忆柔沉静而肯定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说服力。 她半信半疑地坐下打量着柳晞和轩辕肃的一举一动——这一看不要紧,柳晞的样子把她吓了一大跳!和之前看到的模样相比,柳晞似乎老了十几岁!怎么回事?这就是柳晞之前说过的过度衰老? “你可以帮我恢复原状了吧?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赶快帮我恢复原来的身体!”柳晞的声音不小,她能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和柳晞语调里的急切和恐慌。 轩辕肃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说:“话是这么说,可你做的那些事对时小姐都没什么效果呢……” “那是你自己的计划有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柳晞尖叫起来。 轩辕肃的态度始终有礼,“你还是个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别在公共场合大喊大叫的,真没教养,亏你还敢说你有‘轩辕岳’的血缘,好歹在言行举止上配得起这个身份吧?对比起来,和族长没有真正血缘关系的时小姐反而更有教养,更衬得起轩辕家小姐的身份。” “哇,轩辕肃还挺看得起你呢。”萧默用手肘撞了撞她,说。 她瞟了萧默一眼,不搭理他的废话。 “我不管那么多!我不想这样突然老几十岁,然后莫名其妙地死掉!”柳晞歇斯底里地喊着,引得餐厅里其他人都惊讶地看向他们。 “是吗?”轩辕肃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说,“既然这样,那你可以走了。反正时小姐的精神也坚强得出乎我的意料,那些小手段似乎对她没什么效果,想要她按照族长的心意去做,我得另寻他法了。”轩辕肃打发柳晞就像打发使唤丫头。 从他们简单的对话里不难听出,她在医院发生的那些离奇的起火事件是轩辕肃只是柳晞做的,柳晞是为了让轩辕肃给自己恢复本来的体质,所以对他言听计从。不过轩辕肃看起来根本没想过要帮柳晞。 “那位柳晞小姐真不愧是旱魃的后人。”铁忆柔淡淡一笑,优雅地端起茶杯,说,“祖先旱魃被黄帝利用完便被驱逐遗弃,过了许多年后,旱魃的后人仍是被皇帝的后人利用完就一脚踢开——真没想到连这个都能遗传。” 听起来的确讽刺。不过铁忆柔每次说柳晞是旱魃的时候一点犹豫和怀疑的语气都没有,好像真的知道。“柳晞可恨又可悲,轩辕肃可恶,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她嘀咕。其实铁忆柔也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否则怎么会面带微笑地说出刚才那么讽刺的话? “但他们的目标都是小穗,小穗的处境不是很危险?”萧默总算说了一句人话表示担心她了。 铁忆柔轻笑一声,说:“照目前的情况来说,轩辕家还想利用小穗,应该会顾及她的安全。如果柳晞的做法升级,像之前那样危及小穗的安全,轩辕岳应该不会继续坐视不理。” 她苦笑了一下,她应该感到荣幸吗? 暗地里会面(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也预料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了。 柳晞听了轩辕肃的话,当场将桌上的餐具扫落在地,“轩辕肃,你竟敢言而无信!”柳晞拔高的声线让真个餐厅鸦雀无声。服务员走上前去,但还没有开口就被轩辕肃用手势阻止了,于是恭敬地鞠了一躬后退了回来。 轩辕肃笑着说:“你刚才打碎的这些餐具可都是按照族长的要求特制的,一点也不便宜,待会儿你可要照价赔偿。至于你说我言而无信,这个成语用得不太恰当吧?我根本从未承诺过你什么呀。” 这个轩辕肃成天一副彬彬有礼的笑容,其实里子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她是觉得轩辕肃被柳晞烧死也是他咎由自取,但要是把整间餐厅都给烧了,她和这里的其他人可就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了。 柳晞和轩辕肃那桌的桌布突然冒出黑烟来,她还没反应过来,轩辕肃已经一把揪住柳晞的衣领,直接将柳晞按倒在桌上。柳晞没有受伤的脸被紧压在桌面上,刘海散乱地覆在脸上,却动也不能动。“你还想攻击我?看来上回的教训还没有让你学乖。”轩辕肃冷笑着叫来服务员,“通知警察,我抓到了警方通缉的柳晞,请他们立刻来把这种凶残的犯人带回去吧。” 怎么回事?轩辕肃刚才做了什么,柳晞的力量对他无效?看吧,她就说这世上特殊的人肯定不只她一个,柳晞根本用不着死缠着她。还是说柳晞的超能力对轩辕家的人都无效?如果就这样把柳晞送进监狱,柳晞不会把监狱都给烧成灰吧?“轩辕肃到底对柳晞做了什么?”她自言自语。 “应该是类固醇一类的激素。”铁忆柔淡淡地说,“人体为了保护自身,其实是限制了将身体全部力量都发挥出来的。当人在危急关头会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力量,也是因为体内激素分泌变化导致。轩辕肃应该是用了某种调整激素的药物,令柳晞体内的激素水平发生了剧烈的改变。但柳晞本身大概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得很清楚呢……”她有些惊讶,铁忆柔不是对“人”都没兴趣的吗? 铁忆柔的笑容不变,说:“还好吧,生物常识我还是有的。” 她总觉得铁忆柔刚才的话是在敷衍她。“这么说,轩辕肃应该会在柳晞被警察带走之前将柳晞的力量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真不愧是轩辕家的人,做事果然不择手段。 “小穗,你在想什么?”萧默在一旁问。 “没什么,我只觉得柳晞如果当初好好过自己的生活,现在应该还在当她的千金小姐和名模。”是因为错误的选择,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萧默事不关己地说:“她是几千年没跟轩辕家的人打交道,不然怎么会那么蠢地自己去招惹轩辕肃?不知死活也该有点限度。” “萧默,你也是有责任的。”铁忆柔平缓地说,“你没有好好地向柳晞解释清楚轩辕家的危险,反而将事情转嫁到了小穗身上。小穗上会身陷险境,难道不是你间接造成的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萧默郁闷地说,“是小穗不会说话才惹火柳晞的吧。” 铁忆柔也不生气,只是淡然地回望着萧默,后者搔搔头也不说话了。 “既然柳惜瑶交给警察了,我们也赶紧离开吧。”她想快点离开这里,免得让轩辕肃发现——说来真怪,这么近的距离他为什么没发现他们一直在盯着看?难道他们的存在感有这么低? “嗯,说得也对。”铁忆柔放下茶杯,“反正小穗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铁忆柔让她来这里,是想让她知道在医院发生的莫名起火事件,其实是轩辕肃只是柳晞做的吗?至于目的,是为了让她按照轩辕岳的想法去做?“忆柔,你是怎么发现柳晞和轩辕肃的?”她以为照轩辕肃的能耐,应该不会被忆柔这样的弱女子发现行踪的。 “偶然碰到而已。”铁忆柔笑道。 “偶然碰到”?这该有多凑巧呀?她对铁忆柔皱了皱眉,表示不能接受她的解释。“算了。”她叹了一口气,“总之这次谢谢你了。” 铁忆柔用平常的笑容点点头,“不用客气。” 是萧默送她回到家的,这么多天没回家,家具和地板上都没有积灰,她家难道又出田螺仙女了吗?不会是轩辕岳找人来给她家打扫了吧?她疑惑地放下行李,这时她接到了秦枫打来的电话。 “你出院怎么没告诉我?害我到医院扑了个空!”秦枫埋怨。 “我又不知道你还会去医院。”这位大明星还真是有心,她笑道,“我已经回到家了,不过还没有吃饭,不如过来请我吃饭吧?” 本以为他会没空,谁知道他说:“请你吃饭有什么困难的,我现在过去。” 那家伙不是说真的吧?“好吧,我等着。不过你怎么好像比我还高兴?” “你出院我当然高兴啦!”秦枫的语气完全没有他平时那种万人迷的性感,单纯就是个寻常人而已。“哦,我听说你要去分家那边住了?” “你怎么知道?”她都还没答应呢。 “这你别管,我自然有我的门路。”大明星得意洋洋。 “你的门路可真厉害,还没发生的事都能知道。”她吐槽。 “什么?!你还没答应吗?”秦枫大惊小怪地叫着。 “对,你究竟是听谁说的?”不过经过柳晞这件事,估计她还是会答应的。 “分家那边在做着你搬进去的准备呢,包括你要住的房间,家具、日用品之类都在准备。”秦枫说,“原来你还没答应住进去?” 看来轩辕岳也确信她最后会答应的。“嗯……就算我要搬去轩辕分家暂住,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对于秦枫兴冲冲的语气有点不解。 “那样我就能经常被你看到了呀!”秦枫毫不犹豫地回答。 “什么意思?”经常被她看到?这句话的语法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你想想,以后你经常可以见到我这种魅力万千的美男子,对你这种平凡到没人注意的女人来说,难道不是空前绝后的福气吗?”秦枫理所当然地说。 “绝对不是!”她斩钉截铁地说。想想以后要经常对着秦枫,而且每次都要听他的一大段自恋,,她又开始觉得住进轩辕分家也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什么?!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秦枫哇啦哇啦地大叫着。 唉,她还是喜欢耳根清静的生活。 人鱼眼中的亚特兰蒂斯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菲诺看见她和轩辕岳同时出现时,脸上难掩震惊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和这个人再一起出现? 她知道菲诺肯定会问的。但她最近也觉得自己没那么讨厌轩辕岳了,果然人的感情是会不断变化的吗?“关于你们的创造主亚特兰蒂斯人,我想多知道一些事。”她说。 ——您是为了那个男人问的吗? “一半吧。”若是能因此让菲诺和白齐白非团聚就太好了,而且她从以前就很好奇被称为“梦幻大陆”的亚特兰蒂斯,还以此为题材写过小说,她不信自己和那个传说中的超文明有什么关系,如果能从菲诺这里多知道一些亚特兰蒂斯的事情,她便能让其他人明白自己只是凡人一个,然后离开这种光怪陆离的际遇,回到过去的平静生活中。 ——这样的相遇让您烦恼了吗?和我,还有我的孩子的的相遇让您痛苦了吗? 她差点忘了,人鱼是能读心得,她用不着说话,只要心中默想,便能让菲诺明白她要说的话。她并不认为遇到他们是麻烦,只是觉得自己没有接受那种崇拜神祗般的眼神的资格,普普通通做个朋友不是很好吗?对菲诺、轩辕岳他们都一样。 ——您有着很宽阔的胸怀,可是他们并不一定会像您一样想。 她笑着摇摇头,她还不至于期望“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想”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说正题吧,对于亚特兰蒂斯,你知道多少?” ——依稀留在我们人鱼的记忆中,那是一片富饶而幸福的陆地,在陆地中心是一块巨大的六面柱状的玻璃样物质,我们的传说中那是被称为磁欧石的能源系统中心。 “能源系统中心?”听起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小穗,帮我重点问问这个。”轩辕岳搭住她的肩膀说。 轩辕岳想知道的是亚特兰蒂斯的能源系统?“关于那个能源系统,能详细说说吗?”哼,亚特兰蒂斯拥有那么高超的文明,不也沉到海里去了?现在是要了解前任做过的蠢事,避免重蹈覆辙吗? ——我知道的只有我们人鱼之间相传的故事。我们的创造主亚特兰蒂斯所使用的能源来自天空的太阳,他们将收集的阳光转换成其他能源,,而他们转换能源使用的媒介就是磁欧石,也称为“火石”。 “亚特兰蒂斯人使用的那种‘磁欧石’,将太阳能转换成其他能源供自身生产生活使用?”太阳能的利用也不是没听过,只是太阳能的收集储藏都有难度,而且还存在转换利用率低等问题,如果能够像亚特兰蒂斯人那样高效地利用太阳能,世界就没有能源危机了。 ——就我们所知的,确实是那样。 “磁欧石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她问。 菲诺摇头。想想也是,对人鱼来说,亚特兰蒂斯是创造主,也就是上帝一般的存在,菲诺他们是不太可能知道自己上帝的的真实情况吧? “小穗,你再帮我问问,亚特兰蒂斯人使什么样的吗?”轩辕岳又说。 ——创造我们的亚特兰蒂斯人使肤色呈银白色、长相俊美的人,他们温和贤明、以德为尊,而且他们都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银白的肤色?是白种人吗?”肤色银白、长相俊美?从这两点来看,她和亚特兰蒂斯肯定没关系。 ——不,不是你们现在说的白种人,是像被银白色月光包围的人。 “被银白月光包围的人?”是妖怪吧? ——在我们人鱼一族,代代都是这么传说的。 呃……说来也是,人不也常把自己的祖先神化么?说白了,菲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嘛,刚刚说的那些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东西,书上也有写啊。她转过头去问轩辕岳:“还想问什么吗?” “这人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轩辕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钱财。原先的轩辕琉真是无能。” 对了,她记起来了,是前一代的轩辕琉把菲诺抓起来的。“你不怕我刚才撒谎了吗?”轩辕岳有那么信任她? “不怕,因为在你走进这里的时候,各种准备的科学测谎装置都开始运作,如果你说谎了,我马上就能知道。”轩辕岳笑道。 她就知道这个疑心病重的死小鬼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没有说谎,也知道这人鱼根本不清楚你想了解的原因。你现在能放她回去自然了吧?”这才是她愿意来这儿试试的原因。 “当然。”轩辕岳拍了拍手,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这话听起来真叫人不舒服。“也就是说,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你可是我亲爱的表妹,根本不存在利用或不利用的问题。”轩辕岳亲切地拍拍她的肩膀。 还真会胡说八道。“我每次听你这么说都会起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你的年纪比我小吧?为什么一定要在我面前充什么哥哥?” 轩辕岳若有所思地考虑了一下,笑说:“那么,照顾现在单身一人生活的表姐也没有什么不对吧?如何?打算什么时候搬到分家去住?” 啧,真是假得让人想给他一拳!“我会考虑的,你先安排把这人鱼放生可以吧?”只是轩辕肃为了逼她答应进入轩辕家,利用柳晞在医院酿成火灾,如果她坚持不答应的话,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小穗你对着人鱼的关心更胜于关心自己。”轩辕岳轻笑。 “因为我也体验过被监禁在一个求助无门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冷淡地回答。拜轩辕岳所赐,她都成医院的常客了。 轩辕岳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她不懂得眼神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小穗能和人鱼说话,也许是个超能力者呢。” 多亏菲诺描述的亚特兰蒂斯人的外貌特征,她应该不会再被怀疑和亚特兰蒂斯人有关了吧?在超能力者众多的轩辕家里,她也算不上什么特殊的怪胎,希望从此以后能和这家人保持距离。“只是凑巧罢了,我才不是什么超能力者。”她回答。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完全遵守承诺,轩辕岳让她跟着其他人一起进行水箱移出,把菲诺送到最近的海边。幸好惠州是靠海的,从市区到海边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亲眼看着菲诺往大海深处消失了,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这次她赌赢了,总算帮到白齐、白非一点忙了。 探望柳晞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小——穗——”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叫着由远而近。 “秦枫?”天啊,秦枫一副华丽的外表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形象地跑过来啊?话说这里礁岩一大堆,万一不小心摔倒,把他那张“商业道具”的俊脸给弄伤了,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轩辕岳抱着胳膊问。 “我想找小穗约会,就查了她所在的地点过来找她。”秦枫一派轻松地说,“呀,这种地方真不好找呀——” “我说秦枫,随便调查和锁定组长的位置可不是个好习惯。”轩辕岳不冷不热地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呵呵,我哪敢调查族长大人您的行踪?”秦枫轻佻地笑着,“我只是想找小穗而已,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你们的事情谈完了吗?那小穗我就带走啰?” 轩辕岳挑了挑眉,说:“记得把她安全送回家。” 那算是同意了吧?可为什么没人问她的意见?算了,反正回市区也得坐车,和秦枫在一起也比和轩辕岳在一起自在。“你最近可真闲呢,人气下降、工作减少了吗?”她系上安全带,问道。 “喂喂,你有句好话行不行?”秦枫白她一眼,“脸已经长得够普通的了,性格还这么不可爱,当心以后没人要!” “又不会逼你要我,你急什么?”她甩了甩手,漫不经心地说。 车子刷地停了下来,要是没系安全带的话她肯定会直接撞上挡风玻璃。不过她还没抱怨,那位大明星已经发难了:“喂,你别不识好歹!如果我肯要你,世界上起码有五分之一的女性会嫉妒死你!” “……为了避免让我与那么多人为敌,你还是放任我孤寡终老算了。”她抽搐着脸部肌肉说。真难想象世界上五分之一的女性都等着给她泼硫酸是怎样的盛况啊……“别说废话了,你特地赶来,是因为怕我被轩辕岳灌上水泥,弃尸大海吗?” “族长不会随便杀人的,放心啦!”秦枫重新开动车子,说。 不会“随便”杀人?也就是说,必要的时候还是会下手啰?老天爷,她到底认识了什么样的人啊?“那你来是?”专程跑到这偏僻地方来,难道是郊游? “我有那个监禁你的女模特的最新消息了,想带你去看看。”秦枫的语气变得认真,“等你见到她之后,你就知道那女人现在有多糟了。” 糟?“她现在怎么了?不是在拘留所吗?”轩辕肃莫非没有把柳晞送去警察那儿,而是丢进精神病院了吗? “她被关在医院,因为她患了一种怪病。”秦枫说。 “怪病?”不是“绝症”或者“精神病”,而是“怪病”吗?柳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案子我还要出庭作证,这样去见她没问题吗?”她嘀咕,“我还是受害者吔,你就不怕引起我的精神创伤、心灵恐惧之类?” “有我这样的男人在你身边,什么精神创伤都不足为惧。”秦枫伸过手拍拍她的头,“如何?有我陪着是不是很感动?” “是啊,我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感动得集体站起来向你致敬了。”她撇了撇嘴。这么恶心的话也只有秦枫才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了。 “啧,真不识风情!”秦枫哼了一声。 “但万一碰上了柳晞轻的律师,我不是也很麻烦?”她又说。 “他们家现在可请不起律师。”秦枫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 “柳晞家里不是很有钱吗?”她疑惑。柳晞可能因为要付大笔违约金导致没钱,但他本身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难道家里也突然破产了? “本来还有点钱,不过她家的企业股价暴跌,估计要砸锅卖铁才能付得清遣散费了。”秦枫笑呵呵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 “小穗被那家伙害得那么惨,你以为族长会闷不吭声地放过那女人吗?”秦枫抬头挺胸地说。 又不是你做的,神气什么?“我还真是感激不尽。”她撇撇嘴说。也不想想她会遇上那种事是谁害的! “别那么说,我可是很少见族长这么在意一个人的。”秦枫大笑道。 是是是,她的面子真大。“说真的,我见了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想你的确会说不出话来。”秦枫收起笑容。 每次秦枫提到柳晞的现况就没了轻松,柳晞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会不会像柳晞自己说的,因为使用超能力不当,把自己的内脏烧起来了?哇……若是那样的话,真是可怕的怪病! 车子在医院停车场停好,“能进去吗?柳晞怎么说也是嫌疑犯,能随便见吗?”她问。 “没问题,我都准备好了。”秦枫冲她神秘地笑道。 她跟着秦枫来到住院部,“啊,孟警官。”原来孟凡也在这? “你怎么来了?”孟凡奇怪地问,并快步走近她,“那个疯女人也在这家医院里,你这样跑来不要紧吗?啊!就算是你,现在也不能为了报仇去打人!” 她倒是想去揍柳晞一顿,但就算要打人她也不会让孟凡看到。“放心吧,我不会的。” “小穗,是认识的人?”秦枫问。 “对,这位是刑警队长孟凡,至于这位是秦枫,孟警官应该在电视上看过这位大明星吧?”她给他们互相介绍。 孟凡挠挠头,说:“有点印象。那你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看病?” 她刚想着要怎么回答,秦枫搭住她的肩膀,露出他在镜头前使用的性感迷人的微笑,说:“小穗,待会儿再和你的朋友聊天吧,该走了。” “哦。”感觉好久没有看到秦枫这副商业用的笑容了,果然好假。 孟凡只是有点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没有多说什么。 她没有进到病房里,只是和秦枫透过窗子看病房里的情况。当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柳晞时,不由地大吃一惊——“那真的是柳晞?!” “对。”秦枫点点头,“现在你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躺在床上的柳晞竟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之前在餐厅见到柳晞时也觉得柳晞变老了……“她得了衰老症吗?!” “谁知道呢。”秦枫单手插着裤袋,说,“若是你说的那种病,她根本活不到这个年岁,而且衰老症受基因影响的可能性较大,但也没有检查出致病基因来。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她体内的生长激素水平异常。” 也没有查出柳晞的超能力是什么基因造成的?她疑惑。“也有可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不是吗?柳晞认定使用超能力就会提前衰老而死,也许这个对自己的心理暗示才是病因。” 轩辕分家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这是不是该说成是‘报应’呢?”秦枫在旁边凉凉地笑道,“小穗你不这么想吗?这样有没有感觉之前的精神创伤消失无踪了?” 如果精神创伤这么容易消失得话就没有疯子了。只是现在看来,柳晞比她更像疯子。“抓到她之后,还有没有发生起火的怪事?” “没有。”秦枫摊了摊手,说,“她可是轩辕肃抓起来的,怎么可能让她再闹事?如何?现在你该觉得好多了,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呵,原来是因为担心她的精神状态才带她来看之前伤害过她的元凶现在的惨状?“谁知道呢。”她耸耸肩,开着玩笑地说,“说不定你这个魅力过人的帅哥真能治好任何精神创伤呢。” “那是当然。”秦枫毫不犹豫地说,“有我在,你还敢说不好?” 这家伙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地厚。“不管怎样,谢谢你替我担心。”秦枫怎么说也是个忙翻天的大明星,居然还抽空来关心她的事,也真是有心了。 “不用客气,像我这么英俊体贴的男人做这点事也是应该的。”秦枫拨了拨头发,用他那电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 已经无力吐槽了……“人已经见过了,我回去了。”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胸口被堵得无法呼吸,真是讨厌的感觉。 “小穗?”秦枫拉住她,“你怎么了?觉得不舒服吗?” “没事。”她甩掉秦枫的手,“我想回家了。” 突然,背后陷入一阵温暖中。她看到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笑了笑说:“喂,这个姿势被看到的话,我们可就一起上娱乐版头条了。” “没关系,我这种魅力无边的男人占领娱乐版头条也没什么奇怪的,相对的,不想被媒体打扰的方法也有的是。”秦枫稠厚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说着,“我可是开最心疼女人的眼泪,所以小穗想哭的时候随时可以靠着我哦。” “哈哈,你的脸皮还是一样厚……”人的体温很舒服,好温暖……她好像有点明白秦枫受欢迎的原因了。“不过你再不放手的话,孟警官可是会以你强制猥亵的罪名把你逮捕哦。” “啊?”秦枫疑惑。 “喂!你这个人别以为脸长得好看就可以占女性的便宜!”孟凡叫道。 “哎呀哎呀,什么时候来的?真是的,难得小穗这么乖巧。”秦枫爽快地松手,“警察先生,这里是医院,别大吼大叫行不行?”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要回去了。”面对越发衰老的柳晞,她还有什么好说的?“秦枫,再请我吃大餐吧?” “难得你这么说,那就走吧。”秦枫拨了拨头发,说。 秦枫带她到这儿来,是为了让她知道柳晞已经无法再伤害她,所以她已经不需要再害怕吗?但她似乎对柳晞感觉的并不是害怕……说不定经过那件事,她的心理状态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大楼让她有点晕车,见到柳晞之后让她因为救出菲诺而略微轻松的心情又变得有些沉重了。等她回过神时,车子开到哪儿都搞不清楚了。“喂,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这家伙想诱拐? “吃大餐的地方。”秦枫轻佻地向她眨眨眼。 哈?秦枫这家伙不会带她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车子开进位于江北临江的一栋高级商品房的地下停车场。她跟着秦枫乘观光电梯一边欣赏江景一边上升。“这是哪儿?”她不禁问。 “这里就是轩辕家设在惠州的分家。”秦枫说。 什么?她还以为轩辕家应该会是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现代化大楼。“你不是要请我吃大餐吗?”难道这里有大厨? “是啊。”秦枫轻快地说。 电梯在24楼停了下来。“这里整层楼都归我使用。”秦枫告诉她。 “简单来说,这里是你的临时住所?”哦~大明星的家啊~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的? “差不多。”秦枫打开门,屋里的人数让她吓了一跳,里面有七八个人,而且是人手一台电脑在用着。 呃……她是进到某个软件公司的办公室了吗? “不用管他们,他们是我门里的人,只是过来蹭吃蹭喝的。”秦枫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说,“随便找地方坐吧,我去给你煮咖啡。” “老大,你带个女人回来,不给我们介绍?”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一边打量她一边问。 “不用介绍啦,她在我们轩辕家可是个名人。风景摄影师兼杂志撰稿人时穗,明明和轩辕家没有血缘关系,却因为族长单方面宣布她是自己的表妹而变成轩辕家的小姐。因为她,司空堂的轩辕琉受到严惩,门下的人也被驱散。”另一个穿着酒红色高领毛衣的艳丽女人风情万种地玩着波浪般的卷发发尾,说。 真不愧是秦枫的亲戚,俊男美女差点晃瞎她的眼睛。“大家好……”她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 “说错了,小穗。”秦枫在厨房里磨着咖啡豆,对她说,“他们才是来打扰的。” “老大,你这么说我们真是太伤心了~”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女孩趴在沙发靠背上说,“我们好歹是亲人,她可只是个外人呢。” “我看老大你是想把人家变成内人吧?”酒红色毛衣的美女凉凉地笑道。 “什么?!我才不允许!”女孩叫了起来。 这算不算是“恋兄情结”?真是热闹的房子,和她家完全不同。 “门主要调查名模柳晞就是和你有关?”另一个和女孩长得很像的男孩说,“嘿,看来和轩辕家有点血缘关系的人,只要对你不利就会死得很惨呢。” 啊哈哈哈……她也差点小命不保呢,大家彼此彼此罢了。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收拾好东西赶紧走吧。”穿酒红色毛衣的女人收起笔记本电脑,说,“我可不想变得和那个柳晞一样。” 其他人也是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收拾东西了。“时小姐,可以请你给我签名吗?”刚才的金边眼镜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请签在这上面。” 笔记本上面是她在杂志上发表过的文章的剪报,这个男人……? “是的,我是时小姐的粉丝,非常喜欢你的写作风格。”他说。 没想到那么一副精英模样拘谨的人会喜欢她那种悠哉游哉的风格,真是意外。“谢谢你喜欢我的作品。”她有点受宠若惊地说着,在他的本子上写下名字。 已被公开的秘密家史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瞪着眼前夸张的法国大餐,困难地说:“秦枫,我很佩服你能做出这么厉害的餐点,但好歹遵守一下法国餐的上菜顺序吧?”哪有人把开胃菜、主菜、乳酪和甜点全部一起端上来的? “太正式的话,我怕你吃得不自在。来,先干杯吧。”秦枫举起高脚杯。 “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她笑着问。 “你平安出院难道不值得庆祝?”秦枫说,“而且关于那个叫柳晞的女人,你难道不应该庆祝自己终于逃离那种疯女人的纠缠吗?” “能不能不说这件事?”秦枫为什么一定要提这件事? “你不是很在意吗?”秦枫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笑道,“我可是冒着被族长大卸八块的危险帮你查到不少资料。” “关于柳晞的资料?”她曾经对秦枫说过柳晞的祖先和旱魃的故事很像,说不定旱魃的神话就来源于柳晞那位祖先的遭遇。 “对。”秦枫说,“你猜得相当准确,我在轩辕家的秘密资料库中真的查到了你说的‘旱魃’的资料。你可真了不起啊。” 这是夸奖?她耸耸肩,她宁可猜中下一期双色球的头奖号码。“如何?有什么资料?” “在数千年前,轩辕家的确存在着一个名为‘魃’的女性成员,是当时的族长千金。”秦枫语调轻快,事不关己地说着,“我不是说过,在多年前轩辕家曾经发生内乱吗?关于那场内乱,似乎还隐瞒了什么秘密。” 她对轩辕家以前发生了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旱魃参与的是黄帝与蚩尤的大战,照你这么说,那场战争就是你们轩辕家的内乱?” 秦枫开心地笑了起来,“很有趣不是吗?号称古老神秘的家族轩辕家发生的事,其实早已经以另一种形式为众人所知,但大家都不知道那些事情原来真的发生过,而且还一直影响至今。作为旁观者来说,这事实在太有趣了。” 没错,秦枫对她说过,他只是想观察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让轩辕岳对她另眼相看。“也就是说,柳晞的确和轩辕家有着遥远的血缘关系?那为什么轩辕肃不对她稍微手下留情点?” “开什么玩笑?几千年没来往过,再亲也不亲了!”秦枫摆摆手,说,“更何况当年轩辕魃还是被逐出家门的,谁还会去管她的后代?” “你们还真是无情。”她冷哼一声。但也不能否认他说的话也有一点道理。 “如果那女人不主动挑衅的话,她依然可以当她的名模和千金小姐。”秦枫轻啜了一口红酒,“结果她却头脑发热地去干蠢事,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我还挺佩服她的勇气,虽然似乎是有勇无谋。”她笑了笑。 “佩服?勇气?我没听错吧?”秦枫像听到什么笑话似地笑了起来。 “你没听错。”她说,“能勇敢地去争取自己应该拥有却没能拥有的东西,不是勇气可嘉么?变革者不都是这样的吗?不过我高估了柳晞的实践能力和骨气。”没想到柳晞最后还是向轩辕肃屈服了。 “小穗,我可不认为那个女人有什么崇高的理想。”秦枫笑着摇摇头,“而且你以为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有多少人能像过去的人一样宁死不屈的?” 说的也是。 “我们再来说说‘魃’参加的那场内乱。”秦枫又说。 “黄帝与蚩尤的战争?那场战争有什么秘密吗?”她开始吃东西。 “不错,在轩辕家的资料中,那场内乱的起因在于当时创建‘轩辕家’这个群体的人不和,但原因并不是争夺‘族长’这个位置。”秦枫神秘兮兮地说,“而是一个关乎人类存亡的重大问题。” “哦~?”这么夸张?还关乎人类存亡?这轩辕家的人可真自大。 “你好像没什么兴趣?”秦枫奇怪地问。 “太过夸张,总觉得和自己没啥关系。”她耸耸肩说。 “怎么会没关系?”秦枫说,“是关于寿命的问题。当时对于部分人类是否不老不死的问题,五个人争持不下,最后两人反对当时的轩辕岳对特殊人群享有不老不死的权利,从而引发了内乱,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则带着不老不死的资料失踪,几千年来一直下落不明。” 不老不死?这不是钱易在法国做的实验吗?“这么说,轩辕家一直都想实现不老不死?”轩辕岳也希望实现不老不死么?所以他才会想从人鱼的口中多了解关于亚特兰蒂斯的超文明? “是啊,研究了好多年,也没有真正成功的例子。”秦枫仍是一派置身事外的态度。 似乎是的,钱易虽然活了很久,但他也不是不会死亡,他的祖先彭祖虽然长寿得惊人,但不也已经去世了吗?“那你也想不老不死?”她有点好奇。 “我?我不需要。”秦枫衣服信心满满的样子说,“我这样的男人正如一坛好酒,有了岁月的沉淀才越发醇香,时间的痕迹只会增加我的魅力。” 呵呵,厉害,真亏他能说得出来。“也不想要永恒的生命?” “物以稀为贵呀。永恒的生命?那时间该有多廉价?你认为凭我的高贵形象会适合那样贱价的生活吗?”秦枫潇洒地往上一甩头发。 她又说不出话来了……但照秦枫所说,有人带着不老不死的资料脱离了轩辕家,而萧默之前也是被轩辕肃逼着交出什么资料,难不成逃出轩辕家的就是萧默的祖先?“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份研究资料吗?我记得萧默之前交还了某些资料给轩辕肃。”而且萧默不正是主动脱离轩辕家的人吗? “那个萧默不是几千年前带着资料离开轩辕家的人的后代。”秦枫很肯定地摆摆手说。 “你怎么知道?”难道秦枫已经把萧默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了? “如果他是,他现在绝对不可能悠哉游哉地在外面晃。”秦枫笑得十分幸灾乐祸,“你别忘了,轩辕家的处罚可是相当恐怖的。” 她还以为萧默就是知道不老不死秘密的人呢。 “你说的那个人,是从上上一代脱离轩辕家的,也就是他爷爷的那一代啦。他们离开轩辕家的时候带走了一部分后世人研究长生不老的资料,估计轩辕肃讨回的是那个吧。”秦枫优雅万分地切着盘子里的菜,说,“要是逃走的那个人那么容易找到,轩辕家的历代轩辕岳都得气得活过来。” 她被逗得笑出声来。“带走不老不死资料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部分相当离奇,我插遍了能查得资料都没有看到关于当时资料遗失的情况。”秦枫说,“剩下的可能性就是以前的人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那时发生的事。” “历史这东西还不是人写的?想怎么写都行啊。”她笑了笑。看来以前在轩辕家发生的事很有文章在里头呢。 再度被遗弃的天女(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漆黑的路上昏黄的路灯忽明忽灭,冷冽的风穿过行道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让她倍觉清冷。她现在是在回家的路上…… “都是你的错。”昏暗的路灯下闪出一个人影来,橙红色的光线下是柳晞那张衰老的脸,扭曲的皱纹像蜈蚣一样爬满她怨恨的脸,在明暗对比强烈的光影下,像照片负片般让人不舒服。 “但根本的原因是你自己不经思考,胡乱行动。”她不服气地回道。奇怪,柳晞不是还在住院吗?而且还有警察盯着,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是你害的!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柳晞疯狂地喊叫着,一簇幽蓝的火苗在她腹部冒了出来,瞬间将柳晞的衣服和头发烧了起来,柳晞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一边痛苦地嚎叫着,却也还在一边大笑着。赤红的火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在寂静的街道中渐渐被黑暗吞噬…… 猛一睁眼,窗外刚蒙蒙亮的灰蓝天空便映入她的眼帘。刚才在做梦啊?没有继续梦见被监禁的事,而是柳晞衰老被烧死的情形吗?看来她对柳晞的事印象深刻,深得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唉,现在她还是祈祷这件事尽快遗忘。 刚到杂志社,孟凡已经在大楼外等着了。“孟警官,这么大清早有什么事吗?”坦白说,这时候见到警察,肯定没好事。 “哦,早!”孟凡粗鲁地点了点头,“我有事找你。” 找她?孟凡不知道这世上有种通讯工具叫手机的吗?为什么要特地上门来找人?不会是想让她没有拒绝空间和时间吧?“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那个叫柳晞的女人。”孟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们想问她的作案动机,但她坚持要我们来问你,或者带你同去审问,否则她什么都不会说。但让,以目前的证据完全足以控告她,可动机不明……” 动机不明也不好审理吗?“你来这儿是想问我知不知道她的作案动机,还是想把我直接带去见她?”她抱着胳膊问。 “你的案件的受害人,我们想尽量减少你与嫌疑犯见面的机会,毕竟可能会对你造成更大的伤害……”孟凡搔搔头,说。 所以如果她知道柳晞的动机最好能说出来?“但我之前已经说过,是因为她认为我有能力帮她却袖手旁观,导致她的脸烧伤,所以她才迁怒于我的。”她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还是要她把柳晞有超能力的事说出来? “但你还没有说明她要你帮忙的是什么事。”一个熟悉而尖脆的女声插了进来,“时小姐是在隐瞒什么?还是你本身就不单纯是个受害者?” “朱静!注意你的用语!”孟凡警告地说。 这个女人还是这么讨厌。她皱皱眉,“那你就去查查我隐瞒了什么,那是你们的工作吧?”有本事就去问轩辕岳啊,问她干吗? “你别这么冲。”孟凡拉住她,“我们也是循例问问你而已!” “我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况且这个朱静上回和琉小姐、女傩合谋,害她被女傩当肉骨头咬,她还没有心胸豁达到完全不计较这件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 “朱静,你就先回车里等等吧。”孟凡挥挥手打发朱静离开。 朱静别有深意地笑着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便走了。 “喂,你真的不能把话说明白?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干出作奸犯科的事,况且即使柳晞要求你去做,你最后不是没答应吗?者也不会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孟凡不放弃地继续说服她。 “小穗,就和他们走一趟当作尽一位公民的义务吧?”轩辕岳突然出现了。 “这么早?”她不甚热情地打招呼,她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也是拜他和他手下那位看起来十分有礼貌、实则笑里藏着n把刀的轩辕肃所赐。 “本来是想找你去吃早餐的。”轩辕岳也不理会孟凡看到他那身特立独行的唐装时皱眉的表情,对她说,“小穗,既然警方希望你帮忙,你不妨去一趟?我也会陪你一起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你。” 见鬼,如果轩辕岳直接出现在柳晞面前,不会把柳晞气死吧?“我倒不是担心被欺负……但也用不着麻烦你跟去吧?”轩辕岳还有什么目的?她不是已经乖乖地去和菲诺问话了吗? “不麻烦,因为和你有关嘛。”轩辕岳的话让她打了个冷战,她还以为那种恶心巴拉的话只有秦枫才会说。 不过再去和柳晞谈谈或许会让她自己真正轻松起来——她本以为被柳晞监禁的噩梦早已结束,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慢着!”萧默板着脸快步走来,“喂,你们没弄错吧?小穗是被害者,举证嫌犯的罪行是你们警察的工作,为什么一定要小穗去见犯人?!” 感觉萧默现在像是全身的毛都竖起来的猫,怎么他比她还激动? “早呀,你就是萧默吧?”轩辕岳带着淡淡疏离的微笑说。 “装什么熟!我和你们半点关系都没有!”萧默的反应很大。 轩辕岳瞟了他一眼,眼神带着一种明显的嘲笑。 “这话该我说!”孟凡受不了地吼道,“这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问的是时穗!”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至少是为了耳根清净也得去见柳晞。“那好吧,我去就是了。保证不会有危险的,对吧?”她认命地说。 “对!”孟凡高兴地用力点头,“谢谢你,时穗!” 话说孟凡只是要她来见柳晞而已,为什么轩辕岳和萧默也跟来了?“你们两个跟来是想干吗?”她问。 “我担心小穗你在遇上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会有危险。”轩辕岳理所当然地说。 萧默横了轩辕岳一眼,才说:“我不放心你和轩辕家的人单独在一起。” 单独?他当孟凡是死人?算了。“孟警官,柳晞还在住院?”距上次秦枫带她去医院见柳晞又过了一个星期,柳晞还没出院吗? “嗯,而且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疯疯癫癫的。”孟凡摇头。 疯疯癫癫吗?她七上八下地跟着孟凡走到柳晞的病房门外,孟凡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带着她进门去——还有身后两只跟屁虫。 “柳晞,时穗已经来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孟凡让她站在病床最远的墙边,挡在她身前对柳晞说。 “咦?”柳晞猛地直起身子,但注意到她身旁的萧默和轩辕岳时,柳晞的表情明显转为恐惧,“为什么他们会在这?!走!叫他们出去!”柳晞忽然狂乱地挥着手叫了起来,一旁的护士和警察连忙按住她,“出去!让他们走!我不要见他们!滚啊!”柳晞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撞邪了吗柳晞?还是……她瞟向轩辕岳。 再度被遗弃的天女(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冷静下来,柳晞。”轩辕岳冷淡地说着这么一句,她忽然怔住了,为什么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她有一瞬间动弹不得?“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说话而已。”轩辕岳的声音在她脑中嗡嗡响。 反应过来时,她发现病房内的医护人员和其他警察包括孟凡全部都一脸呆愣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发生什么事了?”她搞不清楚状况。 轩辕岳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小穗果然厉害。也罢,我们两人还有萧默都一起和这位柳晞一起聊聊吧。” 柳晞这时已恢复镇定了,“你、你们为什么会一起来?” “你本来不是想和小穗一起来见我的吗?现在我和小穗,还有萧默都在,有话就说吧。”轩辕岳靠着墙,悠闲地说。 “柳晞,你到底想怎样?是不是真想要我命才算完事?”她最讨厌不依不饶的人。 “你、你们是一伙的?”柳晞的声音已然苍老沙哑,让她有些感慨。 “真是让人发笑的问题。”轩辕岳笑道,“你不正是认为小穗和我们关系密切,才想让她出面帮你吗?” 她和轩辕岳什么时候变得“关系密切”了?柳晞那是什么眼神啊? “我、我本来也是轩辕家的一员……而且你们也答应要消除我的力量!”柳晞伸长了手抓住轩辕岳的手臂,几乎连手上的点滴针头都扯了下来。 轩辕岳似乎本就没打算躲开,否则不会被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家伙抓住。“我没有食言,你的力量不是已经消除了吗?”轩辕岳好笑地说。 “不,你没有!”柳晞哑声叫道,“如果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忽然明白了,柳晞所害怕的只是超能力可能导致的快速衰老,事实上会让人和东西着火的力量对柳晞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哈,真是单纯又愚蠢的原因!她就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差点丢了小命?“你这白痴!”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只要没有那种超能力就会停止衰老吗?开什么玩笑?!愚蠢也要有限度!” “小穗?”萧默拉住她,“你在激动什么?” “不愧是小穗。”轩辕岳轻轻拍手,“看来你这位同事萧默根本没想明白。” “想明白什么?”萧默一脸莫名地望着他们。 “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向几千年前就断绝关系的人要求什么,就连见都不会想去见,甚至不可能知道那些人是谁。”轩辕岳笑着抱着胳膊说,“但她见到你就知道你和轩辕家有关,你不觉得奇怪吗?” “而且柳晞竟然知道你还是脱离轩辕家的人。”萧默没有提过,她在听柳晞说起之前根本毫不知情,还是秦枫查到萧默的家庭是从上上一代脱离轩辕家的。“拜托,萧先生你之前就完全没有怀疑过?”这家伙肯定没有在轩辕家那个怪胎集团里待过,否则警觉性怎么会这么低? “呃……”萧默窒了窒,“我光顾着躲她了……” “你果然还不如小穗。”轩辕岳轻笑一声,“小穗你还想到了什么?” “因为这种超能力会让人提前衰老,没有的话是不是就会停止衰老呢——我想柳晞是这么认为的吧?”她总算明白柳晞执着于这件事的原因了,只是为了不会老去的容颜?而且轩辕家现在也还在做不老不死的研究,难道秦枫口中“廉价的生活”在这些人眼中那么有魅力? “不是吗?你看他们都没有变老!”柳晞急切地说。 “啊?”她转头看向轩辕岳,“我想正常人不会在几天时间就突然变老吧?” “不对!你不知道!他们、他们有不老不死的方法啊!”柳晞叫道。 “你在说什么梦话!这世上怎么会有那种方法!”萧默气急败坏地说。 “正确来说是现在还没有。”轩辕岳仍是一派温文儒雅。 对了,秦枫说过轩辕家的确在进行不老不死的研究。如果世上的人都不会死的话,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那么我想问问,轩辕岳族长你又是怎么知道你这位远房亲戚的?该不会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计划吧?”正如轩辕岳自己说的,别说几千年前就断绝的关系的亲人了,即使延续至今,也没有多少人会知道千年以前的祖先现在其他后代在做什么。 “当然是我调查的。”轩辕岳淡淡地笑着说出这句话时,柳晞的手也像触电般缩了回去,“怎么?柳晞你也没有怀疑过?你以为你一个寻常模特儿,能知道轩辕家的事情吗?” 萧默想看怪物一样看着轩辕岳。她忽然有种十分恐怖的想法,“是你让柳晞知道轩辕家在做不老不死的研究吗?”她是不是早就被轩辕岳推进一个设计好的圈套里了? “本来柳晞是给萧默准备的棋子,没想到派上了更有意思的用处。”轩辕岳笑道,“反正目的已经达到,把话说明白也无妨,毕竟我也不想小穗再受伤了,这种事万一没控制好,小穗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难怪这家伙会专门跑去柳晞的别墅救她,又大发慈悲说什么担心她的安全,原来红脸白脸黑脸他们全都演上了。“简单来说,正如神话中被黄帝抛弃的女儿魃一样,她的后代到了现代还被利用一把再抛弃。”她冷笑着说。 轩辕岳轻轻地笑出声来,“小穗总结得真好。本来我只是想利用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让萧默回到轩辕家的。” “哦?又是因为萧默你这个扫把星……”她咬牙说。不过萧默手上的资料不是已经还给他们了吗?为什么还要萧默本人回到轩辕家? “呵呵,小穗,你还不太清楚萧默对轩辕家的价值。”轩辕岳笑着看向握紧拳头的萧默,又看向已经石化的柳晞,继续笑道,“柳晞,你应该觉得荣幸,本来像你这样毫无用处的人能被我利用,而且还取得了不错的成果,不是很值得高兴吗?” 轩辕岳这家伙……好像揍他!“我要回去了。”再待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揍轩辕岳,到时候她又要受伤进医院了。 “小穗?”轩辕岳奇怪地看向她,“刑警队长可还什么想知道的东西都没听到呢。” “对于你们来说,我已经被利用完了吧?反正人鱼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们来说已经和柳晞一样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吧?!”她说,“孟警官想知道柳晞的作案动机,你就让她随便说一个不会让你们有麻烦的动机不就行了?!”真是够了,她不想再和这些轩辕家的人扯上关系了! “那可不行。”轩辕岳平静地说,“小穗的价值还很难评价呢。” 是叫她别想单方面和他们断绝关系吗?真叫人火大! 轩辕岳对她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呆站在病房内的其他人都回过神来,“发生什么事了?”孟凡首先发问。 “什么都没发生,是各位发了一会儿呆。”轩辕岳的态度的确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孟凡皱了皱眉,走上前问:“柳晞,能说说你的动机了吗?” 柳晞木然地点点头,“是,我会把一切都说出来……” “既然已经帮了警察先生们的忙了,我们就都先回去吧。”轩辕岳把她和萧默都推出病房门外,“那么,我们告辞了。” “哦,谢谢你帮忙,时穗!”孟凡在里面答应了一声。 帮忙?她好像只是带了轩辕岳来让柳晞彻底崩溃而已。 轩辕岳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她和萧默送回杂志社便离开了。望着轩辕岳的车子开远,她不禁摇头,比起柳晞,要摆脱这群姓轩辕的人才是最让她头痛的。嗯?怪了,萧默为什么不说话?“我说萧先生,保持沉默可不像你的作风。你在轩辕家究竟有什么身份?居然让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地逼你回去。” 萧默没有回答。她和萧默很少会出现这种相对无言的情况,这家伙是刚才受了什么刺激吗?不像这家伙的性格呢。 “呐,小穗,我还是回轩辕家去吧。”萧默忽然说。 “啊?”这家伙突然说什么啊? “我似乎连累你太多了。”萧默在她面前低下头说。 她惊讶地看着萧默。十二月的风带着清洌的味道吹过,她不懂萧默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来没想过要去弄明白。“萧默,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这家伙老是一时冲动干出些蠢事来。 “我……之前若不是我躲藏的时候和你联络,你就不会被轩辕肃顶上;‘血之人鱼’的宝石,要不是我要你去看展览,说不定你也不会和轩辕岳扯上关系。总之,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肯定还平静地生活。”萧默说,“如果我回去轩辕家的话,也许就不会再把你卷进危险中,也不会被轩辕岳继续盯着了。” 这家伙真的想好了吗?“你认为那样就不会有事了吗?”该说他天真还是白痴?“随便你吧,你要是决定了就自己去做吧。”她觉得距离不被轩辕岳继续盯着的日子真的像天堂般遥远。 ===第7章、黄帝弃女完=== 神秘的水晶头骨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水晶头骨――栩栩如生的头盖骨形状,光滑且没有一丝缝隙,正如过去在书上读到的一样是用一大块水晶直接雕刻而成的,用手轻触就能感觉到晶石独有的冰凉。这么精致的工艺即使是现代也不是轻易能制成的,更何况这颗按照和人头骨1:1比例做出来的水晶头骨是在数千年前制成的!太不可思议了…… “看来你对它真的很感兴趣。”铁奕然对她笑道。 “这……这是在什么地方出土的?”她追问。她从小就喜欢这种超自然现象、未解之谜之类的东西,“你怎么会发现这么神奇的东西?”居然没有造成特大新闻?真难以置信。 铁奕然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我不是说过,有很特别的东西让你看吗?结果你竟然拖到现在才过来。” “我也很想早点过来,但……”这中间还真发生了不少事,还能有命来看这颗水晶头骨只能说是好运。“不管怎样,这是很珍贵的文物吧?谢谢你能让我看。”虽然付了火车票钱大老远跑来,但这一趟还是有价值的。 “不仅有水晶头骨哦,这里。”铁奕然淡淡地冷笑,“你没有发现研究所的人员并不多吗?这其中是有原因的。” “原因?”她还以为这里的人员本来就不多呢。 “嗯,到晚上你就知道了。”铁奕然说。 “晚上也要来吗?难不成这里晚上会闹鬼?!”哇呀,这里不仅有出土的文物,还有会活动的古尸吗?这岂不是变成外国科幻片了? “怎么?害怕了?”铁奕然戏谑地笑问。 “那当然。”她没好气地说。 “科学又没有证据证明世界上有鬼。”铁奕然大笑。 “相反,科学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世界上没有鬼。”她耸耸肩说。 “哦,真没想到小穗你还真有科学精神。”铁奕然笑道,“对了,别盯着那颗水晶头骨看太久,会发生问题的。走,到我的研究室先喝杯咖啡去。” “会发生什么问题?”她赶紧跟上铁奕然,有点不安地问。 “每个人发生的问题都不一样。”铁奕然含糊地说。 “你说的‘不一样’也包括了‘有人不会发生问题’吗?”铁奕然和铁忆柔说话都喜欢不说个明白,真不愧是兄妹。 “当然。”铁奕然点点头,说,“但如果每个人都出现了问题,没有发生问题的话不就是个最大的问题了吗?” “你确定你不是在念绕口令?”绕得她的头都快晕了。“那你呢?你也是没有出问题的那个人?” “呵,你觉得呢?”铁奕然笑而不答。 她哪知道啊?!她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追问。 铁奕然的研究室不如她想象的宽敞,大约十个平方,里面的家具只有办公桌和椅子,最大的问题是办公室里几乎被书本和资料堆满,差点连站的地方都没了。“我说奕然,你的资料都不整理,要找的时候能找着吗?”而且现在不是有数据库吗?用得着这么漫天地找书么? “放心吧,平时根本不会堆成这样,因为这次出土的东西实在太离奇了,所以我还从图书馆借了不少书回来,今天我就会整理好资料都还回去的。”铁奕然随意地说着,“找地方坐吧,我去泡咖啡,柜子里的玻璃罐里还有饼干,是忆柔亲手烤的。” 她好不容易从书堆里挖出一张椅子,坐下等着咖啡厅老板的哥哥泡咖啡――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看铁奕然弄吃的,他在惠州的时候所有吃喝都由忆柔一手包办的。 “博士。”一个女研究员敲了敲门快步走进来,“抱歉,你有客人呢?” “没关系,有什么事?”铁奕然问。 “那个……小李说要请假一星期。”女研究员伤脑筋地说,“似乎是精神状态很差,没法继续过来。” “也罢,状态不好也不能强迫他来工作。我没关系,你待会儿去跟所长说一声,而且现在已经有七个人请假了,再这么下去,这边的工作可就没法进行了。”铁奕然的语气似乎有些麻烦,但眉头却连皱都没皱一下。 等女研究员离开后,她才问:“你们这儿请假的人都是因为你刚才说的水晶头骨引起的问题吗?”一颗水晶头骨竟能让那么多人请假,看来真是挺危险的。 “也不完全是。”铁奕然把咖啡端给她,“晚上会发生怪事也是他们请假的原因。” 居然真的闹鬼?她喝了一口咖啡,立刻纠结起眉毛,“这咖啡……”哇,这咖啡不仅香味尽失,而且酸味好强,入口也好涩……她还是第一次喝那么难喝的咖啡。 “怎么了?这是别人送我的珍藏牙买加产蓝山咖啡,忆柔也说是很棒的咖啡豆。”铁奕然笑着说。 她干笑两声,“的确,咖啡豆很棒。”是煮咖啡的人的手艺出了问题。 铁奕然又说:“本来,我只是想让你过来看看那颗水晶头骨,没想到最近会出那些怪事,但愿小穗你不会被卷入其中。” 既然希望她不会被卷进怪事里,就不要在这种时候把她找来啊。她叹了一口气,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这儿还真的发生了灵异事件?” “本来只是有一两个人因为水晶头骨而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但前些天发现了那具干尸之后,研究所里就开始有了闹鬼的传闻。”铁奕然笑了笑,“闹鬼的事似乎让大家觉得恐慌,借故不来上班也不奇怪。” “但你似乎不怎么在意?”不管是对那么多人请假,还是水晶头骨的效用,铁奕然都是一派随意自然,没见他有什么“恐慌”。 “在意又有什么用?”铁奕然回答,“再说,这次发现的东西也不是着急就能弄清楚的,多花些时间搜集资料也好。” 看铁奕然一派学者模样,是在无法想象他竟然还是个职业杀手。“你不打算告诉我,这儿晚上会发生什么闹鬼的现象吗?” 铁奕然想了想,说:“也对,让你大概了解了解也好。” “就是嘛!”她连连点头,“闹鬼的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 铁奕然失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害怕吗?现在怎么就兴致勃勃了?” “我从小就对超自然现象很感兴趣。”她笑嘻嘻地说。 “奇怪的孩子。”铁奕然哼笑了一声,说,“你该知道,光是发现水晶头骨已经很惊人了,而且水晶头骨在中国的考古历史上都不曾出现。和在洪都拉斯发现的水晶头盖骨一样,这个水晶头骨的下颚也能够拆卸,工艺十分精巧,目前还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墓葬以及墓主人。” 她表示明白,等着铁奕然继续说下去。 “另外,我们还发现了更惊人的东西。”铁奕然神秘地说。 “更惊人的东西?外星人的尸体吗?” “虽说是尸体,但不是外星人的,而且还是一具木乃伊。”铁奕然冷静一笑。 “哦,木乃伊啊……什么?你说木乃伊?!”在中国发现木乃伊吗? 听不见的声音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冷静了一下,木乃伊是人工干尸,在中国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古代中国人还会用福尔马林来保存尸体,比埃及那种还要掏干净内脏脑髓的做法似乎更简便些。“是用什么方法制成的木乃伊?”她问。 “令人吃惊的是,做法和古埃及木乃伊完全一样!”铁奕然一脸兴趣盎然地说,“初步检测过,那具木乃伊距今至少有三千年历史,一旦证实,那么中国和埃及这两大文明古国的文化交流历史可能会发生重大的改变。”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个墓应该是商朝时代的墓葬啰?”她笑着瞟向铁奕然,“要是能够证实,奕然你可就是考古学界的大名人了。” 铁奕然笑着摇摇头,“我对于变成你说的名人没兴趣。” “不过你说的木乃伊生前会不会是某个跑到中国来旅游的埃及贵族啊?”她开玩笑说。毕竟古埃及平民可没有被制成木乃伊的资格,而且三千年前的埃及应该还在奴隶制社会,估计没有哪个平民或者奴隶会飘洋过海来到中国。 “很有趣的假设。”铁奕然只是平静地笑着听完,没有当她是个大外行一样笑话。 这时,刚才的女研究员又来了,“抱歉,博士,所长让你过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好。”铁奕然起身,“小穗,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铁奕然出去了,但那个研究院还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她。 “有什么事?”她问。 女研究员爽朗地说:“不,我只是之前听博士说过,一定要让他的一个朋友看看水晶头骨,原来他说的朋友就是你。” “打扰你们了。”她连忙站起身来。 “没事,如果你能帮帮忙的话就更好了!”女研究员摊了摊手,说,“最近请假的人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 “我?我是个大外行,能给你们帮什么忙?”不是说“隔行如隔山”么?她学的是环境科学,和考古隔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吧? “帮我们整理和收拾收拾资料就好,拜托!”女研究员合掌请求。 “可以,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哇,谢谢!帮我们大忙了!”女研究员开心地说,“对了,我叫文心,文学的文,心情的心,是博士的助手。我们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 “好。我叫时穗,时间的时,稻穗的穗。”这个文心还真是个开朗的人,最近她老是遇到阴阳怪气的家伙,好久都没有认识“正常”的朋友了。“你这么年轻就在研究所工作?” “是呀。”文心笑道,“我在大学念的就是考古,也没有太多专业对口的工作,反正我也不讨厌考古,便在研究所工作了。要说年轻,博士才叫人吃惊呢。听说他二十来岁就成了博士,而且在考古学上又十分独到的见解,还是这方面的权威人物之一。和他比起来,我真是差远了。” 为什么考古学的权威要去当职业杀手啊……真无法理解。“你也很厉害啊,我觉得我是没办法一直呆在研究室里。”她摇摇头说。 “哈,我只是够宅罢了!”文心大笑,“不过你来这儿的时机不太好。” “因为最近闹鬼?”她开始帮文心收拾房间里的书本,整理好搬回资料室去。 “对呀。博士已经告诉你了?”文心毫不忌讳地说,“是啊,之前看了水晶头骨的人好像中了催眠术一样浑浑噩噩的。后来发现那具木乃伊之后,有人在半夜听到存放木乃伊的那个法见利传出女人的声音,打开门进去看,里面根本没人。” “所以才有了闹鬼的传言?但也有可能是那人听错,大家以讹传讹罢了。” “也许吧。”文心的表情没有半点害怕,说,“这样不是也很有神秘感吗?如果能见到那个女鬼,我还真想问问她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呢!” “你想见鬼?”敢情文心把鬼当作珍稀动物,想要一睹为快? “历史都是从前的当权者让后代知道的过去,研究里面有没有真正的历史就是我学习考古的最初动机。古代的鬼不就能告诉我们真实的过去吗?” 话是这么说,但不会有语言障碍么?最早审定比较纯正经典的汉语是在隋朝,可是木乃伊的年代却在三千多年前,就算这儿的鬼不是木乃伊生前的那个人,若是超过隋朝,恐怕大家的语言沟通会比较困难吧。“说起真实的历史,你认为神话故事里会有真实的历史吗?”她问。 “的确有一部分学者主张你刚才的说法。”文心想了想,说,“但我认为,神话故事不过是前人想象编出来的,里面描述的东西即使有所谓的历史,也早就被歪曲夸张得不成样子,像要从中找出真正需要的资料相当困难。” 可是,从柳晞的祖先遭遇的事来说,历史和神话故事重叠了。她没有反驳文心的话,只说:“我觉得就这么放过里面的线索是在太可惜了。” “不会放过的。”文心接过她递过去的书,说,“刚刚我不是说了?既然有人主张你刚才的说法,就肯定有人会从中找线索的。” “那么出土的那具古埃及制法的中国木乃伊也会有线索吗?”她自言自语。 “说不定会有。”文心笑嘻嘻地说,“只不过找不找得到又是个问题。” 呵呵,还真是如此。“奕然说晚上再来——是因为闹鬼的现象只出现在晚上?”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概念就是“鬼都是晚上出现”的。 “目前见到灵异现象的人都是晚班的同事。博士是想保持闹鬼条件的一致性才说晚上再来的。”文心的态度显示出她虽然对“闹鬼”感到有趣,但她压根儿不相信世上有鬼。 “想要重现一个现象,保持条件一致也相当重要。”她耸耸肩说,“这次你们发掘到的东西除了水晶头骨和木乃伊,还有别的东西吗?” “有啊!”文心大方地说,“收拾完资料,我带你去看看。不过那些东西还没有整理,你别碰哦,万一不小心弄坏就糟了。” “嗯,好。”她当然会小心,因为她可赔不起国家文物! 虽然文心说还没有整理,但每一件都整齐地排好了,而且还各自编了号。“这些是我们在墓葬中发现的陪葬品,很有意思,有些物件的设计和图案跟古埃及的物品十分类似!”文心眉飞色舞地介绍说。 “既然木乃伊是古埃及传统木乃伊制法做出来的,那么有同类的随葬品也不奇怪吧?”她想了想,说,“会不会在几千年前,有个埃及贵族远渡重洋来到中国,而且还在中国去世了?”嘿嘿,多么符合现状的推断结果。 “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文心一捶掌心,说,“可以作为一种假设来证明。” 真的假的?虽说科学本来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但埃及贵族跑到中国归西,会不会太离奇了点?看文心那副兴奋不已的表情,她还是不要泼冷水了,毕竟那个荒唐的假设还是她自己说出去的。 ——不错,这种思想单纯的人最容易控制了。 说话声?她吓了一跳,连忙四下打量,却没有看到其他人。听错了吗?但说话的内容相当清晰,而且那种感觉和之前人鱼用心灵感应对她说话的感觉很像,都是一种空茫遥远的声音,明明不是在耳边说话,声音和内容却在脑中回响。“文心,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她试探地问。 可是,原本还很有兴致的文心就在刚才的一瞬变得异常安静,不说话低着头的样子有点木然。 “咦?你刚刚说了什么?”文心像猛然回神一样对她反问。 她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文心才回答:“没有听到。” 果然是她听错了?还是文心其实已经听见,只是装做没听到? ——居然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太有意思了…… 又是说话声!说话的语气和刚才一样,这么说是同一个人?开什么玩笑,是有人在干这种无聊的恶作剧,还是说着研究所里真的有鬼?! 女鬼出现?!(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铁奕然的声音让刚才那诡异的惊悚很快消散了,“里面的东西还没有整理好,别把东西弄乱了,快出来吧。” 她跟着文心走出门去,心里纳闷自己是不是又听到什么不好的声音了。 “小穗,刚才忆柔打电话来,说你闹得她不得安宁。”铁奕然好笑地说。 “我?我都跑出大老远来了,怎么会弄得她不得安宁?”她奇怪。 “她说萧默一直在对她发牢骚,说你无情无义。”铁奕然笑道。 原来如此。啧,在她面前说什么为了她而要回去轩辕家受苦受难,她都已经大方地表示随他自己决定了,又没有说非要他回去不可,干吗还要抱怨她无情无义?说白了,萧默那家伙就是不想回去,根本没必要一下头脑发热就视死如归地说要回去吧――而且他回轩辕家到底有多痛苦她又理解不了。“我晚点给萧默去个电话吧。”她叹了一口气说。 “博士,时穗,看来你们还有好些东西聊,我先回去工作了。”文心摆摆手便走了。 奇怪,文心刚才真的什么也没听到吗?莫非那个说话声就是“闹鬼”的现象?“奕然,你们这儿闹鬼是听见女人的声音吗?”但她刚才听到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相当中性的一个声音。 “你是听文心说的?”铁奕然挑了挑眉,说,“嗯,传闻是那样的。” 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听到怪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铁奕然怀疑地看着她,“你――不会已经听到什么了吧?” 哇!铁奕然也有读心术么?!“我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她支吾地说。 铁奕然眉头皱了皱,问:“在哪儿听到的?” “就在里面。”铁奕然的表情好严肃,难不成他知道些什么? 铁奕然推门进去,她也有点怕怕地紧跟着他。可是里面静悄悄的,空气中残留着尘土的味道,但刚才听到的声音和诡谲的气氛就都消失了。她瞟了瞟铁奕然,只见他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现在已经听不见声音了。”她说,“会不会是有人躲在这儿恶作剧吓唬打架?” 铁奕然没回答这个问题,略沉默了一下又问:“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呃……”她想了想,“说了什么思想单纯的人最容易控制,又说居然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其他的就没说了。” 铁奕然平静地呼了一口气,说:“这下恐怕会有麻烦了。” 又有麻烦?唉,她就知道自己的霉运还没完。“什么麻烦?说不定只是我的幻觉罢了,再说,也没确定是闹鬼啊……”她耸耸肩说。 “如果只是幻觉,那当然没什么大事。”铁奕然笑着拍拍她的头,说,“先不管这事了,你的行李都放到研究所宿舍的客房了吧?我们先去吃晚饭,我让食堂帮我炒了几个菜,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她倒是没异议。瞧铁奕然的样子似乎知道闹鬼的原因,可他为什么只字不提?是因为“鬼”没有科学根据吗? “对了,小穗,你刚才没有碰这里面的任何东西吧?”铁奕然忽然盯着她问。 “没有,连门都是文心开的,我什么都没碰过。”她连忙摇头。 “是吗……”铁奕然的表情稍稍释然,但还是有点说不出的凝重,难道里面有文物不见了?!不过铁奕然很快恢复了笑容,说:“没碰就好,我们走吧。” 神秘兮兮的,到底怎么了?“有话就不能直说吗?”她嘟哝一句。 “因为还没有完全确定。”铁奕然听到了她的牢骚,说,“也许晚上就能确定了。” 晚上还要去研究所啊……她又叹了一口气,“至少给我听听你的假设吧?” 铁奕然却拒绝:“现在说假设还太早,你也弄不明白。今晚要是遇上了,我应该会向你详细解释的。” 也就是说,不仅很难凭空想象,见到了还不一定有解释?叹了一口气,虽然费解,但她也很识相地没有继续追问。 晚上的研究所当然还灯火通明,可是室内亮堂,外面却漆黑一片的感觉让她有种身处孤岛的错觉。研究所的走廊上只听得到她和铁奕然的脚步声,安静得让她有些窒闷。“奕然,这么明亮也闹鬼?”一般来说,人在黑暗的环境中更容易惊慌,惊慌之下才更容易误认有鬼。 “嗯,很惊奇?”铁奕然的态度十分沉稳,一副对情况了如指掌的样子。 “但鬼不是都在暗处出现吗?”她反问。 “的确有这样的思维定式,但你不是说过科学不能证明鬼是否存在吗?那么迄今以来鬼出现的时间以及其他条件也都不过是人编的,根本不必当真。”铁奕然拍拍她的头说。 这么说也没错啦……她没再反驳。话又说回来,这大晚上跑去看尸体(木乃伊也是尸体嘛!),她真是脑子进水了。 铁奕然打开门上挂了“非关系者不得进入”的牌子的房间门,打开电灯,在房间右边一张像解剖台的桌子上就放着一个捆着布带的人性物体,布带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现在都变成了黄褐色,布带下面勒出了干瘦的人的头形和身体的形状――但这些都不是最让她吃惊的,因为在办公室旁边站着一名古埃及装扮的女性!那身纯白带边带褶的亚麻布做成的衣裳是典型的古埃及贵族女装,上面还罩着一条一直拖到小腿处的透明长裙,衬上用金子做成的镶有绿松石、青金石和玛瑙的项链,是非常典型的古埃及十八王朝的贵族女性装束。那女人看起来应该三四十岁,蜂蜜色皮肤,容貌虽然不是特别出色,但全身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的气势。她也见过一些名媛小姐,她们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举手投足都透着高贵优雅的气质,但她从未在那些千金小姐身上看到这么有压迫感的眼神。唯一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就是轩辕岳而已。 cosplay吗?因为这里有埃及木乃伊,所以找个人穿古埃及女装营造气氛?她看了看铁奕然,他好像没看到那个女人似的,四下查看了房间的情形,若无其事地从抽屉里拿出白手套。“奕然……”她是不是该告诉铁奕然,在研究所玩cosplay实在不合时宜? “怎么了?”铁奕然奇怪地回头,“又听到什么了吗?” 她恍惚地摇摇头,“没有,没听到什么。”她慌张地把视线从那个埃及打扮的女人身上移开,因为那个女人很明显是不高兴自己一直被盯着看,板起一张脸瞪着她。 铁奕然转头看向她一直盯着的那个女人的方向,不一会儿,他嘴角出现了“原来如此”的微笑,“小穗,那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听他这语气,敢情他没看到那个打扮奇怪的女人?!“我看到一个古埃及打扮的女人,那是你们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她犹豫地说。仔细看看那名奇怪打扮的女人,显然不是普通的贵族小姐,而且只有一条手臂――她记得曾经在历史未解之谜里看过,埃及十八王朝曾出现一位女法老,但那位女法老在她统治的第二十二年突然消失,不仅没人知道她何时驾崩,连尸体的去向都无人知晓。而这位女法老在自己的统治期间,为了巩固自己的权位,砍掉了自己的一条手臂……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人类”而是鬼的话,又出现在木乃伊旁边,还就是历史上唯一的女法老的话,难道铁奕然他们找到的是女法老的遗体?!天哪,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大的考古发现! “是吗……”铁奕然若有所思地说着,“你认为我们研究所会做那种奇怪的装扮?” “既然这样,奕然你怎么都不觉得奇怪?你没看到那个女人吗?”她有点心慌。 “我没看到。”铁奕然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在想,别人只是听到女人的声音,你却直接看到女人了,你可真是个怪人呢。” 她也开始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她苦笑。 ――你!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女人的声音,她愣了愣,抬头便见那个古埃及打扮的女人伸直手臂指着她。 女鬼出现?!(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视线对个正着。她想装什么也没看见是不是太迟了?她又求救地看向似乎在思索什么的铁奕然,天呀,她这会儿该怎么办?这个女鬼会不会就此缠上她啊?“奕然,这到底……”大哥,你不说话是哪个意思?! “那女人对你说话了吗?”铁奕然兴味地笑问。 “应该说了吧。”真要疯了,她长这么大遇到的怪事加起来都没有今年多!“我是不是别理会比较好?”如果对方真是什么女法老,因有怨恨而滞留人间,她能有什么办法去排解女法老的烦恼! “怎么行?我听忆柔说,你可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不能不理别人吧?”铁奕然似笑非笑地说,“而且我也想知道这儿闹鬼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铁奕然现在的语气和怂恿她去听听“血之人鱼”发出声音的萧默一样。“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认为我出现幻觉,不然就是瞎编,你的反应还真奇特。”她咬牙说。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遇上不少怪事了。”铁奕然扬起坏笑。 也就是说,她也不差再遇上其他怪事了?唉,为什么她这么倒霉? ――大胆!你竟然如此忽视我?! 她的后背寒了寒,那个女人正用冷酷威严的眼神盯着她。“请原谅,我只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她抽了抽嘴角,认命地说,“请问你是哪位?” ――你以为你有资格问我的名字吗? 人都死了还摆什么架子?“那难道要用‘喂’来称呼你?哼,我要不理你的话,你的存在还不如一团空气呢!”她不爽地说。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 女人的表情变成冰冷的愤怒,若是人的话,说不定会找人把她拖出去砍头。“我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申明自己的态度,“那么我再请问一次,你是哪位?” ――我名为哈特舍特谢普,埃及的法老,一国之王! 果然,是埃及历史上的女法老!“法老为什么会说中文?又为什么会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不会是地壳运动把埋了尸体的板块给移动到这欧亚大陆来了吧?怎么可能? ――中文?什么中文? 咦?女法老不懂中文吗?对了,埃及十八王朝所处的时间大约是公元前16世纪至公元前13世纪,那时中国是商朝,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跑到埃及去传授现代中文啊!而她竟毫无语言障碍地和古埃及人沟通?! “小穗,你看到的女人是法老吗?”铁奕然在一旁问。 “嗯,她说她是埃及法老,哈特舍特谢普。” “埃及十八王朝那位神秘的女法老哈特舍特谢普?”铁奕然惊讶地问。 “她本人是那么说的。”如果当年的女法老神秘消失,是什么人为了谋夺王位的话,哈特舍特谢普不会要她去把犯人找出来吧?! “这么看来,事情真是出乎意料的麻烦。”铁奕然摸着下巴,半点怀疑都没有表现出来。撞鬼这种事有可能这么轻易地接受吗?! ――你叫什么?看得见我的女人。 “时穗。”她乖乖地报上名去,“你为什么还在这儿?你不想去你们神的国度吗?”古埃及是个宗教国家,现代研究的资料说明哈特舍特谢普自称深的女儿,可这位女法老死了以后没有变成神,反而成了孤魂野鬼? ――神的国度?你也相信那种东西存在? 哈特舍特谢普轻蔑和不屑的语气让她十分意外,身为用宗教来对国民进行洗脑和控制的埃及法老竟会说出这种话来?“我信不信无所谓,重点是你为什么还在这个世界?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看见自己的尸体,怎么也该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凝重的表情?她脑中忽然流过一种很复杂的沉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那你想做什么?”不都说鬼会流连人间是因为心愿未了?只要这位女法老的心愿完成,这儿的闹鬼事件是不是就能结束了? ――我想做的事……哼,你有能力帮我吗? 喂喂,可别说是要让自己复活,或者找出三千多年前杀她的犯人报仇! 但女法老还没有提出要求,眼光却移到了铁奕然身上,更奇怪的是从现身以来都是一副酷酷的王者风范的哈特舍特谢普竟然脸色大变!难不成铁奕然还真能驱鬼,所以女鬼一见他就怕? ――你为什么会和这个认在一起?为什么他会愿意和你在一起?! 啊?这话听起来更莫名其妙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怎么可能和你这种凡人在一起?不,也许不能说你是凡人,毕竟你还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哪是什么“何方神圣”啊?相比起来,铁奕然似乎更加……“奕然,这位法老好像认识你。”不仅六七十岁的围棋手在几十年前“好像”认识他,就连三千多年前死掉的女法老也认识他,铁奕然该不会是比彭祖还老的老妖怪吧? “小穗,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是怎么想的,但肯定不会是让我高兴的事情。”铁奕然没好气地笑道,“你到底在和女法老说什么?” “她问你为什么会愿意跟我这种凡人在一起。”她说,“哈哈,你该不会前世在女法老手下当个大臣什么的吧?”但是,哈特舍特谢普看铁奕然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君主看臣子的眼神,而是更敬畏的…… “就算是,我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铁奕然说。 她耸耸肩,对女法老苦笑了一下。 ――不管如何,我便先看看你有无能耐完成我的心愿。 “你想跟着我?!”她怪叫,“开什么玩笑?!”她这叫什么?被鬼缠上了?! ――我愿意跟着你,是你的荣幸! 唉,总觉得在那儿听到过类似的发言……忽然,她想到如果哈特舍特谢普能到处晃的话,说不定早就找到其他能看到她的人帮忙了,这么说女法老不能四处飘的!“你应该不能离开这儿吧?那你想怎样跟着我?”哇哈哈哈! 女法老冷冷一笑,又让她觉得不妙了。 ――你去把那具木乃伊体内的那枚戒指拿出来带在身上,我就能跟在你身边了。 啊……她真是个大笨蛋啊!为什么要去提醒女法老这种事情?直接转身走人不就好了吗~~~ 鬼影幢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青金石戒指――她看着铁奕然从木乃伊的喉咙里取出的用整颗青金石雕成的指环。真是漂亮的蓝色,散落其中金色的黄铁矿犹如星空中闪亮的无数星星。这样的指环戴在手上是不是会有种天空在手中的感觉?铁奕然给她编了一条细绳,让她把戒指当坠子挂在脖子上。 “我这样不会给女鬼附身吗?”她皮笑肉不笑地接过戒指。 “她若一直跟着你,跟被附身也差不多。”铁奕然笑道,“若她跟着你,就不会在研究所捣乱,大家也会回来上班了。” 把她当饵料啊?“可是这位法老到底想做什么?”居然还要评估她有没有能力做,那么麻烦还不如直接去找个有能力的,缠着她做什么? 铁奕然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你认为死亡都无法解脱的痛苦会是什么?” 难道铁奕然是想说,哈特舍特谢普有着连死都无法解脱的痛苦,而想要她做的就是将自己从某种痛苦中解脱出来?“我怎么知道?在我任职范围内,死亡就是一切都结束了。”她说。 “说得没错。”铁奕然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所以,你根本不必为她做什么,因为这位女法老本身早已不存在了。” 怎么回事?刚刚铁奕然的笑容有种苍凉遥远的落寞,也许职业杀手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过往和痛苦?“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带着女鬼满街跑?” “反正她也不会伤害你,你就当做养了一只不需要为食物的宠物就好了。”铁奕然支着头笑道。 宠物……她瞟向在她身后的女法老,后者似乎也没有对“宠物”这个称呼表示生气――也许是古埃及还没有“宠物”这种称呼吧――只是像雕像一样待着,连表情都没有。 第二天,文心见到她就开朗地笑道:“哟,时穗,昨晚有没有遇到鬼啊?” “呃……”不仅遇到了,还被鬼缠上了。“好像是听到什么怪声了……”她干笑道,“不过还好,没真的遇到什么怪东西。” “是吗?我还以为外人来了,住在这里的幽灵会跑出来欺负你一下呢。”文心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不定是有什么缝隙,风吹过引起的风声。” “谁知道呢。”不管其他人听到或看到什么,她确确实实见到了传闻中的女鬼。咦?在文心身边好像有个奇怪的人影,眼花吗? 铁奕然表情有些凝重地看向文心,“现在还有这种效果……小穗,在研究所的这段时间你要小心。” 小心?“又、又有什么不寻常的问题?”她一惊。 铁奕然望着文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嗯,看来这所研究所里出现的鬼魂不只有哈特舍特谢普一个,另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也被挖出来了。对了,那枚青金石戒指你不仅不要让别人看到,尤其是文心。还有,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最好也不要离身。” “咦?”她不解地反问,“为什么?” “现在你先别问,以后我会告诉你的。”铁奕然拍拍她的头,说。 铁奕然果然是知道什么的。“你说昨晚会确认你的假设,然后告诉我答案的,结果你什么也没说。”她提醒说。 “你还记得这话?”铁奕然意外地扬了扬眉。 他想当作自己没说过?“我当然记得,那你现在能说了吗?” 铁奕然轻松地笑了笑,说:“你知道为什么科学不能证明鬼的存在吗?我们只能看到我们大脑制造出来的图像。事实上,就算我是幽灵,这里的人和仪器都无法证明,因为我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相同的影像。” 被他这么一说,她突然心里发毛了。“然、然后呢?” “不懂吗?无论是你见到的女法老,还有其他人听到的声音,都有可能是某样东西作用于你们的大脑,让你们认为看到或听到什么了。”铁奕然说,“我想在那具木乃伊和找到的随葬品中应该就存在着那样东西。” 她吃惊地说:“你说的‘某样东西’不会是这枚青金石戒指吧?!” “这可说不准。”铁奕然笑容可掬地说。 啊哈哈哈……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坑了。“但文心身边那个人影是怎么回事?她并没有从木乃伊体内拿出任何东西带在身上啊。”莫非还有其他会让鬼上身的东西? “这个还不知道,但从你说的内容来看,说不定文心已经被所谓的‘鬼’控制了,而控制她的却和跟在你身边的女法老不同,是个更危险的家伙。”铁奕然说,“也许女法老想做的事就是和那个危险的家伙有关。” 她之前和传说的怪兽打交道还不够,现在还得穿越阴阳界,和鬼魂也打上交道了吗?!“难道那家伙是杀死女法老的凶手?还是说那个人是把女法老绑架到中国的犯人?”好厉害的绑架犯,三千多年前竟能将人从埃及绑到中国来!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女法老才能回答你。”铁奕然摊了摊手,说。 她倒是想问,可人家女法老的架子老大了,连眼角都不多瞄她一下,更不会搭理她说话了。“奕然,我这样什么时候算个头啊?”万一女法老在她身后观察她一辈子,她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带着个背后灵?!况且,她要是做不到女法老要做的事,会不会被诅咒啊?“从发掘出来的其他东西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不清楚。”铁奕然回答得相当干脆,“逐一调查的话需要不少时间。” 这么说来,她还不知道要和这个高傲的女鬼相处多久?她苦笑了一下,“我回惠州也要带着这位女法老回去?” “我衷心希望能在你回去之前把事情解决掉。”铁奕然一副憋着幸灾乐祸笑容的表情,“我本来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通灵眼’的特异功能,你就多担待些吧。” “你再这么说的话,我可是会翻脸的。”她现在就想翻脸了。 “别生气了,我也只是开开玩笑,给你放松放松心情嘛。”铁奕然拍拍她的肩膀,说,“再说,这件事没准和远古超文明有关,没那么容易弄清楚的。” “远古超文明吗?”说起来,水晶头盖骨属于“欧帕兹(欧帕兹指的是从古老地层中发掘出的如动植物化石般的人造物品,也是古代超文明遗物的总称)”,不该出现在三千四百多年前的青铜器时代。“古代超文明指的是亚特兰蒂斯文明那种?可是水晶头骨不是属于玛雅文明的产物吗?最有名的水晶头骨也是在玛雅文明的遗址找到的。”她自言自语,“我听说水晶头骨有催眠作用,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其他人才会看到和听见奇怪的东西?” 铁奕然笑笑,“这儿是考古研究所,可不是超自然现象研究所,你让我怎么回答?” “科学不是互相关联的吗?”她没好气地说。 “是啊。”铁奕然没有反驳,“所以我不否认任何可能性。” ――你能看见跟在刚才那女人身边的人影吗? 女法老突然问话,把她吓了一跳。“我能看到,怎么了?”莫非被铁奕然说对了,女法老和那个神秘的人影有什么过节? ――绝不能让他发现我! 女法老表情惊恐地如是说道。 消失的木乃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以为人死了就什么都不怕了――人除生死无大事嘛――原来变成鬼也会害怕其他东西?“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样会发现你,你又怎样才会被发现?”她莫名其妙地反问。古代的鬼真难沟通,是有“代沟”的缘故吗? ――若他没有看到那枚戒指,应该是看不见我的。 青金石的确是很古老的宝石,但终究只是矿石的一种,会对其他“鬼魂”产生什么特别的影响吗?“奕然,你能不能也研究研究这枚戒指?” 铁奕然扬了扬眉,问:“研究哪方面?” “所有方面。”她耸耸肩,说,“女法老说只要文心没看到这枚戒指就看不见她,所以我在想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也不是不可以,但拿掉了戒指,女法老还会跟着你吗?”铁奕然问。 “不会才更好呢。”她嘀咕。反正她也不想被女鬼跟着。 铁奕然刚要说什么,文心忽然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博士,不好了!” “怎么了?”铁奕然稳如泰山地说。 “那具木乃伊不见了!”文心焦急地说。 “尸体也会不见?”不会吧?难不成木乃伊也能尸变? 铁奕然倒是很镇定,说:“四处找了吗?还有监控视频查了没有?” “还没有!”文心摇头,“这事要不要报告给所长?” “嗯――当然要,不过先找找看吧,若真的不见了,可就不仅仅要报告给所长了,还得报警吧?”铁奕然起身说,“小穗,麻烦你也帮忙一起找,你拜托我的事回头再说。” 哼,又敷衍她。“可是……有什么人会偷木乃伊?为了卖钱吗?”偷那些陪葬品还好理解一些,哪个神经病会花钱买木乃伊来收藏? “时穗,这可说不准!”文心紧张地说,“那可是史无前例的大发现,很有研究价值的!再说那还是重要的国家文物,万一有什么闪失的话……” “好了好了,先去找吧。”铁奕然说。 文心还是慌慌张张地出去了,铁奕然却还是一副镇定得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估计文心那种着急的人看了都会抓狂。“瞧你那么平静,莫非你知道木乃伊的下落?”她好奇地问。 “不知道。”铁奕然说,“只不过是觉得着急也不可能马上找到。” 还真看得开……“那现在要我也去找吗?”她又问。 “已经有人去找了,你就先别忙了。”铁奕然从容的态度不变,“更何况木乃伊又不会走路,肯定是有人偷走或藏起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意思是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吗?她还是搞不懂铁奕然。 “小穗,你先陪我去原来放置木乃伊的房间看看。”铁奕然收拾好桌面的文件,终于宣布他老人家也要加入寻找木乃伊的行动中去了。 房间一点凌乱的迹象都没有,如果是小偷的话,他的目标似乎除了木乃伊就没有其他了。在过来这儿之前,他们也去了存放其他发掘出来那些物品的房间,那里也完全没有被翻乱或者有人闯进去的迹象。“啊。”她愣住了。 “怎么了?”铁奕然正在检查房间的门锁,听见她的声音便回过头来问。 “文心不是说木乃伊不见了吗?”她愣愣地问。 “是啊,刚才你不是也听到了?” “可是……木乃伊不是还在那儿吗?”她指着那张放着木乃伊的研究台说。 铁奕然脸上闪过困惑,随即便浮起了然的微笑,“人的眼睛果然只看到大脑认为存在的东西。” “什么意思?”难道铁奕然的意思是她出现幻觉了? “很简单,不管实际存在着什么样的东西,大脑接受到的信息是‘木乃伊不在这儿’,所以大家都认为木乃伊不见了。”铁奕然说。 “所有人都那么认为?说起来我比较像有毛病。”她苦笑道。 铁奕然笑着摇头,“这可不一定,也许有毛病的是其他所有的人。” 这种说法本来没有错,但是在很难相信。“难不成所有人同时出现了认知障碍,看不见实际存在的木乃伊?”听起来也太荒唐了,她可不认为自己会是那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特殊人种。 “并不是大家都出现幻觉,而是大家都‘视而不见’。”铁奕然说,“大家都在潜意识中接受了‘木乃伊不见了’的信息。” 对了,上次在餐厅,她、萧默和铁忆柔三个大活人就在离轩辕肃那么近的地方,他却像没看到他们一样,那是的情况不就和现在一样吗?她望着铁奕然,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实际伸手碰一下,应该马上就能发觉木乃伊还在原处。”铁奕然戴上手套,摸索着轻轻捧起了木乃伊的头颅,“看,果然还在。” “这就奇怪了,如果真有什么人或东西让大家认为木乃伊不见了,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让大家慌慌张张到处找木乃伊有什么好处吗?”她莫名其妙地说。 铁奕然脱下手套,说:“现在还很难说,但应该跟附在文心身上的东西脱不了关系。你想想,要让所有人都认为木乃伊消失的话,需要怎么做?” “你是说,文心在通知大家的时候用了某种方法让被通知的人都认为木乃伊不见了?可她来通知你的时候,我没见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啊……” 铁奕然笑得有点冷,“她不一定要让你发现她做了什么。” 的确,铁忆柔之前也没有作出奇怪的行为。“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文心?”她还是认为铁奕然对现在发生的事都了如指掌,只是装作不清楚这中间的内情罢了。 “那么小穗你认为是什么人做的?”铁奕然恶意地笑着反问。 她又不认识这研究所的其他人,哪能锁定什么嫌疑犯?她哼了一声,“要是文心发现她加于所有人的暗示对我没起作用,她会怎么做?” 铁奕然笑着回答:“别担心,我不会让忆柔的好朋友在我的研究所遭到危险的――更何况你还是我特别邀请来的客人。”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该放心,因为她背后窜过一阵恶寒。她看了看那具木乃伊,又看了看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女法老,耸耸肩叹了一口气。女法老刚才在听到木乃伊的尸体不见了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动摇,这不太正常吧?古人不管是埃及还是中国都是很看重遗体的,怎会对自己的身体失踪的事无动于衷?看样子奇怪的不仅是木乃伊,还有这个和木乃伊一起出现的女鬼。 鬼魂的引诱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铁奕然说既然木乃伊没有被盗或遗失,就不用浪费时间去瞎找了,还不如想想文心到底要做什么。而文心是从看了那些发掘出来的随葬品开始被那个“人影”缠上的,所以在那些随葬品里可能会有线索。话虽如此,但她能够做的也只是站在旁边看铁奕然清理那些物品而已。 “咦?”她发现铁奕然正在清理的那枚黄金戒之戒面上的图案似乎在那儿建国。“这个图案有点眼熟……” “图案?”铁奕然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你的眼睛还挺厉害的。这的确不是古埃及风格的图案,看起来更像是商朝的作品。照理来说,在这个发掘地点找到这种花纹的戒指更符合历史情况。但在这个满是古埃及物品的墓葬中发现这样的戒指反而更不正常,而且这么精致的雕刻也非常少见。” “这是龙的花纹吧?埃及人不崇拜龙,为什么要做这种花纹的戒指?”她奇怪地说,“而且这个图案我好像最近见过……” “最近见过?”铁奕然挑了挑眉,“想得起来在哪儿见过吗?” “这个……”她绞尽脑汁想了好一阵子,“我想起来了,是衣服!我曾经在轩辕岳穿的长衫上看过这种花纹的刺绣。”轩辕家真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家族。“不过也许凑巧刺绣的人用了这个图案绣了那块料子?”她耸耸肩,说。 “轩辕岳吗?”铁奕然脸上出现了和铁忆柔一样厌恶的表情。 “要去问问他吗?”她试探地问。 铁奕然皱了皱眉,说:“不必去问那种人,我自有办法查明。” “看起来你和忆柔一样不喜欢他。”看他们兄妹的表情岂止不喜欢,简直就是厌恶得不能再厌恶了――不过这在对人都没什么兴趣的铁奕然和铁忆柔身上似乎不太寻常。 “的确不喜欢。”铁奕然斩钉截铁地说,“而且不仅他一个,我们讨厌所有轩辕家的人。” 哇,还真是直接。“为什么会讨厌?”莫非两家有什么血海深仇? “从生理上厌恶。”铁奕然回答得干脆又简洁。 好吧,再追问人家为什么“生理上厌恶”也没什么意义。“不管他们了,先说说你有没有看出什么线索来吧。” “暂时还没有。”铁奕然胸有成竹地说,“但我想很快就会有头绪的。” 真的假的?但既然铁奕然这个专家都这么说了,她就好好等着吧。 “博士,原来你在这儿!”这时文心找来了,“哪儿都找不到木乃伊,怎么办?我这就去报告所长了!” 铁奕然事不关己地说:“说得也是,你就跑一趟去通知所长,让他决定是不是要报警。” “好!”文心点点头,“对了,大门保安打电话来说有个人自称是所长请来的,可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他也不敢随便放人进来,保安问了所长之后,说是专门为了闹鬼的事找来的人,让你去接待安排。” “嗯?我吗?”铁奕然疑惑地起身说,“好吧,我去看看。小穗,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但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她飞快地点头,开玩笑,这些会鬼上身的东西求她也不会去碰。 可是铁奕然出去之后,文心还站在门口。那个在文心身边的半透明人影似乎比早上看到是更清晰了一些。“文心,还有什么事吗?” ――你似乎能听到我的声音呢,小姑娘。 她吓了一跳,文心的表情像被抽离的灵魂的僵尸一样,而且之前那个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让她不由地害怕起来了。 ――事实上,如果能附在你身上的话应该更好。 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意像蛇一样爬上她的后背,不知道说话的对象在哪儿、是什么人的时候还真有些毛骨悚然,还有面前那个表情木然的文心也让她起鸡皮疙瘩。“你、你到底是谁?” ――但是要控制你似乎不简单,你竟然有种和外表不相称的意志力。 对方没理会她的问话,自顾自说下去之后还向她飘了过来,把她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哦?你似乎还能看见我。 她愣了一下,女法老就在她身后紧张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那个鬼影却完全无视女法老?难道他们同时鬼魂,也看不见对方吗?“看到鬼魂的人的确不怎么常见。”她抽动着嘴角说。 ――你们有些人会这么称呼我这样的存在。不管我是什么,你如果愿意协助我的话,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财富、地位还是男人。 “协助……你……?”奇怪,刚才那一瞬她几乎就要答应这个鬼魂了,脑袋一片混沌。好像以前也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能答应!不要答应任何事!你会后悔的! 咦?她陡然一惊,脑子清楚过来了。那个高傲的女法老居然变成那样歇斯底里?果然,哈特舍特谢普和这个身份不明的鬼魂有着相当深的渊源。 ――如何?只要答应协助我,即使长生不老也不是幻想。 “长生不老?”这个鬼魂居然跟她说长生不老?老实说,一个死掉那么多年的鬼魂说什么长生不老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不错,只要你答应,就能拥有所有女人都希望拥有的永远的青春。 哼,谁稀罕啊!再说她最近因为“长生不老”遭了不少罪,真是受够了。“不必了,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努力,至于长生不老,我半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女法老在旁边拼命叫唤着不要答应任何东西,不难想象答应这个鬼魂之后会发生什么祸事,说不定哈特舍特谢普就是一个前车之鉴。 ――区区凡人竟能抵御诱惑般的催眠,不简单呢。 催眠?难道这个鬼魂刚才对她说的话,并不是真的要以给予她要的东西作为条件,而是借着和她说话对她进行催眠,从而达到控制她的目的?!难怪她刚才无意识地要答应他的要求!可恶,连做鬼都那么卑鄙,生前会是好人才怪! ――作为奖赏,我就帮你达成你的心愿,当作协助我的酬劳如何? 啊哈,原来这鬼魂刚才是想让她做免费劳工?“别说笑了,我才不想帮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半透明雾气!”她拒绝。 ――凡人的女孩,你竟敢如此当面拒绝我,也算勇气可嘉。 “凡人、凡人的,难道你过去不是凡人?”一个鬼魂有什么好嚣张的? ――当然不是,我在过去,是被奉为神灵供奉的。 神灵?!这个半透明的人影吗?哈特舍特谢普当初不会是因为以为对方是神灵才会言听计从的吧?那么她现在是在跟神明说话?! 水晶头骨的记忆(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样拒绝这个咄咄逼人的神明时,房间的内线电话响了。她立刻冲去接电话――真要好好感谢这个打电话来的人! ――好好考虑,我会再来你的。 那个人影说完又回到了文心身后,“咦?”文心一脸莫名地转了转头,“小穗,我先走了哦。”文心恢复往常的表情,慌慌张张地跑掉了。 “小穗?怎么了?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打电话来的是铁奕然,“怎么不说话?” “这个……待会儿再说吧。什么事?”刚才的事情真像是幻觉,一言难尽哪! “轩辕岳来了。”铁奕然的语气绝对称不上开心。 “哈?你说他来这里了?!”哇,刚刚才说起他,马上就出现了!果然白天不能讲人、晚上不能讲鬼!“他就是你们所长找来的处理闹鬼骚动的专门人员?”轩辕家什么时候也有捉鬼的业务了? “但他说他主要的目的是来找你。”铁奕然说,“你对他说过你要到这儿来?” “没有。”她怎么可能做这种愚不可及的蠢事?“不过他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她猜的。 “原来如此。”铁奕然轻轻冷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真郁闷,轩辕岳怎么会来?他不是什么族长么,怎么会这么清闲地跑到事件第一前线来处理问题?她挂了电话,慢慢地踱到刚才铁奕然在看的戒指前,若这枚戒指就是表明三千多年前的中国和古埃及有某种来往的话,他们学的历史会不会发生变化?嗯――附在文心身上那个自称神明的家伙不会也跟轩辕家有关吧?啧啧,这个家族的人果真“阴魂不散”。 不一会儿,铁奕然回来了,不过身后多了一个人。“小穗,我们真是有缘。”轩辕岳笑着打招呼。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有点需要处理的工作。”轩辕岳含糊地说,“这次麻烦有可能和轩辕家有关。” 闹鬼的事和轩辕家有关?唉,反正轩辕家的成员给其他人带来麻烦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她耸耸肩,说:“既然你们都有工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不走,说不定轩辕岳会拖着她一起去“工作”。 铁奕然完全无视挑高眉毛的轩辕岳,对她点头说:“小穗,我晚点儿再给你电话。” ********* 研究所晚上似乎也要工作,但客人也能在晚上来拜访参观吗?她瞟着正在刷识别卡的铁奕然,问:“我还是回去客房吧?”说不清什么原因,她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出什么事。 “不要紧,女法老跟着你,另一个鬼魂跟着文心,我想今晚应该不会再发生闹鬼了。”铁奕然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今晚我们来看看水晶头骨的奇景吧。你千里迢迢来到,难道就这么回去?” “可是……你之前不是让我看过水晶头骨了吗?”她奇怪地说,“而且为什么要在晚上?”再说了,水晶头骨和其他一起发掘出来的古物都放在同一个房间,天知道会不会再冒个鬼出来的! “我想让你看看水晶头骨的光学反应,所以才特别选在晚上。”铁奕然笑着说。 光学反应?“听说从某个角度对水晶头骨射入光线,水晶头骨整个都会发出耀眼的光芒?” 铁奕然用有趣的眼光打量了她几秒,扬起微笑说:“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家伙。嗯,正如过去的人尝试的一样,我发现了能让这颗水晶头骨整个发出惊人光芒的角度,而且当你盯着水晶头骨看的时候,的确有非常强烈的催眠效果,甚至能让人感觉不到痛苦。” “这不是以前的人对水晶头骨作用的一个推测吗?”她惊奇地说,“而且传说用水晶头骨催眠而做手术的人,不仅感觉不到痛苦,连出血量都会减少,那是真的?你试过吗?”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儿。”大概是她的样子太兴奋了,铁奕然连连拍拍她的头,“出血量会不会减少就真不清楚了,你要试试看吗?” 这位职业杀手兼考古博士不会是想找她来试验吧?她有点怕怕地想着,但她又很好奇水晶头骨真正的作用,啊~~~好纠结!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催眠了解剖来试验水晶头骨的作用的!”铁奕然大笑着说完,又压低声音对她继续笑道,“虽然你知道我的另一个职业,但我也不会因此就杀人灭口的。” 哈,哈,哈,她可以把这个当作笑话吗?她打了个冷战,说:“那要怎样看它的光学反应?” 铁奕然把蒙在水晶头骨外的黑色天鹅绒布拉开放在一旁,亮起手电筒,对她说:“小穗,你现在把房间的灯关掉,然后站在水晶头骨面前,说不定也能体验一把被催眠的感觉。” 她怎么就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没有看清楚铁奕然究竟从什么角度用手电筒射向水晶头骨的,就那么一转眼间,在漆黑的房间水晶头骨竟像灯泡一样亮了起来,奇妙的是那光芒仿佛把她包围起来了,四周什么也看不清…… 光芒渐渐散去,她眼前出现的还是这个房间的景色,没有像小说漫画那样突然穿越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但看东西的角度和光线变了,刚刚明明漆黑一片的房间,竟能跟白天一样清楚地看见摆放在眼前那些放了编号的古物。她的视线停在一枚镶了青金石戒面的黄金戒指,那种大小和款式看起来不太像女性的用品…… 青金石那种纯粹的深蓝和其中稀少的金点像会把人吸进去一般,她的手忍不住伸向那枚戒指,头却突然一阵胀痛,眼前忽然闪过数不清的画面,可那些画面是什么却一点都看不清。 ――从现在起,你就听我的命令行动了。 这个声音!这不是那个自称是神明的家伙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哼,这种思想单纯的最容易控制了。 咦?这句话似乎之前说过?怎么回事? 接下来就更离奇了,她竟看见了自己,而且那个自己还在问:“文心,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这是……是她跟文心第一次进来看这些出土物品时的情景!那么她现在是以文心的视角在看当时发生的事?那现在她感觉到的这种全身动弹不得的麻痹感也和当时的文心的感觉一样么?她不受控制地对面前的自己摇头并回答:“咦?没有啊。” 文心刚刚明明听到了声音,却对她否认了。难道这就是那个鬼魂操纵的? ――居然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太有意思了…… 没错,这的确是她听到的内容!之后铁奕然出现,让她们离开房间,她说出现回去工作之后,四周的景色便逐渐模糊,像刚开始一样被光芒包围,随即恢复了沉沉的黑暗。 “小穗,发什么呆?真被催眠了?”铁奕然的笑声随着亮起的灯光同时响起。 水晶头骨的记忆(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被催眠了吗?可是她看到了文心经历的事——不,她简直像是重新经历文心遇到的事!“奕然,水晶头骨到底有什么样的作用啊……”她喃喃地问。 “水晶头骨的作用?”铁奕然好笑地说,“你别忘了,水晶头骨是‘欧帕兹’的一种,真正的作用和制作方法都是谜题,你这个问题恐怕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回答出来。” 唉,说得也是。那她看到的光景是水晶头骨的其中一个作用吗? “怎么?被水晶头骨催眠之后出现幻觉了?”铁奕然半开玩笑地说。 “嗯。”她诚实地点点头,“我看到文心被那个鬼影缠上的过程。” “哦~”铁奕然没有说她发神经也没有说她得了妄想症,只是像听到什么趣事一样笑着应了一声,“小穗,你可真厉害呢,能够看到和听到别人都感受不到的东西。” 这种夸奖她该觉得高兴么?好微妙……“别把我说得像妖怪一样好不好?”她想到之前狌狌、女傩那些奇异生物的遭遇就打冷战,她可不想也成为和他们同病相怜的一分子。 “不管是什么,都是一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按照大自然的规则生存的生灵不是吗?”铁奕然露出一种深沉的笑容。 她不太懂铁奕然这个笑容,那不太像寻常人的笑容,像是更年长、胸襟更宽阔的什么人……“说得好夸张哦。”她勉强地哈哈笑两声。 “哟,两位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谈情说爱吗?”轩辕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身藏青色长袍上用银线绣着龙的图案,那个图案和今天看到的黄金戒指戒面上的花纹极其相似。 “与你无关。”铁奕然将她拉到身后,“这里非关系人员不能随便进入,请你先出去。”铁奕然毫不掩饰他的不悦。 轩辕岳的视线移向旁边的水晶头骨,“我说博士,你带小穗来看那个东西不太好吧?那种东西让普通人看的话,90%的人都会被催眠的。” 刚才那果然是催眠的效果?但为什么只有她看见了? “用不着阁下操心,我自有分寸。”铁奕然冷淡地说。 “分寸?”轩辕岳抱着胳膊笑着反问,“超自然心理学可不是你这样的考古学家能懂的。万一弄不好,小穗就不仅是被催眠一下而已了。” 铁奕然不说话,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轩辕岳。 “所以,请不要用我亲爱的表姐来进行这种危险的试验。”轩辕岳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臂,“既然这儿不能随便进入,我们这两个‘非关系人员’就先走了。” “喂,喂……”她被轩辕岳拽着往外走。 “慢着。”铁奕然拦住他们,“据我所知,小穗实际上跟你没有半点亲戚关系。唯一清楚知道的是,她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专门招待而来的客人,她是不是‘关系人员’也不是由你说了算。况且,和你扯上关系,她遇到危险的几率似乎更高吧?” “嗯哼。”轩辕岳扯了扯嘴角冷笑,“你知道得倒挺清楚。” 对于谁也不让步的两人,她叹了一口气,她怎么觉得自己变成两狗相争的那块骨头了?“轩辕岳,你这么晚了到这儿来做什么?查闹鬼现象?”她问。 “啊,那件事啊?”轩辕岳随意地说着,“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可是轩辕家祖先留下来的烂摊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解决。所以也不着急处理,我想很快那家伙就会自己出现的。” 轩辕家的祖先?该不会就是那个自称神灵的人影吧?她看到文心被那个鬼影缠上的情景——就算是水晶头骨有催眠的效果,她看到的应该是自己潜意识的东西,怎么会看到文心发生的事?她看了看还没有被布蒙上的水晶头骨,那双透明的眼窝像活人的眼睛一样直直地盯着他们——是她的错觉吗?她老觉得那双眼窝正在用探究的眼神在看着她…… “博士,你今晚也在这?”文心笑着走来,“这位是所长的客人?” 轩辕岳看了看文心,原来带着冷漠无畏的睥睨眼神换上了意外和疑惑,但了然和冷笑很快便回到了他的脸上。“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轩辕岳,在念大学,是你们所长让我过来的。请问小姐是?” 听到轩辕岳的名字时,文心脸上明显掠过一丝震惊,眼中也浮现了警戒和敌意。为什么?从刚才的对话来看,文心应该不认识轩辕岳本人,但她却知道“轩辕岳”这个名字和来历?但文心很快就恢复平时的开朗大方,向轩辕岳打招呼:“你好,我叫文心,是这儿的研究员。” 短暂的寒暄过后,文心便匆匆离开了。轩辕岳若有所思地看着文心的背影,接口有事也离开了。 “奕然,能让我再看看那水晶头骨吗?”不想管那两个出现和消失都匆忙得要命的人,她只想知道她感兴趣的东西。 “嗯?当然可以。”铁奕然点点头,“但你听了轩辕岳的话不害怕吗?” “不怕。”倒是她身后的女法老在见到文心时又怒又怕。 像刚才一样,水晶头骨又发亮了,那种光芒像要把人整个淹没,等光芒退去,她发现自己站到了门口,从门口看见了自己和铁奕然——这应该是轩辕岳眼中刚刚发生的事情!而在轩辕岳的眼中,竟能看到她身后女法老模糊的身影!之后文心来了,轩辕岳清楚地看到了文心身后那个人影——那是个东方人的长相,也是一张极为中性的脸孔,但那身形应该是个女人。那个人影在听到轩辕岳的名字时,脸上出现的震惊比文心的表情更加明显。 从轩辕岳的记忆中醒过来,她甩了甩自己的头,好像有点头晕。“水晶头骨难道能让被催眠的人看到其他人的记忆?” “不清楚。”铁奕然的表情变得严肃,很快地盖好水晶头骨,“小穗,你马上去休息,其他事等明天再说。” 怎么了?她有点不解地看着铁奕然,但因为确实有点晕沉沉的,她还是乖乖地找铁奕然说的准备回去躺着。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头晕?是因为房间的空气不好而有点缺氧,还是因为被催眠了两次才会这样? “抱歉,小穗。”铁奕然忽然道歉,“我也许不该叫你来看这个水晶头骨的。” “啊?为什么?”她还很高兴能看到大名鼎鼎的水晶头骨的说。 “这件事还真不太好解释。”铁奕然苦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你不是订了车票明天回去吗?离开这里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那她不是要带着女法老的鬼魂回去?! “哈特舍特谢普的话,我想你很快就不用伤脑筋了。”铁奕然对她说,“但在你离开这里之前,千万离文心和轩辕岳远一点。” 怎么回事?她疑惑地望着什么都不打算解释的铁奕然。 看不见的雾气(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呐,法老,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她把相机包放在旁边,倒在床上说。这次拍到的出土文物包括水晶头骨和木乃伊也不能作为她的专栏题材,回去告诉新闻部那边的人好了。 ――你要离开这儿?去什么地方? 女法老等了好久,才有了回应。她慢慢地支起身子,说:“我又不住这儿,当然是回家去了。你想做的事还是拜托别人吧。” ――不!只有你能做到的!你必须帮我做到! 喂喂,干吗突然激动起来了?“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到头来,这位法老还没有说过自己想做的事情,天知道会不会是什么偷抢拐骗、杀人放火的勾当? ――我要你帮我摆脱那个人,永远! “摆脱那个人?谁?是那个附在文心身上的那个东西?”这两个鬼魂果然有关系! ――对,我本来在某人的帮助逃离了那人,可是…… 哈特舍特谢普是在某人的帮助下从埃及跑到中国来的吗?原因是为了躲避那个自称神灵的家伙的纠缠?“可是你不是死了吗?”死了还怕纠缠? ――我为了让自己灵魂都能自由,将自己的灵魂附在了那枚戒指上,但她却能随意依附在任何东西上,而且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附在其中一枚随葬的戒指上! 既然灵魂能附在随葬品上,为什么找不到女法老的遗体呢?难道不附在身上就动不了?真没想到三千多年前就有连变成鬼了都还死追着人家不放的可怕跟踪狂。“那她附在文心身上是为了弄清楚木乃伊的身份,如果是你的话,她就要把木乃伊据为己有?”哇,厉鬼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能是。我已经不想再遇见那个人了。 她拿着那枚戒指,问:“如果这枚青金石戒指坏掉,你是不是也会跟着消失?” ――不错。 “那就简单了,只要把戒指敲碎,你消失了的话,她就什么也得不到了。”正确来说,即使女法老的木乃伊被文心抢走,她本人都消失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也用不着再去理会对方纠不纠缠了。 ――可我的身体……我不想让那个我的身体落入她手中! 这人都死了,还管尸体做什么?被制成木乃伊的尸体难不成还会还魂复活吗?对方喜欢抱着一具干尸就让她抱个够呗――但那画面真挺恶心的。“可是墓穴已经被发掘出来了,确定木乃伊身份也是迟早的问题。总不能把木乃伊重新埋进去吧?”要埋回去的工程也不是简单能了事的,搞不好会以破坏国家文物的罪名被抓起来。 ――那就毁掉!我宁可把身体毁掉也不愿落入她手中! 不会吧?一个埃及法老居然说出毁掉自己遗体的话来?这跟想升入天堂的人宣称宁可下地狱、变成魔鬼也没什么区别了。那个鬼魂究竟是恐怖到什么程度的家伙?“呵,呵,毁掉的话罪更大吧?”她干笑道。再说了,现在谁也没有证明那具木乃伊就是哈特舍特谢普本人。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和女法老的对话。打开门,对方向她出示了警员证,“你好,我是警察,请告诉我小姐的姓名,还有半个小时前小姐在什么地方。” 这情况怎么跟询问不在场证明似的?“我叫时穗,时间的时,稻穗的穗,半小时前我和这个研究所的一位博士铁奕然一起在看所里的古物。”她回答说,“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警察没有回答,接着问:“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她点点头,“是他送我回来的,刚进门五分钟左右。” 警察在本子上记下,说:“谢谢你的配合。刚才研究所内有人因为心脏麻痹死亡,虽说病死的可能性较大,但不能排除有人入侵杀害的可能性。因此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排查。” 有人死了?!她什么时候变成金田一少年了,走到哪儿都遇到死人?“请问,是什么人死了?”天哪,千万不要是铁奕然啊! “是这儿的一个研究院,是在进入原来存放古尸的房间时死的。”警察似乎不愿过多透露,“这儿今天还发生了盗窃时间,请务必小心门户。” “好的。”她点点头,待警察走后,她回到床上躺着闭目养神。 嗯?重新睁开眼睛,她好像真的睡着了。她看了看表,才过了四十多分钟,要不要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稍微躺了一会儿好像没那么昏沉沉的了。 研究所的走廊莫名其妙的飘着轻雾,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眼镜花了,但摘了眼镜还是有朦胧的白色。这到底是真的有雾,还是大脑误认的幻觉?经过这两天的事,她开始不相信自己眼睛了――啊哈哈哈,这会不会是精神失常的前兆?她对女法老说:“有人进去保存木乃伊的房间就死了,这不会跟你想摆脱的那人有关吧?” ――死掉的一定是她的帮凶!他们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她可不爱听这种话,现在连死的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凭什么这样说一个已经往生的人?如果是那个鬼魂的“帮凶”,应该也只是被催眠的倒霉鬼,怎么就是“罪有应得”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又问。不会是只要靠近木乃伊就会因女法老的诅咒而死吧?开什么玩笑? ――没错,是阿蒙神给他们的惩罚! 看女法老的脸上恐惧又愉悦的扭曲的表情,她很想吐槽所谓的“阿蒙神的惩罚”是在太滞后了。既然有这种报应,为什么不直接在你们都活着的时候惩罚?死了三千多年,还要报应给别人?太荒谬了吧! 她没有看到铁奕然,说不定他和所里的其他人都被警察叫去问话了,只有在存放木乃伊的房外拉起了警戒线,并且还派了警员在警戒线外守着。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让她进去看看吧?“请问一下,里面的古尸怎么样了?”她问那名警员。 “古尸?什么古尸?”守在警戒线外的警员奇怪地问。 “就是里面那具木乃伊。”难道警察也接受了文心的催眠暗示,认为木乃伊不在里面?文心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没什么木乃伊在里面。”警察摇头告诉她,“刚才他们报警说有文物被盗,就是你说的木乃伊吧?” “哦,是吗?”只有她能看见里面的木乃伊的话,根本说明不了什么。说出来也只会被人认为她又精神病罢了。“对了,你不觉得这走廊上的雾很奇怪吗?”室内起雾应该是怪事,不会被说成是精神病了吧? “雾?小姐,你是不是困得眼花了?这房子里面哪来的雾?”警察好笑地说。 也就是说,这里的雾也是她才看得到的幻觉?一般人像她这样的话,即使不被人认为精神异常,自己也该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正常了。 “小穗,这么危险的时候你还一个人在到处逛?”轩辕岳出现了。 “危险?我听说死掉的人是死于心脏麻痹,应该是病死的吧?”有病死的人就被称为“危险的时候”?难道有什么传染病会让人心脏麻痹而死吗?! “不对,他是被杀的。”轩辕岳气定神闲地说,“他是被亡灵杀死的。” 看不见的雾气(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轩辕岳果然能看到什么,毕竟轩辕家都是怪胎嘛!“被亡灵杀死?你不会想告诉我这是厉鬼作祟吧?”她干笑着反问。 “确实如此。”轩辕岳沉稳地拍拍长袍下摆,说,“不过很可惜,那个作祟的厉鬼误伤旁人了。死去的研究员只是运气不好,本身和厉鬼半点关系都没有――这只能说他命该如此?” 命该如此啊……“我又命该如何呢?”她叹了一口气。 “你就把现在发生的事情当成是你的命运如何?”轩辕岳说,“现在你和我一起去见见另一个带着亡灵的人吧?” “你到底是来这儿做什么的?驱鬼吗?”否则为什么要去见亡灵?“对了,你不是说自己是来处理你们家的事情吗?” 轩辕岳放慢了脚步,说:“你该听说过,‘轩辕岳’不过是身为轩辕家族长之位的名称罢了,说起来就和职称差不多。” 差很多好不好……“我听秦枫说过。” “历代的族长都有手记留下,类似工作交接的文件。”轩辕岳的语气很随意,“后代的族长会把前代未完成的工作做完,至少也会做出处理。” 还挺尽职的。“然后呢?” “在三千多年前的那代轩辕岳留下了一件未完成的工作,而后代的轩辕岳竟没有人完成。”轩辕岳笑了笑,“但我更没想到的是,完成这项工作的机会竟然会落在我身上――所以我怎么能不亲自来办?”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她问。 “三千四百多年前,轩辕家有个女人带着家中的一件秘宝偷偷离开,后来便下落不明了。”轩辕岳眼里闪着像孩童找到有趣玩具的兴奋眼光,“原来东西早早就埋到地底了,难怪后来的族长怎么找都找不到。” 秘宝?哦~这轩辕家果然是个历史悠久的有钱人家!“是很重要的东西吗?有什么作用的?”老实说,古董真的只有“摆”的价值,可有些人却砸下大把的钱去买。 “用处?”轩辕岳顿了顿脚步,说,“据前人传述,那是一件能让灵魂永存的宝贝――即使身体不断毁灭,灵魂仍能凭着那件物品永生。” “你们轩辕家的人对于‘永远活着’还真是执着。”她讥讽道。 轩辕岳也没有生气,说:“我对长生不老的兴趣不大,如果能做到的话,试试看也不错。若是一直活着,说不定会遇上很多有趣的事情。” “可是人类不是总在重复自己的错误吗?看过的事情太多,反而会觉得生活无趣吧?”什么都经历过的话,对未来会有什么期待?“再说,你真正有兴趣的应该是‘实现长生不老的过程’,而不是‘长生不老’本身吧?” 轩辕岳带了点意外地扬了扬眉,笑了――但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小穗说了很有意思的话呢,有兴趣的话一起来参与这个过程吧?” 她赶紧摇头。“你这个时候怎么也在研究所里晃着?” “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我有点介意。”轩辕岳含糊地说,“而且我也想弄清楚你的事――你被水晶头骨催眠后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反正也只不过是他们的记忆,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与其问那种东西,不如谈谈你刚才提到的三千四百多年前,从你们轩辕家偷东西逃走的女人吧?” “你竟然会对这种事感兴趣?”轩辕岳好奇地问,“你明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为什么这次会对轩辕家的事这么感兴趣?” 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她是给人这种感觉的吗?“不可以有兴趣吗?”她反问,“这件事不是把我也牵扯进去了吗?”为什么要在她回程的前一天发生这种事?她可不想误了火车。 “这研究所里的雾很怪吧?”轩辕岳换了话题,“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这种雾。”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会连雾都和轩辕家有关吧? 轩辕岳这次也没有卖关子,说:“正如人耳有听不到的声音,眼睛也有看不见的光。这些雾气反射的光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 雾不就是小水滴吗?“小水滴反射的光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她不解。 “因为这些不是普通的水滴。”轩辕岳说,“应该是某人特意制造出来的。这种奇异的雾记载在轩辕家的家史中,是古代的轩辕家人曾研究出来的某种雾化了的液体。” “雾化了的液体?有什么作用?”话说回来,以前的轩辕家人居然还有“雾化液体”的技术?究竟是多“古代”的人? “这种雾有麻痹神经的效果。”轩辕岳拍拍她的头,“不过效果很弱,对现在的人已经没什么用了,所以不用担心会受到什么不良影响。” 喂喂,你的祖先做这种东西出来时想做什么?“你刚刚说,这场雾是某人特意制造出来的,那么那个人制造这场雾是想干什么?” 轩辕岳淡淡一笑,说:“让这里起雾的人会来告诉我们的。” 也就是说,这些奇景不是偶然发生的?“让这里起雾的人该不会就是你在找的那个轩辕家的女人吧?”啊哈哈哈,又是鬼魂又是奇怪的雾,现在是要拍灵异电影吗?她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她的话,事情就更有趣了……”轩辕岳脸上浅浅的笑容一边,脸像被什么痛苦扭曲得十分难看。 “轩、轩辕岳?”她吓了一跳,她还从没看过轩辕岳这种样子,就算被女傩弄伤时也没见他动一动眉毛,“你觉得怎么样?哪儿痛吗?” “唔……”轩辕岳扶着额头慢慢地蹲下身去。 “喂,你没事吧?”她慌了,因为轩辕岳的脸色明显转成苍白,大滴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了下来,“能站起来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轩辕岳抬起眼,这时她看到了轩辕岳的眼神――那是让她不寒而栗的可怕眼神,像是愤怒,又像是残酷嗜血,但好像又有着她无法理解的兴奋。“用不着。”轩辕岳抓住她的手站起身来,冷冷笑道,“对于敢向我挑衅的人,正面迎击才是最好的回礼。” “可是你刚才……”这家伙满脸苍白的痛苦模样真的不要紧? “我马上就会没事的。”自信的笑容回到轩辕岳脸上,“这似乎只针对轩辕家成员的攻击,身为族长的我受到影响自然最大。” 喂喂,这不是糟了吗?这家伙怎么还这么镇定? “小穗,你这是在担心我吗?”轩辕岳擦了擦汗,戏谑地笑问。 “拜托,我当然担心!”她没好气地说。 轩辕岳浮起一丝温和的笑容,说:“放心好了,再怎么有效也不过是三千多年的破烂手段罢了,想对我造成伤害还早了一万年。” 看到轩辕岳这副模样,她反而开始担心那个鬼魂了。 神话时代的文字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走廊上的雾越来越浓,几乎连两米以外的东西都看不清了,周围也越来越暗,她这才想到,研究所的走廊有那么长吗?看看手表,她已经跟着轩辕岳走了有十分钟,途中不仅没遇见任何人,就连拐弯、墙壁都没有碰到。 “小穗,你看前面。”轩辕岳停下脚步,看他的样子的确比刚才好多了。而他说的前面,出现了一扇门,门上用精简的线条勾勒着颇具古埃及风格的图案。“怎么会有这种门?”她惊讶地问。 “我们通过了某个扭曲的空间,进入了和刚才的研究所完全不同的地方。”轩辕岳微微一笑,说,“从空气的质量来判断,这儿应该是个封闭了许多年的空间――很有可能就是你身后那个幽灵的墓穴的一部分。” “可是……”墓穴不都已经发掘出来了吗? “怕了么?”轩辕岳好笑地问,“连鬼都不怕的人莫非有幽闭恐惧症?” 她又不是没被关起来过,要是有幽闭恐惧症早就吓死了。“我不是怕,是有点想不通。这个门好奇怪……而且我们就这样进去?里面会不会氧气不足?” 轩辕岳想了想,说:“也有这种可能,但既然空间相连,里面的氧气说不定比我们想象的更充足。我待会儿先进去,我说没问题了你再进来。” 她点了点头,看轩辕岳掏出一个银色的长方形打火机(这家伙不抽烟,为什么会随身带打火机啊?)。眼前这扇门似乎是以沙石浇铸而成的,究竟怎样才能打开,她看得是一头雾水。但轩辕岳只在门前稍微停留了一下,伸手按下壁画中太阳的图案,门便向上徐徐升起了。轩辕岳打着了打火机走进去,不一会儿,他说:“似乎没事,进来吧。” 跟着走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这里实在奇怪。就算不是像轩辕岳所说的是女法老墓穴的一部分,但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既没有照明设备也没有窗户,但这儿的墙壁和地面却发出微弱的淡绿色光芒,像是用过就的灯泡发出的让眼睛极为疲劳的昏暗光芒。他们正在走的是一条长廊,宽度大约一米,勉强能让两人并肩走。长廊没什么特别,除了墙壁上刻的奇怪符号之外,这似乎是一条相当“太平”的走廊――以前看的盗墓小说通常都描述在古墓里设置了各式各样的机关陷阱,踏错一步就会有去无回,危险得让人睡觉都会做噩梦。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还没发生什么事――也是,如果古墓里到处都是机关陷阱,考古的人该有多辛苦啊?“已经没有雾了呢。”她说。 轩辕岳在前面随意地应了一声。 女法老似乎也沉默得很。她实在理解不了死掉又重新回到自己坟墓是什么样的心情――估计这世上是不会有人有机会体验那种心情的。 “等等。”轩辕岳忽然停下了脚步,“这前面有陷阱。” 陷阱?“在这前面吗?”好厉害,难道轩辕岳有透视眼,知道前面有机关? “嗯。”轩辕岳向前轻踏了一步,地板的砖块突然塌落,足有三米长的距离出现了空荡荡深坑,黑漆漆的底部仿佛无限延伸到地狱的深渊一般。“这种距离想跳过去不太可能吧?” “对我来说当然不可能。”她又不像轩辕岳他们那样能轻易跳过几米高的围墙,她的体育成绩想来都在及格线上徘徊的。 “放心,我当然会带你过去的。”轩辕岳拍拍她的肩膀说。 看来轩辕岳又要表演他那比奥运冠军还厉害的身体能力了。“那个把我们引到这儿来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对付你吗?”这个陷阱究竟有多深呢?摔下去应该会死翘翘吧?或者这下面会不会有几千条毒蛇在等着落入陷阱的人? “这个嘛……我想她会自己来告诉我的。”轩辕岳像抓小动物一样环着她的腰把她拎了起来,纵身一跃便到了陷阱另一头。 “你还是那么厉害……”她佩服地说,虽然不爽自己像小狗一样被拎着,而且刚才被拎着跳过来时下面空荡荡的黑暗,还要担心相机不能掉下去,她还是要感谢轩辕岳的――至少不用掉进去喂毒蛇吧。 “好好跟在我后面,别乱碰旁边的墙壁,说不定会有其他机关陷阱。”轩辕岳说,“而且这儿似乎有点奇怪。” “奇怪?啊,你是说墙壁会发光?嗯,的确很奇怪。”她说,“难不成这里的石头都是用夜明珠那类的石头砌的?那可真是一笔庞大的开销。” “哈,不是那么回事。”轩辕岳头也不回地笑道,“这是在砖石表面涂上了荧光涂料,从石头的质感来看似乎不是萤石。” “三千多年前已经有荧光涂料了吗?”她傻眼。 “既然一万多年前的亚特兰蒂斯人能运用基因工程创造出人鱼,三千多年的古埃及人有荧光涂料又有什么好惊讶的?”轩辕岳满不在乎地反问。 是这样么?她叹了一口气耸耸肩,决定不管这个问题,又问:“那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能让轩辕岳这种怪胎觉得奇怪的,会不会只是很平凡的东西? “你仔细看墙面上的砖,不是有些在上面刻了符号吗?”轩辕岳向右边示意,而在他指出的墙砖上的确有几块墙砖上刻着规则的横纹。 “这个……和伏羲八卦上的符号真像!”她意外地说。传说伏羲八卦最初是伏羲为了记事而研究出来的符号,可后来因为女儿神女宓妃渡洛水淹死,便停止了这种符号的创作。而遵照黄帝命令研究这些符号的赤松子,为了弄明白这些符号的意义,找来了一些巫师,才使得这些符号变成占卜吉凶的符号。“不过,和伏羲八卦的符号不太一样……” “哦~”轩辕岳高兴地扬高了眉毛,“小穗你居然认得伏羲八卦的符号?” 她有点厌烦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墙上这些符号的意思?” 轩辕岳的神情看起来比之前的精神好多了,兴致勃勃地说:“我知道,这些是真正的‘伏羲文字’,是伏羲创造出来的真正记事符号,当然,也包括八卦上面的八个符号。不过目前还会用来记事的也只有轩辕家的人了。” 伏羲文字?她惊奇地看着墙壁上的花纹。 “不过学起来可不容易,就连轩辕家现在也没几个会去学习的了。”轩辕岳笑道。 “这种文字难道没字典?”她抽了抽嘴角。 “有是有,但这种平时根本没人用的文字,即使学了也很容易忘记,总不能带着本字典到处跑吧?”轩辕岳轻松地说。 这家伙是想炫耀自己的脑子好使?“那墙上的符号在说什么?” 轩辕岳看了几秒,说:“这些文字是记录路上陷阱的种类和位置。” 原来他是靠这些符号知道这路上的陷阱,才能顺利避开啊,她还以为这里真那么安全,或者轩辕岳有透视眼还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难得的文字竟然只用来当路标?不会有点浪费吗?”不过文字的出现本来就是要用于记事的,现在只是让伏羲文字恢复原来的用途,也不能说是浪费吧? “不仅仅是路标。”轩辕岳神秘地笑道。 “还有什么?”她好奇地问。 古老的粘土板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关于墙砖上刻着的伏羲文字,轩辕岳想要吊人胃口似地不肯继续说了,只告诉她走到最后能发现重大的秘密,为了到时能让她有惊奇感,现在要暂时卖关子。拜托,在这种随时都有鬼魂冒出来的地方就算发现了什么秘密也跟她没关系吧?让她惊奇有什么意义?她回头又看了看哈特舍特谢普,这位女法老还是没反应,跟从前在电影电视小说里提到的鬼有很大的差别,女法老基本都处于没什么反应的状态。 跟着轩辕岳又走了五分钟,四周的景色应然没什么变化,但轩辕岳停下了脚步,沉默着看似在琢磨墙砖上的符号。 “又有什么机关吗?”她问。 “嗯。”轩辕岳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这些符号写了这里有个暗门。” 有暗门就说明有密室吧?“这里真是墓穴吗?”她嘀咕,“设计建造这儿的人也太亲切了吧?连暗门的位置都写出来,生怕别人找不到吗?” “就算写在这儿,也没几个人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轩辕岳摸着下巴说,“不知道修建这儿的事什么人,若是我们轩辕家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就有趣了……” 她眨了眨眼睛,说:“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带着不老不死秘密离开轩辕家的人吧?” 轩辕家有些许意外,随即了然地笑道:“又是秦枫那个大嘴巴告诉你的吧?” 她耸耸肩。 “如果是就好了。”轩辕岳说,“若是这样的话,这里应该有那个人的线索。” “你们一直在找他吗?搞不好那人早就成一堆化石了。”既然那人反对所谓的“长生不老”,自己应该不会去实践体验的,那么经过几千年的岁月,恐怕早已化作一堆白骨,找到没找到又如何? “能找到人当然好,但最重要的是把他带走的东西找到。”轩辕岳笑了笑,“虽然我对长生不老的兴趣不大。” 她没有吱声。轩辕岳也没有多说什么,在符号对面的墙壁上一块一块数着墙砖,只见他按下其中一块墙砖,约有一米宽的墙面徐徐向后打开,出现一条狭长的通道。轩辕岳满意地笑着走进去,示意她赶紧跟上。 “小穗,你和那个博士认识很久了吗?”轩辕岳忽然问。 “没多久,几个月吧。”刚开始铁奕然还挺戒备她的,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对她亲切起来了。敢情铁奕然和轩辕岳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 “他和那位咖啡厅的女老板长得一模一样。”轩辕岳平静地说。 “双胞胎兄妹嘛,像又有什么奇怪的?”她满不在乎地说。但龙凤胎一般是异卵双胞胎,照理说相貌不会如此相似,除非是同卵双胞胎的其中一个发生了y染色体缺失才会出现另一胎儿发育成女性的情况,那样的话,这对龙凤胎就会长得极其相似。 “并完全是长相的问题。”轩辕岳轻缓地说,“除了长相,他们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极其相似。” 嗯,没错,在“极其讨厌轩辕家的人”这一点上,他们兄妹如出一辙。 走进隐藏的通道后不久便走到的这条通道的尽头。尽头的空间比通道宽两倍,目测是个正方形的房间,天花板完全淹没在黑暗中,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不自在感。房间里没有什么墓穴会有的棺木、尸体一类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这满房间的箱子。箱子上花纹精致,仿佛藏了什么不得了的财宝。“你说的会让灵魂永生的宝物就在这里面吗?”她问。 “应该不会。”轩辕岳的话虽不肯定,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怀疑。他推开其中一个箱盖,但里面根本没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些像是记载了什么的粘土板。如果这真是女法老的时代遗留下来的话,那么这些粘土板经过了三千四百年居然如此完好无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轩辕岳逐个箱子打开,所有的箱子里装着的都是粘土板。她凑近发现粘土板上的不是楔形文字,而是和外面墙砖上的伏羲文字相似的符号。难道这是用伏羲文字写成的“书”吗?“你能看出这上面写了什么吗?” “嗯。”轩辕岳自信地笑了笑,“这上面都有编号,按顺序看的话就能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现在先把这些粘土板用你的相机拍下来吧,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 “这……好吧。”她按照轩辕岳指定的顺序将粘土板逐一拍下来。莫非轩辕岳还打算把这些粘土板搬回去,向家里人展示一下自己的祖先是何其伟大,能让古埃及人学会并使用自家的秘密符号记事? “小穗,虽然那条人鱼描述的亚特兰蒂斯人和你的样貌不同,但你还是个来历很耐人寻味的存在。”轩辕岳一边查看她已经拍过照片的粘土板,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叫“来历很耐人寻味的存在”?“我可从来没更名改姓或者隐瞒履历,来历明白得很。”她说。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轩辕岳没有看她,只是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仔细辨认着粘土板上的符号,说,“这粘土板上除了记录女法老和轩辕家那个麻烦人物的纠葛之外,还有帮助她建造这座建筑的神秘人物。” “神秘人物?”可是唯一让这个女法老鬼魂动摇的人只有铁奕然,那个神秘人物不会就是铁奕然吧?啊哈哈哈,怎么可能?就算是彭祖也没有活上几千年啊!如果是不死的吸血鬼还另当别论。 “对,是能够使用伏羲文字的神秘人物。”轩辕岳露出高深的微笑,“而在当年从轩辕家带着某份重要资料的人也是个伏羲文字的熟练使用者。” 还真让他找到线索了?哗,这个轩辕岳的真是走了狗屎运!“但是,除了你们轩辕家的人,难道就没有人会用伏羲文字了么?” “当然不是。”轩辕岳对于她有些不以为然的话并不气恼,说,“可那种符号的运用一点都不广泛,说起来和密码也没什么区别,寻常人根本不会想着要去用,而且除了最初建立轩辕家的人使用之外,就连轩辕家后世子孙也没几个人用。” 这么说除了轩辕家的人,还会用这种符号的人可能就只有那个逃离轩辕家的神秘人物了?“就算是那个人,那也是几千年前的记录了,谁知道那人或者他的后代是死是活,身在何方?” 轩辕岳还是那副从容的微笑,说:“没关系,我现在总比以前的族长走运,毕竟他们可是连线索都摸不着。既然确定有线索留下,那么只要找,肯定能从其他地方找到更多线索。” 只怕你光找线索就够呛了。她也懒得泼冷水,反正先把这些粘土板全拍完,回头让铁奕然也研究研究。 “小穗。”轩辕岳忽然叫她,声音有些紧张和严肃。 “怎么了?”她刚把全部粘土板拍完了,起身发现轩辕岳盯着一块粘土板,脸色凝重的样子。 “我们得马上从这里出去才行。”轩辕岳的长袍下摆飞扬,他“嗖”地站起身来,丢下粘土板,拉起她就往外跑。 她正想问发生什么事,身后传来的砖石砸落的巨响告诉了她答案。 鬼上身的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那个房间塌了?!”她惊叫,“可里面那些很有历史价值的粘土板怎么办?” “别管了,那些粘土板本来就不该被现在的人发现。”轩辕岳冷冷地说,“况且我们也没那个闲工夫管,因为有个危险人物找到这儿来了。” “危、危险人物?!”她跑得有点喘,直到抛出刚才的密道才跟着轩辕岳停下,身后的墙面如同活页一样立即关上了。而墙壁另一边断断续续地传来了闷响,似乎连那条通道也塌了。 轩辕岳没有回答,不过也不需要他回答了,因为在稍嫌昏暗的通道中出现了一个纤瘦的身影。除了她和轩辕岳,竟还有其他人来了!她不太擅长记人的长相,但她能从人的姿态分辨,那个身影分明就是文心! “这一代的轩辕岳可真年轻。”文心笑着说,但那神情她怎么看怎么怪异,因为那根本不像文心的表情。 “和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老女人相比,恐怕现在所有轩辕家的人都年轻。”轩辕岳轻浅地笑着回了一句。 文心拧起眉毛,“现在的轩辕岳没有学习对长辈的礼仪吗?” 轩辕岳一副吃惊的表情,反问:“长辈?在什么地方?” 文心的表情几乎是愤怒了,“你不知道轩辕阌是什么人吗?!” 轩辕阌?她不解地望向轩辕岳。似乎又是一个轩辕家的人,但这是怎么回事啊?文心之前在走廊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身后那个人影不见了,她还以为鬼魂已经没有缠着文心了,没想到这会儿完全是鬼上身的模式了! “我知道。”轩辕岳严厉地微笑道,“轩辕阌在家族里是个名人呢,因为她是家族通缉多年,却始终没能找到行踪的小偷。她偷走的东西不但可以保存自己的脑电波,还能作用于人脑,干扰他人的脑波活动,轻则能控制他人的行动,甚至能够使对方大脑活动与己身通话,像是另一个自己――那么危险的东西在从前的轩辕岳想要销毁前,被那个叫轩辕阌的家伙给偷走了。” “这么说,文心还是文心,大脑的活动却变成了轩辕阌?”原来鬼上身是大脑活动被“鬼”同化了? 文心――不,该说是轩辕阌得意地哼笑了一声,“这女人的思想很容易更改控制,但一般只要是我想操纵的人就没有能躲过的。不过,你似乎有点不一样。” 她不禁往轩辕岳身后躲去――惹不起她还躲得起吧?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世上居然会出现无论怎样都不受我影响的人,这倒让我吃惊。”轩辕阌说着,“先不说这些了,把你们从密室中得到的东西交出来。” “嘿,你在命令谁呢?”轩辕岳好笑地说,“不过在研究所里弄出一场不知所谓的怪雾,扭曲空间把我们引到这里的原来就是你啊。” “看样子那种雾对现在的人来说已经没有当初那种麻痹神经的作用了。”轩辕阌的得意未退,面对轩辕岳也没有丝毫的害怕,“我只要是不想让你们察觉研究所和这里的空间接点。” “这么说你之前也那雾气没效的情况?”她插嘴。 轩辕阌饶有兴味地看向她,说:“不错,从中国的元朝之后,这作用便不时失效。” 元朝?轩辕阌不是三千多年前离开轩辕家的吗?三千四百年前是商朝,和元朝至少相差两千六百年!轩辕阌怎么可能跑到元朝试那种雾的效果? “看来你是发现了。”轩辕阌自豪地笑着,“不错,我的灵魂在这几千年始终不灭,转世成为不同的人,经历了数千年的进化和知识的积累,你们对我来说不过就是漫长岁月中蝼蚁般的存在。” 啥?!“生物可以进化我知道,没听说过脑电波也能进化的。”她傻眼。脑电波是会进化得频率更高还是波长更大啊?唉,轩辕家这个林子真是太大了,所以怪鸟也特别多。这个轩辕阌自认为存在了几千年,可实际存在的只是不知有什么东西给予什么原理保存下来的生物电,却神乎其神地自称转世进化,自以为是的程度连秦枫都要甘拜下风。 轩辕岳大笑起来,“小穗真是一语中的!” “你们……!”轩辕阌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随即又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恶意而残忍的微笑――她身边的轩辕岳低哼了一声,脸上出现了和刚才一样痛苦的表情――这么说刚才轩辕岳头痛也是这家伙干的好事? “轩辕岳,你没事吧?”她赶紧扶住轩辕岳。 轩辕岳忽然冷冷地笑了,直起身子拍拍她的肩膀说:“所以才说在土里埋得太久会变成化石。愚蠢到这个地步的人即使在几千年后也无药可救。” 轩辕阌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虽说方才得意的神色不见了,却也没见她出现慌乱的表情。 “这种手法用了几千年,现在要是还没有找到破解和反击的方法,以前轩辕家的人可就连猴子都不如了。”轩辕岳拍着她的肩膀给她一记安心的微笑,“如果你乖乖把当时偷走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哼,区区小辈竟敢如此狂妄!”轩辕阌不悦地低斥。 “年纪再小,我也是轩辕岳,容不得你这种通缉犯无礼!”轩辕岳从容不迫地冷声道。 文心那张坦率而阳光的脸在轩辕阌的影响下显得十分阴郁,实在诡异得让人想挠墙。轩辕阌扬起下巴,说:“那又如何?即使是轩辕岳,能拿现在的我如何?” “的确,原本这位叫文心的研究员跟轩辕家没有半点关系,而且三千多年前被盗的罪行在法律上也早就过了追溯期。”轩辕岳的语气一变,像在说着什么玩笑话,“但就像小穗说的,追究脑电波实在没意思,我只想尽‘轩辕岳’的职责,把当年丢失的那件危险的物品带回去销毁。” 若轩辕岳对抓住轩辕阌没兴趣的话,被操纵的文心会如何? “把东西带回去?”轩辕阌狂妄地笑起来,“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东西吗?” 对哦,轩辕岳只说是“东西”,可从来没说过那是什么样的东西,难道轩辕岳并不清楚他在找的是什么样的一件东西吗? “从前留下来的记录都没有记下被你偷走的东西的具体描述。”轩辕岳气定神闲地说,“三千四百年以来没有任何遗留线索的东西必定是对当时的人来说,那肯定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若那东西太过寻常,也会因为它的特殊作用引起某些骚动,从而在历史上留下蛛丝马迹。这么想来,范围就很有限了。” 听着轩辕岳的话,轩辕阌的表情越发冷厉起来。 “再加上小穗之前借我的‘血之人鱼’,让我忽然想到意识的物品说不定在外观上看和宝石并无不同。”轩辕岳按住她的肩膀,继续说。 没想到她借出的蓝宝石还能让轩辕岳有这么大的联想,而且都猜得**不离十了。 “而研究所是在找到木乃伊及其陪葬品之后才才发生闹鬼的,也就能推断我要找的东西就在木乃伊或者那些陪葬品里面。”轩辕岳面带他惯有的微笑,“对比你附在这位研究员小姐身上前后有什么物品遗失的话,很快便能知道你带走的是什么东西了。” 哇,原来轩辕岳什么都想好了?她该说佩服么? 轩辕阌咬着嘴唇没有作声,但双眼燃着火苗,像危险逼近竖起尾巴的猫。好一会儿,轩辕阌才说:“不管你是不是轩辕岳,知道我的秘密,我绝不会让你们活着!” ... 在地底漂移的建筑(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发现自己还真有点不正常了。对于眼前一个放话要“杀人灭口”的家伙,她好像并不害怕,是不是经过柳晞那件事之后,她对“恐惧”都麻木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身旁有强得不太像人类的轩辕岳在,估计要灭她的口还要轮候上一阵子。 “你想杀我?”轩辕岳一副大伤脑筋的样子,说,“以那位研究员小姐的身体能力,恐怕连我的一拳都抵挡不住,这样打起来我会很无聊的。” 轩辕阌的脸色变了好几次,不知是因为轩辕岳的态度还是明白了自己是在以卵击石。可让她在意的是,轩辕阌不管脸色怎么改变都没有出现慌乱,而且从轩辕阌刚才的发言来看,她似乎对这个奇妙的空间相当熟悉。就算武力赢不了轩辕岳,也许轩辕阌能够靠“地利”全身而退。 “我还没有愚蠢得去和轩辕岳进行武力的较量。”轩辕阌哼笑一声,忽然按下一块墙砖,从按下的墙砖内忽地涌出一阵热腾腾的白雾,而且瞬间充满在轩辕阌和他们之间的通道。 “哇,好烫!是热蒸气!”她连忙退后,被水蒸气烫到可不是开玩笑的,开水也就只有100c,水蒸气却可以凭着液化放热的过程而达到300c以上。 轩辕岳谨慎地退后了一步。不断涌出的蒸气在这个光线并不充足的地方完全阻隔视线,她只能隐约看到轩辕阌的身影越来越小和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轩辕岳,她跑了。”她也不急,反正最该着急的轩辕岳还是那么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跑就跑了,反正她还会再来找我们的。”轩辕岳望着宛如气球般膨胀的蒸气,冷静而笃定地说。 “你是说她还想从我们这儿知道密室内的东西,所以必定还要找上门来?”看来那个轩辕阌有点笨,发出“杀人灭口”的宣言之前还被人知道了自己有需要的东西等着轩辕岳告知。 “没错。”轩辕岳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来的时候走的路正被蒸汽占领,直接穿过去的话搞不好会被烫熟的。 “没关系,我们走另一边吧。”轩辕岳说,“这儿还有其他出口。” “哦……”可这里横看竖看都没有岔道,其他的出路不会在天花板上吧?! 像是发现了她的疑惑和不以为然,轩辕岳拍拍她的头说:“刚才我们看的那些粘土板记录了这里的设计,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墓穴,而是一个凝聚了现今无法比拟的科技建造的地下建筑。至于轩辕阌会熟悉这里的原因,大概是她时常操纵他人进入这里来找她想要的东西,否则她也不会知道这里面的构造吧?” 地下建筑?“那么久以前埃及就有人跑到这儿来建了座地下建筑?女法老真是有钱没处花。” “我想这本来应该在埃及。”轩辕岳说,“那些粘土板上不仅有这里的设计资料,还有女法老要求销毁自己陵墓所在之处的一切线索的命令。” 难怪后人一直找不到哈特舍特谢普的陵墓,原来女法老本人不愿被人找到。“那关于这座地下建筑,粘土板上还说了什么?难不成是这座奇怪的建筑自己长脚跑到中国的吧?”啊哈哈哈,要是这样的话不就成了妖怪屋了吗? “不是跑过来的。”轩辕岳笑着说,“正确来说应该是漂移过来的。” “漂移过来的?这又不是船!”这外面不会是什么大海吧? “不是在水上漂移,而是在地幔顶部的软流层上。”轩辕岳说。 “你在说笑?就算是地壳最薄的地方,离地幔也有几千米,怎么可能挖得到那么深的地方?”别说是三千多年前,就算是现在也未必能做到啊! “我可不是说笑的,粘土板上记载着,这个建筑是在地下漂移着的。”轩辕岳保持着他从容的步子,也不管后面的热蒸汽蒸慢慢地扩散追了过来。 “在地下能流动的只有地幔顶部能产生岩浆的软流层,所以这个奇妙的建筑只能在地幔之上移动。”她接口道。 “嘿,小穗总是记得很冷门的东西呢。”轩辕岳小岛,“虽然粘土板上也没有说明是怎么把建筑弄到地底去的——或许写这些粘土板的人本来也没弄清楚。但这么一来,这座建筑便带着女法老的谜团一直在地下徘徊。” “那铁奕然他们找到的木乃伊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女法老本人吗?”真是越听越惊奇,地下竟有座外观、作用都不明的建筑在移动!这不正如《丹特丽安的书架》中描述那座建筑家靠幻书中魔力般的知识建造出来的“棺木”一样吗? “不是的可能性相当高。”轩辕岳的语气冰冷,“说不定那些只是女法老殉葬侍从的尸体,被作为烟雾弹迷惑正在寻找女法老遗体的人。” 不明白这座建筑是怎么到地底的,当然也没法弄明白铁奕然他们发现的所谓“墓穴”和木乃伊是怎么到地表去的,总之她是无法相信这是三千多年前古埃及人的技术。她本想问问女法老对此有没有什么印象,可原本还清晰可见的哈特舍特谢普像被水冲过的水彩一样,变得更淡了。怎么回事?不会是女法老心愿已了,准备成佛升天了吧? “不管怎样,这里与外部链接的出入口应该都是空间扭曲形成的。”轩辕岳说,“若从地表开始挖掘,估计还没挖到建筑本体,它已经漂到其他地方去了。我们只要照着这些伏羲文字的指示,重启入口就能回去。” 反正她没弄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但只要能回去就行。要是耽搁太久就麻烦了,她可是买了火车票要回家去的! 四周的景色不管他们走了多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似乎只有墙上那些古老的文字,究竟这些文字都写了什么?说什么这些粘土板不该被人发现,轩辕岳那家伙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你真安静,一点都不怕吗?”轩辕岳忽然说。 “你可靠啊,我有什么好怕的?”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轩辕岳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我很高兴。” 她干笑了两声,刚才的话也不算是谎话啦。“话说回来,我们到底要怎样才能打开什么出口出去?”他们刚才是被“变”进来的吧? “去重启机关就好。”轩辕岳拍拍他的肩膀说。 问题是机关到底在哪儿啊?她垂下肩膀,叹了一口气。 “别叹气,马上就能找到了。”轩辕岳的笑容信心满满,“根据这墙壁上的伏羲文字指示,前面有个可以启动与外部相连的机关。” “机关啊……那个机关打开了会怎么样?”她很好奇。 轩辕岳淡淡地笑了,“应该是能启动扭曲空间的力量的一种装置——三千多年前的人建造的不可思议的机关。” 真的假的?“这种力量从哪儿来啊?”她轻哼。 “这座建筑外不是有很多吗?”轩辕岳笑着反问。 ... ... 在地底漂移的建筑(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岩浆吗?!利用岩浆的热量作为扭曲空间的力量,产生像虫洞那样的东西?”她惊讶地说, “三千多年前就能利用岩浆的热量做出这种事?!”轩辕岳若有所思地说:“建造的人似乎对这里的作用原...《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在地底漂移的建筑(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另有缘由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唉,为什么事情又变成这样了?她郁闷地叹了一口气,搞不懂为什么她一觉醒来,旁边会躺着一具木乃伊,而且——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周围的墙砖泛着昏暗的青光,和她去过的地下建筑一样。如果...《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另有缘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地底建筑的疑惑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跟着铁奕然往外走,边走边问:“奕然,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这是在地底的建筑?还有,你说你知道木乃伊和这座地底建筑的关系——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从他的行动来看,铁奕然比轩辕岳更熟悉这里。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地底建筑的疑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隐约察觉到的真相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火成岩?不会吧?”她怪叫。她好歹也学过地理,杭州属于长江三角洲,是个冲积平原,哪冒出那么一块侵入岩来? 铁奕然抱着胳膊笑着点头,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当然,我们也研究过有关的地质...《时穗的神话谜语录》隐约察觉到的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被发现的古老装置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对轩辕岳说的东西不太理解,所以有点发愣。 “你的意思是,其实轩辕阌并没有偷走你说的东西,但大家却都认为东西被偷走,已经不见了?”轩辕岳在她对面坐下,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被发现的古老装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复苏的灵魂(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是在看科幻电影还是动画片?眼前这块菱形的红色晶体犹如陀螺一样悬浮在底座上,毫无声息地旋转着。 “这是你的祖先保存下来的东西?他们又不说这东西的来历作用,却要后代子孙一直保管?”哇,这祖先会不...《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复苏的灵魂(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复苏的灵魂(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在门外干等也够傻够无聊的,谁知道要等多久?轩辕岳那家伙不会就把她叫来这儿 “参观”一下那个远古装置,然后就打发她走了吧?她靠在门边看着自己这几天拍的那些照片——可恶,轩辕岳还真是一张粘土板的照...《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复苏的灵魂(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复苏的灵魂(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没想到竟是轩辕岳亲自送她回去,这位仁兄不是在整个轩辕家的地位都很崇高的吗? 这种单纯的跑腿工作吩咐别人做不就行了? “时小姐刚才做了什么梦吗?”轩辕肃问她。 “什么?”...《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复苏的灵魂(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混乱的记忆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昏暗的光线让眼睛倍感疲劳,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就好像做了整晚噩梦,想清醒却又没法完全醒过来。 “陛下,你想杀我?”眼前的女人看不清模样,但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她认得。 “不...《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混乱的记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可能出现的访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果然是这座地下建筑。有没人能告诉她这座神秘的 “岩浆潜艇”现在到底游到地球的哪个角落了? “你说那块蓝色石头是进入这里的钥匙?”看起来有点像蓝宝石,不会和 “血之人鱼”是成套的产品吧?...《时穗的神话谜语录》不可能出现的访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寻找伏羲之物(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萧默似乎比轩辕肃和轩辕岳都更熟悉这个地下建筑的结构,在岔道口选择方向时没有半点犹豫。 萧默的祖父是不是把这里的地图也从轩辕家带了出去,然后让萧默全部记在脑海里了? “小穗,我发现那...《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寻找伏羲之物(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寻找伏羲之物(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哇!小穗你是怎么找到暗门开关的?!”萧默在旁边哇哇乱叫。 “碰巧……”她没有能掐会算的本领。 “我怎么就没有那么碰巧?”萧默嘀咕。 “因为你的碰巧全用在...《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寻找伏羲之物(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地底迷宫的管理员(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慢慢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半透明的男女,而且那对男女长着极其相似的脸,也是她非常熟悉的两张脸。 是铁奕然和铁忆柔?!她有没有看错?他们兄妹不是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变成鬼魂? 啧,也不是不...《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地底迷宫的管理员(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地底迷宫的管理员(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在这里?!”萧默先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 “唬我啊?这里除了我们哪有其他人?你不会想说你自己就是这座迷宫的管理员吧?” “呸呸呸!我又不是千万年不死的老...《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地底迷宫的管理员(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地底迷宫的管理员(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既然说了不管萧默,那么即使我把他带回轩辕家你也不会阻止啰?”轩辕肃的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 “轩辕肃!”萧默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大叫起来, “你怎么在这?!”轩辕肃带...《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地底迷宫的管理员(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迷宫所有者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被萧默说得神乎其神的伏羲之物,就这么看来,只是个不到半个巴掌大的金属块,实在看不出是不是个能够打开的盒子。 在银两的金属表面却雕刻着十分精密规整的花纹,这些花纹和刚才那面巨大墙壁上的符号惊人的...《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迷宫所有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异常未消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小穗,你跑哪儿去了?你知道你突然不见了,我有多担心?”萧默见了她便叫唤,可惜音量跟小猫叫差不多。 看了看倒在一旁没有意识的轩辕肃,她扶起萧默,说:“抱歉,我只是跟那两位管理员走...《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异常未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混乱浮动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轩辕岳一身白衣绣金丝长袍,脸上挂着他惯有的微笑,他信步走向还扶着额头的轩辕肃, “阿肃,感觉怎样了?” “族长。”轩辕肃放下手,轻轻吸了一口气才站起身来,恭敬地说, “基本如族长所料...《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混乱浮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摸索背后的意识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地面摇晃得像遭遇台风的船,站都站不稳,更何况周围还有方石像键盘按键一样落下升起,她一个躲避不及,被突然升起的方石绊得摔倒在地,看到上方就要落下的石头,她连忙往旁边滚开躲避。 房间中间的那个淡蓝...《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摸索背后的意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学教授的来信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还有一个星期就到春节假期了。时穗伸了个懒腰,马年发生了那么多倒霉的怪事,她的小命也像在风雨中飘摇的小竹排,好几次都差点报销了,到了羊年可千万、千万要平平安安——她过年的时候要去拜拜才行了。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大学教授的来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远赴山林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没想到关于他们在地底建筑发生的事,轩辕岳和轩辕肃似乎都记不清了——正确来说,他们不记得他们发现她和那座神秘建筑有特殊关系! 难道这也是那对管理员兄妹为她做的?难怪自从她离开地底建筑之后,轩辕岳...《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远赴山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又见故人(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你是跛脚张那个案子里的阿冰?!”孟凡叫了起来。阿冰的眼神闪过几丝愤恨,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个男生是前段时间一个很吓人的杀人案件的被害者家属,但他和他的亲人都...《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又见故人(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又见故人(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这时,孟教授从厨房端茶出来了,秦枫才喝了两口,便起身说:“教授,我想和小穗去外面走走,第一次到这儿来,我还真有些好奇呢。”秦枫是想让孟凡和教授单独谈谈家里的事吗? 不愧是在娱乐圈...《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又见故人(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妖怪出没?!(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刚才已经有两个人叫我们离开这儿去保命了,难道我们还留在这儿等死?”她考虑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哪有这么夸张?”秦枫好笑地说, “要是听别人随口一说就要逃命的话,听了世界末日的预言...《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妖怪出没?!(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妖怪出没?!(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秦枫,好你个乌鸦嘴。”她咬牙笑着挤出一句。孟教授听完来人的叙述,那张和孟凡完全不同的斯文脸上也浮起了隐隐的担忧,看到他们,便安抚地笑道:“没关系的,我们会找人去把桥修好的,而...《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妖怪出没?!(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血的味道(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刚才她看到的金黄色的影子是什么?似乎体型还不小,会是什么动物吗? 虽说她记忆中不记得有什么大型动物能有那样的色泽,但神农架森林里常会发现新的生物,难保不是什么新发现。 “时穗,发什...《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血的味道(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血的味道(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记得穷奇——唐恒在死前也曾经说过,她的血肉和其他人不同,村长他们也要吃人么? 可是村长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唐恒那种腾腾的杀气。 “村长,我不明白你的话……”她迟疑地说。 “不明白?没关系...《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血的味道(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逼近的危险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了吗?莉娜和村长听了怎么都用怪怪的眼神盯着她? 被说成像神明一样的存在,照理说应该高兴啊,怎么听都是赞扬嘛! “伤脑筋……”村长支着下巴,视线飘向旁边, “我有点不...《时穗的神话谜语录》逼近的危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过去的影子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暂时和秦枫一起待在他和孟凡住的主人房里,她也不是第一次半夜被人偷袭了,慌乱之后已经镇定下来,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细节,好让孟凡早日找到犯人。 “小穗,你还在...《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过去的影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事件的关联性(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和秦枫、孟教授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来到门口,只见门外除了孟凡,还有村长和莉娜,以及一个面带敌意的高壮男子。 那名高壮男子起码有一米八,她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这人看起来有点凶神恶煞的,但还不...《时穗的神话谜语录》事件的关联性(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事件的关联性(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村长对她的评价真是微妙,听不懂是褒还是贬。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那我就先跟他们去调查这件事了。” “嗯,去吧。”村长颔首。 “啊,那个……”她走出两步又转身对村长...《时穗的神话谜语录》事件的关联性(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被蒙蔽之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就算叶真和李征真的跑去报仇,现下也不知道他们报仇的对象是谁。 “目前唯一能肯定是那个仇人就是这村里的某人吧?”她抓抓下巴说。 “你怎么知道?”李行怀疑地说。...《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被蒙蔽之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熟悉的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进村的那座吊桥像在嘲笑他们的愚蠢般完好无损。 “我们被骗得真彻底。”她自嘲地耸耸肩。 “那个来通知大家说吊桥坏了的人很可能就是犯人!”孟凡有点怒意地严肃说道, “扬哥,那个人是谁?住...《时穗的神话谜语录》不熟悉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八年前的相识(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晚上,她还在原来的客房休息,但毕竟半夜偷袭她的犯人还没抓到,本来秦枫和孟教授都反对她再住在这个房间的,但孟凡则认为这是抓到犯人的最快方法,由她作饵引犯人出现,自己则守在门口,只要一有动静就立...《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八年前的相识(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八年前的相识(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拔腿就要往回跑,可对方的速度显然比她快得多,她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对方追上了,辫子被对方用力一扯,她整个人往后摔了回去,眼前顿时金星直冒,瞬间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是什么人?”那男...《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八年前的相识(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从客房消失的途径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秦枫快气炸了,若不是他为了维持自己的翩翩风度,这会儿估计已经在摔东西了。 时穗这么个大活人居然从房间里消失了?! “我说刑警队长,你在这门口守了整个晚上,连小穗被人掳走了都没发现,你这警察到底是...《时穗的神话谜语录》从客房消失的途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神秘遗迹的探索(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扬哥?”孟凡提高声音唤道, “我有事要问你,扬哥!” “看来是畏罪潜逃了。”秦枫冷哼, “这个教授是想杀掉小穗才把她大老远叫到这里来的吧?只是他没料到我这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美男子和...《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神秘遗迹的探索(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神秘遗迹的探索(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穗看着眼前的情形,震惊得发不出声音。在她眼前的这些人都被关在铁笼子里,个个眼神呆滞、表情麻木。 那种神态的人她见过,是精神和意志已经完全崩溃的人才会有那样的神情。 在那个曾经去跟踪报道福利院虐...《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神秘遗迹的探索(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孟教授的研究(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两套遗传基因?!”她吃惊, “难道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变成其他动物么?慢、慢着,你说和孟凡一样,这么说教授也会变成其他动物?”若教授早就知晓自己的体质,那他研究什么有关妖怪的课题,不过是想要...《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孟教授的研究(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孟教授的研究(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把重要的资料都拍好照片存证,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教授为了研究妖怪,不仅在八年前杀害了叶真的父母,而且到现在也……或许对教授来说,他并不是以杀戮为目的,只是在研究时不小心让实验的样本死亡了,就...《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孟教授的研究(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孟教授的研究(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的背一僵,回头看到门外雪地上自己的脚印,暗暗骂自己人头猪脑,就算孟教授不知道是谁闯进了遗迹,跟着脚印就能简单找到她了,她真是笨得可以。 这时逃避也难了,只好认命地抬起迎上孟教授亲切敦厚的笑脸...《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孟教授的研究(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村长与村民们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来人似乎不把孟教授当一回事,信步走到她身旁。是村长!她第一次觉得吸血鬼也可以是耶稣基督般的存在。 看来她还不至于在马年最后这几天倒霉到底。 “村长!”她松了一口气。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村长与村民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真面目(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村长伸手揉乱她的头发, “难怪那个大明星如此看重你。要是你被这种怪物就这么吃掉了也的确可惜了。”村长还有闲情说这个? !但她吃惊地发现,村长手上的伤口已在...《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真面目(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真面目(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村长你十怎么发现这个入口的?”但这座建筑之前不是归孟教授控制吗? 为什么村长也能简单进入? “这座遗迹刚出现的时候,我偶然发现的。”村长说, “但这座遗迹似乎很大,我花了很多年都没...《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真面目(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复仇的厮杀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怎么了?她身后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吗?可是她没感觉到背后有什么危险呀! 眼前这匹怪马已经够恐怖的了,再来一个更吓人的妖怪谁招架得了啊? 她没有勇气地回头确认,只能窝囊地僵在原地。孟凡...《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复仇的厮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未能平静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和这位从不给她好脸色的医生是不是上辈子结下了什么孽缘啊?看着给孟凡处理完伤口,向村长交代看护时的注意事项的庄漾医生,她不由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谢天谢地,孟凡当时只是撞晕过去...《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未能平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吸血鬼的低语(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病房外已不见村长的踪影,只剩下那个以为戴着墨镜就叫低调的秦大明星在门外等她。 “村长已经回去了吗?”她问。 “嗯,说他弟弟要来,先走一步去安排。”秦枫摊了摊手,说, “你可真关心那个...《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吸血鬼的低语(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吸血鬼的低语(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又没说不认账,用不着这么强调救过她的命吧? “是是是,那么恩人你想好要我做什么没有啊?”她笑问。亚德兰只是狡黠地笑着,就是不愿说他的要求。 村长把他们全部带进屋里,...《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吸血鬼的低语(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暂告一段落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在回程的飞机上,她听秦枫提到孟凡的事,他因为孟教授 “失踪”的事非常愤怒,也许也有气自己没能阻止教授的成分吧,他发誓要亲手将自己堂哥逮捕归案——但她觉得孟凡有生之年是做不到这誓言了。 当然,秦大...《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暂告一段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紫色眼眸的男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这个新年过得很普通,但这算是时穗自从父母过世后最开心热闹的春节。 过年前她在教授住的神农架深山中发生的事、见过的风景,她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纵使她作为一个风景摄影师,见过那么多瑰丽的景色也...《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紫色眼眸的男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读心术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小姐,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轩辕秩惊慌的程度也太夸张了,莫非那个轩辕岚也是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人? 她耸耸肩说:“我只是碰巧看见,过去打个招呼而已。怎么?他是危险人物?”...《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读心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忧虑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不明白轩辕岚是什么意思,但轩辕岚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和她聊起她的工作,像是她介绍过的风景和美食之类,也和她聊起自己去过的地方,说是给她当素材参考。 反正以轩辕岚的能力和 “超能力”,以及他和...《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忧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新的工作安排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穗——!”萧默的大吼声把她吓了一跳。 “叫什么?招魂啊你?”她横了萧默一眼。萧默的小说是他们杂志最受欢迎的栏目,若不是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她都不知道原来这个能干的写手原来也...《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新的工作安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请自来的保镖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来人有一头漂亮如夜色的长直发,一双犹如冬夜寒星的眼睛,精致如日本人偶的脸孔,四周自带一股能让空气冻结的冰冷和沉静——这个女人是冰川怜,曾把她错认成八年前的救命恩人,害她成了职业杀手劳伦斯的枪...《时穗的神话谜语录》不请自来的保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萧默的周围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听到朱静的问题,她有些意外,不过还没有惊讶到会表现出来。她以为轩辕家才有兴趣知道的,现在竟有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人冒出来查问这件事情。 “他不记得什么了?我看他好得很。”她耸耸肩说。为什么朱静会...《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萧默的周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因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叔叔,那是萧默开玩笑的啦。因为他的专栏小说每隔一个月就由我执笔,所以他比以前轻松多了。”她笑着回答。 事实上她真不清楚萧默的记忆到底停留在哪个阶段,说不定萧默故作轻松和失忆的演技已经达到了影...《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起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凭空消失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等萧父走后,她才问轩辕岚:“萧叔叔向要我帮什么忙?”轩辕岚浅浅地叹了一口气,说:“他想让你帮他完全脱离轩辕家,让他们一家过上不被轩辕家干扰的生活。” “嗬!这么抬举...《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凭空消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成员增加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回到家看到一桌好菜,任谁的心情都会很好。 “不愧是秦枫,做菜的手艺果然厉害。”轩辕岚的满面笑容和秦枫的一脸不爽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穗,你什么时候和轩辕岚这么要好了?”秦枫一把将她...《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成员增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协商合作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铁忆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么晚应该没什么客人来,准备关门吧。 这时,店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身材颀长,只是一件驼色的高领毛衣和深色的休闲裤就显得他风度翩翩,最让她意...《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协商合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明动物的剪影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穗觉得自己被什么人盯着。身边有个冰川怜跟进跟出已经让她够郁闷的了,冰川怜的长相又惹眼得要命,一起走在路上不知有多引人注目。 但现在这个视线是怎么回事?跟踪狂吗?啧,也不该找上她啊,她可是被秦...《时穗的神话谜语录》不明动物的剪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人狼与萧默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人狼?!这不会是萧默吧?!”她怪叫。没办法,她刚经历过人变野兽的事,没办法不往那边想。 “那个……轩辕岚你们说萧默有什么重要的存在意义,不会就是因为他是妖怪体质吧?”她连忙拽住轩辕岚的衣服问...《时穗的神话谜语录》人狼与萧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遭遇案件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难道萧叔叔出门忘了带手机,所以她刚才打那么多电话才会没有人接吗? 她有点疑惑。但也不至于留个人在家等消息也没有吧? “里面似乎有手机在响。”冰川怜淡淡地叙述。 “嗯……...《时穗的神话谜语录》遭遇案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寻找答案的另一种方法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夜里下起雨来。湿漉漉的空气夹杂着初春的寒意粘在身上,明明还不算低的气温居然有些刺骨。 她望着阳台外迷蒙的灯光,哆嗦了一下。她搓了搓手臂,给自己热了杯牛奶便赶紧回房间窝着了。 嗯?冰...《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寻找答案的另一种方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来自萧默的电话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发现自己的思维很乱,根本没有整理出自己需要知道什么,像这样直接跑来问显得自己做了无用功。 “对了,我马上要出远门。”她觉得还是应该跟他们打声招呼, “目的地很可能和你们历代的主人有关。”...《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来自萧默的电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茫无头绪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真是蠢透了,对萧默大喊大叫能解决问题吗?她望着萧默挂掉的电话,对自己也是无语了。 “怎么了?”冰川怜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房门口。 “没事。”她得冷静冷静,烦躁也解决不...《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茫无头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饲养怪物的孤儿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说不定什么?”她催促道。真是的,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这是要急死人的节奏吗? “轩辕岚,别卖关子,快告诉我啦。”轩辕岚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真是性急。”...《时穗的神话谜语录》饲养怪物的孤儿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分散的线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什么都不知道?”她奇怪地问, “但那个女人不是知道萧默吗?” “她是受人雇用,故意到我们面前说那句话的。”轩辕岚望着那女人离开的方向,淡淡说道, “雇她的似乎是另一个我们都知道的人...《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分散的线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着魔(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秦枫的电话让她严重怀疑冰川怜的手段,劳伦斯的失踪真的会和冰川怜有关吗? 以冰川怜的头脑和身手,再加上劳伦斯对她的恋慕信任,说不定真能无声无息地把那位恐怖的职业杀手杀掉——不会的不会的,冰川怜怎...《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着魔(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着魔(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朱静一把拽住她的衣领, “看来你似乎知道了太多东西,你决不能留了!若你肯老实交待一切,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哇,原来朱静还曾考虑过要留她的? !真是出乎她的意料。瞧朱静那副嘴脸,...《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着魔(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着魔(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朱静那疯狂的样子似乎是被她说中了什么极其隐秘的事。难道被监控摄像头拍到的人狼,还有杀死萧叔叔的凶手都不是萧默,而是具有相近血缘的朱静? 难怪警察会找不到有用的线索,因为身为警察的朱静当然知道哪...《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着魔(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转移到时穗身上的猜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喝着铁忆柔给她泡的咖啡压压惊,这次总算有惊无险。 “来,冰敷一下。”铁忆柔把冰袋贴在她脸上,冷得她一阵哆嗦, “脸都肿起来了,明天肯定会像河豚。”铁忆柔掩嘴轻笑。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转移到时穗身上的猜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冰川怜的结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嗬!现在的保镖都这么神气吗?”铁奕然淡然一句, “冰川家的保镖本事大,原来脾气也不小。你们面对那些政治家、大企业家雇主时,是不是都是这种态度?”说的什么话? 冰川怜都一肚子火了,...《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冰川怜的结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冰山一角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看着晕过去的冰川怜,她都不想问铁忆柔怎么做到的了。 “你见过轩辕岚了吗?”她有点吃惊,原先轩辕岚说要铁忆柔和他们一起出发的时候,她还认为说服铁忆柔会是个艰难的挑战,也许轩辕岚还要做很多准备才会...《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冰山一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相争不下(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闻得到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医院吗?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到了人声。 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小穗,你醒了!”这是秦枫的声音。她张开眼睛,因为没有戴眼镜而看不太清秦枫那张总是...《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相争不下(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相争不下(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没想到在铁奕然面前连反抗都不敢的蛮蛮居然轻易就制服了冰川怜。她面对轩辕家出来的妖怪从来都没有反抗能力,一般就只是被吃或者被咬死的! 她当然担心冰川怜啊,但她现在哪有能力去救人啊?!...《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相争不下(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消息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我记得自己掉进了水里,虽然我会游泳,但湖水很冷,身上的衣服吸了水越来越重,我根本浮不起来,后来……”她皱了皱眉, “后来我是怎么被救起来的我就不知道了。”唉,她的手机估计又报销了,也不知道现...《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消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短暂的平静(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床边只有铁忆柔。莫非昨晚她见到的萧默只是做梦? “忆柔,你不用回去做开店的准备吗?”她揉揉眼睛,伸手往床头柜去摸眼镜, “我也没什么事,不用一直陪着我。” “不要紧...《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短暂的平静(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短暂的平静(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什、什么同一个人?”萧默慌得连说话都结巴了,真是撒谎都不会,就他这样子也敢说是从轩辕家那个演技派家族里出来的? “还用得着我解释?朱静是不是能变成人狼?”她干脆把话说明白。...《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短暂的平静(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听不见的求救声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就这样?”她是不是太瞧得起总编的情报网了?或者说,她也像萧默那样太小瞧轩辕家的能耐了。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总编吃惊地问。 “嗯,他自己告诉我的呀。”她耸耸肩,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听不见的求救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朱静的请求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望着正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明明在发抖,额头却在冒汗的朱静,心想这位女警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还引起了精神分裂症? “朱静管,麻烦你有话就快点说好吗?”她可没忘记人狼和朱静都对她显露出敌意,再加...《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朱静的请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妖怪与鬼魂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这么说,你本来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人狼?”看来无论是朱静还是萧默,尽管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也不清楚自己具体有何不同。 朱静自嘲地笑笑,说:“我和萧默都是轩辕家的试验品,不过萧默比...《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妖怪与鬼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狂乱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面对朱静发狂的样子,她也没时间犹豫太久,她可对付不了变成人狼的朱静,这时夺门而逃才是上策,除非门口堵着另一只怪物吧! 她拉开大门,门外竟是孟凡!而最让她吃惊的是,孟凡身后跟着的一个警察居然冲她...《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狂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设计好的收尾工作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缩在角落什么也不说,看着人狼的尸体被抬出了门口。因为警方还要取证调查,她今晚暂时不能回来住了。 说不清什么原因,她此刻有种复杂得说不出来的心情。 “怎么?还在害怕吗?”轩辕岳像个...《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设计好的收尾工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遥远国度的联系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穗伸了个懒腰,作为旅游美食专栏的撰稿人兼摄影师,她这次要跟杂志社总部派来的编辑一起外出取材。 而这个从总部派来的编辑,出身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轩辕家。 这个家族似乎还被认为是黄帝的嫡系子...《时穗的神话谜语录》遥远国度的联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轩辕家在埃及(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来人名叫白齐,是她不久前认识的一位水族店老板,但他其实是人鱼,他的母亲菲诺和妹妹白非都是人身鱼尾,只有白齐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他们之前因为她能和人鱼沟通,一直认为她是他们创造主的后裔——唉,她...《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轩辕家在埃及(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轩辕家在埃及(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埃及底比斯的群山之中隐没着许多法老和高官的陵寝,因此这里才会被称为国王谷。 由于在不安定的古埃及王国中间期,气势恢宏的金字塔引来了许多盗墓贼,所以在国王谷岩石中间的陵寝,大都建造得很不起眼,在...《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轩辕家在埃及(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轩辕家在埃及(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可是她已经死了,鬼魂也是你们收的,如今来问我,我也想不出什么来——别忘了那是多少年前发生的事。”铁忆柔淡淡地摇摇头。 轩辕岚摸了摸下巴,说:“难道这件事要着落在小穗身上?” “我?...《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轩辕家在埃及(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荷鲁斯之眼(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引起谁的注意呀?”她好奇地问, “我又不像你和冰川怜长得那么漂亮。”她刚刚还被认说了,她是个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平常人。 “不是漂亮或不漂亮的问题。”铁忆柔说, “应该暂时没关系的。”...《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荷鲁斯之眼(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荷鲁斯之眼(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由古埃及著名建筑师塞内姆特设计的女法老哈特舍特谢普的陵墓神庙,是埃及建筑中独一无二的柱廊式三层阶梯平台,在第三级平台上有祭祀点,祭祀点被凿入岩间,十分独特。 “我在书上看过从上空拍摄的这...《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荷鲁斯之眼(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相片中的表情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回到研究所,秦枫兴致勃勃地说要点评一下她的照片,她也就随他去了。 看了一会儿, “小穗,我明白为什么那些被你拍过的模特儿都不愿意跟你合作了。”秦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自己的相片,说。 “怎么?把...《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相片中的表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特殊的感应能力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只是暂时没空和你联系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秦枫责怪时晓的大惊小怪, “再说了,那两个人去的地方就一定有信号吗?”时晓没理他,只对她说:“你有什么可以不通过电讯设备而联系到他们的方法...《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特殊的感应能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方尖碑的布局图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我觉得没必要尝试。”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时晓意外地抬眼,问:“为什么?” “要是能有你说的感应,我就不会在这里问你关于他们的情况啦!”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你身为科学工作者,能不能...《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方尖碑的布局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猜不透的人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刚走出时晓的研究室,便遇到了她唯一认识的埃及研究员奈菲尔。 “你们似乎在讨论什么困难的事情?”奈菲尔干练的脸上堆着亲切友好的笑容, “所长很少会让外部人员进他的研究室。” “是吗?”她没觉...《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猜不透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异样的脑电波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秦枫想了想,一脸坚决地说:“时晓那家伙成天不知在谋划什么,你要当心被他买了还傻傻地替他数钱!毕竟像我这样英俊无双、智慧过人又人格高尚的人,世界上没几个的。所以你千万不能相信他!”呵,呵...《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异样的脑电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隐秘的资料室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来人不是时晓,而是奈菲尔。通常情况如果奈菲尔不能看见鬼魂,那么她刚才的行为也就是对这一团空气自言自语,是会给人当作精神有问题的。 但奈菲尔却肯定地说她在与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说话。一时之间她也不知...《时穗的神话谜语录》隐秘的资料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凭空消失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等萧父走后,她才问轩辕岚:“萧叔叔向要我帮什么忙?”轩辕岚浅浅地叹了一口气,说:“他想让你帮他完全脱离轩辕家,让他们一家过上不被轩辕家干扰的生活。” “嗬!这么抬举...《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凭空消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叙事壁画的内容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穗有点不安地跟在奈菲尔后面,她没想到在奈菲尔带她去的那间禁止入内的资料室里竟还有暗道,她还傻傻地跟着奈菲尔一起进来了。 在这里面没有信号,根本不用想着和秦枫他们联系。这条暗道不宽,也就...《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叙事壁画的内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思索奇迹的来历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在身后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突然冒出说话声来,还有东西伏在你背上,正常人应该是吓个半死吧? 她没有被吓得半死,只是差点回头一拳揍过去了。没有这么做事因为她听出了这个声音是她熟悉的 “人”。这不...《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思索奇迹的来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又是一幅壁画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听得出奈菲尔在言语之间对神庙祭祀的人有某种敬畏,也许在奈菲尔心目中,这座神庙祭祀的人就是神灵,可这位神灵却很可能也是人类。 看来人对于自己先祖都有神化的倾向,真如我们至今也闹不明白黄帝是人还是...《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又是一幅壁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夜色之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晓停好车,说:“这里是我打算带时穗来的地方,也是轩辕岚他们今天的目的地。”他不太情愿地看了冰川怜一眼,显然是本来不想让冰川怜知道这里的。 秦枫眺望着远处笼罩在夜色中的建筑物, “这不是我...《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夜色之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莫测的神庙通道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穗仰望着眼前冰冷的石墙,她一点都不明白奈菲尔说她能打开这堵墙的意思。 这时,奈菲尔按住她的头,猛地把她撞向面前的墙壁,听得 “砰”的撞击声,整个颅腔都在震动,顿时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一...《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莫测的神庙通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与「神灵」的对话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请坐吧。”那人招呼她, “虽然这里是按你记忆中的场景显现出来的,但这里的东西都是实际存在的,不必担心会坐空。”她半信半疑地走过去坐下,还真是坐着椅子了。 “你是……”这个人是古埃及的亡灵...《时穗的神话谜语录》与「神灵」的对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分不清的现实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小穗!小穗你醒醒!”她听见秦枫焦急的声音,还有肩膀被用力摇晃的感觉, “小穗!别告诉我你已经死了!” “还有呼吸的,你再这么摇下去,不死也没半条命了。”这是时晓吐槽的声音。 “吵死了...《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分不清的现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文字的高度差异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想了想时晓的话,他说的也没错,因为她看见的人的相貌和古埃及人相差甚远,姑且不说过去的人审美观和现代人有多少差异,但那种像太阳光一样闪耀的金发在古埃及绝对是极其罕见的。 就算只是个普通人,说不...《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文字的高度差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黑暗中的变化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她靠在墙边坐下,谁知道时晓还要参详多久,她这个伤员还是休息休息吧,说不准待会儿还有多少体力活动等着她呢。 为了节省电池,他们关掉了手电筒,就这么待在一片黑暗中,等专业的时晓想清楚接下来的行动方...《时穗的神话谜语录》黑暗中的变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墙后的世界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墙壁后面的空间仿佛是萤火虫照亮的世界,墙砖和缝隙散发着强度不同的淡绿色光芒。 冰川怜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色,远处是深不可测的黑暗,光芒只在她们四周亮着,完全无法弄清该往什么方向走。 可是,时穗却毫...《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墙后的世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冰川怜的异变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穗忽然听到身后有物体倒地的声音,连忙回头,便看到冰川怜已经倒在地上了。 “喂,怜,你怎么了?”她赶紧蹲下身查看冰川怜的情况。她们才刚刚走到这墙壁的另一边,冰川怜怎么就晕了? 难道是因为没吃晚饭...《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冰川怜的异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壁画上的超文明历史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打开那扇门后,这里的空间和她之前见过的地底移动宫殿非常相似,淡绿色的会发光的墙壁像无数萤火虫停在墙上同时发光,还有这里不可思议的能呼吸的自然空气,都让她有种又回到了地底宫殿的错觉。 “这些墙壁...《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壁画上的超文明历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复活的亡灵(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画上是远古超文明亚特兰蒂斯的资料?!”冰川怜忽然抓住她的手臂,痛得她龇牙咧嘴。 这家伙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 “只是我的猜测。”她重申。冰川怜似乎也对远古超文明十分感兴趣,只要提到 “亚特兰...《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复活的亡灵(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复活的亡灵(中)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什么?!”她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女法老的名字那么长,不会轻易念错和听错吧? “那个……忆柔,女法老的木乃伊都已经找到了,难不成她还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在街上转悠?”比鬼魂还厉害,这复活的木...《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复活的亡灵(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复活的亡灵(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她无辜地说, “我又没有读心术,当然是有人告诉我啊。” “难道冰川怜会主动告诉你?”轩辕岚看着不太相信。 “怎么可能?”她耸耸肩, “有个自称是住在这神庙的人告诉我...《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复活的亡灵(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出口?入口?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冰川怜仔细地研究着壁画地内容,而且用心地想要记下全部的内容,但是这些壁画实在太多了,她根本不可能完整地记下来,原原本本地告诉兄长大人? 咦?时穗呢?她忽然发现时穗不见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出口?入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时穗回来了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秦枫看似不紧不慢,其实他急得快要把墙壁都瞪穿了。就在这时,从刚才冰川怜出现的地方,墙壁像门一样从里面推开了,走出来的人正是时穗。 “秦枫?”时穗一脸莫名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儿?” “你没...《时穗的神话谜语录》时穗回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荷鲁斯神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轩辕岚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光景,这就是小穗刚才提过的浮在空中的台阶? 他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铁忆柔,这里的情形只有她才知道。 “没错,和当年的情形一样。”铁忆柔淡漠地看着那些巨大的方形石块,...《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荷鲁斯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另一手准备(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我说秦枫,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吃饭?”时穗郁闷地放下勺子, “而且你的眼神还相当恶心。” “你能被我这个俊美无双的美男子看一眼你都该觉得荣幸了,还敢嫌三嫌四!”秦枫不满地说, “况且,有我在...《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另一手准备(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另一手准备(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轩辕肃声到人也到了,身后还跟着轩辕悠。天啊,轩辕家成员大聚会。 “你们怎么……”时晓脸上闪过诧异, “我明明查过你们……” “没有入境资料,也没有入住埃及国内任何酒店的信息,对吧?”秦...《时穗的神话谜语录》另一手准备(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粘土板的碎片(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发现了什么?”她看秦枫难得这么凝重的表情,难道他觉得刚才害怕地震有损他美男子的形象,想封口? “关于时晓,你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秦枫手肘撑着膝盖,十指交握支着下巴,说, “起初从...《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粘土板的碎片(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粘土板的碎片(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秦枫一张华丽的脸凝重地敛着,是在思考着能不能将情况说明给她听,还是考虑能将事情说到什么程度比较好? “你知道轩辕家一直都有在研究长生之法,对吧?”秦枫似乎终于想好了,开口说道。 她点点头。...《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粘土板的碎片(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解读神秘壁画铭文(上)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秦枫跟着她回房间去,就那一点点路,秦枫还装出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但气氛和刚才发现时晓用枪指着他们时差得远了。 “小穗,你这种态度不对,你应该对危险更加警惕才对!”大明星变身居委会大妈,一路...《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解读神秘壁画铭文(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解读神秘壁画铭文(下)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会不会是女法老向轩辕阌学的?”她记得那么厉害的女法老还对轩辕阌那个偏执狂心理阴影了很长一段时间。 “是吗?”秦枫似乎不太赞同她的想法,但也没有正面否定,半眯着眼睛的表情不知道再想什么,...《时穗的神话谜语录》解读神秘壁画铭文(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神明保佑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拍了一些照片,基本上全部壁画都拍下来了,秦枫看完她拍的照片,拖着她离开资料室。 “小穗,会去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回国了。”秦枫这么说道。回国?这么快? “不用等忆柔和轩辕岚吗?”秦枫竟然想扔...《时穗的神话谜语录》神明保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1.孟凡起疑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穗轻轻敲着手提电脑的键盘,不时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上一口。说起来,时穗似乎好久没试过这么悠闲地在咖啡香味里写稿子。 作为一个杂志的旅游和美食专栏的撰稿人和摄影师,爱好旅游、摄影和美食的时穗向来过...《时穗的神话谜语录》01.孟凡起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2.杏子 - 时穗的神话谜语录 - 小说鬼 时穗见到这个 “自称”是她朋友的人,原来是她大学时曾经和她是一个社团的同学。 “嗨,时穗。”坐在总编办公室的女人有一头染成时下流行的摩卡色短发,女人见到她时对她展颜一笑, “毕业以后我们还是第一次...《时穗的神话谜语录》02.杏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