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我是传说中的国民男神原勋的太太,据说有很多人疯狂地嫉妒我。 可是我却并不开心。” ***************************** *************************** 晨间的阳光透过米蓝色窗帘照在童瑶眼睑上,她睁开了眼睛。 在初醒的迷茫中,她就看到陈妈站在床前,笑着说:“太太,先生和少爷正在餐厅里等你呢。” 童瑶沉默了一会儿后,点头,穿衣起床洗漱。 而陈妈就在旁边收拾房间,顺便帮童瑶拿过来今天要穿的衣服。 陈妈看着童瑶面色凉淡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叹息。 在陈妈看来,眼前这位太太实在是长得好看,好看到精致,精致得像是水晶雕刻成的人儿,晶莹剔透,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不过想想也觉得可惜,这么美的太太,精神竟然有点问题。 童瑶这个时候已经洗漱完毕了,也该是时候下去了。 想到要去下面餐厅里和原勋一起吃饭,她就微微蹙了下好看的眉,抬起手来,下意识地咬了咬手指头。 踏着复古而典雅的楼梯,童瑶下了楼,远远地就看到优雅洁白的餐厅里,自己坐在那里的父子两人。 原勋长得俊美高贵,神态严谨冷漠,远远望过去,他浑身每一处都仿佛美学家精心丈量和设计过一般,完美得一丝不苟。 原勋的对面坐的是他们的儿子原修,原修的面孔结合了原勋的俊美高贵和童瑶的精致。 他坐在那里,微微卷曲的短发半遮住宽阔白净的额头,完美的侧脸弧度让人想起古希腊中世纪时代的贵族气息。他面色雪白仿佛没有血色,望着餐盘的眼神中没有什么温度,清澈的眸子散发着如同餐桌上银质餐具一般的清辉。 他们两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面前的刀叉一丝不苟地放在洁白的餐巾上。 如果说眼前的一幕拍成照片,那一定是唯美而富贵的画面,充满了豪门童话式的美好。这样的照片放到网络或者报纸上,不知道引起原勋那些崇拜者多少尖叫吧。 不知道多少女人在羡慕着她这个位置呢,羡慕她有个富有俊美的丈夫,羡慕她有个俊美而天才的儿子,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每天都是如坐针毡。 叹了口气,她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假装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太太,走入了这父子两人童话一般的世界,来到了洁白整齐的餐桌旁。 她是个有小心机的人,所以选了个距离原勋最远的位置。 原本目不斜视的原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童瑶看不懂原勋深邃目光中的含义,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reads();。 她害怕他的眼睛,这会让她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原勋抬了抬手,却是示意她近一些。 童瑶没办法,垂着脑袋,坐在了原勋身旁的位置。 当距离原勋比较近的时候,她能感受到来自原勋身上那种强大的磁场,这让她很不舒服,就仿佛那种磁力会影响到她心脏的跳动,会阻碍她全身血液的正常流动。 这是一个让人毫无胃口的早餐,她食不知味。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原勋拿着叉子的手,却忽然距离她极近。 她猛地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一个哆嗦。 原勋微愣,深沉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她扯出一个笑来,摇头,低声说:“我没事。” 她的声音很小,微微咬着唇,低下头,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儿子原修,那个犹如神话中天使一般的存在,低垂着修长的睫毛,自始至终都专注在他面前的早餐上――全麦面包片,烤肉切片和蔬菜沙拉。 看都没看这对父母一眼。 原勋审视童瑶半响,最后却只是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你最近身体不好,应该多吃一些。” 说着他将温热的牛奶放在她手里,又把蔬菜沙拉和烤肉切片,还有她最爱吃的煎蛋放到了她盘子里,示意她吃下。 好不容易熬过早餐时间,原勋要去上班了,而原修也要去幼儿园,所以童瑶总算松了口气。 淡定而面无表情地送走了这父子两个后,她飞快地跑到了楼上自己房间,悄悄地掀开米蓝色窗帘的一角,去偷看楼下花园里的情景。 只见在楼下草坪旁,那个身穿香奈儿套装时尚优雅美丽的女秘书宋青书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了。 她跟了原勋很多年,仿佛永远地精准地预测到原勋下一步的动作,并且实现做好一切准备。 果然,在女秘书宋青书低头看了看时间之后,原勋和原修出现了。 宋青书上前打了招呼,对着原修笑了笑,然后陪着这父子二人一起进了那辆加长型轿车。 车子驶出原家的大门后,很快就在盘山公路上变为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童瑶的视野中。 童瑶怅然若失,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了自己前一天偷偷藏起的娱乐杂志。 这是她昨晚无意中看到的,上面用大篇幅介绍了原勋最近的桃色新闻,新闻后面,还有原勋历史上种种的风流韵事。 其实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这个看起来几乎完美的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有很多绯闻。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她也不在乎。 相比于这些,她其实更在乎,他晚上最好不要回家吃饭吧? 当然了,很快这个吃饭的事情也将不再重要了。 因为明天,她就要重生了。 第二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我知道重生这个词汇,是通过网络。我搜到了许多的重生小说,知道她们回到了小时候,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我当然也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可是对于她们来说不过是想象憧憬的事情,却将在我身上发生了。” ***************************** *************************** 因为她要重生了,重生到她的小时候,所以对于现在的境况如何,她是丝毫不在乎了。 她可以回到过去,挽救妈妈的性命,逃离原勋的掌控。 她开始回忆自己小时候,并且开始畅想,假如自己回到小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嫁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时候,她眼前浮现了那个漂亮到像个小天使的男孩,她的儿子原修。 她想,即使重生一次,回到过去,改变了命运,她也希望再把原修生出来啊。 她心里是爱着原修的,虽然原修并不爱她。 她坐在那里遐想片刻后,忽然想起陈妈说过,原勋书房里有一些报纸要收拾,她忽然就有了主意。 她必须回到过去改变一切,趁着现在还没重生,她应该先去获得一些知识,一些用得上的知识,从而更好地让自己改变命运。 这么想着,她就打算去原勋的书房,去翻一番旧报纸,看看经济信息,或者股票信息,这样还能投机取巧给自己谋利。 她明白,自己幼年时候,妈妈是缺钱的。 如果有钱,她自然能过得更好一些。 打定了主意,她也就这么做了,可是这个机会并不好找,一直到快傍晚的时候,她才看到陈妈下楼。她连软底鞋都脱了下来,只给自己穿上地毯袜,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原勋的书房。 原勋的书房充满欧式的复古风,一如他这个人一般。 童瑶今年二十五岁了,她从七岁认识原勋这个人开始,就生活在原勋的阴影下。可以说,这么多年了,害怕原勋,已经成为了流淌在血液里的一种惯性,绞合在她神经中的一种本能。 以至于现在,她刚走进原勋的书房,就仿佛嗅到了属于原勋的味道,那种扑面而来的,强大的,足以让人窒息的冷漠和霸道,让她几乎克制不住地想逃离。 不过她到底是压抑下了这种本能。 她就要重生了,抛弃这让人厌烦和绝望的一切,重新开始她新的人生,那么最后再忍耐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想到这里,童瑶机械而颤抖地踏入了原勋的书房,伸出纤细的手,试探着开始在那一面墙高的书柜中寻找她想要的东西reads();。 这里实在是太多书籍和报纸了,以至于她几乎无从找起。 她蹲在那里,悄无声息地翻找。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一本书上面。 她拧了拧眉,仿佛觉得那本书是见过的。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了那本书,翻开来,一页纸便飘落在地上。 那是一张古老到泛黄而略显薄脆的纸张,因为太长时间被夹在书中的缘故,看着平整的出奇。 童瑶颤抖着手捡起来。 那是她七岁时候的日志。 那个时候,她的妈妈还活在人世,她还只是个孩子。 “1992年9月6日晴 今天爸爸留给我的蝴蝶结丢了,很不开心。 妈妈说,她要想和原叔叔在一起,必须征得原叔叔家人的同意,让原叔叔的家人接纳我们,所以她说,我要和陪着她一起去原家,我同意了。 妈妈给我穿上了水蓝色的裙子,还给我戴上了我最心爱的那个蝴蝶结。 我想,原叔叔的家人应该很喜欢我吧,他们会觉得我很漂亮,也会觉得我的蝴蝶结很漂亮。 原叔叔家很大,后花园很大,游泳池也很大,我在那里迷路了,找不到妈妈了。 这个时候,过来一个大哥哥,骑着山地车冲过来。 我吓坏了,我感觉他要撞向我,我想跑开,可是浑身都不能动弹了。 就在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要死去的时候,有一只野蛮而粗鲁的手掠过我的头发,我的头皮感到一阵扯痛。 睁开眼睛,我发现那个大哥哥正得意地冲我眨眼睛,他手里拿着我的蝴蝶结,蝴蝶结上还有几根被扯下来的头发。 我摸了摸没有蝴蝶结的头发,不解地望着他。 他举起蝴蝶结,对我挑衅说:“过来抢啊!” 说着他骑了山地车就离开了。 我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试图追过去,可是我追不上那个大哥哥,我也追不回我的蝴蝶结。 爸爸留给我的蝴蝶结丢了。 我好恨那个大哥哥。 ” 童瑶望着这片笔迹稚嫩的日记,脑中不由“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那里。 那个时候爸爸已经去世了,妈妈重新遇到了她昔日的青梅竹马,曾经相爱过的原叔叔,也就是原勋的六叔。可是原叔叔的家人强烈地反对自己妈妈和原叔叔的婚事,以至于原叔叔几乎选择了和家庭决裂。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或者是成人总是有太多无奈吧,原叔叔和妈妈选择了屈服,他们要去讨好原家的人reads();。 所以那天,妈妈才带着自己走进了原家。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遇到了原勋,那个小时候犹如恶魔一般的原勋。 童瑶捏着这张泛黄的日记,其实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曾经的日记会出现在原勋的书房里,以及为什么只有这一页? 她正疑惑着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不轻不重,不快不慢,每一步都仿佛事先精心测量过的。她一下子就知道,这是原勋的脚步声。 她微惊,慌忙将那页日记藏到了自己睡裙里,然后闷头就要往外走。 一出门,恰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原勋。 她一惊,心虚的险些叫出来。 原勋也吃惊不小,扬起剑眉,审视着她平日总是没什么起伏的眼眸中显而易见的那丝惊惶,不由问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童瑶被抓了个现行,只好硬着头皮,小声说道: “我觉得无聊,想找本书看。” 原勋凝视她片刻,才放柔了声音: “你想看什么书,我帮你找。” 童瑶想了想: “唔,我想看下股票行情什么的……” “股票行情?”原勋显然有些惊讶,至少童瑶在他这里的人设,从来不说会对这个感兴趣的人。 童瑶也觉得自己这个谎言实在是太容易被人戳穿了,不过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心安理得起来。 反正她很快就要重生了,这一切,不过是新生之前的小插曲罢了,就算丢丢人,又有什么大不了? 想明白这个,她还是点点头,认真地说:“是啊,我想看,不可以吗?” 原勋见她歪着头,清澈分明的眸子闪着一副很有理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这个并不是那么好看懂的,特别是没有基础的情况下。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有兴趣,改天我有时间可教你。” 童瑶没想到原勋这么好说话,一点都没有为难他,当下也就顺势点了点头。 原勋上下打量着童瑶,见她白色纯棉的睡衣下,露着一截细白的小腿儿。 她脚上只穿了一双地毯袜,纤细柔白的脚踝上隐隐透着淡青色的脉搏。 “多穿一些,免得着凉。”他低哑的声音这么在她耳边响起。 “嗯,我知道。”做贼被捉了一个现场后,尽管强行辩解,可是她依然心虚。心虚的她比起平时来就格外乖巧。 “晚饭准备好了,走,下去吧。”说着,他伸出了手。 “原修呢?”她盯着他的手,迟迟不肯伸出自己的。 “他今晚被爷爷奶奶接过去了。”原勋的话,斩断了她最后一丝挣扎的可能性。 第三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我根本没有病,但是原勋总是让我吃药。 幸好我明天就要重生了,重生后,再也不会有一个让我吃药的原勋。” ***************************** *************************** 这一场晚饭吃得很不舒服。 童瑶心中充满了疑惑,经常不回家吃晚饭的原勋为什么偏偏今天要回家吃饭,而且还回来得这么早?以及原勋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她都没有听到外面的车子响声? 她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就有些心不在焉。 原勋凝视着她,放下筷子:“今天霍大夫过来,帮你检查身体,另外就是之前开的药,你一定要记得吃。” 童瑶皱了皱眉:“我可以不吃吗?” 原勋摇头:“童瑶,你生病了,要吃药。” 童瑶听到这个,没说话。 她并不认为自己有病,没有大夫说过她有病,除了那位霍大夫reads();。 原勋还坚持要让自己每天吃药。 童瑶心中难免浮想联翩,她想起了叫雷雨的那个戏剧,想起了童话中蓝胡子的故事。她看向原勋,却看到原勋正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原勋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无名指上戴着一个低调而古老的戒指。 原勋这个人说的话,是不容拒绝的。 根据童瑶过往许多次的经验,她必须按照他说的做,因为他坚定地认为他是对的,并且你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 她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想着幸好,她就要重生了,她就要离开这让她窒息的人生,重新开始她的生活了。 原勋陪着她来到了客厅,霍大夫也过来了,开始为她检查身体。 霍大夫是一个脸型呈长方形的男人,留着平头,做起事来极为认真,哪怕是测量血压这种常规小事,他也做得一板一眼。 童瑶不喜欢霍大夫,有时候她看着霍大夫,总觉得他眼中闪着一道诡异的光。 可是原勋却十分信任霍大夫,原勋让霍大夫每隔一周都要为自己检查一次身体。 霍大夫很快为童瑶检查完了,他望了眼原勋:“很好。” 原勋看了他一眼,点头。 童瑶不舒服地坐在一旁,那种下一刻就要被人谋害的感觉更严重了。 “检查完了,你吃过药,上楼休息吧。” 童瑶听到自己可以离开了,赶紧取了药过来。 白色的药丸摊在手心,外面的一层糖衣在灯光下闪着柔和模糊的光。 不管这是不是穿肠毒.药,她都认了,只要让她离开这个客厅。 就水吃下药后,她转身准备上楼。 一步步走上木制台阶的时候,她感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芒刺在背,不寒而栗。 当走过楼梯拐角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接着拐弯的角度扫了眼客厅里的原勋。 透过台阶旁的条纹格缝隙,她看到原勋正坐在沙发上,修长优雅的手捏着一根烟,并没有点燃,只是在那里远远地注视着自己。 她心里一惊,仿佛冰水从头到尾浇下去,透心的冷。 她不敢再看,慌忙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的床上摆放着一个十分陈旧的布娃娃,那是跟了她许多年的。 她抱住了布娃娃,钻进了被子里,让被子裹得不留一点缝隙。 我要重生了,我要回到小时候。 *************************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得回到了小时候。 她有小小的身子,还有带着婴儿肥的小手。 她睁大眼睛,望着妈妈,发现她简直是和长大后的自己一模一样,她一下子扑了过去,抱着妈妈,哭着说道:“妈妈,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reads();!我爱你,妈妈!” 童瑶的妈妈苏婉秋顿时有些诧异,她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忽然仿佛和自己久别重逢。 童瑶哭了一会儿后,还在不舍地搂着妈妈的脖子。 苏婉秋以为她是因为不想去原家,便笑着安抚说:“瑶瑶不要害怕,你原叔叔说了,瑶瑶长得这么可爱,原家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童瑶在最初重生的激动过后,停止了哭泣,她擦干眼泪后,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蝴蝶结,终于明白过来。 这就是那一天啊,最初遇到原勋的那一天。 她重生了,想要改变命运,那么第一件事就是,她不要认识那个恶魔一般的原勋,不要丢掉爸爸留给自己的蝴蝶结。 于是她仰起脸来,对妈妈祈求道:“妈妈,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原家呢,我真得不想去。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了原家很多坏人,他们害了妈妈。我们离他们远远的,可以吗?” 苏婉秋愣了下,便温柔地笑了,她摸着童瑶柔软的头发,笑着说: “瑶瑶,有些事,是妈妈必须面对的,因为妈妈爱原叔叔,原叔叔也爱妈妈。如果妈妈不敢走进原家,那么这辈子就永远只能名不正言不顺。这是妈妈的爱情,所以妈妈必须争取。” 童瑶听到这话,怔怔地望着妈妈半响,终于点了点头。 她以前并不明白,现在终于懂了。 原叔叔是妈妈的爱情,所以她就要努力走进原家,为自己的爱情努力。 这是属于妈妈的勇气。 即使她重生了,即使她知道面前是狼潭虎穴,她也必须往前走一遭,因为这是妈妈必须要做的。 她点了点头,没吭声,跟着妈妈走进了原家。 原家还是像记忆中那么豪华,奢侈的游泳池和草坪,修剪整齐的后花园,里面甚至有假山流水。 七岁的她曾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走入了童话中的宫殿,可是长大后经历见识了那么多的她,自然也就看淡了。 她环视过那来往的众人,从中寻找着原勋的身影。 一切的事情正如上一世般发展着,她被介绍给原家人,原家人鄙薄的目光,以及妈妈被原叔叔拉到旁边见原家老爷子,自己却走失在人群中。 她看了看四周的情景,信步来到了游泳池旁,那个上辈子最初遇到原勋的地方。 或许是妈妈的坚决和勇气让她明白了些什么,假如这场相逢是无可避免的宿命,那她就应该将后面一切可能发生的噩梦碾碎在摇篮之中。 就在她孤身一人站在游泳池旁边的时候,原勋果然再次出现了。 原勋现在才十一岁,穿着黑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头上戴着个棒球帽。他现在还远远没有以后那么成熟刻板,年少的他洒脱不羁,俯首骑着山地车过来时,略显卷曲短发在风中飞扬。 童瑶害怕年长的原勋,可是现在这个还年轻的,她不怕。 她挺直腰,昂起头来,盯着俯冲过来的原勋。 原勋原本应该是直直地冲着童瑶骑过来的,不过就在将要到达童瑶身边时,他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reads();。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他黑亮的短发在空中也随之顿挫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双手握着车把,他颇感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娃。 童瑶昂首望过去,略显卷曲的黑发,质地上乘的黑衬衫,昂贵的山地车,年少时的原勋像是一个神秘而俊美的小王子。 当他扯唇对着自己笑时,竟然有几分蛊魅的味道。 童瑶低哼了声。 她重生了,再也不要从一开始就被原勋欺负,她必须让这个还小的原勋知道下她的厉害。 “笑什么笑,哼!”她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珠。 谁知道她说完这话,原勋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甚至还按响了山地车上的铃铛,笑得前俯后仰。 童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扭身走了。 果然十一岁的原勋是个小恶魔,恶劣之际,莫名其妙! 谁知道她刚走了两步,便感到一阵急旋风从身边掠过,随之而来的是脑袋上的一丝揪疼。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勋又抢走了她的蝴蝶结。 他正得意地冲她笑着,笑得露出整齐的白牙。 和前世一模一样啊! 童瑶一下子恼了,她要努力改变,怎么还是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呢? 她顾不得揪疼的脑袋,扑过去就要抢那蝴蝶结。 “坏蛋,还给我,那是我的,是我爸爸留给他的,不许你抢走它!” 她是真的恨,有时候她总觉得,仿佛就是从走进原家,丢失这个蝴蝶结开始,她的命运开始走入了不可控制的悲剧中。 后面的一切,犹如一场噩梦,将她的妈妈席卷进去,也将她自己禁锢在了原勋的身边,再也逃脱不得。 所以她一定要抢回这个蝴蝶结。 原勋看着小姑娘气得眼里冒火,两家红鼓鼓的,也是笑了,敏捷地躲过她的身影,对着她挑衅地摆了摆蝴蝶结: “小姑娘,你过来抢啊!” 说着他骑着山地车在这草坪上跑开了。 童瑶也顾不得其他,撒腿追在山地车后面跑。 “停下来,还给我!” “原勋,你这个坏蛋,太坏了!” 无意中说出口的话,让前面那个男孩子一下子愣了。 他刹车停下来,回头看着扑过来的童瑶。 童瑶猛地一跃,直接抢过来了自己的蝴蝶结。 牢牢地抱着蝴蝶结在胸前,她听到原勋疑惑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童瑶拿回自己的蝴蝶结后,安全感一下子回来了,她抬头望向原勋,却看到原勋盯着自己看呢。 少年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惊讶。 第四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少年的原勋,原来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坏。” ***************************** *************************** 她心里有些得意,想着我自然是知道了,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的一切秉性习惯,知道你的喜好,知道你的未来reads();。 你当然是不知道了。 原来原勋也有迷惑不解的时候。 “我就不告诉你!” 她得意地对他说了一句这个,转身就要跑。 谁知道原勋手长脚长,他一脚支着山地车,一手则是迅疾地伸过来。 顿时,他再次抢走了她的蝴蝶结。 童瑶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变故,她更没想到自己这么笨这么傻,竟然再一次被他抢走了? 原来小时候的自己这么笨! 她气急败坏,恨自己也恨原勋。 “还给我!”她不顾形象地跺脚。 原勋笑望着她跺脚的样子,看到她那黑亮的小辫儿在空中一甩一甩的。 “来,叫一声哥哥,叫了我就还给你。” 叫哥哥? 打死也不肯。 童瑶咬着唇,委屈而愤怒地盯着他,眼中是湿润的火亮。 她怎么会叫他哥哥呢! 她又怎么会忘记,那一夜,那个让她至今都无法释怀的夜里,他就迫她这样叫他。 可那都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啊,她没想到,现在她才多大,他才多大,他竟然就想欺负自己了! 她到了现在才忽然明白,原来原勋第一次见到就故意欺负自己,后来一直欺负自己,他就是要欺负自己一辈子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百般委屈涌上心头,明明觉得自己是成年人了,可是行为和情绪还是摆脱不了七岁稚嫩小女孩的样子。 这么委屈的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得泪如雨下。 这些年,自妈妈去世后,她是有太多的委屈,可是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如今好了,她正好对着年少的原勋大哭一场。 “你这个坏蛋,原勋这个坏蛋,我讨厌你,我好讨厌你,恨死你了!” 原本一脸得意和嚣张的原勋,此时一下子被吓到了。 他震惊地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愣了一番后,终于大着舌头说: “别哭……给,我还给你就是了!” 可是童瑶却无法停止哭泣,她是真得讨厌原勋,也讨厌自己。 为什么非要遭遇了原勋呢,原勋为什么非要这么欺负自己呢? 自己招他了惹他了? 原勋这个时候也是没办法了,他没想到他把蝴蝶结还给小姑娘了,她依然在哭reads();。 他只好笨拙而僵硬地安慰说:“你别哭了,我再送你个蝴蝶结好不好?” 再送?这世上会有第二个这样的蝴蝶结吗? 这个骗子,分明在说谎! 童瑶哭得更伤心了。 原勋见弄巧成拙,真是急得满头大汗,他开始从旁说尽好话。 “你别哭了,我带给吃很甜的蛋糕好不好?” “我去给你取车厘子来吃好不好?” “我把我的变形金刚送给你好不好?” “……” “我给你表演车技好不好……” …… 半个小时后,擦干眼泪的童瑶坐在草坪旁边,看着原勋在那里骑车。 “再来一个前空翻。” “来一个急刹车!” “来一个倒行!” “还要看,再来一个跨越栏杆!” “……” 在童瑶的指挥下,可怜的原勋额头都要出汗了。 不过回头看时,他见到草坪旁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脸上正绽放着璀璨甜美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就舍命当一次马戏团里的猴子吧…… *************************** 当童瑶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唇边是带着浅淡的笑意的。 她睁开眼,却迷茫地发现,自己依然在成年之后的那个房间里,玻璃窗开了一点缝隙,淡蓝色的窗帘轻轻飘荡,屋子里弥漫着似有若无的香味。 陈妈走过来,关切地问道:“太太,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童瑶的笑意缓慢地收起来。 “几点了?” “已经早上九点了。” “先生呢?” “他已经上班去了。” 童瑶呆呆里靠在床头一会儿,便去起床洗漱了。 重生后的情景是那么的清晰和真实,她明明已经重生到了七岁的时候,可是为什么,她又回来了? 这真是太让人沮丧了。 幸好原勋已经去上班了,不用面对这个男人,让她的心情好受了一点。 “屋子里是什么香水味?” 见陈妈打开窗户,新鲜湿润的空气扑鼻而来,她随口问道。 “香水?没有吧?”陈妈有些疑惑,不过之后便恍然:“可能是我昨天点的蚊香吧,蚊香味。” 童瑶轻轻“哦”了声,便没再在意点蚊香这种小事,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reads();。 关于自己为什么明明重生了,却又被扔回来这件事。 正想着呢,她听到了外面叮铃铃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她一个激灵,实在是正如梦中原勋山地车的铃声。 她忙凑到窗前去看,外面看样子才下过雨,夏风习习,她看到楼下的花园中,她的儿子原修在练习骑单车。 她沉默了片刻,还是下楼,来到了花园旁边。 六岁的小男孩,肌肤如玉,在阳光下闪烁着珍珠一般的光芒。 即使在这略显炎热的天气里,他依然没有温度,像一块玉石雕刻的石像。 现在这尊石像正在骑着单车。 他骑单车的样子,真得是枯燥而无味地骑,毫无趣味,不像原勋那样,会转圈,会倒行,会跃过栏杆,甚至来一个危险的前空翻。 原修正骑着,不经意间一个回头,看到了站在旁边的童瑶。 童瑶勉强抿唇给了他一个微笑。 原修不再骑单车了,他低下头,摆弄单车上的车轮。 “你今天为什么不去幼儿园?”童瑶在犹豫了一番后,终于决定出口搭话。 她心里是想亲近这个儿子的,可是这个儿子却很难亲近,而她并不是一个擅长亲近别人的人。所以这几年来,她和儿子的关系生疏冷淡。 她想着,尽管重生这件事只出现了一个片段,可是依然预示着,她就要重生了。 重生后的她,将成为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也许她还可以重新想办法将原修生下来,可是那个原修却不再是眼前这个了。 这一世最后的光阴里,她应该多和原修说说话,不是吗? “星期天。” “额?” “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天?”原修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 今天是星期天? 好吧……星期天确实是不用上幼儿园的。 童瑶讷讷地站在那里,她的儿子总是这样,总能用简单地一句话让她再也哑口无言,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耷拉着脑袋,蔫蔫地想着,这辈子,她不能保护妈妈,是个失败的女儿,嫁给原勋看着他风流快活,是一个失败的妻子。 然后她竟然还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原修不和她亲近,其实怪她自己。 她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便打算回楼上去了。 她明白,儿子并不欢迎自己。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车子的声音,接着就是那辆加长型轿车驶入了这片花园。 原勋从车上走下来,看了看这个方向,便向这边走来了reads();。 “原修在骑单车?” “嗯。” 原勋得到的,也是儿子一声连看都没看的“嗯”声,所以他也不搭话了,就站在童瑶旁边,看儿子在那里继续骑单车。 看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咳了声,道:“我来教你吧。” 说着,他大步走过去,教原修骑单车。 他会很多花样,这些花样让原修有些诧异,不解地拧眉,不过他很快认真地观察起来了。 童瑶看着原勋骑单车的样子,恍然仿佛回到了刚才的那场梦,或者说那场短暂的重生。 看来她所经历的一切,果然是真的。 她从来不知道原勋骑单车可以骑出这么多花样,可是梦中的她,重生中的她看到了。 如今原勋会这些,只是证实了那一切果然是真的。 她就是要重生了。 想到这里,她转身,打算离开这片花园上楼。 谁知道根本没看向这个方向的原勋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哑声说道:“瑶瑶。” 童瑶微惊,诧异地看过去。 他以前也叫过自己瑶瑶,不过那是好些年前了。 原勋缓慢地转过头来,让人探测不出情绪的眸子望着她: “那边葡萄架下面很凉快,空气也好,你坐一会儿吧。” 童瑶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味,不过默了下后,还是听话地走到了葡萄架下。 那里其实是一个凉亭,下面有白色雕花的座椅,旁边还有藤蔓做的秋千架。 她坐在那里,看旁边的原勋教儿子骑单车。 原勋平时的行事持重稳健,不苟言笑,估计谁也不会想到,只是一个单车,他可以骑出这么多花样。 原修波澜不惊地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爸爸在那里骑车。 当原勋招呼原修一起的时候,童瑶敏锐地捕捉到了原修微微的一个蹙眉。 她和这个儿子并不亲近,可是却能感觉到,这个儿子性情的冷僻,以及待人的疏远。他天性不喜欢与人亲近。 不过原修并没有拒绝自己的父亲,很快,原修坐在车子上,原勋从旁辅助着,父子二人一起玩起了单车。 夏日上午湿润的风轻轻吹来,童瑶坐在那里,安静地望着这父子二人。 她看到原修眸子里仿佛也渗透出一丝可以称之为喜悦的神情。 而原勋呢? 原勋刚毅的脸庞是难得的柔软,这是童瑶都很少见到的。 童瑶怔怔地望着这相貌极为相似的父子俩,半响后,终于轻叹了口气。 他们是极好的,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着自己这个位置吧。 只是她,终究无福消受。 第五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当想到自己要失去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涌起一丝不舍。这很奇怪,分明我是厌恶这一切的。” ***************************** ***************************** 童瑶这几天经常回味着她重生的那个夜晚,尽管只是个片段,可是她却一次次地想起。那个片段里的她,是她,又不是她。 七岁的童瑶根本没有这样的勇气去面对那个恶劣的小原勋。 她是个无用的人,活到二十五岁的她才能昂起头来战胜记忆中的那个小恶魔。 这让她更为迷恋重生这件事,如果她真得能重来一次,至少比这一次要好吧? 想到这件事,童瑶再次想起了那一天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在原勋的书房里寻找财经股市信息。 她还是要再去一次的。 这一次,她挑了一个中午的时候,那个时候原勋和原修都不在家,就连陈妈都去午睡了,整个别墅陷入了沉寂之中。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原勋的书房里,凭着上次的经验,放弃了旁边的书架,而是径自来到他的书桌前。 胡桃木的书桌宽大奢侈,上面放着一些文件以及报纸。 她忙在那里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些财经类报纸,看到其中一张上面甚至有股市走线图,她顿时心跳如鼓,忙将那些报纸拿在手里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被自己翻开的那个文件夹里,有一页纸。 那页纸的色泽和纸质实在是太熟悉了,和那天自己拿走的那页日记是一样的。 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整个人呆在那里了reads();。 犹豫了好半响,她还是颤抖着手,从文件夹里抽出了那页纸。 果然,那页纸上,正是自己的日记。 “1993年6月4日晴 今天是妈妈嫁到宋家的日子,我是要当花童的。 周围都是人,各种各样陌生的人,他们穿着华贵的衣服,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 我望着被人们拥簇在中间的原叔叔和妈妈,明白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爱情。我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妈妈说了,今天的童瑶,要当世界上最美丽的花童。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美丽的白色礼服裙,摸了摸自己头上造型繁琐的辫子,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过游泳池旁边的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我想象着自己是一个优雅的白天鹅,踮起脚尖,在这鹅卵石上起舞。 今天的妈妈,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新娘。而我,就将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天使。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游泳池边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我震惊地看过去,却看到一个男生猛地从水中钻出来,带出一阵浪花。 阳光之下,男生黑色的眸子在水花反射的光芒中闪烁着邪魅的色彩,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着道:“下来陪我!” 他这话刚说完,我就被他扯到了水中。 虽然是夏天,可是游泳池的水却让我感到很冷,更可怕的是,我的发型乱了,裙子湿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我的爸爸,亲生的爸爸,就是游泳池出事的。 濒临死亡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了我,我吓得“啊”地大叫起来。 尽管最后我并没有死,我被人救了,可是我依然恨那个男生。 这次我记住了他的名字,他叫原勋。 原勋,原勋,这是我妈妈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我最美丽的日子,可是你毁了这一天。 我好恨你。 ” 在这个日记的最后面,她用八岁小姑娘稚嫩的笔,写下了好多恨。 童瑶捏着这一页日记,冰冷的恐惧在她后背渗透而出。 这已经是第二页日记了。 为什么她的日记会在原勋的书房里? 他偷走了自己的日记,还随手放在他的书房里? 当他工作的时候,是不是偶尔会看看自己的日记? 七八岁小女孩的日记,幼稚而可笑的情绪,他会一遍一遍地看过去? 童瑶心里泛起一点愤恨,这是报复式的愤恨。 她被原勋压制了太久,从来没有过愤恨,都是顺从而绝望地接受了。可是现在,一旦当她明白除了顺从,她还有反抗这个选择,她就开始很容易愤恨了。 哪怕是一点点小事,她都会迸发出应激式的愤恨reads();。 原勋太可怕了,太可恨了,他是不是早已经看穿了自己,看穿了自己幼稚的过去,看穿了自己藏起来的小心思? 他还曾经一副对自己温柔体贴的样子,其实都是假的吧?他根本就是在戏弄自己! 童瑶恨恨地踩着地板,把地板踩得很响。 她这个时候甚至希望原勋忽然出现,过来管教她,她一定扑过去,像一条小狼狗一般恶狠狠地告诉他,我才不要呢,我就不要! 可是没有人出现,原勋没出现,原修没出现,就连陈妈都没出现。 她像一只气球般蹦回了自己房间,却恰好看到旁边的药瓶,那是霍大夫留下的,是原勋一再叮嘱她每晚都要吃的。 她一把将那药瓶拿在手里,打开盖子,然后直接将里面的药丸全都倒在了洗手盆里,用水冲走。 她没病,根本没病,什么病都没有! 原勋却要自己吃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想杀死自己,还是想让自己得病?或者说他希望自己疯掉,然后把自己送进精神病医院。 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排队等着当这个原太太呢,也许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妻子这个位置上的人更新换代一下! 就如同更换一个最新款的! 她努力地屏住呼吸,攥住那些报纸,让自己看进去,并记住。 她的气来得快,跑得也快,她在那些枯燥无味的数字中,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也变得疲倦起来。 她睡着了。 ******************************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这次自己真得重生了。 重生后的她,正顶着一头繁琐的发型,提着雪白华贵的裙摆,站在游泳池旁边,望着周围的衣香鬓影人来人往。 她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就是重生到了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一天,那一幕。 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不是原勋就要出现了,恶劣地将自己拉到游泳池里,看着自己差点在游泳池里淹死? 这个坏蛋。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激动得都有些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没想到她刚才还在生气,这下子报复的机会就来了。 她转身,看向了旁边的游泳池。 蓝色的池水中,那个黑色的头顶果然犹如宿命一般出现了。 他从水中窜出来,冲着童瑶在笑,黑色的眸底闪烁着兴味的光芒,接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着道:“下来陪我!” 这话一说完,他就要伸手来拉童瑶的脚踝了。 童瑶早就有所准备的,提着裙摆,撩起脚丫子,直接给了原勋当头一脚。 她还穿着小皮鞋呢,小皮鞋直接踩到了原勋的脸上。 她是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这下子原勋被踢得不轻。 原勋捂着鼻子,诧异地望着童瑶reads();。 童瑶掐着腰,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哼,你这个小坏蛋,竟然想把我拉到游泳池里淹死我,太坏了,看我不踢死你!” 说着,她还取来了一个小石子,直接砸向了原勋。 她的手劲软绵绵的,也没什么准头,小石子直接砸在了原勋身旁,激起了个小浪头就再也没声音了。 “好凶巴巴的小姑娘,真是惹不起呢。” “知道本姑娘惹不起,那就躲远点!” “对,你说得对,我还是躲远点吧。” 说着这话,原勋就要转身往远处游去。 童瑶没想到他这么好对付,有种拳头伸出去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身上的感觉。 正想着呢,谁知道原勋却忽然杀了一个回头枪,像一条鱼般从水中纵跃而出,然后直接扑向了童瑶。 可怜的童瑶,还来不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呢,已经被扯到了水中。 发型乱了,裙子湿了,她再次呛了一口水。 眼睛顿时红了,怎么还是输在这个小恶魔手上?她不信邪。 于是她拼命地昂起头来让自己能够呼吸,又拽住了原勋的胳膊,去掐他的胳膊,大声骂道: “你这个混蛋,你快救我上去,我不会游泳,你想害死我啊!” 原勋任凭她掐任凭她咬,根本没放开她,反而是把她抱紧在怀里。 他低头凝视着她湿漉漉的小模样,笑着说:“怕了吧?刚才凶巴巴的劲儿呢?” 她捶打他,恨恨地道:“你这个坏蛋,放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原勋有力的胳膊环住她纤细的腰,抱着她往岸上走去:“别害怕,不会死人的。” 他将她放到了岸上,又取来一个大毛巾将她裹住。 “这不就没事了,至于哭成这个样子吗?” 哭? 童瑶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湿的,也不知道是池水还是眼泪。 “你又害了我,毁了我的裙子。” 原勋听到这话,低头看过去,却见她繁琐美丽的白色蕾丝裙已经黏成了一坨,最惨的是上面还有一些羽毛,落水的羽毛根根黏在一起,看着真是寒碜又凄凉。 “这玩意儿也能穿?”原勋挑挑眉,不在意地说。 “什么叫这玩意儿?这是我的裙子,白色天使裙,今天我是要当最美丽的花童的,你毁了我的裙子!你赔我啊!” 原勋看着她委屈的小样儿,一下子笑了。 “我赔你裙子就是了。” 童瑶听到这个,打量了下眼前的原勋,却见到十几岁的他身上穿着游泳裤,露出健美的胸膛以及修长有力的大腿。 “你是男生,你哪有裙子啊!”不知道为什么,才八岁的她,竟然脸红了。 第六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走,跟我来。”原勋伸手握住了童瑶的手,拉着她这么说。 原勋一站起来,原本隐藏在暗处的保镖和仆人一下子就出现了,他们拥蔟着原勋和童瑶,一起来到了后方的一处小楼。 童瑶看了看身后的这些人,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她遭遇原勋的时候,尽管她惊叫的声音很大,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好奇地看过来。 因为原家的太子爷在的地方,没人敢乱说话,也没人敢多事。 他们明知道一个小姑娘遭受了这位恶劣太子爷的欺负,也只当太子爷在找乐子,绝对不会过问一句的。 这就是权势和地位。 原勋带着童瑶上了楼。 童瑶左右看过去,明白这是原勋在原家的住处。 很多年后,她不得不嫁给了原勋,成为了原勋的小妻子,他曾经带着她在这座小楼里住过几晚上,并且向她介绍了这个小楼里的房间。 原勋直接带着童瑶来到了更衣室里,并且在衣柜中找到了一条女孩穿的裙子。 童瑶接过来,惊奇地发现这条裙子身量正好合适,流线型裙摆上镶嵌了许多闪亮的宝石,简洁流畅却又华贵奢靡。 这个时候又有个发型师走过来,给她重新梳理了头发。 等到一切梳妆打扮完毕,童瑶站在落地镜前,欣喜地发现镜子里的小姑娘前所未有地美丽。 她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自己。 她一下子笑了,不由得欢快地在镜子前转起了圈圈。 原勋斜靠在一旁的落地窗前,不动声色地望着眼前的童瑶。 当看她开心地在镜子前跳舞时,唇边也不由得泛起一点笑,低声道:“真臭美。” ***************************** 童瑶再次醒来了,醒来的时候她还是在成年后自己的房间里,就是那个她偷了报纸,倒了药瓶的房间里。 她怔怔地躺在那里很久,心中充满了迷惘。 她到底是重生了,还是做梦? 如果是做梦,为什么梦中的那一切是那么真实,以及还能得知一些现实中根本无法知道的事情?如果是重生,为什么她总是来来回回地在这一世和下一世之间切换? 童瑶百思不得其解。 她觉得自己需要问一问谁。 可是她又没什么朋友。 自从嫁给了原勋,她以前的朋友圈基本消失了,她甚至很少用手机和网络。 她就是个被原勋囚禁的可怜虫。 她又想起了那两页日记,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就是她曾经亲手写下的日记,这就是她当年稚嫩的笔迹。 为什么她两次的“重生”,恰好那个场景就是她日记中所记载的? 难道说这所谓的重生,根本就是由于她的日记所引起的两场梦? 童瑶无所事事地想了大半天,等到傍晚时候,陈妈却走上来说: “太太,有一个你的电话reads();。” 童瑶有些意外。 因为自从她妈妈死后,自从她嫁给原勋,她就很少和别人联系了。 “对方说她姓陈,是你的中学同学。” 陈,中学同学? 一个久违的名字浮现在脑海中――陈思雅。 陈思雅,这是她中学时代最好的朋友了。 几年前听说是出国了,出国后基本断了联系的。 电话接通后,那头便传来了陈思雅热情的声音。 “童瑶,真得是你,可算找到你了!” “你从美国回来了?” “是啊,上周才回来的,见了好多同学,就是没找到你,我听他们说你嫁入豪门了,真是好不容易才联系上呢!” 陈思雅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很阳光。 童瑶觉得自己性格和陈思雅格格不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初中时代的她们竟然成为了好朋友。 或许是性格互补吧。 听着电话那头陈思雅滔滔不绝地说话,她原本以为重生和梦境纠结的心思也渐渐淡了,只是安静地笑着,在那里听她说话。 “童瑶,都好几年没见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面聊?” “好啊。” 于是很快就约定了,几天后在附近一家咖啡馆见面。 挂上电话后,童瑶想了想,决定去找件适合出门的衣服来穿。 她是几乎被这个世界隔绝的人,在家里穿得最多的是家居服,现在一时半刻竟然不知道穿什么好。 想了想,便到了楼上的更衣室。 随便打开柜子翻了翻,发现里面有许多的衣服,各种款式,春夏秋冬,里里外外,全都分门别类放好了。 陈妈从旁帮她整理衣服,笑着说:“听说这都是各大品牌最新款的,他们每一季都会送新的来。” 童瑶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原来她有这么多衣服。 随便翻找了下,她选了件水蓝色的连衣裙。 她在镜子前比了下:“就这件吧。” 陈妈望了眼那裙子,显然是并不满意,毕竟这个颜色过于素淡了,便建议说:“这里还有许多裙子呢,太太可以再看看。” 童瑶将水蓝色连衣裙放到旁边,也就随手再翻了翻。 正翻找着,她的手忽然僵在那里了。 就在她的面前,有一条白色的裙子挂在那里。 世上白色的裙子有千千万,可是这一条裙子,无论是设计还是坠饰,都太熟悉了reads();。 这是她梦里的那条裙子,原勋送给她的那条裙子。 只不过这是成人样式的,梦里的是八岁的她恰好可以穿的。 童瑶颤抖着手,取过来那裙子,低头细细地打量。 实在是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充斥着太多细节。如今她闭上眼睛,眼前还能浮现出八岁的她所穿的裙子。 赫然正是一模一样的裙子啊! “太太,怎么了?”陈妈发现了童瑶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裙子很好看,想知道这个裙子是什么品牌的,哪年的款式?” “这个,需要打电话问问彭先生了。” 彭先生是负责采买这些裙子的。 “好,你问问吧。”说着这话,童瑶直接将那条白色礼服裙并水蓝色裙子,全都拿回了自己房间。 陈妈打电话询问的结果很快也出来了。 “彭先生说,这是xx品牌在93年出的限量款,他还说,如果太太有意,详细的资料会送过来的。” “好,送过来后,拿给我看。” 原勋手底下人的办事效率真是好,关于这一款裙子,以及这个品牌的介绍资料很快到了童瑶手中。 童瑶仔细地翻看着,最后在某一页看到,这款裙子最初上市时,是有定制款母女装的。 所以也就是说,是有女童款的。 童瑶的手一松,那些资料就落在了地上。 她闭上眼睛,不断地回想着这件事。 她做梦,或者说片段式重生,回到了小时候,看到了原勋拿出了一款那个年代上市的新款女童裙,改变了她那一天的心境。醒来后,她发现这款裙子竟然真得存在的,就是那个年代的,就是那一款那个样式。 明明她以前从未见过这么一款裙子,现在怎么可能凭空在梦里自己捏造出一款裙子的真实细节呢! 童瑶又想起了那个会把单车骑出各种花样的原勋,这样的一个原勋,也是她梦出来的啊。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打开窗子,看了看外面即将暗下来的天。 分明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原勋回家吃晚饭,那就是他该回来的时候了,可是她依然决定再去一次原勋的书房。 日记,日记很关键。 她支开了陈妈,再次看了看花园尽处依然紧闭的欧式大门,便穿上软底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原勋的书房。 她要找日记,她自己写的日记。 她已经不想去想为什么这些日记会出现在原勋的书房里,可是她就是要找到。 找到下一篇日记。 很快,她就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另一篇自己的日记。 她忙拿起来,如饥似渴地看起来。 第七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读完这页日记,她默默地将这页纸收回来,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她心中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在她读了这第三页日记之后,应该还会回到日记中的场景吧? 她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期望过深,她竟然根本无法入睡。 一阵翻来覆去后,她终究起身,摩挲着陈妈放在她房间更衣室中的那件白衣礼服裙。 那是重生梦境中的她穿过的样式。 也不知道是先有这白色礼服裙,才有她那梦,亦或者是先有了她的梦,才有了这白色礼服裙。 想起梦中那个因为穿了这礼服裙而满心欢喜的八岁小姑娘,童瑶若有所思,她不由得换上了这身裙子。 刚换好了,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童瑶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听到了原勋的声音。 “太太呢?” “刚才还在房中休息。” 童瑶没想到原勋早早地回家了。 这么早回家,意味着他会在家里吃晚饭,还会要求自己陪着,甚至还可能……一起睡。 童瑶胸口憋闷,浑身不舒服起来,不过她咬咬牙,还是走出了更衣室。 原勋听到动静,下意识地看过来,便见童瑶身着一身纯白礼服裙配飘然而出。 他深邃难懂的眸子中瞬间迸射出一丝惊艳。 太明显了,以至于就连根本是希望忽视他存在感的童瑶都感觉到了。 那点惊艳仿佛炸开的火星,炙热而灼烫,落在她身上,带来她浑身上下的不自在。 这让她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她无法自主却又羞耻难当的夜晚。 当时她还很年轻,年轻到不懂事,曾经被他搂在怀里几乎是半强迫式的为所欲为,当时的原勋,眼中就是这样的神采。 童瑶害怕原勋,从小就害怕,十八岁那年的那个夜晚,她在原勋身下经受了狂风暴雨,自那之后,她就更害怕了reads();。 他们的夫妻生活极少极少,偶尔会有,对她来说几乎都是煎熬。 他总是开始的时候动作温柔,后面越来越无法控制,最后几乎想要将她吞下。 童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原勋注意到了童瑶的退缩,他眼眸中的那点惊艳神采逐渐淡了下来,并最后消失。 当他没有了这丝情绪后,整个人看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那个原勋,波澜不惊,沉稳淡定,却让人看不透,就好像没有风的海平面。 “瑶瑶,霍大夫过来了,你该检查下身体了。”说着这话,他的目光扫向了旁边的桌子,上面本该有一瓶药的。 “药,你记得要按时吃。” 童瑶顺从地点了点头。 原勋伸出手,牵住她的:“走,陪我下去。” 童瑶按捺下心中本能的不喜,还是跟着原勋下去。 霍大夫检查了身体,又重新叮嘱了一定要按时吃药,然后她就陪着原勋吃晚饭。 “原修呢?”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家里少了一个人。 “在爷爷家,这几天不会回来了。” “哦。”她是有点失望,不过也认了。 其实想起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这样,就如同水中的一片叶子,任凭生活的溪水流淌到哪里,她就跟着漂流到哪里。 即使不喜欢,她也没有反抗过。 预感到自己即将脱离现在的生活,不舍得儿子原修,不过她也认了。 认命,是一味良药,可以治愈许多心灵上的不安。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意识到一双眼睛正凝视着自己,猛然抬起头来,却发现原勋正用一种观察的神态坐在旁边。 她微诧:“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我只是累了。” “如果累了,那就把药吃了,上去休息吧?” “好。” 她是反感吃这药的,不过想到只要吃了这药,她就能快点逃离原勋,快点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有机会去继续重生的事,她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今天的药带一点细微的甜。 吃完药后,她终于和原勋告别,忙不迭地上楼去了。 ***************************** 入睡后的她,一如既往地重生到了小时候,就是她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一天。 这一次原勋果然如同她日记中所记的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抢走了她的考卷,并看了看那考卷上大红色的分数。 他抬头,诧异地望着她,眼中闪烁着一点笑reads();。 童瑶羞愤难当,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天,原家老爷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 “就算你们真得结婚了,她的孩子也绝对不能跟着进入原家。外面的孩子,和我们原家孩子是不一样的。” 原家老爷子说的话,其实已经很含蓄了,更为直白的说法就是,她是一个低贱的孩子,比不得他们原家正统的血统高贵。 她其实也从来没想过去比较,可是猛然间被人拿到台面上如此比较,她还是不舒服起来。 现在原勋的那点笑,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不由让她想起了原老爷子的话。 自己这丢人现眼的成绩,是不是更加印证了他的话,更加让自己妈妈被人瞧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原勋却低声笑着说:“求求我吧,我可以教你啊,保证下次你考高分!” 和日记中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讨厌。 童瑶咬了咬唇,倔强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没有发挥好而已,不用你教,下次我一定能考满分!” 原勋见她骄傲的小样子,疑惑地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童瑶听他这么说,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记忆中的原勋和自己是势不两立,可是眼前这个原勋或许并不是那样的。眼前的原勋,是为她表演过山地车花样技能,也曾送给她限量版定制礼服裙的原勋。 她原来的气一下子消失了。 冤有头债有主,总觉得重生后的这个原勋好像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 她抿了下唇,歪头认真地打量他:“原来你这么好心?” 这句话她问得现在的这个原勋,也是问得多年之后迫使自己嫁给他并将自己禁锢在身边的原勋。 那个原勋好心吗,显然不是的,那个原勋心狠手辣霸道冷酷。 可是现在她却有点疑惑了,毕竟原勋或许并不是生来那样吧?少年的他,不是也可以变成一个温柔的邻家哥哥吗? 原勋见她乖巧懵懂的样子,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温柔,他抬起手,摸了摸她黑亮的头发: “我当然好,只要你说,我可以做任何事。” 只要你说,我可以做任何事……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竟是低沉醇厚的,一时她眼前有些恍惚,分不清楚说出这话的,到底是少年时的原勋,还是那个多年后的她的丈夫。 可是他眼中的温柔,却好像冬日里吹来的暖流,让她浑身舒畅起来。 现在想想,她也曾经在她的丈夫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只是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善于伪装,在和自己演着一出没有观众的戏――柔情缱倦的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温暖,而他的声音又太过柔和,以至于她有些熏熏然了。 如同身处暖室饱餐一顿后的困倦和懈怠,她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第八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童瑶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了。 她抱着薄毯,陷入了沉思之中。 起床将那三页日志再次拿出来,逐个仔细阅读了一遍后,便收到了抽屉里。 之后她起床,叫来了陈妈。 “给先生打电话,就说我想他回来。” 陈妈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忙去打电话了。 童瑶默默地坐在那里,等待着。 自从她意外怀孕而不得不和原勋结婚后,她就没有求过原勋任何事。 她是不敢,因为知道必然会被拒绝。 原勋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主意,原勋不想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别人他就去做了。 可是现在,她忽然想试一试了。 “太太,电话是宋秘书接的,她说先生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是吗?”她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是,她还说,等先生开完会,自然会将这个消息转达给先生。” “现在就去。” 她抿唇轻笑了下,蛮不讲理地这么说。 她梦到了会骑山地车的原勋,结果这样的原勋出现了。 她梦到了原勋送给自己的礼服裙,结果礼服裙就出现了。 现在她梦到了原勋的诺言,那她就要验证下,这个诺言真得存在吗? 她是一个胆怯的人,平时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现在,她想试一试。 哪怕被冷漠拒绝了,也没什么,不是吗? “现在?”陈妈显然有些吃惊,这么多年来,太太一向是柔顺体贴到了几乎不存在。而且在她看来,太太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非要现在把先生叫回来,怎么就忽然要打扰到先生工作也要叫他呢? “去吧。”童瑶淡瞥了陈妈一眼,便不再说了reads();。 陈妈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重新去打电话。 片刻之后,陈妈过来,为难地拿着手机: “太太,要不然你和宋小姐说?” “好。” 童瑶接过来电话。 她很少和宋青书说话。 宋青书也极少和她说话。 可以说,两个人都彼此知道着对方的存在,也都存在于原勋身边,可是两个人仿佛中间有一层绝缘体,就那么默契而奇怪地隔了一层空间。 “太太,您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可以对我说,我会来处理的。”宋青书的语气是恭敬的,可是说出的话却是坚定的。 “我要找他的事,你没办法处理。”童瑶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她说话就很直白。 “太太,无论什么事,您可以说出来,我试着看看。如果实在不行,等先生开完会,我会转告他。”宋青书依然不让步。 “我要我的丈夫现在回家来陪我。”童瑶淡淡地这么说。 “哦……”宋青书显然也是没想到童瑶会这么说。 “那么,你现在要过来陪我?还是说派别的男人过来陪我?”童瑶语气不冷不热,很认真地问。 “这……”任凭宋青书是多么机智多端反应敏锐的秘书,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种种原因,她没办法去陪这位听说“精神不太正常”“性格诡异”“被丈夫冷落”“被原氏家族嫌弃”的原勋正牌妻子。 当然即使这个女人的地位再岌岌可危,她也不可能派个其他男人过去陪她…… “去吧,告诉原勋。”说完这话,童瑶直接挂上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泛烫的脸。 剩下的,随便宋青书,也随便原勋吧。 ************************* 当原勋回来的时候,童瑶刚喝下一杯咖啡。 原勋见了后微皱了下眉:“你少喝咖啡。” 别人喝了咖啡后会精神一震,童瑶喝了咖啡后却是精神萎靡,她正昏昏欲睡地靠在桌边,猛然听到这话,再抬头一看,就看到原勋正向自己走过来。 水蓝色的窗帘半开着,有阳光从缝隙里洒进来,为这房间蒙上一层金黄的薄纱。 原勋背对着阳光站着,轮廓高大刚毅,略显卷曲的短发被光线笼罩成了淡金色。 他见童瑶怔怔地望着自己,便踏前一步: “瑶瑶,到底怎么了?” 童瑶仰起头努力地向原勋看过去,因为背光的缘故,她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可是却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一丝紧绷。 他在紧张吗?他竟然也会紧张吗? 他因为什么紧张? “瑶瑶?”原勋蹲了下来,两手按在童瑶的肩膀上reads();。 她的肩膀纤细羸弱,而他的手富有力道,她一下子感觉到了来自他的那种压迫感和灼烫感。 “没事。”她抿了下唇,平静地对他说道。 “我听青书说,你有事?”原勋现在已经蹲了下来,而童瑶依然坐在椅子上,所以姿态上他现在没有了刚才的高高在上,反而是被童瑶矮了一点。 这个姿势的变换也让童瑶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原勋的神色了。 原勋脸上很平静,并没有担忧紧张或者其他什么,只是认真地凝视着自己。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怎么了?”他一边追问着,一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刚才做了个梦。”她并不太会说谎,现在匆忙之下编慌,只能半真半假搀着说了。 她其实是没想到,原勋真得会回来。 就她所知,原勋是一个很重视事业,并且很有原则的人。 况且他还在开着一个重要的会议。 “什么梦?”原勋问出这三个字时,声音带着一丝异样,眼中神色难辨。 “梦到我妈妈了。”童瑶苦笑了下:“自从她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梦到她,没想到现在忽然梦到了。” 原勋凝视着童瑶,没说话。 童瑶颇含歉意地望了他一眼: “对不起,你好像在忙,我不该打扰你,你还是回去工作吧。” “你吃中午饭了吗?” “没呢……” “我陪你吃了中饭再去公司吧。” “好。”如果是平时,童瑶必然对此很是排斥,不过现在她处于对原勋的观察期。 她有种奇怪的预感,她的日志,带来了她的重生之梦,可是她的重生之梦,是真得回到过去,将过去的一些事情改变了。 她每做一次梦,现实生活中就会有一点改变。 第三个梦里,原勋给了她诺言。 她想切实地感觉到这个诺言。 当原勋牵着童瑶的手下楼的时候,童瑶看到了等在楼下客厅里的宋青书。 宋青书看起来很焦急,微微蹙着眉。 她见到原勋下来了,马上迎上去:“先生,刚才我才和董事会通过电话,会议推迟了一个小时,现在您马上赶过去还来得及。” 原勋根本没有看向宋青书,而是直接道:“不必了,通知下去,这个会,取消。” “取消?”宋青书仿佛没听懂原勋的意思。 “明天开。” 明天开? 宋青书不敢置信地看了原勋一眼后,便震惊地望向了一旁的童瑶,这位传说中被冷落的不得宠的原太太reads();。 童瑶自然感觉到了宋青书的目光。 她轻轻抿唇,回报以她一个微笑。 宋青书顿时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 她之前还以原勋总代理秘书的身份笃定地想要阻止童瑶去打扰原勋,因为她觉得自己了解原勋,知道原勋是怎么样性格的人。 原勋那么公私分明,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原太太”而被打扰这么重要的会议呢。 当时的宋青书甚至觉得这个原太太是在无理取闹。 可是现在呢,原本应该被冷落的原太太被原勋呵护在手中,从原勋的怀里向自己笑。 那是一个温柔的笑。 可是宋青书却感到了羞耻,失败以及难言的酸涩。 当原勋的秘书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如此狼狈。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勋却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向她。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她心中微暖,不免升起一些期待。 “下一次太太找我,记得马上把电话转给我。”原勋这么吩咐说。 这话一出,宋青书顿时僵在那里了。 望着向餐厅走过去的那两个人,一个身形纤细羸弱,另一个则是充满保护姿势的霸道强劲,她的牙狠狠地咬了下唇,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而餐厅里,童瑶想着刚才的那个画面,不知为什么心中便舒畅起来。 这是一种幼稚可笑的喜悦和胜利感,就像小孩子拿到了比别人更多的糖果般。 原勋抬眼望向餐桌对面的童瑶,见她红润细薄的唇边泛起一点似有若无的笑。 她生来就是个精致无双的美人儿,只是平时脸上神情寡淡而已,现在这么一笑,就好像千年无波的湖面泛起点点涟漪,细碎动人。 “今天心情很好?”他一边帮她切着牛排,一边问道。 “嗯。”她抿唇轻笑。 “为什么?”他手中的刀停顿了,不动声色地问道。、 “因为我今天对自己有了更好的认识。” “什么认识?”其实她很少说这么长的句子,也很少愿意和自己这么说话。现在她这样,显然是真得心情不错。 “我发现,我是一个任性蛮横的人。”她托着下巴,想了一番后,这么说道。 “任性蛮横?”他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是啊,原来当一个任性蛮横的人,感觉这么好。”她依然在笑:“只不过有点讨人厌罢了。” 他凝视着她,默了片刻,便低笑了。 一边继续分割着牛排,一边淡声道:“我怎么不觉得讨厌呢?” 至于其他人,不用去管。 作为原勋的太太,她有资本去任性。 第九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梦里的原勋说,只要你说,我可以做任何事。 醒来后,她只是一句话,他就抛下重要的会议直接回家了。 这件事是那么不可思议,不过却真实地发生了。 童瑶躺在浴室里,在薰衣草的香气中,几乎是颤抖地回想着这件神奇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她的重生,是真真实实地回到过去,改变人生的一切,重新来过。 却原来这所谓的重生,只是片段式的回到过去,改变最关键的那个点儿,从而改变这一世的人生。 这样也好。 不,这样太好了。 童瑶一下子从水中跳了出来,匆忙擦干了后,就直冲向了原勋的书房。 她再也没有顾忌了,她要把隐藏在这个书房中所有的日记都翻出来,她要把她人生中的遗憾点全都拿出来,一个个地扭正过来! 可是这一次,她找了很久,几乎将这个书房都翻了个底朝天,竟然一个日记都没有找到reads();。 “我的日记呢,我的日记呢?”她焦急地望着这个书房被自己繁乱的书籍,想着自己的其他日记呢? 她明明有遇大事必写日记的习惯! 她明明写了许多日记啊! 原勋到底是把她得日记放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陈妈探头探脑地看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你……你这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我找纸,写着字的纸。”情急之中,童瑶这么说道。 “写着字的纸?”陈妈也是傻眼了,这种纸难道不是到处都有吗? “一个小女孩的笔迹写的,日记,一张一张的,是那种带格子的日记纸,可能年代有点久了,泛黄。”童瑶详细地描述着。 “哦,您说这个啊,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陈妈恍然。 “在哪里?”童瑶几乎要冲过去拉住陈妈逼问。 “太太,让我想想啊……”陈妈低头苦想,半天才恍然:“是了,在阁楼的小茶室里,我好像看到过!” 小茶室?那里原本是个露台,后来原勋将露台改装成了茶室,里面也放了书柜等,好像原勋偶尔会在那里喝茶观景。 童瑶忙赶到了四楼顶层的茶室,陈妈也紧随而来,两个人好一番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么一页纸。 其实这页纸上所记得并不多,只有寥寥几行。 “1997年6月7日阴 那个坏蛋打架了。 把人家打得头破血流,他自己也满身是血。 他那个样子太可怕了,像个地狱走出的恶魔。 我晚上估计都要做噩梦了。 ” 快速地看完了这几行字,她也是无可奈何了!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是原勋打架,原勋自己爱打架,关她什么事? 她要回去改变她自己的人生,不是原勋的。 除了这次他打架,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她吓到了外,她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急切地找到了一页日记,竟然是说原勋打架的? 难道这是要让自己回去重新体验下看到个打架狂魔原勋所受的惊吓感吗? 童瑶不感兴趣地捏着那页纸,失望地说: “如果再看到这样的日记,记得收起来交给我。” “是,太太。” 童瑶回到自己房间,随意翻了翻,这才发现第二天就是周六了。前几天和陈思雅约好了要一起见面聊聊的。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过看来原勋今天根本不打算回来了,或者是回来会很晚? 她想起今天中午两个人共进午餐时的情景,略一犹豫,还是跑到自己的书房,打开了电脑reads();。 这个电脑可以联网,只不过她很少用罢了。 打开来,她稍微一搜,就看到了原勋的许多消息。 “原勋搂腰影后楚甜甜,疑似热恋!” “原勋包养十八岁嫩模□□!” “原勋恋情被坐实,女方背景令人咂舌!” “原勋新恋情曝光原勋历任绯闻女友中谁最会穿衣” “原勋新欢王美慧坐实恋情携手逛剧院小老婆哭晕在厕所!” 五花八门,一天一个。 如果不是这些八卦新闻个别的竟然有原勋的照片,她几乎没办法相信上面所说的花花公子就是和她一起住在这座别墅里的那位。 明明他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 她打开新闻,一个个都浏览了番后,再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 看来他是真得不会回来了。 童瑶站起身,脑中再次浮现中午他陪着自己一起吃饭的情景。 握紧了拳头,她最后终于皱了下眉,喃喃地道:“我还是回去睡觉做梦吧。” 其实……梦到他被打得浑身是血的狼狈样子,也挺好…… ******************************* 可是她错了。 她怀疑这个日记或者做梦系统出问题了。 她竟然没有重生到他打架时候的那一幕,而是独自一人走在学校旁边的小路上。 天上虽然有个月亮照着,不过却无济于事。旁边小树林枝叶繁茂,风一吹,大晚上的,真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尽管她骨子里是个成年人了,独自一人在这样的夜晚,她还真有些害怕。 正想着的时候,前面忽然跳出来几个黑影。 “这不是童瑶小美女么?这么晚了,这是往哪里去啊?” “过来,陪我们兄弟几个说说话吧?” 她顿时吓懵在那里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要回来改变人生的吗?为什么直接掉进了这几个小贼窝里? 这几个人她认识的,是这所贵族学校的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些权势,平时聚集在一起干点欺压其他学生的坏事,人称东佳四天王的。 “你们别过来,再这样,我报警了。”她壮着胆子说。 现在她才十二岁,根本没有力气和这些人硬抗,只能言语拖延时间,看看找机会逃跑,或者希望这个时候有路人经过了。 “报警?行啊,你想报警那就报,我们等着!”说着这话,这几个人还抱着膀子,将童瑶团团围住,笑呵呵地看着她。 童瑶一下子涨红了脸,惊恐和不解涌上心头reads();。 上辈子她没遇到这种事啊! 为什么重生一次,竟然让她遭遇这种事? 如果她真得在这里出事了,那会对自己的人生造成什么影响?是不是妈妈会更容易陷入痛苦之中?自己能不能从这种阴影中走出来? 后面她是不是还会有原修? 她忽然感到后背发冷,那种从血液里渗透出来的冷。 原来她的重生,并不一定是随着自己心愿去改变自己的现状,也有可能……越改越糟糕? 这个答案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童瑶在这一刻甚至想到了因果报应。 是不是因为她心存恶念,抱着看原勋狼狈惨状的念头进来,结果自己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而就在她绝望地闭上眼睛,那几个所谓的四大天王也逼得越来越近的时候,猛然间一条黑影窜了出来。 她震惊得睁开眼睛,却看到月光之下,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少年,犹如一头发怒的豹子般攻击向这几个人。 另外四个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在最初的怔楞后拳脚相向,顿时五个人战作一团,打得难解难分。 童瑶盯着那白衣少年,望着他那略显卷曲的短发,陡然间明白了。 是了,当年和原勋打架的人,不正是所谓的东佳四大天王吗! 所以呢,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东佳四大天王中的一个扑过来就要抓他,而原勋一边招架着另外几个人的拳头,一边跳过来,护在了童瑶面前。 “笨蛋,还不快跑!”原勋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童瑶耳边响起。 他的声音低沉焦灼,呼吸间颇为粗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欺负我?” 童瑶不懂这是为什么,怎么和原本的轨迹完全不同? “你真是笨死了,我就知道他们计划着要来这里堵你,谁知道被耽搁了,没来得及拦住。” 童瑶一下子紧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 “所以说,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和他们打架的?” “废话,你没眼吗!”原勋也是气急了,这童瑶怎么了?脑残了?这话还用问吗? 这话刚说完,那边几个人就攻击过来了。 可怜原勋,一人独战四人,还要防备着他们来欺负童瑶,这一场架打得分外艰难。 不过打到最后,那四个人总算都倒下了,而他也已经是满身是血了。 “你是为了我……”旁边的童瑶眼里仿佛都要落下泪来了,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就要倒下的原勋。 “是啊,为了你……”他硬撑着最后一口气问她:“所以,你是不是该替我打个119?” 他到底救了个怎么样的傻姑娘,为什么竟然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 第十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迷茫了好久。 比如原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到底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为了自己而打架,所以自己才会梦到?还是说自己梦到了,他就变成了为自己而打架? 谁先谁后? 庄周梦蝶,到底是周之梦为胡蝶,还是胡蝶之梦为周? 呆想了一番后,她决定还是放弃去思索这个古代贤人都无法想明白的问题。 今天是星期六,她和中学时代的好友陈思雅约好了要见面的。 昨晚原勋应该根本没回来吧,所以自己也不需要向他报备了,直接出门就好了。 她洗漱过后,换上了前两天已经准备好的衣服,直接让陈妈叫了司机出门。 **************************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思雅变了好多,以前是个毛躁爽朗小丫头,现在变得时尚优雅了。 陈思雅看到童瑶的时候,忍不住啧啧了一番: “你是被冻龄了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没变呢!” 说着还忍不住捏了捏童瑶的脸蛋: “瞧,这皮肤还是这么嫩,满是胶原蛋白。” 童瑶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有一种人,她就是有这样的力量,无论是什么性格的人,只要和她在一起,都能变得开朗起来。 “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呢。”童瑶笑打量陈思雅。 “变了,老了!女人巅峰的24岁已经过去了,以后都是下坡路了。”陈思雅耸耸肩,并不在意地对自己进行自黑。 两个人说笑着坐下,随便点了些东西,之后自然说起分别后的事情。 陈思雅是高中毕业后就出国了,这些年一直在国外reads();。 “国内变化太快了,现在两眼一抹黑,回国成土鳖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听说你刚上大学就结婚了?不过你结婚后,就没消息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嫁给了原勋。”关于自己,她其实不需要解释太多,只需要报出原勋的名字就好了。 “原……原勋?!”陈思雅顿时瞪大了眼睛。 “对。”童瑶淡定地搅拌着咖啡,笑着说:“就是他。” “那,那外面传闻的那些……”陈思雅简直是额头浮现三道黑线和一群乌鸦。 纵然在国外,原勋的大名她也听说过的,原氏集团的天才继承人,绯闻一箩筐,各路明星各路千金小姐,基本每一个都能和他沾上关系。 唯独他家夫人,听都没听说过是哪方神圣! 有人说他早离婚了,也有人说他根本没结婚,说原修是代孕妈妈生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陈思雅有些受不住了,她无法理解好友现在的处境:“这你也能忍?” “不然呢?”童瑶笑着反问道,可是脑中却浮现出昨晚的梦来,原勋为了自己而打得头破血流的情景。 “那个孩子呢,是你的吗?”陈思雅显然说的是原修。 “是。” “真是你生的?”陈思雅吓得咖啡杯差点洒桌上。 “嗯。” “赶紧说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当时因缘巧合,和他睡了一夜,结果就怀孕了。后面很多事都没办法了,稀里糊涂的这几年就过去了。” “什么叫因缘巧合?”陈思雅盯着童瑶,不解地问:“他强迫你?” 童瑶垂下眼睑,脸上微红:“算是,也不算是。” “这话我听不懂啊!”她急死了,急得都要拍桌子了。 “我当时……失去了神智,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生了。”童瑶盯着那杯咖啡中深色的水纹,听到自己这么说。 “靠,你这根本就是被原勋坑了啊!他这是涉嫌□□幼女,不对,当时你成年了吧!” “嗯。”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刚过十八岁生日。 “他就是个骗子啊,骗了你,把你娶进家,自己却在外面乱搞,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们那个时候――” 陈思雅忽然一下子噎住了。 那个时候,东佳那所贵族学校里,不知道多少女孩子都惦记着原勋呢,那是她们的憧憬,她们的男神啊! “其实也没什么,这几年,我过得挺好。他在外面的事儿,那是他的事,我也并不关心。也从来没有人来骚扰到我的生活。” 这倒是实话,平心而论,原勋外面的绯闻虽然一波又一波,可是唯一走入童瑶视野的女性,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宋青书。 宋青书,也只是个秘书吧。 尽管这是一个有野心的秘书reads();。 “唉――怎么会这样呢!想当初,我还以为他对你――”陈思雅犹豫了下,还是说起来:“当时我们都觉得,他宠着你,喜欢你呢。” “宠?”童瑶没想到陈思雅会用到这个词儿。 “是啊!”陈思雅叹了口气:“人心都是会变得,特别是他,这样的身份,诱惑大,可能也没办法。” 陈思雅这么一说,童瑶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原勋当时和东佳四大天王打架,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不就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 “是。当时东佳四大天王中的裴念看中了你,其他人就起哄去堵你,原勋知道了,提前截住他们,把他们揍了个半死,当然他自己也伤得不轻。” “这是谁说的?”童瑶猛然抬起头盯着陈思雅看。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原勋当时是为了她打架,更没有人告诉过她。 “你不知道?哦也对,当时打架的这几个人身份不一般,校方的人把这事瞒下来了,知道得并不多,我也是后来听说的。” 童瑶身体某处神经在抽疼,那是细微而剧烈的疼。 果然又是这样吗,本来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经过她的梦,这件事成为现实了。 接下来陈思雅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望着这幽静的咖啡馆,眼前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仿佛周围的这个世界是一个用积木搭建的幻境,只要她抽出其中一块重新改造,这个积木世界就能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一个任凭她去捏造篡改的世界。 她一阵头晕,差点栽倒在那里。 她……可以现在去追加点日记吗………… *********************************** 童瑶回到家中后,一进客厅,就感到气氛不对。 客厅里,原勋正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低头看着手机。 听到她的动静,他抬头看过来。 “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童瑶的错觉,总觉得他语气中带着点不满。 “有事出去下。” “什么事?”原勋皱了下眉。 她和他已经结婚快七年了,这七年里,他就没见过她有什么事需要出去。 现在忽然要出去了? “见一个朋友。”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他,可是她并不喜欢原勋用这种审问的语气和她说话,仿佛她只该是一只被他关押着的小鸟,不应该有任何的自我意识。 “什么朋友?”果然不出她所料,原勋眯起眸子,不动声色地盯着她问道。 “我可以有点*吗?”童瑶握紧了拳头,昂头问原勋reads();。 她在回家的时候,想到这个原勋就是那个曾经鲜血淋漓地救过自己的原勋,她就告诉自己对他客气点,感恩点。 然而这个人说话的语气总是能激起她深藏在体内的劣根性和反抗性。 他就像一面网,步步紧逼,将她团团笼罩住,让她透不过气来。 “*?”原勋轻笑了下。 他这么一笑,童瑶顿时有些恼了,脸上火烫,咬着唇问: “很可笑吗?” “不可笑。”原勋盯着自己的太太,笑了笑,取出他惯用的那个古早火柴,点燃了夹在手里的那根烟。 童瑶屏住呼吸,盯着原勋看。 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不高兴。 他现在好像在戒烟,只有在几乎无法控制住的时候,才会吸半根烟。 “原勋,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所以没必要向你解释。” 就好像他在外面如何,自己从来不需要他解释一样。 原勋站在那里,一手捏着烟,一首插在裤袋里,拧眉望着她,一言不发。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有袅袅升起的烟气为这客厅里增加了一丝流动的气息。 这让童瑶感到窒息,胸闷。 “妈妈,你回来了?”一个清冷略显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客厅中的宁静。 童瑶看过去,却见那个犹如坠落人间的天使般的儿子,正站在客厅门处,淡淡地望向客厅中对峙的两个人。 她有些诧异,原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我今早让接过来的。”原勋因为抽过烟而略显粗嘎的声音解释说。 童瑶心里顿时泛起一点歉疚,她并不知道儿子在家里,要不然她可以态度更平和地解释下今天的事。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 原修是一个孤僻冷漠的小孩子,虽然据说这种性格是天生如此,可是她依然会自责。 因为自己不够好,并不懂得怎么和他交流,自己和原勋关系也不好,这一切都对儿子的性格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所以这几年来,当原修在的时候,她会尽可能地顺从原勋,不想让原修看到,他们夫妻之间不但关系冰冷,而且还矛盾重重。 现在原修的出现,让她低下了头,放软了语气,对原勋说:“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上楼休息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我有点累了。” 原勋站在那里,依然抽着烟,侧影刚毅冷漠,仿佛没听到这话一样。 童瑶沉默了会儿,便没再说话,对儿子点了点头,径自上楼去了。 她是真有些累了,身体累,脑中更觉得累。 最近一周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过去二十五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她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自己捏造出来的,什么是原本就该有的reads();。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日记,曾经写下的记载她人生轨迹的日记。 有了日记,她就如同得到一把钥匙,去一步步修正现在的人生。 正想着呢,她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吧。”她以为是陈妈。 可是门开了,一个头发微微卷曲的男孩,便站在门口了。 “原修?”她微诧。 走廊里略显昏暗的灯光映射在原修稚嫩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挺翘的鼻梁下那微微抿起的唇几乎是完美的,这让他像一个摆放在展览台上的艺术品,神秘无暇。 他垂下眼睑,淡声开口说:“爸爸今天早上派人去爷爷家接我,说是今天我们一家去水上公园玩。” 水上公园那是附近的一家公园,有许多水上项目,很招小孩子喜欢,当然也适合成人。 他抬眼,看了下童瑶:“虽然我对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并没有兴趣,不过我确实答应了的。没想到你不在家。” 童瑶听了这话,顿时歉疚万分,她没想到原来原勋已经做了计划,自己不知道,竟然一个人跑出去了。 “如果你想,我们明天去,可以吗?” 原修眉毛轻轻耸了下,颇有些无奈地望着童瑶:“我其实只是陪你们而已。” 哦……只是陪他们? “看你们吧,我都可以。” “那明天早上问问你爸爸吧?” “好。” 说着这话,原修忽然递给童瑶一本书。 “对了,今天我无聊在阁楼上看书,看到有一本书,上面写着你的名字,里面还有一页撕下来的日记。” 童瑶一听“日记”这两个字,顿时心跳加速。 接过来那本书,却见是一本初中的课外读物,扉页上写着“童瑶”两个字,再翻了翻里面,她只看了一眼,便面红耳赤了。 那页日记,确实是她写的,而且是写得她第一次来月经的事? 她轻咳了声,很是尴尬地说:“对,这是我的。” 原修倒是仿佛毫无所觉:“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睡了。” 童瑶不自在地送走了原修,便忙低头看起日记来。 “1997年7月1日,晴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香港回归的日子,学校的同学和老师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之中,电视和广播里都一次次地宣布着这个让人激动人心的日子。 可是我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羞愤难当。 我真是好讨厌原勋啊,他怎么可以这样? 今天我下身流了一些血,我虽然不太懂,不过也提前翻过生物课,知道这应该是女孩长大后才会有的月经。长大了后每个月都会有的。 第十一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今天我下身流了一些血,我虽然不太懂,不过也提前翻过生物课,知道这应该是女孩长大后才会有的月经。长大了后每个月都会有的。 我羞耻难当,隐约明白应该学着那些高年级学生去学校商店里买卫生巾,可是我的裤子也脏了,我怎么出去女厕所?我又该怎么遮挡? 还是说我应该先跑回宿舍换条新裤子? 同学们都去上课了,只有我,被困在厕所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听着外面安静下来,猜着走廊里应该没什么人了,终于鼓起勇气向外走。想的是一口气跑到宿舍里,赶紧换了裤子,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我了。 可是谁知道,我刚走出来,就碰到了原勋。 原勋皱眉望着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恨不得把头埋到地洞里:我没事,我要回宿舍了。 原勋却拉住我的手,坚决不放开:你是不是生病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甩开他的手:我没事,我现在只想回宿舍。 当时是真不想和他纠缠,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万一有人经过,看到我后面裤子都已经染红了,多丢人啊! 谁知道他就是不放开我,最后挣扎了半天,他终于看到了我裤子上的血迹,他皱着眉头震惊地问我:你来月经了?怎么这么多血? 他的声音并不算小,如果有人路过,一定能听到的。 我顿时有些火了,又急又怕又恨,跺脚对他喊道:你走开,你让开,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却坚定地握住我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老师和上体育课的学生经过,他们看到了这一幕,诧异地看过来,还有人私底下讨论起来。 接下来的事,我已经不想去回忆了。 这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现眼的时候。 我已经成了东佳学校最大的笑柄吧? ” 看完这个日记,童瑶无力地用手支着额头reads();。 她是真无奈。 一是无奈儿子竟然不小心看到了这种日记,只希望他年纪小,并不懂得怎么回事,或者说看过后就忘记了?甚至或者依他那种小老头的性格,根本没有好奇心看自己这种笔迹稚嫩的碎碎念日记。 二是无奈这悲催的少女生涯。 她平生第一次来月经,就被原勋这个混蛋闹得天下皆知了。 事情的最后,是她又气又急昏厥在哪里,然后他抱着染血的她去了校医院。 全校的人都知道那个叫童瑶的女孩来了月经被原勋抱了。 从此后,好多女孩故意在原勋会经过的路上晕倒…… 她们羡慕着童瑶,可是童瑶一点不觉得自己值得羡慕。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啊! 这件事其实在她的人生中,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影响,可是如果有机会,她只希望回到过去,将这件事给抹除掉,让所有的人记忆中不再有这件事。 能找到这个日记,很好。 *********************** 她如愿以偿地回到了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个时候。 当时她正低头审视着自己裤子上的鲜血。 哎……第一次的月经来得原来这么凶猛啊! 她深吸了口气,提上裤子,任凭那略显冰凉的潮湿陨贴着自己的身体,咬咬牙,向厕所门口处走去。 到了厕所门口处,她没有直接往外跑,而是先观察了下外面。 果然见个原勋正站在那里,拧着剑眉,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焦躁和担忧。 在这一刻,童瑶不由得多打量了下原勋。 这个时候他十六岁了,眉眼深刻,挺鼻薄唇,完美无瑕的脸庞,矫健俊朗的身姿,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匹充满野性和活力的骏马。 算起来,距离他上次独战东佳四大天王,也不过是二十多天吧?这就恢复了?还有精神跑来女厕所外面堵着了? 童瑶原本对于这件事是感到无比羞耻的,可是这个时候看着守在厕所外等着自己的原勋,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一时不免唇角弯起来了。 想起他曾经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心里不免发软。 其实他当时让自己丢人现眼,也是无心之过罢了。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并不懂得怎么体贴女孩子,而自己也太过固执,又对原勋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 她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完全可以降服住现在的这匹小野马。 就在这个时候,原勋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厕所门口翘首的童瑶。 他眼中一亮,走上前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出来?” “你还好吗?”童瑶抿唇,轻声问候他reads();。 她不知道现在的这一幕,到底是不是该接着上次的打架事件,还是说直接从原本的人生中剪切出来的?所以她只好先试探下看看。 “好了,其实身上的血看着多,都是别人的,我没大事儿。”他不在意地这么说。 “那就好。”她低下头,声音越发柔软,心里却想着,果然每次的梦都是接着上一次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原勋说出了和日记中一样的台词。 “我……有点不舒服。”童瑶想明白了,原勋是一个固执和强硬的人,他如果以为自己生病了,一定要弄清楚,而且一定会带自己去医院的。 所以要阻止这件事闹大,唯一的办法是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十二岁的小姑娘自然是羞于启齿的,不过和原勋做了数年夫妻的童瑶却能做出来这种事。 “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原勋一如日记中一般,一个箭步踏过来,抬手就握住了童瑶的手。 十六岁的少年,手中颇有力道,握得童瑶都有些泛疼。 “我不需要去医院,我只是来月经了。”童瑶直接道出真相。 “月经?”原勋微诧。 “是啊,我十二岁了,长大了……来月经了。”童瑶微低下头。 震惊的原勋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头看过去,却见童瑶眼神羞涩,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该怎么办?”原勋是知道女人来月经这件事的,可是他没想到童瑶这小姑娘竟然也要开始了,她才多大? “我裤子脏了,如果被别人看到,会很丢人。”童瑶羞耻地道出自己的顾忌。 “这没什么。”说着这话,原勋忙脱下自己的衬衫:“我的衬衫大,你披着我的。” 童瑶无奈地想,你空着,我披着你的,这个样子别人一看更觉得有鬼! 不过遮着总比不遮着好……她忙将原勋的衬衣披上了。 “现在呢,现在你先回宿舍休息?” “嗯,我回宿舍休息,可是我还需要卫生巾。” “卫生巾?” “是啊,需要去买,就在学校商店里就有卖的。”童瑶歪着头,用认真的眼神打量着原勋:“我不敢去买……” 原勋想到自己要去商店里在中年阿姨的目光中去买女人用的卫生巾,嘴角抽动了下,不过低头凝视着童瑶那清澈犹如泉水般的眼睛,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原勋去买卫生巾,童瑶披着原勋的衬衫回宿舍了。 当后来童瑶从原勋手里接过卫生巾,又把衬衫递给他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说: “我刚检查了下,你的衬衣没有被我弄脏,不过……你回去还是洗一洗吧。” 原勋的脸顿时红了。 “没事的。” 第十二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不知道原修对原勋说了什么,第二天,原勋带着童瑶和儿子去了附近的水上公园。 一家三口人难得团聚在一起,共同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岛上,看着湖中吐艳的荷花与远处亭台楼阁相映成趣,不免心旷神怡。 童瑶原本担心原勋因为昨天的事不高兴,不过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且偶尔间对儿子介绍起这边的景点,神态间颇为平和,看样子是已经忘记昨天的事儿了。 一家三口来到了游乐区,这里有空中飞人,摇摆锤以及过山车激流勇进等项目。别看原修平时一副冷清性子,这个时候却抬手一指,直接要求去玩最刺激的过山车了。 原勋扫了眼童瑶:“敢吗?” 童瑶抿了下唇,点头:“还好。” 既然她都说好了,那父子两个人自然没异议。 因为这过山车的水车距离岸边有些距离,原修是跳过去的,原勋大步一迈过去后,便转身对着童瑶伸出手来。 童瑶低头望向这手,却是眼前一个恍惚,想起了昨夜的梦里,那双伸向她的手。 心头一热,她伸出手来,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很大,且由于有规律地健身和户外运动,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而她的手却很小,且看上去太过纤弱娇嫩。 当她的手一落在他手心上,他就包住了她的手。 或许是年纪大了,成熟稳健许多,也比少年时懂得体贴,现在的他握住她手时,不会像少年时那么用力,用力得她的手都被攥疼了。 他拉着她坐在了水车上,又帮着穿好了救生衣,他们的水车就开始了。 这个项目太激烈了,当水车到达最高处又往下俯冲的时候,浪花四溅,前方仿佛断崖,童瑶有一种自己的水车就会一直冲下去,冲向死亡冲向地狱的恐惧感。 这太刺激了。 周围传来恐惧的尖叫声。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尖叫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心中的恐惧。 当水车终于平缓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被原勋搂在怀里,而自己的手正犹如巴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原勋的腰。 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 她脸上微红,忙就要挣脱。 可是原勋抬手一按,将她按住了,同时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动。” 她微诧,抬头一看,正不知怎么回事,却见这水车竟然又开始了! 原来根本不是到了目的地,而是要重新开始另一个征途reads();。 水花袭来,失重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吓得赶紧钻进了原勋的怀里。 当这一场浪潮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她从原勋怀里冒出头,却看到旁边的儿子正故作淡定地坐在那里,两只手却紧紧地攥着水车上的把手。 他应该也是有些害怕的,才六岁啊!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伸出手,对原修说:“过来,我抱着你。” 原修摇头:“不要,没事,我不害……” 谁知道话没说完,水车忽然在水中左右摇摆激荡起来。 他猛地往前面一跌。 原勋抬手,干脆将儿子一起搂在怀里了。 第一次和自己丈夫儿子这么亲密,童瑶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她将脸埋在原勋醇厚结实的胸膛上,忍不住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跟着一起发声大叫起来。 她的喜悦,她的恐惧,以及她的羞涩,全都在这叫声中了。 当一切终于平息,他们一家三口走下水车的时候,她一只手牵着原修,一只手被原勋牵着。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 可是这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当她开始进行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下面涌现出一股熟悉的热潮,同时腹部出现了绞痛感。 她来月经了。 这…… 童瑶想起了昨晚的梦。 她的现实人生,真是和梦紧密相连啊。 ************************* 原勋率先发现了童瑶的异常,他握着手心里略显冰凉的小手,拧眉道:“你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不过她已经明白了。 当着儿子的面,她也不好说出,别过脸去,轻轻点了下头。 “那我们先回去吧。” “原修,你还想玩吗?” “不了,我累了。”原修从旁,一本正经地说。 全体通过,原勋很快叫来了司机,一家人速度回家。 童瑶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经的,但是只要来一次月经,她都觉得自己死了一会。 当车子开到家中院子时,她已经痛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原修忙下车打开了车门,原勋亲自抱着她下车回房。 童瑶被轻柔地放到床上的时候,一时舍不得这个温暖醇厚的胸膛,她下意识地竟然抓住了原勋的胳膊不肯放开。 原勋俯首下去,低柔地道:“平时我说请老中医好好为你调理身体,你偏不要,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听到这话,童瑶一脸迷茫地睁开眼睛,却见原勋正用又无奈又怜惜的目光望着她。 腹部的绞痛,给她带来阵阵昏厥感,而她就在这种昏厥感中,却仿佛产生了一种幻觉reads();。 记忆中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刚毅俊朗的面孔,犹如一个小野马般的鲜活,豁然和今天这成熟稳健的男子相重合了。 胸口那里泛起酸涩和甜蜜相混杂的难辨滋味,她知道她的梦变成了现实。 梦中那个肯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中去为小姑娘买卫生巾的少年,幻化成了今天这个稳健成熟却又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原勋。 她的梦,果然是这么灵验。 在最后清醒的一刻间,她艰难地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削薄的唇。 “你……是谁?”她喃喃地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是原勋。”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这么说。 “嗯,对,你是原勋。”她疲惫而满足地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他是原勋,可是又不是那个原勋。 而原勋望着闭上眼睛的童瑶,抬起手来,轻轻握住了那双抚摸过自己脸庞的手。 她的手纤细柔软而微凉,带给他别样的触感。 他将那双手拢在手心,望着睡梦中的她,端详半响,终于俯首下去,轻柔地亲了她光洁的额头。 **************************** 童瑶躺在床上,安静地望着原勋。 他正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忙碌着。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去上班,而是陪在她身边。 这在她和原勋的关系中是从未有过的,尽管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原勋的存在,可是依然有些不适应,甚至可以说是……羞涩? 所以她一直保持缄默,安静地望着忙前忙后的原勋。 他会亲自接过陈妈送过来的姜汤给她喝,会亲自给她削苹果,也会挽起袖子帮她梳头发,还会扶着她去卫生间。 她只是痛经而已,却被他当做个病号来招呼着。 她其实早就不疼了,可是却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继续躺在那里。 其实对于眼前的这个原勋,她还有些不适应。 以前的原勋是曾经让她恨过的人,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丈夫,是她一切不自在的根源,可是现在的这个原勋,却凭空带着几分亲切感。 也许,是因为他的存在,一部分来自于她在梦中的缔造。 她的梦不但改变了周围的一些小事,还改变了他。 她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日记。 她目前所看到的日记只是一小部分啊,那么其他的日记呢?关于自己妈妈去世的日记,关于那一晚的日记? 如果这些日记全都出现了,而且她在梦中对每个日记中发生的事做了改变,那么她和原勋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还会和原勋结婚吗,原修还会被生出来吗? 第一三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正想着时,原本沉浸在工作中的原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说着,他起身走过来。 “没什么……”她脸上微微红了下。 现在的原勋面上带着温柔,低头凝视着他的时候,让她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子。 之前的原勋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并没有这种熨帖到心坎的暖意,仿佛你站在田野旁迎头出来的春风,惬意温馨。 原勋见到低头敛目的童瑶,见她清透的两颊上泛起一点红晕,仿佛是用手轻轻揉在脸上的胭脂。他呼吸微紧,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在床边,抬手轻捏住了她的手。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 “嗯?” “其实你不一定非在这里陪我,我没事的,你的工作要紧reads();。” 童瑶是最明白原勋这个人的,他从小的耳濡目染早已经决定了他这个人,必须是一个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的,毕竟原氏集团那么大的一摊子,他责任重大。更何况原家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呢,他一个做得不好,被那些兄弟侄子甚至叔叔们去告状的可能都是有的。 “我一边陪你一边工作就可以。”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烫。 童瑶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原勋看得她耳根都发热,她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说道:“我累了,先歇一会儿。” “好。” 原勋继续忙他的工作了,可是童瑶说自己累了要歇息,但其实根本睡不着。她躲在薄被里,背对着那个忙碌的元勋,咬着指甲,心里不断地想着关于自己重生的事情。 到底该去哪里把那些日记都找出来?如果她拥有一个像现在的原勋这样的丈夫,当然是好的,可是她依然有些遗憾,是必须去挽回的。 不能挽回那些遗憾,即使原勋温柔地变成水,于她来说,终究是接受无能。 她想了想去,也没个结论,一闭眼,恍惚着竟然睡过去了。再到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下面的卫生巾仿佛也潮湿得让人很是不舒服。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听到原勋仿佛在说:“这个动作要快一些。” 她微诧,下意识地问:“什么?” 等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原勋正在和人语音会议,她微惊,忙闭上嘴,悄无声息地就要下床。 谁知道原勋却放下了耳麦,过来问道:“怎么了?” 童瑶看了眼旁边的耳麦,发现已经静音了,这才小声说道:“有点渴了,想上个厕所。” 原勋点头,径自过去倒水,而童瑶则是连忙溜进厕所去了。 她是没想到原勋竟然在卧室里开语音会议,他难道不能去书房吗,明明家里房间很多的。 而童瑶不知道的时候,她那一声刚睡醒过后下意识的“什么”,已经清晰地传入了和原勋开会的众位原氏高管耳中。 就在原氏集团高管所在的会议室里,大家鸦雀无声片刻后,不禁面面相觑。 刚才那个声音,婉约柔转,仿佛十几岁小姑娘刚睡醒后发出的呓语,可真是……男人听了难免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意思?原勋金屋藏娇?原勋君王不早朝?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新欢还是旧爱,好好的怎么迷恋成这样,班也不上了,会都要远程开! 而就在众人惊诧莫名的时候,一个声音笑呵呵地说:“原勋啊原勋,真是让人没法说。” 大家看过去,却见这是原勋的叔叔原一睿。 原一睿只比原勋的父亲小了半岁,可是半岁就是半岁。 别说是半岁,就是半天,那也是小了。 原家是一个很注重传统的地方,你小了,就不是嫡长子了,所以只能看着原氏家族落在了原勋的父亲手里,又从原勋父亲手中传到了原勋手中reads();。 原一睿用那双被烟熏得略发黄的手指头,轻轻敲打着红木办公桌: “我瞧这会还是改天开吧。” 大家听了这话,都没敢吭声。 原勋再怎么行事放荡不羁,不过他上位后,原氏集团的成绩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别管人家私生活怎么样,至少人家是合格的原氏家族领头人。 所以,原一睿说出这话,大家都装作没听到。 原一睿见竟然没有人回应他,摇晃着办公桌下的二郎腿,呵呵笑了声,别过脸去看窗户外面了。 ************************* 原勋守了童瑶三四天,这边童瑶总算精神看着好多了,他才去上班。 原勋准备去上班的时候,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童瑶一眼。 童瑶今天穿着一件碎花田园风小衬衫,别人穿着这个或许会俗,可是她穿上,真就像田野里一朵小雏菊,看着清新可爱,雅致动人。 她骨瓷白的脸上,那双湿润到充满雾气的双眸凝视着自己,里面好像充满了不舍。 他的鼠蹊处发热,胸口泛起闷燥感,有些忍不住,他几乎想走回去,狠狠地将她抱住。 她从很久前就这样子,生气的时候幽怨不满地望着他,不生气的时候,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恋恋不舍和依赖。 她还总是一副很脆弱的样子,让人想狠狠地欺负她,把她欺负到哭。 有时候他会假装例行公事地和她做夫妻间的事,开始的时候还能绷住,免得吓坏她,可是后来总是忍不住了。 他知道她害怕,知道她虽然已经是个六岁孩子的妈妈,但男女之间的*,未必比以前懂得多。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身体的涌动。 他忽然想起爷爷以前对自己说的话,他说,原勋,你真得要娶这么个女孩吗,娶了她,你这辈子算是永不超生了。 他说是,他就是要娶这个女孩,哪怕她打心眼里恨着自己,他也要娶。 他当时还很年轻,很年轻的他把积攒了二十二年的热情都想糅到她的身体中去。 原勋定定地凝视着这个用依赖却又忐忑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妻子,他抿紧唇,终于迈步走近了她。 他抬起保养得宜的手来,轻轻抚了下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嫩滑得跟水豆腐一样。 “瑶瑶,我上班去了。”沙哑的嗓音带着不舍。 “嗯。”声音很低。 “你会想我吗?” “喔?” “你会想我的,是不是?” “嗯。” 童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他以前并不这样。可是她依然顺从地回答了他。 总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很奇妙,是因为自己的梦境已经改变了现实中的原勋吗? 就在她陷入疑惑之中的时候,原勋却突然俯首下来,唇齿精准地含上了她的耳垂reads();。 她的耳垂小巧晶莹,薄薄的一片。 他贪婪地吸住,然后用牙齿轻轻地磨过。 “啊――”童瑶没经过这种阵势,她打了一个激灵,纤细的身子轻微颤.栗。 她下意识地要推开他,但是原勋却比她动作更快地将她的身体搂进怀里了。 她颤得好像风中的树叶,靠在他怀里的时候还止不住身体的颤动。 她咬着唇,仰起脸来看他,湿润的眸子中满是谴责。 原勋却不由得笑了,笑得宽厚胸膛震动。 他的手指头轻轻攥住她不服气的双手,在她耳边低哑地笑着说:“瑶瑶,你不喜欢我晚上那样对你,是不是因为你太敏感了?” 她还没来得及长熟,他就心急地摘了桃子。 本来如果他再耐心点,慢慢来,他们其实可以更和谐的。 就是因为他太心急了,动作也太快了,所以她害怕,害怕那种海潮一般将她吞没的感觉,所以就下意识地退缩害怕? 而童瑶在听到原勋那话时,脸上腾的就浮上了云霞。 她就贴在他胸膛上起伏,而他说话时的热气就在烫着她的耳根和脸颊。 她一下子恼了,咬着唇将他推开。 原勋这次没硬搂,任凭她躲开了,看着她跟个小兔子一样躲到了沙发那一头。 他终于起身,笑凝视着她:“瑶瑶,我这次真得上班去了。” ******************************* 等到他真出门了,童瑶忙跑上了楼,来到自己房间,拉开米蓝色窗帘,翘头看到他正要上车。 她盯着草坪旁的他,想起刚才在客厅的一幕,心里砰砰乱跳起来。 她并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说讨厌也未必讨厌,说喜欢的话,又好像有些怕。 正看着呢,原勋却忽然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 隔着玻璃,四目相对。 童瑶吓得赶紧将窗帘拉上了。 米蓝色的窗帘隔绝了视线,楼下的原勋才转头上了车。 车子里,依然是身穿香奈儿套装的宋青书。 “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几天没见原勋,原勋好像变了个人,她疑惑了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原勋言简意赅地说了声,之后便靠在真皮座椅上,微微合上了眸子。 宋青书的目光缓慢地转回到那座位于半山腰的别墅,盯着那个带有米蓝色窗帘的房间。 那个别墅里有那么多房间,可是唯独这个是米蓝色窗帘。 原因无它,听说那个女人喜欢? 第一四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那个别墅里有那么多房间,可是唯独这个是米蓝色窗帘。 原因无它,听说那个女人喜欢? 而童瑶坐在自己房间里,心依然在狂跳着。 她总觉得原勋的眼睛让自己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仿佛就要喷发的火山,里面藏着许多未知的熔浆,只看一眼,就烫得她赶紧别开眸子。 更多时候她是害怕,不由自主地害怕自己会陷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这是一种人性本能的预感和抗拒,抗拒那些未知的,那些无法控制的事物。 她捂着胸口,呆坐了片刻后,到底是控制住了这种情绪。 她明白,自己还是必须去找日记。 不管这个别墅里为什么四处散放着她的日记,也不管这是一场真实的梦,亦或者是上帝操控的一场游戏,她都必须按照剧本演下去reads();。 她要去找日记。 这一次,她独自一人翻遍了所有的书房,客厅,却依然一无所获。 最后当她绝望颓废地站在原勋的客厅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目光终于落在了一处角落,那是一个几乎要积灰的角落。 她缓慢而不敢相信地走过去,然后拿起了那个印有古老米老鼠图案的胶皮日记本,翻开来。 这……这果然就是她的日记本。 这是她七岁生日时妈妈送给她的日记本! 她用这个日记本,用了好多年好多年。 只要有了这个日记本,她就能回到过去,回到任何一个时候,去改变她想改变的吗? 童瑶捧着这个日记本,想捧着一把人生的钥匙。 她激动地深吸了口气,才郑重地打开了日记本。 可是打开后,她就有些失望了,原来这个日记本已经被人撕去了许多页,剩下的残破不全了。 她翻着那些日记,从中只找到两页和原勋有关的,其他都是一些无关疼痒的今天考试如何,明天学习什么。 第一页是: “2000年1月1日小雪 今天窗外下着小雪,小雪花飘啊飘得落到窗前,用手指轻轻去触摸,入手的是沁凉,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我喜欢他,喜欢了好久,喜欢得心口都在疼。 我给他写了那么多信,却没有一封敢寄出去。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原勋竟然看到了我的信。 他撕开了我所有的信,一封一封地看了。 当他看着我信的时候,我羞涩害怕我愤怒难当,我那些根本无法说出口的心事,他都了! 他是一个魔鬼,可怕的魔鬼。 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本来以为这就已经让我足够恨他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更过分。 他竟然跑去找了人家,抓着人家的领子,大声地质问人家,说你不许钩引童瑶,不许钩引童瑶!童瑶给你写了那么多信! 我羞愤地追上去,我想拽住他的手,也想堵住他的嘴巴,我真得害怕他把我的信说给人家听。 我害怕宋寒霖知道这一切,可是又忍不住想着,当他知道我对他的心意时,他会怎么想?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句话。 “童瑶?童瑶是谁?” 这一句话,足以将我打入深渊。 宋寒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的辗转反侧,我的寝食难安,我的丝丝情怀,瞬间都成了一个笑话! 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笑话reads();! 我脸上烫得快要着火了,一颗心却仿佛泡在冰水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气谁,最后只能冲着原勋喊道:“原勋,你好讨厌,我好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 童瑶读着十年前的日记,脑中却是浮现了曾经的一切。那个时候她暗恋宋寒霖。 宋寒霖是东佳的男神,长得高,帅,气质优雅,而且他还是个学霸,超级无敌的学霸,很多女生都喜欢他,童瑶也不例外。 那些关于宋寒霖的伤风悲月,她曾经在日记里写过,也曾在永远不会寄出去的信里写过,那是少女最隐秘的心思。 可是后来这一切被原勋看到了,他将这件事抖擞了出去,还痛揍了宋寒霖。 尽管多年之后的童瑶想起这件事,已经不是恨,而是莫名的好笑和无奈,可是十五岁的童瑶是真真切切地恨着原勋。羞耻和绝望让她找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发泄口,那就是原勋。那个时候的她,去恨原勋成了一个最简便的选择。 她轻叹着笑了下,又开始读着下一页日记。 下一页也是关于少女时代童瑶的爱情。 “2003年6月21日晴,小风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给他送了生日礼物,是一个领带夹。他牵了我的手,之后一路牵着我回家。 我们没有坐车,而是走在星光之下的马路上,一直说着话,回忆以前的事,说一些将来的事。 等他送到我家楼下的时候,他说他想吻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侧过去脸。 其实我想让他吻,可是又说不出口。 他的头往下一低,唇轻轻落在我脸颊上。 他的唇是温暖舒适的,吻在我脸上,就像蜻蜓拂过水面。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喜欢你,童瑶。”他向我告白:“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以后嫁给我,好不好?” 我心跳加速。尽管早有预料,还是不敢相信会听到他这样的话。 我抬起头,想去看看他的眼睛,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拳头伸出来,他就像一片风筝般从我眼前飘走了。 我震惊地看过去,眼前站着的人是原勋。 杀气腾腾好像从地狱里杀过来的原勋。 原勋把楚云打跑了,之后就阴冷地盯着我看。 我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树底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想尖叫,想报警,可是他却过来,狠狠地握住了我的手。 ‘小丫头,你傻了吗,如果不乖乖的,会给你妈妈惹麻烦的。’ 他总是能清楚地打在我的七寸,是的,我不敢惹事,我只能乖乖的任凭他欺负,因为我害怕妈妈伤心难过。 妈妈和原叔叔的爱情,太艰难了。 我是个弱者,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反抗reads();。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无助地问他。 他抿着唇,整个人绷得像一块石头,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眼里涌现出一种我难以看懂的情绪,仿佛是悲哀和无奈。 我是不懂他的,不明白他这么凶狠暴戾的人,怎么也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那个心底涌现出绝望而无处发泄的悲哀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无论他要对我怎么样,我都会忍的。 我知道他是谁,他是原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嫡长子,他二十二岁了,已经踏入了家族企业。 我的原叔叔都要听命于他。 他甚至是可以决定妈妈和原叔叔能否继续在一切的。 他的目光霸道得我喘不过去,我咬紧牙,默默地凝视着他,等待着他释放他那令人可怕的怒气。 我以为他会打我,可是并没有,他抱住了我,然后将唇放到了我唇上。 他竟然在吻我。 不,这并不是吻,这是强迫。 他抱住我,大力地箍着,把我箍得生疼。 我觉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布娃娃。 过了好久后,就在我几乎窒息的时候,他也停下来了。 他大口呼气,在我耳边说,你是我的,童瑶你是我的,你不可以逃,也不可以喜欢别人。 他低哑了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要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 童瑶怔怔地盯着这一段日记,这次她笑不出来了。 她是那个时候被原勋强吻了,之后她吓得跑回了家里。她的家里,妈妈和原叔叔正在吵架,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吵,可是妈妈很烦恼,很伤心。 她没敢把这事告诉妈妈,而是跑到了卫生间里,拼命地去清洗自己的唇,用高浓度的漱口水去漱口,呛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后来她那人生中第一个男朋友和她分手了,而她也有了一个隐藏的护花使者――原勋。 他不会允许男人接近她,可是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强迫过她。 童瑶翻来翻去又看了这两页日记好多遍,最后只是轻叹了口气。 想起现在的自己,她不免觉得,她果然就是一片飘零的叶子,落在水里,水飘向哪里,她就被冲向了哪里。 她其实从来没有机会选择过什么。 如果是她自己主动选择,她也许会继续喜欢宋寒霖,也许会嫁给楚云,可是唯独原勋,她不会嫁给原勋的。 她怎么可以嫁给那个让自己看一眼都会打心底感到颤抖的男人呢? 她闭上眼睛,抬起头,摸了摸唇。 多少年过去了,她依然能回忆起他第一次将唇印在自己唇上的触感,强硬霸道不由分说,烫得像烙铁,几乎让她以为自己会被灼伤。 第一五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晚上的时候,原勋回来,是顺便把住在老宅的原修也接过来的,一家人吃晚饭。 “今天爸爸电话,下个礼拜是小姑五十岁生日reads();。”原勋淡声这么说。 “是要回老宅吗?” 其实像原勋这种原家的嫡长子,是需要住在原家老宅的,用他爷爷的话说,他这样自己跑出来住,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不过原勋并不在乎这些,他固执地要出来住,没有人能管住他。 对于这一点,童瑶看不懂,只猜想着或许他在原家老宅住了太久,也会感到压抑吧。 搬出来住,她倒是很喜欢的。 原家老爷子不喜欢童瑶,而原勋的妈妈也很不欣赏童瑶这个儿媳妇,所以童瑶在原家的日子可以说过得战战兢兢,后来原勋说他要搬出来住,她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现在公公说要让原勋回去,是因为姑姑生日,那也是应该回去的。 每年总有那么几个重要的节日以及生日,是逃不过的,也是童瑶必须面对的。 “是。”原勋抬眼看了眼童瑶:“妈妈说,好久不见你了,有些想你。” “我也想妈妈。”童瑶言不由衷地说着场面话。 当然她也不信婆婆会想自己,对于自己,婆婆估计是烦着呢。 毕竟当时想嫁给原勋的名媛挑都挑不过来,可是自己怀了原勋的孩子,原勋又坚持,没人倔得过原勋,没办法,原家人只好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她是原家最不得意的儿媳妇,原家人羞于在外人面前提起她,就连原勋,也好像并不乐意让自己这个妻子曝光,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活得像个隐形人,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原勋的妻子是谁 。 “好,下个周末,一起回去。”原勋难得笑了笑。 这个男人笑起来很好看,童瑶看得有些失神。 原勋眸中依然带着笑,凝视着她道:“你在看什么?怎么好像不认识我?” 童瑶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吃饭。 她有时候还真觉得,这个男人她有点不太认识,是因为她在梦里对过去的人生小小的修改,产生了蝴蝶效应,所以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差别吗? 而这个差别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摸透。 就在这个时候,原修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一对父母,忽然来了一句:“妈妈,今天我好像又多了一个后娘。”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童瑶惊讶得几乎瞪大了眼睛,就连旁边的原勋,都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 “原修,胡说八道什么?”原勋不敢苟同地望着自己儿子。 “我说得是事实。”原修一本正经地望着妈妈,清澈好看的大眼睛透着认真。 童瑶嘴角抽动了下,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儿子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原勋今天上班的时候,其实和人乱搞,而且还被儿子发现了吗? 童瑶咬了咬唇,努力控制住自己,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而是低下头专注于桌子上的饭菜。 哦,今天的饭菜可真丰富,还有刚刚送上来的卖相可人的蓝龙虾。 她喜欢蓝色…… 正这么想着,原修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小报递到了童瑶面前reads();。 “妈妈,你看。” 童瑶一点不想看,不过儿子既然让她看,她还是很给面子地抬起头,接过来,努力地让自己看下去。 大标题是“原勋恋情曝光,金屋藏娇,为宠美人君王不上朝”。 下面则是详细地展开了,说根据知情人爆料,原勋又有了新的女友,新女友年方二八,是一个刚刚成年的三线歌手,声线稚嫩动听。又说原勋因为和此女鬼混,一连几天没有上班,据说连开会都是开得语音会议。 童瑶开始也就罢了,后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最后她看完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原勋。 难道这个世上竟然有两个原勋吗,明明原勋这几天一直在家里陪着她的啊,怎么可能金屋藏娇,还是什么刚刚成年的三线小歌手? 原勋感受到童瑶认真打量的目光,眸底浮现出一丝狼狈。 他微皱着眉头,别过脸去,淡淡地道:“原修,少乱说话!” 童瑶凝视他半响,开始的时候是想笑,后来是更想笑,于是她就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含蓄,净白如瓷的唇边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现在她忽然明白了,这个报道根本就是在造谣生事,那几天原勋没去上班,一直在陪着自己,而陪着自己的时候,他开过会。 他开会那次,可能是自己无意中发出了什么声音,让人误会了。 所以那个声线稚嫩的三线歌手,应该就是自己了。 她的声音这些年仿佛都没怎么变过,就是像十几岁孩子那样的声线,别人只听声音,很容易误会的。 原勋见童瑶笑,他自己也就笑了。 他将手伸向蓝龙虾,有力的手拿起刀来,将蓝龙虾切开,然后把里面的肉取出来,放到了盘中,递到了童瑶面前。 原修望着那个盘子,强行给自己加戏:“我也要吃。” 原勋挑了挑眉,看了儿子一眼,毫不客气地拒绝:“小孩子少吃海鲜类,不然容易过敏。” 这个当爸爸的看样子丝毫没有疼爱儿子的样子,童瑶看不过去了,连忙用刀将自己的那份龙虾切成两半,然后将一份叉到了原修的盘子中。 “谢谢妈妈。” “你还是谢谢爸爸吧。” 龙虾是原勋去的壳。 原修抿了抿唇,有些不情愿地说:“谢谢爸爸。” 原勋呵呵笑了两声:“以后那些垃圾小报花边新闻,少看。” 他是真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原来这么关心自己的绯闻啊! 原修挑了挑小眉毛,不客气地说:“爸爸,我只是关心下我将来会有多少后娘,以便算一算我得给她们准备多少份礼物。” 这话说得原勋面上更加不悦了,收了笑,轻淡低凉的语气问道:“那你数着到底需要多少份?” 童瑶现在是完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reads();。 她只是想安静地尝一尝这美味的蓝龙虾而已,为什么她要听自己儿子讲起原勋到底有多少女人? 于是她赶紧提醒儿子:“原修,这个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原修望了童瑶一眼,难得竟然笑了下。 他那张总是一脸老成的小脸,总算有了像个小孩子的时候。 他笑起来的时候,竟然一副单纯无爱的模样。 “谢谢妈妈。” 语气中竟然好像有一丝挑衅的得意。 童瑶懵懂,不解地看向孩子的父亲原勋。 原勋呵呵笑了下,将刚拨开的一点蚌肉放到了童瑶盘子里:“味道如何?” ********************************** 晚上睡觉的时候,原勋站在她的床边,温声问道:“今天吃药了吗?” 她微诧了下,这才想起,她好几天没吃药了。 原勋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要每天记得吃药。” 她没办法,只能点头。 原勋走到了桌子旁,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有童瑶要吃的药,他打开,又倒了点水,递给了童瑶。 在原勋的注视下,她没办法,只好接过来服了药。 原勋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脸颊:“今天有没有肚子疼?” “没有。”她乖乖地回答。 “好,那早点睡吧。” 说完这话,原勋俯首过来,在她额头印上了一个吻。 他的唇温度灼烫,他鼻间的气息落在她的发上,让她的头皮处感到一股热流。 当他起身离开的时候,童瑶心里竟然有些许失落。 不过想想今天餐桌上原修说的话,她也就释然了。 他有许多女人吧,所以作为妻子的自己,并不需要经常满足他这方面的需求。 她想起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数的一些房事,也是想着,自己在这方面是笨拙的,也是不讨喜的。 躺在那里,她又想起那个日记,日记里原勋抱着她强吻,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也是她的初吻。 原勋当时应该是气愤多过喜欢,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还有后来的那一场错乱,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她低声啜泣,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却抱着胳膊站在床边,对着哭啼的她冷笑连连,甚至挖苦讽刺。 那个样子的原勋摆明了用过就扔丝毫不怜惜的样子,为什么后来他又倔强地非得在那么多人的反对中娶了自己呢? 是因为……原修吧? 他对儿子其实还是很上心的。 第一六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童瑶总以为自己会做个梦,就像之前几天一样。白天看了两页日记,晚上总该梦到点什么,随便哪个日记都可以。 当然她也好奇,好奇如果重新将那两个日记中发生的事情过一遍,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她会和楚云在一起,还是去追求那个暗恋过的学霸? 可是没有,一夜醒来,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梦到。努力地回想了一番,不肯落过脑中任何一丝记忆,却发现昨夜的睡眠就是俗称中的黑甜乡,一夜到天亮,没有一丝一缕梦的痕迹。 心间涌起浓浓的失落,她轻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起来洗漱。 “太太,你的电话。”陈妈过来这么说。 童瑶听了,疑惑地拿起电话,竟然是陈思琪。 “想找你真不容易,你就没个手机吗?” “没。”童瑶想想也是,智能手机已经很普遍了,她竟然个贴身手机都没有。 “原勋那么有钱,而且听说他旗下还投资了智能移动这一块啊,怎么就不给你找一个好手机?” “是我自己没兴趣……”童瑶是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手机,她要手机联系谁呢?她现在接触最多的不就是原勋和原修吗?至于原家老宅的人,那些联系都是通过原勋,不需要她直接去面对。 “你……你是山顶洞人吗?让原勋给你买个手机,回头找你也方便啊!”陈思琪无力地建议。 “好,那我回头看看买一个手机。”童瑶这个人在这种小事上从来是没什么主见,都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们说正事,这一次因为我回来,咱们中学同学说要聚一聚热闹下。他们听说我联系上了你,也都想让你过去呢,你快点来吧。我已经联系了你好几次,结果都没找到你,好不容易今天找到,还来得及!” “聚一聚?”童瑶距离这些事已经很遥远了。 “是啊,好多咱们中学的同学呢,一起来吧,大家都挺想你的。” “好。”童瑶最开始想的是,和原勋商量下,因为那天自己出去,原勋好像很不高兴。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说,为什么非要经过他同意,你又不是他的禁脔,你有权利自己决定是否要去参加同学聚会。 这么一想,她就直接答应了。 陈思琪见童瑶答应,自然很高兴,又抱着电话对童瑶说了一些最近见的同学,已经目前的打算。她之前在国外一直做的是服装设计,现在打算在国内自创一个服装品牌,甚至开始咨询童瑶的意见。 童瑶哪里懂什么时尚啊设计的,也只能听她讲了reads();。 挂上电话后,她回忆了下自己的中学同学,心中也不免涌起几分久违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交际了,甚至开始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惧怕。 现在陈思琪拉着她去见老同学,还给她介绍自己工作的事,这让她感到一点鲜活。 她摸索着,来到了自己的化妆间,试图打扮下自己,又换上漂亮的裙子。 望着化妆镜里的那个童瑶,那是精致到没有烟火气的漂亮,完美无瑕,不需要涂抹什么打底就能有天底下最好的清透肌肤。 只是那双眼睛,落寞荒芜。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低声对自己说,这么多年了,你真得想一直这样吗? 她还年轻呢。 “你这样子,很好看。”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童瑶微惊,回过头看,是原勋。 他正站在门口处,沉静地望着自己。 她想到刚才自己顾镜自怜的模样被他看到眼里,心中泛起一点不自在。 不过想起自己的打算,她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我想要一个手机。” “手机?你怎么忽然想要手机?” 望着原勋眸底泛起的一点诧异,她有些不高兴了: “原修自己都有手机,我要个手机,很奇怪吗?” 原勋见她微微嘟着嘴儿,那个样子有点像小孩子撒娇,一时不免心中泛软,轻笑了下,温声说道:“你要手机,就好像我听到原修对我说要一部跑车,确实有点奇怪。” “你?” 童瑶不敢置信地望着原勋,简直是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 意思是她六岁的儿子都可以有手机,可是手机对自己来说,就仿佛是跑车对于六岁的原修,那是不可能驾驭的吗? 她有些羞恼成怒,玉白的脸蛋都涨红了: “我就是想要手机。” 她再一次地重复了自己诉求,想起陈思琪听到自己没手机时的惊讶,不免有些委屈,低声说:“为什么别人都有手机,只有我没有?” 原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抬起手握住她的手,安抚说: “好,给你手机。” 可是童瑶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恼了。 她不过是要个手机而已,他竟然不想给。 这就是寄生虫的可怜吗?谁让她依附于他,自己身无分文离开他根本没发过呢? 童瑶轻轻咬了咬唇,委屈又难过。 原勋没想到不过是逗逗她,她竟然恼了,忙放软了声音安慰: “我马上让人准备,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 可是童瑶心中的悲愤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一个手机能平息的了reads();。 她决定得寸进尺:“除了手机,我还想要个笔记本电脑,就像你那种的笔记本,我要放在房间里,还要家里有无线能联网。” 她现在要上网只能通过去旁边的书房! “好,给你手机,给你笔记本,再给你无线。”原勋统统答应了。 听到他的保障,这下子童瑶心里才好受一点。 她继续要求说:“我还要去参加同学聚会。” 他闻言,不着痕迹地问道:“和谁的同学聚会?” 她不高兴地看着他,有些鄙视地说:“既然是同学聚会,自然是和同学。” 他无奈轻轻挑眉:“大学同学,高中同学,初中同学,还是小学同学?” 她如实报告:“初中同学。” 他很快就明白了:“你前几天出去,是见了同学,今天联系上了,就要参加同学聚会,对不对?” 她诧异,没想到他这么敏锐,轻易就把的线索串联起来。 点了点头,她还是坦诚地说:“是,前些天联系我的是陈思琪,我们见了一面。今天她找我,说是要带我去参加同学聚会。” 原勋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样……” 不过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童瑶有些失望,也有些不懂。 原勋这个人还是有些奇怪,当他对自己温柔的时候,她好像完全能明白他是怎么样的人,他就是那个中学时代会光着肩膀去小超市帮自己买卫生巾的大男孩。 可是当他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这个人顿时让人捉摸不透了。 他的双眼里仿佛藏着一种情绪,很深,很复杂,笨拙如她,看不懂。 她想到自己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总不能像上次一样还是让陈思琪请自己吃,于是在挣扎了下后,还是决定鼓起勇气,面对这个让人看不懂的原勋。 “我就是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她蛮不讲理地耍赖。 “好,你想去,那就去吧。”他声音中的温度降低了。 “那给我――”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却又理所当然地伸出手。 “什么?”他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她摊开的白嫩手掌。 “钱。”她吐出这个字眼。 钱……她这是想要钱…… 原勋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疑的情绪,他唇角抽动了下,再抽动了下,终于叹了口气:“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妻子童瑶,有一天会站在他面前,用耍赖撒娇蛮不讲理地语气向他要钱…… 这些年,他几乎是金汤银汁地浇灌着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世界顶尖的,她有半点表现出喜欢的样子,无论是任何东西都会毫不犹豫地送到她面前。 结果她现在费了这么多口舌,就是要向他要钱…… 第十七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童瑶的各种要求全部得到了满足。 手机有了,听说还是个最新款;电脑有了,是超薄顶配;无线也有了,原来家里一直都有无线网络,只是她不知道密码而已。 至于钱,更是有了,一张无限透支的黑金卡。 “你是晚上六点的聚会,我让司机送你过去。他在外面等着,等聚会结束,再接你回来。”原勋开始安排了。 可是童瑶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 “不用了,司机送我过去,可是他不用在那里等我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多娇气呢。等我要回来前,我会打电话给他,他过去接就行了。” “直接给我打电话。”原勋并不想让自己妻子给司机打电话。 “好。”童瑶可不知道原勋的小心眼,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 原勋拿过童瑶的手机,打开后,告诉她说: “你的手机里,我已经存了我和原修的电话号码,都是亲情快捷键,你直接拨就可以。” “好。” “知道怎么用这个快捷键了吗?” “不……知道。”童瑶眨眨眼,一脸迷茫,他刚才操作太快了,完全没看懂。 这也不能怪她,平时没怎么用过智能手机,上次用手机还是翻盖时代呢reads();。 原勋无语,只好手把手地教她: “点这里打电话,点这个地方是看短信,还有这里是其他app,你可以用手指这样滑动来选择app,也可以这样拨动直接打亲情快捷号码。” 童瑶这下子有些懂了,接过来,自己滑动了一番,顺便拨打了亲情快捷号码。 于是原勋放在旁边的手机就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现在都会用了吧?” “嗯。”这次是真会了。 *********************************** 小时候的童瑶长得就很美,她自己也明白。可是她其实一直在试图让别人忽略自己,躲在暗处,不引起人的注意。她甚至并不习惯看到别人惊艳的目光。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重新回到曾经的中学同学之间的时候,这种幼年时的下意识就开始重新抬头了。 童瑶让司机远远地停在了那家酒店附近,然后自己下了车,提着包走过去。 到了酒店门口时,给陈思琪打了一个电话,陈思琪便扑出来迎接了。陈思琪见了她,顿时眼前一亮:“几天没见,你好像更美了!” 童瑶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陈思琪不由分说把她带进去,一进了偌大的包间,就看到了许多面孔。那些面孔熟悉而陌生,一双双眼睛投射过来,惊艳的,诧异的,也有打量的。 很快就要女同学过来,围着她问这问那,然后让她坐下。筷子被递到了手里,装有葡萄酒的玻璃杯也被放到了眼前,周围的人说笑,问着这些年的经历。 童瑶在轻轻抿了一口白开水后,才沉静下来,细细打量周围的人群。 都是中学时代的同学,约莫十年没见了,虽然有些生疏,可是依稀能辨别出年少时的模样。 其中有人意气风发,说起自己的生意,也有人静默不语,只安静地坐在角落。 童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最后看到了角落的一个。 那是楚云。 那个曾经在有月亮的夜晚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回家路上,请求自己做他女朋友,嫁给他的那个男孩。 数年不见,他早已经褪去了昔日的青涩,身型舒坦,脸上也略有些发福了。他理着个平头,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闷不吭声地坐在角落里。 童瑶正打量着,忽然间就感到周围安静了,回过神看时,却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那么多双眼睛,她脸上有些发烫,轻笑了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思琪从旁边解围说:“大家问你呢,这几年都不和大家联系,都忙什么呢。” 童瑶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有人问起自己了,于是她笑着说:“也没什么,不过是结婚生子,当家庭主妇,无所事事。” “哇,原来是全职太太啊!” “咱们童瑶这么美,不用出来打拼,在家好好当太太的命。” “对,童瑶这么好看,别说你们男人,就是我们女人看着都心疼,恨不得搂回家藏起来reads();。” …… 童瑶并不习惯被人围观和注视的感觉,不过她还是轻轻笑了下,也不反驳大家,只是安静地听大家讲。 也是她看上去太乖巧羞涩了,像一朵刚从深山里采回来的小百合,让原本还想调侃几句她的同学全都消停了,免得她不自在。 约莫到了九点多,这场聚会才告一段落,大家酒足饭饱了,但是约着要去ktv唱歌。童瑶自然不想去,求助地看了看陈思琪。 陈思琪拉着童瑶笑说:“那你先回去吧,等会我给你叫出租车。” 童瑶摇头:“不用,我打电话自己叫就行了。” 她不想让人知道在酒店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司机可能正待命在那里。 谁知道这个时候,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楚云却出来说:“我送她回去吧,我不去唱歌。” 大家看看童瑶,看看楚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楚云好像追过童瑶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下文了,这么多年过去,尽管都已经各自嫁娶,可是人家叙叙旧也没什么。 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只让楚云去送童瑶。 童瑶就这么被不由分说地推向了楚云的车。 “你先生没时间过来接你?”专心开车的楚云望着前方的道路,忽然这么问道。 “他工作很忙。”童瑶一边给原勋发短信一边这么说。 “你……现在有孩子了?” “嗯,一个儿子。” “平时你先生照顾孩子吗?” “他……他很少在家,工作太忙了。”应该是这样吧,原勋在家的时候很少。 “那你真不容易!”楚云轻叹了口气,放慢了车速。 哦……童瑶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楚云一定是误解了,误解她是做饭洗碗打扫卫生照顾儿子里里外外一把抓的家庭主妇,可问题是她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每天坐在窗户下发呆懒散浪费生命的寄生虫…… 可是楚云却不知道童瑶的心思,他转眼看过去,却见昏暗的光线下,童瑶白骨瓷般的脸颊上泛起一点红晕,散发着青涩诱人的滋味;她还垂下修长的睫毛,仿佛蝴蝶垂下修长的羽翼。 她以前就很美,现在长大了,连一个侧影都透着一种忧郁的美感。 楚云胸口那里便涌现出不知名的酸涩,他想起来,十几年前,他曾经希望以后长大了娶这个女孩儿。 结果呢,后来他娶了别人。 前面是一个街道旁边的小公园,楚云一打方向盘,直接将车子听到了小公园旁边的停车处。 “哦……怎么了?”童瑶诧异地问。 她刚鼓起勇气给原勋发短信,告诉原勋自己不用司机来接了,有同学要送自己回家。她没敢告诉原勋是谁,不过幸好原勋也没问。 那边只简洁地回了一句:到家给我打电话。 “忽然不想回那个家了,你下来陪我走一走,可以吗?”楚云微皱着眉头,这么请求说reads();。 童瑶看了眼那个略有些虚胖的楚云,见他眼中是浓浓的无奈和憔悴,不忍心拒绝,只好咬了咬唇,点头说: “好,那就做一会儿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如果太晚回去,我先生可能会不高兴。” “你……他管你管得这么严?”楚云怜惜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儿,随手从口袋里拿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也还好。我不常出门,所以……” “我明白。”楚云声音略哑,理解地点头。 这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月亮很大很美,一如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 曾经一个年轻俊秀的少年送童瑶回家,两个人憧憬着未来,说着年幼无知的傻话,可是斗转星移,她不再是往日那个对爱情充满好奇的童瑶,他也不是昔日那个焕发着活力的少年了。 “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结婚后她就怀孕了。” 楚云靠在一棵老树上,望着铺满了月光的石板路,幽幽地说道。 童瑶没说话,她想着楚云还要继续说吧。 “她和我是大学同学,生了孩子后一直没找工作,现在孩子两周岁了,开始出来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我说实在不行你就别工作了,在家好好照顾孩子,可是她不听,不甘心就这么当一辈子家庭主妇,嫌我挣得少,嫌我父母这几年没生意做,不能给我们贴补钱。” “哦……”童瑶诧异地望着楚云,她没想到楚云竟然和自己说这些,她并不认识楚云的妻子啊…… “她就是眼高手低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可以嫁个更有钱的,觉得年纪轻轻被我拴住了,不甘心。有了孩子不能离婚更不甘心了。她根本不照顾孩子,家里的事情都不管,让我父母来做。我说父母这几年身体不好,不能太辛苦他们,她就不高兴,说不能帮着看孩子,那就出钱请保姆。” 童瑶:“这……”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尽管从小到大她有说不尽的烦恼,可是她真得没遇到过这种烦恼。 楚云苦笑着看了童瑶一眼:“她没有你这份心境,不像你,安安分分地照顾孩子,还把自己打理得这么好。” 其实看言谈气质就能看出来了,年少时的童瑶不是那种爱多事的女孩子,为人母后的童瑶也是恬淡的性子,把自己的生活和孩子都打理得很好。 童瑶低下头,羞愧得根本说不出来话。 她到底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竟然让楚云把她想象成贤惠体贴又能干的家庭主妇? 照顾孩子?是,原勋忙,很少照顾原修,可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比起原勋还不如呢。 “楚云,你别误会了……我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样好……” 她正要解释,可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出现了一道被路灯拉成的暗影。 那道修长的暗影和其他任何暗影并没什么不同,可是童瑶却看得倏然一惊。 她睫毛微抖,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 是原勋。 第十八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原勋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铁灰色西装,一手插在兜里,挺拔得像一块立在地狱门口的石像,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童瑶明明没做什么,可是心里却羞愧歉疚,不小心翼翼地看过去,谁知道却看到他竟然没恼页没怒,而是带着一丝笑,淡定地望着自己和楚云。 楚云也发现了原勋,他打量了一番,终于想起来,这就是当初在东佳大名鼎鼎的原勋,那个因为自己送童瑶回家而被揍了的原勋。不过听说这位原勋现在私生活混乱,在外面包养了不少小明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却见原勋径自迈开步子,沉稳地走过来,伸出手。 他正要去握手,可是谁知道童瑶却在同时伸出了手。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便看到原勋握住了童瑶的手,然后伸手一扯,直接几乎将童瑶半抱在了怀里。 纤细的身影几乎被迫趴伏在了男子肩膀上,又被臂膀揽住。 “你……”他猝然皱眉。 原勋抱住自己的妻子时,胸口那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方才落地。他侧首,望着目瞪口呆的楚云,勾唇笑了下:“楚先生是吧?谢谢你送我太太回家,不过她身子弱,虽然是夏天,也不适合在这里吹风,我还是带她回家吧。” 说完这个,他紧牵着童瑶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回走。 楚云留在那里,目瞪口呆。 她的先生竟然是原勋,就是原氏家族的那个原勋? 他是知道童瑶和原勋有些瓜葛,可是实在没听说原勋结婚了啊! 童瑶本来还想回头和楚云告个别,不过看看原勋的脸色,吓得一个激灵,顿时闭嘴了。 他刚才对着楚云还是笑着,现在一个转身,笑就收起来了,整张脸阴云密布,冷硬得好像一块生铁,看着让人心惊胆颤的。 司机的车早已经停在了小花园旁边,原勋拉着童瑶,径自把她扔上了车,司机无声地启动车子。 童瑶因为被一路硬拉进来的,气息不稳,狼狈地侧坐在车里,忐忑地望着散发出滔天怒气的原勋。 她没有忘记那篇日记,在那篇日记里,原勋是痛打了楚云,后来又强吻了自己的。 现在呢,现在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需要解释吗,该怎么解释,可是解释了又怎么样。不管出于同情也好,不忍拒绝也好,缅怀过去也好,自己确确实实地陪着楚云在小花园里说话了! 他这次……会怎么对待自己? 借着些许昏暗的光线,童瑶小心翼翼地仰起脸来看过去,却看到他脸色依然铁青,黑眸中一片深暗,太阳穴那里仿佛还在抽动? 她咬了咬唇,想说话。 可是还没开口呢,原勋就抬起胳膊来,稍微一用力reads();。 “呀――”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之后便被原勋按在了他胸膛上。 他的胸膛宽厚结实,散发着滚烫的热度,而且还剧烈地起伏着。 童瑶不自觉抵在原勋胸膛上的手,隔着衣料都被烫得颤抖。那种热度,那种起伏,她是见识过的。 这并不是平常那个衣冠楚楚淡定世故的原勋,而是一个在暗夜里犹如野兽般充斥着掠夺和嗜血的原勋。 她身子瑟瑟发抖,盈着怯意的眸子望着他。 趴伏在他肩膀上的她,想逃,可是却又无处可逃。 她感受过他那强劲的爆发力,是能把人活活弄死的。 “别,”她低声哀求道:“这是在车上。” 她太明白这个男人了,虽然现在的他看上去一脸冷沉隐晦,可是下一秒他很可能就变身为狂风暴雨,随心所欲地做他想做的。 她稚弱的声线,在这逼仄而压抑的空间中,犹如暗夜里小兽的啜泣,娇弱无辜,楚楚可怜。前方的司机听在耳中,握着方向盘的手微一抖,险些掌控不住方向。 原勋望着前方的路,眯起眸子,脸上越发阴沉了。 也许是这些年一直娇养在家里,不怎么出去见人的缘故吧,已经为人母的她,依然散发少女特有的纯美气息,声线也仿佛十几岁时那样清脆稚嫩。 可再怎么显小,她也是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女人了。 当她仿佛没骨头般地依靠着他哀求的时候,声音清纯中透着妩媚,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夜晚里,被他一点点压榨研磨出来的媚。 她刚才那个低声哀求,任何男人听了都会心软,会冲动地答应她任何要求吧。 原勋深而暗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盯着怀里软绵绵的女人,低下头去,略显粗糙的下巴轻轻抵压在她娇嫩平滑的脸颊上。 她咬唇,忍不住低叫了声。 他下巴上有刮过胡子后的粗粝感,抵在她脸颊上,就好像砂纸磨过嫩豆腐,生疼生疼的。 他看她这可怜劲儿,忽然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得低哑沉厚。 “乖,别怕,我们回家去。” 声音在暗夜里滑入了童瑶的耳中,犹如一道电流从耳中直传向四肢百骸。 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今晚,他到底打算如何,她心里明白。 “我和他,真得没什么。”为了今夜能好熬一些,她决定尽量坦诚,略显艰难地说:“他看上去很烦恼,让我陪他走一走,我不好意思拒绝。结果他对我抱怨了一番,我也不太懂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听了许多关于楚云妻子的不是,可是她并不认识那个可怜的女人。当然她更不明白的时候,楚云的妻子那么糟糕吗,既然那么糟糕,他当时为什么要娶她? “嗯。” 原勋没质疑,也没反驳,单手揽着她的腰,双眸盯着前方。有些许路灯反射到他的眼中,这使得她越发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情。 他不置可否的态度反而让她更加忐忑不安了reads();。 ************************************************ 童瑶已经洗好了,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以前的很多次,他都是喜欢在他的房间里的。 她并不喜欢他的房间,总觉得他那房间太冷清严肃,不像个卧室,更像一个没人气的办公室。 当她在他那张总是铺有冷色调床单的大床上陷入无法自拔的时候,她总是会格外的羞耻。 可是现在,下了车后,他竟然直接抱着她回到了她的房间。 她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的是哗啦啦的水声。 此时的原勋正在用她的浴室洗浴,洗完后,他就会过来吧? 她背对着浴室的方向,紧闭着眼睛,忐忑地等待着。 她害怕和原勋做夫妻之间的事,一直都害怕。 她总觉得那个时候的原勋比平时会更可怕,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狼露出爪牙,会将她撕碎吞下。 她紧张地咬着唇,平心静气,却仿佛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 那种香气,她记得她闻到过。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她犹如被扯住了筋脉的鱼,整个绷紧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轻缓而稳定的脚步声落在了床边,身后另一半的床仿佛陷下去一些。 紧接着,灼烫的热力便袭过来,伸手将她抱住。 她攥紧了拳头,拼命压抑下身子的颤抖。 ************************************** 这一切都犹如一个梦,一个模糊暗黑的夜晚里她孤身一人乘坐小舟在狂风暴雨中前行的梦。 她落水了,几乎溺死在水中。 原勋大口呼着气,强硬有力的胳膊揽着她。 她白净秀美,长发半湿地黏在柔腻的脸颊和纤细的脖子上,总是清澈的双眸此时是如蒙了雾一般的茫然和疲惫。 她是一条在他怀中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的鱼,已经被他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和湿润,就那么绝望而无助地趴在他怀里,止不住地潮动。 原勋此时的黑眸中透着疲惫的满足,他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小东西,却见她依然处于潮动之中。为数不多的经验让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不管,她会保持这种状态很久。 她好像一旦被触动,就很久不能从那种状态中摆脱出来。 原勋唇边泛起一抹笑,眸中变得温暖若春日的太阳。 他抬起手来,搂着她轻轻拍打后背,口里发出含糊不明的哄声。 她依然时不时地颤一下,不过在他这种拍打中,最后终于犹如个小狗儿般蜷缩在他怀里睡着 第十九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童瑶浑身战栗地抱紧了身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来,在她的意识里,她尤自沉浸在原勋带给她的狂风暴雨之中不能自拔。 “童瑶,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关切温柔的声音。 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声线不是普通成年男子,听上去是个少年。 她猛然抬起头,眼中却映入了一张十几岁少年的脸,俊秀的脸庞,温柔的黑眸。 这……正是年轻时候的楚云啊! 童瑶迷茫地望着这个年轻的楚云,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动着,她意识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可是身体却无法轻易恢复过来。 这个毛病她早就发现了,从第一次和原勋的那一夜就发现了。 所以她一直害怕,害怕自己被带进去,再也出不来,害怕自己这特殊的体质,不敢让原勋碰自己。 楚云疑惑地望着童瑶脸上不正常的潮红,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童瑶,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触碰她的额头。 可是童瑶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虽然现在她应该是穿越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可是在她的意识里,她是才在床上和原勋进行了激烈的夫妻之事,身体处于一种极度敏感的状态。 这样的她,怎么愿意让这“陌生的”少年来碰到自己的肌肤呢。 “你……”楚云见童瑶竟然躲着自己,落空了的手分外地尴尬。 童瑶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身体恢复冷静,尽量平静地道: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头晕,可能是最近有点贫血。” “你没事吧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楚云满脸担忧。 童瑶摇了摇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着这话,她不着痕迹地打量向周围,左边有一个倒塌了一半的旧居民楼,屹立在旁边新盖起的居民楼中,不远处还有个商业大厦,上面挂着一块饱经沧桑的“金铭商厦”的牌子。 这个情景,是她十几岁时所住房子周围的环境。 她很快明白了,这是她那天看到的两个日记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直接跳过了第一个日记,穿到了第二个日记中了。 她望向楚云,看着他关切的双眼,一时有些迷茫了。 如果是之前,那个同学聚会之前,她穿越到了这段时空中,一定是毫不犹豫地拉着楚云跑掉,然后补回少女时代被迫抢走初吻的遗憾吧。 她会抱着楚云亲他,会躲开那个可怕的原勋,会义正言辞地告诉原勋,我讨厌你,讨厌你的吻,你让我恶心! 然后她还会光明正大地跑去告诉妈妈,这辈子,她再也不想见到原勋。 可是现在,她疑惑了,也迷茫了reads();。 她明明看着这个年轻俊秀的楚云,可是脑中却浮现出十几年后的情景。 楚云大学毕业就和女朋友结婚了,十有七八是奉子成婚吧?女朋友没工作,在家里当家庭主妇,可能和公婆关系并不好。 楚云父母现在经济条件很好,生意做得不错,才让楚云来到东佳这所贵族学校读书,可是后来他家经济条件不好了,父母帮着楚云带孩子,他老婆很不满。 或许这就是人生,曾经清秀可人的小少年变成了后来略微发福的大叔,曾经温柔动人的双眸会变得饱经沧桑浑浊不堪,曾经的体贴关怀,会变成在暗夜里的絮叨抱怨。 童瑶在十岁之后,就没太操心过金钱方面的事情了。后来嫁给了原勋,原勋更是把她养得不知世事。 可是从陈思琪羡慕的目光中,她也多少明白自己随手拎出来的一个小手包,自己手腕上随便拿出来的一个手链,是多么的昂贵。 她并不是一个拜金势力的女孩,可是却被原勋安置在了金屋里养着。 她是想回到过去挽回一切,想纠正自己走偏的人生。 可是假如她真得在这年少无忌的青春里抱着楚云放肆地亲吻,然后任性固执地要一偿自己多年的遗憾,要嫁给他,那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呢? 明明是夏天的夜晚,应该是十分燥热的,可是她后背却一阵发凉,那股凉意从后背直蹿向四肢百骸,丝丝缕缕犹如一张网将她笼罩住。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真得改变了人生,彻底驱逐了原勋,亲吻了楚云,那么这个改变会对自己人生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是不是以后,那个嫁给楚云的就是她,那个需要和公婆住在一起忍受矛盾,没有工作,要每天忙碌在家务之中的女人就是她? 她其实并不怕劳作辛苦,也并不怕贫穷。 可是生活是这么无奈,如果她真得经历了楚云后来的妻子所经历的那一切,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她会不会变得不甘,抱怨,会不会去痛骂自己的丈夫无能,会不会变得面目全非? 她盯着眼前这个温柔单纯的少年,看着他略显稚嫩的额头,却不由得想,她若真嫁给他,十年之后,是不是他也会在一个有着月亮的夜晚,去向另外一个女子抱怨,说童瑶是一个不理家务的女人,不能挣钱,不能照顾儿子,说后悔了当时的冲动,说不该太过相信年少时的爱情?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楚云被她看得脸上微红。 “没什么。”童瑶抿紧了唇,低声说道。 “那,那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他扭过脸去,很不自在地问道。 “什么?”她满心的茫然不解。 “我,我刚才说,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以后,以后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楚云尴尬地再次说了一遍。 “哦……这个啊……”她听着这个台词,和记忆中的是一模一样的。 答应呢,不答应呢? 答应了,然后原勋过来棒打鸳鸯,痛揍一通楚云? 不答应的话,她青涩可怜的初恋,竟然就这么被自己掐死了?说好的回到过去弥补昔日的遗憾呢?说好的再也不想把初吻给那个恶魔原勋呢reads();! 童瑶没想到自己竟然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到底怎么了,童瑶?你怎么一下子变得和刚才不一样了?”楚云紧皱着眉头问道。 童瑶苦笑一声,抿着唇,沉默地打量着眼前的楚云。 二十五岁的她其实有点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对这个男孩子心动的。 现在的她看着这个男孩,仿佛看着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真得是丝毫没有心动的感觉。 她抬起手来,握住了这个少年的手,轻柔地说道:“楚云,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点的大学。” “啊?”楚云疑惑地望着童瑶,看样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有哪个女孩会在和男孩子夏夜散步的时候说出这种类似于劝诫的话语。 可是童瑶不管,她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虽然我们现在倚靠父母,可是父母毕竟不能倚靠一辈子。你现在还年轻,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选个好专业,以后才能工作顺利。” 工作好了,挣到更多的钱,这样他妻子的抱怨也许会减少一些,也许他就不用在一个同样有月亮的夜晚,去向曾经朦胧青涩的初恋情人抱怨自己的现任妻子吧。 楚云的表情,真是当场懵在那里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忽然变成了我爸我妈……” “可能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干点正事。”童瑶一本正经地说。 现在只知道风花雪月,以后难免为了柴米油盐吵架。 “可是,可是你之前,之前……”楚云嗫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童瑶淡定地望着年少的楚云:“还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虽然也许你根本听不明白。” 楚云一脸懵地问:“什么?” 童瑶笑了下,无奈地道:“以后无论陪在你身边的女人是谁,无论她是多么糟糕,都要记得,不要对别的女性说起她的不是。” 她叹了口气:“这样子,真得太伤人心了。” 如果原勋对着他的秘书抱怨自己,即使她不爱原勋,她也会伤心生气的。 说完这话,她站起来,准备起身回家去。 她已经不太想浪费时间在楚云身上了。 楚云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久,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童瑶,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在霍艳面前抱怨过你,我只是说你太冷了,不好亲近,我真得没说其他的!” 童瑶听到身后的喊话,微愣了下,之后便忍不住笑起来。 她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日记,以及日记中那滔天的恨意和遗憾。 原来这就是她的青春,这就是她羞涩无奈的初恋。 真是美好又丑陋。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一个低凉的声音,从楼下那棵老槐树下传来。 第二十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这个声音传入耳中,童瑶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 她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站在老槐树下的男人。 这个时候的原勋已经二十二岁了。 二十二岁的男人,没有了楚云脸上那显而易见的青涩和稚嫩,反而透着几分成年男子的沉稳和收敛。 当然这也可能和他的经历有关系,他不是早几年就进了原氏,从底层开始历练吗?在公司里做了几年的人,到底和一直在学校的男孩子不一样reads();。 “小丫头,在想什么,这么高兴?”说着这话,原勋走过来,伸出手竟然直接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顿时瞪大眼睛,诧异地望着原勋。 他这个动作做起来真是行云流水,特别自然。 那个时候的他,怎么和自己这么亲昵啊。 “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原勋扬眉轻笑。 童瑶仰脸看着他,心想原来他以前笑起来这么好看啊,就好像春天里洒在湖面上的阳光,被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光一照,神采飞扬的温暖。 “你为什么捏我鼻子……”她心里想着这个,嘴中竟然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不可以吗?我之前不是经常捏你的鼻子吗,你不是很喜欢吗?怎么现在,有小男朋友送你回家,你就不想搭理我了?” 这话一出,童瑶震惊极了,他什么时候经常捏自己鼻子了?震惊了一会儿,她才慢慢想明白了,现在的一切,应该衔接的是之前做的梦。 在之前的梦里,她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那么在那些梦之后,按照那个轨迹继续发展下去,到了她十七岁的时候,她和原勋竟然没有像之前一样发展成势如水火的局面,而是变得亲昵亲密?以至于到了他随便捏她鼻子的地步? “瑶瑶,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对劲?”原勋疑惑地这么问,同时手已经覆盖上了童瑶的额头:“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怎么好像傻乎乎的?” 童瑶眨眨眼睛,连忙笑了下。 她可不能让原勋起疑,知道她是从未来穿过来的,根本不属于现在这个时空。 所以她迅速地进入了“和原勋关系亲密”的状态。 “原勋,我没事。”她想象不出她和原勋平时怎么相处的,只好放软了语气,还顺便冲他笑了笑。 “怎么不叫我勋哥哥了?”原勋皱着眉头,伸手顺势揽住童瑶的肩膀。 童瑶被原勋揽住,有一瞬间的僵硬和不自在,不过她还是尽量舒缓了自己的这种紧绷状态。 她是来改变过去过去的,不是来找茬的,不能让原勋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童瑶。 勋哥哥是吗…… 童瑶忽然想起,好像十几岁的时候,原勋也曾经坏坏地笑着,挑逗她,让她喊哥哥。 她当然不喊了,就算当着原家人的面喊一句,也是阴奉阳违地喊。 没想到在这个被她改变过的人生里,她竟然天天喊勋哥哥? “乖瑶瑶,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个时候原勋几乎伸手将童瑶半抱在怀里了。 童瑶感觉到自己的柔软正紧贴着他。 她羞红了脸,想挣扎,可是又不敢。 “我……我只是有点累了……可能有点贫血。”她把说给楚云的理由重新扯出来了。 “贫血?”原勋皱眉:“婶婶带你去医院了吗?” “医院?不用,没什么大碍的reads();!”童瑶赶紧否决! 哎……怎么这个长大后的原勋这么难对付啊,明明他以前是个傻乎乎的样子呢。 “是不是来月经了啊?可是不对啊,你的月经应该两周前就结束了。”原勋琢磨了一番这么说道。 “啊?”童瑶诧异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十八岁青春正好的她,会从一个成年男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月经时间的问题? “笨蛋,当时我还帮你买卫生巾,怎么可能不记得。”原勋将额头抵在童瑶额头上,有些咬牙切齿地这么说。 他帮她买卫生巾……?难道说这些年他一直帮她买卫生巾? 正处于懵懂中的童瑶,又被原勋揉了揉脑袋,灼热的气息就在她耳边。 “乖瑶瑶,到底怎么了?你看上去不对劲,是不是生气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低哑的声音中,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了。 童瑶摇了摇头。 这些事,她还需要消化下,好好消化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才好像看到个男生送你过来的,那是谁啊?”他仿佛不经意地这么问起。 童瑶眨了眨眼睛,看了原勋一眼。 她是来改变过去的,可是自从见到了原勋,就处于懵懂震惊之中,直到原勋说了这句话,她才意识到好像有了进入了日记中剧情的痕迹。 “他是我同学,想追求我。” 接下来,童瑶在这个时候预备的台词本来应该是,义正言辞地告诉原勋,真爱是无敌的,她爱的人就是楚云,请他不要来棒打鸳鸯,她的爱,不是强权能拆开的! 可是现在,她是不敢说了。 什么真爱不真爱的,就算不败给原勋,最后也会终究败给现实吧。 更何况,年少的她,终究是被冲动蒙蔽了,未必能看明白楚云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去爱。 “追求你?哦,呵呵。”原勋轻笑了下,那笑里带着鄙薄。 童瑶捕捉到他语气中的那丝不善,总算觉得活过来了。 至少一切看上去有点正常了。 “怎么,人家追求我,有问题吗?”童瑶昂起头来,不悦地反驳说。 她是来战斗的,却一脚踩入了棉花窝,根本没法出拳。 现在总算是让她找到机会了。 “没问题啊,我的瑶瑶这么漂亮,那群小男生还不看傻了。瑶瑶有人追求,很正常。”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况且我年纪不小了,也该学着谈个恋爱了。” “谈恋爱?你不是准备考大学了?” “为什么我不能一边谈恋爱一边考大学?” “那你准备答应今天那个男生的追求了?” “今天那个?”童瑶咳了下,眼珠转了转,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答应不答应,我也没想好reads();。反正近期我要找个男朋友,享受一下谈恋爱的滋味。” 说着,她再次昂起头,望进了原勋的眼睛里。 “我要不要谈恋爱,和谁谈恋爱,这是我的自-由。谁也不能管我。”她一字一字地道:“你不能干涉我。” “呵――”原勋一声嗤笑:“才两周不见,你怎么变成了小斗鸡。” “我就想当小斗鸡,怎么,你有意见吗?”童瑶不客气地反问。 “我的瑶瑶要当小斗鸡,那我也只好跟着当大公鸡。” “你――”童瑶终于感觉到他意思中的不对味了。 什么叫他的瑶瑶?他竟然一直在沾她便宜! “我不是你的瑶瑶!”她大声抗议。 “好,你不是我的瑶瑶。” “我要当小斗鸡,你就不能当大公鸡!” “好,我不当大公鸡。” “你……”童瑶咬牙切齿,觉得没意思极了。 说好的她要反抗那个强吻她的大恶霸呢……这剧情,差别有点大。 为什么她要和原勋进行这么幼稚无聊的对话呢? “算了,我不理你了,我回家了!”童瑶转身就要走。 反正他没强吻她,这事就这么了结吧。 可是她当然没能走成,原勋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回了他的怀中。 二十二岁男子的怀抱,温柔宽厚,有力的大手直接将她按住。 “啊……你!”她咬着小牙,瞪着他。 “瑶瑶,来,说话。”他按住她挣扎的手,低声诱哄。 “说什么?”童瑶感觉到他略显粗糙的下巴已经磨蹭到了自己的脸颊上,不由恨恨地想,原来他年轻的时候就这么皮肉粗糙了啊,看着挺好看的,没想到摸起来触感这么差,扎死人了。 “难道今晚,你不应该对我说生日快乐吗?”原勋低哑地在她耳边这么问道。 生日快乐…… 童瑶有点诧异地看向原勋:“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已经忘记我的生日了?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送给我一个生日礼物吗?” “我答应你?”童瑶几乎是机械地重复着原勋的话。 “对。你说,今年是我二十二岁生日,所以你要在最二的日子里,给我送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童瑶咬着唇,一时也忘记自己还被原勋搂在怀里了。 原来这一天,是他的生日啊。 她嫁给了原勋七年,从来不知道原勋生日是哪天。 可是她日记里分明写着这一天是楚云的生日。 看来原勋的生日和楚云正恰好是同一天? 这一天是几月几号来着? “怎么,你竟然忘记我的生日了?”原勋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失落reads();。 童瑶闷不吭声。 现在这个剧本实在有点出乎意料,她演技不太行,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事到如今,她不太想得罪原勋了,也不想和原勋战斗了。 “瑶瑶,你是不是生我气,怪我最近没来看你?这怪我,最近公司里出了事,我实在太忙。” 声音这么温柔,实在是让人不忍心拒绝。 童瑶叹了口气。 她认命了。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不是说已经准备好了吗?” “喔……” 她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可是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被改变过的人生里,十七岁的童瑶给原勋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她试探着摸了摸裙子上的口袋,并没有什么礼物的样子,夏天的衣服口袋就这么一个。 她又拿起自己的包摸索,也没摸到礼物的样子。 难道说礼物放家里了? 原勋在这个时候,忽然放开了搂着她腰肢的胳膊。 他凝视着童瑶,眼中满是失落。 “瑶瑶,你今晚和那个男生约会去了,所以忘记了给我准备礼物是不是?没事,我不怪你。”他苦笑了声:“其实,我今天五点就过来了,没想到你一直不回来,我等了五个小时,看到你被一个男生送回来了,我这个时候……” 他声音略显艰难:“我这个时候就该明白怎么回事了……” 童瑶一下子愣住了。 她可以感觉到,原勋真得很伤心。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办法变出一个礼物来给他。 假如她和他关系亲密到他一直帮自己买卫生巾,那么无论如何,她应该是把原勋当个好朋友看待的,那么她就应该记着原勋的生日,给原勋一份生日礼物啊。 原勋伸出手,摸了摸童瑶的脸颊,语气轻柔无奈:“你长大了,要交男朋友了,以后我自己也会注意分寸。” 说完这话,他不再看童瑶,径自离开。 童瑶看着他离开自己,走过那棵大槐树。 槐叶的香气伴随着夏日的凉风似有若无地萦绕在耳边,有蛐蛐低鸣的声音在草丛里响起,更有居民楼里谁家的狗汪汪的几声叫。 那个男子一身西装,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之下慢慢离去,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透着落寞和孤寂。 童瑶盯着这个背影,一忽儿觉得陌生,一忽儿又觉得太过熟悉。 这个男人的背影,她看过无数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她曾经品味出这么浓墨重彩的落寞。 “原勋。”她开口,叫住他。 第二一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原勋。”她开口,叫住他。 声音微颤。 那个挺拔的背影停顿了下,不再往前走了。 她艰难地喘了口气,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她是一时冲动,忍不住叫住他,可是为什么叫住他,叫住他后做什么,她并不知道。 “瑶瑶,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如果讨厌我,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 “没,没有!”她下意识地就要否定:“我没有讨厌你啊reads();!” “是吗?” “是啊!”她理所当然地冲口而出,可是说出话后,才发现这句话是多么的不对劲。 她怎么可能不讨厌原勋呢…… 这分明是在说谎啊…… “瑶瑶,算了,我以后……尽量不来打扰你。”原勋苦笑了声,看样子根本不信她的话。 说完这个,原勋迈起步子就要离开。 可是看着他重新迈步,童瑶心中竟突然升出一种恐惧感,就好像这次他走了,自己将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原勋,对于十八岁的童瑶,重要吗? 她不知道,真得不知道。 曾经的那个童瑶可以理所当然地说讨厌原勋,丝毫不在意原勋的离去,可是这个她更改过的时空里的童瑶呢?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原勋已经一步步地离开了。 他迈出的每一步,那声音都仿佛小锤子轻轻打在她的心上。 她终于忍不住,跑上前去,伸出手,直接抱住了原勋。 她是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抱住的时候,才感觉到那后背的强健和温暖。 她颤抖的手紧紧巴住他的前面,紧抓着他胸前的西装,颤声道:“原勋,你别走……” 当说出这话后,她才忽然意识到,她是真得不希望原勋离开。 如果原勋真得走了,她该怎么办,她满心的惶恐。 她忽然一下子哭了:“我真得没有讨厌你,也不要你走,你以后再也不会来看我了吗?你生我的气了吗?” 原勋没有回头,背对着她的他身形僵硬,一句话都没说。 她眼泪开始哗啦啦地往下落。 她希望原勋走吗?不希望。 如果原勋走了,会如何? 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有那个当她丈夫的原勋了,也不会有那个不太亲近她的儿子了? 无论他们曾经对她多么冷漠,和她多么不亲近,那也是她的丈夫和儿子。无论那座房子是多么的冰冷,那也是……她的家。 她是没有了父亲的孩子,以后母亲也会离开,除了他们父子两人,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别走,我不要你走,你如果走了,我恨你一辈子……” 一种莫名的恐怖普通铁爪一般抓住了她的心,她哭得薄唇都在颤抖,眼泪落在他的西装上,打湿了一片。 在她的泣声中,原勋陡然转过身来,狠狠地将她箍在了自己怀里,箍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时之间,她连啜泣都没了力气。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布满泪水的精致小脸暴露在月光之下。 “真得不希望我走?” “嗯。”她满面委屈reads();。 他这么可以走,怎么可以走?越想越委屈,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下一波。 “你不是讨厌我吗?” “不……” “真得不?” “嗯。” “我坏吗?” “不坏。” “我和楚云谁对你好?” “你好。” “我和楚云谁更帅?” “你帅。” “你叫我什么?” “……勋哥哥。” “还要交小男朋友吗?” “不了……” 原勋抿紧唇,不再说话了。 透过泪眼,童瑶仰视着这个男人,月光照进他的眼睛里,那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色彩,她看不懂。 她有些忐忑,不舒服地动了动被他抬起的下巴,委屈地望着他。 她已经超常发挥演技,说出这么多动听的话,为什么他还要一脸的冷硬? 难怪以后她不会喜欢这个人,他就是这么奇怪,奇怪到让人看不懂。 “我的生日礼物呢?” 他忽然这么出声,让童瑶一惊。 生日礼物……他竟然还记着这事。 “你根本没给我准备生日礼物,是吧?”原勋声音中带着不悦。 “不不不,我准备了啊。”童瑶眨眨泪眼,很无辜很真诚地说。 “嗯?在哪儿?”声音粗嘎,灼烫的气息喷薄在童瑶犹自带着泪痕的脸上。 童瑶脸上一红。 老夫老妻的,其实无论怎么样……都没什么的吧? 她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修长带泪的睫毛犹如在夜雨中沾湿的羽翼。 男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浑浊了,他微压低下来,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 低喃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你……是这个意思吗……可以吗?” 她耳朵开始烧起来,不过还是鼓起勇气,微微嘟起了唇。 他的唇终于落了下来,落在她的唇上。 这是她的初吻。 草丛里蛐蛐的低鸣,不远处居民楼的狗叫声,还有萦绕在鼻翼的槐叶清香,这一切仿佛都瞬间离她而去。 没有了月光,没有了声响,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远离。男人的唇轻轻触过她的,如同轻风吹过树梢,翠鸟飞过湖面。 她在一片黑暗的寂静中,听到了花开的声音reads();。 男人的唇浅尝辄止,只是轻轻滑过,留下那点涟漪,便撤离。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瑶睁开眼,透过模糊的泪眼,望向那个男人。 也许是视线太过湿润,以至于她还是看不懂眼前的男人。 “你……”她欲言又止。 “嗯?”男人闭着眼,将额头抵扣在她额头上,发出似有若无的性感鼻音。 “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她终于问出口了。 “是。”男人睁开眼睛,暗沉犹如深海的眸底,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 她没想到这么容易会得到答案,更没想到他是这么简洁的一个字。 他喜欢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童瑶脑中忽然浮现出她的日记,曾经的那些日记,从小到头,和原勋之间不愉快的日记,那些让她记恨了好多年的事情。 她薄薄的唇儿张了合,合了又张,最后终于问出口: “你是不是从小就喜欢我?” 你是不是从小就喜欢我…… 这个声音在童瑶耳边回荡,她仰起脸,睁大眼睛,和他四目相对。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呼吸,近到他们的睫毛都在互相触碰。 这是她的疑问,埋在心里,不能解开,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决定她接下来该怎么办的答案。 她紧紧攥着他西装的袖子,仰脸凝视着这个从来没有看懂过的男人,屏住呼吸,仿佛是等待春日里的第一朵花开,仿佛是等待冬日里的第一场飘雪。 她仰望着他,用所有的力气等待着他的答案。 *************************************** “瑶瑶,做噩梦了?”一个略显粗哑的声音在童瑶耳边响起。 童瑶微惊,睁开眼睛看过去,却见到了一双带了关切的深眸正俯视着自己。 她又是一惊,歪着脑袋,仔仔细细地将上方那个原勋打量了一番。 眼前这个原勋,发型是三十岁原勋的发型,那张脸也是三十岁男人一张成熟的脸。 根本不是刚刚的二十二岁的原勋,那个将她搂在怀里要给她一个答案的原勋。 他没穿衣服,光着纹理分明的结实胸膛,露出清宽的双肩,遒劲的腰部那里搭着一个薄毯,将下半截盖住了。 一眼扫过去,结实的胸膛上好像还有点红色痕迹,这应该是昨晚她挠出来的? 现在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床。 挺拔结实光着胸膛的男人一手撑在她身边,俯首凝视着她。 她脸上顿时红了reads();。 “没什么,我没做噩梦。” “没做噩梦?”原勋挑了挑眉,视线下移。 童瑶忙微仰头看过去,却看到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攥着他的薄毯边缘。 而那个薄毯边缘恰好半搭在他腹下的位置。 “啊――”她又是一惊,下意识地坐了起来。 可是谁知道她这一起来,手一颤,直接把那个薄毯扯过来了。 顿时,风光外泄,眼前有狰狞一闪而过。 “我――”她眼前发黑,大脑发懵,下意识地捂住眼睛。 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瑶瑶。”原勋微微皱眉,声音低浊:“别怕。” 说着,他伸出胳膊,将她揽住,又不知道从哪来扯来一个更大的薄毯,将两个人盖住。 童瑶顿时陷入了热烫的怀抱中。 她两颊烧得火热,一颗心砰砰砰乱跳,她都害怕那心跳声被原勋听到。 她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以避免和自己刚才看到的可怕东西挨上。 她知道那个的厉害。 不要看他现在好像若无其事,等真发起狠来,他能要了自己的命。 “你在害怕什么?”原勋的大手轻轻揽住他,低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她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就是害怕,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能直接说害怕原勋吗? 她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转移话题的好办法:“你好像受伤了,是我弄的吗?” “是。” “对不起,我不该挠你……”其实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根本没印象,不过模糊知道那确实是自己的杰作。 “你不光挠我,还咬我了。” “咬?”童瑶一惊,她竟然还咬人? 原勋握着她的手,引导她来到一处,深暗的眸子凝视着她,低哑地道:“看,这里,还有这里,你都咬了。” 童瑶羞愧难当,她真得不知道…… “你像一条小狗儿,又哭又叫,搂着我不放,啃我咬我,当然也挠我。” “对不起……”她嗫喏地道歉。 原勋深沉的目光平静地望着怀中的女人,看着她双眸中清澈可见的羞愧,他面无表情地将薄毯笼罩住两个人,翻身过来。 “不用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持重淡定,可是说到了最后一个字眼时,伴随着一点闷重略显湿润的声音,那最后一个字眼竟是带了低哑满足的颤音。 童瑶却注定再当一次又啃又咬又会挠的小狗了。 第二十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这个声音传入耳中,童瑶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 她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站在老槐树下的男人。 这个时候的原勋已经二十二岁了。 二十二岁的男人,没有了楚云脸上那显而易见的青涩和稚嫩,反而透着几分成年男子的沉稳和收敛。 当然这也可能和他的经历有关系,他不是早几年就进了原氏,从底层开始历练吗?在公司里做了几年的人,到底和一直在学校的男孩子不一样reads();。 “小丫头,在想什么,这么高兴?”说着这话,原勋走过来,伸出手竟然直接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顿时瞪大眼睛,诧异地望着原勋。 他这个动作做起来真是行云流水,特别自然。 那个时候的他,怎么和自己这么亲昵啊。 “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原勋扬眉轻笑。 童瑶仰脸看着他,心想原来他以前笑起来这么好看啊,就好像春天里洒在湖面上的阳光,被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光一照,神采飞扬的温暖。 “你为什么捏我鼻子……”她心里想着这个,嘴中竟然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不可以吗?我之前不是经常捏你的鼻子吗,你不是很喜欢吗?怎么现在,有小男朋友送你回家,你就不想搭理我了?” 这话一出,童瑶震惊极了,他什么时候经常捏自己鼻子了?震惊了一会儿,她才慢慢想明白了,现在的一切,应该衔接的是之前做的梦。 在之前的梦里,她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那么在那些梦之后,按照那个轨迹继续发展下去,到了她十七岁的时候,她和原勋竟然没有像之前一样发展成势如水火的局面,而是变得亲昵亲密?以至于到了他随便捏她鼻子的地步? “瑶瑶,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对劲?”原勋疑惑地这么问,同时手已经覆盖上了童瑶的额头:“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怎么好像傻乎乎的?” 童瑶眨眨眼睛,连忙笑了下。 她可不能让原勋起疑,知道她是从未来穿过来的,根本不属于现在这个时空。 所以她迅速地进入了“和原勋关系亲密”的状态。 “原勋,我没事。”她想象不出她和原勋平时怎么相处的,只好放软了语气,还顺便冲他笑了笑。 “怎么不叫我勋哥哥了?”原勋皱着眉头,伸手顺势揽住童瑶的肩膀。 童瑶被原勋揽住,有一瞬间的僵硬和不自在,不过她还是尽量舒缓了自己的这种紧绷状态。 她是来改变过去过去的,不是来找茬的,不能让原勋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童瑶。 勋哥哥是吗…… 童瑶忽然想起,好像十几岁的时候,原勋也曾经坏坏地笑着,挑逗她,让她喊哥哥。 她当然不喊了,就算当着原家人的面喊一句,也是阴奉阳违地喊。 没想到在这个被她改变过的人生里,她竟然天天喊勋哥哥? “乖瑶瑶,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个时候原勋几乎伸手将童瑶半抱在怀里了。 童瑶感觉到自己的柔软正紧贴着他。 她羞红了脸,想挣扎,可是又不敢。 “我……我只是有点累了……可能有点贫血。”她把说给楚云的理由重新扯出来了。 “贫血?”原勋皱眉:“婶婶带你去医院了吗?” “医院?不用,没什么大碍的reads();!”童瑶赶紧否决! 哎……怎么这个长大后的原勋这么难对付啊,明明他以前是个傻乎乎的样子呢。 “是不是来月经了啊?可是不对啊,你的月经应该两周前就结束了。”原勋琢磨了一番这么说道。 “啊?”童瑶诧异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十八岁青春正好的她,会从一个成年男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月经时间的问题? “笨蛋,当时我还帮你买卫生巾,怎么可能不记得。”原勋将额头抵在童瑶额头上,有些咬牙切齿地这么说。 他帮她买卫生巾……?难道说这些年他一直帮她买卫生巾? 正处于懵懂中的童瑶,又被原勋揉了揉脑袋,灼热的气息就在她耳边。 “乖瑶瑶,到底怎么了?你看上去不对劲,是不是生气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低哑的声音中,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了。 童瑶摇了摇头。 这些事,她还需要消化下,好好消化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才好像看到个男生送你过来的,那是谁啊?”他仿佛不经意地这么问起。 童瑶眨了眨眼睛,看了原勋一眼。 她是来改变过去的,可是自从见到了原勋,就处于懵懂震惊之中,直到原勋说了这句话,她才意识到好像有了进入了日记中剧情的痕迹。 “他是我同学,想追求我。” 接下来,童瑶在这个时候预备的台词本来应该是,义正言辞地告诉原勋,真爱是无敌的,她爱的人就是楚云,请他不要来棒打鸳鸯,她的爱,不是强权能拆开的! 可是现在,她是不敢说了。 什么真爱不真爱的,就算不败给原勋,最后也会终究败给现实吧。 更何况,年少的她,终究是被冲动蒙蔽了,未必能看明白楚云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去爱。 “追求你?哦,呵呵。”原勋轻笑了下,那笑里带着鄙薄。 童瑶捕捉到他语气中的那丝不善,总算觉得活过来了。 至少一切看上去有点正常了。 “怎么,人家追求我,有问题吗?”童瑶昂起头来,不悦地反驳说。 她是来战斗的,却一脚踩入了棉花窝,根本没法出拳。 现在总算是让她找到机会了。 “没问题啊,我的瑶瑶这么漂亮,那群小男生还不看傻了。瑶瑶有人追求,很正常。”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况且我年纪不小了,也该学着谈个恋爱了。” “谈恋爱?你不是准备考大学了?” “为什么我不能一边谈恋爱一边考大学?” “那你准备答应今天那个男生的追求了?” “今天那个?”童瑶咳了下,眼珠转了转,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答应不答应,我也没想好reads();。反正近期我要找个男朋友,享受一下谈恋爱的滋味。” 说着,她再次昂起头,望进了原勋的眼睛里。 “我要不要谈恋爱,和谁谈恋爱,这是我的自-由。谁也不能管我。”她一字一字地道:“你不能干涉我。” “呵――”原勋一声嗤笑:“才两周不见,你怎么变成了小斗鸡。” “我就想当小斗鸡,怎么,你有意见吗?”童瑶不客气地反问。 “我的瑶瑶要当小斗鸡,那我也只好跟着当大公鸡。” “你――”童瑶终于感觉到他意思中的不对味了。 什么叫他的瑶瑶?他竟然一直在沾她便宜! “我不是你的瑶瑶!”她大声抗议。 “好,你不是我的瑶瑶。” “我要当小斗鸡,你就不能当大公鸡!” “好,我不当大公鸡。” “你……”童瑶咬牙切齿,觉得没意思极了。 说好的她要反抗那个强吻她的大恶霸呢……这剧情,差别有点大。 为什么她要和原勋进行这么幼稚无聊的对话呢? “算了,我不理你了,我回家了!”童瑶转身就要走。 反正他没强吻她,这事就这么了结吧。 可是她当然没能走成,原勋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回了他的怀中。 二十二岁男子的怀抱,温柔宽厚,有力的大手直接将她按住。 “啊……你!”她咬着小牙,瞪着他。 “瑶瑶,来,说话。”他按住她挣扎的手,低声诱哄。 “说什么?”童瑶感觉到他略显粗糙的下巴已经磨蹭到了自己的脸颊上,不由恨恨地想,原来他年轻的时候就这么皮肉粗糙了啊,看着挺好看的,没想到摸起来触感这么差,扎死人了。 “难道今晚,你不应该对我说生日快乐吗?”原勋低哑地在她耳边这么问道。 生日快乐…… 童瑶有点诧异地看向原勋:“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已经忘记我的生日了?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送给我一个生日礼物吗?” “我答应你?”童瑶几乎是机械地重复着原勋的话。 “对。你说,今年是我二十二岁生日,所以你要在最二的日子里,给我送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童瑶咬着唇,一时也忘记自己还被原勋搂在怀里了。 原来这一天,是他的生日啊。 她嫁给了原勋七年,从来不知道原勋生日是哪天。 可是她日记里分明写着这一天是楚云的生日。 看来原勋的生日和楚云正恰好是同一天? 这一天是几月几号来着? “怎么,你竟然忘记我的生日了?”原勋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失落reads();。 童瑶闷不吭声。 现在这个剧本实在有点出乎意料,她演技不太行,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事到如今,她不太想得罪原勋了,也不想和原勋战斗了。 “瑶瑶,你是不是生我气,怪我最近没来看你?这怪我,最近公司里出了事,我实在太忙。” 声音这么温柔,实在是让人不忍心拒绝。 童瑶叹了口气。 她认命了。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不是说已经准备好了吗?” “喔……” 她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可是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被改变过的人生里,十七岁的童瑶给原勋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她试探着摸了摸裙子上的口袋,并没有什么礼物的样子,夏天的衣服口袋就这么一个。 她又拿起自己的包摸索,也没摸到礼物的样子。 难道说礼物放家里了? 原勋在这个时候,忽然放开了搂着她腰肢的胳膊。 他凝视着童瑶,眼中满是失落。 “瑶瑶,你今晚和那个男生约会去了,所以忘记了给我准备礼物是不是?没事,我不怪你。”他苦笑了声:“其实,我今天五点就过来了,没想到你一直不回来,我等了五个小时,看到你被一个男生送回来了,我这个时候……” 他声音略显艰难:“我这个时候就该明白怎么回事了……” 童瑶一下子愣住了。 她可以感觉到,原勋真得很伤心。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办法变出一个礼物来给他。 假如她和他关系亲密到他一直帮自己买卫生巾,那么无论如何,她应该是把原勋当个好朋友看待的,那么她就应该记着原勋的生日,给原勋一份生日礼物啊。 原勋伸出手,摸了摸童瑶的脸颊,语气轻柔无奈:“你长大了,要交男朋友了,以后我自己也会注意分寸。” 说完这话,他不再看童瑶,径自离开。 童瑶看着他离开自己,走过那棵大槐树。 槐叶的香气伴随着夏日的凉风似有若无地萦绕在耳边,有蛐蛐低鸣的声音在草丛里响起,更有居民楼里谁家的狗汪汪的几声叫。 那个男子一身西装,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之下慢慢离去,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透着落寞和孤寂。 童瑶盯着这个背影,一忽儿觉得陌生,一忽儿又觉得太过熟悉。 这个男人的背影,她看过无数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她曾经品味出这么浓墨重彩的落寞。 “原勋。”她开口,叫住他。 第二三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这座别墅坐落于半山腰,占地宽广的一片地只有原勋一家在这里居住,却雇佣了十几个女佣和工人。 家里的主人只有三个,分别是太太,少爷,先生。 之所以按照这个顺序排位,是因为这个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知道,你让谁心情不愉快,也不能让太太心情不愉快。 先生脸色不好了,看着吓人,其实一般他就只是脸色不好而已。 少爷脸色不好了,你可能会遭受批评和处罚。 可是如果太太不高兴了,那就是天降大祸了reads();。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太太。 幸好,这位太太很少外出,总是安静得好像游魂一样呆在自己房间里,或者在走廊里散步,一般很少有人有机会招惹到她。 可是今天,这个不经意的早上,她们竟然听到了太太歇斯底里地喊着陈妈。 距离上一次太太这么歇斯底里有多久了?她们不记得,可是却知道,这是大祸临头了。 所有的人都脸色煞白,战战兢兢,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交相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那个罪魁祸首的陈妈也灰溜溜地赶紧跑到了童瑶面前。 “太太,您喊我有事?”陈妈的手紧张地攥着,低着头小声地问。 “我问你,你之前,有没有给过我一页日记?说是你打扫阁楼时发现的?”童瑶昂着头,抿着薄薄的唇,目光是前所有未有的锐利。 “日记……”陈妈惶恐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看原修,看看童瑶,小心翼翼地说:“没见过什么日记……” 可是话说到一半,就见童瑶那白净的脸上失缺了最后一丝血色,甚至身体都仿佛站不稳地晃动了下。 她吓坏了,几乎要哭出来:“太太,你是要什么日记呢,你要的话,我给你找啊!” 餐桌旁的原修,原本是一直垂眼坐着的,现在忽然抬起头,淡淡地说:“陈妈,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那个日记,要把实情告诉妈妈,不要隐瞒,知道吗?” 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少爷,我哪里敢隐瞒太太呢。这……我实在没见过什么日记啊!” 童瑶趔趄地后退了一步,眼前天旋地转。 原修起身,取了那杯热牛奶过来,递给童瑶:“妈妈,这牛奶还是温的,你喝一杯吧,可以安神。” 童瑶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她麻木地接过来原修手中的牛奶,僵硬地一饮而尽。 “妈妈,你要不要上楼休息下?” “好……”这个时候,童瑶除了点头说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修牵起了童瑶的手,陪着她一起上楼。 童瑶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看儿子,这儿子确实是她生的,她不会记错的。 垂眼看向两个人双手相握的地方。 儿子的手并不像他本人看起来那么凉淡,他的手竟然又软又暖。 摸起来很舒服。 童瑶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 他虽然年纪小,且平时极为冷淡,可到底是自己的血脉,且又是个有主意的男孩儿。童瑶在这个精神恍惚的时候,竟然对自己这小小的儿子产生了依赖之感。 上了楼,童瑶躺在床上休息,原修从旁安静地注视着她,。 童瑶默不作声地盯着依然开着的窗户,看那被夏风吹动的淡蓝色窗帘轻轻飘扬。 “你爸爸的生日是哪天?”童瑶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是六月二十一日。”原修这么回复说。 六月二十一日…… 这已经是七月份了,原勋的生日已经过去了reads();。 只是她记不太清楚,那个关于生日的日记,到底是哪天的,是六月二十一了吗,到底能不能对上? 原修望着妈妈略显低落的神情,显然是有些误会,便开口说: “妈妈,你不用难过,反正宋秘书会给爸爸准备礼物的。” 童瑶听了,顿时心里微微抽动了下,木然地转过头,拧眉望着自己儿子。她真不知道,宋秘书竟然是个万能秘书。 一点失落就蔓延在胸口,让她不舒服极了。 原修却又开口:“每年我的生日,宋秘书也会为我准备礼物的。” 童瑶一下子所有的失落都消失了,她心中涌起浓浓的歉疚。 她确实从来没有给儿子过生日,她甚至……不记得儿子是哪天生日了。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对不起自己儿子。 她忽然想起以前的早上,她会看着宋秘书跟随在自己丈夫身边,她心里明白宋秘书会把原勋的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当当,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这还包括帮原勋和原修过生日。 童瑶现在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滋味。 她这辈子,太失败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原修却挑眉,难得笑了下:“不过她准备的礼物,我一点都不喜欢。” 说完这句,他又慢腾腾地补充说:“爸爸也不喜欢。” “啊?”童瑶眨眨眼睛,疑惑地望着儿子。 儿子话题转得太快,她觉得自己大脑有些跟不上。 原修注视着自己妈妈那一脸懵懂的神情,眉毛动了动,用小孩子特有的软嫩语气,轻声说道:“妈妈,爸爸说,你们没结婚的时候,你都会为他准备生日礼物的。只是后来生了我,你生病了,就没有准备了。” 童瑶听着这话,更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晕,默默消化了一番后,她点了点头:“嗯……” 原修再次笑了笑,又安慰妈妈说:“没关系,等你病好了,你就会给我和爸爸准备生日礼物啊。” 童瑶想想也是,连忙保证说:“以后妈妈会好好给你过生日的。” 原修点头,之后便站起来:“妈妈,你先歇一会儿吧,我还有作业要写。” 童瑶:“好的,那你赶紧写作业去吧。” 原修离开后,童瑶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要问他,便起身出去,谁知道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就听到原修在打电话。 “爸爸,妈妈看来真得病了,她好像出现幻觉,说什么我曾经给过她日记。” 童瑶知道这是原修给原勋打电话,当下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会继续提起这件事的,我明白。” ****************************************** 童瑶回到了自己房间,躺在自己雪白的床单上,盖上带有紫色薰衣草的薄毯,望着眼前这随风吹拂的淡蓝色窗帘reads();。 她已经慢慢地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她怎么竟然忘记了一件事,这是一个被她的重生改变了的世界。 她一次一次地随着日记入梦,重生到了过去的关键时刻点,然后改变了现在的这个世界。 可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假如说过去改变了,那么她就不该悲愤交加地写下这个日记了。 也就是说,自己看了日记,入梦,重生,改变了日记中的一切,于是日记就不存在了。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世上其实还存在着另一个版本的日记,就是被她的重生改变过的日记。 今天原修说什么来着,她说自己以前也是给原勋过生日的,这就已经暗合了自己梦中所发生的“献吻”一节。也许这件事发生后,她每年都会为原勋准备礼物,一直到她生孩子,然后得病。 原修今天的表现也和平常很不同,如果是以前,她会很疑惑,可是现在也没什么奇怪的了,因为这一个被她改变过的世界。 既然原勋变了,那么原修有所变化也并不奇怪。 童瑶抱着膝盖,躲在被窝里,咬着指甲在那里冥思苦想。 如果说过去的一切都变了,那么她的其他日记,那些还没来得及改变的日记,不知道会不会凭空消失,让她再也找不到? 还有一个日记,是关于暗恋宋寒霖的,那个日记的情境她并没有梦到并去改变,可是如今也消失了,她还有机会回去改变这件事吗? 童瑶原本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畅通,可是细想之下,不由得脑壳发疼。 这是一个不知道多少科学家和哲学家都无法想明白的事情吧,为什么现在要落到她的头上来? 正专注地想着,一首悠扬的曲子响起来了。 她吓了一跳,忙看向这曲子响起的方向,是手边的小桌子。 桌子上放着原勋才给她买的那一款手机。 她并不习惯这种声音忽然在某个地方响起的感觉, 连忙走过去,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原勋。 原勋……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是因为原修告诉他自己行为异常的事情吗? 她接了电话。 “瑶瑶,吃过早饭了吗?”原勋不动声色地闲聊,并不提今早的事。 “嗯,吃了。”童瑶以不变应万变,她感觉到原勋在试探自己“行为失常”那件事。 “喝牛奶了吗?” “嗯,喝了。” “昨晚……累坏了吗?” “嗯,累――” 本来童瑶下意识就要答是的,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停下话头,这下子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她羞红满面,平生第一次感谢手机这个东西,到底是隔着一层,不是面对面,可以减少点尴尬。 第二四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电话那头的原勋沉默了片刻后,原本平静淡定的声调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没伤到你吧?”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可是童瑶又不笨,她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他现在的气息可不是那个办公时刻板冷淡的原勋,而是……而是夜晚浑身滚烫的那个。 童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其实并不喜欢那种事。 每一次做完都觉得自己死了一次。 可是平心而论,再难以切齿,她也必须承认,中间的某些时候,她确实是很舒服的。 沉默了许久,两个人彼此都能听到电话那头对方的呼吸声。 还是原勋先开口:“瑶瑶,以后我会小心。” 童瑶咬着唇,脸上红得都快滴血了,小小声地说:“嗯。” 原勋又继续补充说:“昨晚不该那样刺激你,是我太过了。” 哦……这是什么意思。 童瑶羞涩难当,可是又懵懂莫名。 她没敢吭声,于是又听到他说:“刚才已经打电话给霍大夫,他会过去帮你检查下身体。” 童瑶顿时明白了。 原修一定是把自己的“异常”报告给了这个当爸爸的。 他们以前只来一次,昨晚两次,难道他竟然以为自己被刺激到了,所以就发病了? 这真是一个尴尬的误会。 童瑶本来想顺水推舟让他误会下去,不过想到霍大夫要来给自己检查身体,她就有些排斥,还是解释道: “我是有点累了,不过并没有什么问题,你让我吃的药,我也一直按时吃。不要让霍大夫过来好不好?” 对面的原勋沉吟片刻,仿佛有话要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童瑶想起今天的事,假如这些日记在他们的记忆里确实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那么自己一再提起,还因为这个歇斯底里,确实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 她没办法,只好解释说:“昨晚可能是太累了,我哭着睡着了,谁知道做梦就梦到了我以前写的日记。” “日记?” “嗯,我以前总是写日记,不过有一些日记丢了reads();。结果昨晚做梦就梦到了这一节,醒来后,可能是有点恍神,就觉得那些日记应该是有的,只是被人偷了……” 童瑶试图把自己的行为解释得合理一些,可是说着说着,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没声了。 因为做梦梦到日记丢了,所以醒来后到处找人逼问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日记,这个行为和精神病有什么区别? 幸好原勋好像很是体谅她的样子:“瑶瑶,没事,我明白。” 他的声音有些沉郁:“你生原修后,是我没照顾好你,不过还好,这几年我们单独住,清净,你其实比以前好多了。” 童瑶听了,顿时觉得这话中的信息量太大,拼命地消化着他话中的意思。 首先,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原本是没病的,怎么会有病呢?她生了原修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所以她没有产后抑郁症更没有什么精神病。 然后呢,由于现在的这个世界是被她的梦境所改变过的,所以一定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些变化是她所不知道的,可是却又存在于原勋的记忆中的。 那么现在根据原勋和原修的意思,她应该是和原勋谈了一场恋爱,两个人在一起了,结婚生下了原修,可是在生产后,由于各种原因(极可能是原勋做错了什么?)导致她得了产后抑郁症或者其他精神方面的疾病。 而今早自己的行为异常让原修怀疑自己发病,原修给原勋打电话,原勋上下一联系,觉得没发生其他事情,于是只能认为是他做得太狠刺激到自己,导致自己发病。 童瑶想明白这一切后,呆了片刻,顿时有些无奈。 看来一个在别人眼中有精神病既往史的人,今早做出的那些事,足以打上旧病复发的帽子了。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状况,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了。 “算了,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会认为我身体不好,应该看大夫应该吃药吧。”她沮丧地道。 “你如果不想让霍大夫过去,我打电话让他离开。”原勋低声安抚着她。 “可是你依然会认为我精神有问题。”童瑶无奈地道。 “我没有这么认为。”原勋低柔地哄道:“你现在不是很正常吗?” “你只是哄哄我吧。”童瑶都能感觉到那哄小孩子的语气,就好像是拍着小孩的脑袋说,你很乖,很聪明,长得最好看最可爱。 “我不是在哄你,是真得认为你很正常。” “那你为什么认为我很正常?有什么依据吗?”明明她今天做了那么异常的事情。 对面那边的原勋听到童瑶这话,先是仿佛呛咳了一声,之后便沉默了好半天。 童瑶在那片沉默中,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无理取闹的话。 难道那个应该拼命证明自己正常的人不应该是自己,为什么她反而要原勋给她证明呢? 童瑶咬了咬唇:“我……我……对不起……” 原勋的声音浑厚温柔:“瑶瑶,乖乖在家休息,没事的,你今天只是一时激动,晚上我早点回去陪你,好不好?” “嗯reads();。”童瑶点头。 挂上电话后,童瑶又抱着膝盖在那里呆想了很久。 如果说眼前的一切已经和她记忆中偏离了太多的话,那么其实有一个精神病史也挺好,可以完美地帮她掩盖一切可能导致她穿帮的行为。 譬如今早这个日记事件吧。 这是一件好事。 她想着这个,手里拿着那手机,胡乱摆弄着,最后无意中翻到了电话薄。 她的电话薄里的号码寥寥无几,一眼就能看到的几个。 这其中有一个就是楚云。 童瑶看着这个名字,心中微动,忍不住想,不知道楚云的人生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梦境而有改变,不知道他是否真得是六月二十一日的生日。 如果是,那么更加确认了自己那个梦境的真实性了。 她拨拉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电话号码,最后终究没有给楚云打电话,而是直接打给了陈思琪。 瓜田李下的,更何况她不想听楚云埋怨他的妻子。 “你怎么忽然问起楚云?难道是那天他送你回去旧情复燃?”陈思琪声音中掩盖不住的震惊:“他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啊!” “没,没,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而已,这件事关系到另外一件事,可是我也说不清楚。”眼前面对的这一切,她要是能解释清楚那才奇怪了呢! “好吧,我这里有联络薄,我给你查查啊!” 因为之前他们曾经出去聚会需要订酒店,陈思琪这里能查到当时订酒店的身份证信息,这么一找,生日自然一目了然了。 “是六月二十一日。”这是陈思琪查了半天后的结果。 谢过了陈思琪,挂上了电话,童瑶握着手机,轻叹了口气。 看来六月二十一了,是楚云的生日,恰好也是原勋的生日。 同样的一个时间,她经历了两种。 一个是她给楚云过生日,和楚云卿卿我我,让原勋空等了六个小时。之后原勋打楚云,强吻自己。 一个是她重新重生过去,和楚云分手,然后主动吻了原勋。 现在她的这个世界,是在第二种情况上发展出来的。 其实这样自然是极好,至少不会再有那让人无奈的被强吻。 可是童瑶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曾经觉得原勋这个人极坏,坏到了极点,很是讨厌他,所以从来没有去想过,他的那些看似粗暴异常的行为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者原因。 如果说,原勋这个人当时确实是喜欢着自己,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抽出时间来苦等了六个小时,希望和自己一切过生日,结果看到了别的男生要抱着自己吻,他会发火,好像也是正常的…… 她用双手捂住了脸,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其实是希望给那个二十二岁的原勋说一声抱歉的。 不管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至少那件事,她是心存歉疚的。 第二四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电话那头的原勋沉默了片刻后,原本平静淡定的声调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没伤到你吧?”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可是童瑶又不笨,她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他现在的气息可不是那个办公时刻板冷淡的原勋,而是……而是夜晚浑身滚烫的那个。 童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其实并不喜欢那种事。 每一次做完都觉得自己死了一次。 可是平心而论,再难以切齿,她也必须承认,中间的某些时候,她确实是很舒服的。 沉默了许久,两个人彼此都能听到电话那头对方的呼吸声。 还是原勋先开口:“瑶瑶,以后我会小心。” 童瑶咬着唇,脸上红得都快滴血了,小小声地说:“嗯。” 原勋又继续补充说:“昨晚不该那样刺激你,是我太过了。” 哦……这是什么意思。 童瑶羞涩难当,可是又懵懂莫名。 她没敢吭声,于是又听到他说:“刚才已经打电话给霍大夫,他会过去帮你检查下身体。” 童瑶顿时明白了。 原修一定是把自己的“异常”报告给了这个当爸爸的。 他们以前只来一次,昨晚两次,难道他竟然以为自己被刺激到了,所以就发病了? 这真是一个尴尬的误会。 童瑶本来想顺水推舟让他误会下去,不过想到霍大夫要来给自己检查身体,她就有些排斥,还是解释道: “我是有点累了,不过并没有什么问题,你让我吃的药,我也一直按时吃。不要让霍大夫过来好不好?” 对面的原勋沉吟片刻,仿佛有话要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童瑶想起今天的事,假如这些日记在他们的记忆里确实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那么自己一再提起,还因为这个歇斯底里,确实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 她没办法,只好解释说:“昨晚可能是太累了,我哭着睡着了,谁知道做梦就梦到了我以前写的日记。” “日记?” “嗯,我以前总是写日记,不过有一些日记丢了reads();。结果昨晚做梦就梦到了这一节,醒来后,可能是有点恍神,就觉得那些日记应该是有的,只是被人偷了……” 童瑶试图把自己的行为解释得合理一些,可是说着说着,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没声了。 因为做梦梦到日记丢了,所以醒来后到处找人逼问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日记,这个行为和精神病有什么区别? 幸好原勋好像很是体谅她的样子:“瑶瑶,没事,我明白。” 他的声音有些沉郁:“你生原修后,是我没照顾好你,不过还好,这几年我们单独住,清净,你其实比以前好多了。” 童瑶听了,顿时觉得这话中的信息量太大,拼命地消化着他话中的意思。 首先,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原本是没病的,怎么会有病呢?她生了原修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所以她没有产后抑郁症更没有什么精神病。 然后呢,由于现在的这个世界是被她的梦境所改变过的,所以一定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些变化是她所不知道的,可是却又存在于原勋的记忆中的。 那么现在根据原勋和原修的意思,她应该是和原勋谈了一场恋爱,两个人在一起了,结婚生下了原修,可是在生产后,由于各种原因(极可能是原勋做错了什么?)导致她得了产后抑郁症或者其他精神方面的疾病。 而今早自己的行为异常让原修怀疑自己发病,原修给原勋打电话,原勋上下一联系,觉得没发生其他事情,于是只能认为是他做得太狠刺激到自己,导致自己发病。 童瑶想明白这一切后,呆了片刻,顿时有些无奈。 看来一个在别人眼中有精神病既往史的人,今早做出的那些事,足以打上旧病复发的帽子了。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状况,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了。 “算了,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会认为我身体不好,应该看大夫应该吃药吧。”她沮丧地道。 “你如果不想让霍大夫过去,我打电话让他离开。”原勋低声安抚着她。 “可是你依然会认为我精神有问题。”童瑶无奈地道。 “我没有这么认为。”原勋低柔地哄道:“你现在不是很正常吗?” “你只是哄哄我吧。”童瑶都能感觉到那哄小孩子的语气,就好像是拍着小孩的脑袋说,你很乖,很聪明,长得最好看最可爱。 “我不是在哄你,是真得认为你很正常。” “那你为什么认为我很正常?有什么依据吗?”明明她今天做了那么异常的事情。 对面那边的原勋听到童瑶这话,先是仿佛呛咳了一声,之后便沉默了好半天。 童瑶在那片沉默中,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无理取闹的话。 难道那个应该拼命证明自己正常的人不应该是自己,为什么她反而要原勋给她证明呢? 童瑶咬了咬唇:“我……我……对不起……” 原勋的声音浑厚温柔:“瑶瑶,乖乖在家休息,没事的,你今天只是一时激动,晚上我早点回去陪你,好不好?” “嗯reads();。”童瑶点头。 挂上电话后,童瑶又抱着膝盖在那里呆想了很久。 如果说眼前的一切已经和她记忆中偏离了太多的话,那么其实有一个精神病史也挺好,可以完美地帮她掩盖一切可能导致她穿帮的行为。 譬如今早这个日记事件吧。 这是一件好事。 她想着这个,手里拿着那手机,胡乱摆弄着,最后无意中翻到了电话薄。 她的电话薄里的号码寥寥无几,一眼就能看到的几个。 这其中有一个就是楚云。 童瑶看着这个名字,心中微动,忍不住想,不知道楚云的人生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梦境而有改变,不知道他是否真得是六月二十一日的生日。 如果是,那么更加确认了自己那个梦境的真实性了。 她拨拉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电话号码,最后终究没有给楚云打电话,而是直接打给了陈思琪。 瓜田李下的,更何况她不想听楚云埋怨他的妻子。 “你怎么忽然问起楚云?难道是那天他送你回去旧情复燃?”陈思琪声音中掩盖不住的震惊:“他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啊!” “没,没,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而已,这件事关系到另外一件事,可是我也说不清楚。”眼前面对的这一切,她要是能解释清楚那才奇怪了呢! “好吧,我这里有联络薄,我给你查查啊!” 因为之前他们曾经出去聚会需要订酒店,陈思琪这里能查到当时订酒店的身份证信息,这么一找,生日自然一目了然了。 “是六月二十一日。”这是陈思琪查了半天后的结果。 谢过了陈思琪,挂上了电话,童瑶握着手机,轻叹了口气。 看来六月二十一了,是楚云的生日,恰好也是原勋的生日。 同样的一个时间,她经历了两种。 一个是她给楚云过生日,和楚云卿卿我我,让原勋空等了六个小时。之后原勋打楚云,强吻自己。 一个是她重新重生过去,和楚云分手,然后主动吻了原勋。 现在她的这个世界,是在第二种情况上发展出来的。 其实这样自然是极好,至少不会再有那让人无奈的被强吻。 可是童瑶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曾经觉得原勋这个人极坏,坏到了极点,很是讨厌他,所以从来没有去想过,他的那些看似粗暴异常的行为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者原因。 如果说,原勋这个人当时确实是喜欢着自己,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抽出时间来苦等了六个小时,希望和自己一切过生日,结果看到了别的男生要抱着自己吻,他会发火,好像也是正常的…… 她用双手捂住了脸,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其实是希望给那个二十二岁的原勋说一声抱歉的。 不管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至少那件事,她是心存歉疚的。 第二十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这个声音传入耳中,童瑶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 她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站在老槐树下的男人。 这个时候的原勋已经二十二岁了。 二十二岁的男人,没有了楚云脸上那显而易见的青涩和稚嫩,反而透着几分成年男子的沉稳和收敛。 当然这也可能和他的经历有关系,他不是早几年就进了原氏,从底层开始历练吗?在公司里做了几年的人,到底和一直在学校的男孩子不一样reads();。 “小丫头,在想什么,这么高兴?”说着这话,原勋走过来,伸出手竟然直接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顿时瞪大眼睛,诧异地望着原勋。 他这个动作做起来真是行云流水,特别自然。 那个时候的他,怎么和自己这么亲昵啊。 “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原勋扬眉轻笑。 童瑶仰脸看着他,心想原来他以前笑起来这么好看啊,就好像春天里洒在湖面上的阳光,被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光一照,神采飞扬的温暖。 “你为什么捏我鼻子……”她心里想着这个,嘴中竟然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不可以吗?我之前不是经常捏你的鼻子吗,你不是很喜欢吗?怎么现在,有小男朋友送你回家,你就不想搭理我了?” 这话一出,童瑶震惊极了,他什么时候经常捏自己鼻子了?震惊了一会儿,她才慢慢想明白了,现在的一切,应该衔接的是之前做的梦。 在之前的梦里,她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那么在那些梦之后,按照那个轨迹继续发展下去,到了她十七岁的时候,她和原勋竟然没有像之前一样发展成势如水火的局面,而是变得亲昵亲密?以至于到了他随便捏她鼻子的地步? “瑶瑶,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对劲?”原勋疑惑地这么问,同时手已经覆盖上了童瑶的额头:“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怎么好像傻乎乎的?” 童瑶眨眨眼睛,连忙笑了下。 她可不能让原勋起疑,知道她是从未来穿过来的,根本不属于现在这个时空。 所以她迅速地进入了“和原勋关系亲密”的状态。 “原勋,我没事。”她想象不出她和原勋平时怎么相处的,只好放软了语气,还顺便冲他笑了笑。 “怎么不叫我勋哥哥了?”原勋皱着眉头,伸手顺势揽住童瑶的肩膀。 童瑶被原勋揽住,有一瞬间的僵硬和不自在,不过她还是尽量舒缓了自己的这种紧绷状态。 她是来改变过去过去的,不是来找茬的,不能让原勋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童瑶。 勋哥哥是吗…… 童瑶忽然想起,好像十几岁的时候,原勋也曾经坏坏地笑着,挑逗她,让她喊哥哥。 她当然不喊了,就算当着原家人的面喊一句,也是阴奉阳违地喊。 没想到在这个被她改变过的人生里,她竟然天天喊勋哥哥? “乖瑶瑶,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个时候原勋几乎伸手将童瑶半抱在怀里了。 童瑶感觉到自己的柔软正紧贴着他。 她羞红了脸,想挣扎,可是又不敢。 “我……我只是有点累了……可能有点贫血。”她把说给楚云的理由重新扯出来了。 “贫血?”原勋皱眉:“婶婶带你去医院了吗?” “医院?不用,没什么大碍的reads();!”童瑶赶紧否决! 哎……怎么这个长大后的原勋这么难对付啊,明明他以前是个傻乎乎的样子呢。 “是不是来月经了啊?可是不对啊,你的月经应该两周前就结束了。”原勋琢磨了一番这么说道。 “啊?”童瑶诧异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十八岁青春正好的她,会从一个成年男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月经时间的问题? “笨蛋,当时我还帮你买卫生巾,怎么可能不记得。”原勋将额头抵在童瑶额头上,有些咬牙切齿地这么说。 他帮她买卫生巾……?难道说这些年他一直帮她买卫生巾? 正处于懵懂中的童瑶,又被原勋揉了揉脑袋,灼热的气息就在她耳边。 “乖瑶瑶,到底怎么了?你看上去不对劲,是不是生气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低哑的声音中,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了。 童瑶摇了摇头。 这些事,她还需要消化下,好好消化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才好像看到个男生送你过来的,那是谁啊?”他仿佛不经意地这么问起。 童瑶眨了眨眼睛,看了原勋一眼。 她是来改变过去的,可是自从见到了原勋,就处于懵懂震惊之中,直到原勋说了这句话,她才意识到好像有了进入了日记中剧情的痕迹。 “他是我同学,想追求我。” 接下来,童瑶在这个时候预备的台词本来应该是,义正言辞地告诉原勋,真爱是无敌的,她爱的人就是楚云,请他不要来棒打鸳鸯,她的爱,不是强权能拆开的! 可是现在,她是不敢说了。 什么真爱不真爱的,就算不败给原勋,最后也会终究败给现实吧。 更何况,年少的她,终究是被冲动蒙蔽了,未必能看明白楚云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去爱。 “追求你?哦,呵呵。”原勋轻笑了下,那笑里带着鄙薄。 童瑶捕捉到他语气中的那丝不善,总算觉得活过来了。 至少一切看上去有点正常了。 “怎么,人家追求我,有问题吗?”童瑶昂起头来,不悦地反驳说。 她是来战斗的,却一脚踩入了棉花窝,根本没法出拳。 现在总算是让她找到机会了。 “没问题啊,我的瑶瑶这么漂亮,那群小男生还不看傻了。瑶瑶有人追求,很正常。”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况且我年纪不小了,也该学着谈个恋爱了。” “谈恋爱?你不是准备考大学了?” “为什么我不能一边谈恋爱一边考大学?” “那你准备答应今天那个男生的追求了?” “今天那个?”童瑶咳了下,眼珠转了转,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答应不答应,我也没想好reads();。反正近期我要找个男朋友,享受一下谈恋爱的滋味。” 说着,她再次昂起头,望进了原勋的眼睛里。 “我要不要谈恋爱,和谁谈恋爱,这是我的自-由。谁也不能管我。”她一字一字地道:“你不能干涉我。” “呵――”原勋一声嗤笑:“才两周不见,你怎么变成了小斗鸡。” “我就想当小斗鸡,怎么,你有意见吗?”童瑶不客气地反问。 “我的瑶瑶要当小斗鸡,那我也只好跟着当大公鸡。” “你――”童瑶终于感觉到他意思中的不对味了。 什么叫他的瑶瑶?他竟然一直在沾她便宜! “我不是你的瑶瑶!”她大声抗议。 “好,你不是我的瑶瑶。” “我要当小斗鸡,你就不能当大公鸡!” “好,我不当大公鸡。” “你……”童瑶咬牙切齿,觉得没意思极了。 说好的她要反抗那个强吻她的大恶霸呢……这剧情,差别有点大。 为什么她要和原勋进行这么幼稚无聊的对话呢? “算了,我不理你了,我回家了!”童瑶转身就要走。 反正他没强吻她,这事就这么了结吧。 可是她当然没能走成,原勋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回了他的怀中。 二十二岁男子的怀抱,温柔宽厚,有力的大手直接将她按住。 “啊……你!”她咬着小牙,瞪着他。 “瑶瑶,来,说话。”他按住她挣扎的手,低声诱哄。 “说什么?”童瑶感觉到他略显粗糙的下巴已经磨蹭到了自己的脸颊上,不由恨恨地想,原来他年轻的时候就这么皮肉粗糙了啊,看着挺好看的,没想到摸起来触感这么差,扎死人了。 “难道今晚,你不应该对我说生日快乐吗?”原勋低哑地在她耳边这么问道。 生日快乐…… 童瑶有点诧异地看向原勋:“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已经忘记我的生日了?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送给我一个生日礼物吗?” “我答应你?”童瑶几乎是机械地重复着原勋的话。 “对。你说,今年是我二十二岁生日,所以你要在最二的日子里,给我送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童瑶咬着唇,一时也忘记自己还被原勋搂在怀里了。 原来这一天,是他的生日啊。 她嫁给了原勋七年,从来不知道原勋生日是哪天。 可是她日记里分明写着这一天是楚云的生日。 看来原勋的生日和楚云正恰好是同一天? 这一天是几月几号来着? “怎么,你竟然忘记我的生日了?”原勋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失落reads();。 童瑶闷不吭声。 现在这个剧本实在有点出乎意料,她演技不太行,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事到如今,她不太想得罪原勋了,也不想和原勋战斗了。 “瑶瑶,你是不是生我气,怪我最近没来看你?这怪我,最近公司里出了事,我实在太忙。” 声音这么温柔,实在是让人不忍心拒绝。 童瑶叹了口气。 她认命了。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不是说已经准备好了吗?” “喔……” 她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可是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被改变过的人生里,十七岁的童瑶给原勋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她试探着摸了摸裙子上的口袋,并没有什么礼物的样子,夏天的衣服口袋就这么一个。 她又拿起自己的包摸索,也没摸到礼物的样子。 难道说礼物放家里了? 原勋在这个时候,忽然放开了搂着她腰肢的胳膊。 他凝视着童瑶,眼中满是失落。 “瑶瑶,你今晚和那个男生约会去了,所以忘记了给我准备礼物是不是?没事,我不怪你。”他苦笑了声:“其实,我今天五点就过来了,没想到你一直不回来,我等了五个小时,看到你被一个男生送回来了,我这个时候……” 他声音略显艰难:“我这个时候就该明白怎么回事了……” 童瑶一下子愣住了。 她可以感觉到,原勋真得很伤心。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办法变出一个礼物来给他。 假如她和他关系亲密到他一直帮自己买卫生巾,那么无论如何,她应该是把原勋当个好朋友看待的,那么她就应该记着原勋的生日,给原勋一份生日礼物啊。 原勋伸出手,摸了摸童瑶的脸颊,语气轻柔无奈:“你长大了,要交男朋友了,以后我自己也会注意分寸。” 说完这话,他不再看童瑶,径自离开。 童瑶看着他离开自己,走过那棵大槐树。 槐叶的香气伴随着夏日的凉风似有若无地萦绕在耳边,有蛐蛐低鸣的声音在草丛里响起,更有居民楼里谁家的狗汪汪的几声叫。 那个男子一身西装,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之下慢慢离去,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透着落寞和孤寂。 童瑶盯着这个背影,一忽儿觉得陌生,一忽儿又觉得太过熟悉。 这个男人的背影,她看过无数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她曾经品味出这么浓墨重彩的落寞。 “原勋。”她开口,叫住他。 第二七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今天小佑来家里了?”他问起白天的事情。 “是。” “没委屈你吧?” “没有。不过她好像很不高兴,她想让你周五回去,你看?” 童瑶试探地望着原勋。 其实她不明白,周五回去,还是周六回去,这个重要吗? 不过她还是问问原勋的意思。 “她以为自己是老爷子?”提起原小佑,原勋面上带着冷笑:“以后她再敢过来,直接让门卫赶出去。” 童瑶眨眨眼,看着原勋这瞬间从温柔到冷硬的面孔,乖顺地点了点头:“好的。” “周六回老宅,周五不去。”原勋声音轻淡坚定。 “哦,好的。”童瑶更加不明白,周五去周六去有区别吗?不过她没敢问。 “回去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用管,陪着妈妈说几句话就行,其他人,不高兴的话就不用搭理。” “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不来长袖善舞的事,能不出差错就不错了。 “我先去洗澡,等下早点休息。” 扔下这一句,原勋直接进浴室了。 童瑶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了自己浴室。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今晚还要睡在自己房间吗? 可是他明明昨晚才睡,难道今天又要? 童瑶的两腿轻轻瑟缩了下,今晚……她真得不想了…… 如果现在自己改口说她是因为做太多所以脑袋才出问题,他会信吗…… 还是说,他就是要和自己一起睡觉,单纯地盖着棉被睡觉的意思? 可是那样子,自己能睡好吗? 他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 脑子里正胡乱猜测着,她就听到一阵乏味的音乐响起reads();。 她看过去,是原勋的手机响了。 转头看向浴室方向,门紧闭着,显然他正洗澡,水声哗啦,而且一时半会不会结束。 她反手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对着里面道:“你的手机响了。” 无奈这座别墅建筑质量过关,浴室上用的玻璃都是隔音的,况且里面是有水哗啦啦声音的,她那软绵绵的声音估计根本没传到里面。 没办法,她只好放大了声音又说了一声:“你的手机响了!” 喊完后,她才发现自己连喊话都是软绵绵的,他还是毫无反应。 她天生就不会特别响亮地说话,声音也永远没有振聋发聩的穿透力,这可怎么办呢? 手中的手机还在响着,一声催一声。 她约莫也知道,原勋那个位置很重要,知道他手机的人其实很少。能在这个时候打他手机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犹豫了下,她还是轻轻将手机反过来,只见来电的名字是:乔静。 乔静? 这是谁? 童瑶将手机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她决定充耳不闻,假装没听到这声音。 低下头,拿过自己手机,开始打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历练了几次也有点技术的她,上来第一关就被个小妖怪给打倒了。黑色的gameover出现在屏幕上。 抬起头,那个铃声还在响,一波又一波,仿佛不打通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叹了口气,她拿起手机,径自走到了浴室前,轻轻推开一条缝,对着里面喊道:“你的电话!” 她这一声喊出去,才发现自己声音仿佛太大了。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下来,原勋透过浓重的水汽看过来。 粗不疾防间,她就看到了一个正在洗澡的原勋。 乌黑的头发湿着垂在额间,健康结实的身体在氤氲雾气中隐约可见。 他此时也是一脸愕然。 四目相对,童瑶脸上腾的一下,全红了。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有电话。”声音嗫喏,堪比蚊呐,退后一步,低下头来,眼睛看着门槛,根本不敢抬头。 原勋很快恢复了镇定,一张还在滴答着水的脸,一双看不出任何神色的眸子,默了半响,他低哑开口:“你先帮我接reads();。” 喔……帮他接? 可以吗…… 难道没有什么不方便吗? “是谁?” “叫乔静。” “扔一边吧。” 童瑶关上了浴室的门,想将依然在响个不停的原勋手机调成静音,无奈这个手机是设置了屏保手势的。 没办法,只好扔在那里,把那声音当做不存在。 她重新攥起自己的手机,想继续打游戏。 反正账户是原勋的,不是原修的。 她不舍得把儿子辛苦打来的钱币给糟蹋了,可是原勋的,无所谓吧? 输就输吧,多输几次,给他输光了。 童瑶口中念念有词,心中犹如鼓敲,脑中不断地浮现出原勋在浴室洗澡的样子,想着湿润的黑法黏在他的前额,露出他那双让人看不懂,但是又火热到仿佛把人销熔了的眼睛。 她艰难地深吸了口气,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影像甩出去,可是却怎么也不成功。 耳边让人焦躁的乏味音乐声还在响起,她低下头,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妖怪打啊打,打到最后,妖怪死了一个又一个,她却也gameover了。 没能杀敌,反而被杀。 等到原勋终于裹着一块大白毛巾出来,她已经败家败得不成样子了。 “怎么还在响?”原勋抬腿坐在童瑶身边,一边擦头一边问道。 湿润而灼烫的气息向童瑶袭来,童瑶淡定地继续败家: “她就是一直在打,也许有急事?” 原勋直接拿过手机来,展示给童瑶看:“我的手机手势。” 说着这话,他划了一个形状。 手机解锁,之后淡定地把那个电话拒接,然后拖进黑名单。 童瑶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他已经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帮我吹头发吧。”原勋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个吹风机。 吹……头……发…… 童瑶咬唇:“好吧。” ****************************** 这一晚,童瑶先被折腾着给他吹头发,吹头发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他来了一句“你以前不是不是喜欢先从前面吹吗”,顿时一怔,一不留神差点把他脑袋吹熟了。 洗完头发,童瑶重新刷牙了,两个人上床睡觉。 不用问,自然是一起并排睡在童瑶的床上。 童瑶躲在薄被下,咬着指甲,不断地琢磨着,在外面走廊的尽头,是不是有一个房间,依然是布置得黑冷黑冷? 还是说,根本没有那回事,他一直和自己睡在同一个房间? 越想越有些害怕,不由得整个身体缩成一团reads();。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个人伸过来胳膊,将她捞过去,揽在怀里。 她心里微颤,不过没反抗,任凭他将自己抱住,像搂着一个小孩儿。 “别怕,今晚我不做。”黑暗中,他的声音温暖平静。 “嗯。”她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发梢,他的胳膊揽住她的腰,轻轻拍了拍:“早点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他的这个动作,让她感到舒服,并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紧张了。 她张大眼睛,心里想着梦中出现的那个少年,为了生日等了六个小时的少年。 还有他和自己的那个初吻。 无论眼前的这个他,对于自己来说是否陌生,也无论眼前的情境,到底是哪一次的结局,她都清楚地意识到,原勋就是那个想和她一起过生日的原勋。 当时他说,喜欢自己。 尽管那个最初版本的生日场景里,她没有机会去问那个暴怒的原勋这个问题,但是她知道,那个原勋也是喜欢着自己的吧。 这种认知让她心理舒服起来,身体也开始放松。 她拱了拱脑袋,在他怀里寻找到一个尽可能舒适的位置。 她闭上眼睛,慢慢地感到了阵阵乏意袭来,一团黑暗的困倦涌上大脑,她即将陷入睡梦中。 就在这即将入睡之际,她听到一个声音低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问我乔静是谁?” 这个声音太过低柔,低柔到仿佛害怕惊到她似的。 “我……”她太困了,薄薄的唇儿蠕动了下,却没发出声音。 “为什么?”声音越发低柔,可是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固执,仿佛他必须得到这个答案。 “我可以问吗……”她已经睡去,口齿间发出几个模糊的声音。 男人将下巴抵扣在她柔软的发间,闭上眼睛仔细倾听,才辨认出了这句话。 黑暗中,男人的双眼一直轻轻闭着。 良久后,一声轻叹,他的胳膊将她紧紧箍住。 ************************* 睡着的时候,明明记得被身后的男人拢在怀里。 她记得他的胸膛结实温暖,熨帖着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的热度渗入她的肌肤,蔓延到四肢百骸,这让每一个细胞都舒服起来,只想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临睡前,他仿佛还问了什么,自己却记不得了。 再睁开眼睛,她却一眼跌入了一双愤怒的眸子中。 看上去有点眼熟。 她打量了一番,脑袋里又消化了好半天,终于明白,这个人应该是年轻版的原勋。 第十八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原勋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铁灰色西装,一手插在兜里,挺拔得像一块立在地狱门口的石像,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童瑶明明没做什么,可是心里却羞愧歉疚,不小心翼翼地看过去,谁知道却看到他竟然没恼页没怒,而是带着一丝笑,淡定地望着自己和楚云。 楚云也发现了原勋,他打量了一番,终于想起来,这就是当初在东佳大名鼎鼎的原勋,那个因为自己送童瑶回家而被揍了的原勋。不过听说这位原勋现在私生活混乱,在外面包养了不少小明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却见原勋径自迈开步子,沉稳地走过来,伸出手。 他正要去握手,可是谁知道童瑶却在同时伸出了手。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便看到原勋握住了童瑶的手,然后伸手一扯,直接几乎将童瑶半抱在了怀里。 纤细的身影几乎被迫趴伏在了男子肩膀上,又被臂膀揽住。 “你……”他猝然皱眉。 原勋抱住自己的妻子时,胸口那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方才落地。他侧首,望着目瞪口呆的楚云,勾唇笑了下:“楚先生是吧?谢谢你送我太太回家,不过她身子弱,虽然是夏天,也不适合在这里吹风,我还是带她回家吧。” 说完这个,他紧牵着童瑶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回走。 楚云留在那里,目瞪口呆。 她的先生竟然是原勋,就是原氏家族的那个原勋? 他是知道童瑶和原勋有些瓜葛,可是实在没听说原勋结婚了啊! 童瑶本来还想回头和楚云告个别,不过看看原勋的脸色,吓得一个激灵,顿时闭嘴了。 他刚才对着楚云还是笑着,现在一个转身,笑就收起来了,整张脸阴云密布,冷硬得好像一块生铁,看着让人心惊胆颤的。 司机的车早已经停在了小花园旁边,原勋拉着童瑶,径自把她扔上了车,司机无声地启动车子。 童瑶因为被一路硬拉进来的,气息不稳,狼狈地侧坐在车里,忐忑地望着散发出滔天怒气的原勋。 她没有忘记那篇日记,在那篇日记里,原勋是痛打了楚云,后来又强吻了自己的。 现在呢,现在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需要解释吗,该怎么解释,可是解释了又怎么样。不管出于同情也好,不忍拒绝也好,缅怀过去也好,自己确确实实地陪着楚云在小花园里说话了! 他这次……会怎么对待自己? 借着些许昏暗的光线,童瑶小心翼翼地仰起脸来看过去,却看到他脸色依然铁青,黑眸中一片深暗,太阳穴那里仿佛还在抽动? 她咬了咬唇,想说话。 可是还没开口呢,原勋就抬起胳膊来,稍微一用力reads();。 “呀――”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之后便被原勋按在了他胸膛上。 他的胸膛宽厚结实,散发着滚烫的热度,而且还剧烈地起伏着。 童瑶不自觉抵在原勋胸膛上的手,隔着衣料都被烫得颤抖。那种热度,那种起伏,她是见识过的。 这并不是平常那个衣冠楚楚淡定世故的原勋,而是一个在暗夜里犹如野兽般充斥着掠夺和嗜血的原勋。 她身子瑟瑟发抖,盈着怯意的眸子望着他。 趴伏在他肩膀上的她,想逃,可是却又无处可逃。 她感受过他那强劲的爆发力,是能把人活活弄死的。 “别,”她低声哀求道:“这是在车上。” 她太明白这个男人了,虽然现在的他看上去一脸冷沉隐晦,可是下一秒他很可能就变身为狂风暴雨,随心所欲地做他想做的。 她稚弱的声线,在这逼仄而压抑的空间中,犹如暗夜里小兽的啜泣,娇弱无辜,楚楚可怜。前方的司机听在耳中,握着方向盘的手微一抖,险些掌控不住方向。 原勋望着前方的路,眯起眸子,脸上越发阴沉了。 也许是这些年一直娇养在家里,不怎么出去见人的缘故吧,已经为人母的她,依然散发少女特有的纯美气息,声线也仿佛十几岁时那样清脆稚嫩。 可再怎么显小,她也是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女人了。 当她仿佛没骨头般地依靠着他哀求的时候,声音清纯中透着妩媚,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夜晚里,被他一点点压榨研磨出来的媚。 她刚才那个低声哀求,任何男人听了都会心软,会冲动地答应她任何要求吧。 原勋深而暗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盯着怀里软绵绵的女人,低下头去,略显粗糙的下巴轻轻抵压在她娇嫩平滑的脸颊上。 她咬唇,忍不住低叫了声。 他下巴上有刮过胡子后的粗粝感,抵在她脸颊上,就好像砂纸磨过嫩豆腐,生疼生疼的。 他看她这可怜劲儿,忽然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得低哑沉厚。 “乖,别怕,我们回家去。” 声音在暗夜里滑入了童瑶的耳中,犹如一道电流从耳中直传向四肢百骸。 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今晚,他到底打算如何,她心里明白。 “我和他,真得没什么。”为了今夜能好熬一些,她决定尽量坦诚,略显艰难地说:“他看上去很烦恼,让我陪他走一走,我不好意思拒绝。结果他对我抱怨了一番,我也不太懂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听了许多关于楚云妻子的不是,可是她并不认识那个可怜的女人。当然她更不明白的时候,楚云的妻子那么糟糕吗,既然那么糟糕,他当时为什么要娶她? “嗯。” 原勋没质疑,也没反驳,单手揽着她的腰,双眸盯着前方。有些许路灯反射到他的眼中,这使得她越发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情。 他不置可否的态度反而让她更加忐忑不安了reads();。 ************************************************ 童瑶已经洗好了,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以前的很多次,他都是喜欢在他的房间里的。 她并不喜欢他的房间,总觉得他那房间太冷清严肃,不像个卧室,更像一个没人气的办公室。 当她在他那张总是铺有冷色调床单的大床上陷入无法自拔的时候,她总是会格外的羞耻。 可是现在,下了车后,他竟然直接抱着她回到了她的房间。 她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的是哗啦啦的水声。 此时的原勋正在用她的浴室洗浴,洗完后,他就会过来吧? 她背对着浴室的方向,紧闭着眼睛,忐忑地等待着。 她害怕和原勋做夫妻之间的事,一直都害怕。 她总觉得那个时候的原勋比平时会更可怕,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狼露出爪牙,会将她撕碎吞下。 她紧张地咬着唇,平心静气,却仿佛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 那种香气,她记得她闻到过。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她犹如被扯住了筋脉的鱼,整个绷紧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轻缓而稳定的脚步声落在了床边,身后另一半的床仿佛陷下去一些。 紧接着,灼烫的热力便袭过来,伸手将她抱住。 她攥紧了拳头,拼命压抑下身子的颤抖。 ************************************** 这一切都犹如一个梦,一个模糊暗黑的夜晚里她孤身一人乘坐小舟在狂风暴雨中前行的梦。 她落水了,几乎溺死在水中。 原勋大口呼着气,强硬有力的胳膊揽着她。 她白净秀美,长发半湿地黏在柔腻的脸颊和纤细的脖子上,总是清澈的双眸此时是如蒙了雾一般的茫然和疲惫。 她是一条在他怀中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的鱼,已经被他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和湿润,就那么绝望而无助地趴在他怀里,止不住地潮动。 原勋此时的黑眸中透着疲惫的满足,他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小东西,却见她依然处于潮动之中。为数不多的经验让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不管,她会保持这种状态很久。 她好像一旦被触动,就很久不能从那种状态中摆脱出来。 原勋唇边泛起一抹笑,眸中变得温暖若春日的太阳。 他抬起手来,搂着她轻轻拍打后背,口里发出含糊不明的哄声。 她依然时不时地颤一下,不过在他这种拍打中,最后终于犹如个小狗儿般蜷缩在他怀里睡着 第二九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其实一直以来她并不喜欢在原勋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不过现在她不惜夸张表演,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可怜兮兮的角色。 她总觉得他是吃这一套的。 原勋复杂的目光盯着童瑶的手腕,犹如一块木头般戳在那里,一声不吭。 童瑶心中暗叹,想着这个人实在是不懂风情reads();。 没办法,她只好故意低叫出声,委屈地道:“我的手腕,好疼。” 这一次原勋的唇蠕动了下,哑声道:“我,我――” 见他神色间虽有疼惜,可是手都不动一下,童瑶心中暗自恼恨,想着这人年轻时果然是个榆木疙瘩,也怪不得自己恨他,讨厌他。 哼,自己要是能喜欢才奇怪呢!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心里气鼓鼓的,可是想起多年后那个熨帖在自己后背的温柔,终究是忍下了。 她干脆再接再厉,低下头,抹了抹眼泪,委屈地说:“你仗着自己块头大,就知道欺负我!你一直都欺负我!从小到大都欺负我,我再也不叫你勋哥哥了,以后我就叫你臭坏蛋!” 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啜泣起来。 其实本来她是假委屈,可是哭着哭着,就真觉得委屈极了,委屈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这个原勋,难道不是一直欺负自己吗?难道不是吗? 原勋看她哭成这样,待要出手哄她,可是又不太敢。 童瑶从朦胧泪眼中看过去,只见那双大手无措地伸出来,仿佛想抱自己,又怕吓到自己的样子。 她心里一恼,干脆哭得更厉害了:“不就是过去的一个日记吗,也值得你翻旧账!你以前是不是还偷偷和小姑娘约会,是不是收了许多情书!那些情书你都没有让我看过,你偷偷藏起来了!” “我没有。”原勋终于忍不住了,哑声辩解道。 “怎么会没有呢?你就是有!好多好多女生喜欢你,她们私底下议论你,她们还说你偷偷看她们了,还说你和陈冬冬一起做作业,你接过来王苗递给你的水喝,你收了孙蕊送的巧克力,你还看了陈娇月的情书,我都记着呢!” 她不说也就罢了,一说才知道,原来这些事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以后他成了一个绯闻满天飞的人,原来他当年在学校里就已经招蜂引蝶了!真是三岁看到老! 她悲愤地盯着他,反客为主,指过来怒道:“你还有脸说我,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我再也不搭理你了!” 她像个气球一样差点蹦起来,委屈伤心又气愤,颤抖的手指着他道:“你,你……我永远不想看到你了!!你给我出去!” 这一刻,她想起了许多事,想起这些事的她,顿时忘记了之前的调戏计划。 什么温柔的熨帖,什么搂着她的胳膊,还有那个送给她败家的游戏账户,她统统不要了。 再多的好也抵不过这一刻的委屈。 “瑶瑶,你听我解释――”原勋试图说话。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童瑶尽情发挥。 “瑶瑶,我和她们――”原勋一脸的头疼无奈。 “你和她们卿卿我我,你招蜂引蝶,你是个骗子,就是个骗子!”童瑶打开门,指着外面,就要赶他出去。 “怎么可能呢,有你,我怎么看上任何人?”原勋无奈地辩解。 “怎么不可能呢?你身边花花绿绿不知道多少,我算什么,我只是个暗恋别人的可怜虫reads();!” 说完这个,童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直接把原勋赶出了门! 赶走她后,她靠在门上,闭着眼睛,听外面原勋的敲门声。 “瑶瑶,开门好不好?” “瑶瑶,你信我,我从来没正眼看过别的女人一眼。” “你听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真的,瑶瑶,什么苗什么东的,我根本不记得。我不爱吃腻歪歪的巧克力,怎么可能收那些东西呢?这都是胡说八道!” 童瑶靠在门上,一句话都不说。 她当然信他现在说的是真话,可是她依然不高兴的。 说什么睁眼都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那各种明星嫩模,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乔静,肯定是个女的,肯定和他有什么瓜葛,要不然他至于连电话都不敢接? 她闭上眼睛,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竟然觉得眼前一片迷惘。 错乱的空间,模糊的各种记忆,她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但她心里埋着一股怨,虽从不说出口,可是却在缓慢地酝酿,最终成为一股气流,破体而出,让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 原勋还在外面敲门。 开,还是不开,或许面对的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可是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她开始犹豫。 可以再一次选择,她真得要选择原勋那样的人做自己的丈夫吗? “瑶瑶……”原勋低落沙哑的声音响起。 童瑶脑中却浮现起了一幕幕。 一道幽暗清冷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被白色长布覆盖住的原叔叔,那个再也不会醒来的原叔叔。 躺在血泊里的母亲,艰难地睁开眼睛望向自己,嘴唇无力地动了动,似乎想要对她说出最后几个字眼,却终究没能说出。 冰冷空荡的走廊里,她在黑暗中一次次地漫步走过,听着自己几乎无声的脚步声。 被风吹起的淡蓝色窗帘,在她眼前飘荡,她的脑中仿佛有波涛翻过,各种记忆翻滚而来,拍打在海岸上,让她纤细的身体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她抱着脑袋,摒弃了一切声音,痛苦地想,放弃吧。 只要在这里放弃,从此后,彼此放一条生路,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恍惚中,她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门上的那把锁。 只要扭紧了这把锁,她就真的把原勋赶出去,原勋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只要她能斩下心中的那点似有若无的情丝,她的人生里就不会再有因他而起的任何痛苦了吧? 她颤抖着伸出手,咬紧牙,打算彻底锁死那扇门。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飘入了她耳中。 “妈妈,我教你reads();。”声音稚嫩清淡,这是原修的声音。 她一愣,连忙左右看,可是屋子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原修。 是了,她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和原勋结婚的她,怎么可能遇到原修呢? 原修这个时候还没出世。 原修……还没……出世…… 这个意念进入了她的脑中,她猛然惊醒,原本握着门锁的手,一下子缩回来了。 是了,原修还没出世。 如果她放弃了原勋,是不是就意味着放弃了原修。 原修再也没有机会来到世间了。 一股冷意从后背袭来,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缓慢地蹲下来,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她茫然地将脑袋埋在腿上。 原修,是她怀胎数月,又历经十几个小时的阵痛才产下的孩子。 原修是早产,刚生下来的时候像一只可怜的小猫,放在保温箱里好多天。 他慢慢长大了一些,性子冷淡,是个天生的小老头,总是会用一双漠然的眼睛望向自己。 后来她发现,他虽然性子冷,可是却有一双温软的手,会握着她的手走上楼梯,还会陪着她一起玩游戏。 她本来不会玩游戏,是他教她的,耐心地告诉她每一步应该怎么做,即使她那么笨拙,把他辛苦挣的钱币全都糟蹋了,他也从来没有恼过。 这世上,她无论放弃哪一个,都不会放弃原修。 哪怕前面注定有数不尽的痛苦。 童瑶蜷缩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挣扎着站起来。 门外寂静无声,原本的敲门声是再也没有了。 她想,原勋一定是生气了,走了。 他那样的少爷脾气,哪里忍得住这个气。 她不开门,他自然一气之下走了。 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失落不是,释然也不是。 缓慢地推开门,门外果然空空如也。 轻叹了口气,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生莫名。 明明是要回来,改变这辈子的许多遗憾,可是为什么,面对年轻时的原勋,却徒增了几分烦恼。 就像以前那样,不是也很好? 正想着,门前出现了一个人影,高高大大的身形,手插在裤兜里,帅气俊美,只是那双眼,带着深沉压抑的痛,好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却无法言说。 童瑶一愣:“你,你不是走了吗?” 原勋冷硬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凝视她半响,最后终于哑声说: “以后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误会,直接告诉我。但是请你――” 他停顿了下,垂下眼,低声说:“不要放弃我。” 第十三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童瑶醒来的时候,原勋已经离开了。 她望了望四周,依然是自己那个有着淡蓝色窗帘的房间。 她觉得浑身充满了疲惫。 她的眼睛中还带着泪,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那句话。 以后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误会,直接告诉我。但是请你――不要放弃我。 她从来没有机会去选择过什么,也更没有资格去放弃什么。 可是在她的梦里,她其实完全可以将原勋推开的,只要推开了,一切都会改变吧。 只是她终究舍不得。 她来到了走廊里,从楼上望向下面的客厅,餐厅,这一切都收入她眼里。 这是她的家,她住了好几年的家。 曾经她对这一切充满厌烦,只想着重生到过去,改变这一切,让这一切消失。 可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她已经重生了这么多次,每一次都是可以推开原勋的关键点,可是她竟然一直没有推开过。 一直都没有。 真得只是因为不舍得原修吗? 童瑶顿时陷入了一种焦躁中。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自己,但是现在发现,她未必了解自己。 她焦躁不安地在来回踱步,最后忽然想起一件事,便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她记得,在这个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很大,那是原勋的房间。 里面的摆设简洁清冷,颜色暗沉,就是她不喜欢的黑冷黑冷的格调。 她曾经被原勋领到这个房间里几次,在那张黑色的大床上进行了夫妻之间的事。 走到了这个房间前,她犹豫了下,还是推开了门。 推开门那一霎间,她仿佛要打开一个潘多拉盒子。 并不知道她将会看到什么。 门终于推开了,有光线从窗户里照射进来,这是一个色调温馨的读书室,有着淡米色窗帘,书架上还放了一盆文竹,除此之外还有些小手工艺品。 这和她记忆中的黑冷黑冷的房间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就是她少女时代曾经希望拥有的一个读书室reads();。 她望着这个房间,好半天后,才缓慢地转过身。 慢慢地回到自己房间,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打开电脑,联上了网络。 打开网页,直接搜索“原勋”。 记得之前,上面搜索出来的结果有好多关于原勋的花边新闻,可是现在,这些花边新闻已经全都消失了。 没有一个了。 搜索原勋的结果,出来的都是关于原氏企业的发展,原勋参加经济类节目的访谈等等。 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 而关于原勋的感情方面,她翻了好几页,才翻到一个介绍,上面写着的是:已婚,有子六岁。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几个字,再多的信息就找不到了。 她捏着鼠标,在那网页上来回滑动,过了半天,脑中又浮现出另外一件事。 连忙起身,来到了浴室里。 她记得,好像昨晚就发现了,这个浴室里有一些男性的洗漱用品,当时并没多想。 现在她蹲在那里,对着那些洗漱用品观察了一番,最后终于发现,这些洗漱用品,看样子已经放在这里很久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妈进来了,是喊她下去用餐的。 “陈妈,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一直是读书室吗?” 陈妈有些惊讶,不过不敢表现出来,低下头恭敬地说:“太太,一直都是那样的啊,之前你不是还和先生在房间里看书吗?” 童瑶点了点头,又问说:“先生的这些洗漱用品,放在这里多久了?” 陈妈更加惊讶了,越发恭敬小心:“一直都放在这里的啊。” 童瑶自然看到了她满脸的谨慎。 她唯恐吓到她,于是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就随便问问,我们下去吃饭吧。” 童瑶径自下楼了,徒留了陈妈在这里,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太太……太太刚才好像冲我笑了……我,我还从来没见过她笑……” ******************************** 童瑶这几天一直很安静,她总是轻易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她也渐渐地理清了思路。 这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无论是这座别墅里的房间,还是原勋,亦或者是原修,他们都已经改变了。 她拥有了少女时代最希望拥有的读书室,那一定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量身定做的,要不然怎么可以这么合自己心意呢? 而原勋,也因为自己一次次的重生和磨合,变成了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还有儿子,儿子为什么越来越可爱,她并不知道,不过这或许是一种蝴蝶效应吧。 总之,日记消失了,她成长过程中的一些痛苦也消失了,她也几乎拥有了一个完美的家庭reads();。 她现在是一个近乎幸福的女主人。 当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点满足的叹息。 “妈妈,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原修的话传入了童瑶耳中。 童瑶看过去,只见儿子正穿着一身小西装,带着领结,小人儿板板正正的样子很可爱。她温柔地注视着儿子,想起原勋:“你爸爸呢?” 原修指了指外面:“爸爸也准备好了啊。” 童瑶顺着原修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原勋正从楼下走上来。 他穿着一身铁灰色西装,身型伟岸,成熟稳重。 虽说那张三十岁的男性脸庞还是有点过于冷硬,不过那是天生长成这样,不是他要这样的,这不能怪他。 他眸中温暖,唇边带着一点若隐若现的笑,这说明了他现在心情很好。 原勋直接走过来,牵起童瑶的手:“走,瑶瑶我们出发吧,要不然就晚了。” 童瑶点了点头,不过又想起一件事。 她在原家老宅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实在是算不上愉快,不知道这一次回去,是不是又要惹出什么事来。 谁知道正想着,原勋低沉地笑着道:“妈妈说,这一次她让王姨熬了很多固元膏,要让你过去拿一些,这次正好顺便拿过来。” “啊?” 童瑶略有些诧异。 她的婆婆,也就是原勋的妈妈,对她向来不冷不热。 她知道这位婆婆热衷于各种保养品营养品,可是什么固元膏,这位婆婆没兴趣和她分享吧? 原勋见她惊讶的样子,挑眉疑惑地说:“怎么,你不爱吃了?” 童瑶脑中一片茫然,不过还是点点头:“爱吃。” 随后她被原勋牵着手,一起来到了车上。 很宽阔的车子,她坐在中间,原修和原勋各自一边。 原修上了车后,低头开始玩他的游戏,而原勋则是一直牵着她的手,给他说起最近老宅的一些事情。 本来无聊的事,被他一说,倒是挺有趣的,她竟然听得津津有味。 车子下山的时候,难免经过盘闪公路,这么一转,她有些头晕。 原勋体贴地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用胳膊揽住她。 她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便干脆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贴靠在他胸膛上。 她的胳膊纤细,他的腰杆结实。她环住他腰的时候,只觉得手底下满是硬实和健壮。 男人的身体到底和女人不一样。 她闭上眼睛,舒服地靠在他左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有力而稳重,让人安心。 一切真得发生了改变reads();。 看样子,就连她的婆婆,仿佛也不知不觉变了? 这让她心中对于回去老宅的不喜减淡了许多。 “在想什么?”因为她就靠在他胸膛上的缘故,他的声音听来格外浑厚。 “没什么。”她不想说,任性地闭上眼睛,却把脸轻轻地在他西装上磨蹭了几下。 无边的幸福感扑面而来。 她其实有点搞不懂这其中的原理,为什么原勋就变成了一个这么体贴温柔到让人想落泪的丈夫,不过现在结果已经是这样了。 这个丈夫正是她梦想中的丈夫,可以撒娇可以任性,会疼她爱她宠她,可以包容她所有的不好,专心致志,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像以前的原勋那样有那么多花边新闻。 甚至,她其实是有机会可以放弃这个丈夫的,只是她没放弃而已。 原勋的大手轻轻落在她腰上,将她揽住,低柔地说;“如果不舒服,闭上眼睛歇一会儿,等下到了我叫你。” 童瑶乖巧地“嗯”了声,在原勋怀里换了个姿势,安静地睁着眼睛望向上方的男人。 从这个角度看,可以看到他有棱有角的下巴。 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偷眼看了看旁边的原修。 原修皮肤生得好,白瓷一样,虽然面目上像极了原勋,年纪还小,脸上胶原蛋白饱满,并不见骨,没有原勋这种从面相上一看便知的锋利。 怪不得以前她总是怕原勋,其实也和他长得太凶有关系吧? 怪不得比起原勋,她还是更喜欢自己儿子呢。 她想起原修软而暖的手,不由得从原勋伸出手去,要去牵原修的手。 可是现在原修正在拿着平板玩游戏呢。 他低着头太过专注,根本没注意到妈妈的动作。 原勋察觉到了童瑶的意图,扫了旁边的原修一眼,淡声命令道:“车上,不要打游戏,对眼睛不好。” 原修没说话,默默地退出游戏,把平板收起来了。 于是童瑶趁机拉住儿子的手。 原修微诧了下,之后看了看靠在爸爸怀里的妈妈,以及她温暖带笑的眼神,白瓷般的脸上一下子泛起一点红晕。 童瑶握着儿子软绵绵的手,真觉得这孩子像极了自己小时候,心里更加疼他,又想起这些年自己根本没有对他付出过精力和心血,顿时又爱又歉,恨不得从原勋怀里爬起来,抱着自己儿子,把她搂进自己怀里。 可是原勋的大手按在她腰上,沉声道:“别乱动。” 咦。 她疑惑地看向原勋那张冷硬的脸。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原勋温和低柔的语气,猛不丁地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很不适应。 仰起脸,歪着脑袋,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那张脸。 猛不丁地,竟然觉得眼前的原勋就是之前那个冰冷疏远的丈夫。 第一三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正想着时,原本沉浸在工作中的原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说着,他起身走过来。 “没什么……”她脸上微微红了下。 现在的原勋面上带着温柔,低头凝视着他的时候,让她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子。 之前的原勋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并没有这种熨帖到心坎的暖意,仿佛你站在田野旁迎头出来的春风,惬意温馨。 原勋见到低头敛目的童瑶,见她清透的两颊上泛起一点红晕,仿佛是用手轻轻揉在脸上的胭脂。他呼吸微紧,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在床边,抬手轻捏住了她的手。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 “嗯?” “其实你不一定非在这里陪我,我没事的,你的工作要紧reads();。” 童瑶是最明白原勋这个人的,他从小的耳濡目染早已经决定了他这个人,必须是一个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的,毕竟原氏集团那么大的一摊子,他责任重大。更何况原家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呢,他一个做得不好,被那些兄弟侄子甚至叔叔们去告状的可能都是有的。 “我一边陪你一边工作就可以。”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烫。 童瑶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原勋看得她耳根都发热,她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说道:“我累了,先歇一会儿。” “好。” 原勋继续忙他的工作了,可是童瑶说自己累了要歇息,但其实根本睡不着。她躲在薄被里,背对着那个忙碌的元勋,咬着指甲,心里不断地想着关于自己重生的事情。 到底该去哪里把那些日记都找出来?如果她拥有一个像现在的原勋这样的丈夫,当然是好的,可是她依然有些遗憾,是必须去挽回的。 不能挽回那些遗憾,即使原勋温柔地变成水,于她来说,终究是接受无能。 她想了想去,也没个结论,一闭眼,恍惚着竟然睡过去了。再到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下面的卫生巾仿佛也潮湿得让人很是不舒服。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听到原勋仿佛在说:“这个动作要快一些。” 她微诧,下意识地问:“什么?” 等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原勋正在和人语音会议,她微惊,忙闭上嘴,悄无声息地就要下床。 谁知道原勋却放下了耳麦,过来问道:“怎么了?” 童瑶看了眼旁边的耳麦,发现已经静音了,这才小声说道:“有点渴了,想上个厕所。” 原勋点头,径自过去倒水,而童瑶则是连忙溜进厕所去了。 她是没想到原勋竟然在卧室里开语音会议,他难道不能去书房吗,明明家里房间很多的。 而童瑶不知道的时候,她那一声刚睡醒过后下意识的“什么”,已经清晰地传入了和原勋开会的众位原氏高管耳中。 就在原氏集团高管所在的会议室里,大家鸦雀无声片刻后,不禁面面相觑。 刚才那个声音,婉约柔转,仿佛十几岁小姑娘刚睡醒后发出的呓语,可真是……男人听了难免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意思?原勋金屋藏娇?原勋君王不早朝?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新欢还是旧爱,好好的怎么迷恋成这样,班也不上了,会都要远程开! 而就在众人惊诧莫名的时候,一个声音笑呵呵地说:“原勋啊原勋,真是让人没法说。” 大家看过去,却见这是原勋的叔叔原一睿。 原一睿只比原勋的父亲小了半岁,可是半岁就是半岁。 别说是半岁,就是半天,那也是小了。 原家是一个很注重传统的地方,你小了,就不是嫡长子了,所以只能看着原氏家族落在了原勋的父亲手里,又从原勋父亲手中传到了原勋手中reads();。 原一睿用那双被烟熏得略发黄的手指头,轻轻敲打着红木办公桌: “我瞧这会还是改天开吧。” 大家听了这话,都没敢吭声。 原勋再怎么行事放荡不羁,不过他上位后,原氏集团的成绩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别管人家私生活怎么样,至少人家是合格的原氏家族领头人。 所以,原一睿说出这话,大家都装作没听到。 原一睿见竟然没有人回应他,摇晃着办公桌下的二郎腿,呵呵笑了声,别过脸去看窗户外面了。 ************************* 原勋守了童瑶三四天,这边童瑶总算精神看着好多了,他才去上班。 原勋准备去上班的时候,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童瑶一眼。 童瑶今天穿着一件碎花田园风小衬衫,别人穿着这个或许会俗,可是她穿上,真就像田野里一朵小雏菊,看着清新可爱,雅致动人。 她骨瓷白的脸上,那双湿润到充满雾气的双眸凝视着自己,里面好像充满了不舍。 他的鼠蹊处发热,胸口泛起闷燥感,有些忍不住,他几乎想走回去,狠狠地将她抱住。 她从很久前就这样子,生气的时候幽怨不满地望着他,不生气的时候,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恋恋不舍和依赖。 她还总是一副很脆弱的样子,让人想狠狠地欺负她,把她欺负到哭。 有时候他会假装例行公事地和她做夫妻间的事,开始的时候还能绷住,免得吓坏她,可是后来总是忍不住了。 他知道她害怕,知道她虽然已经是个六岁孩子的妈妈,但男女之间的*,未必比以前懂得多。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身体的涌动。 他忽然想起爷爷以前对自己说的话,他说,原勋,你真得要娶这么个女孩吗,娶了她,你这辈子算是永不超生了。 他说是,他就是要娶这个女孩,哪怕她打心眼里恨着自己,他也要娶。 他当时还很年轻,很年轻的他把积攒了二十二年的热情都想糅到她的身体中去。 原勋定定地凝视着这个用依赖却又忐忑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妻子,他抿紧唇,终于迈步走近了她。 他抬起保养得宜的手来,轻轻抚了下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嫩滑得跟水豆腐一样。 “瑶瑶,我上班去了。”沙哑的嗓音带着不舍。 “嗯。”声音很低。 “你会想我吗?” “喔?” “你会想我的,是不是?” “嗯。” 童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他以前并不这样。可是她依然顺从地回答了他。 总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很奇妙,是因为自己的梦境已经改变了现实中的原勋吗? 就在她陷入疑惑之中的时候,原勋却突然俯首下来,唇齿精准地含上了她的耳垂reads();。 她的耳垂小巧晶莹,薄薄的一片。 他贪婪地吸住,然后用牙齿轻轻地磨过。 “啊――”童瑶没经过这种阵势,她打了一个激灵,纤细的身子轻微颤.栗。 她下意识地要推开他,但是原勋却比她动作更快地将她的身体搂进怀里了。 她颤得好像风中的树叶,靠在他怀里的时候还止不住身体的颤动。 她咬着唇,仰起脸来看他,湿润的眸子中满是谴责。 原勋却不由得笑了,笑得宽厚胸膛震动。 他的手指头轻轻攥住她不服气的双手,在她耳边低哑地笑着说:“瑶瑶,你不喜欢我晚上那样对你,是不是因为你太敏感了?” 她还没来得及长熟,他就心急地摘了桃子。 本来如果他再耐心点,慢慢来,他们其实可以更和谐的。 就是因为他太心急了,动作也太快了,所以她害怕,害怕那种海潮一般将她吞没的感觉,所以就下意识地退缩害怕? 而童瑶在听到原勋那话时,脸上腾的就浮上了云霞。 她就贴在他胸膛上起伏,而他说话时的热气就在烫着她的耳根和脸颊。 她一下子恼了,咬着唇将他推开。 原勋这次没硬搂,任凭她躲开了,看着她跟个小兔子一样躲到了沙发那一头。 他终于起身,笑凝视着她:“瑶瑶,我这次真得上班去了。” ******************************* 等到他真出门了,童瑶忙跑上了楼,来到自己房间,拉开米蓝色窗帘,翘头看到他正要上车。 她盯着草坪旁的他,想起刚才在客厅的一幕,心里砰砰乱跳起来。 她并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说讨厌也未必讨厌,说喜欢的话,又好像有些怕。 正看着呢,原勋却忽然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 隔着玻璃,四目相对。 童瑶吓得赶紧将窗帘拉上了。 米蓝色的窗帘隔绝了视线,楼下的原勋才转头上了车。 车子里,依然是身穿香奈儿套装的宋青书。 “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几天没见原勋,原勋好像变了个人,她疑惑了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原勋言简意赅地说了声,之后便靠在真皮座椅上,微微合上了眸子。 宋青书的目光缓慢地转回到那座位于半山腰的别墅,盯着那个带有米蓝色窗帘的房间。 那个别墅里有那么多房间,可是唯独这个是米蓝色窗帘。 原因无它,听说那个女人喜欢? 第三二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原勋所住的那个小楼是独立的一栋,就在后院的花园里。 这个小楼是她和原勋结婚的地方,是住过一段时间的。 可是再次来到这里,童瑶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reads();。 这里和她记忆中很是不同。 譬如她印象中,这座小楼是的装修都是以原勋的喜好设计的,也是原勋式的板正冰冷的风格。 她并不喜欢。 尤其不喜欢的是楼上房间里有一副画,据说是世界名画,可是她总觉得那副画很吓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月光照在对面那副画上,她就会忍不住瞎想。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敏感的孩子,随意一点形状,都能想象出一个世界。 可是现在,这个小楼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乏味到让她排斥的装修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温馨的暖色系。 这就如同那个忽然消失以至于让她怀疑是不是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原勋卧室。 “说是要开party,和我们也没关系,回来就仁至义尽了。我有点累了,陪我上楼休息。”原勋一边换上拖鞋,脱下西装放在更衣室,一边随意说道。 这座小楼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不过佣人把这里维持得很好,就连拖鞋都是一尘不染。 “可是姑姑会不会不高兴?我总该过去看看的。”童瑶明白,自己作为原勋的妻子,总是被赋予更多职责。以前虽然自己做不好,可到底尽力了,现在总不能躲进屋子歇着,连做都不做。 “不必。”原勋果断地这么说:“告诉他们,我晕车,你过来照顾我就行了。” “你晕车?”看着原勋浑身的精气神,别说原家其他人,就是童瑶都不会信的。 “怎么,不可以吗?”原勋低声反问。 这声音实在是霸气四溢,不容置疑,一瞬间,童瑶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原勋,让自己畏惧的那一个。 她低下头,抿唇轻笑了下,柔声道:“可以。” 上了楼后,童瑶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卧室,果然,这间卧室完全和她记忆中不一样了。 卧室的风格,简单温馨。 而就在卧室的墙上,原本应该挂着那副画的位置,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打量着那副画的位置,试图找到那副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可是没有。 “在找什么?” 童瑶回头,轻笑了下:“我总觉得,这墙上应该挂点东西。” 原勋神情微顿,看了她一眼:“是吗,你以前说自己要画一幅画挂在这里,后来怀了原修,这事也就搁下了。” “我这么说过?” “是。” 童瑶仰脸盯着那方白墙:“算了,还是别挂了,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挂一幅画。” 哪怕是她自己的画,也不喜欢。 看了半响,她总算在心里放下了这件事,回过头来,却见到原勋已经换上了睡衣。 夏天的睡衣,总是很单薄的,上等丝缎料子,遮不住他强健的身材reads();。 她想起那一晚他沐浴,自己陡然推门进去的情境,脸上就腾的一下子红了。 “你――” “身上出了汗,我去洗个澡。” “好。” 原勋这么一说,她也很想洗澡,趁着原勋进浴室的时间,她先来到更衣室里,想着找一件睡衣先换上。 这个更衣室是显然是有些年头了,里面分为几层,放置了许多衣服。童瑶随手拨拉了一番,挑出一件睡衣。 正要换上,忽然间目光所到之处,仿佛感觉到什么。 微一回神,忙朝那个角落看过去,只见这里存放着一些不知道多少年的旧衣服。 其中一条裙子,被叠放在许多男装之间,只露出一点小角。 那点边缘,她却看着十分眼熟。 她将上面堆放的男装搬下来,终于扯出来那条裙子。 这是一条七八岁小姑娘穿的裙子。 流线型的裙摆,许多闪亮的宝石,简洁流畅又华贵奢靡,这是她梦中的那条裙子,也是她前几天所见到的那条裙子的同款版型。 只不过那天她见到的是成人版,而这个是七八岁的女童版。 从这条裙子的布料和色泽来看,显然不是新做的,至少应该是十年前的。 她捧着这条裙子,看了半响,最后不由得笑了。 是了,从一开始,她就明白,她要重生了。 虽然她的重生和别人有点不同,不过她终究还是重生了,不是吗? 简单地跳跃到了人生的关键点,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接下来她就可以等待那些改变所触发的结果。 譬如这条裙子,她知道,在她那些美好的重生梦之前,是绝对不存在的。 望着这裙子,正出神,就听到浴室里的原勋喊她呢。 “瑶瑶,这里面没浴巾,你帮我拿过来一个吧。” “好。” 她连忙放下那个女童裙,随手取了一条白色浴巾,给原勋送过去。 浴室的门开了,又是那个湿润黑发半搭在额间的男人。 他的黑眸被垂下的发半遮住,割裂的视线锐利火热。 她羞涩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识地要将浴巾递给他。 正在洗浴中的男子微垂下头,视线锁定了她,伸出手来去接浴巾。 她和浴巾一起被接了过去。 “呀――”浴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女人的惊呼声只叫了一半,便被堵住了,之后便是湿润激荡的动静。 这是一个很大的浴室,里面有一个足以容纳两个人的大浴盆。 许多动作,在外面是一回事,在水里则是另一番滋味。 过了不知道多久,浴室的瓷砖上已经布满了水迹,浴盆里的水倒是溅出去一半reads();。 原勋微眯着眸子,疲惫而满足地半躺在那里。 他那向来纤弱的妻子童瑶,无力地趴在那里,搂着他那强健的胳膊,有一下没一下地啜泣。 抬起手来,他轻轻抚过她的背。 她的背上,湿漉漉的,有汗水,也有浴盆里的水。 黑而柔顺的发黏在纤细白滑的背上,黑白映衬间,那发丝逶迤柔软,好像长长的水草散开来,散得唯美妖娆。 他轻轻托起她一些,她就像被触动了某处机关,激灵灵地抖动了下。 睁开眼来,原勋望着浴室的天花板。 “那天晚上,我正洗澡,你忽然推开门。”他声音醇厚沙哑,低低地在童瑶耳边响起。 “嗯……”童瑶将尤自挂着泪珠的脸庞埋在他肩窝里,那个“嗯”的声音便十分稚嫩柔弱,仿佛一个刚出生的小兽。 “当时我就特别想。”他垂下眼,拇指在她的下巴处轻轻一抬,便让她仰起脸来。 低头凝视着这张散发着羞涩红晕的小脸,端详了半响,他才低声道: “当时我就特别想……” 性感而充满渴望的男低声,再一次地重复了这句话。 随着这声音响起,童瑶所倚靠的那片胸膛也跟着起伏,微微震动。 水花动荡,偌大浴盆里的水开始动起来。 她咬唇,伸出纤细的胳膊揽住他。 开始只是轻轻环住,后来不自觉用了力气,一双手紧紧掐住了他后背结实的肌肉。 再后来,水波乍动,她的腿骤然伸直,死死抵靠在浴盆光滑的壁上,像一条猛然被人掐住喉咙的兔子。 **************************** 懒散地躺在那张大床上,童瑶舒服地享受着阳光透过米色窗帘半照在自己脸上的暖意。 旁边的原勋坐在她旁边,长指帮她轻轻理顺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生来就好,湿了的时候黏在窄瘦的肩膀上,看着楚楚可怜,干了后却是润泽顺滑,长指从上到顺过来,通畅无阻。 “等下中午饭再出去,给大家打个招呼就行了。别人说什么,你别管,有什么事,让原修去应付。”他也躺在那里,懒洋洋地和她说话。 “好。”她确实不太知道怎么应付他的家人。既然他这么说,她就听着了。 “瑶瑶,你是原家长房长媳,是我原勋的妻子。” “嗯。”他说什么,她都听着。 原勋翻了个身,和她脸对脸躺在那里。 明明在那场沐浴后,他的目光是平静温和的,可是她却依然觉得有些无法承受。 脸上微烫,下意识地想躲开,可是却被他大手扣住脑袋。 他根本不让她躲reads();。 “我的位子摆在那里,没人敢说你什么,也没人敢欺负到你头上。如果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要自己藏着,都告诉我。” “我――”她垂下眼,却是想起一件事。 “嗯,什么?”声音低柔,充满鼓励的意味。 “你在外面……”她犹豫了下,却还是说道:“你在外面,喜欢过别的女人吗?” 这一句话,娇娇怯怯,低低弱弱,仿佛她不该去问这个问题,却冒着大不韪问了。 那么轻细到几乎让人听不清楚的一句话,却被原勋捕捉到耳中。 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唇边的些许笑意就凝固在那里了。 原勋很久都没回话。 两个人之间太过寂静,寂静得童瑶脑中只有中央空调那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声音。 她忽然有些羞臊,脑中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的许多事。 她原本只是个不懂事的普通小女孩,却不得不被移植到了原家这样的大家之族,东边的规矩,西边的规矩,接踵而来,一波又一波,能把她压得喘不过来气。 她也知道原勋妈妈不待见自己,原勋的爷爷也不待见自己。 那个时候,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倚靠的。 原勋,也不是她的。 刚才那句话,她不该问的,怎么可以问呢。 纵然现在的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和之前不同了,可是她该问吗? 她喜欢现在的这个样子,无论是原勋这个丈夫,还是原修那个儿子,都让她欢喜极了。 有时候晚上睡去,她都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梦,醒来后,她依然是那个孤寂地坐在角落望着外面天空的童瑶。 她在这个世界里小心翼翼地行走,并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多做什么,唯恐不小心说错了做错了,驱动了那不知的咒语,瞬间被打回原型。 刚刚……她是不是说了不应该的? “瑶瑶。”就在她心中忐忑的时候,他却忽然俯首过来,捧住她的脸,目光炙热而急切,那总是让她看不懂的眸底深处,闪烁着乍放的喜悦。 他的唇犹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鼻子上,额头上,他低声喃道: “你说呢,你说会不会有,怎么可能会有,你这个小笨蛋,小傻瓜。”他抱紧了她,一下又一下地亲:“我很冤枉,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冤枉。是你一直在推开我,欺负我,是你不想要我了……” 童瑶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却约莫知道,至少在这个世界里,他是干干净净的,从头到尾都属于自己的,属于自己一个人…… 没有宋秘书,也没有乔静,更没有那么多花边新闻,他就是她一个人的。 他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拼命将她糅到怀里,她在他臂膀的缝隙里努力仰起脸来去看他,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 心里有些想哭,鼻子酸酸的,她好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既然娶了她,却又不专心对她,外面那么多消息,她听在心里,真得好难受reads();。 一直装作漠然的样子,假装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会偷偷地去上网,暗暗地关注那些消息。 他的每一条新闻都是一粒沙,她一粒一粒地捡起来,揣在怀里,放在心尖尖上,让那些沙粒磨砺着她心上嫩肉,一日又一日,她只会冰冷遥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再也没有知觉。 可是她也知道,这个他不是那个他,那个他,自己再也见不到了。 她永远也问不到了。 她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大声哭道:“我没有冤枉你,没有冤枉你,是你欺负我,你一直都在欺负我,是你不想要我了!” 他忙抱住她,揽住她在怀里。 刚才的恼怒已经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温柔;“瑶瑶,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可是童瑶却觉得心里闷着一股气,这股气闷了太多年,她抓不住那个绯闻满天飞的原勋,总觉得抓住这个仿佛也是可以替代的,于是就越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他以前那么凶,她不敢在他面前哭的,现在他温柔了,她却总是想哭。 这夫妻二人正闹着呢,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不轻不缓地响起。 童瑶一下子不敢哭了,趴在原勋怀里,眨着泪眼儿,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原勋搂着怀里仿佛被惊到的妻子,不悦地对门外那人道:“出去。” 门外响起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少爷,老爷子让你过去一趟。” 原勋皱眉。 童瑶忙从他怀里起来:“爷爷叫你,怕是有什么事,你快点过去吧。” 原勋默了片刻,抬起手,略显硬朗的手为童瑶擦了擦眼角的泪。 “你先躺一会儿,不用出去,等下我就回来。” “嗯,我知道的。” 原勋出去了,童瑶重新去洗了把脸,想起刚才自己的任性胡闹,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又仔细品味着刚才原勋对自己说的话,不免有几分茫然。 这样站了好一会儿,原勋也不见回来,她便打算收拾一些,出去见见婆婆,再看看原修做什么呢。 谁知道正要去换衣服,就见到旁边的一个装饰性书架上,随意放了几本书。 其中几本书,有些眼熟。 童瑶拿过来,只见这是一本《草叶集》,扉页上写着自己的名字,那显然是自己的笔迹。 她微愣了下,想着自己并没有读过这本书的记忆,可是看这个样子,在这个被更改过的时间里,自己应该是读过这本书的。 她随意翻开来,却见这本书上还有一些小字注释,字迹娟秀,那显然也是自己写的。 正翻着,一页发黄的纸张从《草叶集》里飘了出来。 童瑶蹲下来,盯着那页纸半响,终于颤抖着手拿起来。 本章订阅率足者能正常不足的补齐可看,否则可稍后正常看 第三三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童瑶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 那么在这个改变的世界里,就不会有日记了。 她之前的日记已经消失了啊。 可是现在,日记依然存在,她再次发现了一页日记。 即使这一页日记是背面朝上,她一时看不到上面的字迹,可是她却知道,这就是和之前的日记来自同一个笔记本。 一样的格子线,一样的薄脆泛黄,一样的样式,这就是她的日记。 为什么这个日记没有消失呢? 童瑶颤抖冰冷的手指捡起来那一页日记。 她知道,这些日记没有消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些日记,无论童年的她作何选择,无论她是否和原勋在一起,都注定了日记中所记载的事件是必经事件reads();。 这是命运中无法逃脱的轨迹,是她不得不去面对和经历的。 她翻开了那一页日记,缓缓地放在掌心。 和她所预料的一样,这是她十八岁那一年的日记。 “2003年6月16日阴 今天妈妈一直在哭,一直在哭。我安慰她,她就抱着我哭。她哭声细碎无奈,她会说她好恨,好恨,问我说瑶瑶我该怎么办。 可是我真得不知道,妈妈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在哭泣。 后来我才知道,是原叔叔没了。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不明白,怎么没见到原叔叔,我甚至以为他们吵架了。 现在我才知道,原叔叔没了。 没了的意思,就是死了,像爸爸一样,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原叔叔死了,妈妈以后该怎么办? 傍晚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家门口,原勋从车上下来。 他好像又长高了许多,穿着黑色的西装,一脸肃穆沉重。和平时看着很不一样。 他看起来像一个诸如他的父亲,他的爷爷一样的人物。 我和妈妈上了车。 一路上,妈妈和原勋一直没说话,外面阴着天。 傍晚时分的乌云暗而沉,像一口黑色的大锅倾轧过来,这个本来应该算豪华宽敞的车子变得狭小其阿里。 无论是车外面还是车里面,气氛都非常压抑,我甚至觉得喉咙被人扼住一样地窒息。 后来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在那一片死一般的静默中,我听到原勋说了一句“瑶瑶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我想,他应该是问我的,可是我一点不想说话。 说话需要张开嘴巴,可是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让上下唇分开,以便发出声音。 原勋问出话,没有人理,如果是平时,妈妈一定会为他圆场的,会笑着和他说话,用那种略带巴结的语气和他说话。 可是现在妈妈显然没这心思。 我侧过脸看向妈妈,只见妈妈低垂着脑袋,目光木然地望着前方一个点。 红灯变成了绿灯,车子往前开,惯性使她身子往后微微一倾,她那个仿佛没有支撑力的脑袋也跟着点了几下。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所有的精神都已经被抽干了。 下车的时候,原勋过来帮妈妈开车门,又回头看了眼我。 我走到另一侧,扶住妈妈的胳膊。 我们一起进了医院,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传来,这让原本就憋闷到几乎窒息的我几乎想晕倒。 不过我忍住了,这个时候,我所有的精神和身体都尽量压缩并减少存在感reads();。 有一个年纪大的伯伯过来了,我隐约记得这是原家的管家,好像姓孙。 孙管家眼睛发红,过来说:“小少爷。” 从他们压低的声音中,我大概明白,其实原家不想让妈妈见到原叔叔的遗体,是原勋违背他们的意思,偷偷带着妈妈和我过来的。他说他的叔叔一定希望见到我和妈妈最后一面。 原勋之后便领着妈妈和我继续往里面走。 医院的太平间,不明不暗的光线,总是给人莫名的阴郁感。 我甚至有一种冲动,想拔腿离开。 原叔叔对我不错,曾经一度我觉得他可以代替父亲的位置,可是现在他死了。 仿佛有一种错觉,只要不见到原叔叔的遗体,就会觉得他并没有死,潜意识里认为他只是出了个远门,还会再回来,拍着我的脑袋说,瑶瑶真乖。 可是我到底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看到了那个蒙着白布的遗体。 原本已经形同木偶的妈妈陡然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尖叫之后,她开始哭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妈妈哭成这样,好像人生中所有的悔恨痛苦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我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几乎站不住。 旁边好像有人在对我说,劝劝你妈妈,可是我的脚沉重的根本迈不动,嘴巴也完全无法张开,我就像傻了一样站在那里。 后来怎么回家的,我完全没印象了。 好像有一双手落在我的额头上,低声对我说,明天过来看你。 我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耳边回响的都是妈妈的哭声。 根本睡不着,爬起来,想写点东西。 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 看完这个日记,童瑶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随着那件事慢慢散去了。 脑中回想起之前那无边的幸福,恍然间竟觉得那幸福是如此的脆弱珍贵。 原来即使在这个被她改变过的世界里,原叔叔也死了。 她记得很清楚,原叔叔死了后几个月的时间,妈妈也就不在人世了。 原家的人说,如果不是妈妈,原叔叔不会死。 可是她却一直怀疑,妈妈的死和原家有关系。 甚至,她还曾经一度怀疑,妈妈的死……和原勋有关系。 这让她在嫁给原勋后,一次次地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每天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她也曾想过摆脱这一切,可是周围的一切如同一张密密织就的罗网,将她层层罩住,她逃不脱,只能在这个罗网里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想起这一切,她羞愧而惊恐地尖叫一声,颤抖的手捂住了脸。 她和原勋,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会认为自己可以和原勋在一起,幸幸福福在一起呢? ******************************* “妈妈reads();。”原修的声音带着疑惑,传入了童瑶的耳中。 童瑶抬起头,只见一身西装的儿子正站在门口,仿佛黑曜石一样的眼眸透着关切。 “我没事。”她平静地站起来,顺手将那本书放到了书架上。 原修走进来,仰脸看向那本书。 他虽然是个早熟的孩子,可是到底才六岁,个头不够,只能仰着脸看过去。 “这是什么书?” “是我以前读过的一本书,现在随便翻翻看看。” 童瑶不想和儿子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便反过来问道: “不是陪着爷爷奶奶在前面玩,怎么跑过来了?” “爷爷奶奶回房休息了,本来姑姑说带我去外面看花,爸爸说你一个人在房里,让我回来看看你。” 童瑶听他提起原勋,不免一怔,想着他倒确实对自己的妻子很是关心。 只是不知道,那个和他夫妻情深一路甜蜜的女人,是否曾经经历过后来的那一切? 她是不是也曾经看到过母亲死去的那一幕,是不是也怀疑过母亲的死或许和原勋有关系?是不是也曾经为此纠葛过? 如果她看过,如果她怀疑过,她又怎么可以心安理得地和原勋过着你侬我侬的夫妻生活? 还是说,对于那个她来说,后续的发展根本和自己经历的完全不同? “妈妈?”原修皱起眉头:“你没事吧?” 童瑶听到儿子的声音,抓住了衣架的边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疲惫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抬眼看了看儿子。 儿子是她和原勋生出来的儿子,是她的亲生儿子。 她笑了下,招呼儿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原修抿了抿唇,还是听话地坐在那里。 “原修,你爸爸还在太爷爷书房里?”她的声音和缓,听不出任何异样。 “是。” “是有什么事吗?”这位原家老爷子好久不管事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不会留原勋这么久。 “我也不知道。”原修皱着小眉头,打量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妈妈。 童瑶听了儿子的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那我出去,和你奶奶说句话。” 原修望着妈妈起身后径自离开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探究地望向刚才的那个书架,走过去,踮起脚尖,拿下了那本写有《草叶集》三个字的书。 第三四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本章订阅率足者能正常阅读,不足的补齐可看,否则可稍后正常看同学们都去上课了,只有我,被困在厕所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听着外面安静下来,猜着走廊里应该没什么人了,终于鼓起勇气向外走。想的是一口气跑到宿舍里,赶紧换了裤子,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我了。 可是谁知道,我刚走出来,就碰到了原勋。 原勋皱眉望着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恨不得把头埋到地洞里:我没事,我要回宿舍了。 原勋却拉住我的手,坚决不放开:你是不是生病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甩开他的手:我没事,我现在只想回宿舍。 当时是真不想和他纠缠,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万一有人经过,看到我后面裤子都已经染红了,多丢人啊! 谁知道他就是不放开我,最后挣扎了半天,他终于看到了我裤子上的血迹,他皱着眉头震惊地问我:你来月经了?怎么这么多血? 他的声音并不算小,如果有人路过,一定能听到的。 我顿时有些火了,又急又怕又恨,跺脚对他喊道:你走开,你让开,我的事不用你管reads();! 他却坚定地握住我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老师和上体育课的学生经过,他们看到了这一幕,诧异地看过来,还有人私底下讨论起来。 接下来的事,我已经不想去回忆了。 这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现眼的时候。 我已经成了东佳学校最大的笑柄吧? ” 看完这个日记,童瑶无力地用手支着额头。 她是真无奈。 一是无奈儿子竟然不小心看到了这种日记,只希望他年纪小,并不懂得怎么回事,或者说看过后就忘记了?甚至或者依他那种小老头的性格,根本没有好奇心看自己这种笔迹稚嫩的碎碎念日记。 二是无奈这悲催的少女生涯。 她平生第一次来月经,就被原勋这个混蛋闹得天下皆知了。 事情的最后,是她又气又急昏厥在哪里,然后他抱着染血的她去了校医院。 全校的人都知道那个叫童瑶的女孩来了月经被原勋抱了。 从此后,好多女孩故意在原勋会经过的路上晕倒…… 她们羡慕着童瑶,可是童瑶一点不觉得自己值得羡慕。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啊! 这件事其实在她的人生中,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影响,可是如果有机会,她只希望回到过去,将这件事给抹除掉,让所有的人记忆中不再有这件事。 能找到这个日记,很好。 *********************** 她如愿以偿地回到了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个时候。 当时她正低头审视着自己裤子上的鲜血。 哎……第一次的月经来得原来这么凶猛啊! 她深吸了口气,提上裤子,任凭那略显冰凉的潮湿陨贴着自己的身体,咬咬牙,向厕所门口处走去。 到了厕所门口处,她没有直接往外跑,而是先观察了下外面。 果然见个原勋正站在那里,拧着剑眉,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焦躁和担忧。 在这一刻,童瑶不由得多打量了下原勋。 这个时候他十六岁了,眉眼深刻,挺鼻薄唇,完美无瑕的脸庞,矫健俊朗的身姿,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匹充满野性和活力的骏马。 算起来,距离他上次独战东佳四大天王,也不过是二十多天吧?这就恢复了?还有精神跑来女厕所外面堵着了? 童瑶原本对于这件事是感到无比羞耻的,可是这个时候看着守在厕所外等着自己的原勋,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一时不免唇角弯起来了。 想起他曾经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心里不免发软reads();。 其实他当时让自己丢人现眼,也是无心之过罢了。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并不懂得怎么体贴女孩子,而自己也太过固执,又对原勋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 她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完全可以降服住现在的这匹小野马。 就在这个时候,原勋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厕所门口翘首的童瑶。 他眼中一亮,走上前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出来?” “你还好吗?”童瑶抿唇,轻声问候他。 她不知道现在的这一幕,到底是不是该接着上次的打架事件,还是说直接从原本的人生中剪切出来的?所以她只好先试探下看看。 “好了,其实身上的血看着多,都是别人的,我没大事儿。”他不在意地这么说。 “那就好。”她低下头,声音越发柔软,心里却想着,果然每次的梦都是接着上一次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原勋说出了和日记中一样的台词。 “我……有点不舒服。”童瑶想明白了,原勋是一个固执和强硬的人,他如果以为自己生病了,一定要弄清楚,而且一定会带自己去医院的。 所以要阻止这件事闹大,唯一的办法是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十二岁的小姑娘自然是羞于启齿的,不过和原勋做了数年夫妻的童瑶却能做出来这种事。 “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原勋一如日记中一般,一个箭步踏过来,抬手就握住了童瑶的手。 十六岁的少年,手中颇有力道,握得童瑶都有些泛疼。 “我不需要去医院,我只是来月经了。”童瑶直接道出真相。 “月经?”原勋微诧。 “是啊,我十二岁了,长大了……来月经了。”童瑶微低下头。 震惊的原勋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头看过去,却见童瑶眼神羞涩,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该怎么办?”原勋是知道女人来月经这件事的,可是他没想到童瑶这小姑娘竟然也要开始了,她才多大? “我裤子脏了,如果被别人看到,会很丢人。”童瑶羞耻地道出自己的顾忌。 “这没什么。”说着这话,原勋忙脱下自己的衬衫:“我的衬衫大,你披着我的。” 童瑶无奈地想,你空着,我披着你的,这个样子别人一看更觉得有鬼! 不过遮着总比不遮着好……她忙将原勋的衬衣披上了。 “现在呢,现在你先回宿舍休息?” “嗯,我回宿舍休息,可是我还需要卫生巾。” “卫生巾?” “是啊,需要去买,就在学校商店里就有卖的。”童瑶歪着头,用认真的眼神打量着原勋:“我不敢去买……” 原勋想到自己要去商店里在中年阿姨的目光中去买女人用的卫生巾,嘴角抽动了下,不过低头凝视着童瑶那清澈犹如泉水般的眼睛,他还是点了点头:“好reads();。” 原勋去买卫生巾,童瑶披着原勋的衬衫回宿舍了。 当后来童瑶从原勋手里接过卫生巾,又把衬衫递给他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说: “我刚检查了下,你的衬衣没有被我弄脏,不过……你回去还是洗一洗吧。” 原勋的脸顿时红了。 “没事的。” 原勋见到低头敛目的童瑶,见她清透的两颊上泛起一点红晕,仿佛是用手轻轻揉在脸上的胭脂。他呼吸微紧,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在床边,抬手轻捏住了她的手。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 “嗯?” “其实你不一定非在这里陪我,我没事的,你的工作要紧。” 童瑶是最明白原勋这个人的,他从小的耳濡目染早已经决定了他这个人,必须是一个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的,毕竟原氏集团那么大的一摊子,他责任重大。更何况原家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呢,他一个做得不好,被那些兄弟侄子甚至叔叔们去告状的可能都是有的。 “我一边陪你一边工作就可以。”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烫。 童瑶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原勋看得她耳根都发热,她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说道:“我累了,先歇一会儿。” “好。” 原勋继续忙他的工作了,可是童瑶说自己累了要歇息,但其实根本睡不着。她躲在薄被里,背对着那个忙碌的原勋,咬着指甲,心里不断地想着关于自己重生的事情。 到底该去哪里把那些日记都找出来?如果她拥有一个像现在的原勋这样的丈夫,当然是好的,可是她依然有些遗憾,是必须去挽回的。 不能挽回那些遗憾,即使原勋温柔地变成水,于她来说,终究是接受无能。 她想了想去,也没个结论,一闭眼,恍惚着竟然睡过去了。再到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下面的卫生巾仿佛也潮湿得让人很是不舒服。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听到原勋仿佛在说:“这个动作要快一些。” 她微诧,下意识地问:“什么?” 等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原勋正在和人语音会议,她微惊,忙闭上嘴,悄无声息地就要下床。 谁知道原勋却放下了耳麦,过来问道:“怎么了?” 童瑶看了眼旁边的耳麦,发现已经静音了,这才小声说道:“有点渴了,想上个厕所。” 原勋点头,径自过去倒水,而童瑶则是连忙溜进厕所去了。 她是没想到原勋竟然在卧室里开语音会议,他难道不能去书房吗,明明家里房间很多的。 而童瑶不知道的时候,她那一声刚睡醒过后下意识的“什么”,已经清晰地传入了和原勋开会的众位原氏高管耳中。 第三五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本章订阅率足者能正常阅读,不足的补齐可看,否则可稍后正常看正想着时,原本沉浸在工作中的原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说着,他起身走过来。 “没什么……”她脸上微微红了下reads();。 现在的原勋面上带着温柔,低头凝视着他的时候,让她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子。 之前的原勋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并没有这种熨帖到心坎的暖意,仿佛你站在田野旁迎头出来的春风,惬意温馨。 原勋见到低头敛目的童瑶,见她清透的两颊上泛起一点红晕,仿佛是用手轻轻揉在脸上的胭脂。他呼吸微紧,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在床边,抬手轻捏住了她的手。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 “嗯?” “其实你不一定非在这里陪我,我没事的,你的工作要紧。” 童瑶是最明白原勋这个人的,他从小的耳濡目染早已经决定了他这个人,必须是一个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的,毕竟原氏集团那么大的一摊子,他责任重大。更何况原家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呢,他一个做得不好,被那些兄弟侄子甚至叔叔们去告状的可能都是有的。 “我一边陪你一边工作就可以。”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烫。 童瑶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原勋看得她耳根都发热,她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说道:“我累了,先歇一会儿。” “好。” 原勋继续忙他的工作了,可是童瑶说自己累了要歇息,但其实根本睡不着。她躲在薄被里,背对着那个忙碌的原勋,咬着指甲,心里不断地想着关于自己重生的事情。 到底该去哪里把那些日记都找出来?如果她拥有一个像现在的原勋这样的丈夫,当然是好的,可是她依然有些遗憾,是必须去挽回的。 不能挽回那些遗憾,即使原勋温柔地变成水,于她来说,终究是接受无能。 她想了想去,也没个结论,一闭眼,恍惚着竟然睡过去了。再到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下面的卫生巾仿佛也潮湿得让人很是不舒服。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听到原勋仿佛在说:“这个动作要快一些。” 她微诧,下意识地问:“什么?” 等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原勋正在和人语音会议,她微惊,忙闭上嘴,悄无声息地就要下床。 谁知道原勋却放下了耳麦,过来问道:“怎么了?” 童瑶看了眼旁边的耳麦,发现已经静音了,这才小声说道:“有点渴了,想上个厕所。” 原勋点头,径自过去倒水,而童瑶则是连忙溜进厕所去了。 她是没想到原勋竟然在卧室里开语音会议,他难道不能去书房吗,明明家里房间很多的。 而童瑶不知道的时候,她那一声刚睡醒过后下意识的“什么”,已经清晰地传入了和原勋开会的众位原氏高管耳中。 就在原氏集团高管所在的会议室里,大家鸦雀无声片刻后,不禁面面相觑。 刚才那个声音,婉约柔转,仿佛十几岁小姑娘刚睡醒后发出的呓语,可真是……男人听了难免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意思?原勋金屋藏娇?原勋君王不早朝?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新欢还是旧爱,好好的怎么迷恋成这样,班也不上了,会都要远程开reads();! 而就在众人惊诧莫名的时候,一个声音笑呵呵地说:“原勋啊原勋,真是让人没法说。” 大家看过去,却见这是原勋的叔叔原一睿。 原一睿只比原勋的父亲小了半岁,可是半岁就是半岁。 别说是半岁,就是半天,那也是小了。 原家是一个很注重传统的地方,你小了,就不是嫡长子了,所以只能看着原氏家族落在了原勋的父亲手里,又从原勋父亲手中传到了原勋手中。 原一睿用那双被烟熏得略发黄的手指头,轻轻敲打着红木办公桌: “我瞧这会还是改天开吧。” 大家听了这话,都没敢吭声。 原勋再怎么行事放荡不羁,不过他上位后,原氏集团的成绩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别管人家私生活怎么样,至少人家是合格的原氏家族领头人。 所以,原一睿说出这话,大家都装作没听到。 原一睿见竟然没有人回应他,摇晃着办公桌下的二郎腿,呵呵笑了声,别过脸去看窗户外面了。 ************************* 原勋守了童瑶三四天,这边童瑶总算精神看着好多了,他才去上班。 原勋准备去上班的时候,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童瑶一眼。 童瑶今天穿着一件碎花田园风小衬衫,别人穿着这个或许会俗,可是她穿上,真就像田野里一朵小雏菊,看着清新可爱,雅致动人。 她骨瓷白的脸上,那双湿润到充满雾气的双眸凝视着自己,里面好像充满了不舍。 他的鼠蹊处发热,胸口泛起闷燥感,有些忍不住,他几乎想走回去,狠狠地将她抱住。 她从很久前就这样子,生气的时候幽怨不满地望着他,不生气的时候,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恋恋不舍和依赖。 她还总是一副很脆弱的样子,让人想狠狠地欺负她,把她欺负到哭。 有时候他会假装例行公事地和她做夫妻间的事,开始的时候还能绷住,免得吓坏她,可是后来总是忍不住了。 他知道她害怕,知道她虽然已经是个六岁孩子的妈妈,但男女之间的*,未必比以前懂得多。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身体的涌动。 他忽然想起爷爷以前对自己说的话,他说,原勋,你真得要娶这么个女孩吗,娶了她,你这辈子算是永不超生了。 他说是,他就是要娶这个女孩,哪怕她打心眼里恨着自己,他也要娶。 他当时还很年轻,很年轻的他把积攒了二十二年的热情都想糅到她的身体中去。 原勋定定地凝视着这个用依赖却又忐忑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妻子,他抿紧唇,终于迈步走近了她。 他抬起保养得宜的手来,轻轻抚了下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嫩滑得跟水豆腐一样。 “瑶瑶,我上班去了reads();。”沙哑的嗓音带着不舍。 “嗯。”声音很低。 “你会想我吗?” “喔?” “你会想我的,是不是?” “嗯。” 童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他以前并不这样。可是她依然顺从地回答了他。 总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很奇妙,是因为自己的梦境已经改变了现实中的原勋吗? 就在她陷入疑惑之中的时候,原勋却突然俯首下来,唇齿精准地含上了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小巧晶莹,薄薄的一片。 他贪婪地吸住,然后用牙齿轻轻地磨过。 “啊――”童瑶没经过这种阵势,她打了一个激灵,纤细的身子轻微颤.栗。 她下意识地要推开他,但是原勋却比她动作更快地将她的身体搂进怀里了。 她颤得好像风中的树叶,靠在他怀里的时候还止不住身体的颤动。 她咬着唇,仰起脸来看他,湿润的眸子中满是谴责。 原勋却不由得笑了,笑得宽厚胸膛震动。 他的手指头轻轻攥住她不服气的双手,在她耳边低哑地笑着说:“瑶瑶,你不喜欢我晚上那样对你,是不是因为你太敏感了?” 她还没来得及长熟,他就心急地摘了桃子。 本来如果他再耐心点,慢慢来,他们其实可以更和谐的。 就是因为他太心急了,动作也太快了,所以她害怕,害怕那种海潮一般将她吞没的感觉,所以就下意识地退缩害怕? 而童瑶在听到原勋那话时,脸上腾的就浮上了云霞。 她就贴在他胸膛上起伏,而他说话时的热气就在烫着她的耳根和脸颊。 她一下子恼了,咬着唇将他推开。 原勋这次没硬搂,任凭她躲开了,看着她跟个小兔子一样躲到了沙发那一头。 他终于起身,笑凝视着她:“瑶瑶,我这次真得上班去了。” ******************************* 等到他真出门了,童瑶忙跑上了楼,来到自己房间,拉开米蓝色窗帘,翘头看到他正要上车。 她盯着草坪旁的他,想起刚才在客厅的一幕,心里砰砰乱跳起来。 她并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说讨厌也未必讨厌,说喜欢的话,又好像有些怕。 正看着呢,原勋却忽然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 隔着玻璃,四目相对。 童瑶吓得赶紧将窗帘拉上了。 米蓝色的窗帘隔绝了视线,楼下的原勋才转头上了车。 第三六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本章订阅率足者能正常阅读,不足的补齐可看,否则可稍后正常看我听着外面安静下来,猜着走廊里应该没什么人了,终于鼓起勇气向外走。想的是一口气跑到宿舍里,赶紧换了裤子,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我了。 可是谁知道,我刚走出来,就碰到了原勋。 原勋皱眉望着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恨不得把头埋到地洞里:我没事,我要回宿舍了。 原勋却拉住我的手,坚决不放开:你是不是生病了?走,我带你去医院reads();。 我甩开他的手:我没事,我现在只想回宿舍。 当时是真不想和他纠缠,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万一有人经过,看到我后面裤子都已经染红了,多丢人啊! 谁知道他就是不放开我,最后挣扎了半天,他终于看到了我裤子上的血迹,他皱着眉头震惊地问我:你来月经了?怎么这么多血? 他的声音并不算小,如果有人路过,一定能听到的。 我顿时有些火了,又急又怕又恨,跺脚对他喊道:你走开,你让开,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却坚定地握住我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老师和上体育课的学生经过,他们看到了这一幕,诧异地看过来,还有人私底下讨论起来。 接下来的事,我已经不想去回忆了。 这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现眼的时候。 我已经成了东佳学校最大的笑柄吧? ” 看完这个日记,童瑶无力地用手支着额头。 她是真无奈。 一是无奈儿子竟然不小心看到了这种日记,只希望他年纪小,并不懂得怎么回事,或者说看过后就忘记了?甚至或者依他那种小老头的性格,根本没有好奇心看自己这种笔迹稚嫩的碎碎念日记。 二是无奈这悲催的少女生涯。 她平生第一次来月经,就被原勋这个混蛋闹得天下皆知了。 事情的最后,是她又气又急昏厥在哪里,然后他抱着染血的她去了校医院。 全校的人都知道那个叫童瑶的女孩来了月经被原勋抱了。 从此后,好多女孩故意在原勋会经过的路上晕倒…… 她们羡慕着童瑶,可是童瑶一点不觉得自己值得羡慕。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啊! 这件事其实在她的人生中,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影响,可是如果有机会,她只希望回到过去,将这件事给抹除掉,让所有的人记忆中不再有这件事。 能找到这个日记,很好。 *********************** 她如愿以偿地回到了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个时候。 当时她正低头审视着自己裤子上的鲜血。 哎……第一次的月经来得原来这么凶猛啊! 她深吸了口气,提上裤子,任凭那略显冰凉的潮湿陨贴着自己的身体,咬咬牙,向厕所门口处走去。 到了厕所门口处,她没有直接往外跑,而是先观察了下外面。 果然见个原勋正站在那里,拧着剑眉,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焦躁和担忧。 在这一刻,童瑶不由得多打量了下原勋reads();。 这个时候他十六岁了,眉眼深刻,挺鼻薄唇,完美无瑕的脸庞,矫健俊朗的身姿,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匹充满野性和活力的骏马。 算起来,距离他上次独战东佳四大天王,也不过是二十多天吧?这就恢复了?还有精神跑来女厕所外面堵着了? 童瑶原本对于这件事是感到无比羞耻的,可是这个时候看着守在厕所外等着自己的原勋,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一时不免唇角弯起来了。 想起他曾经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心里不免发软。 其实他当时让自己丢人现眼,也是无心之过罢了。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并不懂得怎么体贴女孩子,而自己也太过固执,又对原勋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 她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完全可以降服住现在的这匹小野马。 就在这个时候,原勋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厕所门口翘首的童瑶。 他眼中一亮,走上前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出来?” “你还好吗?”童瑶抿唇,轻声问候他。 她不知道现在的这一幕,到底是不是该接着上次的打架事件,还是说直接从原本的人生中剪切出来的?所以她只好先试探下看看。 “好了,其实身上的血看着多,都是别人的,我没大事儿。”他不在意地这么说。 “那就好。”她低下头,声音越发柔软,心里却想着,果然每次的梦都是接着上一次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原勋说出了和日记中一样的台词。 “我……有点不舒服。”童瑶想明白了,原勋是一个固执和强硬的人,他如果以为自己生病了,一定要弄清楚,而且一定会带自己去医院的。 所以要阻止这件事闹大,唯一的办法是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十二岁的小姑娘自然是羞于启齿的,不过和原勋做了数年夫妻的童瑶却能做出来这种事。 “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原勋一如日记中一般,一个箭步踏过来,抬手就握住了童瑶的手。 十六岁的少年,手中颇有力道,握得童瑶都有些泛疼。 “我不需要去医院,我只是来月经了。”童瑶直接道出真相。 “月经?”原勋微诧。 “是啊,我十二岁了,长大了……来月经了。”童瑶微低下头。 震惊的原勋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头看过去,却见童瑶眼神羞涩,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该怎么办?”原勋是知道女人来月经这件事的,可是他没想到童瑶这小姑娘竟然也要开始了,她才多大? “我裤子脏了,如果被别人看到,会很丢人。”童瑶羞耻地道出自己的顾忌。 “这没什么。”说着这话,原勋忙脱下自己的衬衫:“我的衬衫大,你披着我的reads();。” 童瑶无奈地想,你空着,我披着你的,这个样子别人一看更觉得有鬼! 不过遮着总比不遮着好……她忙将原勋的衬衣披上了。 “现在呢,现在你先回宿舍休息?” “嗯,我回宿舍休息,可是我还需要卫生巾。” “卫生巾?” “是啊,需要去买,就在学校商店里就有卖的。”童瑶歪着头,用认真的眼神打量着原勋:“我不敢去买……” 原勋想到自己要去商店里在中年阿姨的目光中去买女人用的卫生巾,嘴角抽动了下,不过低头凝视着童瑶那清澈犹如泉水般的眼睛,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原勋去买卫生巾,童瑶披着原勋的衬衫回宿舍了。 当后来童瑶从原勋手里接过卫生巾,又把衬衫递给他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说: “我刚检查了下,你的衬衣没有被我弄脏,不过……你回去还是洗一洗吧。” 原勋的脸顿时红了。 “没事的。” 童瑶抿了下唇,点头:“还好。” 既然她都说好了,那父子两个人自然没异议。 因为这过山车的水车距离岸边有些距离,原修是跳过去的,原勋大步一迈过去后,便转身对着童瑶伸出手来。 童瑶低头望向这手,却是眼前一个恍惚,想起了昨夜的梦里,那双伸向她的手。 心头一热,她伸出手来,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很大,且由于有规律地健身和户外运动,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而她的手却很小,且看上去太过纤弱娇嫩。 当她的手一落在他手心上,他就包住了她的手。 或许是年纪大了,成熟稳健许多,也比少年时懂得体贴,现在的他握住她手时,不会像少年时那么用力,用力得她的手都被攥疼了。 他拉着她坐在了水车上,又帮着穿好了救生衣,他们的水车就开始了。 这个项目太激烈了,当水车到达最高处又往下俯冲的时候,浪花四溅,前方仿佛断崖,童瑶有一种自己的水车就会一直冲下去,冲向死亡冲向地狱的恐惧感。 这太刺激了。 周围传来恐惧的尖叫声。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尖叫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心中的恐惧。 当水车终于平缓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被原勋搂在怀里,而自己的手正犹如巴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原勋的腰。 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 她脸上微红,忙就要挣脱。 可是原勋抬手一按,将她按住了,同时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动。” 她微诧,抬头一看,正不知怎么回事,却见这水车竟然又开始了! 原来根本不是到了目的地,而是要重新开始另一个征途reads();。 水花袭来,失重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吓得赶紧钻进了原勋的怀里。 当这一场浪潮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她从原勋怀里冒出头,却看到旁边的儿子正故作淡定地坐在那里,两只手却紧紧地攥着水车上的把手。 他应该也是有些害怕的,才六岁啊!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伸出手,对原修说:“过来,我抱着你。” 原修摇头:“不要,没事,我不害……” 谁知道话没说完,水车忽然在水中左右摇摆激荡起来。 他猛地往前面一跌。 原勋抬手,干脆将儿子一起搂在怀里了。 第一次和自己丈夫儿子这么亲密,童瑶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她将脸埋在原勋醇厚结实的胸膛上,忍不住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跟着一起发声大叫起来。 她的喜悦,她的恐惧,以及她的羞涩,全都在这叫声中了。 当一切终于平息,他们一家三口走下水车的时候,她一只手牵着原修,一只手被原勋牵着。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 可是这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当她开始进行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下面涌现出一股熟悉的热潮,同时腹部出现了绞痛感。 她来月经了。 这…… 童瑶想起了昨晚的梦。 她的现实人生,真是和梦紧密相连啊。 ************************* 原勋率先发现了童瑶的异常,他握着手心里略显冰凉的小手,拧眉道:“你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不过她已经明白了。 当着儿子的面,她也不好说出,别过脸去,轻轻点了下头。 “那我们先回去吧。” “原修,你还想玩吗?” “不了,我累了。”原修从旁,一本正经地说。 全体通过,原勋很快叫来了司机,一家人速度回家。 童瑶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经的,但是只要来一次月经,她都觉得自己死了一会。 当车子开到家中院子时,她已经痛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原修忙下车打开了车门,原勋亲自抱着她下车回房。 童瑶被轻柔地放到床上的时候,一时舍不得这个温暖醇厚的胸膛,她下意识地竟然抓住了原勋的胳膊不肯放开。 原勋俯首下去,低柔地道:“平时我说请老中医好好为你调理身体,你偏不要,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听到这话,童瑶一脸迷茫地睁开眼睛,却见原勋正用又无奈又怜惜的目光望着她。 第三七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本章订阅率足者能正常阅读,不足的补齐可看,否则可稍后正常看不知道原修对原勋说了什么,第二天,原勋带着童瑶和儿子去了附近的水上公园。 一家三口人难得团聚在一起,共同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岛上,看着湖中吐艳的荷花与远处亭台楼阁相映成趣,不免心旷神怡。 童瑶原本担心原勋因为昨天的事不高兴,不过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且偶尔间对儿子介绍起这边的景点,神态间颇为平和,看样子是已经忘记昨天的事儿了reads();。 一家三口来到了游乐区,这里有空中飞人,摇摆锤以及过山车激流勇进等项目。别看原修平时一副冷清性子,这个时候却抬手一指,直接要求去玩最刺激的过山车了。 原勋扫了眼童瑶:“敢吗?” 童瑶抿了下唇,点头:“还好。” 既然她都说好了,那父子两个人自然没异议。 因为这过山车的水车距离岸边有些距离,原修是跳过去的,原勋大步一迈过去后,便转身对着童瑶伸出手来。 童瑶低头望向这手,却是眼前一个恍惚,想起了昨夜的梦里,那双伸向她的手。 心头一热,她伸出手来,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很大,且由于有规律地健身和户外运动,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而她的手却很小,且看上去太过纤弱娇嫩。 当她的手一落在他手心上,他就包住了她的手。 或许是年纪大了,成熟稳健许多,也比少年时懂得体贴,现在的他握住她手时,不会像少年时那么用力,用力得她的手都被攥疼了。 他拉着她坐在了水车上,又帮着穿好了救生衣,他们的水车就开始了。 这个项目太激烈了,当水车到达最高处又往下俯冲的时候,浪花四溅,前方仿佛断崖,童瑶有一种自己的水车就会一直冲下去,冲向死亡冲向地狱的恐惧感。 这太刺激了。 周围传来恐惧的尖叫声。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尖叫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心中的恐惧。 当水车终于平缓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被原勋搂在怀里,而自己的手正犹如巴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原勋的腰。 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 她脸上微红,忙就要挣脱。 可是原勋抬手一按,将她按住了,同时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动。” 她微诧,抬头一看,正不知怎么回事,却见这水车竟然又开始了! 原来根本不是到了目的地,而是要重新开始另一个征途。 水花袭来,失重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吓得赶紧钻进了原勋的怀里。 当这一场浪潮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她从原勋怀里冒出头,却看到旁边的儿子正故作淡定地坐在那里,两只手却紧紧地攥着水车上的把手。 他应该也是有些害怕的,才六岁啊!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伸出手,对原修说:“过来,我抱着你。” 原修摇头:“不要,没事,我不害……” 谁知道话没说完,水车忽然在水中左右摇摆激荡起来。 他猛地往前面一跌。 原勋抬手,干脆将儿子一起搂在怀里了。 第一次和自己丈夫儿子这么亲密,童瑶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她将脸埋在原勋醇厚结实的胸膛上,忍不住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跟着一起发声大叫起来reads();。 她的喜悦,她的恐惧,以及她的羞涩,全都在这叫声中了。 当一切终于平息,他们一家三口走下水车的时候,她一只手牵着原修,一只手被原勋牵着。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 可是这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当她开始进行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下面涌现出一股熟悉的热潮,同时腹部出现了绞痛感。 她来月经了。 这…… 童瑶想起了昨晚的梦。 她的现实人生,真是和梦紧密相连啊。 ************************* 原勋率先发现了童瑶的异常,他握着手心里略显冰凉的小手,拧眉道:“你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不过她已经明白了。 当着儿子的面,她也不好说出,别过脸去,轻轻点了下头。 “那我们先回去吧。” “原修,你还想玩吗?” “不了,我累了。”原修从旁,一本正经地说。 全体通过,原勋很快叫来了司机,一家人速度回家。 童瑶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经的,但是只要来一次月经,她都觉得自己死了一会。 当车子开到家中院子时,她已经痛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原修忙下车打开了车门,原勋亲自抱着她下车回房。 童瑶被轻柔地放到床上的时候,一时舍不得这个温暖醇厚的胸膛,她下意识地竟然抓住了原勋的胳膊不肯放开。 原勋俯首下去,低柔地道:“平时我说请老中医好好为你调理身体,你偏不要,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听到这话,童瑶一脸迷茫地睁开眼睛,却见原勋正用又无奈又怜惜的目光望着她。 腹部的绞痛,给她带来阵阵昏厥感,而她就在这种昏厥感中,却仿佛产生了一种幻觉。 记忆中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刚毅俊朗的面孔,犹如一个小野马般的鲜活,豁然和今天这成熟稳健的男子相重合了。 胸口那里泛起酸涩和甜蜜相混杂的难辨滋味,她知道她的梦变成了现实。 梦中那个肯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中去为小姑娘买卫生巾的少年,幻化成了今天这个稳健成熟却又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原勋。 她的梦,果然是这么灵验。 在最后清醒的一刻间,她艰难地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削薄的唇。 “你……是谁?”她喃喃地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是原勋。”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这么说。 “嗯,对,你是原勋reads();。”她疲惫而满足地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他是原勋,可是又不是那个原勋。 而原勋望着闭上眼睛的童瑶,抬起手来,轻轻握住了那双抚摸过自己脸庞的手。 她的手纤细柔软而微凉,带给他别样的触感。 他将那双手拢在手心,望着睡梦中的她,端详半响,终于俯首下去,轻柔地亲了她光洁的额头。 **************************** 童瑶躺在床上,安静地望着原勋。 他正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忙碌着。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去上班,而是陪在她身边。 这在她和原勋的关系中是从未有过的,尽管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原勋的存在,可是依然有些不适应,甚至可以说是……羞涩? 所以她一直保持缄默,安静地望着忙前忙后的原勋。 他会亲自接过陈妈送过来的姜汤给她喝,会亲自给她削苹果,也会挽起袖子帮她梳头发,还会扶着她去卫生间。 她只是痛经而已,却被他当做个病号来招呼着。 她其实早就不疼了,可是却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继续躺在那里。 其实对于眼前的这个原勋,她还有些不适应。 以前的原勋是曾经让她恨过的人,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丈夫,是她一切不自在的根源,可是现在的这个原勋,却凭空带着几分亲切感。 也许,是因为他的存在,一部分来自于她在梦中的缔造。 她的梦不但改变了周围的一些小事,还改变了他。 她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日记。 她目前所看到的日记只是一小部分啊,那么其他的日记呢?关于自己妈妈去世的日记,关于那一晚的日记? 如果这些日记全都出现了,而且她在梦中对每个日记中发生的事做了改变,那么她和原勋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还会和原勋结婚吗,原修还会被生出来吗? ***************************** 童瑶这几天经常回味着她重生的那个夜晚,尽管只是个片段,可是她却一次次地想起。那个片段里的她,是她,又不是她。 七岁的童瑶根本没有这样的勇气去面对那个恶劣的小原勋。 她是个无用的人,活到二十五岁的她才能昂起头来战胜记忆中的那个小恶魔。 这让她更为迷恋重生这件事,如果她真得能重来一次,至少比这一次要好吧? 想到这件事,童瑶再次想起了那一天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在原勋的书房里寻找财经股市信息。 她还是要再去一次的。 这一次,她挑了一个中午的时候,那个时候原勋和原修都不在家,就连陈妈都去午睡了,整个别墅陷入了沉寂之中。 第三八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本章订阅率足者能正常阅读,不足的补齐可看,否则可稍后正常看 “你是晚上六点的聚会,我让司机送你过去。他在外面等着,等聚会结束,再接你回来。”原勋开始安排了。 可是童瑶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 “不用了,司机送我过去,可是他不用在那里等我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多娇气呢。等我要回来前,我会打电话给他,他过去接就行了。” “直接给我打电话。”原勋并不想让自己妻子给司机打电话。 “好。”童瑶可不知道原勋的小心眼,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 原勋拿过童瑶的手机,打开后,告诉她说: “你的手机里,我已经存了我和原修的电话号码,都是亲情快捷键,你直接拨就可以。” “好。” “知道怎么用这个快捷键了吗?” “不……知道。”童瑶眨眨眼,一脸迷茫,他刚才操作太快了,完全没看懂。 这也不能怪她,平时没怎么用过智能手机,上次用手机还是翻盖时代呢。 原勋无语,只好手把手地教她: “点这里打电话,点这个地方是看短信,还有这里是其他app,你可以用手指这样滑动来选择app,也可以这样拨动直接打亲情快捷号码。” 童瑶这下子有些懂了,接过来,自己滑动了一番,顺便拨打了亲情快捷号码。 于是原勋放在旁边的手机就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现在都会用了吧?” “嗯。”这次是真会了。 *********************************** 小时候的童瑶长得就很美,她自己也明白。可是她其实一直在试图让别人忽略自己,躲在暗处,不引起人的注意。她甚至并不习惯看到别人惊艳的目光。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重新回到曾经的中学同学之间的时候,这种幼年时的下意识就开始重新抬头了。 童瑶让司机远远地停在了那家酒店附近,然后自己下了车,提着包走过去。 到了酒店门口时,给陈思琪打了一个电话,陈思琪便扑出来迎接了。陈思琪见了她,顿时眼前一亮:“几天没见,你好像更美了!” 童瑶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陈思琪不由分说把她带进去,一进了偌大的包间,就看到了许多面孔。那些面孔熟悉而陌生,一双双眼睛投射过来,惊艳的,诧异的,也有打量的。 很快就要女同学过来,围着她问这问那,然后让她坐下。筷子被递到了手里,装有葡萄酒的玻璃杯也被放到了眼前,周围的人说笑,问着这些年的经历。 童瑶在轻轻抿了一口白开水后,才沉静下来,细细打量周围的人群。 都是中学时代的同学,约莫十年没见了,虽然有些生疏,可是依稀能辨别出年少时的模样。 其中有人意气风发,说起自己的生意,也有人静默不语,只安静地坐在角落reads();。 童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最后看到了角落的一个。 那是楚云。 那个曾经在有月亮的夜晚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回家路上,请求自己做他女朋友,嫁给他的那个男孩。 数年不见,他早已经褪去了昔日的青涩,身型舒坦,脸上也略有些发福了。他理着个平头,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闷不吭声地坐在角落里。 童瑶正打量着,忽然间就感到周围安静了,回过神看时,却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那么多双眼睛,她脸上有些发烫,轻笑了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思琪从旁边解围说:“大家问你呢,这几年都不和大家联系,都忙什么呢。” 童瑶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有人问起自己了,于是她笑着说:“也没什么,不过是结婚生子,当家庭主妇,无所事事。” “哇,原来是全职太太啊!” “咱们童瑶这么美,不用出来打拼,在家好好当太太的命。” “对,童瑶这么好看,别说你们男人,就是我们女人看着都心疼,恨不得搂回家藏起来。” …… 童瑶并不习惯被人围观和注视的感觉,不过她还是轻轻笑了下,也不反驳大家,只是安静地听大家讲。 也是她看上去太乖巧羞涩了,像一朵刚从深山里采回来的小百合,让原本还想调侃几句她的同学全都消停了,免得她不自在。 约莫到了九点多,这场聚会才告一段落,大家酒足饭饱了,但是约着要去ktv唱歌。童瑶自然不想去,求助地看了看陈思琪。 陈思琪拉着童瑶笑说:“那你先回去吧,等会我给你叫出租车。” 童瑶摇头:“不用,我打电话自己叫就行了。” 她不想让人知道在酒店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司机可能正待命在那里。 谁知道这个时候,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楚云却出来说:“我送她回去吧,我不去唱歌。” 大家看看童瑶,看看楚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楚云好像追过童瑶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下文了,这么多年过去,尽管都已经各自嫁娶,可是人家叙叙旧也没什么。 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只让楚云去送童瑶。 童瑶就这么被不由分说地推向了楚云的车。 “你先生没时间过来接你?”专心开车的楚云望着前方的道路,忽然这么问道。 “他工作很忙。”童瑶一边给原勋发短信一边这么说。 “你……现在有孩子了?” “嗯,一个儿子。” “平时你先生照顾孩子吗?” “他……他很少在家,工作太忙了。”应该是这样吧,原勋在家的时候很少。 “那你真不容易reads();!”楚云轻叹了口气,放慢了车速。 哦……童瑶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楚云一定是误解了,误解她是做饭洗碗打扫卫生照顾儿子里里外外一把抓的家庭主妇,可问题是她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每天坐在窗户下发呆懒散浪费生命的寄生虫…… 可是楚云却不知道童瑶的心思,他转眼看过去,却见昏暗的光线下,童瑶白骨瓷般的脸颊上泛起一点红晕,散发着青涩诱人的滋味;她还垂下修长的睫毛,仿佛蝴蝶垂下修长的羽翼。 她以前就很美,现在长大了,连一个侧影都透着一种忧郁的美感。 楚云胸口那里便涌现出不知名的酸涩,他想起来,十几年前,他曾经希望以后长大了娶这个女孩儿。 结果呢,后来他娶了别人。 前面是一个街道旁边的小公园,楚云一打方向盘,直接将车子听到了小公园旁边的停车处。 “哦……怎么了?”童瑶诧异地问。 她刚鼓起勇气给原勋发短信,告诉原勋自己不用司机来接了,有同学要送自己回家。她没敢告诉原勋是谁,不过幸好原勋也没问。 那边只简洁地回了一句:到家给我打电话。 “忽然不想回那个家了,你下来陪我走一走,可以吗?”楚云微皱着眉头,这么请求说。 童瑶看了眼那个略有些虚胖的楚云,见他眼中是浓浓的无奈和憔悴,不忍心拒绝,只好咬了咬唇,点头说: “好,那就做一会儿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如果太晚回去,我先生可能会不高兴。” “你……他管你管得这么严?”楚云怜惜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儿,随手从口袋里拿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也还好。我不常出门,所以……” “我明白。”楚云声音略哑,理解地点头。 这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月亮很大很美,一如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 曾经一个年轻俊秀的少年送童瑶回家,两个人憧憬着未来,说着年幼无知的傻话,可是斗转星移,她不再是往日那个对爱情充满好奇的童瑶,他也不是昔日那个焕发着活力的少年了。 “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结婚后她就怀孕了。” 楚云靠在一棵老树上,望着铺满了月光的石板路,幽幽地说道。 童瑶没说话,她想着楚云还要继续说吧。 “她和我是大学同学,生了孩子后一直没找工作,现在孩子两周岁了,开始出来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我说实在不行你就别工作了,在家好好照顾孩子,可是她不听,不甘心就这么当一辈子家庭主妇,嫌我挣得少,嫌我父母这几年没生意做,不能给我们贴补钱。” “哦……”童瑶诧异地望着楚云,她没想到楚云竟然和自己说这些,她并不认识楚云的妻子啊…… “她就是眼高手低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可以嫁个更有钱的,觉得年纪轻轻被我拴住了,不甘心。有了孩子不能离婚更不甘心了。她根本不照顾孩子,家里的事情都不管,让我父母来做。我说父母这几年身体不好,不能太辛苦他们,她就不高兴,说不能帮着看孩子,那就出钱请保姆。” 第三九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本章订阅率足者能正常阅读,不足的补齐可看,否则可稍后正常看童瑶心中充满了疑惑,经常不回家吃晚饭的原勋为什么偏偏今天要回家吃饭,而且还回来得这么早?以及原勋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她都没有听到外面的车子响声? 她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就有些心不在焉。 原勋凝视着她,放下筷子:“今天霍大夫过来,帮你检查身体,另外就是之前开的药,你一定要记得吃。” 童瑶皱了皱眉:“我可以不吃吗?” 原勋摇头:“童瑶,你生病了,要吃药。” 童瑶听到这个,没说话。 她并不认为自己有病,没有大夫说过她有病,除了那位霍大夫。 原勋还坚持要让自己每天吃药。 童瑶心中难免浮想联翩,她想起了叫雷雨的那个戏剧,想起了童话中蓝胡子的故事。她看向原勋,却看到原勋正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原勋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无名指上戴着一个低调而古老的戒指。 原勋这个人说的话,是不容拒绝的。 根据童瑶过往许多次的经验,她必须按照他说的做,因为他坚定地认为他是对的,并且你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 她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想着幸好,她就要重生了,她就要离开这让她窒息的人生,重新开始她的生活了。 原勋陪着她来到了客厅,霍大夫也过来了,开始为她检查身体。 霍大夫是一个脸型呈长方形的男人,留着平头,做起事来极为认真,哪怕是测量血压这种常规小事,他也做得一板一眼。 童瑶不喜欢霍大夫,有时候她看着霍大夫,总觉得他眼中闪着一道诡异的光。 可是原勋却十分信任霍大夫,原勋让霍大夫每隔一周都要为自己检查一次身体。 霍大夫很快为童瑶检查完了,他望了眼原勋:“很好。” 原勋看了他一眼,点头。 童瑶不舒服地坐在一旁,那种下一刻就要被人谋害的感觉更严重了。 “检查完了,你吃过药,上楼休息吧。” 童瑶听到自己可以离开了,赶紧取了药过来。 白色的药丸摊在手心,外面的一层糖衣在灯光下闪着柔和模糊的光。 不管这是不是穿肠毒.药,她都认了,只要让她离开这个客厅。 就水吃下药后,她转身准备上楼reads();。 一步步走上木制台阶的时候,她感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芒刺在背,不寒而栗。 当走过楼梯拐角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接着拐弯的角度扫了眼客厅里的原勋。 透过台阶旁的条纹格缝隙,她看到原勋正坐在沙发上,修长优雅的手捏着一根烟,并没有点燃,只是在那里远远地注视着自己。 她心里一惊,仿佛冰水从头到尾浇下去,透心的冷。 她不敢再看,慌忙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的床上摆放着一个十分陈旧的布娃娃,那是跟了她许多年的。 她抱住了布娃娃,钻进了被子里,让被子裹得不留一点缝隙。 我要重生了,我要回到小时候。 *************************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得回到了小时候。 她有小小的身子,还有带着婴儿肥的小手。 她睁大眼睛,望着妈妈,发现她简直是和长大后的自己一模一样,她一下子扑了过去,抱着妈妈,哭着说道:“妈妈,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我爱你,妈妈!” 童瑶的妈妈苏婉秋顿时有些诧异,她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忽然仿佛和自己久别重逢。 童瑶哭了一会儿后,还在不舍地搂着妈妈的脖子。 苏婉秋以为她是因为不想去原家,便笑着安抚说:“瑶瑶不要害怕,你原叔叔说了,瑶瑶长得这么可爱,原家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童瑶在最初重生的激动过后,停止了哭泣,她擦干眼泪后,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蝴蝶结,终于明白过来。 这就是那一天啊,最初遇到原勋的那一天。 她重生了,想要改变命运,那么第一件事就是,她不要认识那个恶魔一般的原勋,不要丢掉爸爸留给自己的蝴蝶结。 于是她仰起脸来,对妈妈祈求道:“妈妈,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原家呢,我真得不想去。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了原家很多坏人,他们害了妈妈。我们离他们远远的,可以吗?” 苏婉秋愣了下,便温柔地笑了,她摸着童瑶柔软的头发,笑着说: “瑶瑶,有些事,是妈妈必须面对的,因为妈妈爱原叔叔,原叔叔也爱妈妈。如果妈妈不敢走进原家,那么这辈子就永远只能名不正言不顺。这是妈妈的爱情,所以妈妈必须争取。” 童瑶听到这话,怔怔地望着妈妈半响,终于点了点头。 她以前并不明白,现在终于懂了。 原叔叔是妈妈的爱情,所以她就要努力走进原家,为自己的爱情努力。 这是属于妈妈的勇气。 即使她重生了,即使她知道面前是狼潭虎穴,她也必须往前走一遭,因为这是妈妈必须要做的。 她点了点头,没吭声,跟着妈妈走进了原家。 原家还是像记忆中那么豪华,奢侈的游泳池和草坪,修剪整齐的后花园,里面甚至有假山流水reads();。 七岁的她曾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走入了童话中的宫殿,可是长大后经历见识了那么多的她,自然也就看淡了。 她环视过那来往的众人,从中寻找着原勋的身影。 一切的事情正如上一世般发展着,她被介绍给原家人,原家人鄙薄的目光,以及妈妈被原叔叔拉到旁边见原家老爷子,自己却走失在人群中。 她看了看四周的情景,信步来到了游泳池旁,那个上辈子最初遇到原勋的地方。 或许是妈妈的坚决和勇气让她明白了些什么,假如这场相逢是无可避免的宿命,那她就应该将后面一切可能发生的噩梦碾碎在摇篮之中。 就在她孤身一人站在游泳池旁边的时候,原勋果然再次出现了。 原勋现在才十一岁,穿着黑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头上戴着个棒球帽。他现在还远远没有以后那么成熟刻板,年少的他洒脱不羁,俯首骑着山地车过来时,略显卷曲短发在风中飞扬。 童瑶害怕年长的原勋,可是现在这个还年轻的,她不怕。 她挺直腰,昂起头来,盯着俯冲过来的原勋。 原勋原本应该是直直地冲着童瑶骑过来的,不过就在将要到达童瑶身边时,他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他黑亮的短发在空中也随之顿挫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双手握着车把,他颇感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娃。 童瑶昂首望过去,略显卷曲的黑发,质地上乘的黑衬衫,昂贵的山地车,年少时的原勋像是一个神秘而俊美的小王子。 当他扯唇对着自己笑时,竟然有几分蛊魅的味道。 童瑶低哼了声。 她重生了,再也不要从一开始就被原勋欺负,她必须让这个还小的原勋知道下她的厉害。 “笑什么笑,哼!”她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珠。 谁知道她说完这话,原勋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甚至还按响了山地车上的铃铛,笑得前俯后仰。 童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扭身走了。 果然十一岁的原勋是个小恶魔,恶劣之际,莫名其妙! 谁知道她刚走了两步,便感到一阵急旋风从身边掠过,随之而来的是脑袋上的一丝揪疼。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勋又抢走了她的蝴蝶结。 他正得意地冲她笑着,笑得露出整齐的白牙。 和前世一模一样啊! 童瑶一下子恼了,她要努力改变,怎么还是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呢? 她顾不得揪疼的脑袋,扑过去就要抢那蝴蝶结。 “坏蛋,还给我,那是我的,是我爸爸留给他的,不许你抢走它!” 她是真的恨,有时候她总觉得,仿佛就是从走进原家,丢失这个蝴蝶结开始,她的命运开始走入了不可控制的悲剧中。 第四十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看到重复章节的,说明订阅率不够,补订之前章节可以看到正文***************************** ***************************** 童瑶这几天经常回味着她重生的那个夜晚,尽管只是个片段,可是她却一次次地想起。那个片段里的她,是她,又不是她。 七岁的童瑶根本没有这样的勇气去面对那个恶劣的小原勋。 她是个无用的人,活到二十五岁的她才能昂起头来战胜记忆中的那个小恶魔。 这让她更为迷恋重生这件事,如果她真得能重来一次,至少比这一次要好吧? 想到这件事,童瑶再次想起了那一天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在原勋的书房里寻找财经股市信息。 她还是要再去一次的。 这一次,她挑了一个中午的时候,那个时候原勋和原修都不在家,就连陈妈都去午睡了,整个别墅陷入了沉寂之中。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原勋的书房里,凭着上次的经验,放弃了旁边的书架,而是径自来到他的书桌前。 胡桃木的书桌宽大奢侈,上面放着一些文件以及报纸。 她忙在那里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些财经类报纸,看到其中一张上面甚至有股市走线图,她顿时心跳如鼓,忙将那些报纸拿在手里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被自己翻开的那个文件夹里,有一页纸。 那页纸的色泽和纸质实在是太熟悉了,和那天自己拿走的那页日记是一样的reads();。 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整个人呆在那里了。 犹豫了好半响,她还是颤抖着手,从文件夹里抽出了那页纸。 果然,那页纸上,正是自己的日记。 “1993年6月4日晴 今天是妈妈嫁到宋家的日子,我是要当花童的。 周围都是人,各种各样陌生的人,他们穿着华贵的衣服,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 我望着被人们拥簇在中间的原叔叔和妈妈,明白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爱情。我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妈妈说了,今天的童瑶,要当世界上最美丽的花童。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美丽的白色礼服裙,摸了摸自己头上造型繁琐的辫子,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过游泳池旁边的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我想象着自己是一个优雅的白天鹅,踮起脚尖,在这鹅卵石上起舞。 今天的妈妈,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新娘。而我,就将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天使。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游泳池边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我震惊地看过去,却看到一个男生猛地从水中钻出来,带出一阵浪花。 阳光之下,男生黑色的眸子在水花反射的光芒中带着点使坏的意思,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着道:“下来陪我!” 他这话刚说完,我就被他扯到了水中。 虽然是夏天,可是游泳池的水却让我感到很冷,更可怕的是,我的发型乱了,裙子湿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我的爸爸,亲生的爸爸,就是游泳池出事的。 濒临死亡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了我,我吓得“啊”地大叫起来。 尽管最后我并没有死,我被人救了,可是我依然恨那个男生。 这次我记住了他的名字,他叫原勋。 原勋,原勋,这是我妈妈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我最美丽的日子,可是你毁了这一天。 我好恨你。 ” 在这个日记的最后面,她用八岁小姑娘稚嫩的笔,写下了好多恨。 童瑶捏着这一页日记,冰冷的恐惧在她后背渗透而出。 这已经是第二页日记了。 为什么她的日记会在原勋的书房里? 他偷走了自己的日记,还随手放在他的书房里? 当他工作的时候,是不是偶尔会看看自己的日记? 七八岁小女孩的日记,幼稚而可笑的情绪,他会一遍一遍地看过去? 童瑶心里泛起一点愤恨,这是报复式的愤恨。 她被原勋压制了太久,从来没有过愤恨,都是顺从而绝望地接受了reads();。可是现在,一旦当她明白除了顺从,她还有反抗这个选择,她就开始很容易愤恨了。 哪怕是一点点小事,她都会迸发出应激式的愤恨。 原勋太可怕了,太可恨了,他是不是早已经看穿了自己,看穿了自己幼稚的过去,看穿了自己藏起来的小心思? 他还曾经一副对自己温柔体贴的样子,其实都是假的吧?他根本就是在戏弄自己! 童瑶恨恨地踩着地板,把地板踩得很响。 她这个时候甚至希望原勋忽然出现,过来管教她,她一定扑过去,像一条小狼狗一般恶狠狠地告诉他,我才不要呢,我就不要! 可是没有人出现,原勋没出现,原修没出现,就连陈妈都没出现。 她像一只气球般蹦回了自己房间,却恰好看到旁边的药瓶,那是霍大夫留下的,是原勋一再叮嘱她每晚都要吃的。 她一把将那药瓶拿在手里,打开盖子,然后直接将里面的药丸全都倒在了洗手盆里,用水冲走。 她没病,根本没病,什么病都没有! 原勋却要自己吃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想杀死自己,还是想让自己得病?或者说他希望自己疯掉,然后把自己送进精神病医院。 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排队等着当这个原太太呢,也许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妻子这个位置上的人更新换代一下! 就如同更换一个最新款的! 她努力地屏住呼吸,攥住那些报纸,让自己看进去,并记住。 她的气来得快,跑得也快,她在那些枯燥无味的数字中,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也变得疲倦起来。 她睡着了。 ******************************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这次自己真得重生了。 重生后的她,正顶着一头繁琐的发型,提着雪白华贵的裙摆,站在游泳池旁边,望着周围的衣香鬓影人来人往。 她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就是重生到了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一天,那一幕。 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不是原勋就要出现了,恶劣地将自己拉到游泳池里,看着自己差点在游泳池里淹死? 这个坏蛋。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激动得都有些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没想到她刚才还在生气,这下子报复的机会就来了。 她转身,看向了旁边的游泳池。 蓝色的池水中,那个黑色的头顶果然犹如宿命一般出现了。 他从水中窜出来,冲着童瑶在笑,黑色的眸底闪烁着兴味的光芒,接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着道:“下来陪我!” 这话一说完,他就要伸手来拉童瑶的脚踝了。 童瑶早就有所准备的,提着裙摆,撩起脚丫子,直接给了原勋当头一脚。 她还穿着小皮鞋呢,小皮鞋直接踩到了原勋的脸上reads();。 她是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这下子原勋被踢得不轻。 原勋捂着鼻子,诧异地望着童瑶。 童瑶掐着腰,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哼,你这个小坏蛋,竟然想把我拉到游泳池里淹死我,太坏了,看我不踢死你!” 说着,她还取来了一个小石子,直接砸向了原勋。 她的手劲软绵绵的,也没什么准头,小石子直接砸在了原勋身旁,激起了个小浪头就再也没声音了。 “好凶巴巴的小姑娘,真是惹不起呢。” “知道本姑娘惹不起,那就躲远点!” “对,你说得对,我还是躲远点吧。” 说着这话,原勋就要转身往远处游去。 童瑶没想到他这么好对付,有种拳头伸出去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身上的感觉。 正想着呢,谁知道原勋却忽然杀了一个回头枪,像一条鱼般从水中纵跃而出,然后直接扑向了童瑶。 可怜的童瑶,还来不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呢,已经被扯到了水中。 发型乱了,裙子湿了,她再次呛了一口水。 眼睛顿时红了,怎么还是输在这个小恶魔手上?她不信邪。 于是她拼命地昂起头来让自己能够呼吸,又拽住了原勋的胳膊,去掐他的胳膊,大声骂道: “你这个混蛋,你快救我上去,我不会游泳,你想害死我啊!” 原勋任凭她掐任凭她咬,根本没放开她,反而是把她抱紧在怀里。 他低头凝视着她湿漉漉的小模样,笑着说:“怕了吧?刚才凶巴巴的劲儿呢?” 她捶打他,恨恨地道:“你这个坏蛋,放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原勋有力的胳膊环住她纤细的腰,抱着她往岸上走去:“别害怕,不会死人的。” 他将她放到了岸上,又取来一个大毛巾将她裹住。 “这不就没事了,至于哭成这个样子吗?” 哭? 童瑶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湿的,也不知道是池水还是眼泪。 “你又害了我,毁了我的裙子。” 原勋听到这话,低头看过去,却见她繁琐美丽的白色蕾丝裙已经黏成了一坨,最惨的是上面还有一些羽毛,落水的羽毛根根黏在一起,看着真是寒碜又凄凉。 “这玩意儿也能穿?”原勋挑挑眉,不在意地说。 “什么叫这玩意儿?这是我的裙子,白色天使裙,今天我是要当最美丽的花童的,你毁了我的裙子!你赔我啊!” 原勋看着她委屈的小样儿,一下子笑了。 “我赔你裙子就是了。” 童瑶听到这个,打量了下眼前的原勋,却见到十几岁的他身上穿着游泳裤,露出健美的胸膛以及修长有力的大腿。 第四一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看到重复章节的是因为本文章节跳订太多,补足订阅即可马上看正文因为原家的太子爷在的地方,没人敢乱说话,也没人敢多事。 他们明知道一个小姑娘遭受了这位恶劣太子爷的欺负,也只当太子爷在找乐子,绝对不会过问一句的。 这就是权势和地位。 原勋带着童瑶上了楼。 童瑶左右看过去,明白这是原勋在原家的住处。 很多年后,她不得不嫁给了原勋,成为了原勋的小妻子,他曾经带着她在这座小楼里住过几晚上,并且向她介绍了这个小楼里的房间。 原勋直接带着童瑶来到了更衣室里,并且在衣柜中找到了一条女孩穿的裙子。 童瑶接过来,惊奇地发现这条裙子身量正好合适,流线型裙摆上镶嵌了许多闪亮的宝石,简洁流畅却又华贵奢靡。 这个时候又有个发型师走过来,给她重新梳理了头发。 等到一切梳妆打扮完毕,童瑶站在落地镜前,欣喜地发现镜子里的小姑娘前所未有地美丽。 她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自己。 她一下子笑了,不由得欢快地在镜子前转起了圈圈。 原勋斜靠在一旁的落地窗前,不动声色地望着眼前的童瑶。 当看她开心地在镜子前跳舞时,唇边也不由得泛起一点笑,低声道:“真臭美。” ***************************** 童瑶再次醒来了,醒来的时候她还是在成年后自己的房间里,就是那个她偷了报纸,倒了药瓶的房间里reads();。 她怔怔地躺在那里很久,心中充满了迷惘。 她到底是重生了,还是做梦? 如果是做梦,为什么梦中的那一切是那么真实,以及还能得知一些现实中根本无法知道的事情?如果是重生,为什么她总是来来回回地在这一世和下一世之间切换? 童瑶百思不得其解。 她觉得自己需要问一问谁。 可是她又没什么朋友。 自从嫁给了原勋,她以前的朋友圈基本消失了,她甚至很少用手机和网络。 她就是个被原勋囚禁的可怜虫。 她又想起了那两页日记,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就是她曾经亲手写下的日记,这就是她当年稚嫩的笔迹。 为什么她两次的“重生”,恰好那个场景就是她日记中所记载的? 难道说这所谓的重生,根本就是由于她的日记所引起的两场梦? 童瑶无所事事地想了大半天,等到傍晚时候,陈妈却走上来说: “太太,有一个你的电话。” 童瑶有些意外。 因为自从她妈妈死后,自从她嫁给原勋,她就很少和别人联系了。 “对方说她姓陈,是你的中学同学。” 陈,中学同学? 一个久违的名字浮现在脑海中――陈思雅。 陈思雅,这是她中学时代最好的朋友了。 几年前听说是出国了,出国后基本断了联系的。 电话接通后,那头便传来了陈思雅热情的声音。 “童瑶,真得是你,可算找到你了!” “你从美国回来了?” “是啊,上周才回来的,见了好多同学,就是没找到你,我听他们说你嫁入豪门了,真是好不容易才联系上呢!” 陈思雅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很阳光。 童瑶觉得自己性格和陈思雅格格不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初中时代的她们竟然成为了好朋友。 或许是性格互补吧。 听着电话那头陈思雅滔滔不绝地说话,她原本以为重生和梦境纠结的心思也渐渐淡了,只是安静地笑着,在那里听她说话。 “童瑶,都好几年没见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面聊?” “好啊。” 于是很快就约定了,几天后在附近一家咖啡馆见面。 挂上电话后,童瑶想了想,决定去找件适合出门的衣服来穿reads();。 她是几乎被这个世界隔绝的人,在家里穿得最多的是家居服,现在一时半刻竟然不知道穿什么好。 想了想,便到了楼上的更衣室。 随便打开柜子翻了翻,发现里面有许多的衣服,各种款式,春夏秋冬,里里外外,全都分门别类放好了。 陈妈从旁帮她整理衣服,笑着说:“听说这都是各大品牌最新款的,他们每一季都会送新的来。” 童瑶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原来她有这么多衣服。 随便翻找了下,她选了件水蓝色的连衣裙。 她在镜子前比了下:“就这件吧。” 陈妈望了眼那裙子,显然是并不满意,毕竟这个颜色过于素淡了,便建议说:“这里还有许多裙子呢,太太可以再看看。” 童瑶将水蓝色连衣裙放到旁边,也就随手再翻了翻。 正翻找着,她的手忽然僵在那里了。 就在她的面前,有一条白色的裙子挂在那里。 世上白色的裙子有千千万,可是这一条裙子,无论是设计还是坠饰,都太熟悉了。 这是她梦里的那条裙子,原勋送给她的那条裙子。 只不过这是成人样式的,梦里的是八岁的她恰好可以穿的。 童瑶颤抖着手,取过来那裙子,低头细细地打量。 实在是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充斥着太多细节。如今她闭上眼睛,眼前还能浮现出八岁的她所穿的裙子。 赫然正是一模一样的裙子啊! “太太,怎么了?”陈妈发现了童瑶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裙子很好看,想知道这个裙子是什么品牌的,哪年的款式?” “这个,需要打电话问问彭先生了。” 彭先生是负责采买这些裙子的。 “好,你问问吧。”说着这话,童瑶直接将那条白色礼服裙并水蓝色裙子,全都拿回了自己房间。 陈妈打电话询问的结果很快也出来了。 “彭先生说,这是xx品牌在93年出的限量款,他还说,如果太太有意,详细的资料会送过来的。” “好,送过来后,拿给我看。” 原勋手底下人的办事效率真是好,关于这一款裙子,以及这个品牌的介绍资料很快到了童瑶手中。 童瑶仔细地翻看着,最后在某一页看到,这款裙子最初上市时,是有定制款母女装的。 所以也就是说,是有女童款的。 童瑶的手一松,那些资料就落在了地上。 她闭上眼睛,不断地回想着这件事。 她做梦,或者说片段式重生,回到了小时候,看到了原勋拿出了一款那个年代上市的新款女童裙,改变了她那一天的心境reads();。醒来后,她发现这款裙子竟然真得存在的,就是那个年代的,就是那一款那个样式。 明明她以前从未见过这么一款裙子,现在怎么可能凭空在梦里自己捏造出一款裙子的真实细节呢! 童瑶又想起了那个会把单车骑出各种花样的原勋,这样的一个原勋,也是她梦出来的啊。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打开窗子,看了看外面即将暗下来的天。 分明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原勋回家吃晚饭,那就是他该回来的时候了,可是她依然决定再去一次原勋的书房。 日记,日记很关键。 她支开了陈妈,再次看了看花园尽处依然紧闭的欧式大门,便穿上软底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原勋的书房。 她要找日记,她自己写的日记。 她已经不想去想为什么这些日记会出现在原勋的书房里,可是她就是要找到。 找到下一篇日记。 很快,她就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另一篇自己的日记。 她忙拿起来,如饥似渴地看起来。 童瑶总以为自己会做个梦,就像之前几天一样。白天看了两页日记,晚上总该梦到点什么,随便哪个日记都可以。 当然她也好奇,好奇如果重新将那两个日记中发生的事情过一遍,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她会和楚云在一起,还是去追求那个暗恋过的学霸? 可是没有,一夜醒来,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梦到。努力地回想了一番,不肯落过脑中任何一丝记忆,却发现昨夜的睡眠就是俗称中的黑甜乡,一夜到天亮,没有一丝一缕梦的痕迹。 心间涌起浓浓的失落,她轻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起来洗漱。 “太太,你的电话。”陈妈过来这么说。 童瑶听了,疑惑地拿起电话,竟然是陈思琪。 “想找你真不容易,你就没个手机吗?” “没。”童瑶想想也是,智能手机已经很普遍了,她竟然个贴身手机都没有。 “原勋那么有钱,而且听说他旗下还投资了智能移动这一块啊,怎么就不给你找一个好手机?” “是我自己没兴趣……”童瑶是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手机,她要手机联系谁呢?她现在接触最多的不就是原勋和原修吗?至于原家老宅的人,那些联系都是通过原勋,不需要她直接去面对。 “你……你是山顶洞人吗?让原勋给你买个手机,回头找你也方便啊!”陈思琪无力地建议。 “好,那我回头看看买一个手机。”童瑶这个人在这种小事上从来是没什么主见,都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们说正事,这一次因为我回来,咱们中学同学说要聚一聚热闹下。他们听说我联系上了你,也都想让你过去呢,你快点来吧。我已经联系了你好几次,结果都没找到你,好不容易今天找到,还来得及!” “聚一聚?”童瑶距离这些事已经很遥远了。 “是啊,好多咱们中学的同学呢,一起来吧,大家都挺想你的。” 第四二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看到重复章节的是因为本文章节跳订太多,补足订阅即可马上看正文 之前的原勋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并没有这种熨帖到心坎的暖意,仿佛你站在田野旁迎头出来的春风,惬意温馨。 原勋见到低头敛目的童瑶,见她清透的两颊上泛起一点红晕,仿佛是用手轻轻揉在脸上的胭脂。他呼吸微紧,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在床边,抬手轻捏住了她的手。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 “嗯?” “其实你不一定非在这里陪我,我没事的,你的工作要紧。” 童瑶是最明白原勋这个人的,他从小的耳濡目染早已经决定了他这个人,必须是一个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的,毕竟原氏集团那么大的一摊子,他责任重大。更何况原家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呢,他一个做得不好,被那些兄弟侄子甚至叔叔们去告状的可能都是有的。 “我一边陪你一边工作就可以。”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烫。 童瑶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原勋看得她耳根都发热,她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说道:“我累了,先歇一会儿。” “好。” 原勋继续忙他的工作了,可是童瑶说自己累了要歇息,但其实根本睡不着reads();。她躲在薄被里,背对着那个忙碌的原勋,咬着指甲,心里不断地想着关于自己重生的事情。 到底该去哪里把那些日记都找出来?如果她拥有一个像现在的原勋这样的丈夫,当然是好的,可是她依然有些遗憾,是必须去挽回的。 不能挽回那些遗憾,即使原勋温柔地变成水,于她来说,终究是接受无能。 她想了想去,也没个结论,一闭眼,恍惚着竟然睡过去了。再到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下面的卫生巾仿佛也潮湿得让人很是不舒服。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听到原勋仿佛在说:“这个动作要快一些。” 她微诧,下意识地问:“什么?” 等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原勋正在和人语音会议,她微惊,忙闭上嘴,悄无声息地就要下床。 谁知道原勋却放下了耳麦,过来问道:“怎么了?” 童瑶看了眼旁边的耳麦,发现已经静音了,这才小声说道:“有点渴了,想上个厕所。” 原勋点头,径自过去倒水,而童瑶则是连忙溜进厕所去了。 她是没想到原勋竟然在卧室里开语音会议,他难道不能去书房吗,明明家里房间很多的。 而童瑶不知道的时候,她那一声刚睡醒过后下意识的“什么”,已经清晰地传入了和原勋开会的众位原氏高管耳中。 就在原氏集团高管所在的会议室里,大家鸦雀无声片刻后,不禁面面相觑。 刚才那个声音,婉约柔转,仿佛十几岁小姑娘刚睡醒后发出的呓语,可真是……男人听了难免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意思?原勋金屋藏娇?原勋君王不早朝?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新欢还是旧爱,好好的怎么迷恋成这样,班也不上了,会都要远程开! 而就在众人惊诧莫名的时候,一个声音笑呵呵地说:“原勋啊原勋,真是让人没法说。” 大家看过去,却见这是原勋的叔叔原一睿。 原一睿只比原勋的父亲小了半岁,可是半岁就是半岁。 别说是半岁,就是半天,那也是小了。 原家是一个很注重传统的地方,你小了,就不是嫡长子了,所以只能看着原氏家族落在了原勋的父亲手里,又从原勋父亲手中传到了原勋手中。 原一睿用那双被烟熏得略发黄的手指头,轻轻敲打着红木办公桌: “我瞧这会还是改天开吧。” 大家听了这话,都没敢吭声。 原勋再怎么行事放荡不羁,不过他上位后,原氏集团的成绩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别管人家私生活怎么样,至少人家是合格的原氏家族领头人。 所以,原一睿说出这话,大家都装作没听到。 原一睿见竟然没有人回应他,摇晃着办公桌下的二郎腿,呵呵笑了声,别过脸去看窗户外面了。 ************************* 原勋守了童瑶三四天,这边童瑶总算精神看着好多了,他才去上班reads();。 原勋准备去上班的时候,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童瑶一眼。 童瑶今天穿着一件碎花田园风小衬衫,别人穿着这个或许会俗,可是她穿上,真就像田野里一朵小雏菊,看着清新可爱,雅致动人。 她骨瓷白的脸上,那双湿润到充满雾气的双眸凝视着自己,里面好像充满了不舍。 他的鼠蹊处发热,胸口泛起闷燥感,有些忍不住,他几乎想走回去,狠狠地将她抱住。 她从很久前就这样子,生气的时候幽怨不满地望着他,不生气的时候,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恋恋不舍和依赖。 她还总是一副很脆弱的样子,让人想狠狠地欺负她,把她欺负到哭。 有时候他会假装例行公事地和她做夫妻间的事,开始的时候还能绷住,免得吓坏她,可是后来总是忍不住了。 他知道她害怕,知道她虽然已经是个六岁孩子的妈妈,但男女之间的*,未必比以前懂得多。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身体的涌动。 他忽然想起爷爷以前对自己说的话,他说,原勋,你真得要娶这么个女孩吗,娶了她,你这辈子算是永不超生了。 他说是,他就是要娶这个女孩,哪怕她打心眼里恨着自己,他也要娶。 他当时还很年轻,很年轻的他把积攒了二十二年的热情都想糅到她的身体中去。 原勋定定地凝视着这个用依赖却又忐忑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妻子,他抿紧唇,终于迈步走近了她。 他抬起保养得宜的手来,轻轻抚了下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嫩滑得跟水豆腐一样。 “瑶瑶,我上班去了。”沙哑的嗓音带着不舍。 “嗯。”声音很低。 “你会想我吗?” “喔?” “你会想我的,是不是?” “嗯。” 童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他以前并不这样。可是她依然顺从地回答了他。 总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很奇妙,是因为自己的梦境已经改变了现实中的原勋吗? 就在她陷入疑惑之中的时候,原勋却突然俯首下来,唇齿精准地含上了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小巧晶莹,薄薄的一片。 他贪婪地吸住,然后用牙齿轻轻地磨过。 “啊――”童瑶没经过这种阵势,她打了一个激灵,纤细的身子轻微颤.栗。 她下意识地要推开他,但是原勋却比她动作更快地将她的身体搂进怀里了。 她颤得好像风中的树叶,靠在他怀里的时候还止不住身体的颤动。 她咬着唇,仰起脸来看他,湿润的眸子中满是谴责。 原勋却不由得笑了,笑得宽厚胸膛震动reads();。 他的手指头轻轻攥住她不服气的双手,在她耳边低哑地笑着说:“瑶瑶,你不喜欢我晚上那样对你,是不是因为你太敏感了?” 她还没来得及长熟,他就心急地摘了桃子。 本来如果他再耐心点,慢慢来,他们其实可以更和谐的。 就是因为他太心急了,动作也太快了,所以她害怕,害怕那种海潮一般将她吞没的感觉,所以就下意识地退缩害怕? 而童瑶在听到原勋那话时,脸上腾的就浮上了云霞。 她就贴在他胸膛上起伏,而他说话时的热气就在烫着她的耳根和脸颊。 她一下子恼了,咬着唇将他推开。 原勋这次没硬搂,任凭她躲开了,看着她跟个小兔子一样躲到了沙发那一头。 他终于起身,笑凝视着她:“瑶瑶,我这次真得上班去了。” ******************************* 等到他真出门了,童瑶忙跑上了楼,来到自己房间,拉开米蓝色窗帘,翘头看到他正要上车。 她盯着草坪旁的他,想起刚才在客厅的一幕,心里砰砰乱跳起来。 她并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说讨厌也未必讨厌,说喜欢的话,又好像有些怕。 正看着呢,原勋却忽然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 隔着玻璃,四目相对。 童瑶吓得赶紧将窗帘拉上了。 米蓝色的窗帘隔绝了视线,楼下的原勋才转头上了车。 车子里,依然是身穿香奈儿套装的宋青书。 “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几天没见原勋,原勋好像变了个人,她疑惑了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原勋言简意赅地说了声,之后便靠在真皮座椅上,微微合上了眸子。 宋青书的目光缓慢地转回到那座位于半山腰的别墅,盯着那个带有米蓝色窗帘的房间。 那个别墅里有那么多房间,可是唯独这个是米蓝色窗帘。 原因无它,听说那个女人喜欢? 童瑶躺在浴室里,在薰衣草的香气中,几乎是颤抖地回想着这件神奇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她的重生,是真真实实地回到过去,改变人生的一切,重新来过。 却原来这所谓的重生,只是片段式的回到过去,改变最关键的那个点儿,从而改变这一世的人生。 这样也好。 不,这样太好了。 童瑶一下子从水中跳了出来,匆忙擦干了后,就直冲向了原勋的书房。 她再也没有顾忌了,她要把隐藏在这个书房中所有的日记都翻出来,她要把她人生中的遗憾点全都拿出来,一个个地扭正过来! 第四三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看到重复章节的是因为本文章节跳订太多,补足订阅即可马上看正文一家三口来到了游乐区,这里有空中飞人,摇摆锤以及过山车激流勇进等项目。别看原修平时一副冷清性子,这个时候却抬手一指,直接要求去玩最刺激的过山车了。 原勋扫了眼童瑶:“敢吗?” 童瑶抿了下唇,点头:“还好。” 既然她都说好了,那父子两个人自然没异议。 因为这过山车的水车距离岸边有些距离,原修是跳过去的,原勋大步一迈过去后,便转身对着童瑶伸出手来。 童瑶低头望向这手,却是眼前一个恍惚,想起了昨夜的梦里,那双伸向她的手。 心头一热,她伸出手来,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很大,且由于有规律地健身和户外运动,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而她的手却很小,且看上去太过纤弱娇嫩。 当她的手一落在他手心上,他就包住了她的手。 或许是年纪大了,成熟稳健许多,也比少年时懂得体贴,现在的他握住她手时,不会像少年时那么用力,用力得她的手都被攥疼了。 他拉着她坐在了水车上,又帮着穿好了救生衣,他们的水车就开始了。 这个项目太激烈了,当水车到达最高处又往下俯冲的时候,浪花四溅,前方仿佛断崖,童瑶有一种自己的水车就会一直冲下去,冲向死亡冲向地狱的恐惧感reads();。 这太刺激了。 周围传来恐惧的尖叫声。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尖叫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心中的恐惧。 当水车终于平缓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被原勋搂在怀里,而自己的手正犹如巴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原勋的腰。 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 她脸上微红,忙就要挣脱。 可是原勋抬手一按,将她按住了,同时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动。” 她微诧,抬头一看,正不知怎么回事,却见这水车竟然又开始了! 原来根本不是到了目的地,而是要重新开始另一个征途。 水花袭来,失重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吓得赶紧钻进了原勋的怀里。 当这一场浪潮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她从原勋怀里冒出头,却看到旁边的儿子正故作淡定地坐在那里,两只手却紧紧地攥着水车上的把手。 他应该也是有些害怕的,才六岁啊!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伸出手,对原修说:“过来,我抱着你。” 原修摇头:“不要,没事,我不害……” 谁知道话没说完,水车忽然在水中左右摇摆激荡起来。 他猛地往前面一跌。 原勋抬手,干脆将儿子一起搂在怀里了。 第一次和自己丈夫儿子这么亲密,童瑶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她将脸埋在原勋醇厚结实的胸膛上,忍不住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跟着一起发声大叫起来。 她的喜悦,她的恐惧,以及她的羞涩,全都在这叫声中了。 当一切终于平息,他们一家三口走下水车的时候,她一只手牵着原修,一只手被原勋牵着。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 可是这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当她开始进行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下面涌现出一股熟悉的热潮,同时腹部出现了绞痛感。 她来月经了。 这…… 童瑶想起了昨晚的梦。 她的现实人生,真是和梦紧密相连啊。 ************************* 原勋率先发现了童瑶的异常,他握着手心里略显冰凉的小手,拧眉道:“你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不过她已经明白了。 当着儿子的面,她也不好说出,别过脸去,轻轻点了下头。 “那我们先回去吧。” “原修,你还想玩吗?” “不了,我累了reads();。”原修从旁,一本正经地说。 全体通过,原勋很快叫来了司机,一家人速度回家。 童瑶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经的,但是只要来一次月经,她都觉得自己死了一会。 当车子开到家中院子时,她已经痛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原修忙下车打开了车门,原勋亲自抱着她下车回房。 童瑶被轻柔地放到床上的时候,一时舍不得这个温暖醇厚的胸膛,她下意识地竟然抓住了原勋的胳膊不肯放开。 原勋俯首下去,低柔地道:“平时我说请老中医好好为你调理身体,你偏不要,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听到这话,童瑶一脸迷茫地睁开眼睛,却见原勋正用又无奈又怜惜的目光望着她。 腹部的绞痛,给她带来阵阵昏厥感,而她就在这种昏厥感中,却仿佛产生了一种幻觉。 记忆中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刚毅俊朗的面孔,犹如一个小野马般的鲜活,豁然和今天这成熟稳健的男子相重合了。 胸口那里泛起酸涩和甜蜜相混杂的难辨滋味,她知道她的梦变成了现实。 梦中那个肯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中去为小姑娘买卫生巾的少年,幻化成了今天这个稳健成熟却又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原勋。 她的梦,果然是这么灵验。 在最后清醒的一刻间,她艰难地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削薄的唇。 “你……是谁?”她喃喃地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是原勋。”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这么说。 “嗯,对,你是原勋。”她疲惫而满足地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他是原勋,可是又不是那个原勋。 而原勋望着闭上眼睛的童瑶,抬起手来,轻轻握住了那双抚摸过自己脸庞的手。 她的手纤细柔软而微凉,带给他别样的触感。 他将那双手拢在手心,望着睡梦中的她,端详半响,终于俯首下去,轻柔地亲了她光洁的额头。 **************************** 童瑶躺在床上,安静地望着原勋。 他正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忙碌着。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去上班,而是陪在她身边。 这在她和原勋的关系中是从未有过的,尽管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原勋的存在,可是依然有些不适应,甚至可以说是……羞涩? 所以她一直保持缄默,安静地望着忙前忙后的原勋。 他会亲自接过陈妈送过来的姜汤给她喝,会亲自给她削苹果,也会挽起袖子帮她梳头发,还会扶着她去卫生间。 她只是痛经而已,却被他当做个病号来招呼着。 她其实早就不疼了,可是却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继续躺在那里。 其实对于眼前的这个原勋,她还有些不适应reads();。 以前的原勋是曾经让她恨过的人,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丈夫,是她一切不自在的根源,可是现在的这个原勋,却凭空带着几分亲切感。 也许,是因为他的存在,一部分来自于她在梦中的缔造。 她的梦不但改变了周围的一些小事,还改变了他。 她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日记。 她目前所看到的日记只是一小部分啊,那么其他的日记呢?关于自己妈妈去世的日记,关于那一晚的日记? 如果这些日记全都出现了,而且她在梦中对每个日记中发生的事做了改变,那么她和原勋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还会和原勋结婚吗,原修还会被生出来吗? 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童瑶的各种要求全部得到了满足。 手机有了,听说还是个最新款;电脑有了,是超薄顶配;无线也有了,原来家里一直都有无线网络,只是她不知道密码而已。 至于钱,更是有了,一张无限透支的黑金卡。 “你是晚上六点的聚会,我让司机送你过去。他在外面等着,等聚会结束,再接你回来。”原勋开始安排了。 可是童瑶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 “不用了,司机送我过去,可是他不用在那里等我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多娇气呢。等我要回来前,我会打电话给他,他过去接就行了。” “直接给我打电话。”原勋并不想让自己妻子给司机打电话。 “好。”童瑶可不知道原勋的小心眼,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 原勋拿过童瑶的手机,打开后,告诉她说: “你的手机里,我已经存了我和原修的电话号码,都是亲情快捷键,你直接拨就可以。” “好。” “知道怎么用这个快捷键了吗?” “不……知道。”童瑶眨眨眼,一脸迷茫,他刚才操作太快了,完全没看懂。 这也不能怪她,平时没怎么用过智能手机,上次用手机还是翻盖时代呢。 原勋无语,只好手把手地教她: “点这里打电话,点这个地方是看短信,还有这里是其他app,你可以用手指这样滑动来选择app,也可以这样拨动直接打亲情快捷号码。” 童瑶这下子有些懂了,接过来,自己滑动了一番,顺便拨打了亲情快捷号码。 于是原勋放在旁边的手机就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现在都会用了吧?” “嗯。”这次是真会了。 *********************************** 小时候的童瑶长得就很美,她自己也明白。可是她其实一直在试图让别人忽略自己,躲在暗处,不引起人的注意。她甚至并不习惯看到别人惊艳的目光。 第四四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看到重复章节的是因为本文章节跳订太多,补足订阅即可马上看正文 她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期望过深,她竟然根本无法入睡。 一阵翻来覆去后,她终究起身,摩挲着陈妈放在她房间更衣室中的那件白衣礼服裙。 那是重生梦境中的她穿过的样式reads();。 也不知道是先有这白色礼服裙,才有她那梦,亦或者是先有了她的梦,才有了这白色礼服裙。 想起梦中那个因为穿了这礼服裙而满心欢喜的八岁小姑娘,童瑶若有所思,她不由得换上了这身裙子。 刚换好了,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童瑶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听到了原勋的声音。 “太太呢?” “刚才还在房中休息。” 童瑶没想到原勋早早地回家了。 这么早回家,意味着他会在家里吃晚饭,还会要求自己陪着,甚至还可能……一起睡。 童瑶胸口憋闷,浑身不舒服起来,不过她咬咬牙,还是走出了更衣室。 原勋听到动静,下意识地看过来,便见童瑶身着一身纯白礼服裙配飘然而出。 他深邃难懂的眸子中瞬间迸射出一丝惊艳。 太明显了,以至于就连根本是希望忽视他存在感的童瑶都感觉到了。 那点惊艳仿佛炸开的火星,炙热而灼烫,落在她身上,带来她浑身上下的不自在。 这让她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她无法自主却又羞耻难当的夜晚。 当时她还很年轻,年轻到不懂事,曾经被他搂在怀里几乎是半强迫式的为所欲为,当时的原勋,眼中就是这样的神采。 童瑶害怕原勋,从小就害怕,十八岁那年的那个夜晚,她在原勋身下经受了狂风暴雨,自那之后,她就更害怕了。 他们的夫妻生活极少极少,偶尔会有,对她来说几乎都是煎熬。 他总是开始的时候动作温柔,后面越来越无法控制,最后几乎想要将她吞下。 童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原勋注意到了童瑶的退缩,他眼眸中的那点惊艳神采逐渐淡了下来,并最后消失。 当他没有了这丝情绪后,整个人看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那个原勋,波澜不惊,沉稳淡定,却让人看不透,就好像没有风的海平面。 “瑶瑶,霍大夫过来了,你该检查下身体了。”说着这话,他的目光扫向了旁边的桌子,上面本该有一瓶药的。 “药,你记得要按时吃。” 童瑶顺从地点了点头。 原勋伸出手,牵住她的:“走,陪我下去。” 童瑶按捺下心中本能的不喜,还是跟着原勋下去。 霍大夫检查了身体,又重新叮嘱了一定要按时吃药,然后她就陪着原勋吃晚饭。 “原修呢?”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家里少了一个人。 “在爷爷家,这几天不会回来了。” “哦。”她是有点失望,不过也认了。 其实想起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这样,就如同水中的一片叶子,任凭生活的溪水流淌到哪里,她就跟着漂流到哪里reads();。 即使不喜欢,她也没有反抗过。 预感到自己即将脱离现在的生活,不舍得儿子原修,不过她也认了。 认命,是一味良药,可以治愈许多心灵上的不安。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意识到一双眼睛正凝视着自己,猛然抬起头来,却发现原勋正用一种观察的神态坐在旁边。 她微诧:“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我只是累了。” “如果累了,那就把药吃了,上去休息吧?” “好。” 她是反感吃这药的,不过想到只要吃了这药,她就能快点逃离原勋,快点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有机会去继续重生的事,她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今天的药带一点细微的甜。 吃完药后,她终于和原勋告别,忙不迭地上楼去了。 ***************************** 入睡后的她,一如既往地重生到了小时候,就是她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一天。 这一次原勋果然如同她日记中所记的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抢走了她的考卷,并看了看那考卷上大红色的分数。 他抬头,诧异地望着她,眼中闪烁着一点笑。 童瑶羞愤难当,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天,原家老爷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 “就算你们真得结婚了,她的孩子也绝对不能跟着进入原家。外面的孩子,和我们原家孩子是不一样的。” 原家老爷子说的话,其实已经很含蓄了,更为直白的说法就是,她是一个低贱的孩子,比不得他们原家正统的血统高贵。 她其实也从来没想过去比较,可是猛然间被人拿到台面上如此比较,她还是不舒服起来。 现在原勋的那点笑,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不由让她想起了原老爷子的话。 自己这丢人现眼的成绩,是不是更加印证了他的话,更加让自己妈妈被人瞧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原勋却低声笑着说:“求求我吧,我可以教你啊,保证下次你考高分!” 和日记中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讨厌。 童瑶咬了咬唇,倔强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没有发挥好而已,不用你教,下次我一定能考满分!” 原勋见她骄傲的小样子,疑惑地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童瑶听他这么说,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记忆中的原勋和自己是势不两立,可是眼前这个原勋或许并不是那样的。眼前的原勋,是为她表演过山地车花样技能,也曾送给她限量版定制礼服裙的原勋reads();。 她原来的气一下子消失了。 冤有头债有主,总觉得重生后的这个原勋好像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 她抿了下唇,歪头认真地打量他:“原来你这么好心?” 这句话她问得现在的这个原勋,也是问得多年之后迫使自己嫁给他并将自己禁锢在身边的原勋。 那个原勋好心吗,显然不是的,那个原勋心狠手辣霸道冷酷。 可是现在她却有点疑惑了,毕竟原勋或许并不是生来那样吧?少年的他,不是也可以变成一个温柔的邻家哥哥吗? 原勋见她乖巧懵懂的样子,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温柔,他抬起手,摸了摸她黑亮的头发: “我当然好,只要你说,我可以做任何事。” 只要你说,我可以做任何事……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竟是低沉醇厚的,一时她眼前有些恍惚,分不清楚说出这话的,到底是少年时的原勋,还是那个多年后的她的丈夫。 可是他眼中的温柔,却好像冬日里吹来的暖流,让她浑身舒畅起来。 现在想想,她也曾经在她的丈夫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只是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善于伪装,在和自己演着一出没有观众的戏――柔情缱倦的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温暖,而他的声音又太过柔和,以至于她有些熏熏然了。 如同身处暖室饱餐一顿后的困倦和懈怠,她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她可以回到过去,挽救妈妈的性命,逃离原勋的掌控。 她开始回忆自己小时候,并且开始畅想,假如自己回到小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嫁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时候,她眼前浮现了那个漂亮到像个小天使的男孩,她的儿子原修。 她想,即使重生一次,回到过去,改变了命运,她也希望再把原修生出来啊。 她心里是爱着原修的,虽然原修并不爱她。 她坐在那里遐想片刻后,忽然想起陈妈说过,原勋书房里有一些报纸要收拾,她忽然就有了主意。 她必须回到过去改变一切,趁着现在还没重生,她应该先去获得一些知识,一些用得上的知识,从而更好地让自己改变命运。 这么想着,她就打算去原勋的书房,去翻一番旧报纸,看看经济信息,或者股票信息,这样还能投机取巧给自己谋利。 她明白,自己幼年时候,妈妈是缺钱的。 如果有钱,她自然能过得更好一些。 打定了主意,她也就这么做了,可是这个机会并不好找,一直到快傍晚的时候,她才看到陈妈下楼。她连软底鞋都脱了下来,只给自己穿上地毯袜,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原勋的书房。 原勋的书房充满欧式的复古风,一如他这个人一般。 童瑶今年二十五岁了,她从七岁认识原勋这个人开始,就生活在原勋的阴影下。可以说,这么多年了,害怕原勋,已经成为了流淌在血液里的一种惯性,绞合在她神经中的一种本能。 第四五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看到重复章节的是因为本文章节跳订太多,补足订阅即可马上看正文一阵翻来覆去后,她终究起身,摩挲着陈妈放在她房间更衣室中的那件白衣礼服裙。 那是重生梦境中的她穿过的样式reads();。 也不知道是先有这白色礼服裙,才有她那梦,亦或者是先有了她的梦,才有了这白色礼服裙。 想起梦中那个因为穿了这礼服裙而满心欢喜的八岁小姑娘,童瑶若有所思,她不由得换上了这身裙子。 刚换好了,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童瑶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听到了原勋的声音。 “太太呢?” “刚才还在房中休息。” 童瑶没想到原勋早早地回家了。 这么早回家,意味着他会在家里吃晚饭,还会要求自己陪着,甚至还可能……一起睡。 童瑶胸口憋闷,浑身不舒服起来,不过她咬咬牙,还是走出了更衣室。 原勋听到动静,下意识地看过来,便见童瑶身着一身纯白礼服裙配飘然而出。 他深邃难懂的眸子中瞬间迸射出一丝惊艳。 太明显了,以至于就连根本是希望忽视他存在感的童瑶都感觉到了。 那点惊艳仿佛炸开的火星,炙热而灼烫,落在她身上,带来她浑身上下的不自在。 这让她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她无法自主却又羞耻难当的夜晚。 当时她还很年轻,年轻到不懂事,曾经被他搂在怀里几乎是半强迫式的为所欲为,当时的原勋,眼中就是这样的神采。 童瑶害怕原勋,从小就害怕,十八岁那年的那个夜晚,她在原勋身下经受了狂风暴雨,自那之后,她就更害怕了。 他们的夫妻生活极少极少,偶尔会有,对她来说几乎都是煎熬。 他总是开始的时候动作温柔,后面越来越无法控制,最后几乎想要将她吞下。 童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原勋注意到了童瑶的退缩,他眼眸中的那点惊艳神采逐渐淡了下来,并最后消失。 当他没有了这丝情绪后,整个人看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那个原勋,波澜不惊,沉稳淡定,却让人看不透,就好像没有风的海平面。 “瑶瑶,霍大夫过来了,你该检查下身体了。”说着这话,他的目光扫向了旁边的桌子,上面本该有一瓶药的。 “药,你记得要按时吃。” 童瑶顺从地点了点头。 原勋伸出手,牵住她的:“走,陪我下去。” 童瑶按捺下心中本能的不喜,还是跟着原勋下去。 霍大夫检查了身体,又重新叮嘱了一定要按时吃药,然后她就陪着原勋吃晚饭。 “原修呢?”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家里少了一个人。 “在爷爷家,这几天不会回来了。” “哦。”她是有点失望,不过也认了。 其实想起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这样,就如同水中的一片叶子,任凭生活的溪水流淌到哪里,她就跟着漂流到哪里reads();。 即使不喜欢,她也没有反抗过。 预感到自己即将脱离现在的生活,不舍得儿子原修,不过她也认了。 认命,是一味良药,可以治愈许多心灵上的不安。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意识到一双眼睛正凝视着自己,猛然抬起头来,却发现原勋正用一种观察的神态坐在旁边。 她微诧:“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我只是累了。” “如果累了,那就把药吃了,上去休息吧?” “好。” 她是反感吃这药的,不过想到只要吃了这药,她就能快点逃离原勋,快点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有机会去继续重生的事,她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今天的药带一点细微的甜。 吃完药后,她终于和原勋告别,忙不迭地上楼去了。 ***************************** 入睡后的她,一如既往地重生到了小时候,就是她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一天。 这一次原勋果然如同她日记中所记的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抢走了她的考卷,并看了看那考卷上大红色的分数。 他抬头,诧异地望着她,眼中闪烁着一点笑。 童瑶羞愤难当,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天,原家老爷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 “就算你们真得结婚了,她的孩子也绝对不能跟着进入原家。外面的孩子,和我们原家孩子是不一样的。” 原家老爷子说的话,其实已经很含蓄了,更为直白的说法就是,她是一个低贱的孩子,比不得他们原家正统的血统高贵。 她其实也从来没想过去比较,可是猛然间被人拿到台面上如此比较,她还是不舒服起来。 现在原勋的那点笑,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不由让她想起了原老爷子的话。 自己这丢人现眼的成绩,是不是更加印证了他的话,更加让自己妈妈被人瞧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原勋却低声笑着说:“求求我吧,我可以教你啊,保证下次你考高分!” 和日记中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讨厌。 童瑶咬了咬唇,倔强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没有发挥好而已,不用你教,下次我一定能考满分!” 原勋见她骄傲的小样子,疑惑地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童瑶听他这么说,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记忆中的原勋和自己是势不两立,可是眼前这个原勋或许并不是那样的。眼前的原勋,是为她表演过山地车花样技能,也曾送给她限量版定制礼服裙的原勋reads();。 她原来的气一下子消失了。 冤有头债有主,总觉得重生后的这个原勋好像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 她抿了下唇,歪头认真地打量他:“原来你这么好心?” 这句话她问得现在的这个原勋,也是问得多年之后迫使自己嫁给他并将自己禁锢在身边的原勋。 那个原勋好心吗,显然不是的,那个原勋心狠手辣霸道冷酷。 可是现在她却有点疑惑了,毕竟原勋或许并不是生来那样吧?少年的他,不是也可以变成一个温柔的邻家哥哥吗? 原勋见她乖巧懵懂的样子,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温柔,他抬起手,摸了摸她黑亮的头发: “我当然好,只要你说,我可以做任何事。” 只要你说,我可以做任何事……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竟是低沉醇厚的,一时她眼前有些恍惚,分不清楚说出这话的,到底是少年时的原勋,还是那个多年后的她的丈夫。 可是他眼中的温柔,却好像冬日里吹来的暖流,让她浑身舒畅起来。 现在想想,她也曾经在她的丈夫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只是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善于伪装,在和自己演着一出没有观众的戏――柔情缱倦的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温暖,而他的声音又太过柔和,以至于她有些熏熏然了。 如同身处暖室饱餐一顿后的困倦和懈怠,她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童瑶原本担心原勋因为昨天的事不高兴,不过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且偶尔间对儿子介绍起这边的景点,神态间颇为平和,看样子是已经忘记昨天的事儿了。 一家三口来到了游乐区,这里有空中飞人,摇摆锤以及过山车激流勇进等项目。别看原修平时一副冷清性子,这个时候却抬手一指,直接要求去玩最刺激的过山车了。 原勋扫了眼童瑶:“敢吗?” 童瑶抿了下唇,点头:“还好。” 既然她都说好了,那父子两个人自然没异议。 因为这过山车的水车距离岸边有些距离,原修是跳过去的,原勋大步一迈过去后,便转身对着童瑶伸出手来。 童瑶低头望向这手,却是眼前一个恍惚,想起了昨夜的梦里,那双伸向她的手。 心头一热,她伸出手来,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很大,且由于有规律地健身和户外运动,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而她的手却很小,且看上去太过纤弱娇嫩。 当她的手一落在他手心上,他就包住了她的手。 或许是年纪大了,成熟稳健许多,也比少年时懂得体贴,现在的他握住她手时,不会像少年时那么用力,用力得她的手都被攥疼了。 他拉着她坐在了水车上,又帮着穿好了救生衣,他们的水车就开始了。 这个项目太激烈了,当水车到达最高处又往下俯冲的时候,浪花四溅,前方仿佛断崖,童瑶有一种自己的水车就会一直冲下去,冲向死亡冲向地狱的恐惧感。 第四六章 〔微修〕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当童瑶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是寂静无声的,就连窗外的蝉鸣声都仿佛销声匿迹了。 她缓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守在自己身旁的脑袋。 属于男孩子的柔顺卷发,黑亮,他微垂着头,无精打采地望着薄毯上的花纹,仿佛正处于放空状态。 她刚一睁开眼睛,他仿佛就瞬间发现了,抬眼见到她,眼中绽放出宝石般的光彩。 “妈妈,你终于醒了。” 童瑶尝试着坐起来,看了看周围:“这是什么时候了?” 她记得自己晕倒了,应该是被原勋抱回了房间,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她睡了多久? “妈妈,你睡了一下午,现在都要傍晚了。”说着,原修走到了窗户边,拉开了那淡蓝色的窗帘,顿时,窗外的夕阳斜照了进来,为这个房间蒙上了一层薄淡的红纱。 童瑶怔怔地看着外面的夕阳,眼看着是要落山的样子,映着群山,壮丽绚烂,真实而美好。 原修重修走到床边:“妈妈,你饿了吗?中午你没有吃饭。” 童瑶摇了摇头,她并不饿,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她望着原修,有一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真得曾经怀胎十月,真得曾经生下了原修吗? 会不会记忆中那些煎熬和痛苦,也是假的? 她忍不住坐起来,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儿子看。 原修意识到她的目光,显然有一丝疑惑:“妈妈,你怎么了?”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童瑶仔细地盯着他的神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年纪小小,神情一如以前带着些天生的冷淡,不过语气却是极为平常的。 童瑶靠近了儿子,两只手捧住儿子的脸,仔细地端详,从精致的眉眼到挺立的鼻子,再到下面那薄薄的红唇儿。 这个孩子,怎么看都像极了自己的reads();。 她的指头轻轻按在那细软削薄的唇上,这么精致的唇儿,像一颗红樱桃,一般男孩子怎么可能长得这样好看,这自然是从自己这里遗传的。 原修垂下眼睛,也不吭声,也不反抗,任凭她捧着自己的脸研究。 童瑶又观察了一番他的睫毛。 他是一个睫毛很长的孩子,浓密挺翘,睫毛根部不需要描摹,天然地有着一丝墨色,仿佛是上了最恰到好处的眼线。 此时的他在自己的视线下,睫毛微微颤动。 童瑶忽然放开了原修,光着脚跑到了更衣室,在穿衣镜前仔细地打量自己的眼睛,自己的鼻子,还有自己的嘴巴。 看了好久后,她终于确认,原修确实和自己太像了。 如果说这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那有点说不过去。 这么说,自己怀胎,历经十个小时的阵痛生下孩子,这件事是真的,并不是虚假的。至少儿子是真的。 她想明白了这个,又跑到了床边,紧紧抱住了原修小小的身体,就好像抱住了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 原修沉默地抿着唇,贴靠着妈妈的怀抱,依然一言不发。 童瑶又捧着原修端详了好一番,忽然心里泛起酸楚和感动。 周围的一切,仿佛浮光幻影,仿佛海市蜃楼,可是只有眼前这个带着些许温度的小男孩,这是她生下的骨肉,是她能够搂在怀里的真实。 原修仰起脸,定定地望着妈妈,犹如黑曜石一般的双眸透着一丝忧郁。 “妈妈,你是不是生病了?” 童瑶听到这话,想了想终于问道: “你为什么认为我生病了,我生了什么病?是谁说我生病了?” “是霍大夫说你生病了,爸爸说,可能是这一段你太辛苦,旧病复发。” “旧病复发?我生过病吗?” “是的,爸爸说,妈妈生下我后,得了抑郁症,之后一直陆陆续续复发不见好,最近才好的。” “抑郁症?” 童瑶微微拧眉,她现在可以清晰地回忆起自己生下原修后的情景,并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生病的情况。 “妈妈――”原修的黑眸中散发着柔和的光:“其实你的病早就好了,并没有影响,只是妈妈太累了,身体有点受不了吧。你――你能不能先好好休息几天,等过几天再去工作?” 童瑶犹豫了下,她其实并不想放弃那个工作计划,那是极少数她能胜任的工作了。 可是想起自己晕倒前的怀疑,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先休息几天吧。” “嗯,等妈妈休息几天好了,我还要吃妈妈做的蛋糕,你做得――很好吃。”原修咬了咬唇,终于说出了那最后三个字。 “既然你喜欢吃,我现在给你做,好不好?”童瑶望着儿子,眼中露出温柔的光,唇边带出一个极为清浅的笑来。 “现在?妈妈,我看我们还是吃点饭吧,你中午没有吃饭,我也没吃,我饿了reads();。等我们吃了饭,你再慢慢地做,可以做给我当夜宵,好不好?” 儿子的话是这么贴心懂事,略显清冷的声线透着几分属于小孩子的天真,而且他看样子是多么渴盼着能吃到自己亲手做的蛋糕,这让童瑶晕倒前那紧绷的心得到了缓解,轻轻点头道:“好!” 童瑶下楼的时候,是原修牵着手领下去的。 来到餐厅,母子两人正吃着饭,童瑶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你爸爸呢?” 她记得,当知道原来所谓的绯闻其实根本就是存在的时候,她开始怀疑自己重生的真实性了。而在这种怀疑下,她甚至开始觉得那个温柔以对的面容让人惧怕。 而她晕倒的时候,是原勋抱着自己上楼的。 “爸爸他――下午公司有事,出去了。”原修垂着眼,专心对付着一份牛排,口中这么说道。 童瑶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出去了也好。 现在的情况,她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原勋了。 他工作忙,出去,再好不过了,要不然她真恨不得扑过去问问他,一切所谓的改变,到底是真是假? 童瑶不再去想原勋,而是低头陪着儿子继续享用晚餐。本来是没什么胃口的,也想不起来要吃饭,现在闻到饭菜的香气,她才觉得自己确实是饿了。 吃过晚饭后,原修又提议陪她一起打游戏。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偎依着,一个捧着手机,一个捧着平板,战况激烈。 在游戏里对小妖怪们一番厮杀后,童瑶长出了口气,原本压抑在心底的那种惧怕已经渐渐散去了。 她转首看了眼低着脑袋看平板的儿子。 他很聪明,智商超群,虽然表面上看着不苟言笑,总是冷冷淡淡的,可其实十分体贴乖巧。 她当然能感觉到原修在领着自己下楼时的小心翼翼,仿佛把自己当成容易破碎的瓷器。 这个孩子几乎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亮,而当她知道周围的一切都可能是虚假的时候,她最害怕的其实就是原修。 她怕原修也是假的。 可是现在至少知道,原修是真的,这就足够了。 有了原修,她可以慢慢地忍受,去接受她必须去面对的,那些用幕布伪装起来的黑暗。 晚上的时候原勋依然没有回来,童瑶在厨房里开始忙碌自己的蛋糕,做好了后,她拿给原修吃。 原修当时正在看着一本法文书,看到童瑶走进来,他放下法文书,冲童瑶笑了笑,过去吃童瑶准备的宵夜。 童瑶陪在旁边,便随意看了看原修的书房。 原修虽然年纪小,可他是原家未来的继承人,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他的书房里放了许多书,有些甚至连童瑶都不太明白。 童瑶随手走到书架旁,拿起一本来胡乱翻着。 她对这个儿子其实并不了解,现在生了亲近他的心,便想着多少明白他平时都在学习什么,上着什么课reads();。 原修吃着蛋糕,回头看了眼童瑶手中的书,神情微顿,小眉头几不可见地皱起来。 童瑶并没有意识到儿子的异样,随手翻了翻便要放回去,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书里面飘出来一页纸。 当看到那页纸飘出来的时候,她要放回书的手,顿时僵在那里。 那是一页日记,正面向上,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是那一页关于原叔叔去世的日记。 书房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原修吃蛋糕的声音仿佛都不见了,童瑶只能听到自己轻轻的呼吸声。 沉默了好久后,她终于将那页纸重新放回了书中,然后若无其事地将书也放回了书架上。 之后,母子两个人都不再提起这页日记的事,童瑶陪着儿子玩了一番游戏后,抬头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我回去休息了,原修你也早点睡知道吗?”童瑶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声音是温柔的。 原修微微垂着眼,点头:“嗯。” 他本来就是个沉默的孩子,自从她翻出那页日记后,他几乎不怎么说过话。 童瑶深吸了口气,她想说点什么,安慰下他。 毕竟他还很小,即便说了什么话来骗了自己,那也并不是他的错。 是原勋吧…… 他们一起编造了一个谎言,告诉她说日记根本是不存在的。 但其实……日记是存在的吧? “原修――” “妈妈――” 母子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说话。 “原修,你说。”童瑶尽量放柔了语气,她感觉到孩子的不自在,怕让他尴尬。 原修抿着小嘴儿,默了好半响,才说:“妈妈,对不起。” “没关系。” “妈妈?”原修猛然抬起头。 朦胧的灯光下,童瑶看到儿子眼中一点清澈的泪光。 “我说没关系。” “可是,妈妈――”原修咬了咬牙,终于说道:“我偷拿走了你的日记,因为我觉得你看着那个日记的样子很难过,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也怕你发病,所以我――” 童瑶定定地凝视着儿子,轻轻叹了口气。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距离儿子更近了,至少,他说谎的样子,自己能感觉到。 她知道自己小时候偷拿了床头的糖果,一定也是这样的眼神。 “如果你说谎了,或者你做错了事,那并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她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做子女的做错了事,一定是父母教得不好。更何况你还很小。” 再次轻叹了口气,她听到自己说:“这并不怪你,怪我。” 也怪原勋。 第四七章 〔微修〕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看到重复章节的是因为本文章节跳订太多,补足订阅即可马上看正文 她可以回到过去,挽救妈妈的性命,逃离原勋的掌控。 她开始回忆自己小时候,并且开始畅想,假如自己回到小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嫁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时候,她眼前浮现了那个漂亮到像个小天使的男孩,她的儿子原修。 她想,即使重生一次,回到过去,改变了命运,她也希望再把原修生出来啊reads();。 她心里是爱着原修的,虽然原修并不爱她。 她坐在那里遐想片刻后,忽然想起陈妈说过,原勋书房里有一些报纸要收拾,她忽然就有了主意。 她必须回到过去改变一切,趁着现在还没重生,她应该先去获得一些知识,一些用得上的知识,从而更好地让自己改变命运。 这么想着,她就打算去原勋的书房,去翻一番旧报纸,看看经济信息,或者股票信息,这样还能投机取巧给自己谋利。 她明白,自己幼年时候,妈妈是缺钱的。 如果有钱,她自然能过得更好一些。 打定了主意,她也就这么做了,可是这个机会并不好找,一直到快傍晚的时候,她才看到陈妈下楼。她连软底鞋都脱了下来,只给自己穿上地毯袜,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原勋的书房。 原勋的书房充满欧式的复古风,一如他这个人一般。 童瑶今年二十五岁了,她从七岁认识原勋这个人开始,就生活在原勋的阴影下。可以说,这么多年了,害怕原勋,已经成为了流淌在血液里的一种惯性,绞合在她神经中的一种本能。 以至于现在,她刚走进原勋的书房,就仿佛嗅到了属于原勋的味道,那种扑面而来的,强大的,足以让人窒息的冷漠和霸道,让她几乎克制不住地想逃离。 不过她到底是压抑下了这种本能。 她就要重生了,抛弃这让人厌烦和绝望的一切,重新开始她新的人生,那么最后再忍耐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想到这里,童瑶机械而颤抖地踏入了原勋的书房,伸出纤细的手,试探着开始在那一面墙高的书柜中寻找她想要的东西。 这里实在是太多书籍和报纸了,以至于她几乎无从找起。 她蹲在那里,悄无声息地翻找。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一本书上面。 她拧了拧眉,仿佛觉得那本书是见过的。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了那本书,翻开来,一页纸便飘落在地上。 那是一张古老到泛黄而略显薄脆的纸张,因为太长时间被夹在书中的缘故,看着平整的出奇。 童瑶颤抖着手捡起来。 那是她七岁时候的日志。 那个时候,她的妈妈还活在人世,她还只是个孩子。 “1992年9月6日晴 今天爸爸留给我的蝴蝶结丢了,很不开心。 妈妈说,她要想和原叔叔在一起,必须征得原叔叔家人的同意,让原叔叔的家人接纳我们,所以她说,我要和陪着她一起去原家,我同意了。 妈妈给我穿上了水蓝色的裙子,还给我戴上了我最心爱的那个蝴蝶结。 我想,原叔叔的家人应该很喜欢我吧,他们会觉得我很漂亮,也会觉得我的蝴蝶结很漂亮。 原叔叔家很大,后花园很大,游泳池也很大,我在那里迷路了,找不到妈妈了reads();。 这个时候,过来一个大哥哥,骑着山地车冲过来。 我吓坏了,我感觉他要撞向我,我想跑开,可是浑身都不能动弹了。 就在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要死去的时候,有一只野蛮而粗鲁的手掠过我的头发,我的头皮感到一阵扯痛。 睁开眼睛,我发现那个大哥哥正得意地冲我眨眼睛,他手里拿着我的蝴蝶结,蝴蝶结上还有几根被扯下来的头发。 我摸了摸没有蝴蝶结的头发,不解地望着他。 他举起蝴蝶结,对我挑衅说:“过来抢啊!” 说着他骑了山地车就离开了。 我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试图追过去,可是我追不上那个大哥哥,我也追不回我的蝴蝶结。 爸爸留给我的蝴蝶结丢了。 我好恨那个大哥哥。 ” 童瑶望着这片笔迹稚嫩的日记,脑中不由“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那里。 那个时候爸爸已经去世了,妈妈重新遇到了她昔日的青梅竹马,曾经相爱过的原叔叔,也就是原勋的六叔。可是原叔叔的家人强烈地反对自己妈妈和原叔叔的婚事,以至于原叔叔几乎选择了和家庭决裂。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或者是成人总是有太多无奈吧,原叔叔和妈妈选择了屈服,他们要去讨好原家的人。 所以那天,妈妈才带着自己走进了原家。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遇到了原勋,那个小时候犹如恶魔一般的原勋。 童瑶捏着这张泛黄的日记,其实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曾经的日记会出现在原勋的书房里,以及为什么只有这一页? 她正疑惑着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不轻不重,不快不慢,每一步都仿佛事先精心测量过的。她一下子就知道,这是原勋的脚步声。 她微惊,慌忙将那页日记藏到了自己睡裙里,然后闷头就要往外走。 一出门,恰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原勋。 她一惊,心虚的险些叫出来。 原勋也吃惊不小,扬起剑眉,审视着她平日总是没什么起伏的眼眸中显而易见的那丝惊惶,不由问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童瑶被抓了个现行,只好硬着头皮,小声说道: “我觉得无聊,想找本书看。” 原勋凝视她片刻,才放柔了声音: “你想看什么书,我帮你找。” 童瑶想了想: “唔,我想看下股票行情什么的……” “股票行情?”原勋显然有些惊讶,至少童瑶在他这里的人设,从来不说会对这个感兴趣的人。 童瑶也觉得自己这个谎言实在是太容易被人戳穿了,不过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心安理得起来reads();。 反正她很快就要重生了,这一切,不过是新生之前的小插曲罢了,就算丢丢人,又有什么大不了? 想明白这个,她还是点点头,认真地说:“是啊,我想看,不可以吗?” 原勋见她歪着头,清澈分明的眸子闪着一副很有理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这个并不是那么好看懂的,特别是没有基础的情况下。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有兴趣,改天我有时间可教你。” 童瑶没想到原勋这么好说话,一点都没有为难他,当下也就顺势点了点头。 原勋上下打量着童瑶,见她白色纯棉的睡衣下,露着一截细白的小腿儿。 她脚上只穿了一双地毯袜,纤细柔白的脚踝上隐隐透着淡青色的脉搏。 “多穿一些,免得着凉。”他低哑的声音这么在她耳边响起。 “嗯,我知道。”做贼被捉了一个现场后,尽管强行辩解,可是她依然心虚。心虚的她比起平时来就格外乖巧。 “晚饭准备好了,走,下去吧。”说着,他伸出了手。 “原修呢?”她盯着他的手,迟迟不肯伸出自己的。 “他今晚被爷爷奶奶接过去了。”原勋的话,斩断了她最后一丝挣扎的可能性。 她心里有些得意,想着我自然是知道了,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的一切秉性习惯,知道你的喜好,知道你的未来。 你当然是不知道了。 原来原勋也有迷惑不解的时候。 “我就不告诉你!” 她得意地对他说了一句这个,转身就要跑。 谁知道原勋手长脚长,他一脚支着山地车,一手则是迅疾地伸过来。 顿时,他再次抢走了她的蝴蝶结。 童瑶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变故,她更没想到自己这么笨这么傻,竟然再一次被他抢走了? 原来小时候的自己这么笨! 她气急败坏,恨自己也恨原勋。 “还给我!”她不顾形象地跺脚。 原勋笑望着她跺脚的样子,看到她那黑亮的小辫儿在空中一甩一甩的。 “来,叫一声哥哥,叫了我就还给你。” 叫哥哥? 打死也不肯。 童瑶咬着唇,委屈而愤怒地盯着他,眼中是湿润的火亮。 她怎么会叫他哥哥呢! 她又怎么会忘记,那一夜,那个让她至今都无法释怀的夜里,他就迫她这样叫他。 可那都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啊,她没想到,现在她才多大,他才多大,他竟然就想欺负自己了! 第四八章 〔微修〕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看到重复章节的是因为本文章节跳订太多,补足订阅即可马上看正文 他们明知道一个小姑娘遭受了这位恶劣太子爷的欺负,也只当太子爷在找乐子,绝对不会过问一句的。 这就是权势和地位。 原勋带着童瑶上了楼。 童瑶左右看过去,明白这是原勋在原家的住处。 很多年后,她不得不嫁给了原勋,成为了原勋的小妻子,他曾经带着她在这座小楼里住过几晚上,并且向她介绍了这个小楼里的房间。 原勋直接带着童瑶来到了更衣室里,并且在衣柜中找到了一条女孩穿的裙子。 童瑶接过来,惊奇地发现这条裙子身量正好合适,流线型裙摆上镶嵌了许多闪亮的宝石,简洁流畅却又华贵奢靡。 这个时候又有个发型师走过来,给她重新梳理了头发reads();。 等到一切梳妆打扮完毕,童瑶站在落地镜前,欣喜地发现镜子里的小姑娘前所未有地美丽。 她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自己。 她一下子笑了,不由得欢快地在镜子前转起了圈圈。 原勋斜靠在一旁的落地窗前,不动声色地望着眼前的童瑶。 当看她开心地在镜子前跳舞时,唇边也不由得泛起一点笑,低声道:“真臭美。” ***************************** 童瑶再次醒来了,醒来的时候她还是在成年后自己的房间里,就是那个她偷了报纸,倒了药瓶的房间里。 她怔怔地躺在那里很久,心中充满了迷惘。 她到底是重生了,还是做梦? 如果是做梦,为什么梦中的那一切是那么真实,以及还能得知一些现实中根本无法知道的事情?如果是重生,为什么她总是来来回回地在这一世和下一世之间切换? 童瑶百思不得其解。 她觉得自己需要问一问谁。 可是她又没什么朋友。 自从嫁给了原勋,她以前的朋友圈基本消失了,她甚至很少用手机和网络。 她就是个被原勋囚禁的可怜虫。 她又想起了那两页日记,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就是她曾经亲手写下的日记,这就是她当年稚嫩的笔迹。 为什么她两次的“重生”,恰好那个场景就是她日记中所记载的? 难道说这所谓的重生,根本就是由于她的日记所引起的两场梦? 童瑶无所事事地想了大半天,等到傍晚时候,陈妈却走上来说: “太太,有一个你的电话。” 童瑶有些意外。 因为自从她妈妈死后,自从她嫁给原勋,她就很少和别人联系了。 “对方说她姓陈,是你的中学同学。” 陈,中学同学? 一个久违的名字浮现在脑海中――陈思雅。 陈思雅,这是她中学时代最好的朋友了。 几年前听说是出国了,出国后基本断了联系的。 电话接通后,那头便传来了陈思雅热情的声音。 “童瑶,真得是你,可算找到你了!” “你从美国回来了?” “是啊,上周才回来的,见了好多同学,就是没找到你,我听他们说你嫁入豪门了,真是好不容易才联系上呢!” 陈思雅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很阳光。 童瑶觉得自己性格和陈思雅格格不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初中时代的她们竟然成为了好朋友reads();。 或许是性格互补吧。 听着电话那头陈思雅滔滔不绝地说话,她原本以为重生和梦境纠结的心思也渐渐淡了,只是安静地笑着,在那里听她说话。 “童瑶,都好几年没见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面聊?” “好啊。” 于是很快就约定了,几天后在附近一家咖啡馆见面。 挂上电话后,童瑶想了想,决定去找件适合出门的衣服来穿。 她是几乎被这个世界隔绝的人,在家里穿得最多的是家居服,现在一时半刻竟然不知道穿什么好。 想了想,便到了楼上的更衣室。 随便打开柜子翻了翻,发现里面有许多的衣服,各种款式,春夏秋冬,里里外外,全都分门别类放好了。 陈妈从旁帮她整理衣服,笑着说:“听说这都是各大品牌最新款的,他们每一季都会送新的来。” 童瑶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原来她有这么多衣服。 随便翻找了下,她选了件水蓝色的连衣裙。 她在镜子前比了下:“就这件吧。” 陈妈望了眼那裙子,显然是并不满意,毕竟这个颜色过于素淡了,便建议说:“这里还有许多裙子呢,太太可以再看看。” 童瑶将水蓝色连衣裙放到旁边,也就随手再翻了翻。 正翻找着,她的手忽然僵在那里了。 就在她的面前,有一条白色的裙子挂在那里。 世上白色的裙子有千千万,可是这一条裙子,无论是设计还是坠饰,都太熟悉了。 这是她梦里的那条裙子,原勋送给她的那条裙子。 只不过这是成人样式的,梦里的是八岁的她恰好可以穿的。 童瑶颤抖着手,取过来那裙子,低头细细地打量。 实在是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充斥着太多细节。如今她闭上眼睛,眼前还能浮现出八岁的她所穿的裙子。 赫然正是一模一样的裙子啊! “太太,怎么了?”陈妈发现了童瑶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裙子很好看,想知道这个裙子是什么品牌的,哪年的款式?” “这个,需要打电话问问彭先生了。” 彭先生是负责采买这些裙子的。 “好,你问问吧。”说着这话,童瑶直接将那条白色礼服裙并水蓝色裙子,全都拿回了自己房间。 陈妈打电话询问的结果很快也出来了。 “彭先生说,这是xx品牌在93年出的限量款,他还说,如果太太有意,详细的资料会送过来的。” “好,送过来后,拿给我看reads();。” 原勋手底下人的办事效率真是好,关于这一款裙子,以及这个品牌的介绍资料很快到了童瑶手中。 童瑶仔细地翻看着,最后在某一页看到,这款裙子最初上市时,是有定制款母女装的。 所以也就是说,是有女童款的。 童瑶的手一松,那些资料就落在了地上。 她闭上眼睛,不断地回想着这件事。 她做梦,或者说片段式重生,回到了小时候,看到了原勋拿出了一款那个年代上市的新款女童裙,改变了她那一天的心境。醒来后,她发现这款裙子竟然真得存在的,就是那个年代的,就是那一款那个样式。 明明她以前从未见过这么一款裙子,现在怎么可能凭空在梦里自己捏造出一款裙子的真实细节呢! 童瑶又想起了那个会把单车骑出各种花样的原勋,这样的一个原勋,也是她梦出来的啊。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打开窗子,看了看外面即将暗下来的天。 分明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原勋回家吃晚饭,那就是他该回来的时候了,可是她依然决定再去一次原勋的书房。 日记,日记很关键。 她支开了陈妈,再次看了看花园尽处依然紧闭的欧式大门,便穿上软底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原勋的书房。 她要找日记,她自己写的日记。 她已经不想去想为什么这些日记会出现在原勋的书房里,可是她就是要找到。 找到下一篇日记。 很快,她就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另一篇自己的日记。 她忙拿起来,如饥似渴地看起来。 不过原勋并不在乎这些,他固执地要出来住,没有人能管住他。 对于这一点,童瑶看不懂,只猜想着或许他在原家老宅住了太久,也会感到压抑吧。 搬出来住,她倒是很喜欢的。 原家老爷子不喜欢童瑶,而原勋的妈妈也很不欣赏童瑶这个儿媳妇,所以童瑶在原家的日子可以说过得战战兢兢,后来原勋说他要搬出来住,她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现在公公说要让原勋回去,是因为姑姑生日,那也是应该回去的。 每年总有那么几个重要的节日以及生日,是逃不过的,也是童瑶必须面对的。 “是。”原勋抬眼看了眼童瑶:“妈妈说,好久不见你了,有些想你。” “我也想妈妈。”童瑶言不由衷地说着场面话。 当然她也不信婆婆会想自己,对于自己,婆婆估计是烦着呢。 毕竟当时想嫁给原勋的名媛挑都挑不过来,可是自己怀了原勋的孩子,原勋又坚持,没人倔得过原勋,没办法,原家人只好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她是原家最不得意的儿媳妇,原家人羞于在外人面前提起她,就连原勋,也好像并不乐意让自己这个妻子曝光,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活得像个隐形人,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原勋的妻子是谁 第四九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她微惊,有些羞惭,又有些无奈,如果原勋醒着,他一定听到了。 她偷偷地回头看过去,却见他把一个冷硬的背对着自己,根本连动都不动。 抿了下唇,她心里更加无法理解了。 实在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每天绷着个脸,根本不理自己,也不看自己,可是硬是不离开。 吃饭睡觉工作都缠着,你如果要赶,人家竟冷冷地扫你一眼,简直是瞬间从夏天被盯到了西伯利亚的感觉! 童瑶正暗自在心里这么想着,就听到背后忽然传来动静。 他一动,她整个人就冻在那里了,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警惕地注意着他下一步的动静。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他好像下了床,迈步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门关了,里面隐约有水声。 ……原来他是去如厕? 也不知道他被自己咬伤了的手好了么,如果手上的伤没有好,会不会如厕不方便? 童瑶脸上微微发烫,咬着唇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洗手间的门开了,他出来了。 他这个人睡觉的习惯很不好,依然是一条薄缎子睡裤,黑色睡裤配上宝蓝色缎子腰带,很随性的感觉。 只是那料子很薄,走过来的时候都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形状。 童瑶拧眉,暗恨今晚月光太明亮,怎么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呢?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他迈步走到了床边,抬腿上床。 床的另一边因为他的重量微微凹陷下去一些。 童瑶暗自腹诽,想着自己这床,自然是自己睡的,他那么沉,都要把自己的床压扁了。 正想着,他躺下来了,谁知道竟然也是面朝里。 本来她面朝里,他面朝外,谁也看不到谁,他怎么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也面朝里了。 这样一来,她和他就在这张床上面对面了。 虽然看不太清楚对面那张脸吧,可是总不太舒服。 她都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他呼吸平稳,但是比她沉,在这黑暗中一下一下地传来。 她心中暗哼一声,干脆地转了下身体,继续背对着他。 她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 谁知道刚转过身来,身后有什么一动,接着她就感觉自己脚踝上仿佛压上个什么reads();。 皱眉细细感觉,仿佛是有人的腿碰到了她? 她仰脸看过去,只见原勋修长的大腿伸出来,隔着那黑缎子睡裤压在自己脚踝上了。 她往回抽自己的腿,可是他的腿多沉啊,怎么抽得回来呢? 抽了好几次,依然抽不回来,她就有些恼了:“你……你放开我。” 男人没吭声,继续闭眼睡觉。 她无奈:“原勋,你放开我。” 男人依然不言语,紧闭的唇,严肃的眉眼,看着正在进行一场十分高深的睡眠。 她真是无可奈何,只能爬起来,用自己的两手去推,试图把他推走。 她吭哧吭哧地使劲,依然无法推开。 这下子真是逼到绝路了,她咬着牙,弯腰用两手去搬。 正在使着吃奶的劲儿呢,就听到那人忽然开口:“你为什么抱着我的脚不放?” 这大晚上的,他突然出声,声音又是那么清冷,她自然吓了一跳。 “你――” 原来根本没睡着啊! “今天累了,想早点睡,你抱着我的脚做什么?” 童瑶一听,也是无奈了,他这是恶人先告状啊,分明是他压着自己,现在却说自己抱着他脚,倒好像她在觊觎他的脚似的。 “是你的脚压着我的脚了。” 他听到这话,好像有些不信,皱着眉头看过来,一看他的腿果然半压在她脚踝上。 她的脚踝半露着,纤细精致,脚踝处凸起的小小踝关节都看着十分动人,是女孩子不为人知的性感。而他的黑缎子睡裤很薄,他的腿就隔着那很薄的睡裤紧贴着她的。 他眸色转深,说出的话却是低沉冷淡:“这个床就这么大,难免你碰到我,我碰到你,我还嫌你咯到我的脚了呢。” “你――”童瑶真不知道她该说什么,你了半天后,终于来了一句:“那你去别的房间睡啊,为什么非要和我挤。”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里睡,去哪睡?” “这是我的房间。” “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房间难道不应该是我的房间。” “我说了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证书呢?拿来?” “你――” “我困了,明天还有事,早点睡吧。” 说着,原勋面无表情地继续躺下了。 童瑶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继续躺下去。 她见过冷漠阴沉的原勋,见过霸道嚣张的原勋,也见过柔情似水的原勋,可是像现在这样,死皮赖脸的原勋,她真没见过。 他竟然是这种人? 难道说以前的所有都是错误印象,他就是个赖皮? 童瑶呆呆地坐了半响,夜凉如水,最后她无可奈何,也只好躺下reads();。 幸好他现在仿佛挪动了下位置,她的腿很轻易就抽回来了。 总算自由了…… 刚松了口气躺下,就听到那男人忽然出口唤了声:“童瑶。” 童瑶? 童瑶…… 他以前,无论冷还是温,哪里直接这么叫她的名字啊,不都是叫瑶瑶吗? 这说明现在真是彻底生分了。 “什么事?”她没敢看他,低声问道。 “我就是想和你心平气和地商量下。” “商量什么?” “你真想和我离婚?” “嗯。” 原勋沉默了一会儿。 童瑶在这黑暗的静默中,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好。”他忽然出口。 “什么?” “你不是想离婚吗,我说好。”原勋淡淡的声音传来。 他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 原勋看都没看她,仰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 “不过原修还小,到了九月份就该上小学了,我希望等到了九月份,再让他知道这个消息,你觉得怎么样?” “嗯。” “如果你没意见,过几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嗯。” “你这些年一直没工作,以后就算工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会给你房子,分你一些存款,再按月给你赡养费,就算离婚了,你也不用担心生活。” “……我有个安身之处就可以了。至于钱,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原勋这个时候干脆坐起来,靠在床头,微侧着脸问她:“为什么不要?” 童瑶瞥了他一眼:“就是不想,可以吗?” 原勋轻笑了下,没再提这事,却是问:“我想抽根烟,可以吗?” “随你。” 于是原勋不知道从哪里抽来一根烟,点燃了。 银色的月光从半开的窗子洒进来,犹如一层浅淡的薄纱笼罩在床前。 露出结实胸膛的男人坐在床头,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一根点燃的烟,红色的烟头缓慢地燃烧着,烟雾在夜色中袅袅升起。 “童瑶,既然都要离婚了,我们开诚布公地说说话?”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闲淡地这么说。 “嗯,你想说什么?”童瑶从薄毯下睁着大眼睛望着他reads();。 “说说以后吧。以后离婚了,你自己搬出去住,生活会很艰难,真得不要钱?” “不了。” “我就这么让人厌烦,厌烦到你为了离开我,什么都不要?” “这……也不是……” 她垂下眼,默然不语。 其实对于他的感觉,很复杂,曾经厌烦痛恨过,也曾经惶恐惧怕过,更曾经气愤难当过,如今,两个人坐在床头,望着这浅淡的月色,叙说着即将分离的事,竟凭空多了几分惆怅。 “没关系,都要离婚了,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出来。”他微侧过脸,凝视着她,却见她露在薄毯外的一双眸子晶亮:“比如,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我哪里不好,你都可以说说。这样下次我再结婚,娶了别人,还可以吸取教训。” 娶了别人……童瑶皱了皱眉头。 “你要娶谁?”难道是冯娅? “还未必能娶到呢,”原勋淡声道:“总是要先从你这里吸取点经验,免得还要再离婚。” 童瑶咬着被角,不吭声。 有些话,她没办法对他说。 她也不敢说。 如果他是一头伪装过的恶狼,那么自己说出来,他岂不是要一口吞下自己。 这么想着,她忽然记起夜晚的时候,他会在她耳边呢喃,说恨不得将自己吞下肚,当他这么说的时候,语气中的渴望便不曾掩饰。 想着想着,只觉得身子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控制了,仿佛酥麻,又仿佛寒凉,便不由自主引来一个颤动。 “嗯?难道我没什么不好,你还是不喜欢?”原勋苦笑了声,忽然说道:“或许,你还是忘不掉当年的事吧,心里一直怨我。” “当年的事?”童瑶捏着被角,一双眼睛在夜色中睁得老大。 难道她和原勋还有过其他会让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事? “是。”男人缓慢地吐出一个烟圈,微阖上眸子,沙哑的声音道:“当初,你刚生下原修,经济形势不好,公司接连出事,我一直在外面忙,没能照顾好你。你嘴里不说,其实心里一直记着吧。” 他苦笑了一声:“这确实是我不好,你记恨我也是应该的。” 童瑶听他这么说,倒是松了口气。 刚才他的话音,让她几乎以为他会说起那件事,关于原叔叔,关于母亲的。 不过透过这薄淡的夜色,望着他那皱眉反思的神色,看上去实在是不能作假的。 难道说……他其实从来没有骗过自己? 可是如果这样,那自己之前发现的那些古怪,又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之前发现的一切都是幻觉吧? 正想着,就听到原勋又苦笑一声:“对不起,瑶瑶,那个时候我确实做得不够好。” 望着他那真诚和歉疚的眼神,并不像是说谎,她这下子是彻底疑惑了。 第五六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真得是自己产后失于调养,在原家受气,他又没照顾好自己,自己得了产后抑郁症,之后才开始产生各种幻觉和妄想? “这并没有什么,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怪你。” 她垂下眼,去和人探讨一件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自然是心虚的,可是她也只能装作煞有其事的样子了:“我没有因为这个怪你的意思。即使当时心里有怨,现在也早就忘记了。毕竟你不是故意的,你身上挑着原氏这么重的担子,压力也不小。” 原勋转头看过来,看她那煞有其事的样子,盯了好半响,盯得童瑶心虚地别过眼睛去。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你看中了别人?”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童瑶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地说:“我就是觉得你让我窒息。” 说出第一句,后面就容易继续了。 “你可能太优秀了吧,从小就优秀,而我并不够好,其实我配不上你。” “谁说的?” “嗯?” “谁说你配不上我?”他声音轻淡,可是却透着一股不悦的威慑力。 她顿时有些担忧,再次小心瞥了他一眼,才道:“这个先不说吧,我还觉得你很凶,你总是很凶reads();。” “我有很凶吗?” “对!”她小声指控,瞅着他那冷沉沉的眼神:“你看你现在就很凶。” 原勋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没说话。 童瑶叹了口气:“我们可不可以不说这个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当着他这样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来挑刺,这就好像帮着狮子剔牙。 他惹毛了她,她仗着一时之勇,还敢蹦起来闹闹,现在心平气和的,她没这胆子。 原勋一直没说话,冷硬的面孔被月光涂上一抹银色,俊美刚毅,却又带着一丝朦胧的柔情,是让女人一看便会放进心里的男人。 童瑶无奈出了口气,想着这个男人其实是极好的,只是自己终究没福气。 她低头看向他的手,只见那里依然包着白纱布的。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外面好了。” “外面?”这伤口,还分里面外面? “里面还没好。” “那……过一段就好了吧?”她心存歉疚,毕竟咬人这种事,实在也是第一次干啊,总是希望受害人早点好。 “好不了。”月夜之下,他狠狠深吸了口烟:“一辈子都好不了。” 当他说一辈子都好不了的时候,语气好像带一点沉痛。 她睫毛微颤,抬眼看过去,就着那轻淡的月色,想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谁知道他却略显粗暴地说:“不说了,睡吧。” 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谁知道他背对着她躺下后,又突然道:“如果觉得在家里闷,我让陈思琪过来陪你。” 童瑶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好。” 这声“好”出去后,眼前的人很久都没动静。 她犹豫了下,还是低声道;“谢谢你,勋哥哥。” ********************************* 原勋算是对自己做出了让步吧,当然也可能是已经打定了离婚的主意,他对自己的看管放松了。不过原修,是一时半刻不能从老宅回来了。 仿佛是为了弥补,他真得让陈思琪过来陪自己。 童瑶是个不爱动的,坐在屋子里一天都可以,可是陈思琪却有些憋不住,说外面山里风光好,要带童瑶过去爬山。 爬山? 童瑶这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半山腰的别墅住了好几年,还没有动过爬山的念头。 她几乎每天都会望向远处的青山,可是却从未想过走出去。 “去和原勋谈判,他不让你出去你就闹啊!怎么闹知道吗,就是撒泼耍赖坐地上哭,拽着裤腿哼哼唧唧不放开reads();!” 依陈思琪看,原勋养自己老婆,简直是在养女儿,那童瑶就该用对付老爸的仿佛对付他啦。 童瑶听得眼睛都睁大了,她想象了下自己拽着原勋裤腿,然后原勋黑着脸看自己的情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了,你得去争取啊,要不然咱们怎么办,你看你能闷得住,我可闷不住。现在是原勋要求我在这里一周教你工作啊,我也没办法出去了啊!” 陈思琪使上苦肉计:“好瑶瑶,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童瑶惊讶地微张红唇,她没想到原来陈思琪是被原勋要求过来的,她一定心里充满委屈吧? 她歉疚地低下头:“思琪,对不起,可能是我连累了你。” “不用说对不起,你去找原勋争取啊,别说他只是你丈夫,而且是个快要离婚的丈夫,就算是你爸爸,你也得学会反抗是吧?” 这话说得实在太有道理了,童瑶自己反思了下,还是得反抗。 如果她不反抗不争斗,不去咬他胳膊上的肉,他怎么可能轻易同意离婚呢? “好,思琪,我听你的。”为了思琪,她也要去找他理论理论。 “去吧去吧!”陈思琪一脸鼓励的笑,就差直接推童瑶一把了。 于是当天,原勋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童瑶就鼓起勇气去敲他书房的门了。 自从陈思琪过来,原勋就不缠着她了。 可能也是想到要离婚了,彼此先冷静下? “请进。”里面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 “是我。”她推开门。 之前被陈思琪鼓动后,她斗志满满,谁知道听到那男人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 原勋抬起头,看她跟只小兔子一样悄无声息地从门后出现了,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过来。 还是一只前来参拜虎大王的小兔子。 原勋不动声色地继续低下头,望着屏幕,皱眉沉思,之后修长的手指矫健地敲击着键盘,看起来十分忙碌。 他这么专注地工作着,她自然不好意思打扰,于是便低头乖乖地站在一旁,想着等他忙得告一段落了,她就过去说说。 谁知道他盯着那屏幕,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眉目舒缓,手指在键盘飞舞,又一会儿用手支着下巴抿起唇儿,看起来显然是沉浸于工作之中。 这下子她更不好打扰了,只能干巴巴地立在一旁。 就这么等来等去,眼看着等了半个小时了,她站得脚都有些麻了,只好小声地提醒:“原勋……” 谁知道他仿佛根本没听到,继续对着键盘敲击着什么,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静谧的书房里格外清脆。 没办法,她背后是陈思琪殷切的目光和希望,她不忍心让陈思琪委屈,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低声软软地叫了句:“勋哥哥……” 本来心里还想着,如果原勋依然不搭腔,她该怎么办,谁知道这话说出后,他倒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还在?”他挑眉,略有些意外,看样子竟然忘记了她的存在reads();。 “勋哥哥,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下。”童瑶低下头,小小声地说。 说完之后,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都要和他离婚了,她要求和陈思琪出去爬爬山玩,难道这有错吗?这不是正当要求吗?既然是正当要求,他凭什么不让她去? 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弱势,当下攥了攥拳头,给自己鼓劲。 “哦,什么事?”男人声音冷淡,一边拿起旁边的文件随意看着,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我在家里呆得闷,现在思琪过来,她这人在家里也呆不住,我看她很憋的样子,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就商量着一起出去爬山玩。” “爬山?”原勋放下手中拿着的文件,保养得当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沉吟和思考。 这种有规律敲击桌面的声音,让童瑶有些紧张。 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理直气壮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们只在这附近山上玩玩……”她用低低软软的声音说着,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他的手指头上。 那手腕上方的纱布已经撤了,留下一个牙印,很是醒目。 那是她咬的。 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不免有些羞愧。 目光正要移开,谁知道一眼又看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 那个戒指………是她和他的结婚戒指? 她约莫还是记得的,以前她也有一个女款的戒指,只是不知道现在仍哪里去了,她平时也不喜欢戴的。 男人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沉思,好半响后,才缓慢地开口,不过语气却是冷淡不悦的:“童瑶,我和你说过,最近那个绑架嫌疑犯可能就在这附近出没,我们必须小心。” 他抬眼,淡瞥她:“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向原修交待。” 童瑶听着这话,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这话说得,好像他现在愿意管她,一切都是看在原修的面子上。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要离婚了,那以后自然是走出去独立生活,确实不能赖着他,更不能指望他为自己操心了。 “思琪说了,不到处走,就在这附近,她很想出去玩,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如果实在不行,要不然先让她离开吧?” 她小声地和他商量。 原勋拧眉盯着屏幕,好半天没回音。 童瑶没办法,只好软声哀求道:“就这一次,也会带着保镖的,可以吗?勋哥哥……” 她隐约也发现了,如果她叫他原勋,十有*是不成的。如果撒娇唤一句勋哥哥,事情希望就变大了。 果然,原勋抬眼看了她下:“那就去吧。” 童瑶听了,顿时一喜,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门开了,是陈妈,过来给原勋送咖啡的reads();。 原勋淡淡地吩咐道:“帮我把咖啡拿过来。” 拿咖啡这种事,平时自然轮不到童瑶做,事实上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只要原勋和童瑶在一起,他都会把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当当,童瑶只需要坐在那里等着就好了。 不过今非昔比,她不但惹怒了原勋,咬伤了他,还马上要和他离婚成为下堂妻了。 况且,她现在还有事相求呢。 于是童瑶连忙过去,从陈妈手中接了咖啡,巴巴地给原勋送过去。 谁知道她这个人实在是没有干家务的天分,不过是一杯咖啡而已,她刚要放到他的书桌上,手肘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胳膊,一下子,那咖啡就洒桌上了。 “哦……对不起!”她有些无奈,连忙要拿纸巾来帮他擦,可是纸巾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她好一番手忙脚乱。 原勋皱眉,无奈地指着蓝色衬衫上的咖啡渍:“这里。” 童瑶看过去,只见原勋只穿了一件衬衫,夏天的衬衫料子并不厚,被浸润了咖啡后顿时贴在了胸膛上,显出那小小的突起。 “这――烫到没?”童瑶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笨! “还好,帮我擦擦吧。”原勋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 童瑶不疑有他,只以为他是被烫到后有些着恼,连忙拿着纸巾弯腰去帮他擦,可是擦来擦去,那污渍也没擦干净,最后反而是纸巾在他胸膛上着实磨了几下。 就在这个时候,原勋突然站起来,焦躁地命令:“别擦了!” 童瑶本来正弯腰认真地帮他擦呢,他忽然一站起来,她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移。 他又忽然一声呵斥,她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再往后移。 这么一吓,她脚底下一软,差点栽倒在那里。 幸好……原勋迅捷地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腰。 她被他的臂膀牢牢地揽住,身子也几乎半贴到了他胸膛上。 灼热气息扑面而来,熟悉的感觉席卷全身。 她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女人,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也明白能感觉到他的渴望。 “你――”她微惊,想要逃开:“放开我,我们已经要离婚了!” 要离婚了,他当然不能这样。 “是,我们要离婚了。”他墨黑深沉的眸子盯着她:“可是――” 声音微微压低,他的唇轻轻添上她的耳朵:“我知道我们要离婚了,我的身体却不知道……” 他的身体不知道…… 这个意念在童瑶脑中浮现,想了半响也没想明白什么意思,而当她意识到接下来他的动作时,她已经被放到了书桌上。 光可鉴人的红木书桌,沁凉的触感,她挣扎着,推拒他。 “原勋,你放开――” “不放。”急促的呼吸声中,他暗哑地道:“乖乖听话,明天让你去山里玩。” 第五一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看到重复章节的是因为本文章节跳订太多,补足订阅即可马上看正文她是个无用的人,活到二十五岁的她才能昂起头来战胜记忆中的那个小恶魔。 这让她更为迷恋重生这件事,如果她真得能重来一次,至少比这一次要好吧? 想到这件事,童瑶再次想起了那一天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在原勋的书房里寻找财经股市信息。 她还是要再去一次的。 这一次,她挑了一个中午的时候,那个时候原勋和原修都不在家,就连陈妈都去午睡了,整个别墅陷入了沉寂之中。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原勋的书房里,凭着上次的经验,放弃了旁边的书架,而是径自来到他的书桌前。 胡桃木的书桌宽大奢侈,上面放着一些文件以及报纸。 她忙在那里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些财经类报纸,看到其中一张上面甚至有股市走线图,她顿时心跳如鼓,忙将那些报纸拿在手里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被自己翻开的那个文件夹里,有一页纸。 那页纸的色泽和纸质实在是太熟悉了,和那天自己拿走的那页日记是一样的。 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整个人呆在那里了。 犹豫了好半响,她还是颤抖着手,从文件夹里抽出了那页纸。 果然,那页纸上,正是自己的日记。 “1993年6月4日晴 今天是妈妈嫁到宋家的日子,我是要当花童的。 周围都是人,各种各样陌生的人,他们穿着华贵的衣服,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 我望着被人们拥簇在中间的原叔叔和妈妈,明白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爱情。我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妈妈说了,今天的童瑶,要当世界上最美丽的花童。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美丽的白色礼服裙,摸了摸自己头上造型繁琐的辫子,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过游泳池旁边的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我想象着自己是一个优雅的白天鹅,踮起脚尖,在这鹅卵石上起舞。 今天的妈妈,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新娘。而我,就将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天使。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游泳池边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我震惊地看过去,却看到一个男生猛地从水中钻出来,带出一阵浪花。 阳光之下,男生黑色的眸子在水花反射的光芒中带着点使坏的意思,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着道:“下来陪我reads();!” 他这话刚说完,我就被他扯到了水中。 虽然是夏天,可是游泳池的水却让我感到很冷,更可怕的是,我的发型乱了,裙子湿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我的爸爸,亲生的爸爸,就是游泳池出事的。 濒临死亡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了我,我吓得“啊”地大叫起来。 尽管最后我并没有死,我被人救了,可是我依然恨那个男生。 这次我记住了他的名字,他叫原勋。 原勋,原勋,这是我妈妈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我最美丽的日子,可是你毁了这一天。 我好恨你。 ” 在这个日记的最后面,她用八岁小姑娘稚嫩的笔,写下了好多恨。 童瑶捏着这一页日记,冰冷的恐惧在她后背渗透而出。 这已经是第二页日记了。 为什么她的日记会在原勋的书房里? 他偷走了自己的日记,还随手放在他的书房里? 当他工作的时候,是不是偶尔会看看自己的日记? 七八岁小女孩的日记,幼稚而可笑的情绪,他会一遍一遍地看过去? 童瑶心里泛起一点愤恨,这是报复式的愤恨。 她被原勋压制了太久,从来没有过愤恨,都是顺从而绝望地接受了。可是现在,一旦当她明白除了顺从,她还有反抗这个选择,她就开始很容易愤恨了。 哪怕是一点点小事,她都会迸发出应激式的愤恨。 原勋太可怕了,太可恨了,他是不是早已经看穿了自己,看穿了自己幼稚的过去,看穿了自己藏起来的小心思? 他还曾经一副对自己温柔体贴的样子,其实都是假的吧?他根本就是在戏弄自己! 童瑶恨恨地踩着地板,把地板踩得很响。 她这个时候甚至希望原勋忽然出现,过来管教她,她一定扑过去,像一条小狼狗一般恶狠狠地告诉他,我才不要呢,我就不要! 可是没有人出现,原勋没出现,原修没出现,就连陈妈都没出现。 她像一只气球般蹦回了自己房间,却恰好看到旁边的药瓶,那是霍大夫留下的,是原勋一再叮嘱她每晚都要吃的。 她一把将那药瓶拿在手里,打开盖子,然后直接将里面的药丸全都倒在了洗手盆里,用水冲走。 她没病,根本没病,什么病都没有! 原勋却要自己吃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想杀死自己,还是想让自己得病?或者说他希望自己疯掉,然后把自己送进精神病医院。 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排队等着当这个原太太呢,也许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妻子这个位置上的人更新换代一下! 就如同更换一个最新款的! 第五二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看到重复章节的是因为本文章节跳订太多,补足订阅即可马上看正文 原因无它,听说那个女人喜欢? 而童瑶坐在自己房间里,心依然在狂跳着。 她总觉得原勋的眼睛让自己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仿佛就要喷发的火山,里面藏着许多未知的熔浆,只看一眼,就烫得她赶紧别开眸子。 更多时候她是害怕,不由自主地害怕自己会陷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这是一种人性本能的预感和抗拒,抗拒那些未知的,那些无法控制的事物。 她捂着胸口,呆坐了片刻后,到底是控制住了这种情绪reads();。 她明白,自己还是必须去找日记。 不管这个别墅里为什么四处散放着她的日记,也不管这是一场真实的梦,亦或者是上帝操控的一场游戏,她都必须按照剧本演下去。 她要去找日记。 这一次,她独自一人翻遍了所有的书房,客厅,却依然一无所获。 最后当她绝望颓废地站在原勋的客厅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目光终于落在了一处角落,那是一个几乎要积灰的角落。 她缓慢而不敢相信地走过去,然后拿起了那个印有古老米老鼠图案的胶皮日记本,翻开来。 这……这果然就是她的日记本。 这是她七岁生日时妈妈送给她的日记本! 她用这个日记本,用了好多年好多年。 只要有了这个日记本,她就能回到过去,回到任何一个时候,去改变她想改变的吗? 童瑶捧着这个日记本,想捧着一把人生的钥匙。 她激动地深吸了口气,才郑重地打开了日记本。 可是打开后,她就有些失望了,原来这个日记本已经被人撕去了许多页,剩下的残破不全了。 她翻着那些日记,从中只找到两页和原勋有关的,其他都是一些无关疼痒的今天考试如何,明天学习什么。 第一页是: “2000年1月1日小雪 今天窗外下着小雪,小雪花飘啊飘得落到窗前,用手指轻轻去触摸,入手的是沁凉,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我喜欢他,喜欢了好久,喜欢得心口都在疼。 我给他写了那么多信,却没有一封敢寄出去。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原勋竟然看到了我的信。 他撕开了我所有的信,一封一封地看了。 当他看着我信的时候,我羞涩害怕我愤怒难当,我那些根本无法说出口的心事,他都了! 他是一个魔鬼,可怕的魔鬼。 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本来以为这就已经让我足够恨他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更过分。 他竟然跑去找了人家,抓着人家的领子,大声地质问人家,说你不许钩引童瑶,不许钩引童瑶!童瑶给你写了那么多信! 我羞愤地追上去,我想拽住他的手,也想堵住他的嘴巴,我真得害怕他把我的信说给人家听。 我害怕宋寒霖知道这一切,可是又忍不住想着,当他知道我对他的心意时,他会怎么想?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句话。 “童瑶?童瑶是谁?” 这一句话,足以将我打入深渊reads();。 宋寒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的辗转反侧,我的寝食难安,我的丝丝情怀,瞬间都成了一个笑话! 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笑话! 我脸上烫得快要着火了,一颗心却仿佛泡在冰水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气谁,最后只能冲着原勋喊道:“原勋,你好讨厌,我好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 童瑶读着十年前的日记,脑中却是浮现了曾经的一切。那个时候她暗恋宋寒霖。 宋寒霖是东佳的男神,长得高,帅,气质优雅,而且他还是个学霸,超级无敌的学霸,很多女生都喜欢他,童瑶也不例外。 那些关于宋寒霖的伤风悲月,她曾经在日记里写过,也曾在永远不会寄出去的信里写过,那是少女最隐秘的心思。 可是后来这一切被原勋看到了,他将这件事抖擞了出去,还痛揍了宋寒霖。 尽管多年之后的童瑶想起这件事,已经不是恨,而是莫名的好笑和无奈,可是十五岁的童瑶是真真切切地恨着原勋。羞耻和绝望让她找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发泄口,那就是原勋。那个时候的她,去恨原勋成了一个最简便的选择。 她轻叹着笑了下,又开始读着下一页日记。 下一页也是关于少女时代童瑶的爱情。 “2003年6月21日晴,小风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给他送了生日礼物,是一个领带夹。他牵了我的手,之后一路牵着我回家。 我们没有坐车,而是走在星光之下的马路上,一直说着话,回忆以前的事,说一些将来的事。 等他送到我家楼下的时候,他说他想吻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侧过去脸。 其实我想让他吻,可是又说不出口。 他的头往下一低,唇轻轻落在我脸颊上。 他的唇是温暖舒适的,吻在我脸上,就像蜻蜓拂过水面。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喜欢你,童瑶。”他向我告白:“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以后嫁给我,好不好?” 我心跳加速。尽管早有预料,还是不敢相信会听到他这样的话。 我抬起头,想去看看他的眼睛,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拳头伸出来,他就像一片风筝般从我眼前飘走了。 我震惊地看过去,眼前站着的人是原勋。 杀气腾腾好像从地狱里杀过来的原勋。 原勋把楚云打跑了,之后就阴冷地盯着我看。 我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树底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想尖叫,想报警,可是他却过来,狠狠地握住了我的手。 ‘小丫头,你傻了吗,如果不乖乖的,会给你妈妈惹麻烦的。’ 他总是能清楚地打在我的七寸,是的,我不敢惹事,我只能乖乖的任凭他欺负,因为我害怕妈妈伤心难过reads();。 妈妈和原叔叔的爱情,太艰难了。 我是个弱者,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反抗。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无助地问他。 他抿着唇,整个人绷得像一块石头,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眼里涌现出一种我难以看懂的情绪,仿佛是悲哀和无奈。 我是不懂他的,不明白他这么凶狠暴戾的人,怎么也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那个心底涌现出绝望而无处发泄的悲哀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无论他要对我怎么样,我都会忍的。 我知道他是谁,他是原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嫡长子,他二十二岁了,已经踏入了家族企业。 我的原叔叔都要听命于他。 他甚至是可以决定妈妈和原叔叔能否继续在一切的。 他的目光霸道得我喘不过去,我咬紧牙,默默地凝视着他,等待着他释放他那令人可怕的怒气。 我以为他会打我,可是并没有,他抱住了我,然后将唇放到了我唇上。 他竟然在吻我。 不,这并不是吻,这是强迫。 他抱住我,大力地箍着,把我箍得生疼。 我觉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布娃娃。 过了好久后,就在我几乎窒息的时候,他也停下来了。 他大口呼气,在我耳边说,你是我的,童瑶你是我的,你不可以逃,也不可以喜欢别人。 他低哑了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要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 童瑶怔怔地盯着这一段日记,这次她笑不出来了。 她是那个时候被原勋强吻了,之后她吓得跑回了家里。她的家里,妈妈和原叔叔正在吵架,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吵,可是妈妈很烦恼,很伤心。 她没敢把这事告诉妈妈,而是跑到了卫生间里,拼命地去清洗自己的唇,用高浓度的漱口水去漱口,呛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后来她那人生中第一个男朋友和她分手了,而她也有了一个隐藏的护花使者――原勋。 他不会允许男人接近她,可是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强迫过她。 童瑶翻来翻去又看了这两页日记好多遍,最后只是轻叹了口气。 想起现在的自己,她不免觉得,她果然就是一片飘零的叶子,落在水里,水飘向哪里,她就被冲向了哪里。 她其实从来没有机会选择过什么。 如果是她自己主动选择,她也许会继续喜欢宋寒霖,也许会嫁给楚云,可是唯独原勋,她不会嫁给原勋的。 她怎么可以嫁给那个让自己看一眼都会打心底感到颤抖的男人呢? 53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半夏和无末作弄了半响,后来阿水又醒来了,半夏伺候阿水吃奶,又哄了阿水睡下,如此一番折腾,这夜已经过了快一半了。 无末在自己娘子身上耗费了许多气力,又泄了一通,总算觉得舒坦了些,便闭上眼睛睡去。谁知睡了没多久,只觉身上火热,仿佛置身炉中烧烤一半,猛然睁开眼睛,却见四周并无异样,不由得诧异。 这时,便听到外面的羊咩咩叫了起来,紧接着马儿嘶鸣,他凝眉略一沉思,忽然心中若有所感,透过窗子向那远处的上古山望去,一望之下脸色骤变。 原来上古山峰峦迭起高峻险恶,在这夜晚之时犹如一个黑色巨人般伫立在望族村一旁,可是如今,这层出不穷的山脉中,赫然有一处火光隐隐。 能在村子里看到的火光,那处必然已是火光冲天了,而那处起火之处,赫然正是狼族腹地! 这无末幼时长于狼族,茹毛饮血群兽争霸,什么场面不曾见过,及到年长,娶了半夏做了族长,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又何曾变过脸色。 可是如今,望着这火光,他的心却仿佛被什么猛然一揪。 纵然他有万钧之力,可是这山中大火却是人力所不能及,若是大火殃及狼族,却如何是好? 思虑间,他忙叫醒了半夏,同时下炕披起毛毡,半夏半夏睡眼惺忪醒来,见无末下炕,不由得皱眉说:“大半夜的,这又是要做什么?” 无末手中快速地拿过麻绳作腰带绑得扎实利索,口中低沉地道:“上古山着火了。” 这一句话,把半夏的睡意全都惊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连忙转头看向窗外,顿时脸色发白。 山林最忌火灾,这是望族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上古山大火,便是生灵涂炭,狼族之灾,甚至还可能危及山下望族人的性命。 半夏此时急忙问:“那该如何是好?” 无末脸色极其难看,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道:“这火如今还没有蔓延,但为了以防万一,你速速抱起阿水,叫上阿诺,一起将村人唤醒。万一有个好歹,也好及时逃命。” 半夏赶紧点头:“我记得家中有一个羊角做的号角,原本是给阿水做着玩的,如今正好拿来,以此唤醒众位村人。” 无末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点头道:“说得极是。那我先去了。” 半夏一边穿衣服,一边望着他的背影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无末停下脚步,回过头凝视着自己的娘子片刻,又将目光转向炕上那依然四脚朝天顶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睡得正酣的阿水:“我总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半夏上前拉住他,急道:“你去了也不顶用的!”没得送了性命啊! 无末笑了下,摇头说:“咱还有族人在山道口那里守着,我总要去看看吧?再说,这火势到底如何,也要去看看的。” 他抬眸,凝视着半夏:“半夏,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娶了你。”说完这个,他再次望了炕上的阿水一眼艰难地道:“保护好阿水。” 说完便转身推门,匆忙离去,来到院中他高声叫了阿诺,让阿诺醒来。叫完之后翻身上马,追风嘶声长鸣,然后抛开前蹄疾奔而去。 半夏何尝不知,山中大火,他若贸然出去,危险重重。可是他作为族长,此时此刻,又怎么能只顾自己逃生?而作为狼族养大的孩子,狼族大难,他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半夏一时之间只觉心如刀割,望着自家男人那远去的背影,这一去,可能平安归来? 可是想着满村的族人,半夏咬牙强咽下心中的担忧,连忙小心地抱起阿水在怀里。这阿水睡得香甜,被半夏抱在怀中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继续软软地趴在她的肩头睡着。 半夏一边抱着她,又为她裹上了那狐皮裘,一边拿了号角出门。此时阿诺也醒来了,他人倒是机灵,见无末叔叔半夜叫醒自己,便知道事情有异,待得见到上古山方向火光,也是一惊,连忙下炕穿衣出门。 半夏一手抱着阿水,一手将号角给了阿诺:“快,你吹响号角,咱们一起去村里唤醒族人。” 阿诺连忙拿起,对着号角一吹,悦耳悠扬的号角在望族村上方回荡,多少人从睡梦中醒来。 半夏连忙抱着阿水向村中央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上古山起火了,大家快醒来!” 此时原本有一对望族人在守着神庙,是因为神庙高大正好挡住了那个起火的方向,是以他们竟然没发现。号角响起,他们被惊动,半夏这么一喊,他们也赶紧跑过来一问究竟,看清楚原委后,也跟着将大家叫醒。 望族人尚在热炕头上酣睡,猛地惊醒,望望窗外,也都惊了,纷纷跑出来。很快大部分都跑出来了,费来到半夏身边:“无末人呢?” 半夏咬唇:“十一叔,无末去山上了。” 费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这时候去山上做什么?” 半夏担忧地望向上古山:“山道上还有咱们族人呢,他去看看究竟了。” 费凝眉沉思片刻,忽道:“望族的队长们,都到这边来!” 这时候大部分的望族人都已经醒了,望族的队长,除了三愣子在山间守着,其他所有的人包括守着神庙的也都在了。 费见此情景,忙命守着神庙的那队人继续守庙:“你们记住,慢说这是上古山起火,便是天崩地裂,你们也要死守神庙,万不能让外人趁虚而入!” 这小队长叫山蜂,也是老族长的孙辈,费的侄子,此时听了这话,朗声道:“十一叔放心,若是有人进庙,必要踏着我们的胸膛而过!”说着便领命而去了。 费的目光转向上古山的火光,此时火光比起之前竟然更为旺盛了,他冷笑一声:“望族男人的胸膛犹如熔岩,又岂能任凭外人践踏!” 刺骨的山风吹过,他的黑发打在坚硬硬朗的脸上,他的神色忽然变了。 一旁的半夏却是猜出了其中原委,忧心道:“十一叔,如今火势尚小,倒是不至于殃及我族。可是若起风向我望族村方向刮来,到时候火借风势,怕是……” 一旁的众人听了,心俱是一沉。 此时正是刮得西风,上古山在望族之南,西风吹起,风紧紧在上古山蔓延,可是若刮起了北风呢? 退一步讲,即使北风不起,这西风若刮得紧了,火势在上古山蔓延,恐怕也会将望族人烤为焦炭! 望族人世代栖息上古山下,神庙不倒,望族不散,若是真得一场大火扫来,望族人又如何幸免于难? 费眉头紧皱,死死盯着这巍峨的上古山,忽然沉声道:“岩,你带着一个小队,护着咱们的老弱妇孺,若是火势大了,速速带着他们逃命。” 说完这个,他回头望了望其他年轻力壮的族人,深沉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悲哀,他缓缓地沉声下令:“其他人,回家取了木盆簸箕等物,跟我来!”说完,转身,上马。 其他族人,听了这命令,纷纷行动,回家取物者有,回头和老母娘子最后告别一眼的也有。 谁都知道,这一去,大火无情,蔫知能否归来! 阿诺见了此番情景,忽然道:“费爷爷,带我一起吧,我也要去!” 费冷眼瞥了下阿诺:“回去,保护好阿水!”说完便驾马而去。 阿诺望着大家远去的背影,声音低落地问半夏:“半夏婶婶,无末叔叔不会有事吧?” 半夏望着远处的火光,低垂下眸,怜爱地望着依然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阿水,柔声道:“不会有事的。” 她的阿水,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是小小年纪便丧了父亲的人儿。 等到这件事情过去,她的无末平安归来,她还要再给他生一个像他的男娃,一家人幸福快乐地一直住在这上古山下。 ================= 此时的无末,一人骑了马只奔向那上古山要道,不多时便到了那族人守候之处,远远便见族人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 他忙翻身下马查看,先来到三愣子身旁,却见他头部流血,显然是受了伤,试了鼻息,发现尚有气息,只是晕倒,当下忙叫醒他。三愣子昏沉沉中醒来,睁眼见是无末,大惊,忙拉住无末道:“有歹人上山去了!” 无末沉声道:“已经晚了。” 说完便去看一旁的木羊,可是却见木羊并没有外伤的样子,倒是口鼻间有着似有如无的果酒香。 三愣子见此,恨声道:“他们几个喝了木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酒,醉得不省人事,后来歹人要上山,只有我和二犊子,根本拦他们不住,被人家拿刀架在脖子上,打晕了过去!” 无末道:“先不要急,你设法在这里叫醒大家,我先去山中看看。” 三愣子听此言,又联想到刚才无末所说“已经晚了”,下意识抬头望去,却见很远的地方,隐约有火光闪烁。 他顿时目瞪口呆:“这群歹人,竟然真得纵火!” 可是此时无末已经继续翻身上马,向火源之处赶出。 三愣子先摸了一把土又揪了一些草药胡乱摁在受伤处,又叫醒了二犊子。二犊子惊魂不定,对着三愣子乌拉乌拉说不出话来,三愣子简单说明原委后,开始去叫醒木羊他们。 怎奈木羊他们醉得根本没有人形,他们又摇又叫这几个人丝毫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费带领着族人上山了,路过此地,正好看到此番情景。费翻身下马,一闻这味道,顿时皱紧眉头:“这是上人所作的果酒,喝上一口,怎么也要睡上一夜的,他们怎么弄来了这个?” 三愣子见此,忙道:“我也不知道,这酒原是木羊带上山来的,请了大家喝,谁曾想大家喝了就醉倒不醒了!” 费闻言,狠狠瞪了木羊一眼,上前竟然一脚踢过去,只踢到木羊的胸口,直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可是木羊倒是醒了,呛咳着睁开了眼睛。他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醒来后梦碎了,十一叔却凶神恶煞地站在眼前。 费连看一眼木羊慌张的样子都不愿了,冷声道:“赶紧滚起来!”说完,他挥手示意大家,随他一起上山去了。 166阅读网 54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不是和前面的一样……那是因为……我忽然发现前面有一章漏掉了,改来改去就成这样了,前面多了一个章节的内容,大致是厚炎xxoo木娃的,也包括一点无末和半夏的房事,内容在49章 我感到很忧桑……修改vip章节咋这么头疼呢。好吧,我只能说,字数还是一样的,只是位置变了,大家买了的可以去49看看新添加的内容了。 无末在自己娘子身上耗费了许多气力,又泄了一通,总算觉得舒坦了些,便闭上眼睛睡去。谁知睡了没多久,只觉身上火热,仿佛置身炉中烧烤一半,猛然睁开眼睛,却见四周并无异样,不由得诧异。 这时,便听到外面的羊咩咩叫了起来,紧接着马儿嘶鸣,他凝眉略一沉思,忽然心中若有所感,透过窗子向那远处的上古山望去,一望之下脸色骤变。 原来上古山峰峦迭起高峻险恶,在这夜晚之时犹如一个黑色巨人般伫立在望族村一旁,可是如今,这层出不穷的山脉中,赫然有一处火光隐隐。 能在村子里看到的火光,那处必然已是火光冲天了,而那处起火之处,赫然正是狼族腹地! 这无末幼时长于狼族,茹毛饮血群兽争霸,什么场面不曾见过,及到年长,娶了半夏做了族长,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又何曾变过脸色。 可是如今,望着这火光,他的心却仿佛被什么猛然一揪。 纵然他有万钧之力,可是这山中大火却是人力所不能及,若是大火殃及狼族,却如何是好? 思虑间,他忙叫醒了半夏,同时下炕披起毛毡,半夏半夏睡眼惺忪醒来,见无末下炕,不由得皱眉说:“大半夜的,这又是要做什么?” 无末手中快速地拿过麻绳作腰带绑得扎实利索,口中低沉地道:“上古山着火了。” 这一句话,把半夏的睡意全都惊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连忙转头看向窗外,顿时脸色发白。 山林最忌火灾,这是望族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上古山大火,便是生灵涂炭,狼族之灾,甚至还可能危及山下望族人的性命。 半夏此时急忙问:“那该如何是好?” 无末脸色极其难看,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道:“这火如今还没有蔓延,但为了以防万一,你速速抱起阿水,叫上阿诺,一起将村人唤醒。万一有个好歹,也好及时逃命。” 半夏赶紧点头:“我记得家中有一个羊角做的号角,原本是给阿水做着玩的,如今正好拿来,以此唤醒众位村人。” 无末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点头道:“说得极是。那我先去了。” 半夏一边穿衣服,一边望着他的背影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无末停下脚步,回过头凝视着自己的娘子片刻,又将目光转向炕上那依然四脚朝天顶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睡得正酣的阿水:“我总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半夏上前拉住他,急道:“你去了也不顶用的!”没得送了性命啊! 无末笑了下,摇头说:“咱还有族人在山道口那里守着,我总要去看看吧?再说,这火势到底如何,也要去看看的。” 他抬眸,凝视着半夏:“半夏,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娶了你。”说完这个,他再次望了炕上的阿水一眼艰难地道:“保护好阿水。” 说完便转身推门,匆忙离去,来到院中他高声叫了阿诺,让阿诺醒来。叫完之后翻身上马,追风嘶声长鸣,然后抛开前蹄疾奔而去。 半夏何尝不知,山中大火,他若贸然出去,危险重重。可是他作为族长,此时此刻,又怎么能只顾自己逃生?而作为狼族养大的孩子,狼族大难,他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半夏一时之间只觉心如刀割,望着自家男人那远去的背影,这一去,可能平安归来? 可是想着满村的族人,半夏咬牙强咽下心中的担忧,连忙小心地抱起阿水在怀里。这阿水睡得香甜,被半夏抱在怀中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继续软软地趴在她的肩头睡着。 半夏一边抱着她,又为她裹上了那狐皮裘,一边拿了号角出门。此时阿诺也醒来了,他人倒是机灵,见无末叔叔半夜叫醒自己,便知道事情有异,待得见到上古山方向火光,也是一惊,连忙下炕穿衣出门。 半夏一手抱着阿水,一手将号角给了阿诺:“快,你吹响号角,咱们一起去村里唤醒族人。” 阿诺连忙拿起,对着号角一吹,悦耳悠扬的号角在望族村上方回荡,多少人从睡梦中醒来。 半夏连忙抱着阿水向村中央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上古山起火了,大家快醒来!” 此时原本有一对望族人在守着神庙,是因为神庙高大正好挡住了那个起火的方向,是以他们竟然没发现。号角响起,他们被惊动,半夏这么一喊,他们也赶紧跑过来一问究竟,看清楚原委后,也跟着将大家叫醒。 望族人尚在热炕头上酣睡,猛地惊醒,望望窗外,也都惊了,纷纷跑出来。很快大部分都跑出来了,费来到半夏身边:“无末人呢?” 半夏咬唇:“十一叔,无末去山上了。” 费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这时候去山上做什么?” 半夏担忧地望向上古山:“山道上还有咱们族人呢,他去看看究竟了。” 费凝眉沉思片刻,忽道:“望族的队长们,都到这边来!” 这时候大部分的望族人都已经醒了,望族的队长,除了三愣子在山间守着,其他所有的人包括守着神庙的也都在了。 费见此情景,忙命守着神庙的那队人继续守庙:“你们记住,慢说这是上古山起火,便是天崩地裂,你们也要死守神庙,万不能让外人趁虚而入!” 这小队长叫山蜂,也是老族长的孙辈,费的侄子,此时听了这话,朗声道:“十一叔放心,若是有人进庙,必要踏着我们的胸膛而过!”说着便领命而去了。 费的目光转向上古山的火光,此时火光比起之前竟然更为旺盛了,他冷笑一声:“望族男人的胸膛犹如熔岩,又岂能任凭外人践踏!” 刺骨的山风吹过,他的黑发打在坚硬硬朗的脸上,他的神色忽然变了。 一旁的半夏却是猜出了其中原委,忧心道:“十一叔,如今火势尚小,倒是不至于殃及我族。可是若起风向我望族村方向刮来,到时候火借风势,怕是……” 一旁的众人听了,心俱是一沉。 此时正是刮得西风,上古山在望族之南,西风吹起,风紧紧在上古山蔓延,可是若刮起了北风呢? 退一步讲,即使北风不起,这西风若刮得紧了,火势在上古山蔓延,恐怕也会将望族人烤为焦炭! 望族人世代栖息上古山下,神庙不倒,望族不散,若是真得一场大火扫来,望族人又如何幸免于难? 费眉头紧皱,死死盯着这巍峨的上古山,忽然沉声道:“岩,你带着一个小队,护着咱们的老弱妇孺,若是火势大了,速速带着他们逃命。” 说完这个,他回头望了望其他年轻力壮的族人,深沉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悲哀,他缓缓地沉声下令:“其他人,回家取了木盆簸箕等物,跟我来!”说完,转身,上马。 其他族人,听了这命令,纷纷行动,回家取物者有,回头和老母娘子最后告别一眼的也有。 谁都知道,这一去,大火无情,蔫知能否归来! 阿诺见了此番情景,忽然道:“费爷爷,带我一起吧,我也要去!” 费冷眼瞥了下阿诺:“回去,保护好阿水!”说完便驾马而去。 阿诺望着大家远去的背影,声音低落地问半夏:“半夏婶婶,无末叔叔不会有事吧?” 半夏望着远处的火光,低垂下眸,怜爱地望着依然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阿水,柔声道:“不会有事的。” 她的阿水,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是小小年纪便丧了父亲的人儿。 等到这件事情过去,她的无末平安归来,她还要再给他生一个像他的男娃,一家人幸福快乐地一直住在这上古山下。 ================= 此时的无末,一人骑了马只奔向那上古山要道,不多时便到了那族人守候之处,远远便见族人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 他忙翻身下马查看,先来到三愣子身旁,却见他头部流血,显然是受了伤,试了鼻息,发现尚有气息,只是晕倒,当下忙叫醒他。三愣子昏沉沉中醒来,睁眼见是无末,大惊,忙拉住无末道:“有歹人上山去了!” 无末沉声道:“已经晚了。” 说完便去看一旁的木羊,可是却见木羊并没有外伤的样子,倒是口鼻间有着似有如无的果酒香。 三愣子见此,恨声道:“他们几个喝了木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酒,醉得不省人事,后来歹人要上山,只有我和二犊子,根本拦他们不住,被人家拿刀架在脖子上,打晕了过去!” 无末道:“先不要急,你设法在这里叫醒大家,我先去山中看看。” 三愣子听此言,又联想到刚才无末所说“已经晚了”,下意识抬头望去,却见很远的地方,隐约有火光闪烁。 他顿时目瞪口呆:“这群歹人,竟然真得纵火!” 可是此时无末已经继续翻身上马,向火源之处赶出。 三愣子先摸了一把土又揪了一些草药胡乱摁在受伤处,又叫醒了二犊子。二犊子惊魂不定,对着三愣子乌拉乌拉说不出话来,三愣子简单说明原委后,开始去叫醒木羊他们。 怎奈木羊他们醉得根本没有人形,他们又摇又叫这几个人丝毫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费带领着族人上山了,路过此地,正好看到此番情景。费翻身下马,一闻这味道,顿时皱紧眉头:“这是上人所作的果酒,喝上一口,怎么也要睡上一夜的,他们怎么弄来了这个?” 三愣子见此,忙道:“我也不知道,这酒原是木羊带上山来的,请了大家喝,谁曾想大家喝了就醉倒不醒了!” 费闻言,狠狠瞪了木羊一眼,上前竟然一脚踢过去,只踢到木羊的胸口,直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可是木羊倒是醒了,呛咳着睁开了眼睛。他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醒来后梦碎了,十一叔却凶神恶煞地站在眼前。 费连看一眼木羊慌张的样子都不愿了,冷声道:“赶紧滚起来!”说完,他挥手示意大家,随他一起上山去了。 166阅读网 55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无末上了山后,疾马奔驰来到了禁地附近,越走得近了,越觉得周围酷热难当,追风也开始燥热难安起来。无末勒住马绳,放眼望去,只见大火就烧在禁地边缘那边荆棘地中,且火借了风势,已经渐渐向禁地的腹地深处蔓延而去。 这附近的树木也都遭了秧,其间更有不知道多少小动物深陷其中,猛虎野马熊豹,也纷纷窜逃,甚至连飞鸟都四处乱飞,有的动作慢的,翅膀都烧了小半个,在那里惊慌失措地挣扎着。更有大一些的虎豹之类,逃跑之时被那烧焦的大树倒塌砸中,哀叫嘶吼着却不能逃脱。 见到此番情景,无末深深皱眉。虽说他每日上山打猎,做的便是这伤及山间动物的营生,可是取其性命大多为了果腹御寒。山林法则原本就是弱者为强者食,山野间无论走兽还是瓜果,原本就是循环因果自成一体,极互为食物,又依存为友,共同形成了这大上古山千百年来的宁静。如今这一场大火,却让这许多动物白白丧了性命,有无数树木不知长了多少年才成参天之势,却也在大火中吞噬得一干二净,这种种怎能不让人心痛。 况山林浩劫,猎家之灾,城池失火,殃及鱼池,思及山下诸多族人,越发揪心。 无末凝眉远眺,低首问爱马追风:“这大火已然烧起,附近很是危险,但我既为一族之长,山林无故失火,总要看个究竟。你可敢带我在这附近走上一圈?” 追风嘶鸣,前蹄仰起。 无末脱下虎皮裘,赤了臂膀,点头道:“好,避开着火处,我们先在这附近转一圈再打打算。” 追风听了这话,仰蹄前行,一路绕开那冒烟着火处,倒也没有引火上身,只是周围浓烟四起,一人一马难免熏得眼睛通红,且浑身汗如雨下。 这一路行来只见生灵涂炭,却并无所获,无末皱眉,正想着这纵火之人莫非已经下山?就在这时,禁地方向忽然窜出一只半只身子着了火的狼,凄厉地嚎叫着在山林里奔窜,急速地冲出,然后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无末见了,忙翻身下马,抓了地上堆积多年的沉积烂树叶朝它身上闷过去。那烂树叶潮湿得紧,被无末打在那野狼身上,再者那狼又不断打滚,不多时,火便熄灭了。 这时无末细细看来,才发现这只狼看似眼熟,再瞧时却赫然是那只曾经被自己打晕的狼。他忙将它的狼头扶起,沉声问道:“狼族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这只狼后半身加两个后腿尾巴都遭了火,毛都烧糊了,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它挣扎了片刻,凄厉地叫着,哀伤的眼神抬头望向无末。 无末听着这叫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原来这狼族也是才从外面群猎归来,不巧就遭了这一场火,那些恰巧生活在禁地边缘的狼几乎都受了灾,死伤无数。而这只狼也是侥幸,胡乱冲窜间竟然逃了出来。 无末看它嗥叫间极为凄厉痛苦,便先去一旁找了些治伤的草药,用嘴嚼烂了替它敷上。 野狼得了药草,显然痛苦缓解了些,伏趴在那里哀伤地望着禁地里依然燃烧着的熊熊大火。 无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此大火,他们置身大火之外依然烤得浑身发烫,更不要说那些狼了。 一人一马一狼静立在这大火一旁,周围的树木渐渐被引燃,火光映照在孤清的身影上,仿佛暗夜里的几个红色剪影。 就在这时,无末紧锁的眉头忽然动了下,周围仿佛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响起。 狼的嗅觉何等灵敏,旁边那受伤的野狼显然也发现了,竖起狼耳朵细细凝听。 无末闭眸细听,很快,他凌厉的眸光便盯上了某处。 那是一块巨石,巨石距离大火有一些距离,且有一条陡峭小路通向下山的道路。 无末冷笑一声,厉声道:“什么人躲在那里,还不速速出来!” 他提刀而立,黑发在大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张扬的红光,遒劲的脊背滚烫出炙热的汗水,凌厉的眸子射向那几个人藏身的方向,不怒而威的声音在这暗夜里掷地有声。 野狼嘶吼一声,眸子里发出愤恨的幽绿光芒。它虽是一介走兽,可也知道,那藏身之人便应是这场大火的元凶,害死它无数兄弟姐妹的仇人! 巨石之后,几个黑影渐渐走出,一个个提了刀剑,穿着外族人常见的服饰。 野狼见此,当即就要扑上去,无末伸手示意,它才强行止住了脚步,可是看着那几个人的眼睛几乎射出将其吞之而后快的愤怒。 无末冷冷扫过几人,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入上古山纵火?”此时,无末虽有九成九把握这几人便是纵火之人,可是到底要试探一番。 果然,那几人中最为魁梧的一个,闻言望着无末冷笑一声:“你管得着我们是什么人,不过是一把火罢了。” 无末的眸子里射出嗜血的光,不过他垂眸隐下,淡声道:“这么冷的天儿,半夜三更跑到山上来烧一把火,这些兄台好生雅兴。” 那为首魁梧大汉听了哈哈大笑:“你想问什么,但问便是。”他停下笑,将剑在手中打了一个漂亮的旋,这才胸有成竹地望着无末,得意地道:“反正你知道得再多,今日也休想走下这上古山!” 无末闻言,不怒反笑了,和悦得很:“为什么?” 魁梧大汉笑了,看着无末的目光已经如同看一个死人:“不管你是谁,既然你看到了我们纵火,那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在这大汉身后的一个小眼睛男盯着无末,皱眉道:“大哥,别和他废话了。” 无末幽暗的眸子扫向老鼠眼男人:“我都要死了,难道还不能做个明白鬼?” 魁梧大汉示意老鼠男退下,对着无末道:“我杀人的规矩,却是一向要说个明白的。有人出了一大笔金子要我们放一把火。还说上古山若是有人看到我们,也要一并杀了,多杀一人则得五百金。” 无末一听这话,禁不住挑眉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慷慨,竟然出大笔金子只为了让你们跑来放一把火?” 魁梧大汉嘿嘿笑了:“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个男人好像娶了你们望族女人做娘子。” 小眼睛老鼠男皱紧了眉头,小眼直盯着无末背后的箭,拉着魁梧大汉道:“大哥,这个人不简单,少说话,咱们还是赶紧杀了他走人。” 无末心中已然猜出那放火背后指示人,当下也不再废话,他的手已经搭向身后,取出弓箭,瞬间便已箭在弦上。 长弓在手,他抬起厉眸,瞥向在场这六个黑衣人:“你们以为自己能杀得了我吗?” 周围的大火已经将弓箭烤得火热,他眸光中倒映着的也是沸腾的火焰:“你们擅闯上古山,伤害生灵无数,是绝不可能活着走出上古山的!” 箭离弦之时,身旁的野狼也呼啸而出,如一道闪电般扑向那魁梧大汉。 杀人者偿命,害了上古山那么多只狼,你的血注定要凝固在这边土地上。 ================================== 费带领着众人匆忙上山而来,只见上古山禁地方向火光四起,颇有越烧越大之势,偏偏此时,冷风微起,费心中犹如刀割:“这风,乃人力所不能为,若是真得起了大风,上古山怕是要变为修罗场了。” 三愣子在旁,皱眉道:“这火若是真得烧起来,咱们就算把那上古山的溪水多取来灭火,也是浇不熄的,更何况就凭了咱们手中的这些玩意儿,又能取多少水呢!” 一时激勇上山,如今看着这火,心却是冷的。 偌大火灾,除非地奴老祖宗显灵,不然怎么可能扑灭! 一旁的族人忽然道:“咱们族中也不知去了哪里,怎不见人影?” 费凝眉:“我们先走去禁地那边,若是有幸存的狼,也能救上一救,走吧。”说着众人向禁地方向而去。 而此时的山下,半夏带领着老弱妇孺们守望在神庙前。大家身上都带着食物和水囊,为得是万一大火朝这边烧,也好带着逃命。女人们一边抱着娃儿,一边扶着颤巍巍的老人家们。 大家目光中都充满了担忧,一言不发地静静望着远处的大火。 村里的老人瑞不顾孙媳妇的搀扶,一个人踉跄着走到神庙前,跪下,老泪纵横:“上古山有难,望族有难,地奴老祖宗,你睁开眼看看我们,救救这些儿孙们吧!” 他年纪实在太大了,声音嘶哑,哭起来眼泪没入了脸上无数的皱纹中,白发散乱开来,更显得苍老不堪。 其他老人们闻此落泪,纷纷过去,也一起跪在那里哭着祈求:“我等也并不是怕死,我们宁愿永远跪在神庙面前,陪着神庙共生死,但只是那些孩子们都还小,伟大的剑灵,请饶恕他们吧!” 半夏怀里抱着阿水,忍冬抱着石蛋儿,两个人一起和多珲陪在老妈妈身边,阿诺安静地坐在一旁皱眉望着远处的大火。木娃则在一旁自个儿低头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妈妈叹息了声:“唉,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却从未遇到过这等灾事呢,也不知道山上的孩子们怎么样了?” 忍冬紧紧抱着怀中的石蛋儿,看着他无邪的小脸蛋和没有什么神采的眸子,禁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 在这个世上,除了石蛋儿,她再也不会在意任何人了,木羊到底在那里,她没有心力去关心了。 多珲抹了抹眼泪,劝道:“老妈妈,你不要担心,你看神庙就在这里保佑着我们,他们一定能平安地下山的。” 半夏没说什么,她低头望了眼怀中熟睡的阿水,禁不住露出一个苦笑。 别的孩子都在阿妈的怀中哭泣,她却依然淡定的熟睡,该说她是少根筋呢,还是太镇定呢。 轻轻哄拍着她的后背,半夏抬头望着远处丝毫没有削弱趋势的大火。 她的男人,不知道在哪里,距离大火有多远? 目光慢慢转向神庙,举头有神明,她默默地祈求,她的无末能平安下得山来。 而就在众人的担忧中,原本群星闪烁的天空渐渐变了模样,月隐星散,乌云渐起。 半夏第一个注意到这番情景,心中顿时涌起了希望,若是真得有雨雪降临,那么一切也许就有救了。 166阅读网 56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此时的费也注意到了这番异象,众人皆大喜,三愣子甚至忍不住哈哈笑着大声喊道:“这是天佑我望族啊!” 费心中也是狂喜,不过他还有一事忧虑:“这山上起了大火,族长自己上山去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我们要尽快找到他,免得除了什么意外,更何况山上是有纵火歹人的,那些外族人,心肠如此歹毒,万一族长碰到难免吃亏。”其他人自然连忙答应,直说十一叔考虑事情周全,于是众人避开那火头分散了去找。 过了大约一盏茶功夫,无末还没找到,雨雪却已交夹倾盆而下,狠狠地打在那大火上,上古山旺盛的火苗被打消,渐渐灭了下去,很快只余部分小火在苟延残生,许多处冒着沉闷的烟雾。 费拎着被雨雪浇湿的袍子和众人一起躲在山洞里,凝着眉道:“无末到底去了哪里,我们找了这么许久,怎地不见人影呢。” 木羊在一旁一直不吭声,此时听到这话,怏怏然抬起头:“或许,或许已经下山去了?”他知道此事都是因为自己而起,若是无末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必然是讨不到便宜的,是以平生第一次竟然盼着那无末平安无事了。 费冷哼一声,回眸瞪了他一眼:“你说得倒是轻巧。” 可怜的木羊吓得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众人想起族长,也都担心起来,若是族长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望族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马鸣声传来,费侧耳倾听,面上一喜,也不顾那淋湿的袍子黏在身上,匆忙跑出去寻马鸣声而去。族人中也有熟悉的,便喜道:“这是族长的追风呢,看来族长就在这附近!” 于是一群人都跑出山洞,不顾雨雪前去寻找。 可是当众人看到那迎着雨雪而来狼狈不堪的追风时,不由呆了,追风马屁股上有伤,兀自流着血呢,身边却并无一人。 费忙上前,揪住那马儿问道:“无末呢?你的主人无末呢?” 马儿以首回头示意,费忙牵了它道:“你赶紧带我去找你的主人无末。” 马儿发出恢恢的声音,费随着马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大火燃烧后的余烬,前去寻找无末。 最后,当来到一处巨石旁时,众人只见巨石旁横七竖八倒了五个人,都是穿了外族服饰拿了刀剑的,在外族人旁,还有一只半个身子被烧糊了的野狼。 费连忙让人查看那几个人的鼻息,自己则去看那只狼,探鼻息时发现这只狼还是有气的,只是受伤过重无法动弹罢了。而余下的几个人,却都已经断了气,有的是被箭射死,也有的是被狼咬死的。 三愣子见了这几个人,恨得眼睛都红了,指着他们的尸体道:“十一叔,这几个便是将我和二犊子打伤后强要上山的人,一定是他们放了火!” 他左右看:“奇怪,族长怎么不在这里呢!” 费让人拿来带着的治伤草药,嚼碎了喂狼吃下,这狼也是个生命力极强的,片刻功夫便挣扎着睁开眼。它先是望向禁地方向,只见那里已渐渐被皑皑白雪覆盖,只余少数小火苗在蹿腾,仿佛放下了心般,又虚弱地将脑袋垂倒在地上。 三愣子忙叫道:“喂,这位狼兄弟,你可要告诉我们族长的下落啊!你一定是知道的吧!”地上还有族长用过的箭,显然族长就在这附近。 谁知道这野狼却茫然不知所问,只无力地垂着头,缓缓闭上眼睛。 费摇头,起身道:“它受了重伤,再不救治怕是来不及了。”说着指了两个族人,让他们背着这狼下山,交给半夏救治。 他自己则是在这附近细细查看,最后疑惑地道:“你们看这脚印,虽然极为凌乱,且被雪覆盖了,可是若是仔细观察,依然能看出,他们应该是六个人的。”虽然雨雪冲刷,可是这里由于巨石的遮挡,倒是有一些脚印还在。 其他人并没看出什么,不禁问道:“那就奇怪了,怎么这里只躺了五个人呢?” 费皱眉:“我也不知,也许无末去追那最后一个人去了。” 三愣子回想起当初的情景,猛然点头:“十一叔,你说得没错,当初好像确实是六个人!” 费低头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可是因为被大雨冲刷,四周实在并没有任何线索,当下凝眉道:“现在,我们大家分散开来,每个小队长将自己的人分为三组,分别寻找族中。大家手中都带着木哨,一旦发现族长或者外人的踪迹,一定要尽快通知大家。”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大家要记住,这山上还有一个外族歹人,寻找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万万不能让他伤了自己,更不能让他逃跑了!” 众人皆领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 山下,大家看着浇熄了的大火,一个个不顾泥泞的地面,千恩万谢地对着神庙拜了起来。相对于众人的喜悦,半夏却笑不出来。 她抱着偎依在怀中的阿水,望着东方那透出的白色鱼肚,心里却有种莫名的不安。恰在此时阿水从梦中醒来,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小嘴里还发出哼哼的声音,看来是睡了一大觉终于饿了。半夏避开众人,将阿水放到狐皮裘里包裹住,又解开里面的小衫给她喂奶。 可是谁知道阿水却对送来的奶-头视而不见,努力挣扎着小身子,仰着脖子看半夏。黑白分明的大眼,不染尘世的清澈,全心信赖地偎依在半夏柔软的胸前,半响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 半夏忽然鼻子一酸,伸出手摸了摸她幼滑的脸颊,口中喃喃地道:“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你我怎么办?” 阿水眨着清亮的眸子,发出“阿噗阿布”的声音,肥嫩的小胖手开始去够半夏的鼻子。她最近对人的脸很感兴趣,其中尤为感兴趣的是鼻子。 阿诺默默地走到半夏身边,稚气的声音却透出和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成熟:“半夏婶婶,无末叔叔不会有事的。你看,现在大火熄灭了,大家一定都能平安回来的。” 半夏低首看了眼阿诺,勉强笑了下,点头说:“你说得对,下雪了,火灭了,咱望族人注定是受到神庙庇佑的,你无末叔叔自然也会平安归来。” 话是这么说着,可是她心里那越来越浓的不安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从山上方向过来两个人影,大家不顾地上的泥滑,纷纷迎上去,却见是两个族中小伙子抬着一只受伤的野狼。于是妇孺老人都过去询问这山上的情景,两个小伙子见大家都围过来,便将所见到的情景一一告知。 半夏也看到了那只受伤的狼,忙过去看时,只觉得此狼眼熟,却不知哪里见过。要知道无末能在众多长相类似的野狼中认出具体某一只,那是因为他曾长年生长在狼群中,对于半夏来说,此狼彼狼,实在并无区别。 虽说认不出,但半夏见这只狼伤得极重,忙对那两个小伙子道:“把它抬到我家,我回去救它!” 两个小伙子赶紧应命,继续抬了那大狼去半夏家去。半夏将阿水递给阿诺先抱着,自己则匆忙赶回去,提前准备为野狼治伤的药草了。 一番忙碌后,终于将那火烧得伤敷上草药,把那被刀剑刺中的伤包扎起来。这时候野狼也昏沉沉醒来,睁开狼眸看了眼半夏,顿时身子紧绷,发出类似人类不屑的哼声的声音。 半夏正低头为收拾治疗过后的瓶瓶罐罐,此时见到这野狼这般对自己,不由得纳闷:“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 这狼是万没想到半夏竟然感觉出什么,忙低下头眯眼继续作沉睡状。 半夏眼睛一转,疑惑道:“难不成你就是那只当日守着牙牙草的狼?” 野狼听了这话,猛地睁开双眼,小心地看了眼半夏。 半夏原本心里沉重得紧,如今见了狼的这般情态,竟然心情放松了几分,笑着问道:“你果然是那只狼了,当日我强要牙牙草,倒是连累了你,实在是对不住呢。” 野狼凝视着半夏,片刻后傲娇地把脸扭向一旁,低伏在那里闭眸养神了。 半夏将瓶罐收起,柔声道:“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就会舒服了。”说着便关上柴门出去了。 出来后,只见院子里相邻们都围着那两个族中小伙子,继续打听山中情况,此时她们见半夏出来,皆停止了说话。 半夏心中诧异,忽然之前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了上来,手筋仿佛被人抽了那么一下,有种颤巍巍的疼。 她走过去,从阿诺怀中接过试图跳跃的阿水,温声对那两个小伙子道:“有什么事,你们但说无妨。” 两个小伙子对视一眼,其中那个向来老实的忙道:“半夏,你别担心,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他摸了摸脑袋,为难地说:“就是我们找不到族长了。”说完他忙不迭地补充道:“不过你别担心啊,又没看到什么尸首,就是找不见了。” 这话说得极为粗糙,惹得旁边一个女人家纷纷白眼相向:“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说得那叫什么,尸首?太难听了!”小伙子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下,自己退下去了。 众人忙过来安慰半夏:“我听说十一叔已经派人到处找了呢,你放心,这是咱望族的族长,大家一定能找到的。” 半夏并不欲让人担心,当下也勉强笑道:“说的是。”可是到底心里担忧,总仿佛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一旁的木娃是一直沉默的,如今她也抬起头看过来,眸子里闪过忧心之色。 166阅读网 57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这天中午时分,山上的男人们传下来消息,无末依然没找到。这个消息传来时,半夏脸上白了几分,拿着药罐的手再次仿佛抽筋一般隐隐的疼。 院子里,女人们围在一起,面色也都担忧起来,其中野花娘子提议道:“现在外面火灭了,雨雪也停了,左右咱们在家里也无事,不如也一起上山,帮着找找?” 其他女人听了纷纷点头:“说得是呢,这上古山这么大,就凭那群男人怎么找得过来,一定是要咱们一起上山去看看的,人多了,走到的地方也多啊。”这下真是一呼百应,纷纷抱着娃拿着棍子就要上山去,好不热闹。 这下可苦了岩,他是被留下来安抚照顾这群老弱妇孺的,在火被熄灭后,他就派手下那群人也上山去了。如今他一个大男人家身陷这群女人堆中,顿时头疼不已。 他又没有大哥那样的威严说一句话镇住这群女人,更何况这群胡闹的女人中还有自己的娘子多珲呢。 他为难地看着多珲,呐呐地道:“你不要跟着瞎起哄,这都是什么时候,还净是添乱。” 多珲却不以为然,滔滔而谈:“这怎么是添乱呢,你说我们一起上山去找,是妨碍了你们的事呢,还是有什么危险呢?难不成你们是怕晚上回来没饭吃?这个不怕,我们留下人给你们准备伙食就是。” 老妈妈抬眼皮望了望自己这个一向木讷的儿子:“多珲说得是,让多珲她们上山去吧,我们这些老人家虽然已经干不了什么活儿,可是做个饭还是可以的。至于那些带着小娃儿的阿妈们,也留下来,帮着做饭。” 就连老妈妈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反对什么,岩也只好苦笑一声:“那你们去吧。” 半夏替那只野狼换了药后,又重新包扎了伤口。野狼低伏在那里望着半夏,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无末不在,也不知道那声音是什么意思。 处理完伤口,她伸手抚了抚它的皮毛,柔声道:“当日是我们对你不住,如今能为你一下治伤,也算是表达一下当日的歉意。我这就要上山去找无末了,你这个伤口自己小心些会好的,你上山回到狼群中去吧。” 当半夏提到狼群时,野狼眼中露出了哀戚的神色,想来它的众多狼兄弟都葬身火海中了。 告别了这只野狼,半夏走出房间,来到阿诺身边,望着在阿诺怀中熟睡的阿水,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这才对阿诺道:“阿诺,我也要上山去,你在家照顾好阿水。如果她饿了,就先喂她吃煮烂的粟米粥。” 阿诺点头:“我知道的。”往日半夏如何照顾阿水,他都在一旁打下手,独自照顾阿水是没问题的。 交代完阿诺,半夏走向众人:“你们说的话我刚才都听见了,谢谢各位的好意,今日个无末不见了,我也要亲自上山去找。” 岩一听这个,越发头大,可是半夏是他的后辈媳妇儿,他这个做长辈的男性倒是不好说啥,只好以眼睛拼命示意多珲说点什么。 多珲何尝不知道,自家那个老男人就是个寡言的主儿,当下只好出来道:“半夏,你在家等着吧,你还有阿水要照顾呢。” 半夏摇头:“没事的,我傍晚时分就回来,阿水很乖,不过半天的功夫,她跟着阿诺可以的。” 多珲见半夏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当山上的费见到这群娘子军上山时,颇吃了一惊,眉头皱得厉害,不过他想着这些女人家倒是可以一起帮着找,也不再说什么,便让三愣子将娘子军们按照之前的规矩分为数组,讲明了规矩,分批寻找。 如此到了傍晚时分,依然不见人影,大家面上都焦虑起来,半夏心中越发不安。可是眼看着天黑了,阿水在家要吃奶了,她这么久不见了自己,也许会哭了。半夏虽然挂念无末的安危,可是总不能置女儿于不顾,也只好下山去了。 半夏急切回到家里时,远远便听到阿水扯着嗓子在哭喊,忙推开柴门进入,却见忍冬在一旁抱着石蛋儿,叹息不已。而可怜的阿水呢,正两只小肥爪贪婪地抱着阿诺的脸,小嘴在他脸上胡乱寻找,只因为能找到熟悉的奶-头,甚至还不死心地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对着阿诺的脸舔起来。阿诺是一脸无奈,被舔得整张脸都是口水。 恰在此时,半夏忽然回来了,阿水先是一愣,然后忽然松开抱着乱啃的阿诺,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大嚎起来,一边嚎着一边向半夏的方向使劲,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要抱抱。 半夏忙接过阿水,搂在怀里,又进屋给她喂奶。她看来确实是饿极了的,逮住奶-头狠命地吸吮了好一阵。半响后,她像是吃了个大半饱,便不再那么急切,嘴里一边啯着,一边时不时停下来抬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看半夏,那样子像是确认半夏是还在的。 见了女儿这样的情态,半夏心中酸楚,想着在山上生死不知的无末,又焦急万分。 在半夏家曾经出现过的那只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问起阿诺,阿诺也不曾见,想来是自己伤情恢复后便自己上山去了。而在山上的族人还在搜寻,他们渐渐把搜索范围扩大,甚至在那些大火烧过的禁地附近也找了起来。禁地附近,烧糊的动物**混杂着冰冷的雨雪的味道,在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曾发生过的残局。 费的眉头一直未曾舒展,他远眺着禁地深处,只是如今大雪覆盖,不知道这火曾经烧到过哪里,狼族的伤亡又是如何? 他如今深知望族人世代受着狼族的庇护,相互依存其势为唇舌,若是一方有难,另一方势必不能独存。如此大的祸事,为何这禁地附近却不见一只狼出没?费对狼族了解并不多,他无法判断狼族如今处于什么境地。心中最可怕的猜想便是,难道狼族被这场大火烧得几乎灭族?逃出来的竟然只有那么一只烧了一半的野狼吗? 想着这些,费感到越发头疼。他从少年时候自己那一胎所出的亲妹子亡故后,便一直有这头疼的毛病。最近这些时日过于劳累几乎每夜头疼不得安眠,是以才向上人要了能让人安睡的药酒。那药酒倒是极为灵验的,喝上一两口便一夜无忧。费想到这里,又回头扫了眼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子,不由得越发头疼。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己贪嘴不说,还把那酒给族人喝,竟然酿成如此祸事! 费咬了咬牙,默默地忍受着筋脉仿佛在窜动的太阳穴传来的剧痛。父亲将望族的一切交到了无末的手中,可是却同时也把无末交到了自己手中。 无末是不能出任何意外的,他一定要找到无末。 就在费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时,一个族人匆忙跑过来汇报道:“十一叔,不好了,找不到木娃了。” 现在天色实在晚了,费正打算让女人们下山去,是以先将女人们聚集在一起清点人数。此时听到这个,他皱眉,沉声道:“刚才是谁和木娃在一起?” 族人汇报说:“是银娘几个人,她们说木娃中间要去小解,她们便在一旁等着,木娃钻进了旁边的树丛,可是等了半天不见木娃出来,进去找时,却没有木娃的踪迹。” 费点头:“好,现在带我去木娃失踪的地方。” ===================== 木娃失踪的消息传到山下,大家又增加了担心。听说费带人搜查了半响,也不见木娃的踪迹。多珲万没想到无末没找到,还赔进去了女儿,于是慌得不肯下山,说是晚上要在山上一起找,可是费怎么允许呢,硬是让人把她带下来了。 这事听到半夏心里,自然又添了心事,这晚上阿水却开始闹了起来,哭着死活不睡,小手紧紧拉着半夏的衣服不放开。半夏原本就忧心烦躁,如今孩子这么一闹,更是心酸。好不容易将阿水哄睡了,自己躺在那里,根本睡不着。若是她有翅膀,真恨不得飞到山上去找她的无末。 就这么睁着眼睛到天亮,懒懒地下炕,打算去做饭,却见阿诺已经端进来一碗热腾腾的粟米粥:“婶,你先吃些吧。今天你留在家里照顾阿水,我也跟着大家伙上山去找吧。” 半夏望着小阿诺懂事的样子,鼻子一酸,就要落泪,不过她强自忍下,点头说:“好,你代婶婶上山去找吧。” 这一天,阿诺也跟着上山了,可是还是毫无所获。这对于木娃的娘家婆家,还有半夏来说,真是折磨和煎熬。木娃的公婆更是大哭着喊道:“若是你就这么没了,厚炎回来我可怎么交代啊!” 这话听到半夏耳中自然更为忧心。 如此,过了两天,大家越来越担忧,半夏更是濒临崩溃绝望,几次想把阿水托给别人照顾亲自上山去找,可是阿水也不知怎么了,只要一眼看不到半夏,便要哭闹不休。惹得半夏越发心疼,抚着她小脸蛋上的泪痕,心里默默地想,娃儿虽小,她也是知道身边少了爹爹的吧? 没有了阿爹,谁能将你高高抛到半空中逗得你咯咯笑呢? 如此煎熬,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就在大家几乎都丧失了希望的时候,山上忽然传来消息:找到了!两个人都找到了! 消息是三愣子亲自下来传递的,他望着在场的几个女人——半夏,多珲,忍冬,他面上有几分尴尬:“找到的时候,是木娃抱着族长呢,两个人都狼狈得很!” 多珲脸色顿时变了:“他们现在在哪里?” 半夏却不及多想,只拉着三愣子问:“为什么是木娃抱着无末,无末发生什么事了?”无末是个大活人,不是阿水这样的小娃,断没有让人抱着的道理啊! 166阅读网 58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半夏却不及多想,只拉着三愣子急切地问:“为什么是木娃抱着无末,无末发生什么事了?” 三愣子虽不忍心,但还是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下山的时候,族长还没醒来呢。” 半夏脸上发白,不过她压抑住心间的颤抖,追问道:“现在呢,现在无末在哪里?” 三愣子忙道:“就在后面,族长还没醒,二犊子他们抬着下山呢。我还听说,他们还找到一具尸体,穿着外族人的衣服呢!” 半夏听了,不顾其他,忙跑出去到山路上去迎。远远的便看到山上果然下了一群人,最中间的便是两个人,抬了一个木板搭建成的简单架子,架子上躺着一个沉睡不醒的人。 那就是她的无末吧,她的无末终究还是回来了。 半夏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模糊了,她拼命地吸了一口气,不让眼泪溢出。 待到终于走近了,半夏忙扑过去,只见木架上的无末脸色灰败双唇毫无血色,忙用手号脉,却见脉搏虽然微弱,却总是有的,这才稍稍放了心。 木架旁边站着的是木娃,木娃一直随在木架身边跟着下山,此时看到半夏,只是轻轻道:“他受伤了,也饿了好几天。” 费在一旁道:“半夏,先回家吧,无末受伤不轻,你回去好生照料。” 半夏自然连声答应,于是一伙人进入了无末家的小院。族中小伙子将无末抬下木架,又安置在了屋内的土炕上,这才离开。 屋外,多珲妈妈抱着自己的闺女木娃放声大哭,屋内,半夏细心地为无末检查伤口。他的伤口已经好几天了,只是用山里最常见的草药简单敷上,包扎得粗糙得很,幸好现在天冷,要不然恐怕都要化脓了。 她忍着心痛,帮他将那已然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小心取下,清理过那伤口,又敷上好的药材,重新包扎过伤口。 尽管她的动作极为小心,但还是惹得无末在昏睡中依然皱紧了眉头。做完这些,她心疼地坐在一旁,用手指轻轻抚平他那眉心堆起的褶皱。抚摸着这个硬朗男子坚毅却苍白的脸庞,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俯□,轻轻吻了吻他的面颊。 也就在这时,无末的眼睛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眸。 半夏心中一喜,可是她很快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 为什么无末望着自己的样子茫然陌生,仿佛不认识自己一样? 不,确切地说,他的眼睛是失去了焦距,仿佛根本看不见自己一般。 半夏一慌,却依然不动声色小心地问:“无末,你怎么了?” 无末听到半夏的声音,脸上顿时焕发出惊喜:“半夏,是你!”话说出口时,他的声音嘶哑干涩。 半夏心疼地皱起了眉头:“无末,你的眼睛……让我看看……”说着她让他重新躺下,扒开他的眼睑检查他的眼睛。 无末苦笑了下:“半夏,我的眼睛看不到了,好几天了,也许治不好了。那个害我的外族人说,这是一种毒,他趁我不备向我眼睛里撒了这种毒,他说一般人解不了这毒的。” 半夏心疼的皱眉,握紧无末的手:“你放心,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把你的眼睛治好的。” 无末却道:“这个以后再说,如今的事,还是要先做好防备,如今狼族遭了大灾,不知伤亡多少呢,就怕它们是自顾不暇,如果这时候再有人趁机来犯,我们望族危险得很。” 半夏点头:“你说得是,回头你和十一叔慢慢讨论这件事,你先吃点东西吧。” 无末道:“也好,你去给我那些吃食来,顺便把十一叔叫来,我有事和她说呢。” 半夏心疼地摸了摸无末棱角分明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你是族长,你要做大事,平日里你管族里的事,我给你把家撑起来,这些我都甘之如饴。可是你也要记住,你是我的男人,是阿水的父亲,我们不能没有你。为了我和阿水,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无末闻言,愣了下,随即摸索着伸手抓住半夏的手,入手之时,只觉得触感冰凉,他心知自己数日不归,半夏必然是为自己担忧不已的,便用力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放心就是,我所说的我都知道,我会留着这条命,看着阿水长大,陪着你一辈子的。” 半夏含泪点了点头:“好,那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弄些吃食来。” 半夏出了里屋,便见老妈妈和多珲等都在,木娃犹自伏在多珲怀中哭着,忍冬在一旁搂着石蛋儿,脸上却极不好看,木娃的婆婆也在旁边,神色颇为不自在。 半夏一望便知,大家必然是尴尬木娃和无末一起失踪,又一起被找回的事。毕竟望族人虽然民风还算开放,不拘束那男女界线规矩礼法,可是一个嫁出去的妇人在荒郊野外曾搂着一个男人,任谁见过都会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吧。 半夏对自家的无末,自然是相信的,她家这个男人,任凭是再美貌天仙的人物,在他眼里也并无两样,更何况他看那木娃,原本就当作一个极为不熟的表妹罢了。 至于木娃心中怎么想,那就是木娃的男人厚炎应该操心的事了。当日厚炎求娶木娃,原本也是知道木娃的心思的,他极有胆子敢娶,想来也是有办法去降服的。 想到这里,半夏便对屋内的尴尬场面视而不见,只向大家简单说了无末的情况。 老妈妈听说无末的眼睛看不到了,马上就要进屋去看,多珲连忙扶着,一旁的木娃见状,也赶紧起身进去看。木娃的婆婆坐在一旁,只淡淡地说了句:“族长大人没出什么事就好。” 半夏点了点头便出屋去了,出来正好见到费在一旁等着,便说了一声,费就要进屋去见无末。刚迈出一步,费想了想,回头看了眼半夏:“半夏,木娃的事,不管别人说道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半夏点头:“十一叔你放心,无末的为人我是知道的。” 费见半夏如此,也就不再说什么,径自掀开帘子进屋去了。 这时忍冬抱着石蛋儿,跟着半夏到了屋后山洞里,关切地说:“你有没有问姐夫,到底怎么回事?” 半夏一边拿出家里剩下的鸡蛋腊肉等物,一边随口道:“问什么?” 忍冬搂着石蛋儿,低声道:“自然是木娃的事啊?木娃怎么找到他的,怎么说发现他们的时候是木娃搂着他呢?” 忍冬自己和木羊是各走各的路了,可是她并不希望自己这个姐姐走到和自己一样的下场,是以替半夏着急。 半夏听了,摇头道:“这个并没什么啊,无末当时昏睡着呢,慢说是个女人,就是个臭虫搂着他,他也不知道躲啊!”说着提了竹篮子里的吃食就要往外走。无末如今身体虚,总要先补补,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怎么恢复眼睛。 忍冬见半夏并不在意,心里更是着急了,便忙拉住她:“姐,你可要当心啊!以前姐夫没人搭理,你嫁与他不怕什么,但现在他是族长呢,我看木娃从出嫁前心里就记挂着姐夫呢,没想到如今嫁了人依然不死心,你说这万一出点什么恶心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半夏听了这个笑了,看着妹妹急得眉毛都皱起来,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脸颊:“你放心好了,你姐夫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她重新回到正屋,正屋里木娃的婆婆和木娃已经离开了,老妈妈多珲和半夏告别后也要离开。半夏注意到,多珲告别时眼睛里颇有些不自在。 里屋费正和无末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并讨论着以后怎么防御外人。半夏开始烧火做饭,并想着回头让上人给看看,有没有解这眼毒的法子。阿诺抱着阿水进来,阿水好像知道阿爹回来了,竟然在阿诺怀里蹦跳着,两手使劲朝里屋用力。 在里面的无末听到了动静,发出低沉的笑声:“阿诺,把阿水抱进来吧。” 阿诺听到无末这么说,这才抱着阿水进去。 半夏一边拿着菜刀切着腊肉,一边听着里面阿水发出惊喜的尖叫,还有无末爽朗的笑容。 她抬起头,擦了擦汗,心里想着,这一切就像一场梦般。就在昨天,她还对着阿水几乎绝望地以为无末回不来了。现在呢,他们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半夏抿唇笑了下,她烧热了锅,在里面刷油炒菜做饭,她要给无末做好吃的补补身子。 这时候,屋子里的两个大人放弃了讨论族中的事,开始围着阿水逗了起来。半夏这边饭菜做好了,她放进木盘子里,端进去给无末吃。 进去的时候,只见阿水趴在无末胸膛上笑得像一尊佛,阿诺站在一旁笑望着阿水。这一切并不奇怪,但让半夏诧异的是,从来不会有任何表情的费,望着阿水的神情中竟然也透着一分笑意。 费猛然意识到半夏正望着自己,忙收回眼神,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他目光落在半夏的托盘上:“饭做好了,那先给无末吃吧。” 166阅读网 59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晚上,待到众人都散去了,半夏也哄睡了阿水,夫妻二人这才有时间说说话。 半夏先是细细问了无末这几天的事,无末自然一一道来。原来无末与野狼联手和那些放火之人殊死搏斗,那几个放火者颇有些能耐,野狼原本就受了伤的,是以在咬死两个人后被他们伤个半死。无末倒还好,他一人对付四人,凭了精悍的技艺以及长年在野外同猛兽搏斗的经验,他是胜券在握,谁知道其中那个老鼠男极其狡猾,趁着无末不及防备时逃跑,无末追赶他时,他竟然从袖子里洒出白色有毒粉末洒向无末,导致无末眼睛中毒无法视物。无末凭着惊人的耳力,已然将那人杀死,不过可惜的是他自己也不慎坠入了深沟中。 “那人实在狡猾,知道我眼睛无法视物,竟然专门引我到深沟旁。”无末最后这么说。 半夏却觉得极为心疼,忍不住双手捧了他刚毅的脸庞,望着他茫然无光的大眼,柔声道:“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不好呢?你总该为我和阿水想想的。” 无末闭上眸子,感受着半夏微凉的触感,低笑了声:“我这不是没事吗?” 看着他自己毫不在意的样子,半夏越发心疼,想着他身上的各种伤痕,鼻子一酸,怨怪道:“你身上好多伤,眼睛也看不到了。” 无末伸出干燥的大手,摸上半夏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放柔了声音哄道:“别难过,我挺好的,受了伤很快就能恢复的,眼睛你也可以给我治好。” 半夏却依然心疼,两手抱住他的脑袋,让他埋在自己胸前,抚摸着桀骜不驯的黑发,难过地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治你的眼睛,咱们望族的草药只能治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小病,你这眼睛是中了毒,我哪里知道怎么解呢。” 无末埋首在她柔软的胸前,鼻端吸着她馨香的味道,这久违的味道让他眼睛一热,忍不住在她怀里轻轻磨蹭了几下。 良久埋首在她胸前的他闷声道:“眼睛受伤了,没关系的,我可以去找上人帮我治,如果上人也没法子治,我就请齐先生帮我找个外面的大夫看。” 半夏的手怜惜地抚摸着他宽阔结实的脊背,感受着那里的纹理和坚硬挺直的脊骨,听着这话,她依然无法释怀:“若是外面的大夫也治不好呢?” 无末在她怀中抬起头,一双已经无法视物的眸子却仿佛含了笑:“如果我的眼睛永远看不到了,你就会嫌弃我了?” 半夏摇头:“怎么会呢。” 无末伸手,凭着感觉摸上她的脸颊,将她慢慢搂到怀里,柔声道:“那就是了,即使我瞎了聋了,我依然是你的男人,是阿水的父亲。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一直都在。如果我以后没法子打猎了,那我们就养鸡种地,我有力气,依然可以养活你们娘两。” 半夏只觉得眼睛发热,她的手紧紧搂住无末精壮的腰杆,脸颊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你说得是,只要你还在,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那就很好了。” 无末的大手来到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抚摸:“半夏,你以前总说想再要一个男娃,可是我不愿意让你受苦,是以一直防着呢。现在我才觉得,其实还是应该再生一个的,你愿意吗?” 半夏听了这话,自然明白无末的意思,他虽然生还,但心里终究是后怕的,怕万一这次回不来,自己和阿水以后无所依靠。要知道在这半猎半耕种的望族村,一家子里如果缺了男丁和壮劳力,那日子必然过得凄苦。 她偎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小声说:“嗯,我也一直想要的,想再生一个和你一样的儿子呢。” 无末粗糙的手轻轻在她腰侧嫩滑的皮肤上摩擦,另一只手则摩挲着到了她的后x臀沟轻轻揉捏。半夏顿时脸红了,双臂揽着他的腰肢,小声道:“你身体还没好呢,就算要娃,也不用这么着急。” 无末将她抱在怀里,故作诧异地道:“我只是摸一下而已——”他挑了下浓眉:“还是说你这几天一直不见我,现在想让我弄你?” 这话说的半夏微恼,红着脸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刚回来,这里心疼着你呢,你却开这种玩笑。” 无末自己笑了:“我其实没什么大碍,都是皮肉伤,只是看你担心得很。” 半夏将脑袋放在他肩膀上趴着:“你当然不知道,这几天我过得什么日子。恨不得飞到山上去找你,可是又要顾着阿水,我简直想一个人分成两半呢。” 无末听了这话,笑意倒是渐渐收敛了,抚着半夏的背,认真地道:“我知道的,我在山里昏沉沉的,当时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简直就想死在那里得了。可是我想到你和阿水,就是拼死也站起来找点东西吃。” 半夏听着他这么说,想到他所受的苦,真是心如刀割,可是复又想起什么,忽然问道:“木娃是怎么找到你的啊?” 无末回忆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什么都看不到,自己在附近胡乱摸,摸到什么能入口的便吃了,后来可能是昏睡过去吧,再醒来时,旁边就是木娃。她当时说她是走丢了路无意中掉下那个山沟的。” 半夏想着众人口中所说,不禁问道:“即使如此,那你也不应让她那样抱着你啊,让别人看到,没得嚼舌根子。”她摸了摸他胸膛,怨怪道:“你看你,身上一股子不知道是什么的香味,倒是和木娃身上的味道像得很呢!” 无末听了这个,眉毛顿时拧起来:“她抱着我?什么意思?” 半夏涩涩地道:“别人告诉我的,说是大家发现你们的时候,她可是抱着你的啊,搂得死紧呢!”半夏提起这事,明知道自家男人对木娃绝对没什么意思的,可也有点小小不快。 无末眉头越发皱紧了:“还有这等事,这可如何是好。” 半夏见他沉着脸的样子,不禁道:“你干嘛这么愁眉苦脸,不过是抱一抱罢了,人家也没说就赖上你呢。” 无末摇头:“木娃可是厚炎的女人,厚炎我以后是要重用他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万一以后和厚炎有了间隙,那可大大不好。” 半夏听他说得有道理,低头兀自想了一会儿道:“我看这事你也不用担心,木娃她心里以前就有你,这件事厚炎也是知道的。人家既然敢娶,心里自然是有谱的。” 她抬眸,望着自己的男人,柔声道:“你以后可要远着她一些,虽说你没其他意思,只是把她当个妹妹罢了,可是她既有那意思,外人又存了看热闹的心,但凡你们有所接触,别人难免会多想的。这种事,如果传到厚炎耳中,一次罢了,若有第二次,人家心里肯定也犯嘀咕。” 无末伸手,凭了感觉正好摸到半夏的腰肢,他小小使力捏了一下,果然换的半夏哎呦一声,他这才道:“你心里明知道我和她决计不会有什么的,可是到底不舒服,才说出这番话吧?” 半夏心虚地低头,干脆赖皮道:“那又如何呢,反正我不许你再和木娃接触!”她捏着他的大手,小声道:“我想起有个女人一直记挂着你,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呢。” 无末点头:“放心,以后我可要远着她些,不然没得惹一身麻烦。” 这夫妻二人说了这么一些话,眼看着天色不早,便躺在那里去睡。以前他们二人都是各自占据大炕一边,中间躺着那个四脚八叉仰面朝天的阿水的。如今呢,几天没见生离死别的,夫妻二人便靠在一起,侧脸对着,无末的大长腿将半夏禁锢在腿下,夫妻二人算是相拥而眠吧。 没睡着前,难免有些小动作,摸摸这里,亲亲那里的,惹得两人脸都有些红。后来半夏到底是顾忌着无末身上有伤,刻意忍住,不敢再让他碰自己了。 ================================ 第二日,无末起身后,精神好了许多,吃过早饭,费便过来了。他们要一起上山,去狼群禁地旁,想法设法看看狼族的伤亡情况。 无末眼睛还没好,不过幸好有追风,追风见到主人平安,很是激动,一直在那里兴奋地嘶叫。待到无末骑上它,它撒开蹄子便往山上跑去,惹得身后的族人一直叫着:“族长大人眼睛有伤,追风慢些!” 待到上了山,来到禁地旁,这里已经是白雪皑皑,无半点被烧过的痕迹,更无半点野狼痕迹。众人看在眼里,难免担忧,这些日子他们在山上寻找无末,却从未见过任何一只狼的踪迹。 无末眼睛盲了,却依然站在那里,仿佛在极力望向狼族的腹地。 他记挂着那只和自己并肩作战的野狼,也想着自己的狼兄弟小黑——自从那日在千草湾看到它被囚禁,后来只是听说它离开了,可是到底去了哪里,现在过得怎么样,却是一无所知。 无末和几个族人也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就在他们以为也许狼族根本就不会出现,甚至也许它们已经灭族了的时候,远处原来几声嘹亮悠远的狼嗥声。 众人听了,精神为之一振,无末竖耳倾听片刻,也以嘴发出狼声以和那嗥叫呼应。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众人只觉得狼的嗥叫仿佛越走越远,最后那声音不见了。大家都惊异地望着无末,希望这个年轻的族长——也是唯一懂得狼语的族长给予自己解答。 166阅读网 60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无末与那狼嚎呼应过后,脸上渐渐露出喜色,他知道身边的族人正疑惑地等着自己,忙道:“原来狼群在这一次火灾中虽然有所死伤,但幸好天将气雪,使得这场大火没有蔓延,狼族伤亡并不算惨重。”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道:“不过如今天下皆知我望族神庙有异宝,个个野心勃勃想分一杯羹,我们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呢。狼族如今遭此劫难,也是因为这个而起,为了避免在现世引起外人对神庙更多的猜疑,狼族以后怕是不会轻易下山助我们了。” 族人听了这话,虽知望族以后的路途艰难,不过想着这次的事情实在给狼族惹来了大麻烦,也只好道:“这样也好,以后神庙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无末点头,其实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是极为沉重。 他两眼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可是却知道自己的脚就踏在这上古山顶峰上。他知道站在这里极目远眺,便能见千重山万重水,苍茫天下,汲汲人群,这其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举动。 他们世代隐居于此,缺吃少穿,过着极为贫瘠的日子,村里人数极少,仅有几百户罢了,这其中能够抵御外敌的壮丁更是寥寥可数。这么少的人,怎么才能护卫那个天下觊觎的神庙呢? 他幼时生于狼群,对这神庙只是远远观望好奇罢了,并无敬意,可是有那么一日,他入了望族,领着自己的妻子踏入了神庙,走过那条黑暗而狭长的甬道后,他便是望族的族长了。 接过族长的鱼头拐杖,戴上那象征族长身份的兽骨,他便脱胎换骨。村子里的男女老幼皆是他要保护的亲人,神庙便是他要永远守护的圣地。 天降大任于自己,他有何德何能,才能在这一片混沌中守得望族村这一片净土? 无末闭上眼睛,将心中的忧虑藏于心中,伸手牵过追风,翻身上马。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总是要走一走的。 ================================ 这几日,多珲妈妈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父亲,原本在族中也是极有威望的人,她人长得又好,小时候和无末的娘亲阿水一起被称作望族的两朵花的。后来她又嫁了族中的儿子为夫,端得是让人羡慕,族中哪个女子不羡慕她命好? 成亲后,她的丈夫对她极为宽容,很快她又生了一儿一女,正好凑个好字。可以说,她这辈子还没遇到什么不顺遂的事呢。 可是如今,她算是遇到了。 她的两个孩子,一个木羊,先是和自己娘子闹翻,惹得儿媳妇抱着孙子回娘家去了,如今又一时大意犯了大错;另一个呢,则是被人发现和有妇之夫抱在一起,惹得婆家猜忌,众人说道。 她的丈夫岩非常愤怒木羊所作的一切,将木羊交给了费去处理,费呢,则是毫不客气地让他跪在神庙前,不许吃饭不许睡觉,还有专门的人看着,说是必须让他反悔认错。 多珲心疼儿子,可是想着他所犯下的错事,真是让人没脸,也只好不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木羊不吃不喝跪在神庙前。 前几日才下过雪,如今几天阳光暖和,雪化了,神庙前成了烂泥地,可怜的木羊就跪在那里,膝盖都在发颤。 她心里实在疼得难受,又想起自己的女儿,就越发不好受了。这几日木娃也不怎么出门,只憋在家里,见到人也不爱言语。木娃的公婆对这件事很是不满,出门见到多珲夫妇都是绷着脸的。 想来也是,任谁家讨了这么一个儿媳妇,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多珲也曾劝木娃解释下,说清楚怎么回事就行了啊,这样不吭声,没得让人家怀疑。可是木娃却倔强得很,只是一声不吭,任凭多珲说破了天,她也不回一句。这让多珲越发伤心,她养的这一对儿女,竟然没一个省心的。 忍冬如今已经离开了木羊,自己抱着石蛋儿单独在父亲留下的破屋子里过活。半夏担心她,便时常过去看她,还给她送吃食送被褥。忍冬自己在家也没意思,便时常抱了石蛋儿来半夏家玩,有时候姐妹两个说起话来,忍冬总是对木娃不满,并提醒半夏小心提防:“她都是嫁人了的,怎么还不安生,一心想着别人的男人呢!你可要小心些,免得着了她的道儿!” 忍冬确实是有理由不屑的,她曾经那么单纯地喜欢过木羊,以为木羊天底下最大,可是如今有了儿子,她把一切男人都不看在眼里。她现在觉得儿子是最重要的,这个无论如何一直帮扶自己的姐姐是第二重要的。 以前不懂事,做过很多错事,如今反省,才知道姐妹情深。 在这个世上,有这么一个人,从小和自己受着父亲同样的教诲,一起在老树根下找到树洞钻进去玩,一起去捡野棉织布造衣,一起采指甲花来染红指甲,自己总是和对方吵架和好,然后再吵架再和好,厌烦过嫉妒过,也敬佩过感激过。这么多年走过来,即使夫妻儿子,他们也不知道她曾走过一条怎么样的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是那个曾经刁蛮虚荣的忍冬。只有这个人知道,一直默默包容着自己的,帮助着自己的,也理解着自己的姐姐。 因了这些感悟,她越发珍惜这难得的姐妹情,对那忍冬不顾小时候的情谊竟然觊觎姐夫的行为十分不耻。 为了个男人竟然做出这么丢人的事,至于吗?忍冬抱着儿子,这么想。 半夏笑了下:“这个不打紧,你姐夫又不是泥人,这是说抢走就能抢走的。再者说了,她是嫁了的人,厚炎就要回来了,总是要管管的。” 忍冬想想也是,点头道:“那个厚炎赶紧回家吧,管管她的女人,别没事总瞅着别人的男人流口水!” 半夏一边择着手下的野菜,一边问:“你没事倒是关心下木羊啊,他跪在神庙前受罚,你总得去问问。” 忍冬听了这话,竟然冷笑一声:“他那个人,何曾在乎过我的生死,既如此,我便不在乎他的生死!” 半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呀,不是爱死就是恨死,你也得动动脑子。虽说如今你和木羊分开了,可好歹他是你石蛋儿的阿爹,也是多珲妈妈的儿子呢。你看多珲妈妈对咱们简直像亲闺女一样,你怎么忍心让她伤心呢?就算为了多珲妈妈,你就走一趟吧。” 忍冬听姐姐这么说,也觉得有点道理,便点头道:“那我从这里就去神庙前,看他一看吧。” 这忍冬抱着石蛋儿出了姐姐家门,一个转弯便来到神庙前,只见这边凄清冰冷的雪泥地上,木羊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那里。偶尔有村人路过,看他一样,难免一声叹息。 忍冬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心里也渐渐泛起酸楚,说到底这人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也曾对自己那么好过啊。 忍冬心里这么想着,唇间便一声叹息溢出。 木羊原本是垂头丧气跪在那里的,听到这声叹息,便木然地转回头,却见身后之人竟是忍冬。 看到忍冬,他脸颊红了下,不过还是憋气地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热闹吗?” 忍冬见他没好气,心中原本的怜惜顿时无影无踪,怒道:“我好心来看你,你干嘛做出这幅脸色,难道你今日这个样子,我还欠了你什么不成?” 木羊昔日也是忍冬面前一条好汉,总是夸口将来要当族长的,如今族长没当成,却狼狈地跪在这里受罚,真真是没有面子至极,是以他羞窘至极便生出怒意,怨愤的话语便冲口而出:“你还好心来看我?哼,是看我的热闹吧?若不是你那好姐姐和好姐夫,我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忍冬挑眉,冷笑道:“这话说的奇怪了,分明是你自己不争气没当成族长,又分明是你自己喝酒误事惹来惩罚,怎么都怪得了别人身上?” 木羊跪在那里两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又饿得头昏眼花,望着忍冬抱了那痴傻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忍不住怨道:“我真后悔,怎么就娶了你!如果不是娶你,也许我不会落到今天地步!” 木羊本是随口说说,可是话一出口,他顿时有了发泄口:“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我听说你小时候还有个姐姐呢,谁知道你出生没多久那你姐姐便夭折了,那就是你克死的!你在家克死了姐姐,克死了阿爹,嫁到我家又克我,克我还不够,还要克我的儿子,害得他一生下来便是个痴傻儿!”他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这一切就是那么回事,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克得他如此凄惨,面目开始狰狞,望着忍冬的眼睛冒出了怨毒。 忍冬恨得牙痒,心想自己怎么遇到这么一个畜生,竟然血口喷人,把一起都怪到自己身上? 可是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为什么自己如今落得无父无夫的地步?为什么自己的石蛋儿竟然生来便与别人不同? 忍冬又怒又恨又伤心,当下真恨不得给这木羊一巴掌,也恰在此时,石蛋儿忽然噗嗤一声。忍冬忙用手去摸两腿间,却发现石蛋儿竟然拉了一滩屎! 好死不死的,她伸手一抓,将那金黄色的大便抓了一把,然后愤恨地甩出去,恰好甩到木羊仰望着的脸上,甚至有一些还糊在了鼻子和嘴巴里。 忍冬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顿时解气许多,怒笑道:“自从这儿子生出来,你便没替他换过一个尿布把过一次屎,如今你也尝尝这当阿爹的滋味吧!”说着,她用麻布尿垫一擦石蛋儿屁股,狠狠地将沾了屎的麻布扔到木羊脸上:“到底夫妻一场,这个麻布赏给你擦脸!”说完,抱着石蛋儿扬长而去。 木羊先是呆住了,待反应过来,只觉得臭味极为难忍,这小小娃也不知道吃了啥,怎么就拉出那么臭的屎呢? 他跪趴在那里,开始发出狼狈的干呕之声。 166阅读网 61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这几日,上人一直在设法为无末治疗眼睛,可是他和半夏翻遍了望族的医书,也没有找到什么办法。毕竟毒这个玩意儿是那些歹毒的外族人才熟悉的。望族人所熟悉的也不过是个蛇毒蜂毒,像这种毒瞎眼睛的却是闻所未闻。 无末倒是不在意,可是半夏心中却难过得紧,将上人那里最古老的羊皮卷医术都找来,搬回家细细研读,只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无末躺在炕上,感觉到自己的娘子一直未曾睡下,只是坐在炕前就着昏暗的桐油灯光翻书,不由皱眉道:“半夏,明日再看就是了,也不急在一时。” 半夏却连头都不抬,凑近了医术细瞧,口中道:“你先睡吧,我翻看完这本就睡。你记得搂着阿水,别让她翻下炕来。”阿水如今最爱的就是几连翻,有时候从炕头翻到炕尾,翻的时候还很喜欢转弯。若是不好好看顾,一个不小心翻到炕下也是有的。 无末本是斜靠在墙上的,听了这话,伸出大手遁着阿水的喘息声摸到了她,入手处是她的头发,细细软软的发丝紧贴着小娃儿特有的大圆脑袋。他唇边不禁溢出一点笑,挪了□子,让自己靠着女儿,又用自己偌大的手握住小阿水细软娇小的肥爪。若是她要翻滚,自己总能来得及去阻拦的。 半夏翻遍一本书,依然一无所获,心里极为沮丧地将书放在一旁,想着这可如何是好。 无末听到她的气息,心里自然是猜到了,便安慰道:“不用着急,齐先生见多识广,也许能找到救治眼睛的法子呢。” 半夏点头:“说得是,等齐先生过来,我们就请他帮忙吧。”这也许是唯一的一丝希望了,只可惜前段时候齐先生带着厚炎离开,至今两人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由此耽误了无末的眼睛呢? 若说这时候派人去外面找他们,一来村里要防着外贼人手本来就紧张,二来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哪一个能担此重任了。 半夏先是伸手摸了摸阿水屁股下,并无湿润,应是没有尿炕的,便吹熄了桐油灯,轻手轻脚地上炕,挨着阿水躺下。 无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双眼,这里是望不到边的黑暗,他再也看不到自己女儿娇嫩甜美的笑颜,再也看不到半夏柔和的侧影了。 他苦笑了下,假如这一辈子永远无法回到以前,他真得能处之泰然吗? 就在这时,半夏柔软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大手,顺着他的大手,又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睛。 无末僵了下,却是笑道:“早点睡吧,你累了一天。” 半夏却是睡不下,轻轻挪动身子,靠紧了无末,将自己的脸贴在他胸膛上:“前几日我担忧你的眼睛,你嘴里无所谓,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 无末沉默了一会儿:“老族长把望族交给我,我原本就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如今眼睛若是真盲了,更是力不从心了。” 半夏仰起头,手怜惜地抚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捧住那脸道:“当日老族长把你选为族长,自然有他的道理。即使你眼睛盲了瞎了,你还是望族的族长,也还是我的无末。” 无末听了,大手从半夏后面揽住她,柔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他艰涩地道:“可是眼前一片漆黑的感觉,太难受了,我从来不知道失去了眼睛是这种滋味。” 半夏抬身坐起,在黑暗中凝视了他片刻,最后俯□,吻了吻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最后终于在他耳边轻声道:“当日我们在神庙中,我什么都看不到,我也害怕,不知道走向哪里去。可是你当时在我身边,虽然你也看不到,你却用耳朵听到了,你用手扶着我往前走,我也就什么都不怕,敢迈开步子往前走了。” 她俯身,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整个抱住:“当时我们两个人都失去了眼睛,仅靠着你的耳朵,我们走了那么远的路呢。”她埋首在他颈项间,深吸了口气道:“可是如今,你虽然看不见了,我还能看到呢。你依然有耳朵,却多了我的眼睛,这不比当时要好上很多吗?” 无末反手,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她紧紧抱住:“半夏,谢谢你。” 半夏吻着他的颈项,低声道:“我是可以永远做你的眼睛的,假如你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让你感到不安,那你就想想在你身边的我,想想我的眼睛吧。” 无末释怀地笑了下:“你说得对,其实有没有眼睛对我并没有影响,其实我只是害怕那种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觉罢了。”说着,他那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眸子却亮了下:“可是现在我忽然不怕了,有你和阿水在我身边,我没什么可怕的。” 半夏听了这个,也笑了:“我以前从不知道,你也有这种脆弱的时候,总觉得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无末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我以前也从没想到过,我会娶一个你这样的娘子。” 半夏微挑起眉,不解地道:“那我是怎么样的娘子啊?” 无末笑了,却并不答她的话,反而道:“半夏,我忽然很想要你。” 半夏却没想到他忽然提起这个,轻轻锤了下他的胸膛:“你身体才刚恢复好,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无末有些委屈:“这怎么是有的没的,我们不是说过吗,你要再生个像我一样的男娃的,此时不正好是时候吗?”他的鼻息在她耳畔萦绕,惹得她耳根子开始泛红了。 半夏却还是忍住,坚决拒绝道:“等等吧,回头你恢复得完全好了,我们再——” 可是无末却并不听这个,口中道:“我如今恢复得很好了。”手下已经顺着她的腰部往下抚摸,来到她柔软的臀部,大手试图将她的臀包容住,开始却又包不住,便开始在那滑腻丰满的所在揉捏玩-弄。 半夏将身子靠在他胸膛上,已然感到他小腹绷起,而绷起的小腹带动下面火热的物事硬邦邦地顶着自己的大腿根。 半夏是知道自己这个男人的,他既有心要弄,若是非要拒了,难免惹得他满腔的谷欠望无处发泄憋在体内。偌大一个汉子,身边又是有女人的,这样硬憋着看起来实在可怜。当下便低了头,偎依了他的身子,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好,自己不要乱动,你既想要我,我自己给你就是了。” 无末虽然看不到,耳中听着自己的女人那无奈顺从而又羞涩的语气,胸臆间涌起一股甜腻腻的滋味,那就如同小时候跟着小黑在山野间觅食,偶尔间吃了寻到的蜂巢般,甜到心坎儿。 他的大手禁不住将怀中的女人搂紧,尽管看不到,也低着头凝视着她,嘶哑地问:“那,那你怎么给我?” 喉咙间莫名干渴起来,往日两个人行事都是他自己主导,他的半夏柔顺地在他身下吟=叫罢了,如今她竟要主动给自己,这让他的小腹越发绷紧。 她,打算怎么弄啊? 半夏低首间,只觉得无末幽深的眸子盯着自己瞧,虽知道他是看不到的,却莫名地害羞起来,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他的眼睛,软声道:“不许这样看着我。” 无末挑眉,粗噶地问:“那要我如何?我本来就看不到了。” 半夏随手拿起一旁的一块麻布将他的眼睛蒙上:“你看得人心里发羞,给你蒙上。” 无末心里想笑,可是热切的期待让他不敢,唯恐把半夏的决心打消了,也只好忍着道:“好。” 蒙上麻布,无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块布……是什么布啊?”他感到有些不对劲儿。 半夏正想着该如何弄他呢,听到这话,只随口道:“家里还能有什么布,无非是咱们阿水的尿布罢了。” 哦……这话一出,无末哭笑不得,嘴唇动了动,到底忍住了。 半夏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从胸膛开始吧,这里是她平日最喜欢摸的,肌肉结实富有弹性,当枕头那是软硬适中,如今拿这处下刀,至少是最熟悉的。 她动了动身子,先让自己跨坐在他精壮的腰杆上,感觉到身下的他整个绷紧了,她自己倒是笑了:“你不要着急,我得慢慢来吧。” 无末眼前黑洞洞一片,这让他的感觉更为敏锐,他感觉到女人柔软的臀部坐在自己腰腹上的触感,甚至仿佛可以感觉到那团柔软中间的沟壑。这让他唇齿干涩,小腹仿佛有火般在燃烧,蓄势待发的坚硬猛地蹿起来,直挺挺地竖立在半夏的臀后。 半夏刚要试探着弯下腰来从那片胸膛开始试验,不曾想身后便竖起了硬物那态势仿佛在对着自己叫嚣,她轻皱了下眉头,伸出手拍了拍那个弹跳的物事,柔声哄道:“你先下去,等会儿再管你。” 无末越发无奈,他真想一跃而起将身上那个女人压在身下尽情蹂躏肆虐,可是……他咬了咬牙,忍了。 半夏慢条斯理地抚摸着那胸膛,他这麦黑色的胸膛啊,上面其实布满了隐约的疤痕的。平日虽然摸着光滑,其实禁不起细看,一看,便满是沧桑。 这是一个长在山野里,每日凭了力气讨生活的男人,他的胸膛便记载了他一次次与猛兽搏斗的历史。 半夏怜惜地抚摸着,俯□,用唇轻轻吻过那里的每一处肌肤,闭上眸子,感受着那火烫的热力。 无末喉咙间发出难耐的口申口今,哑声道:“你,你快些吧!” 166阅读网 62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费和几个族中的老人商议,给无末治眼睛这事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于是便打算从族中找出两个人出去寻人。商议了半响,打算派三愣子过去。自从上次他守着上山要道却被人上了山去导致了山林大灾后,他心中一直过意不去。 > >另一个人呢,费和岩商量了下,让木羊去吧。木羊自从神庙前受罚三日后,一直精神不济,每日在家里没脸出门。于是费想着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将功折罪,大家也都同意了。 > >多珲听了这个消息自然高兴,过去把木羊好一番劝诫,让他出门后少说话,平日多事动动脑子,有什么大事要听三愣子的。人家三愣子虽然楞,可是也不傻啊,听人家的没错。 > >木羊倔得很,想着又要屈居人下,那是一万分个不乐意,可是想着如今自己在族中的地位,又见母亲苦口婆心地劝着,也只好勉强答应了。 > >多珲见儿子答应,很是高兴,又劝儿子道:“如今忍冬一直带着石蛋儿在娘家住着呢,她娘家没人没粮的,这些日子全靠半夏救济的。我这里存了一篮子鸡蛋,你再从家里拿上几块腊肉半袋子粟米,回头你给她送过去,再对她说几句好听的,左右是一家人,她必然不会记恨你,看看什么时候气消了她就带着石蛋儿回来了。” > >木羊一听忍冬,顿时眉头紧紧皱起:“阿妈,难道你还嫌当日我在她那里受的气不够吗?她也太埋汰人了,你要我低着头去找她,这是比让我去死还难受啊!” > >多珲见儿子这样,顿时落下了脸:“不就是石蛋儿一泡屎吗?你知道你小时候阿妈为你擦屎擦尿多少次?再说忍冬也说得没错,你什么时候管过石蛋儿一泡屎啊?还不都是忍冬在那里操持?他是你儿子,你何必这样计较呢?你说如今除了忍冬,谁还要你,你是打算一辈子打光棍吗?” > >木羊想想也是,从阿妈手里接过那篮子鸡蛋,咬着牙道:“我去便是!” > >他又去了腊肉和粟米,拎着这些往忍冬娘家走过去,一路上遇到人,便低着头,并不言语。族中人知道他脸上无光,也都不去招惹他。 > >很快他便到了忍冬家,谁知道一进那院子,便见院子里一个男人正在那里劈柴,男人在这寒冬腊月光着膀子,很是强壮。他定睛一看,不是那个哑巴二犊子是谁! > >当下他火气便起来了,瞪着眼睛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 >二犊子抬眼,见是他,并不搭理,径自低头砍柴。 > >木羊怒了,把那鸡蛋篮子扔地上,走上前道:“你怎么跑到忍冬家来了?忍冬呢?石蛋儿呢?” > >这时候,忍冬忽然掀开帘子走出来,怀里抱着石蛋儿,见是木羊,她掀唇冷笑了声:“呦,这不是木羊吗,你过来这里做什么?” > >木羊指着二犊子问:“他又是来这里做什么?” > >忍冬笑吟吟地望着二犊子:“他嘛,自然是来帮我砍柴的。家里没东西烧了,也没个男人帮忙,人家牛婶好心,让二犊子过来帮忙。” > >木羊不屑地扫了下二犊子:“一个哑巴男人,一个单身女人家,你们倒是不害臊得很,孤男寡女,像什么话!” > >忍冬不在意地笑:“像什么话?当然是好话了!”她瞥着他,蔑视地问:“你来我家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就为了说这些话来挖苦我?” > >木羊看了眼忍冬怀中的石蛋儿,硬声道:“我,我自然是来看我儿子的!” > >忍冬将石蛋儿往自己怀里拢了下,笑道:“只可惜你儿子不屑看你呢。” > >木羊气得哼了声,走上前:“我阿妈让我来看你,还不是看我儿子的面,赶明儿我就把儿子带回家去,让你见不到他!”说着他就要上前去。 > >忍冬见他上前,以为他是要来抢石蛋儿,倒是吓了一跳,忙退后。 > >木羊见她往后退,便迫过去,口里还道:“你躲什么,我只是要看看石蛋儿。” > >忍冬却急了:“我不许你碰石蛋儿!” > >木羊见她怕了,心中大快,上前继续道:“我不但要碰,还要把她抢回去呢,你且等着!”说着这话伸手便要去夺。 > >谁知他的手刚碰到石蛋儿,石蛋儿便忽然发出尖锐的叫声,叫声震人得很。 > >这时二犊子忽然放下手中的斧头,如一座小山般挡在了木羊面前,一双虎目冷冷地注视着木羊。 > >木羊虚眼:“怎么,你还敢和我动手?” > >二犊子不说话,紧闭着唇,只盯得木羊心里打颤。 > >木羊开始怕了,不过还是虚张声势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我要抱抱我儿子也妨碍了你,你干嘛站在这里挡着我?” > >就在这时,忽听到篱笆墙外一个尖细的嗓子响起:“哎呦,这不是木羊吗,怎么,不在家养伤了,这就出来走动了?” > >木羊扭头一看,却是二犊子的阿妈牛婶子,便怪道:“我什么时候受过伤?” > >牛婶子笑了笑,拿手拢了拢耳朵边的碎发:“你不是被罚跪在神庙前,一连跪了三天吗?我听说你膝盖都跪肿了,这总要多将养几日吧?” >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听到木羊耳中越发不是滋味,赤着眼道:“你们母子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我来看我娘子也有错吗?” > >牛婶子讽刺地斜眼睨着木羊:“你娘子?我怎么听说忍冬离了你家,和你早不是夫妻了呢!”说着她笑问忍冬:“是不是啊忍冬?” > >忍冬冷眼瞅着木羊,点头道:“没错,我和他分开了,以后他和我是再没任何关联了!” > >木羊看看牛婶子,看看二犊子,恍然大悟:“你们,你们,原来你们是想抢我的娘子啊?”说着他颤抖着手指了忍冬道:“咱们这才分开几天,你竟然和那个二犊子好了起来?不就是个哑巴吗,你就这么上赶着?你就这么缺男人?” > >他眼睛都红了:“可怜我的石蛋儿啊,你阿妈就这么急着给你找个后爹啊!” > >忍冬脸红了下,抬眼看了看二犊子,抱着石蛋儿进屋去了。 > >二犊子原本是冷盯着木羊的,见忍冬进屋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呆呆站在那里,望着犹自摇摆着的毛毡帘子。 > >牛婶子见此,笑开了花,上前道:“说得没错啊,我看忍冬和咱们二犊子倒是天生一对呢,你啊,丢了娘子全怪自己,死了这条心吧!” > >木羊气哼哼地瞪了眼牛婶子,又赤着眼睛瞪二犊子:“你,原来你真得抢我的娘子!” > >二犊子连看都没看木羊,只盯着那布帘子愣神。 > >木羊气了,正好看到自己带来的鸡蛋,恨恨地上前,一脚将那鸡蛋踢翻,顿时鸡蛋大多破碎,蛋黄蛋白流得到处都是。 > >他气急败坏地道:“一对奸夫□,竟然就这么勾搭上了!”说完愤愤地走了。 > >牛婶子在他身后“呸”的一声:“话说得真难听,人家那是你情我愿!” > >话说其实牛婶子当初属意的是半夏,后来半夏嫁了无末,她家二犊子高攀不上了,于是便觉得迎春也不错。至于忍冬,只以为是未来族长的娘子,她是想也没想过的。如今世事多变,忍冬抱着个娃回家了,平日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她便派二犊子过来帮忙,一来二去熟了,她打眼看着这一对,倒是觉得很有眉目的。 > >忍冬其实也不错啦,看她一个人带着个不太正常的娃,实在不容易,若是能跟了自家二犊子,从此后真是白舔了两口人呢。牛婶子对此很是满意,当下拿手指了指二犊子:“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去帮着忍冬把这柴劈了。” > >说完她看了看这地上碎得乱七八糟的鸡蛋,叹道:“作孽啊,好生生的蛋呢,我拿个碗来收拾下,等明日个蒸了,给你和忍冬都补补。” > >而这天晚上,忍冬喂饱了石蛋儿,自己躺在那里,想着白天的事,竟然忍不住流起泪来。自己何其不幸,找了个这么不争气的男人,竟然落得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娘家的境地。她低头凝视着睡得安静的石蛋儿,想着这孩子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从小生得异常,又遇到这么一个父亲,也跟着自己受罪。 > >她左思右想,又想起白天木羊说的话,想着那二犊子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但只是她如今对男人是灰了心的,实在不愿意将自己再交托给男人了,要不然谁知道哪天又伤心了。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 >她正想着,忽听到窗外似乎有动静。忙起身趴在窗户口往外看,却只见窗外一个壮如小山般的男人矗立在那里,静默地站着。 > >她心中一动,忙问道:“是谁在那里?” > >外面的人不吭声。 > >她咬了咬唇,轻声道:“是二犊子吗?” > >那人好像动了下,却依然不说话。 > >她凝视着那人的身影,叹了口气:“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 >二犊子站在窗外,依然不答腔。 > >她只好坐起来,披上衣服下炕,来到正堂打开门。 > >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二犊子抬头望过来。月光下,他一双虎目很是专注地看着她。 166阅读网 63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6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4 第六十四章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二犊子抬头望过来。月光下,他一双虎目很是专注地看着她。 忍冬脸上越发烫了,低头咬唇,好久才道:“外面这么冷,你进来说话吧。” 二犊子不会说话,见忍冬这么说,便也进去了。 进了屋后,二犊子喘息有些急促,脸也是红的,他只低头用火辣辣的目光凝视着忍冬。假如忍冬是一抹雪,估计早就被他那目光烤化了。 忍冬有些喘不过气,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道:“谢谢你这些日子来帮我,今天木羊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那个人就是这么混。”她小声艰难地说:“他乱说的。” 二犊子目光中却有了抗议,他显然不认为木羊乱说,他攥了攥粗糙的拳,走上前,伸手,似乎要握住忍冬的手。 忍冬慌忙往后一躲,红着脸儿摇头道:“不,不行,我不想嫁人了。” 二犊子的手就这么僵在那里了,进也不是缩也不是,他呼哧呼哧地粗喘着,盯着忍冬,仿佛想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忍冬低头,忽然想哭。 曾经她是不太看得起这个粗糙强壮到笨拙的邻居的,况且又是个哑子,这样的男人,她是不会把自己和他相提并论的。可是如今呢,她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个自己曾经鄙夷过的男人是那么热切地想要对自己好,他站在那里强壮得犹如一座小山,仿佛要为自己挡风遮雨,他的力气那么大胳膊那么粗壮,能帮着自己做那些自己根本不可能做成的事。 他的喘息急促,目光火烫,浑身仿佛都散发着无穷的热力,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就是一把暖热了她冰冷的心的火把。 曾经的自己幼稚可笑,又识人不清,落到如今地步,全都是咎由自取,可是这个男人却不嫌弃自己…… 忍冬咬牙,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若是能嫁与他,其实也是好的。 他这么老实本分的男人,断不会像木羊那样对自己吧。 二犊子见忍冬哭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以为是自己惹了她哭,便忙伸出手想要帮她擦眼泪,可是伸出手时,又觉得自己的双手粗糙得紧,若是去擦必然弄得她娇嫩的肌肤疼起来,于是又赶紧缩回手来。 忍冬此时心中千转百回,却是已经有了主意,泪目微抬起,在水光中望着他,咬唇小声道:“你,你半夜来我家里找我,难不成就是要这样傻傻看着我?” 一双侵润在泪光中的眸子那么水灵,楚楚动人地望着自己,二犊子只觉得脑袋嗡得一声,仿佛要炸开了,气血涌上心来。仿佛福至心灵,他猛地迈开一步,双手一伸,就这么将她搂在怀里。 入手是柔软的腰肢,紧贴在自己胸前的是这辈子从未感受过的丰满。二犊子粗重的喘息在陋室里响起,他虎目盯着怀中的人儿,那样子仿佛要一口吃下她般。 忍冬自然感到二犊子的笨拙,想来也是,活到二十几岁尚且有过女人的大光棍呢,若是不笨拙,那才见鬼了呢。 她既是有心,当下便扭了扭身子,试探着张开修长的双臂勾住二犊子的脖颈。 二犊子此时是再也忍不住了,这么一块温香软玉吐气如兰就这么缠绕着自己,如同藤蔓一般,这让他下面有一处越发硬了起来,硬得发疼。 他猛地抱起忍冬那软绵绵的身子,将这女人整个横扛在肩头,然后迈步向里屋走去。 忍冬家里是一个正屋两个里屋,两个里屋都是炕,以前东屋是忍冬和半夏住的,西屋则是她们阿爹住的。如今忍冬想着西屋更为暖和,是以都是和石蛋儿住在西屋的,东屋正好空着。 这二犊子倒也不傻,知道西屋睡着石蛋儿的,当下扛了忍冬直往东屋去了。进去后,一把将忍冬放倒在大炕上,便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因为起得匆忙,忍冬身上不过穿着一个毛毡罢了,被二犊子这么一扯,光滑顺溜白腻的身子便暴漏在二犊子眼前。忍冬其实原本就生得秀丽,是族里数一数二的女子,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让眼界极高的木羊从小挂念到大呢。此时只见她柔顺的黑发铺垫在白嫩的身子下,纤细的腰肢上方是丰满高挺的胸。那胸因为她急促的喘息而上下颤动着,跟着这个一起颤动的便是那顶端的两个小红点。 这二犊子何曾见过这等香艳场面,他粗喘如野牛,两只眼睛仿佛充血一般,一边盯着忍冬,一边火急火燎地扯下自己的衣服。 忍冬羞得厉害,不过她到底是有过男人的女人,强自忍着羞,动了动腰肢,张开双腿,仰躺在那里,只等着那个男人过来要了自己。其实若是对着木羊,她断断不会如此直接的。只因为眼前是那个未曾经历过人事的二犊子,她知道他是个直肠子,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若是自己紧闭了双腿欲迎还羞,没得让他以为自己不愿意,是以干脆大敞其门迎客。 二犊子很快便把自己的衣服脱光,健壮雄厚的身体立在那里,露出那个雄赳赳仰天长啸的物事。忍冬羞涩地看二犊子,却因为角度问题,正好瞄到那个,这一瞄之下倒是吸了一口气。原来二犊子身材比较起木羊来,要高大上许多,实在没想到这下面的物事也比木羊大上那么多,真是有一个顶两个的样子啊! 这么一看,想着那么大的物事进入自己身体内的消魂滋味,忍冬整个人都软了起来,下面也湿润起来。 她是早被木羊那个臭男人弄过千百遍的,后来因为生娃,又因为气那个男人,便有大约一年的时间不曾有过男人了。如今和男人分离了,没想到屋子里竟然闯入了这么一个雄壮的二犊子,且那么急促地想要自己。她只觉得浑身都发热起来,到了此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无欲无求的,她的身子还是有着女人的感觉,她还是想要的…… 当她想着这个时,眼神便开始迷蒙含水,胸前的两个樱桃便挺立起来,下面渗出的湿润开始散发出诱人的女人香。 这一切看在二犊子眼里,无疑是上好的催青物,他原本就急切得很,此时更是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前,将忍冬压在身下。 二犊子要远比木羊健壮,体重自然也远比木羊重,他这么一压,下面的忍冬呜咽一声,赶紧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腰肢。如入手时,只觉得那腰杆精壮得很,紧绷得肌肉充满了男人的味道,那是木羊永远没法比的。而下面勃发的物事则是强硬地抵靠着自己的两腿柔软处,这让她开始渴求起来,渴求他狠狠地用力…… 这种渴求让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双腿,缠住他的腰肢,让自己的柔软正对了他,更加方便他来逞凶。 身下这个女人如此的配合,那种种情态仿佛都在盼着自己去狠狠地弄她,这让二犊子越发的情谷欠勃发,红着眼睛搂住她,俯□猛力地亲了一口她的红唇,然后腰臀用力往下,对准那地方胡乱用力顶了下去。 这一顶,惹得身下的小女人一身“哎呦”痛呼,推着他的臂膀怪道:“你,你好歹对准了地方啊!” 二犊子很是无辜,也更为急切,急得大冷的天都冒汗了。 忍冬无奈,心里想笑,却又急,只好赶紧抖着身子,抬起臀儿去迎他那物事,自己又伸出手去摸那物,入手之处只觉得硬邦邦得,又粗壮得很。她的手扶着那物对准了位置,这二犊子倒也不傻,福至心灵,连忙就着她的手往下顶。 这一次总算成功了,噗的一声带着水响,他的找到了她的,她的迎来了他的,两个人仿佛都出了一口气。 柔软的她在下面用双手撑着他火烫的胸膛,而他的物事则在她体内开始动了起来。 幸好,这种动作是天生的本能,不需要人教,很快他便如鱼得水,在她体内驰骋无阻,而下面的忍冬也开始娇口今起来,开始只是低低地叫,后来忍不住,啜泣起来,再后来便是咬着他的肩膀,掐着他的腰。 他皮厚肉粗,任凭下面的忍冬怎么咬怎么掐都不疼,事实上他整个心思全都在自己的奋战上,他犹如泥中乘船,激流勇进,翻飞进出,畅快淋漓。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事情原来是如此美妙,怪不得那些有娘子的男人提起这事总是神秘兮兮又向往得很,他甚至觉得就是这么死在她身上也是值的。 他在她体内泄了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保留了二十多年的精华都给了她,每当他以为自己要停下时,却总以为她那么小的一个动作便惹得重振雄风从头再战。到了后来,他一边战着,一边啃她亲她,他觉得这个小女人就是一道世上最好的美味,怎么吃也吃不够。最后,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倒在她身上,粗重的喘息和回味。 而忍冬呢,她觉得自己简直要死了,这个强壮粗糙的男人,用那么粗壮的东西在她体内逞凶,将她一次又一次抛入那迷茫快乐的最巅峰。这是她和木羊在一起时从未感受过的极致快乐感。 许久过后,二犊子抬起身,用手臂撑起身子,凝视着下面的忍冬。 忍冬抹了抹眼泪,笑了下,闭上眼睛,柔声道:“我要你亲我,亲亲我的眼睛,我的唇,还有我的胸……” 二犊子没说话,他只是默默地低□去,按照她的吩咐,亲她的眼睛,她的唇,还有她的胸…… 166阅读网 65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6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6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厚炎回来几日,只觉得自己的娘子对自己百般推拒,冷淡得很。他又不是傻子,很快联想起这次走在街上大家看他的眼神,心知有异,便找了自己父母问个究竟。他的爹娘原本是不忍心说的,可是他们更不忍心看着儿子被闷在鼓里,于是便含蓄着说了,说了还小心翼翼地看着儿子。 虽说这儿媳妇有诸多不如意,可是有总比没有强,他们还等着抱孙子呢。 厚炎听了这个,面上倒是没显现出什么来,反而淡然地劝自己父母,让他们不要往心里去。说木娃和无末原本就是表兄妹,这本就没什么。 可是他自己回到屋里,看着自己的娘子,脸上顿时黑了,阴沉着脸走过去。 木娃正在那里铺炕叠衣服,见他进来,并没在意,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不过厚炎站在那里不动,她很快发现不对劲了,诧异地看过去。 谁知道厚炎红着眼睛,犹如被惹怒的斗牛一般,喘着粗气走到了木娃身边。 木娃冷着脸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厚炎终于开口,阴沉地问:“你那日和无末两个人在山里,待了好几日?” 木娃脸上一红,却强自道:“那又如何?” 厚炎冷笑一声:“不如何,我还听说你抱人家抱得紧呢?” 木娃脸上越发红了,扭过头去看土炕的墙壁,不再去看厚炎。 厚炎却一把揪过她来,强迫她看着自己:“怎么,不好意思讲了?我且问你,你和他到底如何了?他有没有入了你?” 木娃万没想到厚炎竟然说出这话来,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可是她的速度哪里及得过厚炎,刚一伸手便被厚炎抓住了手腕。 木娃想抽回又不能,只是咬牙恨恨地道:“你说得也太粗俗!” 厚炎凑近了她的脸,盯着她红了眼睛道:“怎么,我粗俗下流?我哪里粗了啊?我怎么下流了?” 木娃被厚炎火辣愤怒的眸子盯得直打颤,忍不住躲开他的眼神,咬牙道:“你在哪里听了外人胡说,竟然和我这样闹腾!” 厚炎怒极反笑:“我闹腾?你不看看你做的事,丢人都丢到大街上去了!木娃啊木娃,平日我在家时,每日弄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看你也快活得很!怎么我才出门没几天,你就按捺不住寂寞了,你是觉得别人家的男人比我强,还是说换根新的弄你你越发觉得舒坦?” 这话说得木娃几乎不忍去听,只是扭着手腕子要躲,可是又躲不开,最后竟然气得哭了,边哭边怨道:“你怎么学来这些话埋汰我,我就算有一万个不是,也没真正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厚炎一把将木娃搂住,然后狠狠地将她按在炕上,开始撕扯开她的衣服:“做没做,我总要检查下,难保你已经是被人弄过的二手货了!” 其实厚炎何尝不知道,木娃就算觊觎人家无末,可是却没那个胆量的。再说了,他对无末也是了解的,那个男人估计对自己家这个木娃是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又怎么会招惹这种闲事呢?可是如今他妒火上烧,真个是急不择言,只恨不得把天底下最肮脏下流的话来抛给木娃,又恨不得将她按在炕上压在身下弄得她下不了炕。 木娃挣扎,想要哭喊,厚炎气她,干脆拿来一个麻布腰带塞进她的嘴巴里。这使得木娃根本无法出声,只能呜咽呜咽地叫着,两只腿儿胡乱踢腾着。 厚炎扒开她的衣服,露出白嫩的身子,自己也脱得精光,于是便扯起两条腿架起来,自己举了物事直直地插了进去。 木娃疼得厉害,泪水一下子出来了,她祈求地望着厚炎,目中似有话要说。 可是厚炎此时急红了眼,哪里顾得了这个,只是狠狠地戳入了,然后由着性子强硬地动了起来。一边动着,口中还一边恨恨地道:“知道现在x你的是哪个吗,这才是你的男人!我若是不好好弄你,只怕你明日个就忘了,又去给我勾搭别人!”越说越气,于是入得狠了,只弄得木娃泪水直流,呜呜咽咽。 大炕上就这么闹腾着,隔壁的厚炎父母自然是听在耳中,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翻来覆去,在那里叹息。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最后厚炎自己也乏了,趴在木娃身上大喘气。 木娃呢,呜呜咽咽之声早已夹杂了哼唧之声,也不知道到底是欢愉还是难以忍受。 厚炎吃了个大饱,见自己娘子还被自己塞了嘴巴,也是心疼,便忙解下来,又松开了被自己压制住的双手。 谁知道木娃刚被松开,便啪的一声给了厚炎一个大嘴巴。 厚炎脸色又不好看了:“我刚才那样x你,你自己张着两腿任凭我弄,倒也舒服得紧,怎么现在就装模作样了!” 木娃流泪含怒地望着厚炎:“你知道不知道,我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你这样弄我,若是流了怎么办呢?你个狠心的畜牲,没人性的家伙!” 这一句话,把个厚炎嚣张的气焰顿时打灭了。 他先是不敢相信,后来忽然发出大笑之声:“娘子,娘子,只是真的吗?哈哈,太好了!”他搂着流泪的木娃,使劲亲着她的脸颊。 木娃哭着哼道:“若是娃儿没了,便是你的过错。” 厚炎自然没有脾气,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的过错!” 这两人闹了半响,厚炎开始闻言软语地哄着娘子,又作小赔礼道歉,各种情态,最终逗得木娃终于不再哭了,两个人这才搂着躺在那大炕上睡下。 厚炎也是累了,很快便睡去,可是木娃却久久不能入睡。 掐着指头算日子,她这个娃儿应该是厚炎上一次离开前留下的种吧。可是呢,这娃儿却是她和无末共处不久后发现怀上的。 她明知道那是荒谬和不可能的,可是暗心里却觉得,是无末为她带来了这个娃儿。 她也知道自己和无末此生是绝对不可能了,厚炎人虽然有时候粗鲁些,可对她是绝好的。如今唯一的念想也就是,她的娃儿,就是那无末的娃儿。 这个想法是多么的牵强和羞涩,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对人提起,可是她就是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的。 ================ 这个时候的无末正搂着自己的娘子睡呢,忽然仿佛一个激灵,他醒了过来。 半夏也被惊醒了,下意识地摸了摸一旁的阿水,阿水正睡得香甜,没拉没尿。 她迷糊地睁开眼睛,靠在无末胸膛上,带着睡意问:“怎么了?” 无末摇头低沉地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忽然想打个喷嚏,但又没打出。” 半夏笑了,捏着他的头发道:“或许是有人念叨你的吧。” 无末倒是很认真,摇头道:“怎么可能。”这话说得也是,无末自小长在狼群中,亲人朋友少之又少,如今在族里虽然认识得人多,可是谁又会三更半夜地念叨他呢。 半夏想了想,却认真地抬起头道:“你的狼兄弟小黑,好久没听说它的消息了呢,不知道怎么样了?” 无末听了这个,倒是勾起一桩心事。 原来自从那日上山后,知道狼族伤亡并不惨重,是以放下心来。可是后来,他却听族中的男丁们说,狼族禁地附近又长出了连天的荆棘,根本不可能踏入。而平日大家在山中狩猎,也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只狼了。 至于小黑的下落,更是再也不能寻觅。 无末闭眸,叹了口气,握着半夏的手道:“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趟禁地,好吗?” 半夏点头:“好。” 第二日,先把阿水交给阿诺照顾着,无末和半夏则共骑了追风上山,两个人来到禁地外,半夏极目望过去,果然见一片片荆棘,那是凡人根本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 两个人下了马,并排站在那里,半夏望着那片荆棘,难免感叹。想着当日自己是何等的鲁莽,就这么闯入了这里啊。 无末眼睛看不到,只侧耳细细倾听,却听不到任何动静。 半夏见他的样子,知道并无所获,便劝道:“不如你用狼嚎之声引一引?” 无末摇头,苦笑:“罢了。往日我站在那里,总是能闻到一些味道的,可是如今,没有任何味道和声音,狼族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若不是那一日还曾有狼和他应答,他会以为整个狼族都毁灭于那场大火中了。 两个在那里等了许久,一直不见任何狼的踪迹,最后天眼看都要黑了,无末叹息了声,站起来道:“咱们走吧。” 半夏伸手握住他的,回头再次看了一眼。 记得那晚老族长曾说,神庙是上古山的神庙,是狼族和望族人共同守候的神庙。 为什么,神庙依旧在,可是狼族却消失了。 它们,去了哪里? 还会回来吗? 此时的半夏并不知道,狼族这一消失,便消失了几百年。 从此之后八百年,上古山再无狼影。 166阅读网 67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二犊子的阿妈牛婶子这几天很高兴,那晚她可是亲眼看着自己那哑巴儿子进了忍冬的房间,结果那晚就没出来。不用去看,她也知道那屋子里自己儿子和忍冬干着啥事,孤男寡女三更半夜的,还不是**地烧啊! 牛婶子高兴得很,躺在炕上盘算这门亲事。石蛋儿那娃儿虽然不太正常,但到底是个娃,等忍冬一进门二犊子就是现成的爹了,真好。 牛婶子接下来几晚又观察了一番,发现自己儿子是一到夜里就溜到忍冬房里去,一直到凌晨时分才趁黑出来。 她暗地里噗嗤笑起来,这傻孩子平时看着老实,原来这偷女人的事儿做起来倒是精明得很啊!如此偷了几日,她终于坐不住了,想着二犊子是个哑子,自然不会开口说啥,再者这娃也老实,估计不好意思和自己提吧。 那忍冬呢,是二嫁的女人,又带着一个娃,估计更不好意思主动说啥。 牛婶子想来想去,也不能老是让这对年轻人偷着来啊,最后她想了个法子:去找半夏说。 半夏听到牛婶子说这事时,确实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她便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结果了。二犊子这人虽然不会说话,可是有力气会干活,打猎种田都是一把能手。且从小就老实,娶了忍冬后估计也是疼爱娘子的主儿。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街坊,知根知底,也不怕忍冬嫁过去后委屈了石蛋儿。 于是这事便由半夏牵头,去找忍冬挑明了,开始筹办他们二人的婚事。 忍冬见姐姐来提这个,眉眼间都是羞意。这几日她哄睡了石蛋儿后便洗干净等着他,那二犊子总是夜深时分偷偷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旷久的女人,一个是未尝过女人味的男人,确实是**一点就着,再者那二犊子又是个体壮的,几乎每晚都要弄上那么几次才饶了她。 她只一心贪图这乐趣了,不曾想过成亲的大事,如今姐姐忽然来提,倒是把她惊着了,只觉得自己和二犊子的事被人知道了。 半夏见忍冬低头含羞,知道她也是喜欢二犊子的,当下很为她高兴:“你以后若是跟了二犊子,我也就放心了,他这人实在,会对你好的。” 忍冬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在牛婶子的催动下,他们的婚事很快举行了,大家想着忍冬经历的生娃死关,如今她能得一个好的归宿也都替她高兴。当然了,村中唯有一人是不乐的,那就是多珲。 多珲对这个儿媳妇还是满意的,谁知道自家那个遭瘟的儿子留不住人家,好好的一个媳妇儿就成了别家的,这让她心中很是憋屈。又想着那出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儿子,越发的伤心。 唯一让她安慰的也就是女儿木娃怀孕的事了。这件事一扫当日无末事件的阴霾,让厚炎父母以及厚炎对木娃宠爱有加起来。族中人知道木娃有了身子的消息,也都个个恭喜。 半夏则开始张罗忍冬的婚事,如今没有了父亲,姐姐也不知下落,半夏便是忍冬唯一的亲人了,她开始和无末商量,从家里拿些物事给忍冬做嫁妆。 无末自然是一口应允:“只可惜我眼睛看不到了,若是去主持她的婚事总不太吉利。至于嫁妆等物,你看着办就是了,如今她也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们自然是尽我们所能。” 半夏摇头笑道:“其实倒也不必,我们牛婶子说了,知道忍冬如今的处境,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忍冬抱着石蛋儿搬过去住就行了。可是我想着,虽然是二嫁,也希望她能嫁得舒心。” 忍冬呢,知道姐姐为自己张罗这个,倒是忙来阻止:“昔日我一心想着如何如何,真个是心气比天高,如今呢,我只想和二犊子踏实过日子,姐,你就别为我操心了,二犊子图的也不是那点嫁妆。” 这话说得半夏倒是笑了:“是啊,他图的不是嫁妆,图的是人!” 忍冬听了这个脸红,说到底她和二犊子未及成亲先苟合的事上不了台面,她抿唇笑道:“他这人心眼直。” 说话间半夏倒是想起一事,便问道:“你以前曾说过,这辈子只要石蛋儿一个,不想要其他娃儿了,可是若是嫁给二犊子,人家想要呢?” 忍冬甜蜜地笑了下:“姐,我和他商量过这个事呢,他说了,只要我不想生,那不要也没关系,反正有石蛋儿呢。牛婶子对这件事也没什么想法,她说石蛋儿挺好的。” 半夏这才放心了,她想牛婶子和二犊子能包容这件事,想来以后对木娃不会差的,不由得感叹,绕了一个圈儿,自己的妹妹也是遇到好人家了。 忍冬的亲事很快就举行了,二犊子和忍冬总算不用再偷情,可以光明正大地每晚进行肉搏战了。而半夏呢,这些天却是翘首盼着三愣子和木羊回来。 无末的眼睛一直没什么进展,他如今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每日淡定在家养鸡,还和半夏商量着把家里的鸡窝再扩大,多养一些,这样他们一家不需要出去打猎就能获得足够的食物了。 阿诺如今经常跟着族中其他大人们出去打猎,他非常努力地冲在前面,不希望别人把他当小孩子看待。族中其他男人明白他的心思,在猎取大的野物时总是让他在前,平时闲暇自己上山时也总喊着阿诺一起。 于是他人虽然小,却也总能分到许多猎物带回家。他受了无末和半夏的恩情,如今无末眼睛盲了,他是希望为家里做点事的。 无末见阿诺如此懂事,感慨地摸着他的脑袋,却不说话。 晚上睡觉时,半夏怕无末心里不好受,便细语安慰,谁知道无末却不在意地道:“半夏,我如今倒不为这个难过了。以前我总是逞勇多多地射取猎物,希望咱家食物富裕。现在我却发现,单靠一个人的努力,是没办法改变整个望族的生活的。还是要设法获取更多的粮食途径,才能彻底改善生活。你看我现在虽然盲了,但我并不是没有用,我依然在动脑子,想着接下来咱们望族该怎么办。” 他将半夏搂入怀中,温声道:“以前我脑子里只装着你们,现在却装着整个望族。” 半夏听了这话,靠着他的胸膛,柔声道:“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你看这天气眼瞅着就要暖和了,我也该把家里的种子都拿出来,让族人种下去了。” 无末点头:“嗯,先试试吧。” 第二天,半夏就指挥无末和阿诺,把山洞里的种子都取出来,分给前来领种子的族人,大家按照昔日种植粟米的办法开始播种。 就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三愣子回来了,跟着三愣子一起回来的是迎春还有一个山羊胡的老大夫。 迎春两眼发呆,嘴里一直念叨着:“儿啊……儿啊……我的儿子啊……” 忍冬和半夏出来,见了姐姐这样,又想起去世的阿爹,难免伤心。 三愣子向大家解释道:“我和木羊一起出去,先找到了齐先生,对方帮忙把迎春带回来了,可是迎春的儿子却——”他同情地看了眼迎春:“她的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她精神现在很不好。” 三愣子喝了口水,又向大家说道:“还有啊,木羊不见了。” 这话一出,费顿时皱眉:“木羊人呢?” 三愣子摇头:“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们把迎春带回来,可是走到半路,木羊却自己走了,我以为他自己回家来了呢,谁知道回来却发现没有。” 费听着这个,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多珲听说了这个消息,开始担忧起来,她唯恐别人欺负了她的儿子,催促岩出去找,可是岩却不急:“又不是别人绑了他骗了他,是他自己要走的,谁知道他存着什么心思呢?我看这个儿子,不回来更好!” 这话说得多珲顿时恼了,指着自己男人的鼻子骂:“我看木羊不愧是你的儿子,简直和你一个德行!那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怎么能狠心不管不问?如今我好好的孙子成了别人家的,难不成还要我把儿子也丢了吗?我不管,你必须找他回来!” 岩被骂得无奈,第二天便找费商量,费听了这个,便说要亲自出门去找,岩这才回去和多珲交差。 而三愣子带回来的老大夫帮着无末检查了一番眼睛后,皱眉道:“这是中毒了,我倒是有办法治,只是需要几个难得的药材。” 大家伙听了这话,纷纷道:“药材那好说,我们上古山的药材应有尽有,你只要能列得出,我们就能找到。” 老大夫听了这个,便在纸上写下方子交给半夏。半夏看了,心中一喜:“这些药材上人那里大多都有,就是没有的,咱们去山上寻来也不是难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咽口唾沫说, 其实这是一个玄幻背景的种田文。。。。。。。所以大家不用纠结什么狼的寿命了。看到这里,大家也都该知道,不可能山上大火忽然就下雨,也不可能有一部分狼比其他平白大出很多,更不可能真得有狼可以拿个果盘招待客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高狼引来大雨,小黑修炼十几年修出了点好模样神马滴奇怪原因。 不过大家放心,这个文里不会有什么特别玄幻的事情发生,小黑是会娶无末的一个后代,但那个人不是阿水,阿水和阿诺是官配。 我知道你们觉得这个文有许多疑点和漏洞,但其实这个文里有很多伏笔,许多看似无关的事情都是有其内在原因的(我在写论文吗?望天~) 另外我最近很忙,我是周末两天写好七章,然后放在存稿箱里天天发。有时候读者的留言让我很受打击,几乎想弃文,可是弃文也不是我的风格,所以基本不怎么敢看留言了。 因为七章几乎两万多字都是两天内写的,总感觉很赶很匆忙什么的, 可实在没有多余时间了。 最后,写到这里,这个文大概还有三四万字就完结了。 166阅读网 68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上古山什么都缺,只有药材一样不缺。听说无末治眼睛需要几种药材,族中男丁便忙结队上山去寻,不多时便找了来。半夏一边照顾无末,一边趁机向这位老大夫请教医术。 无末复明大有希望,半夏提了许久的心总算放了一半,可是她心中倒是有一件事,那就是迎春。迎春的儿子已经不在了,那个丧尽天良的男人也彻底放弃了她。可是她如今神志不清,要她一个人过活是不可能的,自己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实在是很难将她照顾周到。 谁知这时,忍冬和牛婶子倒是提出来了,说是可以让迎春住自己家里,她们会照顾她。半夏听了这个,倒是觉得很好,便把迎春安排在自己家的老房子里,忍冬和牛婶子隔三差五过去看顾着她,倒还算方便。 费在安顿好了族中的事情后,便亲自出门去了,他要把走错了路的木羊找回来。 如今族中无末正在医治眼睛,费又离开了,群龙无首,于是半夏便找来了厚炎和三愣子帮忙。她和这两人一起把洞中的种子分门别类,分给大家,带领大家一起开荒,将那些布满了干枯野草蛮枝的贫瘠土地打整干净。 一时之间,族人们都忙了起来,有的跟着铁匠学打铁,有的负责上山打猎为大家寻觅足够的食物,剩下的男丁,甚至包括一部分老人和妇孺,都开始跟着半夏开荒。 大家太忙了,有时候小娃们没有人照看,便将他们扔到地头玩。阿水已经可以爬了,她流着口水在泥地里爬来爬去,口中模糊地发着“妈……”的音。 忍冬和二犊子也跟着大家一起开荒,他们把石蛋儿放在地头上和阿水一起玩。石蛋儿却不爬,只是坐在那里,手里攥着一个也不知道哪里捡到的枯黄的叶子在土地上胡乱画着。 半夏擦了擦汗,抬眼望了望远处,如今山上还是一片苍茫。可是眼看就要暖和了,等他们把这片土地开拓了,也到了撒种的时候,那时候山上就会变成苍绿色了。 与此同时,无末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一些,他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了。虽然没完全复明,可是这给了所有人希望。老大夫留下方子离开了,无末只需要按时服药,加以时日,总是会好的。 如今族中无事,他白天的时候会用微弱的视力在村子外转转,视察下如今的防卫情况。得益于这段时间的努力,望族人的卫队也装备了骏马和大刀。出于对剑灵的避讳,剑他们倒是不用的。 现在族外那些外族人比以前多起来了,个中时常夹杂着些看上去很是彪悍的人马,不像是普通的采药客或者药商,这让望族人越发警惕起来。他们知道,那些雇佣了人跑到山上放火的人,也许就在那群人中。 无末视察完村里,总算放心了。不管有多少双眼睛暗中盯着他们,至少他们已经尽其所能地做好了防备。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如今少了狼族的庇护,单凭望族人是无法阻挡那些来自外界的觊觎的。若是外面的人大批聚集而来强闯神庙,望族人又有什么办法阻止呢? 晚上的时候,他让半夏帮着他翻遍了望族的羊皮纸卷,希望能从老祖宗那里找到一点解决之道。可是没有,望族历史上没有关于外族入侵的任何记载。 合上卷宗,他仿佛有种感觉,似乎也就是从这几年开始,望族不太平起来了。在这之前的一千多年,望族仿佛一个遗世独立的角落,从未被世人注意过。 他抬眸极力眺望,凭着模糊的视力,隐隐可见苍山轮廓。那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可以敏锐地捕捉到那里的每一丝气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感觉到有什么在慢慢地改变,看不清道不明,但却确实不一样了。 也许是上古山消失的狼,也许是他曾经走过的神庙吧,更也许是上古山的花草树木。 这一天,他再次让半夏跟随自己来到禁地附近。 禁地四周依然是布满荆棘,他闭眸细听,风中总依然没有任何狼族的声音,气息和味道。 这附近也看不到任何狼的爪印,仿佛这个山上根本不曾有过狼一般。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关于那群彪悍野蛮的狼,关于自小养自己长大的那狼母,关于那个一起长大的狼兄弟小黑,这一切都是大家的一场幻觉。 他望着那片看不到边的荆棘,忍不住发出高亢的狼啸之声。 小黑,你在那里呢,假如你还在这个世上,是否能够听到我的呼唤。 ============================ 费出门一趟,回来的时候带着木羊的。 看到木羊回来,大家很是松了一口气,慢说是老族长的孙子,就是个普通族民,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丢了啊。 木羊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复往日的垂头丧气,他先是跑到无末面前,说是要向族长请罪,不该在出门时走丢。无末自然不会怪他,又见他言辞之间极为诚恳,便不再追究了,只说让他跟着十一叔好好做事,木羊一叠声的答应了。 木羊的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多珲了。她也就这一个儿子,儿子回来了,且言语间比以前懂事了许多,她比谁都欣慰。 回来的木羊加入了大家开垦荒地的队伍中。如今荒地都开垦好了,疏松了土壤,下一步便是灌溉了。以前望族人都是靠天吃饭的,天下雨就丰收,天不下雨就少收,谁也不会在这个上面动心思。可是如今半夏和无末商量,山上的沟壑每每有泉水流下,是不是可以引了泉水来灌溉这些土地呢? 无末视力逐渐恢复了,他听了半夏的话后,很受启发,便每日在山间观察地形。几天之后,他画了一个图样,让大家按照这个样子开始修建水渠引来山中之水浇灌土地。 族中的人从没干过这种事,听了族中的安排,纷纷响应,于是继开垦荒地后,挖掘水渠成了族中的大事。忙着田地之事时,自然也分配了人手防守神庙。 不过说来倒也奇怪,虽然望族外面的外族人颇为聚集了一些,可是这其中倒也没有寻衅找事的。这种异常的平静让无末更为不安,晚上之时和半夏说起这事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更大的暴风雨就在后面等着。 半夏也觉得有不寻常之处,可是那些歹人到底在想什么呢?或许他们并不敢一拥而上真得去强入神庙,毕竟望族人在外族眼里是一个极其神秘玄乎的存在,他们也是怕的吧?因为有所忌惮,所以行动谨慎,也许他们在找一个突破口,一个最合适的下手机会? 半夏想不出所以然,也只能让无末更为小心,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木羊这次回来后,整个人变了许多,开始争着在地里干活,偶尔大家休息时,他也只坐在地头上看着地上乱爬的几个娃儿来逗着玩。 至于忍冬呢,对这个男人她已经兴不起什么想法了,看到就当没看到。有时候见他盯着石蛋儿看,她便过去抱过来,不让他看。 虽然别人都说木羊变了,可是她却不信,她至今记得那个男人在她伤口上撒盐的那种感觉。 二犊子这个人虽然看上去粗,可是却粗中有细,他也看出自己的娘子对于前夫不喜,便大步过去接过石蛋儿逗弄,捏捏他的小脸蛋,把他举高高,甚至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时候地头上都是人,大家也都看出这意思来了,一个女人和孩子,前夫和现任男人,这怎么看怎么有点意思。 木羊脸红了下,他盯着自己的儿子,低声叫了下:“石蛋儿?” 石蛋儿一向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会看看娘亲,看看阿水。后来二犊子经常逗他玩,他对着二犊子有时候会笑。可是如今他的亲爹叫他,他却只是木然地扫了他一眼,那样子像是扫过一快石头一个木桩。 旁边有爱看热闹的,用胳膊肘拐了下木羊,撇着嘴道:“你这儿子根本不认你当爹啊!” 木羊面红耳赤,可是也说不出什么,瞪了二犊子一眼,怏怏然离开了。 到底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其他人多少有些不落忍,不禁道:“木羊也实在可怜得紧。” 忍冬心中却不以为然,她觉得狗改不了□,这个男人心不好,做不出什么好事。再说了,当初他可是对石蛋儿说了种种伤人的话,怎么这出去一趟就变好了呢? 她把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半夏,半夏沉思半响,皱眉道:“还是要小心的,我原本觉得这事奇怪,如今听你这一说,更觉得可疑。” 半夏晚上睡觉时,又把这事给无末说了,无末却胸有成竹:“我原本就怀疑他是受了外人的蛊惑来祸害我们的,只是不好明说。我已经和村里几个男丁说过这事,让他们注意着木羊的动静。” 半夏见他早有准备,这才放心,半躺在那里,想着打小的种种,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小时候也不算坏,怎么如今就这样了?” 无末不以为然,将她拉在怀里靠着自己的臂膀:“你的姐姐,也不是什么坏人,还不是干过帮着外人的事?” 半夏想着姐姐,苦笑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他们了。咱们望族人都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谷欠望,就有自己的想法,难保不被外人利用了去。” 无末点头:“其实外人所图的,无非是神庙罢了,咱们守好神庙就是,不怕他们勾结内鬼。” 无末心中想的原本是好的,可是他却不知,人家瞄准的不是神庙,却是对他来说比神庙更为重要的宝贝。 166阅读网 69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那一天,半夏如同往常一样和族人们一起要去地里干活,无末眼睛已经大好,便领着几个青壮年小伙子骑马上山打猎去了。吃过早饭后,阿水精神不太好,看着那样子想睡觉。偏巧阿诺也跟着无末出门了,半夏想着自己还要去地里忙,便把阿水抱到老妈妈那里,让她帮忙看顾一会儿。这倒是常有的,老妈妈极其疼爱阿水,时不时让半夏抱过去。 去老妈妈那里的时候,费不在家,倒是多珲正陪老妈妈说话呢,于是半夏便坐下聊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离开老妈妈家,半夏直奔地头。眼看着天气暖和了,望族人越发忙了。他们将珍贵的种子撒入了灌溉过后又疏松了的土地中,顶着倒春寒,一个个却汗流浃背。 大家埋头苦干,忍冬也跟着忙碌,还时不时抬头看看地头的石蛋儿,石蛋儿正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别的小娃儿玩耍。忍冬笑了下,擦擦汗说:“没了阿水,石蛋儿也没魂了呢。” 她笑完兀自在心里想着,可惜阿水和石蛋儿是姨表姐弟呢,若不是这么亲近的关系,倒是以后可以做一家人了。要知道望族人千百年来虽然是族内成亲,可是这等近亲倒是一直避讳着的。 心里想着这个,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很快她便意识到,地头少了那个没事净爱跑过去看看小娃的木羊。 她抬头在干得热火朝天的人群中张望,竟然没看到那人的影子,不由得皱眉,心想这人果然是狗改不了□,装了几天勤快就露出了懒样儿,这时候不知道去哪里躲清闲了呢。 她这时候也没多想,只是继续低头干活了。一直到中间休息时,她边喝水才埋怨似的和半夏提起:“姐,你看那木羊,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分明是偷奸耍滑。” 这话一出,旁边的二犊子倒是多瞧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样一个男人,你关注他干啥? 忍冬见二犊子这样,把喝过的水囊递给二犊子,笑道:“我就随口说说,你当什么真!” 二犊子没啥表情地接过来那水囊,就着忍冬喝过的地方,仰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喝得喉结动得厉害。 半夏听了刚才忍冬说的话,很是疑惑,这几日木羊一直勤快地和大家伙儿一起干活,现在怎么不见了?她忙起身,叫过来其他人问是否见过木羊,结果大家相互看看,都说好像今天木羊就没有来过。 半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木羊去了哪里? 当下她便向大家交待了这边的事,便过去多珲家里。到了多珲家,只见多珲正坐在炕头上做小娃儿的衣服呢,想来是给木娃的娃儿提前预备的。 听到半夏问起木羊,多珲不解:“他早间就出门去了,说是跟着大家伙儿干活啊!” 半夏皱眉:“他说他是去地里干活?” 多珲非常肯定:“那是自然,他还说中午让我做些好吃的,干活累,肚子容易饿。” 半夏心中不祥的预感袭来:“他今天还说了什么吗?” 多珲见半夏脸色,已然知道事情不妙,不过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什么,只是回忆道:“没什么啊,他吃了早饭就出门了,那时候我刚从老妈妈那里回来,他还说有时间去看老妈妈呢。” 话说到这里,多珲脸色忽然变了,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半夏:“我还告诉他说,阿水在老妈妈那里睡着呢。” 半夏一听这个,脸都白了,来不及和多珲告别便往外跑去,一路跑到老妈妈家时,只见里面静悄悄的。她心内祈祷着千万别有什么事,颤抖着手推开门,一看到屋子里的情景顿时呆了。 老妈妈晕倒在炕沿旁,头上还流着血,而炕上根本没有阿水! 她忙过去,掐住老妈妈的脉搏,知道这是有人打晕了老妈妈。当下口中一边喊着快来人,一边扶她躺到炕上。 多珲自然知道事情不妙,紧随着半夏跑过来,见了屋中情景,是什么都明白了!她帮着半夏扶着老妈妈,口里着急地问:“这下子该怎么办?” “你在这里照顾老妈妈,先拿草灰帮她止血,我这就去叫人。”半夏迅速地道。 很快,族人们都过来了,有人照顾老妈妈,有人围着半夏问该怎么办呢,还有的赶紧骑马上山去通知无末了。 半夏看了看身边的人,壮丁们大都上山了,也只有二犊子可用,便急忙道:“二犊子,你赶紧骑上马去外面追,看能不能把他追回来。” 二犊子点头,看了眼忍冬。忍冬都要急哭了,抱着石蛋儿道:“你快些去吧,一定要把阿水带回来!” 二犊子转身而去,出门薅了一匹马就翻身上去,马蹄哒哒哒地响起,很快就跑远了。 屋子里的人这时候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焦急地等着无末回来。 多珲一边在旁边照顾着老妈妈,一边恨声道:“作孽啊,这孽子真是没救了,我这辈子造得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孽子”。 就在这时,老妈妈幽幽醒转,无神的双眼首先看到了半夏,一见半夏,她激动起来,嘴唇颤抖着道:“阿水……阿水……” 半夏忙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二犊子已经去追阿水了,无末也很快下山来,你放心就是,好好养伤。” 老妈妈流着浑浊的泪水,颤抖着道:“他的心,黑了,他不是咱望族人了……以后不是了……” ============================ 无末听说了这个消息,立刻策马加鞭下山,到了山下稍微了解了情况,便领了厚炎等几个后生,共同追赶二犊子去了。 这时候大家心里虽然着急,可是围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于是到了晚上时分也都散了,唯独忍冬留着陪半夏。 之前当着老妈妈,怕老妈妈担忧,她不好表露,如今周围没人了,想着无末他们能追上木羊,心中焦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此时眼看着已经黄昏时分了,往日这个时分,阿水必定是嗷嗷叫着要吃奶了,可是如今呢?她可怜的阿水被人劫持了走,也不知道那作死的木羊拿些什么给她吃?估计总是不对口味的,怕是要饿肚子的吧? 半夏忆起往日阿水每每饿了又来不及吃到嘴里时那瘪着小嘴含着眼泪的委屈样儿,真是心疼如绞。 忍冬见姐姐脸色,知道她难过,可是话语又是如此无力,在这里干着急也帮不上忙,最后也只能跺脚骂一句:“这个木羊,真真该千刀万剐而去!”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忍冬替姐姐着急,也是心疼阿水,实在没什么好心情,便没好气地道:“外面谁啊?”这里丢了娃儿正着急,怎么就有这没眼力界的跑来敲门呢? 外面的人仿佛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推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多珲。 多珲脸色灰败,这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岁。 她羞愧地望着半夏,泪水也流下来:“半夏,都是那没出息的孽子,我替他向你赔不是了。” 半夏此时心乱如麻,却是听不进去这些,只是无力地摇头:“多珲妈妈,你且别说这些,木羊做的事儿,也与你无关。如今我不想其他,只盼着阿水能赶紧回来。” 若是往日,半夏倒是极为敬重多珲的,必然早已起身相迎,可是现在,怎么会有那个心情呢! 多珲见半夏根本没心思搭理自己,便将目光转向忍冬,略带祈求地望着这个前儿媳妇,哀声道:“木娃那个作孽的畜生,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来,真真是不懂事啊!” 忍冬以前也是极为爱戴这个婆婆的,要知道她嫁给木羊后,无论木羊好与坏,多珲对她一直是视如己出。可是此时,她却也给不了多珲什么好脸色,如今听着那句“真真是不懂事”不觉有些刺耳,便道:“多珲妈妈,不懂事的那是小娃,他已经老大一个男人了,怎么还会不懂事呢。他这是黑了心,良心被狗吃了!” 多珲显然心中有所想,低着期期艾艾半响,终于叹了口气,来了一句:“再怎么着,他也是咱望族的人,我想着他也不至于对阿水做什么事,或许只是吓吓大家罢了,半夏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其实多珲说这话,原本也是想安慰半夏的,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事,原本也是气得不行。可是后来听老妈妈说以后木羊便不再是望族的人了,不由得心惊。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公公又是做过族长的人,多年前偶尔也听过一些掌故,是以知道一些族中年轻人不知道的事。 这望族人啊,这辈子原本就该扎根在上古山下的。这么多年来,偶尔有那一两个想不开要离开的,要嫁外人的,你看哪个落了个好下场?从大着肚子自缢而亡的无末他娘,到嫁了外人死了儿子疯着回来的迎春,还有掌故上记载的其他一些人,这一个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望族人是被神庙庇佑着的一个村落,却也是头顶罩着魔咒的一个村落。凡望族人,必须世代居住在这里,绝对不能妄自离开,这句话不是随便说着玩儿的。 她的木羊,那是她怀胎十月身上掉下的肉。就算他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也不忍心看着他遭受什么报应啊! 166阅读网 70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半夏是无心去关注多珲说了什么,她满脑子都在想着阿水现在如何了,而忍冬却看出多珲的意思了,原来竟然是为自己儿子求情的。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微含讽刺地道:“多珲妈妈,这个我倒是懂的,谁家孩子都是阿妈身上丢下的一块肉,出了事谁能不着急呢。凡是当妈的,自然是怎么也心疼自个儿的娃儿的。”这话一语双关,名为理解多珲,其实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家儿子是儿,人家半夏那么小的娃儿就不是孩子了吗? 这话说得多珲脸红,羞惭不已,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木羊犯下大错,害了阿水,只不过拼着一张老脸来求求,谁成想被个前儿媳妇一番暗讽,不由得老脸红了。站在那里半响,终于叹息一声:“半夏,我先出去了。” 待到多珲出去,忍冬也有些不落忍,想着往日多珲对自己的种种好,低头不语。其实她打小儿个性爽直,说话没什么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倒是并无恶意。 对于多珲和忍冬所说的话,半夏根本没听到心中,她只想着她的阿水了。那么娇嫩的阿水,哪里受的半分委屈,若是真得哭了,木羊那人又哪里有心思去哄她呢?还不是任凭她哭喊嘶叫! 半夏这么想着,一颗心更如被油煎一般,哪里有心思注意其他。 忍冬见此,想着无论如何也该吃晚饭啊,便将石蛋儿放在炕上,又用被褥挡住了,这才去灶台前做饭,少顷做好了,强拉了半夏一起吃。 吃饭间,半夏忽然觉得不对,便问道:“阿诺那孩子呢?” 忍冬边喝着粟米粥,边摇头:“没见呢,晚上就一直没见。”说完这话她也奇怪了,阿诺跑到哪里去了? 半夏忙起来,跑到阿诺房间里看了看,确实没人,根本就没回来过啊,再想着外面马厩里没有了阿诺的枣红马,一想便知,阿诺竟然也跟着跑去了。 ============================ 无末领着厚炎等人,策马狂奔,一路披星戴月不曾停歇,最后终于追上了策马而行的二犊子。原来出了这望族村只有一条道理,二犊子一路疾追,可是行了没多时来到这通往外面的大道,这大道是个岔路口,他就失去了踪迹。 无末下马,细细查看了这附近的线索,最后沉声道:“我们往北去。” 众人知道他向来善于追踪猎物,便也来不及细问,翻身上马往北追赶而去。这一路也不知道行了多久,恍惚间天都还要亮了的时分,他们来到一处小镇。 小镇上起得早的已经在街上行走,乍见到这几个穿着怪异的骑马人,脸上都有了惊慌之色,纷纷避开他们行走。 别人即使不知,厚炎却是知道的:“他们这是把咱们当做怪物了,以为咱们望族人都是三头六臂,通着神灵。” 无末拧眉望着沐浴在朝阳中的小镇,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愣子在旁问道:“族长,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追了这么一夜,也不见木羊的影子啊!” 无末却道:“木羊必然就在这个小镇上。” 三愣子不解,厚炎也有点疑惑:“怎么会呢?你怎么知道?” 无末解释道:“木羊出村后,或者步行,或者骑马。若是步行的话,咱们必然已经追上了。若是骑马,我看村中的马匹并没有少,他应该是勾结了外人吧。” 听到这个,三愣子义愤填膺:“我原本就觉得他这个人透着一股子邪气,当初他和我一起出门,莫名其妙就不见了人呢,现在想来竟然是去勾结外人去了!” 厚炎听到无末这么一说,也点头说:“族长,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就在这个小镇上呢?” 无末继续道:“他们抓了阿水的目的,无非是用来胁迫我,所以不会伤及阿水的性命。可是阿水还小,一路上很难照顾,难免哭闹,继续往前走,人烟繁稠,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他们自认为自己隐蔽得好,不会相信我们能追到这个小镇上来,所以应该会安心地在这个小镇上停息落脚。”他停顿了下又道:“况且,他们既然要用阿水胁迫我,必然不会走远。” 众人都觉得无末说得有道理,不过还是问道:“族长,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无末回首看了看众人,便道:“三愣子,你现在马上回去,请十一叔安抚族人,万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乱了防守。”众人一听,皆觉得无末说得有道理,他们几个人出来追木羊,若是族中人心惶惶,难免中了贼人的奸计,当下三愣子忙答应了,调转马头回族中去了。 无末沉吟片刻,又问道:“厚炎,你身上带了银子吗?” 望族人是不用银子的,可是无末知道没银子在外寸步难行,是以只能问厚炎。当初为了他们出去找人,族里特意卖了皮毛药材换银子的。 厚炎愣了下,摇头:“没有。” 他们原本是上山打猎的,听说阿水被掳走的消息匆忙下山,连口水都没有喝就过来追木羊了,身上哪里记得放什么银子。 这个回答原本在无末意料之中,刚才那么问不过是抱了一线希望罢了。此时他皱了皱眉,摸摸身上,便道:“咱们现在这样太过惹人注意,先像个办法换身衣服吧。” 这个厚炎倒是懂的,便领了大家来到小镇上的当铺里。那当铺掌柜倒是个见多识广的,一见他们装束,惊奇地道:“你们,你们是望族人吧?” 厚炎忙笑道:“是,我们像当掉身上的衣服换点银两。” 掌柜瞅了瞅他们身上的衣服,此时虽已近春,可是山中气候多变,夜间寒冷,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皮毛,原本倒也值皆钱儿的,可是…… 掌柜为难地皱眉:“各位啊,你们身上的这衣服,也忒埋汰了吧!”除了打头的这个留了黑色长发的高大男人外,其他大多都穿得旧衣服,毛都快磨没了。 二犊子听到这话,走上前,铁塔般站在掌柜面前,这掌柜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望着众人的目光有了防备。 其实二犊子倒是没别的意思,他新成亲,身上的衣服全都是忍冬新为自己置办的,崭新的,他就不信自己身上这个也埋汰! 厚炎看出二犊子的意思,忙笑了一个,上前对那掌柜道:“掌柜先生不要害怕,我这兄弟的意思是让你看看他身上的这件如何?” 掌柜听了这话,才镇定下来,上前细细打量:“他这个,是羊皮袄,不值几个银子,不过倒是新得很。” 无末见此,脱□上的虎皮裘,问那掌柜:“掌柜,你看我这件呢?” 掌柜早就发现这件还不错,又见这男人举手投足间颇有威仪,猜到这人应该是个头目,只是此人眼神太过凌厉,他不敢乱说罢了。此时见无末这么问,忙道:“你这件是上好的虎皮,原本不错的,只是到底不是全新,也值不了几个银子。” 无末一听,不由得皱眉,他这件是当日刚刚成亲时半夏亲手所制,平时穿得时候分外在乎。原本上山打猎也不会穿它,只不过这日凑巧旧的皮袍破了,半夏拿起缝补,是以才穿了这件。没想到在这个掌柜眼里,如此珍贵的虎皮袍,竟然是不值几个银子的。 他以前也曾和外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惯于坑蒙,喜欢压低抬高。若是平日也就罢了,他不去理会便是,可是此时他想着阿水落入歹人之手,面上虽镇定,其实心中怎能不急?这掌柜如此做法,他忍不住一沉脸,冷声问:“那依照掌柜的衣服,这虎皮裘倒是值几个钱?” 掌柜只觉得此人不怒而威,说话间一股冷肃之气扑面而来,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见好就收,忙笑着道:“虽说不值几个钱儿,但我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早已听说过上古山的大名。你们既是望族人,来自上古山,我便当交你们个朋友,这虎皮裘连带那件羊皮袄,一共一两银子,如何?” 厚炎听着这个,心中暗暗算了下,这一两银子虽不多,但也够几人吃饱饭的,可以应下。只是……他挑眉望了望那掌柜,笑道:“掌柜老哥,请问你这店里有没有那外面大街上素日穿得那种衣服,无论多么破旧,送于我们几个穿在身上。要不然这穿着衣服进来光着身子出去,总不大好呢。” 这掌柜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你这说得什么话,少了个虎皮裘谁还能光着个身子呢!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典当的衣服,虽然旧了些,但也能穿。你们若是不嫌弃,就多少给我点银子,我送于你们吧。” 厚炎一听这个,摇头道:“不行啊,掌柜,我们一个虎皮裘,一个羊皮袄送给你,只收你一两银子,这你就沾了大大的便宜。干脆你就顺便再送我们几件破旧的衣服又怎么样你?反正那些衣服也是没人要的。” 这掌柜原本是沾了眼前几个人便宜的,听了这个,心想那破旧衣服确实也卖不了钱儿,不如送于他们,于是干脆笑道:“小兄弟,今日我就交你这个朋友,送你们几件衣服便是!” 166阅读网 71 寻回阿水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那一天,半夏如同往常一样和族人们一起要去地里干活,无末眼睛已经大好,便领着几个青壮年小伙子骑马上山打猎去了。吃过早饭后,阿水精神不太好,看着那样子想睡觉。偏巧阿诺也跟着无末出门了,半夏想着自己还要去地里忙,便把阿水抱到老妈妈那里,让她帮忙看顾一会儿。这倒是常有的,老妈妈极其疼爱阿水,时不时让半夏抱过去。 去老妈妈那里的时候,费不在家,倒是多珲正陪老妈妈说话呢,于是半夏便坐下聊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离开老妈妈家,半夏直奔地头。眼看着天气暖和了,望族人越发忙了。他们将珍贵的种子撒入了灌溉过后又疏松了的土地中,顶着倒春寒,一个个却汗流浃背。 大家埋头苦干,忍冬也跟着忙碌,还时不时抬头看看地头的石蛋儿,石蛋儿正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别的小娃儿玩耍。忍冬笑了下,擦擦汗说:“没了阿水,石蛋儿也没魂了呢。” 她笑完兀自在心里想着,可惜阿水和石蛋儿是姨表姐弟呢,若不是这么亲近的关系,倒是以后可以做一家人了。要知道望族人千百年来虽然是族内成亲,可是这等近亲倒是一直避讳着的。 心里想着这个,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很快她便意识到,地头少了那个没事净爱跑过去看看小娃的木羊。 她抬头在干得热火朝天的人群中张望,竟然没看到那人的影子,不由得皱眉,心想这人果然是狗改不了□,装了几天勤快就露出了懒样儿,这时候不知道去哪里躲清闲了呢。 她这时候也没多想,只是继续低头干活了。一直到中间休息时,她边喝水才埋怨似的和半夏提起:“姐,你看那木羊,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分明是偷奸耍滑。” 这话一出,旁边的二犊子倒是多瞧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样一个男人,你关注他干啥? 忍冬见二犊子这样,把喝过的水囊递给二犊子,笑道:“我就随口说说,你当什么真!” 二犊子没啥表情地接过来那水囊,就着忍冬喝过的地方,仰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喝得喉结动得厉害。 半夏听了刚才忍冬说的话,很是疑惑,这几日木羊一直勤快地和大家伙儿一起干活,现在怎么不见了?她忙起身,叫过来其他人问是否见过木羊,结果大家相互看看,都说好像今天木羊就没有来过。 半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木羊去了哪里? 当下她便向大家交待了这边的事,便过去多珲家里。到了多珲家,只见多珲正坐在炕头上做小娃儿的衣服呢,想来是给木娃的娃儿提前预备的。 听到半夏问起木羊,多珲不解:“他早间就出门去了,说是跟着大家伙儿干活啊!” 半夏皱眉:“他说他是去地里干活?” 多珲非常肯定:“那是自然,他还说中午让我做些好吃的,干活累,肚子容易饿。” 半夏心中不祥的预感袭来:“他今天还说了什么吗?” 多珲见半夏脸色,已然知道事情不妙,不过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什么,只是回忆道:“没什么啊,他吃了早饭就出门了,那时候我刚从老妈妈那里回来,他还说有时间去看老妈妈呢。” 话说到这里,多珲脸色忽然变了,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半夏:“我还告诉他说,阿水在老妈妈那里睡着呢。” 半夏一听这个,脸都白了,来不及和多珲告别便往外跑去,一路跑到老妈妈家时,只见里面静悄悄的。她心内祈祷着千万别有什么事,颤抖着手推开门,一看到屋子里的情景顿时呆了。 老妈妈晕倒在炕沿旁,头上还流着血,而炕上根本没有阿水! 她忙过去,掐住老妈妈的脉搏,知道这是有人打晕了老妈妈。当下口中一边喊着快来人,一边扶她躺到炕上。 多珲自然知道事情不妙,紧随着半夏跑过来,见了屋中情景,是什么都明白了!她帮着半夏扶着老妈妈,口里着急地问:“这下子该怎么办?” “你在这里照顾老妈妈,先拿草灰帮她止血,我这就去叫人。”半夏迅速地道。 很快,族人们都过来了,有人照顾老妈妈,有人围着半夏问该怎么办呢,还有的赶紧骑马上山去通知无末了。 半夏看了看身边的人,壮丁们大都上山了,也只有二犊子可用,便急忙道:“二犊子,你赶紧骑上马去外面追,看能不能把他追回来。” 二犊子点头,看了眼忍冬。忍冬都要急哭了,抱着石蛋儿道:“你快些去吧,一定要把阿水带回来!” 二犊子转身而去,出门薅了一匹马就翻身上去,马蹄哒哒哒地响起,很快就跑远了。 屋子里的人这时候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焦急地等着无末回来。 多珲一边在旁边照顾着老妈妈,一边恨声道:“作孽啊,这孽子真是没救了,我这辈子造得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孽子”。 就在这时,老妈妈幽幽醒转,无神的双眼首先看到了半夏,一见半夏,她激动起来,嘴唇颤抖着道:“阿水……阿水……” 半夏忙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二犊子已经去追阿水了,无末也很快下山来,你放心就是,好好养伤。” 老妈妈流着浑浊的泪水,颤抖着道:“他的心,黑了,他不是咱望族人了……以后不是了……” ============================ 无末听说了这个消息,立刻策马加鞭下山,到了山下稍微了解了情况,便领了厚炎等几个后生,共同追赶二犊子去了。 这时候大家心里虽然着急,可是围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于是到了晚上时分也都散了,唯独忍冬留着陪半夏。 之前当着老妈妈,怕老妈妈担忧,她不好表露,如今周围没人了,想着无末他们能追上木羊,心中焦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此时眼看着已经黄昏时分了,往日这个时分,阿水必定是嗷嗷叫着要吃奶了,可是如今呢?她可怜的阿水被人劫持了走,也不知道那作死的木羊拿些什么给她吃?估计总是不对口味的,怕是要饿肚子的吧? 半夏忆起往日阿水每每饿了又来不及吃到嘴里时那瘪着小嘴含着眼泪的委屈样儿,真是心疼如绞。 忍冬见姐姐脸色,知道她难过,可是话语又是如此无力,在这里干着急也帮不上忙,最后也只能跺脚骂一句:“这个木羊,真真该千刀万剐而去!”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忍冬替姐姐着急,也是心疼阿水,实在没什么好心情,便没好气地道:“外面谁啊?”这里丢了娃儿正着急,怎么就有这没眼力界的跑来敲门呢? 外面的人仿佛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推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多珲。 多珲脸色灰败,这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岁。 她羞愧地望着半夏,泪水也流下来:“半夏,都是那没出息的孽子,我替他向你赔不是了。” 半夏此时心乱如麻,却是听不进去这些,只是无力地摇头:“多珲妈妈,你且别说这些,木羊做的事儿,也与你无关。如今我不想其他,只盼着阿水能赶紧回来。” 若是往日,半夏倒是极为敬重多珲的,必然早已起身相迎,可是现在,怎么会有那个心情呢! 多珲见半夏根本没心思搭理自己,便将目光转向忍冬,略带祈求地望着这个前儿媳妇,哀声道:“木娃那个作孽的畜生,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来,真真是不懂事啊!” 忍冬以前也是极为爱戴这个婆婆的,要知道她嫁给木羊后,无论木羊好与坏,多珲对她一直是视如己出。可是此时,她却也给不了多珲什么好脸色,如今听着那句“真真是不懂事”不觉有些刺耳,便道:“多珲妈妈,不懂事的那是小娃,他已经老大一个男人了,怎么还会不懂事呢。他这是黑了心,良心被狗吃了!” 多珲显然心中有所想,低着期期艾艾半响,终于叹了口气,来了一句:“再怎么着,他也是咱望族的人,我想着他也不至于对阿水做什么事,或许只是吓吓大家罢了,半夏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其实多珲说这话,原本也是想安慰半夏的,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事,原本也是气得不行。可是后来听老妈妈说以后木羊便不再是望族的人了,不由得心惊。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公公又是做过族长的人,多年前偶尔也听过一些掌故,是以知道一些族中年轻人不知道的事。 这望族人啊,这辈子原本就该扎根在上古山下的。这么多年来,偶尔有那一两个想不开要离开的,要嫁外人的,你看哪个落了个好下场?从大着肚子自缢而亡的无末他娘,到嫁了外人死了儿子疯着回来的迎春,还有掌故上记载的其他一些人,这一个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166阅读网 72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7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3 大结局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混战之中,拳影乱飞,木羊眼瞅着胡达一伙落了下方,心中更为胆怯,知道自己若是落入无末手中必然没有好果子吃的。当下恶向胆边生,瞅着阿水对着混战张牙舞爪的欢快小样子,慢慢靠近大汉,试图从大汉手中抢过阿水。 这大汉倒是没防备身边这个胆怯之人,只在愁着自己得罪了胡达以后该怎么讨生活。 无末一边对付那个高挑男,一边看着女儿这边的动静,此时见木羊欲对女儿不轨,心中一怒,混战中拔出身后的长弓,侧身后退,拉弓射箭。 弓箭是他身上唯一的武器,他原本并不想伤了胡达此人性命,至少想留个活口带回村中的,可是此时此刻顾不得其他了,一箭射出。 这一箭正中胡达心口,胡达愣了下,颤抖着手指着无末,最后终于还是僵硬地倒在那里了。 这高挑男虽听命于胡达,其实他原本是有自己的心思的,知道那神庙中有一把旷世宝剑,想取了来成就一番旷世大业。如今胡达被射中,他也不愿恋战,往后一退闪开,拔腿就要翻墙而逃。 厚炎此时已经一把将木羊薅住按倒在地,见此情景,大叫道:“万不能放了他走!” 哪里用得着他喊呢,无末拉弓上弦,再次射出一箭,已经翻上墙头的高挑男只觉得背后一痛,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发白的双手紧紧扒住墙头,扭过头看过去。 只见那个长发披肩的男人如同松柏一般站立在那里,凌厉的眸子箭一般盯着自己。 他的力气从身体中渐渐抽离,沉重的身体跌落墙头。在跌落的一瞬间,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所谓的旷世宝剑,原来是断送了他命的剑。 这时候厚炎已经跑过去,从大汉手中抢过阿水,防备地望着大汉。 大汉只觉得委屈又莫名,这时候一旁倒着的阿诺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厚炎见了,一手抱着阿水,一手去解救阿诺。 阿诺得了自由,扯去了塞着嘴巴的布条,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又忙从厚炎手中接过阿水,心疼地道:“阿水,你没事吧?吓到没?” 阿水在大汉怀中原本自在得很,忽然被厚炎抢过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转眼又到了阿诺怀中。不过她人虽小,却是认得阿诺的,见了熟悉的脸孔很是高兴,嘴里咿呀呀地叫着,用两只小胖手来抓阿诺的脸。 感受到那熟悉的小胖手,阿诺才觉得心里吊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无末却不着急接过女儿,他看了看胡达等人的尸体,走过来先拜谢了大汉,若不是这位好心人,他们今日难免遇到麻烦。 这大汉见无末拜谢自己,反而很是不好意思:“我原本也是跟着他来找宝剑的,谁成想这家伙不去找宝剑,反而干这绑架婴童的勾当,我可不是这种人。” 厚炎一听这个,很是不乐意:“宝剑是我们供奉的神灵,你们干什么跑来抢?你既不愿意绑架婴儿,又何必干这抢人宝贝的勾当呢!” 大汉搔了搔后脑勺,笑了下:“你说得也有理,不过现在天下英雄都知道你们有把宝剑,眼馋得很,自然也要来看看。我就算抢不到,跟着来看个热闹总是可以的吧。” 厚炎却不爱听这个,正待说什么,无末却阻止了他。 这位大汉的话倒是提醒了无末,如今神庙被多少外人觊觎,他们几人因为阿水丢失的事情而离开望族,如果这个时候族中遇到什么大事,极为不妙。 无末一说这话,厚炎也觉得极是,忙道:“那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无末点头,又看向地上的尸体,杀了人,总应该掩埋了吧。 这个大汉见此,倒是知道无末的想法,在那里拍了胸脯道:“放心好了,他们两个的后事我来做就是,你们赶紧回去吧。等回头儿我忙完了这里的事,倒是也要去你们那里看看热闹。” 厚炎听到这话,忙道:“那你在这里忙吧,我们走了!”只希望你一直在这里忙,千万不要跑去看我们的热闹。 ======================== 无末抱着阿水在怀,厚炎押着软了身子的木羊,阿诺从后面跟着,几个人很快找到了小镇中的其他几个族人。当下大家也顾不上其他,骑上马一路狂奔回望族村去了。 无末原本还担心这几日被歹人捉去惊了阿水,可是见她如今在马上颠簸得依然很开心,小手甚至还迎风挥舞着,顿时放下了心。 他的小阿水,总是能让他出乎意料。 一行人带了阿水,绑了木羊,一路奔波马不停蹄向村子方向奔去。无末知道半夏在家中必然焦急得很,因为虽然心疼阿水颠簸怕累到她,但也只能尽力赶路。 待到他们来到村子附近,便渐渐觉得不对劲儿了。这里附近总是聚集了许多的外族人,有茶馆有饭馆,甚是热闹,怎么如今空无一人? 厚炎先皱了下眉头:“族长大人,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奇怪了。” 无末微眯起眸子,一沉吟间,忽意识到什么,抱紧阿水,沉声下令道:“我们速回望族去!”说完一夹马肚,追风疾驰而去。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突然意识到,恐怕是望族有变故,连忙紧随无末,奔向村中去了。 不多时便来到村里,大家的心开始往下沉,原来就在神庙外,围了众多的人。这些人形色各异,穿着有粗布有绸缎,手中各自拿着兵器,神情也是各异,有的贪婪,有的激进,有的作壁上观。而最里面的一群人,手中拿了刀剑的,做江湖人打扮,各自绑着族中的一些人,有老人有小孩,也有年轻壮丁。 而在最里面有一队人,其中以一络腮胡子男为首领,那人正对费威胁道:“这位代理族长,你虽不认识我,我却是知道你的。你身为族中的长辈,难道就能眼看着你的族人被我们一个个杀死吗?”说着这话时,他手下的那群人架在望族被掳人脖子的刀更使了些力气。 被掳的人中有小娃,脖子里见了红,顿时脸色都变了,瘪嘴想哭,可是到底没哭出来。却有那个勤寿,他指着无末叫道:“族长,你不能放着我们不管啊!” 勤寿的阿爹阿妈看了,顿时觉得丢人现眼,那阿爹在人群中对着费嘶声叫道:“十一叔,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算是没命了又能怎么样,那也不能让他们闯咱们的神庙啊!” 勤寿的阿妈抹着眼泪哭道:“就当没这个儿子罢了!” 被掳的几个小娃的父母,老人的子女,都各自默默流泪,却没一个站出来哭嚎。 厚炎见这群人此时并没有发现自己,忙问无末道:“族长,我们该怎么办?” 无末将阿水抱给阿诺:“躲在一旁,保护好她。”阿诺知道此时情况危急,忙把阿水抱在怀里,点头道:“是。” 无末带着厚炎等人,悄悄从外族人身后包抄,趁着那群外族人威胁族人之际,来到后方,然后找准位置后,无末又分配了各自的射击对象,于是大家拿出弓箭,搭弓上箭。 望族男人个个是上好的弓箭手,只等无末一声令下,众人一起射击,于是数只利箭齐发,一时之间场上呆住。 只见那些架在脖子上的刀剑纷纷落地,押解了望族人的江湖人个个到底,那为首的络腮胡子,若不是身手利索躲得及时,怕是也就此命丧黄泉了。 不过这样一来,大家也都纷纷望向无末等人藏身之处。无末见行迹暴漏,而那几个被掳的望族人也赶紧跑到了族人身边,他也就领着大伙儿走出所藏之处,金刀大马地向族人走去。 原来围在神庙外的外族人其实鱼龙混杂,各有目的,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来找宝剑的,大家原本就不是齐心协力,此时见那些打头阵的络腮胡子落了下方,也有人暗暗叫好想着少了一个对手,于是竟无人上前阻拦这个望族族长,纷纷让开一条路让他过去。 络腮胡子自然是气怒交加,他早就听说个这个族长的大名,可是没想到他一出现便改变了场面,不由得用阴冷的目光盯着这个年轻的族长。 无末来到族人面前,只见族人们不分男女老幼,都拿了刀叉弓箭,各各立在神庙前护着神庙。 半夏见无末回来,身边的阿诺抱着阿水,忙迎上去,阿水见了久未见的阿妈,顿时急得要命,拼命试着劲往半夏怀中钻,在她怀里嗷嗷的如同小狗一般。虽然眼前大敌当前,半夏依然情不自禁地将她小脸捧住,亲了又亲,又紧搂住她在怀里,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 而被掳的几个孩童老人回到亲们身边,也都喜极而泣。 费见无末回来,且带回了木羊,点了点头,示意族人将木羊带下。 厚炎等人俱已聚在无末身后,和族人一起站在那里。 多珲呆呆地望着自己那被带回的狼狈儿子,眸子里是绝望的泪水。 老妈妈见无末回来了,颤巍巍地走上前说:“无末,今日是咱们望族的大难日,这群外人的强盗,他们一定要进入神庙。” 无末扶住老妈妈,冷眼扫过在场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人。他冷笑了下,却回首对老妈妈安抚地道:“老妈妈,神庙是望族人的天,是望族人的地。我们是不可能让任何人进入神庙的。" 166阅读网 74 番外总结 -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 女王不在家 那一年,那一个夏天,骄阳如火。 阿水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却俨然是一个孩子王了。她喜欢穿着阿妈做的鹿皮小裙,头上戴着妈妈亲手编的小发圈,光着脚丫子到处疯跑。 族中的小娃们都喜欢她,跟在她后面一起玩,她玩什么大家也都玩什么。阿水总是有许多鬼点子,层出不穷,每每让同龄的小娃们惊喜不断,也让大人们感到头疼。 于是在那么一个黄昏,阿水拉着几乎和她从不分开的石蛋儿,捏了捏他俊秀的小脸,绽开灿烂的笑来:“石蛋儿,你见过神庙吗?” 石蛋儿依然不爱说话,可是从外表看他和正常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两样了。比起大部分山里的娃儿,他甚至更为俊秀精致。 他看着阿水,摇头。 他当然没有见过神庙了。 那个神庙,据说在他们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已经被掩盖在倒塌的巨石下了。 阿水却俯首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道:“可是我昨天在那边的乱石中玩的时候,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洞呢!” 她说起这话时,眸子里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向往神采。 她拉着石蛋儿的手,软声求道:“石蛋儿啊石蛋儿,你对我最好了,你陪着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啊!” 阿水也不是莽撞之辈,她觉得里面太黑了,一个人去总是不安全的。 石蛋儿垂下修长的眼睫,沉默了一会儿,却开口问:“你怎么不找阿诺一起去呢?” 阿诺如今已经是半大小伙子了,打猎种地都是一把好手,平时对阿水简直是言听计从宠溺有加。 阿水嘿嘿笑了下,摇摆着肥嘟嘟的小身子,拉着石蛋儿的手说:“他是大人,这是咱们小孩子自己的事,不告诉他!” 石蛋儿望着阿水因为每天暴晒在阳光下而呈现出蜜糖色的脸颊,终于笑了下,点头说:“好,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阿水听到这个,很是高兴,差点蹦起来,拉着石蛋儿的手就要走。 当时阿诺恰好骑着马遛马回来,见到两个小娃往乱石那边跑去,只以为他们又要去捉小虫子喂鸡了,便只喊了句:“阿水早些回来,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阿诺回到家后,只见半夏正抱着阿水的弟弟石虎在院子里喂鸡,便忙上去帮忙。 忙完了,半夏便叫过阿诺,说是有话对他说。 阿诺当时觉得半夏婶婶的语气比起平时郑重了许多,便有点预感了。 果然,半夏打量了一番阿诺,笑着道:“阿诺,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无末叔叔想着总是把你拘在族里也不是个事儿,正好你齐伯伯前几天过来,我们商量着把你送到外面去学些本事。” 阿诺听到这个,直接就跪在那里了:“婶婶,我不想走。” 望族就是他的族,上古山脚下就是他的家。离开?他要去哪里? 半夏笑吟吟地抬头,怜惜地摸了摸这个半大小伙子的发,柔声道:“婶婶不是要你走,只是让你暂时出去,学些本领,以后再回来,才能更好地保护咱们的家、咱们的村啊!” 这话说得阿诺一下子想起了几年前,几年前那个血腥的场面。 那时候的他是多么的弱小和无能,只能眼睁睁地站在那里看着一切惨剧的发生,却没有办法去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再次抬头的阿诺,眸子里闪过决心,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婶婶,我明白了,我听你的。” 半夏笑着点头:“齐先生为你找了一位师父,我听说那个师父是顶厉害的一个,品行德行都是让人敬仰的。你跟着他要好好学,将来等你回来……”半夏说到这里,却停顿了下来,轻笑了下道:“这话说起来倒是也早了,罢了,以后等你回来再说吧。” 阿诺握了握拳头,点头。 谈完这事,阿诺便帮着半夏一起下厨做饭,等饭做个大半了,阿诺便出去找阿水回家吃饭。 可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阿水了,家附近没有,乱石堆附近也没有,绕着小小的村子打听了一圈,依然没有。 阿诺的心直直地往下沉,这一切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阿水丢失的那一次。 村里的人也发现了,安慰他说:“也许只是调皮,躲在哪里了呢。” 这时候,忍冬和二愣子跑过来了,拉着阿诺问:“阿诺,石蛋儿呢,见过吗?他和阿水在一起?” 阿诺脑子嗡的一声,心越发沉到谷底。 石蛋儿和阿水,他们都不见了,他们手拉着手,走到乱石堆那里去…… 半夏久等阿诺不回,很快也跑来了,然后村里的人通知了无末,无末正在和村里几个老人商量事,于是大家都一起过来了。 很快全村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一起寻找失踪的这两个小娃。 大家根据阿诺提供的线索,在那片乱石堆中寻找。 自从几年前小山崩塌后,这里少有人来,石缝里已经长满了杂草荆棘,有虫鸟栖息在此,再加上实在是人踪罕至,已经弥漫着阴森的气氛。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大家提着灯笼举着火把继续找。 最后,终于有一个族人大声喊道:“这里,在这里!” 大家忙聚拢过去,只见一棵小树下的巨石旁,石蛋儿一个人晕倒在那里,也不知道躺了多久。 忍冬忙上前心疼地抱起他,半夏赶紧检查他的情况。 “别担心,他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事。”半夏皱眉道。 忍冬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阿水呢? 两个孩子是一起走到这块的,既然石蛋儿在,那么阿水应该也在这附近啊,于是大家开始找阿水。可是无末带领人几乎把这周围都翻遍了,他们见不到阿水的任何踪迹,连一丝头发也没有。 大家面上都焦急起来,无末沉着脸望着这片静谧的乱石堆,不说话。 半夏紧握着的手几乎在颤抖。 就在这时,石蛋儿幽幽醒转,他睁开双眸,眸中开始是一片迷茫。忍冬使劲地摇晃着他,着急地问:“石蛋儿,阿水呢?阿水在哪里?” 石蛋儿眼中的迷茫缓缓散去,他望了望自己的阿妈,嘶哑模糊地说:“阿妈,我和阿水要一起去洞里,可是进去后,我就记不得了。” 他看了看四周,皱眉说:“阿水呢?这是哪里?” 半夏心中的一丝希望破灭了,不过石蛋儿的话却让大家疑惑起来:“什么山洞?这里哪里有山洞啊?” 刚才大家为了找阿水,已经将这附近全都翻遍,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山洞的影子啊! 众人都看向无末,可是无末却凝眉沉思。 他沉思良久后,抬头看了看这片笼罩着望族村的巨大上古山。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上古山黑色的剪影就如同一座巨人般矗立在村子一旁,仿佛要将众人吞没。 这一晚,无末让大家都回去,自己却骑着追风上了上古山。 半夏一夜没合眼,抱着小儿子,怔怔地望着窗外。 阿诺和忍冬在一旁陪着。 当家里的公鸡开始第二波打鸣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马蹄声。 大家激动地起身,满怀希望却又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去看。 只见马背上,威武雄壮的男人怀中有个小女娃。 阿水咯咯笑着,手里还扯着追风的马鬃。 见到阿妈打开门来迎接自己,她笑得眉眼弯弯,歪着小脑袋说:“阿妈,我饿了!你快给我做好吃的吧!” 半夏木然地上前接过女儿,紧紧将失而复得女儿搂住。 可是她的心却一直在翻腾,无法平息 她知道,此时自己抱住的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那个小女儿,而是望族未来的新一任族长。 而在这之后的许多年来,她亲眼看着她是如何长大,如何交接了那么多的朋友,如何成亲生子,又是如何成为望族千百年来唯一的女族长。 比起她的父亲,她更为胆大妄为,更为不拘世俗,她做了许多她的父亲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学成归来的阿诺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是她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也是宠溺了她一辈子的夫君。 这一切,在望族的历史上都成为了一个传奇,关于无末的,关于阿水的,这父女两代族长的时期,几乎是望族史上最传奇的一百年。 而在这一百年的记载里,有这么一段,在八百年后被一位族长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细细地揣摩。 记载是这样的,据说无末族长活到百岁时,终于要寿终正寝了。 那一晚,他的妻子半夏陪在他的炕前,而他的儿女孙辈则陪侍在下面。 这时候的无末族长时而醒来,时而睡去,在清醒时他的意识仿佛回到了过去,会说一些梦话。有一次醒来的时候,他握着自己的妻子半夏的手这么说:“小黑呢,小黑回来了。” 已是半头白发的半夏垂泪,上古山再也没有了狼的踪迹,小黑又怎么会回来呢? 无末迷茫地摇了摇头,继续昏睡过去。 就在这天夜里,无末再次睁开双眼,两眼竟然炯炯有神。 他紧抓着半夏的手大喊:“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小黑的叫声,它回来了!” 半夏摇头,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都是幻觉。 炕下的子女孙辈,包括也已白发的阿水和阿诺,都低着头叹息。 可是就在这时,遥远的上古山,忽然传来带着悲声的狼嚎之声。 那是绝迹了七十多年的狼嚎,透着哀伤和孤绝,就这么响彻上古山,响彻望族村。 儿女子孙们都瞪大了双眼,半夏也惊呆了,忍不住开窗望过去。 无末抓着半夏的手松了下,他费力地扯出最后一个微笑,喃喃地说:半夏,小黑回来看我乐儿。 说完这个,他便彻底沉睡了,再也没有醒来。 八百年后的那位族长,将记载这一页的羊皮纸卷再次看了一遍后,又拿起了旁边的一幅画。 那是一匹巨大桀骜的黑狼嗥啸于圆月之下的画。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一个作者,这样才能知道这个作者以后开了什么新文,不要大意地来吧,新文就在这里: 阿北背了竹筐,低着头爬山。 这时候南边的天空阴暗起来,滚滚雷声响起了。 别人都说阿北这孩子傻,可是阿北不觉得自己傻,她知道天上要下大雨了。 下大雨,这时候上山实在不好,可是阿北没办法。阿妈说弟弟想吃猴儿果,家里没有新鲜的了,山中是有的,于是让阿北上山去采。 阿北摸了摸肚子,其实她还没吃晚饭呢,她对阿妈说想吃饭,阿妈却还是把她赶了出来。 阿北咽了口唾沫,她暗暗地想,在山上找到猴儿果,她一定要自己先吃一个,剩下的再给阿弟带回去。 阿北一边想着山上的猴儿果,一边吭哧吭哧继续爬山。 上古山是座老山,听说他们的族人已经在山下住了一千多年,也许甚至有快两千年了吧。这时候雷声滚滚,天边黑乌乌的一片,看上去很是可怕。 阿北缩了缩肩,她是有些怕的。 她害怕打雷,害怕下雨,她还怕水。 她卸下竹筐,将竹筐放在脑袋上顶着,希望能遮雨。 就在这时,她好像听到什么动静,像是小动物受伤后的呜咽声。 阿北脑袋不灵光,耳朵倒是灵得很,她支起耳朵细听,最后终于找准了方向:路旁的野草丛中。 顶着竹筐,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走一步看几眼,她是怕草丛里有蛇的。 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前走,扒开半人高的野草,穿过交错的枝叶,最后她终于看到了发出声响的那物。 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狼? 阿北没见过狼,但是她听说过。 很多年前,上古山是有狼的,还有很多只。可是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火,狼群就不见了,从那后谁也没见过任何一只狼。 阿北只是在族长爷爷的家里,看过羊皮纸上画的画儿,那上面有一只狼,是黑色的,很高大雄壮的样子。 阿北歪着脑袋打量这只狼半响,她发现这只和那只太像了。 看来狼们都长得差不多啊! 黑狼卧在那里,原本是低伏着头舔舐着前爪的,看到阿北的出现,顿时提防地望着阿北。 一人一狼,就这么对看了半响。 最后阿北先开口了,她睁着尚嫌稚气的眸子问大狼:“你,你怎么在这里?” 黑狼幽深锐利的盯了眼前来人半响,最后见不过是个小姑娘,也便放松了警惕,此时听这小姑娘问出的这傻问题,不禁鄙夷地扫了她一眼。 看着挺秀气白净的小姑娘,怎么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若不是它受伤了,怎么会可怜兮兮地趴伏在这里? 阿北问了后,见这狼并不搭理自己,也便缩缩肩膀不再问了。她又低头瞧着那狼,见那狼爪上的血迹,不禁同情地道:“你疼吗?” 黑狼越发嫌弃地望了阿北一眼,锋利的眸子如刀。 这是哪里冒出的这么不懂事的小姑娘,怎么还不回家去呢?没得在这里讨人嫌。 阿北看出大狼是很不高兴的,歪头想了好久,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满脸同情地说:“你的腿很疼吧,疼得心情都不好了。” 黑狼再次鄙夷地扫了眼阿北,对于这个说起话来牛唇不对马嘴的小姑娘,它已经懒得搭理她了,只希望她赶紧滚开,爱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在这里惹它心烦。 阿北却不知道黑狼心中怎么想的,她兀自对着这黑狼说话:“你受伤了,我给你找药吧。” 说着她站起来,想找蓝艾草,蓝艾草是上古山特有的一种草,这种草敷在伤口上很快就能好的。 黑狼不搭理阿北了,它闭目养神。 可是蓝艾草也不是随处就有啊,就在阿北东瞧西看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了。 阿北赶紧拾起地上的竹筐重新扣在脑袋上,可是很快她就想起地上的野狼。 “大狼,你受伤了,你更怕水,是吧?”阿北是很好心的。 好心的她为难地摸着自己的竹筐:“我只有一个筐,怎么办呢?”她是舍不得把自己的竹筐给大狼用的。 不过她多么聪明啊,她很快想了一个很好的主意:“我帮你遮雨!” 说着这话,她义不容辞地走过去,弯腰俯身在大狼上方,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大狼的脑袋上方。 雷雨劈天盖地而下,竹筐是编织品,根本遮不住几滴雨,雨水顺着竹筐的缝隙流下,落在阿北脑袋上,顺着阿北的脸下,又从阿北的下巴稀里哗啦流到野狼脑袋上。 野狼睁开双眸,只觉得雨水冲击着眼睛。 它抬眸扫了眼阿北,只见这小姑娘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弯着腰,把她的身体挡在自己上方。而这个小姑娘头山上扣着一个竹筐。 它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人类了,记得上一次见到望族的女人,还是八百年前,那时候还小。 它记得那些人类女人虽然并不聪明,但也没蠢到如此地步啊? 难道这个小姑娘没有看到,一旁的树下不是有偌大的蒲叶正好摘下来可以挡雨吗?她怎么会以为就凭那只满是窟窿的竹筐就可以遮住她的脑袋?又怎么会以为就凭她那一口能吃下的小身板就能帮自己遮雨? 它真想问问这小姑娘:笨蛋,你这样累不累啊? 阿北其实已经很累了,不过她想到这只可怜的大狼,她觉得自己应该继续坚持啊! 这时候,她见大狼睁开眼睛,狼眸望着一旁的树。 她在雨水中努力地睁大双眼望过去,只见那树上有几个干瘪的小果子,此时在风雨雷电中正飘摇着,摇摇欲坠。 她又咽了口唾沫:“你,你是不是饿了啊?我也饿了呢……” 说起饿,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我去把那几个小果子摘下来吃吧!” 她已经忘记了帮大狼遮雨的使命,挪动脚步开始往小果子树走过去。谁知道她弯腰站得太久,腿脚都酸了,再加上下雨山上湿滑,刚迈出一步,便来了一个狗啃地,结结实实趴在了地上。 黑狼无奈地闭上了眸子,人类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之蠢。它努力回忆,以前见过的女人也是这样吗?还是说这八百年它不闻世事,人类已经退化了? 阿北却不知道黑狼心中所想,她费劲地重新爬起来,不顾沾在脸上手上的泥泞,重新奋斗到那棵树下,然后垫着脚尖开始够那几颗风雨飘雨的干瘪小果子。 她好饿,好想把它们吃下。 看到可入口的东西,她的肚子又打起了大鼓。 可是无论她如何垫高脚尖,却总是够不到,那几颗在她眼中娇艳欲滴到恨不得一口吞下的果子,总是在她指尖飘荡,滑跑,调皮得很。 她的竹筐已经掉在了地上,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浇,冲洗着她身上的泥泞。她的衣服因为湿漉已经紧贴着身子,露出她玲珑的小身段。 大狼从后面看着,忽然发现其实这小姑娘并不如它想象中的小,也许应该有十四五岁了吧。 大狼张开嘴巴,嘴中射出一点白光,那几个飘荡的果子顿时噼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阿北惊喜得笑开了花,她拾起竹筐继续扣在头上为自己挡雨,然后一手扶着竹筐,一手开始捡几颗果子。 上古山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便停了下来。 雨过天晴,阿北捧着那几颗沾了泥巴的皱巴果子来到蹲在大狼面前,笑得比上古山的湖水还要清澈。 “这里有四颗,你吃两颗,我吃两颗。”说完她把两颗果子递到大狼面前。 大狼闭上眸子,对送到嘴边的食物不屑一顾。 阿北纳闷地望着大狼:“你不饿吗?” 大狼继续闭目养神。 阿北越发不解:“那你刚才怎么盯着这个?” 人家盯得是树下的蒲叶好不好…… 阿北纳闷了好一阵,最后她终于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狼总是和人不同的,也许它刚才饿现在又不想吃了。 她盯着手中的果子舔了舔唇:“你不吃,我可要吃了。” “我吃两颗,给你剩下两颗,也许等下你就想吃了。” “我给你放在这里了噢?” 这一切都是阿北的自言自语,不过她只当大狼听到了。 她用早已淋湿了的衣袖擦了擦那沾了泥巴的干瘪果子,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她的阿爹很早就去世了,只剩下阿妈和弟弟。阿北虽然傻,却也知道自己的亲阿妈早就不在了,眼前这个阿妈不是生自己的那个。 阿妈对自己不好,总是饿着自己,不过阿北倒也不怪她。 隔壁的牛家大婶说,后妈也不是好做的,后妈也不容易,她把你这个傻子养到这么大已经不错了。 阿北明白牛家大婶的意思,所以她不怪谁。 有一口饭吃,她就很知足了。 没有饭吃,她还可以跑到山里来找吃的。 166阅读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