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楔子 仙界,由众多小界组成,邻里两界间皆由结界隔开,各界偶有来往,互不干政,然偶有矛盾发生,引发战乱。 灵都与雨界相邻,往来并不密切,灵都众仙只听闻雨界有一女帝君,年轻貌美,至今未婚,其它则一概不知。 灵都有一古树,名芃华果树,此树千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灵都众仙均靠此树修行,提高修为,此树虽千年来才开一次花,但花期有百年之久,微风吹过,凡花粉散落之处万物皆生长茂盛。仙人若是在树周修炼,可加速提升其修为。而这芃华果上万年来只结果数颗,仙人食之可使其修为进阶一级,修为损耗之人食用此果,可助仙人恢复修为,凡人若食得,可死而复生。 芃华果树,乃灵都之根基,上万年来灵都仙人皆靠此树修行,倘若树陨了,灵都众仙也将陨灭,可谓树在灵都在,树亡灵都亡。故而灵都有一守护者,此乃天选之人,如今灵都的守护者是一女子,名云锦。 几年前,云锦同陈渊大婚后不久便怀了身孕,灵都女子若有身孕,自其怀胎开始至产子半年内其仙力定大不如从前,据说云锦上仙一月前才产下一女,起名陈兮。 不知是谁人惹恼了雨界帝君,这一日,那女帝君借着一信物中独有的神息闯入结界,直奔那芃华果树去了,云锦为保芃华果树,上前阻止,与那女帝君交手之时,那女帝君直呼要见天帝,而她手中拿着的信物不是别人的,正是天帝的一把羽扇。 由于产女仙力耗损严重,那女帝君脾气暴躁,下手直戳要害,很快云锦便败下阵来,陨灭了。 守护者陨灭,灵都霎时昏天黑地,雷声轰动,惊动了众仙人,众仙纷纷朝芃华果树的方向赶去,皆露畏惧之色,守护者陨灭,灵都即将面临一场大祸。 芃华果树下,陈渊抱着云锦的仙躯泣不成声,他质问女帝君:“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置我灵都众仙于死地?” 女帝君悬于芃华树上空,周身一团黑气,身后跟了一群天君,随时等其发号施令。女帝君回道:“本尊乃雨界帝君韩默。” 众仙闻言,皆不寒而栗,灵都同雨界几乎不来往,不知是何人惹恼了这雨界帝君,要在灵都大开杀戒。 “既是帝君,应当以和为贵,云锦仙子同帝君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害她?”陈渊再次质问道。 “本尊并不想害她!谁让她不识趣,挡在本尊面前,本尊今日就是要毁了这颗树!”说罢,她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朝树冲击而去,陈渊见状立马冲上前去,将仙力聚集于掌间,由于对方力量极其强大,他的身体被冲击出去,撞到了树上,随后摔倒在地,陈渊胸口一阵血气上涌,随即他便感觉嘴里便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韩默冷哼一声,“自不量力!” 她再次朝树发动攻击,树被一团红气包裹着,此间正是树的花期,树的叶子同花一点点凋零在地上,随后消失不见了,灵都上空雷声大作,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要将这灵都界吞了一般,眼看着芃华果树就要被她毁灭了,有几个仙人冲上前去想阻止她,都被她打落在地,哀怨声不断。 天帝天后赶了过来,身后还带有一批灵都军,天帝上前阻止,韩默才暂时收了手,她看着天帝,先是冷笑,随后表情变得哀怨起来。“你总算是出现了。” “韩默,别闹了!”天帝怒斥道。 韩默撇了一眼他身旁的天后,心中满是醋意。“她就是你的发妻。” 天后见到韩默腰间别着的羽扇,诧异地看着身旁的天帝,就此一件信物她便已将猜到了此二人的之间的关系。“你与她?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竟一直瞒着我!” 天帝小声答道:“你莫要误会,我回头再同你解释。” 说完他又对韩默道:“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不必上升到灵都与雨界间的和平吧?” “哼,我想众仙大概率还不知道我与你之前的故事吧?”韩默冷哼一声道:“你我二人在凡间相识之时,你曾说过你要娶我为妻,你说要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分开后你让我回雨界等你,我左等右等,我等来的是什么?我等来的是你早已成婚并育有一子的消息,今日我来就是要让那些尊你爱你的人都看看,他们的天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你毁我灵都芃华果树,伤我灵都众仙,杀害我灵都守护者,今日我便要让你好看!”随即他从袖间抛出一暗器直击韩默小腹而去,韩默没曾想他竟会使用阴招,一个不留神便被暗器所伤,韩默紧张地捂着肚子倒了下去,身后的叶倾篱赶忙上前扶住韩默。 韩默捂着肚子,紧张道:“我的孩子,快!倾篱!快帮我看看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韩默用仙力探了探她的肚子,未能探到那孩子的神息,她皱了皱眉,用仙力探寻她腹中孩子的身形,只见她腹中的孩子还未成型,只是一团肉球,那肉球被方才的暗器刺中,浑身是血,没有半点活着的迹象。 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这雨界帝君竟怀了灵都天帝的孩子,偏偏这孩子还被天帝亲手所害,此事恐怕要传遍仙界,天帝将永生背负拈花惹草的骂名了。 “你,我们竟有了孩子。”此时的天帝也懵了,他望着韩默腹中的胎儿,手不住地颤抖,他竟然亲手害死了他与她的孩子。 韩默意识到自己的孩子没了,她面色惨白,神情冷冽地望着天帝。“锦悠,我本以为你还算个正人君子,不曾想你竟对我使用暗器,你骗我欺我,可你为何要杀害我的孩子!”说着,她缓缓站了起来,取出她的神剑,红着眼继续道:“今日,我便要让你整个灵都给我死去的孩子陪葬!” “韩默,我伤你是我不对,你腹中的孩子他是个意外,我并不知晓你有身孕。”天帝解释道。他并不想与她兵刃相向,但她的一举一动无不在逼迫于他。 韩默已然不想再听他的辩解,她对着身后的天兵发号施令道:“雨界众天将听令!今日本尊就要让灵都给我腹中死去的孩子陪葬!” “是!”众天将应道。 话毕,雨界众天将便朝灵都杀了过来,天后见状也毫不畏惧,命灵都军冲了上去,自己则去对付那雨界帝君韩默。 天后道:“韩默,我不论你同锦悠过去如何,今日你要毁我灵都,我便留你不得!” 韩默虽方才小腹受伤,但神力似乎并未受损过多,与天后交手之时任占上风,天帝虽辅佐天后在侧,但以守为主,三人僵持不下。 倒是其他的仙君,死的死,伤的伤,整个灵都陷入腥风血雨之中。 许久,天帝取出一令羽,他对着那令羽言语了几句,便将其扬了出去,那令羽随风飞到了酒发仙人衣袖之中。酒发看了一眼天帝,天帝此时送令羽传话给他,定是天帝想出决策保灵都安宁了,只是这代价恐怕不小。 “韩默!”天帝道:“本尊自知有愧于你,本尊同你在人界相恋是本尊一时糊涂,本尊本以为你不过是雨界一小仙,没曾想你竟是雨界帝君,本尊为自己曾犯下的错给你道歉,此事乃本尊一人之过,也应由本尊一人承担。” 天后看向他,似是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天帝,不可!允晨还小,灵都不可一日无君啊!” 天帝看着天后,泪水浸湿了他的眼眶。“甜儿,是我辜负了你,往后这灵都就交予你了,你记住,此战过后,将灵都搬移,脱离仙界,莫要再与它界来往了,今日之事绝不可再重演。” 须臾,天帝便化身为一条金色的巨龙,那巨龙盘旋于灵都上空,他将毕生修集结于一处,待到仙力达到某一高点之时,猛的将其散了出去,霎时间一股冲击力朝众仙君袭来,众仙纷纷倒地。 巨龙挟走了韩默朝东海飞去,它将韩默投于海中,自身则化为结界,从此韩默遍沉睡于东海之中,化为结界的巨龙将韩默与外界永远的隔开来,上万年来都不曾有仙君闯入入东海。 等酒发仙人醒来时,他看着周围遍地的残躯,毁坏的灵都花草,还有那只剩下树干的芃华果树,内心悲痛不已。他想起天帝给他的令羽,便从袖中取出,用仙力读取。 “酒发,守护者陨灭,灵都必将陷入危难之中,本尊临行前有两件事需交由你去办,一是协助天后在短期内将灵都搬移,脱离仙界;二是尽快找到下一任守护者,想尽一切办法,不计后果的加快新的守护者诞生速度,方能保我灵都安宁。”话毕,那令羽便消失了。 酒发对着令羽消失的方向叩首。“小仙定不辱使命!” 第二章 梦莲醒了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吴府 陈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她扫视了一下四周,门帘紧闭,门口站着一个丫鬟,床帘是拉起来的,屋子中间有一个小方桌,桌上放着水壶。 陈兮起身去倒水,才走了几步,门口的丫鬟便发觉她醒了,丫鬟惊愕地看着她:“小姐!你……你醒啦!‘’ 小姐?是在叫她吗?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小姐!你?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吗?”丫鬟拉住她的手打量着她。 陈兮觉得有些不自在,连连摆手。“没,没有。” “我这就去叫老爷过来!” 说完,丫鬟兴奋地跑出了房间,还一边喊着:“快来人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陈兮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丫鬟她可不曾见过啊,还有这地方又是哪里? 忽的,她被前方梳妆台上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这……这个人是她吗?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一下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惶恐地冲到梳妆台前拿起镜子,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她竟然拥有了一张陌生的脸。 回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涌现在她的脑海里…… 灵都天后寿宴,她跪地坦白,“是小仙的错,是小仙不小心将芃华果遗失了,小仙愿意受罚。” 天后大怒,“你如何受罚!我灵都之宝芃华果树,千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这几万年来就结了一颗果子,现如今你告诉我你把它弄丢了!你如何对得起我灵都千万子民还有列祖列宗?就凭你一个小仙,你拿什么还?” 允晨见状,慌忙上前求情:“母后,孩儿与陈兮青梅竹马,又有婚约在身,她的性子孩儿再清楚不过了,陈兮定是无心之举,望母后开恩。” “允晨,她做事毫无分寸,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初就不该交给她,我看你们的婚约就此解了吧,将来你继承我的衣钵需要是一个可以协助你管理灵都的人,而她只能给你添乱!陈兮,你罪不可赦,看在你与允晨的情谊上,我可以饶你一命,三日后我会派人送你去污江边清理污水,终身不得回我灵都。” “母后!”允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天后打断。 “允晨!我知道你心疼她,但这事由不得你!灵都军!将这个罪人压去大牢,严刑处罚!” 她在大牢里被实施鞭刑,被抽打地浑身是血,痛地昏过去又再次被打醒,伤口撕裂般疼痛,迷糊间有一个身影来看过她,她疲惫地睁不开眼,倒在他的怀里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便是如今这副模样。 “莲儿!你醒啦!”吴夫人抑制不住的喜悦,眼里泛着泪光。 随后吴忆文也赶了过来,看到女儿的那一刻,他连连点头:“好!太好了,孩子,你能醒过来实在是太好了。” 陈兮有些恍惚,所以他们是她爹娘?陈兮下意识地叫了声,“爹?娘?” 二老闻声又哭又笑,连连点头。吴忆文连忙吩咐下属让厨房准备一些小姐爱吃的菜,多补补。 吴夫人关切地拉住她的手,“孩子,你现在醒了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陈兮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感觉挺好的。就是腰有点酸,大概是睡的太久了。” “哦,也是,毕竟你在这床上都昏睡了两年了。”说到这里,吴夫人泪眼婆娑。 “两年?娘,我是怎么就昏迷了两年了?” “你不记得了?” 陈兮下意识地揉了揉脑袋,她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处,哪里能知道如今她用的这张脸的主人经历了什么。 “你是被人用毒箭所伤,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吗?” 陈兮摇头。 “那你,可还记得二殿下辰阳?” 陈兮再次摇头。 吴夫人面色凝重,扭头看了一眼吴忆文。吴忆文轻叹了一声,“不记得也没关系,梦莲啊,你就好好调养着,我派人去请大夫来看看你。” “也好,那,爹娘你们先出去,我头有点晕,想先休息一下。” “好,那你好好休息。”说完,二老便离开了。 二老离开后,陈兮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她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自言自语道:“所以,你现在是梦莲?那我陈兮到哪去了?还有这里是哪里啊?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陈兮屏气凝神,想使用仙术,可是,奇怪?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仙力怎么都丧失了?不不不,这一定是注意力不集中所导致的,她看向桌上的杯子,想试着用意念让杯子腾空,许久过去了,杯子依然安静的在桌子上,毫无动静。 “这,这怎么可能呢?” “别试了,没用的。”一个熟悉地声音从空中飘来,把陈兮着实吓了一跳。 “谁?允晨?是你吗?” 允晨现身,他已经来了有一阵了。 允晨说:“如今你顶着这么一副面孔与我相见,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来的正是时候,快点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将芃华果遗失,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母后,只要你找到芃华果带回灵都,就可以赦免你的罪过,不过期限是三个月内。” “什么?找回芃华果?我上哪里找去?而且才三个月,这根本就不可能啊!”陈兮懊恼地抱头。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允晨坐下,倒了杯水,抿了一小口继续说道:“我去求酒发仙人算过了,根据你掉落芃华果的时间和地点来判断,芃华果很有可能就在烈燕国王室,所以,你得想方设法进入王室家族,找到芃华果。” “所以,我现在的身份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我都打听过了,你现在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吴将军唯一的女儿吴梦莲,她在两年前为了救二殿下受伤昏迷了,至今都没有醒过来,皇上因为这事,特意指婚将你许配给二殿下做正妻,只要你醒来了,立刻完婚。所以,你附身在梦莲的身上是最佳选择,如此你也可以混入王室找寻芃华果的下落了。” “所以,我现在与那二殿下有婚约?马上就要成亲了?我怎么能就这样嫁给一个凡夫俗子那?”陈兮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事不能有别的办法吗?” “自然不是你嫁给他,你,永远是陈兮,你记住要嫁给二殿下的人是吴梦莲,不是你。况且……况且我们的婚约还在呢。” “说到这个我就难受,当初天后陛下定这门婚事本身就是个意外,我费力讨好她让她派我在她的寿宴上将那芃华果献给她也是为了能让她取消这门婚事,没想到在送果子的路上我和蜜语那丫头起了争执,将芃华果遗失了,让整个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的婚事,等你回来,我再去同母后说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快找到芃华果,无论用什么方法。还有,你在大牢的时候受伤太严重,仙力全无,不过只要你好好休养着,仙力会慢慢恢复的。”允晨掏出出一个哨子递给陈兮,“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或是困难,就吹响这个哨子,我一定会立马赶过来的。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好自己啊。” 说完,允晨便消失了。 第三章 取消婚事?万万不可!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午后,少年轻轻敲了敲梦莲房门,见无人回应,便小心推门进去,此时陈兮正削苹果削的入神,见有人推门而入,手中的刀一个没拿稳掉落在地上。 陈兮惊呼,“谁啊!怎么不敲门。” 门口一俊朗的少年尴尬地笑笑,瞧着她看了许久。辰阳与梦莲是有过一些接触的,往日里见到她都是淡妆浓抹,温文儒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眼眸里透着一股子温柔。可如今的梦莲眼里少了那股子温柔,反而多了几分陌生与戒备,让他觉得陌生。 “你是谁?”见少年没反应,她继续发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 陈兮见此人穿着华丽,腰间又别着一块玉佩,看起来价格不菲,许是王室的人。于是装成一副头脑发昏的模样,扶着额头轻声道,“头好痛,我睡了这么久,如今许多人和事都想不起来了,不知公子是何人,实在抱歉。” 少年轻叹了一声,“怪我,是我连累了姑娘,若不是那日你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陈兮一听,原来他就是那个被梦莲救下的二殿下,她如今的未婚夫! 见对方未说话,少年继续说道:“梦莲姑娘,那你可还记得当日的情形?” 她摇头。 “那你为何要救我?是因为你倾慕于我吗?” 二殿下问得如此直白,陈兮一时不知作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应该去问梦莲本人,而不是如今占着梦莲身体的她。 “这……抱歉,我想不起来了。” 见她如此回答,二殿下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说道:“也罢,想不起来也好。听闻姑娘醒了,今日我来就是想看看姑娘,如今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额娘知晓你为救我而受伤后,就求父皇赐婚将你许配于我,只要你醒来就挑个吉利的日子完婚,今日我来也是想问问姑娘意下如何?” “我……”陈兮如今思维混乱,根本就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怎么这芃华果的线索都没有找到,竟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选择题给她。她好歹也是灵都的小仙,怎么说也不能随随便便嫁给一个凡夫俗子啊。如若在新婚前找到芃华果她回了灵都还好,可如若没能找到,她难道就要在这里和一个凡人共度一生吗?而且还是顶着别人的身份。 与其回答他,不如先搞清楚对方作何感想,于是她反问道:“你呢?你愿意娶我?” 二殿下顿了顿,回答道:“实不相瞒,姑娘舍命救我一事天下百姓皆知,你我是父皇赐婚,不可抗旨啊。倘若我说我不愿娶姑娘为妻,天下人该如何看我?” “说白了就是你也不想娶我,只是你没得选择呗。”陈兮双手抱胸不屑道。“既然你不喜欢人家,又何必耽误人家呢?” 二殿下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陈兮也感觉到自己用词不当,连忙更正道:“我的意思是,你既然不喜欢我,你又何必耽误我呢?两个没有爱的人被硬凑到一起,会幸福吗?” 二殿下先是愣了愣,随后笑道:“既然姑娘也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不如,改日挑个合适的时间,我们一同去和父王说让他取消了这门婚事吧?你我也不用互相耽误。姑娘觉得呢?” “不可!”陈兮还指望着混入王室寻找芃华果的下落呢,如果接近二殿下是唯一的出路,那婚事万万不可就这么取消。 二殿下不解。“你这是何意?” “我现在是失忆了,你明白吗?失忆!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我如何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啊,所以,在我恢复记忆之前,这婚事万万不可取消。” “可姑娘你方才还说我不喜欢你就不要耽误你啊,我这也是为了姑娘好。再者,说不定老天让你失忆就是在告诉姑娘你让你趁早忘了我呢?” “你!”陈兮一下恼火了起来,“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人,吴梦莲用性命救你,你就这样对她!不是!对我!你就这样对我!”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喜欢一个人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娶你,我真的很难说服我自己。” 陈兮沉思了片刻,问道:“难道你,心有所属了?” 二殿下摇头,“那倒是没有。” “那你凭什么觉得你不会喜欢上我?” “我……”二殿下一时语塞。 “反正无论如何,在我恢复记忆以前我都不会答应取消这门亲事的。你请回吧,我累了,要休息了。”说完,陈兮走到门边,招呼了门口的丫鬟让她送二殿下走了。 辰阳与梦莲是有一些接触的,他记得初见梦莲是在额娘生辰的晚宴上,当时她身穿绿罗裙在晚宴上献舞一曲,她的动作妖娆而妩媚,众宾客都被其姿色所俘获。一曲过后她上前为父王额娘及各王室倒茶,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闻到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 晚宴过后她叫住他,偷偷塞了一支毛笔给他,还说是她亲自挑选的上好的材料叫人打造的,毛笔的笔头还刻着一个“阳”字,那时她脸颊绯红,眼睛都不敢直视他,整个人都透露着羞涩。 而今日见到的梦莲却褪去了大家闺秀的气质,谈吐之间毫无顾忌,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想到这里,辰阳忍不住自责起来,若不是那日她为自己挡了那一箭,或许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次日清晨,王室的人便派人来了吴府,说是旭王旭后听闻梦莲醒了,宣她去二殿下的照华殿上一见,商量二人的婚事。 陈兮初见旭王旭后恭敬的行了个大礼,这旭王看上去严肃了些,但一旁的旭后看起来倒是面善的很,一脸慈母笑地看着她。寒暄了几句后,旭王抿了口茶问道,“本王如今请你来,主要也是想问问,你对本王给你安排的这门婚事可有异议?” “额,这异议……”陈兮见二人满脸期待地看着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说道,“自然是没有的。” 听完她的回答后,旭王满意地笑了起来,对一旁的旭后道,“我就说嘛,这都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辰阳了,怎会是不喜欢他,分明是爱的入骨啊!” 旭后也微笑着回应,“旭王说的是,这会也算是成就了一桩美事,这宫里是许久没有办喜事了。” “那辰阳与梦莲的婚事本王就交给旭后了,不如,三个月后让二人完婚?” “甚好,臣妾遵命,臣妾替阳儿谢过旭王了。” “梦莲也谢旭王赐婚。”陈兮想着演戏眼全套,只要三个月内找到芃华果,这门婚事就与她无关了。 “梦莲啊,这婚姻大事可不简单,况且你是嫁给二殿下,需要学的规矩还很多,明日起你就搬到照华殿来住下,我会派人专门教你礼仪学识,你的房间我已经命人安排好了,就在阳儿的隔壁,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或是住不惯的可以直接和阳儿说,或者同我说也可以。”旭后说道。 搬到照华殿?还住在二殿下的隔壁?还得学习礼仪?这当个二殿下夫人还真是不容易。陈兮心中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嘴上还是微笑着答应。 天微微亮,陈兮还在熟睡中,被子没有老实地盖在身上,而是被她像抱着个娃娃似的侧身抱在胸前,尾端还用双腿死死夹着,睡相不堪入目。 “没想到吴将军唯一的女儿竟是这副睡相,根本就看不出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倒像个……”一个小丫鬟对一旁的丫鬟小声议论道。 “像个野丫头。”另一个回道。 两人尝试着叫醒她,见她毫无反应,不知如何是好。良久,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身晚霞色深衣,乌黑的头发被一根发簪盘在脑后,神情严肃,手边拎着一个啰。 两个丫头见了她慌忙行礼,“汤姑姑好!” 汤姑姑是照华殿里最资深的姑姑,也是殿里最受人尊敬的姑姑,当然她对人对事也最严苛。旭后将此教导梦莲的重任交给她,她定当不负重托,即便是未来的殿下夫人,她也绝不心慈手软。 她将啰放到陈兮的耳边重重地敲了一下,陈兮猛地惊醒过来,大喊着,“啊啊啊,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小姐,你该起床了。”汤姑姑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哎哟,你们这的人叫人起床都是这样叫的吗?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她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小姐,旭后娘娘命奴婢来教您这宫中的规矩,从今日起,这卯时过后就该起床了,小姐赶紧洗漱洗漱,奴婢会备好早膳给您,还请小姐快些,别让奴婢等得太久。”说完她便离开了。 这是陈兮搬来照华殿的第一天,连个懒觉都不能睡了,可想而知今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洗漱完毕后,她来到寝殿,汤姑姑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她见陈兮进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小姐,请坐。” 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坐下喝了口茶,问道:“不是说准备好了早点?吃的呢?” 汤姑姑冲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摞书放到了陈兮面前。陈兮瞅了那书一眼,这高度约么有半米高,她扭头看着汤姑姑面无表情的脸,大概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了。 “这么多······”她不竟吐槽。 “这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还请姑娘好生学习,为了保证姑娘的学习质量,姑娘需先看书,一会奴婢会过来抽问,答对了八成才可用膳。”说着她随手拿起一本书放到陈兮面前,继续说道:“姑娘,我们先从这本学起。” 陈兮看着眼前的书本,长叹一声。“我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就这样一整天过去了,陈兮整个人都腰酸背痛的,她已经数不清今日看了多少页纸,听汤姑姑念了多少经,但是她可以数清楚自己吃了几口饭,如今她已经饿到没有知觉了。 这宫里的规矩实在太多了,饭菜还没吃够就被撤了下去,说是女子需保持身材,吃饭五分饱即可。再这样下去,恐怕她还没回到灵都就要饿死在这人间了。汤姑姑走后,她便瘫倒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良久,她就要饿得睡去的时候,听闻有人敲门,许是哪个丫鬟有什么事情要进来,她有气无力应了一声。 一个清朗地男声传来。“如今才在我的照华殿来了一日,你就已经累成这样了。” 陈兮连忙起身正襟危坐,好歹她如今也是堂堂吴大将军唯一的女儿,这样的丑态还是不能让他瞧见,有损了姑娘家的声誉。 “你紧张什么,我可不是汤姑姑,不过你的确得同她好好学学,她可是宫里最资深的姑姑。你将来可是要嫁给我的,这殿下夫人可不好当。” “谁要当你的夫人了。”陈兮小声嘟囔道。 可这二殿下还偏偏就听到了,他将耳朵凑到她嘴边,轻声道:“什么?你说你不想当?” 他忽然离她这么近让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距离足以让她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地清香,想不到这男子身上也会有香味。 “你脸红什么?”二殿下扭头仔细盯着她脸上的一抹绯红看,继续说道:“不是说不喜欢我?那日又为何在父王母后面前应允了这门婚事?” 陈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驳道:“我哪里脸红了,倒是你!凑我那么近干嘛?”说着,她还挑衅地朝他凑的更近了一些。 二殿下对她的反应有些愣住了,心也跟着一震。“往日我以为你是温柔如水,中规中矩的大小姐,没想到,你同我认识的你不大一样。” 陈兮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随即硬气道:“那只能说明二殿下你不了解我。” “是嘛,也许吧。”二殿下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梦莲送她毛笔的情形,同如今的她的确是判若两人。难道说曾经因为此女子爱慕自己,所以假装的?而如今失忆了,才显露出来她原本的样子。大概,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忽的,一阵“咕噜~”声从某处发出,二殿下的视线转移到了陈兮的肚子上。她尴尬一笑,问道,“有吃的吗?你们这规矩也太多了,我都没吃饱。” 他无奈地笑笑,招呼丫鬟去拿些糕点来。“你若是饿了就叫下人拿些吃的到你房里吃,汤姑姑不会随意进来的。” “谢啦!”她开心地笑道,顺手还拍了拍二殿下的肩膀。 第四章 梦莲姑娘还记得我?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夜间二殿下在房内看书,有丫鬟进来送吃的,那丫鬟轻手轻脚地将点心放下正准备离开,被二殿下叫住。 “殿下有何事?”丫鬟低着头小声问道。 “那个,梦莲她近日都做了些什么?” 丫鬟先是愣了愣,随后回答道:“小姐很认真的在向汤姑姑学习。” “那三餐呢?可有私下找你们送吃的来?” “有的,小姐几乎每日晚上都会派人送一些果子过去,有一次还……”丫鬟犹豫了一下,不知这事当讲不当讲。 二殿下看出了她的顾虑,说道:“无妨,你说便是。” “小姐似乎非常喜欢吃一些水果,但是我们送去的水果她都不满意,有一次还擅自跑去厨房找水果吃,还问这宫里有没有长相特别的果子,是一般人见也见不着,也没法吃到的果子。她还比划了一下那果子的形状,但奴婢只觉得小姐说的就是寻常水果的形状,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竟有这事?”二殿下也有些惊讶,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有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对果子这么情有独钟? “是”丫鬟点头。 “梦莲来了也有些时日了,明日我约了大哥和辰轩一同去彤灵花都赏花游街,叫上梦莲,一起去看看。你去吩咐她,让她好好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 “是”丫鬟回应道。 次日,阳光明媚,偶尔有一阵阵微风吹来,是个出游的好季节。照华殿外早已备好了马车。良久,大殿下辰宇和三殿下辰轩的马车几乎同时停在了照华殿,两人下车等候辰阳与梦莲。 不久后,二殿下辰阳同陈兮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陈兮耳朵上戴了一对珍珠耳环,头发用一条发带自然的拢在后面,不施粉黛,面若桃红,让人惊艳。 大殿下辰宇打量了陈兮一番,问道:“听说梦莲姑娘你失忆了?如今见你气色甚好,看起来身体恢复的不错。” 陈兮轻轻点头,礼貌地问道:“敢问公子可是大殿下?” 辰宇愣了愣,点头。“看来梦莲姑娘记得我?” 陈兮笑笑回答道:“昨日听说要与三殿下和大殿下同游,我也就是盲猜了一下,我看三殿下甚是年轻,想必您就是大殿下了。” 辰宇恍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我想多了,我平日同姑娘也没什么交集,方才见姑娘认出我还以为姑娘记得我呢。” 一旁的三殿下辰轩打趣道:“大哥,看来你得保养起来了!二嫂真是好眼力!” 听到三殿下叫二嫂,二殿下白了他一眼。“你这小子别乱叫,我和她还没成亲呢!” 三殿下嘿嘿一笑。“那不也是迟早的事情吗?” 随后他又看了看大殿下,调侃道:“大哥,看来你得抓紧点了,二哥都要赶在你的前面了。” 大家都没有理会他,径直上了马车,辰轩疑惑地挠了挠头,心想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四人分别上了三辆马车,拉马车的人一共有三个,穿着车夫的衣裳,表面普通,实则都是宫里功夫了得的高手,贴身保护三位殿下的安全。 陈兮同二殿下在一辆马车内肩并肩坐着,一路马车颠簸,身子也不听使唤地随着马车的摇晃碰到二殿下的身子,陈兮小声抱怨道:“为什么我就不能自己在一辆马车上。” 二殿下瞥了一眼陈兮,回道:“你我是即将成婚之人,若是被人得知你我出游一人一辆马车,会被人说闲话,说你我夫妻感情不和。” “呸呸呸!”陈兮反驳,“谁和你是夫妻了。” “很快就是了,夫人何必如此较真?”辰阳调笑道。 “那也还有三个月,至少这三个月里我们还不是夫妻。” “也是。”二殿下点头。“那梦莲姑娘你暂且忍一忍,很快就到彤灵花都。下次我定备一个大一点的马车,你我也不用挤着坐。” 陈兮在心里冲着二殿下翻了个白眼,下次?她可不想有下次了。 第五章 彤灵花都遇刺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彤灵花都以彤灵花命名,彤灵花在每年的九月开花,花期只有短短的七天,因此彤灵花又名七日花,象征着短暂而又美好的爱情。彤灵花生长在彤灵树上,在白天呈粉红色,在夜间会发出紫色的荧光,微风吹过的时候偶尔会有彤灵花瓣飘落,那景色宛若人间仙境。 马车在一家茶馆停了下来,有小二前来迎接,小二见几位客官穿着华丽,想必定是大户人家出身,满脸堆笑。“几位爷里边请!” 他们开了几间客房,还特意将二殿下与陈兮的房间安排在相邻的客房。吃饱喝足后便决定出去逛逛,看看这彤灵花。 这街道一路开满了粉红色的彤灵花,一阵微风吹过,花瓣从树上飘落,散落了一地,陈兮伸手接住花瓣,嘴角扬起,赞叹道:“好美的花,我还是第一次见。” “姑娘,买花糕吗?”不知何时,一位提着花篮的老妇人出现在她身旁。那妇人掀开盖住花篮的布,露出小巧玲珑的点心,那点心做成花的模样,糕点上还镶嵌着彤灵花瓣,甚是好看。 “好好看啊,我可以尝尝吗?”陈兮小声问道。 “可以。”老妇人点头。 她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直呼好吃。妇人见姑娘称糕点好吃,满心的欢喜,咧嘴笑道:“姑娘既然喜欢,不如多买一些回去,带给自家亲戚尝一尝。” 陈兮扭头看用几乎乞求的眼神看着二殿下,轻声道:“婆婆说的甚是,你觉得呢?不如带些回去?” 二殿下本想戏耍一下她,毕竟难得她有求于自己,但他瞥见一边的大哥和三弟,两人一脸姨母笑。便掏了银子买下了全部的糕点。 这彤灵花都虽小,但卖的首饰小玩意真是不少,四人一路有说有笑,玩的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就到了夜晚。这芃灵花果然名不虚传,一到了夜间就发出淡紫色的光,紫色中还透露着粉,微风拂过,飘落下发着淡紫色光芒的花瓣,将整个彤灵花都照的通亮,整座城都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四人在一片空地坐下,静静的观赏这人间美景,陈兮小声感叹,“没想到这地方竟然有如此仙境,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美的花。” 三殿下笑道:“这花每年开一次,花期只有七日,所以又叫七日花,嫂子你若是喜欢,每年这个时候都让二哥陪你来看看不就是了。” 陈兮白了三殿下一眼,嫂子这样的称呼她听着着实刺耳。 大殿下用手肘蹭了蹭一旁的陈兮,说道:“你知道彤灵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什么?” “美好却短暂的爱情。”他静静地看着她回答,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陈兮感叹:“没想到这花的花语如此伤感。” “大哥,这种时候你也太破坏气氛了。”三殿下朝大殿下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二哥和二嫂的感情一定是幸福美满长长久久的。” 大殿下呵呵一笑,回应道:“怪我!嘴欠,说太多了,梦莲,辰阳你们两别介意,我没那个意思。” 陈兮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多想,二殿下则搂住陈兮,咧嘴笑道:“是大哥你多想了,弟弟我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相信夫人也有些累了吧?” 二殿下冲陈兮挤了挤眼,陈兮笑呵呵地点头回应。“是啊,怪累的。”陈兮心想,装了一天的恩爱夫妻,能不累吗? 夜晚,陈兮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来烈燕国的日子已经快半月了,如今一点芃华果的线索都没有,还得每日同二殿下在外人面前装作恩爱夫妻的模样,实属累。 她闭着眼睛在床上想着要如何得知芃华果的线索,如今她法力全无,身上唯一能联系到灵都的也就只有允晨送她的哨子,但是她若是找允晨帮忙定会被天后知道,到时候天后更加看她不顺眼了。越想越烦,越想越难眠。 忽的,她听到房间里好像有什么动静,她的床帘似乎被什么人拉开了。陈兮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正拿着一把匕首刺向她,黑衣男子见陈兮醒来,也吓了一跳,悬在空中的刀顿了顿,过了半秒他反应过来,迅速朝陈兮刺去。 陈兮本能的一个翻身,黑衣男子的刀刺在了她的枕头上,她迅速从床上爬下,大喊“救命!”可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嘴巴就被黑衣男子捂住,男子左手捂住她的嘴右手持刀准备朝她砍去,陈兮迅速抓住男子持刀的手臂,刀尖正巧对着她的脖子。陈兮被男子捂地喘不过气来,眼看着刀尖一点一点靠近她的脖子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梦莲?你睡了吗?”说这话的正是二殿下。 男子愣了愣,拿刀的手稍稍松懈了些。陈兮趁其不注意猛地用脚踩了一下黑衣男子的脚,黑衣男子疼的表情狰狞,却又不敢发出声音,他本能的将脚挪了挪,不巧碰到了一旁的椅子,发出“咯吱”的声音。 二殿下感觉到了屋内气氛不对,破门而入,看到屋内蒙面的黑衣男子正拿刀对着陈兮,他想都没想便将手中之物朝男子砸去,不偏不倚,恰巧正中男子脑门。男子整个人朝后倒去,摔倒在地上。陈兮慌张地逃到了二殿下身后。 “你站在这里别动。”二殿下安慰了陈兮一句,准备和男子打斗,看看他的真面目,男子猛地从地上窜起,从床边的窗户逃了出去,二殿下跑到窗边准备追出去,可当他看向窗外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男子的踪影。 二殿下回头看了一眼陈兮,她脸色铁青,看来受了不少惊吓。他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别担心。” 陈兮一把抱住了二殿下,他有些震惊的僵住,双手一时不知往哪里放,他能感受到她瘦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看来真的吓得不轻。他忽的想起那日她救他的情形,她猛地用身体挡住剑的时候,眼里的泪光与爱意,一下子浮现在他脑海里,这一切如同就发生在昨日。 “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呢,还好你来了,谢谢你。”陈兮喃喃道。她虽然无父无母,向来都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自小她就和允晨很要好,允晨又是天后唯一的儿子,是将来的天帝,所有的人都爱戴他,尊敬他,在允晨的庇护下没有人敢欺负她,犯了什么错都有允晨帮她解围,唯独这一次,她弄丢了芃华果,仙力全失,身边又没有了允晨保护她,她还是头一次觉得很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客死他乡。 二殿下轻轻环抱住她,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良久,两人才分开来,陈兮渐渐缓了过来,问道:“对了,你这么晚来找我干嘛?” “哦,那个,我问了店小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果子,他就拿了一个给我,说这是彤灵果,就是彤灵树结的果子,这彤灵树与其他树不一样,是先结果再开花,所以这果子摘了有一段时间了,说是要赶紧吃了,放到明日兴许就变味了,所以我就拿过来给你尝尝。” “果子?”陈兮想着难道是芃华果?急忙问道:“那东西呢?” 二殿下尴尬一笑,“刚刚用来打歹徒了。” “啊?原来你扔的是果子!”陈兮想都没想,点了灯满地找果子。 二殿下有些不解。“东西肯定都坏了,你找出来也吃不了了。” 陈兮没有理会她,继续找,如果说芃华果遗落此处,但是还是保有其特别的模样的话,那彤灵果这种先结果后开花的特征很有可能就是芃华果,稀有且特别。按照彤灵树一年一开花一结果的时间来算的话,今年刚好已经过了结果的日子,等到下次岂不是要到明年?那三个月的期限早就过了,陈兮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一定要找到。” 二殿下只知道她喜欢吃果子,但没想到她接近痴迷的程度,这掉地上坏了的果子也非要找出来,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呀,找到了!”陈兮侧着身子趴在地上,将滚到床底下的果子拿了出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青色的果子,长得同苹果有些相似,但是比苹果小了一半,果子有一半被磕破了,露出一块烂肉。 二殿下指了指陈兮手上的烂果子,说道:“我就说吧,吃不了了。” 光看着也看不出是不是芃华果,还是得找个时机让允晨来验一下,她小心地用手帕将果子包裹好,收进衣兜里,看着二殿下笑道:“谢谢你的果子。” 二殿下先是有些不解,随后脸上露出一抹羞涩,说道:“不就是个果子吗,你这么宝贝啊,你若是喜欢,明年我派人来此处摘一些回去便是。” “不不不”陈兮连连摇头,“这对我来说不是一般的果子,这可不是普通的果子。” 二殿下噗嗤笑道,“哦,我懂,我懂的。” ‘这可是可以让我回家的果子啊。’陈兮心里想着,手还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第六章 返途又遇 刺客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什么?有刺客!”三殿下惊呼。 “看来是有人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得赶紧回宫了。”大殿下说道。 二殿下点头,分析道:“我想了一夜,想来想去对方的目标很明显是梦莲,但是他为什么非杀她不可呢?” 众人沉默了,陈兮也是郁闷了一晚上,这芃华果还没找到,就已经有人要害她了,搞不好她堂堂灵都小仙如今要葬送在一个凡人手里,真是给灵都众神仙蒙羞啊。 “会不会是因为你?”三殿下指了指二殿下,继续分析道:“那日猎场遇刺,是梦莲嫂子救了二哥,那日定是梦莲嫂子发现了有人要害二哥,所以才会突然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猎场,替二哥挡了一箭,想必当时梦莲嫂子是想告诉二哥什么的,只是没来得及。后来梦莲嫂子昏迷不醒,凶手自然也就放松警惕了,可如今她醒了,我要是凶手,一定会斩草除根的。” “你的意思是梦莲她,啊不是,我是说,我。”陈兮一时口快,忘了自己如今就是梦莲,连忙改口,“我当时很有可能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 三殿下点头。“没错。” “害!”陈兮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只可惜我如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不是你的错。”二殿下安慰道:“这么说来,他们的最终目标很有可能还是我,昨晚伤害你的刺客和那日在猎场的刺客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那日在猎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仔细和我说说,说不定能让我想起什么。” 二殿下说:“也好。” 话说那日天气正好,气候正好,恰逢旭王生辰,旭王带着众嫔妃、大臣、众殿下们一同去狩猎,表面看来只是旭王一时兴起,实则也是想看看他膝下的孩儿们箭术如何,作为奖赏,旭王会将林头军令牌赠予狩猎最多的殿下。 那日排名靠前的是大殿下同二殿下,两人同时看到了一只在林间逃窜的兔子,二人互不相让,骑着马一前一后的紧跟着兔子,手中的箭都瞄准了兔子,就在二殿下瞄准了兔子准备射出去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女子,挡在二殿下马前,二殿下立即拉紧了马绳,马叫了一声停在了女子跟前,那女子正是吴梦莲。此时的大殿下正好射中了兔子,他一把拎起兔子,对着二殿下笑道:“二弟,看来我赢了。” 二殿下下马,问梦莲道:“这地方不适合女子待,你来做什么?” 梦莲神情紧张,张口准备说些什么,忽的,她的眼神看向二殿下背后,不远处有一支箭正对着二殿下,她想都没想,一把抱住二殿下,猛地一个转身,远处的箭朝她射来,正中她的心脏。远处的大殿下看到了这一幕,朝着箭射出的方向追了去。 二殿下目光呆滞地看着她背上的箭,喃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看着梦莲痛苦的表情,鲜血从她的嘴里流出来,她像是要同他说些什么,但是只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又看了看她背后发黑的箭,箭上居然有毒。是谁?到底是谁?是谁一定要至他于死地?到底会是谁? 他将梦莲抱到马背上,自己骑上马,让她靠在自己背上,朝着军营跑去,一路喊着:“快!快叫太医!快!” 后来,太医全力救治,也只是保住了梦莲的一条命,旭王念在梦莲是吴将军之女,又舍命救了二殿下,便给二人立了婚约,待到梦莲醒来便与二殿下完婚。而那日狩猎的冠军便是大殿下,旭王将林头军令牌给了大殿下。 那日下毒害人的凶手,由于线索稀少,至今都没有找到。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那日害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日在猎场的人中的一个。”陈兮分析道。 大殿下说:“话虽说如此,那日大半个宫里的人都去了猎场,殿下、嫔妃、太监、宫女、侍卫、太医、嬷嬷这么多人,要找出那一个人实属大海捞针啊。” “不管怎么样,日后还是小心为妙,昨晚他没能得逞,日后肯定还会再来的。他昨日刺杀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二殿下问道。 “特别的地方?”陈兮陷入回忆,良久,摇了摇头。“当时满脑子都是我不会要死了吧?怎么办?怎么办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这些,根本想不起来什么。” 三殿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你若是想起来什么,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从今往后,我和大哥二哥都会保护你的。” “谢谢!”陈兮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毕竟你是我嫂子嘛!”三殿下嘿嘿笑道。 陈兮心想,‘我可不想当你嫂子’,不过难得这么煽情一次,这次就不破坏气氛了。 几人最后一致决定立马回宫,一路上马车颠簸,晃悠的让人有些疲倦,陈兮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节奏,脑袋一晃一晃的打着盹。二殿下瞥了一眼身旁昏昏欲睡的女子,嘴角微微扬起,想必她是昨夜受惊了一夜没怎么睡。他轻轻地扶住她的头,小心的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去。 良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陈兮也猛地惊醒。二殿下问道:“怎么了?” 帘子被拉开,只见护卫胸口中了一箭,他一手拉着帘子一手捂着胸口道:“殿下快逃,有刺客!”说完便倒下了马车。 二殿下猛地探出头来,此时马车周围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身后大殿下和三殿下的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拉车的侍卫都中箭昏死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大殿下问道。 其中的一名刺客冷冷一笑,回答道,“取你性命的人。”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我们是何人?”三殿下道。 “少废话!”话音刚落,那刺客朝同伙们使了个颜色,同伙心领神会,举起手中大刀便朝着几人杀去。 二殿下跳下马车和刺客博弈,冲着车里的陈兮喊道:“你在车上待着别下来!” 陈兮吓得瑟瑟发抖,她拉开帘子看了看外面,那群黑衣人大概有十几人,一路跟随的侍卫被暗杀了,他们只剩下四个人,而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能打赢这一战的概率几乎为零。 她忽的想起允晨给她的哨子,她放在哪里了?一时慌张想不起来。她将荷包里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摸索了一番终于看见了那哨子,她哆嗦地拿起来准备放到嘴边吹,此时一把刀从马车外刺了进来,刀尖恰巧对着她的喉咙。 “啊!”陈兮吓得大叫一声,手一哆嗦,哨子掉到了地上,顺着滚下了马车。还没缓过神来,那刀子又从另一头从插了进来,这次刀子割破了她的衣袖。她慌张地跑下马车,那刀子的主人看见了她,举起大刀朝她砍来,陈兮吓得瞳孔放大,身体瞬间僵住,一动不动。 就在那刀即将逼近她的时候,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只听到“叮”的一声,有什么挡住了她眼前的刀,她缓缓睁开眼睛,二殿下用方才从刺客手中抢来的刀挡住了她眼前的刀。两人的刀僵持在半空中,刺客用力向下,二殿下用力向上,眼看着二殿下就要坚持不住了,他身体微微发抖,额头还有汗珠流下,拿着手的刀也跟着身体抖了起来,刀尖还发出刀剑摩擦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傻坐在地上的陈兮吼道:“走啊!” 她这才回过神来,爬到一边起身跑到一个安全的空地,二殿下的刀也松开来,继续和黑衣人搏斗。陈兮眼睛一直看着马车周围,寻找方才掉落的哨子。 三人继续对抗黑衣人,体力显得有些不支,一名刺客朝三殿下大腿踢了一脚,三殿下一个腿软,被刺客摁倒在地,刺客举刀朝他砍去,三殿下一把用手抓住了刀刃,很快血从刀缝中间溢出。“大哥!救我!” 大殿下听到三殿下呼救,死命将同他殴打的黑衣人甩开,一把勒住那黑衣人脖子,那人被大殿下拖开,脖子被勒地喘不过气来,他举起大刀朝大殿下手臂砍去,大殿下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那人的脖子,躺在地上痛苦地叫唤,那人也坐在地上直咳嗽。 三殿下爬起身来,他扶起大殿下,对着二殿下喊道,“二哥,你带着嫂子赶紧跑,他们人多,别管我们!”说完,他朝着黑衣人的方向扔了一枚烟丹,瞬间黑衣人的眼前便一片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到,慌乱之中二殿下拉着陈兮跑了,三殿下搀扶着大殿下从另一边跑了。 许久,白烟散去,留下几个黑衣人站在原地。其中一个问道:“人跑了,怎么办?” 领头的那个回道:“分头追!” 说完便兵分两路,朝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第七章 坠涯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二殿下拉着陈兮一路跑,没过多久陈兮就喘的不行,直呼累。“他们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我们,我们休息一下行不行?” “不行,以你这速度,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不行不行!”陈兮甩开二殿下的手,停下来喘气,“不行不行,真的跑不动了,我还是头一次跑这么久,从前我都是,我都是用飞的。” 二殿下无奈一笑。“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说胡话。” 他走回去拉她的手,让她继续走,陈兮甩开她,摆摆手说道:“不行,我真的跑不动了。” 二殿下叹了口气,正准备说‘那就休息一下’。回头一看,那群黑衣人已经追上来了,陈兮也听到了黑衣人的跑步声。 “我觉得我还能跑。”陈兮说完,撒腿就跑。“这群人体力也太好了吧,这么久了还有力气追!” “别说话了,留点体力吧!”二殿下说。 许久,两人跑着跑着,居然跑到了悬崖边,二人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又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黑衣人,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办?”陈兮道:“看来今日不是摔死就是被刀砍死了。” 二殿下观察了一番周围,除了那悬崖边的藤树,周围一片荒芜。他走到树边拉了拉那藤条,还算结实,他掏出腰间的刀砍了一根长树藤接在另一根上,将藤条尾端绕在自己的腰间,他望了一眼不远处黑衣人的身影,对一旁的陈兮说道:“梦莲,你相信我吗?” “你,想干嘛?”陈兮瞥了一眼他腰间的树藤,“难道你……” 二殿下拉着她走到悬崖边,冲着远处跑来的黑衣人喊道:“想我堂堂烈燕国二殿下辰阳,本该不久后同你完婚,如今没想到会落到如此地步,与其被人杀死,不如你我在这悬崖边一同殉情吧!只好来世再做夫妻啦!”说完便一把搂住身旁的女子,跳了下去。 这时黑衣人也追了上来,其中一人道,“真跳下去了?” 黑衣人头目小心走到悬崖边,朝下看了一眼,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此时在距离他大约低十米的地方,二殿下和陈兮两人正悬在半空中,二殿下一手死死地拉着树藤,一手揽着陈兮的腰,陈兮死死地抱着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黑衣人头目缩回脑袋,说道:“估计是死了,走吧。” 就在黑衣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黑衣人头目突然停住了脚步,将目光移到了悬崖边的藤树上,身后的黑衣人也一同停了下来。他仔细地观察着藤树,很快他发现了那条被绷的笔直的树藤,藤尾一直伸到悬崖下。 他邪魅一笑,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树藤砍去,树藤瞬间被砍断,随着树藤的断裂,悬崖下发出了“啊”的惨叫声,这声音渐渐远去,很快消失在了空气中。 “还是大哥想的周到,这么高,这二人定是活不成了。”一旁的黑衣人奉承道。 他冷哼一声,“回去禀报给雇主,说人已经死了。” “是!” 二殿下和陈兮两人紧紧抱着,二人身体完全失重,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陈兮不知道是因为风声太大还是由于过于害怕,眼眶湿润了,泪水顺着风往外飞,而此时的二殿下却比以往都要清醒,她抱着陈兮在空中翻了个身,让自己朝下,如果可以,他希望她可以活下来。 “喂,你干嘛?”陈兮问。 “你救过我一次,我的命是你给的,这一次算是我还你了。”二殿下回答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可没救过你。” 二殿下看着她笑了,如果可以,他还想再多了解她一些,他同梦莲接触的时间特别少,在她替他挡箭之前他都未曾注意过她,如今,竟然同她经历了两次生死。 “喂,你别这么看我。”陈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溢出。一定还有办法的,她心里祈祷着,‘救救我,拜托,救救我!帮帮我吧!求你了!’ 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呼啸,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阵飓风拖住,停在了半空中,她的仙力……奏效了?她看到身下大约还有几十米的高度,底下都是树,只要找到落地点就安全了。 悬在半空的二殿下一下子愣住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还活着吗?” 陈兮正想着怎么回答他,方才拖着他们身子的一阵飓风突然消失了,身体再次失重,垂直摔了下去,摔到了树林里,好几根树枝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物给压折了,两人摔倒在地上,他的手紧紧抱着她的头,他不想她受伤,两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期间二殿下的腿被一块大石头磕了一下,他发出痛苦的叫声,他也因此停了下来,他侧着身子看了一眼流着血的腿,痛的嘴唇发白,他紧咬着牙关,忍着疼痛,推了推怀中昏迷的女子,陈兮脸色煞白,毫无反应。后来,大概是太疼了,他疼的昏了过去。 良久,陈兮半眯着眼睛醒来,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都觉得酸痛,腿脚都麻了动弹不得,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还有浑身是伤的他,他的衣服都破了,系在腰间的玉只剩下一角碎片,没想到堂堂二殿下竟然会落得如此地步。 她将他扶起来坐着,试着运功,可尝试了好几次,一点反应都没有,方才在半空中明明成功了,为何后来又突然失效了,她想不通,但至少能证明一点,她的法力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天空突然阴了起来,有雷声响起,照这样的情况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他伤的这么重,伤口如果被感染了就麻烦了。她试着站起来,奈何右腿麻了,毫无力气,她伏在地上拖着身子,爬到一根树枝旁,她把树枝的残枝折断,留下最粗的那根主干,她用树枝撑着才勉强站了起来。 她走了一段路,发现前面有个小洞可以避避雨,便又走了回来,此时的天已经整个黑了下来,她推了推他的身子,试图把他叫醒,他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喂,你醒醒啊,难道让我背你吗?” 他依旧毫无反应。陈兮叹了口气,一手撑着树枝,一手将他扛到自己单薄的肩上,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双腿在后面拖着,陈兮顿时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走了没两步就摔倒在地上。 陈兮心想这样不行,她决定拖着他走,她让他仰躺着,她拖着他吃力的往前走,这似乎比扛着他轻松许多,走了没多远,他的腿再次被石头磕了一下,陈兮慌忙停下检查他的伤势,还好这次只是磕破了点皮,陈兮心里一阵自责,怪自己方才不该这么对他。 雷声大作,雨哗哗下了下来,陈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洞口,她扔了树枝,右腿好像没那么麻了,身子勉强还能站起来,她再次将他扛到自己肩膀上,小心地踱着步子,雨越下越大,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大风刮得树飒飒作响,此时的她觉得又累又冷,雨水顺着额间流到眼睛里,眼前的路都模糊了,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上。 短短的一段路像是走了一个世纪这么长,她不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摔倒了几次才到了洞里。她让二殿下靠着墙坐着,他嘴唇冻得发紫,他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发烫。 她观察了一下洞里还有一些枯树枝,她将树枝堆在一起生了火,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她走到他身旁,想把他的湿衣服脱下,才刚碰到他的脖颈,手就被他一把抓住,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虚弱地问道:“你要干嘛?” 陈兮有些愣住,顿了顿,回答说:“你衣服都湿了,我帮你晾干了再穿。” 他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让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她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一颗菱形的五色石,在黑夜中还发着五彩色的光芒。她将他的衣服晾在一处,便坐在火旁取暖。 “好冷,我好冷。”他哆嗦着发出声音。 她起身走到他身旁,扶起他到火旁坐下,问道:“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他微微点头,将头靠着她的肩膀上睡了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扭头看着他的颜,心中掀起一丝涟漪,顿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心里想着,‘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被他传染了吗?’ 不知睡了多久,陈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二殿下怀里,身上的衣服都干了,火熄灭了,洞外雨过天晴了。 陈兮起身将二殿下衣服取下,盖在他身上,不巧,他也醒了,两人四目相对,略微觉得尴尬。 他看了一眼衣服上挂着的一小块碎玉,又紧张地摸了摸脖颈的五色石,发现石头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可惜,你的玉都碎了。”陈兮说。 二殿下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只要这颗五色石还在就够了。” 陈兮疑惑道:“看得出来那个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唯一的遗物。”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忧伤。 陈兮一时语塞,原来旭后并不是他亲娘。 “他是因为生我难产而死的,所以我从来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只是看过她的画像,是个很美的女人。” 陈兮心中一阵难过,她从小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是父君一手将她带大的,娘亲早在灵都同雨界大战的时候牺牲了,几百年前父君也仙逝了。“你放心吧,你娘现在一定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好好的。”陈兮安慰道。 二殿下粲然一笑,回道:“我也觉得,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你看我这次,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还活着,这或许是我娘在我危难时刻救了我也说不定呢。” 陈兮心想,救你的是我啊,不过既然你非要这么想,我就姑且当一回你娘吧。 二殿下想起身,发现右腿动弹不得,他的腿似乎失去知觉了,他顿时慌了,用手撑着地面,试图想站起来。 陈兮连忙扶住他。“你别乱动,你的腿伤的很重。” 二殿下撑着地面的手直发抖,随后整个身子也抖了起来,额间大颗大颗汗珠落下,最后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愤怒地打了一下自己腿,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可恶!”他骂道。 陈兮慌忙抓住他的双手,“你疯啦,不就是一条腿吗?有你的命重要?你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来想办法。” 他扭头看着她,她的眼里写满了担心和无助,她明明比他还要害怕,比他还要不知所措,但她还是努力的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有办法解决的模样。 他想到自己昏迷的时间里一直是她在照顾他,她这么瘦小的身体是怎么找到这个洞口,又如何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可以一直待在吴将军府做她的大小姐,这一切都不应该让她来承受。 他的情绪一下子缓和了下来,他一把抱住她,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吓到了,身体僵住,手不知要往哪里放。 “谢谢你。”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 良久,她轻轻推开他,帮他将衣服穿好,他温柔地看着她做这一切,她有些不敢直视他。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她正准备离开,他一把拉住他的手,柔声说道,“那你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她点了点头,红着脸离开了。 第八章 辰阳遇贵人相助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陈兮找了许久,才在山上找到了些果子,这荒山野岭的,连一只兔子都没有,要是多困上几天,恐怕真的要在这里被活活饿死了。她摸了摸腰间,那颗被她收起来的彤灵花果还在,她将包着果子的手帕打开,发现果子已经坏的发黑了。 “不是它!芃华果是不会坏掉的!”她失望地将果子随手扔了出去。 “哎哟!是谁啊!”不远处传来一位老人家的声音。 有人?陈兮又惊又喜!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她看见一个背着背篓的老爷爷正恼火的扶着额头看着她。 “你这臭丫头!”老人骂道,“为何乱扔杂物啊!” “对不起,对不起,爷爷,我不知道会砸到你。”陈兮慌忙道歉。 老人家走到她跟前,用手里的木棍敲了一下陈兮的脑门,陈兮痛地叫出声,揉着脑门看着老人家,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我老头见你道歉还算诚恳,原谅你了。”老人家说完正准备离开。 “爷爷!”陈兮见他要走,立马跑到他跟前挡住他。 “你还有何事?我可很忙的,没空理你。”老人家显得有些不耐烦。 “爷爷,实不相瞒,我和我的朋友遇到了一点困难,事情是这样的……”说着陈兮快速的将他们是如何掉落山崖又如何去到了山洞里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同他说了一遍。 老人显得很平静,陈兮看不出他此刻听到她的故事是何心理。 她看了一眼他背篓里的东西,都是些长得奇奇怪怪的草,不知道他将这些草摘回去做何用。 “丫头,今日你遇见我,算你幸运,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老人嘿嘿笑道。 陈兮连连点头,“是是是,您说得对。” “这荒山野岭的,没有人会来这,只有我老头会时不时来这找找药材,你看我背篓里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刚摘的。” “原来这些是药材啊。”陈兮喃喃道。 老人又用木棍敲了敲她的头,说道:“无知,他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陈兮疼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径直走到前面领路。 洞内,老人看了眼辰阳的腿,随后给他把了把脉,说道:“情况不太乐观啊。” 辰阳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他沉默了片刻,问道:“爷爷,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以后,还能走吗?” “走?”老人愣了愣,笑道,“当然能走了。不过你得配合治疗,还要做复健,大概过个三两年,你应该可以走了。” “三两年…”辰阳失望地低下头,这样的结果他已经想到了,即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在听到答案的那一刻,还是觉得难受至极。 “不行不行!”一旁的陈兮不淡定了,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辰阳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这三两年也太久了,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老人狡黠一笑,说道:“看把你们紧张的,我说的那是民间普通大夫医治的结果,今日幸亏你们遇见了我,我可以保证,不出半月,他这条腿就会如常人一般活蹦乱跳了!” “真的假的?”陈兮有些不敢相信。 老人回答道,“是真是假,半月之后你就知道了。”说完他将木棍递给陈兮,陈兮以为他又要敲她的脑袋,连忙抬手护住额头。 老人嘿嘿笑道,“丫头,我不打你,把他扶起来,这木棍暂时给他撑着走。” 陈兮缓缓将护住额头的手放下,她对这老人家的木棍都有心理阴影了,她伸手接过木棍,递给辰阳,辰阳接过木棍,借着手臂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撑起,陈兮将辰阳的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他走出了洞口。 许久,他们在山下一间破旧的小屋门口停下。 “到了。”老人说道。 “这,是您家?”辰阳问。 “你们两暂时在这住下,我还有个空房间,稍稍整理一下就可以了。”老人回道。 “哦”陈兮轻声回应,“麻烦您了。” 走进屋子,便闻到一股药味,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放满了不一样的草药,老人将二人领到一间药房,房间的侧边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草药,草药的下方用便签写着草药的名字以及功效,架子下方有一排小抽屉,抽屉外也用便签写着药名及功效。 离架子不远的地方有一张床,床上积了些灰尘,看的出来有一些时日没有打扫了,房间中间有一张小圆桌,桌旁有两把破旧的椅子,桌上光秃秃的,什么茶具都没放。 老人找来一块布,随意将椅子擦了擦。“让他先坐着吧。” 陈兮小心的扶辰阳坐下,老人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对陈兮说道:“那边炉灶旁边有一些抹布,你打一桶水过来把这个房间打扫一下,我房里还有新的被褥,一会拿过来给你,这间房就给你们住了。” “啊?”两人几乎同时惊讶出声,“我们?就这一间?” 老人愣了愣,随后噗嗤一笑,“你们不是夫妻吗?是我老头看走眼了?” 陈兮瞬间红了脸,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老人无奈地摆摆手,“那也没有办法了,我就这一间空房,实在不行,那就他睡床,你打个地铺。” “为什么他睡床啊。”陈兮不满,好歹她也是女子,怎么也得让着她些。 “他腿脚不便,睡地板湿气太重,不利于恢复。”老人狡黠一笑,继续说道,“况且他都这样了,你难不成还担心他会对你做点什么吗?” 辰阳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陈兮看了一眼他受伤的腿,好像说的也有道理,怪就只能怪自己倒霉遇见了他,来烈燕国短短几日便碰上这么多倒霉事。 陈兮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房间收拾整洁,她沏了一壶茶,放到桌上,刚坐下准备喝一口,好几包药被人扔到她面前,她抬眼看着老人,张嘴正要说些什么,额头就被老人敲了一下,她捂着脑门抱怨道:“爷爷,又怎么了,就不能让我歇会吗?”她噘着嘴,脸上写满了不满和疲惫。 “去熬药,这些药一天分两次熬给他喝,早晚各一次。”老人递给她一副药膏,继续吩咐道,“这个每天睡前擦到他的腿上,记住了吗?” 陈兮接过药准备离开,又被老人叫住了,她无奈地回头,“又怎么了?” 老人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辰阳,“把他扶到床上躺着,总坐着不好。” 陈兮轻叹一声。“好。” 扶着辰阳到床上躺下,辰阳轻声道谢,陈兮没好气的回道:“真是欠了你的。” 第九章 身份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来,喝吗?”陈兮走后,老人拿出一壶酒,自己喝了几口,递给辰阳。 辰阳对老人的举动不解,他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腿,说道:“我都这样了,还能喝酒?” 老人哈哈一笑,“我这酒和其它酒不一样,我自己酿的,对你的腿没影响,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尝?” 好奇心促使辰阳接过老人手中的酒,尝了一口,辣的辰阳直咂嘴,老人哈哈笑了起来,“看来你太年轻,喝不惯我这酒,我啊,可是离不开它。” “老先生,你这可有什么吃的?我和梦莲很长时间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了。”辰阳问道。 老人恍然,拍了拍脑袋回答道:“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我碰见那姑娘的时候她手里拿着几个果子,应该是正在找吃的,忙到现在也没时间让她吃东西。我这就去给你们找些好东西吃,你等着。” 老人刚离开,陈兮便跑了回来,见房间里只有辰阳,她正好有话要单独和他说。“二殿下,我想起来了,刚刚煎药的时候,我突然间想起来了!” “什么?” “那日,歹徒捂住我嘴的时候,我在他的手上闻到了一股药味,对,就是药味。” “是嘛!”辰阳眉头皱了起来,“这么说来,那个人很有可能经常待在药房里,或者说他有什么病,每日都要服药?”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说来,那日你中了毒箭,我请了宫里最好的太医来医你,太医们直言此毒从未见过,许是医术精通之人自己研制的剧毒,幸好你命大,太医们废了一番功夫才将你的性命救回来,只是,害你昏迷了两年。”说到这里,辰阳面露忧伤。 “唉,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陈兮安慰道,“不过,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当日刺杀我的人就是当年害我中箭之人。” 正当二人沉思之时,老人拿着吃的来了。“来了来了,丫头,先吃点东西再去忙吧,我这烧鸡刚刚烤熟的,趁热吃,还有些饼是我老头前几日去集市上买的,快吃,别饿坏了。” 陈兮看着盘子里的烧鸡,顿时忘了所有的烦恼,她的肚子早就饿到没知觉了,她用手掰了只鸡腿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饱餐一顿后她突然想起她在山上摘得果子,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果子,她把果子递给辰阳,辰阳伸手正准备接,被老人抢了过去。“这果子都没熟,吃起来涩的很,我昨日在山上摘了些新鲜的,一会洗洗端过来给你。” “谢谢你,爷爷,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真的!”陈兮感谢道。 老人笑道,“饿了什么都好吃。” 夜色降临,陈兮将熬好的汤药端到辰阳面前,她在他床边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放到他嘴边喂他喝,他被眼前她一系列的动作愣住了,他不过是腿受了伤,手还是可以用的。她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说‘你喝呀’,他微微张嘴喝了一口,嘴里一阵苦涩,但心里却涌入一股暖流,嘴上的苦也觉得没什么了。 她就这样一勺一勺地喂着他喝药,许久,他的目光移到了她烫红的手指上,他不自觉地握住她拿着勺子的手,药从勺子里撒了几滴出来,滴在被褥上,陈兮看了一眼弄脏的被褥,又看了一眼辰阳,问道:“你干嘛?” “你的手……” “哦,我第一次煮药,受伤也是难免的嘛。”陈兮不以为然的回道。 “都是因为我。”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柔情,眼里写满了心疼。 陈兮对上他温柔的眼,顿时浑身不自在,她将手从他的的手心抽离出来,又拿起他的手将药递给他。“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我这还不是看你救我感激你,要不是你,如今断腿的应该就是我了。你赶紧把药喝了吧,还有这个。”她将老人给她的膏药放到他床边,继续说道,“记得擦。”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陈兮走出屋外的时候,正好看见老人一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饮酒,陈兮在老人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望着月色发呆。 老人扭头看了一眼陈兮,意味深长地笑了,他用肩膀蹭了蹭陈兮,陈兮扭头看着他,他指了指身后的几壶酒,问道,“要不要试试?我自己酿的。” 陈兮拿了一壶酒,打开喝了一小口,顿时眉开眼笑。“好喝唉!” 老人哈哈笑起来,眼睛和鼻子都挤在一起。“臭丫头,有品位,不像屋里那位,喝不了。” “爷爷,我都忘了问您,您尊姓大名啊?” “哎呀”老人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我尊姓大名啊?年纪大了,我都忘了,许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啊?”陈兮有些惊讶,这老人看起来不过六十多岁,就已经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害,我这人没什么特殊爱好,就是爱喝酒,千杯不醉,你若是不介意,就叫我酒爷爷吧,我是真真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那,酒爷爷,您的家人呢?您一直一个人生活吗?” “家人?我没有家人,我老头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十年了,偶尔会出去走走,云游四方,看看这世界。” “哦,听起来也挺不错的。” “你刚刚问了我,那我也问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老人问。 “我……”陈兮顿了顿,“我叫吴梦莲,您可以叫我梦莲。” 老人先是一愣,随后抿嘴笑道,“你不诚实,不诚实啊。” “我……”陈兮觉得自己演技实在太差,一个陌生人的眼睛都骗不过,她本想这该如何解释,却被老人打断了。 “罢了!罢了!”老人抿了一口酒,说道,“人生啊,总有些不得已的理由,我都理解。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你和他的身份都无需让我知晓。” “其实,您知道也没关系,毕竟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喂,丫头,不要和我说。”老人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当时和我说是有人追杀你们,你们不得已才掉下悬崖的,现在那群人一定到处在找你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倘若你们还想好好活着,就管好你的嘴,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和行踪,明白吗?” 陈兮点头。“明白了。” 第十章 酒醒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一个时辰后,陈兮摇摇晃晃地走进屋里,老人也跟了进来,辰阳看了一眼一副醉态的陈兮皱了皱眉。“她这么喝成这样?” 老人拍了拍脑袋,自责道:“怪我!这丫头喝了几口我的醉花酿,没想到就醉了。” 老人将陈兮扶到椅子上坐下,对她说:“丫头,你老实待着,我去给你打个地铺。” 陈兮半眯着眼睛,头一晃一晃的,嘴里嘀咕着什么。没过多久,老人拿来了被褥,在辰阳床边打了地铺,他安顿好陈兮,嘱咐辰阳晚上看着点她,有情况就叫自己,随后便关门离去了。 老人离开没多久,陈兮忽地坐了起来,扭头看着床上坐着的辰阳,辰阳诧异地看着她,心想,这家伙想干嘛? 她嘿嘿一笑,踉跄地爬到他床上躺下,闭着眼睛满意的睡去。他一时有些慌了,蹭了蹭她。“喂,别在这睡啊,回你自己的地方睡去。” 她毫无反应,不一会,便睡着了。辰阳望着她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你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啊,希望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你不要太吓着了。” 他将床头的蜡烛吹灭,躺了下去,闭上眼,一听到身旁女子的呼吸声,怎么也睡不着,他翻了个身面朝着她,窗外月光照进来,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轮廓,她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他突然心跳地飞快,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用被子将耳朵捂住,希望可以赶紧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 陈兮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占了三分之二的床,一条腿正搭在辰阳的腿上,辰阳正坐在床上,眼睛红红地看着她,许是昨夜没睡好。 陈兮惊叫着坐起身,双手抱着身体,质问道,“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啊?” 辰阳无奈地回道,“昨晚你喝多了,自己爬上来的,还记得吗?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我!怎么会……”陈兮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她只记得昨夜和酒爷爷在屋外喝酒聊天,后来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她看了一眼床下的地铺,被子掀开着,明显有睡过的痕迹,看来真的是她自己爬上去的。 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她走下床,将衣服地铺整理好,背对着辰阳说道:“我去洗漱了,你再睡会,我不打扰你了。” 老人老早就起来了,正在准备早饭,见到陈兮,便问,“丫头,昨晚睡得好吗?你这丫头,才喝了我几口酒就醉了,酒量不行啊。” 陈兮揉了揉脑袋,她现在只觉得头晕脑胀,老人从她痛苦的表情中看出来了,递给他一颗药丸。“吃了它,醒酒的,半个时辰后你就不会觉得头晕了。” 陈兮接过药丸,一口咽了下去,老人将早饭端上桌,嘱咐道:“一会我要去山里采药,等那小子醒了,记得让他吃,还要熬药给他喝,喝完药后不要总在床上躺着,扶着他起来走动走动,这样腿好得快。” 他走进房里拿了两身衣服放到椅子上,继续说道,“我找了半天,也就这两套衣服比较合适,你们两先凑合着穿吧,改日去集市里再去买些好的衣服给你们。” 陈兮点头示意,她坐在桌子上吃起了早饭,老人背着背篓离开了。 老人背着背篓下山的时候,听到不远处有什么动静,他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发现一群人在山下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老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偷偷观察。 那群人寻找了许久,似乎一无所获,其中一人摆摆手,其它人走过去听他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此时的陈兮扶着辰阳走出屋外,辰阳一手撑着木棍,一手让陈兮扶着。 “殿下,试着走两步。酒爷爷说了,要多练练,有助于恢复。”陈兮说。 辰阳扭头看着她,一动不动,最近听她这么叫自己,他觉得特别刺耳。“你叫我什么?” 陈兮不假思索道:“殿下啊。” “以后不要这么叫了。” “那,那我叫你什么啊?”陈兮问。 “叫我辰阳吧。” “这怎么行?毕竟我们身份悬殊。” “回宫之前不准叫我殿下,我们现在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笨蛋!” 陈兮顿了顿,她忽然回想起昨夜酒爷爷对她说的话‘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和行踪,明白吗?’,她一下子明白了辰阳的用意,她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辰阳。” 他满意的点头,随后他开始练习走路,他用手撑着木棍艰难的走了几步,就觉得双脚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半跪在地上,陈兮吃力地将他扶起来,鼓励道,“没关系,再来!” 他看着她,她用鼓励的眼神回应他,他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没走几步又摔倒在地上,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她再次将他扶起来,用衣袖帮他擦去额前的汗珠,他定定地看着她,他头一次发觉她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 “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我们休息一下,你衣服都汗湿了,去把酒爷爷拿给我们的衣服换上吧,我们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不能穿了。” “好” 不一会,两人便换好了衣服,陈兮走出房间的时候,辰阳“噗嗤”笑出了声,陈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土灰色的衣服,由于衣服太大,她找了根长绳将系在腰上,但衣服依然松垮垮的,裤子更是卷了几圈才勉强不拖地,她本觉得自己只不过穿了一见不合身的衣服,自己颜值可以撑过去,看到辰阳的反应,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有这么糟糕吗?”她看着辰阳,他穿的也是土灰色的衣服,褪去殿下光鲜亮丽的华服,他看起来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但他修长的身材穿那一身衣服倒是挺合适。 “抱歉抱歉!”辰阳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让自己不要笑,但眼角的笑意始终没有褪去。“我实在是没忍住。” 看他努力憋笑的样子,陈兮心里更气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卷起的裤脚,她拿了一把剪刀,在椅子上坐下,她抬起脚把卷起的部分都剪了,看到她这样的举动,辰阳顿时笑不出来。 “你这是何必呢?其实你穿这身,挺好看的。” 她将剪下的布料丢在桌上,起身走了两步,比起刚才舒服多了,她瞪了一眼辰阳,走出了房间。碰巧酒爷爷回来了,他看到陈兮,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丫头,你穿这衣服看着挺搞笑,哈哈哈哈。” 陈兮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她一句话也不说走出了屋外,酒爷爷丝毫没有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继续捧腹笑着。 屋内,辰阳扶额,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十一章 离开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辰阳坚持每日练习,服药,擦药,这一切都少不了陈兮的功劳,即便偶尔被嘲笑穿着,手上的活从来没有停下,她每日清晨起床给辰阳熬药,帮助他练习走路,夜间帮他给腿上药。 他的腿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他试着扔掉木棍走路的时候,陈兮比他还开心,高兴地拍手欢呼,走路都是一跳一跳的,那天距离他们摔下山崖不过十天,辰阳的腿已经不需要木棍撑着走了,这也意味着他们距离离开的时间更近了。 这天一大早,酒爷爷在收拾行囊,两人刚刚起床,走出房门便看到了这一幕,辰阳纳闷道,“酒爷爷,您这是要去哪?” 酒爷爷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从衣柜里拿出两身新衣服递给二人,露出慈祥的笑。“我昨日去集市买了两件像样的的衣服,你们两试试,看合不合身?” 两人对视了一眼,辰阳接过衣服,对陈兮说,“那我先进去试了。”说完便进了房间。 陈兮摸了摸手中的衣服,那是一条浅绿色的裙子,摸起来很柔软舒适,她抬头望着酒爷爷,酒爷爷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他宠溺地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丫头,人生在世,哪有不散的宴席?我老头子在世的日子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我得去看看这世界,不然整日待在这屋子里,度日如年啊!再说了,你们不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嘛,等他好了,你们就走吧。” “我本来以为是我们和你道别,没想到是你向我们道别。”陈兮说。 酒爷爷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吧?毕竟世事难料!这衣服还不错吧?我可是选的上好的布料,你可得珍惜了!”恰巧辰阳推门出来,两人扭头看向他,他一袭藏青色长衣,头发竖起,酒爷爷竖起大拇指,直呼好看,他催促着陈兮进屋换衣裳。 良久,陈兮换上了新衣服走出房门,那一身绿色的衣服非常称她的肤色,她头发自然的垂下,与方才穿着土气又不合身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酒爷爷满意地点头。“不错,不愧是我选的料子,好看!”他蹭了一下身旁辰阳的胳膊,问道,“喂,你觉得呢?好看吗?” 陈兮扭头看向辰阳,心里对他的答案有些期待。 “挺好看的,终于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陈兮先是抿嘴笑了笑,随后,她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梦莲,不觉一股醋意上头。 “爷爷,您这是要去哪?”辰阳问。 酒爷爷拿出家门钥匙,递给辰阳,叮嘱道,“我要出一趟远门,这屋子你们先帮我看几天,你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坚持服药几日就可以如正常人一般了,到时候你们要离开了,帮我把门锁了,钥匙放到门口花坛里藏起来就好,你可别给我带走了啊,不然我老头回来了,家都进不去了,那我可要恨死你们了。” 辰阳说:“怎么突然就要走?不多留两天吗?” “是啊是啊!”陈兮附和道。 酒爷爷抿嘴笑笑,他背起行囊,轻拍了下陈兮的肩膀,“丫头,记住我同你说过的话,照顾好自己,那日我去山上采药的时候看到有一群人在找什么,我怀疑很可能是在找你们两人的尸体,我不知道是你们的家人还是当日害你的人在找你们,所以,在找到家人之前,一定要隐姓埋名的活着。” “果然!”辰阳对酒爷爷说的话丝毫不感到意外,“我就知道他们没有找到我们的尸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自己多保重,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些了,我这屋子里简陋的很,你们走的时候有什么需要的,就带走吧。翻过那座山,一直向北走就可以进城了,丫头,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陈兮望着他的背影,喉咙莫名一阵哽咽,说不出一句话。 三日后,辰阳的腿已经好了,他们带了些干粮便离开了,走的时候将门锁好,依照酒爷爷的叮嘱,将钥匙放到了门口的花坛里。 前几天一直在下雨,今日难得的晴天,但山间的小路依然湿漉漉的,走起路来滑滑的,辰阳拉着陈兮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前走着,不知是路太难走还是什么原因,陈兮心跳得飞快,手心额头都在冒汗。 辰阳扭头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手心都是汗?额头上也是,是哪里不舒服吗?” 陈兮看了一眼被辰阳牵着的手,别扭地将手从他手心抽离出来,她擦了擦手心的汗,支支吾吾回道,“没,没什么,可能有点累了吧。” 辰阳似乎明白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哦”了一声,继续朝前走,走了两步他突然回头,嘴一张一合,像是想说什么。 陈兮疑惑地看着他,等他说话。 许久,辰阳才吐出一句,“你饿吗?要不,歇会,吃点东西?” 陈兮点头,“也好。” 两人找了个地方,靠着树坐下,辰阳打开包袱,顿时惊了,难怪包袱这么重,除了水和粮食,居然还有一堆瓶瓶罐罐的药丸,瓶子上还贴着标签,标签上写着药物的功效。 “你放的?”辰阳问。 陈兮点头,“对啊,我想着,酒爷爷医术高明,这些药指不定会有什么用呢?” “但药不能乱吃啊,得遵医嘱,万一吃错了适得其反怎么办?”辰阳顿时觉得懊恼不已,他原以为自己带了足够的粮食,没想到药占了一半,照这么看来,这包里的食物还不知道够不够吃到回宫。 陈兮挠了挠脑袋,回道,“我没想这么多,就想着万一你生病了,我也不至于像上次那样那么无助。” 听她这么说,他心中觉得暖暖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看着她的双眸,那是一双清澈无比的双眼,她不似他曾经见过的女子一般世俗,她的眼里流露出的情感是真实的,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以后,换我来照顾你,不会再让你陷入那种无助了。”他说。 她的心忽的又跳得飞快,这次和方才不一样,她只是静静地坐着都能感觉到紧张,陈兮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尴尬地扭过头去,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 “你喝的,是我的水。” “噗!”听到他的话,没忍住把水喷了出来,她仔细看了一眼水壶,这,还真是他的水。她觉得脸一阵发烫,她随意擦了擦嘴,将水壶还给他。“对不起,我,我没注意看。” 他嘴角闪过一丝坏笑,“你紧张什么?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哈!哈!”她发出夸张地笑声,“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别自恋了!什么以后来换你照顾我,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拉住她,对上她的视线,定定地说道,“如果我说是呢?” “你……”陈兮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一阵语塞。 “我……”就在陈兮思考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辰阳的眼神离开了她的视线看向她身后,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与不安,随后便消失了,只剩下警惕。陈兮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扭头朝辰阳视线的方向看去,身后一群布衣土匪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那眼神就像是一群饿了许久的狼盯着两只小羔羊一般。 辰阳有意识的伸出手臂将陈兮挡在身后,眉头紧锁,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一群人,他们手里拿着木棍,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 其中一个喊话道:“两位识相的话就赶紧把钱交出来!” “倘若我说我们没钱呢?”辰阳说。 那人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嘴角,“那就拿命来,或者……”他瞅了瞅陈兮,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弟兄们继续说道,“或者把你身后的娇小美人儿送给我们也可以啊。” 随后那群人便不知廉耻嘿嘿笑了起来,陈兮正准备张嘴大骂,还没发出声,便被辰阳抢先说道:“无耻!” 那人冷哼了一声,做了个“上”的手势,那群土匪便蜂拥而至,举起手中的棍子朝两人冲来,谁知道跑了没两步,一个个都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打倒在地,那领头的土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方才气势汹汹的同伙双双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嗷嗷叫。他四下看了看,不曾见到什么人,一旁的陈兮和辰阳也面露疑惑,辰阳心想:好厉害的身手,不过几粒石子便将一帮人打倒在地,就算是在宫里,也很难找到如此高人。 “谁!”那人显然有些慌了。“是谁!谁敢偷袭老子!” “吵死了!”一阵幽幽的声音从树林间传来,“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 那人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翻,四周都是茂密的树叶,根本没有半个人影。“有本事就出来啊!躲着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周围掀起飒飒风声,几片叶子被吹了起来,一男子从树林中飞下,稳稳落在地面,他一袭黑衣,头戴斗笠,身后背着一把长剑,看不清面目。 他拔出身后长剑,一个健步,剑头停留在那人喉部大约一个手指粗的距离,那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侠,大侠有话好好说,大侠饶命啊!” “还不快滚!”男子冷哼道。 下一秒,那群土匪便跑的不见了踪影。男子将长剑收回剑鞘,转身离开。 “多谢前辈相救!”辰阳连忙答谢,“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男子瞥了一眼他,回道:“你无需知道。” 辰阳对他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江湖人士一般都是隐姓埋名的。“不知前辈这是要去哪?我和妹妹想进城,但是我们不知道如何走,可否,可否劳烦您带带路?” 辰阳给陈兮使了个眼色,陈兮立马会意,连忙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附和道,“是啊,大侠,我们是因为被人追杀才沦落至此的,之前有一位好心的老爷爷收留了我们,才能活到今日,老爷爷告诉我们翻过这座山一路向北走就能进城,进了城我们兄妹两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家里人一定都急死了,刚刚又遇见了土匪,这,这回个家怎么就这么难啊!”说着,还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辰阳都看呆了,没想到这姑娘演技这么好,他都要被她打动了。 “是啊,大侠,您就帮帮我们吧,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啊!”辰阳见男子有些动摇,继续说道。 男子轻叹了一声,“好吧,正好我也要进城,方才那群土匪被我打跑了,我若是离了你们,恐怕又会找上这来,你们就跟着我进城吧。” 第十二章 计划回宫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雨辰殿 大殿下辰宇抿了一口刚沏的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行礼。“殿下,李大人求见。” 辰宇摆了摆手,示意宣人进来,随后李大人走了进来,他深深鞠躬。“见过大殿下。” 辰宇挥了挥手,让四周奴仆都散了去,才道,“人找到了吗?” 李大人抬头看了一眼辰宇,随后低下头,回答道:“还没有。” 辰宇皱眉,显然对他的回答很失望。 “上次那件事情,臣查出来了,是臣的疏忽,信件被人中途劫走了。” 辰宇听后,顿时怒了。“大人向来做事稳妥,怎可在此处出了纰漏!此事若是被外人知晓,可是要诛九族的!”最后的那一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殿下放心,臣一定处理的干干净净。” “最好是这样。” 李大人从袖口掏出一个药瓶,递给辰宇,“听闻大殿下回来那日手臂受伤了,臣特意送药过来给殿下,望殿下早日康复。” “这等小伤不牢李大人挂心,宫里不缺好的药膏,大人以后还是少来。” 李大人上前将药放到了辰宇方才放茶的桌子上,回道:“是,臣这就离开。” 随后,李大人便告退了。 辰宇坐回椅子上,手碰到方才李大人送来的药,他吩咐婢女道,“去,把静瑜叫来。” “是” 良久,一女子走了进来,她身材瘦小,身穿一身紫衣,头发自然的散下,妆容十分精致,看不出半点瑕疵。 “殿下宣静瑜有何事?” 辰宇指了指桌上的药,“过来给我上药。” “是。”她轻声回应。 她小心翼翼将他的衣服褪下,将包扎伤口的绷带解开,露出伤口,她轻轻将药擦拭在他的伤口上,一边擦一边对着伤口吹气,生怕弄疼了他。刚换好新药,穿戴好衣服,便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辰阳道。 婢女小心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鸡汤,“殿下,是旭后派人送来的鸡汤,旭后特意吩咐让殿下趁热喝。” “放着吧。” 婢女走后,辰宇走近了那碗鸡汤,眼里看不出丝毫感动,有的只是厌恶。“得知辰阳出事后就开始巴结我了,哼,还真是铁石心肠的女人。静瑜,拿去倒了。” “是,殿下。”静瑜端起鸡汤走到房间一副画前,画上是一盘发女子,她掀起画,一个盒子映入眼帘,她向左旋转盒子三圈,又向右旋转了两圈,房间一侧的小门开了,她从小门走了出去,那是一道只有她和大殿下才知道的门。她离开后,门便自动关上了。 辰宇望着画上的女子,神色忧郁,那女子是她的额娘。 天色已晚,陈兮等人找了个地方歇脚,大侠熟练地生了一把火,从包袱里掏出一块饼叼在嘴里,又拿了两块递给二人,三人围着火坐着吃东西。 陈兮看了一眼他头上的斗笠,从早到晚他一直都戴着,不曾摘下,以至于到此为止她都不知此人长什么样。“大侠,你这斗笠一直戴着不累吗?” “不累。” “这周围也没有旁人,您放心吧,您对我们有恩,我们不会对你不利的。” 大侠不说话,安静低头吃饼。 “还是说,您长相太难看,怕吓着我们了?” 辰阳用手点了点陈兮的脑袋,责怪道,“你怎么说话呢,大侠既然不愿意让我们见到他的脸自然有他的原因,你问这么多干嘛。” “哦。” 大侠三两下啃完了手里的饼,忽的起身,走到一旁的树下,靠着树坐下,离开的时候一条白色的手帕掉了下来。 “都怪你,问这么多,你看他,肯定生气了。”辰阳责怪道。 “我就是好奇嘛。”陈兮无奈地撇嘴,忽的,她看到了地上的帕子,她小心拾起,看到帕子上锈了一个“徐”字,她同辰阳对视了一眼,难道这是他的姓?陈兮心里正想着,一只手将手帕从她手里夺了过去,陈兮抬头正巧看到大侠紧张地拿着方才她捡到的手帕。 “你怎么随便拿我的东西!”他显然有些生气。 “我,我刚刚在地上捡的。”陈兮吞吞吐吐的解释说。看的出来这手帕对他来说很重要,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也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怒气,陈兮不觉后背一凉。 大侠小心的将手帕收好,冷哼一声回到了树旁坐下,一言不发。 “看来这手帕对他来说十分重要,说不定是他心仪的女子送她的东西。”辰阳小声对陈兮说。 “我也觉得,刚刚吓死我了,这江湖人士脾气都这么臭吗?”陈兮小声的回应。 “我们同他只是萍水相逢,他又怎么可能同我们说他自己的故事呢。” “也对。” “我看啊,现在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安全的回宫最重要。” “进了城不就可以回去了吗?你回你自己家,很困难吗?”陈兮有些讶异。 “宫中侍卫把手严苛,况且他们并没有见过我本人,我现在没有办法证明我就是二殿下啊。那日摔下山崖的时候玉佩摔坏了,不然那块玉佩还能派上用场。” 陈兮看了一眼他脖子上挂着的五色石,说道:“你脖子上的五色石不行吗?” 辰阳低头看了一眼五色石,将他窜在手心里,摇了摇头,“这个绝对不可以,这个只有宫里和我亲近之人才知晓我有,倘若要用此物证明我的身份,就要让宫中侍卫一级一级呈上去,等到了父王手里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人手了,说不定中途被人劫走了呢。这是我母妃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能冒这个险。” “那你打算怎么做?”陈兮问。 “你还记得那日酒爷爷离开的时候同我们说的话吗?”不等陈兮回答,他继续说道,“他说他看见山脚下有人在找我们,虽说有可能是当日刺伤我们的人,但也有可能是宫里的人在找我们。宫中殿下被人陷害是大事,就算人没了也得找回尸首让死者安息,所以,父王和母后一定在找我们,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等我们进城,城中早已贴满了我们的画像了。” “那你回宫不就是露个脸的事情了!”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相反,我们更应该小心谨慎才是。现如今还不知道那日刺杀我们的人是谁,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宫中之人,一个对我们行踪了如指掌的人,此人,一定就在我们身边,一直窥视着你我。” “你脑子里就没有几个人选吗?你想想这人到底是同你有多大的仇,费尽心机要至你于死地?” 辰阳长叹了一声,“毫无头绪,那日知道我们要出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知道我们路线的人,应该不多吧?况且,我们是提早离开的,这种临时性的决定,要预先布置好埋伏也需要时间的。当初决定提早离开的,只有你我,大殿下和三殿下,还有那三个护卫而已啊。” “你说得对,但如果对方早就料到我们会提早离开呢?” “你就从来没怀疑过你的大哥和三弟?” 辰阳抿嘴笑了笑,答道,“我和大哥还有三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大哥什么都让着我们,三弟吊儿郎当的,他这人无欲无求,成天嘻嘻哈哈的,还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心里藏不住半点秘密,他们害我对他们自己有什么好处?况且,他们也受了伤,那天那群刺客的目标分明是我们全部人,怎么你就代入了你自己和我了?” 说道这里,辰阳蹙眉,许是想到了那日的情形。“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我们是险些活下来了,不知道他们两最后逃走了没有,大哥还受了伤,三弟功夫又一般。” 陈兮拍了拍辰阳的肩膀,安慰道,“我们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都还活着,相信他们也好好的,别太担心了。” “谢谢你!”辰阳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还好有你照顾我,我才能恢复的这么快。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站起来了。” 陈兮被这突如其来的道谢吓着了,有些不知所措,她尴尬的回应,“唉呀,不客气,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嘛。” 辰阳张嘴想继续同她说早上土匪来之前没说完的话,见她神情闪躲,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辰阳心想:还是等回宫了再说吧,现在的确不合时宜。 第十三章 陈发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翌日,三人下了山来到了城区,不出辰阳所料,城中贴满了他与陈兮的画像,大侠走近了画像,问身边的人道,“这画中人是何人啊?” 其中一人答道,“你还不知道吗?这是二殿下同二殿下夫人啊,听说是半月前出游的路上遇刺,至今也没找到人。朝廷四处在找这两人,称找到的人赏黄金万两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躲在一旁不敢露脸的二人,拨开人群走了过去,他摘下斗笠扣在辰阳脑袋上,二人抬头吃惊地看着他,此人皮肤黝黑,下巴留着胡子,许是太久没有打理,因为胡子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显老,看起来三十岁左右。 “没想到你们是宫里的人,明明是夫妻却骗我是兄妹。” “徐大侠,我们还没有成亲,算不上夫妻。”陈兮解释说。 他愣了愣,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姓徐?” “昨日捡到你的帕子上,写了个徐字,所以我猜你应该是姓徐。”陈兮解释说。 他从地上抓了把灰抹在她脸上,说道,“小丫头还挺聪明,走吧,先去找个客栈落脚,可别让人认出来了,我方才听人说,朝廷可是赏黄金万两在找你们,这要是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昨日徐大侠一整日都戴着斗笠不愿摘下,如今为了我们摘下斗笠,方才听闻带我们入宫赏黄金万两,您也毫不避讳的告诉我们,真是英雄豪杰,在下实在是佩服。”辰阳对眼前之人所作所为顿时肃然起敬。 “佩服佩服!”陈兮跟着附和道。 徐大侠撇了撇嘴,说道:“钱财对我而言都是身外之物,这地方没有人认识我,戴不戴斗笠都无妨,我戴斗笠只是不想被认识的人发现罢了,并不是害怕他人记住我的脸。” “原来如此!”陈兮说。 三人找了个客栈歇脚,为了不被人认出,陈兮刻意乔装打扮成男性,辰阳头戴斗笠,找了个饭店,在最角落的地方坐下,点了三份汤面准备填饱肚子。 他们没想到的是,此时在离他们不远处坐着的陈发正默默的观察着三人。陈发是烈燕国出了名的财主,以卖茶出名,专门出售上好的茶叶给一些达官贵人。宫中嫔妃以及旭王旭后都爱喝他家的茶。吴梦莲的父亲吴忆文与他有过一些交集,他也见过吴梦莲几次,虽说此女乔装成了男儿模样,依然没能逃过陈发的眼睛,他一眼便认出了吴梦莲。 半个月前,宫中传出吴梦莲同二殿下出游被刺客追杀,至今下落不明,他仔细地瞧着那高大魁梧,皮肤黝黑,胡须飘飘之人,此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听闻二殿下今年二十出头,风姿飒爽,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他想二殿下必然不是此人,倒是那个头戴斗笠的人很有可能是二殿下。 陈发心中一顿狂喜,倘若将二人带回宫中,这黄金万两就要被他收入囊中了。此处人多繁杂,若是贸然上前相认,恐怕会吓着对方,适得其反,他得想个合适的法子才行。 陈发一路跟着三人,见三人进了一间客栈,陈发买通了客栈小二,让他开了一间同两人不远的房间歇息。陈发发觉此三人开了两间房,原以为二殿下会与吴梦莲同住,没想到吴梦莲一人住一屋,二殿下同另一名男子住在另一屋,看来这两人的感情也不怎么好嘛,吴忆文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出了名的救国英雄,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还是尊称他为吴将军。 当年烈燕国同千山国大战之时,吴忆文可是立功无数,这吴梦莲又是吴忆文唯一的女儿,旭王会赐婚吴梦莲与二殿下辰阳多半是商业联姻,旭王为了巩固千秋霸业罢了。 这一夜,辰阳辗转难眠,值得庆幸的是,自进城以来一路上并未听到大哥和三弟的消息,看来两人应该回到了宫中,并无大碍。 自记事以来,他的身边总有一群人照看着,保护他的安危,照料他的生活,出门在外也有大哥庇护着,这样凡事都要靠自己的生活还是头一次过,他至今也没能想到合适的法子回宫。他摸了摸脖颈挂着的五色石,心想:额娘,孩儿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翌日一早,陈兮方才走出房门,便见对门一男子走了出来,男子见到陈兮,先是一愣,随后快步走上前来同她打招呼。“呀!梦莲小姐!没想到今日在此处碰见你了。听闻你前些日子醒了,本打算找个时间去府上瞧瞧你的,想不到今日在此处见到你了。” 是熟人?他认识吴梦莲?陈兮没想到,她一身男孩装扮也被对方认出来了,此人想必是同吴家来往密切之人。 “你,认识我?”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不解道,“姑娘为何这副打扮?” 陈兮正想着该如何解释时,隔壁的辰阳和徐大侠推门走了出来,辰阳带着斗笠,低着头。 “你是何人?”徐大侠问。 男子没有直接回答,倒是仔细地瞧着头戴斗笠的辰阳。“这位莫不是二殿下?” 男子此话一出,三人都愣住了,徐大侠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领质问道,“什么殿下不殿下的!说!你到底是谁?” 陈发一看此人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见他们紧张的神情就知道,他多半是猜中了,那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必然是二殿下辰阳错不了。 陈发哆嗦着回答道:“大侠息怒啊,我是陈发,这位梦莲姑娘她爹的好友,吴大将军家的茶叶都是在我家买的啊。”说着他扭头看向梦莲,继续说道,“姑娘,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陈发,你陈叔叔啊!我们见过的!” 说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她,陈兮哪里知道吴梦莲家里的事情,她从醒来到现在就在吴府待了一天而已。 陈兮挠了挠头,解释道,“叔,我醒来以后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叔叔抱歉。” “啊?”陈发本想着吴梦莲应当还记得他,就算记不得了,也该记得自己茶叶是同谁买的呀,这么看来,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就比想象中难了许多。 “那姑娘可还记得家里的茶叶是不是望长牌的?此茶冲泡之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茶汤浓郁,回味清甜。”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着辰阳继续说道,“旭后独爱我陈家茶叶,每隔两月都会命人来采购一些,送给宫中嫔妃品尝。” 他说的的确没错,辰阳自幼在旭后膝下长大,对于旭后的习惯爱好自然是知晓的,他见四下无人,将斗笠摘了去,示意徐大侠放了陈发,说道:“他说的没错。” 陈发喜形于色,“殿下算是信我了?” “今日见我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要了你的命。”辰阳说。 陈发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回去?殿下若是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管好你的嘴就行了,其他事不用你管。”辰阳没好气地回道。 陈发早就猜到二殿下会这么说,对此他早有准备。 “如今城中四处在打听殿下的消息,殿下回宫途中遇刺的事情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没有人知晓殿下至今是死是活,这刺杀之人也未曾找到,就连旭王也想不到,如若找到了殿下同殿下夫人,这等回来的是活人和死人都未可知啊。这殿下遇刺的消息放出来是旭王对殿下的一种保护,一是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刺客知道二殿下是真的失踪了,二是在告诉可能还活着的二殿下不要轻易让人知晓了行踪。同时,也是旭王陛下对二殿下是否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回宫的一种考验啊。倘若在下猜的没错的话,殿下此刻想的应当是先回你的岳父大人府中,依靠吴将军的庇护回宫吧?” “你怎么……知道。”陈兮嘟囔道。 这想法并非辰阳的想法,而是她昨日夜里想了一整夜,觉得最为稳妥而有效的法子。 辰阳诧异地看着陈兮,陈兮撇了撇嘴,“我也只能想到我爹了。” 陈发继续说:“姑娘可曾想过,全城的百姓还有害你们沦落至此的刺客也会想到这一处去?不满姑娘说,前两日我经过吴将军府,我发觉屋外一群人紧盯着府中,府中只要有一人出去了就会被人跟踪,这吴府已经好几日不见有人出门了,我想找吴将军谈谈话都难,姑娘这家恐怕暂时回不去了。” “你说的没错。”辰阳撇了撇嘴,“你说的这些我都是想过的,这么看来,你是早就想到法子了?今日见面,我看未必是巧合吧?” 陈发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殿下,不如,咱们进屋详谈?” 辰阳转身进了屋子,其他人也跟了进去,陈发小心将门带上了。 第十四章 陈发死了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次日一早,辰阳和陈兮乔装成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在宫门口附近的巷子里等陈发,那几日戴在辰阳脑袋上的斗笠又回到了徐大侠的头上。 “就在这里道别吧,我就不送你们入宫了。你们自己多多保重!”徐大侠说。 “徐大侠!”陈兮叫住他,“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尊姓大名呢?” “徐开诚。” “徐开诚……”陈兮轻声嘀咕着,想快速记住他的名字。恍然间,徐大侠一跃而起,很快便消失在天边。 “好耳熟的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辰阳捏着下巴,思索着。 不远处,陈发吃力地推着一车茶叶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快,来帮帮忙,唉,年纪大了,干什么都觉得吃力。” 两人走上前帮着推车,陈兮看了一眼车中包装好的茶叶,每一件包装上都写着“望长·茶庄”,她一见便记起来了,她在照华殿见那些丫鬟拆过这样的包装,原来她那几日喝的都是此茶。 陈发嘱咐说:“一会你们只管低头朝前走,那些侍卫有我来应付,你们什么也不用管。” 陈兮和辰阳一左一右推着车走到了宫门口,门口的侍卫用手中的长枪拦住了他们。“站住,干什么的?” 陈发满脸堆笑,从兜里拿出一张证明,回答道:“小本生意,给宫中娘娘们送茶。” 那侍卫看了一眼证明,又随手拿起几包茶叶拆开来瞧了瞧,随后打量起推车的二人。 还没等那侍卫开口,陈发便解释说,“这是我家中的两个仆人,我年纪大了,推不动这车,找他们来帮帮手。”说着还掏出了几粒碎银子放到侍卫手中,“侍卫大哥您辛苦了,这钱算是我请您们喝茶的钱。” 那侍卫接了银子,趁着没人注意塞进了兜里,点头示意,“行了行了,进去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宫中侍卫把手森严,二人不知进了多少关卡,此时已经临近黄昏了。陈发不知是一路上太过劳累加上这么久不吃不喝,觉得嗓子干的冒烟,走起路来非常吃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终于过了最后一道关卡,陈兮哀叹道,“总算是到了!这寻常人家进一趟宫还真是不容易。” “很快就到照华殿了,再忍一忍。”辰阳安慰道。 “唉,不行了不行了。”陈发停下脚步,直喘粗气,“我走不动了,你们要走你们先走吧,我得歇一歇。奇怪,我每月都是如此进宫的,怎的今日这般吃力?二殿下,您回宫可多亏了我的功劳啊,到时候赏银你可千万别忘了给我。” 辰阳这才发现陈发双唇发紫,面色惨白,他上前扶住他,说道,“你的脸色为何如此差?” “啊?”陈发突然变的面部狰狞,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眼前二殿下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模糊,下一刻,他便倒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陈兮慌了神,连忙上前查看。 “你,醒醒啊!别在这晕倒啊!”辰阳摇晃着陈发的身体,他毫无苏醒的迹象,倒是方才发紫的嘴唇变得发黑了。“他,他中毒了。”辰阳颤抖着用手摸了摸陈发的脖颈,他竟然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人分明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他们一整天未进一粒米,未喝一滴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毒的?难道是在他们见面之前吗?他记得陈发有说过他是在家中吃了夫人做的早点来的,难道是在早晨就已经中毒了?可为何等到黄昏之时才毒发身亡? 等到辰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侍卫,旭王旭后也在其中,周围还围着一群嫔妃在一旁议论纷纷,旭后捧着他的脸又哭又笑,一边还询问着此时的情况。辰阳望着旭王,他的眼里除了一丝关怀还带着一丝怀疑,周围的人都用看杀人犯的目光看着二人,而一旁的陈兮,她两眼无神地望着地上躺着的陈发,眼里写满了恐惧。 “跪下!”一名侍卫朝陈兮的膝盖猛踢了一脚,陈兮膝盖一弯,重重地磕在地上,他将陈兮手中的包袱抢了过去,侍卫将包袱打开,一堆药瓶子和干粮掉了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震惊了,侍卫随手拿起一瓶药,将药打开闻了闻,说道:“启禀陛下,是药。” 旭王脸色铁青,怒斥道,“你包里如何有这些东西?” 陈兮觉得疑惑不已,不过是些药物,怎的所有人都用看毒药的眼神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我在民间一个老先生家里拿来的。” 旭王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张太医上前查看药物,张太医会意,将地上的瓶子一瓶一瓶捡起,一个一个打开看,并用手扇了扇药品,闻药物的味道。 旭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陈发,继续问陈兮道,“此人同你们有何关系,为何要毒害于他!” 陈兮急忙解释,“没有啊,我没有,是他自己突然倒了下去,我什么也没做啊!” 辰阳见旭王咄咄逼人的模样,也跪在地上解释说:“父王,她说的没错,孩儿那日遭刺客追杀,被逼的摔下了山崖,好在遇见了一位老先生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孩儿病好以后,先生恰巧出了远门,梦莲恐怕是吓怕了,就在老先生家拿了些药离开了,想着路上兴许有些用处,但孩儿一路上从未动过瓶中药物啊。现在躺在地上那位先生是孩儿在路上遇见的,他是“望长·茶庄”的老板,他说他有法子让孩儿入宫,孩儿也是走投无路才答应了同他一道入宫,至于,他为何会忽然没了,孩儿也不知啊!” “是啊,陛下!”旭后也帮着辰阳求情道,“阳儿自幼老实本分,怎会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呢?这其中定有隐情啊,望陛下开恩!” “陛下!”此时张太医已经验药完毕了。“陛下,此药臣乃闻所未闻啊,此药不同于普通的药物,此药定是医界高手自身研制所得,臣学术浅薄,难晓其中配料,还请陛下息怒!” “什么?”不光是陛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竟有这等事!” 陛下思量了片刻,继续问张太医道:“那这药吃了可会使人中毒身亡?” “回禀陛下,是药三分毒。此药物过多,即便是分开来吃不会中毒致死,倘若将某几样药物混合食用,那就难说了。此事不可断言,还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待臣拿回太医院中,与宫中太医仔细研究一番才好。若是能找到制药之人,那就最好了,这样一来,二殿下同梦莲姑娘的冤屈也好洗清了。” 旭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无辜的陈兮,问道:“你说的那名老先生是何人?仙居何处?” 陈兮摇头,“我同二殿下离开之时,老先生已经离开了,说是要出去走走,看看这世间繁华。至于他的名字,他只让我们叫他酒爷爷,其他的一概不知。” 旭王显然对陈兮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朝侍卫招了招手,道:“先押回牢中,日后处置!” “陛下,冤枉啊!真的不是我!”陈兮慌忙解释。 身后的侍卫将她的双手捆绑起来,压着她的肩膀离开,辰阳见此情形,起身制止,那几个侍卫怕伤了二殿下,只好收了手。 “父王!”辰阳定定地看着陛下,声音微微颤抖,“父王如何断定就是梦莲干的?我与梦莲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待在一起,陈发从今日早晨至今一直同我二人待在一块,为何父王独独就怀疑是梦莲一人所为?父王是觉得今日不给众人,不给天下一个交代,父王枉为君子,父王不如做的再狠一些堵住悠悠众口,将嫌疑最大的我也一同抓去不是更好?” “你!”旭王气得差点昏倒过去,一旁的嫔妃连忙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你这个逆子!既然如此,那你就和这个女人一同入牢吧!来人!带走!全都给我带走!” 侍卫们也慌了,毕竟是当今二殿下,不敢动用蛮力, “不用!”辰阳摆了摆手,“我们自己会走。” 第十五章 入狱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陈兮和辰阳被关到了不同的监狱,辰阳被送去了一间单独的监狱,陈兮则被关进了普通的监狱。 “进去!”身后的侍卫没好气的把陈兮推进监狱,锁上了门。 陈兮看着周围牢笼里被关着的人,她们也正打量着自己,其中一个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中年妇女问她:“喂,新来的,你犯了什么事了?” “我是被冤枉的。”陈兮解释说。 中年妇女冷哼了一声,“这里被冤枉的人多了去了,一天到晚都有人喊冤,来说说呗,因为何事冤枉你了?” 陈兮觉得自己还不至于沦落到同一个凡人哭惨,于是没有理会她,自己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闭着眼睛小憩。 她是真的累了,她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又走了那么长的路,碰上这么麻烦的事情,觉得心累身体也特别的累,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中年妇女见陈兮没有搭理自己,没好气地朝她翻了白眼,不再理会她。 与陈兮的监狱不同,辰阳的监狱周遭没有别的囚犯,只有两个侍卫守在监狱门口,监狱中有一个小桌子和椅子,椅子上还有茶水,小桌子旁边有一张简陋的床,床上有被褥,被叠成标准的正方形。 辰阳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茶,这是他这一天喝的第一口茶,没想到好不容易回到宫中,喝到的第一口茶竟是在监狱中,想到这里,他撇了撇嘴,略带讽刺地笑了。 “大殿下,三殿下。”听道侍卫向两个殿下问好,辰阳站起身来朝门口望去。 “大哥!辰轩!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平安无事!”看到大殿下和三殿下一同朝他走来,他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侍卫将牢门打开,让两位殿下进去,两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辰阳,见他毫发无损,终于松了口气。 三殿下辰轩说:“二哥,我和大哥知道你还活着,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开心啊!我们一听到消息立马赶过来看你。” 大殿下招手示意身后的婢女进来,婢女提着一个竹笼走了进来,她小心的将竹笼打开,将笼子里的菜和酒一一摆上桌。“二弟,饿了吧,这一路上辛苦了。” “大哥,那日你们是如何回来的?”辰阳问。 大殿下指了指桌上的菜,“先吃点东西吧,我特意让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一边吃我一边同你说。” 于是辰阳坐下开始吃饭,三殿下在一旁给他倒酒。 “那日你我兵分两路,那刺客死死的跟在我们后面,我同辰轩费了好大的力才将他们甩开。后来,我们在路上遇见一个马夫,那会我身上还有些银两,我给了他一笔钱,他就将我们送到城中,后来,我将林头军令牌亮出来给宫中侍卫看,他们便知晓我的身份了,于是我同辰轩就顺利的回了宫中。” 林头军令牌就是梦莲被毒害那一日,由于梦莲中箭,辰阳弃了马,也因此输了比赛,林头军令牌也因而被大殿下辰宇所得。 林头军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军队,当年吴梦莲的父亲吴将军就是带领林头军打跑了千山国的军队,保全了烈燕国。 虽说这么多年来千山国对烈燕国一直不友好,但是由于林头军的存在,千山国一直不敢对烈燕国怎么样,两国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吴将军退役后,便将林头军的令牌归还给了旭王,如今到了大殿下辰宇的手中,宫中侍卫只要见此令牌,就如见林头军军主,任何命令都不可违抗。 “回到宫中之后,父皇对此大怒,说我身为兄长竟然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弟弟,自己先逃了回来。这的确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说着,大殿下陷入自责。 “这哪里是大哥你一个人的错啊,那日那些刺客个个武功高强,招招至其要害,我们大家能从中逃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三殿下说道。 “为了找你,我只好建议父皇贴出告示,一是让百姓记住你们的面容,如若你们被人认出来了必然引起骚动,这样一来刺客不好对你们下手,当地的官府发觉有什么异样,也可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二是在提醒那些刺客,他们伤害的人是当今二殿下同殿下夫人,若是被查出是他们所为,他们自然性命不保;这第三,也是想提醒躲在某处的你们要多加小心。”大殿下解释说。 “这么说来,你们从未去悬崖下找过我们?”辰阳恍然,他原以为是大哥知晓了他们的下落,特意派人去悬崖下找人,如此看来,那日酒爷爷在悬崖下看到的那帮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日刺杀他们的人。 “悬崖?”两人都惊恐的看着辰阳,几乎异口同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辰阳轻叹了一声,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两人讲了一遍。两人听后眉头紧锁,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良久,大殿下开口说道:“父王和母后因为你下落不明,一直都很着急,今日之事想必是父王也束手无策了。此人死在宫中,死的时候宫中侍卫都看见了,而此人的身边只有你和梦莲,宫中人多口杂,父王若是不依法处置,恐难以堵住这悠悠众口,你莫要怪父王。” “父王为何如此我自然是清楚的,可他分明就是怀疑此事是梦莲所为,要押她去牢里审问,我实在不忍见梦莲再受一点伤害了,所以说话重了些。自从认识我以来,她经历了太多不该经历的事情,也许,她就不应该认识我。”说道“不该认识我”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来她在你心里十分重要。”大殿下感叹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呢。” “二哥,你放心吧,我方才已经让人送了吃的过去给嫂子了,监狱里那些侍卫都知晓她的身份,谁也不敢对将来的二殿下夫人怎么样的。我听说母后已经去求父王了,我想很快你们便可出来了。不用过于担心。”三殿下也上前安慰辰阳。 “但愿如此。”辰阳心中默默祈祷着,然而一切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第十六章 用刑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狱中,侍卫端来一份馒头放到中年妇女面前,妇女赶忙拿了去,嘴里还不停地道谢,陈兮眼巴巴地看着妇女碗里的吃的,向侍卫投去渴望的目光,她心想,既然这妇女有吃的,自己自然也是有的吧。 侍卫连看都没看到她一眼,走了。中年妇女瞥了一眼陈兮,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说道,“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吃的,你得巴结着他们,最好让你家人或者朋友给他们送些钱,你才不会饿肚子。” 陈兮看着妇女碗里剩下的一个馒头,咽了咽口水,她正想开口找她要的时候,方才出去的侍卫又进来了,不同的是这次他手里拿了一个竹笼。 他将陈兮的牢门打开,将竹笼放了进去又再次锁上。侍卫走的时候还打量了陈兮一番,吐槽道,“丫头,你有福了,有人特地派人送餐过来,说得让你吃好喝好咯,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我们狱中的侍卫都要遭殃。” 这么看来,应当是大殿下和三殿下安排的,陈兮心里想着。侍卫走后,陈兮才将竹笼里的饭菜拿了出来,里面有一份红烧肉,一份爆炒黄牛肉还有一些小菜和茶水,陈兮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一股脑吃了起来,这是她今天吃的第一餐。 中年妇女瞬间觉得手里的馒头不香了。“看来你来头不小啊,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坐牢吃这么好的。”中年妇女说道。 陈兮抬头,才发现周围一群人都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她起身端了一盘菜递给隔壁的人,那人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她抿了抿嘴,解释道:“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应该很久都没有尝到肉味了吧?大家互相传递一下,都尝一尝。” 那人伸手抓了一把盘子里的肉,塞到嘴里不停地嚼着,也不说话。 旁边的犯人们不淡定了,直呼让她递一些来让大伙都尝尝,那人便又用手抓了一些去,传给了临近的人,就这样几乎所有人都尝了一遍,还有人直呼,“有这小姑娘在,大家以后都会有肉吃啦!” 第二天中午,狱中侍卫又送来了吃的,但这一次大家盘子里的都是搜了的饭菜,只有那个中年妇女的是没搜的。 陈兮有些诧异,她忍不住问送餐过来的侍卫,“今天就吃这个?” 侍卫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便回答道,“姑娘,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的旭后娘娘,明明昨日有人来同我们说要好好的待你,不可亏待了你,说是倘若你有任何闪失,我们狱中的侍卫都别想好过。可今日一早,那昨日送餐过来的婢女没有再来了,倒是旭后娘娘派人过来告诫我们不可对你有任何特殊待遇,该如何就如何,这旭后毕竟是六宫之主,我们也不好得罪,你今日能有这些饭菜吃你就该偷笑了。赶紧吃吧,吃完以后我们大人有话要问你!”说完,那侍卫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旭后?不应该呀,我同他无冤无仇啊!”陈兮在嘴里小声嘀咕着,在她的记忆里旭后一直是一个说话温柔体贴,笑容满面的人。那日她同二殿下被冤枉,旭后一直在替他们求情,这样的人又是为何要针对她呢? 即便有千万个不愿意,她还是端起饭碗,尝试着吃了两口饭,嚼了没两下,胃里便一阵翻腾,全部吐了出来。她瞥了眼周围的人,他们都大口大口地吃着搜掉的饭菜。 没一会,又进来了两个侍卫,他们神情严肃,径直走向陈兮,将她的牢门打开,陈兮瞬间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侍卫一左一右地压着她的胳膊,推着她往外走。“少废话!” 陈兮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整个人被吊到了架子上,李大人走了进来,一名侍卫在中间放了一把椅子请李大人坐下。 李大人上下打量了陈兮一番,不屑地说道,“你就是吴梦莲?” 陈兮看着他没有答话。 李大人冷哼一声,“不说话是吧?” 李大人递给旁边侍卫一个眼神,侍卫立马会意,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根长鞭狠狠朝陈兮身上抽去。 “啊!”陈兮痛地叫出声来,瞬间她的衣服便被抽出了一道血印子。 李大人撇了撇嘴继续问,“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吴梦莲?” “是。”陈兮吃力的回答。刚才那一鞭子差点把她痛晕过去。 “我问你,陈发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 “不是?那你包中的毒药作何解释?” “那不是毒药!那是可以救人的药!是治病的药啊!”陈兮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她不懂,这些人凭什么没有任何证据就说自己包里装的是毒药。 李大人顿了顿,继续问,“那,你是如何认识陈发的?” “我偶然遇见的。” “偶然?”李大人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他死的那天是不是你正好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是。” “所以,是你毒害了陈发,此事与二殿下毫无关系?” 陈兮抬头死死地盯着李大人,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 “你是说你没有害他,还是说没有将此事嫁祸给二殿下?” “我说过了,我没有!我都没有!我没有害他,也没有嫁祸二殿下害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 “因为你给他吃了毒药!”李大人有些怒了。 “我说过了那不是毒药!我没有给他吃任何东西!” “还嘴硬!”李大人朝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给我用刑!给我打到她承认为止!” 于是,无情的鞭子狠狠地落在了陈兮的身上,监狱里充斥着她撕心裂肺地惨叫。 良久,侍卫才停了手,此时的陈兮遍体鳞伤,已经痛的昏了过去。 其中一个侍卫问道,“大人,她昏过去了,要不要把她泼醒?” 李大人摆摆手,“罢了,明天再问吧,给她点吃的别让她死了,旭后娘娘吩咐过要留活口。” “是。” 第十七章 酒发仙人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许久,一个身影出现在陈兮面前,此时的陈兮已经失去了意识,她感觉周围一片寂静,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个人说,“一月不见,他们怎么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她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气流在窜来窜去,抚平了她的伤痛,感觉身体逐渐好转起来。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草原之中,允晨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 “允晨,是你救了我。” 允晨见她醒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决定了,你同我回灵都吧,那芃华果我们不要也罢,我灵都又不是没有那芃华果会毁灭,那只不过是一颗果子,对我来说没有你重要。” 陈兮对他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他是灵都天子,灵都天后唯一的孩子,芃华果树意味着什么,芃华果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当年灵都天帝也是为守护芃华果树而牺牲,芃华果树千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对于灵都众仙而言,芃华果代表的是整个灵都,树盛灵都盛,树死灵都毁。 如今他的儿子却说出这种话,倘若让灵都众仙知晓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芃华果找不到我如何回去面对天后?如何面对我父君?如何面对灵都千千万万的仙君?他们会放过我吗?这些你有没有想过?” “我想过,我可以求母后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么折磨你!我不忍心看你受苦,你懂吗?”允晨的眼里泛着泪光。 陈兮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他向来都是很理智的。“允晨,你怎么了?我在这里经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允晨点头,在陈兮昏迷的时候他已经用仙术窥探了她的记忆,她经历的种种他都尽收眼底,包括那个叫辰阳的人说喜欢她的眼神,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你怎么能随便窥探我的记忆呢!”陈兮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 允晨知道自己这样做她一定会生气,但在那个当下,当她再次遍体凌伤的出现在她面前,他真的很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他急切的想知道原因,想知道是谁将她害成这副模样,所以窥探了她的记忆。 “对不起,我,我当时也是太急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允晨道歉。 “算了,不过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要回去了,我一定要找都芃华果,找到杀害陈发的凶手,洗清自己的冤屈。” “你还是要回去?”虽然允晨早就猜到了结果,但当她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如刀绞一般。 “嗯。”陈兮定定地看着他,他能看到她眼里的决心。 “是因为他吗?”允晨问。 “什么?”陈兮有些愣住,她有些讶异允晨的问话。 “烈燕国二殿下辰阳,你,是不是喜欢他?” 陈兮沉默了片刻,她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尾,但关于是否喜欢辰阳这件事情她的内心是不确定的。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凡夫俗子?”她否认道。 “是吗?”允晨明显地看到了她眼里的闪躲与不安,她每次撒谎都是这个表情,每一次他都会揭穿他,但这一次他没有。“那最好,你要知道如果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了!”陈兮故作轻松地说道,“按照灵都条例,为了保护灵都不再受外人侵害,倘若灵都之人身份被他人识破或是灵都之人同外人结缘,灵都将迁至无人知晓之处,永不出现。而泄漏信息之人,则,则会被删除灵都都籍,不可再回灵都。”说最后一句时陈兮心中莫名伤感。 “非回去不可吗?”允晨又问。 “是。” 允晨轻叹一声,“好,我可以让你回去,但是,你必须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 “嗯,我知道了。” “你原本就已经损耗了许多仙力,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大大延长了你恢复仙术的时间,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我会去求酒发仙人,看他是否有什么法子帮你尽快恢复仙术,这样你也可以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允晨,谢谢你,是我让你担心了。”陈兮有些自责。 “好了。”允晨轻轻拍了拍陈兮的脑袋,无奈地撇嘴,“反正从小到大你给我添的麻烦也不少了,不差这一件,好好想想回来以后怎么补偿我吧。怕是要以身相许才可以了。”说到以身相许的时候他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陈兮白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可是笑不出来。” 允晨收了笑容,转身离开。“那我走了。” “喂!等等!你走了我怎么回去啊?”陈兮喊道。 允晨扬起衣袖,小施法术,陈兮便消失不见了,此时的她已经回到了牢房中,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允晨则赶着去了酒发仙人的寝殿,方才他在陈兮的记忆中看到了酒发仙人,他乔装成一名孤寡老人在陈兮同辰阳掉下山崖的时候救了他们,按道理说灵都之人不可干涉外界之事,更何况是灵都资历最老的酒发仙人,他从未见过陈兮,更别说辰阳这等凡夫俗子,实在没有理由让酒发仙人出手相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酒发仙人正在殿内喝着小酒,桌上摆着一些下酒的小点心,一侍女走了进来说是天子殿下求见,酒发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叫侍女请允晨进殿。 允晨进殿行礼道:“见过酒发仙人。” 酒发仙人命侍女拿了一份点心和一个酒杯上来,请允晨坐在一旁 。“不知殿下找我有何事?” 允晨本想直接问酒发仙人为何会帮陈兮二人一事,转念一想觉得直接问此事有些唐突,便问道,“不瞒仙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又是为了那女子?”酒发仙人问。 “正是。” “唉,年轻人啊!”酒发叹了口气,“上次你来求我告诉你芃华果的去向,你用了你几百年的修为作为交换,那丫头犯了如此重罪,天后只是命她找回,这其中定是你去求了天后吧?你身为灵都天子,上次我不过是拿走你几百年的修为而已,你便元气大伤,这其中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那女子吧?” 允晨沉默片刻,答道,“果然什么都逃不过酒发仙人的眼睛。” “你呀,你为她做这么多,她可知晓?”酒发问。 “她不知,此事我不打算让她知道,所以,还请仙人替我保守秘密。” “呵呵,要求还挺多,我告诉你啊,我可没有理由为了你那点私人情感管住我这张嘴。”酒发仙人没好气地说道。 “仙人,此次我来是想求仙人能否给我速炼丹?”酒发诧异地看着他,还没等酒发张嘴说话,允晨继续说道,“我知道速炼丹是由益菌草炼制而成,而这益菌草上百年才长出一株,故而速炼丹上百年才炼得一颗,只要吃了这速炼丹,不出三日,这仙力全失之人便可恢复仙力,仙力损耗之人一日便可恢复,而正常人仙力吃了便会大增。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拿这速炼丹去救那丫头?”酒发仙人打断他说道。 允晨点头。 酒发气呼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尖质问道,“你!你既然知道这速炼丹可以用来恢复仙力,你可曾想过你自己?如今你身上的仙力已经只剩下四成了,你打算如何恢复那剩下的六成仙力?” 允晨低着头不说话。 “她不过是灵都的一个小丫头,就算是她同你有婚约,可毕竟你们还没有成婚,你是灵都的天子,是将来的天帝,如今你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自己六成的仙力,倘若我灵都再被他人侵袭,你如何来守护灵都啊?这些,你可曾想过?” “我,我没有想过这么多,我只知道···”允晨抬头看着酒发仙人,继续说,“我只知道如果我连我最在意的人都没有办法守护的话,我如何守护灵都?”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酒发坐回椅子上默不作声的喝酒,允晨也一言不发。 良久,酒发才发话道,“那么,这一次你又打算拿什么和我交换呢?” “老规矩,仙力,仙人可以再拿走我几百年的修为。” 酒发扬了扬手,“罢了罢了,我可不敢再拿走你的仙力了,否则你若真有个什么闪失,我不就成了灵都的罪人了。” “那仙人打算如何?仙人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办到。” 酒发从袖口中哪出一瓶药叮嘱道,“这里面可只有一颗药,你可要保管好了,要是丢了我可没有第二颗。至于这条件嘛,我得想想,你且欠着,我自有用到的那一天。” 允晨小心地接过药,连连道谢。 “你走吧,没其他事情我就继续喝我的小酒了。” 见允晨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酒发又问道,“怎么?还有事?” “允晨心中有一疑惑。” 酒发抿了一口小酒,问,“何惑之有啊?” “不知酒发仙人为何要救陈兮同那烈燕国的二殿下辰阳?又是如何知晓两人落难于······” “啊呀~”酒发仙人打了个哈欠 ,“怎么这酒好像有些烈,这头有些晕了?身体也乏了?” “仙人,您这是······” 酒发起身,拉着允晨起来,推着他往外走,一边还痛苦地摸着脑袋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允晨殿下,您请回吧,我大概是醉了,得睡一觉,有话下次再聊了,不送啊!” 允晨离开的时候还听见殿外的侍女在小声嘀咕,“仙人今日是怎么了,还从来没见仙人喝醉酒过。” 第十八章 请求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辰阳的牢门开了,有人给旭后请安,辰阳回头便看到旭后泪眼婆娑的脸。“阳儿啊,你受苦了。” “额娘,你怎么来了?” “你这话说的,我来看看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辰阳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大哥说你去求父王了,他,他怎么说?” “他那个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毕竟是你有错在先,你父王并不是不相信你,你也知道在那个情况下他若是袒护你反而对你不利。你这孩子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对你父王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啊,回去向你父王赔个不是,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过去了?”辰阳诧异地看着旭后,“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过去了?还有,我出去了那梦莲怎么办?” 一听到梦莲的名字,旭后立马变了脸色,“吴梦莲?你还想着那个丫头?她都已经招认了,这人就是她毒死的!” “什么!”辰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怎么可能,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人一定不是她害死的,我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我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旭后根本无心听他解释,拉住辰阳的手直言道,“阳儿啊,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过于单纯善良了,她已经在狱中招了,七日后将处以死刑,这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听额娘一句劝,别去管这事。” 辰阳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他将手从旭后手中抽离出来,质问道,“是你吗?是不是你让人对她用刑了?她不得已才招认?” 旭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嘴唇微微颤抖,眼角泛着泪光。“阳儿,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额娘有没有做过额娘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辰阳定定地看着她,眼里透露着一丝忧伤。 “阳儿,你可以不相信我,你觉得你这样陪她一起坐牢是在帮她吗?你这是在害她!陈发死的那天就只有你和吴梦莲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你是二殿下,有谁敢跟二殿下过不去呢?即便你与她一同入狱,你看看你现在住的牢房,她吴梦莲配住进来吗?你在这狱中吃的好喝的好,你可有想过她?世人不敢对二殿下如何,只会对她吴梦莲下手,你可知道那陈发的家人带着一伙人闹的吴将军家不得安宁?而你呢?你又为她做了些什么?” “我知道了,儿臣只求额娘一件事,儿臣会在七日内找出证据洗脱梦莲的冤屈,到时候还请额娘求父王放人。” “如若她真是无辜的,你父王也不好再关着她了,这事你可以放心。” “儿臣谢过额娘了,刚才的事情还请额娘不要放在心上,儿臣只是救人心切,还请额娘谅解。”说完辰阳行礼后径直走出了狱中。 辰阳走后,旭后的嘴角一歪,冷冷地笑了。 辰阳离开后便去了太医院找张太医,张太医见二殿下来找他便知晓他所为何事。“二殿下如此匆匆赶来找老臣想必是为了陈发那件案子吧?” “张太医,我是想问问张太医那些药都研究清楚了没?梦莲包袱里找到的那些药是否具有毒性?” “殿下,微臣虽学术不精,无法知晓这药中配方是何物,但微臣已经做过实验了,微臣将这些药一一分给了几只小白鼠吃,这白鼠并未出现任何异样,倒是有一只病怏怏的小白鼠因为吃了这其中一味药竟然好了,还活蹦乱跳的。” 辰阳面露喜色,忙拉着太医的手往外走,“既然如此那便可以证明此人并非梦莲所害了,走,和我一起去同父王说。” “殿下!”张太医拉回辰阳继续说道,“殿下别急啊,眼下只可证明梦莲姑娘包袱中药物并无毒害作用,但难以证明此人并非梦莲小姐所害啊!” 辰阳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了,“您说的也有理,太医可知此人是因何毒而亡?” “若想知晓其毒,必须剖尸。” “剖尸?” 张太医点头。“如若真如殿下所说,当日陈发一直同殿下在一起,甚至没有见他吃任何食物,那只有可能陈发在见到殿下之前就已经中毒了。此毒既然可以在这么长时间内没有任何症状,发作的时候瞬间致死,这毒相当罕见,微臣倒是听说过一味毒药可以产生这样的效果。” “是何物?”辰阳问。 张太医低头将嘴凑到辰阳耳边小声说道:“蛊毒。” “那是何物?”蛊毒,辰阳还是头一次听说。 “臣也只是听说过,据说这蛊毒无色无味,呈白色粉末状,被人服用之后人不会立马表现出中毒的迹象,而是会在三日左右内发作,一旦毒性发作,人必死无疑。但其毒会深入骨髓肠道,死后会残留在死者的身体里,唯有剖尸才可知晓。” 辰阳眉头紧皱,“若是寻常人家要为死者剖尸并不难,可这陈发家是生意人家,生意人家最讲究吉利,原本陈发被人陷害就已然是家门不幸,若是让家人同意剖尸对方定会以生意人家不可死无全尸,否则财路断尽为由拒绝我们,何况她们认定了陷害陈发的人就是梦莲。” 张太医听后也接连叹气。“剖尸必须家属同意,若无正当理由,就是旭王陛下出马也不可强行剖尸,毕竟死者为大。” “太医可知陈发几日后火化?”辰阳问。 “这,陈发死了有四日了吧,按照习俗,三日后将火化。” “三日,兴许还来得及。” “即便是剖尸,等结果出来也要几日的时间,殿下可得抓紧了。” “好,谢谢张太医。” 陈发府中哭声连天,陈夫人跪在棺材前一言不发,两眼空洞无神,管家走了进来,小声在夫人耳边耳语道:“夫人,二殿下来了,说是要见您。” 陈夫人闻言立马变了眼色,眼里充满了恨意,“他还有脸来?莫不是来见见老爷到底死全了没!” 管家小声提醒道,“夫人,好歹也是二殿下,弄不好就是将来的储君,不好得罪啊,夫人千万莫要动怒。老爷已经不在了,夫人万事小心为好。” 陈夫人点头,回答道:“知道了,你去请他进来。” “是,夫人。” 辰阳刚走进府中,便听到陈夫人的哀嚎,走近了才看到陈夫人正趴在棺材上痛哭,周围的丫头纷纷上前安慰她。 “老爷啊!你死得好好惨啊!到底是什么人害死了你啊,是什么人的心这么狠毒啊!老爷啊,你若是泉下有知,便托梦于我,我去求旭王陛下,绝不让那人逍遥法外!定会为老爷您报仇的!” 一丫鬟安慰道:“夫人,您当心身体,莫要气坏了身子。” 另一丫鬟也道:“夫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相信老天爷不会放过行凶作恶的坏人的。” 随后管家走了进来,道:“夫人,二殿下来了。” 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站着的二殿下。陈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屡了屡有些凌乱的丧服,行礼道,“见过二殿下,不知殿下来此有何事?” “哦,我来看看陈发。”说着辰阳拿了三炷香点燃,走到堂前鞠了三次躬,将香插好,说道,“您一路走好,您放心,关于害死您的凶手,我一定会亲手把他抓住的。” 陈夫人嘴角一歪,随即问道,“殿下这是有思路了?” 辰阳四下看了看,回答道,“我有几句话想私下同夫人说说。” 陈夫人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殿下是有何事,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夫人,我今日去问过张太医了,他说了,那日梦莲包袱中的药并无毒性,您要相信害死陈发的绝不是她。” “哦?”陈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辰阳,“当日和我家老爷待在一起的人只有梦莲姑娘和殿下,殿下说不是吴梦莲,那殿下的意思是······” “陈夫人,我知道您在怀疑我。” “我可不敢怀疑殿下您啊,您是殿下,我陈家同皇室无冤无仇,殿下有什么理由害我家老爷呢?”陈夫人盯着陈发的画像淡淡地说,她的嘴唇微微发颤,双手紧紧握拳。 “陈夫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同您一样都希望可以尽快找到凶手还自己一个清白,我问过张太医了,他说若想进一步知晓陈发的死因,唯有,唯有剖尸。” “什么!”陈夫人顿时怒了,“二殿下还嫌我家老爷死的不够惨吗?您还要让我家老爷死无全尸?二殿下是安的什么心啊!” “陈夫人,我只是想要尽快查明真相,如今我所掌握的线索远远不够,唯有剖尸,知晓陈发是因何毒而死,才可让此案尽快真相大白啊!” “二殿下!”陈夫人指着陈发的画像怒斥道,“你现在可是在一名死者的面前说话,你说的每一句话老爷他都可以听到的,你能保证杀害老爷的人不是你吗!你能保证老爷的死真的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我保证!我真的没有害他。”辰阳怔怔地说。 陈夫人缓缓将手放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好,我暂且相信你,但是,关于剖尸一事,二殿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陈家世世代代以经商为生,剖尸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会坏了家中财气,今日就算是旭王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同意的,二殿下还是请回吧。” 这样的结果辰阳在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商人家中最看重的就是风水财运,所有阻挡他们财路的东西都会被一一铲除,剖尸这种事情只会让他们觉得晦气。 “打扰了。” 从陈府出来,辰阳便吩咐与他一同来的两个侍卫在陈府看着,一旦陈府要提前火化陈发的尸体便立刻通知他。 第十九章 速炼单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侍卫舀起一瓢冷水从陈兮头上泼下,陈兮猛然惊醒,一些水流入了她的嘴里,她被呛的直咳嗽,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凉水泼醒了。 侍卫搬了把椅子坐下,手里拿了一只烧鸡,他掰了一只鸡腿啃了一口,翘着脚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吧,陈发是不是你害死的?” 陈兮白了他一眼,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哟,不说?那你是默认了?” 陈兮无奈,撇嘴笑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招供吗?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是我!你们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行,还嘴硬。”侍卫冲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人将手中的长鞭递了过来,侍卫站起身来拿起长鞭在陈兮眼前晃了晃,“我再问你一遍,陈发是不是你害死的?” 陈兮抬头看着他,向他喷了一口唾沫,那侍卫猝不及防摸了一把脸,恼火地看着她。陈兮则冲着他嘿嘿笑。侍卫大怒,他向后退了两步,扬起手中长鞭朝她打去,陈兮吓得闭眼别过头去不敢看。 许久,空气中一片寂静,没有鞭子落在身上的声音,也没有侍卫的辱骂声,陈兮半眯着睁开眼,那侍卫狰狞的面孔被定格了,扬起的长鞭也停在了半空中,允晨站在牢房角落里满眼心疼地看着她,眼里还带着一丝怒气。 “你终于来了。”陈兮道。 允晨上前将她身上的绳锁解开,扶着陈兮在椅子上坐下,他从瓶中拿出速炼丹塞进陈兮嘴里,陈兮先是一愣,随后乖乖咽了下去,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呀?” “速炼丹。”允晨淡淡地回答。 “速炼丹!你去求酒发仙人给你速炼丹?他竟然给你了?”陈兮有些吃惊,她知道速炼丹几百年来才可炼成一颗。 “嗯。三日之后,你的仙力就可以恢复了。” “那,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我听说从酒发仙人那里取东西是要拿东西交换的,他是不是拿走了你身上什么宝贵的东西?” “当然了。”允晨故作轻松地说道,“他拿走了我几百年的仙力,我可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啊,你好好想想回去怎么报答我吧!” “几百年的仙力,这么多啊。”陈兮难过地看着他,随后,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那上次你说是酒发仙人告诉你芃华果在烈燕国皇室,那次他也是拿走了你的仙力?” “对啊,也是几百年。”允晨见她一脸自责的样子,继续说道,“害,我可是灵都天子,这几百年的仙力罢了,没什么的,大不了我闭关修炼个几年,很快就恢复了,你不用操心我,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陈兮似信非信地看着他,“真的?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不告诉我吧?” 允晨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道,“我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啊,毕竟你这么了解我。” 陈兮直勾勾地看着允晨的眼睛,想从中看看是否有什么破绽,允晨没有逃避她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对视了片刻,陈兮才笑着点头,“也对!谢谢你啊!” 允晨将目光转移到陈兮的伤口上,他皱了皱眉头,轻声问,“疼吗?” “疼的没知觉了,或者应该说我习惯了这种疼。” 允晨转头看向那侍卫狰狞的面孔,他走到侍卫面前,将停在半空中的鞭子放下,又从袖口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侍卫嘴里。“这个家伙真是个麻烦,三天之内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你给他吃了什么?”陈兮问。 允晨一脸坏笑,“一会你就知道了,时间不多了,你赶快回到你原来的位置去,他们很快就会恢复意识。” 允晨扶着陈兮起来,将她绑回了架子上,允晨便如烟一般消失了,方才静止的画面瞬间恢复了原样,侍卫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里滑落了下去,他看了看手中的长鞭,方才还被他甩在半空中,如今却垂到了地上。 他再次扬起长鞭,忽的肚子里传出一声怪叫,他难受地捂着肚子,将长鞭丢到一边,对一旁的侍卫说,“你看着她,我去下茅厕。” 说完他便面色凝重地捂着肚子跑出去了,许久都不见回来。 第二十章 失火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这天夜里,辰阳进了关押陈兮的牢房,进去的时候门口只有一个侍卫把守,侍卫正打着瞌睡,辰阳踢了他一脚,侍卫猛的惊醒过来,见二殿下来访,侍卫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慌忙跪下行礼。 “开门!”辰阳道。 侍卫哆嗦着将牢门打开,辰阳一走进去便看到面色惨白,满身是伤,衣衫褴褛的陈兮,她微微吃惊地看着辰阳,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辰阳看了一眼愣在一旁的侍卫,怒斥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松绑!” “是,殿下。”说着侍卫慌慌张张地给陈兮解绑,陈兮松绑后一个不稳,身子倾倒下去,辰阳见状慌忙上前扶住她,他懒腰将她抱起,对着一旁的侍卫说道,“快!去拿把椅子来!” 侍卫立马从某处拿了一把椅子放下,辰阳小心的将她放到椅子上坐下,他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伤口,眉头紧锁。“他们竟然这样对你,等你出去了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一旁的侍卫听到这话双腿直哆嗦,低着头,眼神涣散。辰阳将外衣脱了下来给陈兮披上,对一旁的侍卫说道,“你去找点吃的过来,我同梦莲姑娘有话要说。” “是。”侍卫哆嗦的答应,踉跄着跑了出去。 “皇上放你出来了?”陈兮问。 辰阳摇头。“我自己走出来的。” 陈兮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直接从牢里走出去了?” 辰阳没有说话,陈兮转念一想,也对,毕竟他是二殿下,皇帝的亲儿子,谁敢拿他怎么样。 “你再忍一忍,很快我就会救你出去。”辰阳说。 “我听他们说三日后要对我处以死刑,你打算怎么救我出去?”陈兮问。 辰阳定定地看着陈兮,缓缓道,“你相信我吗?” 陈兮能感受到他眼里的那份坚定与执着,她点头回应。“相信。” “这样就够了。” 不一会,方才离开的侍卫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辰阳接过饭菜走到她身边蹲下来,舀起一勺喂给她吃,陈兮有些别扭的笑笑,说道:“我自己可以。” 辰阳轻声道,“乖,张嘴。” 陈兮只好乖乖张嘴,一口一口吃掉他喂给她的饭。饭后辰阳轻轻擦干净她嘴角的油渍,说道,“一会我叫一个侍女过来给你上药,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不会再对你用刑了。” “嗯,谢谢。”陈兮说。 “梦莲,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他忽然严肃地说道。 梦莲?对啊,她现在是梦莲,所以,他刚刚那样的行为都是对梦莲做的,而不是她。陈兮这样相中,心中揪心的痛。 就在这一天夜里,陈夫人守在陈发灵堂前许久,她有些倦了,便起身吩咐下人好好守着你老爷,她便回屋睡觉了。 许久,下人们守在灵堂前开始打瞌睡,几个丫鬟跪在地上歪着脑袋眼睛闭着,不知谁发觉周身热了起来,还闻到一股烧焦味,那人猛的睁眼,发现灵堂前的帘子不知怎的着了起来,那人连忙起身大喊着,“着火啦!快救火啊!着火啦!” 所有人都被惊醒,陈夫人光着脚从房中跑了出来,看到烧着的灵堂大喊,“快!快救火啊!老爷还在里面呢!快救火!” 屋外守着的两个侍卫听到屋内的动静,匆忙上前去敲陈家大门,“里面出什么事情了吗?开门让我进去看看,我们是二殿下的人,他让我们帮忙守着陈老爷尸体的,有人吗?” 管家将屋门打开来,告诉他们灵堂着火了,又跑去告诉左邻右舍,求他们帮忙去灭火。 两个侍卫冲了进去,他们见火势凶猛,站在屋外商量了几句,便不顾众人阻拦,冲进灵堂内,一人将陈发棺材推开,一人则将陈发从棺材里拖了出来,两人一同将陈发搬到一块空地上放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 管家喊道,“都愣着干嘛!快救火啊!” 众人收起疑惑地目光,继续从井中舀水去救火,陈夫人指着那两名侍卫喊道,“这两人是谁!从何处来!” 管家回答道:“夫人,他们是二殿下的人。” 陈夫人走近了二人,面色凝重,两人还没等陈夫人开口,其中一人便说道,“夫人,是二殿下担心有人对陈老爷不利,特意派我二人在屋外守着的,方才这情形您也看到了,为了保住陈老爷尸首,我们只好出此下策啊。想必夫人您也不愿陈老爷在这种情况下被火化吧?” 陈夫人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沉默了片刻,随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吐出一句,“明日,带我去见你们二殿下。” 翌日,陈夫人便去照华殿告诉辰阳同意剖尸,并说道,“我家老爷向来将钱财摆在第一位,同他又生意上的冲突的人多了去了,我左思右想他与那吴将军的千金并无什么渊源,那姑娘又如何会害他?我也怀疑过二殿下您,可老爷他只是定期会派人送茶叶去宫中,像二殿下这样的人物,老爷连见都没见过。殿下又怎么会害老爷呢?如若真是有权有势之人要害老爷,他会嫁祸到殿下身上,想必也是我这等妇道人家对付不了的人,老爷已经不在了,我一个寡妇又能做什么呢?” “直到昨夜灵堂失火,我才明白,此人一日不除,我陈府便无一日安宁。老爷已经不在了,他还想尽快的毁尸灭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害怕被我们发现的,今日我就豁出去了,什么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今日我就要打破它,我相信老爷在天之灵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说到这里陈夫人跪了下来,继续说道,“妇女陈氏求二殿下为我做主,找出杀害我家老爷的真凶,早日让我家老爷入土为安!” 辰阳上前将陈夫人扶起来,安慰道,“陈夫人,如果不是陈老爷我也难以回宫,就算是您不求我,此事我也管定了,我向你保证,一定亲手将杀害陈老爷的真凶抓出来!” “谢谢二殿下。”此时的陈夫人已经泪流满面。 辰阳招呼侍女上前来吩咐道:“陈夫人累了,你送她回去,叫上那两个侍卫,告诉他们要时刻守守在陈夫人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是。”侍女回应道。 第二十一章 解救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转眼便到了陈兮上刑场的这天,陈兮感觉自己的仙力已将恢复的差不多了,陈兮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她坐在囚车里,一路上迎接她的都是众人的辱骂以及鄙夷的眼神,她会想起昨日夜里允晨同她说的话。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仙术,如果他们真要砍你的头,你就用仙术脱身,我会在暗中帮你脱困。到那个时候,你就是不想回灵都我也会将你绑回去。” “好。”这种时候,陈兮只好答应允晨。 到了断头台,台后坐着李大人,桌子上放着一炷香,台前一左一右站着两名牛高马大的侍卫,他们手里各拿着一把大刀,侍卫猛的踢了一脚她的膝盖,她一下子跪在地上,她望着人群里的人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想着,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不来? 良久,台上坐着的李大人看了一眼即将燃尽的香,喊道,“时辰到了,动手吧!” 台上的侍卫闻言,点了点头,扬起手中的大刀,陈兮绝望地看了一眼人群,依然没有看到辰阳的身影,允晨在远处看着她,眉头紧锁,他微微张嘴,用唇语告诉她“动手吧。” 陈兮双唇紧闭,背在后面的手微微发力,绑在手上的绳子松弛下来,陈兮警惕了起来,一旦侍卫动手,她将挣脱手中的绳子,躲开侍卫的大刀。侍卫卯足了劲,大喊一声,就在即将刀落下的那一刻,人群中传来辰阳沙哑的声音:“住手!” 侍卫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众人纷纷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辰阳骑着一匹马,马上载着张太医。 见二殿下过来,李大人先是一愣,随后连忙下座位迎接,并行礼道,“见过二殿下。不知是什么风把二殿下您吹来了?” 辰阳从马上下来后将张太医也服了下来,对李大人说道:“李大人,此案有了新的进展,梦莲姑娘是被冤枉的。” 李大人抬头看了一眼辰阳,又迅速低了下去。“不知殿下是有何新的发现了?” 辰阳看了一样张太医,示意他解释一下。张太医会意,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瓶中装着一样白色的物质。 李大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问,“这是何物?” “此为陈发肠道中的物质。”听到这里众人的脸色都变了,陈兮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吐出来。 “经过太医院两日的考究,我发现陈发是中了蛊毒而死,下毒之人阴险狡诈,此人为了掩盖自己的嫌疑,特意用了蛊毒将人谋害致死。各位可能不知道,此毒不比其它毒药,它会在人服用至少三日之后才会毒发身亡,也就是说陈发中毒的时间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长。服用此毒之人在死后,此毒物会存留在死者的肠道以及骨髓之中,我听说两日前陈发家中失火,尸首差一点就被提前火化了,而当时梦莲姑娘尚在狱中,凶手恐怕另有其人啊。” 李大人听后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这么说来,那日二殿下与梦莲姑娘一整日都待在一起,偏偏又是那日陈发中毒而亡,在此之前殿下与梦莲姑娘并未与陈发有所接触,照张太医的说法,中毒至少三日后才会毒发身亡,那梦莲姑娘的嫌疑算是洗清了。” 张太医点头。“正是。” 李大人扭头朝身后的侍卫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放人!” 陈兮这才想起方才绑着的手已经被她弄送了,连忙用仙术将其紧了回去,侍卫上前将身子松开,陈兮站起身来,大概是起身太快,眼前一黑,大脑一阵晕眩,身子一歪,差点向后倒了去。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扶住了身子,随后她被拦腰抱起,她抬头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容颜,对上他疼惜的神情。 “我······”她想说点什么,但想不出要说什么好。 “好了,什么也别说,累了吧,好好睡一觉,我带你回家。” 她乖乖的闭眼,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辰阳径直走进了李大人的马车,进去之前对李大人说:“李大人应该不会介意我用你的马车吧?我那匹马借给李大人用用,顺道麻烦李大人将张太医送回府中去。” 李大人弯腰行礼回道:“是,殿下。” 辰阳小心的将陈兮抱进了马车内,众人都很自觉的为二殿下让出一条路,车夫扬起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发出一声啼叫跑了起来,很快马车便消失在人群中。 这一幕被人群中的允晨尽收眼底,他神情忧郁,仿佛看着自己的挚爱渐渐离他而去。 第二十二章 何种关系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陈兮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熟了,在狱中她不是被长鞭抽的疼晕过去,就是被一盆凉水所浇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内点着蜡烛,将整个屋子照的通亮,辰阳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你醒了。”辰阳道。 陈兮坐起身来,感觉浑身酸痛无力,辰阳将床上的枕头立起来,让她靠在身后,见她表情痛苦,关切道:“还疼吗?” 陈兮点头。“有一点。” 陈兮见身上的衣服都换掉了,身子明显也被人洗干净了,受伤的地方还被擦了药。“那个,我的衣服是······” “我叫人帮你换的,你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我命侍女帮你洗了个澡,上了药,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陈兮尴尬地摸了摸脖颈,小声嘀咕道,“奇怪,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也没想到你睡的那么熟,辛苦了,都是因为我。”他的神情变得阴郁,眼里饱含着歉意。 陈兮摇头。“怎么会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住口!”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不准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她抿着嘴轻轻点头。 “你可是我未来的夫人,是这照华殿的主人,是要同我白头到老的人,你必须给我好好的活着。”他看着她的眼眸轻声说道。 她对他的一番话感到些许惊讶,她感到身子像是燃气了一团火,这一团火从心脏直达面颊,她被这一团火烧的心神不宁,她逃开他的深情的目光,眼睛看着别处,回道:“我可没说要做你的夫人。” 他笑了。“你都搬来我的照华殿了,那日也在父王和母后面前应允了同我的婚事,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可,可我们之间并非那种关系啊。” “何种关系?” “我,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想做你的夫人。” 辰阳的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了,他看着陈兮的脸良久,才道:“你的意思是,你答应嫁给我只是因为此婚事是父王指婚你不敢直接拒绝,是这样吗?” “对啊,这事你不也是清楚的吗?况且,你难道不也是因为这个吗?当初你去我家找我的时候不也是希望我可以同陛下说取消这门婚约的吗?” “当时是当时,可今日不一样,今日我想同你成婚我因为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我······”陈兮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我不喜欢你。” 房里变得死一般的沉寂,陈兮在说出那句‘我不喜欢你’的时候,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难受。 许久,辰阳站起身来,轻声回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改日我会求父王取消此婚约,夜深了,你早点休息。” 听到他说要取消婚约,陈兮慌忙叫住他,“不用,我并没有说要取消婚约啊!” 辰阳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这是何意?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还要嫁给我?” 陈兮这才感觉自己说的话着实不妥,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她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找芃华果,她以吴梦莲的身份出现在皇宫就是为了找到芃华果,倘若婚约取消,她只能离开宫里,这样她又要如何找到芃华果? “反正,就是不行,我觉得我们维持现状挺好的。” 辰阳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他大概觉得她说的话非常莫名其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令人匪夷所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问。 陈兮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她的思路全都乱了,现在出现在辰阳眼前的这张面孔是吴梦莲的,身体里住着的却是一个叫陈兮的女孩,她不知道她应当站在吴梦莲的角度去回答他的问题还是站在陈兮的角度去回答他的问题。在她没有想出好的对策之前,她决定选择沉默。 她捂着脑袋,将头埋进被子里,说道:“头好晕啊,我又想睡觉了,我们下次再说吧。” 辰阳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是他欠考虑了,不应该在她刚刚脱离危险的时候和她谈这样的事情。 “也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他缓缓地走到门口,轻轻将门带上离开了。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渐渐变弱,陈兮才将被子从头上拿开,轻轻松了口气。 次日早晨,陈兮梳妆打扮好去吃早点,见大殿下,三殿下都在,三殿下见陈兮来了,起身招呼她坐下。“嫂子,我们开始等你许久了,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陈兮看着丰盛的早点,轻声嘟囔道:“一大早吃这么丰盛?” “还不是二哥见你第一天回来嘛,所以想让你吃好点,再说了,自从那日我们遇难,你们二人失踪以后,应该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吧?监狱里的日子又不好过,你看你都瘦了,得补一补。”说着辰轩还蹭了一下辰阳,继续说道,“二哥,你说是吧?” 辰阳看了一眼陈兮,她低着头不看他,此时陈兮脑子里都是昨晚他同她表白的画面,今天再次面对他依然觉得尴尬至极。辰阳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的碗里,说道:“辰轩说的对,这段日子你辛苦了,你多吃点。” “嗯。”陈兮轻轻点头,埋头吃肉。 “梦莲姑娘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大殿下开口道,“我看你气色好像不大好。” 陈兮抬头看向大殿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感觉身体好很多了,再过个三两日应该就都好了。” “嗯,那就好,辰阳,你可得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了。” 辰阳点头。“她是我还未过门的夫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待她好。” 陈兮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想着,他这意思是不打算解除婚约了? “话说回来,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大殿下问。 “当然是找到真凶了,他把我的夫人害得这么惨,我一定要亲手把他抓起来。”辰阳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但他眼里透露着一股坚定。 “你打算怎么做?”大殿下又问。 “既然陈发中的是蛊毒,那中毒的日期就是在他死亡的前三日到五日之间,只要知道这段时间他都去了那些地方,接触了那些人,我想应该会有所发现。” “时间跨度这么大啊,这不好查啊。”三殿下皱眉。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听说这案子父王交给李大人处理了,用不用李大人与你一起调查?”大殿下说。 “绝对不行!”陈兮反对道,“这个李大人只会严刑逼供,我在牢里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他!” “是吗?他们竟然这样对你,真是没想到,不过李大人是旭后身边的人,想必是旭后让他这么做的,不然他也没有这个胆子这样对将来的二殿下夫人。” 陈兮点头。“对对对,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是旭后让他这么做的。” “难怪,我差人送去你狱中的饭菜好几次都被退了回来,原来是旭后吩咐的。”三殿下恍然。 “梦莲,额娘她······”辰阳拉住陈兮的手,解释道,“额娘她是因为我陪你一起入狱了,而且,当时所有人都怀疑是你害了陈发,她也是一时心急了,我替她像你道歉,她一直都是温和可亲的,我也没想到她会做到这份上,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陈兮可没有那么大度,自古皇室都是纷争不断的,旭后之所以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就证明她一定没有表面上这么好对付。辰阳自幼没有娘亲,旭后又膝下无子,她将辰阳视如己出,栽培他,给他母亲的爱与关怀,辰阳心中对她的感情自然是深的,无论自己的母亲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的孩子都会站在她那边,她在孩子的心中的形象依然是美好。 “不管怎么样,千错万错都是那个凶手的错,你要找凶手带上我,我一定要亲手把他揪出来!”陈兮说。 “可你的身体······。”辰阳面露难色。 “我好了,我现在感觉我已经好了!真的!如果你让我一个人在家里养病,我也坐不住啊,好不容易从这狱中走了出来,我也想出去看一看。”陈兮一脸轻松地看着他。 辰阳犹豫了片刻。“好,不过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不准擅自行动。” “明白!” “喂,二哥,你可别忘了我们呀,有什么需要我和大哥帮忙的地方吗?”三殿下拍了拍辰阳的肩膀问道。 “这件事情应够让父王和额娘恼火了,你们两个就别掺和进来了,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会来 找你们的。” 大殿下轻叹一声。“也好,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 第二十三章 遇险 - 时空异事录 - 墨雨瑄 辰阳带着陈兮去见了陈夫人,一路有一位将军跟着保护二人的安全,陈夫人告诉二人,陈发在中毒前两日说是出门谈生意,原本要出去三日才回来,结果陈发第二天便回来了,第三天便亲自拉货出去了,说是要亲自送去宫里头,陈夫人也没问,现在想来,陈发应当是在出门的途中遇见了二殿下便一路跟着二人,取得两人信任后便回家中准备了茶叶,以送茶叶之名帮二人回宫,顺便可以拿到奖金。 在遇到二人的前一日,陈发的朋友贺海阳闺女出嫁,陈发便去了婚宴,在这之前的几天,陈发一直待在府中,与陈夫人同吃同住,如此看来陈发很有可能就是在婚宴当天被人下毒了。 两人去了贺海阳家中,询问陈发当日的情况,贺海阳说:“那天我招呼的客人很多,对此没有什么太大的映像了,我记得陈发那天挺开心的,喝了不少,还一直说最近谈了一个不错的买卖,这一笔生意比他半年赚的还要多,别人都问他到底是什么生意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他却闭口不谈。” 辰阳问:“那你还记不记得 那天和陈发同桌的人都有谁?” 贺海阳摇头。“这个,当天的宾客太多,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我记得陈发离开的比较早,旁人留他坐下来再喝几杯,晚些一道回去,他却连连摆手说喝多了回去会被夫人骂,直言要走,邻座的人说要送他都被他推辞了。” “可我听陈夫人说陈发那日子时才回来。”辰阳皱眉。 贺海阳微微吃惊道,“这不应该啊,那日陈发戌时就离开了,陈发家离我家不过两公里路,不可能这么久才回来。对了,那日我有让府上的下人小李送他离开的,小李回来的时候还同我说人已经送到了呀。” “可否见一见您说的小李?”陈兮问。 “当然。”随后,贺海阳便叫了小李过来。贺海阳对小李说:“你把那日送陈发离开的事情同二殿下讲一讲,那日你是否看着陈发回了自己府中?” 小李一听这事,脸色大变,神情也变得慌张起来,他一下子跪在地上恳求道:“二殿下饶命啊,二殿下饶命,那日我确实是去送了陈老爷,可陈老爷半路将我甩开了,我没能找到他,回来又怕老爷怪罪所以才撒谎说将人送到了。二殿下,小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二殿下饶命啊!” “你!”贺老爷气不打一出来。“你啊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蒙骗我。” 小李在地上连连磕头哭诉。“老爷,我知道错了,老爷,我知道错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那你说说,陈老爷那天是如何甩掉你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甩开你吗?”辰阳道。 “陈老爷说他肚子不舒服,要去方便,让我在原地等他,我等了他许久也没见陈老爷来,我便去找他,可怎么找也找不到他,我想陈老爷可能是喝多了耍我,搞不好自己已经偷偷回去了,便离开了。我也不知道陈老爷为何要甩开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陈兮托着腮分析道:“这么看来,陈发很有可能是瞒着所有人偷偷去见了某个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至于见此人的原因嘛,我想多半与他说的哪桩生意有关。” 辰阳微微勾了勾嘴角。“不傻嘛,和我想的一样。”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他到底是去见了谁呢?”陈兮陷入沉思。 从贺海阳家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人并排走着,跟随的将军走在二人身后,路上空无一人,夜静的可以听见三人走路的脚步声。 “想不到线索就这么断了。”辰阳不甘心的说。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陈兮问。 “或许,我们可以发布一通告示,既然他是去见了人,那很有可能会有目击者,我们只要发一通告示,就说只要能提供有效线索的人就重重有赏,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恐怕会打草惊蛇,万一凶手打算灭口,岂不是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你说的对,看来还是得我们秘密的搜寻才行。”辰阳失落的叹气。 两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有一个人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突然,不知某处射出一只箭直朝辰阳的脑门处射来,身后的将军看到有箭射来,一把抽出身后的长剑将箭打落,辰阳扭头看到箭射出的方向站着一名黑衣人,他下意识的护住身边的陈兮,对一旁的将军说:“快追!一定要抓住他!” “是!殿下,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说罢,将军便朝着黑衣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将军刚刚离开,那黑衣人便从某处窜了出来,拔出手中匕首朝辰阳刺去,辰阳感觉到身后有危险的气息,一把将陈兮推开,同时身子往旁边一侧,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刺破了他的衣袖。 黑衣人一个转举起手中匕首再次朝辰阳刺去,辰阳死死抓住黑衣人拿着匕首的手,黑衣人见状抬脚朝着辰阳的肚子猛踢,两人扭打做一团,辰阳被黑衣人死死的压在地上,黑衣人的匕首正对着辰阳的喉结,匕首的尖端距离他的喉咙不过一根手指粗细的距离,辰阳双手死死的抓着黑衣人的手,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陈兮见状想直接使出仙术,奈何又不能暴露身份,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此时的辰阳用余光撇见陈兮愣在原处,大吼道:“笨蛋!快跑啊!快跑!走啊!” 陈兮扫视了一遍四周,见某家人屋子前边放了一堆竹竿,既然不能直接动用仙术,那借用竹竿来用仙术的话也能避免辰阳的怀疑。她拿起一根竹竿重重的朝黑衣人头部挥去,谁知那黑衣人突然侧身抬手挡了一下,这一下没能把他打晕,但他似乎疼的够呛,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辰阳见状,一把将黑衣人的手扭到一边,黑衣人手里的匕首也因此掉到了一旁,黑衣人伸手去抓不远处的匕首,辰阳紧紧地抱住黑衣人的一条腿,黑衣人用腿猛踹了一角辰阳的肚子,辰阳嘴里一苦,吐出一口血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