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丧偶 黑夜,茂密的森林中,一中年男子衣衫不整,他极度地恐慌,一路追赶着流星而来,不知不觉便被周围的浓密的灌木层层包围,此时此刻,他却动弹不得,像是千万条魔掌向他伸来……他想拔剑砍断紧缠着自己双腿的藤条,可发现自己只身一人,并无佩剑。无限的恐惧向他袭来、袭来……他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藤条开始緾住他的手,他的颈,他无法动弹,他无法叫喊,他无法呼吸了……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个幼年男子手持宝剑,挥刀如麻,“唰唰”几个回合,便把他救出深渊。这时,流星划过,天空一下亮堂,他看清了,这是他的嫡孙:朱允炆,人称世子慕。男子大笑一声,便从睡梦中醒来,此人乃朱元璋,一场恶梦,让朱帝混身大汗,他却顾不得这些,大声赞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旁人,却是一脸茫然。 世子府邸,仆人们正在卸下白色灯笼,世子夫人七七刚过,全府上下都沉浸在浓浓忧郁之中。或悲或忧,尤其是两位侧夫人,辛夫人和俪夫人的房里,都呈现了不一样的紧张气氛。 世子慕17岁时娶了当今马皇后的侄孙女马瑛为夫人,只是马瑛不仅年纪稍长世子慕,长相非常一般,重要的是身体一向不好,自成亲以来整整10年,不仅没能为世子诞下一儿半女,自己也多半与药罐子相伴,虽说,有着七巧玲珑之心,却也是使不上劲。 王府上下多半都是与自己同年进府的辛夫人帮忙打理。此时,只见辛夫人身着素衣,指挥着府里下人整顿府院。此女子,风华正茂,长得自然是端庄秀丽,娘家也是当朝户部仕郎的至亲。嫁入世子府的第二年便为世子慕添了长子,取名朱靖。这自然也成了世子慕的宠爱之人。 辛夫人让下人把原来马夫人的房间腾空,成了厢房,把马夫人的灵位移到了北院的一个房里,这里幽静,少有人打扰,想着也是合了马夫人的心思,却是更合了自己的心意。 就在马夫人还在世时,辛夫人也是吃尽暗亏。所以能得到夫君的宠爱不仅仅是一张秀丽的脸孔就能赢来的,她这些年在府里,除了与正夫人马瑛,还有一位侧夫人俪不算和睦外,全府上下多少都得过她的恩惠,因此,全府上下明里暗里都把她当作了世子府真正的内当家。 这自然是瞒不了马夫人,这位一直在病塌上的正品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一急,病自然是更加不得好了。于是嫁入府中的第三年,便安排了自家堂妹马俪进府,成了另一位叱咤世子府的夫人。 这位俪夫人,可是个好角色,长得自然十分可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扑闪着,鬼点子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只是气焰甚大,总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世子慕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出于马皇后和马夫人的压力,对她也是相敬如宾。 俪夫人也算是争气,嫁入府的第二年便生下了儿子,取名朱铭。这位俪夫人有了马皇后的支持,加上姐姐是名正言顺的正夫人,再则生下了儿子,在世子府的地位也就可见一斑。 俪夫人进府的头号敌人便是辛夫人,这两人像是前世的冤家,斗得不可开交,只是辛夫人内敛,俪夫人急进,两人在世子慕心中便留下了不同的印象。 说到世子慕,姓朱,名允炆,是明高太祖朱元璋的嫡孙,朱标太子的大世子。说到世子慕,就不得不提一下朱标太子,这位太子乃马皇后唯一的嫡出,只是出生时并非高贵,吃过苦,受过惊,挨过冻,这不仅没有锻炼出他坚韧的品质,反而捞下了一身的病,体质虚弱,智力平平,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得显示出不可爱来。 恰恰朱太祖的其他儿子个个胜他百倍,对于一个开国皇帝来说,继承人的治国能力必然是重要的考量。但忌于国家初定,各方尚不稳妥,再者马皇后乃极智慧的女人,这一牵发而动全身的事也就想想罢了。 幸好皇帝身强力壮,储位的事也是为时过早。然而,太子标从小体弱多病,早早地表现出衰弱之态,这也成马皇后几些年来最大的心病。看着各宫虎视眈眈,马皇后却是坐立不安。 这大明的江山啊,少说也有她的一份苦劳,想当年跟着太祖东躲西藏,明枪暗剑时,那些个只会狐媚撒娇的妃嫔们不知还在哪儿?昨日丈夫的誓言还在耳边“若得天下,绝不负亲”!可这些年来,日子是太平了,皇帝的心也是远来远越了。这样的誓言也就是当时的儿戏罢了。 真正聪明的女子,从来不相信男人会有真的誓言。马后久座窗台,深深的叹了口气,若临了,自己的儿子继成不了大统,她将如何面对为他们朱家天下抛头颅,洒热血的马家亲人。这些年,这些付出,这些非常人的苦,不就白吃了吗?! 幸好,她的嫡长孙世子慕,从小聪慧过人,不仅长相英俊且睿智非凡,三岁能吟诗,四岁能作曲,六岁出口便成章。且乖巧孝顺,在所有的王子、王孙中可谓数一。只是儿时的世子慕并不讨朱帝欢心,但马后不怕,因为她看到了世子慕非常人的智慧,这就是她想要的,这就够了…… 如今,朱帝皇子诸多,尤其是几位母妃正在盛宠的皇子,绝对是继承大统的威胁人物。如何才能让帝王的宝座顺利落到这位聪颖的王孙头上!这也是马皇后十几年来处心积虑谋划的事。她让自己身处内阁总理的亲哥哥的唯一女儿马瑛成了孙媳妇,只是这位孙媳妇不甚争气,病病焉焉的撑过了10年,还是像秋后的落叶,了无声息的走了。本以为身为内阁的哥哥是自己最有力的臂膀了,但眼看着自己和哥哥都年高体弱,皇帝却丝毫没有退弱的意思。这让马皇后又开始盘算着另一个计划了…… 第二章:谋划 如今这朝堂,放眼望去,便是后宫的格局,位高权重的三位大人,当朝内阁总理为马皇后的亲哥哥,吏部尚书为孙贵妃的父亲,刑部尚书是李淑妃的舅舅。 明太祖朱元璋后宫众多,子嗣自然繁盛。共有26个儿子,他的儿子们分别是长子朱标、次子朱樉、三子朱棡、四子朱棣、五子朱橚、六子朱桢、七子朱榑、八子朱梓、九子朱杞、十子朱檀、十一子朱椿、十二子朱柏、十三子朱桂、十四子朱柍、十五子朱植、十六子朱栴、十七子朱权、十八子朱楩、十九子朱橞、二十子朱松、二十一子朱模、二十二子朱楹、二十三子朱桱、二十四子朱栋、二十五子朱木彝、二十六子朱楠。 太祖上位时已值正茂,除马后的儿子朱标,还有孙贵妃的三个儿子朱樉,朱棣,朱柏;李淑妃的儿子朱棡,朱橚;郭宁妃的儿子朱杞;胡充妃的儿子朱桢,郭惠妃的儿子朱榑,胡顺妃的儿子朱梓,韩妃的儿子朱檀,均已成年。 后宫中,马皇后位居中宫,但近年来已过女人最佳年龄,各方的优势都在减弱,除了丈夫心中的糟糠之妻的感动,却没了半点男女之情。自然她所生的儿子在丈夫心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仗。 这是: 恰恰自己的儿子又不争气,并不能有半点讨人欢喜的地方。反而身为贵妃的孙氏正值年貌相当,又为朱帝生下三子,且个个能文能武。尤其是四子朱棣,从小好胜好武,在兄弟中武力了得,一步三计,深得父皇的喜爱。 历史上的朱太祖生性多疑,这一点朱棣与父亲最像,因此,在朱太祖心中,多少次想着把帝位传于这位与自己最为相像的儿子,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心里的想法而已。 马皇后的聪明在于她能看穿丈夫的心思,却不动声色,一面树立威信,一面又在李淑妃(朱太祖的另一宠妃)旁敲侧打,告诉皇帝心中的想法。并表明自己的态度,无论哪位皇子继位,自己都是皇太后,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样一来,给了李淑妃不小的希望,这位深宫妇人便开始盘算着自己儿子的事来。后宫的小小心思,很快成了朝堂上的格局。 明着是三方顶立,暗里更是汹涌澎湃。不管是有无希望,在后宫,有了儿子就多了重心思,娘家有势的希望争个储位,娘家无势的也希望争个宠位,能为儿子争个好些的封地。 马皇后明知帝王心中有变,但不好发作。反而比以往更加的小心谨慎,日常里反而轻车简出,念经礼佛。在朱帝心中,皇后的形象反而更加完美了。 这样一来,太子标的地位也似乎暂时无忧了。但马皇后深知,人无近忧必有远虑。于是一面事事无争,一面暗设棋子。 李淑妃便成了马后牵制孙贵妃的棋子,马皇后不动声色便为孙贵妃设下了障碍。这边斗得不可开交,那边,马皇后开始为孙儿谋划。 随着世子夫人的逝去,这个人物也像是一阵春风似地吹进过人们的心间,但也就一阵风的时间,她的历史使命就完成了。 在那样的年代,女人有时就是一个牺牲品,为家族、为利益牺牲。若是她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便成了一颗弃子,弃子的日子恐怕不比死好受吧!世子夫人既然成不了众望所归的棋子,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吧。 其实得知马瑛不能生育时,马后已经在为世子慕寻找新的联盟,她的手上已经有内阁和户部两个势力,刑部和工部也多少有些人脉,对她来说,最关键的是拉拢兵部尚书。 国家初定,掌握兵权可是国之根本,这个兵部尚书是何许人也?他是朱帝出生入死的兄弟,姓程,名仰远,江南人仕,虽武士出生,却才气不输文人,写着一手好字,可谓智勇双全之人。 虽然产曾与朱帝同睡一张炕,同食一碗粮,但为人谦谨,不好喜功,对朱帝更是忠心不二。朱帝再疑心别人,也是放心他的。不仅是他的为人,更因为程氏曾多次表明心际,想告老还乡,去江南经营家中生意。 朱帝一是舍不得这样忠心耿耿的下属,二是程氏次子乃军中大将,为他保卫江山大有裨益,有父在朝为官,儿子定当肝脑涂地。三则,程氏年纪尚轻,他虽无为官之志,却也无人能替了他的位子。 程氏是朱帝当年闯荡江湖时结时的富家子弟,当时朱帝已是而立,程氏却是家中稚子,有着一番殷实家业,只待小儿长大继成,但程氏年少无知,心中仰慕英雄气概,在朱帝的鼓动下成了他旗下的一员,于是瞒住家里,带着家里的不少金银财帛为朱帝招兵买马,闯荡江湖。幸而家中父亲也是极睿智之人,也没有干涉儿子与朱帝这样的不凡之人结交。暗中也多次帮助他们渡过了不少难关。 期间,程氏回家完婚,妻子吕氏,为他生下二子一女。长子为爷爷所教,因此,小小年纪就经营家中生意,倒也成了家业的接班之人。二子随父成长,却也是有勇有谋,不时便在军事上崭露头角。 最小的女儿是夫妻两中年所生,时下刚满15岁,长得清秀可人,由于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养尊处优,性格反而多了些执拗,爱憎分明,或许是江南人的脾性,看似柔弱,内心却很独立,只是从小没有经过风雨,家教良好,心地十分善良,别说害人之人,防人之心也是没有的。 家中娘亲倒是个及智慧的女人,只是从来没有妻妾争宠的经历,也就不会教会女儿如何讨好男人的手腕。总想着女儿还是绕于膝头的小丫头,直到近年来不断有皇子贵胄上门说亲,才猛然醒悟,女儿终是不能长留了,于是多了些忧思,不断想用年龄还小来搪塞,也不可能是长久之计了。正在忧愁中,马皇后邀请一品夫人吕氏进宫了…… 第三章:相聚 皇后与吕夫人并不陌生,应该说她们的关系犹如妯娌,为什么说是妯娌而非姐妹,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当初朱帝起家时拉拢程仰远,不得不说是出于私心,为了自己的政治抱负,为了有个人能给自己提供财力支持,所以当初对这位小兄弟也是敬爱有加。 马后这般聪明的女人怎会不知丈夫的用心,对于丈夫极力讨好的人,自然也是百般恭维,在男人面前不好表露,对于程家妻儿也算是用尽了笑脸,赔进了客气。甚至吕家的两个男孩子哪个没有穿过马后亲手做的鞋? 这哪是同样智慧的吕夫人所不知的呢!所以当马后成为一国之母后,君君臣臣自然是要分得清清楚楚,未免尴尬,吕夫人与马后实际上已是断绝来往多年,今日马后突然召见,吕夫人心中怕是猜中一二,这样细想,心里不免觉得深深地担忧。 一边穿着一品夫人的礼服,一边却暗自伤神。接一品夫人进宫的轿子已候在门外了,那是马后自己用的轿撵。这样的阵势,明里是马后理让下贤,不计身份,实着却是不可违逆的死令。吕夫人座在轿内,心如死灰,心想,今天马后的决定怕是定下了。 吕夫人随着马后身边的贴身侍女进入皇宫,来到了皇后的居所“凤阳殿”,还没等吕夫人下跪行礼。马后先人一步上前双手扶住吕夫人道:“妹妹怎么与我生疏了呢!妹妹这些年都不来看看姐姐,姐姐在这后宫也没有妹妹这样的知心人,一进宫门深似海,想出来见见妹妹也不得,妹妹倒好,也不惦记着姐姐。我可是日也思来夜也想,如今孩儿们也都长大了,后宫也有嫔妃们打理,总算是空下来,这不只能我接妹妹进宫来一解相思之苦了。” 马后这一翻述说,却是吕夫人的不是了。吕夫人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承蒙皇后惦记,妾身实不感当啊,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日理万机,怎是我等日夜可以朝拜呢!臣妾在家日日跪拜神灵,只愿娘娘贵体安康,国泰民安!” 马后听到吕夫人还是那么乖巧明理,心中自然也是顺畅,拉起了吕夫人的手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命令侍女上江南贡茶,再上龙井茶饼。几年的相处,马后自然是知道吕夫人的喜好。 吕夫人看到上来的茶点,再一次起身跪拜:“妾身何德何能,让皇后如此挂心,皇后娘娘竟还记得妾身的喜好。” 马后立即起身相扶:“妹妹这是作甚?好好的怎么又跪了呢?以后在我面前你不得行这样的大礼。”吕夫人双眼朦胧道:“是!”于是,空虚的礼仪算是结束了,马后开始慢慢地切入话题。 马后:“听说萧儿在江南生意做得很是得心啊?” 吕夫人:“有他爷爷从旁指点,倒也是很少出错。” 马后:“那年初见萧儿时,他尚在你的襁褓,如今三十有二了吧?” 吕夫人:“可不是吗?想当年还是皇后教妾身如何照顾孩提,如今萧儿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马后:“哦?萧儿有好几个孩子了,瞧妹妹福气,自己都还是姑娘似的,祖母都做好几回了!” 吕夫人:“(面露尴尬)让皇后笑话了,我们家乡孩子们成家早,尤其是萧儿,在祖父母身边,祖父指望不上自己的儿子,就只能盯着孙儿了。” 马后:“也是,萧儿倒是争气啊!说到底妹妹还是有福气的,仰远对你是一心一意,两个儿子又如此长脸,姐姐听着也是开心啊!对了,我们家的央儿也是个大姑娘了吧!?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她呢!” 吕夫人(暗自惊醒,心想,怕是进入正题了。):“承蒙皇后惦记,是我们家央儿之福啊,只是央儿从小由我带着,其他几个孩子不在身边,我把所有的母爱都寄放在她身上了,倒让她养成了骄纵的陋习,一转眼都15岁的女孩子了,却也不知道女儿家的本份,一天到晚跟个男孩子似的,唉,看着让我着急啊!” 马后大笑道:“妹妹定是谦虚了,仰远和妹妹的孩子,有哪个不是出色的。看来,我们家央儿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说来我却与这孩子十分有缘,虽未见面,心中却是时常惦念,十分想见,妹妹明日与我带进宫来,让她陪我几天可好?” 吕夫人:“皇后盛宠,妾身替央儿谢过皇后。只是……” 未等吕夫人说出口,马后抢先发话了:“本想着自己没有女儿,妹妹的女儿便如我的,想是妹妹不肯了?” 吕夫人:“妾不敢,妾领命。” 这样家长理短的聊着,对于两个早已熟知的女人来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同时,两个女人又是极为相似的人,所以话题总能聊到恰到好处,很多时候,她们都能心心相吸。直到宫门将落,马皇后才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吕夫人,并赏赐了金银珠宝头式12款,江南贡茶两盒,各种宫庭糕点6盒……吕夫人坐上马后的桥子回府。 其实马后对吕夫人还是了解的,以这样聪慧的女子,她所出的女儿怎是一般人家可以比的。 程央,作为女儿,她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她出生时,家国昌盛,时享太平,家中两位兄长均已长大,父亲只有母亲一位妻子,家中宁静而幸福。父母把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的给了她。直到15岁前,上天把一切美好的都仿佛给了她,她有着母亲清秀脱俗的容貌,有着江南女子独有的婀娜身姿,有着父亲纯厚善良的本性。每一天,她都是家中骄傲的小公主,她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上天,可以入地…… 她天性聪慧,语言天赋极佳,出生时便笑着问世,让接生的姑姑们惊讶不已,在那样的年代里,女孩子应该是来受苦的,怎么能笑着出生,于是带头的接生婆,硬生生地在她的小屁股上打了两下,这才让小姑娘勉强的哭了两声。但在往后的日子里,小姑娘也是极少哭泣的,也许,她天生就是不相信眼泪的。 父母中年得女,甚是高兴,程父当下为女儿取名“央”。央者,宛在水中央。出自《诗?秦风?蒹葭》。江南女子,犹如水中碧波,这一央字,寄予了父母多少的爱啊! 程央的出生着实给了父母无限的欢笑,她3月能爬行,4月能坐身,7月能站立,8月能呼人,9月能行走。往后上去语言能力竟能超过两周岁的孩子,16个月时竟能学舌背父亲的小诗了。父母对女孩儿的希望与儿子不同,不会奢求她将来能有什么作为,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陪伴女儿一生。 江南的女子擅长手工,母亲吕氏也希望能让女儿学一二手绣,但程央却偏偏不是这块料,她不女工,爱笔墨,没事就往父亲的书房跑,幼儿时虽然父亲在诵文,自己在玩耍,但不自觉间却能把父亲所诵之文一字不差地背下来,这也让两口子惊讶不已。父母是开明之人,当下便为女儿请了师傅,在家教授诗书礼仪。央也好学,不出几年,除了师傅教导之外,父亲的藏书阁也被她翻了个遍。 父母当初决定让央授教并不希望她学多少知识,但结果却不是他们所能控制。央懂得多了,自然明事理,在对人处事上反而少有的理性,见识也非常人能及。女孩儿计较的,她都嗤之以鼻。倒是对于世间的各种事有了自己的独到的看法,有时连父母都为之惊叹。他们一边怜爱,一边也是叹息,女孩子家学那么多的诗书,怕未必是件好事。 由于接受知识的不同,加上家中的宠爱,在央的思想里对于男女尊卑便少了些,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她对爱情的理解与向往也是不同于那个时代的其他女子。 她向往着有一个雄伟的男子出现,他气宇轩昂,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举手投足间张扬着高贵与优雅。重要的是,她的世界里,爱情只有她和他…… 一切都得来太过容易,让这个不暗世事的女孩儿以为她的人生都可以想象出来,一切美好的事必然会在她的身上发生。于是,每一天都过的无忧无虑,因为她觉得,再不济,她还有她的父母,她的双亲怎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第四章:进宫 吕夫人回府后的第二天清晨,马皇后的轿撵又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程府门口。这是马后派来专门接程央入宫的。 央儿自小虽没有学多少女工、妇德,但有母亲这样的榜样时时在身边,加上天资聪颖,为人处事上吕夫人自是放心的。所以也没有多少需要关照的地方,只给她简单地说了一下宫中礼仪,让侍女给她准备了几套正统的换衣,也就送她出了门。只是心中难免不安,不知道马后如此兴师动重,将会给她的央儿指一条怎样的路? 央儿的心情与母亲正好相反,一来是长那么大,她从未离开母亲半步,如今要一个人去皇宫,还要陪那位未曾谋面的高贵妇人生活几天。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二来帝王之家向来只在书中出现,那些威严而高贵的皇家女人们到底和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同呢?三来,皇宫毕竟森严之地,哪是随便人都可进去窥视一二的?这样想着,央儿的小心脏开始不听使唤的跳动,竟至落轿时也没有心思看一看轿外的风景。 只听到外面太监喊道:“落…轿…”。这才把央儿的思绪拉了回来,央儿整整衣衫起身出了轿子。这时除了自家的奴婢采儿外,又多了位年长的宫女,她扶着央儿出了轿身。这时央儿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皇宫,古铜色的围墙瞬间映入眼帘,尽显着皇家的气派与威严。宫女领着央儿穿过一条石子铺砌的回廊,来到了一座雄伟的大殿前,抬头望去,上面“凤阳殿”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格外显眼,央儿心想:这便是皇后宫了。 宫女让央儿在殿外稍候,自己便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工夫,皇后的贴身宫女便出来了,她给央儿行了礼:“奴婢琴月给央儿姑娘请安!”央儿立即附身道:“琴姑姑有礼了!” 琴月:“央儿姑娘随老奴去见皇后吧!” 央儿:“有劳姑姑”。 琴月在前引路,央儿紧随其后,只见两旁侍女纷纷附首请安,央儿随姑姑穿过大厅,进入偏厅,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时下正是初秋,正当午时,天气还有些燥热,两位宫女正为殿中的女主人打扇,殿中女主人身着暗红色锦袍,领口处露出白色内领,50岁左右的年龄,乌黑的头发挽在脑后,头上戴着一幅琉璃的发管和银饰珠钗,配上翠玉耳坠,淡雅的妆容,脸上堆着慈爱的笑容,看着让人觉得十分的和谒。看到央儿,妇人越发的喜欢了,还没等央儿行完礼,便招唤央儿坐到自己身边来。 央儿在生人面前,还是一幅乖巧的模样。颔首低眉,步履缓缓,笑容浅浅,只一双炯炯的大眼早已显示了她内心的坦然,这样的可人儿,在皇后这般年纪的女人眼中,自然是最喜欢的。皇后看人向来是准的,她看到了眼前这个女孩儿不一样的气质,想来必有母仪天下的气度,心中不免暗暗高兴。 马后拉着央儿的手,好一阵细看,眼前的女孩儿,唇红齿白,皮肤细腻,双眉秀长,双目有神,身材匀称,举止得体……怎一个好字了得! 央儿也不怯弱,静静地配合着马后这一系列的审视,始终面带微笑。接着马后便是各种询问,央儿也是不急不缓,对答如流。身旁的琴月看着马后的问话差不多结束了,便上前请示说:“皇后,午膳时间到了,可以传了吗?” 皇后大笑着起身到:“看我糊涂的,只记得欢喜,把我们央儿都给饿着了!快传膳!” 央儿谦逊地起身,跟在了皇后身后。一众人等便伺候二人在另一偏殿用午膳了。 午膳毕,皇后便让琴月带着央儿去侧殿的一处厢房休息了。 央儿总算看到了自己的侍女,一颗提着的心也算是暂时安放下来。 其实皇后先招吕夫人进宫,再招央儿进宫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一是拉近与程家的关系,万一姻亲不成,情分在总是好的。二是她想看看这个央儿,是适合做自己的儿媳妇还是孙媳妇?若央儿只是个普通的女子,那她便指了给自己的儿子做个太子侧妃,这样一来,程家与太子的关系就铁定了。但马皇后最终是想把帝位传给她的孙儿,所以她要知道这个央儿担不担得起未来一国之母的重任。 央儿在宫中住了三天,每一天便早早来与皇后请安,陪皇后用早膳,再陪皇后到御花园散步,接下去便各回房休息。午膳是各自在自己的住处享用,这样以便午后休息。晚膳前央儿又会去皇后那儿小坐,皇后照例问央儿各种问题。 央儿本来是怀着好奇之心进皇宫的,但看到了皇宫上下人等都是一幅严肃的神情,也就没有了一探究竟的心思,没和皇后在一起时也是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里,想家的心情日益浓重。 这样日复一日的过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央儿照例去皇后宫中请安。皇后拉着央儿坐到自己身边,抚摸着央儿的头说:“央儿想娘亲了?”央儿面露羞涩地说:“有皇后日日照料,犹胜母亲,只是离家数日也不免思念了。” 皇后高兴地说:“我们央儿真是嘴甜,我看要好好给你选个夫婿,方能不负这般伶俐。” 央儿脸一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皇后继续笑着说:“本宫知道,我们央儿思念母亲了,女孩子家长大了,能留在母亲身边的日子便是越来越少了,今天本宫就送你回去,不过以后过年过节的,还是要来看看本宫可好?” 央儿真切地说:“皇后待我如此之好,定当永生不忘,皇后需要,愿随时相伴。” 皇后:“好好好!央儿真是乖!” 就这样,早膳过后,皇后便传侍女拿来了赏央儿的礼物:黄金玛瑙凤钗一对、上等凤血玉镯一对、各式步摇12支、夜明珠链一串、四季锦段各2匹。央儿领了赏,谢了恩,满心欢喜的回府了。 第五章:大婚 央儿回到府上,吕氏看到一应赏赐,心中便是凉了半截。原来皇后哪是什么赏赐,分明都是女儿家的嫁妆,只是这样排场的嫁妆怕是只有皇家才能用得上了。看来皇后的心意是定下来了。吕夫人想到了太子,太子人品可贵,但体弱多病,不喜争斗。且太子妃健在,若是央儿嫁给了太子,那这辈子算是完了。又一想,皇后啊,你可不能如此狠心!若真如此,我是宁死不从的。 皇宫那头,皇后又何尝不知吕氏的心思,虽然自己的儿子贵为太子,但央儿若只是做个太子的侧妃,着实委屈了。要是硬来,弄巧不成反而舍把米,所以皇后自见到央儿后,就没打算把她嫁给太子了。正好世子慕殇妻,让央儿做个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总不算委屈了他程家。这样想着,皇后把心思承报了皇帝,皇帝听后也是满口赞同,他又何尝不想牵住程家的鼻子。这样一来,他们两家就是利益的共同体,一切后顾之忧迎刃而解。当下便拟旨赐婚。 程府上下跪地接旨:皇帝诏曰,程氏幼女,德才皆备,聪颖过人,朕十分欢喜,特赐婚太子长子世子慕为妻,封一品夫人,赐封号承德,于本年八月十五完婚。特赐黄金千两。钦此。 吕夫人虽一万个不情愿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入皇家,但皇帝给予这样的荣耀,再者,所嫁之人是德才皆备的世子慕,心中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一数时日,离八月十五也就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了,幸好皇后赏赐了各什饰品,不然打造都来不及,这样看来,皇后的心思远胜自己啊。 接旨后的第二天,程府上下便围绕着小姐出嫁的大事进行了。 另一边的世子府,几位夫人简直如晴天霹雳,一个个白日梦都被惊醒。想着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要来做自己的主,心中愤愤难平。倒是主角世子慕依旧平淡,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被召进宫告之娶程府千金为妻时,也像是一切极为平常的事,照例谢恩领旨。只是皇祖母不免多提醒了几句,这才让他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回府后便让辛夫人为首隆重筹备婚礼。 妇人总归是妇人,心里一万个不满,在夫婿面前也不会有半分表露,只是此时的世子府内部关系却发生了变化,原先水火不容的辛夫人和俪夫人却变得异常亲热,没事儿就在一起讨论,表面上是在筹备丈夫的婚礼,暗里不知诅咒了多少回。 转眼,便是八月十五。两个年轻人的婚姻不知道牵涉了多少人,多少利益。首先是宫中几位妃嫔的不满,自己的儿子与程家闺女年龄相当,想结成姻亲,一个个去提亲都被委婉拒绝,如今皇后的孙子,还是殇妇之人,程家就这般爽快的答应了,这不是明摆着程家的站队了。其次是家中的几位侧夫人,本来总还有念想,谁不想明正言顺地做个正式,现在到好,熬到头,半过出了个程咬金。这场明面上的世子娶妻,暗里却是朝堂格局的洗牌。原来一些游离于太子与各世子的官员,这会儿也就坚定了立场。而这背后的真正大赢家便是中宫皇后了!一场盘算以久的计谋总算随着风风光光的送嫁队伍落下了帷幕。 挽青丝,双环结,一席红嫁衣,百合鬓边巧装点。珍藏了多少少女的梦,却让多少天真的少女变成了举头不知是何年,数着岁月盼郎归的怨妇。嫁入皇室的女子,就更加的复杂,她们的婚姻不是一个人的爱情,而是系着一个家族的荣辱,她们嫁的也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另一个家族,于是,此生的命运就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这头,拜过天地,央儿便被引入了新房。对于一个初嫁的少女,欲作新娘喜欲狂,浓施淡抹巧梳妆。红衣一袭怜娇软,梨靥双涡惜嫩香。半喜半嗔呼不出,如痴如醉拥难将。天公酬得佳人意,嫁个多才好婿郎……此时此景,便是央儿初为少女的情怀吧!花烛摇曳,头顶红盖头,想到从此将过上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心中千丝万缕尽如饮蜜,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还要面对从未谋面的夫婿。 皎洁的月,分外明晰,送礼的、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对于很多人而言,今天是个绝佳的机会。世子慕直到送走了最后一拨客气,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新房,想着这样的时光10年前也曾经历,心中不免无限失望,加上饮了些酒,心头那层不为人知的面纱无意间滑落,身心疲惫。跨入新房的那一刻竟然忘记了坐在红烛旁的新娘,就径直躺在床上睡着了。 央儿听到动静,心似小鹿,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手心竟渗出汗来。可是等了半天,却没半点反映,心里的委屈一下便上来了,与之前无限期盼形成明显的对比。眼泪竟不自主的落了下来。谁说央儿没有眼泪,这新婚的第一天,便让此生以为珍贵的泪珠毫无价值的流掉了。 转念一想,幸许是世子累了,醉了,睡着了,才无视了自己。于是经不住母亲的再三叮嘱,还是自己取下了红盖头。看到宁静的喜房到处都洋溢着红色的喜庆,一对红烛已燃去半截,烛油生生不息地往下滴,却成了这房里唯一生动之物。再看那暗红婚床上,一个身着喜服的男子仰天躺在床上,两条秀长的腿耷拉在床边。 央儿第一次那般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双脚,走到了床边,她要看看,她这一生要相伴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儿? 只见跳入眼帘的男人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还有高大的身形……这仿佛就是她内心无数次勾勒的样子,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弧形。 接下来的时间,央儿便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又不好意思睡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身边,于是只能回到红烛旁的椅子上,看着红烛一点点燃尽…… 待嫁的日子里,母亲与央儿说的最多的便是“吉利”二字,从落桥、进门、拜堂到洞房,新娘子不能开口、不能走错、不能踩到火盆,尤其是红盖头,是万万不能掉落,只能由新郎揭启。当然,新婚期间有再大的委屈也是不能落泪的,这开头好,万事才能顺。只是身在程府的吕氏尚不知,她的宝贝女儿嫁进世子府的第一天便落下了她身平珍贵的泪珠,那块神圣不可犯的红盖头也是女儿自己为自己揭下的。 红烛燃烧殆尽,央儿趴在宽阔的椅背上进入了梦乡……梦里,有人为她揭起了红盖头,有人与她同饮交杯酒,有人拥她入怀……只是那个他却不是他,不是深深印入他脑海的夫君。 第六章:新妇人 秋风微起,撩动美人青丝,世子慕醒来发现自己合衣而睡,才猛然发现昨夜似乎忘记了什么。起身看到一团红色的绒球卷缩在宽大的红木椅上,头上的盖头早已揭去,脸上竟是乱作一团,仿佛刚调好的颜料盘,她!是哭泣了吗?世子慕,有些羞愧,有些不忍。 他轻声起来,取了自己的外套,正准备披在这可怜的小丫头身上,只是衣服刚触到她的身体,或是衣服上还有自己的余热,惊醒了央儿。央儿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瞬间有些恍惚,这人是谁?我在哪里?他要干什么? 只见眼前半蹲在地面上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着纯白的内衣。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只是这样的眼神里却看不到温暖,央儿看着有些害怕,只一瞬,央儿便回到了现实。她如今醒来再也看不到母亲慈爱的笑容,就在昨日,她已嫁作人妇,从今天起,她便要和昨日永别……想到这里,泪水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世子慕怕是今生从未见过女子如此丰富的脸蛋,本来还在心里暗笑,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心里便不耐烦起来,他是最不喜欢眼泪的,从小生长在皇家,自己又是皇祖母一手带大,他看到的女人不是勾心斗角的毒妇,就是凄凄哀哀的怨妇,像皇祖母这样的女人才是他心中完美的女人。所以当眼前的女人露出她无助的一面时,在他心里便成了厌恶。只是世子慕不知,眼前的女人曾经没有眼泪。 正在尴尬之际,门外老仆人便在喊话了:“新人起床喽,要去拜见公婆了!”世子慕如释重负,立即起身道:“你起身梳妆一下,我在大厅等你。”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央儿立即起身,唤来自己随嫁的两个丫鬟,名采月、采青。她俩进来看到小姐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她们立即为小姐梳妆、更衣,很快收拾妥当,一个漂亮水灵的小妇人又承显在了眼前。央儿顾不得镜中端详,叫上两个贴侍女,拿上了送公婆的礼物便匆匆赶到了大厅。 这时的世子慕已梳洗妥当,穿着一身淡黄锦袍正在堂前喝茶。看到央儿带着婢女到来,便起身迎了过去,走到央儿身边,拱手对央儿说:“昨日饮酒过胜,委屈了夫人,请夫人谅解。”央儿本来就是个大方的姑娘,听夫君这么一说,心中的委屈便立即烟消云散。对世子欠身行礼道“是妾身照顾不周,让夫君见笑了。” 直到这个时候,世子慕才仔细看清了央儿的面容,只见眼前的女子,皮肤白皙,弹指可破,双眉如画,双目有神,鹅蛋脸上一张樱红小嘴,宛如白玉中镶嵌的红宝石。阿娜的身姿少一份嫌少,多一份太过,真是少见的美人,只是这样的美与妖艳的美不同,她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魅力,让人看不清,摸不透。有那么一瞬间,世子慕是恍惚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眼前的女子,又该如何去喜欢这样的女子?直到旁边丫鬟喊了声“世子”?世子慕才回过神来,伸手扶起了央儿,让她和自己一起去用早餐。 在这们的大家庭中,总是免不了有很多躲藏在暗处的有心人。很快,家里的两位侧夫人,三位妾室便知道了所有的情况。俪夫人一早便在辛夫人的房里,听丫鬟来报,便露出狡洁的笑容道:“这么说世子是不喜欢这位新夫人?洞房花烛竟没有同房,新夫人给他行礼也不待见。哈哈……”一旁的辛夫人是个有内涵的主,只笑不语。 俪夫人突然停止笑声,一扬手,示意侍女们都出去。便对着辛夫人道:“姐姐,你说,这个黄毛丫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她点颜色瞧瞧?不然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辛夫人却是一脸惶恐道:“妹妹不可鲁莽,如今她虽新来,却是府中正位,我们理所当然要听她的。” 俪夫人一听便跳起来了:“姐姐,你就别在我这里装什么好人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我初来时,也没少得你恩惠啊!” 辛夫人一听,便有些尴尬:“妹妹你别急呀,原先姐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在此向你赔罪了,以往,你我姐妹可是一条心啊。” 俪夫人是个急脾气,这一听才眉开颜笑道:“姐姐这话我爱听,以后这府上,就只有姐姐是我知心人了。” 辛夫人:“我和妹妹是不打不相识,都是同道中人,直性子。如今新人进府,我们还不知道她秉性,妹妹不可操之过急。好在世子并不待见!” 俪夫人转了下她的大眼睛附到辛夫人的耳边道:“姐姐,你看这样可好……”。 说完,二人便相视而笑,只是辛夫人不免叮嘱道:“妹妹,一切小心,立立规矩即可,可不要闹出什么不愉快啊。” 俪夫人不屑地说:“姐姐放心,定是妥善,我心中也是十分仰慕这位新夫人的。”说罢便大笑起来。 辛夫人却摇摇头道:“就你鬼点子多。” 因为太子府与世子府邸相隔有段路程,所以夫妻二人用过早餐才去太子府拜见。马车早已等在门口,世子慕扶着央儿坐上了马车,不得不说,世子慕是一位温煦而体贴的男子,他事事细致,事事周到。央儿新婚之夜的不畅,早已抚平。 拜见公婆倒是很顺利,公公虽贵为太子,但谦逊温和,十分和气,这让央儿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亲情感骤然倍增。太子妃虽然精干,但也十分喜爱央儿,央儿敬了茶,收了礼,便敬上了自己亲手参与的,美其名曰是自己亲手做的鞋(那个年代,新媳妇嫁入婆家,是要为公婆送上自己亲手做的鞋子,以示自己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 拜见完公婆,用了些点心,夫妻二人便回府了。 第七章:下马威 世子慕一路并不与央儿说话,只是需要他出手的地方才显示出他的关心来。央儿也乐意这样,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如此深沉的男人面前自己要说些什么。马车很快回到了世子府,世子把央儿扶下马车说:“我还要到尚书阁处理些公务,要傍晚时分方能回来,你先回府,有什么事,我都吩咐辛夫人了,她会为你安排妥当的。”央儿欠身道:“央儿知道了,恭送世子。” 央儿刚回到自己的院落,婢女就来请央儿,说是各位夫人在大厅等候拜见夫人。央儿便让采青带上送给五位夫人的礼物随自己去了大厅。 来到大厅,只见辛夫人、俪夫人分别端坐大厅两侧的椅子上,三位妾室依次而座。正上方的两个位置是空着的,按理应该是世子与夫人的位置。但央儿初来,毕竟资格还嫩,她想着就这么坐到主位上去仿佛也与情理不合,于是走到正中央时便欠身给五位夫人行了礼:“妹妹见过各位姐姐了。”这时几位夫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欠身道:“妾身见过承德夫人。” 央儿这下才坐了下来,并对各位夫人说:“各位姐姐请坐下吧!” 众人坐了下来,只见辛夫人身着一袭淡雅蓝裙,头上也是及简单的蝴蝶发髻加上一对菊花发簪,一对珍珠耳环,更显得清新脱俗。一张雪白的鹅蛋脸孔,一对细长柳叶眉,一双长长杏仁眼,鼻梁尖尖,小嘴如樱,只是这脸过于白,失了血色,虽然笑着,却透着寒气。 辛夫人对面的便是俪夫人,一看便是个极伶俐的角色,一身橘色外裙,全身上下不失贵主气息,只是最夺目的还是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不时地转动着,仿佛每一次眨眼便生出个事端来。央儿向她微笑点头。 接下来便是妾侍晴儿,按理她是跟世子最久的老人了,自从世子自立门户便开始侍候了。因为乖巧懂事,又长着甜美可爱,便被宠幸成了妾侍。 还有一位便是皇后赐给世子的鸢儿,只见她始终面带微笑,看着央儿的一举一动,央儿朝她看时,她便用眼神回了个礼。鸢儿不算特别漂亮,但却有一副干练的模样,时时保持着警觉的状态,仿佛随时要出来救场似地。 最后一位便是侍妾常氏,只见她着一身紫色,全身虽然不乏装扮,但依然显出不协调来,头一技红色的玫瑰步摇特别刺眼。只是这人一直低头颔首,未能仔细看清她的容貌来。 央儿看了一圈后便对各位说:“各位姐姐个个风华绝代,今日得见,让妹妹自叹不如。今日初来,希望在今后的日子中能多多指点妹妹才是。” 此时,辛夫人身道:“夫人言重了,您是我们府上的正位夫人,以后自然是我们姐妹仰仗夫人了。当然,夫人初来,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请随时叫唤妾身,公子前几日便吩咐妾身了,以后要听夫人派遣。” 央儿也极为客气地起身欠了下身子:“姐姐此话便折煞妹妹了,以后仰仗姐姐的地方还很多,还望姐姐不嫌妹妹烦才好呢!”同时面向众人说:“各位姐姐,央儿虽然身在正位,但却不喜身份的限制,我希望大家能亲如姐妹,一同伺候世子,打理家务。” 此时的俪夫人便坐不住了,嗤之以鼻道:“夫人此话便是没了分寸,这样的话放在寻常人家倒还可信,要是在这皇家,呵呵,我怕您是作不了这个主的。” 央儿被这一说,便觉得脸上抗不住了,她从小乖巧懂事,又深得父母宠爱,哪有过被人顶撞的时候。瞬间,脸便红了,一下子竟语塞了一下。接着又道:“姐姐所言极是,妹妹只是心里这么想着,便说了。” 这时,央儿转向采青道:“青儿,给各位夫人承上见面礼。”青儿刚要上前,俪夫人便抢先一步说:“夫人,且慢。夫人有所不知,我们世子府向来十分注重忠、孝、礼、仪,夫人初来,不知是否听说世子原本是有位夫人的,只是因病过逝,世子因此十分伤心,让妾等日日焚香悼念。”说着一边擦了下泪水。接着说:“按理,我们都应该来跪拜夫人的,只是夫人是世子的后继夫人,所以,定当先祭拜先夫人,之后,妾等再拜见您。”说完,其他几位妾侍也纷纷附和。 央儿一听便觉得有理。当下便说:“请各位姐姐引路,待我祭拜马夫人。” 一众人等把央儿带到了府中的一个偏殿,进入后便在座落院子最西边的一间小屋前驻足。这时辛夫人发话了:“马姐姐生来不喜热闹,我等日日前来打扰怕是不好,今日是承德夫人拜见马姐姐,我等就在门口等候便是。” 央儿一听也是,便让青儿取上香烛篮随自己进屋,说时慢那是快,辛夫人一把拉住采青说,还是让承德夫人自己进去吧,这也能彰显夫人对前夫人的敬重。央儿拿过采青手上的篮子,走向了小屋。 马夫人过逝不足半年,央儿便替了她的位置,加上这晦暗的偏殿,着实让央儿心里起了鸡皮疙瘩。但她向来善良,无存害人之心,所以也是坦然。她推开小木屋的门,赫然入目的便是马夫人的灵牌,由于是新殇之人,各种死亡的迹象仿佛还未散去,处处尽显阴森。 央儿跪下身来,自报了家门,向马夫人的灵牌叩了三个响头。便跪在地上,打开篮子,准备放上祭品,央儿低头取着篮中之物,毫无防备,这时不知道从何处冲出一只黑猫,直扑央儿的怀中,央儿听着一声阴阳怪气的叫喊,还未反映,便见手中落下一团黑物,顿时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门外的人听得响声,蜂拥入内,只见承德夫人倒在地上,篮子洒落在地,眼见一片狼藉。采青立即扑上去扶起央儿,只是再怎么叫唤,也不见小姐答应。 辛夫人立即发话:“快,快扶夫人回房,请医官。” 第八章:冲阴魂 还未等到傍晚时分,世子慕便得到家中来报,承德夫人在祭拜马夫人时冲撞了马夫人的灵魂,吓晕了过去。世子慕听到消息便立即起身,也顾不得坐上马车,直接驾着马,一路狂奔地回到了府上。 新房里,央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医官正在为她施针,两个随嫁的丫鬟站在两侧一边为医官搭手,一边抽泣。 辛夫人、俪夫人以及三位妾侍都站在一边,辛夫人倒是一脸镇定,俪夫人却是掩饰不住的一脸得意。其他人木然地站着,像是等待着宣判。 只听外面仆人喊了声“世子”,辛夫人的脸立即变得严肃与紧张,她瞧了俪夫人一眼,俪夫人也收起了先前的脸色,变得愁容满面。世子慕急匆匆闯进屋来,直奔床前,他看到此时的央儿脸色苍白,眉心郁结,一幅楚楚可怜之态,看了着实让人怜惜。 他转向医官问道:“医官,夫人怎么样了?”医官拱手道:“夫人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下子憋过气了。” 世子慕:“那何时能醒?” 医官:“老朽无能,现在的情况要看夫人自己了,夫人克服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便无法喂进药去,那么……” 世子抱着怀疑地神情问:“有这么严重?” 医官:“回世子,这,也不是很严重,也,不是不严重,只是情况有些复杂。” 世子慕突然起身,一个箭步逼到辛夫人面前,一脸杀气地问:“说,怎么回事?” 辛夫人也是吓地不小,她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立即跪倒在地,其他人一看形势,也都跪了下来,霎那间,满屋子都是黑丫丫的人头。辛夫人极委屈的样子,哽咽着说:“世子息怒,妾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妾身按照跟您汇报的流程,带着承德夫人去祭拜马夫人。夫人也是欣然前往。当时,我们都站在门外,承德夫人为了表示对马夫人的敬重,一个人去进屋祭奠,妾身觉得并无不妥。夫人进屋后,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就听到里面一声尖叫,我们立即冲进屋子,发现夫人倒在地上,屋子里并无异样啊?!” 这时,一旁的俪夫人颤抖地说话了:“世子,是不是姐姐的灵魂回来了?” 世子慕厉声道:“放肆,不许胡说。” 俪夫人有些不服气地说:“妾没有胡说,世子当时是没在场,当时……当时……真的……很吓人。夫人倒在地上,极像是被人推倒了,祭奠的物品洒落一地……定是,定是姐姐不喜欢”说到最后的几个字时,俪夫人低下了头,声音变得极轻,但还是让屋里的人都听到了,瞬间,屋内便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其他几位妾侍,也暗暗私语:“可不是么,当时真的有些诡异。”不知是谁补充了一句道:“我还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之后夫人便尖叫了……” 辛夫人接话道:“世子,依妾身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好的一个人,现在一声不响的躺在这里,连医术高明的医官都束手无策,是不是要做个法事比较好?”顿了顿,辛夫人继续道:“毕竟,马夫人过世不足一年,又爱世子深切,阴魂不散,也是,也是有的。”辛夫人怕被世子责备,说出这样的话时,也是极为小心。 世子慕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搅得头昏脑胀,按着额头说:“你们都退下,今天发生的事不许乱传,谁要是不分青红皂白乱嚼舌根,定不饶恕。” 众人纷纷应答,说完便起身出去了。只有辛夫人还未退去,走到世子身边说:“世子,您先回书房休息一下吧,这里由我来照顾,有什么事,我差人立即向您报告就是。” 世子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回去吧!” 此时此刻,世子慕的担心不只是躺在这里的新夫人,而是万一事情闹大,可如何面对皇祖母,如何应付程家。这新婚第一天,就闹出这样的事来,着实让世子不知所措,他想着,若是有半点差池,怕关系甚大,她程家的势力,在朝中,在祖父的心中,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 想到这里,世子慕在央儿的身边坐了下来,他拉起了央儿的手,轻轻唤了几声央儿的名字,握着央儿冰凉的玉手,世子慕内心变得复杂起来,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希望眼前这个可人儿立即睁开眼睛,像刚刚离开时的那样,深情的看着他。世子后悔自己今天的行为,要是自己在府上,没有用逃避来对待央儿,那么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她已经是他的夫人了,一切已经容不得自己改变了,自己能做的便是欣然接受,用这段爱情来满足一切需要满足的人。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医官施完了针,便吩咐丫鬟取来煮下的药。青儿立即端上药,正想给小姐喂药,世子慕说:“我来!”。他扶起央儿,让她半坐着靠在自己的身上,再拿过青儿手中的药,慢慢地送到央儿的嘴边,可无论怎么喂,央儿双唇紧闭,滴水不进。 世子慕有些气馁了,放下央儿,问医官:“先生,这如何是好?” 医官叹了口气说:“夫人其实就是心病,她初来世子府,缺乏安全之感,加上受惊,自己便把自己的心门给关上了。” 世子慕急了:“那怎么办,你倒是说个解决的办法?” 医官说:“老朽无能,依老朽看,能否请夫人最亲近依赖的人来唤醒夫人。” 世子慕:“夫人陪家的侍女在哪?” 采青、采月跪下回到:“世子,我们一直叫着小姐,也没见小姐有反映。”说着哭了起来! 世子慕不耐烦地说:“闭嘴,下去。” 采青、采月立即退了下去。 世子慕:“先生是说要让夫人的娘家人来唤方能醒?” 医官:“还得是夫人依赖的人。” 世子慕:“非请不可?” 医官:“惹心门闭塞太久,怕是要不好啊!” 世子慕十分无奈,起身走向门外。 第九章:护身符 程府,吕夫人静坐书台,抄写着一卷《金刚经》,自从女儿出嫁,她便觉得整日里无所事事。这才刚离开女儿两天,她内心的空洞感觉就已表露无疑。想是这些年来,女儿早已成了她的全部。于是找来了这卷《金刚经》,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希望抄完后承于佛前,能保佑她的央儿平平安安,事事顺心。正在专心抄写,外面女奴来报,世子府派人来了,想见夫人。 听这一报,吕夫人手中毛笔抖落,墨汁溅溢……立即吩咐把来人请进来。来者是世子慕的贴身太监,小格子。这小厮从小便跟着世子慕,出入各种场合,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应世子慕的吩咐来请吕夫人登府一趟,这可不是个好差事,但除了世子慕本人,也只能由他来办了。小格子见到吕夫人后便行了大礼,吕夫人此时心急如焚,顾不得什么礼仪,径直走到小格子身边问:“是我家央儿出什么事了吗?” 小格子:“夫人,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家夫人思母心切,病了!世子怕夫人忧思过度,特命小人来请夫人去府一趟。” 吕夫人疑惑:“央儿病了?” 小格子:“是,夫人!” 吕夫人:“昨天才出嫁的人,怎能病了?” 小格子:“这个,这个小人就不知了,世子只吩咐了这些。” 吕夫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对身旁的侍女说:“叫上阿容,让她陪我去趟世子府。” 阿容是吕夫人的陪嫁丫头,也是央儿的傅母,对吕夫人忠心耿耿,把这一身都献给了吕夫人母女。吕夫人自然感恩,对阿容亲如姐妹,一切生活所需要也是应有尽有。 阿容跟着吕夫人坐上了世子府派来的马车,直奔世子府。 吕夫人到世子府时已尽傍晚,她一下马车便吩咐小格子赶快带路。一路上,她与阿容诉说,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个新嫁的夫人,能生多大的病,能让世子违了常理来请我?!阿容自然也是担心央儿的,面容尽显愁容。 很快一众人便来到了央儿的院子,昨日的喜庆场面还在眼前,只是院子里透出异样的紧张来,仆人们也是行色匆匆。这时,采月看到了吕夫人,又惊又喜,带着哭腔喊到:“夫人,是夫人来了!” 这一声,很快引来了世子慕,他吩咐小格子去请吕夫人后,便一直守在央儿身边,不时呼唤央儿的名子,时儿为央儿喂药,只是都无法如愿。 世子慕来到院子,跪倒在吕夫人面前说:“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吕夫人心中焦急,但不便发作,淡淡道:“起来说话吧!不知是否我家央儿不懂事,出了什么差池?” 世子慕面露尴尬:“央儿大方得体,甚是好教养。是府上出了点状况,让央儿受了惊吓,一下子晕了过去……” 吕夫人失态的喊出声来:“什么,晕了过去,央儿在哪?” 世子慕:“岳母放心,我已请医官随症,央儿无大碍,只是发生这样的事,央儿又初来府上,我怕太过委屈了央儿,所以违了常理,委屈岳母大人上门一趟,好让央儿安心。” 说着便引导吕夫人进了央儿的房。 吕夫人看到央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眉紧锁,表情痛苦……这样的情景是从来没有在自己女儿身上出现过的。吕夫人心若刀绞,立即趴在女儿的床边,摸着女儿的头,亲着女儿的手,声声呼叫着女儿的乳名:“娇娇,娇娇……”“娇娇,是娘亲,你听到娘亲叫你吗?我的娇娇,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能吓娘亲啊……”吕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落下泪来! 不一会儿,大家便看到央儿愁容渐渐散去,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小姐醒了,小姐醒了……”青儿一直伺候在床,第一个看到了小姐的变化。 世子慕听这一声喊,立即兴奋起来,趴到了央儿身边,一阵细看。同时喊道:“医官,快来,央儿醒了。” 医官上前搭脉,面露喜色:“世子、夫人,承德夫人无大碍,喂完药,休息一下便能苏醒过来了。” 瞬间,屋子里的人都长长地嘘出一口气来,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世子慕提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他再次供手向吕夫人行礼道:“小婿惭愧,让岳母大人受惊了,请岳母大人移步大厅休息,这儿由小婿照顾便是,等央儿醒了小婿立即差报。” 吕夫人虽然恨极了眼前这个让宝贝女儿受委屈的男人,但想到女儿还要一直生活在这里,也只能打断了牙往肚里吞。道:“那便甚好!”于是在小格子的带领下去了大厅用茶。 送走了吕夫人,世子慕遣散其他人,再次坐到央儿的身边,他拉起了央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旁,此时他却异常落寞,闭上了双眼,此时脑海中浮起的,是他内心无法逾越的心魔。他累了! 吕夫人在世子府上用着晚餐,小格子来报:“禀夫人,我家夫人醒了,世子命小的来禀报夫人。”吕夫人悬着的心才放下,她命阿容陪自己去女儿房里。 央儿半卧床上,世子慕正在给她喂着稀粥。慕每勺一下便轻轻吹凉才放到央儿嘴边,央儿长这么大,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多少次如此仔细地喂她进食。虽然刚受了惊吓,心里却是满足的,她想,这便是她要的爱情了吧! 吕夫人进来看到这一幕,内心也腾地由凉转暖。她缓缓地走到央儿床边,不想打扰如此温情的画面,倒是伺候一旁的青儿叫了出来,夫妻俩才回过神。央儿看到母亲,先是激动转而又觉惭愧,一声娇滴滴地“娘亲……”融化了屋里所有人。 吕夫人对世子慕说:“世子先去用餐吧,我陪央儿待会,差不多老生也就回府了。” 央儿这才想起夫君还未用餐,便对世子慕说:“夫君,受累了,您先去用餐吧,我这儿没什么事了,就让母亲陪我说会话吧!” 世子慕见央儿状态不错,便先行离去了。 这头,吕夫人握着女儿的手一顿端详,直到看不到一丝不妥,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她语重心长地说:“央儿,我儿,如今你已是嫁作人妇了,这一大家子,除了你的夫君,便是没有人能压下你来,你也要担当起一家主母的责任,作为一家主母,心志是必然要坚硬的,什么人啊、鬼啊,都不能干扰你的。如今你的责任是帮助你的夫君持理家业,未来你有了自己的孩子,要担的责任便会更多。所以从今天起,做任何事自己心里得有个主见。娘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你与娘亲不同,你爹只有娘亲一个妻子,你的夫君却有5位妻妾,未来说不定还会继续纳妾,所以你虽无害人的心,可不能没有防人的心。至于家中的几位妻妾,虽然早于你进门,但终究你才是这家的女主人,所以必然要有主位的样子,切不可失了身份。如今你不在娘身边,娘能嘱咐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万事便我儿自己担着了。 此时的央儿根本听不进娘亲的这些话来,就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夫君已经告诉她是一只野猫饿极了才冲撞了她。这一天下来,不管是公婆还是府上的几位夫人对她都是极为友善,尤其是自己的夫君,对她体贴入微,关怀备至,让她感受到了丈夫浓浓的爱意。一个刚刚进入爱情蜜罐的女子,如何还听得进其他。哪怕前方有刀山,她也乐于前往…… 吕夫人看到了心不在焉的女儿,也只能暗暗叹气。她让央儿继续躺下休息,自己出来看一下熬药的情况。 吕夫人出门后便叫上阿容去了采青采月的房间,吩咐关上门后便坐了下来。问:“阿容,今天央儿的事你怎么看?” 阿容:“夫人的意思是,今天世子府的说辞有异?” 吕夫人:“我何尝不希望真的就如他们所说,只是一只饿极的野猫吓着了央儿,可是,真的那么巧吗?” 吕夫人抬头望着远处,继续道:“世子府的女人们都在这里熬成精了吧?” 阿容:“是啊,小姐怎么可能是她们的对手。” 吕夫人:“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阿容,我想让你留下来。” 阿容:“夫人怎么吩咐,老奴便怎么做,何况是为了小姐,老容在所不辞。” 吕夫人:“你我自是放心的。怕是央儿……” 阿容不解:“小姐会不同意老奴留下来照顾她吗?” 吕夫人:“倒不是这个,我怕她太过单纯,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什么是防人之心。” 阿容:“老奴定当竭尽全力护全小姐。” 吕夫人:“阿容,你的心情我哪有半点疑惑,哪怕我不嘱咐,你也定会护央儿周全。只是这个央儿,从小固执,若是她认定的事,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怕是要吃苦头的。” 阿容:“这,老奴要怎么做?” 吕夫人没有立即说话,想了片刻,只从嘴里奔出一个字“等!” 两人面面相嘘,心中有数,便回到了央儿房内。正坐下来,世子慕便用完餐回来了! 世子慕进屋便直奔央儿身边,只短短十几分钟未见,便是一阵嘘寒问暖,当着母亲的面,央儿不好意思地红起了脸。 吕夫人见再待下去便不识趣了,起身道:“要麻烦府里派车送老妇回去了,我也好回家报个平安。” 世子慕起身又是拱手道:“今日实在唐突,让岳母大人受惊了,改日央儿痊愈,小婿定当带央儿上门拜见双翁。” 吕夫人笑着说:“慕儿有礼了,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样说便是生分了。都是老妇养儿不周,央儿从小娇生惯了,一点小小的惊吓便失了身份,幸好世子不弃,待小女如此贴心,老妇如今也是一百个放心了。” 世子慕:“这都是小婿应该做的!” 吕夫人:“老妇有一请求不知世子是否答应?” 世子慕:“但凭岳母吩咐。” 吕夫人:“央儿从小便由我的贴身丫鬟照顾起居,如今生体较弱,我想把阿容留下照顾一段时日,也可让世子安心事业。” 世子慕:“岳母考虑周全,这样便再好不过,央儿也能更加安心了。” 躺在床上的央儿听到母亲与夫君的谈话,心里十分畅快,心思早已九霄云外。 第十章:凤求凰 送走了吕夫人,世子慕再次回到央儿房里。此时的央儿已起身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粉色的真丝睡衣,及腰的乌亮长发披于身后,世子慕进屋,看到烛光下翩翩美人,宛如画中仙子,清新脱俗,让人如痴如醉。双腿便不由自主的迈向央儿,双手搂住央儿纤细的腰肢,把她紧紧环住,央儿害羞地低下了头,慕一手托起央儿的下巴,双目炙热地扫视着央儿的每一寸肌肤地,直教央儿全身发烫,央儿温顺地闭上了双目,迎合着丈夫热烈的唇,直至柔软地塌倒在慕的怀中…… 世子府的另一处房里,烛光灼灼,却是十分凄凉,辛夫人一人独坐镜前,看着境中恍惚的身影,心如泣血,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曾几何时,他心爱的男人就是这样抚摸着她,亲吻着她,那温湿的双唇在她耳边咬语“有你,足矣!”一恍十年光阴,她为他放弃自己的骄傲,甘愿做他黑暗里的烛火,她为他生下长子,为他操持家务,为他欢喜,为他忧。如今,自己眼角不再光滑,夫君看她的眼神不再炙热,她像是他的依赖,她用十年的青春为他打理家业,为他生儿育女。她以为,他能许她一个美好未来。如今却是:她为他迎娶妻子。辛夫人看着镜中的自己,悠悠地说着:“一切的苦与累,她都熬得、受得、忍得……只求夫君待她如初。”说完两行青泪落下,直到打湿了那张沧桑的脸。 俪夫人的房里却是热闹非凡,房里能砸的都砸了,凡侍女能骂的都骂了,现如今只见俪夫人趴在床上,哭声凄凄。都说她嚣张,说她跋扈,可这样的不堪那是自己愿意。她也是马府的千金,凭什么比堂姐小就要来做填房,在家时她也是父母捧在手心的珍宝,嫁到夫家却是如此不堪,连大婚的日子也是草草了事,因自己是妾侍,同房花烛夜要受丈夫冷落,那个女人一生期盼的重要日子,马俪却只能独自一人,以泪洗脸,慢慢长夜,让她这一生留下了多少凄凉,心酸……她不甘,不甘就此一生,成了别人生活中的插曲,她不要成为马瑛的牺牲品,她不要成为日日盼郎归的怨妇,她恨,恨姐姐的自私,恨皇姑母的无情,恨丈夫的寡薄,更恨程央儿的一切,要没有她,皇姑母总是向着她的,她还有儿子,她还有比辛夫人年轻的容颜…… 晴儿房里,烛光悠悠,歌声戚戚,晴夫人手抱女儿,一边唱着曲,一边流着泪…… 世子府的东院,夫妻二人温存过后,央儿便甜甜地进入睡梦。梦中,那个洞房花烛夜的梦中男子再次出现,央儿只看到一张英俊的脸变得扭曲,变得痛苦,她不解,仿佛在问他:“你是谁?为何夜夜入我的梦来?” 扭曲的脸表现出无限的痛苦来,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央儿,像是哀求,像是不舍,像有无限的话要和央儿诉说,但仿佛又告诉央儿:“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 央儿觉得无趣,但又舍不得责备男子,只是闭上眼不看他,这样便熟熟地睡去了。 世子慕看着娇妻的脸,心思却已游离,那年他七岁,儿时的自己并不讨祖父喜爱,祖母却让自己勤奋、隐忍,用自己的聪慧、宽容引起祖父的注意。这样的童年是痛苦的,他不愿回忆。还记得那个春日的早晨,祖父朱帝亲督王子王孙的功课,他命儿孙们做对子:“门前有仪仗,仪仗里有马匹。”朱帝给出一个上句让大家对,上句说:“风吹马尾千条线”。世子慕在功课上一向优于众人。马上对出来:“雨打羊毛一片毡”。风对雨,吹对打,马尾对羊毛,非常工整。但是软弱无力,明显没能让朱帝满意。 这时他的四叔朱棣在旁边,脱口而出:“日照龙鳞万点金”。这个气魄,这个光彩,帝王气象。朱帝当下便连赞道:“妙,妙,妙”。 功课结束时,世子路过御花园时恰巧碰到了四叔朱棣。朱棣何等人也,口齿伶俐,极度善辩,见到允炆垂头丧气,便忍不住要数落一翻。他似笑非笑道:“黄口小儿,不知轻重,有了些知识便以为能登天了,今日本王爷只不过随口一对,便让知深浅,日还是要多向你王叔叔学学才是。”允炆受到屈辱却要隐忍,他内心十分不甘,这时,一个矫捷的女孩出现在了面前,她志高气昂地对朱棣说:“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不如一个孩子,如此得嘴上便宜实在可耻!”朱棣从来不吃眼前亏,听这么一说便玩笑一句离去了……她为他解了围。 此人乃允儿远房表妹,姓戚,名润。当下是跟着自己的奶奶,朱帝的姐姐进宫小住,小姑娘聪明伶俐,又不受皇宫拘束,自然十分阳光,开心便开怀大笑,伤心便哇哇大哭,这在从小生长在皇宫的允炆看来,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小小的世子心中便起了涟漪,他喜欢看到无忧无虑的戚润,从她身上,他看到了自己不敢想的美好生活,他开始向往那样的人生。 自从戚女为允炆解围,他们便有了来往,因为年龄相当,他们便一起玩过几次,只是允炆并平常里功课烦忙,能玩的时候甚少。尽管如此,那次短短的相识相聚,还是在年幼世子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只是迫于皇祖母的约束,世子喜怒不敢对人言,直到戚润离开时,也没有向她表露心际,只是深深地埋藏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爱。 今日,他希望是她!这想的思绪,不止一次涌上心头。只是,如今的她,是否早已在别人的怀里幸福入梦,她的梦中,是否还会有自己?而他这一生,怕是再难走出她的世界。 这一夜,世子府的上空,阴霾不散,火烛在风中摇曳,很多人都失眠了。 第十一章:琴瑟合 自那一夜,整整一个月,世子慕都与央儿过着神仙眷侣般生活,央儿的梦里也再没有狰狞的面孔,她如同每一个幸福的女子,以为此身便是如此,这个男人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央儿的心中无数次念道:“爱上了你,我才领略思念的滋味、分离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止的占有欲。为什么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潮起伏?为什么我总害怕时光飞逝而无法与你终生厮守?” 转眼便是初冬,央儿嫁入府中已三月有余。这天,央儿奉皇后之命来宫中作伴,世子慕相伴来到皇祖母处,祖母在自己的暖阁接待了他们。这是央儿第三次见到这位皇祖母,第一次是进宫小住,第二次是初嫁世子慕时来谢恩,再便是今日。央儿和夫君到达时,宫中太医正在为皇后请平安脉。皇后见央儿进来,便信口说,来得正巧,楼太医是我们宫里出了名的神医,今天让你们小两口碰着,也算是你们的福气了,让楼太医顺便给你们请个平安脉。 小两口不好推托,只好坐下来让楼太医一一过脉。世子慕脉像平稳,气血甚旺,正值青春年壮,把着央儿的脉时,李太医的神情凝重,面露忧色,其他人便算了,皇后却看得真真切切,不免心存忧思。把完脉,楼太医转身向皇后回话说,两位小主身体康健,正值年少。停顿后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您的方子,是否要作改动?” 皇后会意:“今日本宫邀你二人来,是因院中梅花开了,今年梅花特别奇特,早早地便开了,甚是好看,初次见时便听央儿说最喜梅花,便立即让她来一饱眼福。” 央儿面露感激之色,拜下身来:“央儿谢皇祖母体恤!” 皇后笑着说:“慕儿,快不带央儿去院子里看看!” 世子慕却是一脸轻松:“孙儿令命。” 夫妻二人向皇后的后花园走去。 皇后立即守起笑容,问道:“楼太医,你实情道来。” 楼太医:“是,皇后娘娘,世子慕身体康健,正是生育的最好年龄,只是这世子夫人,不甚好啊!” 皇后疑惑:“哦?是天生体弱?” 楼太医有些不好开口,毕竟这是世子府的家事,说错了或许还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但皇后问话,又不得不如实回答:“非也,怕是近几个月着了不干净的东西,破坏了身体的平衡,若是不加调理,怀孕怕是不易啊!” 皇后脸色异样:“这么说是嫁入世子府后,有人对她动了手脚?” 楼太医:“应该是这样。” 皇后:“小小的世子府溅婢都有如此大的胆子,要是哪一天有什么出息,不是要反了天了。” 楼太医:“娘娘放心,用药的人十分懂行,倒是十分小心,只是让夫人不易怀孕,倒没有破坏她的身体,所以一旦停药,便可康复。” 皇后:“我倒不知,世子府竟有如此高手。” 皇后:“好吧,李太医你先退下,这事还得从长计意。” 楼太医退下去,皇后便传她的贴身嬷嬷问话:“如今这世子府中,有哪几位夫人妾侍?” 嬷嬷:“回娘娘,夫人位上有两位侧侍,俪夫人和辛夫人,三位妾侍,一位是世子侍女晴儿,一位是娘娘赏的鸢子,还有一位是世子外面带来的,名常,位份最低。如今俪夫人、辛夫人、鸢子都有生有一位小世子,晴儿和还有一位小妾生的是姑娘。” 皇后:“你看何人有这胆子?” 嬷嬷:“小人无能,不敢妄测,只是俪夫人却是不可能的。” 皇后:“俪儿要是有这魄力,我也就不会这么累了。” 片刻,皇后对嬷嬷说:“你找个合适的时间,去见见鸢子吧。” 后花园中,世子慕迈步在前,央儿跳跃着,像极了快乐的小麻雀,她在他的面前,早已不是惺惺惺作态的贵夫人,她把自己的内心地快乐都展现在脸上,展现在行动上,在他面前,她总是快乐的,她偶尔嘻笑,偶尔扮成鬼脸,爱情是让心情不设防,这就是她的爱情了。 世子慕笑着问:“世上的花众多,千姿百态,玫瑰花凝重热烈,舒展奔放;荷花典雅脱俗,冷艳幽香;菊花雍容端庄,秀外慧中;牡丹花妖娆多姿,国色天香。你这小丫头,怎么会喜欢这干冷无情的梅花?” 央儿不屑地答:“夫君赏花之心未免太俗,花的美怎是表面就能审视?梅花傲骨,甘于寂寞,她不因没有彩蝶缠绕而失落,亦不为没有蜜蜂追随而沮丧,更不似那癫狂柳絮随风舞,也不学那轻薄桃花逐水流,而是无私、无怨、无悔地默默绽放于严寒之中,独独是她妆点了这了无生机的冬日。” 世子慕听完笑到:“还是有几分理在!”心中却想:小女子的心思,世界之花物,本就低俗,只作赏玩罢了。 央儿不语,只是笑着挽起了世子的手臂,将头埋进了世子宽厚的怀里。世子用手拦住妻子,另一手抚摸着妻子华润的肤,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央儿听完夫君的内心表达,心中无比舒心,此情不待,更待何时,随口回了一首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世子听完也是动情,双手轻轻转过央儿的身子,双目顿时炙热,此情浓浓,意更浓浓,世子伏下头去,轻轻吻上央儿的额,羞得小娇娘立妈红透了脸,一把推开世子的手,跑了开去,世子紧随其后,一时间你追我赶,欢声笑语,夫妻二人,琴瑟和协,着实羡煞旁人。 第十二章:皇后恙 近年关,各宫各府的妇人们都按理拜见皇后,一来问候皇后,二来领些年利,以往世子府基本都是辛夫人代为拜见,如今天有了正品夫人,自然是要央儿去做这些事,只是皇后吩咐,让辛夫人做好交接,和央儿一起完成今年的年关琐事。 央儿、辛夫人和各府女主们来到皇后寝宫,照理该在大厅接见,因皇后身体不适改在寝宫见各位小主。 王爷俯的人先回话了:“皇后娘娘,除夕之夜小辈们要为皇上、皇后献礼,一些个吃的赏的怕是入不了二尊的法眼,儿等想着给皇后娘娘织件儿锦袍,想来娘娘这儿讨个彩头,好让秀娘们领会。” 皇后:“儿等乖巧,甚是欢喜。大家有准备的就这么做了吧!只要你们心意在,本宫自是满意。这慕府央儿新娶,怕是没有早早准备,正好本宫想着要一物件,你们便不用大费周折,直接准备就是。” 央儿、辛夫人:“听凭皇祖母吩咐。” 皇后:“本宫近年来常常夜不能寐,李太医的药头些年还管用,近来怕是麻痹了,这几日天寒,越发的睡不安实。” 央儿:“皇祖母受累了,不知孙儿能为您做点什么?” 皇后:“听太医说古有枕药而睡的说法,但太医院这些个书呆子们,竟也不知何药方能入枕而眠,我想让你府里去打听打听,有什么良方能袪了本宫的顽疾。” 央儿:“孙儿领命,定当竭尽全力。” 皇后:“这顽症着实恼人,各位若有他法也当告之本宫,若能治愈,本宫定当重赏。” 一时间,各府都四处访医,都想邀这头功。 世子府,央儿在上,各房集聚一堂。 央儿:“如今我们府上的任务大家都已清楚,皇祖母说了,若谁能想出良方,治愈失眠顽疾,定是重赏。” 俪夫人:“这赏,不就是赏夫人的。与我等何干?” 鸢子:“俪夫人此话差矣,您是不知道娘娘的痛苦,若是治愈了这等顽疾,定会许她个景秀前程。” 央儿:“各位放心,若是谁想到了主意,真是能袪了皇祖母的疾,央儿绝不抢功,是谁的就是谁的,何况这本就是我们世子府的荣耀。” 晴儿:“妾等常年在府,哪来这等便宜,倒是常妹妹来自民间,可有这样的门路?” 常:“妾出生微寒,哪有这等见识,怕也难当此重任。” 央儿:“时日尚早,大家各自去打听一番,此事重大,皇祖母指名让我们府上采办,怎可敷衍。” 辛夫人:“夫人说的是,我们各自分下工,晴和常两位妹妹若对寻药真无头绪,不如你们两秀一对枕套,到时我等寻药来便不会手忙脚乱。” 晴和常面露喜色:“那自然是好,妾身令命。” 央儿:“枕上的图绣也当讲究,鸢子可以给些意见。” 鸢子:“若绣一对,必是皇上,皇后各用,依妾身看还是龙凤各绣一只,龙者可乘祥云,凤者可以百花衬,可显奢华高贵。不知夫人意向如何?” 俪夫人:“妹妹这些年皇后身边怕是白待了,谁不知皇后娘娘最恶奢弥,且作安睡之用,何必这般复杂,让人看着烦躁。” 央儿:“龙凤承祥寓意极好,只是如俪夫人所说,安睡之用还是清雅些好,不如就以莲作绣如何?” 辛夫人:“莲者,佛身多置于莲花之上,清涟而不妖,可谓圣洁,莲花一茎双花乃人寿年丰的预兆和纯真爱情的象征,在百花中它是唯一能花、果、种子并存的。寓意甚好!夫人果然好学识。” 央儿:“这不都是姐姐解释得如此完美。那就定下,双枕以莲作图。” 俪夫人:“一个个都成皇祖母的心头肉了。” 央儿:“好了,各自行动吧,期限为半月,半月后大家各自承报手头的工作。都散了吧!” 各房便都急着寻良方了,都想为自己博得头筹,就连嘴上最硬的俪夫人也立即差侍女去了娘家。 半月一恍过去了,除了一对枕巾早已绣妥,其他均无半点喜讯。央儿这几日便是日日翻阅典故,均无半点收获,娘亲回话,也是没有头绪。 辛夫人这头日日命人在街上打听,甚至去问江湖郎中,所寻偏方都极不靠谱:“以蛤蟆碾粉入枕,以龟壳入药,枕人参入眠云云。 这日,世子慕来到央儿府里,看到央儿眉头紧蹙,便问何事? 央儿:“眼看皇祖母给的时日要到了,各宫各府的礼早早送进宫了,我们府里却是毫无头绪。” 世子慕甚少管府中事物,便问了个清楚。 说:“以蛤蟆碾粉入枕,以龟壳入药,枕人参入眠都有些作用,只是这些是药一来皇祖母身体金贵,未必使得;二来既然是药,太医必定已给皇祖母用过,所以未必有效。” 央儿看世子慕不紧不慢便急了,“那夫君可有良方?” 世子慕沉思片刻道:“不妨以花入枕,一来与枕巾极为相称,二来想想便清人心脾。” 央儿:“何花可当此重任?” 世子慕:“南方有紫草,味浓郁,极凝神,要是能用干花入枕,必是入眠良方,如怕芳香太过浓烈,也可与江南绿茶相伴,这样一来,即减了花的浓香,又加了醒目安神之功效。” 央儿投来敬佩的眼神:“夫君之智妾身愧不敢当,此花妾身曾在书中读过,名紫郁香,学名薰衣草。只知是性烈之物,不想竟有如此神效,多谢夫君为妾等解围。” 当下便让南方亲人快马送来。 第十三章:何解惑 皇后宫里,放满了各宫各府承上来的贺年之礼。皇后看着一应物品,笑着对身边的琴月说:“年年收礼,年年有新意,也难为他们了。” 琴月颔首恭维道:“娘娘乃国之母,人中之龙凤,能得娘娘欢心,是王子夫人们的福气。” 皇后更加开心,这么多年来,琴月一直在侧伺候,也是最能得她心意,她笑着说:“你这老婆子,什么时候也学地油嘴滑舌了。” 琴月:“娘娘明鉴,老奴可不敢在娘娘面前放肆,老奴之话句句肺腑。” 皇后开心道:“本宫怎会不知道琴月的心。” 突然,皇后在世子慕府上送来的礼盒前停住。她叫人打开盒子,只见一对月白枕梦幻空花绣着活脱脱的睡莲,她看着,便露出了一丝笑容。 琴月看着皇后的神情道:“娘娘仿佛对慕府送上来一对”安神枕“很是满意啊”。 她摸着枕头,却是若有所思,说:“倒是下了些心思,只是不知道是否表里如一”。说罢对宫发说:“去,请李太医来一趟。” 宫女请旨出门,不一会了,李太医便匆匆赶来。 李太医:“微臣给皇后请安!” 皇后:“李太医,你来看看这对安神之枕,可否对本宫的失眠有效?” 李太医接过宫女儿手中的枕头,嗅了嗅道:“能否打开让臣细看?” 皇后:“去,仔细拆开个口子,让李太医好好瞧瞧。” 李太医拿在手上细看,再次嗅了嗅,偿了偿。便向皇后回话了:“回娘娘的话,果然是有高手啊,微臣这些年来都是寻遍古籍,也未能为娘娘寻得良方,不是怕药性烈,就是怕太过污浊,左右也没能想出个好的办法。” 皇后:“哦?看来这个小小的枕头真能袪了本宫这些年的顽疾不成?” 李太医:“能不能袪根现在还不好说,但这个方子确确实实高明。此填充物*有二物,这墨绿的是江南绿茶,有醒目、安神之效,还有一味便是神奇,乃是极少见稀有之物,只生四季如春之地,北方是万万没有的。书名曰:薰衣草。此乃是极好的安神凝气之物,因香气浓烈,一般不招人待见,所以虽是良方,却少有人用之。妙就妙在用药之人竟然想到了以茶叶袪味的功效,吸附香气,二者混合,再以茶叶藏香功能,慢慢释放!妙!妙!实在是妙哉!” 皇后:“看来这个世子府还真当有高人在!” 李太医:“绝对是极通药理之人,且懂相生相克。佩服!” 次日,皇后命太监奉旨请央儿入宫。 央儿跪拜皇后:“皇祖母万福金安!” 皇后:“央儿快快起来说话。来人,赐座。” 皇后:“央儿果然贴心,尔等为本宫寻得的枕头果然神奇,前日一用便睡了个囫囵好觉,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事了。” 央儿也是喜悦:“恭喜皇祖母袪除顽疾,皇祖母万福。” 皇后开心道:“央儿府中竟有如此神人,让李太医等都自愧不如,快与本宫说说,到底是谁有这等本事?” 央儿:“妾等惭愧,筹措许久也未得良策,最后还是世子想到了此方,想不到竟能合皇祖母心意。” 皇后:“哦?!是慕儿,原来是慕儿,不想慕儿还有这等本事,却是本宫疏忽了。” 皇后沉思片刻便问起了央儿的起居:“央儿嫁入世子府生活可否适应?” 央儿:“承蒙皇祖母挂心,世子待央儿体贴有佳,几位夫人也是亲如姐妹,央儿自是一切都好。” 皇后:“那央儿日常可有熟人照顾?” 央儿:“回皇祖母,央儿有娘家傅母日日照顾,一切与在家时无样。” 皇后:“那甚好!这样,皇祖母便放心了。” 话题一转,皇后突然问道:“央儿成亲数月,月事可准?” 央儿略有害羞:“回祖母,央儿月月准时,无有异样。” 皇后:“不妨,兴许还早。来人,赏世子府黄金千两,特赐守岁日御用家宴。” 央儿谢恩领赏。 或许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了,央儿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想想自己只顾夫妻恩爱,意忘记了生儿育女之事,按理说,也有四五个月时光了,也该是时候了呀!央儿不解! 后更是不解! ------题外话------ 有些事,本来是清晰的,越追究反而越模糊。 第十五章:江山固 次年,高太祖朱元璋命程仰远夫子挂帅,北征沙漠,一举消灭元朝余党。朱元璋根据元主滞留塞外之和林(今蒙古乌兰巴托西南之哈尔和林),扩廓帖木儿驻兵定西(今属甘肃),不断南犯的情况,决定:“兵分为二路:一令程仰远为大将军,率兵10万自潼关出西安捣定西,以取王保保(即扩廓帖木儿);二令程次子程河为副将军,率兵20万,出居庸关入沙漠以追元主,使其彼此自救,不暇应援。 同时命两路小军同时进攻山西、河北北部元军,以吸引元军注意力,策应主力作战。战况开始,捷报连连,朱帝兴奋至极,连赏三军。 此时的央儿嫁入世子府已足足二年,除了夫妻恩爱,各房夫人不时闹点小摩擦,倒也是无异。只是娘家老是来人询问央儿肚子情况,明里暗里,央儿也是吃尽了药,确迟迟不见动静。这样一来,各房见央儿虽宠无忧倒也安静许多。 这日,晴空万里,朝堂之上,朱帝大悦,前方捷报,明军大捷,四路军汇师,元军主帅被俘,至此,明朝已真正意义上实现全国大统一,并将边疆扩至今日蒙古。元军虽有余党,但已不成威胁。对于明朝而言,这也是自古以来实现的最大统一。朱帝龙颜大悦! 世子慕回家时把这一天大的喜讯告诉了央儿。 央儿这几年来虽然已变得沉稳不少,但当听到这个关于父亲与兄长的消息时,还是忍不住手舞足蹈。 不时,程府来人请夫人回府,说是为父亲兄长接风洗尘作准备,皇上特许世子夫人可回府操办。 程府,央儿自一年前回门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此时此刻,思念这情如涛涛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吕夫人看到女儿后便觉得更加紧张,她把女儿拉到房内,关起了门,细看一番后方问道:“央儿在夫家可是受了委屈?” 央儿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似地回到:“娘亲说什么呢,我简直比家里还要幸福呢!” 吕夫人看到女儿的无知,简直是想吐出一口血来:“本以为我儿智慧无人能及,如今看来直是愚钝,愚蠢至及。”说着直直坐到了床沿上,不再答理央儿。 央儿自知惹怒了母亲,只能恬着脸坐到母亲身边,双手环住了母亲的手臂:“母亲息怒,孩儿知道错了,孩儿怎么不知母亲的苦心,但有些事,不是女儿所能左右,世子待我是真爱,但女儿却是不争气,这也是女儿所忧。但一想,有了孩儿的夫人也未必能得夫君的真心,我便也放下心来。” 吕夫人听女儿这么一说,叹气道:“我儿能遇真心郎,着实好福气,只是儿啊,你可知女儿家青春短暂,男人却可三妻四妾,若没有自己的盘算,等人老珠黄的那一日,便是无边的苦海啊!” 央儿:“母亲,孩儿虽然也是十分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儿,但若天不怜我,我也不怕,因为我相信世上是有真爱的,夫君待我之心可见日月。” 吕夫人:“娘不信,不信上天竟如此狠心,会夺了我家央儿做母亲的权利,这次好不容易把你接回家来,娘亲是自有打算。” 央儿诡异地笑着:“娘亲让我操办接风之礼是假?” 吕夫人:“你先去房里你先去房里歇着吧,娘亲待会陪你说话。” 央儿走后,阿容进了吕夫人的房。 吕夫人:“阿容这些日子辛苦了!” 阿容:“老奴劳夫人挂心了。” 吕夫人:“那边的情况如何?” 阿容:“夫人放心,世子府无异样,几位妾侍见小姐迟迟无孕都放下心来,这些小的都能应付。只是……” 吕夫人:“什么?” 阿容:“只是小姐用情太深,怕是不妥啊!还有,老奴总觉得世子府总有双眼睛在盯着小姐,但却始终想不通是谁在暗处,所以无以防备。” 吕夫人:“皇家自然是复杂的,不过也是不用过于担心,如今时机成熟,你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阿容“老奴遵命。” 央儿在母家的日子里,母亲也是免不了给她请郎中,做调理,就样过了一周,便带着阿容回府了。 第十六章:主相克 这日一早,世子府的马车刚刚出门,辛夫人的贴身丫鬟便领了个人神神密密地走进了央儿的院子。这人穿着件黑色的斗篷,立起的斗篷把脸裹在了里在,只看到一个卷缩的身影。来到央儿院子,那人才把斗篷去了,才看清整个人来,一袭黑袍,眉毛胡须都长长地耷拉下来,盖住了半个脸孔,一双鬼魅的眼睛看不到光亮,整个人便显得异常阴暗。 辛夫人也来到院子,她一声令下,让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院子时只留下了自己、容妈和采青采月。她对着来人说:“想必阁下便是京中有名的黄仙人!” 黑衣人:“贫道见过夫人。” 辛夫人:“今日请你来,是想让你看看,我们这个院子里是否干净。” 黑衣人拿出一个八卦盘来,一边在院子里转圈,一边念叨着什么,不一会儿,便回话了:“夫人这府上阳气旺盛,再大的阴气也是无门可入。” 辛夫人和一旁的容妈面面相觑,容妈迫不及待地问:“仙人是指府上一切都好?” 黑衣人的八卦盘突然转向了央儿的房间,他看了看屋顶,开始掐指盘算起来,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一众人等看得十分紧张,目不转睛盯着黑衣人。 好一会儿,黑衣人便稍停下来,转向辛夫人说:“夫人这府上怕是有孕像,是府上尊贵之人有孕了吧。” 辛夫人和容妈再次对视,辛夫人道:“仙人是看到了什么?” 黑衣人:“夫人且先回答贫道的问题。” 辛夫人:“本府的确有人怀有身孕,适才请仙人来看看,有否不妥之处。” 黑衣人:“可怜啊!可怜!” 辛夫人和几个人等都是毛骨悚然:“你这道人真是好大胆子,你可知这是何处,这好好的喜事,竟让你说得如此这般!” 黑衣人不急不缓地说:“夫人莫急,今日贫道既然来了,恐怕世子命不该绝。” 辛夫人:“废话少说,要是事情做好了,府上定当重赏,要是胡言乱语,怕是仙人日后难以谋生了!” 黑衣人一听,便认真起来。道:“这院内夫人身份尊贵,怀孕怕有四月之久,只是投胎阴灵却迟迟入不了母体,它已悬于上空多时,怕是阳气用尽,就无回天之术了。” 辛夫人、容妈听后便是吓出一身冷汗。容妈这一生自认为见过大风大浪,不想今天尽听得如此罕闻,也是不知所措。想到小姐怀孕四月却无孕相,就觉得道人的话有三分道理。当下便欠身转向辛夫人道:“请夫人作主,让仙人为小姐指条明路。” 辛夫人这才反映过来,对黑衣人作福道:“仙人此话若真,还请指条明路。实不相瞒,房内乃是我家夫人居所,怀孕的也是我家夫人,细细算来,夫人怀孕四月有余。” 此时的黑衣人闭目沉思,听辛夫人一说,便道:“不对!” 辛夫人愕然:“仙人为何这么说?” 黑衣人:“府上怀孕的不止夫人一人。” 此话一出,大家对仙人便是五体投地,简直相信是神仙下凡,当下便窃窃私语。 辛夫人立即回复:“仙人果然高明,府中的确还有一位妾侍怀有身孕,只是身份低微,不足一提。” 黑衣人:“这人怀的胎乃恶胎,邪气太重,他又先与夫人这胎进入宅院,邪气所致,让正义之灵魂无法进入府邸。” 辛夫人一听这话便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原因是妾侍的胎碍了夫人的胎。” 黑衣人:“若都是正气之魂便相安无事,偏偏这个胎极恶,怕来到世上也将是个混世魔王。” 辛夫人:“那依仙人之见呢?” 黑衣人:“两者只可留其一。” 容妈也不想,结果会是这样,这事关系着小姐及小世子,容妈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想着这本来就是辛夫人的主意,便“噗通”一声跪倒在辛夫人的跟前:“辛夫人,这事关系重大,还请你想个万全之策,仙人方才说小世子的阳气已将耗尽,还请夫人决断啊!” 辛夫人若有所思,此时她却不知,自己的这一步对与不对? 第十八章:小世子 自黑衣人预言后,世子府又陷入了宁静,只是这种宁静让人觉得窒息,仿佛处处都潜伏杀机,一不小心,便会生出了什么大事。 自那以后,央儿开始变得寡淡起来,没事儿就在房里练练字,看看书,反正府上的事也有辛夫人打理着,自己有着身孕,世子慕也不能常来作伴,只是每天还会来央儿这里坐会儿,关心一下央儿的身体,一下府上两位妻妾有孕,最高兴当然是世子慕了。 这天,央儿在院子中晒太阳,下人们给她准备了一张躺椅,央儿半躺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轻轻抚摸着说倒:“孩儿,你可知母亲是多么爱你,你若知道为娘的心,就留下来,为娘定视你如珍宝……”这样的话央儿便是日日重复,有时无事,她便把自己的心情对着肚子倾述。阿容看到央儿在院中躺着,怕着了凉,便拿了一块白貂毯出来,轻轻盖在了央儿的肚子处,道:“小姐,仔细着了凉。” 央儿一看阿容,便对她说:“容妈,说也奇怪,自从那日仙道来过后,我的身体日日好转,如今对着肚子说话,有时竟有动静,我有种感觉,我的孩子在我肚里了。” 阿容激动的说:“老奴就知道,我们家小姐乃大福之人,一切苦难定会过去,老夫人也是日日抄写着《金刚经》,日日在佛前祈祷!这真是太好了,菩萨显灵了。”阿容是真激动,她一个半老徐娘,终身未嫁,早以把一手带大的小姐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为了小姐,哪怕是让自己去死,也是毫不犹豫。这头,主仆二人由忧转喜,那晴儿房里却日日萧条起来。 也不知是出了什么怪事,晴儿自四个月后,身体便日日下降,如今快八个月了,胃口极差,浑身乏力,一张娇嫩的脸蛋一日日暗淡下去,肚子也不十分长大,医官也是日日来瞧,却是不见有效,说是邪风入体,孕妇又不能用过猛的药,所以只能看母体是否抗得住了。 世子慕听辛夫人来报,也是愁容不展,本以为双喜临门,却不想好事多磨,先是央儿胎相不稳,现在是晴儿邪风入体,真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辛夫人事事为世子慕考虑,两位孕妇也是照顾得当,这让世子慕省了不心,不知觉间对于辛夫人也是更加宠爱,对辛夫人所出的大世子更是如珍如宝。 转眼,年关将近,两位夫人也即将临盆,辛夫人也是早早地安排了产婆在府中住下,一切婴儿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妥当,做过母亲的人就是不一样,事事想得周到,这一点连阿容也暗称自愧不如。 这日深夜,央儿开始肚子阵阵作痛,想必是临盆在即。阿容近来日日不敢深睡,采月采青也是时时陪护在侧,一听央儿肚子痛,便立即去回了辛夫人,辛夫人立即差人请了产婆,本来是两位产婆分别备下的,想是夜深了,怕有什么意外,就让两位产婆同时去了央儿房里。果然是即将临盆,央儿阵痛感越来越强烈,本就身子弱,这下便更加地痛苦些了。世子慕也急急赶来,却被辛夫人拦在了门外,妇人生产,男子不得入内。世子慕也只能在门口盘旋,看着老妈子们忙进忙出,心中甚是焦虑。 祸不单行,晴儿因近来身体有恙,睡眠也变得及差,时至半夜,刚刚感觉朦胧有了睡意,窗台上忽然窜出一只猫来,想是冬日寒冷,感觉到晴儿的床上有暖气,就直直地向晴儿的床上冲去,晴儿迷糊中听到一声尖叫,便吓醒过来,冬日皎洁的白光投来,晴儿只见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对着自己,当时便吓得不轻,一阵青汗直透了内衣,她便大声呼叫,婢女听闻立即进屋,点起了烛光,连问夫人何故? 此时的晴儿却顾不得其他,肚子阵阵发紧,想是这一吓动了胎气,要生产了。她便顾不得一切,因为这胎对她而言太重要了,一个女人,在这样的皇室大家庭里,有个儿子就等于有了一世的荣华,何况她这样的出生,有一个儿子,就等于重生了! 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唇,直到咬出血来:“快,快请产婆,告诉世子,我……我……我要生……产了。”她憋着气说完了话,便躺下只顾着痛了,豆大的汗从她的额头上冒出来,她内心怕极了,她是生过产的,她知道这样的状态太不正常了,第一胎时虽然痛,但人还是有劲的,如今却心身疲惫,她有些绝望,但更多的是不甘,她要坚持,她要生出她的儿子,她要这一世的荣华…… 侍女去产婆处时发现没人,又去了辛夫人处,被告辞夫人正在生产,于是她又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夫人的院落跑去。 央儿的房里烛火通明,央儿的叫喊声越来越急促,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也越来越频繁,里面产婆不断地喊着“夫人,用力,夫人,快看到头了……夫人,再用力,快出来了……夫人,用力,用力……” 阿容一旁指挥着一切,一面也是满头大汗,她在为她的小姐担心。 晴儿的丫鬟终于来到央儿的院子,她看到世子与辛夫人都在,连忙“噗通”一声跪下,喘着粗气说“世子,辛夫人,我家夫人,也要生产了,还请世子、夫人定夺。” 世子慕正十分紧张,一听来报,便就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辛夫人不急不慢地说:“你赶快回去照顾你家夫人,我立即派人去准备热水,产婆立即过来,你让你家夫人坚持,就说我们马上过去。” 侍女得信便立即回去了,晴儿此时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别人的稍等,在她看来是生命在流逝,她的脸色由青转紫,她咬着牙,瞪大眼,她咬痛着自己,想让这样的痛抵了肚子上的痛,她瞪大眼,用来证明她还活着,她还活着……侍女们看着也是心惊肉跳,这样的场景要是姑娘们看到,怕是这辈子也不要生儿育女了。 半响,央儿房里便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恭喜世子,夫人生了,是位小世子! 此时此刻,世子的心才放松下来,一旁有人却默默皱了下眉,只是瞬间,无人察觉。 第十九章:切骨恨 “夫人生下小世子了……”一时间,央儿的院子里闹腾起来,世子也是十分开心,虽然已是几次为人父了,但这次是夫人所生,意义似乎不同,辛夫人不时看向世子,心里便凉了起来,她狠狠地对自己说:“我的孩儿才是大世子,所有人休想得了我儿的位份。” 所有人都因紧张过度放松下来,都已然忘记了世子府的另一处别院,晴儿也正要分娩。 晴儿躺在床上,泪水、汗水以及羊水浸透了她的衣衫,她开始发出绝望的呐喊:“世子……世子救我……救我的孩儿……” 侍女见形势越来越不对了,再一次跑去央儿院里呼救。这时人们才想起了另一院里的晴儿,世子慕、辛夫人、两位产婆立即转移到晴儿房间。 一时间,央儿的院子变得异常安静,除了小世子偶尔几声哭喊,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宁静,仿佛今晚未曾发生过什么。央儿躺在床上,如今已被换上了新的衣裳,此时她的内心是幸福的,这样的幸福与爱情无关,是无限的满足,看着身边的小人儿,刚才的苦简直不值一提。这一刻她才明白母亲对她的心! 世子慕等人赶到时晴儿已非常危险,由于五月后胎相不稳,加上今晚惊吓早产,使晴儿母子危在旦夕,世子慕看到床上的晴儿与先前判若两人,方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吩咐人去请医官,两位产婆开始为晴儿接生,世子慕被请出了门外,这一次的世子慕才真正的有些害怕起来,人也似乎憔悴许多,辛夫人走到世子身边,小心地说:“世子莫太过伤心,晴儿会没事的。”说完便双手合十,口中默默祈祷! 与先前央儿房里的生产不同,如果那是忐忑不安,坐立不安的话,这会儿却是惊心动魄,晴儿一会儿发出极恐惧的哀叫,一会发出撕心裂肺地尖叫……只是这样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弱,世子慕狠不得掀帘而入,虽然身在外面,心却无法归位,他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踮起脚来向房内张望。 突然,房内没了声音,世子慕顾不得许多,冲进了房内,此时的他才看到女人生产的惨状,眼里看的都是血,都是血,一滩滩的,一盆盆的,产婆的手上,睛儿的床上,毛巾上,脸盆里……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还是辛夫人反映过来,立即跟进来拉出了世子慕:“世子万万不可,女人生产,男人见不得,见不得。”此时的世子慕内心是极矛盾的,他是希望有个人把他拉出去的。 不一会儿,医官出来请示:“世子,请世子下个决定,保大还是保小?” 辛夫人脱口而出:“保小”。 世子慕淡淡地看了一眼辛夫人,极艰难地奔出几个字“保大!” 医官领命,进房后对产婆说,灌人参汤,保大人! 也不知是否母亲的护犊之情,晴儿突然眼大了眼,喊到:“不……保住我儿……”便晕死过去。 这一声喊,却是把婴儿推了出来,产婆一声惊喜:“生了,生了……” 外面的人也分明听到了这个喜讯,纷纷叹出口长长的气来。辛夫人立即说:“快,问问是男是女?” 只是生了之后,产房内便没了声音,也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之声。 门外的人刚刚放下的心儿又提到了嗓子口。 终于,一个产婆出来了,她颤抖着跪到了世子脚下:“禀告世子,晴夫人,晴夫人……” 世子慕:“晴夫人怎么了?快说!” 产婆:“晴夫人,生的是死胎,小世子在肚里便没了气息。” 世子慕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辛夫人一把扶住世子,自己也差点儿被带倒。 辛夫人:“那,那晴夫人怎么样了?” 产婆:“晴夫人只是失力过度,晕过去了,医官正在为她治疗,应该无大碍。” 世子慕听完,便跌跌撞撞地回到了他的书房。发生这样不吉利的事,对外是不宜说起的,于是产婆草草收拾了小人儿的东西,并着辛夫人准备的东西,便连夜给埋了。 两日后,晴儿醒来,睁眼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儿,我儿在哪里?” 侍女不敢回答,只好偷偷出门去报了辛夫人。 辛夫人一听晴儿醒了,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晴儿的房里。她坐下来,哽咽着说:“妹妹,来日方长,妹妹节哀。” 晴儿一听便完全清醒了过来,一下坐了起来:“姐姐,您说什么?您在说什么?我儿呢,我儿呢?” 辛夫人吩咐身边侍女说:“你去请医官来!”房里便只剩下她和晴儿,她握着晴儿的手哭了起来:“妹妹,都是我的错,我有罪!” 晴儿木然的看着辛夫人,其实她此时的内心是明白的,但她不愿相信,不愿听到真话,她希望有人告诉她,她生的是个世子,小世子很健康,正在奶娘处喝奶…… 辛夫人看着晴儿的样子:“妹妹,你别吓我,你要挺住啊,你还有倩儿要照顾啊!” 晴儿木木地叫了声:“倩儿……” 突然她眼里恢复了神气,她转向辛夫人道:“姐姐,请您告诉,倒底怎么了?” 辛夫人:“妹妹,你节哀吧,你的儿子注定是生不下来的!一切都是命啊!”说完又哭了起来。 晴儿这一听,便彻底醒了,她一把抓住了辛夫人的手说:“姐姐,快告诉我,告诉实情。” 辛夫人:“妹妹,你命苦啊,夫人,夫人生了个儿子,当初有法师偷偷来给夫人看过宅子,说是夫人的世子和你的世子只能留一命……” 辛夫人看了眼晴儿,此时的晴儿眼里再次没了光芒,辛夫人继续说:“没想到,没想到,终究是夫人的世子克了你的小世子。”说完便再次哭了起来! 晴儿听完,直直的躺了下去,眼睛却空洞的睁着,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第二十章:鸢子 世子府的情况,各宫里遍很快知晓了,只要是世子夫人顺利产下小世子,一切的故事也便不成了故事,只是世子慕起先还会有些伤心,但日子久了,也便淡忘了。这不小世子的满月酒刚结束,府里上下也便恢复了宁静。只是半夜里,晴儿的府里常常传来哭泣声。自从生产后,晴儿的身体便垮了下去,世子慕先前还是怜惜晴儿的,隔三差五还来看看晴儿,说一些体己的话,这也让晴儿的心宽下不少,只是日子久了,世子慕心里的伤早已愈合,想到那夜看到血淋淋的场面,对于晴儿的身体也便失了兴趣。晴儿也便成了这府里,失宠的第一人。 这日,皇后宫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十分想念鸢子做的桃花姬,正值春暖花开,宫女儿摘了好些个新鲜的桃花蕊,却是怎么也做不好,合不了娘娘的口味,这不,想到了鸢子的手艺。 旨意是央儿接下的,当下便让鸢子跟着进宫了。 皇后娘娘正在凤阳殿里赏着宫女们新摘来的桃花,这鸢子离开娘娘身边是有些年头了,但这暗里头,却一直与娘娘身边的姑姑保持着联系,皇后娘娘是绝对不会让世子府出了任何差错的。 鸢子接到皇后娘娘懿旨,便知道娘娘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当下便随宫女进屋回话了。鸢子跪倒在娘娘面前:“奴婢鸢子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面带微笑道:“你等还不扶鸢子夫人起来,赐座。” 鸢子自是感恩,这样的待遇何曾有过,虽然娘娘赐婚世子慕,但其中的意义鸢子自是明白的。所以当皇后娘娘真心把她当世子妾侍来看时,内心自然激动不矣,想着的便是娘娘的无限好了。 鸢子:“奴婢受娘娘恩惠,定当为娘娘做牛做马,死而后移。” 皇后:“鸢子就是懂事,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死啊活的,你这丫头自小灵巧,要不是世子慕是我最爱的孙儿,我怎会舍了你去照顾。如今你是世子慕的妻妾,就是我的孙辈,可别自贬了身份。” 鸢子:“娘娘体恤,妾身令命。” 皇后:“这便对了。你在府上一切可好?” 鸢子:“回娘娘,鸢子一切都好。” 皇后:“你的性子好,从小与人无争,自然是好的。” 鸢子只笑不语,一幅极温顺的样子。 皇后:“只是这世子府上,如今只有五位夫人,却也是是非不断,我看着甚是忧心,本想寄予允儿一些希望,若是他连自己的府上事都处理不好,一切也只能是枉然。” 鸢子:“娘娘教训的是,只是世子日夜操烦朝中事物,甚少理会家中之事,不免也有疏漏时候。” 皇后:“可不是么,府上夫人年纪尚轻,怕是历练不够,所以明里暗里,鸢子要为本宫多盯着,可不能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鸢子:“妾身明白。” 皇后:“嗯,鸢子,我且问你,晴儿这胎,真是难产至死?” 鸢子:“应该就是。” 皇后:“哦?应该?那鸢子是有什么疑虑?” 鸢子:“娘娘明鉴,妾身也不好说,只是一些细节上总让我想不明白,没有明确的证据,妾身也不好向娘娘传达。” 皇后:“今日在我处,你倒可以说来,好让本宫也参详一翻。” 鸢子:“是!去年初,府上夫人与晴氏差不多同时怀孕,当时夫人身体总不见好,到了四个多月还没有显怀,可晴氏的身体倒出奇的好,胃口也是极好,妾身是亲眼看到晴氏一餐能吃下一只雏鸡去的,差不多怀孕三月就十分显怀。可说也奇怪,后来越往上,两位夫人的情况却是相反了,这本也无可疑惑,人与人之间的孕相本来就有不同,只是有一次我无意发现夫人的陪嫁侍女对晴儿的日常起居,饮食生活十分关心,这本不是别院丫鬟要操心的事,有心便成事,我越是疑心,却越是发现这事越是蹊跷,夫人院里的人还真就特别关注晴儿的胎。” 皇后:“哦?这倒是奇怪,这似乎没有道理啊?” 鸢子:“妾身也想,再怎么一个妾侍生的孩子也不可能夺了夫人孩子的尊贵,可晴氏的身体一天天就这么差下去了,也就让妾身更加不明白了。” 皇后:“的确,好好的,去关心妾侍的胎,匪夷所思!”皇后说着不由地抽了下眼睛,此时她内心也是不解,以她对央儿的了解,此女并非如此心胸狭隘。 皇后:“还有其他不解吗?” 鸢子:“倒也没有,说起其他几房,俪夫人是常常会明里与央夫人顶些嘴,可央夫人不与计较,到也是相安无事。不过……” 皇后:“不过什么?” 鸢子:“话说到这儿,妾身突然想到个事,只是思虑不周,不知道要不要禀了娘娘。” 皇后:“但说无妨,尔等也可参详一下。” 鸢子:“妾身发现府上的医官与辛夫人走的十分近,兴许,兴许是这些年府上大小事宜都由辛夫人打理,医官也习惯向辛夫人汇报情况了吧。” 皇后听后却深思起来,她想到了先前央儿的不孕,想到了晴儿的死胎,甚至她还联想到了她的侄女马瑛…… 片刻,她与鸢子闲聊后就打发了,琴月进来,皇后:“你去查查世子府里这个医官的底细,看看他与什么人有来往。” 琴月令命出了宫。 第二十一章:太子薨 时至春未,正当太后开始留心着世子府邸的琐碎时,太子府突然来报,太子病重。之前虽然太子一直病泱泱地,但至少还能帮称着朝中事物,能参加必要的朝会,可时下,这病突然加重,使得太子完全离不了床了。他从御医们充满自信的脸上读出了“绝望”。这于太子而言,着实不公平,他开始不见朝臣,不见访客,心境也是越来越差。他讨厌人们议论他的病情,因为他内心不信也不甘就此跨下去,毕竟他还四十出头,他这一辈子,还未舒心过,前二十年,他过着漂泊流离的日子,这十几年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他却病不离身,这对于他是何等的痛苦,他还满心期待着从自己的父皇手中接过这大明江山呢! 这样的日子仿佛成了最后的岁月,太子也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再不愿再不甘,他也渐渐接受了生命枯萎的事实,于是,他便唤来了自己的长子朱允炆,这个儿子对他而言,就是生命的延续,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到了儿子身上。 世子慕天生是个大孝子,加上儿时陪在父母的身边极少,所以知道父亲病重后便日日相伴,寸步不离,一切照顾父亲的事便一一承了下来,自己也便拿个小床夜夜睡在了父亲的床边。 太子临终前最大的满足怕就是这个儿子了,于是他便在他最后的时光里,和儿子述说了这朝堂的格局,传授了他认为这一生最宝贵的经验,他把自己这些看来苦心经营的朝堂大臣授予给了儿子,确认了几位“股肱”大臣。 最后,太子对儿子说:“我儿啊,为父怕是不行了,为父这一生,不值啊!”这样的语气说话,还是太子生病以来的头一次,怕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允炆听父亲这么说来,便“噗通”一声跪在了父亲的跟前:“父亲,您会没事的,孩儿不让您有事。” 太子艰难的摸了下允炆的头:“我儿,父亲又何尝不想承欢膝下,何尝不想……”他没有继续说想的内容,当然,这也是可想而知的。 太子:“我儿,如今朝局看似稳定,暗里却是汹涌澎湃,要是我一离开,怕有些摇摆不定的臣子便又要动摇了。”说着剧烈地咳了起来,甚至咳出血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咳血了。 允炆抽泣着,担心地说:“父亲别说了,别说了,您先养好身子,儿不许您有事……” 太子:“儿糊涂啊!咳咳……你祖母有意于你,你可要争气,还好一切还有你祖母在,她必会保你周全。”说着喘着粗气,一幅极疲惫的样子。 允炆要说什么,太子摆了摆手道:“儿啊,如今我最不放心的便是你的几个叔叔,我在时他们虽然蠢蠢欲动,碍于太子之位早定,也是没有办法,一旦我离开了,怕是要抢了我的位置去……” 太子顿了顿继续:“我思寸着,你最应该防的便是你的四叔,他从小便阴险狡诈,对我也是多有不敬,且自视轻高,极少服人……咳咳……” 太子继续:“如今他母亲也是正得你祖父宠爱,我怕他是要奋力一博的。” 允炆忧伤着:“没有了父亲,儿怕不是四叔叔的对手。” 太子:“如今却是他在明,你在暗,我最近日日思寸,终于让我想到了一个致胜的办法。” 允炆瞪大了眼睛,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 太子:“我儿过来。” 允炆探过头去,帖在了父亲的耳边。 允炆若有所思的重复道:“离间计,父亲是指祖父?” 太子:“我父最是疑心,在他面前你千万不可有二心,以待我之心孝顺祖父,同时,将你四叔叔之心,想办法表露给你祖父。这……咳咳……便能成事。” 太子吃力地说完,又剧烈地咳起来,声声刺耳,口口吐血。就这样,太子便不能再开口了。 太子眼看着就要仙鹤西去,太子府不得不向皇上、皇后禀告实情。接报后,朱帝夫妇便马不停蹄赶到了太子府,虽然太子的许多行为不能得朱帝喜爱,但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像所有的父亲一样,在这长子身上付出了最多的父爱,也在这长子生上寄予了重望,如今儿子才刚到壮年,便要匆匆离去,这样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是常人所无法接受的。朱帝见到儿子的状况也是止不住老泪众横。皇后便是不用说了,早已声声哭倒在儿子身边,呼唤着儿子的乳名。 这时,太子突然睁开了眼,他满目亏欠地望着自己的父母,像是在对父母表示深深地歉意。这样的眼神,让朱帝不忍直视,只能默默流泪。 太子吃力的伸起了手,允炆拉起父亲的手,太子便把这手递给了自己的父亲,用眼神看着儿子,再看向父亲。这便是他最后的交接,他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了自己的父亲。就这样,这位历史上的朱标太子便在亲人的目送下,与世长辞了。 此时的朱帝怕是经历了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幕,内心的伤,便久久不愈。或许正印证了失去才懂得珍惜的道理,此后,朱帝便常常想起太子的好来,他发现,太子身上的好,是其他儿子所没有的。或许,只有太子的儿子身上才有这样的好吧! 第二十二章:格局异1 太子薨的讣告传遍朝野时,与其说是悲哀,不如说是震动更为妥帖。所有朝中官员,皇帝子嗣们想到的第一件事变是太子之位。所以,一时间引发了朝中震荡,原来站队太子的官员面领着重新站队,表面风平浪静的朝局,私下里汹涌澎湃,他们开始在几个亲王、王子里选择新的继承人。当然,宫中妇人们,自太子薨后,变得异常紧张而兴奋…… 这时后宫中孙贵妃与李淑妃之间的战争便真正拉上日程,开始了白日化的太子争斗战。 清早,皇后宫中,各宫妃嫔早早地前来请安。这是太子七七过后,皇后第一次接见妃嫔,以往的日子里,皇后便日日诵经,为儿子超度。 各位拜见皇后便一一赐座。李淑妃,今日着一淡蓝色长裙,头发简单挽起,只带着一个珍珠步摇和几朵纯色发夹,看上去十分简约,想必这样的打扮才合了皇后的心思,皇后看了下在座的妃嫔,果然都是青一色素装,心里稍稍平静。 只见李淑妃起身,跪倒在皇后面前,不知何时眼眶已是湿润,用极悲伤的语气说:“娘娘,太子仙逝,如今已出七七,您可要保重贵体,在见不到您的日子里,可急死妹妹了。” 孙贵妃一改平日的嚣张之气,立即起身道:“李妹妹之言极是,原来事事有娘娘撑着,妾等是享福惯了。如今娘娘闭关的几天,妾身突然不知所措了,娘娘可一定要保重凤体啊!妾身等可要仰仗娘娘的福泽啊!” 其她几位妃嫔一听,也立即齐刷刷跪下来,说着类似的话语。 此时的皇后心中变得厌恶起来,看着一张张虚伪的脸孔,瞬间让人作恶。她心中又一次默默地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想着,让你们这群贱人暂且得意去吧!这样一想,心情便开朗起来…… 皇后感动地说:“妹妹们,都起来说话,难得你我等姐妹齐心,这后宫一心,也能宽慰皇上和本宫,想不到太子命薄,如此年轻便离了我去,要是能让我换了可多好啊!” 妃嫔们再次起来作福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摆摆手道:“如今对我来说,以无所求,只要皇上身体健康,一切便无所望了。各位妹妹们年轻体康,尔等要多帮我打理后宫杂事,多多照顾好皇上龙体啊!” 李贵妃:“辅助娘娘,服侍皇上是妾等的使命,还请皇后娘娘多指点,妾等的不足啊!” 众妃齐声:“是啊,请娘娘放心,妾等定以娘娘马首示瞻。” 皇后:“妹妹们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皇上的喜好自是明白,本宫自是放心的,如今本宫心如止水,只想着能多念经,祈福,愿上苍保佑皇上龙体安康,大明千秋万代。” 众妃:“皇上、皇后洪福齐天,大明千秋万代。” 皇后称众妃不注意时向李淑妃意味声长的投了一个眼神。便说:“妹妹们都散了吧,本宫也该去佛堂了。” 众妃便都跪安了,只有李淑妃在皇后宫外转了一圈便又回到了皇后宫。 李淑妃:“请禀报娘娘,妾妃求见。” 皇后宫女:“淑妃娘娘请进吧,娘娘等着您呢!” 李淑妃便径直来到皇后娘娘的礼佛大殿。皇后正在为堂上观音点上香烛,听到李妃到来,便拜了三下,走到了佛堂外的小厅里坐下,笑着说:“妹妹坐下说话吧。” 佛堂外并不大,只放着一张几案,并排两把椅子。李妃单独与皇后一起时便少了些礼仪,因为她觉得自己和皇后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说原来她只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是娘娘用来压制其她妃嫔的棋子,那么,如今,她们的关系便有了微妙的变化。她想着,皇后娘娘原来对自己或许更多的是利用,那么现在便是依赖了。以她的推测,皇后娘娘是绝对不会扶持孙氏的儿子做太子的,那么自己的儿子便是皇后最大的筹码了。要是自己的儿子当上了太子,甚至是未来的皇帝,那么,无论皇后娘娘是否当上太后,实际的权力还是在自己的手上。这样想着,她便自己得意起来,虽然表面上还是敬重皇后娘娘,内心里,早已觉得自己未来完全可以超越皇后娘娘。尤其是今天皇后娘娘独独留下了她来,内心的猜想便做实了。 听到皇后娘娘让自己并排而坐,李妃先是假意推脱了一下,随后便坐了下来。 皇后:“淑妃妹妹可有什么打算?” 李妃故作玄虚:“娘娘如今不问世事,妹妹便只能听天由命啊,唉!” 皇后:“妹妹与我不同,当初我这样提醒,如今便更加要提醒妹妹了。此事如今是不可拖了。机不可失,失不在来啊!” 李妃一听,便心中一惊,起身道:“一切听娘娘的,请娘娘为妾身作主,妾身自当为娘娘牛马。” 皇后:“妹妹快坐吧,在姐姐这里,没有旁人时便不用讲这些个礼节了。” 李妃:“是,妹妹领命。” 皇后:“如今太子已逝,朝中必有大乱,这是皇上和本宫都不愿看到的,所以,当误之际便是定下储君人选,才能平息不必要的麻烦。” 李妃:“娘娘所虑甚是。” 皇后:“如今看来,只有四子朱棣和妹妹所生的三王子朱棢希望最大,按理是老三在前,论智慧、德行,老四远不如老三的,只是这孙贵妃狡诈,朱棣阴险,怕妹妹和老三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李妃:“娘娘英明,妾身和老三哪是他们的对手啊!还请娘娘指点迷津!” 皇后:“我自会在皇上面前提点老三,只是……” 李妃:“请娘娘明示!” 皇后:“妹妹也是知道的,皇上多疑,有些事,不可直取,还请妹妹自己多思虑啊!” 李妃若有所思,便道:“妹妹明白,还请皇后娘娘多为棡儿美言,妹妹的儿子便是娘娘的,一切都由娘娘作主。” 皇后:“本宫这里你便不用多思,你和老三好好商量一下,得有个万全之策,此事不宜拖了,越快越好。” 李妃:“妾身遵命,请娘娘为棡儿思虑周全。” 皇后:“事不宜迟,妹妹也早些回去,万事小心为上。” 李淑妃退下后,便招朱棡进宫了。 这头,皇后的心腹月琴看不下去了愤愤地说:“娘娘,这李淑妃好像现在就不安分了,今日敢与娘娘平起平坐了。” 皇后淡淡地答:“她越忘形,我的胜算才会越大。” 第二十三章:格局异2 太子的逝去已有一段时日,此时朱帝的心便渐渐平静,失子的阴霾逐渐远去。一切暗中的行动者们开始纷墨登场。 一日早朝,朝臣们奏完朝政,正准备退朝,礼部尚书张之山突然列了出来,他拱手作揖,面朝朱帝道:“皇上,近日钦天监夜观星象,前几日突然星象大变,便来报告微臣,微臣怕一时有误没有及时承报皇上,昨日,流星陨落,钦天监指祥星天降,掐指算明了方向,微臣派众弟子前去寻找,恰在东燕口找到了陨石。 皇上:”哦!此为何兆?“ 众臣也纷纷议论开来。 张尚书回道:”此石坐如松,卧如佛,实乃大吉。“ 皇上:”好!是该有些吉兆了。钦天监可有说此吉何意?“ 张尚书:回皇上,钦天监说此石卧如佛身,且手指有意……” 皇上:“为何意?” 张尚书:“佛身手指非常奇怪,像是在指什么方向,于是微臣派人细细寻去,最后发现实在奇怪,佛手指的竟然是四王爷府。” 众人哗然! 皇上却若有所思:“哦?指去老四处作什么?” 张尚书:“钦天监只说此石为吉兆,具体内容,他也还没有悟透。” 朝堂下,有官员说道:“难到是四王爷可担大任?” 兵部程尚书:“区区一块石头,怎么可胡乱判断,大明江山稳固,那是皇上英明治国的结果,怎是一些破石头可以定论的。” 皇帝内心十分欢喜程仰远的说辞,心想,果然知我心意,当下便说:“一切定论尚早,既然钦天监也不知其中意义,那请他仔细推断了再来回话。” 这么一说,一些有心思的人便不再多说,他们深知自己的帝皇是个疑心甚重的主君,任何事盯得太紧,反而引起他的怀疑。所以,也就点到为止。 于是便退朝而去。 朝堂上的情况很快便传入各宫娘娘的耳朵。孙贵妃第一个坐不住了,本想着这一招便是天衣无逢,朱帝十分相信天命,这一招下去,便是天意授之,任皇帝也是心服口服。没想到兵部尚书程仰远却当廷反驳,让孙贵妃费尽心机的策略落了空。当下便狠狠地说:“这个程家老头,竟坏我儿好事,总有一天,本宫让你为今日的行为付出十倍的代价。” 另一边的李淑妃却是惊喜一场,要知道今日之事若无人破之,那她和她的儿子便是不战自破,一切便与自己无缘了。当下便吩咐贴身侍女偷偷出宫传话。 几日后,李淑妃去宫外法恩寺进香。回来后就开始闷闷不乐。傍晚时分,朱帝便来到淑妃房里。 淑妃着粉色睡衣,双目微闭,慵懒地躺在床上,侍女正在为她按摩头部。虽然人有些疲惫,但气色红润,让人看了不免更加怜香惜玉起来。朱帝听说淑妃欠安,便不让人进屋通报,直接来到了淑妃的内房。看到一个粉人儿斜卧床塌,便心生爱怜,当下退下侍女,自己坐到了淑妃床边,为心爱的女人按摩头部。淑妃知道是皇帝来了,故意不作声,只是嘴角早已开出花来,朱帝见状自是欢喜,时下便鸳鸯戏水,共度春晓了。 二人双休满足,闲下心来静躺着,此时,朱帝便发话了:“朕倒是奇怪了,如此悍妇,竟然告诉朕病了,今日一看,果然矫情。”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一听此话,淑妃突然不高兴了,一股脑儿起身跪在了朱帝跟前,娇滴滴地说:“皇上竟不信臣妾的,您倒是说句公道话,这么多年来,臣妾什么时候不听话了,什么时候让您操心了。遇到些委屈的,也是怕您担心,便自己忍了,想到我的夫君乃天下之主,我便没什么可怨了。”说完便抽泣起来。 朱帝也不想,他的一句玩笑话,竟引得淑妃如此伤心,怕这次真是病了,或是遇上什么事了。当下便一把抱着安慰起来。 朱帝:“是朕错了,朕错关爱妃了,这宫里,你和皇后是朕最放心的人了,朕只是一句玩笑话,不生气啊,不哭不哭。来告诉朕,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真病了,朕请最好的太医为爱妃瞧瞧。” 淑妃一激动便随口说出:“妾的病都是给气的!”说出口才发现说错了,便不再往下说。 朱帝何等人也,这一句便听出了苗头,他也认真起来,问怀中的淑妃:“发生了什么事?有朕为你作主,不用怕。” 淑妃突然害怕起来躲躲闪闪不肯回答。 朱帝这下便更认真了,他拉过淑妃的脸对着自己道:“怎么?你连朕都信不过了?” 淑妃这下便真的怕了道:“皇上饶命,不是妾身不想说,是不敢说啊,此事过于重大,妾身只是后宫一个妃嫔,怕有后宫干政之嫌,所以,皇上还是不要逼妾身了。”说完又哭了起来。 朱帝这下便火了,一把推开淑妃道:“哭哭哭,只知道哭,还有什么用!” 淑妃附着身对朱帝说:“请皇上恕罪!前几日,妾出门进香,马车进过热闹街区时,听得外头都在诵唱一些叛乱的歌谣,妾听了胆战心惊,回到宫里后,便日日恶梦緾身,几夜都没有安睡,所以才会头晕脑胀起来。” 朱帝一听打了个寒战,要知道他自己的江山便是叛乱得来,这辈子自己最听不得的便是“叛乱”二字。当下便起身对门外太监道:“立即宣四位尚书进养身殿候旨。” 宫女们为朱帝整好了服饰,朱帝见淑妃还在床上哭泣,便走到身边安慰道:“爱妃向来胆小,怕是受了惊吓,一些狂妄之徒的恶言不可听得,回头等朕弄清楚事情原委,再来好好安慰爱妃。”并转身对宫女们说:“好好赐候淑妃,请李太医为淑妃开些安神的汤药来。”说罢便大步离去。 等朱帝离去,淑妃慢慢起身,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二十四章:格局异3 养身殿内,内阁总理马田南,吏部尚书孙左源,刑部尚书张格士,兵部尚书程仰远身着朝服,全都低头肃立着,朱帝正座殿上,正在发火:“据说京中刁民盛传叛乱之言,尔等竟然不知?还是你们想瞒天过海,等着叛乱作实?” 此时堂下四人皆不敢随便应付,片刻,只有程仰远硬着头皮说道:“禀万岁,京城中的刁民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做,编些个小曲,逗茶余饭后享乐罢了。”说完其他三人也纷纷附言。 朱帝听完,随手拿起手中的茶杯扔下堂来:“万事都不可能空穴来风,若是任着这些个刁民口口相传,我大明江山如何稳固。”话一出,他便想到,原来淑妃之说却有此事,便更加恼火:“好啊,看来,你们一个个都早有耳闻,要不是朕的枕边人相告,你们要瞒朕到何时?” 四人一听,立即下跪:“臣等惶恐,臣等知罪。” 朱帝:“程仰远,你来说,街头都传了些什么?” 程仰远:“这,臣不敢说!” 朱帝强压心中怒火道:“恕你无罪。” 程仰远:“不知是几日前,应该是自发现天石后的没几天,臣在经过大街时便听有小孩子在诵唱一首小曲,先前微臣没有注意听,后来日日听到,而且诵唱的人越来越多,臣便也留意了一下,这曲的大意,大意……” 朱帝:“说!” 只见这时的孙尚书满头大汗,人也颤抖地厉害,朱帝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继续盯着程仰远。 程仰远:“大意是:天降祥石,石身如佛,佛有所指,指向东方;东方何人,人乃真龙,龙在燕府,府中祥瑞,瑞气冲天……” 朱帝听到这里,便气得立了起来,指着堂下四人道:“放肆,朕还没死呢,竟然想着朕的皇位了。” 四人皆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朱帝愤愤地说:“本想着给他们些希望,看来一个个巴不得我早些死,都是想自己来作主了。” 四人伏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朱帝恨极道:“你们都给我去查,不查个水落石出,都提你们的脑袋来见我。” 四人立即回复到:“微臣领命,臣等告退。” 四人出了门便纷纷擦着额头的汗,只有孙尚书还呆若木鸡,不知所措。默默念道:“完了,完了……” 朱帝此时非常生气,虽然歌谣传的只是自己的儿子,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皇位视作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公然挑战自己生命的事,哪怕是亲生儿子也是不行的。于是,此时此刻,他便只信一个人:那便是皇后,他的原配,那个与他出生入死,和他一起受过贫,挨过冻的糟糠之妻。当下便不由自主地向皇后的宫中走去。 来到皇后宫中,他没让下人通报,便径直向皇后的佛堂走去,他看到此时的妻子马氏正跪在佛前诵经祈福。他没有立即叫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往事的种种涌上心头,想当年,马氏年轻貌美,知书达礼,家底殷实,却嫁给了胸无点墨,粗狂无礼,居无定所的自己。马氏却是一心一意跟着丈夫,为丈夫操持家务,最因难的时候连自己的嫁妆也是典当无余。最最让朱帝愧疚的便是马氏生产时,因为当时正跟随自己出逃在外,半夜身居偏僻古庙,突然就要分娩,古庙中四通八达,皇后生产时连一块遮风之屏也不得,生产更是死里逃生,最后产下太子朱标,自己也落下一身病,从此便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朱帝初为人父,喜不自胜。那样的日子虽然清苦些,但的确是自己最快乐最幸福的岁月。想来,只有自己的原配夫人才不计自己的身份,一心一意为自己好。如今看到了眼前的发妻,已是丝丝白发,身材也不如年轻时的婀娜,但看习惯了这张脸,便觉得特别亲切,特别安心。 皇后诵完经后便祈祷说:“愿菩萨佑陛下龙体安康,佑大明江山万代。” 朱帝一听,顿时心中激动,双手扶起皇后:“夫人,辛苦了。” 这一声夫人,皇后已是多少年未曾听到,心中便明白不少。 皇后:“皇上,臣妾日日简出,也不知您突然过来,衣衫粗陋,还请恕罪。” 朱帝:“夫人言重了,你我夫妻哪怕不是日日相伴,心也是相通的,我早已视你为自己的一部分。只恨天意弄人,早早便要了我标儿去。”说到情深处,夫妻二人皆老泪纵横。 皇后拿出手绢,为朱帝拭去泪珠,扶着朱帝的手,出了佛堂,来到了寝宫。 夫妻二人坐下,宫女奉上了茶水,便掩门退了出去,殿中只剩夫妻二人。 此时的画面特别温馨,夫妻二人双手重叠,含情默默地注视着对方,朱帝先开口了:“秀英,你还是那般好看!” 皇后羞涩地一下子红了脸,这样发自内心的赞美,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今日听来依然这般动听,这般兴奋。 朱帝:“如今我们都老了,但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含羞的小娇娘,你知道么,大婚那夜,当我掀起你的盖头时,内心激动的就要晕死过去……”皇后更是羞涩,她一把捂住了朱帝的嘴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夫君待我如初,我视夫君如命。” 这短短几言,就把朱帝夫妻拉回了珠联璧合的岁月,一切心思便抛住脑后,朱帝也放下心来。 这时,朱帝突然问道:“夫人可有听闻近日宫外传言?” 皇后淡淡地说:“如今为妻只愿夫君身体安康,别无所求,一切与我无关的,自然不关心了。” 朱帝:“也是,夫人最喜平静,与世无争。要是个个都如夫人,该有多好。” 皇后:“夫君近来可有什么烦恼?” 朱帝:“夫人喜静,不知道更为好些,只是当下格局,甚是烦人,寡人只有在你这里才能得一安心。” 皇后:“夫君事事都能了如指掌,不必为区区小事扰了心。累了就静下心来,妾身这里便是夫君的港湾。” 朱帝:“夫人觉得谁人接标儿的位比较合适?” 皇后不想朱帝竟突然问这个,也是心中一惊,不知如何作答。稍作镇定便说:“唉,只恨我们标儿命薄,辜负了父亲的心血,还让父亲烦忧了。要是这孩子在,他是个实心眼,虽然,没有争天下的雄韬伟略,但却有安天下的大气,只学了他父亲一半。”说完便苦笑了几声。 朱帝也长叹一口气说:“是啊,如今大明内外安定,只要能治世便是良君。太争反而不利于修身养息。老四太争,虽说像我,却也只像了一半。其他几个孩子多数没有我的优势。” 皇后:“儿子总是像父亲的多,就说这允儿吧,原先住我身边时只觉得他孝顺,如今看来,却越来越像他父亲了,他不时来探望我,倒是解了我不少思子之痛。” 朱帝突然眼前一亮道:“允儿,允儿如今长大了,处事十分有度,我看胜于他父亲。将来定有一翻作为。” 皇后依然淡淡:“唉,但愿他能做个有利于我们大明江山的辅臣。” 朱帝看了一眼皇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皇后则是一副莫明其妙的神态。 第二十五章:心意决 关于民谣的事,引发了一场全城警备,只是气势甚大,抓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最后归结到的都是些初出茅庐的小毛孩,他们众口一词,是听到了祥石的事件后,编出来的,最后回了皇上,只能罚了孩子的家人一些钱财,就当了事了。这样一来,很多人才松下一口气。 世子府近来倒是安静了,央儿一心养儿,烦杂的事务仍旧由辛夫人打理,央儿也落得轻松自在。只是府里很少见到晴夫人了,自从那次丧子,她便不爱出门,不爱说话,见世子也不来自己的房里,索性也甚少打扮,一日里多半的时间是坐在窗前发呆。这样一来,府里渐渐便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只有央儿不时会差人送些东西过来,还有就是辛夫人会不时来晴儿身边坐坐,不管对方能不能听进自己的谈话,她总会自顾自地说一些体己的话。 一日,世子慕正在内务阁中处理政务,由于父亲的过逝,事实上很多原太子的工作都落到了世子的头上。许多内务阁的文件,都会由世子整理后分类上报朱帝。这个工作相当于现在的秘书,原来太子相当于副总经理,他是不需要做这么细的,但世子却要做得更多,更细更杂些。原本副总经理的活,也有一部分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些日子以来,世子慕的大多数时间便都被浸泡在文件堆里了。 临近傍晚,初冬的天,暗得特别早,加上文案高高累在桌上,外人进来一时便找不到世子的身影。朱帝遣开了下人,独自一人来到世子的办案处,看到埋头苦作的孙子,一时便有些感动。在他心里,这个孙子与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像,内心实诚,不喜争斗,这一点像极了他的皇后。只是这一点在他看来既放心又不安,放心是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能让自己高枕无忧;不安的则是,这样的性格,能否安邦治天下? 朱帝走到世子身旁时,世子并未察觉,或许是因为自己太投入。他正在梳理一卷江南干旱的案卷,主要是摘录出承报文案的主旨。朱帝看到孙子的认真态度,十分满意,经不住笑出了声来。这才引起了世子的注意,他立即起身就要迎驾。朱帝一把按住了世子,道:“不碍事,时下只有你我祖孙二人,一些礼仪就丢开也罢。” 世子还是起身拱手作揖道:“孙儿遵旨!”一边为朱帝让出座们。 朱帝饶有兴趣的问:“允儿在读哪个案卷,如此出神?” 世子面露愁容道:“据江南府都承报,今年夏季期长,且滴雨不下,南方夏季稻谷欠收,如今快要入冬,天寒地冻,老百姓存粮用尽,怕是要闹饥荒了。” 朱帝听完也是脸色大变:“哦?此乃急报,如今我大明虽说江山稳固,但也不免有奸盗之徒称机作乱,此事滋事体大,我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世子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江南与京城相隔数万里,那里的情形如今不能时时掌控。若以库存救济是好,但若万一有什么不测,会影响到军粮供应,所以依孙儿看,顶多只能拿出三分之一的粮食救济。” 朱帝听了微微点头:“有理,那剩余的粮如何是好?” 世子继续沉思:“依孙儿看,这些个粮不能是军饷,不可放空粮仓存粮,最好的办法还是要来自商人手中的商粮,这样的话,商人不敢自抬身价,来年又可高价收粮,农民自然乐意种粮,应该是双赢之举。” 朱帝听了微笑点头:“这法甚好,只是,是商具奸,要得商人手中的粮,怕是不易啊!” 世子胸有成竹地道到:“皇祖父,何不以利诱之?” 朱帝甚是好奇问道:“哦?以何利可诱之?” 世子道:“孙儿认为,如今天下的财富多数还在商人手中,何不以捐财进爵,来为我大明朝积攒些财富,二来精商之人必定也是能人,也能从中选拔些人才出来。” 朱帝听后十分激动,拍案而起道:“允儿大才,允儿的办法也正是朕日夜思虑的想法。依允儿看,该从何处下手?” 世子有些犹豫,不过马上又回答到:“孙儿想着,央儿家中在江南一带颇有威望,不如祖父以他们家为突破口如何?” 朱帝听后哈哈大笑:“允儿果然有谋略,怕程家这门婚事,朕是选对了。不过,允儿,未来若有一日,程家羽翼过丰,你可不得不防啊!” 世子:“若要得之,必先予之。何况有皇爷爷在,谁人能翻出皇爷爷的手心,天下的财富定当都是皇爷爷的。” 说完,祖孙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外头已是夕阳残留,却在天际划出一道好看的晚霞,这样的日子甚是少见。 第二十六章:夫妻睦 这一日,世子直到与朱帝用完餐才回到家中。府上已是灯火通明,小格子见世子有些犹豫,便问:“世子,今天要去哪边歇息?” 世子深吸一口气,答到:“去夫人处,看看我的小公子。” 世子来到央儿住处时,看到院里很是幽静,就没有让人通传,直接进了央儿的房。此时的央儿正坐在儿子的小床边哄他入睡,轻轻地,传来甜美的歌声: “……是许多的诗意给了你浪漫是无边的憧憬给了你高洁慢慢靠近你的身边愿意你来我的梦中停歇当你弹拨出那动人的旋律冷峻的冬天逐渐瓦解河川的灵秀宛如你的纤指波涛如潮浪花似雪滚滚红尘我与你邂逅一见如故从此不忍分别意蕴有时就这么悠远知音难觅真情难解总当你是一段经典故事飘逸的琴声是给你的注解总当你是一个古典美人幽雅的情怀正如这阳春白雪……” 直到央儿哼完了整首曲子,世子才缓缓地回过神来,这一曲《阳春白雪》给冬日的夜一种别样的温情,此情此意,也正是央儿内心的独白,世子听到便更多了些舒心。他慢慢走到央儿身边,给央儿作了个“嘘”的手势,一把搂过央儿,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夫妻二人一起看着儿子安心睡去。 世子拉着央儿,坐到了梳妆台边,为央儿卸去妆饰,看着烛光下的妻子,尽显欢喜。不一会儿,他对世儿说:“夫人,为夫想让你明天为人去丈人家跑一趟。” 央儿不解地看着世子问:“夫君有何事让央儿去办?” 世子不紧不慢地说:“今日在内阁处理文件时,看到急报,说是江南一带闹饥慌,皇爷爷看后,想着让江南的贵族商贾能带头捐粮,帮助朝庭共渡难关。为夫想着,央儿是我妻子,国家有难,我们家人还是要先带个头,所以夫人明天回娘家一趟,问一问家中二翁的意见。此事,皇爷爷朝堂上也会说,我是先知晓了,所以还是要向岳父母们通个气。” 央儿很是感激夫君的体贴,还能为家父考虑周全,当下便道:“夫君放心,家父一向乐施善行,这样的事,他是不会拒绝的。” 世子:“我怎么会不知岳丈之为人,看着我家夫人,便知道程家之品德了,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事事当为人先。” 央儿温顺的点头,夫妻二人便共沐春晓了。 清晨,央儿叫上容妈,抱上儿子,回到了程府。 吕夫人看到了外甥,就顾不得女儿了,一心只扑在小外甥的身上,这是她自外甥出生后,第二次见到,这种思念而不得见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吕夫人抱着外甥,亲了又亲,简直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宠爱,这可是她最爱的女儿生的孩子,这样的爱就又加倍了。 央儿看着母亲的举动,想到了自己在母亲身边的日子,又看看眼前的娘亲,已有了丝丝白发,不在娘亲身边的几年里,娘亲定是思念成疾,才见老了许多,经不住热泪盈眶。好半天,吕夫人才想起央儿来,才问道:“央儿今天怎么想到来看娘亲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在古代,女儿家出嫁后是不能随便回家门的,吕夫人便有些担心起来。 央儿看出母亲的忧虑,连忙抱过孩子,把他递给侍女,走到母亲身边,双手环住了母亲的脖子,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嗯,娘亲的味道果然是让人安心的,难怪小家伙每次哭泣,只要在我怀里就安静了。” 吕夫人看着已为人母的女儿打趣道:“我们央儿是吃了小外甥的醋了不成?怪为娘没有先抱你啊!”说完母女两笑了起来。 片刻后,央儿才跟母亲说起了关于世子希望江南老家带头捐粮的事来。吕夫人听罢说道:“唉,这些个事,不都是皇帝说了算,我们能有个不字吗?” 央儿:“娘亲,这样的话可不敢乱说,世子是听到消息便让我来告之家人,也好有个提前打算。” 吕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道:“这些年来,兵慌马乱总算过去,但生意并不好做,加上,当初你爹爹不时的向家里要钱财相助朱帝,我们老家的积蓄并不多,我们做的又是制醋的生意,粮食自然是有的,只是这么一来,怕你爷爷和大哥的生意更难了。” 央儿:“母亲说的是,女儿也是嫁人了才明白这两难的处境,也只能来向母亲诉苦。” 吕夫人安慰道:“我儿莫要担忧,这事儿本就是跑不掉的,只能硬着头皮接了。怕是你爹爹今日上朝便领了旨回来了。” 央儿:“只是难为祖父与哥哥了。” 吕夫人:“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也不是你我母女能关心的事。世子让你回家来,估计也是让我们两老从中得些安慰,也亏他想得周到。走,我们去院子看嘉儿,对了,听说皇上给嘉儿赐了名子?” 央儿喜悦地说:“是啊,周岁那日,皇后特来府上看了小公子,看着虎头虎脑甚是喜欢,抓阄时,皇后临时把皇上赏赐的一块碧玉锁添了上去,小公子竟然独独拿了皇上的赏赐,皇后自然是更加高兴,回去后就把此事禀了皇上,据说皇上也大为喜悦,出口便说秉性天定,甚得朕心,皇后听了,何不让皇上赐个学名,所以才得了皇上的”秉赋“赐名。” 吕夫人:“我家甥儿真是乖巧,小小年纪便能懂得讨好人了,将来定有大作为。” 母女二人有说有笑,一同向嘉儿走去。他们正在院子里玩得开心,程老爷带着一个年青人回来了,在经过院子时,他看到了小外甥时也是十分激动,他还没有真正地见过自己的小外甥呢,这时,央儿过来给父亲请安,父亲严肃的脸马上舒展开来,对央儿说:“央儿今天怎么得空回家来了。”央儿道:“女儿思念父母,嘉儿也想您二老,世子体贴,让我们娘俩回家一趟。”说罢,央儿看到父亲背后站着个冷竣的青年,只一眼,便觉得有些熟悉。程父才记起忘记介绍客人了,道:“看我,只顾高兴,都忘记向你们介绍贵客了,央儿,这是你江南世伯家的哥哥,他爹可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啊!”,又看向吕夫人道:“夫人可还记得,欧阳子轩,欧阳兄的小公子。” 子轩作揖道:“子轩见过夫人,见过央儿妹妹。” 央儿也是欠身回礼。 吕夫人笑着走近三人道:“果然英俊,还是你6岁时见过一面,那时央儿2岁,你看到央儿便围着不肯走,说喜欢妹妹,大人们还开玩笑说,未来让央儿妹妹做你小媳妇。想不到,这一别,都长这么大,这么高了!”她这一说,欧阳公子和央儿双双红了脸,吕夫人才知失言,如今,央儿已嫁作人妇,这样的玩笑便不能再开。 还是程老爷解围道:“夫人有所不知,子轩可是军事奇才,从小我便觉得这孩子非比寻常,果然,他对军事有着特殊天赋,只是从小静默,不喜争斗,长大了也不爱仕途,在家里帮衬着家中生意,还在开办了多家益学馆,教乡邻孩子们学知识。夫人可还记得,上次老二大胜元军那次?” 吕夫人茅塞顿开:“老爷当时说得奇人指点,莫不是子轩的计谋?” 程老爷:“夫人智慧!” 一旁的央儿早已对这位兄长万分佩服,微笑着听着父母的讲述。 子轩听得程老爷这么一说,便不好意思,再一次作揖道:“伯夫言重了,子轩只是多看了些书罢了,不足挂齿。” 程老爷简直像是在献宝,又津津有味地说:“还是我不断地游说欧阳兄,终于把子轩这个大才子给挖过来了,这么,我想让子轩和程河一起入军营,有子轩在侧,河儿还有何愁?” 吕夫人甚是满意道:“河儿得子轩,便是如虎添翼,我们二老也便安心在家养老了。” 子轩谦逊道:“得伯夫伯母如此常识,乃子轩之福,今有幸能跟随程将军守卫国土,子轩定当竭尽全力,为将军效劳。” 程老爷拍了拍子轩的肩道:“子轩此话言重了,你之所长,正是河儿之缺,你兄弟二人合力,才能创出一片天地。” 寒喧过后,程老爷便和子轩去了书房,晚饭时,因女眷回避,央儿也没再见着欧阳子轩,因出嫁之女不能在娘家留夜,饭后,世子府接夫人公子的马车便早早地等在了程府。 第二十七章:大分封 当年冬至将临,一般明朝法律是过完冬至便停止朝议,直到过完年,正月十六方才开朝听政。这断时间,各方官员可以不早朝,不议政。但各部门还是要有值守。相当于放年假了,官员们可以在家休息,只需要值班即可。所以冬至这一天便是一年最后一次早朝,这一天全朝官员都早早出门上早朝,王家子嗣凡已独立门户的,便要由家中女眷向皇后娘娘及各宫妃嫔敬献年礼,各宫娘娘再给些赏赐,这样一来便是皆大欢喜,预示着来年更加祥和。 还未开朝,堂下便乌泱泱全是官员,这里还有一部分各地的分官,来参加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朝会。所以,今日朝堂要比以往多出不少人来。大伙都在朝中为官,很多却不能常见,所以气氛也会更加热闹。这时,听得太监一声“陛下到”。众官立即安静,各就各位,跪迎皇上。 朱帝看着朝中大臣各个生龙活虎,自己的身体却一年不如一年,心中便有些不畅。朝会按序进行,先是各部门、各地区分别承报年度总结、以及来年计划。想必如今的年度总结大会就是这么来的。 各官员简明厄要的汇报了各自的工作,这个时候,也是能看出朝臣们水平的时候,因为人多,不可能让每个人说很长时间,还要留下皇帝说话的时间,所以事实上每个人的发言都是有发言时间的,在有限的时间里要说清自己这一年的功绩也实属不易。如果这时有人忘了时间,甚至要大监提醒,那么,这人要众人心中,甚至皇帝心中的印象就大打折扣。 在这朝堂之上,几位老臣子不便资力甚老,而且各个能力出众,当初能拥立朱帝打天下,绝非等贤之辈,如程仰远等! 朝堂陈述结束后,朱帝突然宣布说:“各位爱卿,如今我大明江山初定,各方势力虽已被消灭,但保不准哪天会死灰复燃,所以朕近来日夜思量,想着朕的几位王子、公子均已成年,且都能为朕分忧,朕甚是心慰。如今,这分番之地,也只能让朕的这帮孩儿们去替朕守着了。” 听这一说,朝堂之上的气氛立即变得紧张,个个都听出了其中原由,看来,皇上是要立太子了。尤其是在朝的几位皇子皇孙,心乱如麻,手心都冒出汗来。一时间,仿佛连呼吸也停止了,朱帝的声音并不想,却能在这朝堂之上听出回声来! 朱帝:“大监,颁旨吧!” 大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法古建邦,分茅胙土,以藩屏国家,特封:皇二子朱樉为秦王,就籓西安;皇三子朱棡,封晋王,就藩太原;皇四子朱棣,封燕王,镇守北平……”听到这里,下面便是发出阵阵私语,对于大家来说,最有可能的三大皇子都被封王就藩,那么,这个太子之位会是谁?估计此时朝堂上的所有人都是满心疑虑。唯独高高在上的朱帝却若无其事的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 大监继续着“皇十子朱檀,受封鲁王,就籓兖州;皇十三子朱桂封豫王,就藩大同府。十五子朱植,封卫,就藩广宁州……共二十四藩王,授予金册金宝,年食禄米万石,护卫三千人。各藩王年后分别就藩上任,无事不得回惊复命。软此!各藩王谢恩,领旨。” 各位在朝皇子,虽然很是震惊,尤其是三位大皇子,本来是朝着太子之位去的,如今却分别被分封,年后就要离开权利中心,分别奔赴封地,意味着在朝建立的关系网全都作废。心中不免忿忿,只是听到所有的皇子都被分封,就连父皇最宠爱的小皇弟也被封了出去,只待过两年年纪到了就去封地,这颗心才渐渐放了下来,想是这位老谋深算的父亲定是还有其他打算……想到这些,也便欣然跪地谢恩。 如果说第一道圣旨还让皇子们抱有希望的话,接下来第二道圣旨便彻底让他们绝望了。 大监:“圣旨下,众爱卿接旨。” 本以为第一道圣旨已经让人唏嘘不已,想不到还有第二道,此时众人便有了猜测…… 大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有立嫡立长之规矩,如今太子英年早逝,国不可无储之君,世子朱允炆,器质冲远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可立为皇太孙所司具礼以时册命。钦此。” 听完诏书,朝堂之下一时寂静,想不到这位老皇帝会撇开26位皇子,封自己的嫡孙为继承人,这可是历朝历代都不曾有的新鲜事。再说,这位皇太孙虽然聪慧过人,理政有方,但为人柔弱,过于谦卑,在这样的大争时代,并不是最佳君王,加之26位皇叔都非善辈,几位资深老臣都为此深深担忧,但这位朱帝经常出其不意,且一旦下定的决心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也便纷纷叩拜接旨,并恭贺世子慕喜登储君之位。 这个朝会,很多人等了一年,很多人等了一辈子,却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第二十八章:后宫 好事传千里,这厢朝堂圣旨刚刚下诏,一些个小宫女、太监们便在后宫奔走。皇后宫里是最早得到消息的,当时皇后正在诵经,听琴月来报,她只是缓缓顿了顿,便继续念经,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琴月懂事的退出,吩咐宫里侍女太监守好本分,做好自己的事。 孙贵妃正在自己的殿里查看着各府送来的贺年礼品,与以往不同,今年她宫里的礼品多不说,且件件稀罕,有南国的珊瑚,西域的香料,江南的苏绣、北国的狐貂,还有罕见的夜明珠……孙贵妃心中早已乐开了怀,想着,未来这便是常态了,正吩咐宫女记下各宫各府的贺礼。这头,太监小李子便行色匆匆地赶来了,他看到贵妃正高兴着,竟不知如何开口。孙贵妃看到小李子躲躲缩缩的眼神,便知道有事发生,立即停下手中玩弄,问道:“你这小厮,有什么话还不快回,在这儿哆嗦个啥,难不成,我会吃人不是?” 小李子本就不知道如何开口,听贵妃这么一说,更加不知所措,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便立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娘娘恕罪!” 贵妃本就是个急脾气,看这小厮甚是不顺眼,气便上来了:“没事就给我滚出去,少来我眼前晃悠,碍眼!” 这时,贵妃的贴身侍女看不下去了,小声呵斥道:“还不快说,你是要惹娘娘生气不成。” 小李子哭丧着脸说:“娘娘,方才,前朝来报,皇上,皇上对各皇子进行了分封。” 这下贵妃来了精神,她心中开始不安,一颗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问道:“快说下去!” 小李子:“四爷,四爷被封为燕王了,镇守北平,年后便上任了。” 贵妃一下泄气,整个人都瘫坐下来,马上她便回过神来说:“那朱棡呢,三皇子呢?” 小李子:“他也分封了,封晋王,就藩太原,没有我们四皇子好呢。” 贵妃这下便疑惑了,又回复了些精神回道:“那,那皇上就没有设太子之位?” 小李子:“太子倒是没设,不过……”他看了眼贵妃,停顿下来。 贵妃:“不设太子位,那是何故?” 小李子:“皇上封了世子慕为皇太孙。” 贵妃这下便着实受了打激,整个人竟然颤抖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下可把宫女太监们吓得不轻,一个个哪见过平日里嚣张的主人这等模样,立即为贵妃顺气,见没有好转,便吩咐:“快去传太医来……” 贵妃这下才开了口:“糊涂,都不许去出去……”说完便艰难起身,向寝殿走去。 李淑妃的宫里也是收到了前朝的消信了,淑妃听到消息后便是沉默了,她想不通,为什么最后胜的还是她,明明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明明是她指点自己去争的,可为什么,最后坐收鱼翁的还是皇后? 李淑妃面无表情,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住处,她回忆着过往的一切,想着自己对她的信任,心中恨的咬牙切齿,她淡淡的自语:“皇后啊,你藏的好深啊,想不到,我还是你的棋子,你总有办法,是我太天真,是我太傻了。”说完便大笑起来,一阵阵,直到传遍了宫殿的角落,所有的宫女都不敢作声,只听得这一声声毛骨悚然的笑声…… 其他各宫的妃嫔虽然都感觉惊讶,但原本就没有争得太子之位的奢望,如今皇帝早早地封了自己的儿子,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等到皇上百年,自己就可以随子去封地颐养天年。这不得不算是一件喜事。只是如今这分封一定,谁主沉浮便是铁上钉钉的事了,这会儿都想着起身去皇后宫里贺喜。 皇后宫外,郭宁妃、胡充妃、郭惠妃、胡顺妃、韩妃、赵嫔、吕姬几位妃嫔不约而同,便在门口遇上了,她们便互相道起喜来,看着却是十分喜庆。吕姬对着皇后宫中侍女说:“快为我们通传一声,我们来给皇后贺喜。” 宫女马上领命承报了皇后,皇后微微一笑:“她们来的可真够及时。请吧!” 各位妃嫔嘻笑着进了皇后的正殿,皇后见状也来了兴趣,问道:“各位妹妹今日怎么如此开心,这时候还来我老婆子这里?” 妃嫔们听罢都齐刷刷跪下来:“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皇后有些疑惑:“妹妹们快起身坐下吧!若道喜,怕是本宫要向各位妹妹道贺,我这老太婆能有何喜?” 郭宁妃一听便起身回道:“娘娘乃国之圣母,世子慕乃从小由娘娘教诲,果然人才出众,得皇上器重,臣妾等平日里便受娘娘点拔,如今孩儿们便纷纷受封,此乃娘娘之功劳,妾身不仅要恭贺娘娘,更是要感恩娘娘啊!” 这一翻话怕是谁听谁受用的,皇后娘娘正要说话。胡充妃便接话了:“郭姐姐的话便是妾身们的心思了,只是郭姐姐一话有误,如今哪还有什么世子,是皇太孙,我们大明未来的继承人,国之储君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合! 皇后娘娘虽笑着,但依旧淡然,说:“各位妹妹言重了,尔等的孩儿,便是本宫的孩儿,看着孩儿们一个个长大成人,能为国分忧,乃是我等做母亲的荣耀,至于慕儿受封,也实属意料之外,各位妹妹也是慕儿的长辈,凡事还要长辈们多担待,多提携才是啊!切不可滋生了妄念。” 韩妃接话道:“皇后英明,娘娘教导有方,皇太孙从小智慧过人,定是吾国之幸也!” 众妃纷纷附言。 皇后笑着说:“妹妹们这话也就本宫这里唠唠罢了,可不能让慕儿听了。正好,本宫刚打完坐,想着吃点儿点心,各位妹妹不如就和本宫移步后花院同饮可好。 听皇后如此邀请,众妃哪有不从之礼,时下便起身跟在了皇后身后。此时,不知哪位妃嫔小声提了一嘴:“怎么不见贵妃和淑妃前来?” 皇后听到后脸色微变,不过马上若无其事,装作没有听到。 皇后的后花院中,宫女们为大家端上了桂花汤圆,这时,大家才记起,今日乃是冬至,冬至大如年,要放在往年,这日便是大节了,各宫里必然会准备一大锅的汤圆,寓意团团圆圆。只是,这今年的冬至,很多人,很多宫里,便是冷冷清清了。 第二十九章:世子府 朝堂之上的宣旨,惊动的不只是宫里的女人们,各府的女眷自然也是议论纷纷,这其中当然是世子府上最为紧张。府上的消息是世子的随从太监小格子回来报的,如此重大而意外的喜讯,这个小太监表现的比主人还要兴奋,一路逛奔着便回府报信了。 小格子当然是首先把这个消信给了央儿,央儿听说便是十分高兴,她正与自己的孩儿在逗乐,这会一听消息,便抱起了一周岁多的儿子,高兴的直亲他的脸蛋。容妈一边也是高兴,要知道,这便意味着世子将来就是大明的皇帝,她的小姐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这样的天大喜讯,她狠不得立即飞去夫人那里,与她同喜。 府上其他几位夫人也很快得到了喜讯,皆是欢喜雀舞。俪夫人便是立即命人拿出自己出嫁里的一套碧玉凤钗,命人为自己梳妆打扮,自己要喜迎皇太孙回府。 只有辛夫人,听到消息后先是兴奋,接着便立即沉静下来,她叫上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如今接着天大的好消息,怕是没人去通知晴夫人,你随我去告之与她,让她同乐。” 辛夫人便来到了晴儿的院里,如果,晴儿院里依然冷清,身边也是无人伺候,晴儿还是 孤坐在窗前,眼里却空洞无物,只是看着远方,像是在思念故人……直教人心生悲悯。 辛夫人看到晴夫人的神情,便轻轻过去,取了件披肩,搭在了她的身上,晴儿回过神来,看到是辛夫人,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我就知道是姐姐,妾身卑微,如今又是不祥之人,怕只有姐姐还能来看看我了。” 辛夫人见状,抢过话来说:“妹妹如今可不能自贬身份了,姐姐今日过来,便是有天大的喜讯要来与妹妹说的。” 晴儿:“姐姐笑话了,如今与我,还能有什么消息能称之为好消息,如今妾身只是苟延残喘,只要我的菁儿成人,我便了无牵挂了。” 辛夫人满脸尽显神秘之色,看晴儿不信,便更加来劲了,宫女早已为她搬来了椅子,与晴夫人同坐,只是晴夫人依然神情呆滞,便不看她。她转过晴儿的身体,这时晴儿才抬起头来看辛夫人,只见辛夫人一脸兴奋,便也有些疑惑,问道:“姐姐今日定是有什么大喜之事,不然,以姐姐的脾性,是端端不会如此张扬。” 辛夫人:“知我者,妹妹也!妹妹可知,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晴儿:“好日子?姐姐以为当下还不是好日子吗?” 辛夫人:“差远了!” 晴儿眼前一亮,不可置信。 辛夫人:“妹妹,你知道吗,我们的夫君,将是未来的皇上。” 听到皇上一词,晴儿着实吃了一惊。她这一生,能做个世子的妾侍已是上天眷顾,怎么还会想有一日能荣登皇宫,成为皇宫的妃嫔。当下眼中有了光芒,道:“姐姐此话当真?” 辛夫人见晴儿有了反应,更是开心不矣,道:“当真当真!早朝刚颁的旨,千真万确。” 晴儿:“怎么可能呢?皇上不是有那么多的皇子,怎么,怎么能让世子成了储君?” 辛夫人也似乎感到骄傲了:“是啊,想必这就是你我姐妹的福气,想不到能成为天子的女人。” 说到这里,晴儿也激动的起身了,她不知所措的摸了一下自己逢乱的头发,自己不加打理的脸念道:“天子的女人……” 辛夫人:“妹妹原先一直纠结自己的出身,自己娘嫁的地位,如今这一切便不用担心了,皇太孙怎么可能会委屈了未来的国丈呢?妹妹未来可是后宫嫔妃,身份珍贵,受万人瞩目啊!” 晴儿这辈子最纠结的便是自己的出身,她总认为,自己若是出身高贵,便不比夫人们受宠少,也必将是世子深爱之人。若不是自己的出身,她也不必事事低人一等,屈膝于人。听辛夫人这么一说,仿佛有一屡猛烈的阳光照进了自己阴暗的内心,她变得兴奋起来。一把拉住辛夫人的手说:“姐姐,你说世子,还会记得我吗?还会对我好吗?” 辛夫人道:“妹妹又说糊话了,论情分,当属妹妹与世子最久,人非草木,岂非无情,何况我们的夫君是人人皆知的仁孝之君,妹妹就等着享福吧!” 听得辛夫人这么一说,往事幕幕尽在眼前,晴儿便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这一笑便知失礼,忙对辛夫人欠身道:“妹妹失礼了。” 辛夫人一把扶住晴儿道:“妹妹如今终于恢复,姐姐也甚是欢喜,看来真是双喜临门啊!妹妹也当好好打扮一番,为世子贺喜。” 晴儿娇羞道:“一切听姐姐的。” 此时的辛夫人却十分扫兴地叹了口气。 晴儿听罢,也是收敛了笑容,不解地问道:“今日大喜,姐姐怎么反倒叹起气来?” 辛夫人摆摆手道:“是姐姐失态了,或许是姐姐杞人忧天了。” 晴儿听罢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先前大喜也是她来说,如今却担忧起来,便有些失落,问道:“妹妹愚钝,姐姐有何顾虑,还请明示?” 辛夫人忧心忡忡地说:“怕是你我姐妹高兴过了头,姐姐时下才想到,你我再怎么得意,还不是个妾侍,未来也只能是个嫔妃,那皇后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说到央儿,晴儿眼里便生出恨来,若不是这央儿的儿子克了自己的儿子,如今这形势,自己便不用愁了,再不济,自己的儿子也能为自己争得个封地,那么,她光耀母族,扬眉吐气便指日可待了。现如今,自己还是要仰仗这个女人鼻息,想到这里,晴儿便咬牙切齿。 她对下人使了个手势道:“你们都退下吧!”侍女们掩门退出。 她拉过辛夫人,让她坐到了位子上,自己则跪下身来道:“晴儿向未来的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一听这话,辛夫人也是吓得不轻,立即起身拉起晴儿道:“妹妹好大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怎能说出口。”说着看了下窗外,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晴儿却是一脸倔强说道:“姐姐有何不可,历来皇后人选并非立长立尊,而是贤德任之,姐姐嫁入世子府这十多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什么事不都是您在操心,这程氏算什么?只不过仗着母家有些实力,才顺利成程坐了这个夫人的位置,论贤德、论资历、论智谋,她有哪一样能先于姐姐?” 辛夫人听得这些赞赏,便开怀地笑了起来:“原来姐姐在妹妹心竟有这般好,看来姐姐以后要加倍地对妹妹好,才能不妄费妹妹的心了。” 晴儿变得认真起来:“姐姐,你可不能大意,你仁善,可以不争,但你要为公子靖想想啊,他天生智慧,像极了大王,可不能因为您这个娘亲,而放弃了大好前程啊!” 辛夫人只笑不语,她看着睛儿,像是在问晴儿的意思。晴儿也不顾这些,她继续道:“妹妹就是不服那程氏能抢了这风头去,妹妹定当以姐姐马首似瞻!” 辛夫人听罢淡淡地说:“妹妹天真了,谈何容易啊,你也说了,她母家强大,世子当初会因为她母家敬她三分,如今她为世子生下嫡子,且世子朝中根基不稳,怎可自断手脚,妹妹怕是想容易了。” 晴儿冷笑一声道:“话虽不错,但若是此女不堪重任,德行有亏,这就不是世子能袒护就行的。” 辛夫人也来了兴趣道:“妹妹这话,想是有了办法?”话说出口,便发现自己过于急躁了。继续道:“妹妹可要三思啊!” 晴儿凑近辛夫人耳朵,切切私语。听完,辛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晴儿,二人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三十章:大清洗1 这个不平凡的年总算是过完了,想来,是没有人过得太平。各位皇子们都在准备着离开京城,去藩地就封,后宫里的女人们免不了伤感流泪,本想着自己的儿子乃天之子,何等娇贵,如今却要离开父母庇佑,去到遥远之地,从此别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更不知就藩之地是否一帆风顺。想到种种,便不由得情绪低落。但皇命难违,哪怕自己多么受宠,都无法改变事实,哭过,闹过,也便纷纷认命…… 朝堂上又开始恢复早朝。自皇子们就封,这朝堂之上便是老臣和新臣的对峙,老臣如内阁总理马田南,吏部尚书孙左源,刑部尚书张格士,兵部尚书程仰远几位位高权重的老臣,且都是与朱帝出生入死的兄弟,在朝堂之上自然是独具一格,无所谓惧。自认为一心效忠朱帝,便可不据小节。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军事将领,如东南大将军胡正庭,辽东大将军廖三杰,西南大将军蓝田…… 一些新臣便是朱帝建国后新挖掘的人才,有的是科举上来的官员,有的是为朝庭捐财献帛而受赏识得官员的,有的便是新贵夫人的家眷,总之,这些人都没有见证朱帝的黑暗史。他们在朝堂之上自成一体,但对于朱帝之命视如神旨,在这些人心中,朱帝乃天之骄子,受之天命,乃真龙天子。所以这两拔人天生便不能共存,老的嫌新毫无功勋,受享其成,还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新的却嫌老的只知匹夫之勇,没有治国之智,且好大喜功,不尊天命。 所以从对政事的看法上,朝堂之上便形成了两种声音,这是坐在朝堂之上的朱帝所不愿看到的,他希望的朝臣是一盘棋,一条心。如今,他为自己的孙子已经腾出了一条阳关之道,把资历深于孙儿的儿子们一个个打发出去了,朝堂之上那些资深的老臣们,自以为是他们辅佐着他打下这大明江山,若有一天,自己西去,自己的孙儿怎么压得住这些老东西?想到这儿,朱帝便铁了心,要为孙子扫平障碍,清除异己。 随着朱帝的盘算,一场腥风血雨已在京都的上空形成。 正月十六这日,是各地驻将上京复命的时节。东南大将军胡正庭,辽东大将军廖三杰,西南大将军蓝田均已回到京城宅邸,到京后的第一天,三人便相约共饮,以籍兄弟之情。酒席设在京城最繁华的明月楼,每年回朝便相聚一次,十几年来从未间断,此次便是胡将军宴请,胡将军乃将士出生,为人钢直,不喜虚荣,最是见不得一些势力小人,早在去年朝堂上便与新贵之臣御史中丞涂节闹翻。当时双方各执一词,便已沸沸扬扬,涂节说他自视轻高,目无帝皇,胡将军乃一粗人,本来是看不惯涂节的矫揉造作,听涂节反咬一口,便举拳向相,幸得周围人拦住,才免了一场纷争。此时一经传诵,并作实了胡将军的为人,传到朱帝耳里,便更是不堪。 那日宴请,胡将军包下明月楼二楼所有包厢,选择一间最中央的大包厢作为宴请之地,二位将军到来后,三人话不到三句,便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派军中作风,甚是威风。酒过三旬,三个粗人便开始吹起牛来: 胡:“胡某人这辈子最敬重的除了家中父母,便是兄弟二人,想你我三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难没受过,为了我们的友谊,再干……小二,上酒。” 小二听了立即捧上三坛子高梁,此时地上已滚着十几个酒坛子,几位将军毫无退缩之意,见到小二的酒,一人一坛夺过来,直接拿起洒坛子饮上了。 廖:“廖某人敬哥哥一杯,那年蒙古之战,若不是哥哥为我挡上这一刀,为弟怕是早已去见了阎王。” 胡:“哈哈,二弟怕是醉了,此事年年提起,你不厌烦,我都听烦了。” 蓝:“大恩不言谢,要说欠,都是弟弟欠二位哥哥的,我们今晚只喝酒,不言谢。” 三人同声道:“喝” 这一口下去,一坛十斤的高梁便又下去一半。此时,三人便真的有了醉意。 胡:“要说如今这朝堂,乌烟瘴气,都是些献媚拍马的小人当道,我等在前线卖命,这些个只会些纸上谈兵的家伙,却坐享其成,还对我等指手画脚。明日早朝,若再让我遇上这些个小厮,定撕了他们的嘴。”说完便大笑起来,又是仰头牛饮。 廖:“哥哥放心,只要你喊一声,弟弟定当斩了那厮不可。” 蓝:“二位哥哥这么说了,小弟自是跟随的,要是有人对二位哥哥不敬,修怪我刀下无情。”三人边聊边饮,直到醉死过去。 第二天便是朝圣之日,臣子们纷纷入朝面圣,只是唯独缺了东南大将军胡正庭,辽东大将军廖三杰,西南大将军蓝田三位重臣。大臣们便纷纷议论,多数是认为三人羁傲不训,误了上朝的时辰。 只到早朝开始,御史中丞涂节、商嵩才联合上奏,昨日夜里,东南大将军胡正庭,辽东大将军廖三杰,西南大将军蓝田出言不逊,蓄意谋反,被当场缉拿,授朱帝之命,已羁押天牢,收回军符。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便炸开锅来,大家都表示不可置信,三位将军虽然不羁,但却有勇无谋,谋反之罪实不敢苟同。 朱帝见状问道:“三人可有招供?” 涂节:“回万岁,东南将军胡正庭见事情败落,已全部招供,且言语粗陋,不堪入耳。” 朱帝指气愤地说:“好一个匹夫,竟然养壮了胆,想着朕的天下了。实在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来人……” 太监立即下跪。 朱帝道:“拟旨,罪臣胡正庭,蓄意谋反,大逆不道,于五日后,赐磔于西市。罪人廖三杰、蓝田,赐毒酒,五日后一同行刑。”太监遵旨,朱帝又补充道:“给我严查余党,绝不放过一人。” 太监领了口御便去拟旨。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从此,历史上战功赫赫的三名大将,就这样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十一章:大清洗2 三大将军谋反的事不断地在朝堂内外发酵,首先是胡、廖、蓝三家被满门超斩,胡家被诛连九族,短短十几天时间,便有数百人人头落地,小至手中婴儿,老至七十几岁老翁,无一幸免。事情还在延续,渐渐引向军营,一些原先的亲信也被处决,到最后,凡是与三位将军走的近的官员也被捕杀,轻者自己人头落地,重者满门被灭,事件从开始到结束,短短一个月时间,便杀死了3000余人,此时的朝堂,为官者人人自畏,为得自保,下朝后相互见面也不敢打招呼,朝堂气氛十分严肃。这一次大屠杀也成为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排异杀戮。 自胡、廖、蓝及党余被清除完全后,东南军队由皇四子朱棣即燕王接管;辽东军队由皇三子朱棡即晋王接管;西南军队编制相对最少,由程河接管,任大将军。这样一来,事实上燕王成了实拥兵力最强之人,晋王次之。 三军谋反案的全面发酵,最终受益的是一些新贵和没有政策背景的新官员。间接受到打击的便是一些朝中老臣,于是,这些和朱帝共打天下的老人们变得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即幻想着与朱帝出生入死的旧情,又想到三军的下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程仰远的家里,两夫妻也是进行了极力挣扎。 夜晚,夫妻二人躺在床上,却是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吕夫人见丈夫很是不安,便从后搂紧了丈夫人腰说道:“夫君莫烦,一切为妻与你共担。” 程:“哎,知我者,夫人也。” 吕夫人:“夫君是因三军之事扰了心?” 程又是长长人叹了口气,道:“如今这陛下,非比往日,想当初,哎,不说也罢!他们胡某三人,若有谋反之意,为何只身一人前往京城,他们三人手头的兵马,足以清扫了这皇宫的城墙。” 吕夫人:“陛下的为人一贯如此,一旦让他疑心,便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的。” 程:“如今不同以往,人心稳,则君心定,君心定,则天下定。这短短一月,三千活生生的人口,便说杀就杀了,血流成河,让老百姓作何感想啊?”说道激动处,程老爷子竟热泪盈眶。 吕夫人知道此时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劝夫君,只能轻轻拍了拍夫君的手臂,以作安慰。 程镇定了一会儿继续说:“我怕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怕还会继续。” 吕夫人一听,也是吓出一身冷汗,问到:“夫君是指……” 程握了握夫人的手,说道:“怕就怕,此事只是开头而已。如今,天下四稳,陛下分封自己的皇子各藩天下,军权已经基本回归朱家手中……” 说道这,吕夫人突然坐了起来,说道:“那我家河儿不会是下一个蓝田吧?” 程也起身一把搂住妻子说:“放心,这火目前来看,还烧不到河儿那里。毕竟他是陛下钦点接管蓝军的,他总不可能这么快就打自己嘴巴。” 吕夫人这才放下心来:“伴军如伴虎,你们爷俩一日在朝,我就一日不得安宁。” 程拍了拍夫人的手,安慰道:“让夫人受苦了,老夫最近日日在想,自己这一生是不是真的走错了?” 这回换吕夫人安慰丈夫了:“夫君莫乱,一切都有天命,是你的,又如何逃得掉啊!” 夫妻二人就这样相拥安静了一会儿。只听见程又是一声叹息。 吕夫人:“夫君内心疾苦,何不与为妻分担?” 程:“为夫怕吓着了夫人啊!” 吕夫人:“要来的总会来,夫君若有什么事,保为妻周全,又有何意义?” 程:“夫人情深,此乃为夫今生之所幸也!近日三军之乱,让为夫心情焦躁,我细细想来,陛下此举怕是早有打算。” 吕夫人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但马上又想通了这一切,便有了和夫君一样的担忧。 她淡淡的说:“怕是这贼人想卸磨杀驴了吧!” 这一说,老爷子便紧张了,连忙捂住夫人的嘴道:“夫人万万不可,你我二人之命事小,我们还有孩子们。”说完,夫妻二人便忧伤起来。 已是半夜,夫妻二人却无睡意,他们就这样瞪着眼,看着这无尽的夜,内心却是无限的绝望。 直到东方露出一缕白来,吕夫人试着叫自己的丈夫:“夫君可有睡着?” 程又是叹息道:“夫人可是一夜无眠?” 吕夫人见夫君未睡,便说:“夫君,我再三思衬着朱家夫妻的为人,此事正如夫君所说,怕只是个导火索。” 程听妻子这么一说,也是认同:“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下一步陛下要清理的便是我们几位老人了。” 吕夫人:“这样一来,他们朱家的历史才会被完全洗白。” 程虽然害怕夫人的说辞,可事到如今,谁说不是呢? 吕夫人见夫君不答,怕也是心中有数,当下便狠狠的说:“夫君,如今你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程听闻,便有了些精神:“我妻是有办法?” 吕夫人冷笑到:“这朱家忘恩负义,我们也不能真成了任人宰割的傻子,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来个装病罢官如何?” 程知道妻子一向冷静,处事有度,便说:“以夫人之见,该如何病?如何躲?” 吕夫人:“我与那马后虽然亲近,却一直未透露我精通医术之秘密,当初是不想在她面前太露锋芒,如今看来是帮上大忙了。我有一味神药,能让人暂时失去知觉,我们何不来装个瘫痪?只是怕要委屈夫君了。” 程听后十分开心,这是他最近以来听到的最好消息,立即问道:“夫人之药,太医可破否?” 吕夫人信心十足地说:“夫君放心,此药乃我祖父独创,因为不知道药性的好坏,所以并为传世,只将此法交予父亲,父亲无儿,便传与我。 可惜父亲英年早逝,否则,定能研究出此药的详细来。” 程:“只要能保住全家,老夫一切都受得。” 说完,夫妻二人紧紧相拥,方才渐渐入睡。 第三十二章:大清洗3 清晨,程府的仆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这时,老爷夫人的房里突然传来吕夫人的叫喊声:“老爷,老爷,您怎么了呀?您可别吓我呀,老爷,老爷,你醒醒……” 府上几个贴身丫鬟听到夫人的叫喊声,立即在门口问:“夫人,夫人,怎么了?” 吕夫人哭着说:“采菊,快,快,去请城内最好的大夫,老爷出事了。” 丫鬟们听闻,立即推门而入,看到夫人还穿着睡衣趴在床上,老爷一动不动的躺着,没了反应,大伙一看也是吓了一跳,他们家老爷一向身体健康,加上才50出头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就这样了呢? 采菊连忙跑了出去,坐着府上的马车去京城大医馆请大夫。 其他丫鬟手忙脚乱的扶起了夫人,为夫人更衣洗漱,吕夫人一换往日的光彩,任由丫鬟们摆布,嘴里只念着:“老爷,老爷……” 不一会儿功夫,采菊领着大夫进来,她先回了夫人,吕夫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即起来,跌跌撞撞走到大夫面前,“扑通”跪下道:“大夫,求您救救我家老爷,您一定要救救老爷。” 程府在京城的威望是众所周知的,吕夫人这一跪,这位京城有名的王大夫便心中有数,怕程老爷这病是重了。当下和丫鬟们扶起夫人,说道:“夫人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王大夫为榻上程老爷把脉,这一把才发现问题严重,程老爷脉息极弱,极虚,这,这分明是将死之脉,接着他细看了程老爷的五味,也是均无生气,唯有鼻息还在,当下便叫自己的医童拿来药箱, 拿出针来为程老爷分别在人中、太阳、胸口扎了三针。 吕夫人看着王大夫扎的这三针,心中便在流血,想是这大夫是在死马当活马医了,连这三处都扎上了,一般来说,只要是还有一口气在,这三针下去,必当会给点反应。 王大夫见针已下去三分,病人毫无反应,心中便紧张起来,汗水也止不住冒了出来。等到拔针,也未见病人起色,才悻悻地起身,向夫人作揖道:“夫人,请恕老夫无能,程老爷之病蹊跷, 还请夫人另请高明,老夫怕是无能为力。” 听这一说,丫鬟们便纷纷哭了起来,吕夫人更是瘫倒在地,丫鬟们立即搀扶着坐到了椅子上,这才问大夫:“王大夫,您可是这城里最好的大夫呀,您怎么能没有办法呢?您给指条明路吧!要多少酬金都无妨。” 王大夫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说:“请夫人恕罪啊!” 吕夫人心有不甘,继续问道:“那依王大夫之见,该如何是好呢?如今我们全府上下便再无办法了呀!” 王大夫犹豫了片刻,说道:“依老夫几十年的行医判断,程老爷所患乃是脑疾,轻者半身不遂,重者全身瘫痪,失去知觉,若无法醒来,便……” 吕夫人很是紧张的问:“会如何?” 王大夫:“夫人放心,程老爷从来身强体壮,怕过些天能好转,老夫开些催醒神经之药,看看老爷的情况。若无别的事,老夫这就去开药了。” 吕夫人此时已无半点力气,指了指采菊道:“快随王大夫去,好生送王大夫二人回去。”王大夫作揖退出。 早朝时,唯独不见程仰远,大家便议论纷纷,只是无人知晓,朱帝未见程来上朝,也是心存疑虑,一问,无人知晓,连程府也是无人来告假。这程家老爷子出了什么事? 下朝后,朱帝便让太监去程府问话。去的是朱帝的贴身太监,此人甚是狡猾,知道朱帝派自己跑一趟,必然是朱帝对此事十分关注,于是不敢马虎,立即赶到了程府。 进了程府的门,才知道大事不妙,往日威风凌凌的府邸,今日一片狼藉,门口仆人也是无精打彩,进到府中,发现更是乱成了粥。太监逮着一个女佣便问:“你家老爷呢?” 女佣像是怕极了道:“奴婢,不知道。” 那你去传你们老爷或夫人,就说皇上派人来了。女佣一听是皇上派人来了,便一溜烟跑去通知夫人了。 吕夫人正在房里休息,听门外传皇上派人来了,便立即起身,刚要出门,便想起什么,回到镜前,散了散发髻,又在唇上搽了些粉,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憔悴,这才对着镜子满意的笑了。 吕夫人在采菊和菜莲的搀扶下,来到了前厅,看到朱帝身边的大监正反手立在堂前,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丫鬟们吓了一跳,连问:“夫人,夫人还好吗?” 这一叫,马上引起了大监的注意,吕夫人看到大监,突然控制不了情绪,哭了起来,整个人又瘫软了下去,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丫鬟们也都纷纷落泪。大监看了也是动容,走到吕夫人身边,深深的行了个礼道:“夫人,今日早朝,陛下不见程阁老,心中甚是挂念,一下早朝便派奴家来问候程阁老,不知程阁老可好?” 吕夫人一听,跪地叩嗯道:“谢皇上挂念,只是我家老爷命薄,辜负了皇上盛宠,一夜之间,竟中风了。”说罢并失控了:“老爷啊,您这让妾身如何是好啊,妾身好苦的命啊!” 丫鬟们不知所措,看看夫人,又看看太监到:“大监,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夫人,今天怕是打击太大,多有不敬了。” 大监听着,也是摇头,道:“程阁老现在何处?可有找大夫瞧了?” 丫鬟采菊回话:“老爷毫无知觉躺在床上,找了京城最有名的王大夫来瞧的病,说老爷怕是得了最不好的脑疾,好不了了。”说到此处,便也哽咽了。 大监听完,扶起夫人道:“还不快好生扶你们夫人回去休息,要是夫人有什么好歹,小心你们的小命。我这就回去禀明万岁爷。” 说罢向夫人作揖道:“夫人好生休息,老奴告退。”众人回礼:“公公慢走!” 第三十三章:登程府 第三十三章:登程府 皇宫里,朱帝正在养心殿内看奏折,大监回来后便静静站在一旁等候,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朱帝才伸手去拿茶杯,大监立即为朱帝递上,这样的举动,只有一直伺候在侧的大监才能如此体贴,朱帝便知是他回来了。抬头看到一张略带悲伤的脸,便问道:“怎么?不甚好?” 大监回话:“一夜之间,程府上下可谓是鸡犬不宁。” 朱帝:“哦?这个程咬金出事了?” 大监:“看来是真出事了。一看到他夫人吕氏,奴家便可以肯定了。” 朱帝:“果真?你给朕细细说来!” 大监把到程府后的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遍,然后肯定地对朱帝说:“依奴家看,这程尚书是真的病了。” 朱帝道:“倘若真病了,这病倒来得及时,来得幸运。你去宣皇后来养心殿一趟。” 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午后的太阳暖暖地,皇后正在御花园赏桃花,这么好的阳光,这么好的桃花,只是赏花之人却只有皇后一人,自从太子之位的敲打,几位平日里骄横的妃嫔失去了往日的锐气,除了每天向皇后请安外,其他时间则是能避着皇后便避开了,所以若大的一个御花园,竟无人同赏,皇后些时反而觉得有些寂寞了。正在有一茬没一茬的看桃花,大监便急匆匆地赶来,看到皇后,便跪下给皇后娘娘请安:“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微笑着说道:“是什么风,把大监吹来了?起来说话吧” 大监赔笑着献媚的说:“娘娘说笑了,奴才就是陛下和您身边的一条听话的狗,只要陛下和娘娘招唤,奴才便立即过来了。” 皇后笑得更欢了说道:“你这个奴才,依本宫看,是只狐狸,怕是狡猾的很。” 大监一听便哭丧着脸,一下子跪倒在娘娘的裙摆下,还洋装着学狗叫了几声,直到逗乐了皇后,皇后道:“不正经的家伙,就数你最会奉承。” 大监道:“奴才只要陛下与娘娘开心,其他便不知道了。” 皇后很舒心,这是她今年以来一惯的心情,她问道:“是皇上派你来的吗?” 大监这才记得:“奴才该死,看到娘娘只顾得让娘娘开心,把正事给忘记了,是陛下让奴才来请娘娘去一趟養心殿。” 皇后不解地问:“可有什么事发生?” 大监道:“也没什么,只是早朝时程尚书没来上朝,陛下派奴才去了趟程府,发现程尚书病了。” 皇后疑惑:“病了?” 大监:“是啊,还病得不轻。陛下找您,估计也为这事。” 皇后听完便径直向養心殿走去。 养心殿内,朱帝对着墙上的画出神,皇后见状,轻轻走了过去,给朱帝行了个礼。 朱帝见是皇后来了,拉起皇后的手,一起坐了下来。太监们立即给二主上了茶。皇后看着朱帝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陛下是有心事?” 朱帝道:“朕听说这程咬金病了,还病得不轻,朕甚是疑虑。” 皇后:“这个程咬金比陛下还要小十几岁,且身体一向康健,要说生病了,臣妾也有疑虑。”(夫妻二人在一起时,常把程仰远称作程咬金,一是程当初路见不平的少年英雄气概很像程咬金,最重要的是,他们认为,程仰远看似忠心,内心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狡滑的很) 朱帝听皇后这么说,便来了兴趣:“依皇后所言呢?” 皇后:“这病,早不来,晚不来,恰恰在陛下整顿朝纲之际来,怕是来的没哪么简单啊!” 朱帝也正有此疑虑:“朕怕就怕这一层,若这病蹊跷,那程家可是朕不小的威胁啊!” 皇后道:“当然,臣妾也是猜测,怕这程咬金没有这么大的胆。” 朱帝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皇后继续说:“若真是病了,于公于私,陛下和臣妾都当去看上一看,于公是重臣,于私是亲家,我们理当去登门问候一下啊。” 朱帝恍然大悟,笑道:“夫人所言正是,明日,你随我去程府一趟。” 皇后:“是!” 朱帝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说:“此事暂且保密!” 皇后:“臣妾明白,那臣妾先退下,去准备些东西。” 朱帝:“好,别忘了,叫上个人。” 夫妻两相视一笑,皇后便退出了。 第二天一早,朱帝带着皇后来到了程仰远的府邸,下马车时,朱帝看了一下程府的大门,上面显赫的挂着世代忠良的匾牌,这还是他朱帝初登帝位时亲自写的字,如今风吹雨打数年,却依然铮亮,看来是经常作以打理的,反而是“程府”这几个字的门匾暗沉得很,两块牌子显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朱帝的心里泛起丝丝酸楚。 吕夫人虽然早就想到朱帝便然会请早到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一时间竟乱了手脚。还好日日防着,倒也很快平静了,她掩了掩盖在老爷身上的被角,快速向外走去,全府上下,一干人等出门接圣驾。 皇后看到跪在中央的吕夫人,心中的疑虑便消了大半,往日里比自己年轻又漂亮的美人儿,如今却是面如涂蜡,发髻斜垮,可见屡屡白发,衣衫简单,尤其是这精神,与以往相比恍如换了人,再想想自己,虽然白发比她多了几根,脸上皱纹多了几条,但气色高贵典雅,内心从容,这一对比,内心中无比满足,心中便生出怜悯来,还没等皇上开口,便走过去扶起了吕夫人。如今的吕夫人,眼神里再也没有年轻时的高傲,在皇后面前,只有可怜,只有乞求…… 皇后难过得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你可急坏姐姐了。” 此时吕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姐姐,妹妹的命好苦啊……” 这一哀哭,让朱帝也情绪低落了:“弟妹莫要伤心,快带朕去看看程贤弟。” 吕夫人忍住悲痛,引皇上皇后进了夫君的卧房。 朱帝夫妇看到床上的程仰远,只见他面露愁容,一动不动地躺于榻上。如果原本还有些疑虑,看到这一幕时,心中的疑虑已全部消失,朱帝坐到了程的床边,握起程冰凉的手,说道:“贤弟,你这是怎么了?你要好好地起来,为朕分担国事啊!” 见程始终没有一丝反应,朱帝突然记起:“快传太医,贤弟啊,朕为你传来了楼太医,他医术高明,专治疑难之症。定能让你康复。” 楼太医,今浙江省杭州市萧山人氏,名楼英,是本文作者的先祖。家中世代为医,医术高明,品德甚优,因马皇后患疾,病入膏肓,无人能治,经人推荐,为皇后治病,经他诊治,一幅药下,便让皇后病除。从此,便奉为一等御医。但楼太医不喜功名,爱云游四海,专为穷人治病,从不取分文,在当时享有盛誉。因得皇后信认,平日里也不据着,只是每月回京一次,为皇后请平安脉。 楼太医为程尚书搭脉,半晌,楼太医问:“请夫人上前一步说话。” 吕夫人瞬间脸色苍白,一下瘫坐在地哭道:“楼神医,夫君是不是不行了?请神医一定要救救夫君,若夫君有事,妾身也难独活了。” 楼太医叹了口气道:“程老爷是得了中风,虽然不容乐观,也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请夫人莫急。” 听这一说,吕夫人心中不安才消失,她转向皇上、皇后道:“谢皇上皇后隆恩,能为夫君请来如此神医。” 皇上听后便问:“太医,程弟的病情如何?” 楼太医镇定的说:“程尚书之病,今生起身怕是难了,不过,臣有信心,为其施针三日,再加用药,能保程尚书恢复言语。” 吕夫人听完甚是高兴,皇上皇后心中也更是安心。 第三十四章:楼太医 有了皇上的口御,楼太医便奉命留下为程尚书施针。 吕夫人跪送皇上皇后回宫,想着,这几日的担心害怕总算可以暂时放下了。当她再次回到屋内,楼太医却迟迟未给程施针,而是在屋内踱着步,等吕夫人回来。 吕夫人一见情况,遣散了身边的仆人,来到楼太医身边,跪了下来:“求太医救命!” 楼太医也没有急着扶起吕夫人,只是疑惑的问:“想不到老夫行医几十年,今日碰到了高人,请问夫人之药是出于何人指点?” 吕夫人知道碰到高手了,想这太医既然瞒过了皇上皇后,就有心救他们夫妻一命。 当下便说出了夫君服药欺君的秘密。 楼太医这才扶起吕夫人,说道:“夫人,此事过于重大,要是事情败露,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我且问你,你当细细说来。” 吕夫人此时十分镇定,说道:“妾身全听凭楼太医指示。” 楼太医:“此药,夫人哪里得来?可有其他人知晓?” 吕夫人:“太医放心,此药乃家中所传,旁人并不知晓。” 楼太医:“那便甚好!看来夫人家中也是世代医家啊!” 吕夫人:“家中祖父当年在浙南地区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医师,这药便是祖父首创的,只是还未深析这药的劣性,祖父便去逝了,妾身的父亲未能完全继承祖父的精髓,加之自己身体不是很好,最终也没能用上这味药,家中无男丁,于是就把制药的方法传于我,想让我有一日能将之发扬光大,如今我一妇道人家,只懂一些简单常识,祖父的心血算是浪费了。” 楼太医:“原来夫人与老夫是同乡,想来我们本就是出于同源,看来今日老夫之举是对的。夫人所用之药,乃麻痹人神精之药,一旦服用,人便完全失去意识,且脉相、心跳都降至低点,一般医者都会认为是将死之脉。只是这脉缓虽缓,却极为平稳,更像是受药物控制,所以才让老夫看出了破绽。” 吕夫人十分惊讶欠身道:“楼太医医术之高,让妾身佩服!当初爹爹传药于我,说此药非常人能便识,所以妾身才大胆想出此法。今日碰到的幸好是楼太医,要不然此事后果不堪设想,妾身替全家谢楼太医救命之恩。” 楼太医:“夫人言重了,如今却不是感谢的时候,皇上疑心极重,且此药不可常用,所以还请夫人想个万全之策。” 吕夫人:“妾身还能有什么主意,只想着能保命即可,就只能让夫君受些委屈,能等到世子继位,那便最好。”说完掩面拭泪。楼太医听后,也是不作声了,他背着手在房里踱步,突然楼太医对吕夫人说:“要不这样,夫人看是否妥当?” 吕夫人:“请太医赐教。” 楼太医:“等程尚书药性过后,明日一早老夫赶来为其施针,控制其半身脉络,使尚书半身不可动弹,之后再慢慢观其后变?” 吕夫人欣喜跪谢太医:“太医仁慈,我夫妻二人,乃至程家上下感念太医救命之恩。” 楼太医再一次扶起夫人:“夫人言重了,此乃医者之心,愿一切都能心随人愿。只是这药,夫人万万不可再用,此药性烈,且直伤神精,怕用多了会真正伤了程老爷的身体。” 吕夫人当下便是千恩万谢。说罢,楼太医便回府了。 傍晚,程老爷才慢慢舒醒过来,整个程府,除了吕夫人的采月知道些事,其他人也被瞒得严严实实。老爷的房间便只有夫人或是采月守着,其他人便以老爷生病需要静养为由,打发到做其他事情,整个程府本来要伺候的人就不多,这样一来,仆人们倒是闲了下来。 程老爷醒来时,夫人正在床边,夫妻二人默默对望,已是老泪众横。 采月立即送上了稀粥,这两日,为了装病,程老爷便几乎未曾进食,此时药性刚过,人还未完全恢复,此时便没了力气。 主仆二人将老爷扶坐起来,喂他食下一碗稀粥,这才让程老爷渐渐恢复了体力。开口的第一句话便问:“夫人,一切可好。” 吕夫人止不住再次落泪:“夫君放心,一切都过去了,皇上和皇后也来过了。” 程老爷:“他们倒来得及时,只是委屈夫人了。” 此时此刻才体会患难见真情,吕夫人握着夫君的手,甚是怜惜的说:“是夫君受苦了,皇上皇后来府,虽说我是赔进了眼泪,但谁说不是真心为夫君不值,为夫君心痛呢?谁会想,夫君一辈子都为他朱氏江山献身了,到头来还要受这样的委屈。” 程老爷拍了拍妻子的手道:“夫人莫哭,若此身能这样平安渡过,与爱妻携老,便是老夫此身之幸了。” 吕夫人听后十分动容,贴在了夫君的胸口,紧紧闭上双眼,长长地嘘出一口气来。突然,吕夫人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坐了起来,对程老爷说:“夫君,我们今日之事还是被一人识破了。” 此话一出,着实把程老爷吓出一身冷汗,他瞪起眼睛问道:“怎么回事?” 吕夫人知道吓着了老爷,赶紧宽了他的心:“夫君放心,楼太医虽然看出了问题,但还是帮我们瞒过了皇上皇后。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仁义的神医,今日妾身也算见识了。” 程老爷:“你说的是为皇后治病的楼神医?” 吕夫人:“正是,他还教妾身一个应对之法,只是免不了会让老爷受苦。” 程老爷:“身体上的苦算不得什么,只要能保住这条命,保住全家老小,老夫此身无憾。” 吕夫人听闻也是伤感,但马上想到还有女儿央儿,便一切都有了盼头,她对程说:“夫君放心,我们不是还有央儿吗,大明的江山迟早是慕儿的,等到那一天,我们也就可以放松了。 夫妻二人想这里,便也放下心来,二人继续相拥而坐,任往事敲打心头。 第三十五章:除异己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端午时节,天气阴雨不定,如今的大明朝堂显得更加阴森恐惧,自从三军事件后,朝中员老们便无处安放心情,尤其是阁老程仰远病倒后,一些人中心便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朝堂之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盛气,一方压倒一方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只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切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也许是朱帝早已谋划着一切,只是缺少了一个突破口,这一日,朱帝正皇后院中听评书,这是朱帝夫妇近日来最爱的娱乐活动。说得便是新起之秀施耐庵小说《水浒传》中片断——宋江叛军投大宋的情节。评书正在精彩进行,只见大监匆匆来报,说是钦天监有要事面见圣上。皇上最近召钦天监单独面圣的机会比较多,大监明白皇上定有要事,这不立即来报。果然,皇上让大监回话,让钦天监在御书房等候,自己便起身离开。这一举动,皇后也看出了端倪,作了个手势,身边的琴月便附在了皇后耳边,片语后,琴月便从人群里退了出去。 御书房内,朱帝进来时,钦天监已在候旨。朱帝仰手止住了跟在后面的大监,大监停住脚步,等朱帝进屋后便关上门走开了。 钦天监此次前来,便是为朱帝带来了好消息,经过二人的秘密会谈,真正的阴谋便这样形成了,只是这一次,朱帝没有跟皇后商量,因为此事也切关皇后母族的利益。 直到钦天监离去,琴月也慌张地离开了。 皇后此时也结束了听剧,正在房里坐等琴月,只见琴月神色慌张地进来,知道必然大事不妙。 琴月:“娘娘,老奴怕是有事要发生了。” 皇后:“大监可有消息?” 琴月:“此次甚秘,每次钦天监来,都是单独面圣,连大监也不得进入。” 皇后:“那可有些蛛丝马迹?” 琴月:“回娘娘,大监说只是前面几次,皇上还没有这么神秘,他只在殿外候着,还能听到些声音,仿佛说到了祥石、说到了叛乱之类的话。” 皇后:“皇上终究是多疑,怕只怕这次连本宫都不知道底细,事情便没有这么简单了,说来还是那程咬金有福气啊。” 琴月:“娘娘,那要不要跟马府通个气?” 皇后:“你亲自跑一趟吧,让哥哥有所防范,起码得为我们马家留后啊!” 琴月领命偷偷出了皇宫。 第二天早朝,钦天监便以吏部尚书孙左源,蛊惑人心,反上作乱为由奏了一本,所奏内容便是钦天监终于在百里之外苏城找到了他所预言的祥石,当初孙尚书为了能让自己的外甥朱棣登上位,从而扩张他们孙家势力,便蛊惑民心,以假石欺君,此滋事体大,影响恶劣,足以证明孙左源目无帝皇,心生傲慢,死不足惜。 这一通奏,朱帝便暴跳如雷,孙左源早已浑身颤抖,瘫倒在地,虽说是事实,但这样的事多少总会有些水份,早已无人问起,且太子之位已落实,谁会想到今时今日还会有人拿这事说事,以这么多看在朝的经历和对朱帝的了解,多作辩驳也是无意。孙左源只是一个劲叩头:“请万岁息怒,此事微臣是有过私心,但这一切也是鉴于钦天监的祥瑞才有了如此念想,还请万岁明鉴啊!臣绝无不敬之意啊,臣对万岁之心日月可鉴啊……” 无论孙左源怎么为怎么别解,朱帝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当下便下旨:“孙低目无君王,犯上作乱,妖言惑众,死不足惜,来人,将孙氏押入天牢,择日问斩,孙氏一族凡年满18者杀无赦,未满18岁者贬为奴役,驳夺姓氏,流放疆场。” 众人本就无人敢出来说情,一听这处罚更是惶恐,尤其是几们仅剩的老臣子们,便突然觉得兔死狐悲,心中便冷了下去。 不出所料,几日后,几位老臣便以各种名义被问了罪,就连孙氏一族也不得赦免,只是比别人稍好些,圣旨到马府时,马家人已是披麻带孝,为马田男设下了灵堂,原来马田男已先人一步自缢而亡了。死前给朱帝留下了一封泣血书,因为圣旨是颁给马田男的,来颁圣旨的人又是大监,他一看这场景,便拿着血书回了朱帝。 朱帝看到血书时,有那么一瞬是动容的,毕竟当初要不是马家的看重,怎么可能把如珍如宝的独女嫁给一个流浪之徒。 加上马田男字里行间就没有求情之语,有的竟是对朱帝的忠心,对朱帝的仰慕,对朱帝的信任,也表示了朱帝的不易,自己甘心为朱帝做一切牺牲,云云。 更为重要的是,这几天几道圣旨下去,朱帝的皇宫里便炸开了锅,孙贵妃、李淑妃,凡是涉及到家族利益的妃嫔无一不是求情声,哀哭声,整个皇宫也是乱作一团,朱帝这辈子对别人都是下得了狠心的,对于自己的女人到底还是留了几分情的,也就由着她们去闹了。这里唯独没有皇后的身影,直到最后,也没有看皇后出来求情,要知道,朱帝最担心的还是皇后的阻挠,所以一开始便瞒着皇后,毕竟他与皇后的情非常人能比,若是皇后开口求情,朱帝也不清楚自己的计划能否胜利执行。如今最怕的事没有发生,朱帝内心对皇后之恩便更重三分,想着皇后还是最了解自己的。 想到这里,朱帝对马家的处罚也自然轻了,既然马田男已逝,那马家其他人等不受牵连,只是马家人从此不得踏入政坛,不得从政。剥夺一切朝庭奉禄。 听到朱帝这样的处罚,正在念佛的皇后才瘫坐在地,流下了眼泪,她对自己说:有所得必然要有所舍,自己只能对不起兄长,对不起马家,但这不也就是为了她马氏的血统能够稳坐高唐吗?!想必兄长是明白自己的苦心的。 这次大清洗后,朱帝的朝中便再无异声,所有伴随朱帝打天下的老人们,除了半死不活的程仰远,便再无他人苟活。 第三十六章:央儿探父 虽然央儿在家中早已听说父亲重病的消息,但那些天朝廷风声很紧,世子也是十分紧张,在家时也是闭口不谈朝中之事,央儿虽然心中焦急,但也万般无奈,只能让容妈乘出门采办的机会,回家探过几次,母亲带话总是让央儿放心,自己会照顾好父亲,让她万事莫急,养好孩儿。央儿也是无法。终于朝中局势稳定,确定自己的父亲没有受到牵连,央儿一早便向世子请示回家探望病父。世子也觉得央儿十分懂事,便也放心让央儿回家了。 央儿还是让容妈抱着儿子回娘家,想着父母若能见着外甥,这心情自然会舒畅许多。本以为父亲的病没那么重,回家后才发现,父亲躺在床上,半身不遂,连话也讲不了,这一看,便碎了央儿的心,一下子扑在父亲的怀里大哭起来,母亲见状,与父亲对望了一下,也不好解释,只能任着央儿哭一哭,也许哭过也就能少一份忧心。这时,父亲房中的另一人便向央儿递过了自己的帕子。这人便是欧阳子轩,说来也是巧,子轩应程河之托,回京探望病父,因为自己军命在身,不好随便离岗,再则,京中如今瞬息万变,程河也不想多事,对家中双亲的无限担忧,只能让好兄弟子轩回来帮他看上一看。子轩也是昨天刚到府上,这会儿也是过来看望叔父,听到下人来传央儿回来了,只是有些期待。 央儿一心挂念父亲,进门连母亲也未来得及叫上一声,便冲到父亲的身边,仔细看了一圈父亲的样子,便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这时一块帕子递了过来,央儿只是攥着,想着往日身健如牛的父亲,想着儿时在父亲高大的肩上坐着大马,想着父亲对自己的无限宠爱,心中的痛苦便随着泪水哗哗流了下来,浸湿了盖在父亲身上的一块毯子,才想起手上的帕子,便胡乱地擦了起来。 只听旁边一个磁性的声音:“央儿妹妹,请莫伤心了,叔父虽然口不能开,但耳聪目明,妹妹这般伤心,便也伤了叔父的心。” 这话甚是奏效,央儿一听,马上停止了哭声,抬头看到父亲的脸,早已老泪众横,一旁的母亲也是泪流不止。这时才觉得,自己如今却不是哭的时候,自己足够长大,父母如今却已老去,自己应该成为父母坚强的后盾了。当下便起来,擦干了挂在脸庞的泪珠,向子轩欠身行了下礼,转身对父亲说:“爹,您放心吧,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您好好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见父亲眨了下眼睛,表示对女儿的认同。 央儿转身对母亲说:“娘亲,这些日子,苦了您了,女儿不孝,虽日日挂心父母,却不得探望,父母年高,却还要自己照料自己,女儿每每想到,便心如刀绞。” 吕夫人抱了抱央儿道:“好孩子,我和你父亲都知道孩儿的心,只要你过得好,我们便是高兴的。” 这时,人群里的三岁小公子却哭了起来,也许是小朋友发现大家都很伤心,又没有人理他,便也伤心起来,这时,子轩便一把抱起了公子嘉,把他抱离了人群,下人们也是跟了出去。房内一下便只剩下一家三口。 这时,吕夫人拉着央儿一同坐到了父亲的床边,对女儿说:“儿啊,如今的形势你也看到了,这天下是他们朱家的,幸好这次你父亲病了,否则,真不敢想啊!” 央儿:“娘,以前是女儿太天真了,如今嫁进王家,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在夫家,我也是事事小心。这次朝中大变,怕是早有预谋,想到父亲病了,我倒反而多了些安心。” 吕夫人:“可说不是么,如今我们两老是安全了,你爹和娘就只有担心你和你二哥了。” 央儿:“娘放心,女儿这头你就不用担心了,女儿会保全自己和孩儿,大不了不与人争便是了。女儿也只有担心哥哥,不过想来,哥哥从小就有主见,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也只是派子轩哥哥过来便可知哥哥对局势的把握。” 吕夫人:“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哥哥从军,这天下都是他们朱家的,这军队是迟早要还给他们朱家人的。” 央儿:“娘亲放心,眼看着皇上身体日日不如从前,最后世子也更忙了,很多事都是世子在操持了。我看世子心善,应该不会发生太大的变故。” 吕夫人:“但愿如此吧!如今我也不求什么富贵,只愿我的孩儿们个个平安。” 央儿:“娘亲放心,您只顾着照顾好自己和父亲吧,这是眼前央儿最放下不心的事了,想必哥哥们也是。” 吕夫人:“央儿莫要担心,你别忘了,娘亲也是懂医理之人,定能好好照顾自己和你父亲的。只是……” 央儿问:“只是什么?” 吕夫人:“哦,也没什么,娘懂医理之事,央儿莫要对外人提起,如今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央儿:“娘亲放心,女儿明白。” 说完,二人便退出了父亲的房间,央儿去后花园找嘉儿,还未看到儿子,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儿子开心的笑声,想着,定是与子轩相处的甚好。突然记起自己给哥哥和子轩哥哥各做了两件夹袄,一直想着托人寄给他们,总不得人,这次回娘家,便带上了。人在军营饥寒总是难免,又没个贴心人照顾,总是可怜。便让容妈快去取来。自己继续寻着儿子的声音走去。 看到儿子时,儿子坐在子轩的肩头坐大马,子轩抓着儿子的双臂满院子跑,两人笑得十分开心,虽然见过子轩几次,但还未看过他这么爽朗的笑过,每次看他,总是一幅冷俊的姿态,彷佛这世界都与他无争,看着他清彻的眼神,便觉得世界都是宁静的。这是央儿见过最好看的眼睛,他与世子不同,世子的人是温暖的,但他的眼神里没有温度。子轩却相反,表面是冷酷的,眼里却尽是温柔,让人特别安心。央儿正这样出神地望着他们,子轩便看到了她,他径直向她走了过来,直到小公子叫了一声“娘亲”,央儿才反应过来,脸也一下子红了。子轩微笑着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央儿不好意思地说:“看到嘉儿这么开心,我便想到了我小时候,也是这么坐在父亲的肩头,也是在这院子里,也是这样开心的笑着……” 子轩只知道央儿还在伤心,便不再多问,对肩上的嘉儿说:“来,告诉你母亲,这样好玩吗?” 此时的嘉儿却要挣脱子轩的手,子轩放他下来,嘉儿跑过去拉着母亲的衣裙奶声奶气的说:“母亲,我要让子轩舅舅教我功夫。” 央儿听儿子这么一说,便笑了出来:“你这么小个人儿,哪知道什么是功夫呀?” 嘉儿却不依不饶:“孩儿知道,采月姑姑老是给我讲二舅舅的事,二舅舅从小便练习功夫了,所以才能做大将军。” 子轩:“嘉儿好棒,嘉儿长大是想做大将军喽?” 嘉儿:“嗯,我看到子轩舅舅带着配剑的样子特别威风,我也要像舅舅一样。” 这时央儿才打量了一下子轩,子轩身高七尺,长得十分清秀,虽然身子较瘦,但却透着一股男儿气来,加上身配着长剑,真如儿子所说,甚是威风。她笑着说:“如然如我儿所说,子轩舅舅很是威风!” 嘉儿一听,便认为母亲是答应自己学功夫的事了,当下便高兴的喊着离开了。此时,央儿发现仿佛有双火热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一抬头,便与子轩投来的眼神碰个正着,两人一下都仿佛被对方吓了一跳,立即看向别处,只是此时央儿的心里却有了异样的感觉,那样的眼神,为什么她内心却十分熟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在何时遇过? 这时,容妈过来了,央儿便让容妈把自己做的夹袄拿给了子轩:“让子轩哥哥笑话了,本来想给你和哥哥做身外袍的,只是我的手工实在拿不出手,只能做件夹袄穿在里面,才能不被别人看到了笑话。” 子轩受宠若惊:“谢谢妹妹,央儿妹妹做的怎么都是最好的,二哥和我一定十分喜爱。” 说罢,央儿便与容妈告退了。 第三十七章:兄长寻门 俗话说得好,穷在街头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这日,世子府的门口来了个道士,说是来认亲的,问他找谁,却说是夫人的兄长。这世子府的下人是何见识,什么贵族没见过,怎么会把一个衣衫褴褛的臭道士当回事,再说了,这人口出狂言,说是夫人的兄长,世子夫人谁都知道是程府千金,兄长只有两位,一位是当朝贺贺有名的大将军,一位则是富贾一方的商人。再下去,两位侧夫人的也非寻常出生,哪来这等落魄的亲戚。 这人却依依不饶,非要进去找夫人,这时,阿容刚从府外采办进来,看到这一幕,便上前询问:“你这道士,本该六根清静,怎么到我世子府上来认亲了。” 落魄道士:“你这老妇,谁说我成道士就该断六亲?” 阿容本是府中下人中的上者,无缘夫故被这个道士吃了个闷棍,心里很不是滋味,甚是厌恶地说:“还看不出你一个落魄道士,还有这等能耐,想着来攀高枝了。定是闲这道观清贫,不甘寂寞了吧!” 落魄道士:“你还别狗眼看人低,我要寻的亲人还真是这府上的一位夫人,到时看你这老妇还怎么嚣张。” 阿容一听,想道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没准还真是辛夫人或俪夫人的亲戚,当下也便“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了。 落魄道士继续在府前喊叫:“三妹,三妹,是哥哥来了,三妹,你出来见我呀!” 门卫们问他,你三妹是谁,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大家只好不理他,就当疯子在叫。 就这样,直到傍晚世子回府,这个道士还在门口转悠,看到世子的马车,便又来劲了,立即跑上前去跪在了世子的马车前,喊道:“小人参见世子,世子千岁千千岁。” 世子自被立为太子孙以后,比以往更加谦和,从不会轻易得罪了人的,如今朱帝强势,就更显示出世子的仁慈来,一些官员对这位世子更是抱有幻想。 世子被眼前的道士挡了道,便问:“这位道长,请起来说话。” 想不到当今世子,未来的储君竟是如此彬彬有礼,道士便开心起来,想来自己这真趟算是来着了。 当下便继续跪着回话道:“请世子恕罪,小人今日在府外等了一天,本来是想着来找妹妹的,因为与妹妹失散多年,不想妹妹竟更了姓名,几位差爷却不识得府上有小人妹妹。” 世子内心本就不懈,听他说来找妹妹,便更是厌恶,想来这府上哪个丫鬟便是吧。但表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含笑问:“不知道长的妹妹是何人?” 这个道人便无赖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都是小人不好,小人本是家中长子,身后有两位妹妹,因为家中贫苦,母亲重病,无钱医治,小人12岁时便离家闯荡,妄想着有一日能有一番作为,能为家中父母和妹妹谋一个好生活。不想别家近三十年,自己一事无成,归家时发现父母早亡,妹妹离散,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我家三妹命好,成了世子的夫人。这才冒昧拦下了世子的坐驾,还望世子恕罪。” 世子当下便想到了自己的妾侍常儿,她算得什么夫人,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是不好发作,便对身边小格子说:“领他到偏殿回话”。自己便对道士作揖离去。 世子换了身便服来到了偏殿,只见道士正坐着饮茶,当时明朝的形势,国势初定,天命之论开始盛行,各类教派兴起,其中当数道教为首。尤其是当今皇上对道家也是十分看重,有心封为国教。所以世子对于道士便也客气三分。道士看世子进来,便立即起身行礼。世子摆手道:“道长请坐。” 二人坐定,世子又开始问话:“道长说自己的妹妹是府上夫人,不知道长指的是哪位夫人,我好让你兄妹相聚啊!” 道士十分感激,起身道:“多谢世子,世子乃天之骄子,人中之龙,看来妹妹真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瞒世子,贫道本是在昆伦修行,本与世无争,只是一日经仙人托梦,说将降大任于贫道,贫道惊醒后掐指一算,却是世子之路上,让贫道来作一块踏脚之石。” 世子听这么一说,便是来了兴趣:“哦?想来道长是有备而来?” 道士听世子一说,便正宗其事地跪了下来,向世子深深叩首,然后方说:“贫道其实一早便知道妹妹在世子府中,想着妹妹已经有了好归宿,自己也便放心修道,如今,梦遇仙人,却是要贫道来助世子一臂之力,贫道自然是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世子心存疑虑,想这穷酸道士,却有如此口气,便问道:“那依道长之见,本宫心中最为困惑的是何事呢?” 世子不想这道士果然有两三下,只说出一个字,便让世子立即疑虑全消敬佩不已。那道人对世子说的便是一个“收”字! 其实世子自从父亲去逝,便暗里偷偷培植自己的亲信,目前朝中势力已基本平稳,只是祖父儿子众多,如今又都分藩出去,各个都有了自己的军队,自己的势力,未来自己上台,要收回成命怕是不易,若是有一天哪个藩王做大,便会威胁了自己的利益。所以,今日这道士的话算是说进了世子的心坎,世子也坚信无疑,这便是上天派来助他的。当下便扶起道士,请他上座,二人便开始深谈起来。一个为权,一个谋利,竟也是一拍即合。 直到晚饭时间,世子才起身邀道士一起用餐,此时此刻,寻妹一事便也被抛于脑后,毕竟这道士本就是打着寻妹的幌子,想在这大争之世抢抓先机,要知道天下之士都盯着这位未来的皇帝,只恨无门可入,如今这道士却能先人一步,且不说这道士有无真才实学,只要得世子认可,他便有的是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如今加上妹妹这层关系在,世子也是宁可相信于他,来拉拢道教。两人在某种意义上便成了利益的共同体,自然是十分投缘,相见恨晚。 第三十八章:英雄救美 这道士姓黄,本名叫黄阿土,因为家中落魄,也没取个好名,后来进了道观,跟了师傅,还是师傅有些文化,给取了名,叫无尘,本意或希望他能做个六根清净的道人,不想此人自认为有些小聪明,从小心气较高,总想着能有一日可以翻云覆雨,富贾一方。这不,机会虽然来的晚了些,还是却却实实地被他抓住了。 世子与无尘饭后才通传了妾侍常到书房,常并不知道是自己失讯多年的大哥来找自己,来到书房,常夫人向世子行礼,再向来客欠身,只见那道士瞪大眼直勾勾看着自己,直叫常夫人不敢直视,突然一声“三妹”,让常夫人又惊又喜,这一声三妹,已多年未闻,这原是她家中时的称呼,她家中排行老三,于是上头哥哥姐姐便都叫她三妹,如今姐姐早逝,难不成眼前这位就是自己失讯多年的哥哥?常夫人试着问道:“你,你可是我兄长?” 无尘:“三妹,我是你大哥,我是黄阿土啊!想不到我出门时你还只是个两三岁的小丫头,这一别,你都长这么标致了。” 常夫人一听,便是对了,便顾不得一切,扑进兄长的怀里哭了起来。这么多年来,她多么盼望有个自己的亲人在身边,她只知道在这人世间,或许还有个哥哥活着,这么多年过去了,竟不想还有见面的机会,心中的思念便涌了上来。 这常夫人,原本姓黄,苏州人士,因家中贫困,母亲早逝,父亲便把她和二姐托给了村中小曲班子,小曲班子的黄二叔是他们本家,看着两姐妹可怜,同时两小人长得俊俏,便收下了。她们姐妹从小便随着黄二叔小曲班子走南闯北,原本两姐妹作伴,岁月再苦倒也还有乐趣,只是二姐命薄,在一次风寒中不治身亡,父亲就此一病不起,不久便也离逝,这样一来,三妹也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但因为小模样长得不错,声音也好,跟着黄二叔还是在京城的茶馆息下了脚。黄二叔见三妹的小曲越来越受人喜欢,便给予包装了一番,首先是给换了个艺名,叫常姑,据说嫦娥在人间时便有这样的小名,此名一出,便让听曲的人络绎不绝,加上黄二叔给常姑添置的几身新衣裳,常姑便很快在京城出了名,大家都慕名来听常姑的曲,这一传十,十传百,达官贵胄们也便听说了京城有一位常姑,貌似嫦娥,音若黄丽,经常有贵人把常姑请到府中唱曲,常姑的身价也就水涨船高。 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常姑虽卖艺不卖身,却让有心人垂涎三尺。一日,常姑唱完小曲半夜归家,路过深巷时不知道从哪闯出些蒙面人,挥着大刀向常姑的轿夫砍来,这轿夫本来就是雇佣的,怎可为几两钱财丢了性命,当下便逃得无影无踪,常姑深感大事不妙,想弃桥而逃,却被一男子单身抱回,扔进了桥子,这男子也是猴急,想乘着天高夜重,便把事情办了,几个带刀的家伙早就拿着钱财散去。桥子内,常姑哭喊着,眼看身上最后一丝衣衫也要被男子撕碎,说时慢那是快,正好世子慕与友酒散,骑马途径此处,隐约听到女子哭叫,便穿进深巷来看,酒后本来就容易激动,一看是这等恶霸欺人,便火冒三仗,挥剑便把那男人给了了。常姑一看,吓晕了过去,世子便一把抱起常姑,看到姑娘衣裳不整,这深更半夜也不知去向,便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府上,让姑娘住进了自己的书房,二人便同床共眠了一夜。 第二日,小格子紧急敲响了世子书房的门,世子和常姑纷纷醒来,只见那常姑还是衣衫不整,看到世子,一下便羞不敢当,整个脸红到耳根,世子一看,昨日所求之人乃是小曲名人常姑,心中也是一喜,看怪了大家闺秀,偶尔看到个小家碧玉,也是十会稀罕。两人又是如此亲近,一下便血流加速。 此时听得门外小格子回话,全城通报京城首富张金山的二公子昨夜被人杀害,人犯逃亡。世子听说此事才记起昨夜酒后行事,便胸有成竹地对身边美人说:“姑娘莫怕,我让府中丫鬟为你更衣,你且留在我府上,昨晚的事,我自会处理。” 最后,世子以张家公子轻薄自己女人为由,只为他们抓了那几个拿张少钱财的小流氓。着实让张家吃了个哑巴亏,当然,这既然是世子的女人,也就不可能再自己谋生在外的道理了,所以,这出英雄救美,最后让世子收获美人一枚,而常姑呢,也是摇身一变成了富贵无比的世子妾侍,就连一直带着常姑的黄二叔也是从此荣华,世子赏了他一大笔财富,让他回家养老去了。 常姑初来这府上时,也是出过风头的,毕竟她的出身不一样,从小便习惯了如何眉宇传情,如何卖乖装可怜,这样的柔情是大家闺秀们所不具备的,所以一时也让世子神晕颠倒,吃迷了好些日子。 所以她虽然出身卑贱,在世子府的地位却高于晴儿和鸢子,只次于辛夫人和俪夫人。只是从小除了会唱歌,会吃苦,其他一无所长,在世子府这样的大家庭中,除了取乐世子,便一无所处,加上没有任亲人可以依靠,所以在世子府的日子也是畏首畏尾,不敢随便得罪了人。 今日突然出现了自己的亲人,对于常姑来说,真是十分解气,无论这个哥哥有没有用,至少自己以后不会哭告无门,自己也不是无娘家的孤苦之人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开心起来,当下就跪下对世子说:“妾身谢世子为妾身找到亲人,今生维做牛做马服侍世子。” 常姑尚不知,她的哥哥神通广大,虽然衣衫不贵,但早已便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赢得了世子的依赖。 世子听常姑这么一说,立即起身扶起常姑说:“夫人这是作什么?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寻得亲人,不也就是为夫的亲人,为夫怎么舍得夫人日日受思念兄长之苦?” 世子对关门外说:“小格子!” “奴才在” 世子说:“今日你先为兄长在府里安排一个上等客房,明日一早带着兄长去城内寻一住宅,必须要让兄长住得舒畅,不要计较价钱。” “奴才遵命。” 这时道士说话了:“贫道谢世子不弃之恩,世子若真要为贫道寻宅子,依贫道之见,越偏僻越好,只是宅子要大些,贫道要为世子觅得一些奇异之才,为世子效劳。” 世子大笑:“好!兄长好计谋。一切安兄长之意办。” 说完,二人哈哈大笑,只有一旁的常姑听出了意味,想来,自己的兄长绝非常人,没准自己也从此扬眉吐气了。 第三十九章:婧儿病 最近以来,朝堂上倒是一盘旗了,但朱帝的身体却越发的不好了,人也变得晕晕沉沉,如今上朝的日子也是过过场了,只是世子越来越忙了,实际上朝中大小事务都经过他的手才承递到皇帝手中,所以一些能处理的事务,世子也就自己处理了,只是事事都还是会向朱帝请示,这样一来,朱帝也就更为安心了,他一心想着,自己的这个继承人是选择正确的。 只是这世子府上如今却是暗流涌动,各房夫人对世子的渴望更为强烈了,世子能走进各房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多半就是在自己的书房歇下,有时太忙了,甚至就在内阁处安歇了。 这一日,世子回府进已是晚饭过后,刚下马车便看到晴儿房里的丫鬟焦急地等在门口东张西望,看到世子来,赶紧拦在世子跟前跪了下来:“禀报世子,大小姐病好几天了,天天嚷着要见世子,否则滴水不进,晴夫人没法了,只能让奴婢来这里等着世子。” 世子一听是自己的大女儿病了,心中也是一紧,如今六房妻妾,男孩倒是有四个了,女孩却只有两个,且婧儿是自己的长女,从小就十分乖巧听话,长得又随她母亲雪白粉嫩,十分可爱,不像常姑所生的小女儿那般骄纵,婧儿总是一副体贴的样子,每次看到自己都会让他抱,然后笑着亲自己的脸,所以,在世子心中,这个女儿是很有份量的。 世子听婢女这么一说,头也不回地大步向晴儿房里走去,这条路似乎他有几年未走了,除了过年过节还能见到晴儿的身影,连这位晴夫人,他也有许久未曾仔细看到过了,这样想来,内心的愧疚感便升了起来。 晴儿是跟随自己最久的女人了,从小便和自己是在太子府长大的,这样的情分总会与人不同,所以虽然自己没有再宠幸晴儿,但内心却从未苛待,反而平日里对大小姐的关心会更多些,每年大小姐生日,也会搞个全家欢宴,小孩子自然是高兴的,但他不知,晴儿宁可世子只到她房里小聚一下,过一个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小宴会,这样,世子才仿佛是属于她们母女的。 世子跨进晴儿房里的那一刻,被门口的三串风铃给挡住了,他随手拿起看了看,这应该就是自己女儿的作品,每一串风铃上都挂满了千纸鹤。世子心中暗暗称心,想到自己的宝贝正在生病,便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她来到晴儿的内房,看到里面点满了红蜡烛,房内还有一股淡淡的百花清香,床上,自己的大女儿正在闹脾气,母亲百般讨好,都是无用,这时,世子便开口了:“听说我的小心肝生病了,难怪爹爹觉得一天都不开心,原来是想着我们家小心肝了呀?” 婧儿一听是父亲,立即兴奋地坐直身子:“爹爹,爹爹……”这奶声奶气的叫着,任谁听着都心碎了。 世子一把抱起8岁的女儿:“快让爹爹好好看看,嗯,真的瘦了,胖嘟嘟的脸蛋都小一圈了。心疼死我了。”说完把女儿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脸上紧紧贴着。 站在一旁的晴儿看了便说:“这么大个小姑娘了,还这么撒娇,现在爹爹来了,赶快吃点东西好吗?” 这时世子才想起了身边的晴儿,烛光下,晴儿皮肤白嫩,白中带粉,圆圆的脸蛋还是那般可人,这是他那些最不堪的年代里看到的最安心的脸,如今看来,依然如此,情不自禁,世子拉起了晴儿的手,一家三口坐到了床上。 怀中的婧儿发话了:“我要爹爹喂我吃,我要爹爹喂。” 丫鬟们马上拿来了红枣莲子八宝粥,晴儿正要接过,世子先一步拿了过来:“好好好,来让爹爹喂,你爹那么多孩儿里面,就你最幸福,其他人哪有这待遇。” 婧儿的乖巧总是恰到好处,三分娇六分乖,再带一分萌,让再没耐心的人,也有了怜爱之心。就这样,世子为女儿喂好了饭,晴儿为女儿擦拭了脸:“好了,婧儿最乖,爹爹最爱你了,这下饭也喂好了,爹爹忙了一天,很累了,婧儿可以睡觉了,让爹爹也去休息了,好吗?” 正开心着的婧儿听娘亲这么一说,马上梨花带雨,大滴的泪珠滑了下来。只是却强忍着哭声说:“爹爹辛苦了,爹爹去休息吧!” 世子一看,心都碎了,马上为女儿拭去泪水,问:“婧儿怎么了,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婧儿委屈地说:“不是,是女儿舍不得爹爹走!女儿想让爹爹陪。” 世子一听,一把抱住女儿,此时他即有对女儿的愧疚,又想到了自己儿时离开父母住在祖母身边的心情,自己生病时,也是多么希望父母就在身边,这样的痛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 当下便对女儿说:“放心,爹爹不走,爹爹陪着婧儿,爹爹不走。” 晴儿没有想到,自从上次生产,世子就未在自己的住处留宿,这一数日子都快三年了,这头两年,自己也是萧条,根本没有再要宠的打算,现在自己早已养好身体,只是自己再怎么精心准备,也未能让世子动心,如今女儿的一声恳求,却让世子这么爽快地留了下来。 晴儿内心十分激动,立即亲自己为世子拿来了,亲手做好的睡衣,为世子更衣梳洗,父女俩便早早地上床了,世子还在女儿的要求下为她讲故事。 当晴儿梳洗完毕后,女儿已经睡着,烛光下,只见美人一身洁白睡裙,半透着忽隐忽现,晴儿的身体不瘦,正是丰腴,让人看着垂延三尺。加上自己那欲火重生的眼神,直叫世子无法把持。他起身抱起女儿放到了旁边的小塌之上,再一把抱起晴儿,想起十几年前的午后,自己与晴儿第一次在书房偷偿禁果的兴奋与害怕,此时此刻变得如此美妙。加上这么多年没有碰晴儿,晴儿身上的味道变得陌生而熟悉,这样的感觉,着实让世子很是满足。 在晴儿面前,世子从来都可以不设防,这是其他女人所给不了的。 第四十章:常姑怒 因为婧儿生病的事件,让世子与晴儿从归于好,且感情更胜以往。这事传到常夫人的耳朵里,常夫人便十分气脑,同样是女儿,世子明显偏爱晴生的女儿。常夫人的女儿比晴的女儿小两岁,两人虽然各有千秋,但明显性情不同,常夫人因为自己没有亲人,从小又受到非人的磨难,对自己的女儿是百依百顺,什么好的都希望给了女儿,这看似对女儿的溺爱,但谁说不是对自己的一种弥补呢!所以让女儿养成了骄纵的个性,一不顺心便大发脾气,在父亲面前也是如此,所以,父亲心里对这个女儿并不喜爱。 常夫人正在生着闷气,这时女儿又大哭起来,常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女儿身边,操起就给了女儿一个嘴巴,这下女儿索性便在地上打起滚来了,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等罪,何况是从小宠爱自己的母亲下的手。于是便不依不饶了。 常夫人看女儿的无赖样,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我好吃好喝地待你,却养了个废物,你倒是给我来点能耐呀,你去看看人家马婧,才比你大两岁,把你父亲哄得围着他团团转,你这个小畜生,只会在我面前耍耍横,我养你什么用?还不如打死你算了……” 常夫人越是骂的厉害,女儿哭得起是起劲,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常夫人:“你这个畜生,你倒也是给我病一个呀,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吃,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 常夫人继续骂着,丫鬟们知道最近常夫人心情不好,谁都不敢发出声来得罪了主人。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还不住口,成何体统。” 常夫人抬头看到是哥哥进来了,这才停下了骂声,但还是一脸的阴气。 黄道士:“妹妹啊,你怎么能跟孩子致气。” 常夫人不甘地说:“这个小畜生太不争气了,都是被我宠得,一点用都没有,兄长是不知道,那个晴儿的女儿,才比我们家的大两岁,如今都会帮着母亲争宠了,世子还真吃这一套,本来失宠三年的晴夫人如今是春风得意,看得我真是牙痒痒,都是闺女,我的怎么这么不中用呢?” 黄道士说:“瞧你这点出息,如今你们府里数来数去就这么六位夫人,你争个第一又如何?妹妹啊,你就不能把眼光放长远些?” 常夫人:“哥哥啊,如今都不争,未来拿什么争?我是急啊!” 黄道士:“妹妹说得对,只是你不能盯着眼前的宠,要想远些……”说到这里,黄道士退避了左右的丫鬟,丫鬟们抱着小姐退了出去。 黄道士继续道:“妹妹,你的夫君非常人,不然你哥哥也不会来投靠于他,这大明的江山未来都是你夫君的,一日两日的宠爱算得了什么?” 常夫人:“那哥哥的意思是?” 黄道士:“你就没想过皇后的位置?” 常夫人笑了出来:“哥哥是开玩笑了吧,您也不想想,您妹妹是什么出生,在这府里又是什么位份,这皇后的宝座怎么轮也是轮不到你妹妹头上的吧?!” 这回轮到黄道士笑了:“呵呵,妇人之见,你以为你们夫君在乎的是门邸是出生?那你就错了!” 常夫人疑惑地问:“不论门邸和位份?哪还能论什么?论感情,若论感情,怕那个贱婢晴儿都胜于我了。”说完常夫人又失落起来。 黄道士:“想不到同是父母生,我的三妹怎么这么糊涂,一个心中藏着天下的男人,感情对他来说算个屁!” 常夫人:“哥哥错了,世子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要不然,晴儿那个贱婢也不可能利用一下女儿就赢得了世子的心。” 黄道士:“那只是他还没有坐拥天下,男人一旦心怀天下,儿女私情就不可能成为牵绊了。” 常夫人一听,便急了问道:“依哥哥这么一说,妹妹连抓住夫君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丢弃了,真等到那一日,你的妹妹就要直接被打入冷宫了。” 黄道士却很是坦然:“妹妹莫急,为兄不是来了么,有了为兄,三妹永远不可能成为冷妃,不仅如此,兄长还想助你夺得皇后之位。” 此话一出,常夫人便大笑起来:“哥哥,您还真是想多了,不是妹妹笑话您啊,您把自己想重要了,世子只是为人谦卑,对人总是那么有度,他赏你银子,给你住处,是有几分看重您的才气,但他未来有的是辅佐之才,你看,程央的父亲、兄长,还有那个俪夫人,她可是当今皇后的亲戚,还有那辛夫人,打进府起就主持着府中诸事,也是最得世子宠爱的。再怎么着,这皇后的宝座也是轮不到您妹妹的,兄长莫为妹妹担忧,妹妹从来也不曾想过这些事,只要未来世子不弃,能给个妃嫔位,若是我肚子争气,再能生个公子,那我们黄家便可无忧了。” 听完妹妹的话,黄道士却恼了。他加重了语气,对妹妹说:“还说你女儿废物,我看你就是个十足的废物,你以为我在和你说着玩呢!若是没点把握,我怎么会专跑这一趟,跟你来费这个劲。我就是知道你胸无大志,才专门提前来与你说。” 常夫人见兄长不像是在开玩笑,便也认真了,这事不提还没什么,一提起,试问谁不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当下便对哥哥赔礼道:“哥哥莫气,是妹妹鲁莽了,还请哥哥明示。” 黄道士看妹妹总算有些开鞘了,才拉妹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对她说:“其实妹妹分析的两点还是很正确的,在我看来,现在最有希望当上皇后的的确是程夫人和辛夫人,其他人基本没有希望,所以眼前我们要做的便是制约这两人,让这两人绝无可能再登上皇后之位。还有,妹妹也要争气,要尽快生出个儿子来,其他的事,便交于兄长,一切都有兄长为你扫清障碍。” 常夫人听哥哥分析的头头是道,便也来了兴致,问道:“哥哥真当有把握,就凭你我二人便可争个皇后之位来?” 黄道士看妹妹还有疑虑,便大笑起来:“妹妹放心,哥哥至少也会给你争个贵妃,同时,哥哥要为我们黄家光耀门楣。” 常夫人听兄长信心十足,也知道兄长定是早有打算,心中甚是喜悦,看来,还是要娘家有人,自己想都没想过的好事,如今自己的兄长竟要为自己去争得。常姑激动得抱住了哥哥:“谢谢哥哥,妹妹这么多年的苦没有白吃,从此总算是有兄长疼了。” 黄道士拍了拍妹妹的肩,笑着说:“都是因为我有个好妹妹,才让为兄的抱负得以施展,为兄定要加倍地疼爱我的好妹妹。” 说罢二人便再说坐了下来,临出门前,黄道士再次嘱咐妹妹:“三妹,从今往后,你且只要做好两件事,一是尽快怀上孩子,二是给我留意程夫人和辛夫人的动向,其他都由为兄来做。” 常姑不解的问:“要是我再生出个姑娘怎么办?” 黄道士神密地说:“只要妹妹怀了,就一定是男孩。” 第四十一章:生日宴 这几日,央儿郁郁寡欢,世子已经好久没来看自己和孩儿了,央儿整日里除了处理一些府中事务,便是和自己的孩儿在一起,教他读些古诗,识些礼仪,小家伙倒是很聪明,一学就会。这日,程央正在为儿子读诗经,辛夫人走了进来。 辛夫人:“见过夫人!” 央儿一看是辛夫人来了:“姐姐来了,快快请坐。” 辛夫人:“嘉儿真聪明,都会背诗经了呀,哥哥都不如你。” 央儿:“嘉儿快给姨娘请安。” 嘉儿起来给辛夫人鞠了个躬,央儿便让容妈给领了出去。 转身对辛夫人说:“姐姐找我可有什么事?” 辛夫人:“夫人,今日所来,的确有一事需要请教夫人。” 央儿:“姐姐客气了,请说!” 辛夫人:“这些日子来,晴妹妹总算是恢复了身体,从新得到了世子的宠幸,这三年来,晴妹妹都清新寡欲,我们姐妹几人虽然同在屋檐下,却甚少走动,这样看来也是不好的,这不,大小姐又快到生辰了,不知道是否借此大办一下,想来世子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这大小姐,可是世子的掌上明珠;二来也可以借此拉近一下我们姐妹距离;三则,常妹妹也是大喜,离散多年的兄长相聚,作为我们姐妹也未曾给她道贺,何不乘此机会一并同贺了呢?” 央儿听后说道:“姐姐说的极是,我也想着做些什么事,让我们姐妹几个可以多走动些,也好让世子能更加放心,还是姐姐考虑周到,说来婧儿的生辰是七月初七吧,还有些时间可以准备,姐姐觉得怎么办比较好?” 辛夫人:“妾身琢磨着还是家宴比较好,只是家宴放在哪个院子比较好呢?” 央儿:“以往都是放在了大厅,这次是婧儿的生日,不如问一问晴儿的想法,如果她们想放在自己的院子里,我们也可以帮着热闹一下。” 今年婧儿的生辰总算是放到晴儿自己的院子搞了,而且还得到了世子的首肯,要求搞得隆重些,虽然规模上来说只是家宴,但因为是大小姐的生日,总是别惧一格,往年这样的事便由辛夫人主要操持,如今程央得空了,孩子也不需时时照顾,这一家主母的事,辛夫人也交还给了程夫人。 央儿自然是十分重视,一来是想借此机会修复与晴儿的嫌隙,二来也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操办一个重大的宴会,所以事事亲力亲为,力求做到最好。 这样的家宴虽然央儿没有亲手做过,但这些年来在世子府也是经常经历,最主要是有容妈在,以前在家时,一切府上的大小事务都有容妈帮着母亲做,所以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央儿为了让府上的几个孩子们开心,还专门请了皮影戏师傅,让婧儿自己点了出《三打白骨精》的戏,还专门请裁缝为家里的孩子各做了一身新衣,唯独给婧儿做了两套。由于晴夫人院子里只有四个丫鬟,两个伺候夫人,两个伺候小姐,所以虽然把宴会放在自己院里,晴儿院里的人都是没有插手帮忙的,这些个吩咐下人,采办物品的事全由容妈去做了。 转眼便到了七夕之日,一早,央儿便又来到了晴儿院子,这院子本来不大,但经过一布置,反而看着特别舒心,通往院子的路两侧被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厅中央摆着皮影的导具,中间放着两大桌子酒席,上面放着各式吃食,有当季刚摘来的大红柿子,大黄梨,贡橘,还有各种糖果,糕饼之类,总之都是小孩子们最喜爱的。 央儿一一检查,见都已准备妥当了才安心,她走进了晴儿的房间,看到晴儿今天穿着一套米黄的长裙,头发梳成了一个蝴蝶的发髻,头上一支琉璃珠钗,加上粉嫩的脸蛋,真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小她*岁的央儿看着都觉得十分羡慕,一时间都看着出了神,还是晴儿看到了门口的央儿,起身道:“夫人这么早就过来了,给夫人请安。” 央儿连忙走过去扶起了晴儿:“姐姐今日越发的光彩照人,就连妹妹看着都出了神,想着世子必定喜欢。” 晴儿:“夫人这是取笑妾身了吧,夫人的美才是倾城,妾身只是卑贱之人。” 央儿听这一说,觉得有些尴尬,很明显,晴儿内心还是与自己有着距离,说出这样的话,明着是奉承,暗里却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央儿立即扯开话题:“我来看看外面的布置,也想着让姐姐看看,是否还缺些什么?” 晴儿:“一切由夫人安排,能把婧儿的生日宴放在妾身这里,妾身已是十分满足了。” 央儿:“姐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婧儿能高兴就好。对了,婧儿的衣裳是否合身?” 晴儿:“夫人请的是城里最好的裁缝,这活没话说的,婧儿一早就穿上新衣不肯脱了呢!” 央儿:“那就好,就怕小姑娘主意多,合不了她心意。” 傍晚时分,各院的人纷纷来到晴儿的院子里,辛夫人带着长子靖是第一个来的,她给婧儿带了一对时下刚兴起的陶瓷娃娃,估计也是大费了周折,这东西一时半会儿还买不到,婧儿看了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央儿送的是一块白玉,形为皮丘,寓意吉祥,这价值自是不必说了;俪夫人送的是一串黑色珍珠,色泽油亮,粒粒如生,想必很多人是见所未见;常夫人送来的是一对金手镯,一只是百禄,一只为百福,寓意福禄双全;鸢夫人倒实在,在府上也是出了名的巧手,不仅做得一手好糕点,也能绣出一手好女工。这会儿给婧儿送的是一副百鸟图,想来这大小姐未来也是将是国之长公主,这百鸟图,寓义百鸟朝凤,想来定能得晴儿母女欢喜。 等世子回来时,晴儿的院里十分热闹,夫人们有说有笑,孩子们正在看着皮影戏,女孩子欢喜,男孩子雀跃,好不开心。 第四十二章:爱女中毒 世子看到这一大家子和和睦睦,心中也是窃喜,看到今日的小寿星穿着一套红色的裙袍,梳着两个羊角包头,红润的小脸上挂满了笑容,看着当爹的也是特别开心。当下便喊道:“婧儿,我的小寿星,快过来!” 大家一听是世子回来了,马上静了下来,起身向世子行礼。世子说道:“今日家宴,大家不必据礼,都放开着玩吧!” 妻妾们应着便又自顾着聊了起来,只有央儿起身,走到了世子身边。为他退去了朝服,换上了便衣。 婧儿听到父亲叫唤,欢喜地跑了过来,双手一张,直跃入父亲的怀里,世子问道:“小寿星要什么礼物呢?” 婧儿撒娇着说:“爹爹送的儿都喜欢,不知爹爹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晴儿看女儿在众人面前也是如此放肆,便走到世子身边,拍了拍女儿道:“这么大个孩子了,成何体统,快下来,” 婧儿:“不吗!今天我最大,我就要爹爹抱抱。” 世子:“随她吧,高兴就好,女大不中留,这样能抱着爹爹的岁月还有多少。” 晴儿也是无法,只能随着他们爷俩,自己便退了回来。 此时,只有在人堆里的常夫人脸上阴一阵,晴一阵。 世子:“来,小格子,拿出大小姐的礼物吧!” 小格子手上拿着个大家伙,本来是用红色绸缎裹着的,看不出什么来,直到小格子拿去了上面的布,才看到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鸟笼,笼里是只彩色的小鸟,大伙初看这鸟,只道是漂亮,不想世子说了声:“还不快说恭喜!”那笼中小鸟竟然也跟着说:“恭喜,恭喜……”。这下子可热闹了,几个小孩子立即跑了过来,围着小鸟不肯走开了。婧儿更是乐开了花! 原来此鸟学名鹦鹉,小名:学舌鸟。这东西十分稀罕,别看它小,可能学人讲话,所以当今天也就皇后、贵妃手中有一只,其他人想见一面都难。世子为女儿寻得这样的宝贝,看来真是下了心思的。 这一天,怕是晴儿这辈子过得最舒心的一天,整日里都是她们母女在唱主角,晚餐时世子也让自己坐到了自己的左侧,原来可是辛夫人的位置,幸好辛夫人与自己较好,这个晚宴又多半是辛夫人的主意,想来她应该是不会建议的。 晚宴终于结束了,大伙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今日虽然是婧儿的生日,但因为从头到屋最忙的是程央,所以世子最后是抱着嘉儿去了程央的院子,只是这前脚还未到程央院子,后面晴儿房里的丫鬟便追着赶来了,一边跑,一边喊:“世子,不好了,不好了!” 容妈首先听到,拦住了:“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小心吓着小公子。” 丫鬟一边喘气,一边带着哭腔说:“世子,世子,大小姐突然呕吐不止,晴夫人无法,让我来请您过去看看。” 世子一听,立即把手中的小公子给了程央:“去请医官了吗?” 丫鬟:“已经去请了,只是情况很严重,晴夫人十分害怕了,让世子过去。” 世子听完便大步向晴夫人院子走去,央儿把手中的孩子给了容妈,自己也跟了上去。 世子和央儿赶到时,婧儿已经昏死过去,晴夫人正抱着婧儿哭喊,世子一把搂过婧儿,摸了摸婧儿的脸,只见脸上冰凉,额头渗着一层冷汗,嘴唇发紫,甚是难看,不一会儿,辛夫人也闻讯赶来,又过了一会儿,医官才匆匆赶来,他翻看了下婧儿的眼睑,又搭了下婧儿的脉博,最后才取出银针在婧儿的手指上取了滴血,对着烛光照了下,才回世子:“回秉世子,大小姐是中毒所致,幸好发现及时,大小姐体质甚好,毒性也不甚强,待下官给小姐施针放毒,再调理些时日,应该就会没事的。” 世子一听中毒二字,便气地跳了起来:“你们告诉我,府上哪来的毒?是谁,是谁不要命了?” 这时,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的俪夫人说话了:“这一天下来,大小姐连这院门都没出过,所用的器物不是自家院里的,就是夫人安排的,要说下毒,怕只有她们才有可能吧!” 央儿:“俪姐姐不可胡说,医官只是说中毒,怎么可说是有人为之。” 世子:“医官,小姐所中是谓何毒?” 医官:“小人不好说!” 世子:“什么叫不好说,还是你不敢说,或是你医术不够,要是你疹断不了,我可以另请医官。” 医官一听便跪了下来:“世子明鉴,大小姐所中乃是砒霜之毒,索性用量不多,又经小姐呕吐,多半已经吐出了,小人的加以祛除就好。” 一听医官的话,辛夫人第一个开口了:“砒霜?哪来的砒霜,若是吃坏肚子我倒信,要说砒霜,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们府上哪来的砒霜?” 世子只是听着,接着转向医官,医官说道:“这,下人也就不明白了,怕是,怕是有人为之了。” 世子听完冷冷地爆出一字:“查!” 程央早已不知所措,想不到这好好的宴会,竟然让自己惹上了这样的嫌疑。 这时辛夫人拉了拉程央的衣裙,程央才醒过神来,跪下说:“世子放心,妾身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只见世子冷冷地说:“不必了,你回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院子,这事就由辛夫人去办。其他人也都回去吧,没有命令,不得走出自己的院子。” 说完各众人等全都退了出来。房里只剩下世子,晴儿,医官和躺在床上的婧儿以及两名丫鬟。医官正在为婧儿施针,晴儿流着泪跪倒在世子跟前:“世子,请世子为婧儿作主,多怪妾身命薄,不该贪恋世子的偏爱,定是有人嫉妒妾身,才害了婧儿。都是妾身不好……婧儿是世子的孩子,是无辜的,要责罚就责罚妾身吧……怎么能狠心伤害了小孩子,婧儿才多大呀,怎能下得了手?……”世子扶起了晴儿,任她在自己的肩头敲打,哭泣。 晴儿哭得凄惨,世子听得揪心,心中的恨便也多了三份。 第四十三章:容妈落难 随着世子的一声令下,这个世子府下毒的罪谁也担不起,辛夫人连夜招程央院里的容妈问话。虽然知道这次事件重大,容妈自知脱不了干系,辛夫人来唤自己问话的事,也是预料之中的。程央自从被世子冷冷地一句打发回来,心情十分低落,再怎么,自己的丈夫怎么能不信任自己?程央坐在殿中,容妈一旁安慰:“小姐,别多想,那大小姐出这样的事,世子心情定是不好的,您这里语气重了些也是难免的,您不要多想,小心着自己的身体。” 程央发现自己嫁入世子府的这些年来,早已不是原来的自己,一切喜怒都是围着世子转,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己还要有口难辩,等着别人来查自己。而自己一直依赖的丈夫竟然就是第一个不信自己的人。央儿心中十分不甘,此时心中生出了疑虑。正想着,门外辛夫人房里的丫鬟来传:“启禀夫人,辛夫人让我来请容妈去一趟,想问一问采办中的详情,怕明天有些细节会忘记。” 此时程央才缓过神来,说道:“好的,跟辛姐姐说声辛苦了,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辛姐姐。”说完转身对容妈说:“容妈,怕是你要辛苦一趟了,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向辛姐姐汇报一遍,待到明天,我也会让辛姐姐去说明。” 容妈胸有成竹:“小姐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定会仔仔细细向辛夫人说明的。小姐早些歇下吧!老奴明早再来向你请安。” 程央点了点头,容妈便去了辛夫人处。 辛夫人的房里,灯光幽暗,辛夫人正坐殿中,眼中没有一丝暖意,容妈一见辛夫人的状态,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这辛夫人以往对自己虽没有对夫人那般尊重,但绝对是十分恭敬的,如今这气势,怕是容妈所没有料到的。容妈来到辛夫人身前,欠了欠身道:“辛夫人,老奴前来复命。” 不想辛夫人并没有马上答话,突然来阴森森地问道:“容妈,你可知罪?” 容妈被突如其来的问话给懵了,道:“不知道辛夫人为何意,老奴没有做过什么,怎来的知罪?” 这时,辛夫人的贴身丫鬟道:“大胆奴婢,如今是我们家夫人在问话,你最好老实些!” 辛夫人笑了笑道:“荷花不得无理,容妈可是承德夫人的傅母,身份自然与尔等不同些。” 容妈一听,一下子宽了下心,接着辛夫人继续道:“荷花,怕我这样的身份也是不够资格审问容妈的,你们把容妈带下去,就让她到先亡马夫人跟前去说道吧!” 说完,只见荷花阴阴地笑道:“是夫人!想是那马夫人定能问出个结果来。” 还没等容妈反应过来,荷花便叫来了门外的几位侍女,几人一起按住了她,荷花上前,用一块布摁住了容妈的嘴,容妈还未出声便晕了过去。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容妈醒了过来,发现此时的自己已无法动弹,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已被绑得结结实实,嘴上也被塞了布头,更为糟糕的是,不知为什么,自己的衣裳也被剥去,只剩下贴身的肚兜还在身上,如此遭遇,容妈从未经历,她虽为仆人,但却因遇到了一位好主人,大半辈子都跟着享福了。此时的容妈脑海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想来这整件事原本就是个阴谋了,看来,那些狠毒的女人是要对自己的小姐下手了,想到这里,容妈心急如焚,她在阴暗的房里打着滚,想着如何才能脱身,去告诉她那个天真的小姐。 容妈正在努力着,突然寂静的夜空被一声尖锐的猫叫声打破,这猫想是恨极了容妈,直扑容妈的怀里,在她的皮肉上狠命地抓着,撕着,咬着,此时的容妈仿佛经历着炼狱,一只小小的畜生这般作践自己,却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各种疼痛,难忍……直到把容妈最后一丝意志摧毁,突然,她头碰到了什么柱子,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结束这样的痛苦,她拼尽了全身的劲,使命将头撞向了柱子,一股热血从自己的额头涌出,一下仿佛叫醒自己的意志,完了,她上当了,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在自己的身上闻到了一种气味,她终于明白自己怎么了,也终于明白小姐第一次为什么会被猫冲撞,还有,晴夫人的早产,她害怕了,她以为自己足以护自己的小姐周全,想不到,一切阴谋早已开始,只是自己毫不知情,还有她的那个傻小姐,心中全是好人……容妈,终于无法支持,最后一刻也未能将眼睛闭上。 第二天一早,辛夫人便早早地来到了晴儿的院子,大小姐已经无碍,世子也是经历了一夜的担心,此时正一脸疲惫地走出院子,辛夫人看到世子便跪了下来:“请世子恕罪,妾身无能,昨夜想叫容妈来问一问话,看她一脸不屑,根本没把妾身放在眼里,便自作主张,没有经过夫人同意,把容妈给绑了,想让她跪在马夫人的灵位前反醒一上。不想,不想,一早派人去请容妈问话,她却一头撞上柱子,自寻了短路……” 世子有些吃惊:“为何要自寻短路?” 这时,辛夫人身边的荷花来了句:“明明是她畏罪自杀的。” 辛夫人立即吼道:“放肆,世子面前不得胡说。” 世子疑惑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恕你无罪,你家夫人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竟管说出来。” 辛夫人:“荷花,不得随意猜测,事事都要讲求证据。” 荷花向辛夫人点了下头道:“回世子,昨日是我去请的容妈,去时容妈正与夫人在房内聊天,夫人让容妈放心去吧,还说今日一早会去辛夫人处说明的。容妈来时也是一脸的不屑,看到我们家夫人也是没有行礼,我们夫人只是问她采办的细节,她却说她不知道,忘记了。”荷花顿了下继续说道:“我们家夫人好脾气,记得当时我都看不下去,说容妈大胆,还被我们家夫人训斥了,夫人想着自己身份不够,也是问不出什么话来的,就让容妈到马夫人灵前去冷静一下,怕她偷偷跑回去,当时是让我们捆了手脚的,不想,今早一看,容妈却在马夫人的灵前自寻了短剑,这,这分明是畏罪自杀,替人承担了责任呀!” 辛夫人听荷花这么一说,跪着的身子转向后面,给了荷花一记耳光,道:“放肆,容妈有说什么了吗?夫人的清白怎容你这等贱婢玷污。看来的确是我太心慈手软,教出你这等不知尊卑的下人。” 世子看了心中不解,对身旁的小格子说:“去,带上几个人,把容妈的尸体处理了。”想了想又对辛夫人说:“这事暂时不用通知夫人,你继续查下去。” 说完,世子便离开了,荷花扶起辛夫人,辛夫人与荷花说了几句耳语,荷花便迅速离开。 第四十四章:被嫌疑 小格子带着几个小厮来到了安放马夫人灵位的偏殿,只见容妈衣衫整洁,只是手脚被绑躺在地上,额头上还有黑色的血块,跟着地上也是一滩血渍,离容妈不远的柱子上有个明显的撞痕,上面也有血渍。小格子看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当下便吩咐小厮把容妈的遗体给搬走了,因为她这一死,下毒的嫌疑便更大了,作为待罪之身,不可能还有好的归宿。小格子命来人把遗体带到了城外的停尸房,那里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死尸,还有就是无人认领的罪犯尸体。容妈也成了里面的一具。 这事世子本来是不允许告诉程央的,只是小格子这厮圆滑,平日里收容妈的好处不少,这厢看到容妈落到今日地步,也是余心不忍,但又不好去通报程央收尸,怕这位涉世未深的夫人一下没控制好,还要搭进自己来,所以小格子再三考虑,还是去程府走一趟,把这事告之一下吕夫人,并且把事情轻重也一并说了,这样一来,若有一天自家夫人沉冤得雪,也会感念自己的好。 无事不登三宝殿,吕夫人听说世子府的小格子来要见自己,心中便是一惊,怕事情不妙,当下便让人把他请进了大殿。小格子见到吕夫人,正要行礼,却被吕夫人制止了:“小爷不必客气,如今世子忙,你也跟着忙,今日能来府上,实乃荣幸,快快请坐。来人,给小爷上茶。” 小格子被吕夫人这一声声小爷叫地,心中也是欢快,想着,今日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这吕夫人果然是个懂事的主。 吕夫人:“不知今日小爷来府,有何贵干?” 小格子作揖道:“吕夫人折煞小人了,您就叫我小格子吧,在府上,我也没少得夫人的照顾,您是她的母亲,我更当敬重了。” 吕夫人听后道:“小爷客气了,世子府如今不同往日,您小爷的身份未来也是十分珍贵的,我们对您理当尊重。” 小格子听着想想也是这理,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吕夫人真是会说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坐下说话了。” 吕夫人作了个请的手势,丫鬟们很快为小格子上了茶水。 小格子喝了口茶,便开始讲述了昨日世子府发生的事情。小格子讲得轻松,吕夫人却听得心惊胆跳,当听到容妈自杀的消息时,吕夫人从椅子上立了起来,眼泪也瞬间流出,小格子看着也是动容,想着这家的主人果然是心善,对自己的下人如此真心。 吕夫人身边的采菊也流着泪,但不忘安抚夫人,吕夫人这才缓过神来,对小格子道:“谢谢小爷通容,想来小爷肯来报信,也是知道容妈为人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投毒害人之事的,此事必定没有这么简单,只可怜我家央儿,一心向善,要是让她知道容妈已去,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了。” 小格子突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只道:“想是世子也不想让夫人伤心,才让人暂时瞒着夫人的。” 采菊附和着,只有吕夫人没有开口,她知道,女儿如今的处境难矣。 吕夫人伤心过后便擦去眼泪,对身边的采菊说:“你派人去把容妈运回她城郊的宅子里,她没有亲人,我们给她好好操办,定让她安心上路。”接着转向小格子说:“小爷,大恩不言谢,我这里还有个请求,不知小爷是否能够答应?” 小格子:“听凭夫人吩咐!” 吕夫人:“我家央儿自小单纯,也没经历什么风浪,怕这次的事件会让她受到牵连,小爷能否为老妇多留个心眼,关键时候保我家央儿一命。”说完吕夫人跪了下来:“老妇这厢给小爷叩头了!” 小格子一看这情形,也是吓了一跳,立即扶起吕夫人说道:“夫人这是做什?夫人放心,小人定当为夫人效全马之劳。” 吕夫人听完给采菊使了个眼色,采菊便匆匆离去。再来时,手中拿着一带银两,交给了吕夫人。吕夫人把它塞进了小格子的手中。 当日,采菊便带着人去停尸房运回了容妈的尸体,还为容妈在老宅办起了葬礼。直到采菊把事情安排妥当,第二天,吕夫人才来到容妈老宅,她身穿素衣,面容憔悴,说来容妈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从小便与自己一起长大,算得上陪自己岁月最久的人了,如今阴阳两隔,吕夫人心中犹如失去了自己的姐姐,内心之痛无以言表。 当吕夫人看到容妈时,她已被套上了寿衣,躺在了寿棺内,就等着吕夫人见上一面便可盖棺了。吕夫人看到容妈狰狞的面孔时,再也控制不作情绪,扑在棺沿上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吕夫人仿佛发现了什么,她解开了容妈的寿衣,发现里面衣服完好,但她还是觉得不对,继续解开里面的两套衣服,才发现了已撕裂的胸口。此时的吕夫人却是哭不出来了,她立即收拾好容妈的衣裳,对容妈说:“阿容,苦了你了,想不到你为我付出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如此痛苦的下场,你放心去吧,我都明白了,央儿还有我呢,我会保她周全的。”说完又哭了起来,接着又说:“阿容,你好生去吧,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缺什么,你跟我要,我烧给你……” 在场的人都未发现吕夫人的变化,只当着吕夫人与容妈感情之深,吕夫人舍不得容妈离去。直到哭累了,吕夫人才被下人扶开,过了会,采菊来问:“夫人,是否可以定棺?” 吕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阿容跟了我一辈子,苦了一辈子,临了也没有个归宿,我就作主了,让阿容随我姓吕,以我长姐的身份入我家族谱,如今先葬在西山公墓,等我西去的那一天,与我一同迁入吕家祖坟。” 在场的人听了无不感动,想着一辈子能遇着这样的主人,便是死也值了。 第四十五章:昨日梦 世子府内,央儿一无所知,容妈出事的第二天一早,央儿便问采阿容妈的情况,只是一夜过去,也是未见容妈归来,此时全院上下便开始担心,容妈一向处事有度,怎么会去了那么久也没有音讯。直到中午,来给院里送饭的人脸色异常,央儿才觉出事态的严重,她坐在房内把事情的前后仔仔细细地思虑了一遍,也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也是云里雾里。 直到下午,辛夫人、俪夫人带着人来到了自己的院子,辛夫人看到央儿时还是给她行了礼,只是俪夫人却是一副冷傲的态度,仿佛从来也没把央儿放入眼里。央儿见辛夫人给自己行礼,也是回礼道:“姐姐有礼了,不知两位姐姐来我院里有何事?” 辛夫人道:“夫人,妾身怕要失礼了,我等奉世子之命,前来阿容房里搜查些东西。” 央儿如晴天霹雳:“搜查?!凭什么要来搜查?这事情都还没弄明白,怎么随意搜查,这是要至我于何地?” 俪夫人快人一步说:“怕是承德夫人还未来得及处理脏物吧,可惜你的傅母把什么都招了。”说完冷笑了两声。 央儿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幸好采月扶住,央儿问道:“辛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妈怎么可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辛夫人有些尴尬道:“夫人恕罪,具体的情况如今还不便对您汇报,世子让我们暂且不必告诉夫人,我们只能听命行事,多有得罪了。”说完对央儿欠了下身子,又命令身后的仆人道:“去,阿容房里仔细搜查,记住,只搜阿容的房,其他人的不允乱碰,否者仔细了你们的皮肉。” 一众十几人听令后便冲向了阿容的房里,院子里只剩下央儿、辛夫人、俪夫人,以央儿和俪夫人身边的丫鬟。几人就这么站着,此时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眼睛都盯向了阿容的房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央儿却是越来越紧张,想着这两天的事,越想就越觉得蹊跷,想不到连容妈这么老成的人都会随便说话,怕这里面大有文章,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个小厮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包东西,央儿看着正是容妈贴身佩带的福袋,小厮把福袋给了辛夫人,又一会儿,辛夫人的侍女捧着容妈的一个小箱子出来,打开给辛夫人看。辛夫人拿起些瓶瓶罐罐看了看,闻了闻,对侍女说:“都拿去,让医官看看,再定。” 不一会儿,辛夫人、俪夫人带着一众人等终于退了出去。此时的程央却是坐立不安起来,她明明记得:容妈因为近来随着年纪渐长,晚上开始睡不踏实,央儿亲手为容妈做了这个福袋,里面装的是上次送给皇后多余的薰衣草干花,想着能让容妈睡个安稳觉,容妈十分感念,于是日日佩带在身,据说对于睡眠很是有益。因此,从不见容妈随意丢弃了这个福袋,为什么今日却从她的房里搜出? 果然,事情发生的第三天,辛夫人手下的荷花带着府上的小厮闯进了程央的院子,一众人把程央身边的侍女都带走了,往日热闹的院子如今只剩下程央和四岁的儿子。 此时的程央总算有些醒悟,怕这事本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如今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是一味退步怕是不行了,央儿此时只想见到世子,想着自己定能在世子面前澄清所有的嫌疑。可怎样才能见到世子?如今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亲信,门口又有侍卫把手,自己硬闯若是正好世子不在府上,反而还让旁人落个正着,央儿抱着儿子,左思右想,却是不得主意。 世子刚回到府上,辛夫人便请他到堂前一趟,说是有事汇报,世子到时,看到辛夫人、俪夫人、医官都在场,众人看到世子来了,便纷纷行礼,世子摆了摆手便坐了下来。 辛夫人上前道:“世子,今日妾身按您的吩咐,对侍女阿容房间进行了搜查,怕有嫌疑,妾身自作主张,叫上了俪妹妹,当时在阿容的房里收到些东西,我等不能作判断,便请了医官来,有些东西,医官给出了结论,还请世子明示。” 世子:“哦?都有些什么东西?” 医官上前一步递上了阿容的福袋道:“禀世子,小人查看了夫人们搜到的东西,想来这个奴婢的确是懂些医理的,这个袋子里的确有残留的砒霜之毒。” 世子听完站了起来:“什么?不会有错?” 医官:“回世子,千真万确。不仅如此,小人还在搜到的东西里发现了一味更蹊跷的药。” 世子问:“还有何药?” 医官:“世子可否记得,承德夫人嫁来府上的前两年都未曾怀孕,当时世子命小人为夫人症脉,小人当时就觉得夫人之脉像蹊跷,像是有人为之,但却未能在夫人的日常中找到原因,今日,小人在这个奴婢的物品里发现了麝香,这乃禁药,不想这个奴婢身上也有,因此,得到砒霜也是可以理解。” 世子听完,十分恼怒道:“今是辛夫人和俪夫人同去?” 辛夫人和俪夫人上前应道:“是” 世子:“那程央可有什么变化?” 俪夫人:“程央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理直气壮的样子,并无异样。” 辛夫人:“不过……” 世子:“不过什么?” 辛夫人:“不过,当侍女们从阿容房里找出东西时,夫人差点站不稳,头上也是冒出汗来,怕是担心她的傅母有事瞒着她吧!” 世子冷冷地说:“一个奴婢,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怕是背后的这个人藏得深啊!” 辛夫人:“妾身听医官说夫人的奴婢私自藏药,怕对公子不利,所以私自下令先抓起了夫人房里所有的侍女,想着问一问清白也是好的。” 世子:“辛夫人做事,我放心,你可问出什么来了?” 辛夫人:“那到没有,个个都说自己不知,那阿容做事从来也是独来独往,无人知晓,她向来只听命于夫人,其他人怕是没有放在眼里的。” 世子:“医官你先退下吧!”接着他对两位夫人说:“如果审不出就都放了吧,如今幸好也没出什么大事,在这结骨眼上,一切大事化小,只不过那程央的房里也是不需要这么多人侍候了,除了她自己带来的两个侍女,其他人都分到其他院里,对了,晴儿的院里人最少,可以多分几个过去。” 辛夫人听着一一应下。 世子想了想又说:“小格子,明日一早,把程央的钥匙收了,还是由辛夫人保管,院里的月银按妾侍发,除了小公子的供应,其他一切减半。” 小格子也应下。 世子过了会又说:“自从她来我府上,各种事情没有断过,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一切大小家宴,她就不必参加了。” 一旁的辛夫人和俪夫人听着心花怒放。 第四十六章:绝情泪 第二天一早,小格子到了程央的院子,程央这一夜过得,真叫作摧残,这整整一夜不眠的日子,程央长到23岁,第一次经历,还是有苦无处诉,幸好有4岁的儿子陪伴在侧,不然这样的日子正是太煎熬了。发现这几日儿子也是十分懂事,不哭不闹,只是时时都依偎在母亲身旁不愿离开。程央看着儿子,便再也没有软弱的理由。 小格子来时,程央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儿子在身边完着木偶。小格子给程央行了礼,央儿才醒过神来,看到小格子,程央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起身拉着小格子的手臂道:“怎么样了?外面怎么样了?” 小格子被夫人这么一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夫人,别担心,一切总会过去的,您房里的采月和采青也快回来了。” 央儿:“那容妈呢?容妈怎么去了那么久?” 小格子知道再瞒是瞒不下去了,就实情想告:“夫人,你要节哀,容妈已经过逝了,被辛夫人叫去问话的当天夜里就撞柱子自杀了。” 央儿整个人跌坐下来,呆呆地,半张着嘴,不知所措。 小格子看到央儿的情况,再想到当年晕厥的情形,便吓坏了,一个劲叫着:“夫人,夫人,你宽宽心,容妈的事我偷偷告诉了吕夫人,吕夫人为容妈处理了后事,她老人家再三嘱咐,让你安心,好好管住自己,管好孩子。” 央儿听到小格子这么说着,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想来当下也不是伤心的时候,便一把抓住小格子道:“小格子,如今这府上,我能信的人也就你了,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想见世子一面,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世子说清楚,不然,不知道要被人害成什么样了。” 小格子面露为难之色,如今他便不知道要如何传达世子的命令了。只能搪塞道:“夫人请保重身体,如今也不是斗气的时候,最近皇上身体不好,世子十分烦忙,一切事,等过一阵子再说也不迟。” 央儿不解道:“如今是关乎我清白的大事,世子是我夫君,我理当向夫君禀明,请夫君为我作主啊?” 小格子见实在难以搪塞便说道:“夫人啊,您听小的一句,不要再争一时之气,如今人家有心要害你,自然天衣无逢,就连容妈这么精明的人,都悄无声息的给害了。”说到这里,小格子便后悔了,这容妈还是自己的验的尸,怎么能说是被害了呢!瞧自己的张臭嘴。 央儿果然听出了弦外之音,立即来了精神:“小格子,你也知道容妈是被害的对不对,就连你也知道,世子不可能至之不理的呀,容妈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被害死了呀!”央儿还是轻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还以为事情只是容妈冤死这么简单,殊不知人家的剑锋直指的是自己。 小格子也是觉得这个夫人实在是太单纯,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便心下一软又多说了几句:“夫人啊,您听小的一句,如今只有你自己坚强些,您要明白,若真是有心加害,他们的目标怎么可能是容妈?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世子也未来过问一句,您还是好好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事情淡些了再作打算的好。” 程央被小格子这么一提醒,醍醐灌顶,是啊,若是自己的夫君相信自己,这么些日子了,早该来问一下自己的感受,少说自己也是这府上的正品夫人,怎么说被软禁就软禁了,还要让一个妾侍来处罚自己,这夫人的位份,分明只是虚设,想来,自己在这个府上,何时正真使用过这夫人的权利?自己这5年多来,只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以为身边的一切都很美好。程央啊程央,如今你早已被人抛弃,却还在妄想着有人来听你喊冤!真是笑话! 程央站了起来,她解下手上的一对玉镯,放到了小格子手上:“多谢公公的提醒,今日若不是你的提点,我程央怕是死都还在做梦。如今,我听你的,不与人争得失,只求保住我娘俩的性命。” 小格子把手镯还给了程央道:“夫人,您为人道义,世子总有一天会看明白的,小的今日帮您,也是因为念着以往您是真心对小的好,容妈与小的交情也是不浅,所以小的愿意这么做。至于别的,还请夫人不要多想,这个您收好,若来日夫人得雪,再赏小的,小的一定收下。” 程央听小格子的一番述说,想着总算还是有感恩之人,当下便收下了手镯,对小格子说:“大恩不言谢,我程央若有机会,定会报公公之恩。” 小格子叹了口气道:“如今府上是辛夫人一人独大,本来我看着她是没什么主见的,事事也不愿出头,凡有什么事要说的,必有俪夫人在场起头,如今看来,辛夫人却是最有心思的,夫人第一个要留心的怕是她了。” 央儿听罢,点了点头。 小格子继续道:“昨个辛夫人派来的人在容妈的房里找到了几样东西,一个是装有砒霜的福袋,还有一个是装有麝香的小盒子,这些夫人可知?” 程央听了冷笑道:“我道是为什么容妈日日随身佩带的福袋在她房里找到,那是我亲手做的薰衣草香袋,容妈佩带有些年了,何时成了砒霜袋子了?若是说容妈房里有些药材我是信的,我们家里也是常备着药的,因为我母亲喜欢自己弄些药草,一些个小病小热的,她会自己想些法子来治。但这都是些寻常不过的草药,怎么会有害人之药?” 小格子:“可如今却是真真切切在容妈房里找到了要找的药,医官也得以证实了。所以,凭夫人一人,怕是说不清了,再说,容妈也被惯了个畏罪自杀的罪名,想要反供怕是不易。” 程央:“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实话告诉我,世子怎么说?” 小格子:“世子说,世子的意思还是不太信的,但这内外正是非常时期,世子也是无心管这些家事,所以让小的来传达夫人,请夫人暂时居在院中,不得出门,为了人多口杂,夫人院中也只留下采月采青两位姑娘侍候,因为事出突然,且都有证据在,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世子的意思是先罚了您每月一半的月银,还有,还有这帐房的钥匙怕一时半会您也用不着,所以命小的,先来拿回去,由辛夫人暂且保管着。” 程央只是静静地听着,她想来也不可能有更坏的消息了。 小格子又记起什么说道:“对了,小公子的一切供应不变。” 程央见小格子说完,只是“哦”了一声。小格子见程央没什么反应便试着问道:“不知道夫人还有什么意见?” 程央道:“哦,没有了,一切听世子安排。小格子你等着,我这就去取钥匙。” 小格子拿到钥匙,便再次向程央行礼:“夫人,若没有别的事,小的就告退了。” 程央突然记起什么来道:“公公,若是有机会见着家母,请千万别把我的遭遇告诉家母,以免两老担心。” 小格子道:“是,夫人。” 程央:“那公公走吧!有劳公公了。” 说完,小格子便退了出来。 第四十七章:夜漫漫 自小格子走后,采月、采青倒是很快被放了回来,其他侍候她们母子的十余人便被分到了各房中,其中晴夫人得了三人,常夫人得了两人,鸢子得一人,其他的便派去厨房用了。 采月和采青被抓去也只是问了些寻常的问题,多数是问容妈的情况,所以大家也没有受什么苦。只是回来后,若大的院子里就只有主仆四人,程央便真正过上了被幽禁的日子。向来世人都喜欢踩低捧高的,原来夫人的院子是单独开小灶的,如今是由大厨房送来饭菜,所以除了小公子的那份还勉强过得去,其他人吃的便是一日不如一日,转眼便是冬季了,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往日里,碳火是早早地供上了,如今却迟迟不见人送来,幸好央儿自己的物品放在自己的院落里,所以棉衣棉被还是不缺,只是白日里若没有太阳,这院落里没有了碳火,便是阴森的紧,小公子整日里都喊着冷,央儿只能逗着儿子跑跑圈,踢踢毽子,来取取暖了。 话说这采月和采青,也算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苦头,原来都是侍候小姐的,一些洗衣打扫的事也是不需要做的,如今只有她们两个仆人,这些粗活也只有她们来做了。加上这大冬天的,热水也不能充足供应,一切洗的都只能冷水完成,两人的手上也是长满了冻疮。程央看在眼里,却也是毫无办法,想着,也许马上过年了,世子的气也会消些的,或许能记起她们母子来,到时候不奢求其他,生活总能有些改变。 辛夫人的房里,如今十分热闹,虽然都是撑事,但今时不同以往日,原来马夫人在时,虽然她一直病怏怏的,也不管事,但大伙还是畏惧的。程央自从嫁进世子府中,就没有立过威信,基本上的事也是由辛夫人帮着打理,现在程夫人被软禁,又是冠上了毒害大小姐的罪名,想是要翻身便难了,全府上下都是个会看颜色的乌合之众,当下里都为辛夫人马首视瞻。 辛夫人也不闲着,对于能走近的几位妾侍便更加亲热了,一些从程央处克扣下来的物品自己也不据着,都分给了俪夫人和晴夫人,就连常夫人的兄长也是照顾周到,这一来,全府上下便是一团和气了。 这日晴夫人来到辛夫人的房里:“妹妹给姐姐请安了!” 辛夫人一看是晴儿来了,立即起身拉起晴儿的手坐了下来。问道:“这天寒地冻的,妹妹有着身孕,怎么自己跑来了,要有什么事,姐姐可怎么担得起啊!” 说着转向晴儿的侍女说:“你们也太不懂事了,你们夫人这一胎来得珍贵,定要好生照顾着,有什么事,你们跑来告诉我就行,怎么能事事让你们夫人操心。” 晴儿听着,笑着说:“姐姐放心吧,当初是因为小人作祟,妹妹本来身子就强壮得很,没有那么矫情的。” 辛夫人:“话是这么说,可妹妹这胎十分珍贵,你可别再大意了。” 晴儿感激地说:“说来也是多亏姐姐,妹妹这一生总是欠着姐姐的,若不是姐姐为我寻得神医,妹妹怕是这辈子也没有再做娘的希望了。” 辛夫人笑着说:“你我姐妹就不要再分彼此了,如今这府上,也就是妹妹与我最亲,以后你有了儿子,就可以跟我儿相互扶持了。” 晴儿:“妹妹若是生得儿子,定是为姐姐的公子鞍前马后。” 辛夫人:“妹妹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亲如姐妹,妹妹的孩儿与我的孩儿自然是兄弟之情更浓,不要再胡说了啊!” 晴儿听了甚是感动,深情地叫了声:“姐姐”。 辛夫人拍了拍晴儿的手道:“妹妹,今日来是有事要找姐姐吗?” 晴儿:“姐姐,眼看着快要年下了,世子钦禁那程央也有四个月了,妹妹每每想到我儿子被克,就心如刀绞。那个狠毒的女人如今却毫发无损的和她儿子在一起,我就是不甘,怕再过些日子,世子气消,我婧儿的苦也是白白受了。” 辛夫人却劝着说:“话虽如此,但如今世子不想处置她程央,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当初妹妹兵走险棋,连婧儿都受了这么大的苦了,姐姐每每想起就是后怕,这样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再想,不要再做了。” 晴儿:“姐姐就是心善,当初我也一心只想着世子,对旁人毫无害人之心,却不想被人算计,丢了公子,如今我有婧儿和肚里的孩子要照顾,可不敢再放松了。怕就怕那程央害人之心不灭,若有一日翻身,便又来害我孩儿了。” 辛夫人:“那依妹妹之见,该如何呢?” 晴儿:“我如今也只是害怕,上次那个孩儿也是四五个月后开始被*害的,要是这年关里世子就赦免了程央,她会不会又来害我孩儿?”晴儿经上次失子之痛,的确在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如今难免担心。 辛夫人只是一味的劝助:“妹妹,如今害你的人已失势,你大可放心,安心养胎就是了。” 晴儿:“有她一日,我总担心,不能替我孩儿报仇,我哪能甘心啊!” 辛夫人:“想来妹妹是过于无聊吧,如果你身体还行,姐姐想着派点活让你干,妹妹意下如何?” 晴儿:“姐姐尽管吩咐就是了!” 辛夫人:“如今一大家子的用餐都是出自大厨房,姐姐一人怕是忙不过来那么多的事,妹妹是府上最懂吃的,又知道世子的喜好,不如你有空的话就帮着姐姐监督厨房的事,不知道妹妹能否帮姐姐这个忙?” 晴儿:“只要是姐姐的事,妹妹都乐意效劳。” 辛夫人笑着说:“姐姐只想让你有事做了,可以放宽心思,就不易胡思乱想了,对于你和孩子都是有益的,若是累了,随时跟姐姐提。” 晴儿:“谢谢姐姐体恤,妹妹记下了。” 辛夫人记起什么似地说:“忘记告诉妹妹了,如今那程夫人的用食也是由大厨房供应的,妹妹可别忘记了,虽然人家不义,我们可不能亏待了。” 晴儿释怀的一笑:“妹妹明白了。” 第四十八章:再进宫 转眼又到了一年的冬至,这年皇宫的礼是由辛夫人送去的,如今,各王子们都分封出去了,皇宫里过年也变得冷冷清清,虽然各位在外就藩的王子还会派人送些礼来,但要见到人就难了,皇后宫里还行,其他宫里简直变得冷冷清清,尤其是皇帝身体日渐衰退后,其本不再召见各宫嫔妃,这与冷宫也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辛夫人来到皇后宫里时,皇后正犯着头风病,月琴正在一旁侍候。 辛夫人行大礼:“妾身世子府李辛月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体泰安康,福寿延绵,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是辛月来了,今年怎么府上派你来了?” 辛夫人:“回皇后娘娘的话,我们家程夫人最近身体欠安,怕过气给皇后娘娘的贵体,所以让妾身前来,向娘娘请安。” 皇后苦笑着说:“还能过气个啥,还能比现在更厉害不成。” 辛夫人:“皇后娘娘日夜操劳,那都是累的,还请娘娘保重贵体。” 皇后:“你们府上,就你的小嘴最甜,快起来说话吧!”接着对宫女们说“赐座。” 辛夫人:“谢皇后娘娘” 皇后:“如今到我老太婆这里来的人越发的少了,你今天来了就好好陪本宫说说话,也别皇后娘娘的叫着,听着生疏,都随世子叫本宫皇奶奶。” 辛夫人:“是,皇奶奶。” 就这样,辛夫人陪皇后聊了一个上午的家常,快午饭时间了,辛夫人才退去。 直到辛夫人远去,皇后才叹了口气。 月琴:“娘娘这是在担心什么吗?” 皇后:“当初本宫只看那程央聪明伶俐,有大家之风范,却是疏忽了这世子府的其他女人们。” 月琴:“娘娘是怕这个辛月抢了程央的风头?” 皇后:“怕是三个程央也未必能与这个丫头抗横,只是若让这样的人当了家,我马家就要换天了。” 月琴:“娘娘要怎么做?” 皇后:“前些年让你查世子府的事,怎么样了!” 月琴:“娘娘恕罪,老奴看着您事事亲力亲为,怕您累着,就一直没有向您汇报,是查到了些事,不过老奴看着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就暂且搁下了。” 皇后:“你说来听听。” 月琴:“老奴听鸢子说起世子府医官,他与辛夫人走的十分亲近,于是派人仔细打听了一翻,才有了些眉目。原来那医官姓张,如今40有余了,他本人倒也算是身家清白,只是他的父亲,原本是辛夫人外祖母家的家医,且于辛夫人母家较好,家里有什么病痛一直由这个张老先生打理。张老先生就张医官这一个儿子,本来是参加太医考试的,只是没有被录用,所以才指派到了世子府上做医官的。” 皇后:“情况倒也不复杂,怕是这个张医官与辛夫人从小就认识了,若是辛夫人开口托他办些事,也就容易多了。” 月琴:“可不是么!” 皇后:“如今也不知道世子府的情况怎么样了?要是有一天世子上位了,不知道这些女人们要把后宫乱成什么样。乘着本宫还有些精力,该是时候理一理了。” 月琴:“奴婢听娘娘吩咐。” 皇后:“鸢子的按摸手法可谓一流,是时候让她进宫来了。” 月琴:“奴婢这就去宣。” 辛夫人前脚才回到府上,宫里的太监便也赶到,宣旨让鸢子进宫为皇后娘娘侍疾。 鸢子听到宣旨时心里头却是一阵紧张,自从世子被立储君后,他对府上的人下了命令,以后府上的任何事都不可出府门,从今往后,府上必须低调做事。鸢子也就断了与宫里的联系,想着自己的夫君未来是一国之君,其他人都不过过眼云烟,随风而去。幸好宫里也没什么事来麻烦自己,这几年来,鸢子过得十分舒心。 鸢子接旨后便向辛夫人请示,辛夫人道:“怕是皇后娘娘头风厉害,今日我去请安才想起了妹妹的手艺来,才立即差人来请了。妹妹还是早些动身吧,院里的事由姐姐看着。” 鸢子便进宫了。果然不出所料,皇后娘娘看鸢子来了,便开门见山地说道:“鸢子夫人如今也是有主见了,这么久也不来问候我这个老太婆了。” 鸢子一听吓得腿都软了,一下跪倒在地:“请皇后娘娘怒罪,十在是奴婢怕扰了娘娘,才没来请安的,还请娘娘明鉴呀!” 皇后一听,看了眼月琴道:“哈哈,你这丫头,如今连玩笑都开不得了,月琴快扶起鸢子夫人,让她坐本宫身边来。” 鸢子听皇后这么一说,才算安下心来,立即自己起身道:“怎能劳烦琴姑姑。”说着走到了皇后身旁说:“听说娘娘的头风犯得厉害,让奴婢为娘娘按按可好?” 皇后:“你这丫头又是不听话了,怎么又称奴婢了呢!以后不允这么称呼了。” 鸢子:“是,娘娘!” 此时的房里,只剩下皇后、鸢子、月琴三人,鸢子一边为皇后按摸,一边把这两年来府上发生的事滴滴点点地复述出来。 当听到大小姐中毒,程央软禁后,皇后示意让鸢子停下手来,问道:“这事世子怎么说?” 鸢子:“那时世子十分忙碌,本来就不怎么过问府上的事,且心中总是关心大小姐多些的,所以这事便由着辛夫人处理了。” 皇后:“那程央可有说什么?” 鸢子:“怕是有话也没处说吧,自从七月初七以来,她就一直被软禁起来了,我们连她的面都没见着,怕是世子也没有见过,世子只是一味的忙,怕是要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 皇后:“那个奴婢真是自杀死的?” 鸢子:“这个应该是的,世子当时是让他身边的小格子去收的尸,那小格子精明的很,应该会检查的,后来这事没了下文,怕真如辛夫人所说,容妈是自杀的。” 皇后:“这私藏禁药可是大罪,这一个奴婢为何要对小孩子下手,何况整个宴会也都由程央主仆操办,这里面怕是有文章。” 鸢子:“只是事事都针对着程夫人来,旁人也不好说什么。辛夫人和俪夫人也都从容妈的房里搜到了药,还有一些其他的药,医官也是一一验过的。” 皇后:“又是这个医官?” 鸢子:“就是我们府上的张医官,他在我们府上有些年头了,世子和辛夫人都很依赖他。” 皇后若有所思道:“你觉得这个程央和辛月,哪个为人比较好?” 鸢子:“这个妾身不好说,按能力来说应该是辛夫人强些,按厚道来说,还是程夫人。” 皇后:“那你也觉得程央下毒不可能?” 鸢子:“这……” 皇后:“如今这形势丫头也要看清晰了,本宫如今只关心你和俪儿,只是这俪儿太冒失,成不了大气,但你们又都生了儿子,所以本宫这老太婆不得不为你们考虑。” 鸢子听皇后这么一说,心中十分感动,立即跪了下来:“妾身谢娘娘为妾身母子思虑。妾身愿为娘娘效全马之劳。” 皇后抬手让鸢子起身,道:“未来如一宫之主位太过强势,本宫是怕你们几个有儿子的夫人要吃亏的,所以尔等不得不作考虑了。” 鸢子听皇后这么一说,细想一下确实如此,想想眼前便是如此,谁说未来的天下一定是皇后所出,自己的儿子也完全有可能一争天下,这么想着,鸢子便吓出一身汗来,又是跪倒在皇后身边说:“皇后娘娘妾身愚昧,没能想着周到,幸好有娘娘为妾身着想……” 还没等鸢子说完,皇后便发话了:“起来说话,不要动不动就跪,本宫也是在和你商量呢,具体的主还得由你自己来作。” 接着皇后又说道:“你回去后给我好生留意这个辛夫人,还有关注一下程央,别让她受了太大的委屈,如今只有她才能制衡与辛月,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给月琴递个信。不管这个辛月为人如何,也别让她一人独大,这样你们便没有希望了。” 鸢子似懂非懂得点着头,这次进宫后,鸢子便不再傻傻等待了,她被皇后一语点醒,她还有儿子,她得为她的儿子争个好前程。 第四十九章:吃汤圆 话说这冬至日,除了给宫里头的娘娘们送贺礼,这世子府也是非常的热闹,各院里都领到了府里统一派发的糕点、汤圆,寓意这一年圆圆满满,来年更是甜甜美美。自从辛夫人把府上厨房的事交给了晴儿,全府上下无一不夸赞的,那晴夫人果然是有心思,这大厨房里的新样是一天更胜一天,府里也纷纷觉得人尽其用,晴夫人果然是打理吃喝的好手,就连世子听说也赞不绝口,夸辛夫人聪明,会挑人,让全府上下都有了口福。 府上唯有程央的院里一日更比一日萧条,送来的吃食也是难以下咽,这几日程央身体有些风寒,更是吃不下食,直到晚餐时间,侍女们送来了两锅汤圆,一锅小些,是桂花汤圆,闻着十分清香,还有一锅是酒酿汤圆,很是可口。采月领到今日的吃食时,兴奋地人都要跳起来了,这是她们自从软禁后看到的最好一份吃食了。 她立即端着来到了央儿的房里,对央儿说:“小姐,快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啦,今日冬至,她们也发善心了,给我们也送来了两锅汤圆,一锅桂花的,怕是给小公子的,还有一锅是酒酿的,我们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正说着,一旁侍候的采青冷冷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头没脑,你不知道小姐从来不爱吃糯米之食的吗?想来有人是故意的吧!” 这一说,采月才想起来,顿时沮丧起来。央儿看着,说道:“不碍事,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挑的,能饱肚就是不错了,给什么就吃什么吧。” 采月听小姐这么说便应了声:“是”。 央儿继续说道:“今日是冬至,往年都有容妈在身边,她知道我不喜糯米的,就会想方设法做些其它糕点于我。如今她孤孤单单一人离去,怕是寂寞的不行,你们先盛些出来放到容妈的房里,还有容妈留下的物品,也烧些给她,好让她在那边也高兴一下。”央儿停了会继续说道:“小公子的就先让他吃了吧,小孩子贪食,让他开心开心。” 说完,采青从采月手里拿过了小的那锅汤圆,去了公子的房里。 此时央儿也起身,她披了件厚厚的外衣便和采月一起去了容妈当日的房里。虽然房间一直空着,但程央想起时便会来容妈房里小坐,看一看容妈留下的东西,权当作思念。所以容妈的房里一直被采月采青打扫的干干净净。 采月进来后又拿来三只小碗,给容妈盛出三碗放在桌上,央儿对采月说:“你去把我书桌上的手抄”心经“拿来,我烧给容妈,她在那头或许还能有些用处,如今我困在院里,只能这样了。” 采月很快为央儿取来了厚厚一叠“心经”,又拿来了一个烧纸用的锅。央儿对采月说:“你也饿了,先取些来吃吧,我在容妈这里待会,陪她说说话,你吃完了再去换采青来。” 采月知道央儿又想在容妈房里待会,便不再勉强,端着汤圆出了门。她先为自己盛了一碗,再把剩下的盖好,再放入一个木桶里,想着等小姐她们吃时可以不至于太冷。采月也真是好久没有吃到如此诱人的食物了,当下便一口气吞了下去,吃完还不忘添了下嘴唇。然后就起身去公子的房里,想着可以换采青来吃汤圆了。只是不想,这步子才迈了几步,采青便发现肚子不对,想吐又吐不出来,她强忍着跑到了小公子的房门口,还没等开口,就呕吐不止倒了下来。采青正在喂小公子吃汤圆,被突然倒下的采月吓了一跳,一看采月面容狰狞地看着自己,吓得手中的碗也打翻在地。连忙扶起采月道:“月,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采月只吐出几个字来:“汤……圆……有……有毒。”说完便晕了过去。 采青立即喊程央:“小姐小姐,您怎么样?” 容妈房里的程央听到外面的叫喊,也是跑出了门,问道:“采青,我在这儿,怎么了?” 采青哭着说:“采月吃了汤圆,中毒了,快要不行了。” 话一说出,程央便差点被击晕过去,她连忙问:“小公子如何?” 采青说:“小公子没事,是采月的汤圆有毒。” 程央有点不知所措,但立即恢复过来,说道:“你立即回去,给采青灌水,越多越好,我去找世子……”说完程央跑了出去。 果然,程央跑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下了,道:“夫人请回,没有世子的命令,夫人是不可以离开半步的。” 程央此时恨及了,但又十分清醒,若告诉他们是一个小侍女中毒了,怕是没人理会,于是她只好对两个侍卫喊道:“还不快让开,小公子吃了我的汤圆中毒了,要是小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俩,你们全家都不用活了。你们给我听着,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最好保护好里面的一切,否则,这下毒之罪,你们待不起。”程央放出狠话,两个侍卫也被震慑,毒害小公子的罪,他们可是待不起的。 程央一路跑来,连披在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何时滑落,现在她已顾不得这些了,若是这次不反抗,别说采月的命不保,害他们的人便从此肆无忌惮,她们母子的命也是朝不保夕了。 程央一路跑,一路想着世子的去处,想想今日乃冬至,世子很有可能在辛夫人处,但若是不在辛夫人处,却被辛夫人先截了消息,怕是要销毁了证据。这么一想,程央作了暂时的停顿,很快,她又想到了小格子,这功夫,小格子应该在自己的房里,于是程央先跑到了小格子的房里,果然,小格子正在房里用餐,看到程央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便是一头雾水。问道:“夫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程央来不及解释道:“快告诉我,世子在哪里?我等着救命。” 小格子一听救命二字,不敢怠慢说:“世子在辛夫人处用晚膳呢!” 程央道:“好,你马上给我去请医官,去我房里救人,我去找世子。”说完便跑向了辛夫人房里。 小格子也是不敢懈怠,立即出门请医官。 第五十章:夹竹桃 央儿闯进辛夫人的房里时,世子和辛夫人正在暖炉边有说有笑地吃着汤圆,央儿的身子一下子遇到了暖流冲击,反而打了个冷颤,才发现自己在这大冬天里只身穿着单衣跑了出来,如果前一刻她对世子还有眷恋,还有幻想,那么这一刻,不,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心中便再没有这个男人,她亲眼看到这个男人将往日给她的温柔同样给别的女人,在别的女人身边时,他的心里便再没有她。而她,自从成了他的女人,这眼里、心里,甚至血液里,都只有他了。 世子和辛夫人也是被突然闯入的程央吓了一跳,世子看到如此狼狈的程央,也是心生怜悯,一时便有些愧疚。辛夫人看了眼世子,立即走到程央跟前说:“夫人,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通报一声即可,怎么只身就跑来了呢?” 央儿只是跪下:“世子,请世子救命,有人要毒害我们母子。” 世子一听,又是毒害,当下便发怒道:“怎么回事?哪来那么多毒?” 一旁的辛夫人也是一脸惊讶。 央儿继续说:“有人在我们的汤圆里下了毒,幸好小公子还未食用,我近来身体不适,没有胃口,侍候我的采月先偿了些,便呕吐不止,不省人事了。” 世子一听看了眼辛夫人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辛夫人也是吓坏了,立即跪下来说:“请世子恕罪。” 世子道:“快去请医官来,如今这年边,不要再出什么事了。”说完扶起了央儿,拿来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央儿的身上。继续说:“我随你一块去看看。” 世子和央儿正要出门,辛夫人给世子拿了另一件外套披上,自己也跟了上来。 来到央儿的院里时,明显让人觉得阴冷,世子对着辛夫人道:“只是让你扣了夫人一半的月例,怎么变得这般凄凉?” 辛夫人也是始料不及,想不到世子会突然来央儿的房里,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了。 众人听到小公子的房里有哭声,还有动静,便赶了过去,众人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也是惨不忍睹,只见小公子的房里悠悠地点着一盏蜡烛,小公子在一旁哭泣,身上半湿,采月倒在门口,全身都将湿,采青一边给采月灌水,一边叫喊着采月的名字。采月喝一些,吐一些,把自己的身子,采青的身子都弄了个湿透。央儿看到后便忍不住流下眼泪,立即蹲下和采青把采月拖到床上去,辛夫人见状也来帮忙。 世子一把抱起了小公子,把自己的外衣裹在了冻的发抖的儿子身上。这后脚,小格子便带着医官来了,医官立即为采月把了脉,说道:“怕是中毒了,幸好应对及时,灌了大量的水,毒性不至于要了人性命,但因为中毒前腹中无物,又身体虚弱,中毒的迹象还是偏严重的。” 世子问道:“医官可知是何毒?” 医官:“不知姑娘最后是吃了什么才中的毒?” 央儿和采青同时道:“汤圆” 这时央儿才想到了儿子,连忙抱过儿子道:“快给小公子看看,小公子是否有事?” 医官给小公子把了脉,看了下舌苔,道:“小公子应该没事。” 央儿这才放心,世子也长嘘一口气。央儿说:“采青,你去把汤圆拿来,让医官看看。” 好一会儿,采青才找到装汤圆的木桶,拿来给了医官。 医官检查了一下便胸有成竹道:“姑娘应该是中了夹竹桃的毒,夹竹桃,又名半年红,花似桃,叶像竹,一年三季,常青不败。从春到夏到秋,花开花落,此起彼伏。迎着春风、冒着暴雨、顶着烈日,吐艳争芳。但其花和叶都有极强的毒性,所以虽然开花甚美,但一般人家都不种植,连京城也是不易看到。此花全身皆有毒性,少量食之便是腹痛难忍,毒性瞬间随血液流遍全身,处置妥当,尚可保命,若是食之过多,怕神仙难求。” 此时央儿哭着说:“幸好我让采月盛出三碗祭了容妈,她怕我饿着,不敢多吃,不然,不然怕是又要离我而去了。” 世子听后,愤怒地说:“那看来,又是有人恶意为之?” 听了世子的问话,众人都不敢出声,尤其是辛夫人,觉得甚是尴尬。 瞬间,屋内一片寂静,终于世子发话了:“如今这府上越发的不像样了,这还没什么呢,就乱成这样,看来,是我府上的女人们均无能罢了!小格子……” 小格子立即上前:“小人在。” 世子:“你给我彻彻底底地查一查,这到底是谁在我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不想活了。要是这次再找不到,或是随便死个奴婢给蒙混过关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脱罪。”说到最后,世子简直无法忍受,深深吐了口气继续道:“辛夫人,你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本宫的儿子也敢苛待,你看,看看嘉儿(世子指着衣衫破旧,且都已不合身的小公子)……你怎么配为人母?” 世子:“小格子,承德夫人一切生活恢复从前,在没有查清事情真相之前,不得随意处罚任何一人,包括下人。” 小格子:“是,世子!” 世子:“医官,明日一早,你和小格子到各院夫人房里进行检查,若是谁再私藏害人的药物,立即给我驱除出府,我的府上容不得恶人。” 小格子、医官:“是。” 世子:“小格子,此事务必亲力亲为,一有进展全权向本宫汇报,我倒是不信了,这恶人还能上天了不成,此事不严惩,不以服众。尔等也给我听好了,都给我睁大眼盯着,若府上再出这样的污秽之事,你们一个个都将受罚。” 众人知道世子这次是真的被恼怒了,一个个都跪下应道。辛夫人此时也是十分紧张,毕竟今日之事再推到程央身上是不可能了,如今自己管着全府内务,出了任何差池,自己也是难逃责任。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唉,自己真不应该把厨房事宜交给恨程央入骨的晴儿手中。如今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五十一章:查毒案 第二日一早,小格子便令命调查中毒案,他先是与医官一同去了各个院里夫人住处,明里是搜查,实际也只是一种警示,让各院的夫人好知为之,若府上再出现这样的事,世子是不会再予轻饶。一圈下来,自然是没有收获。 接着,小格子命人把府上大厨房的下人们都带到了世子府的侧殿候事厅,一个个进行了询问。 小格子坐在上面,身旁是府上的侍卫。小格子对着堂下16人说道:“昨儿个的事,大伙也都听说了吧,按理昨儿个就该把你们一个个都拖出去打残了腿,只是世子仁义,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叫我先招集大伙来问问,若是识相的,自己交代了也便算了,因为没有伤害到夫人与公子,这事也就小惩一下了了。若是你们死抗着,那便是抗命,到时候怕是你们个人性命事小,祸及他人,甚至家人,那就休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了。 小格子见下面人只跪着不说话,便又开口道:“尔等千万不要忘记这府上谁是主人,你们若是为了一己私利,得罪了真正的主人,那后果,自己掂量着看吧!” 下面还是鸦雀无声,小格子火了道:“来人,先把昨儿个碰过这汤圆的都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打残了扔出去,要是命薄死了的给我拖到乱葬岗去。” 几个侍卫一听便要出手,这时下面一片哀叫:“小爷饶命,小爷冤枉啊……” 小格子一罢手,侍卫们退下。小格子继续说:“冤枉,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事若是没有个水落石出,你们要么死,要么驱逐,一个个好日子是别想过了。” 这时,人群里一人说话了:“小爷,我是厨房里负责烧火的,一双手一年四季也没个干净,厨房里的东西,小人是碰都不敢碰的,怕是污了主人的东西。” 小格子一听便道:“好,你先站一边,暂时嫌疑最小,容我待会再审。你们一个个接着说,要是说不出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纷纷说出了自己昨日一整天的工作,或有人证,或是没有机会碰到送给夫人的汤圆。 最后嫌疑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剩下为程央院子送餐的侍女,她急得满头大汗,却是无法为自己辩驳,这个小侍女才14岁,是刚进府不久的小丫鬟,平日里只是做些洗菜洗米的小事情,昨日因为给程央送餐的侍女临时有事,上头才把这活给了这个小丫鬟,她连府上哪个院子是谁都还没有若清楚,却要让她跑去送餐,但人小面子簿,又不好向上头提出,只能硬着头皮送了。 直到打汤圆的赵妈妈说:“老奴是烧这酒酿汤圆的,也是老奴亲手为各院里打的汤圆,若是上锅前汤圆就被做了手脚,那和中毒的不可能是夫人一家了,怕是全府上下都无一幸免了。所以,老奴认为,这汤圆是在派送的过程中被做的手脚。” 小格子一听,觉得十分有理,最后便把目光扫向了送餐的小丫头身上。 小格子把尖锐的目光投向自己时,小丫头吓得哭了起来:“请小爷饶命,夫人院里的餐是我送的,我是新来的,所以除了洗菜洗米,还不能干别的事,昨天小菊姐姐有事,就让我去给夫人公子送的汤圆。小人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餐里会有毒,小菊姐姐把餐篮子拿给我,我是打都没有打开来就给送过去了,因为我怕我不认跟,耽误了送餐的时辰,所以就急急走了。小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小菊姐姐。”小姑娘说完抬头望向人群里的小菊,那小菊简直是想把小丫头吃掉,自己好不容易脱了嫌疑,站到了另一堆人里面,这一下,又把自己拉了回来。 小格子狠狠地说:“那看来,这汤圆只有在你们两手里的时候是没有人在旁的,并且,这篮子在你的手里时间最长,也最有可能被做了手脚。” 这时,人群中的小菊立即跪下来道:“请小爷明鉴,昨日赵妈妈打汤圆时,小人就觉得肚子不适,一心想着要去茅厕,看到这个小丫头没事,便立即把篮子塞给了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再说了,小爷您想,我为程夫人院里送餐也不是一天两的了,要出事也该早出事了呀!” 小丫头一听,便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便哇哇哭了起来。眼看着事情又将陷入困局。 正在这时,原先在央儿房里侍候,名叫采兰的小侍女咬咬牙站了出来,说道:“小爷,我觉得小菊甚是可疑。” 这一说,整屋子的人便都把目光投向了采兰,小格子也是十分提神,问道:“何事可疑,快快说来。” 原来那小菊是大厨房里的老人了,她姑姑便是管理这厨房的大侍女,小菊仗着姑姑的势力,对厨房里的小丫头是百般欺凌,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有她的份,对一些新来的丫鬟侍女更是各种刁难,对她恭敬的,便指些干净的活,若有不听她话的,便是吃尽了暗苦头。别看她小小年纪,实足的一方恶霸。本来这给程央院里送餐的活也不可能落到她头上,只是上头给她姑姑命令了,要好好照顾程央母子,所以她姑才不放心让别人去做这事。 而那采兰,偏偏是以待罪之身被指派到厨房里来的,原本是程央府里的侍女,眼看着府上的夫人落难,那些个心高气傲的奴婢还不吹鼻子登脸,更何况上头有指示,可以让那昔日的夫人吃点苦头。夫人都吃尽了苦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呢,采兰这小半年来,直是吃尽了小菊的苦头,这还偏偏被安排与小菊睡同一间房,这明里自己是府上的丫鬟,暗里,自己却成了这小菊的丫鬟。这口气,采兰忍了好久了。 刚一开始,采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这一琢磨,倒觉得这未必不是自己翻身的好机会,当下便站出来说:“小人是和小菊同睡一个房的,前天夜里,小人听到小菊半夜偷偷出门,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小人怕半夜三更,小菊出事,便也不敢深睡,直到小菊回来,我才睡去。” 小菊抢过话来说:“你这个贱婢,我出去上个茅房,还让你盯着。” 小格子:“放肆,一个奴婢,有何资格骂人。”又对采兰说:“你继续!” 采兰:“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昨日一早,奴婢起来洗刷,走到半路发现忘记带毛巾,推门进去时吓到了小菊,从小菊手里掉落两块金子,当时我看着傻了眼,我看到她手上还拿着好几块呢,小菊当时也傻了,不过很快就收好了,我也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菊急着说:“你胡说!” 小格子道:“好几块金,此话当真?” 采兰说:“小爷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小菊房里找,我想应该还在她的房里收着呢!” 还没等小格子说话,这头,小菊却跌坐在地,吓得全身发抖。 小格子一声令下:“将小菊押起来,其他人等暂且退去,等候世子发落。你们两,去小菊房里搜,还有采兰留下。” 采兰暗暗松了一口气,应道:“是”。 第五十二章:真相明 若大的候事厅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小格子坐在上头玩弄着手上的鞭子,采兰理直气壮的站在一边,只有小菊还在不停的发着抖。小格子不时打量着前面的两人,心中也是明白了一半。不一会儿,去小菊房里搜查的侍卫和小厮们回来了,领头的侍卫带来了一包东西,交给了小格子,小格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五块金块,这下便做实了采兰的说法,想来这小菊也是才得到这些钱财的,不然早就离开这里去置家业,过太平日子了。 看到侍卫们搜到的东西,小菊再也抗不住了,一边哭一边磕头,一边说:“小爷饶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听命她人,我不知道放的是毒药,请小爷饶命……” 小格子厉声道:“听命于谁?” 小菊:“是晴夫人。” 小格子:“你这个贱人是不要命了吧,你知道冤枉世子妾氏是何罪吗?小心你一家老小的姓命!” 小菊一听更是吓坏了,想不到自己一贪心,把一家几口的性命都搭了进去。当下便哭着说:“小爷,我说的都是真话,请您放过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小格子:“只要你说真话,我是不会为难你的,世子也会秉公处理,若是你有半句假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菊连连磕头道:“是,是,小人如实招来。事情还要从前天下午说起,晴夫人来找姑姑,询问关于冬至日糕点的事,她们最后定下了公子小姐们用桂花汤圆,世子与夫人们用酒酿汤圆,当时小人与姑姑在一起,就多嘴问起了程夫人房里是否也送汤圆的事。晴夫人看了我一眼,说是既然是府上的夫人与公子,当然统一。因为程夫人房里的餐食是小人送的,近来晴夫人关照挺多的(说到这里,小菊显得有些尴尬),但我们做小的,不敢得罪主子,只能照着办了,本想着请示一下晴夫人,程夫人房里是不是就不用送糕点了,结果被晴夫人否了。”说到这儿,小菊停了停。 小格子:“继续说。” 小菊胆战心惊地说:“是,不想等到旁晚,晴夫人的贴身丫鬟来检查买办,偷偷把我攥到一旁说让我夜里亥时到晴夫人的屋里去一趟。于是我辗转难眠,直到亥时才偷偷出门,去了晴夫人的房里,一进房,晴夫人就让她侍女把您手上的金条给了我,让我做她的人。我当时人昏昏沉沉,看到烛光下这一袋子金块,真感觉自己是在做梦,我想到如果我有了这些金块,就可以回家了,给家里买块地,那我家小弟也就可以有个好前程了,我自己也能置身像样的嫁妆,这一生也就不用为奴为婢,奴婢这样想着,也就什么都答应了。”说到这里,小菊哭了起来。 小格子:“继续说下去,只要你说了实话,世子不会为难你的,幸好也没造成什么后果,顶多也是不让你在府上干活而以。” 小菊点点头继续说:“晴夫人说,只要我为她办成一件事,这些金块就全是我的,她也会让我离开府上,过幸福日子去了。” 小格子:“晴夫人让你做了什么事?” 小菊:“她,她给了我一包东西,说是泻药,让我放在程夫人的汤圆里,哦,她还强调,只放在程夫人的汤圆里,小公子的不要放。” 小格子:“哦,真是泻药?” 小菊:“具体是什么小人就不知道了,晴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当时也是犹豫的,但一想到我家中的父母与弟弟还在挨饿受冻,一想到我能有一身像样的嫁妆,再想想也只不过是让程夫人拉几天肚子的事,小的也就糊里糊涂地应了下来。” 小格子:“那这么说,这程夫人餐里的药是你放的?” 小菊:“小爷饶命啊,小的不知道是毒药,小的也是被人利用了。” 小格子:“你小小年纪,贪图不义之财,还好意思说被人利用,你下了药还企图嫁祸给别人,还说你也冤枉?贱婢!” 小菊吓得瘫痪在地,口里声声喊着饶命。 小格子:“你跟我去世子书房,把这事原原本本讲与世子,若是还有半点隐瞒,就别想活着见到你家人了。” 小菊立即应下。 小格子对一旁的采兰说:“你,有功,我回了世子再赏,先回去吧。” 采兰一听,兴高采烈地回了,这几个月的怨气总算是一次出尽了。 这厢,小格子领着小菊来到了世子的书房。 这个时辰,世子本不应该在府上的,但因为最近府上出太多的事,也是扰了世子的心,所以他想着自己有必要处理一下家中事务,于是特意等着小格子的消息。 小格子不辱使命,果然还未到下午便把事情弄得个水落石出。这会儿,小格子让小菊候在外头,自己进屋向世子禀报。 世子听后,雷廷震怒,问道:“果真如此?一个贱婢的话可信?” 小格子:“小人见这事儿还是清晰的,所以也不敢决断,特意把人给您带来了,哦,对了,这是从那小妮子房里搜到的金块,那小妮子也都承认了。” 世子看着那五块金子,便深信不疑了,因这府上为给每位夫人发的月钱是散银,除了两位侧夫人和程夫人,怕两个妾侍身上是拿不出这么多金块的,只是两月前喜闻晴儿再次有孕,世子喜出望外,赏了晴儿十块金子,不想这晴儿尽如此阔绰,拿出五块给了这个贱婢,想来这个买卖做的是有点大了的。 世子闭上了眼睛,此次他的心中是恨极了的,他原本以为,在他的女人当中,晴儿是最单纯而善良的,她无所争,无所求,一心只在自己和孩子们身上,想不到,如此柔情的女子却包藏一颗如此恶毒之心,连杀人的事也是做得出来。世子简直觉得心一阵阵发寒,他想,自己还有可信的人吗?! 小格子见世子不作声,也不敢多问,只是站着等世子开口。好一会儿,世子才睁开眼,此时,他却看到了他眼角的湿润,这个生性冷酷的主人,从来也没见过为一个女人落泪,小格子此时却是疑惑了。想毕这就叫爱之恨则痛之切吧! 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说:“怕是晴夫人怀着孩子,心神不定,一时想弯了。” 世子却冷冷地说:“怕是我看错了,表面温顺的女人,做起事来却更狠毒。这样的女人如何能教好我的孩子,你现在就去传我的话,晴夫人性情焦躁,需要静养,房里就留两个侍候的人,平时就在院里待着,不必出门了。其他人都打发到各处,婧儿从今日起住到辛夫人院里,由辛夫人养着。程夫人恢复一切待遇,只是做事欠缺主张,家中的事还是由辛夫人暂时打理。原来程夫人院里侍候的人还是回到原处。” 小格子一一应下,又问:“那世子,门外的女婢如何处置?” 世子叹了口气道:“原本也是我府上的女人挑的事,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但这样品性的人是留不得了,你处罚一下就打发出府吧。哦,对了,最好让府上的女人们都引以为鉴。” 小格子应下,便出了门。留下世子一人在房内,久久不能平息。 第五十三章:杀鸡敬猴 小格子领了世子的旨意,便把这事婉转地告诉了程央。 程央看到小格子来,便让采青取了一袋银子过来,并上了茶水,对小格子说:“小格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份情,我程央铭记于心。” 小格子听夫人这么一说,便座不住了,起身作揖道:“夫人此话就言重了,这本来就是小的分内的事。” 程央:“坐下说话吧,我知道小格子事事替我们院里着想,在我心里也早把你当作了自己人,如今,在这府上,我们母子能依赖的人不多,所以有小格子在,也让我放心许多。” 小格子听程夫人这么一说,心里很是满足,他一个阉人,在世子没被立为储君之前,根本没人看得起,倒是程央至嫁入府中,就对小格子格外看重,也没把他当下人使唤,过年过节的,当时容妈还在,总会想到小格子,所以在小格子心里,早已认定了这位夫人。只是他人轻言微,不能帮到程央什么,只能有什么消息的,第一时间走给程央。 小格子说:“夫人,如今看来,世子还是对辛夫人比较放心,这长此以往,可不利于夫人在府上的地位啊。” 程央冷笑一声道:“细细回忆这几年下来,世子何曾对我放心过。”这话一出口便知错了,连忙接着说:“其实也不能怪世子,毕竟我年纪小,处事又没有经验,好不容易让我办个大小姐的生日宴,又出了那么档事,还害了容妈丢了性命。”说倒伤心处,程央不免暗然失色。 小格子:“夫人其实是太过善良了,如今这府上不同往日了,今日争得一分,来日就是改天换日,谁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程央:“怕是往后这府上没有安静的日子了。” 小格子:“夫人也别灰了心,你虽无害人之心,但万万不可没了防人之心啊!就那容妈的事说,谁说那就一定是自杀死了呢?别人或许不了解容妈,我小格子可是清楚的很,容妈哪是那么容易说自杀就自杀了呢?” 程央:“可惜我明知又能如何呢?这几个月下来,我想着,能保住我儿的命就算不错了,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我拖累了。如今是采月,还病怏怏地起不了床呢!” 小格子:“说起采月的事,我倒也向来问问夫人,世子的意思是原来在您院里赐候过的人从新回来侍候,您看要不要我从中调拔一下,不知府上有没有夫人想要而不得的人,或是不想要的人?” 程央:“小格子真是心细,其实往日里我只关心着世子与小公子的喜怒了,却是没有去留心一些个人与事,主要也是有容妈在,我一切都放心,如今也不知道哪些人是干净的。” 小格子:“这倒也是,不过我看那个采兰倒是有几分胆识,如今出面供出了小菊,怕是厨房也难留她了,夫人不知是否要她过来?” 程央:“也难为她了,就让她过来好了。” 小格子:“还有两位原来在您这儿的,如今在晴夫人那里,是不是也要过来?” 程央:“世子既然这么说了,怕其他地方也难容她们,就让她们过来吧!我这里日常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怕有些心存不良的小人,也怕是无机可寻。” 小格子:“夫人宽宏,怕是那晴夫人又要狠上您了。” 程央:“有机会的话,我想见见晴夫人,我就是不明白了,我与她无怨无仇,她为何三番五次地与我作对,如今却要害我性命?” 小格子:“其实晴夫人原本人不坏,我与她也是旧识,她一直伺候世子,深得世子依赖,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不解!想来她也不是个争风吃醋的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夫人出面也好,不过最近世子还在气头上,夫人还是缓缓再去。” 程央:“嗯,这个自然。这事不解开,我心中难安。” 小格子:“我会想办法,给夫人安排时间。” 程央:“对了,世子不是想借此事警示一下府上的人吗?” 小格子:“正是,小的也正为这事烦恼,世子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我如何做才能起到杀鸡敬猴的效果。” 程央:“这府上的风气是该整一整了,你汇报一下世子,是否在惩罚那个小菊时,能让全府上下都在场,让大家都好好看一看,下作的后果,也希望那些在阴暗里的人能收一收性子,不要再惹出什么风波了。” 小格子:“夫人的主意甚好,小的这就去回了世子,世子同意,我就这么做了。” 程央:“对了,千万不要对世子说起,是出于我的主意。” 小格子:“小人觉得这主意正能说明夫人的正直不阿啊,为什么要瞒着世子呢?” 程央:“我与世子,说到底总有夫妻情份在的,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的为人。只是现在,我与他,都需要时间。唉!这个时候我要是跳出来,晴夫人还以为我是针对她的,其他夫人也会以为我急着邀功,所以,还是不要牵连的好。” 小格子:“夫人说得有理,其实夫人思虑比谁都周全,只是不像别人,老想着害人罢了。” 程央:“呵呵,小格子真是会说话,总是那么会宽慰人。世子有你在身边,着实放心。” 最后,世子采纳了小格子的建议,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全府上下集聚西院,就是按放着马夫人灵位的那座偏殿,也就容妈自杀的地方,院中央,一张长案上,几个小厮按着早已吓傻的小菊,周围全是府上的人,前面是夫人,后们是侍女,下人,除了世子和公子小姐,其他人便都在了。小格子看了一眼黑丫丫的人头说道:“各位夫人,今日小的就斗胆,领了世子的话,在此多嘴了。”说着小格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一年里,府上出了两件下毒案,前一件,因为当事人自杀,不了了之,但这不代表此事就能结束了,一旦查清仍将严惩。冬至夜,府上再出下毒害人之事,幸好发现及时,未出重大事件,否则,不管夫人公子,一律按大明律法查办。当然,这样的事,在府上是不允许再次出现,因晴夫人有孕在身,暂不作身体上的处置,但绝不姑息,从今往后,晴夫人不得再见大小姐,待肚中之子产下后,也不得由其亲自照顾。世子与晴夫人,从此意绝!” 听到这里,几位在场的夫人无不惊恐,尤其是辛夫人,紧张地手心冒汗,脸色发白。 小格子继续:“如今下药之人已抓到,世子本着以善为本的原则,将给予小惩大诫,赐小菊二十大板,刑后扔出世子府,永世不得录用,其亲眷也不得在府上任职。”此时,便是小菊的姑姑伤心地跌坐下来,想不到,自己安稳的生计就此结束了,她只狠自己的侄女,这样的小妖孽何不打死了痛快。 小格子继续:“行刑……” 说罢,两个粗莽壮汉操起板子往小菊的屁股上打,这每打一下,便是小菊撕心裂肺的哭喊,才三四记下去,裤裙上便渗出血来,又是两下,小菊便痛晕了过去,这板子声声,打在小菊身上,也声声烙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第五十四章:母子心 这半年来的风波随着晴夫人被处置也算是告一段落。这里面最受益的便是辛夫人,从这几件事后,世子便对她更加倚重,一些府上大小事宜也都交由辛夫人办理,辛夫人可谓是春风得意。当然,还有一个开心的便是常夫人了,常夫人向来不与夫人们媲美,眼睛只盯着和她同位份的两个女人,鸢子和晴夫人,但鸢子虽生了儿子,但并不受世子喜欢,所以她最耿耿于怀的便是那晴夫人,不尽如此,连那晴夫人所生的女儿,也是常夫人的眼中钉。如今晴夫人被扳倒,自己在世子心中的地位便又提了一截。加上哥哥为世子做了几件漂亮的事,如今世子留在自己房里过夜的时间便明显多了。 这人一走运,什么好事都跟着来,这不,医官正给常夫人把完脉,常夫人这是有喜了。 如今女儿都7岁了,常夫人终于盼来了这第二胎。这一胎也是她兄长的寄托,所以当得知怀孕的消息时,她命侍女出门向兄长报喜了。 晚上当世子回到府上时,第一时间便听说了常夫人有孕的好消息,这便又径直去了常夫的房里。 只是世子忘记了,今日乃是大公子靖的生辰,辛夫人向来厚彼薄此,对府中其他公子小姐的生辰十分注重,但对自己所生的孩儿却从不挂心,但每年都会亲自做一些小菜,请世子来自己房里为大公子祝贺生辰。今日一早,辛夫人便派人传达给了世子,只是没有明说何故,只让人说今日请世子到辛夫人房里用餐。世子当时便应下了,待晚上回到府上时,听得常夫人的侍女来报,常夫人有喜,便把辛夫人之邀抛于脑后,随着待女去了常夫人的房里。 若论这府上夫人们的纵夫之术,那便非常夫人莫属,尤其是自那晴夫人出事后,世子便更觉得常夫人那性格虽然娇纵,但一眼便能看到心底,对一个男人来说,要得便是这种征服的*,这样的小女子虽然不能解忧,但却最能取乐,尤其是对于忙碌一天的男人来说,这也不得不算是尤物了。 然而辛夫人这一早开始便亲自准备着晚上的餐宴,今年不同以往,乃是大公子15岁的生辰,自古都有男子16冠礼之说,所以今年的生辰,算是大公子最后一个作为小儿的生辰,一旦及冠,便可以为他寻亲纳妻,便是大人了。 辛夫人一早忙到晚,厨房里炖着鸡、煮着鸭、烹着鱼、炒着菜,还有亲手为儿子做的万寿面,院子里的下人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眼看着世子就要回来了,桌上的瓜果、餐盘已经准备妥当。辛夫人也穿上了一身新身,着实打扮了一翻,这一晃都跟着世子16个年头了,这做女人就是亏,自己的脸上都有几丝皱纹了,比起那常、晴和鸢子,明显老了一截,就更别说那程央了,那嫩得跟水蜜桃似的,狠得辛夫人直想咬人。 正想着,见自己的儿子靖走了进来,看着儿子今日着一身暗红色的新衣,如今这身高也是淳淳往上串,这不都要赶上世子了,看到盛气凌然的儿子,辛夫人心中的委屈一下散去。 公子靖:“娘亲,孩儿来了,孩儿饿了,可以用餐了吗?” 辛夫人:“靖儿,如今都是个大人了,还这么馋嘴,只记得吃呢!师傅叫你的功课可都背下了?” 公子靖:“娘亲放心,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先生总是夸儿子聪明呢!” 这时,辛夫人身旁的荷花说话了:“我们公子,那绝对是人品出众,无人能及的,刚才奴婢为公子送新衣,听那师傅正在说公子秦(俪夫人之子),说他顽劣,远不如我们公子,我们公子在他岁数,都能背诗经了,公子秦一天到晚只知道玩,什么功课的,都抛住脑后,气的先生直跺脚呢!” 公子一听便不屑的说:“黄口小儿,不提也罢。” 辛夫人笑着说:“哈哈,我的靖儿自幼智慧,怎么是他人可以相提并论的。我儿自已也当争气,前途必不可限量。” 公子靖胸有成竹地说:“娘亲放心,儿子定当不会让娘亲失望的。” 说罢,辛夫人朝门外望了一下道:“荷花,派人去门口等着世子,按理也该到了,别什么事给担搁了,今日可是我儿的生辰。” 荷花应声而出。辛夫人拉着儿子的手坐了下来,给儿子拿了块糕点,让儿子先垫垫肚子。这荷花出门不一会功夫,便折返回来,看到辛夫人正和公子说笑,乃是一脸尴尬。辛夫人看到荷花的样子便问:“你这是怎么了?世子没有回来?” 荷花小心翼翼地说:“回夫人,世子早一刻钟前已经回府了,只是,现在正在常夫人房里用餐了。” 辛夫人气得站了起来:“什么?世子怎能忘记我的邀请,这,这就去了那妾侍房里?” 荷花:“奴婢也是出了院子就碰到了小格子,听小格子说是常夫人房里的人早早便等在府门口了,世子回来就拦了世子去自己院里了。” 辛夫人:“那贱人今日又耍了什么把戏,让世子明明承诺于我,又改了主意?” 荷花:“听说,听说是那常夫人怀孕了,世子听了十分高兴,怕是,怕是忘记夫人的约定了。” 辛夫人:“她一个贱婢,又不是头一次生孩子,怀个孕就让世子高兴成这样,连他自己长子的生辰也不记得了。” 辛夫人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今日是我儿及冠前的最后一个生辰,世子竟然忘记,太寒我心了。” 公子靖:“娘亲息怒,怕是父亲公务太忙,一时忘记了,恨只恨那些在父亲面前狐媚的女人,扰了父亲的心。” 辛夫人听儿子一说,才点到了正题上,当下便狠下心来说:“都是一群贱货,这府上,哪一件事不是我操心把持,一些个只会迷乱蛊惑的贱人,要有一日得势还将了得,看来,还是我还心慈了。”辛夫人转身对儿子说:“靖儿,你要争气,如今你我母子无人扶持,一切只能靠自己了,一旦你父登上皇位,母亲可以不当这个皇后,但太子之位,必定要是我儿。” 公子靖听母亲这么一说,也是下定了决心要为那太子之位搏上搏了。 第五十五章:妇人 世子直到第二日才记起与辛夫人的约定,一早便传来小格子道:“昨日辛夫人与我约好,去她房中用膳,只是得知常夫人有喜,我便爽了约,你去跟辛夫人说声,我今日再去她那里用晚膳。” 小格子已从荷花处知道,昨日乃是大公子的生辰,本来想让世子也一同来给公子庆生,不想世子另有去处,便不再纠缠。小格子怕是世子忘记了大公子的生辰,便提醒道:“辛夫人昨日是亲自下厨,等着世子过去的,今日,怕是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世子问道:“哦,昨日有何喜事,竟要辛夫人不辞辛劳,亲自下厨?” 小格子尴尬地说:“世子日理万机,怕是忘记了,昨日乃是大公子生辰,辛夫人说,大公子明年的生辰就要及冠礼了,今年便是最后一个作为小孩子的生辰了。所以想着亲自下厨给大公子做几个可口的菜来着。” 世子一拍脑袋道:“啊呀,看我这记性,小格子你好大胆,怎么也不提醒我?” 小格子:“世子恕罪啊,小人是想着来通报的,可那辛夫人说了,常夫人有喜乃大事,世子高兴,来不来都是一样的,大公子生辰年年有。” 世子道:“唉,辛月就是明理,她总是自己吃亏,也不让我操心。”正说着,里屋出来的常夫人听了个正着,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强忍着,笑道:“辛姐姐就是体贴,都是妾身的不是,让世子冷落了大公子。” 世子笑着说:“常姑也是体贴,最得我心。今日早餐我就不同你一起用了,我得去辛月那里看看,给她赔个礼。” 常夫人:“说来都是妾身不是,只辛姐姐也太过见外,这么大的事,早该与众妹妹分享。妾身待会也当去给辛姐姐赔礼,同时,也当为大公子补上一份贺礼。” 世子拉起常姑的手,拍了拍道:“好!那我先过去,你照顾好我们的孩儿。” 常夫人欠身恭送。 世子这前头刚走,常夫人便发火了:“我看这个女人最是惺惺作态,什么事,落到她身上都是好的。” 世子走出门时,便对小格子说:“去,到我书房把皇爷爷赐的宝剑拿来,如今靖儿可以配剑了。” 辛夫人房时,她正要用餐,侍女来报,世子过来了,辛夫人忙起来迎接,道:“世子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常妹妹怎么侍候的?” 世子:“莫要怪她人,是我自己要来你房里用早膳的。” 辛夫人一听世子还未用早膳,便对侍女说:“快去给世子拿餐具。” 世子一把拉起辛夫人的手说:“辛月,都怪为夫不好,竟忘记了靖儿的生辰,你也真是,怎么不直说呢,你是知道的,我最不记事的。” 辛夫人笑得跟桃花似地,说道:“夫君日日操劳国事,这些小事自有妾身记得,小孩子家生辰,年年都有,不足挂齿。” 世子:“你就是太委屈自己,别院的孩子生日,你是第一个提出来要操办的,轮到自己的孩儿了,却是这么随便。” 辛夫人:“夫君也是知道的,妾身向来对靖儿严厉,他身为世子的长公子,理当谦逊、低调,那才能为让弟弟妹妹们立好榜样。说来靖儿这孩子,都随你的性子,他自己就不喜欢张扬,所以,也不全是我这个母亲硬是不给他办。” 世子:“嗯,我们靖儿是府中长子,未来也是要担重任的,太宠了的确不好,夫人做得甚好。今日靖儿是否休息?” 辛夫人:“昨日来我房里用了晚餐就早早回自己屋去了,说是还有先生布置的功课要做,我也不好拦他,就由着他了,早上想给他送些早餐过去的,却听下人们说,他早早地便去书房了。” 世子:“靖儿这孩子就是懂事,小格子……” 小格子听世子叫他,便进了屋来。 世子:“要你取的东西可拿了?” 小格子递上了世子书房悬挂的宝剑。 世子把宝剑递给了辛夫人:“今日怕回来晚了,又碰不上靖儿,这是当年本宫及冠时皇爷爷特赐的宝剑,我们靖儿也是时候配剑习武了,这秉剑与他,正是十分相配。” 辛夫人接过沉甸甸的宝剑,心中五味杂粮,一下子竟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好荷花拿着餐具进来,便让世子坐下用餐了。 直到世子离去,辛夫人才喜及而泣。一旁的荷花也是替主人高兴,道:“夫人终于否极泰来,想是世子十分看重我们公子呢!” 辛夫人笑着说:“想来我这么些年的忍气吞声,委曲求全都没有白受,幸好我们靖儿争气,一切都是有了盼头。” 荷花:“我们夫人和公子就是天受之命,如今这势头,我们公子就是未来的太子了,再未来,就是皇上了……” 辛夫人:“住口,这样的话怎能随便说出口,以后不要再提,一切都还未定,府上有儿子的女人多着呢,世子还有嫡子,我们不能轻心了。” 荷花连忙捂着嘴:“小人一时高兴过头,失言了。” 辛夫人:“知道就好,只要一切都能如愿,少不了你及你家人的好处。” 荷花当下便跪下道:“谢夫人。” 辛夫人:“起来吧!” 正说着,外面侍女来报,医官拜见夫人。 夫人给荷花使了个眼色,荷花便下去,把医官带到了正殿。 不时,辛夫人便来到正殿,只见那张医官坐立不安,焦急地搓着手等着自己。 辛夫人:“张医官今天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让你如此不安?” 医官张望了四周,见无人,便上前一步说道:“夫人啊,月儿妹妹呀,这,这晴夫人那里可怎么应付?这都四个月了,本来是要显怀了。” 辛夫人冷冷地回道:“如今不是很好处理了吗?这蠢货自寻了死路,本来我还在想要大费周折呢,如今却是不用怕了,反正也是个弃妇,随便打发了就算了。” 医官:“如何打发,还请月妹妹明示。” 辛夫人:“张哥哥糊涂啊,本来就没有的东西,你还能怎么处理?下副药,让她来月事不就行了,就说是胎儿受惊,流了。” 医官却是一身冷汗:“月妹妹,这样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如今妹妹已经是府里的主事人了,若是有个不测,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辛夫人:“我记得张哥哥是属虎的吧,怎么如今改属鼠了?你也知道如今这府上我主事,有什么事当然我是能担着的,何况也不可能有事。对付别人不好说,对付晴儿这样的傻瓜,何需这翻周折。如今她自己断了后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怨不得我。再说了,万一有个什么闪事,她的宝贝女儿还在我手上呢。” 医官却是越听越害怕,这个他从小便认识的月妹妹,已不是往日聪明伶俐,天真可爱的模样了,如今,已是一头猛兽,一头无人能降住的猛兽了。 几日后,便有人报了世子,晴夫人因受惊过度,再加上上次的旧伤未愈,孩子没保住,流了。世子听后,有那么一瞬间伤心,也是替晴儿婉惜,但一想到晴儿能狠到教人投毒杀人,便不再多问。只一句,让她好好养着身体。 第五十六章:黄道士 说起那黄道士,常夫人的兄长,出现的还真是时候,那时朝中平定,朱帝起用的秘密军队——锦衣卫已完成了历史使命,朱帝想把他们一网打尽,来个彻底收关。这支队伍共有5、6千人,分成两支,一是掌直驾侍卫,二是巡查缉捕,负责执掌侍卫、展列仪仗和随同皇帝出巡的锦衣卫,基本上与传统的禁卫军没什么两样。然而,锦衣卫的另一项著名的职能就是“执掌廷杖”。往好听的说是皇帝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士大夫的一项酷刑。一旦哪位倒霉官员触怒了皇帝,被宣布加以廷杖,他就立刻被扒去官服,反绑双手,押至行刑地点午门。说难听的就是为了专门为了那次大洗礼而设的。只是设了容易,撤了难,这些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且一个个都杀红了眼。他们可以不遵礼,不守法,只听从于皇命,如今,这些人受控制还好,一旦若有谋叛,后果也是不堪设想。朱帝就是想把其中的一支队伍彻底解除,但这件事后其的控制人就是世子,世子为此在军中大量培植自己的亲信,想着为将来谋划。 不想朱帝一道秘旨,让世子很是为难。正在关键时刻,黄道士出现,他就是奔着世子“收主权”的使命而来,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便达成默契。由世子在明里打压锦衣卫,黄道士在暗里收容这些暂时落魄之人,并秘密安排他们的去处。其中多数被安排去了各地的军营,而程河的军队属朝庭直接控制的,所以多数去了程河的军中,其他各军分别由各王子把守,想要进入也是很难。 黄道士自从在城郊落脚,便日日为世子招慕人才,招揽奇士,经过自己的栽培、洗脑,再报送给世子,世子觉得可用的,便委以职位,在朝中按插进去。所以这个黄道士成了世子不可或缺的重臣,世子对他也是十分看重,隔三差五地给他送钱财,送女人,这个所谓的道士也成了历史,人人便开始称他黄公爵。 这日,黄公爵听妹妹侍女来报,说是妹妹有喜了。这下可如了他所愿,当下便对侍女说:“你回去告诉你家夫人,让她好好养胎,我过几日便去看她。” 几日后,黄公爵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妹妹的殿里。此时,常夫人已怀孕三月。 看到哥哥前来,自然是欢喜不已,拉着哥哥的袖子让他做下:“兄长,如今妹妹真的怀上孩子了,你知道么,这一胎与前一胎完全不一样,我想着,或许能如了你我兄妹之愿。” 黄公爵也是一脸高兴:“我就知道妹妹乃富贵之命,如今这一胎却是来得正当时。眼看着哥哥后方已稳,妹妹若得一男孩子,那便无剧忧了。”说着对门口候着的女子道:“田妈,你进来。” 这个被称为田妈的人立即进屋,跪下给夫人行大礼:“民妇田钱氏向常夫人请安,常夫人万福金安。” 常姑不知道哥哥何意,只道“起来说话吧。” 待田妈起身,黄公爵便向妹妹介绍说:“妹妹,你可别小瞧了田妈,这可是我特意为妹妹寻来的,她对妇女生产,养身可是专家,妹妹如经怀有身孕,身子定当十分珍贵,有田妈在旁照顾,也好让哥哥放心。” 常姑:“谢谢哥哥为妹妹考虑周全。”并转身向田妈说:“哥哥称你田妈,我也便随了哥哥称呼,以后你就在我房里伺候,我房里伺候的人不多,但都是我自己的贴心之人,田妈也可安心的做事。” 田妈再次跪下道:“公爵乃民妇全家的救命恩人,公爵的事就是民妇的事,民妇愿为夫人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常姑笑着说:“放心吧,容妈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在这府上,只要我好,也绝对是让你享不完的福气。” 田妈谢道:“谢夫人大恩。” 常姑:“在府上,称谓便要换一换了,就不要自称民妇了,我会让身边的丫鬟领你下去,给你指个住处,等下我也会去辛夫人处报个备,下月开始你便可以领月奉了。” 田妈再三道谢后便随常姑的丫鬟出屋。此时房内便只剩下兄妹二人了。 常姑便不解地问:“哥哥,不知今日带田妈来,又何深意?” 黄公爵笑着道:“看来我妹妹果然已长大,此番让田妈入住你房,哥哥确有打算,这人与她夫君乃是义县专做贩卖人口生意的,前几月吃了官司,家中财产全被没收,还差点连一家三口的性命都不保,好在有哥哥相助,哥哥发现,这个女人看是不起眼,实不简单,哥哥今日把她按在你身边,并收了她的夫君与儿子,想是有一天能帮上你大忙的。” 常姑虽然不解,但想着哥哥寻的人,必然是有用的,也就不加多问了。突然,常姑想到一事,便与哥哥说了:“哥哥,你上次交待,让我盯着府中的程夫人和辛夫人,我看着这个程夫人是没什么后劲,毕竟年纪小,身旁得力的人又被辛夫人拔除了,我看着能自保便不错了。只是那个辛夫人,近来风头甚足,好像什么事到最后都成了受益者,你还不知吧,前日世子竟然把皇上赐于他及冠的宝剑赐于了辛夫人的儿子。” 黄公爵听后也是吃了一惊,道:“看来,这事刻不容缓了,本以为那正夫人才是妹妹的最强对手,如今看来,这个辛夫人却是事事压人一头,哥哥得想个万全之法,让她不能翻身才是!” 常姑:“哥哥所言甚是,前日听世子说,皇上近来身体日渐不行,怕是离世子继位也不远了。” 黄公爵:“哥哥自然明白,所以在世子继位之时,你必须生下儿子,同时扫清障碍,那才有可能在后位上搏上一搏。” 常姑:“妹妹还有一事任是担心,这女人家怀孕,生男生女乃是天意,哥哥怎么能有十足的把握,妹妹所怀必为男胎呢?更何况,如今才三月,一切还尚有变数。你不知道,府上妇女生娃极是不易,早些年是程夫人久久不孕,最可怜的是那晴夫人,第二胎时孩子都足月了生出来竟然夭折了,如今好不容易第三胎了,却因受惊流了。其他的夫人也是怀孕困难,妹妹也是担心……” 这话说了一半,黄公爵便打断妹妹的话说:“妹妹自己的事,有了田妈便不用担心了,只是听妹妹这么说来,妹妹府上的医官不甚得力啊!以后妹妹有什么事,还是哥哥外面给你找吧!” 常姑:“可是府上有的是规距,这个张姓医官,甚得世子与辛夫人的常识,要换怕是难的,府中夫人有孕,也是不可以随便找人来看的。” 黄公爵:“这么说来便是难了,妹妹暂且忍着,但他开给你的医,还是不要吃了,待为兄想想办法。” 说完,兄妹二人便各有所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第五十七章:年夜饭 转眼便到年底了,再过三天便是年三十,这天,全府上下集聚一堂,一起吃年夜饭。这一天,各房的夫人们尽情地打扮自己,总想在众人中得个头筹,让世子能多看几眼。于是早早地都在为这一日的着装准备了,除了自己的,当然还有孩子的,要是世子兴趣来,要逗逗孩子们,这时,自己的孩子是绝对不能讲错话,这年节里,讲话是很有讲究的,大家都图个吉利,讨个彩头,所以孩子们也成了夫人们争风吃醋的筹码。 程央的房里,采月正在为央儿梳头,自从上次受罚,程央便不再有过笑容,除了面对自己的儿子,其他时间里,都是郁郁寡欢。采月问:“小姐,再三天便是年三十了,小姐准备穿什么衣服,一直等着为您准备,你也没个回应。” 程央淡淡地说:“都行,反正年年如此,如今我又不是个孩子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采月听出了小姐的失落,接着说了句:“不过我们家小姐年轻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程央:“如今连内心的都不重要了,谁还会在乎外表。”程央看了一眼采月,发现她有些囧,便继续说道:“你们也别多想了,连冷板登都坐过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采月听小姐这么说,便又继续道:“小姐,奴婢是替你不值啊,你可是这府上名正方顺的夫人,她们几个算什么,怎能与您争,再说了,你就是太心善,什么都不在乎,把人都往好处想,才让那些恶人有了可乘之机。” 程央:“我只狠连我的枕边人都不信我,我还有什么好争的?” 采月:“小姐原来争的是世子的感情,如今你却要放弃了,您可还有小公子啊!” 程央道:“大不了做个安分的公子,弄是有一天世子登记,那就封个什么王便是了,如今想到那些个丑恶的嘴脸,我都不想与她们有任何纠葛了。” 采月说:“那老爷夫人呢?二少爷呢?” 程央沉静的脸瞬间涨红,整个人也随之颤抖了一下,她被采月这一点,突然醒悟:是啊,她如今是连任性的资本都没有了,她全家的性命,都在她的夫君手里,若有一天,她真的得罪了他,那他是否会毫不留情地迁怒于她的家人?想到这里,程央看着采月,流下了眼泪,道:“还是你们透彻,想来,我得与以往作个了断了。” 采月不知如何安慰,但她明白,她的小姐必须要改变,不然,被幽禁的日子,或许随时会再来。 这日便是全府吃年夜饭的日子了,除了晴夫人,府上的其他夫人们都携儿女一起来到了主厅,只见辛夫人今日着一套紫色背子,宽袖,着地,颈项处镶出一圈貂毛来,再加上头上牡丹发式,着实富贵;再看俪夫人,她一直喜欢红色,只是忌于规距,不敢太过张扬罢了。(明朝一般只有皇后才能着红袍,除此就是新娘妇女。)今日穿的是一套粉色背袍长裙,外套一件白色貂毛披挂,梳着双环发式,配折貂头饰,显得十分雍容华贵;常夫人,因为怀有身孕,身子自然重些,穿着淡黄色的宽衣宽袍,外加一件暗红色披肩,只是这发式,是下了功夫的梳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桃心髻”,发髻梳理成扁圆形,再在髻顶装饰着珠玉宝翠,甚是好看。连一规自我感觉良好的俪夫人也不免多看了几眼,想来这样的发式,在自己的房里还未人能梳出来的。程央来时,三位夫人已带着自家孩儿座于侧厅,等着世子到来。程央虽然没有精心打扮,但年龄上的优势十分明显,只见她只穿一套水田衣(水田衣是一种以各色零碎锦料拼合缝制成的服装,形似僧人所穿的袈裟,因整件服装织料色彩互相交错形如水田而得名。它具有其它服饰所无法具备的特殊效果,简单而别致,所以在明、清妇女中间赢得普遍喜爱)。只是这样的衣服,很是挑人,非得年轻、肤白、高挑之人才能撑起,否则就会显得老成,暗淡。程央在府上梳的最多便是少女小髻发式,今日也是一样,发髻上只镶上珍珠点缀,只有耳朵上方的一簇红梅,别具一格。程央刚刚坐定,世子便来了,他刚一迈进门,夫人孩子们便一起走了过来齐齐给世子行礼。世子道:“都起来吧,今日家宴可以放开,孩子们理是放开着吃,玩吧!” 大伙齐应:“是。”说完,屋内的气氛便活跃起来了,几个较小的孩子们首先玩了起来。世子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今日府宴是回字型排列,世子和夫人上座,其他夫人、公子、小姐分别按位次而坐,各人身后又都站一仆人伺候。 等都坐定后,世子看了圈人便道:“怎么还有人未来?”一旁的程央道:“是鸢子夫人还未到,怕是前几日偶感风寒,还未全愈,已经派人去请了。”世子只哦了一声,便招呼小儿过来逗乐。 正在这时,门开了,只见一女子如一屡杨柳,缓步而入,来人正是鸢子,只见她身着淡绿长裙,外加一件深绿套袍,色彩层层叠加,层次分明,更显示着阿娜身姿来,这发式也是特别,梳得是“灵蛇髻”,装饰着绿色翠玉,与一身衣着相得应照,踏着仿佛青烟,楚楚动人。想来也是特别,这鸢子夫人,这人平日里并不喜张扬,穿着上也是以简约为主,所以在府上一向不受人重视,只是今日的打扮,的确下了番功夫。 世子也被鸢子特别的装扮震慑,这与众不同的出场,着实走心,世子笑着说:“我还道是仙子下凡了呢!哈哈……”这一句看似不痛不痒的笑话,却让在场的人各怀心思,当然是恨之入骨,如锥如刺。 只是程央笑着说:“姐姐快入座吧,大伙都等着你呢!” 鸢子却不急,缓缓欠身道:“请世子和各位姐姐恕罪,妾身前几日感染风寒,今日刚刚病愈,所以来晚了。” 此时,人群中的俪夫人却来了一句:“妹妹体弱,在这大寒天气里,当多穿些衣物,怕今日之后,妹妹又要下不了床了。” 鸢子只是笑着不语。世子道:“好了好了,等下多喝杯酒,就当小惩了,快入座吧!”说到快入座时,明显语气温和,充满关心。接着对下人道:“在鸢子夫人身边多加盆炭火。” 其他夫人听后,面面相嘘,鸢子面如桃花,颔首浅笑,程央看着每个人的变化,心如止水。 今夜,世子十分开心,各位夫人花容月貌,孩子们各个聪慧伶俐,世子难得如此放松,当下便畅饮至醉,最后,世子便指了鸢子,与她一同回了房。 只是这样的夜,大家都已遗忘了独具房中的晴儿,她如今,只是一颗弃子了吗? 第五十八章:年三十 年夜饭散后,几家欢乐几家愁,只是一夫多妻的年代,伤心人总大过于开心的人。程央和房里的采青采月,还有抱着小公子的小厮一起往回走,在过往自己院子的小径中有一条便是通往晴儿的住处,此时,天空飘起雪花来,夜空也变得不那么黑了。程央走到岔路口时,停了下来,对下面的人说:“采青,你先和嘉儿回去歇下,他今怕是累了。采月,你和我去看个人。”说完采青随了程央而去。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不一会儿便在头上留下白白的一层,越往前走,越是难走,这样的干雪落在地上最是滑脚,主仆二人慢慢地走着,好一会儿才来到晴儿的院子里,只见晴儿院里十分冷清,只有晴儿的房里还亮着灯,其他一片漆黑。程央来到了廊下,采月为她拍去了身上的雪花,二人来到晴儿的房门口,采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采月再敲时,里面终于出声了:“难到你们不知道我不锁门吗?” 程央推门而入,只见晴儿端坐窗台边,双眼只看着窗外,便不见来者何人?程央先开口道:“姐姐,夜深露重的,怎么坐在窗前,你身子还没养好,可要多躺着啊!” 晴儿一听是程央的声音,立即转过身来,指着程央道:“贱人,你给我滚……” 程央和采月吓了一跳,她们好心来探望,却招来如此待遇,采月首先反应过来道:“大胆,你竟敢对夫人不敬。” 晴儿却大笑起来,她站起来,手指程央道:“哈哈……夫人?别人或许怕你,我可不怕,你算什么夫人,阴险、毒辣,竟然,竟然连我腹中胎儿都不放过,是我小看你了,想不到你年纪小小,却如此狠毒,若我还有一日能见到世子,必定要让他看清你的嘴脸,免得他其他孩儿再遭你毒手。” 采月刚要上前,程央一把拦住,她上前一步,走近晴夫人道:“看来今日这趟,我是着了,不然,我程央还不知被人陷害成何地步。你给我听好了,郑晴,你这一胎滑胎,都是你自己作孽,若不是我名大,我和我的孩儿、我的侍女都将成为冤魂,世子罚你,那还是轻了,你却还不反思,整日里迁怒于人,才会让腹中孩儿不保。这都是你自己的错,自己作的孽。” 晴儿笑得更加阴森,道:“好个伶牙俐齿,怕是世子也因此着了你的道,才这翻轻罚了。可怜我一生从不害人,到头来却落到如此地步。” 这下采月熬不住了:“你若不害人,你为何要对夫人的汤圆下毒,你若不害人,你大可去喊冤啊!” 程央止住采月,晴儿却撕心裂肺地喊道:“那是她,是程央,是你先害死了我的小公子。你这个恶人,你有什么脸面来见我?” 此话一出,程央便糊涂了,她又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晴儿指着的手说:“姐姐何意?请姐姐明说?” 晴儿此时已失控,一把推开程央道:“你这个恶妇,你这个毒妇,事到如今,我已然落迫,你却还来恶心我”说着双手举天道:“老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我做恶,我受到报应了,为何,为何这个毒妇却毫发无损”说着一边哭,一边瘫坐到了地上,道:“孩儿,你若在天有灵,就该找眼前的这个毒妇报仇,是她,就是她”晴儿指着程央怒道:“孩儿,你该好好记住了,就是这个毒妇阻止你来到人世间,是她害苦了你的娘亲,孩儿,你来保仇啊!你来啊!” 程央只是觉得一阵恶心,采月也被这妇人吓得不轻,她一边护着小姐,一边劝道:“小姐,我们走吧,我们不要惹这疯婆子,这大过年的,不要招惹了晦气。” 程央也不知所措,便随着采月退了出来。 直到回到房中,程央也不曾多说一句,一进房门,便把采月关在了门外,说是累了,睡了。 采月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也不好多问,便也只能随她了。 第二天一早,采月便把事情与采青说了一边,二人早早地候在小姐门外,只是程央却早早地起来了,换了一身淡粉长裙,开了门,看到二人在门口候着,便道:“快快与我梳妆,今日是要去祭奠太子的,可不敢误了时辰。” 采月采青见小姐并无异样,便进屋伺候了。采月见小姐虽嘴上不说,但脸色明显不佳,便小声的问候:“小姐昨夜未吓着吧?!” 程央反道很淡定,道:“吓倒不至于,只是,结合这种种,让我觉得心身疲惫,我想这晴夫人,昨日的反应,必是有原因的,她一个侍妾,本就无所求,也没必要与我作对,即使杀了我,与她又有何意义呢?” 采青道:“难道她是记恨因为我们的告发,让她滑了胎。” 采月也跟着说:“对啊,明明是她不仁在前,却如今说是我们害了她的孩儿。简直不可理喻。” 程央看了一眼镜中的采月采青道:“糊涂,她指的是第一胎,与嘉儿同时落地的那一胎。” 二人目瞪口呆,互相对望道,采青:“那,那就更不可解释了呀,那时小姐与她同孕,都十分辛苦,我们哪有心思去害她孩儿。” 采月:“就是啊,那时夫人是足不出户,再说,她的孩儿不是受惊难产而夭折的吗?怎么怪上小姐了呢?” 程央叹了口气道:“我道是因为我生了儿子,她却死了儿子,妇人气短,嫉妒才生恨,也不与她一般计较,只是一唯的迁就,仍让,想她总会过了那道坎。昨日听她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心生疑虑了,她这一胎怕是折的蹊跷。” 采月吓讶道:“难道是有人害了她的孩儿?” 程央起身道:“小声点,隔墙有耳,如今这院里的人,出了又进,不知道是否还干净,我们往后做事,说话都要十分小心,切莫着了小人的道。” 二人立即应下。 程央继续说:“怕是那晴儿也不是空穴来风之人,她没有了公子,却还有女儿,不可能下那么大的决心对我下毒,只有失子之痛才能让她不顾一切,这事,怕是有人为之,却嫁祸于我,让那晴夫人把我视作仇敌。” 二人也赞同小姐的说法,纷纷点头。 程央:“此事怕没那么简单,从今往后,我们多留个心眼,等今日之后,你们去请小格子来我屋里一趟,就说是让她来讨喜的。” 二人再次应下,接着便与小姐梳妆。 第五十九章:爱恨泪 年初一,过得十分充实,央儿陪着世子先去祭拜了太子,看望了太子妃,再与太子妃一道进宫拜见皇上和皇后,陪皇上皇后共进了午餐,下午,便与世子去看望了几位宗伯,这一天便十分疲惫。当晚,世子便歇在了央儿处。 这是至前一年的七月初七后,世子第一次踏入央儿的院子,庭中的梅花还在盛开,映着雪格外夺目。世子便说道:“这梅花倒是知趣,开得正是时候,想来是给夫人院里潜喜呢!” 程央道:“妾身的喜便是世子给的,这梅花也是妾身初来府上时世子怜惜妾身独爱这腊梅,才命人种上的,想不到,它倒是不错负,年年盛开,且花期长,花色鲜艳,甚是好看。” 世子笑着说:“那也得我家夫人福泽深厚,谁人不知,这花啊草的,最是挑地方的。” 程央笑道:“今生能为世子之妻,难是我几世修来之福,这福泽自然是深厚的。” 世子笑着拉起程央的手道:“本宫一直忙着,倒不知如今夫人也变得能言善道了。” 程央抿嘴道:“世子取笑央儿了,央儿说的可都是实话。” 夫妻二人一通打趣,倒也少了先前的嫌隙,央儿伺候世子更衣、洗漱,夫妻二人自然酣畅淋漓。 第二日便是初二,按祖制,这一天妇人们可以回门探亲,在寻常人家,夫婿是要陪同前往的,只是这皇家,免不了特殊化,如今世子还未登基,夫人们尚可回娘家探望,若有一日世子成了帝王,她的女人们便身份珍贵,她们的娘家人也成了自己的臣子,子民,只有她们拜见自己的,哪还有自己探望一说。 这一日,世子便早早地去了宫里,如今皇帝身体不好,世子陪伴在侧的日子甚多,尤其是年节期间,宫里就越发的冷清,世子便多数进宫与皇上下棋,闲聊作伴。 程央和府上几位有娘家的妇人便早早地准备下送给娘家人的厚礼,程府门口,四辆马车早早停在了外面。虽然都是马车出行,但皇家人是最好面子的,这四家马车却又各象征身份,所以程央夫人的马车最特别,是架双辕黄花梨木马车,不仅花式不同于其他三驾,连高度大小也与之区分,四家马车停于府前,一驾在前,三驾分别跟在后面,一眼望去便可看出气势与尊卑来。 程央带着采月采青,还有嘉儿,正要出府,看到另一头辛夫人也与自己的儿子走来,程央止步,叫了声:“姐姐,新年好啊!”便对采月示意,采月递上一个红包,等辛夫人与儿子走到跟前,程央便对公子道:“靖儿如今都长这么高了,今年便要行冠免之礼了,来,这红包赏你,希望我们靖儿这一年都健健康康,顺顺利利的。”靖儿学着大人的样作揖领赏道:“谢母亲。” 辛夫人笑着说:“妹妹到底是年轻,如今越发的光彩照人了。” 程央勉强地笑着说:“姐姐关会取笑妹妹的,论容貌,我们府上谁能与姐姐相比,姐姐可是风华正茂、容光焕发了啊!” 辛夫人也不知道如然作答,只能笑着说:“妾身就借夫人吉言了,听着也是怪开心的。”随后便让人递上红包,也给了嘉儿一个,道:“愿我们家嘉儿健康、快乐。”嘉儿也奶声奶气道:“谢谢姨娘。” 程央:“姐姐,那妹妹先走一步了。” 辛夫人作了个请示,看着程央与公子上了高大的马车,缓缓离开,再看到自己那拥簇的小马车,便如梗在咽,甚是不快。 程央来到娘家,母亲早已命人在府门口等着了,这一别又是一年,吕夫人是日也思来夜也想,总算是等来了女儿和外甥。 小人看到程央的马车远远的行来便跑着通知夫人了,吕夫人激动地亲身迎到门口。女儿一下车,便看到母亲企盼的眼睛,当下便心中泛起酸意,情难自控。幸好小儿一声“外祖母”,才解了当下的尴尬。 母女二人相似一笑,便进屋了。 母亲命人给女儿和外甥上了茶,吃了点心,才叫人带着嘉儿去外公处玩,自己却拉着女儿坐了下来。 央儿不知,母亲这一肚子的话,等了半年,今日终于可以和女儿述说。吕夫人摸着女儿的脸说:“央儿,这半年来,怕是吃尽苦了吧?” 央儿怕母亲担心,坦然地说:“母亲放心,央儿如今是大人了,是嘉儿的母亲了,自然会保护自己的。” 吕夫人有些不忍,但有些话不得不说,便静了一下对女儿说:“央儿,你对容妈的离去有何想法?” 央儿:“母亲,我知道容妈走的冤,但这也促成了我的成长,只是这样的代价太大。也许,母亲一开始就不看好嫁入皇家的婚姻,只是如今却只能大步向前了。” 吕夫人听得女儿的回复,也深知女儿已不同往日,心中的担忧才少了几份。继续说道:“我儿果真是长大了,看来母亲的担忧也可少一份了。容妈离去的这半年来,我一直担心,怕我儿上了那些人的当,吃了亏。” 央儿:“母亲,容妈的后事是你办的,你可有什么发现?” 吕夫人突然不语,但脸色阴沉,不愿提及。央儿看后便流下了眼泪,吕夫人见壮,立即为女儿擦去了泪水,道:“儿啊,今日是年初二,不易落泪,再说容妈也不希望你这样。我儿从小便没有泪,娘亲要让你记住:爱你的人自然不舍得让你落泪,不爱你的人,落泪也是枉然。” 央儿强颜挤出一丝笑来说:“母亲说得对,从此,央儿便不再落泪,央儿会坚强,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的孩儿。” 吕夫人见女人心性坚定,便说道:“央儿可还记得第一次你在世子府晕倒?” 央儿:“自然是记得,当初,女儿便以为,这一身是嫁对了人。”说完苦涩一笑。 吕夫人知道女儿心中苦闷,此时却不是宽慰之际,她继续道:“儿啊,自古君王无情,我儿就当一切皆命,只有与你血液相能的人,才不会舍你而去,这样的人,央儿有很多,所以,不必介怀。” 央儿明白母亲之心,便安慰说:“母亲放心,央儿是读过书的人,能明事理,男女之情,本为就是事间稀有,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母亲笑着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如今却有比这情和爱更重要的事,央儿不可大意啊!” 央儿有些疑惑地问:“母亲之意为何?” 吕夫人:“我从容妈的身上寻到了一种药,这药看似无色,无味,但对于猫狗牲畜却是极为敏感,若是再对这些牲畜饿养几日,这些药便会让那畜生抓狂。” 央儿大惊,此时一幅恐怖的画面在她脑海闪现,她看着母亲,试图从母亲的眼里看到答案。 吕夫人朝女儿点了点头,程央闭起眼睛,仰起头来,试图抑制夺眶而出的眼泪。 吕夫人一把搂过女儿,让女儿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头,小声地对女儿说:“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与你父亲、兄长都商量,决定让一人来助你,与其说是助你,也是助我们全家,但愿能保住我们程家人的性命。” 程央抬头问母亲:“那人是谁?” 吕夫人:“一切都还在安排中,央儿就当什么也不知,若有一天遇得故人,就当是陌生人。这样才与你与他都好。” 程央点了点头。 第六十章:正月初三 程央自娘家回来的第二日,正月初三,雪过天晴,虽然最冷不过融雪日,但至少太阳出来了,只要见到太阳,便感觉有了力量,人的精气神也就足了。一些鬼蜮魅惑的糟粕之气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央在自己的院里传见了小格子,这两日,小格子难得空闲,世子会留在府中的各房用餐就寝,自然有各院里的奴婢下人争着侍候,小格子便可到处溜溜,见程夫人有请,便欣然前往。 见小格子来了,程央笑着说:“小爷新的一年越发的精神了,看来定是得世子不少的赏吧?” 小格子嘿嘿地笑着道:“哟,夫人想折煞小人啊,您可不能这般叫小人。” 程央笑得更开心了,道:“小爷这称呼是迟早的事,我得先人一步,先拍好小爷的马屁才行。” 说完一旁的采月采青也笑着,采青说:“就是,小爷快请坐,奴婢这就给您上茶。” 小格子耍了下手道:“两个小丫头,怪会取笑人,你们等着瞧!” 采月装出一幅可怜的小模样道:“小爷饶命啊!” 说完主仆几人笑得前仰后翻,不亦乐乎。 采青为小格子上了茶,还拿了一盘松仁饼。 程央道:“小格子偿偿这茶,再吃吃这饼,看如何?” 小格子道:“夫人这儿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看这松仁饼,小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程央:“油嘴滑舌!” 小格子喝了口茶,又往杯里看了看,道:“小人寡闻,不知这是何茶,为何色泽红润,如此清香?” 采月抿嘴一笑道:“怎么,也有小爷不知道的东西?!” 程央笑道:“也不怪小格子不知道,这茶我也是昨日刚从母亲处得知,此茶名叫金俊眉属于红茶,是采摘于原生正山小种茶树,生长于武夷山原始高山中,那里一年三季白雪不化,该茶叶便生于丛丛灌木之中,常与银杏、红豆杉、原生菩提、金丝楠木等珍贵树种相伴。吸天然之氧,饮雪水之甘露,汲万物之灵气。当然采摘也是十分地繁琐,必须踩准了点,要在清明节前无雨期采得,若是雨后茶叶芽芯会因雨水的过多而使受损,成茶后的金俊眉,叶芯金黄莹亮,嫩芽茸毛浓密,汤色如油晶莹剔透,口感温润顺滑,香气自然馥郁,汤后条形一叶俊俏如眉,由此得名—金俊眉。” 小格子听着目登口呆,直叫:“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小小的茶叶仅有如此来头,今日饮得一杯,做鬼也满足了。” 程央肃目道:“这大过年的,不允糊说,知道小格子爱茶才特意请你来偿的。” 小格子:“谢夫人体恤!” 采青道:“我们夫人就是格外看重小格子,有什么好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小格子,有时真让我们两羡慕。” 采月:“可不是么,虽然奴婢不懂茶,但知道这是我们大少爷外出买办时花大价钱买下的,知道我们吕夫人爱茶,特地送来的,总共也就两包,如今给了我们夫人一包。” 程央道:“其实我并不十分爱茶,只是母亲总会把自己最爱的给我,我也就当收得一份母爱。对了,小格子是十分喜茶的人,不如就赠于小格子好好品尝,也不枉费这茶的名贵。” 小格子立即起身道:“小人受宠若惊,实在不敢当啊!” 程央笑着说:“小格子又跟我客气,坐下吧,这都多久没有聊天了,你一天到晚跟着世子,都见不着影子。” 小格子也顺从道:“是啊,夫人如今苦尽甘来,往后便都是好日子了。” 程央叹了口气道:“唉,若真能借小格子吉言就好喽,我本就是个不喜争斗的人,最希望能过过自己的太平日子。但在这府上,怕是不行啊?” 小格子疑惑道:“夫人为何如此感叹?” 这时采青突然来了句:“小格子可知,容妈不是自杀的,是被人害了的。” 小格子“哦?!” 程央:“不许糊说,事事都要讲求证据。” 采青低头欠身道:“是。” 小格子却来了兴趣道:“怕是夫人此番回门,有了什么发现?” 程央面露难色,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说道:“这本不该与小格子说,扰了你的心,这采青不懂事。反正小格子也是自己人,也不妨与你一说,但事关重大,还请小格子藏于心中便是。” 小格子起身作揖道:“请夫人放心,小格子甘愿为夫人效劳。” 程央示意小格子坐下,便说:“此番回门,与母亲免不了思念容妈,我发现母亲每每提及容妈,都情难自控,便逼着母亲说出了实情。”说到此处,程央面露痛苦表情,哽咽了。 小格子:“难道容妈之死,真有悬疑?” 程央:“小格子可知,府上谁人爱养猫?” 小格子:“据小人所知,只有俪夫人早年养过猫,现如今却无人养那畜生了。” 程央、采月、采青都十分惊讶,彼此面面相嘘。 小格子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程央继续:“看来此事十分复杂。母亲在给容妈整理仪容时发现,容妈表面光鲜,胸前却早已被猫抓子撕裂,其壮惨不忍睹。”说着又是哽咽。 小格子张了张嘴,也是惊恐。 程央继续:“最后,母亲在容妈的身上找到了药粉的残留,这种药粉无色无味,实乃狗猫之春药,畜生闻后,便兽性大发,若是加上饿饮几日的母猫,简直能把一头猛虎活剥了。” 小格子听完直直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想不到,府上竟有如此狠毒之人。这事若是世子知道,便会让恶人碎尸不可。” 程央也站起来道:“万万不可,万万不能让世子知道。” 小格子说:“为什么?夫人如今已有证据,为何要放过那恶人?” 程央:“小格子糊涂啊!如今我在暗,恶人若再害人,迟早露出马脚。要是我们只有一个死人的证据,却不知道那恶人是谁,世子知道大发雷庭,必然打草惊蛇。那么,我们便在明,恶人再暗,到那时,她若再出来害人,我们便防不胜防啊!” 小格子:“夫人之言甚是,依夫人之见,此事该如何?” 程央:“其他我也细想了整件事的经过,本来是怀疑一人,只是那人并不养猫,如今又糊涂了。” 小格子:“夫人以为,是辛夫人?” 程央:“如今却不好说了。” 小格子思虑片刻道:“夫人可是想查出真凶?” 采月:“容妈待小姐如己出,小姐敬容妈如亲娘,此仇怎可不报?” 小格子:“这样说来,容妈着实走的太冤,容妈待小格子也是亲如长姐,小格子也是心痛不矣!” 程央宽慰道:“逝者已以,容妈若知道小格子如此重情,也必定心慰。” 小格子及了下鼻子道:“小格子愿听夫人差遣,容妈的事,我小格子管定了。” 程央道:“小格子有心了,如今我虽为正夫人,却手中无权,做事不免畏首畏尾。这样吧,小格子如有空闲时,便替我深查一下,府中为何几次三番出现黑猫,到底是否有人为之。” 小格子作揖道:“小的遵命。” 程央:“其他的事,道也不急,待我好好想想再作打算。对了,小格子,初五乃是世子在明月楼宴请天下才仕,往年嘉儿还小,都是由辛姐姐陪同,今年若的有可能的话,我也想去看看,女人一天到晚呆在家里,难免见识浅陋,” 小格子笑着说:“这事好办,小的愿意为夫人谢言。” 程央高兴地说:“就知道在世子心中,小格子远远超过我们这群妇人。” 小格子也红着脸说:“夫人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啊!” 程央:“你也别谦虚,事实如此,世子身边也的确需要你这样忠心而智慧的人,省了世子多少事啊!” 小格子也不多说了,低头笑了笑。 程央道:“小格子,你再偿偿这个松仁糕,也是我大哥从外面买来,与我们府上做的不同。”并对采月说:“你去把茶叶拿来,再拿一盒松子糕一并给小格子带上。对了,还有年前就为小格子准备的红包也带过来。” 小格子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心里十分畅快。 府上其他几位夫人,因为早年便嫁入世子府,那时世子尚未成器,对于身便的小太监更是不值一提,所以根本没把他放入眼里,对他便是呼之则来,唤之则去。小格子如今水涨船高,朝中的官员对他也是客气有佳,眼里自然没了那群自以为是的妇人。 第六十一章:破棋局 正月初五,又称迎财神,这日,家家户户便要迎接财神。就在太子,世子的父亲在时,就立下规距,这一日,要宴请各方来客。于是,世子接班后,便年年包下京中第一酒楼明月楼,只供有智之仕饮酒畅谈,妇人们便在各自院里呆着,程央如愿陪同世子到明月楼赴宴。这些年来,来访世子的客人多数是朝中臣子,还有一些便是得人引荐之辈,想乘着年节,来与世子走近,好为自己谋得个锦绣前程。世子也是难得的轻闲,可以与人聊聊诗书,品品古画,下下围棋……与其说是一次全城宴请,不如说是一场寻觅人才的盛宴。这些来赴宴的人,除了朝中之臣,便都是来自全国各地,想用一技之长得世子赏识之人,他们或文或武,或有奇异之才。总之,都是有着过人的本领,才敢进了宴会的门。 若是在以往,程央是最不屑与这些攀附皇权的人打交道,但如今她的想法不同了,自己不能事事退于人后,论学识自己远远超越其他妇人,却一唯地畏首畏尾,最终为自己招惹了杀身之祸。从此之后,我程央便不再退让,对于欠着我的人,我会慢慢讨回。对那些阴暗里想着害人的人,我绝不让你们再有可乘之机。这样想着,程央便抓住了每一个证明自己才是正位夫人的机会,绝不让那些人随便僭越了。 今日的程央,穿的是戴狄髻、头面、卧兔(昭君套),穿竖领对襟袄、马面裙。此衣裙装束乃是明代出现的女装新领式。程央一出马车,便引得市井“啧啧”赞叹。 首先迎上来的便是常夫人的兄长黄公爵,看到世子带着程夫人来,便哈着腰,摆出一幅讨好的嘴脸道:“世子来了,夫人来了,小的老远就看到夫人优雅身姿,简直让这市井之地蓬荜生辉。小的今日有幸得见夫人尊容,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程央心里厌恶之极,但不好发作,只得笑着说:“一直听世子说起公爵,说是才智过人,口才了得,今日得见,让我等妇人,自惭形秽啊!” 世子大笑道:“我看你等二人倒是有趣,怎就互相夸上了呢!” 黄公爵讪讪一笑。程央道:“让世子见笑了!”于是随着世子一道上了二楼雅座。 世子与程央来到二楼最东面的小雅阁就座,黄公爵马上吩咐小二们上茶,一会儿功夫,桌上便放满了瓜果。世子道对黄说:“你去楼下看着,看看今年都是些什么人来?都聊些什么?再来与我禀报。”黄听着吩咐便立即下楼去了。 程央看着黄的背影,有些失神,世子见后问:“怎么?夫人仿佛对公爵另有看法?” 程央知道失态,但淡然一笑道:“妾身看到公爵便想到了常夫人,常夫人与这兄长倒是不同。” 世子来了幸趣问道:“哦?夫人觉得有何不同?” 程央:“妾身失言了,也是随口一说,未必当真。” 世子:“今日你我夫妻二人,不必据着,夫人权当出来散心,不必介怀。” 程央道:“是!妾身只是觉得,那黄公爵十分聪明,只是……” 世子:“只是什么?” 程央:“若是妾身说错,还请世子恕罪。” 世子:“何罪之有,今日你我,只是闲聊,不论对错。” 程央:“是,妾身觉得黄公爵有些过于油滑了,若在正事上也这般,怕是不够沉稳。” 世子听了哈哈大笑道:“夫人多虑了,那道人今天是看到夫人少见的美貌,才多说了几句,平日里并非如此。夫人不知道,这道人还是有些水平的,在城外的短短两年,就为我觅得各色人才,也为我解了好些困惑。最重要的是,他爱财、爱美人,这样就好办多了。哈哈” 程央见世子已有见地,便不在多说,只道:“看来世子已对此人了解甚深,是妾身多虑了。” 世子拍了拍程央的手说:“夫人能这样想也是为我着想,看来,我是该多带你出来走走,辛月来时,只关心我的吃喝。” 程央含蓄一笑。 正谈着,只听楼下十分热闹,世子正要出门看个究竟,只见黄公爵来报:“世子,今日来了个要事情的小子。” 世子道:“什么人,敢来我的场子捣乱?” 黄公爵:“倒也不是捣乱,只是这人一进来就摆出个棋局,说若是谁人能解,今日的东就他做了。” 世子道:“哦?竟有如此大胆狂徒,他难不知道今日做东的人是谁吗?” 黄公爵:“早有人说了,他只道:此乃天下第一局,若是有人解得了,他便为世子寻得大才,世子定当重谢于他,这做东便是小事一桩了。” 世子道:“哦?这人倒是有趣,我喜欢,走,我们去看看,若是真有人能解了,我二人皆赏,若是真无人能解,此人我也留了。若只是个信口开河之人,就给我轰出去,好好教训一顿”说完示意程央一起去看看。 越往下走,议论声,吵杂事此起彼伏,大伙儿都围着位于正中的一张桌子,直到世子与程央过去,才让出一条道来。 只见中间坐着个人,此人着一身粗衫,大约20余岁,五宫倒是清秀,只是少年老成,一副历经世事的模样。 程央看了下桌上棋,从小也是见过棋局无数的,只见桌上棋盘上红白数子,错中复杂,众人看着棋盘,皆是不解。世子也算是围棋致爱,从小便与当今圣上对弈,朱帝的棋艺,绝对能排行于当今棋界。能与朱帝对弈,也绝非范范之辈。世子看后,大赞:“妙,甚妙!传我的话,今日日落前,若有人能解之,赏金千量,享宾客之爵。” 世子言出,众人更是兴奋,只是苦于没有破解之法。 世子说完,看了一眼摆局之人,便继续上楼,他对身边黄爵人道:“若有破解之人,速速来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明月楼人满为患,多数都是冲着今日的棋局而来。可惜看热闹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失落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始终未有好的消息传来。世子觉得甚是无趣,和程央下了一日的棋,只是心中不免想到那个棋局,竟然连连输给了程央。眼看着众人就要散去,今日被这棋局一扰,整日里进进出出的人都围着棋局转了,世子这头竟毫无收获。正在沮丧中,黄爵人兴奋地跑来:“世子,世子,有人能解局了……”世子一听三步并作二步向楼下走去,程央也跟了上去。 只见堂中一男子正在人群中侃侃而谈:“棋盘如阡陌,棋子似星月。落子当追求的是上下四方,仁者之静。围棋一寸长,一寸强,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围棋为道,道中含佛。在围棋中,活棋与围空相互依托,活棋即为实心,即使生于一方,死于一方,我的总是我的,天之所存,道之所载,两眼俱在,则可自斟自吟。无论飞之轻扬,尖之灵秀,跳之捷达,连之坚实,都是相互关系而言,而棋子本身方趾圆颅,无富无贵,众生平等,各子皆然……” 这时世子已来到了人群中,众人让出一条道来,此时,中间便只有那人,世子以及身后的程央了。世子道:“分析得好!” 那人转身,只见他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孤傲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程央见到他时,与他短暂的眼神接触,便砰然心跳。心中暗想:“母亲说的,便是他了!” 他朝世子行了礼。世子道:“围棋积虑于建设的艺术,呼唤的是治世之能臣。围棋下子从无到有,越摆越多。围棋的一粒子必有一定的气数,一旦有根有眼,则天地万物与我长在,所以行棋则力避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因而,围棋乃千重岭树。我自幼下棋,自知阅棋无数,却不知此为何阵,如何破之?” 只见摆谱人再了起来拱手向世子行了礼,又向那人道:“公子。”说完便站在了那人的身后。 那人道:“本以为能以此局为世子引来智仕,不想却无人破之。是小人唐突了,请世子恕罪。” 世子此刻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怎还会计较这样的得失,便道:“想来只能先生自己解了。” 那人:“此局名叫——梅花谱”说完移了一下白子,继续道:“车越河界,后方双马分列,两兵前移,勾勒出出一幅梅花图案。此乃解局之必经之路,想是大家都急着去找最后一步,忽略了铺垫之子,此局关键的恰恰是中间不起眼的一步。” 众人纷纷观看,世子走近一看道:“妙哉,妙哉,此图形虽美却处处暗含杀机。果然是高。” 第六十二章:遇故人 世子此时才抬起头来仔细观察了眼前这男子,赞道:“不错,公子气宇轩昂,风度偏偏,又具奇才,必是谋略之才。请问公子姓名?” 那人上前一步道:“世子谬赞,鄙人姓杨,名轩,临安人氏,听闻当今世子广纳天下之才,特来投奔。” 世子大笑:“好好好……今日得杨轩,足矣!” 身后的程央听到那人自称“杨轩”,便尴尬地别过头去,恰巧看到人群里的黄公爵,当世子夸赞杨轩时,黄的眼神里却露出了一道寒光,足以让人瞬间冻死,程央内心打了个寒颤,便很快恢复平静。 世子得到杨轩,如刘备得诸葛亮,十分开心。当下便回头对程央说:“夫人,看来这一趟来值了,本宫已好久未见如此之人才了。” 程央笑着欠身作福道:“恭喜世子,恭喜杨公子,今日二位恰似伯乐得千里马,彼此均为大喜。” 杨轩作揖道:“谢夫人夸奖”,又转向世子道:“谢世子知遇之恩,小人定当粉身碎骨,效忠世子。” 世子笑道:“好,夫人说的好,杨公子说得好!今日我得千里马,来日定当驰骋万里。” 世子转身对程央说:“夫人,你先回府,今日高兴,我当与杨公子畅饮,不醉不归。” 程央欠身道:“是。”转身对采月采青道:“让马车先送我们回去。” 世子又说:“小格子,你先送夫人回去,再让马车回来候着。一路上好生侍候。” 小格子:“是,世子。” 世子转身对杨轩说:“杨轩,走,我们去二楼欢谈畅饮。” 程央一路郁郁寡欢,想着进入世子府的这些年,自己本想着只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小妇人,但却三翻四次被人陷害,差点连命也赔进,他朱家人不仅仅害苦了自己的父母,如今还来折磨于她,此时的中心,只有对朱家人的狠。本以为,自己无欲无争,便可换来太平日子,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立于泥穴,不得不战。父母体恤,先是送来容妈,却早早地被人毒害;如今又送来子轩,她的子轩哥哥,本不屑于卷入暗无天日的朝庭,可为了自己,为了程氏的血脉安全保存,他要隐姓埋名,低头来争宠臣。想到这里,程央泪如雨下,但马上,她又想到了母亲的话:真正爱你的人,舍不得你流泪;不爱你的人,落泪也是无用。是啊,这些自己想着的,念着的人,怎会舍得自己落泪,从今往后,程央不能再伸手索要,她要用自己的双手,为爱的人争一处幽静。 很快,马车停了,采月叫程央下车,程央深吸一口气,调整了状态,才了下车。看到小格子便说:“小格子,今日世子怕是不会少喝,你赶快回去,好生看着,对了,那杨公子是世子看重之人,也当好生照顾。若是喝醉,也当妥善安排。” 小格子应下后正要转头。 央儿想起了什么继续道:“还有。” 小格子立马回身道:“夫人还有何吩咐?” 程央:“待会世子回来,直接来我房里,我给她备下解酒之汤。” 小格子应声,向酒楼赶去。 程央来到房里,毫无睡意,她先是去儿子房里看了看,见儿子早已入睡。便又出来,对采月说:“你去煮个橄榄汤,世子不喜酸,多加些冰糖,对了,橄榄要挑硬的,不然效果不佳。待煮透了再拿我房里的碳火上温着。”采月去了厨房,采青跟着程央进了房,等卸妆完毕,程央说:“你先退下吧,采月若好了,就让她拿来我房里,你们便都休息去吧。” 程央躺在床上,却无睡意,翻来覆去,从第一天出嫁,想到自己晕倒后世子对自己的温柔,再想到了大小姐中毒,想到了容妈的死,还想到了晴儿那日的话,程央想得头一阵剧痛,这些看似无关的点滴,为何像线一般在脑海里窜成一连串,这当中必然是有人作祟,一定有。程央再也睡不住了,她坐了起来,披上外衣,睁开眼来,想让自己清醒些,不要再想如此痛苦的一幕。正在这时,小格子扶着节了进来了,程央立即起来,和小格子一起把世子扶到了床上。这时采月采青听到动静也进来了,她们一人为世子打水,一人为世子倒出解酒汤来。程央为世子拭了脸,再喂世子喝了些汤水。便为世子宽衣睡了。 小格子低声道:“夫人,若无别的事,小的先回了。” 夫人作了个嘘的手势,和小格子一同走到了外间,便问:“世子今天喝了很多吗?” 小格子道:“是啊,世子好久都没有喝这么痛快了,世子与那杨公子相见恨晚,从下棋谈到带兵,好不通快。” 程央:“那杨公子也喝醉了吗?她现在人在何处?” 小格子:“杨公子也是醉了,还吐了,看来酒最还不如我们世子,不过夫人不用担心,那个摆局的小子就是杨公子的随从,一直在身旁照顾呢!” 程央:“那就好,否则,若待慢了杨公子,怕世子留不住人才。对了,有没有问,他住哪里?” 小格子:“世子一开始就问了,世子还许了他宾客之爵,本来是要给他指个住处的,但杨公子拒绝了,说不受无功之禄,要先立功再受爵。” 程央嘴角微微上扬道:“倒是个有志之仕。” 小格子:“可不是么,世子一听,更加赏识,对了,世子还让杨公子先来府上,教几小公子读书,再慢慢给公子按排职位。” 程央听后心情复杂,由这样的人教嘉儿,那是再好不过,只是嘉儿认识子轩,小孩子不懂事,会不会说露了嘴,当下便问:“那不是太委屈了杨公子,他答应了吗?” 小格子:“杨公子倒是十分明事理之人,他说他是十分愿意为世子效劳的,只是世子府女眷甚多,日日频繁进出,怕是不妥,所以是否等小公子长大些,再到他的府上,再由他教授学业。” 程央听了松了口气道:“那杨公子果然识大体。” 小格子:“是啊!公子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就依了公子之言。” 程央:“好了,今日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不必早起,我房里会伺候世子起床的。有事我也会让采月她们通知你的。” 小格子谢过夫人,便告退了。 第六十三章:返权 第二日,世子直到巳时才醒来,程央正在房里看书,看到世子醒来,便为披上衣服,叫采月她们打来洗漱水,拿来橄榄汤,让世子再饮了一碗。 央儿:“昨日饮了太多的酒,再喝一碗吧,不然怕是要头痛。” 世子:“每次饮酒后,总是想着你这里的橄榄汤,辛月也试着自己腌制了些,就是不如你的好喝,本是不喜欢尝酸的,现在倒有些怀念这个味道了。” 程央笑着说:“知道你不喜食酸,我在腌制时就用野蜂蜜调制了,在煮的时候又加了老冰糖。” 世子:“这就难怪了,辛月的怎么也做不出你的味道。” 程央俏皮的说:“谢夫君夸奖,如今我没什么特长,也没能为夫君解忧,总得有些自己的长处,能让夫君记得我的好啊!” 世子:“你啊,就是不实!明明才智远胜几位夫人,偏偏还不显露,昨日我算是看到了不一样的你,原来我的夫人真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啊,这棋下的,决不低于本宫啊!” 程央红着脸道:“那是夫君承让了,妾身侥幸罢了!对了,昨日那杨公子摆的局真有这么厉害吗?” 世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道:“厉害!能通此棋局者定是用兵神人。可惜啊!” 程央疑惑:“可惜,什么?” 世子:“可惜这人不像黄道士,从昨日的交流中,本宫发现此人深藏不露,既不为斗金折腰,也不贪高官后禄。” 程央:“那他为何而来?” 世子:“应该是寻一个值得交付之主。” 程央:“那世子便不用担心了,如今天下,最值得交付的不就是我的夫君吗?” 世子:“错矣,交付于我的人,我能给的便是权与钱,但他都不贪,我拿什么与他交心?” 程央听后,也是困惑。沉思片刻便说:“妾身觉得,世子若要留人,还得表明心际,要让他杨公子知道,当今世子是一个真正值得交付的君主。” 世子看着程央道:“夫人以为,如何表明?” 程央神密地说:“他杨公子不爱财,如今我能给的只有财,他可以不要,但我送是我的事,他收的他的事,世子不妨送他一座宅契,他若收下便最好,他若不收,那便当作是个信物,又他暂且保管,等到建功立业的那一天,再予使用。” 世子听了,想了想道:“此计有些意思,只少能够表明我是真心实意想要留他。” 程央微笑点头。 世子又看向程央:“那夫人觉得,此事谁去办比较合适?” 程央也皱起眉来道:“夫君这么一提,仿佛送的人还是有些难选,他如今非官非爵,派官员去送不符常理,若是派个下人去送,又显得不重礼,着实让妾身为难了。” 世子想了想,笑着道:“为夫倒是有一人选,十分适合去办此事。” 程央好奇的问:“夫君有人选了?!那是谁,不妨说出来让妾身知道。” 世子鬼魅一笑道:“你不用知道!因为我正打算派你前去,你去,十分合适。” 程央立即推脱道:“不可不可,妾身一妇道人家,怎可担此重任?” 世子道:“此事不重,但你去却不轻。夫人你想,那杨公子既然还未入仕道,自然只能算是本宫的一介友人,而夫人昨日也与为夫见过他,不算冒昧,只是替夫去问候一声罢了,此事看事自然,意义重大,那杨公子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本宫对他的重视。” 程央:“道理倒是不错,可是?” 世子道:“好了,就这么定了,这事还得越快越好,正好,昨日杨公子喝醉了,夫人的橄榄汤也能派上用场。”说着冲门外叫了声:“小格子。” 小格子早已候在门外,正和采月他们聊着天呢,听得里面叫声,立即进来。 世子:“小格子,你去把辛月那里的帐库钥匙拿来,给我找一份城中较好的宅契,交于夫人,哦对了,钥匙也交于夫人,如今夫人空闲了,可以管理府中事务了。” 程央心中暗暗冷笑:世子啊世子,你当你身边的女人是什么,呼之则来,唤之则去。今日宠这个就把这个捧上天,明日宠那个就把这个踩在脚。从此之后,我程央决不再犯傻了。 小格子令了命,高高兴兴地去了辛月的房里。辛夫人从昨日开始便浑身不舒服,心情暴躁,见谁骂谁,房里的几个丫鬟变都被她骂了个遍。看到小格子来便小声说:“小心些,这两日我们家夫人吃错药了。向来脾气很好的人,如今不知怎么了?” 小格子笑着小声说:“想来是憋久的缘故。”说完侍女们也是偷偷一笑。 小格子来到辛夫人的门外道:“辛夫人在吗?小格子有事要劳烦您!” 要在原来,小格这流是进不了辛夫人法眼的,她虽然不得罪,但也是端着一幅主子的姿态,高高在上。如今,知道世子器重小格子,便也刻意笼络了,只是为时已晚了。 辛夫人一听是小格子来了,立即起身,随手在梳装台上拿了个玉佩走了出来。 辛夫人:“小格子来了呀,是不是世子晚上要过来?” 小格子尴尬地回:“这个,这个世子还没有定下,小的不知道。” 这下便成辛夫人尴尬了,道:“哦,没事!那是世子有什么事吗?” 小格子道:“夫人,是这样的,世子命小的来取回你手上的库房钥匙。” 辛夫人这下便疑惑了问道:“取回?为何要取回?” 小格子:“哦,是这样,世子让小的去找本宅契。” 辛夫人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那便让荷花带着你去取不就是了。”辛夫人刚要叫荷花,却被小格子拦下了,道:“夫人兴许是听岔了,小的是奉世子之命来取回钥匙的。” 辛夫人火了道:“小格子,你什么意思,你在耍我吗?” 小格子立即跪下道:“小的不敢,请夫人息怒。” 见辛夫人没让自己起身的打算,小格子索幸跪着说:“事情是这样的,世子怕您累着,眼看着如今程夫人得空了,想让她也为夫人分担些家事,所以说,取完东西后就让我把钥匙拿给程夫人了,省得再来回麻烦夫人。” 辛夫人愤愤地说:“那你直说便是,绕什么弯子,荷花,给小格子取钥匙。”说完才对跪着的小格说:“起身吧,我身子乏了,先进屋了,你在此等着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便进了房。 第六十四章:相见 小格子拿着钥匙,没有急着去库房,而是去了程央院里。他知道此时世子应该是起身去了书房,便问采月:“世子走了吗?” 采月笑着道:“怎么?你也有这么鬼头鬼脑的时候?!” 小格子挠着头道:“我是想着先来请教一下夫人,世子若还在,怕他嫌我不会办事?” 采月道:“那你就不怕夫人嫌你不会办事?” 小格子:“你这小丫头,自上次中了毒,怎么满嘴都是毒气呢!” 采月假装恼了道:“你还给我提这事,你是存心恶心我不是?!”说着,拍打了小格子。小格子反而乐得高兴,“呵呵”地笑了起来,采月采青人长得清秀,有好说话,与小格子自然说得来。采月打也打了,气也消了,道:“算你走运,要不然,我一准告诉世子去。幸好他前脚刚出门。” 小格子神密地说:“你有没有发现,最后世子与夫人恩爱胜从前了,连那房里都察觉出来了,今天给我了我一脸晦气。” 采月一脸神气地说:“这就叫作日久见人心,世子总算是发现我们家小姐的好了。” 小格子:“这话可别随便说,这府上的女人,可厉害着呢!”正说着,程央走了出来,看到两人鬼鬼祟祟地聊着,便说:“小格子来了,东西拿了吗?” 小格子献媚似地小跑过去,双手奉上钥匙道:“夫人,都在这儿了,小的给你拿回来了。” 程央犹豫了片刻道:“唉,世子还真是瞬息万变,今日辛夫人没有难为你吧?” 小格子:“难为又有何用,她拿着本来就是言不顺,名不正的。夫人才是一府之主。” 程央笑着怒骂道:“又糊说,我们的一府之主是世子。” 小格子笑着道:“是,是,世子主外,夫人主内。”主仆几人都释怀。 小格子继续道:“夫人,您看指哪个宅子给那杨公子?” 程央犹豫道:“上等的府邸吧,面积不用太大,但品质一定要好,这样便可显世子之心意,若是有能力,配得起这样的府邸,若是无能力,想他也是不敢拿着的。” 最终,小格子选了一处城南府院,闹中取静,优雅别致,书香四溢。程央看了很是满意,让采月一并拿着便与自己去了杨公子的住处。 随着马车,程央很快来了到城中一家客栈,随从去打听了具体的住处,程央才与采月一同进了客栈。今日还只有年初六,客栈生意清淡,客栈里也只有一个小二在火炉边打瞌睡。看到程央他们来了才起身带他们上了二楼,来到一处用餐的厢房,程央使了个眼色,采月拿出一些碎银给小二,道:“你去请一下杨公子,就说世子夫人邀他前来一聚。” 小二喜滋滋地跑了出去。在客栈东南角,杨轩正在房里歇息,他本不擅饮酒,昨天被世子一劝,喝得头晕眼花,还吐得一塌糊涂。到现在还是晕晕沉沉,躺在床上。突然听得门外小二来报,说是世子夫人来见,这一下便完全清醒过来,他回门名道:“你让夫人稍等片刻,我立即就来。”说完起身洗漱,换衣。 半盏茶时间,程央门外便传来杨轩的声音:“小生冒昧,特来拜见夫人。” 程央起身道:“公子请进。” 杨轩进来后,向程央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程央也是回礼。 程央:“杨公子请坐,采月上茶。” 杨轩:“谢夫人。” 程央见杨轩已坐定,房内除了采月没有外人,便道:“杨轩哥哥,你怎么样?” 杨轩也同时问出口:“央儿妹妹,近来可好?” 二人问出便都觉得尴尬,相似一笑同声道:“我很好。” 这时,程央看到了杨轩面色泛黄,怕是昨日酒精未过,便对采月说:“快把煲好的橄榄汤拿来,热热让杨轩哥哥喝了。” 杨轩听了,一股温流涌上心头,道:“妹妹挂心了。” 程央道:“杨轩哥哥怎么想到来京城?” 杨轩:“妹妹以后还是以杨公子称呼我吧!妹妹不知,如今朝堂,瞬息万变,原以为世子登基后会有所改观,但从目前形势来看,世子用人不殊,信认奸佞,凡是世子能涉及到的地方,都被安置了这样的人,二哥怕未来局势不好控制,我们与程叔商量,决定两人分开行动,我若能得世子信认,也能为大明江山出一份力,也不至于寒了忠良之心。” 程央若有所思道:“想来就是那常夫人的兄长,道士出身,现如今只知道献媚奉承,我昨日见后,也是跟世子提了,只是世子对他十分信认,怕是这个毒瘤拔除不易了。” 杨轩叹气道:“唉,祸国殃命!” 程央:“杨公子有何打算?” 杨轩停了下,道:“夫人,有何高见?” 程央:“杨公子乃人中龙凤,怕是今后难免与小人交道,实有不忍,怕只怕兵不厌诈,还请公子事事小心,昨日的出现,怕已是引得小人的注意,所以,凡事要多留心眼。” 杨轩作揖道:“谢夫人提醒,我自当小心谨慎。” 程央:“公子未来安身于何处?” 杨轩:“我已在城南看好一处宅子,已租下,等过完年节,就搬去住了。” 程央拿出房契递了过去道:“这是世子的心意,想来他是真心想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杨轩看后一笑,便随着放在一边,道:“怕这份好意也是难取,我如今还不知世子的脾性,也不知道他对那黄道士的器重程度,怕是要获得重用,也要从长计议。” 程央:“是啊,说说我与世子夫妻多年,也是很难了解世子真正心思,的确也是惭愧。”说完有些黯然。 杨轩安慰道:“夫人乃是正直之人,年纪又小,怎会懂得权利之争,人心之险,你在府上,也当事事小心。” 程央勉强一笑,道:“公子不必为我担心,世子多疑,公子未来若有何事,可以转告我母亲,母亲总有办法告之与我。” 杨轩:“这个吕夫人早有叮嘱,想来夫人的日子也是不好过。你若有什么事,让杨轩效劳的,也转告吕夫人。” 程央默默地点了下头。突然想起一事道:“世子若再提出让你教嘉儿,你可千万要推脱了,嘉儿还小,不懂人事之复杂,他与你又交好,怕是要瞒不住世子。” 杨轩点头允若:“放心!” 此时,采月端着橄榄汤进来,程央道:“快让公子饮下。” 又转身对杨轩说:“此橄榄汤乃母亲的真传,解酒醒脑再好不过,我给你拿了两灌来,你藏于阴凉处,未来免不了要饮酒,到时让下人给你煮汤喝。 杨轩也不客气,端起就喝了,咕咚三下就下肚子,喝完道:“夫人手艺了得,这汤味正好,着实醒脑。” 程央只笑不语,采月道:“想不到杨公子也是好马屁之人,这汤还没到肚子呢,怎么就醒脑了。”说罢看了眼小眼,也是笑了。 杨轩被这么一说,脸一下子红了,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程央:“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了,公子也好好生歇着。” 杨轩道:“那就,谢夫人,送夫人。” 杨轩一直把程央送到门口,目送离开才回了房,本来还想着好好睡上一觉,但不知是程央的汤水起了效果,还是见到了程央本人的缘故,人便清醒得很,于是索幸在窗台坐下,提笑写诗。“嬛嬛水中央,甜甜一屡笑,恰恰沁入心,喃喃梦乡人。”写完才发现不妥,又揉成一团,扔进了火炉。 第六十五章:冰释 这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便到了五月里,今年这天气热得特别早,只是也闷得很,湿嗒嗒地让人喘不气。最近程央开始主动打理府中事物,只是一些小的事上,还是不与辛夫人挣抢,只是对于辛夫人不是很关心的人事上,多了些安排,比如说晴夫人房里,原本两个丫鬟伺候,不知为何有一人突然生病,怕过气给了晴夫人,便把她调到了别处,换了个年历稍长的婢女过去,这不该婢女来报,晴夫人最近心情不好。程央算了算日子,想来也是要发病了。这日便叫上采青和采青随自己去看晴夫人,还是忘带上了雄黄和艾香,想来这样的日子里能有所益处。 程央来到晴夫人院里时,晴夫人还是把自己严严实实关在房里,老婢女见夫人来了,便跑到跟前小声汇报:“夫人,晴夫人最近越来越不行了,吃得也是越来越少,还时不时哭笑着,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程央点了点头倒:“开门吧!” 老婢女立即去为夫人开了门,只见晴夫人还是坐在窗台前,只是比年前看到的更加不堪,衣衫不整,目光呆滞,原先的眼里至少还有恨,如今,简直是一潭死水。 程央进门后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带上。”采青采月有些不放心,问:“小姐,还是让我们留下吧!” 程央:“没事,我想和晴夫人单独待会。” 晴夫人抬起头,看着程央:“你就不怕我把你掐死?” 程央笑着说:“姐姐说什么呢,你为何要掐我?” 晴夫人:“今日是你儿生日吧?可却是我儿的忌日。” 程央:“所以我才特意过来,想当年,我们是同一日受难,我得来看看你。” 晴夫人:“你这样的恶妇,想是来看我今日的落魄的吧?” 程央冷笑一声:“你有何资格?” 晴夫人这下火了,站起来指着程央道:“滚……” 这一声滚,连外面的侍女也听得清清楚楚,采月喊了声:“小姐?” 程央提亮嗓门道:“没事,你们不用候着。” 她转向晴夫人道:“姐姐,你冷静一下好吗?我程央今日来,就是为了解开你的心结。这么多年来,我真是不明白了,你为何要恨我?原以为是我得儿,你失儿,只是一时嫉妒,可想来,也不至于让你恨得致我于死地吧?” 晴儿冷笑着说:“你这种女人,看似善良,心怎能这么恶毒呢?!事到如今,我已无力回天,你何苦要来作践我?” 程央走到晴夫人跟前:“陈晴儿,你抬头看着我,我问你,你到底为何而生恨?” 晴儿冷冷地看着程央:“这么些年了,你难道就没有做过恶梦?没有梦到我的孩儿?” 程央扬起手在晴儿脸上打了重重的一个巴掌,晴儿一下被程央的举动吓坏了,说到底,她的骨子里还是有奴婢的劣根性的,被这么一打,反而抚着脸不作声了。 程央说道:“陈晴儿,你就不配做世子的妻妾,做什么事你用过脑子没有,我不管你对我有多大的恨,能在我的食物里下毒,就是第一个傻,你以为要害个人就是这么容易的事?陈晴儿,我真替婧儿不值,她怎么能有你这样的娘亲,本来她那么受世子宠爱,你作为母亲,定当为她谋个好前程,让她的未来不要像你一样为奴为妾,你倒好,作践自己,祸害女儿,你知道她每天过得开心吗?” 晴儿听得程央这么一说,心里才满满都是对女儿的亏欠,当下便哭了起来。 程央道:“哭什么,你还有什么资格哭,你就一天到晚躲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里吧,若是有一天世子登基,你就移到冷宫里去,你的女儿也随便指个老臣为妾算了。” 程央越说越激动,晴儿不忍再听,求着:“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程央:“我今天必须说完,你失了孩儿,就怨天尤人,要我说,你根本不配为母亲,你有什么资格再拥有孩儿,让他们再来走你的老跟,吃你的苦吗?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跨鬼门关的事,你到好,把什么都推在别人身上,不好好养好身子,期盼来日,反而整日里想些下作之事,最后还阴损了肚里的孩儿,如今人人都在母亲身边,只有婧儿要看人脸色,不得欢乐。” 晴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喊道:“叫你叫说了,若不是你让道士克死了我的儿子,我怎会如此,我儿怎会如此?”说完痛不欲生。 程央听到这话,张着嘴不可致信,道:“你说什么?什么道士?什么克死你儿子?你给我说清楚。” 晴儿道抬起泪眼道:“你敢说不是你请的道士,不是你的儿子与我儿命克,不是你暗中使了手段,才使我儿夭折。” 程央咬着牙,再次给了晴儿一记嘴巴道:“蠢货,简直愚不可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脑袋,你是被人利用了,你知道么。”程央说完自己也流下了眼泪,她伏下身来,摸着晴儿的脸,一把把她抱住,哭着说:“谁说你蠢,明明我是我自己也上了别人的当,明明是我也被骗了……” 这下换作晴儿不解了,她停止了哭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央拉着晴儿坐到了床边,把五年前怀嘉儿的事细细与晴儿说了一遍。晴儿听完后,久久不能平复,她细细想着每一件事,发现都与程央说的十分吻合。还有,最关键的是生产那夜的猫,这只猫程央经历过,自己经历过,连容妈也是死于那只可怕的猫。这事便不可能是巧合了,而那段时间,与自己走的最近的只有一人,那人恰好是整件事的关键人物。这,不得不让人心寒。 晴儿死死地看着程央,程央被她看得有些害怕,叫了声:“姐姐,你这得怎么了?”晴儿道:“想不到,想不到我这些年都在为她人作嫁衣裳,如今毫无价值便被人一脚踢开,我活得太不值了。妄我全心全意待她,想来这次让我管大食堂的事,也是她精心设计,笨呢!实在太笨了!如今我女儿在她手上,我成了弃子,我女儿就成了她争权的工具了,不行,我得把我女儿要回来。” 程央松了口气道:“这就对了,你斗不过,就不要与人斗,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女儿才是重要。” 晴儿心生歉意道:“对不起,夫人,是我太过偏执,这些年来,每每与你作对,幸好你大人大量,能不计前嫌,点醒了我,不然,不然我真是死不明目。” 程央:“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我也是心有不甘才一次次来问你,我始终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于你,让你如此恨我。对了,有一事,还请你明示?” 晴儿:“你是要问婧儿中毒的事吗?” 程央点了点头。 晴儿:“这当然也是她的主意,但她只起了个头,一切恶还是我自己作的,我自己买得药,自己下的毒,自己害的女儿。若是,若是此事让世子知道,女儿这辈子也别想回到我身边了。”说完又掩面痛哭起来。 程央拍了拍肩,以示安慰,又道:“想毕她事事周到,我们没有治她的办法。” 晴儿听后也是摇头,此时心中激起恨意无限。 第六十六章: 合谋 这日正午,黄道士闲来无事,正在偏殿摇椅上休息,身后两侍女打着扇,身旁另有两侍女敲着腿,好不惬意。只听得外面来报,有人想见黄公爵。黄道士被扰了清梦,没好气地说:“什么人,早不来晚不来的,问了吗,有啥能耐?” 小厮:“问了,他说自然是来助公爵的。” 道士一听,坐将起来道:“胆子到不小,让他进来,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人,有什么能耐,敢口出狂言。” 小厮领命退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个人进来,只见来人着一身黑色道袍,整个身体萎缩着,显得十分短小,阴暗。 见到道士也不抬头,只是用道家的礼仪向黄道士行了个拜见之礼:“贫道无觉见过黄师兄。” 黄道士一听,来人还自称自己师兄,看来还是同道中人,便对身边人甩手道:“都退下吧。” 他也不起身,只是坐直了身子,打量了那自称无觉的人,看来看去都不觉得眼熟,想必自己从前那些龌龊之事也未必知道,当下也松口气,问道:“无觉出道于何地?怎么称我师兄?” 无觉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贫道只听说黄公爵出生道家,天下道家本属一家,所以称为师兄怕也无过。” 黄道士这下才把心放下来,立即翻脸道:“好大的胆子,到这里来随意攀亲,你可知我这门不是随便能迈的吗?” 无觉还是很镇定的样子,说:“贫道自然是认了门才来的,所以还请黄师兄莫要急着赶人!” 黄道士一看这人如此沉着,也是心中一惊,想来的确是有几分能耐,当下也就刮目了三分,对外面喊道:“给无觉上茶。”又对无觉说:“你先坐下说话。” 无觉也不推脱,说了声多谢便坐下了。 黄道士问:“想必无觉师弟,也是有备而来,那我们就开门见山,我黄某人乃受人之托,招募贤才,若无觉师弟有过人之本领,自然重用。若是没有,我们也不必浪费彼此时间。” 无觉见侍人上茶,他端起喝了口,才说:“贫道今日来,不为别人而来,专为师兄而来。” 黄道士一听,便有了好奇之心,他阅人无数,还未见到一人是冲他而来,且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便问:“哦?我有什么可助的,我的主人好,便是我好,我只一心盼着我家主人便是。” 无觉摇了摇头道:“此话差矣,当今之事,唯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要知道,靠山山会倒,靠不得,靠不住。” 黄道士一听着实也是这个理,便再问:“那依师弟之见呢?” 无觉道:“争得地位,只有内外有人,仕途才能一帆风顺。如今世子登基在即,后位人选还未确定,师兄何不为令妹争上一争呢?再说,万一令妹再为世子生个儿子,那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啊!” 黄道士听到无觉说出此话,心中便有了留下之意,因为这样的主意何尝不是他日夜所想,如今却只缺一个突破口。今日有人献策,着实正中下怀。黄道士起身与无觉平坐,凑近无觉后问道:“师弟何意?” 无觉道:“如今我手里有一幅药,能为常夫人除去最强对手,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黄道士这下来劲了道:“哦?请师弟可否言明?” 无觉看了见四下,便说:“几年前我曾到过世子府,与那府上辛夫人还有些交情,这些年的生活支出,幸好有了她的接济,只是与她做的实乃违心之交易,虽然得了些好处,但良心不安,夜夜恶梦,想着还是要做些善事,来赎轻我的罪过。” 黄道士:“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无觉师弟胆子不小啊!” 无觉嘿嘿一笑道:“人到了落魄的时候,便什么事也不经思考了,如今想来,着实后悔啊!” 黄道士:“你快快把事情详实与我说来,师兄好为你出出主意。” 无觉:“是,那时府上有两位夫人怀孕,辛夫人出了高价找到我,让我去府里看一下,然后编一个谎言出来。” 黄道士:“是何谎言?” 无觉:“让我告诉那程夫人,说妾侍的胎阻了她孩儿的道,二者只可留其一”。 黄道士:“阴险,后来还真是只活下一人来。” 无觉:“哦?那程夫人真当信了?” 黄道士:“具体到是不知,只听妹妹说起那妾侍的孩儿生下便是死胎,那妾侍因此还疯过一段时间。” 无觉:“哦,看来皇家的女人个个是厉鬼投身啊!” 黄道士:“师弟这个消息果然是好,不仅能抓住辛夫人的把柄,还能要了那程央的命,真是一剑双雕,妙啊!” 无觉笑着奉承道:“只要能助上师兄便好。” 黄道士笑着说:“不错,果然能助我一臂之力,只是此事还得有个起事人,不然,无法挑破,世子就不会知道。” 无觉:“师弟愿为师兄做出牺牲。” 黄道士看着无觉,道:“师弟的意思是你来向世子挑明?” 无觉:“师兄觉得如何?” 黄道士起身作揖道:“若是此事能成,我保你一世荣华,当然你受人胁迫,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妇女怀孕相互相克也是正常,但若是有人恶意为之,那本就不在师弟控制范围。世子不会重罚,我也会为你周旋,保你无忧!” 无觉起身道谢。二人便对视一笑,无觉问:“依师兄看,此事何时进行比较妥当?” 黄道士:“再等等,我想马上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来了,到时我们再一起把这事做了,把常夫人扶上正位。” 无觉应下。黄道士对外面人道:“来人,上酒菜,我要与师弟畅饮。对了,你们去给师弟腾出一个尚好的厢房,从此师弟便在府上住下,与我一同打天下如何?” 无觉笑着道:“一切听凭师兄安排。” 从此,无觉便在黄府住下,成了黄道士的随从跟班,过起了安定的生活。同时,黄道士也把无觉的话传达给了世子府的妹妹,让妹妹把握时间,适时而动。 第六十七:绿豆汤 眼看着就要七月里了,天气闷得紧,程央已经换上了薄薄的蝉衣,还是觉得动不动就会冒汗。这大清早的,便摇上了扇子。她正在房里与采月说话:“你今天去给嘉儿做点开胃的菜吧,这大热天的,我看他昨夜里整夜惊醒,怕是没有睡踏实,再去弄些解暑的酸梅汤来,用冰镇着,等午后给嘉儿喝一碗,记得别让他多喝了,这孩子贪凉,多喝容易伤脾。对了,给世子也备上些,晚上要是过来可以直接喝”采月一一应下。这时采青进来报:“小姐,晴夫人房里的人来了。” 程央:“让她进来回话。” 来得正是那位老婢女。看到程央后便行了大礼,程央让她起来后才回话:“夫人,晴夫人让我邀请夫人,问夫人方便时能否去一趟?” 程央道:“我明白她的心意,回去跟她说,等下午后人少,我便过去一趟。让她也迟些午觉。” 老婢女谢过程央便回去了。 午后的太阳正烈,所有人都狠不得躲进冰镇的房里不要出来,程央为了不让人起嫌,便乘着正午绕着小路来到了晴夫人的院子。 近来,晴儿的院里少有人打理,绿荫茂盛,倒是比别处更为阴凉,再加上院落本来就在央儿的西面,在这样的夏日反而成了难得的避暑之地。 程央才走了5分钟的路,已是满头大汗,还未到晴儿房门前,晴儿便打开门迎了出来:“晴儿该死,让夫人受罪了。” 程央:“姐姐这是干什么,姐姐有事,我乐意过来。” 说着二人便进了屋,晴儿道:“采月也去偏屋坐坐,喝碗我上午做的冰镇绿豆汤解解暑。” 说完便关上了门,又对程央说:“姐姐快坐下,来喝碗绿豆汤,可别中暑了。” 程央笑着喝了几口道:“放心吧,我可没有那般娇气,没来府上前,我娘可把我当男孩儿养着的。”说着二人皆笑了起来。 程央喝完了绿豆汤问道:“姐姐的绿豆汤与我房里做的不同,可添了什么不是?” 晴儿笑着说:“夫人的嘴果然是叼,一下就偿出来了,我是放了几颗莲子,还是自己院里的莲花结的呢,绿豆与莲子一起煮,解暑的效果更佳,要是放在以前,我会留些新鲜的让婧儿剥着吃,莲子弱的时候也是不错的零嘴。如今……”晴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我只好都晒干了,做其它食物了。也不知道婧儿有没有中暑。” 程央道:“姐姐放心,我隔三差五会去看一下婧儿,辛夫人自己没有女儿,对婧儿倒是不错。还别说,婧儿正是一天一个样,那皮肤好的,就像春日里的水蜜桃,世子也是十分宠爱的。” 晴儿沮丧地说:“没有娘亲在身边,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呢?” 程央拍了拍晴儿说:“姐姐放心,近日来,我时不时在世子面前提起婧儿,提起姐姐,我发现世子内心对姐姐也已释怀,所以,我想着借婧儿的生辰,再为姐姐求个情,能让姐姐与婧儿母女相聚。” 晴儿听完,闪着泪光的眼里有了亮光,她对程央说:“谢谢夫人为我周旋,妾身别无他求,只愿我的婧儿平平安安。” 程央:“那是自然,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我能理解姐姐的心情。” 晴儿突然脸色一变道:“怕有的人身为人母,却无母爱,婧儿在她身边一日,我自然是不放心的。” 程央:“所以眼下唯有让婧儿回到你身边才好让你安心。我等下回去时带些你煮的绿豆汤回去,好让世子明白你的心意。” 晴儿脸上露出一丝欣慰道:“谢夫人,晴儿今生幸好遇到夫人这位贵人,不然,整日里昏昏沉沉,被人利用。” 程央:“只要姐姐以后活得明明白白就好。我们姐妹同嫁一夫,也是缘分,自当互相扶持,相伴一生。” 晴儿:“若是那辛月也是这么想就好了,女人,再怎么争也只是男人生儿育女的工具罢了,何必呢?!我算是看透了,什么情啊,爱啊,都是假的,在男人眼里,只有子女是自己的,权利是自己的,女人,嘿,随时可以换。” 程央听着心里也是一阵隠痛,晴儿虽然有些气话,但这何尝不是真话呢? 晴儿见程央脸色有变,便不好再说,只好安慰道:“姐姐这是悲观了,夫人在世子心里还是有份量的,与我等出生的不同。” 程央握着晴儿的手说:“姐姐有所不知,你今日所说,何尝不是妹妹心中所思,妹妹虽在夫人位,但处境也是凄凄,姐姐今日的遭遇,妹妹也是感同身受的。姐姐可以无争,妹妹即使无争,也不免被人算计。”说着冷笑一声道:“妹妹何尝不是走着姐姐的老路,被人算计着还在夸人好呢!” 晴儿听也理是伤感:“想来也是,如今你我可算同病相连。” 二人都想到了自己的悲凉往事,短暂地陷入了沉思。 突然,晴儿说:“夫人,我觉得当下倒不是把婧儿接回的有利时机。” 程央:“姐姐此话何意?” 晴儿:“夫人若是能想法让我能每日见到婧儿,那便是最好不过了。我想见见辛月,给她说些事。” 程央不解地问:“有何事要同她去说?” 晴儿:“如今我已没有利用价值,辛月自然要避着我的,但我却是要找她,我要提醒她那常夫人快要临产了。” 程央不明,问道:“姐姐这是何意,妹妹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晴儿:“夫人是不了解那辛月,她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儿子能否登上太子之位,所以每个夫人的生产她都是十分关心的,如今常夫人快要临产,她的兄长又甚得世子重用,未来也难免会阻她儿子之道,这样利益熏心的女人,必然是要使些手段的。夫人不正愁那猫不出现吗?我想这样没准能引出那黑猫。” 程央一把抓住晴儿说:“姐姐,不可,人家可以害人,我们万万不可存害人的心,那常夫人肚里可是世子的亲生骨肉,是我们孩儿的亲兄妹,我们可不能做错事。” 晴儿道:“夫人多虑了,我怎么还会想害人的想法,原来有也是着了辛月的道,我只是想一面提醒辛月,一边提醒常夫人,让有人帮助我们破案而已。” 程央一听,才松下一口气。但马上又紧张的问:“万一那常夫人不懂保护怎么办?” 晴儿:“每个母亲面对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孩子,没有不尽心的。” 程央点了点头。又问:“此计可行?” 晴儿:“不试又怎知不行?” 二人内心其实是担忧的,但为了能查明事情真相,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第六十八章:团聚 程央从晴夫人处回来时拿了些冰镇的绿豆汤,还拿了莲子糕,都让厨房里冰着,只待傍晚世子到来。 快到傍晚时分,世子终于回来了,这回是采青等在门口,看到世子来了,便上前行礼道:“世子,夫人为您备了解暑的之物,都冰镇一天了,就等着您回来,您快去喝下吧,夫人怕这么热的天,容易中暑。” 世子一听,心中甚喜,道:“好,小格子,你也一道去喝些,这天是够热的,夫人还真是有心。” 世子有几天没来程央院里了,发现程央叫人在自己房前放了两大盆荷花,看着凉快不少。程央见世子来了,连忙为世子退去锦衣换上一身轻薄蝉衣,让侍人们为世子打扇,又命人拿来了绿豆汤和莲子糕。 世子忙碌了一天,正好饿了,喝了汤,又吃了点心,便说道:“我看夫人房里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如今赶得上婧儿娘亲的了。” 程央听后抿嘴一笑道:“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世子的,也知道世子是嫌弃我的手艺。所以原本为你做的是酸梅汤和绿豆饼,也没好意思拿出来。” 世子一听便糊涂了,问道:“这是为何?” 程央退去左右,一边亲自为世子打扇,一边说道:“世子心里还是有晴姐姐的,其实妾身觉得姐姐人心并不坏,只是爱女心切,有些偏极罢了,那也是对妾身不了解才导致的,所以妾身也与姐姐勾通了,发现一切都是误会,眼着着天气日渐炎热,她一心只挂念着世子和婧儿,就怕你们没能喝上她的绿豆莲子汤而中暑,妾身听着也是感动,就自作主张地为她向世子献了这份心意。” 世子听后,对程央更是刮目,道:“还是夫人通情达理,若是人人都能像你这般,我的府上何等融洽。” 程央:“夫君放心,以前是央儿不懂事,以后我会挑起这个责任,处理好姐妹之间的关系,让世子无忧。” 世子又说道:“马上就要七月初七了,想来婧儿也是十分想念娘亲,明天,你让小格子去传个话,就允许睛儿每天可以去看望婧儿,但不可同住。” 程央高兴地应下,世子也十分舒心。 还没等晚上,小格子便到晴儿房里传了话,晴儿听后兴奋得不行,这一晃自己都有大半年没有见到女儿了,自从婧儿出生,都没有离开自己半步,如今真是度日如年,此时心中也不免对程央的感激。 这一夜,晴儿几乎没有怎么睡着,一夜都在期盼,终于等到天蒙蒙亮,便起来为女儿做了绿豆莲子汤,荷叶莲子糕,踩着婧儿起床的点,就急急去了辛夫人的院里。辛夫人一早便听人来报,说是世子同意晴儿每天可以来看望婧儿,这会儿,晴儿已经去往婧儿的住处了。辛夫人疑惑,不过马上也就释怀了,对身边的荷花道:“让厨房做些大小姐爱吃的,送去。” 荷花不解地问道:“奴婢听说晴夫人带了吃食过去的,我们送去的,大小姐肯定不会吃了。” 辛夫人:“吃不吃在她,送不送是我们的情,没想到世子这么快便原谅了那晴儿,早知道,我也该去看看她。唉,看来这大小姐在世子心中是有足够份量的。” 荷花听着,也是点头:“没准是大小姐的生辰快到了吧!世子是想让大小姐高兴,前几天大小姐还在世子跟前撒娇,怕是这小人精偷偷求的世子。” 辛夫人看了眼荷花:“所以说,我们更要好好伺候大小姐,对大小姐好,世子就高兴。说到生辰,今年大小姐的生辰宴便在我的府上搞,要气派些,你可以去问问大小姐的心思,看她想要些什么,我好有所准备。” 荷花应着,正要退去,门外传来晴夫人的声音:“姐姐起了吗?” 辛夫人与荷花对望,听出了是晴儿的声音,辛夫人立即起身,迎了出去。看到晴儿自然是十分亲热地叫道:“妹妹,终于盼得妹妹来了。”说着一脸伤感。晴儿看了眼,也是感伤道:“姐姐,妹妹是特来感谢姐姐的,谢谢您把我婧儿照顾得如些贴心,半年不见,婧儿长高不少,身边伺候的人,比在我跟前时还要尽心,妹妹自愧不如啊!” 辛夫人:“妹妹这话就见外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我自己没有女儿,对婧儿自然是一百个好,唯恐她有一处不称心。”说着拉起晴儿的手进了屋。 晴儿:“姐姐,世子允许我每日可来看婧儿了,我真是高兴,所以直接就去了婧儿的房里,也没事先给你打个招呼。” 辛夫人拉着晴儿坐下,说道:“姐姐怎会不理解,这半年来,让妹妹受若了,姐姐也是几番想去看妹妹的,就是事多,抽不了身,如今又有两个孩子在身边,想想还是让妹妹安心静养为好。” 晴儿:“都是妹妹不好,让姐姐也受累了。” 辛夫人:“受累是小,我只是日日担心妹妹,怕妹妹一时受挫,又想不开啊。” 晴儿:“上次那么大的打击都受了,妹妹如今已没有什么受不了的了。如今我只盼着我婧好平平安安,在姐姐这里,我也是一百个放心的。” 辛夫人:“那就好,婧儿这孩子懂事,时不时在父亲面前提到你,想来也是她的孝心感动了世子。” 晴儿:“那也是姐姐教导有方,妹妹第一个要感谢的便是姐姐。” 辛夫人:“如今府上的孩子越来越多,但婧儿在世子心中,还是很有份量的,这也是妹妹的福气。” 晴儿:“这可不好说啊,我虽然被禁足,但也是能听到些消息的,听说那常夫人如今的势头不可小看啊,都说女人的地位一半靠娘家,一半靠儿子,她兄长如今甚得世子重视,要是她在生出个公子,这,只怕也是不好对付,比那无知的程央要可怕许多啊!” 辛夫人显得有些尴尬,脸一阵红,一阵白。晴儿瞟了眼,继续说道:“这常夫人的手段,我们是领教过的,她是什么出身,狐媚惑主的事,没有她做不出来的。唉!如今这府上是越来越复杂了。” 辛夫人自知失态,连忙说道:“妹妹想多了,世子心里自然都有数的。我们如今只要管好自己的孩儿,便是无忧了。” 晴儿也答:“是,是,是晴儿受挫多了,凡事总不免往坏处想,还请姐姐莫怪。” 辛夫人恢复自然,答道:“妹妹放宽心便是。” 晴儿又起身道:“姐姐,妹妹有一求,不知道姐姐能不能答应。” 辛夫人道:“妹妹竟管说来。” 晴儿:“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把婧儿带回去,我给她做了几身衣服,想让她去试试,晚上晚餐后再送到姐姐这里来。” 辛夫人心中虽有不愿,但女儿总是人家的,也不好阻拦,道:“自然是好的,只是这样热的天,小孩子跑来跑去容易中暑,还请妹妹多多注意。” 晴儿感激的欠身道:“谢姐姐,妹妹会注意的。”说完便退了出来,领着女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六十九章:黑猫 婧儿回到了自己的娘亲处,自然是百般撒娇,虽说辛夫人对她是真好,但在别人处,怎么可能不受拘束,小小年纪就经历这番折磨,当父亲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晴儿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里才抱着女儿痛苦一场,人人都说自己的女儿长高了,漂亮了,却唯独自己发现女儿的脸上多了层愁容,性格也不似从前开朗,这些便成了母亲的痛。 等静下来后,晴儿也与女儿聊起了天。 婧儿:“娘亲,她们都说你病了,怕传染给我,才不让我跟你住的,我也问爹爹了,他也说你病了。但我不信,娘亲,你会不会不要我?” 晴儿哽咽地说:“婧儿,我的宝贝,你是娘亲最最最爱的人,娘亲怎么会舍得不要你呢,娘亲是真的病了,现在好起来了,就立即来见你了。” 婧儿:“但你说我还不能回自己房里住呀!” 晴儿:“娘亲还未痊愈,马上就能接你回身边了,我的婧儿再等等好吗?” 婧儿撒娇道:“可我等不及了呀,我喜欢娘亲,我要跟娘亲在一起,我不要回辛姨娘那里去。” 晴儿:“娘亲知道,但辛姨娘不是也对你很好么?你再住几天,好吗?” 婧儿委屈的抽泣。 晴儿想着转开话题:“婧儿在辛姨娘那里时,都玩些什么呢?有没有发生有趣的事呢?” 婧儿:“平时都是荷花来带我的,辛姨娘一直很忙,不太来看我,就是每天睡前会来陪我一会儿,爹爹来的时候她们会一起来陪我,那时姨娘才会给我讲故事,平时都说太忙,太累,就让荷花给我讲的。” 晴儿听了,有些感伤,但为了孩子的情绪,便强忍了。又问道:“那都讲什么好听的故事呢,下次娘亲夜夜给你讲。” 婧儿:“姨娘讲的都靖哥哥小时候有趣的事,还挺好笑的,有时连爹爹也听得哈哈大笑。” 晴儿:“哦,都什么事呢,这么好笑?” 婧儿:“也没什么,就夸他聪明,会想办法,我也忘记了。” 晴儿:“嗯,那你也要向靖哥哥学习啊!” 婧儿:“爹爹也是这么说的,哦对了,那个荷花讲的故事都很吓人,我每次听完都要蒙着被子睡觉。” 晴儿不可置信地问:“都讲什么了,小孩子不能蒙着头睡的,对身体不好。” 婧儿:“但实在是可怕呀,她老是讲猫的故事,娘亲你不知道,原来猫并不可爱,它们能吃人,太可怕了,不过荷花说猫都听她的话,我乖乖睡觉,猫是不会来伤害我的。” 晴儿听完,青筋都暴了出来:“怎么能让小孩子听这样的故事。” 婧儿被娘亲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思绪问道:“娘亲,你说什么?” 晴儿连忙道:“没什么,娘亲只是觉得荷花不会讲故事。” 婧儿:“我还看见荷花喂猫呢,都是黑猫,有好多呢。” 晴儿有些紧张地抓住女儿的双臂道:“养猫?在哪里?” 婧儿:“娘亲怎么了?你也害怕吗?” 晴儿:“哦,不是,娘亲只是好奇,娘亲在府上从来没见过猫呢!” 婧儿:“其实这些猫也并非在府上,只是荷花把一些吃食放到辛姨娘后院的围墙上,不一会了,就有一群猫来吃食了,它们可听荷花的话了,吃完就走了。” 晴儿好奇地问女儿:“是荷花带你去的吗?” 婧儿笑了笑说:“当然不是,是我有一次在后院抓蛐蛐时不小心看到的,那荷花太凶,我才不告诉她,不然她会让猫来吃我的。” 晴儿苦笑着说:“婧儿做得对,这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没准那黑猫真会吃人呢。” 母女俩直到晚上才分开,只是晴儿直到哄睡了女儿,才回到自己的院里。 第二天一早,晴儿没有急着去女儿处,而是在府上的花园里采花瓣,这时,常夫人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过来,身旁还有个老婢女扶着。 看到晴儿低头采花,便笑着道:“哟,我当是我眼花了呢!怎么是晴姐姐呀,你怎么出来了,我记得不是被禁足了吗?” 晴儿也不气,笑着回道:“是常妹妹呀,这半年不见,都这么大肚子了,眼看着就要临盆了!” 常夫人得意地摸了摸肚子道:“可说不是么,唉,还是晴姐姐福气好,自己生的孩子还让别人养着,我如今要照顾两个,真是累啊!” 晴儿冷笑一声道:“这个不还在肚里么,一切还不好说,想当年,我的也是快临产时出了问题的,哦对了,可别说我不提醒妹妹,我当初是半夜被一只黑猫吓着了才受惊早产的,结果,结果孩子没保住。妹妹可别走我的老路啊!” 常夫人听得如些晦气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身旁的老婢女女按了下她的手,上前一步道:“谢晴夫人提醒,不知道府上可有人养猫,奴婢也好妨着些。” 晴儿又是一笑道:“想不到常妹妹身边倒是有明白人,我也是看到妹妹的肚子才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还请妹妹多留意些。”说完,看了眼常姑身边的老婢女便转身了。 常夫人见晴儿若无其事地转到别处采花去了,便忿忿地对身边的田妈说:“你拦我干嘛,我真想打她一巴掌,她如今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还敢诅咒我肚里的孩儿,她这分明是嫉妒。” 田妈对常姑说:“夫人莫气,这个晴夫人疯疯颠颠的,早已不是夫人的对手,夫人何必为了这样的小人气坏了自己,何况您还怀着小公子呢!” 常夫人这才气消,道:“你老说是小公子,你就这么肯定?” 田妈:“放心吧,夫人,你生的必定是小公子。” 常夫人开心地笑了:“哥哥果然没有看错人,田妈果然是事事周全。” 田妈却变了脸,道:“夫人,只是那疯女人说的话,不可不信啊,你这一胎怀着,府上的女人自然是要眼红的,我们都到最后一刻了,可不能大意了,事事还是小心为上。” 常夫人:“她没保住孩子是她自己没有福气,当然,也是身边没有田妈这么贴心的人,我自然是不怕的,外面有哥哥护着,身边有田妈在,我就安心地迎接我的小公子吧!” 田妈也是笑着说:“自然,这些都是小人的事,夫人安心养胎便是。” 第七十章:蝉衣 两日后的早晨,辛夫人带着身边的丫鬟荷花来到了常姑的院里,常姑近来每天会清早去花园里走上一走,田妈说,这样生的时候会容易些。这日,刚回到院里便看到辛夫人坐在院子的花架下,看到常夫人过来,便站起来道:“几天不见,妹妹的肚子见下了,看来,就近几天要临盆了。” 常夫人:“可不是么,算算时间也就半个月的事了。” 辛夫人:“我是早就想来看看妹妹了,两个孩子在身边,脱不开手,如今好了,婧儿白日里由她母亲照顾,我也省心了。” 常夫人:“世子器重,辛姐姐纵使是累,也是值的。” 辛夫人听后哈哈一笑道:“妹妹真是说笑,什么器重,只是看我劳心不至于委屈她闺女才是。” 常夫人也是笑着。 辛夫人见话不投机,便转题道:“都忘记正题了,眼看着妹妹就要生产了,我是过来问问妹妹,按理我都得为妹妹备好产婆了,上次就听你说,屋里的田妈就是产婆出身的,让我不用备了,我呢,就这劳碌的命,还得过来瞅瞅。” 常夫人感激地说:“谢谢姐姐挂心了,这些事就不劳烦姐姐了,田妈已经准备妥了,自从怀了这胎,世子又让多加了两侍候的,加上田妈,这都加了三人,是够了的。” 辛夫人:“那便再好不过,不过若是胎向动了,就要立即报我,医官我得让他随时候着。” 常夫人:“是,姐姐,我会让下人来报的。” 辛夫人看着常姑道:“我看这肚子大的,一准是个公子,跟我当初怀靖儿时一个样。” 只见常夫人旁边的田妈讲话了:“女人生男生女是天意,不到出生哪一刻,都不好说的。” 辛夫人道:“也是,不过是男是女,世子都一样喜欢的。” 常夫人也道:“是啊,我也都一样的。” 辛夫人转身道:“对了,荷花。” 荷花见叫,便拿着东西过来。 辛夫人拿过荷花手上的东西道:“妹妹,这是世子托人从江南买的丝绸婵衣,是今年刚产的蚕丝,可柔可薄了,就这一件,要好几百两金呢,世子也就疼着你,我们姐妹几个,就你最有福,他前些天让人买回的,让我给你去做了身睡衣,你晚上睡觉时就穿这个,快临盆了,晚上可要休息好,养足了精神。” 常夫人一听是世子命人专门买给自己的,便拿了过来,这薄如蝉翼,轻如鸿毛的一件衣服要值好几百金,她这一辈子哪这般奢侈过,想着世子对她的好,便是心如饮蜜。 辛夫人也常姑十分欢喜,心下也并放心了。 辛夫人走后,常姑也表现出欣喜的表情来,她对田妈说:“田妈,你看,穿上这个睡觉,我就不会觉着热了。”说着捧起衣服贴在了脸上,仿佛贴到世子的身上。 田妈见状道:“夫人,依小人看,还是要去验一验这衣服的。以防万一啊!” 常夫人:“是世子送的就不用验了,难不成他还能害自己的孩子不成?!”说完继续沉醉在婵衣上。 田妈:“夫人反正是晚上才穿,就容小人拿去黄爷处辩上一辩,黄爷身边有懂医的人,看一看总没有坏处,毕竟这衣,经过别人的手,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谁也说不清。” 常夫人一听,也有道理,便把衣服拿给田妈道:“你小心着些,现在就去一趟,早去早回。” 田妈拿着衣服,用布小心包上,便出了府,坐着常夫人的马车,去了黄府。 来到黄府时,已快中午,黄道士拿到衣服后看了看,也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就找来了府上留用的郎中,看这人有些本事,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就暂时府上留用。那郎中拿着衣服,看了又看,闻了又闻,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个郎中喜欢养狗,每每上山采药都带在身边,着实能帮上不少忙来。平日里,狗也与自己寸步不离。一向对身旁的人也是见怪不怪,从来不叫不闹,今日看到容妈却出其不意地叫个不停,还时不时要冲上去,都被郎中喝止。没想到当郎中拿着衣服在看时,自己的狗便对他叫个不停,连主人都要不认的样子。这下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黄道士拿过了衣服,果然不出所料,狗也转移了方向。 黄道士道:“来人,把狗牵下去。”又问郎中说:“这,是何故?” 郎中道:“想必这衣服是被做了手脚的,只是具体下了什么药,因为无色无味,我一下子也是难以辩清,但可以肯定,下药之人手断极为高明,且不易被人察觉,只是为什么我的狗会如此敏感,我还是不清楚。” 黄道士:“看来郎中水平也不过如此么!” 郎中也觉得尴尬万分,本想着邀点功的,不想却碰到了硬骨头,自己也是束手无策。 这时,一旁的田妈道:“爵爷,这倒让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黄道士犹如看到了光明,兴奋地说:“什么事,快说!” 田妈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前两天,府上另一位妾侍碰到我们家夫人时,提到了一件事,让我们夫人小心。” 黄道士:“继续说,说清楚。” 田妈:“说让夫人小心猫,说她也是将近临产时被猫吓着,最后早产死胎,当时我们还以为她不怀好意,是在咒我们夫人,现在想来,是不是这衣服本来就是为了来引猫的?” 黄道士问:“郎中,你看这事如何?” 郎中:“难道是下了催春药?”郎中再次拿过衣服,用衣服的一个袖子浸泡于水杯中,再对下人们说:“你们去把我的狗牵来。” 当狗被再次牵来后,郎中把杯中水倒在了院中的木廊上,只一下,狗就疯一般地扑了上去,对着木廊撒咬、狂抓,让看的人毛骨悚然。 郎中道:“去打一盆水来。” 下人一盆水下去,狗才停止疯狂,甩甩身上的水,低呜着被牵走了。 几人面面相嘘。 黄道士突然大笑道:“好,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看来,我们要提前行动了。来人,把无觉给我叫来。哈哈,世子啊世子,你的女人们如此不堪,只好让我这个舅爷帮你来处理了。” 第七十一章:受惊 第二日一早,常夫人房里的丫鬟便急匆匆地去找世子,她们兵分几路,事实上是每个房里都通传了一遍:“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快到常夫人房里去看看吧……” 不出半个时辰,其他五房夫人集聚常夫人的院里,世子昨天歇于鸢子处,也一起来了。 世子来时,其他几房夫人在了,都议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常夫人的房间大门紧闭,没人回应。直到世子来了,问道:“这一大早的,都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便都沉默下来,都摇头说不知道。程央走到世子身旁道:“听常姐姐院里的人来报,说是出了大事,我们都不放心,过来看看,只是不见常姐姐,都怪担心的。” 世子才想起来,便敲了常夫人的门,这时,田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回世子,常夫人昨夜受了极大的惊吓,现在还在休息,奴婢怕对夫人胎儿有损,不敢率自作主,才把大伙都叫来了。还请世子和各位夫人恕罪。” 世子道:“孩子事大,不可马虎,常姑倒底出了什么事?” 田妈跪下道:“还请世子为夫人请个医官,为保夫人和胎儿安然。” 辛夫人道:“张医官我一直备着,荷花,去请。” 田妈看了眼辛夫人,又对世子道:“小人狗胆,还请世子另请他人,张医官,我们夫人不放心。” 世子道:“张医官是我们府上的老人了,有何不放心的,常姑到底怎么了?” 这时,鸢子站了出来,道:“要不让李太医过来瞧瞧如何?皇后体恤,最近让李太医在为我调理身子,算时间,今日李太医便要上门的。” 世子看了一圈身边的人,对鸢子道:“那让人去接一下,让李太医赶快过来。” 鸢子对身旁侍女耳语后,侍女匆匆离去。 此时,听得屋里常夫人叫道:“世子,是您吗?” 世子道:“常姑,我在门外,你可好?” 里面伺候的侍女开了门,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房里的东西打落一地,地上还有血丝,还有衣服的布条,仿佛是到了战场,让人看着心惊肉跳。世子吼道:“这是怎么了?你们伺候的人呢,都干嘛去了,为什么会成这样?” 常夫人虚弱地说:“不怪她们,若没有她们,怕昨夜我便与孩儿一起走了,便再也见不到世子了,说完哭了起来。” 世子愤怒万分,吼道:“是谁,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发怒中,小格子来报:“世子,黄公爵带来一人,说是有要事向您禀报。” 世子正在气头上,哪管什么要事,道:“今日家中不便接待,让他先回去,我来日再召他。” 小格子道:“黄公爵说,今日是为世子家事而来,所以不敢有失,立即来报。” 世子疑惑地看了一眼所有人,道:“看来,我的府上还很精彩啊!走,都给我去前殿,我道要看看,都有些什么事?”又转身对常姑说:“你好好休息,我定给你个说法,你们几个,好好照顾你们主子,有什么事,拿你们试问。”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一众人等都跟着世子到了前殿。田妈出门时还拿着被撕得零碎的婵衣,辛夫人看了一眼,顿时眼冒金星,差点站不稳脚,幸好荷花在一旁扶住。程央与晴儿对望一眼,默默地跟了出去。 来到前殿,世子坐着,各位夫人,丫鬟站于两侧,殿内气氛紧张,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世子道:“让黄公爵先在殿外候一会儿,我先问完昨晚的事。” 小格子领命出去回复。 世子又问:“田妈,快与我说来,昨晚常姑房里怎么回事?” 田妈跪下回话:“请世子恕罪,是小人没有照顾好常夫人,让夫人受惊了。” 世子:“废话少说,说正题。” 田妈:“是,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早晨,辛夫人为我们夫人送来一件真丝婵衣,说是世子特意为夫人寻来的,价值不菲,有助夫人睡眠。夫人听后十分开心,拿着衣服摸了好久,还一脸的幸福。随后便让我收好了,晚上可以穿着入睡,定可以一解闷热之苦。” 世子:“的确有此事,衣服是我命人买的,有何不妥。” 田妈:“衣服很轻,很软,也很滑,晚上的时候夫人便换上了,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这样便早早地安睡了。如今天热,夫人房里西面是留着窗的,谁知到了半夜,西窗口钻进几只猫来,冲着夫人的肚子就抓,夫人尖叫起来,幸好奴婢担心夫人夜起,一直陪着睡在房间的地板上,就借着月色冲过去把猫掸开,想不到这几只猫再次向夫人扑来,老奴就觉着是不是这衣服有问题,连忙帮着夫人把衣服脱了扔到了地上,几只猫果然是冲着衣服来的,都开始撕咬着衣服,直到我把灯点上,才看到夫人的肚子上,老奴的手上,都被猫抓得血淋淋的,地上的衣服也成了这样。”田妈说着,将衣服摊了开来,已成了一条条的丝布。又将手臂撸起,让大伙看了一圈。几位夫人窃窃私语:看这疤痕,这猫够狠,这要是肚子上,可不就能抓出个大窟窿来…… 世子道:“那些猫呢?” 田妈:“我一边点灯,一边大叫,这些猫瞧着大动静就从西穿逃走了,房间里就成了这个样子,衣服也被撕成这样,夫人一直哭,我们几个就只好在边上安慰,天一亮就来找世子了,也没顾得上整理房间。” 正说着,人群里传来哭声,世子抬头望去,却看见晴儿在抽泣,但问:“你这是怎么了?” 晴儿跪下来说:“请世子作主,我当年临产,也是碰到了常夫人的情况,才使受惊过度,孩儿夭折。这定是有人恶意为之,不然,好端端的,哪来的猫,还专往人怀里咬。”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程央将晴儿扶起,让她坐到了椅子上,并为她递上了手帕。 世子觉得头痛,他现在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按了按太阳穴道:“让黄公爵进来。” 说完,黄道士领了个人进来了,那人便是黑衣道士无觉,此时殿内有一人却再也静不下心了,她攥着丫鬟的手,脸色铁青,大豆般的汗珠从脸上滴落下来…… 第七十二章:春药 世子见黄道士带着个外人进来,便问世:“公爵今天所来何事?” 黄道士和来人恭恭敬敬地向世子和各位夫人行了大礼。 世子摆手示意,黄道士上前一步道:“禀报世子,小人昨日得一奇才,能算未知之事,能解未解之迷。小人大喜,当下便盛情款待,想着留下高人,酒过三旬,那高人却向小的透露了一事,小的一听,便觉不对,便逼着让他把事情前因后果都给小的讲了一遍,小的发现正是世子府上的事,就不敢有所隐瞒,一早便带来向您回话了。” 那人向世子行了道教之礼,说:“世子,贫道乃黄师兄同宗师弟,于十年前出家为道,五年前第一次下山,只是行不够,不能立足,便落得风餐露宿,记得有一日,贫道正在街上闲逛,有一位女子拦住贫道去路,问我是否能看宅作法,贫道以为来了生意,当然认下,不想那女子甚是阔绰,二话不说,拿出一大包银子塞入我的怀里,问我要不要?人到落魄时,便没有多想,稀里糊涂便应下了。想不到这女子是一大府人家的丫鬟,让贫道做的事便是以看宅为名,演一出戏,意为让宅子的女主人,当时正怀有身孕,相信是有妾侍的胎阻了自己的胎,二者只可活一人。” 说到这里,世子暴跳如雷,道:“这妇人何在?” 无觉被世子这一吼,吓了一跳,他抬头打量了殿里的人,便把眼睛盯上了辛夫人。世子投来不可置信的神情,指着手问:“是她?” 无觉点了点头道:“当时正是这位夫人,让贫道撒的谎,当时贫道想,一宅两孕,说相克也不违理,于是就说了违心的话。” 世子咬着牙道:“那她还要你做了什么?” 无觉摇摇头道:“那到没有了,说完这些,我就走了,临走,那,哦,就那夫人身边的丫鬟再给了我一袋碎银,让我走了。” 这时晴儿站了起来,走到辛夫人面前说:“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你告诉我的,是程央找人来看的宅子,是程央告诉你我的胎阻了她的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请你告诉我……” 世子问道:“辛月,我不希望是我看错了你。你自己说!” 辛夫人一听,噗通一声跪倒在世子面前,哭着说:“世子,一切都是误会,当时您让我照顾好两位夫人的生孕,我看着程夫人日日憔悴,肚子也不见大,怕是这孩儿要保不住,所以才请来个道士说了这些话,好宽慰夫人的心,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只是这样而已。” 世子:“就这样而已?” 辛夫人:“世子,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害人之心。” 晴夫人听了,冷笑着说:“那请姐姐告诉我,我的胎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猫来撕咬我的肚子,为何我会受惊,会早产,会……会保不住我儿……”晴儿越说越激动,最后又哭了起来。 辛夫人:“妹妹误会了,这真不关我事,是程央,一定是程央,她派人天天盯着你的胎,一定是她下了黑手,才使你的胎像不稳。” 世子:“程央?这又关程央何事?” 辛夫人:“世子,程央认为是晴儿的胎阻了自己的胎,就让容妈时时关注着晴儿,也是从那时开始,晴儿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您也知道的,晴儿怀孕的前几个月生龙活虎的,就是从那道人走后,就一天天的弱这下去,是不是?”辛夫人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拼命地把脏水往程央身上泼。 程央听着所有的罪责突然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是又气又急,正要辩驳。 小格子来报,说是李太医来了。 所有人的眼光便都转向了李太医,世子道:“李太医,你先来看看,这衣服有什么问题。” 说完,田妈把衣服拿给了李太医,李太医闻了又闻,看了又看,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便问了田妈一些问题,田妈把衣服如何使猫发狂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李太医听完,用舌尝了尝碎条,道:“回世子,这衣服是被人下了药。” 世子气急地说:“下药?什么药?” 李太医:“其他也算不得是药,只是用雄性猫或狗的精液,加上他们的唾液,便成了促使猫狗畜生发狂的动情之物罢了。只是,这一般也是没有这么厉害的,除非……” 世子道:“除非什么?” 李太医:“除非这猫也是受人控制的,若是让猫反复挨饿,再反复喂食这类药,就会让猫对此物产生强烈的*,时间久了,只要猫饿了,闻到此物便会发狂,若是没人帮忙,杀死个人也不在话下。” 所有人听后都不可思议,连世子也是目瞪口呆,真是不想,他的府上竟然有如此厉害之人。他扫了一遍屋里的人,所有人都立即跪了下来。 此时,晴夫人说话了:“世子,想必您也能明白了,这几件事的关键都在这猫身上,包括程夫人第一次被猫吓晕,只要弄明白这猫的主人是谁,我想此事就简单了。” 世子气地说不出话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这猫是谁的?” 晴夫人:“你们把婧儿去叫来。” 大伙就这么沉默着,直到婧儿随丫鬟们来到殿内。 婧儿看到满屋子的人都跪着,唯独自己的父亲坐在上面,心中便有些害怕。本来兴奋的小脸也耷拉下来。 世子看到女儿,招唤着让她过去,婧儿来到父亲身边,世子抱起女儿坐到自己的大腿上,问:“小宝贝,昨天你常姨妈被几只黑猫吓着了,爹爹现在想把府上的黑猫抓掉,你怎么哪里有黑猫吗?” 婧儿一听黑猫,便紧张起来,她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辛夫人,再看了看辛夫人旁边的荷花。便对父亲摇了摇头。 这时,晴儿对女儿说:“婧儿,没有关系的,你把对娘亲讲的告诉爹爹,到时爹爹就同意你跟娘亲睡了,那你就不用害怕了。” 世子拍了拍女儿说:“是啊,我的婧儿不用害怕,有爹爹为你作主。” 婧儿抿了下嘴说:“那好吧!但爹爹要答应不能让荷花再给我讲故事了。” 世子说:“荷花?哦好,爹爹答应你,你可以回到娘亲房里睡了。” 婧儿这才高兴了,笑着说:“太好了,我再也不用听荷花给我讲黑猫的故事了。” 世子问:“是什么黑猫的故事呢?” 婧儿:“荷花养了好多只黑猫,它们很厉害的,荷花说,若是我不乖,便让黑猫来吃掉我。” 世子随着抓起桌上的茶杯,扔向辛夫人,道:“放肆,你就这样照顾我的女儿?” 辛夫人连忙磕头道:“不关我的事,世子饶命啊……”说着回头,打了荷花一巴掌道:“我让你给大小姐讲故事,你都给她讲了什么,你这个贱婢,看我不打死你。” 世子:“好了,就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你若真心疼孩子,孩子怎么会吓成这样。” 辛夫人:“世子恕罪,世子恕罪……” 第七十三章:嫌隙起 世子转过女儿的小脸继续问:“宝贝别怕,告诉爹爹,你看到荷花养着的猫了吗?” 婧儿:“看过,一只只硕大,个头快要赶上嘉儿弟弟了,全身通黑,就在辛姨娘后院的墙外,荷花每每旁晚就会去给它们喂食。我看到荷花拿着很大两盘食,几只猫一下子就能吃完,难怪荷花说,我这样的小人儿,黑猫几口就能把我吞了。” 听完孩子的倾诉,在场的人无不吃惊,想不到一向善解人意的辛夫人,背地里却是如此不堪。只有辛月和她的丫鬟已伏于地上,颤抖不已。此时,人群里的程央冷冷地说:“想来我房里的容妈也是死于这几只黑猫之手。” 郦夫人:“容妈不是撞柱子自杀死的吗?” 程央道:“我娘亲给容妈去收了尸,给她换衣服时才发现胸前的肉都被抓破咬碎了。想是外面的衣服当时是被剥去的,容妈撞柱子之前,定是受了常人所不能受之苦,小格子也说了,容妈是被绑了手脚的。他们定是到后面人死了,血凝了才把衣服套上去的。”说完掩面拭泪。 众人哗然,世子站起来,对身旁丫鬟说:“把婧儿带回她娘亲的房里。” 待婧儿离开,世子走到辛月面前,一把拎起辛月吼道:“说,是不是你干的,要是有一句不实,你,连同你的家人,都别想活了!” 此时的辛月,已然吓坏,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只是一味地流着泪……世子见她不说话,一把又扔回地上,对小格子道:“把那个贱婢拖出去狠狠地打,不管用什么办法,打到她把事情说清楚为止。” 小厮们上来,把荷花拖了下去,辛夫人木然地看着,此时此刻,她明白,自己真的输了,什么都没有了…… 突然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于是跪着挪到世子脚边说:“世子,我虽做恶,但你也别放过了程央,她让手下私藏砒霜,害大小姐中毒,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请世子明鉴,千万别上了这个女人的当。” 程央听辛夫人这么一说,摇着头说:“愈加之罪,何患无词。你能这般众目睽睽之下毒害世子的骨肉,放个砒霜的事,对你来说小事一桩。” 辛夫人:“这砒霜可是我和郦妹妹从容妈的房里搜出来的,可别说你不知道。” 程央:“容妈一直佩带的香袋里装的乃是我给她装的薰衣草,那年给皇后做枕头时便放入了,何时被你换成砒霜,你心里有数。” 辛夫人又转向世子道:“请世子明鉴,那都是李医官验出来了,程央侍女的房里还有好些药,这可不是妾身能造谣的事呀!郦妹妹,你说是不是?” 郦夫人平日里嚣张,见了今日的场面,也是被震慑,说道:“这,这查房的时候我是一起去了,但搜的都是你的人,我也没有看清楚,我也不知道。” 辛夫人:“郦妹妹,你何苦帮着这个贱人,小心等这贱人羽毛丰翼,便活剥了你。” 世子一脚踢向辛月道:“谁是贱人,我看我府上就是被你搅得乌烟瘴气。” 这时,人群里的鸢子说话了:“回世子,妾身觉得,您有必要问一问李医官,有几桩事,仿佛都与他有关。” 世子恍然大悟,他发现,自己的府上,自己的女人,都各怀心思,便不如他看到的那般清纯,只是她们一直在演戏,演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她们或许根本就不爱他…… 世子按着头说:“来人,把辛月关入西院空房,给我看好了,再把李医官带来见我,程央留下,其他人都回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离开半步。” 众人听命,纷纷离去。 等众人离开后,殿里便空荡荡只留下程央和世子二人。 片刻,世子背对程央问道:“央儿,你没事要对我说吗?” 程央:“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世子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吧!” 世子转过身来,看着程央,程央也只是看着,没有任何表情。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世子终于熬不住了道:“现在就剩下我和你两人,我不想再出第二个辛月,我只问你,你做过什么?” 程央冷笑着,只是笑着…… 世子:“怎么,你就不怕我会绝情,我……” 程央:“别说了,夫妻间的感情,有时抵不过一句话,一个词。您是世子,是未来的皇帝,我怎么敢对您有半份不敬,所以我怕您,我怕您有一天一旨便杀了我的全家。但你又是我的夫君,是我枕边人,是嘉儿的父亲,那么,我为什么要怕你?怕多了,自然爱便少了。” 世子深吸口气,他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便说:“我只是不想府上再出现一个辛月,我不想自己的女人还要背叛我。” 程央道:“世子又错了,辛月再狠毒,也不会背叛您的,她是爱你,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世子苦笑道:“爱,爱就这样伤害我身边的人,伤害我的骨肉吗?你们女人的爱就这般可怕吗?” 程央:“她只是爱错了方式,她想占有你,可她忘了,您不止是她一人的夫君,您还是我们5人的,甚至更多人的夫君,您还是一国之储君。” 世子:“是啊,是她太自私了!” 程央:“夫君,若是辛夫人果真有错,我也希望您能放过她的家人,毕竟她的家人无过,一个女人自嫁入夫家,一心便都在夫君身上了,我们能争的不过是您的爱而已,但往往容易迷失自己。逝者已逝,所以,请夫君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对她从轻发落。这样,靖儿也会好过一些。” 世子:“我自然是念及夫妻感情的,才会放纵了她,让她犯下那么多的罪。接下来是轻是重,就要看她自己了。” 程央明白,世子狠下心来,辛月必死无疑了,但这情她不得不求,这不仅仅是为辛月求,也是为未来的自己求。 程央:“世子若无别的事,妾身就先告退了。” 世子看了眼程央,只见依然平淡,便说道:“刚才的话别往心里去,我只是气极了才拿你撒气,你先回去歇着吧!晚上我去你那里。” 程世应后退了出去。 第七十四章:亡命徒 半日过去了,小格子便来报了:“禀世子,那丫鬟荷花招了。” 世子:“都招什么了? 小格子道:“该招的都招了,不,不该招的也招了。” 世子:“何为该招?何为不该招?” 小格子:“这府上几次出现的猫,的确是辛夫人院里养着的,而且还颇有心思,自辛夫人嫁到咱府,就把这养猫的本事给带过来了,只是这猫平时不招人,也就没人在意罢了。” 世子:“那么说程央第一次被猫吓着也是辛月所为?” 小格子:“还不止这一次,有些都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比如说,马夫人病越来越重,程夫人府里的容妈之死,还有,还有晴夫人的胎,都有辛夫人的功劳,都与这猫脱不了干系!” 世子:“反了,她要反了不成?!” 小格子:“一开始辛夫人只是不服气,想着自己操劳着府上的事,却还要听命于病塌上的马夫人,索幸吓死了一了百了,好不容易看着马夫人去了,以为自己便能坐上夫人的宝座了。却又来了个黄毛丫头当家,辛夫人心中难平呢!” 世子骂道:“她不平?她有什么可不平的,若非我对她器重,她也不过是个妾侍。我什么时候允诺过这个贱人,凭她也配?” 小格子:“世子息怒。” 世子:“把辛月那贱人的勾当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来。” 小格子:“是。程夫人刚来那会,其实几房夫人都是不服的,毕竟程夫人年纪上比谁都小,而且心思也简单些。辛夫人也只是想小惩一下,想不到程夫人不经吓。后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直到晴夫人和程夫人同时怀孕,辛夫人才找了个机会下手,就如那道士所说的,她本来是等着程夫人下手,让两人斗个两败俱伤,她可座收渔翁之利。可眼看着快要生产了,也没见程夫人动手,于是只能自己下了手,她还在给晴夫人送的吃食里下了些滑胎的药,只是份量少,不易被查觉。最后那猫便直接断送了小公子的性命。”说完小格子哽咽了。 世子听着也是激动起来:“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最毒妇人心,她怎么能对一个孕妇下手,对我的骨血下手,不可思议,不可理喻。” 小格子继续说:“还有更离谱的,那程夫人房里的容妈,还真如程夫人所说,是被折磨至死的,当时还是荷花去给容妈穿的衣服,连她自己都被惨状吓傻,可想而知,这个老妇在临死之前所受之苦……” 世子道:“原来我也是经历过后宫女人的争斗的,总以为自己府上的女人个个单纯,不会让我的孩儿们经历这样的伤痛,想不到,还没到后宫呢,她们便这样的急不可耐了。”世子叹了口气道:“若是她在,她也会变成这样的女人吗?” 小格子有些听不明白,但还是继续汇报:“原来大小姐中毒的事不是别人干的,是晴夫人自己下的毒,但不是砒霜,是泻药而已。” 世子瞪大了眼睛:“什么?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格子:“我想着大概是由于辛夫人的挑唆吧,晴夫人还以为是程夫人害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想借机诬告程夫人对大小姐下毒,想为自己孩儿报仇,但最终害死了容妈。由于没能扳倒程夫人,晴夫人便以汤圆下毒之法,想毒死程夫人,结果还是没毒成。” 世子:“这么说来,晴儿也着实是个蠢货,才让辛月有了可使的刀把子。” 小格子:“还有更厉害的,世子还要继续听吗?” 世子:“怎么,你还想为她们隐瞒不成,难道还有比谋杀我的孩儿更让我痛心的事不成?” 小格子:“晴夫人第三次怀孕也是假的。” 世子:“什么,晴儿还拿假孕欺骗于我?” 小格子:“不全对,晴夫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没有怀孕,但小的就不明白了,荷花也没能说明白,只是说晴夫人后来并没有怀孕,但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她们家夫人没有告诉她原委。” 世子:“看来事情出在张医官身上?” 小格子:“小的猜想也是!” 世子:“我叫人去找张医官,他人呢?” 小格子:“世子派人去请时,张医官家中早已人去楼空,那医官家中独身一人,如今下落不明。” 世子:“好啊,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往日里背着我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立即拿我手书,去一趟杨轩处,他如今带着城中巡防营,你让他无论如何给我找到张氏,只一条,暂时不要对外宣布,暗地里偷偷地找,府上的家事,暂不外扬。” 小格子:“是,小的遵命。那世子打算如何处治那贱婢?” 世子:“杖毙,扔乱葬岗喂狼了。” 小格子:“是,那辛夫人呢?” 世子拿起一只杯子,又放了下来,道:“暂且把她安置于暗室,对外称辛夫人患恶疾,不能近人,身旁也无需照顾的人了,等一切平定之后,便送她上路。” 小格子:“是,若是大公子问起,或是大公子要见母亲,小的该怎么办?” 世子:“告诉他,这是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违令,否则,便是与我作对。至于那晴儿,暂时不作处治,府上经不起折腾,到时候找到张氏,若是供出些什么来,再作定夺。对了,你还是把这些事转告程央,有些事让她出面吧,历练历练也好。” 小格子:“是!” 小格子见世子沈默了,便道:“若没别的事,小的就先退下了。” 世子却悠悠地说:“你替我去办件事,此事暂且不要有第三人知道,尤其是夫人们。” 小格子:“是!” 世子:“你去帮我找个人。”说着,世子用手指沾了下杯子,便在桌上写下了那人的姓名。小格子看后,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明白了。他想:世子终究是要跨出这一步了,只是这一天来得太晚了,结果是不是会让世子失望呢! 世子却转过身去,再也不说话了,这一天下来,他太累了,原以为钩心斗角只是在朝堂上,想不到,自己时时刻刻都不曾脱离战场。 第七十五章:变迁 小格子退去后,便直接到了程央的院里,天燥热的不行,树上的知了声声不息,只是全府上下的女人们却是谁也坐不住了,身在房里,心却游荡,只碍于世子的命令,不敢出门打听罢了。 小格子一来,程央房里也兴奋了一下,采月、采青都迎了上来,立即问道:“怎么样了,弄清楚了吗?” 程央看到小格子来了,一颗不安的心也随之放下了,说道:“这大热天的,你们让小格子喘口气,快去给他取碗冰镇汤来再说。” 采青立即为小格子倒来一碗绿豆汤,采月还为小格子打了扇。小格子道:“哎哟,两位姑奶奶,你们可折煞我了哦!” 采月道:“小爷,您就受着吧,这都是我们自愿的。” 程央:“小格子,前殿怎么样了?” 小格子这才说起了前殿的情况,他把前面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又把世子的话传达给了程央,小格子也算是忠心,把世子说的,想的都说了出来,唯独没说世子托办的那件事。 程央听后说道:“你去回世子吧,就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让他放心就是!” 送走小格子后,程央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旁的采月明白小姐的心思,便说道:“小姐这下可以安心了,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了,世子也该明白我们小姐的委屈了。那个恶毒的辛夫人倒了,我们也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程央却摇了摇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生这样的大家庭里,争宠争斗再寻常不过了,一个辛夫人倒下了,马上便会有第二个辛夫人跟上的。就连晴儿这样柔弱的人,都能对自己的女儿狠下心来,还有什么事不会做呢?!” 采月:“小姐不说我还忘了,想不到上次大小的药是亲身母亲下的,虎毒尚不食子,皇家的女人们也真是狠得了心啊!” 采青:“你也别瞎起哄,哪能全是这样,我总相信上天有眼,坏人总是不会长久的。” 程央苦笑一声说:“你们也别争了,两人都有道理,但这些事也给我们一个警示,以后凡事小心,可别一不小心成了人家垫脚石。” 二人皆应:“是。” 程央继续说道:“你们派人去公子的学堂通传一声,让大公子下学后与二公子一道回俪夫人处,暂时与二公子一道吃住,就说辛夫人突染恶疾,不便相见。再一通与俪夫人说明,就说是世子的意思。再让人把辛夫人的住处先锁起来,等我回了世子再作打算。” 下人们便纷纷去执了令。 直到傍晚时分,世子才来到程央的院里,程央见到他时,才觉得何为恍如隔世,世子被府上的事着实扰了心,整个人疲惫不堪,程央对身边的采青说:“快去给世子拿碗冰汤来,绿豆汤就不必上了,还是我自己做的酸梅汤吧,接着就传膳吧!” 世子进屋便一屁股坐下,用手按着头,甚是难过的样子,程央让人把冰块往世子身边挪了挪,自己便给世子按摸起头来。 世子闭着眼,过了一会儿,兴许是感觉人舒服些了,才开口道:“以后几个公子小姐还是不要跟随母亲养了,若是再碰到个母亲品性不良的,怕是带坏了我的孩儿们。” 程央只能应着再说:“等过了这个夏天,我便安排起来。” 世子:“好的,你也莫要关我狠心了,我也是看到今日靖儿找我论理的那样子,才觉得心寒,他的母亲做了那么多不堪的事,我都替她兜着,到头来,自己的儿子还怪我太狠心,说我,说我冷血。你听听,这是一个15岁的公子该对父亲说的话吗?”世子明显有些激动,程央只好劝说:“世子莫恼,靖儿还只是个孩子,孩子总是会对母亲更亲些,长大了就明白了。” 世子:“有这们的娘日日教着,长大了能顶什么用,还有那晴儿,我是真没想到,总以为她是个好母亲,对你的事,也是因为太爱孩子才做的,想不到啊,她能狠到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程央:“晴儿这不也是受了蛊惑,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被人捏了软处,便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事也过去了,世子也就别计较了。” 世子:“央儿,我是看着寒心呢!我从小便生活在皇宫里,看着皇爷爷的女人们为了争宠,为了争位斗得你死我活,表面上还要装得单纯善良,我看着就觉得恶心,我暗暗发誓,若是我的女人这样,我便一个个都处死了,真是想不到,如今我的府上也是这般不堪。” 程央:“世子多虑了,只是辛姐姐着了道,我们其他姐妹都是简单善良的。也是她心气太高,一心只想着要争,才落得今日的下场,这对于我们其他姐妹也是个警醒,世子不能因为一人的错,对我们其他姐妹也失去信心啊!” 世子看了看程央道:“也难为你了,也吃了不少苦头,还有你的傅母,如今府上还是平静些好,暂时就不处置辛月了,让她一人待在暗室,好好反醒去吧。” 程央虽有些不快,但也不得不听世子之命,只能照办。 二人正在聊着,小格子急急跑来,道:“世子,世子不好了!” 世子站起来走到门口问到:“又怎么了?” 小格子跪下道:“宫里来人了,说有急报。” 世子一听,也是心一紧,对程央道:“去前殿接旨吧!” 二人匆匆赶到大殿,来的是位小太监,那人见到世子先行了礼,再宣了皇后懿旨。 旨意为:皇上突发急病,请世子速速进宫;夫人程央主持府上事务,俪夫人陪同世子进宫侍疾。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世子这一天下来便有些招架不住,府上刚出了事,若是宫里头再有个什么事,还真是焦头烂额。小太监宣完旨,又来到世子身边,悄悄对世子说:“娘娘有令,让世子早作打算,尤其是这城门要看紧喽,皇上生病的事,就不要传出城去。” 世子:“谢公公,你先回去告诉皇后娘娘,请她老人家放心就是,我后一步立即赶到。” 第七十六章:侍疾 送走公公,程央便去了俪夫人的房里,让俪夫人准备一下随世子进宫侍疾。世子则回到书房,让小格子招杨轩、黄道人进府议事。 二人先后赶到,见世子神情凝重,便不敢多问,世子见二人到来,便开口道:“二位来得好及时,本不会连夜招二位来府,实属事发突然,还请二位见谅。” 二人皆作揖道:“尔等惟世子之命是从,何来见谅二字,请世子吩咐便是。” 世子来回踱着步,终于还是开口了。说:“皇宫传来急报,皇上病重,让本宫立即进宫侍疾。” 二人对望一下,还是看着世子,没有发言。 世子道:“只怕皇上此病来势凶凶,皇后还让传信太监为我传话了,说是注意城外,此信还不宜对外。” 黄公爵:“在这节骨眼上,的确当小心为上,如今城外藩王虎视眈眈,世子要早作打算啊!” 世子:“其他各藩都已不可畏,我们的人也都按下了,怕只怕那皇三子晋王朱棡,皇四子燕王朱棣,二人野心勃勃,且母妃在朝中多少有些势力,二人如今兵力不在少数,着实有些担心。” 黄公爵:“世子得先下手为妙啊,若是让他们得了先机,怕是后患无穷。” 世子:“依黄爵之见,如何个下手法?” 黄公爵:“依在下之见,先封了所有消息,难怕是有万一,也先别发布,先把内部处理干净了再对外。” 世子点了点头道:“杨副使之见呢?” 杨轩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事情怕没有这般简单。见世子问自己,便说道:“依在下之见,消息是要封锁的,在下回去后立即全城戒备,暂且稳住局面。只是公爵所说的平内,在下持不同意见。在我看来,如今一动不如一静,在明不如在暗,还是要先摸清对方的底,若是贸然行事,怕是先自乱了阵脚。” 世子听了亦是点头,他继续开始踱步,只听外面程央来请示:“世子,俪夫人一干人等已准备妥当,想问世子何时动身?” 世子回道:“立即动身,让俪夫人先上马车,我随后就来,府上一切便辛苦夫人了。” 程央退去。 世子对房内二人道:“杨副使听命!” 杨轩:“臣在!” 世子:“你带人日夜守护皇宫,没我的命令,不得有人随意进出,一切急需外办的人员都要有人随从;另外,给我严守城门,对可疑人物进行严查,不得有失。” 杨轩:“臣遵旨。只是,这样的动静迟早会让人有所察觉,还不如找个由头来得保险。” 世子:“那依你之见,找个什么由头比较好?” 杨轩:“下臣斗胆,是否可以把寻找张医官的事作为由头?” 世子:“事到如今,二害取轻,扬点家丑反而能转移了视线。那就全城公告,捉拿世子府医官张氏,该狂徒在世子府任职期间,与府上妾侍李氏串通,毒害世子妾侍胎儿,此乃祸害皇家子嗣之大罪,若有发现并告发者,赏。” 杨轩:“臣令命。” 世子:“无尘听命。” 黄公爵:“臣在。” 世子:“你秘密联系各部,让他们严格监视各藩王动向,若有异动,立即来报。还有,联系朝中我们的势力,让他们随时候命。” 黄公爵:“臣遵旨。” 说完,三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去。 见世子的马车远去,程央心中不免沉重,刚想着能喘口气了,不想皇宫里来了消息。采青看出了小姐的心事,便说道:“这皇后娘娘从来也没召过俪夫人进宫,这关键时候,还是得自己人啊!” 程央:“这话回屋再说,小心你的脑袋。” 采青吐了下舌头,自知妄议了。 程央:“和我去晴儿房里看看吧。” 二人来到晴儿房里时,母女二人正在嬉闹,想来这府上,也只有这里还有欢笑。 见程央进来,脸色凝重,晴儿便让带走了婧儿,上前拉起程央的手,让她坐在了冰块边上。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程央看了看晴儿:“也亏得你还笑得出来,若不是皇宫突然来急报,这会儿,怕是世子要找姐姐谈话了。” 晴儿一听,忽如雷劈,一下子僵在那里,不能动弹了。 程央一见晴儿的样子,想来也是被吓着了,又安慰道:“事情总算没有想像的那般遭糕,姐姐也不必害怕,幸好有了缓和的时间,姐姐也可以想想对策,到时怎么样对世子说,比较合适。” 晴儿道:“世子都知道了吗?” 程央:“荷花那贱人都招了,辛夫人有这样的奴婢也是她的悲哀,还没怎么着呢,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招得一干二净。” 晴儿:“啧啧,真是可怜,想她这么恶毒女人,也不会有什么帖心人。” 程央:“可不是么,最可怜是的靖儿,还跑去跟世子闹了,弄得世子十分懊恼,还说以后所有的孩儿都一同养着,省得因娘亲的原因,误了公子和小姐。” 晴儿:“那不是害了我们大家,我们的孩儿也要被剥夺了母爱?” 程央:“世子如今在气头上,我哪敢不从,只是说等到夏季过去了再办,到时候看情形吧,我家的嘉儿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唉!” 晴儿:“对了,世子如何处置辛月那个贱人?” 程央:“世子思虑,一切还是大局为重,只罚她进了暗室,不得有人照顾。” 晴儿:“这样太便宜了这个贱人,她手上可都是人命呢,还有世子的亲生儿子的命,就这样饶恕了?” 程央:“姐姐跟世子那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世子,他要的是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晴儿:“是啊,我们也只不过是他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世子还怕没女人,没儿子吗?” 程央立即抚住了晴儿的嘴,说道:“这样的话,姐姐以后不要再说了,如今看来,世子实现愿望也不远了,你们姐妹未来要处的人还多着呢,若是这般口无遮拦,怕是要出事的。” 晴儿:“姐姐觉得世子还会怜惜我么,我早已没在世子心里了,如今,我还有的唯一资本便只有婧儿了。” 程央:“你知道便是最好,未来的岁月,你就要为婧儿活了,母亲有位分,你还怕婧儿没有地位?” 晴儿:“夫人,我真心累了,这样的日子,我真是一刻也不想过,若是有一天进了宫,还要面对无穷无尽的女人,我可怎么办?” 提到这个,不也是程央的担忧吗?程央也是无语,若是到了皇宫,每天都是要面对一群笑里藏刀的女人,该如何是好? 二人说到此处,便也无话可说,二人相视一笑,只能摇头罢了。 第七十七:生产 几天过去了,世子府十分安静,大公子二公子随了程央一起吃饭,晴儿在房里专心侍候她的女儿,常夫人安心养胎,鸢子则成了府里最空的人,但也成了最不安的人。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鸢子渐渐开朗了起来,只是皇后那边招了俪夫人侍疾,其他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鸢子却疑惑了,按理说,这侍疾的事要不程央去,要不就是自己去,因为自己是侍候过皇上与皇后的,程央若去,那便是敬孝意。但皇后招了俪夫人去,她一不会侍候人,二不是一府夫人,这算什么呢?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往程央的房里跑一趟,这日,天刚黑下来,毒辣的日头下去了,天气稍稍有了些凉意。鸢子来到了程央的房里,见程央摇着蒲扇坐在院里,便上前行礼。 程央起身道:“姐姐稀客啊,今日怎么想到来我院里走走?” 鸢子:“这府上安静得让人有点发慌了,感觉是要变天了似的。” 程央笑着说:“妹妹可是皇宫里出来的人,怎么说话也这么没了分寸,让下人听了笑话。” 鸢子:“不怕夫人笑话,我还真有这样的感觉,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特灵,我这不心里发慌,才来找夫人的嘛!” 程央给她使了个眼色,说道:“姐姐,外面闷得紧,还是到屋里坐会吧!” 二人进了屋,丫鬟们退去。 程央:“姐姐,你我姐妹难得聚在一起,我们就聊些开心的。” 鸢子:“夫人还真是好雅性,如今我是替夫人着急得紧,才赶这一趟。想来夫人是不当回事。” 程央不解地问道:“姐姐这是何意,我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事吗?” 鸢子:“夫人不觉得此次世子进宫与以往不同?” 程央:“此次是皇上病了,说不同也是有的。姐姐觉得有何不妥?” 鸢子:“此次皇上生病,世子特别紧张不是?” 程央:“世子仁孝,紧张也是应该。” 鸢子:“夫人糊涂啊!仁孝是一方面,世子过于紧张,这一去都那么几天了,还是音讯全无,说明皇上此次病得不轻啊!” 程央:“姐姐还是不要妄测的好,皇家的事,我们作为媳妇的,还是少管为好。” 鸢子:“可是,有人却先我们一步了,这次侍疾寓意何为?夫人难道就不深究?” 程央有些尴尬,又有些懊恼,笑了笑道:“姐姐兴许是被热的,采月,给鸢子夫人来碗冰镇的酸梅汤。” 鸢子听出了程央的不快,便悻悻起身道:“不了不了,我还记起李太医吩咐吃药的时辰到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程央起身道:“那可拖不得,姐姐有空再来。” 鸢子出去后,程央坐了下来,本不想多思的事,经鸢子一点拔但觉得无限得烦燥起来。程央怎会不知其中的道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说到底俪夫人终究是皇后家族的血脉,人无私心不存,何况是当今的皇后呢! 采月拿着汤进来,看到只有程央一人呆坐着,便知道小姐心情不好,放下汤水,为小姐打起了扇。 采月:“是那鸢子夫人让您不开心了吗?” 程央:“也不全是,只是经她一挑拔,难免扰了心。” 采月:“小姐可不像是会被这种人扰心的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央看了一眼采月,心想,果然是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还是了解的,笑着说:“还是你们了解我,什么事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那鸢子来跟我讲俪夫人进宫侍疾的事,我知道她是自己不平,想拿我来挑事,你说,在这府上,还有好人么?一个个总想着踩着别人的头上位。” 采月:“小姐,这事我们那天就觉得不对,虽然鸢子夫人是来挑事的,但理也正是这个理,在这节骨眼上,皇后帮的到底还是自己人。” 程央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是为了什么位分,只是若是真的,那我的日子,我嘉儿的日子,还有我家族,我的父亲怕是没有那么好过了。” 采月见小姐越发不悦,便安慰道:“小姐也别太担心,我觉得世子还是很在乎小姐你的,您又名正言顺,世子不会不顾您的感受的。” 程央苦笑:“但愿如此。” 这一夜,程央无眠,鸢子无眠。但最不平静的却是位于世子府西南角的常夫人院。这一夜,常夫人的肚子发动了,这算日子,本还有些天的,可世子一出门,那田妈便给常夫人出了主意,让常夫人早些生产,以防万一。 这忙进忙出的一夜后,常夫人的府里便安静了,由于是第二次生产,加上田妈的料理,常夫人的这一胎生得便不痛苦,只是生完后,却不知道为何,常夫人悲痛万分,哭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府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一大早,小格子便匆匆回了府,他来到程央的院里。 程央正陪着嘉儿其他两位公子用早餐,看到小格子来了,但起身道:“走,去我房里说。” …… 小格子:“夫人,世子命我出府,给你捎个信,昨个晚上,皇上昏迷过去了,太医说……”小格子看了下四周,放低音量说:“太医说皇上可能醒不过来了。” 程央:“那,那不是?” 小格子:“什么时候的事,还不好说。所以这事有些难,世子怕就怕皇帝走不了,又醒不来,他又不能主政,所以,世子也特别着急。” 程央:“那世子的意思,是让我做些什么吗?” 小格子:“哦,差点忘了正事,世子的意思,是让你以他的名义,给夫人的兄长去封信,让严密监视燕王和晋王的动向,若他们有举兵的动向,立即起兵镇压。可先斩后奏。” 程央听后,仿佛被人从背后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了脚底。小格子见程央没有作声,便叫了几声:“夫人,夫人?” 程央这才反应过来,说道:“这事世子也没个手谕吗?此乃大事,我兄长也未必会信我的家书。” 世子:“事情紧急,世子也怕以他的名义发出的信件,都有可能被人拦截,当下由夫人家书名义,是最为安全。” 程央:“好吧,容我想想。” 正说着话,常夫人房里的容妈过来了,看到小格子也在,便笑着说:“奴婢给夫人道喜!” 程央和小格子都转身看向田妈,只见田妈满脸堆笑,喜不自禁。 第七十八:婴儿 程央还未反应过来,小格子道是机灵,问道:“难不成是常夫人生了?” 程央:“田妈有何喜要道?” 田妈给程央行跪礼:“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府上常夫人昨个晚上生了,为世子和夫人添得一位小公子。” 程央一听更是震慑,道:“你好大的胆子,常夫人生产这么大的事,昨天晚上怎么不来通报,这幸好是生了,若有什么不测,你担当得起吗?” 田妈一脸委屈道:“小的该死,小的是怕打扰了夫人,想着常夫人胎向甚好,自己又有些经验,请示了常夫人,所以就不来麻烦夫人了。” 程央:“小格子,你回去时给世子捎些换洗的衣裳,让俪夫人房里的丫鬟也给张罗几身,告诉世子,他交代的事我明白了。还有,告诉世子,常夫人为他生了位小公子,母子均安。” 小格子令了命便退了出去。 程央对田妈说:“奶妈这些都到位了吗?” 田妈:“回夫人,常夫人这里您就放心,一切都安排妥了,都是些有经验的,不会出错。” 程央:“那便好,你先回去,好生照顾常夫人,我随后就去。” 程央又对身采青采月说:“你们让人通知晴夫人和鸢子夫人,让她们一起随我去看望常夫人。” 三人便在常夫人的院子外汇合,鸢子见过夫人后便说:“这么大的事,夫人也是刚知道呀!这府上的女人们,个个都是不敢小看啊。” 晴夫人看了鸢子一眼:“现在鸢子妹妹也是多有不平啊,原以为你是府上性子最好的。” 鸢子看了眼,没有接话。晴夫人继续说:“我记得常夫人的胎不是还有些日子吗?这也提前太多了吧?” 程央看了眼晴夫人,没有说话。 三人来到常夫人房里,只见常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就连眼睛也是肿得厉害,看来这次生产并不像田妈说的那般轻巧。程央见常夫人闭目休息,便作了个“嘘”的手势,几人放轻了脚步,来看小床里的小公子。只见那小公子白里透红,粉嫩的脸,干干净净,倒不像是刚出生的婴儿,鸢子轻声地说:“这孩子比我家那刚生出来时大出半个来,真是不可思议。我还当自己家的算大了呢!” 程央说:“是啊,我们嘉儿也不算小,与小公子比,小好多,也没这么好看,我们生出来时像个小老头似的。” 晴夫人看了又看,说道:“看来的确得有个贴心人在身边,连娃都别人的要健壮,按理还有半个月才足月,哪能这么大。” 这时,常夫人开口了:“夫人,各位姐妹,你们都来了。” 程央及两位来到常夫人身旁,程央坐到床沿,拉着常夫人的手道:“姐姐辛苦了,昨晚怎么能不通知我们姐妹,要是世子知道,非责怪不可。” 常夫人有些吃力地说:“本以为第二胎了,没什么可怕的,没想这孩子大,还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幸好房里都是些有经验的人,这大半夜的,也就不劳烦各位姐妹了。” 程央:“也是,生孩子的事,旁人还真使不上劲,但无论怎么样,都应该告诉我们姐妹,就算是站在外面,也能给你提个气。” 晴儿:“就是啊,我一早听说,都为你捏了把汗,生孩子可是大事。” 鸢子:“也就你有这么肥的胆,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一声不吭就完成了。要是我,早就翻了天了。” 常夫人笑了笑说:“我与大家出生不同,身子骨也健朗些,想想都第二胎了,就没当回事。” 程央:“看你脸色也不好,我们就不多打扰你了,你还是好好养着身子,世子那边我已经让小格子传话了,估计世子也会十分高兴,但皇宫里的事一时半会儿还脱不了身,常姐姐也要多担待些。” 常夫人:“夫人在一样的,姐妹们都来看我,我就满足了。” 程央:“采月,你去通知厨房,给常夫人设个小厨房,每日加两餐,务必注重营养,费用额外算。菜单每日来请示常夫人,定要让常夫人满意的。” 采月应声便下去吩咐。 程央看常夫人一脸疲惫,也不想再加打扰,便对大家说:“大家都退了吧,让常夫人好好休息,来日再来问候。”大家一听便也纷纷与常夫人道别。 程央与晴儿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鸢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说:“唉哟,看我这记性,我从李太医处寻得个调理产妇的方子,忘记给常夫人了,我得再回去一下。夫人,晴姐姐,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 程央:“嗯,李太医给的定是好方子,姐姐快去吧!” 鸢子重新来到了常夫人的房里,常夫人正准备休息,听到鸢子又折返,便让下人扶着直了直身子。问道:“姐姐怎么又回来了?” 鸢子:“哦,我忘记个重要的事,这不又回来了,给妹妹说道说道。” 常姑:“不知姐姐所谓何事?” 鸢子:“那年我生产,皇后娘娘体恤,派了宫中有名的李太医来为我调理身体,果然没出几日便能下地走路了。” 常姑:“皇后娘娘指的,定是神医,姐姐好福气,能得皇后娘娘庇护。” 鸢子:“妹妹有所不知,那李太医最神的不是调理我的身子,最神的是调理小婴儿。” 这时,站在一旁的田妈说话了:“我们常夫人生的孩儿健康的很,怕是不用调理。” 常姑看了田妈一眼,鸢子也似笑非笑道:“瞧田妈急的,小婴儿又不是指不健康才要调理的,我是想到现在正值炎夏,天气太热,与我当初生产相似,小孩子的脐带不易长好,弄不好容易溃烂,所以才好心来给常妹妹出出主意。” 常姑一听,便坐了起来。鸢子一看,连忙走到身边说:“啊呀,妹妹这是作啥?你才生产,对腰不好,赶快躺下。” 常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起来了,才又躺了回去。说道:“谢谢姐姐的关心,我也正有此担心,一听姐姐有办法,便一时激动,坐了起来。还请姐姐能赐教。” 鸢子笑着说:“好说好说,我这不特意回来么,你就好生歇着,我这就回去取,等下让人送过来。” 常姑:“怎能劳烦姐姐房里的人送,田妈,你送姐姐回去,顺便取下姐姐的方子。” 鸢子听了便道别常姑,满心疑惑地回去了。 第七十九章:两难 常夫人顺利生产,对于程央而言,也是松了一口气,在这府上,人虽不多,但家却难当,就如辛夫人,虽说她落得今日的下场,多半是自作自受,但谁又能明白她心中的苦,同为女人,有谁愿意做别人的配角,做丈夫的管家?若是程央,她也会如此,要么得到丈夫的爱,要么就做自己。 程央一路思虑着,晴夫人却是不明,问道:“夫人一脸凝思,你也觉得常夫人有异?” 程央听这一问,有些摸不清头脑,说道:“姐姐这话何意?” 晴儿叹了口气道:“夫人啊,不是我说你,要是辛夫人没出事,我敢保证,这府上的女人都不敢有异想。” 程央:“姐姐这话很有深意啊?” 晴儿:“不是我多嘴,是夫人太心软,您可是未来的皇后啊,若是这么没点威信,怕是这些府里的老人们要爬你头上来。” 程央:“姐姐说得极是,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地,就是提不起劲来,对于一府上下的姐妹,我怎能狠得下心来?” 晴儿:“妹妹心善呢!但我却觉得,你这样迟早是要后悔的。” 程央看着晴儿,露出友善的微笑,二人便相视道别。 晴儿看到的是程央不谙世事的一面,程央内心关注的的确不在此处,她与她们不同,她要的本就是世子的爱,如今爱已不在,她并不想要他的承诺,他的江山。也话她与这个时代本就不同,所以,在别人眼里,她是另类,甚至有些傻态。 程央回到住处后就立即叫让采青,去了程府。 只有回到了母亲的身边,程央才觉得安心,觉得那颗心才找到了归处。母亲看着女儿的脸再也看不到过去的快乐,转而代之的是女儿满心的愁容,这样的改变,只有母亲才能体会。看着女儿匆匆而来,见到自己却不说话,母亲心内焦急,却也只是温柔地看着女儿,不说话。 程央见到母亲,也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一切原本美好的愿景正在一步步远去,对于父母,程央内心无限愧疚,仿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母亲此时内心想得却又是不同,看到女儿今日的愁容,只恨当初自己的不坚持,若是自己拒绝了皇后,给女儿指个安稳的人家,比如说子轩,那么女儿便真的是无忧无虑,夫妻俩便再无后顾之忧愁。 还是程央先开了口:“娘亲,多日不见,您和爹爹都还好吗?” 吕夫人:“我们都好,除了想念你们兄妹几个,其他都好。” 程央:“大哥二哥有来信吗?” 吕夫人:“你二哥每月必有来信的,你大哥上个月还来京城买办,刚来看过我们。” 程央沮丧地说:“果然是女儿最为不孝,近在身旁,却不能时时来问候。” 吕夫人安慰道:“我与你爹爹都明白央儿的心思,我们家姑娘长大了,知道疼惜父母了。但如今我们两老只要养好身体,吃饱穿暖,便无所求了。倒是你,在这一大家子中,日子总会艰难。” 程央笑了笑说:“母亲放心,我与往日不同,经过这么些事,央儿已经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吕夫人:“唉,人呀,总要在不断的磨练中才能长大,若是你注定要嫁入这样的人家,多些磨练,与你也是有益的。” 程央苦笑道:“是啊,不知痛,哪能记住伤,皇家的女人着实难当啊!想来,我的娘亲才是最最幸福的女人,一生都有爹爹的爱相伴,着实让人羡慕。” 吕夫人听女儿打趣,也是笑了,说道:“跟自己的娘亲还这般玩笑!” 程央笑着说:“一半玩笑,一半也是真话,我要是有娘亲这般幸福,有爹爹这样痴情专一白男子想爱,死也足矣!” 吕夫人打了一下程央道:“竟胡说。” 程央也觉得失仪,便对母亲说起了世子吩咐的事。说到此事,便又双眉紧收,心情凝重。 程央:“娘亲,世子时时陪在皇上身边,不得脱身,他只让小格子来传了个话,以防万一,让我只以家书的名义给哥哥下令,让他关键时候起兵,只是这事甚大,我只能来问问父母的意见。” 吕夫人:“世子所虑非虚,只是,这起兵之事重大,难不成就以我们妇孺的一封家书便决定了?这事,还是要与你爹爹商量一下。” 吕夫人拉起女儿的手,一起来到了程老爷的房间,程老爷正在榻上看书,看到女儿来了,便放下手中书本,笑着看着女儿,程央见父亲脸色红润,也是长舒一口气,与母亲分别在父亲的榻前坐了下来。 程央:“爹爹气色不错,看来康复有望啊!” 程仰远与妻子对望,妻子点了点头,程仰远说:“儿啊,爹爹很好,其实一直都很好。” 程央瞪大眼睛看着父母,母亲捏了捏女儿的手说:“都是形势所逼,若不是我们提前一步,怕是你爹爹的性命不保。” 程央这才恍然大悟,想到父母如此不易,便流下了眼泪。母亲为程央拭去泪珠,程央破涕为笑道:“这实在是太好了,若是哥哥们知道,也会安心许多。” 程仰远:“还是不知道的好啊,世事难料,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儿啊,你在他朱家生活,也当事事周全啊,凡事都得留个心眼。” 程央握起父亲的手说:“爹爹放心,只要你们都健健康康的,央儿便没有顾虑了。” 吕夫人叹了口气道:“这次央儿过来,是有一事要做,此事也只有老爷能做决定了。” 程仰远:“是何事,让夫人如此忧愁?” 程央把世子交代的事说与父亲,父亲听完,沉默不语。 母女二人看着程老,也是不知何意。 片刻,程仰远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唉,这事难矣!若世子随了他爷爷的性子,怕我们程家要遭殃了。” 程央听了着实一惊,她只知道此事难,可没想过有多难,听父亲这么一说,心中便没了底。 程仰远知道妻子女儿担心,便宽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世子能念及我们的衷心,别随他爷爷这般无情便好。” 吕夫人:“是啊,但愿菩萨保佑,几位藩王不要作乱,那我们河儿便没事了。” 一家三口心事重重,陷入沉思。 第八十章:对弈 1397年,农历12月20日晚,明太祖朱元璋昏迷4个半月后终于长眠。但此时的王墙内却一片死寂,皇后下令各宫妃嫔禁足于寝宫各宫门卫由禁军把守,完全与外界断了联系。 世子朱允炆借朱帝之名义大肆调整朝中官员,其中重要位置都这几年提拔选用的亲信把持朝政,任前锦衣卫副统领张子聪为兵部尚书、黄无尘为太常寺卿,任杨子轩为翰林院侍讲,在国事上开始倚重三人,朝中的形势基本稳定。 此时,几位藩王突然与宫中母亲失去了联络,虽然这半年里朝中开始谣传朱帝病重,或去逝的消息,但深宫中的母亲一直没有与自己的儿子明确消息,藩王们与自己母亲书信还能往来,因为拿到手上的书信都是被人看过,所以大言不馋的话也是不可能出现在书信里的。这次宫中反常,藩王们突然不能与母亲联系,得到的答复是朱帝病重,各宫娘娘们全心为朱帝祈福,停止一切外届干扰。 1938年3月,各地藩王也是想方设法打听朝中情况,虽然事实的真相连朝中大臣也是不知,但终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几位藩王便纷纷得到消信,说自己的父皇实际已经过逝,以朱帝最为宠爱的二十六子朱楠为首的6位皇子便连名上书,要求回京探望病父。 接到公文后,朱允炆来到皇后宫中,自朱帝驾崩,马皇后明显苍老许多,虽然如今天下已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失去了丈夫,心中难免不忍,每每午夜,便会醒来,想到与朱帝一起度过的2万多个岁月,心便再难从容。 见到皇孙,马皇后强作精神,问道:“允儿,是有什么事吗?” 世子:“皇奶奶,打扰您清静了,今日孙儿接了个上奏公文,拿不定主义,特来请示皇奶奶。” 马皇后问道:“是何事让允儿这般为难?” 世子把手中的折子递给皇后,说道:“这是孙儿今日方拿到的折子,是朱楠及几位藩王的联合上书,要求进京探望皇爷爷。” 马皇后边听边浏览了一下大意,说:“这怕是所有藩王的想法,只是借着皇帝宠爱朱楠,想以他的名义来一探虚实罢了。” 世子:“想必如此。” 皇后:“允儿有何想法?” 世子:“现在朝中已稳,只是军中力量单薄,万一几位皇叔有了异心,怕是不能抗衡。” 皇后:“几位大臣有何高见?” 世子:“以黄寺卿为代表的主攻,以杨卿为代表的主和。” 皇后:“如何攻?怎样和?” 世子:“主攻者认为这次是个机会,以藩王忤逆之罪,削之。先弱后强,收回藩权;杨卿则认为现在还不是收权的时机,万一几位藩王联合,怕要天下大乱。” 皇后:“允儿认为如何?” 世子:“孙儿还是听皇祖母的。” 皇后:“允儿孝顺,但你就将临朝,不可事事请示祖母,众臣的意见可以听,但主心还得自己定。在这件事上,本宫觉得还是黄寺卿说得在理,我与你祖父共同打天下,在政权上还是要取得主动地位,一旦陷入被动,便会被人牵住鼻子,允儿不如一边安抚,一边打他个措手不及?” 世子作揖道:“孙儿受教,孙儿得祖母倚重,但在为政上还是有待磨练,还是要请祖母手口相传。” 皇后:“允儿自然是能堪大任的,我与你祖父不会看错。” 世子跪了下来说道:“孙儿定当竭尽所能,为我大明江山肝脑涂地。” 皇后扶起世子说道:“我儿别忘了,你身上流的还有我马家的血,你好便是我马家好,你的舅爷为了你皇爷爷能一统大明江山,毫不犹豫便牺牲了性命,我儿可别辜负了。” 世子心中一惊,但还是立即应道:“孙儿定当听从皇祖母安排。” 皇后:“如今我也老了,江山社稷是允儿的事了,本宫只有一事,放心不下!” 世子:“请祖母明示!” 皇后:“马俪是本宫兄长家的血脉,还望允儿优待,才能了去我心中对兄长的愧疚。” 世子犹豫。 皇后:“当然,这是允儿的私事,祖母不便插手,若是为难,祖母就当去九泉下与兄长赔罪。” 世子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祖母放心,允儿自会随了祖母的心愿,只求祖母安心。” 皇后笑着说:“就知道我的允儿最是孝顺,祖母即使当下闭眼,也是无憾了。” 世子跪下道:“皇祖母千秋万代!” 皇后更是笑道:“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如今你皇爷爷去了,我也只是度日罢了,早一日随他去了才好。” 世子难过的说:“祖母视我如珍宝,从小便把我带在身边,我不能没有祖母,还望祖母保重凤体,看着允儿治理大明江山。” 皇后很是欣慰,说:“好允儿,祖母没白疼你!你安心去做你的事吧,祖母只要活着一日,便会助你一日。” 世子:“谢祖母,那若没有别的事,孙儿先行告退,请皇祖母安心歇息。” 皇后笑着点头。 世子回到御书房,传来了黄道士。 世子:“爱卿,你秘密传我的口谕,以晋王朱楠忤逆之罪,削去藩位,若有不服,当场诛杀。” 黄道士:“是!只是,那程将军是否会接受口谕?” 世子:“无妨,我已让程央通知过程河,他会明白的。” 黄道士便通过自己的隐蔽人脉,给远在边关的程河下了世子口谕。 几日后,程河带兵,攻下晋王朱楠藩地,收编藩军。其他几位连名上书的藩王一时间慌了手脚,纷纷安静下来。 1938年5月,世子朱允炆公告天下,明太祖朱元璋病逝于南京,在位31年,终年70岁,谥号: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孙、李两位贵妃赐陪葬,追封太贵妃,同葬于皇陵。朱允炆在同月(6月30日)即位,定次年(从1399年2月6日开始)为建文元年。赐马皇后随先太祖谥号,尊称为高太皇太后。追封自己的父亲,朱标太子为孝康皇帝,母亲吕氏为太后。 第八十一章:平乱 就在世子登基前,明太祖病逝的消息对外公布后,以朱棣为首的藩王开始大肆发表社会舆论,说是朱允炆对守孝叔伯恶义诛杀,此乃大不敬罪。此等不仁、不义、不孝之徒怎么能担大明江山之大任? 舆论四起,不免军心不稳,朝中大臣虽然不敢妄言,但多少与明太祖清礼老臣有了联系,对于这位即将上位新帝便有了些偏见。 另一边,朱棣舆论起了作用,众藩王兄弟纷纷拥护朱棣讨伐不孝子孙,同时以清君侧的名义聚兵待伐。 朱允炆听到这样的传闻,心中万分担忧,想不到自己的一时之快,竟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当下便让小格子传话,请太祖亲点辅臣梅公到御书房议事(明太祖的小女婿,深得明太祖倚重,临终前委以辅君之重任)。 梅公来到御书房,朱允炆赐座,二人并开门见山,讨论此次事件。 朱允炆:“以梅公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梅公:“依在下看,当初主战是有些仓卒了,但事以至此,便只能想应对之策了。” 朱允炆:“是啊,当初梅公保持中立,杨卿的确坚持主和。” 梅公:“当初中立也是因为难抉,战是迟早的事,先战有先战的好处。” 朱允炆:“的确,本宫就是怕几位藩王尾大不掉,才想抓住机会,个个击破。” 梅公:“事实证明,战还是对的,至少这样一来,不仅震慑了一部分藩王,还充实了我们的军队。” 朱允炆:“最难撬动的便是燕王朱棣,现今的事,也是他在后面捣鬼,其他藩王也是人云亦云罢了。” 梅公:“难就难在燕王如今的实力最强,甚至可以与朝庭抗衡啊!” 朱允炆:“此事一出,当下便只能先缓一缓了,梅公觉得我们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平息为好?” 二人沉思了一会儿,梅公起身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怕让世子为难了!” 朱允炆:“现在只要能解决当下的困境,还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呢!梅公请快快说来。” 梅公:“现在怕只能以程河将军私下杀令作为借口,缓和与各藩王之间的关系了。” 朱允炆:“这,这的确难办啊!当初程河是受了我的口谕的,若是这样便背上违军之罪,着实有点大了,这怕是不行啊!” 梅公:“世子还当三思啊!国之初定,怕就怕内乱,程将军乃国之军臣,国家有难理当为国捐躯,到时藩王平定,世子再为其追封也是不晚。” 朱允炆:“梅公应该知道,他还是我的内舅,这于家于国都是不忍啊!” 梅公:“世子若是要保全程河,便把自己推向了火坑,燕王若以清君侧为明起兵,太祖的心血就都白费了呀!再说了,程夫人是您的夫人,当明白其中的利害,伤心总是难免,但她是会明白的。” 朱允炆看着远处,没有答复,脸上的表情显示自己内心无限的争扎。 梅公见朱允炆有些动摇,继续说:“国家危难时刻,作为朝臣,牺牲小我,保全大我,这是臣子的使命,太祖当初洗礼朝堂,马尚书第一个自缢,若是高后为兄长求情,太祖的一系列措施便无法开展,再说远些的,唐朝武皇后,若没有痛杀亲子的勇气,何来周天下?世子啊,政治是残酷而无情的,你若用情,便输了。” 朱允炆看着梅公,知道他也是用心良苦,可是他这还没有登基,便有了这般痛苦的抉择,也着实为难。再说,程央在府上的这些年,也都算是兢兢业业,恪守己任,为自己、为孩子可谓事事周全,自己虽然一开始便没有十分用心爱她,但这近十年来,也是难免动了真情,现如今要以叛军之名,赐她兄长死罪,自己着实无法向她开这个口。 梅公看出了朱允炆的顾虑,又继续游说道:“机不可失啊,世子,若世子觉得这样的代价太大,不妨给藩王也下个重筹如何?” 朱允炆死灰般的脸上有了丝变化,一双直勾勾地眼睛看向梅公,问道:“如何?” 梅公:“世子不妨下道旨意公告天下,以程河在围稳过程中与晋王军队发生冲突,引起战乱,错杀晋王,赐死罪。同时,宣各藩王之子进京为太祖戴孝,各藩王安守疆土,确保大明江山稳固。而各王子名为戴孝,实为人质,这样一来,藩王们自无话可说,人不得不送,兵不得不撤。” 此话一出,朱允炆也是无可辩驳,只是对梅公说:“想来梅公也是思虑周全,这样一来既平复了民心与军心,又牵制了各藩王,着实再妥帖不过了。” 梅公喜道:“那臣当下便去拟旨?” 朱允炆却又打了退堂鼓,说:“也不急于这一时,待本宫与夫人商量后再定吧!” 梅公气不打一处来,急着说:“世子不可啊,您是一国之君,国家大事上怎可与妇人商量,您这一商量,她哪有同意的道理,这种事,过了也就过了,她能想通的。” 朱允炆:“好吧!那你去拟旨,明早来我处加章吧!” 第二日,旨意便很快传到各地,程河,被赐毒酒,念其初范,又屡立军功,只受军罚不夺将军之封号,尸体被运回家中安葬。 直至第三日,程央才被告之兄长赐死之讯息,消息是小格子来传的,因为各藩动乱,世子一直留在皇宫,程央和诸夫人在府中待命,这些天京城人心惶惶,街上被传燕王要攻打京城,为父除害。程央知道世子定是不堪重负,四面楚歌。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是用了兄长的命来保全了自己的权威,在亲情与权利面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夫妻间9年的情感瞬间瓦解,对这个冷酷无情的帝王之家,程央彻底决绝!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程央瘫坐在地,整个人颤抖起来,只是此时此刻,却没有半滴眼泪。 绝情泪,泪干涸;断魂爱,人憔悴;昨日花,今凋零;断情人,在天涯…… 第八十二章:送别 就在旨意颁布的同一天,欧阳子轩就赶到了程府。看到程家二老相濡以沫,琴瑟和谐,二人相亲相爱的场景,着实让人羡慕。子轩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二老见子轩来了,十分开心,这两年来,能时常来看望二两的便只有这位老友之子了,对于子轩,二老内心十分愧疚。其实一直以来,程央都不曾知道,就在程央四岁第一次回老家时,父母便把她口头许给了欧阳家的子轩公子,当时,子轩六岁,两个孩子皆具灵性,十分可爱,双方父母又都是至交,对于二人的结合,双方都是十分看好,也是十分期盼。可世事弄人,就在双方即将要为二人商定婚嫁时,皇后出现了,硬生生把程央许给了自己的孙子。程家二老只好把利害告之了欧阳家,幸好欧阳家还没有对外公面内情,只是自己家中早已说明,所以,在欧阳子轩心中,早已把程家妹妹当作了自己的未婚妻。儿时的几次见面,早已在少年心中留下了深刻的映像。所以听到程央妹妹被皇家选中时,着实受到打击,他虽智慧,却固执异常,一心认为:爱既然已交付,怎可收回,这一世,他便只能守护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便是自己的幸福了。 吕夫人看到子轩面露难色,便拉起他的手,走到了老爷身边,让子轩也一同坐下。这才开口:“子轩,是碰到什么难事了吗?” 子轩看着两老,竟止不住泪流。二老一看,便大吃一惊,心中也是凉了半截。想来子轩必然是遇上大事了,不然,以子轩的能力与个性,怎会轻易落泪? 程仰远坐直身子,双手握住子轩的双臂,紧张的望着子轩问:“是央儿出事了吗?” 子轩强作镇定,摇了摇头道:“不是,央儿没事。” 程仰远:“那是出什么事了,孩子,说出来吧,没什么事我们不能承受了!” 一旁的吕夫人看着爷俩的对话,一脸紧张,只是吃吃地看着,狠不得立即钻进子轩的肚里,去一探究竟。 子轩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叔父,叔母,二老可要有心里准备,这个消息可能比以往的任何事都要坏,都要残酷啊!” 程仰远突然松开了双手,双目瞬间失去光彩,两眼老泪纵横,问道:“是河儿,河儿出事了吗?” 子轩低头不语,只是流着泪。 坐在一旁的吕夫人突然放声痛哭起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如此失态,如此绝望,哭声很快引来了门外的侍女,她们也是惊讶,往日里高贵典雅的夫人,今日这般失态,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大家也只能站在门外,紧盯着屋内的情形。 程仰远强忍着悲痛问道:“我儿是战死的吗?” 子轩:“不是,世子为了平息这次祸乱,以程将军失职错杀晋王之罪赐死了将军,念其多年来忠心为国,不夺封号,骨灰被送回京城家中安葬。” 二老听完抱头痛哭。 三日后,程河将军的骨灰被快马加鞭运回南京程府,家眷一妻一妾,二子二女随行。 因为程河是被赐死,实乃待罪之身,程府上下不能大肆操办,只是在程府门口挂上了白灯笼,为程河立了牌位,立于堂前,全府上下白衣戴孝,父母则是双双病倒,没想到他们努力了一辈子,最后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保住,悔恨之心可想而知。 程央得知兄长遗骸已回到家中,便立即携儿子前来拜祭。 马车刚到程府,程央便让人套上孝服,与儿子侍女众人跪了下来,一叩三拜地向兄长的牌位跪行。二嫂看到小姑如此这般,也是不忍,虽然已经没有气力,还是起身来到程央身旁,扶住小姑,哭着说:“妹妹别这样,这会让你二哥难过啊!” 程央则脸色苍白,目无表情地喊道:“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的哥哥,我是灾星,我不祥,我恨我自己,二哥对不起啊!都是妹妹不好,是我不好啊……” 嘉儿和采月、采青看到央儿这般,怎能忍心,要知道她自从知道兄长噩耗,已是几日没有开口了,一个人躲在房里,若不是嘉儿懂事,怕是没人能劝动她进食。二嫂自己也是虚弱得紧,怎么能拉起行尸走肉般的小姑呢,拉了两下,自己也倒了下去,侍女们立即把夫人扶到椅子上休息。 这时,子轩也来到程府,正看到了程央的举动,他立即走过去,只一手便抱起央儿,走进偏殿,把程央放在椅子上,蹲下身子看着程央,只见那张清秀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骄傲,眼光不再闪烁,嘴唇不再俏皮,小脸不再红润,这还是他梦里出现千百回的央儿吗?为什么那么好的可人儿,会被折磨成这样,她本该拥有这世子最好的一切,她本该被宠爱,他不忍,不忍心看,不忍心想,不忍心放开手…… 子轩:“央儿妹妹,你别这样好嘛?你若如此,让爱你的人如何承受,二哥若是还在,怎么会舍得你这般不爱惜自己?” 央儿只是呆呆地坐着,不出一言,目中无神。 子轩:“央儿妹妹,你可知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便是对我们的惩罚,我宁可死的是我,这样,你便可以少一些痛苦。” 央儿听到子轩这么说,便抬头看了看子轩,目中闪出泪来。 子轩:“相比与你失去哥哥,叔父、叔母却是失去儿子,你嫂子与侄子失去的是依靠,相比他们,你更应该坚强,你得安抚好他们才是啊?” 央儿终于流下了眼泪,子轩看到央儿有了反应,也就松了口气,一把搂过央儿,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胸前,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完后就去看看你爹娘,他们都病倒了。” 央儿听到父母病倒,更是伤心,一把抱住子轩,痛哭起来! 第二天,程央的大哥也从江南赶来,带来了家中祖父的嘱托,要求把程河带回江南老家安葬,在大哥程萧的坚持下,程仰远与夫从吕氏,二哥的就孤一并回到了江南老家。程央看到父母有大哥照顾,便也放下心来,只是父母不忍心将女儿一人留在南京,幸好子轩在侧,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程央,二老才依依不舍离开了伤心之地。 第八十三章:插曲 随着程河将军的死,一场藩王之乱表面上就这样平息了。各藩王迫于舆论的压力,送诸子进京为先皇守孝。 世子登记,颁了三道旨:一是诸藩王子,凡年过16者,均留京一年,为先祖皇守孝。 二是原先太祖嫔妃一众人等迁徙西宫,赐高太皇后永寿宫,其他妃嫔依次入住。封马氏俪夫人为皇贵妃赐承乾宫,暂执凤印;封常氏夫人为贵妃赐钟粹宫,封鸢夫人、晴夫人为德嫔和安嫔,分别赐永和宫、景阳宫,封辛夫人为婕妤,安居长春宫,实则为冷宫封戚润夫人为昭仪,赐永乐宫(明朝后宫位次:皇后皇贵妃贵妃贤妃、淑妃、庄妃、敬妃、惠妃、顺妃、康妃、宁妃德嫔、贤嫔、庄嫔、丽嫔、惠嫔、安嫔、和嫔、僖嫔、康嫔婕妤昭仪美人才人贵人选侍淑女)。 第三道旨是封杨轩为翰林院学士,以儒家的为政传统教育和辅导诸幼年王子。 三道旨一下,全朝哗然,大家关心的都是皇帝的后宫,一则是皇后之位为何空缺?二是这戚昭仪又是何人? 这话还得从头说起,送走了父母,程央回到家中,整日孝衣着身,足不出户。允炆忙着祖父的后事,加上朝中的大事,已经好久没有回到府上,这日,知道程央一家举家去了江南,程央这里也到了必须面对的时候,便特意赶回府上,来到程央房里。 程央看到世子,起身下跪:“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世子扶起程央说:“夫人这是干什么?本宫还未登基,怎么行这样的大礼,再说了,哪怕是我登基了,你我夫妻,也不必这般见外。” 程央没有看世子一眼,说道:“君是君,臣是臣,再怎么亲,也不能越了身份,妻身怕啊,怕您一旨便让我身首异处了。” 世子有些懊恼,但知道程央伤心,也便忍了:“央儿,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朝中的形势啊!本宫也是没有办法了呀!” 央儿冷笑一声道:“妾身明白,只是明白的太晚了。” 世子:“你……不说这事了,我今天是特意来看你,钦天监定下了登基的时间,我来告诉你一声,你是我的夫人,当为我撑起一宫之主来。” 央儿跪了下来:“求皇上开恩,妾无能,不能撑起这大明的后宫来,还请皇上另负他人。” 世子这下真的火了,他怒吼道:“程央,你这个不知好逮的妇人,那我便赐你冷宫,让你好好清静清静。” 世子本是气话,想不到央儿却叩起了头:“谢皇上隆恩,还请皇上将世子府赐于我,让我在这里安度余生!” 世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最后甩袖而去,一边走,一边说:“小格子,从今往后,这里便是她程央的冷宫,把嘉儿接走……” 小格子一听,吓得不轻,一边跟着,一边让世子消气。 采月和采青听到二人的对话,急得直跺脚,等世子一出门,立即跑过去扶起程央说:“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快跟世子道个歉吧!” 程央却笑了起来,说:“我不屑与这样的人共枕,他能如此痛快地答应,我还要感激他呢!” 采月和采青面面相嘘。 这时,听到外头嘉儿的叫声:“母亲,爹爹让我随他进宫了,您怎么不去呢?” 程央走到儿子身边,蹲下来道:“嘉儿,告诉母亲,你几岁了?” 嘉儿很是奇怪,瞪大眼说道:“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嘉儿几岁都忘记了?” 程央却一脸严肃地说:“今日你与母亲一别,再要相逢可就不易,所以母亲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请你认真记下,切莫大意。” 嘉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程央:“嘉儿,你的父亲马上就是这大明的皇帝了,你就是皇帝的儿子了,但这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让你的人生变得更加复杂,甚至会更加的不自由。母亲至所以不陪你一起进宫,就是为了保护你。” 嘉儿:“母亲不在身边,我怎能开心?” 程央:“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你是皇帝的儿子,有别人所没有荣耀,当然会有别人所没有的痛苦,母亲若是同你进宫,就无法保证是否会保你平安长大。所以,母亲只能让你独自去面对,你要记住,学好知识,做一个豁达的男子,不与人争高低,争得失。你能记住吗?” 嘉儿听到母亲说不和自己一同进宫,已经忍不住落泪,看到母亲一脸严肃,早已不知所措。 程央看到儿子怯弱的身影,怒吼到:“不许哭,你已经7岁了,很多道理你都能明白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去接受,不愿意去面对,但你生在皇家,这是你的命,你必须去接受去面对。” 嘉儿看到母亲吼他,一把擦干小泪水,倔强地看着母亲。 程央:“儿啊,母亲也不愿意你独自前行,但现实不允许,母亲没有办法。” 嘉儿:“父亲不是让您一同进宫了吗?” 程央:“对,他是你的父亲,可他是我的仇人,你爱你的父亲,我也爱我的父亲,他却伤了我的父亲,杀了我的兄长,这样的人,我怎能再托付?” 嘉儿:“那儿子也不去,儿子要和母亲在一起。” 程央:“你必须去,他是不会同意你和母亲在一起的,因为你是他的儿子,因为他是大明的皇帝。” 嘉儿:“那儿子难过,母亲就不管了吗?” 程央:“母亲怎会忍心?但母亲没有其他办法了。幸好他让子轩舅舅做了你们的师傅,子轩舅舅会替母亲照顾你的。嘉儿,你还记得前年我们一起被困在这里的日子吗?” 嘉儿点了点头。 程央:“我们和采青采月,吃不饱,穿不暖,采月姑姑还中了毒。” 嘉儿再次点头。 程央:“母亲是想让你记住,一个人在外面,千万别随意轻信了别人,母亲会让采青陪你一起进宫,有什么事,只与采青姑姑说,还有就多请教子轩舅舅。” 嘉儿继续点头。 程央:“关于你子轩舅舅的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所以对外你只能叫他杨学士,或是杨师傅。懂吗?” 嘉儿:“母亲,孩儿懂,孩儿已经长大了,会好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孩儿也会想办法来看你。” 程央:“还有最后一条,千万别与你父亲顶真,君王之心,只可顺之,不能逆之,哪怕你是他儿子也不行。” 嘉儿:“母亲,你要答应嘉儿,一个人在这里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切莫多思忧虑,孩儿定会想到办法,常来看您。” 程央一把抱过嘉儿,母子抱头痛哭,不知何时,小格子已来到身边,看到这一幕,也是不忍。他宽慰道:“夫人这是何必呢!您啊,就是活得太清醒,苦了自己,也苦了孩子。” 程央放开嘉儿,对小格子作了个福道:“小格子,我知道你一向都照顾我院里,本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报答你,没想到却没了机会。还希望你大人大量,能多关照一下嘉儿,我在这里谢过了。” 小格子立即扶起夫人道:“夫人言重了,小格子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夫人就放心吧。” 程央:“采青,你为小公子收拾行头,你们一同进宫吧!”说完,独自走入房间,关上了门。 第八十四章:戚昭仪 话说这戚昭仪,乃朱允炆的远房表妹,名润,温州人士,是朱允炆姑奶奶的孙女。朱允炆儿时,姑奶奶还健在,便会带着这个小孙女来皇宫小住。自从那次御花园解围,朱允炆便暗恋起这位泼辣可爱的小表妹。可自从太祖的亲妹妹过逝后,这些老一辈的亲戚便渐行渐远,慢慢失去了联系。想当年,自己无权无势,想爱不敢言,如今这天下也是自己的,这个在自己心间深藏20多年的女人,怎么能不收为己有? 戚润也着实是命好,儿时长的柳条儿似的,现如今却是珠圆玉润,一派富贵之态。18岁便嫁给了当地一个高姓大财主为妻,次年生下儿子,自己30岁那年,大财主外出时不慎染病,不治而逝,她便独自带着儿子,守着万贯家财,正愁度日如年。如今两年过去了,眼看着儿子尚小,家中的钱财只出不进,生意早已荒废,心中不免焦虑起来。 直到有一日,一个自称是宫里来的人找上门来。这人一副公公模样,见到戚夫人后就行了个大礼,问道:“请问夫人可是戚润,戚夫人?” 只见那戚夫人,算起来也是30有2的人了,但因为长年过着优沃的生活,丈夫百般宠爱,这一生都还没受过什么苦,皮肤细腻如玉,竟然如同20岁左右的小姑娘,但又有20多岁的女人所没有的风韵,看着也的确别有一番风味。小格子打量了一番,便在心中暗暗想道:难怪世子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 那戚夫人也是个极灵敏的人,虽为乡间村妇,日常里大大咧例,却也心高气傲,从小便锦衣玉食,可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玉体不裹粗布衫,仗着家中乃是皇家亲眷,也是享尽了荣华,对于宫中的形势也是了解一二的,虽然多年未曾联系,但对于朱家允炆还是很有好感的,当然并不是男女间的感情,在相处的日子里,戚润觉得朱允炆这样的懦弱之流,绝非自己丈夫的人选。只是觉得这个小表哥憨厚老实,可以欺负罢了。 听来人这么一问,便爽朗地答道:“本人就是戚润,夫家姓高,人称高夫人。” 小格子听罢,再次行礼,并传达了世子的意旨:“小的乃当今太孙朱允炆的随从太监,奉太孙之命,寻找戚润夫人。” 戚润听闻心中大喜,想不到这个儿时的玩伴还能记得自己,眼看着要发达了,还能来认自己这个远亲,当下便起身邀小格子上坐:“原来是慕哥哥派来的,公公请上坐。来人,给公公上茶!” 小格子见不便推辞,也就随了戚夫人之邀,坐了下来。 戚夫人笑着问:“慕哥哥怎么想起我来了?我倒是时常念起,只是觉得如今慕哥哥不同往日,怕早已把民妇忘记了。” 小格子:“戚夫人有所不知,您可真是好福气啊!这么多年来,世子对您那是念念不忘啊!” 戚夫人以为听叉了,她压根儿没往别处想,小格子这么一说,她便有了短暂的犹豫,想到儿时的种种,仿佛也有了点感觉,难不成,那允炆表哥从小便是喜欢上自己了? 小格子见戚夫人有些出神,想是不好意思了,笑着继续说道:“小的今日一见夫人,也是明白世子那么多年来为什么独对夫人情有独钟了。” 戚夫人一听,脸一下涮红,不好意思的说:“公公这是羞煞民妇了,民妇何得何能?” 小格子:“想必夫人也是知道,世子即将登基,这不,特命小的来寻找夫人,小的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夫人的消息,恰好听说夫人如今也是独身一人,想必这就是天意啊!” 戚夫人一听,叹了口气道:“慕哥哥从小便与众不同,我就知道他非同寻常,与慕哥哥交好也是出于天性,离别多年,每每想起便觉心中温暖,只是……” 小格子:“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戚夫人:“只是慕哥哥如今身份尊贵,而民妇只是一个寡妇,实在难以相见,还望公公将民妇的心思转达予慕哥哥。” 小格子:“夫人不必介怀,世子哪能不知夫人的处境,世子是真心爱着夫人的……” 戚夫人打断了小格子的话说:“公公不必说了,怪只怪民妇命薄,无福实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让慕哥哥错爱了。” 小格子:“这,这便是让小人为难了呀!” 戚夫人笑着道:“公公不必为难,慕哥哥是明白人,你只要如实回复便是。” 小格子见戚夫人执意不随,只好回京复命。 想不到半月后,小格子再次来到温州麓县高府,这回是带了圣旨,旨意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戚氏之女,朱家血脉,流落民间,幸得上天庇佑,终得音讯,特封朱氏戚润为昭仪,赐永乐宫主位,其民间之子年幼,可随母进京,入住太和殿,与诸王子同饮。钦此。” 接到京城的圣旨,戚昭仪才眉心大舒,带着13岁的儿子,不日起程进宫。 那戚昭仪进宫后便进住永乐宫,只见宫内装饰精制,别具一格,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昭仪来到后殿,推开珊瑚长窗,窗外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戚昭仪并非寻常家出生的女人,什么好的,贵的也都是见识一二的,但对于这位表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宫殿,也是无可挑剔。然而,女人的心思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握在手里的,便越是没有了安全感。戚昭仪心中万般喜欢,面上却是百般焦虑,她怕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没有得到时不会心动,得到后便再也不愿失去…… 戚昭仪问身旁的宫女:“皇上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吗?” 宫女:“皇上早有传过旨的,若是昭仪到了,就命人去通报,他立即过来。” 于是,戚昭仪命人拿来一顶白色纱帐,做成了头纱,日日盖在头上,不愿拿去。 第八十五章:面纱 听到戚昭仪到了的消息时,建文帝着实有些激动,这些天来,神经一直紧绷,先祖驾崩、藩王作乱、赐死程河等等,按理说自己处理国政也非一日两日了,但当真正坐上这个皇位后才发现,事情千头万绪,远没有想像那般简单。还有这皇后之位的空缺,多少让大臣们议论纷纷,程央的不可理喻简直就是火上加油,一切的一切让建文帝心乱如麻,好不容易等来了个激动的消息,此时此刻的朱允炆感觉是救星来到了自己身边,仿佛只要戚润到了,一切便可以解决了。 “小格子,小格子……”朱允炆喊道。 小格子立即进殿候命。建文帝说:“戚昭仪来了,朕得马上去见她。”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 小格子也是头一次见到建文帝这般紧张,很是不解,问道:“皇上,我们是现在去永乐宫,还是傍晚才去?” 建文帝:“当然是现在去,只是小格子,不知道为什么,朕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去见。” 小格子偷偷一笑,对身旁的侍女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下。又说建文帝说:“皇上,奴才陪您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您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戚昭仪果然是好福气啊!” 建文帝听出了小格子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便拉下脸来说:“小格子,你个狗奴才这都敢取笑朕了。” 小格子立即跪下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建文帝见状便笑了起来,说:“就这点胆,还敢来管朕的事了。起来吧!” 小格子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小声问道:“皇上,您果然是好眼光,那戚昭仪的确与众不同,别有一凡风味。” 建文帝:“你一个阉人,也知道什么风味?” 小格子:“天下的美色都在皇上宫里了,我小格子虽为阉人,但眼力劲还是有的,皇上的后宫:俪娘娘华丽,常娘娘妖娆,鸢娘娘可爱,晴娘娘甜美,这戚娘娘就是明艳,她往人堆里一站,就有那气场,依小人看,只有程夫人能与之媲美,只是程夫人优雅,两者的美,不一样……”小格子涛涛不绝地说着,却不见建文帝的脸色有些变化,猛然抬头,便不敢往下说了。 建文帝见小格子不说话了,便问道:“怎么不说了?对了,那程央还在那里呆着?” 小格子:“那是啊,没有您的旨意,她还能去哪儿?” 建文帝:“听起来,你很是关心她啊!” 小格子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啊哟皇上啊,您可是错怪小人了,小人只是想到了,实话实说而已,论长相,程夫人的确在众夫人之上啊!当然,那也是皇上的艳福。” 建文帝:“今日高兴,咱不说扫兴的事。你来说说,戚昭仪都变成什么样了,我们都有24年没有见了,她会不会不识得朕了?” 小格子:“反正变没变我不知道,但戚昭仪招人喜欢是肯定的,她那双眼,直勾勾的,定是能把皇上的心给勾了。”说完又偷笑起来,这是这回文帝没有责怪,反而勾起了他的思绪:“是啊,润儿最美的就是那双眼睛,小时候朕只要一看到她那双眼,一颗心就安静下来,特别舒服。”说完也是轻声笑了起来。 “小格子,你去给朕取一对玉镯来,要尚好的羊脂白玉,白玉最配润儿。”建文帝说道。 小格子领命一溜烟便去了库房。不一会儿功夫,东西便拿来了。 建文帝:“走,你和我一起去,现在就去见朕的润表妹。” 建文帝一路上兴奋不已,很快来到了永乐宫,刚进门来,便被一妖娆的舞姿吸引,只见她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她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建文帝看得如痴如醉,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的女子,光着脚丫,在他面前尽情地舞动,就连常姑当初也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建文帝知道,这便是他夜夜梦见的小表妹了,她还是那样出乎寻常,还是那般俏皮,还是他喜欢的样子。 女子转身看到了建文帝和小格子,立即停下舞来,缓缓跪下:“民女戚润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建文帝一个箭步,来到女子面前,双手扶起她来,只是女子罩着长长的面纱,建文帝只能隐约看到女子如雪的肌肤与好看的轮廓来,他举起手来,正要摘下女子的面纱,女子却一个优雅的转声,带着一串银铃般地笑声,跑进了房间。 小格子见状,只能呆呆地看着,心中暗思:“果然是不一般的女人!” 建文帝被这一幕早已掉起了胃口,也是紧跟着跑到了房里,只是女子一越跳上了床,放下了纱帐,对建文帝撒娇着说:“不许慕哥哥看我。” 建文帝笑着说:“润妹妹还是这般调皮,看来还是要欺负我不成?” 戚润继续撒娇:“慕哥哥说过,你喜欢我欺负你,你可不许赖了!” 建文帝:“哈哈,我从来言出必行,这不特意把你接我身边,让你欺负了。” 戚润笑了:“那就好,你还是我的慕哥哥。” 建文帝:“那这下可以让慕哥哥好好看看了吗?” 戚润却突然抽泣起来。 建文帝是不喜欢女人哭泣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戚润哭泣时,他却变得手足无措,心中便没了主意。立即轻言细语道:“好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哭了呢?” 建文帝一边说,一边靠近戚润,想要再次摘去她的面纱,戚润却再次转身说道:“不许,如今妹妹已没脸再见慕哥哥,你就让我这样度一生吧!”说完便凄凄地哭了起来。 建文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告诉哥哥,现在哥哥能为你作主了。” 戚润心想,果然还是个呆子,便更是一副伤心的模样说道:“润儿爱慕哥哥,哥哥却迟迟不来提亲,润儿只能听从家父之命,另许他人,这些年来,润儿的心都在哥哥身上,所过的每一日都是煎熬,如今哥哥来了,妹妹欣喜,但却已无洁白之躯,还有何脸面对哥哥?”说完便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建文帝一听,对戚润的爱意便更深一分,一把抱住戚润,取下她的面纱,只见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更加成熟而完美,忍不住吻了下去。 第八十六章:儿子激将感父皇 这一日,太和殿内,杨学士正在为几位王子授业:“《王阳明四句教》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告诉我们良知是心之本体,无善无恶就是没有私心物欲的遮蔽的心,是天理,在未发之中,是无善无恶的,也是我们追求的境界,它是”未发之中“,不可以善恶分,故无善无恶;当人们产生意念活动的时候,把这种意念加在事物上,这种意念就有了好恶,善恶的差别,他可以说是”已发“,事物就有中和不中,即符合天理和不符合天理,中者善,不中者恶;良知虽然无善无恶,但却自在地知善知恶,这是知的本体;一切学问,修养归结到一点,就是要为善去恶,即以良知为标准,按照自己的良知去行动……”杨轩发现,日日勤奋的嘉儿今日特别反常,一个上午的课都是昏昏沉沉,杨轩有些担心,怕是这小家伙病了。 “今天的课先到这儿,大家都散了吧,嘉儿留下。”几个孩子子一溜烟便跑走了,唯独嘉儿,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杨轩:“嘉儿,今天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嘉儿:“杨师傅,我只是想我母亲了。我有一个月没有见到母亲了,明天就是我的生辰了,母亲一定也是想我了。” 杨轩这才记起,嘉儿的生辰来,心中也是惭愧。当下便说:“对不起,师傅没有记得嘉儿的生辰,让嘉儿失落了。” 嘉儿不好意思的给了个笑脸。 杨轩:“嘉儿,你敢不敢去求你的父皇?” 嘉儿:“师傅是让我求父皇放了母亲?” 杨轩:“不是放,怕是你父皇想放,你母亲也未必肯出来的。师傅想让你求你父皇,让你每月去见见母亲,正好明日是你生辰,你父皇没准能同意。” 嘉儿听杨轩这么一说,一下子来了劲,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师傅好主意,学生现在就去求父皇。”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嘉儿径直来到了御书房,建文帝果然就在里面批阅奏折,小格子通报:“皇上,四王子过来了。” 建文帝正好有些累了,听说嘉儿来了,便停下手中的折子,让嘉儿进来。 嘉儿进殿后便恭恭敬敬给皇上行了大礼,建文帝笑着说:“嗯,几日不见,小四又高了,也懂事了,行起礼来也是有板有眼,不错,不错。” 嘉儿:“谢父皇夸赞。” 建文帝:“来,过来,到父皇身边来。” 嘉儿走到父皇身边,看了眼父皇,又将头转向了别处。 建文帝:“怎么变得害羞起来了,来,告父皇,最近师傅都教了什么?” 嘉儿答:“最近在学王阳明的四句教。” 建文帝:“哦,四句教,不错,是好文,你来说说,这四句教都说了什么道理?” 嘉儿:“此乃教人凡事当重天理,做人要重良知,这就好比孝顺父母,心中有这个意念还不能算作孝,必须在实际行动中有所体现,并且在孝顺父母的过程中,奉养得宜,让父母舒适满意,这就是实践。表面上看这个实践好像是在对客观的父母进行作用,其实是对自己的本心进行作用,万物皆在本心。这个孝顺父母的天理并不是在父母身上得到的,父母也没有教我们要我们孝顺他,这是纯粹发乎没有私心物欲的良知。而且父母死后,我们的孝顺之心也不因此消失。” 建文帝:“嗯,不错,这都是杨师傅教的吗?” 嘉儿:“杨师傅教我们的是守渔,所以当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建文帝听儿了这么一说,十分高兴,当下击案称赞。 想到儿子突然到来,必然有事,便问道:“嘉儿找父皇是有何事?” 嘉儿一听,便跪了下来:“父皇,您可记得明日为何日子?” 建文帝想了一下便答:“哈哈,明日是我儿生辰,对也不对?” 嘉儿听了轻轻一笑,又说:“谢父皇记得儿臣生辰。古有云,儿生辰,母受难,儿臣想着,明日去看看母亲。” 话还没有说完,建文帝便站了起来,厉声道:“不能去。” 嘉儿面对父皇态度306度大转弯,心中十分紧张,但想到母亲,不得不再次请求:“父皇,请您成全儿子的孝心,若学而不用于实践,儿臣学习还有何用?” 建文帝一听,七岁的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顶撞自己,便不由得想到了程央,想到了当初也是这样顶撞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的,偏偏随你母亲的倔强性子,你若觉得学习无用,从今起,便不用再学了。”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嘉儿见父皇发火,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旁的小格子小声对嘉儿说:“跪着!”说完便跟着皇上走了。 皇上出门后便去了永乐宫,正巧赶上中餐时间,戚昭仪见皇上来了,便是使出浑身解数,每每都能让皇上乐不知返。只见不一会儿时间,桌台上,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酒足饭饱,歌舞升平,戚昭仪又亲自为皇上献舞,朱允炆在温柔乡里如痴如醉。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朱允炆一个瞌睡醒来,身旁只有戚润相伴,他轻声起来,走到门外叫道:“小格子?” 小格子立即现身:“皇上。” 朱允炆:“现在几点了,怎么你也不叫我?” 小格子:“回皇上,现在是申时末了,小的不敢打扰您休息。” 朱允炆:“混帐,你不知道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吗?走,去御书房。” 二人回到御书房,朱允炆早就忘记了上午的事,只见书桌边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地上,这才记起来,嘉儿还跪着。一把抱起了儿子,发现小家伙睡着了,便心痛地亲了亲小脸,把他放到自己内屋的榻上。 见皇上回来,御书房伺候的奴才们都来到跟前,朱允炆从内屋出来,脸色犀利,低声呵斥道:“你们都是不要命了吗?没见着四王子跪在这里吗?” 除了小格子外,其他两个太监一个宫女全都跪了下来,饶命道:“皇上息怒,四王子说什么都不肯起来,说是您没让他起来,也不肯吃东西。” 朱允炆一听,儿子从上午到现在一直跪着,也没有吃午餐,更是气得不行,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就不知道来通报朕?要是朕今天不来,你们也准备让老四一直跪下去吗?你们这群狗奴才,要你们作什么?” 正骂着,里屋的嘉儿醒了,小手儿搓着眼睛走了出来,看到父皇,便叫了起来:“爹爹,您回来了,嘉儿饿了。” 嘉儿睡眼朦胧的一声爹爹,却让好久都没听到这个称呼的允炆异常亲切。一把抱过嘉儿,说:“走,爹爹带你去吃东西。” 第八十七章:探母 嘉儿吃完东西,小格子命人找来采青,才把嘉儿领了回去。 朱允炆看着嘉儿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翻腾,他自言自语道:“真是苦了孩子。” 小格子在一旁接茬:“唉,四王子聪慧,又重情重意,与皇上最像。” 朱允炆:“是啊,但他也随他母亲,固执。” 小格子:“其实程夫人还是太爱皇上的缘故。” 朱允炆一听斜眼望着小格子,冷笑一声道:“朕越来越发现,你这个阉人比朕还懂女人啊!” 小格子:“皇上又取笑小人了,不是小的懂,是平日里小的都为皇上您留着心。” 朱允炆一听来了兴趣说道:“哦?这话我爱听,你倒是说说看,你都留心了些啥?” 小格子:“皇上,您这一问,小的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的只是觉得那程夫人心眼实诚,就是有一股子倔劲,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惹怒了皇上,怕是自己也不好过,但就是不服输,苦的还是她自己。” 朱允炆这回认真地说:“对,这话小格子你是说对了,这人就是倔,她不服输,难不成让朕去给她服输,真是笑话。” 小格子:“皇上您别生气,过段时间,程夫人气消了,自然是要来向您认错的。” 朱允炆:“对,朕就等着,给她台阶她不下,看她怎么向朕赔罪。” 小格子心里有了些底气,于是便提到了四王子:“皇上,明个可是四王子的生辰,您看,奴才要怎么安排下呢?” 朱允炆:“他不是要去看他母亲么,就让他去,你去跟杨学士说一声,明天放嘉儿一天的假,对了,你让杨学士来一趟,朕与他说。” 不一会儿,杨轩来到御书房。正要行大礼,朱允炆道:“杨学士免了。” 杨轩:“谢皇上。” 朱允炆:“明天是嘉儿的生辰,朕有一个任务要交于你。” 杨轩:“是!” 朱允炆:“朕让你随嘉儿去见见他的母亲。” 杨轩:“这,怕是让臣为难了啊!” 朱允炆:“还有事能难倒爱卿?你的智慧,朕自然放心,也没什么难事,只是你与程夫人有过往来,现如今又是嘉儿的师傅,你的话,她能听得进。” 杨轩笑了一下道:“原来皇上是让臣去做个和事人啊!” 朱允炆也笑了,说:“还是爱卿想得开,女人这东西,还是少碰为妙,都是个麻烦!” 二人皆笑了。 第二天,杨轩一大早便来到了太和殿,看到采青还在为嘉儿梳洗,便在殿外候着。 今日采青为嘉儿换上了一身蓝色新袍,头上是皇上送来的翠玉发寇,看起来十分精神。采青想到今日能见到小姐,也是高兴的很,早早得准备好动西,便随着小主人出发了。 原来的世子府,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除了门口两个锦衣卫把守,已是看不出多少庄严来。 嘉儿、采青、杨轩三人一道来到了程央的住处,只见程央一身白色裙装,领口袖口只绣着几朵盛开的兰花,头上只梳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上,正在院子里浇花。 嘉儿好久没见到母亲,兴奋地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央儿看到三人,也是喜不自惊,蹲下身来,双手抚摸着嘉儿,看了又看,只见儿子短短几月不见,已是长高不少,眉宇间少了些稚气,多了份坚韧,这才露出笑来,对儿子说:“嘉儿,长大了,现在是个小小男子汉了,让母亲很是放心了。” 嘉儿:“母亲,儿子能保护您了,您就放心吧!” 程央一把搂过儿子,紧紧抱在怀里,虽然眼里有些湿润,但嘴角却是无限满足的。这时,采月也过了,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很是激动,笑着说:“小姐,快移步到房里吧,这日头还是有些热了。” 说着采月采青一人一个扶起了程央和嘉儿,一众人等来天了程央的佳汇殿,程央这才想起了同来的子轩,微笑着说:“子轩哥哥,谢谢你为我照顾嘉儿,让我能够安心渡日。” 子轩:“央妹莫要这么说,这些都是子轩应该做的,也是乐意做的事。” 程央默默地点了下头,说:“子轩哥哥,请坐下说话。” 几人坐了下来,采月很快为子轩上了茶,为嘉儿拿了解暑汤水,看着主子们情意浓浓,便与采青退了下去。姐妹二人许久不见,也是十分想念,当下便拉手一同来到了采月房里,采青为采月带来了宫中赏赐的小物件,送给了采月,姐妹二人开始互述终肠。 佳汇殿内,程央母子与子轩各座一边,程央先开了口:“今天是嘉儿生辰,母亲以为你不能来,于是早早为你准备了些吃的,还有一套衣裳,想让采月给你送去。没想你却来了,这便再好不过了。” 嘉儿:“母亲,你同孩儿一起去宫里住吧?那样孩儿就能天天见到母亲了。” 程央:“嘉儿,母亲对不起你,不能陪在身旁,我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只是,也请你能理解母亲,母亲真的累了,不想再与那些人一起生活,不想再看到不想看到的人。” 子轩见母子二人陷入僵局,便起身道:“嘉儿,你先去看看你母亲为你准备的礼物,让为师来跟你母亲讲讲。” 嘉儿见状,乖乖退出。 程央:“子轩哥哥,我想你是了解我的,劝我进宫的话,你还是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听的。” 子轩:“对,我是来劝你进宫的,但当我看到你的脸时,我不想劝,我只想带你走,我不想让你独自承受苦楚,我不愿看到你无忧无虑的脸上布满愁容,这样让我心痛,让我不忍。” 程央:“子轩哥哥……” 子轩:“我以为你是快乐的,却不想你却如此不快乐,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也不是你的亲人希望看到的。” 程央:“别说了,子轩哥哥。” 子轩:“不,我要说,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晚来一步,为什么……”子轩觉得自己又些过了,于是强忍着后面的话,背过身去不看程央。 程央却站了起来,走到子轩的背后,说:“不,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等你。”听到此话,子轩转过身来,他深深地盯着程央,痛苦地问:“原来你知道?” 程央低下了头,别过身去,此时此刻,泪水早已打湿二人的脸庞。 第八十八章:梦魇 20年前,她四岁,他六岁,两个小人儿一起在子轩家院里玩耍,程央拉着子轩的袖子嚷道:“子轩哥哥,我们一起玩新娘的游戏吧!” 子轩:“好啊,那你做新娘,我做新郎。” 子轩飞快地跑去,招来了一块红手绢,盖在了程央的头上,小女孩即兴奋,又害羞,躲在红盖头里痴痴地笑着…… 子轩拉着程央的小手,开心地喊道:“新娘子来喽,新娘子来喽……” 就这样,子轩拉着程央的手来到了双方父母的身旁,双方父母正在院里喝茶聊天,看到这两个小家伙,也是开怀大笑,还是程央的父亲先问的话:“子轩拉着谁的新娘呀?” 子轩学着大人的口气说:“当然是子轩的新娘,子轩长大了要娶央儿妹妹做新娘。” 几人听了哈哈大笑,吕夫人问:“新娘子漂不漂亮呀?” 子轩:“我的央儿妹妹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大人们又是一阵狂笑,这时,程央的父亲说:“我们子轩长大了当真要娶央儿不成?” 子轩:“那是当然的,大丈夫驷马难追。” 子轩母亲:“那也要你的新娘子同意才行哟。” 子轩有些赌气,转身掀起程央的盖头问:“央儿妹妹,你愿意等子轩长大做子轩的新娘子吗?” 程央毕竟还小,看到大人们都盯着自己,发现这个游戏不好玩了,便拉下红盖说:“不好玩,我要去找傅母了,不跟你们玩了。”说着小跑开去。 子轩却紧追不放,在后面一路跟,一路问:“央儿妹妹,央儿妹妹,你要不要做我的新娘子呢?” 双方的父母心中也正有此意,看着两个孩子如此般配,便以茶为酒,有了这个约定。 只是从这一年起,程央的父亲连看升官,在朝中成了举足轻重的大臣,人也便忙得不可开交,对与江南老家的亲人与朋友便很少有了来往,只是闲下时还会书信交往,互述衷肠。 程央和子轩的事也成了双方内心的默契。 自那以后,子轩的梦里经常会出现一个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她身姿优美,着一身红妆,不时地从红盖头里传出悦耳的笑声,子轩对着新娘问:“你愿意嫁给我吗?你愿意等我长大吗?”新娘却只有笑声,没有回答。 而程央的梦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她身着红妆,坐在若大的一个空房里里,四周皆黑,只有她一人独坐,窗台前一根白烛若隐若显,一阵狂风吹过,焟烛灭了,她的红盖头也被风吹走,她看着四周漆黑一片,无限的恐惧向她袭来,她想要放声叫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这时,狂风起,一个男子出现,脸上有着怨气,不断地问程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不做我的新娘……”程央一次次被恶梦惊醒。母亲不忍心女儿如此痛苦,便找人算了一卦。那算卦人一看程央的八字,便惊出一身汗来。吕夫人再三询问原由,那解卦人才含糊地说了几句:“此女命中富贵,一身衣食无愁,身份高贵,可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荣,只是,只是前世孽情未了,世世相随,怕是情路坎坷。”说完摇起了头。 吕夫人这一听,还了得,非要问出个破解之法来,那算卦人不知如何是好,只道:“这冤孽太深,非老夫所能解,这女子怕是要经历三世之磨难,这才第一世,怨气深重,如何能破,如何能解啊?” 吕夫人立即让下人取来一万两黄金,放在算卦人面前说:“高人,请您一定想想办法,若能为小女求得一解,我定当重谢,这里一万两黄金,您先收下。” 算卦人看看黄金,看看吕夫人,一脸愁容,大叹一声道:“夫人如此用心,老夫也是无法,只能劝夫人一句:若要小姐平安,需三世落发,潜心修道,此女灵性甚重,定能得道成仙。” 吕夫人见算卦人让女儿落发为尼,气得直跳脚,便让下人赶走了算卦人。又让人多方打听,寻找得道高人,再次为女儿算卦,只是算得的结果都是如出一徹,说女儿乃嫦娥脚下得仙玉兔,因与太白金星的小徒有了暧昧,却被一直紧追的天庭仙犬告发,三仙子均因违背天规罚下人间,要受到三世之轮回,受尽人间离别之苦,方能重返天庭。 吕夫人越听越离谱,便不再理会,但愿一切都只是无稽之谈。慢慢地,程央健康地长大,这事便也渐渐淡出了程家人的脑海,直到皇后亲自提亲,吕夫人才又开始想到了程央的命格,与程仰远商量再三,决定还是嫁于皇家,想来皇家人命格高,或许能镇住程央的命格,能让一切随之改变。这样想着,便也安然接受了这场皇家姻亲。 说也奇怪,这样的恶梦,随着与皇家的连姻,便很少出现在程央的梦里,直到结婚的那一天,那个冷俊的男子再次来到程央梦里,凄凄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做我的新娘?” 吕夫人从来也没把算命一事告诉程央,程央也不知道自己会经历怎样的人生,梦中的男子很清晰,也很熟悉,但却始终看不清他真正的长相,只是冥冥中让她觉得,这个男子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应该是彼此熟知的,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他们在哪里见过? 直到欧阳子轩地出现,陈央的梦景才渐渐清晰,她终于知道,他就是她的子轩哥哥,只是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子轩哥哥要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一直逼问着自己为什么不等她?直到那一天,她去送哥哥最后一程,他一把抱起哭瘫在地上的自己,把她紧紧拥入怀里,她才明白,这个拥抱才是她一直在等待的,这个人的身体才让自己有了安全感,那是丈夫朱允炆所给不了的,原来,她心中缺位的人一直就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这个陪伴自己梦景的子轩哥哥。天意弄人,他们本该是一对佳人,却因为皇后的干涉,阴差阳错,本以为就此错过,只要能看着对方幸福,就算没有拥有,也是没有牵挂,却偏偏天不随人愿,灾难接踵而来,看着心爱的女子日渐凋零,欧阳子轩再也不能袖手旁观。 第八十九章:璧合 欧阳子轩见程央转过头去,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对程央的爱怜,一步跨到程央身后,举起双手,紧紧抱住眼着这个日思夜想的女子,程央的泪再也止不住落下,但此时的内心却是安静的,仿佛这个世界就此清静了,再没有谁可以打扰。就这样,两人静静地抱着,静静地立着,此时此刻他们才明白,真正的爱,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修饰,不需要山盟海誓地承诺,不需要你浓我浓的蜜语,更不是*的欢愉;真正的爱,可以超越时空,可以忽略身体,可以忘记时间,甚至可以没有触碰。真正的爱,是灵魂的触碰,如同呼吸新鲜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如同浮身云端,让人忘却忧愁…… 子轩慢慢地转过程央的身子,只见程央双侧通红,紧闭双目,眼角还有丝丝泪珠,晶莹剔透,仿佛闪烁着无数地小精灵,正在向全世界宣誓:这个女人,将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子轩慢慢伏下身去,用双唇吻去央儿的泪珠,顺着泪划过的脸庞吻去,轻轻地咬住程央白嫩的耳垂,再往下双唇紧紧贴在一起,子轩试着用舌头探索程央樱桃红唇里的一切,突然程央的舌有了回应,紧紧绕住子轩的舌,子轩用手去扶摸央儿的身体,从颈滑入锁骨,再一直往下亲去,一身轻薄的夏衣被退去,两人的身体紧紧相依,子轩一手抱起程央,将她放到了里屋的凉塌上,矫捷的身子向程央压去,那强而有力的体魄一寸寸覆盖住白如雪凝如玉的通体,是的,他终于可以放肆地拥有她,而她,终于明白了爱的真谛,这不是简单的男人与女人,而是两个灵魂的触碰,是生命的生华…… 酣畅淋漓后,子轩再一次亲吻程央的身体,二人紧紧相拥,彼此忘记了流淌的岁月。此时此刻,进来问话的采青看到了洒落一地的衣物,还有屏障后两个若隐若显的*,吓得立即退了出去,并将门从外落了锁。 二人再次起身时已近中午,程央这才记起今天是儿子的生辰,套上衣服后便去开门,发现门是锁着的,整个人瞬间热了起来,叫道:“来人。” 采青看到里面的场景后,一直落了锁等在门外,见小姐喊话,但急急地应道:“小姐,这就来。” 打开门后,采青不敢看小姐,程央也知道有些尴尬,就对采青说:“你去传话,今日午宴放在侧殿,让嘉儿过去吧!” 采青应下后匆匆退去。 此时,子轩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程央看到大汗淋漓后的子轩散发着别样的男人味,又一次想到了刚才在她身上的一幕便不自觉地低头吟笑。 子轩还是那副冷酷的模样,看到坏笑的程央,不动声色地走到程央身旁,一手搂过程央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下程央便害羞了,毕竟是在门口,万一再有人看到,虽然在这里的人除了自己的儿子就是采月和采青两个心腹,所以传出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对于程央来说做的总是见不得光的事,她知道,就算其他人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也是不会接受母亲对父亲的背叛,无论他的父亲多么不仁或不仪,在儿子的心中,那都是唯一。 程央这样想着,便狠狠打了下子轩的手道:“别了,若是让人看到可怎么办?” 子轩淡若地回道:“我才不怕,我要带你走,带你去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们的地方,要是嘉儿愿意,我也带他走,你的孩儿,便是我的。” 程央听子轩这么说,先是一阵兴奋,想到有个男人能带自己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生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便忍不住遐想,但马上父母兄长的脸出现在了脑海,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她的父母与兄长怎么办?依朱允炆的性格,别人不让他好过,他也必定是双倍奉还的。这么一想,程央打了个寒战,脸上立即没了表情。 子轩看出了程央的不悦,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程央担忧地说:“今日的事,若是被嘉儿父亲知道了怎么办?” 子轩也是短暂的停顿,此时此刻,他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怎么能想着带程央走就能走的呢?他们一走,程央的家人,自己的家人该如何收拾他们的残局?但他还是安慰程央道:“别怕,一切有我,我会想个万全之策,你只要安心地等我便是。”子轩再一次近距离盯着程央问:“这一次,你可愿意等我?” 程央笑着点了点头。正在二人四目相对时,嘉儿从廊那边过来,叫道:“母亲,可以用餐了吗?” 程央与子轩眼神匆忙移开,程央向儿子走去,拉起儿子的手道:“走,去看看采月姑姑为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三人来到偏殿,采月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这些都是嘉儿从小爱吃的:糖醋排骨、四鲜烤麸、桂花糯米藕、凤还巢、松鼠桂鱼、蟹黄豆腐、鱼香肉丝,最后还有一碗八宝蔬菜羹。 三人坐了下来,程央对儿子说:“嘉儿,母亲准备的礼物都看了吗?可还称心?” 嘉儿十分开心,笑着说:“母亲最最好了,您做的衣服正是合身,还有那蛐蛐,简直太合我心意了,我一人在宫里,闲遐里实在无聊,如今有了这蛐蛐,总算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了。” 几人一听都蒙了,很快又都笑了起来。子轩问道:“嘉儿,相思之苦难是男女之间的情感与思念,你想思的是谁呀?”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程央,程央也与之眼神交流而过。 嘉儿理直气壮道:“我当然知道是男女之情,我与母亲,不就是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吗?我思念母亲又何错之,你们凭什么笑我。” 几人听后理是大笑不止,嘉儿也是摸摸头皮笑了起来。 这时,子轩从袖间取出了一个袋子,递给嘉儿道:“诺,这是师傅为你准备的礼物,你看看可有合意?” 嘉儿拿在手上看到是一只褐色的长条袋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把匕首,它通体动用纯秘银来打造,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纯流线型的构造呈现出完美的比列,嘉儿忍不住将它拿在手中,在阳光下观赏。银白色的刀刃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让看过它的人不禁迷醉其中美丽。嘉儿从小便对习武有着特殊好感,看到这样的一件漂亮武器,自然是欢喜不已。 ------题外话------ 他是钉子,她是木板。钉子可以轻易拔出来,木板上却永远会留下痕迹。 第九十章:生气 三人饭后,下人们为他们撤去桌上碗筷菜肴,立即放上了时令的水果,还有一些漱口茶水,嘉儿在采青的侍候下漱了口,便再次跑到母亲身边,双手拉起母亲的手,用小儿特有的撒娇方式,摇动着母亲的手,幽怨地喊了声“娘亲……”。其实,在嘉儿心中,想到马上又要与母亲离别,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心中便失落起来。央儿看到了儿子的变化,问道:“嘉儿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嘉儿:“母亲,你想好要跟嘉儿进宫了吗?” 程央:“儿子,过完生日,你就整整七岁了,母亲也不想瞒你,我与你的父亲,当今的皇上,已没有感情,我与他,早已恩断意绝!” 嘉儿听母亲这么一说,心里赌气了,道:“就因为舅舅的死吗?舅舅是大明的将军,理当为大明江山赴汤蹈火,父皇也给了他无限荣誉了不是吗?” 程央瞪大眼望着自己的儿子,她不敢相信,才离儿自己三个多月的儿子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更让人伤心的是,自己认为悲痛无比的事,在儿子看来却是风轻云淡,此时的程央真的有点承受不住,心中不断得思忖:果然,果然是他朱家的种,竟然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程央手扶胸口,艰难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采月立即上来扶住小姐,程央给了个大甩袖,推开了采月,子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嘉儿,对采青说:“照顾好王子,我去劝劝。”说完便追了上去。 程央一路来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便要关门,子轩一把就将程央的门推了回去,子轩的前脚还未跨进屋子,程央便扑进了子轩的怀里,痛哭起来。子轩不知道此时可拿什么样的方语去安慰,只能静静地站直身子,任凭央儿发泄。 等到央儿的哭声渐渐淡了,子轩才开口说道:“你这又何必呢?嘉儿还是个孩子,他要的只是父母的爱。” 央儿只是听着,这一哭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伤心的是什么?她是不可能责怪自己的儿子,或许她只是恨,恨自己为什么会与朱允炆有了孩子,这样一来,任凭她如何地恨,都要顾及儿子的感受。有了这个儿子,她与朱允炆此身就不可能脱得了干系了。这样的解释才能真正表达了程央内心的苦处。 子轩见程央停止了哭泣,但依旧一动不动得伏在自己身上,便拍了拍程央的肩说:“你在房里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嘉儿,他毕竟是个孩子,你这么一走,他不知要担心成什么样了。” 程央一听,便觉得自己的确是鲁莽了,抬起头来看着子轩说:“是啊,我这个母亲却没有想到,你是知道的,我气的不是他,你帮我去安慰一下吧!” 子轩一看程央缓过气来了,脸上还挂着一脸的泪痕,忍不住笑了出来。程央才想起自己刚刚哭过,准是变成了大花脸,才会让子轩笑话了,当下便双拳捶打子轩的胸口,咬着嘴唇跑开了。 子轩笑得更欢了,他明白,他的央儿妹妹回来了…… 看到程央已然气消,子轩才放心地去找嘉儿,果不其然,嘉儿看到母亲如果生气的离去,心中十分惶恐,呆呆地站在原地哭泣,任凭采月采青如何劝说,就是不理。子轩看到嘉儿的状态,不免加快了步伐,来到嘉儿身旁便蹲了下来,用手摸去挂在眼角的泪水,和声和气地问道:“知道伤了你母亲的心了?” 嘉儿用力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子轩看到小孩子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学着大人说了句话,以为无关紧要,却不知如此伤害了母亲,便又后悔不已,他看着心疼,却也不要过分地溺爱了孩子,对于这个孩子,未来的路还很长,也很难,若是经不了一点挫折,受苦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的母亲。想到这里,子轩便拉着嘉儿的手甩开了侍女,让嘉儿跟着自己随着长廊走去。 子轩回头看了一眼嘉儿,见他有些迷茫,便开口说:“对你母亲的这番话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嘉儿看了一眼子轩,继而又低下了头,只轻声的“嗯”了一声。 子轩也不问他从哪里问来的,他只想让嘉儿知道,每个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继续对嘉儿说:“其实说这话的人未必有错,但你说却错了。” 嘉儿不解,抬起头来看着子轩,子轩继续道:“因为站在别人的角度,你的舅舅与你的父亲是君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对于你母亲而言,你的舅舅和你的父亲是她最亲的人,舍了谁对于她都如同剜肉,她怎么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赐死了自己的兄长呢?更何况,他的兄长对丈夫忠心耿耿。” 嘉儿似懂非懂,眨巴着眼睛问道:“那是我的父亲错了吗?” 子轩见嘉儿开始明白,心中也是欢喜,继续说道:“非也,站在君的立场上,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以对错来衡量,他这么说有这么做的好处,却也有这么做的弊端。” 嘉儿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了,这件事从朝庭层面来说,是对的;但面对我的母亲来说,却是错的,是吗?师傅?” 子轩停下来拍了拍嘉儿的肩说:“也的确是这个理,但对于你父皇来说,他可以做得更仁慈些,毕竟……”子轩后半句想说的是“毕竟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但这样的话还不便对一个七岁的孩子说,于是他便没有往下说。 对于嘉儿来说,他关心的不是天下,不是民心,他关心的是自己的父母怎么样才能和解,才能与自己生活在一起。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问师傅:“师傅,哪您说要怎么样才能消了我母亲心中的气呢?” 子轩思绪飘到了其他,听嘉儿这么一问,也有些语塞,他笑了笑说:“这个就要看你的母亲了,现在紧要的事是要跟你的母亲去道个歉,让她别在忧伤,其他的事,让大人间自己去解决吧!” 说完,二人朝着程央的房间走去。 第九十一章:高后 子轩和嘉儿直到傍晚才回到宫里,把嘉儿送回太和殿后,子轩便去御书房见朱帝。 御书房内,朱允炆正在看奏折,戚昭仪在一傍打着扇子,二人正是情浓意蜜,不知为何,子轩看到这一场景,心中无名燃起火来,他在为程央不值,也在恨自己无能。朱允炆一抬头,正好看到门口一脸暗然的杨轩,便对戚昭仪说“爱妃先回去,朕晚上去你那里。”戚昭仪用狐媚的眼神看了朱允炆一眼,立即用手中的扇子遮住脸来,娇滴滴地说:“那臣妾等你!”说完扭动着身躯退了出去,在门口时与杨轩擦身而过,虽然进宫也有些日子了,但却不曾见过外臣,今日第一次见到,却是个如此英俊年轻的男子,不免心中一惊,遮着脸的手不知觉甩了下来,扇子的风轻轻滑过杨轩的臀围,杨轩心中也是一惊,心想:此女如此放荡,怎么就得了皇帝的心,简直是对央儿的侮辱。如此一想鼻中“哧”一口冷气来,恰好已到御前,立即跪下行礼,便也无人发觉。 朱允炆心中挂念一事,便立即让杨轩起身,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嘉儿的母亲可愿意进宫?” 杨轩见朱允炆这么一问,立即又跪了下来,向皇帝请罪道:“请皇上恕罪,臣无能,没能说服程夫人即刻进宫。” 朱允炆一听,拿起奏本扔在地上,火气一下子便上来了,喊道:“小格子”。小格子一听便知道是皇帝生气了,立即乖乖地立在皇帝身旁道:“在。” 朱允炆也没让杨轩起来,直接对小格子道:“传朕的旨意,从明天起,停止对程央的正常供给,一切以侍女标准发放,除她自己的贴身丫鬟,不得有傍人侍候,所有人等不得进出探望,让好自生自灭。不知好逮的女人,她真以为自己能上天?若不是朕护着她,她一天好日子也别想过。” 杨轩与小格子一听,便都急了,双双跪着求皇帝息怒,开恩。只是君无戏言,这旨一说,怎有收回的道理。虽然一说出自己也有些后悔,但也不能立即打了自己嘴巴子,只能气乎乎地离去,小格子见皇上离开,只能起身跟上,杨轩却十分着急,他怕皇帝若真这么做了,程央便要吃苦了,急着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小格子问道:“公公,这事怎么办?” 小格子也是不忍,但没见过皇上过这么大的火,当下也是没了主意,他也明白,皇上内心是有程夫人的,但依程夫人的脾气,遇强则强,若是皇上真这么做了,怕是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于其这样,还不如把事情做在前头,到时他们夫妻二人合好,自己也能领功。当下便灵机一动,想到一法,对杨轩说:“先生不如让四王子去找找老太后,她老人家一定有办法。”杨轩一听也只有这么做了,便与小格子作了个眼神交流,小格子立即向皇上离去的方向跑去,杨轩刚去了太和殿。 这么热的天气,也着实难为了孩子,但杨轩只是个外臣,皇帝的家事不便插手,但又必需要保护好央儿,只能让嘉儿辛苦一趟了。 嘉儿呢,本来就不开心,一听师傅说父皇生气了,要永远禁固了母亲,不让自己再见了,这对于个孩子来说,就是天大的事了,还没听师傅说完,便径直跑向太祖母的住处。 嘉儿毕竟还小,离着老太后的住处又有些距离,一路下来,早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高太后的宫女一看是四王子来了,便领他去了高太后处,高太后正在房里歇着,平日里少了些事,便安心礼佛,但经历了一生厮杀的女人,怎会真正安心于后宫,不理事事。看到这个小人儿可怜兮兮地出显在自己面前时,高太后也是吓了一跳,立即吩咐人为四王子换洗一身干净的衣服。 再来到老太后面前时,嘉儿已是焕然一新,俗话说得好:隔代亲,说得就是老一辈的看小一辈的,总是特别欢喜,也格外宠爱,加上自己已是太祖母了,这样的福气哪是人人都有的,当下便拉起嘉儿的手亲了又亲,说道:“这些个奴才,怎么照顾我小曾曾,要是感冒了生病了,我非治他们不可。” 嘉儿一听,便真的怕太祖母责罚了自己身边的侍女,立即反驳道:“太祖母息怒,都是曾孙的错,是我一心来见太祖母,没告诉他们罢了。”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心软,一听小曾曾这么说,便笑着说:“嗯,我的小曾曾是个会疼人的,太祖母喜欢。”说着便想起了问嘉儿此来的目的,便继续问道:“我的小曾曾,是受委屈了不是?” 嘉儿一听,便再也没忍住小泪水,今天本是自己的生辰,在以往,这一天是自己最开心的日子,没想今天却经历了以往七年所有的痛,这一哭便越觉得委屈,一时间也忘记了回话。高后看着心痛,正要起身,身旁的侍女立即抱起了嘉儿,把他放在了高后的椅子旁,高后一边安抚,一边为嘉儿擦去泪水:“好了,好了,咱不哭哦,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太祖母,自有太祖母为你作主。” 听到太祖母这样的保证,嘉儿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立即破涕为笑,祖孙二人彼此便开怀大笑起来。 平复了嘉儿的心情,高后又问嘉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嘉儿这才将这一天发生的事维维道来,说到杨轩传达的旨意时,嘉儿表现地一脸紧张,小小的脸蛋扭成一团,急切地说:“太祖母,请您一定要救救母亲,孙儿想要母亲在孙儿身边。” 高后摸着嘉儿的头,叹了口气说:“放心吧,太祖母不会让你的父皇这么做的,太祖母会想办法让你母亲来陪你的。” 听到太祖母这样的答复,小家伙那颗不安的心才平复下来,渐渐地便在太祖母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高后看着嘉儿的脸,若有所思,直到嘉儿熟睡,才命人把嘉儿抱到自己的床上去躺着。又对身边的侍女说:“你们去把皇贵妃请来。” 第九十二章:推心 不一会儿,皇贵妃马骊便匆匆而来,看到高后,立即行了大礼。高后也不拦着,看着她直到行完礼,才让人赐了座。 皇贵妃自从进了皇宫,一越成了后宫之首,这才合了她的脾胃,反而比在世子府里时少了些戾气,当然,这也少不了这位高后在旁时时监督,所以皇贵妃在高太后面前也是特别谨慎,十分谦虚。见高太后有请,便不敢丝毫耽搁,立即赶来见驾。 高太后看了眼马贵妃,问道:“俪儿进宫以来暂待皇后一职可有顺心?” 马俪见太后这么问,哪有不顺心之理,立即毕恭毕敬地起身回答:“托太皇太后的福,孙儿一切顺心。” 高后:“哦?可为什么哀家听说皇帝几乎没来过你房里?” 马俪的脸立即变了,她以为太后问的是她治理后宫的事,没想到问的是与皇帝的感情,这便问到了自己的软肋上,马俪想要掩饰,但又一想,太后连皇帝没去自己房里的事都知道,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当下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后跟前,委屈地说:“太皇太后,什么都瞒不了您老人家,皇上自从进宫,就被那个戚昭仪迷的神昏跌倒,哪还会记得臣妾呀!” 高后却冷笑一声道:“那个贱妇的确可恶,但皇帝也不是天天在她那里,常妃和鸢子那里也是去的吧,听说最近还宠幸了两个宫女,说明也不全是别人的问题。” 马俪一听便流起了眼泪,更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来,对着太后撒起了娇:“姑奶奶,您是知道的,皇上一向都不喜欢臣妾,他总以为我是您硬塞给他的,无论臣妾怎么做,他都看不顺眼,孙儿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高后一听心中便起了火,虽然马俪的话不可全信,但年纪大的人就是不经挑拨,一想到自己选的人皇帝竟然不满意,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但当着小辈的面又不能发作,只能说:“他敢!若不是你自己做得不够好,以允儿的性格,怎么可能冷落了你?” 马俪知道自己并不讨朱允炆的喜欢,但总要拉个坚强的后盾,所以继续坚持自己的说法:“姑奶奶说的没错,俪儿也的确有不好的地方,但自从嫁给皇上,就没有得到过他的认可,俪儿也是惶恐,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皇上喜欢自己,还请姑奶奶能帮帮孙儿。” 这一说,即说到了要害,也给了高后台阶,马俪也的确了解高后。只见高后叹了口气,向马俪伸了下手,示意她站起来,接着说:“奶奶明白你的苦,只是这感情的事,旁人也只能干着急,还是要你自己想些办法,能拉回皇帝的心。” 马俪知道高后心软了,当下便高兴的说:“孙儿明白,只要姑奶奶在,孙儿总不会吃亏。” 高后忍不住笑道:“俪儿就是太直,其他什么都好,早知道奶奶应该让你做允儿的正式,那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马俪开心地回道:“孙儿就知道姑奶奶最疼我了。” 高后也是会心一笑,接着又转换了话题,问道:“俪儿觉得程央这人怎么样?” 一听到高后突然提到程央,马俪内心有些隐隐不安,毕竟皇后之位还空缺着,程央才是皇上的正妻,若是程央进宫,那便是顺利成章的皇后了,这样一想,马俪立即回道:“姑奶奶是嫌孙儿不够孝顺吗?竟然惦记着外姓人。” 高后知道马俪的顾虑,叹了口气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俪儿,奶奶觉得你的心界不够宽,很多事都只能看到表象,这让哀家好是担心啊!” 马俪听高后这么一说,便更加不解了,问道:“孙儿愚昧,请姑奶奶明示。” 高后:“今儿个嘉儿跑来哀家这里,哭着让哀家去跟皇帝说,让皇帝收回禁固他母亲的旨意。” 马俪一听还有这事,当下便抢着问:“姑奶奶是答应了?” 高后点了点头说:“答应了!” 这下马俪急了,她心想着这是个如此好的机会,这个老太婆怎么就答应了呢,若是程央进宫,自己的皇后之位还能保住吗? 高后看了眼马俪的表情,知道她所担心的无非就是她的皇后之位,便有些厌恶,说道:“若程央不进宫,俪儿就这么肯定没人能阻了你的皇后之路?” 这一问便如冷水灌顶,一下子让马俪清醒了起来,是啊!以皇上对自己的态度,若有一日高后西去,她便不可能会有出头之日,别说皇后,就连自己的皇贵妃之位也未必能保得周全。马俪终于明白高后的一片苦心,当下又跪了下来:“孙儿实在愚昧,没有思虑周全,还请姑奶奶责罚。” 高后看到马俪还算明白,心中的气一下子便全消,再一次示意她起身坐下。说:“俪儿明白就好,你是哀家马家的血脉,哀家这余生只有这一个愿望了,就是让我马家的血脉永保高贵,只有铭儿成了太子,哀家才能闭眼。” 马俪一下子被老太后感动了,泪水盈眶,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哽咽。 高后继续说道:“我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但心不糊涂,看得出来,这个允儿也不是真心的顺从我老太婆,到底还是对他母亲比对我亲,承诺哀家的事也多半出于对哀家的害怕,这迟早会让他远离我这个老太婆的。” 马俪还想着为丈夫辩解些什么,但见高后自顾自说着,也就不好插嘴。 高后:“依如今的形势来看,这后宫谁都有可能成为一宫之主,别看你今天高高在上,皇帝一天没有立皇后,就不能说这皇后之位花落谁家,这样一来,最吃亏的还是你,人家总以为你离这个位置最近,你就成了众矢之的,只有让程央出来为你挡箭,俪儿才能安然无忧,最后才有希望夺得后位。” 马俪细听这高后的分析,内心敬佩之意油然而生,果然是宫中的老人,对这后宫的形势看得如此透彻,当下便对高后五体投地:“姑奶奶,我们马家有您这样的女人,真是我们子子孙孙的骄傲,孙儿听凭姑奶奶吩咐。” 高后笑了笑说道:“孙啊,这些都是血的经验,你姑奶奶就是从这后宫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要想笑到最后,着实不易啊,孙儿可要事事仔细啊!” 若是以前对这位姑奶奶还有些抗拒,听完今日一席话,马俪是彻底服气了,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这位姑奶奶能长命百岁,永远护佑着她和她的儿子。 第九十三章:发泄 话说这朱允炆听了杨轩的话后,想到这个程央竟然果此不知好歹,都过去三个多月了,还想不通,今日自己给了她这么大个台阶,她还不顺势而下,简直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既然如果,他就让程央知道,什么要帝皇,什么叫王威。朱允炆一边生着气,一边向戚昭仪的宫里走去,戚昭仪这边也是奇怪,她前脚刚踏进宫中,皇帝后脚就跟来了,于是立即出来迎驾。见朱允炆满脸横肉,想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当下便让宫女们全都退下,亲息侍候皇帝落座,并为他一旁打扇。 朱允炆觉得原先在府里时,只有晴儿和程央才能让自己发泄不通快,只是程央与晴儿不同,程央善于观色,总能为自己找到解决的思路,晴儿却只是一唯地顺从,让自己有气都无从撒。如今却只有在戚昭仪这里,什么烦心事,只要一看到这个女人,马上就能消了一半,再经她一折腾,马上便烟消云散,所以这里便成了朱允炆最爱来的地方。 这不朱允炆还没说什么,戚昭仪便柔柔地伏在自己的耳边,细声细语地说:“慕哥哥,这是想让妹妹担心吗?你若再这么绷着脸,妹妹心都要碎了。” 试问又有哪个男人吃得消这样柔情似水,千娇百媚的女子缠绵于侧,还没说几话,便一把搂过小蛮腰,戚昭仪顺势而倒,正好落入皇帝的怀中,二人便在怀里撕打亲热开了…… 约莫过了半小时的光景,外面来报,皇贵妃来了,朱允炆一想到马俪那张嘴脸就是不悦,原先在府上还碍于高后的面子,不好对她发作,时不时只能临幸一下,如今随了高后的意,让她当了皇贵妃,就完全成了摆设,虽然让她暂掌皇后凤印,也只不过是封了高后的嘴,对于自己而言,这个女人尤如空气,也迟早会把她变成空气。今日她怎么找到戚昭仪这里来了,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戚昭仪正与朱允炆打情骂俏,自然更是不悦,问来报的侍女道:“皇贵妃有说什么事吗? 侍女:“皇贵妃说是有急事要见皇上。” 戚昭仪依旧在朱允炆的怀里,撒着娇:“慕哥哥” 朱允炆也没叫戚昭仪下来,只是对侍女说:“她找我能有什么急事,让她进来吧。” 马俪进屋后看来眼前的一幕,恨不得冲上前去把皇上怀里的贱人撕烂,只是碍于皇上在,不好发作,但想到自己如今乃是后宫之主,便开口道:“戚昭仪,这大白天的,成何体统,还不下来。” 戚昭仪看了下皇上,道:“这可是皇上让臣妾坐的,再说了,这是在臣妾的内宫,又没碍着谁。” 马俪被这回的一时语塞,脸顿时涨得通红,不知所措。戚昭仪却在心里暗暗高兴,想到皇上站在自己这一边,内心便无限满足。 朱允炆并不在呼两个女人间的争风吃醋,继续问道:“皇贵妃这大热天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马俪这才想起了正事,憋着一肚子气跪了下来,回皇上道:“回皇上,臣妾确实有紧急的事才不得不来打扰,还请皇上恕罪。” 朱允炆关心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没有好气地说:“有事说事吧!” 马俪:“是,臣妾刚才想去皇额娘处请安,不想在路上看到了四王子热晕在地上……” 还没等马俪说完,朱允炆一股脑儿站了起来,这一站把怀里的戚昭仪摔在了地上,戚昭仪疼地叫了起来,一时间便人人慌乱,侍女们立即迎了上去,朱允炆也焦急地抱起了戚昭仪,立即吩咐人叫太医。这突来的一阵哄乱,只有一旁的马俪看着心气大解,嘴角不时抽动,但还是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直到把戚昭仪抱到床上,朱允炆又返回来问马俪嘉儿的情况。 马俪:“臣妾看到后十分惶恐,不知如何是好,让人抱起王子先去皇额娘处,一想,皇 额娘正病着,怕吓着她,于是去了最近的太皇太后处,立即请了太医。太医看后说是王子是被毒日头晒到,晕过去了,加上心情郁结,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 朱允炆一听便火上心头,不可否认,在几个儿子中,他最喜欢的便是嘉儿,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哪还立得住,便立即想去皇祖母处一看究竟。这时马俪拦住朱允炆道:“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奏。” 朱允炆明显有些不耐烦了,问道:“还有何事?” 马俪:“嘉儿昏迷中一直喊着娘亲,妾身领了太皇太后的命,让人把程夫人接到宫中照顾嘉儿,妾身怕皇上不高兴,特来请示。” 都到这个时候了,朱允炆还管得了这许多,随口便道:“皇祖母都下令了,立即去接来便是!朕先去看看嘉儿。” 马俪见朱帝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当下便吩咐身边侍女,快马加鞭去接程央进宫。 再说这头,戚昭仪这身子骨不轻,被皇上这一摔还真是有些生痛,又听说皇上匆匆走了,便对侍女们发起了脾气。 马俪却见自己的目的已达成,今日竟然都来到戚昭仪处了,也就不急着走了,正好看到戚昭仪摔伤,也没有不去问候的道理,于是便进到里屋,看到床上发着脾气的戚昭仪,便笑着说:“啊哟妹妹这是怎么了?摔疼了还这么大的脾气,姐姐一早便提醒妹妹了,谁让有先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戚昭仪本来就把今日的祸端计在了她马俪的头上,这会儿还来说风凉话,便再也忍不住了:“你骂谁狗呢?谁不知道你嫉妒我,嫉妒皇上宠爱我,夜夜孤枕的日子不好受吧,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如何取悦男人啊?”说完大笑起来。 果然是说中了马俪的要害,这一翻话后,马俪哪里还站得住,简直就想立即砸开个洞钻进去。 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对,“你你你……”的半天,终究还是一跺脚,拉着侍女的手回去得了。 第九十四章:被迫进宫 直到晚饭后,程央才接到儿子昏迷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时,程央的脑海里便空空如也,她恨不得立马飞到儿子身边,抱着儿子,不再离开。 程央终于还是走进了皇宫,随着指引的宫女,她来到了高后的房里,此时屋内站满了人,程央跪下后先是给高后请安,再是皇上,再是给各位在场的姐妹,分别是马俪、晴儿、鸢子。因为她们都是被封了号的,所以程央还是都与她们行了礼。 行完礼后才飞奔到儿子身边,只见儿子神情紧张,双睸紧皱地趟在床上,程央捧着儿子的手,将小手放在自己的脸旁,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直直地滚落下来,嘴里轻轻地呼着儿子的名子,只是儿子没有一点反应,这让程央不知所措,她转头求救道:“我儿子怎么了?谁能告诉我,他怎么了?” 这时,晴儿走了过去,一边扶起程央,一边说:“放心吧,四王子只是中暑昏过去了,太医已经为他施针了,相信很快就会醒了。” 程央用眼紧紧盯着儿子,摸着他的头,他的脸,嘴里不停的叫着。 这时,站在一旁的高后发话了:“哀家活那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娘,嘉儿那么小,却这般懂事,孝顺,让我这老太婆都感动。”说着拿起手中的帕子擦了下眼角,继续说道:“今天本是他的生辰,他却顶着这么大的毒日头,跑到东跑到西,希望有人能劝动他的母亲进宫,能来陪伴他。你这个母亲倒好,说甩手就甩手,一个人在外头逍遥,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高后仿佛真生气了,说到此处便强烈地咳了起来,身旁的宫女立即为她顺气,皇上也立即上前劝说:“皇祖母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朱允炆不说还好,这一开口便引得高后更加生气,她开口骂道:“你以为你这个当爹的就对了,这么小个孩子,你让他离开母亲,自生自灭。夫妻间吵个架,闹个意见,就让这小孩子来背这苦果,你说,你这不是要气死我,早知道你们都不要这孩子,就让我老太婆来养好了,省得碍了你们的事。” 这一骂,房里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程央也觉是自己的确对不起儿子,心中也是十分内疚。 高后又一阵咳嗽,但她用余光扫了一圈跪着的人,发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乘胜追击,继续说道:“可怜我那乖曾孙哦,皇贵妃将他送来时就跟个焉了的茄子似的,叫他他不应,全身汗出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太医说,要是再晚一步,这人就没了,幸好今日有皇贵妃看到,若是无人进过,我的乖孙孙就没了,若是这样,我也不活了……”说完竟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继续骂道:“你们这群不孝的儿,哀家都一把年纪了,还不得安宁,你们还要来气我,先祖啊,你可看到这群不孝儿啊……” 老太后这么一哭一闹,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女的便跟着哭了起来,这时,晴儿对一边的程央小声说道:“快给太皇太后道个歉吧,只有你道歉才管用了。” 程央跪着移步到高后身边,抱着高后的腿道:“皇祖母,请您消消气,消消气,都是央儿的错,央儿愿意受罚,央儿再也不敢惹您生气了。您就消消气吧,别再折磨自己的身子了。” 高后看到程央跪在自己身旁道歉,心里暗暗高兴,也便宽下心来,但还是半痴半醉地说道:“你是我亲自为允儿挑的孙媳妇,总以为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没想到心却这么硬,祖母知道你为你兄长的事耿耿于怀,但我们是皇家的媳妇,这是我们的命啊,当初哀家的兄长不也是为了高祖能统一主权而牺牲的吗?祖母理解你,但你也要适可而止啊!毕竟你已经是朱家的儿媳,是嘉儿的母亲。” 程央完全被高后震慑了,此时心里哪还有自己的主意,只能一个劲向高后讨饶。 该骂的也骂了,该说的也说了,气也差不多消了,高后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好了,今天大家都乏了,都各自回去吧,哀家也要休息了,再这么折腾一回,你们就要送我去风先祖了。皇帝和程央留下,照顾好嘉儿,其他人都散了吧!” 说完,几位妃嫔便请安告退。皇帝拉起程央后再去扶高后回内室寝宫。再来嘉儿身旁时,只见程央依旧坐到嘉儿身边,不停地落泪,也是心中不忍,走到程央身边,掏出手帕为程央拭去泪水。程央任凭朱允炆的一系列动作,没有一丝回应,眼睛里只有儿子,心中更无旁物。朱允炆见程央没有反应,便也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儿子的脸,渐渐闭上了眼。 就这样,两人各坐床的一边,一个闭眼,一个睁眼,不知过了多久,程央兴奋地叫了起来:“嘉儿,嘉儿,你醒了……” 朱允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嘉儿醒了,不自觉得睁开了眼睛,看到儿子正揉着眼睛打量着自己和妻子,便也忍不住问道:“嘉儿,你还好吗?有哪不舒服吗?” 程央发现儿子有些木然,便害怕起来,她看看儿子,又看看允炆,急着拉起允炆的袖子问:“儿子怎么了,嘉儿不会有事吧?” 朱允炆被妻子这么一问,也有些害怕,人也立即清醒了,对着外面喊道:“快,让太医进来,为王子看看。” 门外,李太医一直候着,算着时辰,四王子也是该醒来的时间了。一听到里屋皇上的喊叫,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拿起诊箱小跑着进屋了。 见李太医进来,皇上和程央立即起身让开,李太医为嘉儿诊了脉,额头的汗不断渗出,幸好,四王子已经没事,李太医也是长吁一口气,立即跪下来回了皇上:“启禀皇上,四王子福大命大,已没有大碍,由于身子有些脱水,只要小心调理几日便可大愈了。” 程央一听,终于破涕为笑,拉住允炆的手说:“嘉儿没事了,嘉儿没事了。”朱允炆也被程央带着激动不已:“对,对,嘉儿好了。” 李太医看到如此兴奋的两口子,也是高兴:“恭喜皇上,恭喜夫人。” 朱允炆:“李太医,你去给嘉儿开些调理的方子,务必让嘉儿早日能康复。” 李太医令旨退下,夫妻二人终于互相对望而笑,此时,他们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小人儿正在偷偷地坏笑…… 第九十五章:回放 时间拉回到下午,皇贵妃从高后的宫里出来后,高后径直去了嘉儿的床前,不一会儿,嘉儿便醒来了,看着太祖母正在端祥着自己,便要起身请安。高后按住嘉儿的手问道:“好曾曾,你可是想要你的母亲进宫,永远陪着你?” 这话还用问,嘉儿顶着毒日头,就是为这事而来的,当下便使劲点头。 高后知道小家伙的心思,便沉着脸叹了口气说道:“叹,我的小曾曾啊,太祖母又何偿不想让你的母亲进宫来陪你啊,看到今天我们的小曾曾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太祖母真狠不得替你受了,要说你这母亲也真是狠心,怎能放你一人在宫里呢!如今你父皇下了死令,怕往后再要你母子团聚就难了。” 嘉儿一听这话,吓了一跳,以为是太祖母也没了办法,脸色一沉,就要哭出来了。高后一看,立即劝慰说:“别哭孩子,太奶奶答应过要帮你想办法的,这不,办法是想出来了,但怕是要委屈我的小曾曾了。” 嘉儿听到太祖母想到办法了,立即眉开颜笑,对太祖母说:“太奶奶,嘉儿不怕委屈,只要母亲能进宫陪着嘉儿,嘉儿什么都不怕。” 高后开心地摸着小家伙的头说:“嗯,我的小曾曾真是长大了,是男子汉了,能担责任了,太奶奶真是高兴。” 嘉儿也甚是开心,微笑着盯着太奶奶,希望太奶奶想到的办法真的可以让母亲进宫来。 高后继续说道:“办法是这样的,小曾曾要来装病,其实也不用装,我的小曾曾今天的确是差点被日头晒晕过去,太奶奶只想你装得严重些,然后我让人去通知你的父皇与母亲,让他们立即来看你,接下去的事就由太奶奶来做。” 嘉儿一听,这事这么简单,根本不叫什么委屈,当下便拍起手来,喊着愿意这么做了。 只是高后却继续说道:“我的小曾曾,太奶奶让你装病只是其一,太奶奶还得让太医给你喝点药,让你再睡一会儿,那样咱们才能演得真真的,你的父皇与母亲才会相信,你的母亲也会留下来照顾你。你可愿意?” 嘉儿一听,这也不是什么事,不就是喝点苦药么,为了能让母亲能在自己身边,喝10碗苦药都愿意。对太奶奶说:“太奶奶,我愿意,10碗我也喝。” 高后听了笑着说:“傻孩子,真是想母亲想疯了,只是你得和太奶奶保证,这事儿只得你和太奶奶之间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对别人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要是说了,就会不灵了,到时候你的母亲连你和我的气都生了,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嘉儿听完太奶奶的话,发现原来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会这么严重,立即对太奶奶保证说:“太奶奶放心,嘉儿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绝对不会让母亲知道的。” 高后听完便让人宣了李太医进来,祖孙二人相似一笑。 就在高后房里乱成一团麻时,皇宫的另一头,戚昭仪的房里也正看着太医,这皇帝听到嘉儿晕倒,吓了一跳,把戚昭仪从腿上滚落了下来,这不,太医正在里面给她把脉,她正叫个不停呢!这细皮嫩肉的,哪受过这苦,关键是还当着皇贵妃的面,简直是洋相百出,无地自容。戚昭仪,一边叫着痛,一边心里那个恨啊!她心里想着,准得让朱允炆这个家伙尝点苦头,不然怎么解这厅堂之辱?其实痛还真是其次,但戏还得演啊,所以太医是一定要来看一看的,至于看得结果是戚昭仪才不关心。所以,太医在一旁打脉,自己却在想着怎么报这心头之恨。 正想得入神,太医却跪下拜倒在自己面前,兴奋地贺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戚昭仪正在火头上,听得太医不适时宜的恭喜,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个庸医,本宫全身都痛得要命,你却来恭喜本宫,你这是何居心?” 太医哪知道前因后果,来请的宫女只说戚昭仪身子有恙,让自己干快去瞧一瞧,这不瞧出原因来了,却遭戚昭仪的一顿骂,便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了。幸好站在一旁的贴身丫鬟反应快,立即伏倒在昭仪耳边说了几句话,戚昭仪这才转怒为喜,笑着问太医:“你说要恭喜本宫,这喜从何来啊?” 太医这才又拜倒来回了话:“回娘娘的话,小的不才,没能诊断出娘娘的痛因,但小的诊出了娘娘的孕相,娘娘已身怀龙种,两月有余了。” 一听这话,戚昭仪整个人都兴奋了,她坐了起来,盯着太医问道:“此话当真?本宫真的怀孕了?两个多月了?” 太医:“回娘娘,小的虽非神医,但孕脉还是能诊的,娘娘的确是怀了龙种,也已有两个多月了。” 戚昭仪一听,与贴身丫鬟对望而笑,这个丫鬟名叫小月是戚润家里带来的,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也是在这个若大的皇宫里,自己最值得依赖的人。 戚昭仪这才让太医起身:“快起来回话,你给本宫好好开些调理的药,本宫这一胎皇上定是欢喜,你若能为本宫调理安胎,也当是你的福气。” 太医听后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谁不知道如今皇上最宠的就是这位戚昭仪了,虽然如今地位不高,但来日方长,这不又怀上孕了,未来能到什么级别上,谁也不好说。这个太医乃是太医院里的一个末级太医,今日能攀上这样的喜事,哪有不激动之理,当下便又跪拜下来:“小人定当为娘娘马首是瞻,请娘娘吩咐即是。” 戚昭仪大悦,知道这是个知识物者,便对小月说:“赏!”小月退去,很快便拿来一袋银子给了太医,太医再三谢拜。 戚昭仪说:“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 太医:“小的姓王,名成,进太医院不久,所以对这宫里还不熟悉。” 戚昭仪一听,便合了心意,说道:“嗯,不熟好,看来你我当是有缘。那本宫就求了皇上,让你为本宫安胎,你当尽心就是。” 王太医简直是想把心都掏出来给这位主子看:“请娘娘尽管放心,小的哪怕是掉脑袋,也当为娘娘效命。谢娘娘赏识之恩。” 小月在一旁听着掉脑袋什么的,便说道:“谁让你掉脑袋了,我们娘娘这里有的是荣华富贵。” 戚昭仪笑了,说道:“你们忠心,本宫定会记得,好好做事就行,王太医先退下吧!” 第九十六章:暗流 程央经高后的一番责备,只能答应进宫与儿子作伴,当然,看到儿子这么小便受如此之苦,程央再硬的心也不得不软了下来,进宫的事便定了下来,但由于还未能与皇帝妥协,皇帝也不能随便给程央什么封号和宫邸,所以有高后作主,程央暂住自己的永寿宫别院,嘉儿因要恢复身体,暂时与程央同住。 只是这样一来,后宫便炸开了锅,后宫的女人们开始坐立不安,首先有反应的是常贵妃。这个女人自从生了孩子,心气就高了许多,加上自己的兄长已是国之倚臣,自己的身份也是仅次于皇贵妃,她心中明白,她马俪能登上皇贵妃的位子,无非就是仗着高后的威力,虽然暂牚凤印,但自从进宫以来,皇帝就没有踏入过她的宫门半步,这不得不让人想到,马俪只不过是虎假虎威,只要老虎倒了,她马俪完蛋的迟早的事。所以明里暗里,根本就没把马俪放在眼里。倒是那个戚昭仪,虽然来得晚,但势头不可小觑,过往的三个月里,皇帝有一半时间都在她的永乐宫。但说到底这个女人也只不过是个寡妇,还有个与别人生的儿子,皇后这样重要的位置,朱允炆会让这样的女人来做才傻了。所以尽管是恨之入骨,但也只是恨而已。 然而程央进宫的意义就不同了,她是朱允炆的结发之妻,又生有王子,家中也一直是朝中重臣,她与皇上的媒人还是高后,这层层关系细细想来,让有所筹谋的女人们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说:女人一旦生在这后宫大院,就如立于战火冲天的战场,其结果不是你想不想战,而是你不得不战。 这一夜钟粹宫里灯火通明,因为生五王子时常贵妃落下了些月子病,所以虽然过去三个月了,但还是足不出户,精心在宫里调养着身子,听闻四王子晕到的消息后,也只是派去了田妈向高太后问安。只是当田妈回到宫里后,常贵妃便发起了火:“你说什么?那个贱人进宫了?这会不会一开始就是个阴谋?那贱人是在欲情故纵吧?” 田妈此时已遣散了身边的宫女,安慰常贵妃说:“贵妃娘娘息怒,依老奴看,这事应该不像是人为的,她再恶毒,总不可能拿自己儿子的命开玩笑的,这大热天的,怎么可能让儿子躺在路上招罪。” 常贵妃向来多疑,对于阻她道的人,就更不必说了。她仍是不依不饶道:“那就是高太后的主意,本宫就是不信了,那个七岁的小孩子能没有人看管,到处乱跑,本宫就是看不惯那个死老太婆,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作孙子的主,太祖皇帝怎么还没把她带走呢?” 常贵妃说得痛快,田妈却吓出一身汗来,赶紧上前去捂贵妃的嘴,这常贵妃是什么人,话不说不痛快,一个下人竟然来捂她的嘴,随手就给了田妈一巴掌:“大胆奴婢,你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作本宫的主了,本宫看你是活腻了。” 田妈一听,立即跪了下来,这个常贵妃日常里虽说对她不错,但依她兄长的为人,这个作妹妹的也就可见一斑了。田妈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与丈夫还在常道士的手里,立即吓得矮了半截,向贵妃连连扣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贱婢不敢了,请娘娘息怒。” 常贵妃也非真要责罚田妈,只是一时气奋,所以也就改了口气:“好了好了,以后知道分寸就行,现在不比在府里,本宫的身份也不同了,不要动不动摆出一副老资格,仔细带坏了其他人。” 田妈早已不敢多言,连忙应道:“是,是,小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常贵妃今天也没心思跟下人计较,她满脑子想的是她的前程。想到这个田妈对自己还有些用处,便立即换了个语气,扶起了田妈道:“田妈,本宫也不是真要怪你,只是今天听到程央进宫的消息,气糊涂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以后若是本宫好了,自然也是少不你的。” 田妈被这一惊一咋吓得不知所以然,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应着。 常贵妃眼珠儿一转,笑着拉起田妈的手说:“田妈,其实我一直把你当亲人,自上件事手,本宫与你便再也分不了身了,本宫好就是你好,你好就是你的家人好,所以在这深宫里,本宫能倚仗的就只有你了。” 田妈被贵妃突然180度的大转变有些摸不着头,只能小心翼翼地说:“贵娘娘对老奴恩重如山,奴婢家人也多有倚仗常大人,娘娘说这样的话,不是还在怪老奴不成?” 常贵妃听田妈这么一说,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田妈一身鸡皮疙瘩。常贵妃笑的有点岔气,终于停了下来,再次拉起田妈的手说:“田妈,你今天是怎么了,本宫何时跟你开玩笑了,刚才一时气话你还在生本宫的气?” 田妈立即跪下道:“奴婢不敢,娘娘说的对,娘娘那是在指点老奴,老奴有天大的胆也是不敢生娘娘的气的。” 常贵妃终于安静,瞬间拉下脸说:“田妈,说真的,这次程央回来,事情恐怕出乎本宫与兄长的预料,所以本宫有些害怕。” 田妈:“娘娘放心,我看皇上与程央之间还是有很深的嫌隙的,想要挽回程央的心怕是不易。” 常贵妃:“田妈糊涂啊!她程央是何等聪明的人,一旦进入这皇宫,一切还由她说了算,她若不战,她与她的儿子都将步步垂危,若她要保全自己的家族与儿子,就只能依靠一个人,那就是皇上,所以,她让步是迟早的事,只是她若一旦有了皇上的庇护,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田妈听常贵妃一分析,也是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娘娘果然智慧,这么一分析,老奴也清晰了,这事还真就那么回事。” 常贵妃看了一眼田妈,继续忿忿地说:“所以,这事你明日一早就得帮本宫传到兄长那里,让兄长也帮忙想想办法,本宫必须要在程央与皇上和解前赶走程央。” 第九十七章:涌动 程央被住在了高后的永寿宫,朱允炆与程央因为照顾儿子,虽同处一室,但二人却少了话题,程央心里压根就没这个丈夫的存在,只是迫于他如今是大明的皇帝,只能毕恭毕敬,事事以礼相待。 朱允炆却觉得异常变扭,自从自己披上了这身黄袍,身边的女人都是想方设法的投怀送抱,就连宫女们都时不时暗送秋波,狠不得自己能宠幸她们一回,甚至多看她们一眼也行。但自己的这位发妻,往日里娇巧可爱,爱与自己顶嘴、嬉戏、辩论的妻子,如今却像陌生人一般,见到自己也不再闪烁着那双调皮的大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眼神里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朱允炆觉得快要窒息,所以当嘉儿醒来,太医确认无大碍后,就以还有公务要处理为名,借机走出了永寿宫。这天已是亥时了,纵然是有什么公务,也是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只是这脚一踏出永寿宫,朱允炆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时,身边的小格子倒是机灵,在皇上身边轻声低估:“四王子真是福大,今日幸好让皇贵妃碰到,若不是,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朱允炆一听便对小格子说:“引路吧,朕是该去看看皇贵妃了。”说着,便走向了马俪的承乾宫,人才到承乾宫的门口,就看到里面还是灯火通明,宫女立即去传报,只见马俪急忙出来迎驾。朱允炆一看马俪的妆束便问:“这么晚了,皇贵妃怎么还没有睡?” 马俪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说道:“还没有等到嘉儿醒来的消息,臣妾没有睡意,就一直等着,不想却等来了皇上。” 朱允炆深情地望了一眼皇贵妃说:“爱妃有心了,嘉儿已经没事了,快进屋去吧!” 只见朱允炆前脚刚来到马俪的寝宫,马俪房里的丫鬟就端着参汤进来了,马俪接过参汤走到皇帝身边,关怀地说:“皇上,喝碗参汤吧,最近看着您都是十分疲惫,喝一些,宁宁神吧!” 朱允炆此时还真有些累了,于是一边接过参汤,一边好奇地问:“你房里这么晚还备着参汤啊!” 谁知端参汤进来的丫鬟却抢了话,说:“这是我们娘娘日日为皇上备着的参汤呢,就盼着皇上什么时候来了能立马喝上她亲自己炖的参汤。” 马俪一听火了,打断了丫鬟的话:“住嘴,皇上问你话了吗?都给我出去。”几个屋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此时朱允炆却听出了别样的意味,他一把拉过马俪的手说:“爱妃,是朕疏忽你了,你可有怪朕?” 马俪却一改往日的刁蛮,暖心地回道:“皇上这么说不是要折煞臣妾了吗?您是臣妾的夫君,就是臣妾的天,年轻时不懂事,心里全是皇上,于是总是喜欢跟姐妹们争,以为争赢了她们,您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如今皇上托负了后宫的事,才让臣妾明白,我的夫君与别人不同,他是天下人的君主,是整个大明的依靠,臣妾不能为夫君分担什么,只一心期盼着夫君龙体安康,闲遐里能多一些开心,那便心满意足了。” 这绝对是朱允炆近几年里听过最贴心的话,其他几位妻妾哪有这样的领悟,想来,的确是自己因为私心而忽略了这位懂事的妻子,内心顿时充满了愧疚,放下手中的碗,搂过眼前的女人,把她深深地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就这样有了片刻的安静后,突然,朱允炆开口问怀里的马俪:“依爱妃看,朕当如何处置程央?” 马俪一听,心里暗暗吃惊,心想:果然还是她最了解皇上。马上灵机一动,很认真地说:“皇上,您可千万不要生程央妹妹的气,在府里共处那么多看,臣妾觉着程央妹妹就是一孩子,没心没肺的,就该是被惯着、宠着,哪能受点什么委屈啊!在府上虽然是夫人,但事事都是依赖着辛姐姐,心眼特别实,有什么事就容易拐不过弯,皇上就当她还是个孩子,让着些,哄着些就得了。” 听马俪这么一说,虽然朱允炆对程央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程央事实上不喜欢把什么都摆在脸上,内心却明镜似的,但男人就是这样,若听到的是数落,他便会怀疑是不是在故意中伤,听到马俪这么护着程央,反而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心里也便暗暗的想:对,这个程央就是被宠坏了,惯坏了,所以才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自己的意思都敢违逆了。 马俪见皇上不说话,便挣脱了皇上的怀抱,站起来又跪在皇上面前说:“其实很多事,臣妾看着都在理,可程央妹妹不是这么想,在她看来,家比国重要,娘家人比夫家人亲,所以难免逆了皇上的意。但她毕竟是嘉儿的母亲,臣妾恳请皇上能宽容程央妹妹,臣妾愿意为程央妹妹受罚。” 皇上本来就有些动容了,再听马俪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个女人宽宏大量,果然是能为自己分忧解扰。伏下身扶起了马俪,一个周身再次拥入怀里,深深地盯着马俪的双眼,温柔地说道:“朕以往怎么没有发现你的好呢?原来你却如此通情达理。” 说完,一对热唇吻了下去。 话说,朱允炆今天所问的话,远在永寿宫的高后最已猜到,以朱允炆的疑心,定会问身边的妻妾对于程央的看法,当然,马俪如今暂代皇后之职,皇上在对程央有任何想法之前定会问一问这位准皇后的意见。所以高后早早便对马俪再三叮咛:要想做这后宫的主人,首要的就是胸怀,这胸怀就是要比男人会容、会忍,让男人都为你的胸怀而自愧不如,那才能装得进这个男人,装得进这个后宫。你懂吗? 马俪虽然不懂这位高深的姑祖母之意,但她却有着自己的办法,那就是演戏,做一个他的观众喜欢的演员,让她的观察深陷其中。 当皇上那炙热的唇迎来时,马俪心中狂笑不止: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第九十八:进位 第二日早晨,早朝过后,朱允炆便来到了永乐宫,自从昨日一摔,朱允炆还没来得及问戚昭仪的情况,虽然知道没有什么大碍,但还是放心不下,一下朝便匆匆地赶去。 哪知往日里歌舞升平的永乐宫,今天却是十分安静,宫女们都毕恭毕敬的守在门外,见皇上来了,都齐刷刷跪了下来,皇上一看便觉得今天情形不对,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了?你们娘娘还在生朕的气不成?” 只见宫女们一个个偷偷笑了起来,弄得皇帝都摸不着头了,一旁的小格子厉声问道:“皇上问你们话呢,都给我严肃点儿,娘娘倒底怎么了?” 这时,只见戚昭仪的贴身丫鬟小月从里面走了出来,给皇上行了礼,然后眉开眼笑地回道:“回皇上,我们家娘娘的确有事,不过,她不允我们说,她要您自己去问她。” 皇上一听,哈哈大笑,一边往里走,一边嘴里念叨:“这个鬼丫头,主意最多,朕到要看看,她又在搞什么花样。” 朱允炆来到戚昭仪的房里,只见戚润并无搞花样,只是一脸素颜躺在床上,朱允炆一看,吓了一跳,立即走到戚润床边,坐下来问道:“润妹妹这是怎么了?难道昨日是朕摔痛你了?” 戚润一看皇上着急的样子,便忍不住大笑起来,朱允炆很是不解,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快快告诉朕,你又在捣什么鬼?” 戚润立即撅起嘴,撒娇道:“那你要问肚子里的了,问他在捣什么鬼,害的臣妾都不敢起身了。” 朱允炆一听,便开心地笑了起来:“原来如今,朕与润妹妹有孩子了?” 戚润害羞地点了点头,便低头玩弄起肚子了。 朱允炆一看,欢喜得不行,一把抱起戚润亲了起来。只见戚润却紧张地喊了起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朱允炆放下戚润,不解地问:“怎么了?” 戚润却是一脸无故,说道:“谁让你昨日把臣妾摔地上了,太医说为保周全,还是要多卧床休养,等过了四个月方能下地活动。” 朱允炆听后,一脸内疚,搂过戚润说:“好妹妹,对不起,都是朕的错,是朕太鲁莽,让润妹妹和我们的孩儿受苦了。” 戚润反而一脸轻松,俏皮点着朱允炆的鼻子问道:“那慕哥哥要如何补偿我和孩儿呢?” 朱允炆一抬头便咬住了戚润的手指,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哥哥有的,都能给你。” 戚润一听,便开心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与朱允炆打闹。一边说道:“我要慕哥哥只爱我一人,心里只有我一人,你答应吗?” 这个时候怕是女人要了男人的命,男人也是会答应的,朱允炆也嘻闹着回应:“好大的胃口啊,朕这么大个人,你装得下吗?你说说看,你哪里装得下朕?哈哈……”二人就这样在床上互相调侃,直到用午休过后朱允炆才离开,离开前,戚润含着泪,拉着朱允炆的手道:“慕哥哥,晚上一定要来陪妹妹,妹妹一个人会害怕,会孤独……”朱允炆知道润妹妹是在向自己撒娇,但这样的酥骨柔肠,任哪个男子会拒绝得了?当下便爽快的应下。 朱允炆回去后便去御书房处理了一些公务,并让小格子去高太后处传话,说是晚上过去陪皇祖母用晚膳。所有人都认为皇帝是惦记着程央的母子,想着去看程央母子才说要去高太后的宫里用餐,没想到朱允炆是踩着点去了,但他关心的并不是程央母子,而是另有事情向高太后请示。 来到高太后处,朱允炆并没有提起程央母子,而是给皇祖母道起了喜:“皇祖母,孙儿来给您道喜了!” 高后没有料到,便一脸疑惑地问:“哀家就枯灯老太婆,还有何喜可道?”一边示意让皇帝起来。 朱允炆起身走到高后身旁,用手拦住皇祖母的肩笑着说:“皇祖母,您又要添小孙孙了!这是不是该向您道喜呢?” 高后一听,便猜出了原委,心里嗖嗖一阵发紧,她知道自己还是晚了一步,便装作好奇的问:“这的确是喜事,不知道是哪位贵人又给哀家添喜了呢!” 朱允炆一听,笑着说:“是戚润,你的侄孙,我的润表妹怀孕了。” 高后听了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嗯,是个争气的主,明个哀家叫人打赏。” 朱允炆听高后也有打赏之意,便笑着说:“润妹妹知道了定要高兴坏了,皇祖母孙儿想要进一进戚润的位份,她现在只是个昭仪,以孙儿与她的情份,本不该只是个昭仪,只是碍于她的过去,朕只好先委屈她了。如今润儿都怀有龙种了,孙儿就想着进一下她的位份,也好让她高兴。” 高后一听,果然是要进戚润位份了,这一下打开了口子,未来不知道要把这个贱人捧到什么程度,心里真是如刺榛莽,但毕竟这是孙子的家事,自己这个老太婆也不便多插手,于是只能笑着说:“这些都是允儿自己的事,不用来问我这个老太婆的,但允儿说到给戚润进位份的事,老太婆倒是想到一件事来着,不知道允儿是否要听了。” 朱允炆知道自己接戚润进宫的事曾引得这位老祖宗很是不满,所以今日特为进位份的事来请示老祖宗,没想,皇祖母没有反对自己给戚润进位份的事,所以便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皇祖母的事:“皇祖母,您有什么事孙儿哪有不从之理,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高后笑着说:“允儿还是那么孝顺,我这个老太婆还有什么自己的事,还不都操着你的心,哀家是想着给皇帝你选秀,你想想,这后宫那么大,允儿就这么几位妃嫔,着实冷清了些,先祖有那么多的儿女,允儿膝下却只有那么几位王儿,所以哀家想着,皇帝后宫人鼎盛了,这大明才能强大,这事拖不得。” 朱允炆其实并不喜欢应付女人,本不打算选秀,但今日自己撞在了皇祖母的枪口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第九十九章:尴尬 选秀的事和戚昭仪进位份的事算是定了下来,开饭时间快要到了,高太后命人叫程央母子一起来用餐。程央今日穿一套白色的修身长裙,淡淡一出桃花妆,与这宫中女子格格不入,却独有一种高雅端庄。朱允炆看到程央,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妻子一弯柳叶眉下,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目不再明亮,看到他时多了份尊少了份情,程央看到高太后身旁的皇帝,便拜下身来,向太皇太后与皇上行了大礼。太皇太后示意身边的宫女,月琴姑姑立即扶起了程央。 高后也感觉到了屋内的氛围有点尴尬,便笑了笑说:“快坐下吧,一家人吃个饭,不用这么拘束,允儿,快来,你与程央分别坐我身边,让我老太婆也热闹热闹。” 朱允炆见嘉儿没同他母亲一起前来,便问程央:“嘉儿好些了吗?” 程央看向朱允炆,只是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回复道:“太医说只要静养几日就好,没什么大碍,只是饮食需要清淡,所以给他炖了些清粥,已经喝下休息了。” 朱允炆点了点头,继续说:“那夫人也可放心了,自己也当注意身体。” 程央勉强露出微笑,向朱允炆点了点头。 高后见夫妻二人甚是尴尬,便不得不插入话题,让三人不至于陷入沉静。这餐饭就这么食之无味的过去了,先起身的是程央,以去看嘉儿为名先行离开。 宫女们为高后与皇帝端来了漱口水,二人便起身,朱允炆扶着皇祖母走向她的寝宫,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谈到了程央,高后先问道:“允儿,程央母子你是如何打算?” 朱允炆叹了口气道:“皇祖母也看到了,程央对朕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朕乃是一国之君,难不成还要向她低头不成?” 高后也是轻轻叹声道:“这个央儿的确有些固执了,但她毕竟是允儿的结发之妻,是嘉儿的母亲,如今又进宫来了,皇帝总得妥善处之,要不然,怕是要引起朝堂之争,天下之议。” 朱允炆却也是牛脾气,赌气的说道:“这是朕的家事,关天下人什么事?” 高后有些来气,心想这个孙子还真是沉不住气,责怪道:“允儿错了,这皇帝的事哪一件不是天下人的事,就拿你把戚润招进宫来的事,这天下人不都议论纷纷?她要是个清白家的女孩尚可,偏偏是个寡妇,这悠悠众口,皇帝哪堵得了啊!” 朱允炆一听高后又提到了戚润,本来想着发火,但又怕这大晚上的弄得老太太不开心,便也只好作罢,只是也不能让老太太知道自己是认输了:“皇祖母,您就放心吧,孙儿会处理好家事的,至于天下人,让说的就让他们去说吧!” 高后天听也只能闭嘴,但心里却着实不爽。看来这个孙子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自己这个老太婆在他心里已经失去地位了。这样想着,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笑着对允炆说:“允儿,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没事也不用经常来看奶奶,奶奶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行。” 朱允炆便把高后的手递给了身后的月琴,福身道:“那孙儿便不打扰皇奶奶休息了,孙儿先告退了。” 高后点了点头:“去吧!” 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高后若有所思,月琴看着高后,明白了高后的心思,问道:“太皇太后,我们这就回房吗?” 高后看了眼月琴,说:“去程央房里看看。” 月琴扶着高后转向了程央的住处。 程央正在儿子的床边看着儿子熟睡的表情发呆,传太皇太后过来了,便起身相迎,正要说话,高后作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走到床前,看了看熟睡的嘉儿,便转身拉起程央的手,来到了外间,这才坐下来说:“央儿,坐哀家身边,其他人都退出吧!” 程央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办了,下人们为程央抬了把椅子,放在离太皇太后不远处,程央坐了下来,下人们纷纷退出,门被关上了。 高后看着程央,一双眼直盯程央的眼,让程央看着有些害怕,只能低下头去。 高后却一改往日的和霭,严厉地问:“央儿,往后的日子你是怎么打算的?难不成就要在哀家的宫里终老?” 程央也一直烦着这个事,她不知道她进宫后要怎么面对皇帝,难道她就要这样尴尬地存在吗?说实话,她现在很后悔,后悔当初答应太皇太后留在宫里,听太皇太后这么一问,便只好如实回答:“孙儿也不知道今后要怎么办?还请太皇太后帮孙儿出出主意。” 高后听程央一脸迷茫,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目前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出家;二是主动与皇帝妥协。或许对于你而言,出家比向皇帝妥协要更容易些,但别忘记了,你的身后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儿子,还有你的家人。当然,皇帝不会对你的家人怎么样,更不会不管你的儿子,但是,你就能保证别的女人不会对你的儿子有所企图?在这个宫里,不能长成人的小鬼多了去了,有时不是后宫的女人们无情,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皇帝也是不会允许他的儿子有一个出家的母亲,所以,未来你儿子的去向,也就不得而知了。” 程央怎么会没想过这样的事,但今日听得高后说出来,却更加地心惊肉跳起来,她喏喏地喊了声“皇祖母”。 高后继续说道:“有一事,哀家一直藏在心里,今日也不妨与你说了,事情的轻与重,你自己掂量着办。” 程央心中却有些秘密,首先在她心里闪现的便是子轩,不,子轩的身世太皇太后应该不知道,但她又不敢肯定,于是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高后也不看她,继续说道:“当年先祖清理朝堂,这事暂不过有没有过激,但从今日的形势来看却是有利的,不然那26位先祖王子位怎会乖乖地安于就藩?你的夫君怎么可能登上这大明的帝位。暂不说这些,就说说你的父亲吧,不得不说,你的父母乃极有智慧之人,不然,哀家当初也不会看上程家的女儿。就在朝中有了丝风声后,你的父亲第一个作出了反应,当时哀家与先祖都是不信的,还带着当时名誉甚响的神医楼英去府中看望你的父亲……” 程央听到高后提到了父亲,提到了父亲的病,提到了太医楼英,心便狂跳不止,头上也渗出汗来,难道太皇太后一直就知道这个秘密? 高后说:“楼英是个善良的医者,但哀家知道,你的母亲是不会妥协的,定会有所防备,所以事后逼着楼英道出了实情,当然哀家也向楼英承诺,会向先祖隐瞒这个秘密,哀家做到了,楼英也因此辞官还乡,拒绝了哀家一切挽留……”说到此处,高后有些伤心。她看了眼程央,程却瘫坐在地,跪在太皇太后脚边道:“请太皇太后饶恕程央一家老小性命。”一边说,一边低声抽泣。 高后拉了一把程央说:“起来吧,哀家若是要你一家老小的性命,何必现在才与你说这事,哀家只想让你明白,一旦你嫁入这皇家,你就不是一个女人,你只是一个象征,是娘家荣辱的象征,是夫家成败的象征,你能听懂祖母的话吗?” 程央抬头看着高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高后:“唉,哀家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哀家也想让你置身事外, 但如今,你看看这后宫,就没有一个能镇得住,哀家就怕皇帝被花言巧语蒙骗了,到时候家乱刚国不稳啊!” 程央看到高后越说越伤心,便起身为太皇太后顺气,一边说:“皇祖母,您让孙儿怎么做?孙儿定当照办。” 高后看了看程央,拍了拍程央的手,笑着说:“央儿果然聪慧,奶奶一点就通,奶奶不让你做别的,只想你要回自己该拥有的,你可以吗?” 程央听话,脸色稍稍一变,但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想到了子轩,她还是向太皇太后深深地点下了头。 第一百章:过去之死 这一夜,程央辗转难眠,她想到了子轩,她多么希望此时此刻子轩能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烦恼的世界,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但她又想到了她的父母,她的儿子,终究,她这一生,不是她自己的。她擦去了眼角的泪,告诉自己:从此,过去的程央,死了。 第二天一早,程央换了一套粉色的丝裙,梳着一个少女发髻,只用了一个珠花坠,脸上还是昨日的桃花妆,虽然一夜未眠,但经这一打扮,任然闪发着不一样的风韵。她安顿好了儿子,便向皇上的御书房走去,算着时间,皇上到了下朝的时辰,快到时,小格子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了程央,脸上顿时觉得兴奋,看了眼房内,便匆匆走向程央,给程央行了个礼,笑着说:“程夫人面若桃花,定是喜上眉梢,恭喜夫人归来!” 程央本来心中忐忑,经小格子这么一说,也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张嘴是越来越油,看来真是吃得油水多了。” 小格子这么一听,装出一副苦瓜脸来,说道:“夫人就知道取笑小的,您快进去吧,外面热,皇上正在里面呢!”说着笑着走开了。 程央想攥住小格子,没想这小子一溜烟走了,还甩了下手,让里面伺候的所有下人都退了出来。程央想说什么,只见里面一道厉光闪来,不偏不倚,正对着自己。那人正是朱允炆,本来刚下朝,还未安静下来,想着喝杯茶便开始翻阅奏章,没想几个御前伺候的人都下去了,一看门外,才看到程央正一脸囧相的站着,正如第一次见到时的那样,傻傻地,有些可爱。 程央见皇帝看到了自己,也就硬着头皮走到御前,跪下来说:“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朱允炆却摆着脸说:“怎么?你也认得御书房的路啊,朕以为你只认得皇祖母的永寿宫。” 程央也不服气,说道:“皇上是说笑了吧,臣妾记得,这御书房的路还是皇上带臣妾来过的呢?” 朱允炆故意问道:“哦?朕怎么就不记得了?” 程央继续说:“是您说的,御书房的前面的梅花开白花,是臣妾最喜欢的,若是有一日您当了皇上,定让臣妾日日来看。” 朱允炆哈哈大笑:“原来你还记得朕的话啊,朕以为,你就这样一辈子不想理朕了呢!” 程央依然一脸严肃说道:“若不是嘉儿的事,我才不想理你。” 朱允炆问道:“嘉儿怎么了?” 程央:“嘉儿没事,就因为没事了,我才要来找皇上,这孩子都几日没有去上课了,臣妾是怕日子久了,小孩子家心就野了,所以想来请示皇上,是否可以让嘉儿恢复学业了。” 朱允炆一听是为这事,便松了口气,发现程央还跪着,便过去扶起来程央,说:“这事你作主便好,到时命人去杨学士处通传一声。” 程央福身道:“是,臣妾明白了,若无别的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朱允炆正要说些什么,被程央这么一说,一下子便不知说什么好了,正在这时,他细看了一下程央今日的打扮,便又复笑着说:“朕就说嘛,你就该穿粉色,粉色最称你皮肤,在府里时你还不信,今日怎么穿上了?” 程央一听,便悠悠地来了句:“皇上还说过,您最喜欢臣妾的性子呢!” 朱允炆又被闷了一棍,这下便又囧在那里了,幸好程央发现了自己的问题,立即笑着说:“不过也如皇上所说,臣妾就是这样的脾气,生气了就爱气您,这气说过去也就过去了。” 不得不说,朱允炆在言语上从来就没赚过程央的便宜,有时候他还真被她气得不行,但事后却又很怀念这样的时刻,人越往高,就越难碰到真心的人,特别是自己登上了这个皇位后,除了程央,就没有人敢逆了他的意,但正是因为这样,朱允炆却觉得心越来越孤单! 今日再见程央,他的内心是喜悦的。 朱允炆去拉程央的手,程央刚想退缩,却想到了什么,主动伸出手去,随着皇上的步子,一步步走向门外,朱允炆拉着程央,来到了那棵梅花树下,夏日里的梅花绿叶点缀,却有一翻风味。 朱允炆看着梅花树说道:“你一直问朕为什么不喜欢梅花,今天就让朕来告诉你好吗?” 程央点了点头,安静地听着。 朱允炆:“朕记得告诉过你,在朕只有嘉儿这般大的时候,父王就让朕进宫与皇祖母同住,当时大人们的心思朕不理解,但朕从来就是个仁孝的人,父王这么说了,就只能照做了,但他们不知道,朕儿时非常胆小,一直都由母亲陪着才能入睡,进入皇宫后,朕就只能一人独睡了,皇祖母虽然宠我,但朕却不敢在皇祖母面前撒娇,小小年纪便学得老成,为了讨好祖父母,只能装得董事听话,内心的孤独与痛苦却只有自己知道,朕最害怕的是晚上一人入睡,要在平时还好,若是在雷雨交加的夜里,朕就会偷偷流泪,直到有一夜,朕在梦里见到了一棵白梅花,就像是御书房外面的这株梅花,满树的白梅,一阵风轻轻吹来,梅花飘落,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梅花淹没,朕觉得非常舒服,这时,有一只小免子,从远处蹦跳着过来,看到朕时却化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说到这里,朱允炆看了一眼程央说:“对了,就跟你今天一家的装束,然后她问我是谁?来她的院子里作什么?” 程央听着偷偷一笑说:“皇上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朱允炆却一脸认真的说:“朕没有开玩笑,当时朕就想夸她来着,但还未开口,就被一枝梅花,打了一脸,就这样醒了。” 程央听着觉得好笑,但也不好意思说落皇上,便假装认真的问:“那您还有再梦到过吗?” 朱允炆却沮丧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从此再也没有梦到过,但这个甜美的笑脸去像是烙印,深深印在朕的脑海时,时不时总会想起。” 程央笑着说:“原来是这个原因,所以皇上才恨那枝梅花,说来也是,若不是这枝梅花,皇上没准就能与梦中的女孩相互爱慕了呢!” 朱允炆知道程央取笑自己,他也不生气,看着程央说:“有时候,朕觉得,你的笑脸与她特别像!” 程央却反驳道:“臣妾怎么听说,皇上的梦中情人是戚昭仪呢!人家长得可是娇贵可人,让皇上日日沉醉呢!” 朱允炆一听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哈哈,想不到你程央也会吃醋,这都听谁说的,我当你一心不理朕的事了,你倒好,把朕的行踪了解的一清二楚么!” 程央却不服地说:“是谁要了解您的事,您也不竖起耳朵听听,这全宫上下都是这么说的。” 朱允炆笑得更厉害了,拍了拍程央的肩说:“是,是,的确戚润是朕童年值得回忆的人,但朕向你保证,绝不是旁人说的那样,更不是朕梦中的人。” 第一百零一章:用三年,换三世 第二日一早,程央便领着嘉儿去了太和殿,这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里面的讲师也就是国师便是杨轩,也就是程央的子轩哥哥。程央本不应该来这里,但这一趟,她必需要来,因为有些事,她一定要亲口与子轩讲明白。 与昨天见皇帝的装束不同,今日程央依旧一身白色,因为子轩说过,程央最适合着白色,在他的心里,程央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只有白色才能衬托出她内心的纯洁。 这一头,子轩知道今日程央会送嘉儿来学堂,内心却是十分矛盾,他知道,若是程央进宫了,他们之间便如果两条各自互不相干的平行线,今生不再相交;但若程央不进宫,皇帝必会让程央生不如死,终身监进,不得光明。子轩不希望心爱的女子被光阴吹残,他宁愿自己退出,放弃,也要护爱人周全。 程央把儿子送到读书的地方,便独自来到子轩处,子轩坐在案前,眼睛随着心爱的女子步步移动,只见央儿手里捧着一束梅花枝,缓缓而来,只是每一步都是异常艰难。 她明明是离心爱的人越来越近,然而心却越来越远……每走一步仿佛就是一场离别,她走着,他看着,这样的场景即熟悉又陌生,仿佛这一生就在此殆尽。 或许只有程央一家人才知道,欧阳子轩是在梅花树下出生的,因他的母亲十分喜欢赏梅,怀他那年,正好遇上郊外有白梅绽放,他母亲听闻世间竟然还有白梅,便不顾家人阻拦,去郊外赏梅,结果一兴奋,动了胎气,胎儿提早发动,只是也奇怪,母亲不怎么费力便产下一男孩来,这个孩子便是子轩,他来到这个人世,睁眼便看到了满树的白梅,竟忘记了哭泣,后来长大了便被家里人取笑为梅痴。只是那株白梅,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开过花,很多人传闻,是因为见了妇人生产不吉利,所以就不开花了,具体也是不得而知。 程央走到子轩跟前,子轩没有动,程央也不顾子轩,只是把梅花插在空着的花瓶上,自言自语道:“听说你是个梅痴,还满世界的找过白梅,今日我得见这株白梅,便给你折了几枝过来,不知道能不能活了,你自己试着种种。” 程央没有看子轩,一个劲说着:“你说过,你喜欢我穿白色,我为你再穿一次,从今往后,我便只穿粉色,因为皇上喜欢我穿粉色。” “你一直说,我该被人宠着,该被人惯着,到今天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从今往后,我便要为一切的过往还债了。除了你,我只能欠着,因为我怕是这辈子都还不起。这个你也不能怪我,谁让我们身在这样的家庭,生在这年的年代呢?” “你说带我走,我很心动,这是我在这十年里听过最心动的一句话,只是我却不能走,因为我的身子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 程央依然没有看子轩,她摆弄着手上的梅枝,仿佛这一切都在跟手上的梅枝诉说。子轩的眼里却只有程央,只是早已泪眼朦胧,想说的话又千万,但却都被哽在咽喉,字字如锥。 他曾在梦里问过程央百遍、千遍……却始终等不来程央一句“我愿意”。好不容易能离程央的心近了,却又被无情的现实打得支离破碎。他心里的温柔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仇恨,他不要再这样无限的等待了…… 突然,他站了起来,走到程央的身旁,不顾一切抱紧了程央,任程央如何敲打、推攘都无济于事,程央哭着骂道:“放开我,放手,你这是不要命了吗?你这个混蛋,你想害死自己吗?” 无论程央怎么哭,怎么骂,子轩就是没有放手,只见一张冰冷的唇向程央盖来,二人的泪水在彼此的脸上流淌,仿佛两股血液,被紧紧相溶在一起,流进彼此的嘴角,流进二人的心里…… 直到二人都累了、乏了,直到泪水流干,直到彼此的血液里灌满了对方的血液,子轩才松开了紧抱程央的手,双眼注视着程央,说:“央儿,我不想再放弃,你是我的。” 此时的程央却是清醒的,她摇着头说:“不要,我们今生是不可能的。” 子轩却没有退缩,他从牙逢里奔出几个字来,每一字都说得十分艰难,却是十分有力:“央儿,你再等我,等我三年,我要用三年,换我们三世。” 程央有些不可思议,她不明白为什么子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知道子轩的主意定会害了自己,所以一边拼命的摇头,一边拒绝:“子轩,你听我说,你不要做傻事,我不想你有事,今生我们虽不能长相厮守,但只要彼此心已相属,我已知足。” 子轩此时却像是疯了,他压着愤怒,竭力地喊道:“不,我不要,我不想再受等待的折磨,除非你告诉我,你过得很开心,你不需要我。否则,我绝不要妥协,为什么我们要如此痛苦的活着?” 程央被子轩的一番说词,也是无可辩驳。是啊,为什么既然这样的决定是一生的痛苦,为什么要委屈了自己,万全了别人?程央有些动摇,但她又马上想到了高后那严厉的面孔,想到了朱允炆的无情,她害怕了,她怕自己的任何举动会累及自己的家人,自己的骨肉。想到这些,程央还是拼命地摇起了头,她宁可自己痛苦,也不要看到亲人一个个因她而受难。 子轩却像是想了很多,他捧住程央的头,让程央看着自己,然后再一次对程央说:“请相信我,若败了,我陪你一起埋在白梅之下;若胜了,我与你一起看白梅飘落。可好?” 此时的程央多么希望,这一生就只有子轩一人,与他携手一起载梅,一起等梅花开放,一起葬梅花凋零…… 子轩见程央思绪飘渺,再一次用眼神询问程央的想法,终于,程央闭上眼,深深地点了点头。子轩瞬间像是个孩子,得到了若大的赞赏,兴奋地手舞足蹈,又复而抱起程央,又突然放开手来,看着程央傻傻地笑着…… 程央却严肃起来,对子轩说:“我答应用三年来换我们的三世,只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子轩应允。 程央:“一、从今日起,我与你便是君与臣,你只是我儿的师傅。” 子轩爽快地答应。 程央:“二、凡做一切决定前,你必须与我意见一致方可行动。我会定时来问嘉儿的学业。” 子轩依然爽快应下。 程央说第三点的时候,欲言又止,子轩看出了故端,说道:“你只管说来,我都答应就是!” 程央却一脸伤感:“替我栽下这白梅,若胜,我陪你看梅花盛开;若败,你为我埋于梅下。” 也许此生,这样便是他们的结局了,二人皆是伤悲,双双望向桌上的白梅,泪流满巾…… 第一百零二章:救出敌人来帮忙 程央回到住处,换了身衣裳,重新梳洗了一遍。想着与子轩的约定,心中甚是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若不这样,怕今生也难有安静的生活。她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对采月说:“把这身白裳都洗洗藏起来吧,今后就不要拿出来了。” 采月知道小姐心事丛丛,也不好多问,就应下了。 程央看向采月说道:“趁着天还没有太热,你和我去个地方,看个故人吧!” 采月看着程央一脸疲惫,说:“小姐,你先喝碗解暑汤,这几日都没睡好,小心着病。” 程央知道采月关心自己,也是不好推辞,便依着采月,喝了一碗解暑的汤,便与采月一起出了门。 主仆二人走出永寿宫,再一路往南,穿过娘娘们的主宫群,才来到了长春宫。 长春宫外枯木调零,门口朝西,宫门长年落锁,门外两名侍卫把守,只是这炎热的天,让人提不起精神,加上这里相当于冷宫,往常除了送饭的人,基本没有人来。两名侍卫就这样懒洋洋的靠在门前打起了瞌睡。 程央给采月使了个眼色,采月走到两个侍卫跟前,说道:“好大的胆子,当班期间竟然打起瞌睡。”二小厮听人这么一吼,立即清醒过来,毕竟这里是皇宫,谁有两个脑袋敢乱来。两人一看来人是一付宫女模样,后面还有一位贵人跟随,便恭恭敬敬地道起歉来:“请贵人恕罪,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时程央也走到了跟前,看了一眼便说:“下不为例就是,你们也着实不易,采月,打赏。” 不想贵人不但没有责罚,反而还有打赏,这样的好事真是千所难遇,他们二人被分到此处站岗,本就是最末节的小厮,哪能有这样的好事,当下便跪下谢恩。 程央也不理会,一旁的采月却说:“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偷懒,我们娘娘慈悲,今日就算了,还不快给娘娘开门,我们家娘娘要去看一看里面的故人。” 二小厮犹豫了一下,但始终还是怕得罪了贵人不敢阻拦,心想:里面也不是什么罪人,皇上也没下旨不许人来看,若是得罪了眼前的贵人就划不来了,便立即转身为程央开门,哈着腰请程央主仆入内。 只见门被打开,一缕阳光随着门开的逢慢慢变宽,仿佛吵醒了沉睡中的尘埃,它们也开始在阳光下跳跃,欢腾。这是好久都不见的阳光了吧!院里其实大得很,也热得慌,只是没有一丝光照,就像是阳光遗弃的解落,只有热,只有燥,只有闷与不畅…… 程央拿起手绢,挡了挡鼻子,采月用手晃了几下,似要把眼前的灰尘掸去。若大的宫里没有生机,庭院里的除了一堆堆枯草之外,便没有其它。一排排房子倒是与别处没有多大区别,只是一间间都大门紧闭,不知道里面关着多少陈年往事。程央目睹着一切,想到了在世子府禁固的日子,原来禁固也能让人这么绝望,想必这位昔日里自信满满的辛姐姐,早已被这寂寞的日子消耗殆尽了吧? 采月见每间房子都差不多,便折返问了外面的侍人,他们便指了指中间的一个门,采月引着程央来到了门外,采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但明显有了些动静,程央浅笑着说道:“辛姐姐,程央妹妹来看你了,怎么还不快迎客?” 不一会儿,门开了,是辛月的另一个随嫁丫鬟,菊花。程央进门,给采月使了个退下的手势,采月与菊花便都站在门外听候。程央环看了一圈屋内的装饰,虽然简陋,却十分干净,想来随身的侍女还是很尽心的。对门的墙角便是一张床铺,上面挂着帐蔓,东面是一扇窗,窗下有一桌一椅,除此,屋内便有没其他物件。辛月坐于床上,手中摇着草扇,不动声色地望着程央,程央见辛月如此淡定,知道她的日子并没有绝望,便有了信心。 程央也没给辛月打招呼,自顾着坐在辛月的床前,背对着账蔓里的辛月说:“想来姐姐的日子虽说清苦,但心却是宁静了。妹妹是想清静也不得,皇上还是偏爱姐姐多些。” 辛月冷笑了几声,依旧没有说话。程央也不管,继续说道:“一转眼靖儿都17了,依主训,立长立嫡,靖儿还是最有希望的。” 说到儿子,辛月便沉不住气了,冷冷地说:“有你这个贱人在,我儿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这回轮到程央笑了,笑声凄惨,让人毛骨悚然。辛月厌恶地问道:“你这个贱人笑什么?” 程央转过身来,看着账中的辛月说:“我笑你傻,笑你笨,你以为呢,这大明的天下会交到你我手中来?” 这一回辛月便没了声音,对于如今宫中的形势,辛月人在这里,但耳朵里还是能听到的,这千算万算,天下还是他朱家的,后宫就是她马家的。所以她也是恨自己,当初傻不拉几地为她人作嫁衣,到头来却被遗弃在这冷宫。 想到这些,辛月就恨得直咬牙,她对程央说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你不也只是一粒棋子吗?何必今日还来数落我。” 程央依旧笑笑,淡淡地说:“若是数落,我何必再来,你在这里便是最好的折磨。” 辛月:“那你想怎么样?” 程央:“我还能想怎么样,我只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落到老死冷宫的地步,不要与我儿分开。” 辛月冷笑一声:“这还不是数落我?” 程央掀开辛月的蔓子,看着辛月说:“姐姐,你就希望这一辈子就待在这里了吗?你就不会你的儿子再争上一争?” 辛月被程央这一问,有些吃惊,虽然这样的话在心里问过自己千百遍,但有人在她面前说出来,她还是有些震惊,但毕竟是经过沧桑的人了,懂是深藏心思,她笑了笑,移出了帐蔓,与程央并肩坐着,她看着前方,依然坦然,说:“这若是在以前,我必心潮澎湃,但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早已看透了是与非,一切都是命,你我皆没有那样的命。” 程央却固执地说:“命?我却是不信的,事事时时在变,姐姐就一定能看清?你能想到皇上心里其实一直藏着的是个乡野村妇?你能想到世子有一天能成为皇上?” 辛月:“想到了如何,想不到又如何?反正没有你还有马家的人,这个皇后的位置,太子的位置是永远也不可以落到我们母子的头上。” 程央:“不争一争,又如何知道,不瞒姐姐,这个皇后之位我是争定了,但太子之位,我不想给我的嘉儿,我不想他终身被女人算计。” 辛月:“你的意思呢?想让我帮你?” 程央投去佩服的目光,说道:“姐姐果然智慧过人。” 辛月一声苦笑道:“你还能指望一个被圈进冷宫的弃妇来帮你?” 程央抢过话来说:“不,不是帮我,是帮我们,如今以姐姐的情况,你要夺得皇后之位是不可能了,但我却有可能,但我不想让我的儿子当太子,所以我来想办法让姐姐从获自由之身,如何?” 辛月:“那我的代价呢?” 程央:“姐姐不用多想,我只是想在这冷漠的宫里找个同伴,我不想一个人孤独前行,依姐姐的智慧,绝对能助我们一同走出一条自己想要的路来。” 辛月觉得程央的话有些可信,便站了起来,跪在程央面前说:“只要妹妹能助姐姐自由,能让姐姐与靖儿日日相见,一切都由妹妹作主。” 程央扶起了辛月,深情地说:“姐姐放心,我也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若有一日姐姐如愿,也希望能助妹妹一臂之力,让妹妹与嘉儿可以逍遥一生。” 二人默默对望,算是达成了协议。快到中午,程央与采月才匆匆离去。 第一百零三章:宫心计 程央刚回到宫里,但有身边的丫鬟传话,说是太皇太后来宣程央去她房里用午膳。程央觉得有些意外,但也只能稍作整理便向高后的院里去了。 只见程央还未行礼,高后便笑着招手说:“央儿来了,快快过来,老太婆正等着与你用膳呢。”一旁的琴月姑姑立即跟着说:“今日厨房准备了一味糖醋排骨,太皇太后听说是夫人最爱吃的,便立即吩咐人去请夫人过来一同用膳了。” 程央听完便跪下身来谢恩,高后立即命人扶起程央,笑着责备道:“以后在祖母这里,不允动不动就跪,要跪坏了身子,害我老太婆要心疼了。” 程央见太皇太后这么说来,便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走到高后身边扶起高后的手来说道:“皇祖母这般体恤,央儿愧不敢当,只愿祖母凤体安康,央儿能时时侍候在侧,央儿就心满意足了。” 高后高兴地拍了拍央儿的手道:“好好好!同祖母一道用膳。”期间,太后一个劲命人给央儿夹菜,仿佛这一顿饭是专门为程央准备的。程央看着高后对自己的热情与体恤,心中的疑虑便消失了。 直到饭后,高后有散步的习惯,程央扶着高后的手,慢慢地在后院阴凉里走着,高后笑着问:“听说昨日你去找过允儿?” 程央认真的侍候着,老实地回答着:“是,央儿去请示了嘉儿复课的事情。” 高后看了眼程央,笑着说:“这就对了,无论对错,夫妻哪有隔夜仇,毕竟他总是皇帝,你给个台阶,夫妻和睦就好。” 程央顺从地应着。高后接着说:“如今你们夫妻和睦,哀家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后位,只要后位稳定了,这后宫就乱不了,不然,一个个虎视眈眈的,让哀家看着心烦。” 程央立即回复道:“让皇祖母操心了,央儿会向皇上推荐,由皇贵妃来担此重任。” 高后却突然站住了,一脸严肃地看着程央:“怎么?你以为我老太婆太跟你作交易?” 程央立即跪下,诚恳的回道:“请祖母恕罪,央儿决非此意,只是央儿觉得,放眼这后宫,只有马姐姐有这资本做皇后的位置,央儿虽然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但年纪尚幼,且总是惹皇上生气,在世子府里时已经受经了苦恼,如今好不容易能一身轻松,自然是欢喜的。还请皇祖母明鉴。” 高后看了看程央又复说:“起来吧,哀家知道你受委屈了,但这个皇后位置,哀家还真的只想让你来坐,俪儿虽是哀家的娘家人,但却毫无城府,你虽比她年轻,但却精干有余,把这后宫交于你,哀家放心。” 程央有些迷惑,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难道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高后的君子之腹?她真的不打算利用自己吗?一连串的问题在程央的心里盘旋,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选择了。 高后见程央有些迟疑,继续说道:“你是哀家亲自挑出来的人,俪儿当初嫁入世子府却不是哀家的主意,只是为了给病中的瑛儿作个伴,有个亲人在身边,不至于太孤单罢了。” 程央依旧听着,一路搀扶着老太太,一路静静听着老太太的嘱咐。 高后:“如今,哀家让你做的是赶快坐上这皇后的位子,然后再为皇帝选些好人家的女孩子,充实这皇宫。哀家觉得,这后宫中,有两个女人你得仿着,可不能让这两个女人有可乘之机。” 程央:“一切听皇祖母的吩咐。” 高后:“一个是那村妇,这人毕竟出自乡野,有些事必然会出了阁,哀家就怕皇帝着了她的道,把这后宫弄得乌烟瘴气。还有就是那个常妃,本来这人到没什么的,只是后来多了个兄长,哀家看来,她的兄长可不是省油的灯,皇帝对他也是器重,哀家就怕这后宫参与前朝的事,那样我大明的江山就会毁了。” 程央听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就一一应下了,但安慰道:“皇祖母放心就是,一切有皇上呢,他自然是能处理好关系的。” 高后也觉得今日的话有些多了,便对身后的月琴说:“哀家累了,先扶哀家回去休养吧,央儿也回吧!” 程央便先行退了下去。 月琴看着程央远去的背影,问高后:“太皇太后觉着程央能胜任吗?” 高后迷起眼来,看着远处说:“如今也只有她能信了。” 月琴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只是……。”才说一半便觉得有些僭越,便不再多说。 高后回头看了月琴,招了招手,让月琴俯下身来,高后在她耳边叮咛了几句,月琴便会意地笑了。 这厢里,程央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细细琢磨着高后的话,心中也是疑惑,如今这局势,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个高后是要扶持自己人做皇后,若不是皇上拦着,皇后的位置早就该是她马俪的,今日太后却说要扶自己登上后位,程央有些不明白了,难道高后真的只是想让这后宫安宁而已? 程央始终没能想明白高后的目的,想着,于其这样苦思冥想地折磨自己,不如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 这样不知不觉得过了一下午,快到傍晚时分,外头来传,说是安嫔来了。程央起身到了会客厅,看到只见安嫔进来,身着与府里的大至相同,只是按了宫里的规距,头上多了些装饰,但与其他几位妃嫔相比,明显有些寒碜,程央看着,想来这位夫人在宫里的日子也没有比以往好多少。想着便迎上去给德嫔行礼,这下德嫔哪受得起,立即给程跪了下来,说:“夫人这是要折煞臣妾了,您如今虽未受封,但这皇后之位必然非您莫属啊!” 程央笑着扶起晴儿说:“姐姐说笑了,你如今是受封的贵人,妹妹还什么都不是,这礼理当妹妹向您行的,至于皇后之位,姐姐如今说来,为时过早,在这后宫,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往后还请姐姐不要再提了。” 晴儿也觉得有些尴尬,也只好随了程央,起身。二人坐下后便开始闲谈起来,当然也无外乎问候一下彼此的孩子以及各自的生活。由于二人在府上的特殊关系,彼此间便多了层心照不宣的亲切感。 第一百零四章:各怀鬼胎 二人正谈着,只见外面来传,说是皇贵妃来了。程央与晴儿相互看了眼,便起身接驾,二人纷纷跪迎皇贵妃,只见马俪一改盛气凌人的样子,扶起程央说:“夫人这是作什么?我们同是皇上妻妾,按位份,你在我们之上,当由我们来向您行礼。” 程央依旧向马俪行了礼,并引着马俪坐了上位,马俪虽然推脱了几下,但也还是坐下了。晴儿觉得此时她若还留下便不妥了,便向二位告退,先回了自己的住处。 马俪虽然比在府里时谦逊多了,但从骨子里都散出傲慢来,开口便道:“早该来看你的,只是皇上让臣妾接管后宫诸事,看着也没什么事,但做起来却件件操心,所以才得空来看望妹妹。” 程央听了立即起身向马俪作福道:“皇贵妃言重了,无论如何您都是姐姐,本该妹妹来向您请安的,只是这几日嘉儿一直养着,妹妹这厢也是脱不了身,还请姐姐莫怪。说起嘉儿,妹妹也是要向姐姐来致谢的,若不是姐姐相救,后果真是不敢想象,请受妹妹一拜。” 说着就要下跪,马俪一把扶住程央道:“这是作何?嘉儿是你的儿,也是皇上的儿,那便是本宫的儿,妹妹这是太见外了。” 程央听了,便也只能作罢,于是坐了下来,与马俪拉起家常,只是与晴儿聊的不同,马俪与自己本就没有什么过密来往,在世子府上时,二人也是貌合神离,尤其是马俪,对这个程央那是狠之入骨,刚进府那会,她总觉得是程央的出现才夺走了本文该属于她的一切,因为她的姐姐一直告诉她:属于我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你是我亲妹妹,只有你才有资格拥有这一切。所以她总以为连自己的姑奶奶也是帮着程央的,让一个外姓的人来抢了姐姐留给她的夫人之位。于是,她把一切都记在了程央头上,在府里时,每次要是捞到机会,便会落井下石,在程央的伤疤上补上一刀。如今好不容易自己能压她一头了,姑奶奶却还是执意让程央进宫,让程央来抢皇后之位,所以对于马俪而言,她内心是害怕的,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只能按着姑奶奶的旨意做了。 马俪与程央小作闲聊后便也告退了,采月送走了客人,便回到小姐身边,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人进了宫难道真会转性不成?一个个都变得和善了,怎么都上门来给小姐您请安了?” 程央苦笑着说:“怕是昨日我去皇上那儿的事都听到风声了吧,觉着皇上不再责怪我,便来拉进关系了。” 采月恍然大悟:“难怪,我说么,怎么早不来晚不来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程央看着采月,只笑不语。果然,话音未落,外面又来报,说常贵妃与德嫔来了。二人相伴而来,常贵妃一改府上时的小家子气,如今穿带都有了贵妇人的气派,还未见人,便闻其声,还未等程央出门迎接,常贵妃与德嫔谈笑着就进来了,一些个礼仪客套也不多说了,常贵妃倒是先发制人,看到程央便说:“央妹妹几月不见,越发的动人了,年龄果然是个宝啊,难怪皇上见着妹妹就欢喜了呢!德嫔妹妹你说是与不是?”德嫔倒是不变,还是一付乖巧精敏的样子,只是原先比较喜欢与马俪一道,如今却与常贵妃一起来了。 程央笑着说:“贵妃姐姐喜欢说笑,各位姐姐在皇上心中都是各有千秋,皇上都是疼都疼不过来的。” 常贵妃笑着一边坐到了上位,一边说:“这小嘴,就是甜,如今怕只有那戚昭仪能与妹妹抗衡了。” 程央:“早就听说这位戚昭仪伶牙俐齿,妹妹进宫几日,还未曾得见,听贵妃姐姐这么一说,怕也只是个小家气的,上不了场面。” 常贵妃听得程央这么一说,心中顿时舒服,的确,在她眼里,戚润就是个乡村野妇,皇帝只是没见过腥的,一时被迷惑了而已。 正说到戚润,就听人来报,说戚昭仪派人送了礼来,说是身体不适不能来向程夫人问安,送上薄利,略表心意。 这时,一旁符合着的德嫔突然小声低估起来:“看来这个戚昭仪也并非不近人间烟火吗?连皇贵妃也不曾放在眼中,今日却想到来给程夫人送礼了。” 常贵妃听到戚润来给程央送礼,心中本就不快,听到德嫔这么一说,便更加不是滋味,这个戚润,说是不把皇贵妃放眼里,又何曾把自己这个贵妃放在眼里呢! 程央听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来送礼的人说:“替我谢过你们戚昭仪,让她好好养胎,这几日我便去看望她。”说完那人便退下走了。 常贵妃才哼了一声道:“德嫔也不怕被人传了话,小心惹了皇上不高兴。” 德嫔:“若是有人要挑拨,光姐姐嘴上不说就没事了吗?夫人您说呢?” 程央笑笑说:“姐姐们也别为些小事儿恼了,皇上心里明镜似的,都是他孩子们的娘,在他心里不都一样么,只是男人么,总图个新鲜,过了就好了。” 常贵妃一听,笑了起来:“这话我信,还是央儿妹妹最了解咱们皇上,所以还会隔三差五的跟皇上拌个嘴,皇上也不真生气,要放本宫这儿,我可不敢。”说着捂着手绢笑着看向德嫔问道:“德嫔妹妹可敢?”德嫔也是笑着摇手道:“皇上若来我这儿,我是一百个讨好,怎么还会去惹他生气呢!” 程央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妹妹不懂事,让姐姐们笑话了。” 常贵妃看了眼程央,停止了笑声,看着程央说:“说白了皇上还是最爱妹妹的,这不皇后的位置都是为妹妹腾着的,妹妹回来了,后宫的大权就要还给妹妹了。”说着拍了下自己的嘴说:“瞧我这张臭嘴,还妹妹妹妹地叫,得改口叫皇后娘娘了。”一旁的德嫔也跟着说:“是是,以后就是皇后娘娘了。” 程央知道今日几位无非就是冲着这个来的,若是自己真的顺利成章成了皇后还好,若是自己没能成为皇后,今日的礼怕是要加备还的。此时此刻,说什么也是无益,于是直言道:“皇后之位乃皇家大事,皇上至所以至今还未册封后位,定是有所考量,在妹妹看来,贵妃姐姐温婉大气,就十分有皇后之风范,只是,只是皇贵妃乃太皇太后看重之人,怕也是能当皇后之重任,所以现在说谁能登后位之说,为时过早,我们姐妹同为皇上妻妾,任谁主持后宫,都是一样,也不可能厚此薄彼,亏待了我们姐妹。” 程央这么一说,也就把话给说死了,三人一时间限入了僵局,便先后起身,说要告辞。程央便让采月送了二人出门。 第一百零五章:天象异 这日早朝,朱允炆特别开心,因为随着程央的妥协,后宫总算是让自己安下心来了,加上戚昭仪怀孕,后宫近日喜气冲天,朱允炆就想着在早朝时宣布一下几样大事,一是落实后位,择日册封。二是名正言顺封戚润为贵妃。只是让朱允炆没有想到的事,早堂之上,有人第一个站了出来,说了一个让朝堂沸腾的事,于是,一切原本的打算都只能搁浅了。 此人名叫吴一林,是钦天监的监副,他一早上便是满头大汗,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各种朝拜礼刚一结束,小格子喊道:“有事请奏!”吴监副便出列下跪道:“启禀皇上,臣有急奏。” 一般这个差事没有什么大事,主要是祭祀、重大决策等情况下才会让钦天监看天象,定凶吉。最近朝中并无大事,只是皇帝中心有个想法而已,怎么就有异动了呢? 朱允炆也煞是紧张,问道:“吴监副,有何急奏,快快说来。” 吴监副抹了把汗,一脸紧张地回:“启禀皇上,昨夜微臣夜观天象,到了子时,一流光划过,此光十分凶猛,一时间遮云盖月,大约三四秒后方再显月光,只是微臣再看月亮时,只见月中树倒兔烹,景象凄凄,微臣再看那流光划落之地,正好是皇宫,臣惶恐,不敢有误,今日早朝便急急启报。请万岁定夺。” 听闻这样的大事,全朝哗然,朱允炆更是不可置信,惊地站直了身子。这时,人群里的黄道士出列问话:“吴监副可有看清这流光所指何物?” 吴监副继续抹汗,说道:“小的无能,只见这流星划落后宫,具体所指,还不得而知。” 黄道士:“你是说这颗流光是落入皇上的后宫,那所指的可是哪位娘娘不成?” 吴监副一脸惶恐,立即跪下道:“微臣不知,微臣不敢啊!” 朱允炆听着两人的对话,慢慢地坐下来,问道:“那吴监副可有看清,这流光进入的是后宫哪个宫殿啊?” 吴监副微微颤颤地回:“那个流光十分耀眼,把臣的眼都刺得睁不开来,所以,所以臣没能看清这流光最后的去向。” 朱允炆听了甚是失望,骂道:“不中用的东西,那你在这里说这些有何用?” 这时,黄道士却向皇帝回话了:“启禀皇上,臣斗胆,臣有一猜想,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允炆看了眼黄道士,说道:“爱卿有话就直说。” 黄道士:“依臣猜测,流光乃流动之物,一般是指流动的事物或是人,无论凶吉也只是暂时的,所以臣觉得皇上不必为此过于担忧。只是……” 朱允炆有些不耐烦地说:“快说。” 黄道士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只是,依吴监副所说,这流光应该是不祥之物,那还是要引起重视。” 朱允炆:“爱卿此话不等于白说么?朕要知道的是这不祥流光到底是何物,如何破解?” 黄道士看了眼吴监副,问道:“吴监副,你所指的流光可是新入主之物?” 吴监副有些为难,见皇上也看着自己,便不好再推脱,回道:“这,依微臣之所判,正是此意。” 黄道士向皇上拱了拱手,便退下不说话了。 此时的朝堂便开始议论:“这新入之物为何?难道是有贵人怀有身孕?还是指新来之人?”一时间大臣位开始猜测。 坐于宝殿的朱允炆本就多疑,经这一推测,便在心里盘算:最近宫里新入之人,就只有程央和戚润肚里的孩儿,恰恰是自己昨夜决定今早在朝堂上宣布册封皇后和晋升戚润,偏偏天显异象,出现了这样的事,难道这两人中,必有一人为不祥之人? 朱允炆想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对自己不祥的人,所以继续问吴监副:“吴爱卿,你所指的新入之主,可有特指,比如说胎儿?还是新进宫的人?” 吴监副见皇上不再责怪自己,便也恢复了神情,壮着胆子说道:“回皇上,此光之凶猛,应该非一般胎儿或是人所能及的,若是胎儿,那必是皇上心爱之人所怀,若是新人,必是一宫之主才能与之相论,事关重在,还请容微臣细作分析。” 朱允炆:“那若是这个流光进入朕的后宫,依吴监副之见,会带来何等不祥之事?” 吴监副:“回皇上,此流光所经月宫,月宫树倒兔烹,相必是血光之灾。” 朱允炆有些疑惑,又有些紧张,问道:“那可有破解之法?” 吴监副:“这……恐怕只有黄大人方能为皇上解忧。” 朱允炆一听立即看向黄道士,用急迫的眼神问道:“黄爱卿可有妙招?” 黄道士再次出列,一副胸有成竹这模样,回道:“回皇上,昨夜流光,非吴监副一人所见,臣在来朝的途中也已听闻,全城百姓都是议论纷纷,吉凶难定,为安民心,臣觉得,此事当妥善处之。”此话一说,朝中其他大臣也纷纷附议,说是来上朝的路上确实有很多百姓在议论此事,且都胆战心惊,怕有天灾降临。 朱允炆见状,更加不安起来,说道:“此事当慎重,爱请先来说说处置之法。” 黄道士继续说道:“流光如火,无木则不达,无论是人是物,只要不予他燃烧的机会,定当安然无样,流光为新入之主,那请皇上妥善安置新入之物,万事皆可大吉。” 众人听闻,也纷纷赞同。连朱允炆也觉得十分有理,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只是此时人群里的杨轩有些不安,他一直静静听着这一切,至于那流光,不可否认,自己也是亲眼目睹的,只是当时看到让自己差点窒息,但经朝堂上这一推敲,仿佛这个不祥之兆又被推向了程央。此时,或许朝堂之上还没什么人知道戚昭仪怀孕一事,所以大家想到的不祥之人便都是新入主的程夫人了。 杨轩有些痛苦,他不知道这事是否有人恶意为之,但最后的苗头却又指向了他心爱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却刚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的家人争取一片宁静的天地,现在却又来了什么“天象异,凶兆显”的传言,只怕来日又是一场劫难。杨轩无力辩驳,内心却已千疮百孔。 第一百零六章:流言四起 这前朝刚刚结束早朝,这后宫里便传言,说是昨夜天降流光,后宫新人入主,定有不祥。 除了程央这厢,其他宫里便纷纷收到了消息,快到晌午,程央住的偏殿里便来了些侍卫,连着外殿的门也被关上了,程央在稀里糊涂便被软禁了。 快到天黑时分,才有个小太监跑来,说是小爷让他来找程央夫人的。 采月她们一听便立即让他去见了程央,程央看到来人面生,便问道:“是何人派你来的,所来何事?” 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夫人的话,小的是奉了小格子小爷的吩咐来的,这里有小爷的一封手书,命小的交于夫人。” 采月接过手书,程央命人打赏,直到小太监离开,程央才打开书信,只见里面短短数语,却是字字如诛:“夜降流光,新人入主,此乃不祥,望保重。” 程央看完手书,双手紧攥,心一阵阵发紧,她终于明白了今天自己被无端软禁的根由了。采月看出了端倪,在旁小声询问:“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程央一把揉碎了纸条,狠狠地说:“我就不信,连老天也与我作对,什么夜降流光,什么新人入主,什么不祥,都见鬼去吧!要害我的人,你们尽管来吧,我程央就与你们好好斗一场!” 采月听着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停地叫着:“小姐轻点,小姐小声点……” 程央看了一眼采月,冷笑着说:“如今天都要与我为难,我没有退路了,没有退路了。我要护全我的家人,就必须一战了,采月,你害怕了吗?” 采月听小姐这么一问,也来了劲:“小姐,我和采青都听您的,你到哪,我们就到哪,您做什么,我们就跟随您一起做。” 程央冷笑着说:“好,我若成,定不负你们,我若败,你们可愿与我共赴黄泉?” 采月立即跪下说:“一切听凭小姐作主。” 程央扶起采月,说:“采月,你们的心意我都了解,你先下去吧,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对策。” 采月看着程央死灰般的脸孔,心如刀绞,万分不舍地走出门去,关上了程央房里的门。 与此同时,在永乐宫的门口也被侍卫把守,所有人等不得进出,里面的戚昭仪也是一脸茫然,昨日还是掌上明珠,今日换作笼中之囚,刚刚听闻宫中盛传天降灾光,怎么这会儿功夫就烧到了自己的宫里来了,戚润也不是吃素的,但因为进宫时间比较短,且时时有皇帝的恩宠笼罩,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去笼络宫里的人,所以一时间却变成孤身一人。 此时突然失去皇帝的庇佑,心中不免担忧,想着腹中的孩子竟然一时间成了灾星入主,便猜测定是有人存心加害。现在连皇帝也不顾自己死活,想来若是时间一久,自己怕是性命难保。心里一狠,叫来贴身侍女小月,悄悄在她耳边叮嘱几语后,小月便悄悄退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小月来到门口侍卫处,对几位守护的人说:“快去禀报皇上,戚昭仪有事要见皇上。”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御前来了个小太监,说是传了皇上的口誉:戚夫人有孕在身,需静心休养,皇上得空会来看望。戚昭仪一听,便知是皇上压根不想见自己,于是咬牙说道:“替本宫回了皇上,这几日本宫月事在身,不宜侍寝,请皇上另栖她处。” 果然,这话一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身旁的小格子便拿着皇上赏赐的东阿阿胶来了,见着戚昭仪便行了大礼,还传了皇上的话:“请娘娘恕罪,小奴听说娘娘是有喜在身,怎就来了月讯?小奴不解,还请娘娘明示。” 戚昭仪正在榻上休息,听闻小格子这一问,笑着说:“哈哈,真是本宫的罪过,本宫从来就有月讯不调之症,前些日子经皇上一摔,月讯便又不准了,结果碰上个新进的太医,说是本宫定是孕相,本宫便稀里糊涂地以为自己怀孕了,今早一起身,发现月事来了,唉呀!真是天大的笑话,本宫这会已让那太医来看了,说的确是误判,本宫这病也非一日两日了,也就不加责怪了。只是让皇上伤心了!所以还请公公为本宫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啊!小月……”说着,小月便拿来两定实实的金子放在了小格子的手上,小格子不好意思地回道:“娘娘多虑了,皇上甚是关心娘娘身子,这不还让小的给您送来了阿胶,说是等下得空了便来看娘娘呢!” 戚昭仪笑着说:“那就多谢公公了,公公空闲里也多来本宫殿里走走,本宫在乡野之地久了,宫中诸多的规距都还不懂,还望得到公公的指点。” 小格子立即跪下来道:“娘娘着实抬举小人了,只要娘娘用得着,小格子愿为娘娘效全马之劳。” 戚昭仪依旧笑着:“嗯,知道你是皇上最称心的人,本宫也是不敢据着的,只要小格子乐意了,随时来本宫这里逛逛,让小月她们为小格子解解乏也是可以的。” 小格子感恩再三,才退了出来,把戚昭仪的情况如实汇报给了皇上,皇上听后先是大喜,接着便是沉下脸来,念道:“那看来新人入宫指的就是程央了?” 小格子听皇上这么一说,也便答道:“按理说程夫人也不算什么新人呀!她都跟皇上十年了。” 皇帝看了看小格子,但还是满心疑虑,对小格子说:“你命令吴监副立即弄清流光的来龙去脉,向朕禀报。对了,程夫人那边,除了禁止出入,其他一切加倍供应,还有,替朕送一对翡翠镯子给程央,就说,就说是朕说的,近来宫里流言四起,朕怕扰了央儿的心,便命人暂时看守,等事情过去了,朕就亲自去看她。告诉她,不要多想,朕没有别的意思。还有,去书库领一套《易经》给程夫人送去,她会喜欢的。”小格子领了命,便匆匆去了程央的住处。 第一百零七章:生死攸关 在流光之言兴起的同时,有一个人比程央更急,那便是杨轩,朝堂之争分明是把矛头指向了程央,想来定是程央的出现阻碍了别人的皇后之梦,所以才有天降灾光之说,如今那戚昭仪已经成功破解困局,只有程央还被禁固在太皇太后的偏殿,若是吴监副的说辞一但作实,那么怕是神仙也是难救程央之命了。 此时各宫妇人们各怀心思,皇贵妃、德嫔等人则是一副坐山观火之态,本想着最得势的两个女人都被一网打尽了,不想才一个晚上功夫,这个戚昭仪便脱身了,明明怀孕的人,说没怀就没了,也是奇怪。幸好还有一人是插翅难飞了,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的事。只有这晴夫人与旁人不同,听到程央被禁的消息,叹了口气道:“看来她还是太嫩,在这宫里怕是没有容身之处,本宫与孩儿还得另寻依靠了。” 整个皇宫上下,最热闹的便是那常贵妃的宫里,通过田妈的关系,不断地与宫外的黄道士保持着联系。常贵妃听到宫外带来的消息,冷笑着说:“天助我也,这就是挡本宫道的下场,好好的世子府不待,上这儿来与本宫抢后位,让你有命抢也没命做。”哈哈…… 田妈听了,一个劲在身旁附和:“对,老爷说了,这回被那个狐狸精逃脱算她走运,不然便能一网打尽。娘娘便能高枕无忧了。” 常贵妃问道:“哥哥真能想到办法,让吴监副找到证据?” 田妈:“娘娘放心,老爷会想办法的,这方面,老爷是能人,定能让那程央成为灾星。” 常贵妃开怀大笑,又复说道:“只是便宜了那个狐狸精。” 另一处高后的宫里也是不得安宁,高后正在佛堂念经,只见月琴匆匆而来,立在高后身旁不语,等着高后念完了一卷心经,才扶起高后,坐到了佛堂外的椅子上。 高后淡淡地问道:“外面都怎么样了?” 月琴回道:“程央还在禁固,那戚昭仪一早命人禀了皇上,说是自己月讯来了。” 高后冷笑着说:“看来这个女人果然不容小嘘,有打听过她是否真的怀孕?” 月琴:“自从上次说怀孕了,便按您的吩咐去检查过太医院的记录,的确是怀孕的,太医开的药也是温补胎药,只是到了今早突然就来了月事,这个老奴也是奇怪。再去看那记录,也已经不复存在了,换上的却是疑是怀孕的结论。” 高后:“人贱自有下作的办法,这样一来矛头便指向程央了。” 月琴:“正是。” “皇帝有何动静” “皇帝命人彻查,务必尽早查出灾星。” “嗯,怕是有些人要坐不住了,你派人监视钟粹宫,别让人做出出格的事来。” “是!老奴这就去办。”说完便退了出去。 这头,钦天监的人天天在皇宫的各宫里转悠,拿着八卦盘到处摆谱,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皇贵妃的宫被排除了,常贵妃的宫被排除了,德嫔、安嫔的宫也都被排除了……剩下的宫殿越来越少,还未排查的宫殿都异常紧张,就连先皇的遗孀都彻夜难眠,怕因此而引来杀身之祸。 大约到了第三天,就只剩下高后的永寿宫和王子们的太和殿未经盘查,这日,软天监以吴监副为首便来到了太皇太后的永寿殿,原本朝臣是不得进入后宫的,但事出有因,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各宫各殿都已盘查,都未发现问题,现在只有这永寿宫,本是不想打扰的,但因为里面除太皇太后外还住着程央,这便不得不查了。 吴监副带着一众人等在高后殿外徘徊,门外的太监已去通传,只是迟迟不见高后传话。 房里,高后正在与月琴问话:“就只剩哀家这里没有查了吗?” 月琴:“正是。” “看来他们是冲着程央来的。” “依老奴看,这次程央是难逃天灾了。” “程央有何反应?” “她倒是冷静的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几日天天捧着皇上赐的《易经》研读。就连宫里的宫女丫鬟也是没有变化。” “她也不傻,莫不是还有转机不成?” “看着也不像,最近她都被禁固着,只能我们的人进去送个饭什么的,其他也不能与外人接触,再说,她在宫里应该也还没有帮手。” “嗯,那便是在等死了,你看她死了,对谁最有益处?” “这个当然是常贵妃,据说此事本就与那黄道士脱不了干系,是他点拔了皇上,说是后宫新人入主,乃是灾星。” “嗯,那么说来,哀家不得不管了。事情点到为止吧,也别真弄出什么人命来,哀家都这把年纪了,还是要多积下点德来。” 月琴:“太皇太后慈悲!” “你去跑一趟,去跟那吴监副说一声,程央是哀家的人,让他点到为止即可,哀家这儿还供着佛祖呢,可别让哀家的宫里有了血光。” “是,奴婢这就去。”月琴说完退了出去,径直向门外走去。 吴监副心中惶恐,这永寿宫的主人,是皇上也害怕三分的人,自己哪得罪得起啊,所以即使里面住着最可疑的程夫人,也是迟迟不敢来此处查问的,只是皇上下了死令,如今是不得不来了。 只见高后身边的月琴姑姑出来,吴监副立即迎了上去,正要给姑姑请安,月琴一把拉住吴监副的手,小声嘱咐了太皇太后的旨意。 完了对众人说:“大家都小心着些,这里可是太皇太后的住处,都仔细着别惊到了她老人家,否则后果自己看着办了。”众人都小声应下,吴监副又是渗出一身汗来,用手擦了擦便对下人说:“大家小声些,就去程夫人的住处看看便是,千万别惊动了太皇太后。” 众人均点头,拿着手上的工具,准备进门。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来报,看到吴监副便附在耳边轻声说了一通,吴监副一听,眼睛都亮了,对众人道:“走,随我去太和殿。” 众人便退出,匆匆赶往太和殿。月琴吩咐自己宫里的小太监也跟着人群领导追去。 第一百零八章:痛失二子 众人随着吴监副去的正是王子们读书的地方——太和殿。进入正殿,来到王子们日常上课的大殿,只见王子们都围在一个角落,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指指点点,吴监副与众人向各位王子们请安,今日太和殿当守的不是杨院士,而是其他一位副院士,本来正准备与学生们讲授诗经礼仪,不想与王子们一同学习的戚昭仪儿子突然范病,看到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后便全身颤抖,躲进了阴暗的角落里不肯出来,王子们都很好奇,围上去一看,发现这个戚昭仪称为阿宝的12岁男孩,身上竟然有反光,这便让人唏嘘不已,难不成这人化妖了? 正好最近宫里紧传流光之说,副院士不敢懈怠,立即命人去请了吴监副,吴监副听人这么一说,也是好奇,扒开人群往角落里一看,果然,这人身上泛着金光,仿佛是从皮肤里出来的,越到暗处越明显,见到光的地方就与人无异了。 几位随从纷纷议论,吴监副问道:“请问这是哪位公子?” 人群里便有人回了:“这是戚昭仪外面带来的儿子,他叫阿宝。” 吴监副听得这么一说,心中瞬间大喜,看来真是天助我也。自从流光乍泄,皇帝天天逼着自己找到源头,可这就一天象,哪来的源头可寻,偏偏黄寺卿又非说这是新主入宫,灾星降临,害得自己夜夜恶梦,总想着事情能有个了结,这不,这个孩子的出现,不就是个完美的收场吗?吴监副一时有些游离,随从们问道:“吴监副,你给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流光所至?” 吴监副煞有其事地拿出八卦盘,口中念念有词,对着阿宝一通盘旋,终于定眼指着地上的阿宝说:“来人,还不把这灾星拿下,小心伤到了王子们。”说完众人冲上前来把阿宝按在地上,这个12岁的小男孩,本来就对这皇宫十分排斥,如今被人这一通戏弄,心中怨念四起,嘴上便骂道:“你们这些恶人,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光你们……” 听得这么一说,众人便坚信,这个就是几日来苦苦寻找的流光之灾了。 吴监副对一众王子作揖道:“请各位王子,此人已是灾光入体,邪恶异常,为防伤到各位贵体,还请王子们稍作退后,待我将这灾星绑好,王子们再可放松。” 王子们听这一说,也是吓出一身冷汗,纷纷退了开来,阿宝本来只是有些惧光,但神智是清醒的,听到众人一时间将他认作妖怪,气氛不已,等着按住的几人稍不留神,便用力挣脱,拼命向母亲的宫殿跑去。 这下大伙可就慌了神了,立即追赶着出去,一时间,太和殿乱成一团,大家都忍不住看热闹的心情,也都追了出去。 吴监副怕事情闹大,便差人去禀了皇上。高后宫里跟来的小太监也急急退去,将发生的事都一一回了高后。高后一听,也是大吃一惊:“果真有此事?哀家还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看来,还出乎我老太婆的意料了。走,月琴,随哀家一起去看看,可别出了什么乱子,那个戚昭仪可不是好惹的人。” 高后走到门口才想起什么,对月琴说:“去把程央也叫上,如今她没有嫌疑了,也该出门露露脸了。” 程央也前一步听闻宫里抓到了流光灾星,心中长长输出一口气来,展开手中的字条再次看了一遍:母亲,莫要担心!属名:嘉儿。这分明就是嘉儿的笔记,但真正让程央安心的却是属名边上画着的一朵白梅。程央看完后便把它撕成粉碎、粉碎。 太皇太后派人来请程央同往,程央便立即随了出去,几人匆匆赶往了戚昭仪的永乐殿。 当程央她们到来时,永乐殿前厅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众人纷纷议论,各宫的女人们也都到齐了,看到了高后带着程央一道前来,也是心中一惊,转而一想,这程央算是逃过一截了。众人纷纷下跪,给太皇太后请安,这高后也算是极难得了,这半年来几乎没有踏出过永寿宫,今日却也随着众人来看热闹,也着实让人没有料到。 内殿里面,只听到一女人的哭声,孩子的哭声,甚是凄惨。不时传来了皇帝的声音:“爱妃,你先把阿宝交给吴监副,朕保证不会伤害他的,若真是灾光入体,对阿宝也是不好,留在你身边,朕更不放心,你听话好吗?” 女人依旧哭着,此时有孩子的声音传出:“母亲,他们都是坏人,你带我回家吧,我不要在这里,我没有生病……” “娘知道,娘会在宝儿身边的,宝儿别怕……” 皇帝依旧在劝,众人议论纷纷,想到灾星就在皇宫,不知道接下来就会发生什么,整个宫里的人变得恍惚不安起来。 只听戚昭仪哭着说道:“慕哥哥,求求您,放了宝儿吧,他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没有他啊!您若不放心,我这就带他离开,带他回老家去。” 朱允炆听到这里,有些生气,带着责怪的语气说:“戚润,你太不明理了,朕跟你说过,会待宝儿如己出,现在是宝儿有病,得让人治治,你这都不听,让朕如何跟你说。” “没有没有,宝儿没有病,您若不信,招太医来便是,为何要让钦天监把宝儿带走,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呢!皇上……” “放肆,越说越不像话了,钦天监是朕的臣子,能害朕不成。” “我才不信会有什么灾光,这分明就是人为的,定是有人看不怪我母子在这里,若是这样,我们离开便是,只求皇上不要分开我们母子。” “谁要分开你们母子,不可理喻!吴监副,还楞着干嘛,把阿宝带走。” “不……不要带走我的儿子,不要……不要……”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几个侍卫硬生生把阿宝从戚昭仪怀里拉了出来。 众人让出一条道来,都眼睁睁看着侍卫把孩子拖走,戚昭仪连跌带爬地追了出来,程央才第一次看到这个众人口中春风得意的戚昭仪,只见她头发散落,脸上的妆容早已哭花,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两眼狠狠地盯着儿子被拖走的地方,绝望地趴在地上,哭着…… 皇帝此时已经厌了,看到皇祖母也在外面,便上前行了礼,众人又给皇帝行了礼,皇帝上前,扶着皇祖母的手道:“让祖母受惊了。” 高后紧皱眉头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皇帝给大臣位一个交待便是,那孩子若没什么事就送出宫去吧!”说着看了看地上的戚昭仪说:“你们照顾好戚昭仪,让她想开些,做皇帝的女人,牺牲也总是难免的。大伙都散了吧,让戚昭仪好好休息。” 众人跟着高后、皇帝都纷纷退出,若大的一个宫里,一下子冷静下来,这一走仿佛把所有的氧气也给带走了,待在这宫里,直叫人窒息。 第一百零九章:入住椒阳殿 程央与众人分开后径直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关起门来,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她的脑海不时展现出戚昭仪与儿子分离的场面,若今日不是戚昭仪的儿子挡了这个灾,今日遭遇就是自己与儿子的结局,想到这里,程央一阵后怕,想到12岁的阿宝,想到苦苦挣扎的戚昭仪,程央觉得这个皇宫简直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此时此刻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不在乎功名利禄,不在乎优渥生活,她只希望她爱的人平平安安…… 正在沉思中,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嘉儿,嘉儿进屋便看出了母亲的不悦,便不敢多言,径直走到母亲身边,摸了摸母亲苍白的脸庞,程央抓过儿子的小手,问道:“今日不用上课了吗?” “嗯,杨师傅说今天发生太多事,让我们都休整一天,明日再上课。” “嘉儿今天害怕了吗?”程央看着儿子问道。 “没有,母亲,孩儿不相信阿宝是灾星,孩儿与阿宝一起玩过,他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是灾星呢?”儿子有些不解地问,他想从母亲那里得到答案。 “孩子,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别多想,别多问,在这皇宫里,时时可能会有人被拉去砍头,今天是阿宝,明天可能就是你最亲近的人,所以,要在这皇宫里生活,你必须学会明哲保身。”程央不管儿子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但她觉得儿子还是早些明白这些的好,或许还能为自己多一层保障。 “但孩儿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伤害一个孩子,阿宝只是生病了而已。”嘉儿依然不能理解大人们的做法,在别人眼中,阿宝或许是一个灾星,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带来的一个孩子,但在嘉儿眼中,他只是他的学伴,玩伴,是一个与他一样,有着对未来美好憧憬的小男孩。 母亲看出儿子的心思,一把抱住儿子,把他的头紧紧埋进自己的胸前,希望这样可以减轻孩子内心的伤害。 “哦对了,杨师傅还让嘉儿给母亲捎来一本书,说是母亲上次向他提过,想借来一看。” 程央拿过儿子手中的书,这是唐代一个不怎么出名的诗人的一本《诗集》,所以他的诗并不出名,但有一首却家誉户晓,那就是“愿君安好”。程央是听过这首诗的,但从未向子轩提过,此时收到子轩的这本诗集,心中也就明了。打开诗集的扉页一看,里面还是那个熟悉的字,炯劲有力,字字如松,上面写着:一纸红笺约下累世缘分,愿君安好。 程央合上书本,心中顿时宁静,对嘉儿说:“转达杨师傅,这本书娘亲期盼已久,当用心品读,不辜负先生赐书之情。” 嘉儿顺从的点了点头。 直到晚上嘉儿才回到太和殿,没过多久,小格子便来程央房里传话,说是皇帝今晚要过来。程央接了意旨,便给小格子打了赏,采月依旧与小格子嘻皮打闹,程央看在眼里,却不多说,只是命采月送送小格子,自己则命人准备接驾,她让人给自己换上了一身淡粉的长裙,领边与裙边镶嵌着桃红的边,再梳了一个少女髻,加粉色的丝带蝴蝶结,宛如桃花仙子,约莫半个时辰后,朱允炆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程央的房里,看到程央今日的打扮,心中也如桃花盛开,拉起程央的手细细看去,程央被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拉着皇帝的手说:“臣妾为皇上准备了桃花酒,听闻最能消暑解乏,想来皇上近来忧心,可以一解愁容。”说着拿起桌上的酒壶,为皇上倒上一杯酒来。朱允炆没有多说,拿过酒怀一饮而下,接着拿起另一只酒怀,看着程央说:“知我者,央儿也!来,你也陪朕喝上一杯。” 就这样,两人喝酒吟诗,直到深夜才入睡,朱允炆搂着程央问道:“皇后想要住哪个宫?” 程央笑着说:“臣妾不在乎当不当什么皇后,只在乎皇上宠爱如初。”皇帝听完紧紧了自己的怀抱,对程央说:“放心,朕一直未变!”说着慢慢睡去,只是程央却一夜无眠,睡在这熟悉又陌生人怀抱里,程央觉得内心是压抑的,或许在朱允炆看来,自己是在乎程央的,但对于程央而言,皇帝只把她,她们当作自己的私有物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甚至连她们的姓命也是他的,他觉得什么时候该结束了,就像摁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轻一摁,她们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第二日一早,程央没等皇上起床便已经起来,她亲手为皇上准备了早餐,为她整理好了衣物,朱允炆才慢慢地起来,他任凭程央为他打理着一切,问道:“昨天朕问你的事想好了吗?” 程央淡淡地说:“臣妾听皇上的,皇上觉得哪里好,臣妾便住哪里,只要皇上觉得舒服。” “嗯,那样的话朕觉得还是椒阳殿比较好,那里阳光充足,最适合养些花花草草,朕想着央儿会喜欢。” “嗯,臣妾喜欢,臣妾皇上隆恩!” 就这样,等皇帝上朝后,公里的太监宫女们便急着为程央打理了椒阳殿,至此,程央在皇宫里也总算有了自己的宫殿。只是程央不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当皇帝来到朝堂后,便对众臣宣布了将立程央为后的消息。 众臣纷纷下跪,祝贺皇帝皇宫稳固,子嗣延绵。有一人却在此时跳了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钦天监副吴一林。他对皇帝的想法了有反对意见,当然,这是皇帝的家事,他一外臣是没有理由反对的,但他有他的道理:“皇上,国之初定,星宿不稳,册封皇后乃国之大事,还请皇上三思,择良日而定之。” 皇上一听也是有道理的,他只要选了程央为皇后,这册封迟早也是无所谓的,为了国家的安定,推就推吧,于是假装问了各大臣的意见。大臣们也非傻子,皇帝自己都不反对的事,他们怎么可能跳出来说不,所以册封皇后的事就这样暂时搁下了。 第一百一十章:圣意不可逆 程央终于搬到了椒阳殿,只是册封的事被暂时搁下了,程央也已料到,那些阴暗角落里的恶人们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她这么顺顺利利地当上这皇后。但正是因为别人无休止的阻挠,才更加坚定了程央的决心,因为她明白,要在这个后宫里生活,如果自己没能撑握自己的命运,那么,一天到晚算计着别人的恶人们,就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让你过。 虽然搬到了新殿,各种摆件也一应俱全了,皇上还赐了自己宫女20名,嬷嬷10名,太监10名,宫殿也是极大的,分正殿、偏殿,前殿,后殿,程央自己住着正殿,前面汇客,后面居住,四周还有花园怀抱,这里一个宫殿就抵过了整个世子府,虽然看着十分气派,但要让自己住着舒适,还是会有很多细节要整理,程央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自己在宫里转悠,看到哪里不合适就让人改了过来。 如今跟在程央身后的是当家姑姑采月,还有一位小格子亲自为程央挑来的首领太监小安子,年纪不大,但人却机灵,与小格子属同一类型的人。想来也是得小格子调教,对于程央的喜好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程央倒也觉得得心应手。程央正在巡视,有一小太监跑来禀报,说是戚昭仪来拜见。程央先是疑惑,转而就明白了她的来意,这会儿来,准是为了她儿子的事,程央想着拒绝,但人家都到自己的门前了,也不好推脱,便勉强地说:“请她到正殿大厅吧!” 程央回到大厅时,戚昭仪已经等在那了,只见她一身素衣,连头发也是极简易的,看到程央进来,就立即跪了下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程央立即扶起了戚昭仪:“姐姐快快起来,请坐下说话。” 戚昭仪却不肯起来,依然跪着说:“皇后娘娘想必也是明白臣妾的来意,还请娘娘容臣妾说完。” 程央叹了口气道:“姐姐这又何必呢!你难道还不了解皇上的心思?当初我也不是和你们母子一样被禁固,姐姐若是听我,妹妹劝你一句,别逆了圣意才好。” “可那是我的儿子,不是他的。”戚润明显气急道。 “那也只可顺取,不可逆来啊!”程央想我只能点拔到此,希望戚润是个明白人。看她一时有些沉思,程央继续说:“皇上那儿有机会我定会帮姐姐提一提的,但这事还需姐姐想得开,妹妹有些累了,就不陪姐姐了。”说完程央福了福身子,自顾着进了内屋。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下人来回,说戚昭仪回去了。程央唉了口气:“唉!也只能看皇上与她的情分了。” 按理,程央第一天乔迁,皇上是该过来的,早上也是让人传过话的,说是晚膳会来程央的新居用。直到晚饭时间,程央才等到小格子来报,说是皇上今夜不过来了,戚昭仪亲自去了皇上的御书房,这会儿皇上陪着去了永乐宫。 程央长嘘一口气来,心想:这个戚昭仪也真心不是吃素的,这么快就把皇上的心收了,看来这样女人还都是不好对付的,今天我对她同情,明天没准就被她同情了。 说到这个戚昭仪,见到皇上后依旧是妩媚缠绵,只字不提儿子的事,一个劲只给皇帝灌蜜汤,直到酒足饭饱,皇帝便熬不住了,先发问道:“润儿不怪朕狠心了?” “皇上这么说不就冤枉臣妾了吗?臣妾什么时候怪皇上狠心了,若不是皇上还念着臣妾,如今润儿哪来的锦衣玉食?哪来的风光无限,狠只狠润儿命苦,错过了慕哥哥的爱那么多年,若阿宝是润儿与慕哥哥的孩子该有多好。” “润儿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朕的孩子,阿宝虽然被认为灾星,但朕不会伤了他性命,定让吴监副想个万全之策,好让润儿放心。” 事到如今,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戚润内心万分不舍,脸上却是感恩万千,这一夜更是用尽浑身解数,让皇帝醉生梦死。 只是事情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完美,正当皇帝与戚昭仪还在香榻上美梦时,关押在天牢里的小阿宝在昨天深夜里发病自杀而死了。小格子一直在门外候着,所以清晨时才得报,只是里面二主睡得正香,自己若是现在去报怕要扰了清梦,于是小格子只得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只到里面皇帝叫道:“小格子”,他才敢进屋回话。 小格子一边为皇帝更衣,一边小声说道:“皇上,昨个夜里,天牢出事了!” “天牢?天牢出什么事了。”皇上不轻不重的一问,还在睡梦里的戚昭仪便听到了,母子连心,一听到天牢便条件反射地起身了,也急着问:“是关阿宝的天牢吗?” 小格子此时只觉得头一阵发麻,这后面的话着实不敢说出口啊!皇帝看出了端倪,问:“说吧!” 小格子只能硬着头皮说:“是,昨个深夜,阿宝公子范病,自己撞墙了,等看守的人过来时,已经……”还没等小格子说出口,戚昭仪从床上冲了过来,抓住小格子的手说:“宝儿怎么了?”皇帝与小格子都被戚昭仪的举动吓了一跳,戚昭仪此时根本顾不了其他,她只想知道儿子怎么样了。 小格子吞吞吐吐地说:“阿宝公子,他,他已经没气了!”只听得“啊”一声,戚昭仪便昏了过去,皇帝也觉得事出突然,对戚昭仪甚是同情,连快叫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只到太医来为戚昭仪把完脉,确认昭仪没事,只是忧思过度,昏过去了,皇帝才离开,并命人好好照顾。 皇帝出门前让小格子去给程央传了话,把戚昭仪丧子的事转告了程央,并让程央帮忙处理后事,规格以王子身份安葬王陵。 程央听到噩耗,也是悲痛不已,没想到昨天才让戚昭仪去说服皇帝,晚上阿宝就出事了,这也太蹊跷了些,左思右想还是不得解,于是传来了采月和小安子,说是要去天牢走一趟,两人听后死活不让程央去,程央道:“皇上都说了让我操办阿宝的后事,何况阿宝以王子身份入葬王陵,那我就算是阿宝嫡母了,去送送孩子最后一趟,也是情理之中的。” 采月:“可是主子,这天牢本来就是不吉利的地方,现在还去看一个死人,您就不怕被染了晦气?”小安子也在一旁附和着。 程央:“放心吧!只要心正,就不怕这些邪的。你去帮我叫上一个人,有她陪着,我也就放心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三人成虎 程央让采月去请的不是别人,正是辛月即辛婕妤,皇上虽然赐了宫也赐了封号,但从此再也没有招见过辛月,她在自己的宫里,没有皇帝的旨意,也是不敢随便出门。这样便等同于进了冷宫,受尽人间冷暖,连宫女太监都知道这个女人不得宠,所以明里暗里也是不待见。自程央上次一见,辛月便再次燃起了希望,时隔数日,程央果然守信,虽不知道是好是坏,但能邀自己走出宫门,便是东山再起的第一步。辛月立即换了身立落的衣饰,随着采月去了程央的椒阳殿。 辛月来到椒阳殿时,内心实内平息,看看程央的住所一就俱有,再看看自己的宫里,就连一套像样的茶具都拿不出手,想当然自己虽不是正房,但世子府的大大小小事物都有自己经手,什么好的没见过,用过,如今想来,却是反差甚大。 程央也能明白辛月的心情,于是对辛月道:“姐姐不要为无谓的事扰了心,如今不比世子府,今天看到的再好都不是真的,没准明天就会一无所有。今日妹妹请你过来,就是要同你一起去见证一个失去一切的女人。” “你是说戚昭仪?” “姐姐消息倒是很快!” “这宫里哪有隔着夜的消息,总有些人,就竖着耳朵等着看别人的笑话呢!曾经是我,如今是戚昭仪。” “是啊!” 二人都若有所思的沉静了一会儿。还是辛月再开的口:“今日妹妹招我来,想来不只是让我去看笑话的吧?” “的确,我想让姐姐陪我去一趟天牢。” “天牢?”辛月很是不解。 “是的,天牢!姐姐害怕了吗?” “那倒没有,呵呵,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辛月苦笑着说。 “不瞒姐姐,我想让你同我一起去看看戚昭仪那孩子。” “怎么?你不信是发病自杀的?” “你信?” 二人相似一笑,程央又问:“想来姐姐对医术是有些研究的吧!” “让妹妹笑话了,因为自己对医药有些兴趣,所以在娘家时跟着家里的郎中学过一些,不算精通,只是略懂一二吧!” “定是姐姐谦虚了,今日正好试试姐姐的本事,也好让你我心中有数。” 辛月猜到了程央的意图,笑着说:“愿意一试。” 于是二人起身去了天牢,因为孩子昨晚已逝,所以被运出了那间牢房,放在了边上一个房间里,全身盖上了白布,但因皇上下令,阿宝要以王子的身份下葬,所以吴监副等人便不再过问。 程央与辛月来到孩子身旁时,孩子除了额头的伤口,其他并无异样,连衣着也是整洁得很,看来正如皇帝所说,阿宝虽在牢里,但并没受什么苦。 辛月看了孩子的手指,又看了孩子受伤的部位,最后又看了孩子的颈部,便心中有数了。她对程央点了点头,二人便走出了天牢。 程央问:“可有发现?” 辛月小心意意地把程央拉到了无人处,轻声地说道:“果然是有人做了手脚。” 程央倒吸一口冷气,心中一阵后怕,想不到尽有人会对一个12岁的孩子下毒手,试问还有什么事是他们所不能做的? 辛月见程央有些震慑,又问:“接下来怎么做?” 程央明显有些失落,说道:“我们一起去看看戚昭仪吧!” “这事还是别对她提了,怕是会受不了打击,到时一时冲动,把我们也给连累了。” “不,我正好相反,我却想告诉她,我觉得戚昭仪非一般的女子,哪怕我们不告诉她,她自己也是会有疑惑的,与其这样,不如对她坦诚,我们也可以多个朋友,你说呢?” “嗯,如果妹妹有把握,我自然是没有意见。” 二人见到戚昭仪时,她穿着白衫,披着长发,静坐房内,看到程央来了,也不请安,只是看了一眼来的两人,便开了口:“皇上让您为我儿操办后事,我正想着来找您。” “是想见见你儿子吧?” “儿子我是要去见的,只是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我想让你帮我见证一下,我的儿子真的是撞墙而死的吗?一个12岁的天真小男孩,他为什么要撞墙而死?”戚昭仪自顾自说着,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说着别人的事。 程央与辛月互看了一眼,程央便上前说道:“怎么?戚姐姐有疑虑?” “呵呵”戚润冷笑了几声,又说:“想来只有皇上会认为是正常的吧!” “姐姐这是为何?” “另一位想必就是叱咤一时的辛姐姐吧?” “妹妹好眼光,在下正是辛月,如今位分在昭仪之下,您呼我名字即可。”辛月上前行了个礼说道。 “两位都是聪明人,想必今日一同前来,也是有原因的,我的疑虑姐姐们也都有吧?” 话既然到了这个地步,程央也不想隐瞒什么,对戚润说“不瞒姐姐,我与辛姐姐一早已经去为阿宝送了行。正是因为妹妹也是满心疑惑,所以才特意叫上辛姐姐一同前往,辛姐姐乃是精通医术之人,有她在,妹妹也可解了心中之疑。” 戚昭仪一听二人原来已经去看过自己的儿子,且辛月还是懂医术之人,便突然激动起来,她站了起来,看着眼前二人,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程央怕戚润听到真相后会激动,还是先打了预防针:“事以至此,我想也已经没有更坏的结果,姐姐也要保重身体,同时也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只有自己站稳脚步,才有推翻一切的可能啊!” 虽然自己根本就是明白,这一切都是被人所害,只是当要听到真相时,戚润还是忍不住失声痛苦起来,她现在只有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进了皇宫,怎么就贪图了荣华富贵,最终害了自己的儿子。 程央有些不忍,走到戚润身旁,拍了拍戚润的肩,只能以此安慰:“你是明白的,在这个皇宫里,真正能帮自己的就是你自己,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得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啊!”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辛月说话了:“还有什么退路,做过皇帝的女人了,他难道还会放你出宫,摆在我们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关入冷宫等死,要么挣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这一话,便说中了三个女人的心情,三人两两相望,都为自己的选择,下定了决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非生子 戚昭仪丧子,痛不欲生,他向皇上请求去为儿子守三个月的陵,因为皇上下令以王子的身份安葬阿宝,所以阿宝被安葬于皇陵。戚昭仪也随着应仪队去了皇陵。 这宫里头少了戚昭仪,仿佛一下子清静不少,太皇太后觉着最近宫里头发生太多的事,以免皇帝冷清,于是主持在五品以上的宫员家中选秀,一是充实皇宫,延绵子嗣;二是稳固朝堂,收笼人心。 太皇太后说出这两大理由,没有人会再次反驳,于是一场宫庭内外的角逐正在拉开帷幕。一些新贵大臣们都变着法地找来了女孩子参加这场选秀。 就连这后宫的女人们也变得十分紧张起来,她们害怕皇帝有了新宠就不要她们这样旧人了。所以也是想方设法地去招些自己的亲人来参加这场选透。 上面也说过了,高后下令,必须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家里才有资格送女子入宫参选,所以后宫里头,也就只有常贵妃家有这个资格,但后宫的女人们也是想着法的找自己的亲人入选,一来若是选上的是自己人,多少对自己有些帮助,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家自家人。二来实在是后宫寂寞,与谁都不能随便交心,能有个自己的人进宫,至少可以有个心灵上的寄托。 这日,德嫔(鸢子)来到了常贵妃的宫里,当时常贵妃正与田妈商量着,让哥哥推选哪家的姑娘比较合适,对自己而言更加有力。这几日,常贵妃是最为得意的,因为在这后宫里头,只有自己的哥哥位居高位,有资格来推选新进秀女,而自己身为后宫贵妃,对于能进宫的女子来说也是个极大的依靠。所以这几日黄道士的府上门庭若市,好不热闹,当然,送来的礼也是一份高过一份,大家都知道,黄府自己家里是没有什么人可以推荐进宫的,所以一旦黄道士站在哪一边,那胜出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再则,宫里也有贵妃撑腰,有谁敢不来巴结! 这德嫔从小是个孤儿,由舅舅带到7岁,之后进宫为奴。舅舅家里倒是还有几个妹妹,其中最小的妹妹还待字闺中,且长得十分标致。本来家中是极贫困的,就是因为德嫔的缘故,日子也是过的有声有色。本来是没有什么更高的念头了,只是这德嫔听说皇帝选秀,非让舅舅准备着,说是她有办法让小表妹进宫,这对于小户人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于是便一心准备着小闺女进宫的事了。 下人来报,说是德嫔求见,想来也没什么好事,便回了说:“跟她说本宫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让她改日再来。”如今常贵妃早就没把德嫔一流放在眼里,这结骨眼上,更是不想见这等卑微之辈来扰乱心思。 只是德嫔既然来都来了,必然是铁了心要见常贵妃的,见下人如此回绝,便继续让她传话:“你跟贵妃说,就说本宫发现了五王子身体里的一点小问题,想来与贵妃娘娘说一说。” 这回果然奏效,话一传到,田妈便亲自来请德嫔了:“哟,是德嫔娘娘来了,给娘娘亲安!现在的宫女越发的不懂事了,见贵妃还在休息便是连德嫔来了也不通报了,若不是老奴发现的早,还让德嫔与我们家家无端生出嫌隙来了呢!” “哪里的话,娘娘身体抱恙,理当好生休养,实在是因为事有急缓,不敢耽误啊!” “娘娘快请,我们贵妃知道是您来了,就起身了,正在里屋等您呢!” 德嫔来到贵妃房里,只见贵妃本是斜卧榻上,见德嫔进来,便直了身子说:“是妹妹来了呀!” “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安!”德嫔给贵妃行了大礼。 “妹妹不必客气,你我多年姐妹,下次过来就直接进来就是。” “谢娘娘体恤,只是娘娘金贵,妾身不敢随意打搅了。” 常贵妃向田妈使了个眼色,田妈会意,让屋里的其他人退了出去,自己把门也关上了。 贵妃才又开口道:“给德嫔妹妹看座。” 田妈为德嫔搬了个椅子,德嫔也便坐了下来。 常贵妃这才换了个严厉的神情问:“妹妹刚才让人传的话,是从哪听来的?五王子身体健康,哪来的什么问题一说?” “哦,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妹妹这人有一毛病,对小婴儿特别感兴趣,不知姐姐是否记得,您生下五王子时,妹妹还送过姐姐一味药,是新生儿专用的助肚脐脱落之用?” “这,都过那么久的事了,怎么还会记得这么清楚。” “也难怪,想是姐姐定是没用,不然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声臣妾呢!妹妹愚钝,想着姐姐没准根本就用不上吧!” “大胆,竟敢对贵妃娘娘无理!”站在一旁的田妈有些气恼,上来为贵妃解围。只是此时的贵妃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甚是精彩。她拦下田妈说:“不碍事,想来德妃妹妹也是好心提醒。” “对了,不知妹妹今天到姐姐这里来所谓何事?总不会只为了一味药而来?”贵妃转向德嫔,继续问道。 “哦,姐姐是最能明白妹妹的心思,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妹妹想着依姐姐如今的身份,未来五王子成为太子也是十分有可能的,所以想着能与姐姐亲近些,将来也能托了王子的福。” “这个还用说嘛,我的儿子也就是妹妹的儿子,若是小儿将来有出息的一天,你当与我同享荣华。” 德嫔一听,心中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立即跪下来说:“臣妾愿为贵妃娘娘马首似瞻。” 常贵妃何常不是深呼一口气来,听德嫔这么说了,也起身扶起她来,说道:“妹妹与我一心,我当不负妹妹。妹妹有什么事,尽管说来,姐姐尽全力就是。” “谢娘娘!不瞒娘娘,妹妹如今的确碰到一事,只能厚着脸皮来求娘娘相助。” “嗯,妹妹请说!” “是这样的,妹妹从小无父母,乃是全靠舅舅不弃,养大成人,如今舅舅听说宫里选秀,不明事由,就来让妹妹把家中小表妹举存进宫,说是当个宫女都比在市井强百倍,妹妹无法回绝,便来求姐姐相助。” “这……你舅舅也没说错,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当个宫女也比外头强百倍。只是,太皇太后有明文规定,要五品官员出生的女子方能参选,这怕是与姐姐也是为难呀!” “娘娘,臣妾后来想了想,若是我的小表妹进来了,也当是听命于娘娘的,所以,于其是选其他有权势的女子进来,还不如选个自己的人进来,那样至少也不会背叛了娘娘,您说呢?” “嗯,这倒是个理,容本宫好好想想,你回去告诉你舅舅,让他好好给你表妹选个礼仪师傅,赶紧学些宫里的规距,本宫这头替她想办法。” “谢贵妃娘娘恩典,臣妾与表妹就全全交于娘娘了!”德嫔再三谢恩后便回去了。 第一百十三章:新人来 待德嫔出门,常贵妃整个人都瘫坐在床上,得意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别人一直攥着自己的尾巴,等着看自己的好戏。不,不……这得之不易的幸福,她可不想就这么失去了。此时在她脑海闪现了无数个镜头,她想立即处置了那个贱人,但又怕这个贱人早有防备,最后弄巧不成还舍了米,不,她得先弄清楚这个贱人的家底再作打算。 与常贵妃一样吓坏的还有田妈,要知道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可是自己,要是败露,是要被满门抄宰的。自己这一家子自从跟上了他们黄低兄妹,就仿佛是走在了刀刃上,稍不留神便为万劫不复。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太平了,可不能轻易就被人毁了。田妈想到了下毒,她想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把这个知道她秘密的人给做了…… “田妈,你不是说此事万无一失吗?如今别人都找上门来威逼我了。就连这个不起眼的鸢子都看出了端倪,还有几位你就能保证她们都不知道?我早就知道迟早会出事的,本宫还听信你们,还害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这真是报应啊!报应!”贵妃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 “娘娘,放心吧,没事的,这个鸢子是因为伺候人惯了,了解婴儿的情况才会有所察觉的,其他人孩子都不曾自己带过,肯定不会知道的,再说了,这个鸢子不是有求于您吗?她本就想依仗着您的,于您来说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不是吗?娘娘,你宽宽气,相信老奴,一定没事的。” “信你?本宫就是因为太信你了,才落得今天的地步,我们做的事可是欺君之大罪啊!到时候是要被诛九族的。” “娘娘,福大命大,老爷也说了,娘娘是母仪天下之命,您看五王子长得那么像您,又那么聪明,连皇上也是对五王子刮目相看呢!” “是啊!诚儿那么像我,要是真的是我亲身的该有多好,本宫还会受制于一个小小的贱婢?”贵妃恶狠狠地说着。 “娘娘放心,若是那德嫔有一点儿违逆的,老奴定想办法帮娘娘处去后患。” 田妈还要说什么,常贵妃拦住说:“田妈,别再给本宫惹出什么祸端来了,你以为这还是在世子府吗?要处个丫鬟都尚且不易,何况是个主子,别忘了还有那高老太后盯着,再说,程央也不是省油的灯。凡事都小心着点,我们不能再让别人抓住什么把柄了。” “是,老奴定当谨慎行事,不给娘娘添乱。” “你去帮本宫传个旨意给哥哥。” “是,老奴遵旨!” “你把今天的原原本本告诉哥哥,让他有所防备,再让他把德嫔的表妹收为义女,这样一来她便成了本宫的侄女,比起她那个没有地位的表姐来,本宫这个靠山要强得多,要是够聪明的话,倒是能帮上本宫的忙。”说着暗暗笑了笑。 “是,老奴这就去。” “还有,椒阳殿里的人都放好了吗?” “放心吧娘娘,一切按您的吩咐,都安排妥当了。” “嗯,没事也不必去联系,让他们安心做事便是,多给些好处,务必让他们死心踏地。若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让他们随时找你。” “是,奴婢会吩咐好的。” “对了,田妈的儿子如今都什么职务了?” “哦,回娘娘的话,如今犬儿在大理士任职”。 “适当时也该升升了,这事我会给哥哥传个话。” “谢娘娘体恤,奴婢似死为娘娘效忠。” “起来吧,你我不必用这些个虚的,本宫好就是你好,你好,你的家人能不好吗?” “是!奴婢明白。” “你快去哥哥那里传话吧!这事怕也为难哥哥了,本想着可以拉笼一批官员的,这样一来就只能便宜了德嫔那贱人。” 几天后,内务府领着十位初选出来的,长相标志的可人儿来到了程央的椒阳殿,这事皇帝最后嘱托由程央和皇贵妃一起把关,为皇帝选出六位新人充斥内宫。 这些女孩儿都只有15—18岁之间,其中就有一位,格外内秀,清丽,似乎与寻常官宦家的千金小姐有所不同,骨子里透出一股子稚嫩来,似乎还有些不自信,程央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同,等各位行了礼后,程央便问:“左起第二个,是哪家的小姐?长得好生秀气。” 那人便如一缕缓缓之翠烟,轻步上前,继而跪下回话:“回娘娘,小女子乃是黄家寺卿无尘之女,名黄琴,给各位娘娘请安!” 程央一听,犹如当头一棒,这黄道士不一出家之人,何时多了个这么大的女儿?“哦!贵妃姐姐,难道是妹妹弄错不成?本宫记得那黄寺卿本是出家之人,何时起有了这么大个女儿?还是这黄寺卿本非彼黄寺卿?” “这本宫也是糊涂了,确实不知!”皇贵妃也是如实而答。 “回两位娘娘,小女子从小丧亲,黄无尘乃是小女子的义父,虽非生身之父,却与之相依为命,早已胜亲生。”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倒是难怪了!嗯,你先起来吧!”程央说。 “这个黄寺卿到也奇怪,不是有个妹妹已经是贵妃了吗?他就不怕自己的义女与妹妹共侍一父,打起来吗?!”皇贵妃说完就笑了起来。 程央也被马俪说笑了,抿了抿嘴。开始一个个盘问起来,这一问才知道,这些个女子个个都是出身富贵,饱读诗经,在这个宫里的老人里,也的确只有程央和马俪可与之媲美。 最后,程央和马俪也没有私自做了主,只是把这十个人的大致情况写了个结论,便让小主们去前宫休息,因为这十个人既然已经选出来了,也总得顾及到各家的面子,即使是皇帝不要的,也可以太皇太后或是皇上的名义给她位赐婚。这样一来就是皆大欢喜了。 程央和马俪拿着考评过的结论,一起去了高后的寝宫。 高后正从佛堂出来,看是她们两人来了,便笑着问:“看来选秀的事进展的很顺利啊!” 马俪笑着走到了高后身边,立即上前扶着另一边说:“可不是么,个个都是人精,个个都水嫩水嫩的,原来程妹妹是我们姐妹里最年轻的,现在这群小姑娘来了,都把程妹妹比下去了。” 高后:“怎么说话呢!年轻有年轻的好,若年轻却不聪明,那便是个祸害,哀家特意提了让你俩把关,就是希望你们选出几个懂事的来,别再让哀家烦心了。” 程央:“是,太皇太后放心,我和皇贵妃都仔细了解了所有人,正是来向老祖宗汇报的呢,老祖宗见多识广,定能选出皇上满意的来。”马俩看了眼程央,也附和着说:“就是就是,还是老祖宗选的放心。” 高后依然笑笑,说着三人来到了高后的寝宫,坐了下来。程央命人把十个秀女的画像一个个拿了上来,然后一一给高后汇报姑娘的具体情况,高后一边看着,一边点头,想来对于姑娘们的出身都是比较满意。程央说到黄琴的时候,稍停了停,马俪见状,立即接上说:“老祖宗,这位姑娘来头可不小,是黄寺卿的义女。” “哪个黄寺卿?那个道士吗?” “是”程央回答道。 “怎么没听说他有个义女,怎么变出这么大个义女来?” “这个臣妾也不得而知,问了那姑娘,说是从小便收养的。” “嗯,这常贵妃的两兄妹,哀家总觉得诡异的很,只是皇帝喜欢的不得了,哀家也不好多说,什么事都有他们掺和的份。” “就是啊!老祖宗是不知道,现在这个常贵妃真是作威作福,越发的不把我们姐妹放在眼里了。”马俪立即抱怨起来。高后一听瞪了马俪一眼,马俪便厌了。 “依皇祖母的意思,这个姑娘是留还是去?”程央接着问道。 “你看这个姑娘底子怎么样?”高后继续问道。 “依臣妾看,倒是不像个叼占的人,但也是个喜欢出头的姑娘。” “嗯,来,把那女孩的画像拿过来,让哀家瞧瞧。”丫鬟们立即把黄琴的画像送高后面前,高后看了看,说:“长得不错,比常贵妃漂亮,只是不够大气,看来是能放一起的。” 程央听出了端倪,立即接着说:“皇祖母的意思是留下!” “老祖宗?真的留下吗?那常贵妃不是又多了个帮手,会不会?”马俪有些担心。 高后看了看程央,笑着问:“央儿认为呢?” 程央微微一笑,对高后福了福身道:“孙儿愚钝,不知祖母是不是认为同类相斥?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高后一听,笑了起来,对马俪说:“你啊!就是太肤浅,什么事都只想到眼前的,你不是说常贵妃太强势吗?若是有个比她更强的出来,还是自己屋里的,你看她是不是还有心思与你们为难。” 马俪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老祖宗想得深远,俪儿自愧不如啊!那就留下,还把她放常贵妃宫里,让他们日日在一起,看她们会不会打起来!” 高后:“你啊!沉不住气!” 第一百十四章:皇陵遇故人 话说这个戚昭仪去了皇陵为儿子守陵,也快两个月了,宫里忙着选新人,对于她这样的老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日,她正在房里抄写佛经,小月来报,说是有一位自称是朱公子的人来见。戚昭仪是那种脑子极好使的人,她立即想了一圈,便猜到了来人是谁。于是对小月说:“跟他说,明日上午,本宫要去为王儿送经。” 小月不解,挠着头问道:“娘娘,那人是想现在见您,” 戚昭仪看了一眼小月,说道:“就照我说的跟他说,若是个聪明人,见见无防,若是个鱼木脑袋,我可不想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小月终于退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小月便陪着戚昭仪来到了灵堂,这里摆放着朱家列主列宗的牌位,其中她阿宝的牌位也被放进了这里。小月为昭仪铺好垫子,昭仪便跪下来开始诵经。大约过了半小时,殿里进来个人,小月向她福了福身,那人约30来岁,长得伟岸挺拔,一看就是沙场出身,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杀气。小月正要上前告之昭仪,那人却拦住了小月,对她作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一直站在戚昭仪身后,等着她把一卷长长的金刚经诵完。 戚昭仪其实早就知道身后多站了个人,但根本就没打算停下为儿子诵经,同时,她也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几分耐心。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戚昭仪才在小月的扶助下,缓缓起身。 转身那一刻,她看到了英伟的男子正默默等待着她,内心一时温暖。只见那男子深深地给戚昭仪行了个礼:“皇嫂在上,请受朱允劢一拜。” “朱允劢?你便是燕王的长子不成?” “正是在下!” “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与皇上同龄,都是属马的?” “皇嫂如此体恤,朱允劢倍感荣幸。” “也没什么,其实本宫当所在宫里时,曾被人长辈们开过玩笑的,说让本宫在你与皇上两匹骏马里选一匹。” “让皇嫂见笑了,朱允劢充其量也只是一匹劣马,怎么能与皇兄相提并论。” “虽说他是皇上,但你们也是各有千秋,他从小好文,你则喜武。” 朱允劢觉得还是绕开这个话题比较好,于是说道:“皇嫂全心诵读《金刚经》真是感天动主,想来小王子定能得道升天。” “你也懂《金刚经》?” “《金刚经》的功德不可小觑,即使只念四句偈,也能遣除无量痛苦、获得无量福德。若能一心持诵,最终必可获得菩提果位。” “但愿如此,宝儿跟上我这个母亲,也是他的劫难,但愿他能有个好的归宿。” “逝者已矣,皇嫂节哀。” “嗯,都过去了,现在没了阿宝这个牵挂,我反而觉得更加轻松了,做什么事,也不必想到他的安危。”戚昭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许她此时也正是这么想的,但在这个不甚熟悉的男人面前,她竟毫无防备地说出了心声,内心也暗暗吃了一惊。 忙又问道:“昨日因本宫身体不适,所以不便招待,不知道皇叔找臣妾所谓何事?” 朱允劢听得戚润一声抱怨,便转变了初衷,笑着说:“臣弟是近日才知皇嫂在此为小王子守陵,所以前来拜见,还请皇嫂恕臣弟冒昧之罪。” 戚润一听朱允劢只是来拜访自己,对这个双帅气又懂礼节的男子更添了一份欢喜,笑着说:“皇叔客气了,您在这里快一年了,本是应该由臣妾先来问候才是。” “皇嫂这样说臣弟愧不敢当,从小便听闻皇嫂貌若天仙,冰雪聪明,太祖欢喜不已,总是想着要把你留在宫里,如今倒好,皇嫂还是进了宫。” “呵呵,人人都当进宫好,人人羡慕皇家媳,殊不知,我却受尽进宫的苦。” “皇嫂何出此言?” “唉,一言难尽啊!总之,若是上苍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是断断不会进宫的。” “皇嫂切莫在人前说起这样的话来!小心伤了皇兄的心,伤了夫妻的情份,那便不好了。” “情份!呵呵!若有情份,我的阿宝怎会小小年纪就断送了性命,若有情份……”戚昭仪不经义地摸了一下肚子,独自伤感。 “皇嫂还是听臣弟一句,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别说的好,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有心的人听的去,说不准能惹出什么事端来。” 戚润看着朱允劢,一脸感激:“嗯,谢谢皇叔的提醒,戚润自当谨慎!” “不敢,臣弟从小便仰慕皇嫂,不忍皇嫂受此苦楚。”两人越说便越暧昧起来,在这个死气沉沉的皇陵,突然有了两个热血沸腾的人,不知彼此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至少两人此时的内心都早已饥不渴耐,希望借着彼此,扑灭心中的烈火。 戚润向朱允劢抛去一个媚眼,缓缓走到朱允劢身旁,两人就这样擦身而过,只是朱允劢笑了,因为她明明听到了女人向他传来的暗号:“亥时,我在房里等你!”朱允劢听后,一颗心都快来扑腾出来。他已来不及细想,等戚润离去后,他便直接去了一人处,两嘀咕半日后,朱允劢才满意地离开。 这一日,戚润整个人沸热,她有些坐立不安,因为她已经好久没有如此动情,这么一个集英勇、智慧于一身的男人,就这般温柔地看着她,等着她,爱着她,她自己也开始有些不敢相信,她不相信自己原来这么好,让这此个男人都为之倾倒,她赶紧坐到镜前,照了又照,再痴痴地笑个不停……唯一的不足,是她以为只是来给儿子守陵,只带了几身素衣过不,根本没有其他准备。这样想着,她便又开始挖空心思想着花样,终于,她还是想到了办法,让月儿拿来了自己的白色长裙,又命了剪刀,硬是把一条素气保守的长裙剪成了无限诱惑与性感的裙衫,整件裙子破败不堪,却唯独关键部位一丝不透,让人遐想无限…… 这一天,小月也是累得够呛,又是为昭仪准备衣服,又是为昭仪布置房间,还炖上了人参汤,昭仪吩咐,等下晚上放她房里即可。小月虽然不敢多问,但心中也是明白自己这个主人的,估计也是骚性难移。 总算是到了夜里,戚昭仪早早地泡了澡,将全身上下抹得芳香扑鼻,再穿上了自己精心制作的衣裙,于是便斜躺床上等郎来…… 终于,皇陵里只剩下戚昭仪房里的一丝灯光,整个皇陵变地死一样安静,戚昭仪的房门被轻轻扣响。 一声娇柔的声音传来“进来便是,门没锁。” 门被推开,又马上落了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朱允劢,只见朱允劢也已换上白天蓝白相间的长袍,换了一身米黄的衣袍,在灯光下尤见威武挺拔。再看灯光下,床榻上的戚润,扭动身躯,慢慢地起身,两条白嫩的长腿*裸地露在外面,丰腴的胸部随着扭动上下跳跃,在烛光下,仿佛两个快活的精灵,戚润扭动着身子,跳起了舞,慢慢地像朱允劢靠近…… 如果说朱允劢在来之前对于戚润还有其他想法,那么现在,他的血液里、脑浆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即将眼前的女人按于胯下…… 终于,两颗骚动的心碰在了一起,两具烈火焚烧的身体撞在了一起,彼此都是那么地迫不及待,彼此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衣衫,喘息声,布条的撕烈声,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厮杀声,在这个皇陵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精彩。 是的,他们终于睡在了一起,彼此的心中都是舒畅的,对方都在自己最寂寞的时光里给了自己最大的满足,我用皇陵里所有的灵魂作证,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他们心中都有着彼此暖暖的爱。就这样,两人相拥而睡,这也是朱允劢这近一年来,最幸福的时刻。 就这样,两个暗度陈仓的人天天厮混在了一起,在这个充满死神的皇陵里,两人暂时移忘了一切,这对于戚润来说就是像是一副及时的良药,一瞬间所有的伤痛都被治愈,所有的不幸都抛至九霄云外。 这一天,两人缠绵过后,戚润枕着朱就可以的胸说道:“我不想回宫了,我要随你一起去藩国,你会带上我吗?” 朱允劢却叹了一口气,抱紧了戚润,说道:“我当然愿意,怕只怕皇兄未必同意。” “傻瓜,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啊,我们分开走,到时我去找你。”戚润天真地说。 “我的小傻瓜,你根本不懂皇上,你以为他会放我走吗?你不觉得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兄弟禁固于此吗?” “什么?”戚润抬起头来,看着朱允劢,一脸茫然。 “小傻瓜,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留下来,在这里陪我好吗?我爱你,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不,我要与你成来真正的夫妻,我不要这样偷鸡摸狗的日子,我要日日与你缠绵,不要不思念,不要……” “我又何尝不想与你长相厮守?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我的心,早已被你收服。”朱允劢一边说着,一边吻着戚润,一个女子,最大的毒药便是男人的爱,一旦饮上,便万劫不复。 “世子,我们想想办法,我不想你就这样被关在这里,你是个英雄,你应该有更大的战场,我要看你驰骋疆场的威风。” “润,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只有皇上同意我回到父王那里,让我为父王保疆守土,等到父王百年,我便是那里的王,你就是我的王妃,好吗?” 戚润听得入神,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当初朱允炆也说爱她,但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皇,你是我的皇后,这般动情的话,现在想来,朱允炆只把自己当作一个玩物,真正爱自己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皇天不负,虽然让她失去了最心爱的儿子,却送给她最好的男人。 第一百十五章:昭仪归来 三个月的守陵期限就这样过去了。初来时,戚昭仪看到这篇死寂的皇陵,心是冷的。只是再待回去时,戚昭仪才发现,这里鲜花烂漫,处处洋溢着幸福,就连这空气里,也能呼吸到爱人的气味,这里,是她今生痛苦的结束点,也是她幸福的启航处。 接人的车队已经到了皇陵口,朱允劢并没有来为戚润送行,戚润也是走得很决绝。只是来时,戚润只带了贴身的丫鬟小月,还有就是皇帝派来的随身侍卫,他们一般只在皇陵外驻富守,所以与戚润日日相伴的只有小月,但走的时候,戚润的身旁却多了个人,这人已有些年头没出现了,大家当是谁,原来是为先祖守陵的大监安公公,安公公虽然有些年纪了,但却精神抖擞,这些年虽然没有露面,却依然保持着那份坦然,让人觉得事事在心,了然于掌。 戚昭仪赶了一天的行程,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宫里,住进了久违的皇宫,心却怎么也热不起来。只是一回来戚昭仪便听说了宫里新人进宫,尤其是那个常贵妃的侄女,深得龙心,几乎天天留宿钟粹宫偏殿。钟粹宫本是常贵妃的寝宫,由于太皇太后体恤贵妃,把她的侄女放在了贵妃自己的偏殿,依太皇太后的说法,深宫清冷,有个自家人陪伴左右,总不至于太寂寞。 这个黄琴果然不似表面的柔弱,虽然出身寒微,却一颦一笑,都深深牵住了皇帝的心,这个皇帝天生对柔弱的女子特别感兴趣,看到这些女子,他便强大起来,萌生了强烈的保护欲。 于是新进宫的六个秀女中,只是黄琴早早被封了昭仪,这样一来,黄昭仪便与戚昭仪平起平坐了。 戚昭仪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地说道:“说什么今年不宜加封,说到底了还是不够爱,碰到个小姑娘,才这么几天就封到昭仪了,我要是说守一年陵,他还真把我忘记了,果然是帝皇最无情啊!” 小月:“皇上也是念着娘娘的,知道您今儿回宫,特意让御膳房送来了燕窝,说是娘娘这一个月辛苦了,好好休息,皇上明天就来看您。” 戚昭仪:“嗯,小别胜新婚,你去把安公公叫来,我有些事要吩咐。” 小月离开,不时便带着安公公进来了。 戚昭仪:“公公许久都未进宫了,可还能适应?” 安公公:“娘娘挂心了,奴才就是奴才命,没那么讲究,侍候好主子才是正事。” 戚昭仪:“安公公果然是宫里的老人了,连说话也那么有分寸。难怪世子那么看重。” 安公公一听世子,脸色一变,立即看了眼戚昭仪,昭仪醒悟,对小月说:“小月,你先退下吧,我与安公公聊些过去的事,有事再叫你。” 安公公见小月出门了才小声开口道:“娘娘,如今这可是皇宫,切莫轻心,关于世子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杂家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这人虽说表面上温文而雅,但心里小心的很,那么多年在先帝身边,硬是没有半点瑕疵,老话说得好,人无瑕而不交,这样的人最是应该小心。” 戚昭仪回忆着以往的种种,也是觉出了这里面的意味,于是点了点头。 安公公继续说道:“皇上这一点随了高后,您少在宫里,不知道,先皇那么精明的人,也愣是没看明白高后的本质,还一直夸她申明大义,为人公正,堪称女性之典范。只是很多事,老奴是看在眼里的,就像燕王的母亲,普王的母亲,再怎么争啊,闹啊,那都不是高明之人,最后还不都落在了高后的手里,也只是高后实现野心的一颗棋子而已。所以啊,这后宫的女人,要做成高后这样的,那才叫一个绝!所以娘娘,在这后宫里,您最该防的人便是高后了,其他人便都不在话下了。” “高后,本宫倒是不怕,再聪明,年纪总在那里了,说不定哪天就去见先祖了。本宫倒是还担心的另一个女人。哦,公公可能有所不知,在皇上的妻妾里面,还是有几个能耐的人,本宫最不放在眼里的便是那个皇贵妃,简直是一草包,也幸好是有高后在,若是高后一走,我看她还怎么蹦跶。” “如果老奴没猜错的话,娘娘担心的是程家的女儿?” “公公高见!但那个程央似乎并不喜欢皇上,也不屑于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只是越是无欲无求的女人,就越是厉害,我看不明白,她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哦!照理说,她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应该是有个态度的呀!程家的女儿的确也是不好对付的,她家里头也都是聪明人,就说先帝清理的事,最终也没能把程家怎么着。” “是啊!这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她的亲哥哥也是死在了皇上的手里,程央就是因为这事才拒绝进宫,连做皇后都没能打动她了,你说,她还能有多爱皇上?公公可知,我儿的死因,就是她最早发现的,而且,她也没有对我隐瞒。” “这,这,这便让老奴不明白了!她是想要挑拔您与皇上的关系吗?” “不像!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并不稀罕皇上的爱。难不成,难不成她也与我一样?” “娘娘是说?” “这事不好乱说,公公可以利用宫中旧势,好好地查一下程央的底细。看看她到底与谁走得最近,我想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没准有一天,此人还能为我所用。” “娘娘所言甚是,老奴会暗中偷偷调查的。” “还有,公公要知道的是,如今这宫里谁最得势。” “呵呵,这个,老奴早有耳闻,娘娘放心,老奴这几年,身子虽然远在皇陵,但耳朵一直留在宫里头,这宫里的一举一动,大小事情,都是瞒不过老奴的。” “哈哈,果然心思缜密!有你的帮忙,世子可成事也。” “娘娘过奖了,良禽择木而栖,良木择何而居,世子是个值托付的人,娘娘也是明致之人。只是,老奴现在最担心的是,您如何向皇上解释,带老奴回宫的事。” “这个,公公不必担心,本宫既然敢带你回来,就有留下你的能力,皇上与我也非真无感情,只是找个懂事的人侍候本宫,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事怕会引起高后的不瞒,她知道后迟早会招老奴去问话,依她这可疑的性格,有可能会把老奴留在她身边。” “那可不行,你是本宫先看上的,怎么能被她要走了,再说了,你若去了,我们的机会该如何进行?” “娘娘莫急,若高后真有此心,说明她已对您有所怀疑,所以老奴是必需去的,但这并不影响我们计划的进行,反而减轻了您的风险,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公公这样说来,我便不担心了,一切顺其自然。” “娘娘千万别忘记了,是您在皇陵得了痢疾,老奴给您送的药,才让您免于一难,所以您执意要把老奴留在身边。” “嗯,公公放心吧!” “还有,这里有一颗药,明日皇上若是留夜,便让他服用了,记住了,千万别让他发现,此药能助娘娘留住皇上。” “这?不会让太医发现吧?” “娘娘放心,此药药效虽强,但效劲易过,只要娘娘侍候好皇上,皇上便不会察觉,只当是娘娘功力了得!” “你……”戚昭仪被这个老阉人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也一下子红了。没有再多问,便接过了药。 “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老奴便先告退了。”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让小月来叫你。” 这一夜,戚润辗转难眠,因为她正思念着一个人,这个人让她从回了少女之春,让她知道了何为思念,她静静得聆听回旋的音符,呼吸着夜的寂寞与安详,静静得想着他,想着他的名字、他的身影、想他的笑容、想他的身体,还有他的一切。戚润知道,这个人,让自己疯狂,她爱他,已无法自拔,她爱他,胜过物质,胜过时光,甚至,胜过自己的性命。所以当他向她提出要求时,她无力拒绝。 她想着他说过的话:相信我,我对你的爱,日月可见,风雨无阻;我对你的爱胜过我自己的生命;请为了我保护好自己,待我江山稳固,我将策马向你奔来,向最爱的你求婚。等我娶你的那一天,我是王,你就是我的妃。 不,为了他,她宁可不做妃,她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王,她只要他的身体,他的赤心,他的热吻,他的怀抱……她相信,这一切都将属于她。 第一百十六章:收回复地 第二日晚上,皇上果然来到了戚昭仪的永乐宫,一进门,就被房中芬香闻得让人暖心,再看了一圈戚润的房间,已焕然一新,正个房间以粉色布局,这也是皇上最喜欢程央穿的颜色,他喜欢粉色,粉色温柔,又年轻最是合他意义。“润儿?” 皇上刚叫出口,一个披着粉色单衣的女子,从后面抱住了他:“慕哥哥,离开你,我才知思念的苦;没有你,我才知,你在我心中的份量;没有你的夜,我才知黑夜漫漫……请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这个戚昭仪不得不说是个人才,每次总会想出办法,让朱允炆体验不同的刺激,那个黄昭仪虽嫩,却没有戚润的放荡,男人么,表面都喜欢温柔淑女,实际上总是怀念那些让自己刺激的片断。所以,戚昭仪便轻而易举收回了失地。 二人正要缠绵,外面小格子轻声地问:“皇上,今夜还去黄昭仪那吗?” 戚昭仪一听便明白了,原来皇帝本不打算留宿的,只是来看看自己而已,哼!这黄琴是个什么妖孽,果真能吸引皇上?在我戚润面前,你还嫩着呢!于是戚润起身,为皇帝拿了杯蜜汁,说:“皇上原来不是真心来看臣妾,现在是不是有了小的,就不要大的了?” “哈哈,哪里的事,小格子,去回了黄昭仪,就说朕今晚陪戚昭仪,明晚再过去。” “明晚?不行,我都三个月没见到皇上了,就一晚,臣妾不够嘛!”戚昭仪撒着娇。 “好好好,小格子,明晚再去就不用说了,你去回了吧!” “慕哥哥,这是我为您调的蜜汁,据说对男人特别好,您先喝了,然后,可以尽情享用臣妾了。” 听得戚润这么一说,皇帝哪怕是毒药也喝了,一口下去,扔了杯就要往戚润身上压,戚润却推开皇上说:“不要么,别急,等着臣妾慢慢侍候您。”说着用舌尖在皇上身上慢慢游走,直到**。终于,皇上失去了控制,脑海里全是粉嫩的戚润,只想着立即占有她。 这一夜,让皇帝感觉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想不到还真有小别胜新婚,这个戚润总是能带给自己快乐,皇帝心里十分满足,早上醒来,看到脸色红润的戚润躺在身边,越看越是喜欢。戚润不一会儿也醒了过来,看到皇帝正看着她,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二人便又在床上打趣起来。突然,戚润脸色一变,梨花带雨起来,皇帝也急了,立即搂过戚润说:“润儿怎么了,是朕弄痛你了吗?” “皇上,您没有弄痛臣妾,是臣妾犯了错,请皇上惩罚。” “告诉朕,怎么了,朕会替你担着的。”皇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提高了警惕。 “皇上,臣妾没经过您的同意,私自把一个人带进了宫,请您恕罪。” “人?是谁?”皇帝明显有些紧张。 “是侍候先帝爷的大监,安公公。” “哦,是安公公啊!朕知道,你怎么想着把他带进宫了呢?”皇帝听到是个公公,还是自己熟知,效忠于先帝爷的安公公,心里便放松了。 “臣妾在皇陵守陵时因为没有皇上在侧,心情郁闷,加上吃不好,睡不好,染上了痢疾,整个人都病得不行了,幸好守陵的安公公发现,给了小月一些药,才让臣妾保住了小命,也能再见到皇上。奴婢见安公公为人老实,又熟悉宫里的情况,自己又正好缺个管事的公公,所以,没经您同意就擅自将安公公带进了宫,想着再来向您请罪。”戚昭仪说得仿佛自己犯了大罪。 “哈哈……你这个傻瓜,这是什么罪呀!安公公忠世子于先帝,与朕关系也不错,若不是皇祖母执意要让他去为先帝守陵,朕也是想把他留在身边的。如今爱妃喜欢,留下便是,只是爱妃宫里侍候的人还是太少,没个贵妃的样子,到时让内务府再精挑几个得力的人来,好让爱妃舒心。”皇上自顾自说着,戚润却瞪大眼睛看着皇上,她不敢相信,皇帝怎么叫起自己爱妃,还说贵妃的宫里,难道…… “皇上……” “哈哈,朕忘记告诉你了,朕早就有心封你为贵妃,上次因为天象的事,唉,不说这些了,现在封也不晚,朕打算择日举行册封大礼,程央的皇后也该给她加封了。” “臣妾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戚昭仪立即跪在床上,给皇帝行了大礼。 皇帝一把搂过昭仪,于她咬着耳朵,回味着昨夜的疯狂。 “那今晚还来臣妾这儿吗?”戚润娇滴滴地问道 “来,怎么啥得不来” “那黄昭仪不高兴了怎么办?” “只要我的润儿高兴就好!”哈哈…… 果然,接下去连续几天,皇帝都留宿戚润宫里。这下常贵妃的钟粹宫便又炸开了锅。 一大早,常贵妃便让人传了黄琴到自己的房里,虽然前段时间皇帝天天来自己宫里,但去的都是黄琴有偏殿,自己这里,皇帝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踏足了,这早就让这个心胸狭窄的女人很是不满,只是碍于这个黄琴是自己拦进来的,也是不好跟别人发火,真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于是活生生把自己气死,这回到好那个戚润一回来,皇帝连她宫的门都不迈了,这对于她而言,完全是偷鸡不成还舍把米,自己没落到好。 想到这些,常贵妃就头痛的不行,更难受的是,皇帝还封了那个贱人贵妃位,与自己平起平坐。这事她是转告过哥哥的,只是因为皇上特别优待了黄琴,给足了黄道士面子,这下便连黄道士也不能为妹妹说上话了。 黄琴来到贵妃的房里,见贵妃正在揉头,知道她的头风又范了,于是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常贵妃一看到黄琴就来气:“贱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是本事很大么?能从我手上抢男人,怎么不去别人那里把男人抢回来?” 黄琴一听,吓得跪了下来:“姑母息怒,侄儿不明白姑母为何这般生气。” 常贵妃拿起手边的茶杯就朝地上的黄琴扔了过去:“别叫我姑母,谁是你的姑母,贱人!少在我面前装蒜,压根就不是个好人,若是知道感恩,不这般吃独食,如今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 黄琴是知道这个贵妃的厉害的,于是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但心里却是恨的,早就看出了常贵妃对自己敌意,每次皇帝来自己宫里,第二天,她便各种捉弄,还副自己喊下药汤,后来经鸢子的猜测,才想到,那定是女子不孕之药。于是黄琴早已恨死了这个压着自己的贵妃,但她与表姐只是算到了第一步,却没有考虑周全,如今黄琴有父母都在黄道士的手里,任鸢子有天大的秘密也得保守如瓶。常贵妃也完全把这两个可怜的女人当成了工具,稍不顺意,就是一顿折磨。 黄琴小心地说:“请贵妃娘娘息怒,您让妾身怎么做,妾身全听您的。” 呵呵……常贵妃冷笑起来,黄琴听着害怕,立即把头扣在了地上。 “田妈,给哥哥递个信,黄琴在宫里甚是想念亲爹,就从她爹手上砍下几个手指头来,带进宫里,让黄琴能睹物思人。哈哈……” “不,娘娘,求您了,您让奴婢做什么都行,爹娘年纪大了,放过他们好吗?娘娘奴婢不做什么昭仪了,奴婢就来侍候娘娘,一辈子都侍候娘娘行吗?娘娘,您说让奴婢干什么,奴婢就干什么!求娘娘饶了奴婢父母吧!” “奴婢!田妈,给我狠狠地打,想当奴婢,那就让她好好当回奴婢。田妈打……” “娘娘,她毕竟是宫里的主子,这,这可以吗?” “怎么?你都认她主子了吗?连我的话都不要听了吗?”常贵妃暴跳如雷。 “是,是,奴婢这就打”田妈便生生在黄琴脸上打起了嘴巴子。 黄琴咬着牙,硬是没敢记自己哭出声来。 就这样,一直打到田妈的手都生痛,黄琴的脸早被打出了血来,整个人也被痛得失去了知觉。田妈看着,有些害怕,便问:“娘娘,这,还是改日再教训这个贱人吧!若是打死了,在娘娘面前也添晦气。” 常贵妃这才懒懒地说道:“停吧!来人,把这个贱人拉到房里锁着,别让她出来到处吓人。” 几个太监立即进来,拖走了黄昭仪。 常贵妃压根没把处置个贱人的事放在心上,只是这宫里,处处都不乏有心的人,这事便神不知鬼不觉得传到了安公公的耳朵里。安公公笑着来到了戚贵妃的院里。将这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戚贵妃。 “呵呵,那不是很精彩,这个常贵妃不是很厉害嘛,怎么会找个乳嗅未干的小丫头来帮忙?这下钟粹宫不就有热闹了?” “贵妃的意思是要告诉皇上?” “得让皇上看看被打后的黄昭仪啊!没准以后都不想见了呢?还有那常贵妃,这么有能耐,能不让皇上知道吗?”哈哈…… 第一百十七章:众妃加冕 椒阳殿内,皇帝正在与程央聊天,这是皇帝正式向程央商量关于加封的事。 “朕已让钦天监选吉日了,准备将皇后着冠的事情给了了,也好让央儿名正言顺地接管这后宫,朕也能更放心。” “谢皇上隆恩,只是臣妾怕辜负了皇帝,所以心中惶恐万分。” “放心吧!央儿做事向来很有分寸,把这后宫交于你,朕很是放心。” “那臣妾就听皇上的。” “说起加封,朕总觉得愧对戚润母子,她儿阿宝虽说的灾星,但也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罪不致死,润儿懂事,虽嘴上不说,但朕知道,她心里的委屈的。” “是啊!哪个孩儿不是母亲的心头肉,戚姐姐是爱皇上,也知道您是真心对她好,所以不给皇上添乱。” “嗯,她懂事,朕也不能亏待了她,所以朕已经告诉她,封她为贵妃,依她与朕的交情,封个贵妃也是不为过的,上次朕就提出过,只是皇祖母不同意。” “皇上总是重情重意,让臣妾也备感安慰。只是皇祖母那边?皇上准备怎么说?” “这就是朕要跟你商量的原因,朕想让你替朕去说,毕竟你是这后宫之主,皇祖母也格外看重于你,你去说,比朕去说要更好些。” “嗯,臣妾令命,待会就去拜见皇祖母。只是臣妾心里也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有事就直说吧!” “谢皇上!是这样的,臣妾盘算着几位王子,想到大王子朱靖已过及冠年龄,如今选秀刚刚结束,还有几位落选的秀女也是十分出众的,是否要给靖儿指一个了?” “这事皇后提醒的是,辛月有错,靖儿却是个不错的孩子,因为他母亲的缘故,朕都疏忽了他,他可是朕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成年的孩子,是该好好替他选门亲事。” “那我先替靖儿那孩子谢过皇上了!” “也是,你是他的嫡母,这事就由你来操办吧?” “皇上,臣妾有个不请之请?” “嗯,你说!” “臣妾觉得,是不是也提一提辛婕妤的位份,那落选的秀女也都是朝中大臣的千金,若是给许了母亲毫无地位的王子,会不会让大臣们有想法?” “也是,毕竟靖儿是大王子,他的身份也不能太寒碜。” “是,皇上所言及是。” “那就抬一抬,只是也别让她太得意了,小心又生出什么乱子。” “那提到嫔位皇上觉得如何?” “嗯,嫔位合适,那就与你们的册封大殿一起给办了。” “是,臣妾令旨。”二人正在聊着,只见小格子神神密密地进来,站在皇上一旁,欲言又止。 程央见了,问道:“小格子是有什么事要与皇上单独汇报吗?” 小格子见二位主发现了他,便跪了下来,给二位主子行了礼:“皇后娘娘,奴才怎么可能有事不能当着娘娘的面汇报呀!只是,奴才这一事,有些难开口罢了。” 这才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他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事,能让你都难开口?” “皇后娘娘,奴才若说了,您可千万要劝着皇上一些,别动了气。”小格子又转向程央说。 “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央说。 “是!事情是这样的,奴才听到钟粹宫里的人传话,说是,说是……” “钟粹宫里怎么了?”皇上不耐烦地问道。 “常贵妃把黄昭仪给打了,还打得挺厉害的,黄昭仪都下不了床了,又怕外头知道,所以也没给请太医。” “什么?这个常姑吃了豹子胆了吗?连朕的妃嫔都敢打了?” “奴才也觉得纳闷,所以不敢有错,特意打听了清楚才来回皇上的,听说还是昨天上午的事,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奴才怕出什么乱子,所以不敢向皇上隐瞒。” “这乱子还不够吗?这个常姑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朕早就看出来了,仗着朕重用她的兄长,她也得意起来了。皇后,你与朕一同去钟粹宫走一趟。” 二人来到钟粹宫时,常贵妃异常紧张,立即出来迎驾,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定是事情败落了。于是给田妈使了个眼色,田妈便溜了出去。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常贵妃,冷笑着问道:“你宫里不是还有其他人么?你这一宫之主是怎么教得?连朕来了也敢不出来迎驾?” “皇上息怒,这些天昭仪她病了,臣妾是怕出来冲撞到了皇上和皇后,所以没叫人传。” “真是这样吗?朕怎么听说是贵妃把昭仪打得下来了床呢?” “皇上息怒,这,这不是这样的,臣妾是小罚了昭仪一下,但只是小罚,昭仪年轻不懂事,得了皇上的宠爱就任意妄为,对宫里的下人们也是随意斥责,所以,所以臣妾是以姑母的身份,小惩了一下昭仪。” “你也知道她是昭仪,她是昭仪,就是朕的妻妾,你有什么资格惩罚朕的女人?这宫里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虽说皇后还没有册封,但皇贵妃总在的,宫中女子有错,是要向中宫汇报的,你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臣妾知错了,臣妾下不为例,请皇上皇后恕罪。” “皇上,常贵妃既然是初犯,依臣妾看,您就饶了她这一回,昭仪毕竟是她的侄女,想来也不会受到大的委屈。”程央在一旁劝说着。 “好吧,既然皇后这么说了,那这次就算了,走,去看一看昭仪,她年纪小,怕是吓坏了。” “皇上,皇上,您还是别进去了,昭仪这几日都不愿见太阳,屋子里阴晦得很,怕是要损了皇上的阳气,皇上,你还是到臣妾宫里去坐坐吧,五王子都能开口叫您了呢!” “贵妃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损了朕的阳气,昭仪又不是个死人,这样的话不要乱说。”皇上没好气的说。 于是与程央一同去了黄昭仪的偏殿。 二人正要进屋,门开了,田妈立即跪下行礼,只是这时常贵妃也胆战心惊地跟在了后面,程央看到田妈在昭仪的屋里,便问道:“昭仪知道皇上来看她了吗?” “回皇上,皇后,昭仪这几日身子较弱,刚刚奴婢侍候昭仪喝了些参汤,这会儿正睡下了。请问皇上,奴婢是不是马上去叫醒昭仪?” 皇上环顾了一周,觉得也没什么异样,便说道:“那就让她好好歇着。若是身子弱,就给请个好的太医瞧瞧,贵妃让你照顾昭仪,也算有心了,那朕今日就不看了,让昭仪好好养着身子。” 跟在身后的常贵妃总算是舒出一口气来,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皇上临走时看了眼常贵妃,还是不忘提醒道:“你也别老惦记着自己姑母的身份,进了宫,就都是朕的女人了,你们之间只有位份高低,没有姑侄亲戚了。昭仪年纪小,你好生教着,若是有什么出格的事,就汇报了皇后,让皇后来处理。” 常贵妃这下比刚才冷静多了,缓缓地跪了下来,一一应下了皇上的嘱咐。最后恭送皇上皇后出门。 这二主一出门,常贵妃复又落出了吃人的面孔,一边走一边吼道:“让田妈速来见我。” 身旁的丫鬟是见惯了常贵妃发火的样子,一声不敢啃,立即去请了田妈来。 “田妈,你说你是怎么管教这宫里头的下人,如今有什么事都往外面传,以后我还能好好地在这里生活吗?” “是,是奴婢的疏忽,竟然让自己的宫里出了吃里趴外的人。” “好好给我查,查到了给我好好教训,我的宫里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人了。 “是!只是娘娘,那黄丫头的事,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她还死不了吧?” “死是死不了,只是这个贱骨头不肯好好吃东西,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奴婢也拿她没办法。” “哼,这还不容易?告诉她,她是死是活我不管,只是让她别忘了,她的父母在我手里,如果她做出任何对本宫不利的事,那就让她父母替她还了。” “是!奴婢这就跟她去说!” “还有,去请个可靠的太医,给这个贱人看看,皇上还等着这个贱人回话呢!” “是!奴婢明白了。” “还有,想办法告诉哥哥,这个程央怕是拦不住了,让他赶快想想办法,要不然,一个个都压过我的头了。” “是,奴婢去给娘娘传话。” “告诉哥哥,万一没有办法,就想想如何处了程央的儿子,一个没有儿子的皇后,就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 “娘娘,这!这!这事太大,还是想想再传吧!” “怕什么?不是已经处掉一个了吗?小的比大的容易,为了权位能不下点狠心?你只是传就行,哥哥自然会有考量。”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 第一百十八章:老太后摊牌 程央领了皇帝的命,去了太皇太后的宫里。 太皇太后刚睡了午觉,听到来传是程央要见,便一脸春风地说道:“这还真是不经念叨,一念叨谁谁还真就来了。快让皇后进来吧!” 程央见了老祖宗,自然又是一通跪拜。 今日老祖宗特别高兴,见到程央也是拉着手不肯放,于是程央只得坐到老祖宗的身旁。 “今天哀家正念叨着央儿,想不到央儿就来哀家这里了。” “请皇祖母恕罪,央儿有两日未来给您安了,心里总是念念不忘,还请祖母宽恕。” “是哀家喜清静,不让人来打扰的,怎么说是你的错了呢!如今你是一宫之后了,以后有的事让你烦心,不必为我这老太婆扰了心。” “老祖宗才是这后宫之主,程央只是听命与皇祖母和皇上罢了。” “瞧瞧这张嘴,越发地会说了,好好,知道央儿孝顺,但也不许你累坏了身子,以后隔三差五来看看哀家就行,不用天天都来。” “是,臣妾领命就是!” “今日来哀家处可有什么事么?” “事事都逃不了老祖宗的眼睛,央儿今日来,一为向老祖宗请安,二来,的确有一事需要向您汇报。” “哦,让哀家猜猜可好?” “嗯!” “是不是为皇上而来?” “正是!” “看来是戚润的事?” “皇祖母果然是神机妙算啊!” “哈哈……看来哀家也还没有变成老糊涂啊!” “谁说皇祖母老了,皇祖母事事了然于掌,老当益壮,精神得很啊!” “哈哈……这人年纪大了,就爱听好话。对了,听说那戚润把哀家指着给先祖守陵的安公公给带回了宫?” “这事,好像臣妾也有所耳闻。” “嗯,这个戚润倒是会挑人,但哀家让你给我去讨个人情,就说哀家年纪大了,特别喜欢懂事的奴才,安公公一直很贴心,哀家很喜欢,若是皇上能把安公公要了过来,戚润的事,哀家也就不管了。” “原来老祖宗早就知道皇上让臣妾来请的是什么?” “哈哈,其实这事皇上提过一回,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哀家原本是想拦一拦的,只是那戚润的确是有一套手段,才回来两三天功夫,请把皇帝哄得团团转了,哀家怕是想拦也拦不住了,只是这样的女人,留在皇上身边总归是个祸害,未来这后宫是你当家,你要格外留意才是。” 程央心想,这个后宫,谁爱当家,谁当,最好能把我给扔出宫去,现在是上下施压,没有办法,我不当家,人家就来作践我。 “这后宫有太皇太后在,想那些人也是不敢乱来的。” “哈哈,哀家是替你着想,我总有走的那一天。” 程央一听,立即跪下来说:“太皇太后万寿无疆!”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了!对了,虽说你现在已是皇后了,但没有加过封总是有被算计的可能,所以央儿,这些日子你可要格外小心,盯着皇后位的人可不少,这前朝后宫的,人人事事都留个心眼。” “是,臣妾知道了!” “当然,这皇后位一旦坐下来了,也不是随便能动的,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是后宫女人的魔咒,所以自古以来,这个皇后之位都有着无限之魅力的。” “央儿何德何能,全凭太皇太后依重,央儿自当以太皇太后马首似瞻。” “嗯,一旦央儿坐上皇后的宝座,我这个老太婆也就功得圆满口喽,从此我便可以静享清福了,以后什么事,都皇后作主便是。” “老祖宗,您可别不管孙儿啊,没有您在,孙儿可什么都不会做啊!” “哈哈,你若什么都不会,皇上能让你做了皇宫之首?我这老太婆虽然人老了,可脑子一点儿不糊涂,央儿绝非等闲之辈!” “让老祖宗笑话了!” “只是我这老太婆临了了,还有一事,始终挂于心头,如今看到央儿倍感亲切,也只能在你面前提提了。” 程央再次跪了下来:“请皇祖母明示,但凡是央儿能做的,央儿定当为祖母周旋。” “好好!说得好好的,又跪,快起来吧!这事啊,还得从你的父亲说起,话说先祖为了平定朝堂,着实辜负了一几位贴心的老人,就像你的父亲,还有,就是哀家的兄长,他们把这一身都献给了先祖,献给了大明江山。只是,这江山易打不易坐啊!一些个有了功勋的老臣们,难免会横生了骄纵,先祖怕这大明的不山一旦传给了没有任何军功的允炆,便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所以只能来个大换血,把所有的老臣都给摸去了,才能为允儿留下一个太平盛事。所以就连你爹,我的兄长,这样与先祖一起同甘共苦过来的人也没有放过,你爹娘智慧,算是躲过了一劫,我的兄长却只能为了先祖的决定而自行了断,临了,还是落了个罪臣之名,所以,每每想到这事,哀家这颗心就痛得不行。” 程央听着太皇太后说着,心中不免想起了父母这些年的不易,也是感同身受,泪流满面。宛然觉得自己与高后还是有着共同的利益,所以对于高后便更多了份信认。 “皇祖母,您别太伤心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要保重身体才是。” “央儿,你我都是朱家的媳夫,为了夫家的事,我们是可以弃娘家,保夫家,但若是有一丝可能,我们也是要为娘家挽回声誉的,我的兄长一世清明,为了朱家的天下殚精竭虑,到头来还被挂着罪臣之名而去,他怎能甘心,他的家人怎能甘心,哀家又怎能安心。但这件事哀家不能与允儿提,因为允儿是皇帝,是朱家的人,他的祖父这么做也全是因为他,所以哀家今天想把这个事说于你,希望你能帮哀家一个忙。” “皇祖母,您说,只要孙儿能做到的,一定帮您实现。” “哀家让你为哀家的兄长洗白,还我马家一个清白之身。你可能做到?” “这……只是这后宫不可干政。孙儿怕凭个人之力办不到啊!” “哀家知道,要推翻先祖的决定也是不易了,那我们就退而求其次,你有办法的时候,给哀家的内侄举荐个官位,这个对于皇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允儿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舅爷家赶尽杀决。剩下的事,就要看我马家人自己的昭化了。” “孙儿明白了,若是皇上说起,孙儿定当全力举荐自家人。” “嗯!央儿果然不负祖母之信任!” “央儿也感谢祖母之栽培之恩。” “关于戚润的事,你就如哀家所说的,回了便是,你别参于其中,这个戚润从小便不是省油的灯。” “是,孙儿明白了。若没别的事,孙儿就先行告退了。” “月容,替哀家送送皇后。” “不用了,月容姑姑陪着皇祖母就好,孙儿先告退了。” 程央退了出去,高后终于叹了口气。月容看出了高后的心思,问道:“太皇太后这下可以放心了!” “嗯,这孩子比哀家想像的要聪明,一点便通,省了哀家不少事。” “当初太皇太后一心想着让自家人上位,这样一来,会不会让那一位有了芥蒂?” “那也是她自个儿不争气,哀家也想挑个马家的人来当这个家,可你瞧瞧她,连皇帝的心都拢不住,怎么可能为马家出力,哀家要是少十岁的年纪,也就再帮帮她了,可是这些天来,哀家越来越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只能选个聪明的人来帮哀家完成心愿了。” “只是,俪姑娘一心认为您是为了帮她才暂时顺了程央,要是有一天,她发现您骗了她,会不会调转枪头与我们作对?” “放心,她翻不了天,就凭她的智商,根本不是程央的对手,她若识趣,还能保她个皇贵妃之位,她若不识趣,怕是不用程央动手,就有人会要了她的命。” “太皇太后是指鸢子吗?” “嗯!对于鸢子,哀家始终是亏欠的,当初是哀家许过她愿的,到头来哀家也没能顾上她,原以为她只是个听话的丫头,近来越来越让哀家不安起来,这个鸢子也不像表面那般柔弱,哀家是怕她会反脸不认人。” “要不奴婢找鸢子聊聊?毕竟她得感恩,要是没有您,哪有她的今日,充其量也只是个宫女而已。” “月容,你不懂,这女人跟男人其实是一样的,一旦有了权,就会有欲,这欲一打开,便是个无底的洞,给多少都不会满足的,只有碰到头破血流,才会幡然醒悟,只是多半为时以晚。你还记得原来宫里的那些老人们吗?不都是一个个异想天开,总盼望着有一日顶替了我去,最后看皇后之位无望了,便开始算计着储位,这是个残酷的轮回,只有当一方真正胜出的时候,才会停止。曾今是我们,如今,却是她们了。” 月琴看着太皇太后沧桑的脸,也是深有感触,不时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十九章:成功插线 永乐宫里,戚贵妃有些生气,因为她原本想看场好戏,但结果并不如她想像那般完美,钟粹宫那头硬是什么事也没有。所以她正在生着闷气。这时,外面来报,说是皇上来了。这才让她有了笑颜!扭动着妩媚的身躯向外迎去。正要跪下接驾,就让皇上一把扶了起来,笑着说:“今日怎么这么乖巧?” “皇上这话说得,要让人传出去,以为是臣妾不懂礼束呢,见了皇上也从来不下跪。”戚贵妃一边说,一边扭过脸去,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来。 皇帝看了更是开心,依然笑着说:“那也只有你敢这么做,怕是皇后也没这个胆子。” “皇上……您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让臣妾的脸往哪搁呀”贵妃继续撒娇卖萌。 皇帝一把搂过贵妃的腰,两人亲亲我我地进了内殿。 “皇上今日怎么这个时候就过来了?是要在臣妾这儿用晚膳吗?” “嗯,朕想着爱妃,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可有想朕?” “皇上,这还大白天呢!您怎么越来越?”贵妃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身旁的宫女们。 “哈哈,想不到朕的润儿也有害羞的时候,嗯,别有一翻风味啊!不过,今日朕过来,的确是有一事要同你商量。” “皇上吩咐就是,臣妾怎敢与皇上商量。” “这事不同,朕得征求爱妃的同意。” “是为何事,让皇上这么为难。” “是这样的,那个,皇祖母听说你把安公公带回来了,想让朕来讨个人情,想把安公公要过去,侍候她老人家一些时候,要知道,这个安公公虽然年纪有些了,但最懂得体贴人,当初先祖那么挑剔的一个人,也愣是被他侍候的服服帖帖。太皇太后当初让安公公去为先祖守陵,也是想着让先祖在天有灵,能够开心,如今安公公既然回来了,那就先借用一下,让老太太开心一下,爱妃可愿卖这个人情给朕?” “别说是皇上的人情,就是太皇太后随便派个人来要,臣妾也是要双手奉上的呀!皇上老是把臣妾想成这么小气的人。” 皇上本以为戚润会任性,想不到根本就是自己多想了,这样一来,更是欢喜得不得了,一把抱美人入怀,高兴地说:“没有的事,朕知道润儿就是朕的知己,知我者,唯有润儿。” “皇上说谎,臣妾可听说,您与皇后才是琴瑟和谐,怎说与臣妾是知己。” “皇后,皇后也不错,只是,朕总觉得没有在你这里时这么放得开,在皇后那儿,朕有些害怕,也不知是怕什么,朕与她,是相敬如宾,与你不同。” 戚润偷偷笑着,表示着内心的满足。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说:“皇上,臣妾有一事,本早该要向你禀报的,只是后宫不干涉朝政,所以臣妾不敢说,但不说又觉得难过,所以,一直憋得好辛苦。” “哈哈……朕还不知道你的性子,说吧,朕不怪你就是了!” “是!事情是关于皇陵的,就是那些个您让他们守陵的世子公子们的事。” “怎么,这些人不安分吗?” “倒也不是不安分,只是,这群公子们整日里吃喝打牌,兄弟间时常斗殴,让人觉得乌烟瘴气,臣妾怕是要扰乱了皇陵的圣洁,触怒了先灵。” “哦,这些家伙如此滋事?看来是朕对他们太过仁慈了。” “就是,若依了臣妾的脾气,非杀了他们不可,若是任由这群人这么胡闹下去,怕是要污了先祖的圣名。” “嗯,杀了他们!哈哈……你啊!你以为杀人这么容易吗?这些个人,当初朕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们引进了皇城,关入皇陵的。若是杀了就了事,朕早就杀了。” “那臣妾就不明白了,留着他们有何用?” “爱妃不知,这些人的背后可都是一个藩国,若是藩国的实力强大了,对于朝庭是百害而无一益的,总之爱妃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事了。” “皇上不信,您若不信,大可以去问一问安公公,安公公在皇陵久了,是最了解那些公子了,臣妾看,他也是恨极了他们的,那群人,动不动就打人,罚下人,简直是民不聊生。杀了他们还是便宜他们的。” “哦?照理不会啊!听说那燕王的世子,可是个能人,他也会如此不堪?” “什么燕王,世子的臣妾不知,总之那里面没有一个好人,这些人若是放在朝堂,必然是害群之马。” 皇帝若有所思,他听着戚润的分析,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想着…… “若真如爱妃所说,朕到是要好好了解一下了。来人,把安公公叫来。” 不一会儿,安公公来到了皇帝面前,待礼毕,皇帝说:“安公公,多日不见,身体可好?” “托皇上和老太后的福,老奴一切都好,只是惦记着皇上与太皇太后。” “嗯,公公有心了!太皇太后也是想念你,这不,还让朕特意向戚贵妃求情,让你去她老人家的宫里侍候。” “老奴何德何能啊!能让老太后如此挂念。” “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了解老太后脾气,由你去照顾,朕也放心,贵妃也没有意见,所以择日你就过去吧!” “是!老奴领命!” “对了,听贵妃说皇陵那边的世子公子们都不甚听话啊?” “倒不是不听话,只是,还请皇上恕老奴无罪啊!” “你直说就是,朕不会怪你的。” “是!只是几位世子和公子都及为不驯,简直不像是皇家之子,作派没有半点王家风范,老奴每每看到他们的行为,就会想到先祖的圣明,早早得便看出皇上与诸位的不同,若是藩地未来落入他们之手,必然是萧条颓废了!可惜啊!” “哦?朕听说那燕王之子英勇无比,难道只是盗听途说不成?” “依老奴这些日子的观察,确实不实,看来,当初燕王也是为了造势才这么说的,以此改变先祖对自己和诸子的看法。” “这倒说得通!那照公公所说,这几位世子和公子是不能留在皇陵了?” “奴才不敢妄下定论,只是,留在皇陵的确有些扰了祖宗的清静。” “嗯!那看来朕得见一见这些个兄弟了!若是真如你们所说,还不如放他们回去得了,留在这里反而扰了朕的清静。” “可说不是么,这样的人,唉!还是让藩王们自己去教育吧!” “这个燕王世子也不小了吧?朕记得与朕同龄吧?” “这个,老奴算算……对是是,当初先祖还为得两匹骏马而龙颜大悦呢!”安公公突然觉得此话不妥,便立即跪下来说:“请皇上恕罪,老奴年纪大了,老是失言,当初先祖得二位王孙时的确是高兴的,但三岁及老,不久,先祖便看出了燕王世子的弊端,所以不再待见。老奴一时口急,还请皇上恕罪。” “哈哈……安公公最了解先祖,实话实说,何罪之有。快快起来说话。” “话说燕王只有三子,且都在朕的皇墙之内,所以这一年来也是风平浪静,若是朕真的放他们回去,会不会起了异端?” “恕老奴直言,皇上当初向世人坦言,让年满16的世子为先皇守陵一年,这眼看着一年的时光就要到了,皇上是该有个说法了,若是以教育之命,把几位留下,也是个办法。” “嗯,这事朕得好好想想,你说几位世子之间也不甚和睦?” “是啊!尤其是这个燕王的世子,处处得罪人,其他几个世子倒是比较联合。” “嗯,那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空了就去老太后那里吧!” “是,奴才告退。” 安公公退去,立即传了身边一个小太监,悄悄地把话传到了皇陵。 而皇上呢!听了安公公的描述,立即回到了御书房,招来了黄寺卿,对他秘密下了道暗旨,让他快马加鞭去执行。 这一夜,皇陵上空,乌云笼罩,不知哪来的乌鸦不断地在天空盘旋,叫了整整一夜,不曾停息。在皇陵守陵的十几位世子和公子们却不顾这些,在允劢的鼓动下,依旧在自己的院落里喝酒打牌,玩得好不热闹,直到半夜,一阵叫喊声划破了皇陵的长空,一个小太监到处敲门,不断得喊着救命……大伙都被灌得烂醉如泥,这声声救命声,根本没有唤醒沉睡的心,终于,天亮了,皇陵上空阳光明媚,只有那个小太监,还在院里哭泣,沉睡的人们纷纷醒来,看到了院子里硬挺挺的尸体,大家都变得目瞪口呆……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拼命回忆着昨夜的情景,想着最后见到这位成王之子的情形…… 第一百二十章:鸿门宴 这日早朝,大臣们刚刚上奏完成,只听外面急报! “报……” “所谓何事,小格子念!” “是!急报,昨夜子时,皇陵内守陵众公子因恶意酗酒,致成王幼子醉酒猝死!……” 读到这里,朝堂上一片议论,纷纷指责众公子德行有亏,劝皇帝应该严惩不贷,对于起头者应当赐死以献皇陵列祖列宗…… 朱允炆看着堂下一片指责声,心中却是异常舒心,他问道:“杨院士,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处置这些公子们?” 杨轩出列,回道:“回万岁,臣觉得,这事万万不可鲁莽行事,皇上无论罚了哪位公子,都会引进藩王对皇上的不满……” 杨轩还没把话说完,众臣纷纷表示:“大胆,区区藩王,怎敢对万岁不满,皇上处置挑事之公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对,对!哪怕是对这些个公子都处置了,藩王们也无可奈何!” “各位大臣,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请听我把话说完。” “各位都静一静,等杨爱卿把话说完。” “臣觉得:这次成王之子是在京城出事的,成王定会认为是皇上监管不力,他把儿子交给皇上,皇上却还他一个死人,所以,成王定会不悦!所以,皇上不可以对此事置之不理。但若是皇上出面处置了喝酒挑事的人,那么被处置的一方又会觉得众公子均已成年,喝酒这样的事,自己是有控制能力的,出了事,怎么能怪挑起的那个人呢?所以皇上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事。” “就是啊!这事总归是要梨园一方了!”众臣纷说。 “那依爱卿之见,朕是管还是不管呢?”皇上急迫地问道。 “依臣之见,皇上得管,又不管!” “哦?这是何意?” “皇上管,是要向众藩王有个交待,出了这样的事,的确是监管失查,并派人安慰之!” “那不管又指何意?” “不管是让挑起事端的一方自己去给另一方赔理道欠,这样一来,若两方有了争执,就与朝庭无关了,若真是到了打起来的地步,皇上您再出面做个和事佬,这样便万事大吉了。” 众臣听完杨轩的分析,也纷纷觉得有理,当然,此时最满意的就是皇上,他原本就想要这样的结果。只是这个向成王报信的人先还是非常重要,于是皇帝再问:“那众爱卿认为,朕该派何人去成王处一趟比较合适呢?” 成王,乃朱元璋第17位妾氏所出,这位妾氏正是马皇后的亲表妹,所以成王与朱允炆与其他藩王不同,他们之间还有着更亲近的关系,所以,这个人选便更难选择。 “皇上,依臣之见,此人最好与成王关系较好,但又是完全向着皇上的人。只是,放眼这朝堂,仿佛也是没有这样的人。”杨轩如实回答。 众臣们正怕这个苦差落到自己的头上,所以正愁着没人敢跳出来,听杨轩这么一说,也就长舒一口气,纷纷表示赞同。 “这样的人,朝堂之上没有,朕又从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呢?” 见朝堂一片死静,皇上也是没辙,只能暂时退了朝,此事再议。只是派辅臣梅公去了皇陵,处理善后。其他诸公子全部带回皇宫,听后皇上发落。 碰到这样的事,皇上也是有些始料不及,他派出的人还未回转,也不知道,些事与他是否相关。皇上心里觉得烦,就不自觉走到了程央的宫里,因为在以往,程央总能给自己提些独到的建议,总能为自己分忧。 皇上到时,程央正在看书,关于上午朝堂上发生的事,她也刚刚得到信报,所以心中也有了些想法。 皇上看程央正在看书,便悄悄坐在了她的身边,看她正在读唐朝杜牧的《梅》轻盈照溪水,掩敛下瑶台。妒雪聊相比,欺春不逐来。偶同佳客见,似为冻醪开。若在秦楼畔,堪为弄玉媒。便笑着说:“皇后正是掉进梅堆里了,下次朕便唤你梅痴如何?” 经皇上的一番取笑,程央也是笑了,放下手中的书,亲自为皇上倒了一杯茶,笑着说:“皇上总是取笑臣妾,臣妾肤浅,也就这么一点爱好,还要被皇上数落。” “哈哈,朕这哪里是数落你啊!对了,朕让你遗种的白梅可有活了?” “哦!皇上不提臣妾还忘记了呢!当初您赐臣妾白梅枝时,臣妾还没有自己的寝宫,所以在送嘉儿去太和殿时,顺便让人种在太和殿了,这些时日来,臣妾也未曾去看过,所以也是不知它的死活,皇上这么一说,臣妾倒是想去看看了!” “哈哈,还说自己爱梅,我看也只是表面功夫,好好的一支苗,连它死活都不知道,怎能说爱梅之人。” “哈哈,这回还真让皇上说着了!是臣妾的错。”程央也笑了起来。 程央见皇上虽笑着,但眉宇间却一直紧锁,便问道:“皇上今日这么早便来臣妾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唉!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后,看来朕还是来着的。” “若非政事,皇上不妨一说,也好让臣妾为您解解忧。” “这事说大了是国事,说小了就是家事,与皇后说说无妨。” “臣妾愿闻其详。” “昨晚皇陵出了人命……”皇帝把早上的事与程央说了一遍。 “什么?”程央虽然有所耳闻,但并没有了解得这么详细。听皇上这么一分析,这事还是不小,若做不好,也是很有可能引起动荡。于是也是皱起了眉头。 “皇后也别太担心,杨轩给朕出了个主意,朕觉得可行,只是朕得派个人去与成王陪理,这个人选不好定啊!” “是啊,这个人必须是与成王有交情,成王能听得进这个人的话,但又向着皇上才行。如今朝堂上皆是新人,与成王怕是没有交集。” “是啊,朕也是想不到有谁能担此重任,所以心里烦燥得很。” “皇上,臣妾倒是想到一个人来,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说来听听,皇后与朕哪来这么多讲究。” “是!臣妾听说成王的母亲乃是太皇太后的表妹,皇上与成王还有表亲关系,那不如找个共同的亲眷去走一趟,这样一来,不是容易得多吗?” “对啊!朕怎么没有想到?那就派朕的表舅去,他可是个能人,能说会道,当时舅爷爷在时就十分看好这个儿子,还说让他世袭自己的官爵呢!只是……”说到这里,皇帝便又开始犹豫了。 “皇上是怕他不肯去吗?” “朕怕他对我们朱家有成见啊!毕竟,那件事情上,是先祖对不起他马家。” “皇上莫急,不如请太皇太后出面去讲,这样皇上也省得尴尬!只是若此事成了,皇上是不是应该对他有所褒奖,这样一来,两家的怨恨也就了结了!” “皇后说得没错,朕也是急需要人才,要是有自己人能挑起重担,朕也安心。那这事不如再劳烦皇后跑一趟,请老太后替朕出个面,如何?” “臣妾愿意效劳!” “嗯,好!那这事就算是解决了!你转告老太后,这事若是成了,马家算是功过抵过,朕将会重新录用马氏一族。” “是!臣妾遵旨!” 皇上心中的烦恼总算是解决了,整个人也轻松不少,拉起程央的手说:“朕今晚来你宫里,你准备一下!” “是,臣妾恭迎皇上。” 说完,皇上便笑着离开了! 皇上走后,程央也是一阵激动,她自己也没想到,老太后托付自己的事这么快便有了眉目,于是立即找来采月,让她陪着自己去永寿宫走一趟! 第一百二十一章:一命偿一命 程央去回了高后,果然,老人家眉开颜笑,一直不停地夸着程央。 “哀家就知道,央儿做事让我放心!才说起的事,这么快就有了眉目,着实让央儿费心了。” “皇祖母谬赞了,这是皇祖母帮了皇上的大忙,出了这档子事,央儿想着也只有请皇祖母出山,才能平息这场风波了。” “哈哈……你这个丫头!不过这事也的确不是小事,毕竟是一条人命,这个成王的儿子哀家还见过,不过也就18、9岁,还是个孩子,父母定是要心痛的,这个出任的使官也不是好当的,听些话,吃些苦都是难免的。但还真让央儿说对了,这件事还真是不能随便找个人去应付了,弄不好事情是要闹大的。所以啊!皇后贤惠真是利国利民!” 一旁的月琴也跟着说“是啊!皇后是太皇太后亲自选的,准是没错的!” “央儿愧不敢当!” “对了,皇上有说要马元以什么身份出使呢?” “回皇祖母,皇上说了,还请皇祖母给定个合适的官衔,若事此事能处理得风平浪静,那么就当是功过相抵,以后马家可以重入仕途,其实皇上也是期待马家亲人能出来为自己效力的。” “嗯,不愧是流着我马家人的血,听着还是很让人暖心。” 月琴:“太皇太后鸿福啊!子孙贤孝,心事落定,可喜可贺!” “是啊!哀家真是没有白痛这几个孩子。”太后笑容满面地看着程央。 “那央儿也先在这儿恭喜皇祖母了!” “你也来开老太婆的玩笑!呵呵……对了,你跟皇上说,就先封马元一个御前使的职位,这个职位也算不得什么实位,但也够体面了,能待得起这个使命。若是马元这小子能把事情做周全了,皇上用他也是名出有实了。” “嗯,皇祖母思虑周全,那臣妾就去给皇上回话了!” “好!你跟皇上说,若无异义,哀家明早就召马元进宫,此事不宜拖,越快越好。” “是!臣妾明白了!” 从永寿宫出来后,程央直接去了皇帝的御书房,把太皇太后的意思传达给了皇上,皇上一听也觉得甚好,此事就这样定了! 只是程央经皇上一提,倒是想到了种在太和殿的白梅,于是在回宫的路上,顺便去了太和殿。 这个时间,杨轩正在给王子们授课,程央独自来到侧殿,这里就是杨轩平日工作的地方,也是白梅所在之地。她发现,才短短几月,白梅已然长高不少,在这里,长出了新的叶子,显然,它也是喜欢这里的,不然,白梅是最挑地儿了,断然不肯委曲求全的。 程央正在看着出神,只听后面有人吟道:“天然根性异,万物尽难陪。自古承春早,严冬斗雪开。艳寒宜雨露,香冷隔尘埃。堪把依松竹,良涂一处栽。” 程央转身,杨轩拱手:“见过皇后!” “先生有礼!”程央缓缓一回礼。复而回吟:“池边新种七株梅,欲到花时点检来。莫怕长洲桃李妒,今年好为使君开。” “吴王醉处十馀里,照野拂衣今正繁。经雨不随山鸟散,倚风疑共路人言。愁怜粉艳飘歌席,静爱寒香扑酒樽。欲寄所思无好信,为人惆怅又黄昏。皇后近来可好?” “嗯,除了思念,一切都好!先生呢?一切安好?”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你瘦了!”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你也是,一个人在京城,请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近日大哥来信,问起了你们母子,说是叔婶在家乡甚是思念!” “我又何尝不是,只是身在皇宫,身不由已,连父母兄长也不得见,信好还有你,能与我一起挨过这冷漠的岁月。” “别多想,既来之,则安之,若有一日可以终守,也不枉这一世的等待!” “若是错付,你可后悔?” “没有你,我这一生都是错付,有了你,我才知这人世的牵挂!” “为什么?你那么无私,你值得吗?” “爱你,只要看着你能幸福,看着你没有负担,这样对于我,也是够了!” “别说了!可我不想这样,你却是这样,我却越有负罪感!找个人来陪你吧?” “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的!” “但至少你的身体可以不孤单,就算是我求你了!好吗?找一个人,能陪你一起熬过这漫漫长夜!” “那你呢?你是准备放弃我了吗?” “你不要问我,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要知道,哪怕你想放弃了,你也不能干涉我想坚持,没有你,我只是一尊躯体。” “我想过了,让采青来照顾你吧?嘉儿也渐渐大了,我可以为他找个太监照顾,采青和我一起长大,她最了解我,她也知道你,并且,也是仰慕你的,让她替我照顾你,好吗?” “你这算是可怜我吗?” “算是可怜我,好吗?你这样,要让我的心如何安放?哪怕真有那么一天,我不在乎与采青共同拥有你。” “那随你,我的心是你的,只要你开心,我一切都无所谓。” 虽然二人算是达成了一致意见,但彼此的内心却是撕心裂肺,二人一时间却不知如何说了!只能相望却不敢言,就这样,一起看着白梅,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皇陵善后之事终于定了下来,皇上封了马元为御前副使,带着成王之子的遗体,还有黄金千两去了成王藩地。 剩下的王子都因为守陵时满而被送回了自己父王的藩地,只有燕王世子朱允励被留在了宫里,只是让两位次子向燕王带话,请务必处理好与成王关系后方能来领回世子。 如果说皇帝前面的想法是正确的话,那不得不说,后面的做法有点得不常失了。既然好人都做了,还把世子扣了下来,这不是给燕王一个下马威吗?或许出主意的人是希望趁此机会搞疆燕王与成王的关系,但他们还是小看了燕王,这个燕王朱槺哪是一般人能算计的。他得到这个消息后,思虑再三,决定绑了自己的幼子,带着数车财宝,亲自去了成王的藩地。但他并没有急着起乘,而是过了三五天才出发,他盘算着,这样一来,成王那边大概也已经安葬了自己的儿子,而朝庭派去的人也差不多让成王的气出了一半,这个时候去,比一开始就去,显然要容易得多。 燕王到了成王藩地后,成王刚刚完成了儿子的下葬之礼,悲痛的情绪也稍稍有了缓和。这时听说燕王来了,还绑了自己的儿子,来给成王请罪。成王的这个儿子并非王妃所出,但却是成王宠姬的儿子。经历了整个丧礼,那位宠姬早已病倒,主持整个事件的王妃却是什么事没有,这里面的缘故,大家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妃听说燕王来了,便让人请了进来,看到燕王人未到,一车车的珠宝全部搬到了王妃的眼前,王妃心里,别提有多少高兴。此事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朱槺给王弟、弟妹赔罪来了!”朱槺进门便拱手向王妃道歉。 “原来是四伯来了,你,这是作什么?”王妃指了一下殿内的财物说道。 “唉,朱槺知道,这次事情太大了,定是让王弟和弟妹伤透了心,我那犬子太不像话了,身为哥哥,怎能不照顾好弟弟,作为父亲,我是羞愧之极啊!” “四伯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家的孩子虽然年龄上小了些,但也已成年了,这喝酒的事又没人逼着灌他,怎能没了分寸。这下好了,可怜了我们几位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王妃说着,煞有其事地抹起了眼泪。 “弟妹也请节哀,保重身体啊!” “嗯,我倒还好,这么大个家,总不能都倒下了,只是成王,失了最宠爱的儿子,心中难免郁结。还有徐姬,孩子的身生母亲,也是病得不轻。” “哎呀,这事可如何是好呢?本王是带了我的幼子来的,特意来向王弟赔罪。” “四伯这是何必,您太客气了!” 燕王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送上一盒子,燕王拿过递到了王妃手上,恭敬地说:“弟妹,此乃南海龙宫之珠,据说拥有者可青春长驻,本王觉得只有弟妹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稀物。”燕王稍稍打开盒子,只见里面一道银光划过,王妃也是眼前一亮。燕王盖上盒子,将盒子递给了王妃的丫鬟。 “四伯太客气了!” “也请弟妹帮我在王弟面前多多美言才是。” “这个,是肯定的,四伯不说妾身也是会说的,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打断了骨还连着筋呢!” “那就要劳烦弟妹了。” 有些时候,找对了人做起事来就是事半功倍。燕王没有直接找成王,而是先找了王妃,由王妃出面,带着燕王去向成王赔罪,事情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计划第一步 这年的腊月初八,黄道吉日,这天算是宫中大喜,皇后正式落冠,收回凤印,正式管理六宫,册封戚润为贵妃,册封辛月为辛嫔。 程央这才真正意义上成了皇后。接下来,她向皇帝请示了靖儿的婚事,最终,皇帝同意程央的建议。靖儿娶的乃是辅臣梅公的孙女,将择日完婚。 这日一早,辛嫔便带来了一个红木小箱,早早地来到皇后宫里请安。程央还在内屋整装,就听得辛嫔来了,于是命人将她请进了内屋。 “臣妾辛月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辛嫔恭恭敬敬地向程央行了大礼。 程央起身,扶起辛月,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我姐妹多年,虽然有过克克碰碰,但那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们的关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臣妾总觉得自己狭隘,当年愧对了皇后,今日还能得皇后如此优待,此恩无以为报。” “你又是说笑,我们那是不打不相识,你虽然做过错事,但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你那都是太爱皇上,若是你我都是平常人家的妻子,早就成为好朋友。” “是啊!帝皇之家多薄情,谁认真,谁就输了。我就是输了半辈子的人了。” “是啊!姐姐总算是悟透了。” “如今靖儿的婚事定了,我已了了心事,一切,就听皇后娘娘安排。” “姐姐是有福之人,无论其他姐妹怎么争,怎么受宠,总不能争出这么大个儿子来,有的人想不透,野心勃勃,殊不知身在帝皇之家已是最大的痛苦,何必让孩子们再卷进这样的纷争里呢?” “皇后如今已是一国之母,难道您还是放不下吗?别人争是争,您却是名正言顺,何不为嘉儿图个好前程?” “姐姐,你是知道的,我本就不想进这宫里,进来了,也便由不得自己了。但我看透了这皇墙之内的凉薄,我不想让我的嘉儿小小年纪就承若无限的争斗,一旦储位定下来了,我的嘉儿也就解脱了。所以,我只能找你,我知道,你一直好奇,甚至还会怀疑,如今靖儿的婚事定了,梅公乃是先祖宠婿,又是圣点的监国,这门亲事,你总该是满意了吧?” “皇后这样说来,还是您不信任臣妾啊!臣妾自从被皇上禁固,就已经想通了,什么情啊!爱啊!都是假的,世子都尚且妻妾成群,何况是皇上呢!她对我说的甜言密语,同样也对别的女人说过,若是有一天谁触犯了他的利益,那是再多的承诺都是空的,我们的命,尤如草贱啊!” “是啊!就连我们自己的性命都尚且不保,何况是我们的家人呢!”两个女人说到此处,都是一脸忧伤。 “好了好了,不说了,只要我们自己不认命,希望总是有的。你不是还有靖儿嘛!未来有梅公这个靠山,你还愁什么呢?” “那也是因为皇后之恩,臣妾与靖儿今生都是欠着皇后的。” “别再跟我说这样的话了,以后我们就是最亲的姐妹,没准有一天,妹妹是要你帮我的,你记住就好。” “无论什么,只要是皇后提的,哪怕是要了我的命,臣妾也是再所不辞。” “放心吧!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希望未来靖儿能优待他的弟弟,这样我便无所求了。” “皇后放心,靖儿心儿实,如今已是个大人了,他心里明镜似的,谁对他好谁帮过他,他都记在心里。” “嗯,我知道,靖儿是个好孩子!” “对了,这是皇后上次向我要过的红离散,这个东西稀罕,不常见,一般人都不识,恐怕连太医也没几个能一下子认出来,但这是臣妾家的独传,据说祖上并不是用来化妆之用,但传到我父亲那代,就只知道参入花粉里,能制出绝美的腮红来的。” “是啊!我也是听我母亲说起过,她说她的祖上世代为医,就流传着说是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作红离散,得之便如同神仙之丹,可教人青春长留,永不衰老。只是她多年寻找终不得之,好不容易打听到了的确有这一味药,但却只有你们辛家独有,那时我们还不熟悉,所以也就不能向您开口。直到知道姐姐也是通知药理,我才向姐姐提出。不瞒姐姐,其实我们家族里世代遗传着一个病……”程央明显有点难以启口。 “哦,这是皇后的私事,臣妾不听也罢。”辛月看出端倪,立即回道。 “不用不用,我与姐姐,本就没有可回避的事情,只是这事,却沟起了我的伤心处,这还得从我母家的祖先说起,不知从哪一代开始,我们家族里的女性,隔代就会得一怪病,这个怪病是,女性到了30岁后就会突然衰老,容颜会骤然到了60岁的样子,所以,母亲一直在为我寻找这种红离散,只是从来也不能得之。”程央说着有些哽咽! “皇后,想不到,原来还有这样的病,幸好,你离30岁还有几年,别急,这不药找到了么,你快些服用吧!” “姐姐不知,这药还不能单独使用,必须要有三春三夏的早露水,加上三秋三冬的晚露水,加上三春的桃树凝,三夏的荷花汁,三秋的桂花粉,再加上三冬的梅花粉方能成。” “啊!怎怎得多少年啊!” “是啊,最起码要三年,万一若是成了药,但我的面容已经老去,那也是毫无用处的。” “什么?那还来得及吗?” “我离30岁还有四年,若是一切顺利,能赶在我三十岁生日之前服上药。” “菩萨保佑,一定来得及!皇后,这事皇上知道吗?” “至今还不知道!” “对对,这事还是不要告诉皇上,一旦让别人有了风声,我怕对皇后不利啊!” “嗯,所以,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也请姐姐为我保密。” “你就放心吧!哪怕是最后要用上我的血作引子,我也愿意。” “姐姐!”程央拉起辛月的手,十分感激。二人正说着,外面来报,说是众妃来向皇后请安! 二人便一起到了正殿,只见皇贵妃、常贵妃、戚贵妃及各位妃嫔已经都到了,见到皇后与辛嫔一起出来,都是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皇贵妃最是熬不住,第一个问了出来:“后来辛嫔的好日子又要来了,如今又与皇后走得亲热,看来,辛妹妹春风得意啊!” 常贵妃一听,笑着说:“在府上时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跟在辛嫔身后,姐姐姐姐地叫个亲热,现在怎么变成妹妹了!” 皇贵妃正要发作,程央立即说道:“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不要为一些小事伤了和气,大家都坐下来吧!” 各位妃嫔才给皇后请安,就坐。 “今天黄昭仪也过来了!看着身体是好全了!年轻就是好,这小脸蛋嫩得!连我都看着喜欢。”程央这一说,所有的妃嫔才把注意力放到黄琴身上,只是这时的黄琴却是脸一阵红一阵白,还不时瓢向常贵妃。 别人或许以为是黄琴年纪小,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所以有些胆却,但坐于斜对面的戚贵妃却看了个真真的,这分明就是害怕常贵妃的神情,看来,这里面还真当有戏。戚贵妃一边想着,一边着起手绢擦了擦嘴角。以此掩饰自己的无心。 “各位姐妹,看看大家有没有事要议,若没有的话,本宫想与大家商量一下靖儿婚礼的事,皇上长子娶妾,这是大家,各位姐妹也是要升级的人了,大家都别想闲着,各自都有事要做。” “皇后娘娘,臣妾只有一事要回,还请娘娘允许。” “常贵妃请说!” “是这样的,段时间黄昭仪身体欠佳,所以她的绿牌也被安置了一段时间,如今黄昭仪身体已恢复,还请皇后下令,恢复黄昭仪的头牌。” “这是好说!本宫立即让人去办,只是……黄昭仪,你怎么了?”程央一眼看向黄昭仪,只见这大冬天的,却见昭仪满头大汗,坐立不安。 常贵妃一看,也是一惊,历声道:“黄琴,你这是成何体统?第一次见皇后,用得着吓成这样吗?难道皇后有那么凶不成?” “常姐姐怎么这样对小孩子说话,虽然黄昭仪也是皇帝的妾侍,但论年纪,她只与靖儿他们一般大,看大贵人们紧张也是有的,你还是她姑母呢,怎能这般对待。”戚贵妃为黄琴打起了不平。 “戚贵妃所言甚是,常贵妃莫要急,是不是黄昭仪身体还未康复的缘故?” “若是身体未愈,就在宫里好好养着,怎么就来皇后宫里了呢?”皇贵妃厌恶地说着。 这时黄琴跪了下来,叩着头说:“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着实是紧张所至,身体已经康复了,还请娘娘明鉴!” “嗯,那就起来好好坐着,在本宫这里用不着紧张,我们以后都是姐妹,不必这么拘束。” “是,臣妾遵旨!” 于是,各宫在皇后娘娘的带领下,开始商讨大王子的婚礼。 第一百二十三章:私相授受 “听说燕王进京了,来接世子了。”永乐宫的宫女们正在讨论着…… “不好好干活,你们在嚼什么舌根?”小月问道。 “参见姑姑,我们这就去干活。” “等等,你们刚才在说谁要进京?” “是燕王要进京了,听说带来了好多宝贝,是来接世子的。”一个宫女说道。 “哦,什么时候进京?” “听说昨天就进宫了,就是皇上还没有召见。” “你们倒是了解的很清楚啊!” “请姑姑恕罪!” “行了,退下吧!”小月听了这个消息,便立即去了戚贵妃的房里。 “贵妃娘娘……”小月看到贵妃正在哼着小曲,便没有立即说话。 “小月,是有什么事吗?” “奴婢听说燕王进京了,要把世子接回去。” “世子要回去了?” “应该是的,但皇上还没有召见,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变数?” “是啊!听说昨天就进京了,又带了好多珠宝,可皇上还是没有召见。” “小月,此事怕有变数,以防万一,你去帮我传一下安公公,我要亲自见见他。” “是!” 直至确定皇上留在程央的皇后府,安公公才来到了戚贵妃的宫里。 “参见贵妃娘娘!” “安公公平身吧!事情紧迫,就说正题吧!” “是!” “公公听说了燕王进京的事吧?” “是,老奴前几天就已知晓!只是,事情发生了变化,皇上似乎还不想接见燕王,世子也是急得很啊!” “怎么会这样,那为什么不来与我通报,你真是好大的胆呢!” “娘娘恕罪,不是老奴不来禀报,而是世子不让老奴来打扰娘娘,说是不想让您为他操心。” 戚润听到并震住了,想不到世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自己。此生能碰到这样的男人,也是值了。 “世子有心了!只是在这宫里,总是本宫的办法比他多,如今都到这结骨眼上了,哪还顾得了这许多。” “娘娘所言及是!只是,这事,娘娘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啊!” “可这样我干坐着,不就更急吗?” “那娘娘的意思是?” “就今晚吧,你让世子来我房里一趟,我想与他说说我的想法。” “这样会不会不好,娘娘若没有万全之策,依奴才看来,还是不要随便见世子的好,万一……到时候也会连累了娘娘。” “哼,本宫还怕什么连累。你别费话,你只要想办法把世子领进本宫的寝宫,本宫就有办法让世子父子离开京城。” “娘娘当真?” “本宫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是,奴家这就去想办法!请娘娘稍安!” 这个安公公也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主,到了半夜,果然是把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领到了永乐宫,此人正是朱允励。 朱允励本来是打死也不会来见戚润的,只是听安公公说她有让他们父子脱身的办法,所以就装成了太监的模样,来到永乐宫。 二人见面,还未开口,戚润便冲到了世子的怀里,死活不肯放手。朱允励那也是高人,收服这样的女人也是自有一套,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让你再死心踏地些,于是不顾三七二十一,先让戚润满足了再说。 直到二人都累趴在了床上,朱允励才凄凄地说:“润儿,你我可能要就此永别了!”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丧气话!” “今生能遇到你,也是足以!” “我想让你安全地离开,然后,再来接我,好吗?” “若是有一天我能活着离开,总有一天,我会来接我的润儿。” “你必须得好好地活着,我等着你来接我!” “可现在看来,我与润儿怕是要下辈子再相守了。” “不会的。” “真的,若是皇上明天还不打算召见我的父王,那我只能向皇上请罪,以死明鉴,那样的话我父王才能脱身,否则,否则我怕是皇上打父王的主意,一旦父王被皇上制约,那我活着也没有制胜的可能,所以只能牺牲小我,而成就大我了。” “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事态发生成这样的。我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今天唤你来,就是与你商量的!” “润儿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我想把小月嫁给你!” “小月?是你的丫鬟?” “是的!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想提议让皇上把小月以我的妹妹的名义许配给你。” “润儿,我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呢?” “你想啊,皇上至所以迟迟不肯放你回去,只是对你和你的父亲有所怀疑,其实他也不想把事情挑破,不然早就杀了你了。但又想不到更好的制约你们的办法,所以如果由他指婚,把我的妹妹嫁过去,也就是在你们身边安了个眼线,这样一来,你们有什么大的行动必然会有人来告诉他的,那他也就不用害怕了。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如果你也觉得此事可行,明天我就向皇上提议去。” 朱允励犹豫了片刻,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润儿,你太聪明了,以皇上那多疑的性格,这样的主意最是合他心意。如果以你的妹妹的名义出嫁,他必然还会安排几个贴心人在陪嫁里,这样才附合了他的心思。估计这个计划能成!只是小月那边,没有问题吧?” “放心,小月从小便跟我,决对可靠,只是你可不能贪吃!” “哈哈……吃醋了?” “我才不会吃小月的醋,只是怕你,喜新忘旧。”戚润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允励一把抱紧了戚润,笑着说:“润儿待我恩重如山,我定不负。” 两人再次温存,直到半夜,朱允励才偷偷离去…… 第二天一早,戚润拿着红参汤去了御书房,皇帝刚刚下朝,这几日因为燕王进京的事,朝堂上又形成了两股声单,一部分大臣认为皇帝应该赶快召见燕王,再让燕王把世子接回去,实现自己原先的承诺,这样才能安抚各藩,同时平天下民心。还有一部分人则认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燕王和世子都在京城,若是能一网打尽,那么燕王算是彻底完了!如今燕王是实力最强大的藩王,一旦燕王倒了,那么收复其他藩地也就容易多了。但这事也有风险,燕王这次敢独自进京,会不会早有打算,不知后方是否早有防备,这里再不放人,后放以迎接燕王回宫为名义,攻打京城,也是十分有可能的。这样一来,既堵了天下悠悠众口,又为燕王实现野心迈出了重要的一步。所以说,谁都说不准,燕王是不是原本就打着这样的计划才敢进京的。 朝堂上争论,谁都不能说服谁,皇帝也是焦虑万分,这事还必须要在今天之内作出决定了,否则,怕是要异动了!正在烦恼中,只见戚贵妃端着红参汤走了进来:“臣妾参见皇上。” “你怎么来了!朕今日很忙,待会还要与几位大臣商量国事。” “臣妾知道,只是怕皇上太累,趁着空闲,立即给皇上送个参汤来,这参汤要连续喝五天才有效,皇上昨夜没来臣妾这里,所以臣妾只能给您送过来了。” “爱妃有心了!” “皇上快趁热喝了吧!” “嗯!” “皇上,最近是烦着燕王进京的事吗?” 皇上听到,先是一停,接着说道:“怎么?连后宫也讨论起前朝的事了?” 戚润立即跪下说:“请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替皇上担忧,看到您正日里吃不好,睡不香的,臣妾的心就像刀割似的,害得臣妾也是吃不下,睡不好。” “爱妃的心意朕明白,快起来吧!” “皇上,臣妾昨晚突然想到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如果正好与皇上的心思相同,那也算是为皇上分忧了!若是不合皇上的想法,皇上也就随便一听,别入心便是了!皇上可否?” “嗯,主意不错,反正朕也在喝参汤,就当消遣,有妃说来听听。” “皇上,臣妾记得古人有云,欲要得之必先固之,如今我们最大的困难是不知道燕王那边是怎么想的,他的藩地到底怎么样了,所以,不如趁此机会安插个人进去,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到时皇上再要制约燕王,怕是更加容易。” “嗯,想法不错啊!润儿果然有军将之才,只是,你所说的安插个人进去,这个朕是派谁去比较好呢?” “听说世子虽有婚配,但还无子,不孝有三,无子为大,世子妃既然无子,废了也不作为奇。皇上不如重新给他配个世子妃,这样的话,藩地的情况便可掌握!” “嗯,有些道理,只是这短时间内,让朕去哪儿给世子找个世子妃来?” “臣妾的妹妹如何?久居未嫁,正好由皇上保媒,寻个良缘?如何?” “妹妹?润儿何来的妹妹?” “臣妾说有,自然是有的,只要皇上认可,那她无论是谁,她就是臣妾的妹妹。” “嗯,不错,只是这人必须要靠得住才行,若是嫁过去了,便一心向着那便了,我们不就白忙活一场?” “这个人自然是要挑选过的,臣妾觉得我的随身丫鬟小月就不错,她最了解我,从小与我一起生活,说是我妹妹也是无妨,决对不会出了差错,何况她的父母兄弟也都在我娘家为奴,任她也是不敢背叛我的。” “嗯,不错,不错,润儿果然心思缜密,此事,朕还得与大臣们商量,若是可行,润儿可是立了大功。事不易迟,你先退下,朕立即召见大臣。” “是!那臣妾先回宫了!皇上可一定要把参汤喝光了!” “好,我的爱妃!朕今晚就来你寝宫!” 第一百二十四章:逃出升天 戚润之计果然奏效,朱允炆最后将小月以姨妹的身份,赐给了世子,燕王也以数车宝贝作为娉礼,双方在京城为二位新人办了喜宴,皇上这才赏了更多于燕王的礼和20宫女20太监给这位姨妹,在众人看来,皇上果然是宠爱戚贵妃,就连她的妹妹,皇上也是这般厚爱。 燕王之行总算是平稳解决了,自此,戚润便成了孤身一人。 这夜,皇上来到戚润的房里,戚润有些忧郁,皇上甚是心痛,问道:“爱妃,你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慕哥哥,您近来是越来越忙了,戚润在这宫里越来越寂寞了,原来有阿宝,再不齐还有小月,现在,就只有这若大的宫殿,您也不能天天来陪润儿,润儿总会不自觉得想哭。” “好润儿,都是朕不好,你为了朕会出了那么多。” “慕哥哥,那都是润儿自愿的。” “润儿,告诉朕,你要什么,朕一定满足你。” “真的吗?”戚润眼睛一亮,异常激动。 “这还有假!朕何时骗过润儿。” “那润儿想要一人来陪我!” “谁?只要朕能请得动的,一定为润儿办到。” 戚润掩面而笑…… “快,告诉朕,是谁?” “那日在皇后宫里,臣第一次见到黄昭仪,觉得昭仪聪明可人,又甚是娇嫩,十分喜欢,总想着能与黄妹妹说说话,只是她如今住在常贵妃宫里,臣妾也不能时时去,臣妾又觉得黄妹妹在她姑母面前,总会有些拘束,所以也是不敢与臣妾多有来往的,臣妾难得遇见个喜欢的人,也不得!心中不免更加郁闷!” “朕也觉得,这个黄昭仪似乎怕着常贵妃,朕现在每每去她宫里,她也急着把朕推给常贵妃,看来她在那里住着也不是十分开心啊!” “看来她还是挺孝顺的一个姑娘!” “这样吧,朕让小格子明早去传旨,让黄昭仪搬你宫里来住,这样一来,润儿也就有个伴了,那个常贵妃也就伸不到手了!” “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 “哈哈……这便满足了?” “谁说润儿满足了!皇上,先喝了这喝参汤,臣妾才能真的满足呢!”戚润府在皇上的耳边,嘀嘀私语…… 第二天,皇上果然让小格子去钟粹宫传了旨,以常贵妃要照顾两个孩子为由,将黄昭仪迁出钟粹宫,同时入住永乐宫偏殿,与戚贵妃同宫而居。 这事还没等常贵妃反应过来,戚贵妃便派人来接了黄昭仪过去,黄昭仪一个小姑娘被这番折腾,早已没魂了,别人让她干嘛便干嘛好了!但总的来说出了这个钟粹宫总是好的,至少还能与表姐有些联系。 但这事引进了常贵妃的极度不满,于是便一大早就赶到了程央的宫里。 “皇后娘娘,您到是来给臣妾评评理!这好端端的住臣妾宫里的人,怎么也不跟臣妾打声招呼,说带走就带走了呢?” “到底是什么事?让常贵妃这般生气?” “皇后娘娘,您得管管了,可别让这个戚贵妃爬到了您的头上,今天是臣妾宫里的人,明天可就要抢您宫里头的人了!” “来,给常贵妃沏个绿茶,让她消消火!贵妃请坐!” “皇后娘娘,您还不知道吧,今天一早,皇上让小格子来传旨,说是戚贵妃宫里清静,让黄昭仪过去与她作伴,这旨都还没传下去呢,她就派人来给黄昭仪搬东西了,现在我宫里都是她能作主了!您若再不给我作主,我这里没法活了!” “那有那么严重,是你想多了吧!说来这个戚昭仪最近也的确是冷清的,为了燕王的事,她把自己的丫鬟也送了出去,现在身边还真是没个说话的人。” “那是她自己要讨好皇上,又没人逼着她把自己的丫鬟送出去。”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也的确找不到更好的人了!如今皇上心痛她,她提出来要谁作伴,皇上肯定是没有二话的。” “那也不能要了我宫里的人,至少也得跟我打个招呼吧!” “黄昭仪是你侄女,若是在你宫里,少不了还要得你照顾,你也是有两个孩子的母亲,哪操得了这份闲心,本宫倒是觉得搬出去也好,你可以全心全意侍候皇上,照顾王子。” “话是不错,但这事明摆着是戚贵妃与臣妾挑战,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还想怎么着?再与皇上去说,把黄昭仪要回来?” “这,这我不是来跟皇后娘娘商量么?皇后娘娘总得为臣妾作主啊!” “若是戚贵妃动作没有这么快,那你还可以以黄昭仪不想搬的名义给回了,现在她都把黄昭仪搬过去了,再去要回来,皇上怕是也不会同意,再说了,你们把黄昭仪当什么人了!说到底,她也是皇上的女人,谁能保证她有一天成不了贵妃?”程央看了眼常贵妃,只见她的脸甚是难看,一阵红一阵白,想来也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女人也有可能越过自己了去。程央见状继续说:“不过你也不用急,毕竟昭仪是你的侄女,人家待她再好,打断了骨还连着筋,她还是为念着你的好!” 程央说这话是为了安慰她,不想常贵妃听了这话便真的坐不住了,想到她对黄昭仪的种种,现在这个女人离开了自己的魔爪,而她的表姐还拿着自己的证据,即使自己手上有黄昭仪的父母作抵,但若是她们找到了强大的靠山,她这点计量便再也无法控制作她们了!想到这里,常贵妃“唆”地立了起来,脸色也觉了下来,仔细一看,一层薄薄地细汗也是渗了出来,立即向皇后告了退,便匆匆离去…… 程央见常贵妃匆匆离去,十分疑惑,于是派人去请了辛嫔。 而常贵妃也的确没有猜错,黄昭仪搬家的消息一传出,第一个去永乐宫探望的便是鸢子,她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笑出声来,她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只要表妹逃出常氏的魔掌,一切便又有了希望。 第一百二十五章:风平浪静 前段时间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各宫的女人们也算是归于平静了,这时,最忙的要数程央,因为她要操办大王子朱靖的婚事。因为她是当家主母,所以平日里各宫的事宜都要听她安排。辛嫔也许是久不管事了,现在连儿子大婚的事也由皇后把着关,日常里总是围着皇后娘娘。这一日,辛嫔又来给皇后请安,程央退了左右,拉起辛嫔的手说:“辛姐姐,靖儿的婚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都是皇后娘娘在操劳,臣妾现在都成甩手掌柜了,连自己儿子的事都不上心了。” “靖儿的婚事是大事,本宫操心也是应该的。” “有皇后娘娘在,臣妾一切放心。” “这些儿面上的事,自然是有我,只是有些底下的事,你与靖儿不得不加把劲。” “皇后与我说的,我也与靖儿说了,只是靖儿这孩子胆小,怕事,觉得现在提出来会不会让父皇有了想法,不如听天由命吧!” “姐姐,这个时候提才正是时候,你想啊,靖儿成婚了,皇上定是要封他个什么位的,依祖例,成年王子是要就藩的,现在各藩地都是皇上的皇叔们撑着权,皇上定是拿他们没有办法,若是自己的儿子们一个个都顶上去了,那才能保障国之稳固啊!” “这也是实话呀!皇上若是给靖儿封个什么藩王,臣妾母子也是心满意足了!” “那你们就能保证,皇上定能给你们封个心满意足的地方?你们也不算算,如今剩下的郡地极少了,且都是贫寒之地,或是荒芜之所,若是皇上脑袋一热,把黄沙之地给了靖儿,我看你那会儿哭都来不及。” “是啊!臣妾怎么没有想到,现在好的地都由各皇叔们占着,给靖儿的地都是蛮荒之地了,靖儿小小年纪,若是去了那种地方,跟判了死刑有何区别?” “所以说,你们要早作打算!” “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好在靖儿找了门好亲事,梅公可不是一般的人,就连皇上也会让他三分,所以梅公一家同意把孙女许给靖儿,定是也会想到这事,所以,一动不如一静,这事还必须由梅公他们提出来才会成功。” “是啊!据说梅公极爱自己的孙女,当初皇上选秀,是以辈分有伦之辞推脱了,看来定不会随意许了人家。” 程央笑着说:“辛姐姐不糊涂啊!所以现在最急的不是你们,而是他梅公,但梅公一家急也要有价什啊!总不能看不到你们一点表示啊!不然他们怎么敢把宝贝孙女许给一个毫无远志的王子呢?” “所言甚是!只是,这事怕只能由皇后娘娘出面才能圆满了!” “哈哈……姐姐是故意让我上套的吧!” “皇后娘娘,明鉴呢!臣妾这几年真是吓怕了,什么事都不敢多想了,只求平平安安!” “姐姐在这宫里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明白吗?若是真要平平安安渡这一身,就只有身处高位,无人能及,否则就永远别想置身事外。” “也是,但对于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的儿子呀!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一切听皇后娘娘安排。” “嗯,我会让人传个信,以商量迎娶事宜为名,让梅公的夫人安和公主进宫一趟,这样的话,有些事我们可以敞开了跟她说,她好让她们家里也能心中有数。娶了她们孙女,我们是不会亏待了的。” “那这事,臣妾是要出面吗?” “你当然要出面,关键的想法还得你自己表达。我只能帮你带来人而已!” “是!臣妾明白了!” 几天后,安和公主进了宫,径直来到了皇后的椒阳殿,相互见过礼后,皇后便赐了座。 皇后:“采月,你去传个话,让辛嫔陪着靖儿来我宫里一趟,就说靖儿的礼服好了,让他来试试。”程央说完看了梅夫人一眼,显然安和公主对皇后的安排甚是满意。虽说那靖儿就要成为自己的孙女婿了,但关于朱靖的一切,还都只是个传说,朱靖刚至及冠,还未出露头角,所以即使是朝中的大臣也是还不得见到这位皇长子的。有的也是一些盗听途说,所以,虽然要把孙女嫁给他了,但心里还是很悬的,这位皇子即不是嫡子,母亲也不是皇帝喜爱的妃子,未来会如何,真是不好断定。但谁不希望自己家的女孩子能嫁得好儿郎,从此扬眉吐气! 二人开始聊起了大婚的事宜,双方交换了彼此的意见,也补充了些需要添置的东西,总的来说,双方都是尽心尽力。正在说着,外面来报,说是辛嫔与大皇子过来了。 只见一个秀长的男子跟在辛嫔身后,温雅而不乏风度,眼眸清彻,行动利索,一看就是个智慧而大气的男子,只见他向皇后行了大礼,再转向坐在旁边的安和公主,因为初次见面,彼此不熟悉,朱靖只能拱手行了个躬礼。 皇后笑着说:“正巧了,今日梅家老夫人安和公主进宫,与本宫商量靖儿与梅家小姐大婚事宜,靖儿来了,正好见过未来祖母。” 朱靖一听是梅家夫人,立即上前给梅夫人请安:“朱靖失礼,不知老夫人前来,给夫人请安!” “嗯,好孩子,快起来说话!” “谢老夫人!” 接着梅夫人也起身转向辛嫔“臣妾也见过辛嫔娘娘!” “公主有礼了!公主请坐。”辛嫔也回了礼。 “都说大皇子有礼有节,一标人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安和公主也是毫不掩饰,笑着夸道! 皇后见安和公主对靖儿十分满意,于是笑着说:“采月,你带大皇子去试礼服,一切按大皇子的要求改。” “是!”采月说完便令着靖儿走了出去。 皇后:“辛姐姐正好留下来,一起陪陪安和公主,虽说是亲戚,却也不能时常来往,彼此都生疏了!” 辛嫔:“可不是吗!幸好靖儿与巧儿要成亲了,以后就是亲上加亲,安和公主若是没事,就多来宫里走动走动。” 安和公主笑着说:“那是的!也是臣妾不孝,母后尚在宫里,虽然时常想念,却也不来看望,待会还得去她老人家宫里请个安!” 皇后:“老祖宗也是时常念道公主的,几位公主中,就属您是先皇最宝贝的,老祖宗自己没有女儿,也是欢喜得很。” 题外话:其实安和公主不是高后所出,所以虽然梅公一家得先皇及朱允炆的重视,但他们与高后的关系却不是十分融洽。因为当时安和公主的母亲是先皇晚年的宠妃,只是因为没能生出儿子,地位也就一般,幸而生得一个女儿,得先皇厚爱,最后嫁给了梅家,因此梅家也成了先皇的重臣。只是安和公主的母亲就没有这么好命,在先皇去逝的时候陪了先皇而去。为此事,安和公主就再也没有进过宫,一直以身体抱恙为由,推脱!所以也就没有见过这些妃嫔们。 安和公主:“我家巧儿若是成了婚,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就好了。未来少不了要来打扰两位的。” “我们都是很愿意您能经常进宫,不时给我们带点外面的消息,也不至于住在这宫里闷得紧。”皇后说着,辛嫔也跟着说:“是啊,是啊!到时候靖儿成家了,总会搬出去独住,我这宫里就更冷清了,也是希望公主能常来!” “说起靖儿与巧儿的婚事,我们全家没有不欢喜的,只是一样,就怕皇上早早地就把靖儿分藩出去,到时候两个小孩子,怕是要吃苦头了。”想不到没等皇后开口,安和公主自己先提了出来,这倒也是省了不少事。皇后也就顺着说道:“公主所言及是,这也正是本宫和辛嫔所担心的,今日公主进宫,也正好商量一下此事。” “是啊!臣妾也是担心,靖儿虽然懂事,但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就怕到了荒芜的藩地,委屈了巧儿。这便是我们的罪过了!”辛嫔说道。 “皇后娘娘可有高招?靖儿成婚后,皇上总是要考虑他的封号问题的,不知道皇上有何打算?” “公主莫急,这事我们还得从常计议,皇上正值壮年,系下儿子却不多,如今也只有六位,现成年的也就靖儿,皇上定是舍不得把他放到远处,但这毕竟也是朝中大事,若是朝臣们都建议成年王子就藩,那这事便难办了!所以,我们的考虑是,还要请梅公想想办法,竟可能说服大臣们,不要让皇上把靖儿封藩。不知公主意如何?” “娘娘所言及是,若是这样便再好不过,若是靖儿能在朝中谋个职位,未来能做个辅佐之臣,也是极好的。” “是啊!”辛嫔也跟着说道。 “公主,靖儿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大气、睿智,这都是国家之幸,加上他又是皇上的长子,梅公若是有心,本宫与辛嫔也是愿意共同为皇上抚育一位国之良君。” “皇后娘娘……”安和公主与辛嫔同时叫了出来,都觉是不可思议! “没什么,这事本来就是我撮合的,本宫就是这么打算的。靖儿待得起,我这个做嫡母的也是愿意帮他一把。” 安和公主根本不相信皇后娘娘会如此说,一时便有点不知所措,一旁的辛嫔倒是习以为常,扶扶公主的手说:“皇后娘娘一直都有这想法,也是她劝着我来成就靖儿与巧儿的这门亲事,公主大可放心就是!” 安和公主听后,竟然跪了下来:“臣妾替巧儿谢过皇后娘娘!” “公主这是作什么?快快起来。”辛嫔立即扶了公主起身。 这时,三人才正真卸下了伪装,谋起了靖儿的前途…… 第一百二十六章:如愿以偿 大皇子大婚在即,朝堂上开始议论皇子的分封之事。 黄寺卿第一个出列:“启禀皇上,大皇子新婚在即,婚后便不合适留在宫中居住,我朝有先列,凡是成年王子,一旦婚配就要就藩外迁。所以,大皇子的封地,还请皇上要尽快定夺。” 礼部尚书立即出列道:“皇上,先祖皇子诸多,分别分封就藩,时至今日,各藩分别壮大,就以燕王为例,如今已有军队5万余人,其实力之强盛,简直可以与朝庭抗衡!所以,老臣以为,王子成年就藩之事是否可以取消,否则,怕是要无法控制!” “嗯,众卿怎么看?”皇上若有所思。 果然,朝堂之上尤其是武将们都是认为王子成年封藩一事实属不利,还是要趁早取消为好,所以都保持了反对意见。这也是出奇的统一,大家都认为封地容易收复难,怕是最后要兄弟互戮,民不聊生。 皇上有些动摇,于是问梅公道:“梅公,此事您怎么看?” “回皇上,大皇子之事,老臣恳保持沉默,不发表意见。” “爱卿这是为何?” “回皇上,大皇子所娶之妻乃是老臣孙女,无论大皇子前途如何,老臣都不便插嘴!” “无防,如今我们讨论的乃是国家千秋之事,非儿女婚配之小事,所以爱卿但说无妨。” “是!那老臣就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老臣觉得,先皇下令成年王子封地就藩在当时来说的确是明志之选,也是先皇看重皇上,为皇上开辟了道路,扫清了障碍,但是,先祖只是看到了事情的优势,没有料到事情的后果,如今看来各藩逐渐壮大,确实不利于国家统一稳定,所以,老臣觉得,收复藩地是大势所趋,因此,皇上应该从自己的皇子开始,便不再实行封地制度。也给各藩地之主一个警告,好让他们好之为之。但是,若是真这样做了,老臣也是有一顾虑,万一风声传到各藩王的耳朵里,藩王们早早就作下了准备,这可如何是好?所以,这事的确两难啊!皇上” “梅公所言极是啊!”众臣纷纷表示认同。 “臣觉得还是应该先封以稳大局。若是现在就让众藩王知道,皇上是不是会打草惊蛇?还不如让大皇子也就封,到时候统一收回,皇上还可以拿大皇子作个靶子,这样一来,对于收复其他藩地也是有诸多利益。” 黄道士这么一说,很大一部分大臣也觉得有道理。现在就不给分封,会不会对有居心的藩王有了戒心? “杨太傅怎么看?”皇上看到了一直没有发表言论的杨轩问道。 “皇上,依臣看,几位老臣的说法都是有理,大家所担忧的也是实情,只是,大皇子就藩于否似乎都是难事,如今只有想出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才能解了这困局。”杨轩回道。 听杨轩这不轻不重的一说,黄道士立即跳了出来:“杨太傅这话等于没说么,要是有两全的办法,我们还在这儿费这么大的劲,干什么?” “是啊!杨太傅博学,你道是说说办法!”皇上也是急了。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可不可取?” “无论怎么先说出来再说,具体可以皇上定夺。”梅公说道。 “臣觉得,如今皇上诸子均幼,皇上身边也正是缺少打理的人,大皇子留下来,可以为皇上分忧,也可以学些治国之理,未来对于诸王子也是颇有利益。但留下来又容易引发藩王非议,不如就给大皇子一个名正言顺留下来的理由,这样一来,皇上身边有了皇子协助,各藩王也无异想,可谓两全齐美。” “妙啊!妙啊!”礼部尚书接着说道:“皇上,老臣看,此计可行!” “爱卿是指,立储?”皇上问道。 “正是!列来立储立长,大皇子为皇上长子,如今已成年,立为储君也是顺应天理之事。”礼部尚书回道。 这下朝堂上便炸开了锅,大家都认为皇长子非嫡出,而且皇上正在壮年,现在立储是否为时过早? 皇上也是觉得这个办法虽然是目前来看最为妥善的办法,但毕竟这会牵涉到皇后的利益,于是也不想早早地定下,但说道:“此事重大,容择日再议,无事便退朝吧!” 朝堂之上的这点破事,还没等皇上到御书房,便在这内宫里传了个边,都说皇上要立皇长子为太子了! 这下子晴儿第一个伤起心来,要知道她与这辛月可有着不共待天的杀子之仇,如今杀子仇人的儿子就要成为太子了,很有可能还是未来的皇上,那自己与女儿就不可能再有好日子过了。所以她再也坐不住了,于是立即起身去了皇后的宫里。 采月来报时,程央正在练字:“皇后娘娘,安嫔过来了,看着气势汹汹的样子。” “要来的总归要来的,让她进来吧!” 晴儿一见到皇后,便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安嫔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臣妾是想到自己去逝的小王子,忍不住悲从中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别太伤心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可是,臣妾做不到啊!看着那个杀子仇人日日得意,臣妾却没有办法替儿报仇,怎能不伤心啊!皇后娘娘。” “采月,扶安嫔起来,看坐。” “不,臣妾不起来,臣妾要求皇后娘娘作主,皇后娘娘,如今只有您能拦得住辛月这个贱人了!您难道忘记了她在府里的时候是怎么待您的吗?” “安嫔,你也知道,那是在府里,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宫中的格局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我们只能听命于皇上,其他的事,想都不要再想了!” “皇后娘娘,臣妾就不信,您就这样安心了,您不是也有皇子吗?您的嘉儿是嫡出,这个太子之位理当由嘉儿来做。” “嘉儿还那么小,他哪能担得起如此重任,这是政事,我劝安嫔还是不要干涉,也不要妄议才好。” “您就真不怕她辛月反脸不认人?有朝一日她的儿子成了皇上,还有您的位置?” “那依安嫔之意,本宫该如何呢?”程央明显有些生气,厉声反问道。这时采月听出了话音,立即拉起安嫔说:“安嫔娘娘,您先起来说话,皇后娘娘都给您赐座了。” “皇后娘娘,您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着急,今日所传的事一旦作实,未来这大明就是她辛月的了。” “放肆!好大的胆,你这是要反了不成?来人,把安嫔请出去,这几日没事便不要让她出门,我看她是旧病复发。” “皇后娘娘,您不能这么糊涂啊!你得听进去啊!皇后娘娘……” “采月,这事你怎么看?”程央有些犹豫。 “娘娘,安嫔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这个辛嫔反脸了怎么办?” “是啊!这人一旦迷上了权,就不好说了!今日的保证都可以是委曲求全。” “娘娘还得想个万全之策啊!” “这事容我想想,但愿她不要出而反而!” 晚上,皇后宫,皇上与皇后一同用着晚宴。 “这是皇后爱吃的松仁百合,再些吧。”皇上说着,用勺子为皇后打了一勺到皇后碗里。 “今天的鸭肉脆,我还让厨房加了蜜汁,皇上吃着是否喜欢。” “总是你最知道朕的口味,现在也只有在你这里,朕才觉得吃的香。” “臣妾让姐妹们也留心着皇上的吃食,总不能让皇上的胃受了委屈。”说着二人也就漱口起身,在院子里走了起来。 “有皇后在,朕哪里会委屈。对了,今天朝堂上的事,想必皇后也听说了,大家也只是讨论一下,皇后可别往心里去。” “皇上,臣妾知道分寸的,这事关乎国之大计,皇上还是要三思,大臣们的意见还是值得深思的。” “大臣们的意见你知道?” “臣妾知道,大皇子是皇上的长子,立为储君是理所当然啊!” “皇后!朕是怕你有了顾虑,毕竟我们有嫡子,嘉儿是你与朕的儿子呀!” “皇上,臣妾是您的皇后,您的孩子就是臣妾的孩子,我也是靖儿的嫡母啊!” “但是,还有是大臣会觉得靖儿不是嫡子。” “那有何难?让靖儿变成嫡子不就行了吗?” “皇后的意思是?” “让靖儿过继到我的名下,这样的话靖儿就是嫡子长子,我看还有什么人敢非议。” “皇后,你太深明大义了!你放心,靖儿但凡是有一点不好地方,朕一定把这个储君之位换给嘉儿。” “皇上,立储乃是大事,一定立了,则可说废就废了。臣妾也是看靖儿像您,心志坚定,与他母亲不同,所以才支持的。再说了,靖儿既然过继到我名下,他与嘉儿便无异了。我们唯有精心引导,让靖儿能负得起这个重任才好。” “皇后所言及是,那朕就这样做了。可好?” 程央立即跪了下来,谢恩道:“臣妾谢皇上赐臣妾这么大一个儿子,同时,作为靖儿的母亲,臣妾谢皇上能如此看重靖儿,靖儿定会不负皇上所托。” “央儿快快起来!”皇上扶起了,又对小格子说:“去,把辛嫔与靖儿叫来!” “皇上这大晚上的,是要作什么?” “朕得让他们知道一下,皇后有多好,也让靖儿赶快来认了你这个娘亲啊!” “皇后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现在都快要做爷爷的人啦!” “哈哈……朕才不要当爷爷,这当爷爷了会不会就老了!”二人说着笑,便在殿里坐了下来。 这时小格子匆匆跑来,看到皇上急着回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 二人一听,都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是,是这样的奴才去请辛嫔时,发现辛嫔宫里乱成了团,一问才知道,辛嫔用餐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晕倒了!” “啊!晕倒了?好好的人怎么说晕就晕了呢?”皇后急着问道。 “请太医了吗?”皇上也接着问倒。 “请了,说是激动过度,中风了!怕是有些难治。”小格子回道。 “皇上,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走!” 果然,辛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太医正在为她扎针,只是无论怎么用针,都不见辛嫔有任何反应。 这时,大皇子朱靖也来到了母亲的宫里,看到母亲这副样子,也是跪在母亲身边唤着母亲。 皇后也唤了几声,见辛嫔没有反应,便叫过太医问了起来:“辛嫔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辛嫔不知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时供血不足,丫鬟们又不懂,发病时把辛嫔娘娘扶了起来,导致大脑严重供血不足,所以才会特别严重。” “那怎样才能医好?要知道大皇子婚期将近,辛嫔必需好起来。” “这个,请皇上,皇后恕罪,辛嫔娘娘的病,怕一时半会儿都难以见好啊!” “朕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反正在这个时候,辛嫔不能出事!” “是!” 第一百二十七章:身份穿帮 这事果然又生出枝节来,第二日早朝,黄道士又跳了出来:“皇上,此事还得甚重啊!这昨天才提出来的,大皇子储君之说,晚上辛嫔娘娘就中风了,这,这怕是祖宗们不满啊!毕竟皇后还有嫡子呢!” “是啊!大皇子母亲地位卑微,怕是受不起啊!” “众爱卿所言非虚,但大家放心,辛嫔生病也是偶然,与封不封靖儿为储君无关。” “皇上,大明江山为重啊,万一辛妃再有个好逮,大皇子的婚姻都要受连啊!”黄道士继续说道。 “黄爱卿莫急,朕与皇后已经商量,皇后同意将大皇子过断于她的名下,所以,现在靖儿乃嫡出长子,立为储君,名正言顺,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一听是皇后娘娘同意的,大伙还有什么意见,只能纷纷表示皇后娘娘申明大义,可歌可泣,只是这个黄道士并没有死心,他上前一跪,道:“皇上,臣劝您三思啊!此储君之位,怕是不可随便立了!此乃天召,先祖早有所指啊!” 此言一出,全朝哗然,什么先祖所指,不可思议,这个黄寺卿大家是知道的,在道教上是有所造诣的,所以大家也想弄个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皇上也被他这一说急了,问道:“黄寺卿,有什么问题,请直接说来。” “是!启禀皇上,您可还记得皇五子的出生时辰?” “老五?朕只记得是先祖病倒那天出生的,具体什么时辰还真是不知道。” “皇五子出生的时辰乃是*年,八月初八,戌时正时,当时臣也不觉得这个时辰有什么不妥,只是后来知道先祖爷就是那个时辰之后昏迷的,臣才惶恐,于是测算了一下这个时辰的凶吉。不查不知道,一查才明白,原来此乃天吉。” “何为天吉?” “天吉乃是帝皇降临的时辰。” “啊!帝皇降临?这不是在说自己的外甥吗?”朝中开始有了异声,皇帝有些疑惑,他一边听着朝臣们的议论,一边看着黄道士的反应:“你是说皇五子乃是天赐之君。” “皇上圣明,臣怕自己算错,当时就找了软天监,也就是吴副监,他也为五皇子测了生辰,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问吴副监。” “吴副监,可有此事?” “回皇上,黄寺卿给的时辰,的确乃天之吉时,当时臣不知那正是五皇子的辰。” “小格子,去查一下,老五的出生时辰,再来报。对了,让皇后也来朝堂侧听。” 小格子领旨飞快的出去,不一会儿,皇后也来到了朝堂,皇后在侧给赐了座。在来的路上,小格子也已经向皇后介绍了朝中的情况,程央听后,也是大惊。 小格子呈上了五皇子的生辰八字,再由软天正监作了比对,测算,其结果正与黄道士说的无异。 “小格子,再调先祖的病历记录来,看看是否如黄爱卿所说,先祖是在这个时辰昏迷的。” “皇上,已派人去查了,时间久远,怕是要些时候。”不一会儿,尘封的先祖病史也被翻了出来,送到了朝堂,众臣也作了比对,果然如黄道士所说,先祖爷就是从这个时辰开始闭得眼,自此,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这回黄道士便理直气壮起来了:“皇上,因为五皇子是臣妹所出,所以尽管此事重大,臣也不管随意说了,但事到今日,臣也不得不说,怕是皇上人了有违先帝的事来,触犯了先祖之阴灵,动摇了国之根基。还请皇上三思!” 从臣们一听,也是不敢有他言,纷纷下跪:“请皇上三思!” “皇后,朕来问你,当时常贵妃生产,你可有在身边?” “皇上,恕臣妾失职之罪,臣妾记得贵妃生产时全府并没有人知晓,我与向位姐妹都是第二日才得到消息,所以臣妾当时并无在场。” “哦?也就是说,常贵妃生孩子时,并无人能证明,是否是在这个时辰出生,若是有人算准了这个时辰,再由常贵妃说出来,也是有可能的喽?” “皇上明鉴,这么大的事,常贵妃怎能作假?皇上若是不信,何不招贵妃前来一问,没准贵妃能找出人证。” “不错,还是要问一问当事人比较清楚,来人,去请常贵妃!” 不一会儿,常贵妃来了,只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来的还有德嫔,鸢子。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因为听了皇上召见臣妾的原因,所以耽误了一会儿,一道把德嫔妹妹也请来了,还请皇上恕罪。” 程央看了眼鸢子,只见她脸色铁青,甚是难看。 “看来德嫔娘娘是事情的关键人物了?”皇上看了眼德嫔道。 “皇上,臣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常贵妃说让臣妾来作个证,证明一下贵妃生五皇子时的情形。” “对!常贵妃生产时你在她身旁?” “是!当夜臣妾睡不着,想出来走走,没想听到了常贵妃院里有动静,于是进去瞧了瞧,正好碰到常贵妃在生产。” “哦?那第二日你与我们一同去看常贵妃时怎么没说起?”程央不解地问道。 “那是因为臣妾怕几位姐妹误会,还以为我与常贵妃为何走得这么近。” “你也正够糊涂的,常贵妃生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瞒着,当时就应该来报给我啊!要是生产中出了点什么岔子,你能担得起吗?” “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知道错了!” “看来,人证物证都有了,难道朕的五皇子真的是天赐之君主?”皇上自言自语道。 “皇上英明,所以立储一事,还请皇上三思再定,切不可违了天意啊!”黄道士苦口婆心地说道。 “各位大臣可有何建议?”皇上问道。 “启禀皇上,臣妾还有事要禀!”门外传来了戚贵妃的声音。戚贵妃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跟着黄昭仪。 只见黄昭仪满脸泪痕,见到皇上便跪了下来:“皇上,请给臣妾作主啊!皇上!” “发生什么事了?皇宫的事,回宫再说,皇后自会处理。”皇上说道 “皇上,此事并非后宫之事这么简单,还请您准听黄昭仪说完。”戚贵妃说道。 “什么事?” “皇上,常贵妃联合外戚,杀我父母,请皇上为臣妾作主啊!” “黄昭仪,此事重大,请你说清楚,切不可信口开河!”皇后厉声说道。 黄昭仪跪着到了德嫔的身边,哭着说:“姐姐,爹娘去了,爹娘不堪黄恶人的折磨,早就咬舌自尽了,这么久以来,我们都在被她们欺骗,所受的苦都白受了,可怜我的爹娘,死无全尸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德嫔又是什么关系?快快与朕说来。”皇上越听越糊涂了,急着问道。 “皇上,臣的义女有失忆之症,是臣先前隐瞒了,这会儿怕是病犯了,还请皇上、娘娘恕罪,来人,把昭仪扶下去。”黄道士急着说道。 “大胆,这是朕作主,还是你作主了?给朕退下,黄昭仪,你快快把事情说来!” “皇上,臣妾并不是什么黄寺卿的义女,臣妾有罪,臣妾只是德嫔娘娘的表妹,当初为了进宫,德嫔娘娘去求常贵妃帮忙,常贵妃给德嫔出了这个主意,让臣妾认了黄寺卿作义女,这样一来,臣妾就有了进宫的资格,只是臣妾没有想到,进宫后却成了臣妾与家人的劫难,黄贼人抓了臣妾的父母作人质,在宫里百般刁难臣妾,因为皇上的宠爱,黄贼人就割下了臣妾父母的手指送到我的手里,逼着臣妾把皇上推给常贵妃……”说到这里,大伙哗然,黄昭仪早就泣不成声,皇上与皇后则是面面相嘘,谁都没想到,这表面和谐的皇宫里,还藏着这么大的阴谋。 “皇上,这个贱人血口喷人,臣妾怎么可能这么做,臣妾冤枉啊!臣妾是帮了德嫔的忙,但德嫔说她的表妹无父无母,十分可怜,进宫来也好有个照应,这样臣妾才答应帮的,请皇上明鉴啊!” “常贵妃,你好毒的心肠啊!到这个时候还在骗人,要不是臣妾被你胁持,怎么可能陪你在这里演戏!”想不到一旁的德嫔也出口了,这一说理是扑朔迷离。 大伙把眼神都转向了德嫔,德嫔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有罪,臣妾欺君!” “德嫔?你?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朕?皇后?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后宫,到底乱成什么了?” 皇后一听,也立即跪了下来,这下所有的大臣也跪了下来。乌丫丫一片,就是不敢出声。 “德嫔,你说!” “皇上,昭仪的确是臣妾的表妹,臣妾也是被常贵妃胁迫,没有办法才骗了皇上。常贵妃生产,臣妾根本就没在一旁,而且,而且,臣妾还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德嫔,你不要胡说,小心掉了你的脑袋。”常贵妃喊道。 “你给朕闭嘴!朕问谁谁答,其他人都给朕闭嘴!” “皇上,臣妾怀疑皇五子并非皇上的孩子!” “什么?你是说常贵妃背着朕苟且?” “臣妾没有……”常贵妃喊道! “闭嘴!……” “皇上,臣没有说常贵妃苟且,只是怀疑皇五子并非常贵妃当日所产之子。” “什么意思?狸猫换太子?” “是!” “有何证据?你可知诽谤皇子的罪名?” “臣敢拿姓命担保!” “好!来人,把五皇子抱来,朕要验血!” 第一百二十八章:真假皇子 朝堂之上,除了女子的抽泣声,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众人纷纷看着常贵妃,只见她早已颤抖地不行,整个人缩成一团,完成没了从前的威风。 不一会儿,皇五子抱来了,太医也过来了,皇上看着可爱的五子,眼角闪出了泪花!太医为皇五子取了血,再想要为皇上取血,程央起来说道:“既然德嫔是怀疑五皇子是被狸猫换太子了,那就不必用皇上的血了,直接取常贵妃的血即可! 太医得令去取常贵妃的血,只是此时的常贵妃像是疯了一般,到处乱跑,就是不肯给人取血…… “把这个贱人按住,你们都是死吗?一个女人都抓不住?”皇上撕声道。 终于,取了血,不出所料,常贵妃的血与皇五子的血不能相融,也就是说皇五子根本就不是常贵妃所出,这就更不可能是皇上的孩子。 这下皇上便真的恼了,喊道:“把这个贱人,还有这个道士,统统给朕拖下去砍了……”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皇上,那这个,孩子怎么办?”小格子问道。 “杀了,全杀了!” 这时程央走到皇上跟前,轻声说道:“皇上,既然处理了黄寺卿,接下来就是后宫之事了,还请皇上退了朝臣,接下来的事,臣妾去处理了,再向皇上请示可好?” “刑部立即查封黄府,相干人等统统杖毙。退朝……”说完,皇上甩袖而去。 “一干人等都到我的宫里吧!来人,把常姑宫里的田妈给本宫绑来,宫里暂时封起来,所有侍女宫人等候发落。”皇后命令道。 “是!” 来到皇后宫里,皇后让人请了大皇子朱靖来。 “儿子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赐坐。” “谢母后。” “今天的事,全因你立储而引发,所以本宫希望你能参与此事,一来能让你懂得这后宫的事也关乎朝政,甚至关于天下;二来,希望给你一个警醒,马上你也将要为娶妻娶妾,希望能正确处理好其中的关系。” “是,孩子明白了!” “戚贵妃是如何知道黄昭仪的秘密?” “回皇后娘娘,臣妾也是怕无聊,所以向皇上要了黄妹妹同来宫中居住,也可以打发闲遐。没想到来的不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臣妾接来的是个整日里愁容满面的怨妇,您也知道臣妾的,我是最藏不住事的,看到这个黄妹妹小小年纪却是整日心不在焉,问她什么也是闪烁其词,臣妾就好奇了,这个黄昭仪到底在隐瞒什么?直到有一天看到德嫔鬼鬼碎碎地来找黄昭仪,臣妾就派了小宫女去偷听,其他倒是没有听到,只是让臣妾知道了二人的关系,于是臣妾就以此为胁,逼着昭仪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只是昭仪再三恳求臣妾为她保密,说自己年迈的父母都在常贵妃哥哥的手上,臣妾心软,也不得声张,只能随着她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早上,黄昭仪突然来叫我说要到皇后那里请罪,请臣妾替她作证。臣妾就带着黄昭仪向皇后娘娘禀报,半路听说皇上把娘娘请到前殿了,所以就带着黄昭仪一道过去了,想不到,正碰到皇上审这样的事。” “哦?黄昭仪为何今日想起要向本宫告发了?”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原本并不打算告发常贵妃的,说实话,只要她当初不对臣妾父母如此狠毒,臣妾对她是感恩的,臣妾自知一介民女,能进入这皇宫,又得皇上的宠幸实属不易,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常贵妃根本没把臣妾当人看,她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才利用臣妾,想通过臣妾把皇上留到她的宫里。只可惜皇上根本无心去她房里,于是,她便对臣妾百般折磨。每次皇上临幸后,她还逼着臣妾喝下避孕之汤,以至于臣妾不能怀上皇上的孩子。这一切臣妾也都忍了,让臣妾无法忍受的是,她的哥哥抓了我的父母,只要我有一点不顺从,他们就暴打我的父母,或是用我父母肢体来威胁我!这让臣妾实在受不了了,幸得戚贵妃垂怜,才让我搬离了钟粹宫,于是臣妾通过关系,与宫外的姐姐们取得了联系,才打听到父母的下落。原来,臣妾的父母由于不堪忍受黄贼人的践踏,同时也是为了保全臣妾,尽然早已咬舌自尽。可怜的父母死后,那个黄贼人连一副棺材的钱都不肯出,把臣妾的父母扔在了城外的乱葬岗。黄天不负,他们不知道,臣妾在民间还有三个姐姐的,其中一个姐姐的丈夫就是做背尸的工作,当他看到背的竟然是自己的岳父母时,也知道我在宫里受苦了,于是想方设法得联系到我,终于,昨天夜里,臣妾派出打听的人与姐姐们联系上了,才让臣妾知道了这一切。臣妾真是悔啊!早知今日,就应该早一点向皇后请罪,也不至于父母为我枉死!”黄昭仪说完痛哭起来。 “先把黄昭仪送到宫里,找人看起来,等候皇上发落。”转而对戚贵妃说:“戚贵妃,今日的事,你立了功,你也先回宫去,黄昭仪如今总是你宫里的人,也要劳烦你看住了,可别再节外生技。” 黄昭仪跟着戚贵妃出去后,皇后又问德嫔:“德嫔又为何牵涉到今日的案子中?” “皇后娘娘,臣妾有罪,臣妾对不起皇上,是臣妾鬼迷了心,一心想着能有一天得到皇上的亲垂,能让臣妾的儿子受到皇上的偏爱。于是有了邪念,想着可以通过常贵妃安排自己的人进来,这样在皇宫有了照应,也能让臣妾的皇子多了重保障。没想到,那常贵妃兄弟根本就不是人,她们就以此胁迫我的表妹,也对我施加压力,使臣妾不仅不敢与表妹来往,而且也只能乖乖地听命于他们。” “那皇子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向我和皇上禀报?” “皇后娘娘明鉴,其实臣妾根本就不知道五皇子的事,臣妾只是猜的,当时臣妾急着想让表妹进宫,想来想去,只有常贵妃一条路可走,于是臣妾就壮着胆去了,想着我只是提一提这事,万一真的,她便听命于我了,那表妹进宫的事就铁定了,万一猜错了,常贵妃也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最多只会认为我语不达意,所以,臣妾就去试了,没想到臣妾一提到五皇子,常贵妃就紧张地不行,所以,所以臣妾就明白了个大概,也说壮着胆子让常贵妃帮忙了!” “这么大的事,你既然还敢瞒着皇上,你的胆子也忒大了点!今天还敢与她一起去朝堂之上作假证,你啊!德嫔啊德嫔,你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啊!” “皇后娘娘饶命啊!臣妾也的确是鬼迷了心,还求您替臣妾向皇上求情啊!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皇后娘娘。” “你的事怕是皇上不会轻饶,趁着皇上还没有发落,你自己想办法去找一下太皇太后,毕竟你是她宫里出来的人,多少能庇佑你一下,你范的罪不轻,老太后也未必能帮得上,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来人,送德嫔回宫,没有皇上和本宫的命令,不得擅自进出。”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程央也有些应接不暇,她按了按脑袋,问道:“殿外还有什么人吗?” 身边的小太监立即回道:“娘娘,您要找的田妈带到了,还有就是那个假冒的五皇子,该如何处置了?” “对啊!还有个小孩子!把两人都带进来吧!” 田妈被压送进来,早已吓得七魄丢了五魄。全身缩在地上,不敢动弹。程央见到这副模样,也是看着生气,骂道:“贱妇,若不是你,常贵妃怎可作贱到这种地部!若不是还有事要问你,都懒得见你。”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也是被黄寺卿胁迫,不敢不听他的话啊!奴婢的夫君与儿子都在黄寺卿的手里!皇后娘娘奴婢死有余辜,只是,恳求皇后娘娘能搭救奴婢的家人,皇后娘娘您大慈大悲,救救我的家人吧!” “你的家人若没有做伤害天理的事,自然不会有事,我来问你,这个假王子是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常贵妃当初生的就是个公主,黄老爷当初让老奴侍候贵妃,就是为了让贵妃生个儿子,万一生的是个女儿,就给狸猫换太子。没想到贵妃最终的确生的是个女儿,所以,老奴就用在民间早已说的好人家换了他们儿子,那户人家前面生了四个儿子,就想要个女儿,这是他们家老五,抱进府的时候已经出生一个多月了,也难怪让德嫔看出了破绽。” “要是德嫔没看出破绽,你们还打算瞒天过海,混淆了龙裔!你可知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奴婢知罪了,皇后娘娘,一切的错与奴婢的家人无关啊,请皇后娘娘发发慈悲。” “我来问你,皇上的公主现在何处?” “回娘娘,公主好着呢,在那户人家,他们当着宝的养着,贵妃也是舍不得,让奴婢悄悄地去打听过的。公主在那户人家里生活得很好!” “放肆,一个堂堂公主,沦落民间,能有什么好?你把公主的情况老老实实给我說清楚,若是有半分不實,你與你的家人就都別想活了!” “是,奴婢不敢!” 最后,终于是换回了公主,被寄养在鸢子宫里,鸢子被降为昭仪,以此免于其他惩罚。黄昭仪被降为宫女子,不召不得见圣。与案相关人等,全部赐死! 第九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太子 这天,程央来到了辛嫔的宫里,辛嫔依然躺在床上,程央退去了身旁的宫女,坐在辛嫔的床沿,拉起辛嫔的手说道:“最近发生了好多的事,想不到我们一直担心最强对手常贵妃和她的兄长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给下台了,你知道吗?五皇子尽然不是皇上亲生的。你说这个常姑,是不是胆也太大了,连狸猫换太子这样的事也能想得出来。其实也怪我,那时在府里时实在是不上心,常姑生产那时你正被皇上软禁,所以才让她养肥了胆。竟然当着我们一大家子的女人,在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若是当初是辛姐姐你在管事,怕她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如今皇上面上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多少会对我有些看法,毕竟是我没有看紧。 不过,从这点上我也是看出来了,其实皇上也着实是可怜,虽然后宫女人不少,但又有谁是真正爱他的人呢?我开始有些怜惜他了,看来也只有你是真心在乎他的人。放心吧!挨过这段时间,我就让你醒来,当时我也是知道了那个黄道士要对你下手,所以才让你先一步倒下,来个先发制人,他们说你不能担太子之母,那就由我来担,这下他们便没话可说了吧!也着实没有想到,黄道士还有这招,若是没有那个黄昭仪,我们还真拿他们没辙了!幸好,这个皇五子是假的,若是真的,那黄道士的一招就赢定了。我与你就再也不可能实现自己的心愿了! 还有啊!最近那个皇贵妃总是很沉默,这不像是她的性格啊!我真担心那位老太后有什么主意,毕竟她们都姓马,若是真要出手,我们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接下来,我得留心一下马俪了!等靖儿的婚事一定,你就赶快醒过来吧!那样也可以帮我留心着那些个阴暗里的人。好了,我喂你吃下这颗药,那样不会损害你的身体。你再睡几天,到时靖儿结婚那天再醒,也好给他们添添喜!” 处理完了假子案后,朱允炆也明显老了许多,如果说原先对于后宫的女人还有什么眷恋,那么如今对他来说却是多了份胆怯,所以除了去皇后程央那里,便只去戚贵妃那里。其他女子即使是宠幸,他也不允许她们怀孕。所以宫里的女人们反而安旦了下来。等朱靖与梅家巧儿的婚礼一过,辛嫔也突然大病全愈,喜上加喜,皇上也是开心,也是亲自到辛嫔房里探望过几次。辛嫔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女强人,对于一切都是看开了,如今只是一心对着皇上好,什么事都想着皇上。 不日,皇上颁旨,昭告天下,奉皇长子朱靖为太子,妻梅巧儿为太子妃,太子跟随梅公协理朝政。同时,特赐太子府邸一座,朱靖便与夫人住到了宫外。这一下,太子之位算是定了,由梅公亲导,这位太子也算是进入了朝庭中心。 这日朝政后,皇上便留下了几位权重大臣,分别是梅公、杨太傅、吴钦监、马寺卿,马寺卿就是太皇太后的侄子,自上次护送成王之子回藩后得以重用。如今黄道士败落,便顶了他的位置。还有参与旁听的便是太子。皇上向几位大臣提出了新的思路,这也是皇上这几年来一直惦记的事情——削藩。 “各位爱卿,朕从政也已有两年,两年来,国基稳固,老百姓安居乐业,兵力也与以往更为强盛,朕想着,也是时候算一算藩国的账了。不知各位爱卿有何高建?” 梅公,想了想,首先站了出来:“皇上,老臣以为,削藩是势在必行之事,只是,这刀从何而下,还得从长计议。” “梅公所言及是!臣以为可以先弱后强,把一些国弱兵少的先收复了,再集中精力对复那些大的强的。”吴钦监说道。 “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让那些原本强大的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马寺卿也说道。 皇上也是觉得有点难办,一边听着大臣位的议论,一边思考着。 “皇上,臣以为,是否可以先感情联络一些弱小的藩国,动之以情,把他们收为朝臣,据臣所知,一些能力较差的、或是先天不足的藩国,经过这几年的自理,已经资不抵倒债,国家入不付出了。”杨太傅说道。 “杨太傅的办法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若是能不动一兵一卒,收回一些藩地,那对于其他藩地来说也有触动作用。”梅公感叹道。 “如何才能不动一兵一座?又能让其他藩国觉察不出什么来呢?”皇上问道。 “皇上,老臣觉得,是不是可以以皇上的名义,出使藩国,去抚慰弱国,再表达皇上愿意接纳他们的想法,说之以理,动之以情,只要有一个藩国愿意了,其他无法自力的藩国必然纷纷倒戈!”梅公说道。 “梅公所言有理,若是如杨卿所说,那你们觉得派说去游说比较好?这个人还是要对藩国有些了解,又要对国家万全忠诚。” “臣以为,非马寺卿莫属啊!”梅公向马寺卿供了供手道。 “臣愿为皇上效全马之劳,只是,以臣一人之力,怕是气势不够,为了能让藩国心服口服,臣以为,皇上最好能派举足轻重的人与臣同往,以显示皇上对藩国的重视!”马寺卿说道。 这个吴钦监也是自处理“天降凶相”开始升为钦天监的,当时因为甚为懂事,也得到了太皇太后的褒奖。皇上对于他的处事能力也表示了肯定,所以颇受重用。他听到马寺卿这么一说,便想到了一个,说道:“皇上,是否可以派一位皇子与寺卿同往,皇子出行,恐怕事半功倍啊!” “那就由太子一同前往,太子此去,也可当作历练!”梅公说道。 “不可,不可,太子乃国之储君,此去藩国,山高水远,难免会有危险,太子出行,太过冒险,且太子尚在新婚期,还是派其他皇子前去比较放心。”吴钦监立即回绝到。 梅公一听,有些着急,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立即明白,上前道:“父皇,儿臣愿与寺卿大人同往,为大明收复藩地。” “嗯,朕觉得太子也的确可以去历练一翻,马爱卿意下如何?” “皇上,太子,臣觉得吴钦监说的没错,此去藩国,并没有百分百收回藩地的可能,所以,我们还是要有万一谈崩的准备,若是有太子前往,一旦谈崩,那么皇子很有可能会陷入困境,如果去的只是一位皇子,那藩国也最多只是拿些钱财交换,若是去的是太子,他们的条件或许会开得很高,这样一来,我们便会陷入被动啊!皇上!” “皇上,太子封位时,臣也是为太子算过八子的,太子之才在于文,若是从武,怕是对太子不利啊!”吴钦监补充说道。 “那依两位所言,太子是万万不可选了,那朕的皇子中,就只有二皇子朱铭已成年,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担起这份责来?” “这不容易,太傅就在这里,问一问太傅便可知二皇子的情况。”马寺卿说道。 “哦!回皇上,皇上的几位皇子个个有着非凡之才,大皇子睿智而宽仁,与皇上最像;二皇子倒是的确有几份英武之才,做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三皇子平日里精明得很,虽不爱读书,却总有各种理由让自己脱身;四皇子酷爱读书,是几个皇子里学文最好的……”杨轩把几个皇子的特点都说了一遍。皇上听着,也是很满意,笑着说:“那就依大家的,由二子陪着马爱卿一同前往,只是细节上大家还得斟酌,得想出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 “是!” “这事你们先拿出个出行方案来,若无意见,就立即行动。” “是!” “好了,若没有别的事,各位爱卿都退了吧!” 第一百三十章:杨轩成亲 最终还是让皇二子跟着马寺卿去了藩国,半个月后,喜讯频频传来,几个无法经营的藩国纷纷愿意接受朝庭的接给,愿意向朝庭称臣。马寺卿在来捷中也向皇上传达了二皇子小小年纪胆略过人,在与各藩国交涉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各藩国君都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子,看到这样申明大义的皇子,皇上也定是个仁君,他们愿意向这样的皇帝称臣。接到这样的捷报,最高兴的当然是皇上,他便下令,赏皇贵妃金钗一对,步摇一双,果真是母凭子贵。 听到这样的消息,最不舒服的当然是辛嫔,她便坐不住了,来到了皇后的宫里。 “辛姐姐又坐不住了吧?” “皇后娘娘,您说,这宫里的争斗何时是个头啊!如今明摆着是有人在背后推老二了,要是太子事事都不如老二,怕是这个太子之位也是不稳吧?” “你啊!想那么远干嘛,当初你不还担心常贵妃来着吗?现在不也什么事没有?别怕,你要怕的是太子如何能稳固自己的地位,而非别人如何来争宠。” “但现在皇上最关心的就是收藩,太子在这件事上插不上手的话,怕是会让老二出尽风头啊!” “我也是奇怪,这个皇贵妃怎么突然安静了,她可不是个能沉得下心的主,果然是背后有人在推手,这样一来,她便更觉得住气了。这个太皇太后利用我只是第一步,朝中有了说话的人,才是她的目的。唉!姜果然是老的辣!”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姐姐,剩下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若是,药不成的话就只有一年的时间了,我们必需用这一年打败身边所有的对手,让太子之位绝对安全,否则,一切便都白费了。” “皇后放心,我已经为您收集了两年的药了,再一年,就成了,您的病一定会好的!” “我的事是小,只要太子稳固了,我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嘉儿也有了保障。所以现在我必须要找一个人帮助。” “皇后要找何人帮助?” “她们有前朝的人帮着说话,我们也要找个可靠的人来,帮我们说话。” “有了梅公还不行吗?” “原来是行,现在却是不行了,皇上多疑,凡是对太子有利的事,由梅公来说总会让皇上怀疑。” “那皇后想找的是何人?” “杨轩!皇子们的太傅。” “杨轩?他可是皇上的心腹,皇后娘娘可有办法能够拉拢此人?” “试试吧!她与嘉儿关系不错,我从嘉儿主手,探探虚实。” “好吧!那臣妾要做些什么?” “本宫想为杨太傅做个媒,你去准备一份厚礼吧!” 辛嫔得了皇后的指点,便着手准备了新婚之贺礼。 晚上,皇上来到了程央的房里,程央为皇上卸去外衣,笑着说:“今日臣妾去见了嘉儿,听他读了些文章,臣妾甚是心慰。” “哦?朕也是好久没有见到嘉儿了,前段时间听到杨太傅说起来各位皇子,说到嘉儿时他也是夸他最会读书,说文章做得了得,是诸位皇子中的第一人。” “果真如此?看来嘉儿不枉费皇上期望。” “是啊!皇祖父在时,最是看重学问,他经常说,打天下靠武,治天下得才,只有谋略才可坐稳这天下。所以祖父最是看中父皇与朕,说其他人只懂弯弓射大雕,他们以为天下是打下来的,其实是先有谋略才有策略。朕也觉得,有时朕也疑惑,选择靖儿为储君是否为时过早了?” 程央一听,果然是皇上有了心动之念,辛嫔之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皇上,你的儿子个个以智取胜,这一点您不用担心,靖儿仁孝,最为像您,选择这样的储君,才不枉费您的信任与付出。” “你看朕,都说到哪里去了,如今靖儿勤勤恳恳,也的确让朕放心。朕只是觉得会委屈了嘉儿。” “嘉儿不委屈,由父皇的宠爱,兄长的呵护,他该知足了!” “哈哈……说到底还是皇后之大气,能容人之不能容。” “皇上谬赞,臣妾身为皇后,理当如此!” “好,说得好!朕觉得今身最正确的就是选了你当朕的皇后。” “皇上!对了,臣妾今日想到件事,正想向皇上禀报。” “皇后有何事要报?” “臣妾今日去看望嘉儿,看到了他的傅母,也就是臣妾的陪嫁,采青,皇上可还记得?” “采青?哦,采月采青,两人朕不太分得清,知道有这人!怎么了?” “皇上,臣妾见采青对嘉儿的太傅特别殷勤,平日里,也以嘉儿的名义为太傅煲汤送菜,臣妾一打听才知道,杨太傅至今未有婚娶,男未婚,女未嫁,正好可以说成一对,不知皇上是否同意?” “皇后有心了,只是,杨太傅如今位居一品,多少达官显贵家的女儿都争着想要嫁给他,朕指个丫鬟给他,是不是不太合适?” “皇上所言及是,但人的感情有时候很难说,没准那杨太傅就喜欢采青这样的呢,就因为她只是个宫女,而不好意思向皇上开口。若是皇上有心万全了,不是美事一桩吗?” “皇后是看出了端倪?” “什么事也瞒不了皇上!” “哈哈,那便由着皇后作主吧!反正那也是你的丫鬟,你说了算。” “若是皇上没有意见,那臣妾就先将采青赐给杨太傅为妾,若是他不拒绝,说明臣妾猜得没错,若是杨太傅无意,臣妾只是赐他做妾氏,也不至于贬了太傅的身份。皇上您觉得可好?” “好好好,皇后做事,朕自然放心,这件事就有劳皇后操心了!” 第二日,皇后便召见了杨太傅,杨太傅见礼后,皇后便退避了左右。二人立即深深相拥。 “央儿,你让我想得好辛苦!两年了,我只能远远得看着你,只能夜夜在梦里唤你的名字!” “子轩哥哥,快了,一切都快结束了!相信我!” “央儿,你可别做出什么傻事来,皇上多疑,我不能让你有事!” “放心吧!万无一失,你只要做好你的太傅,等着我,三年,三年就要到了!” “今日你召我来,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子轩哥哥,我想把采青赐给你,做你妾氏。” “不,我不要,除了你,我不要别的女人!” “子轩哥哥,你听我的,收了采青吧!采青是我的人,由她在你身边,我很放心,你身边得有个侍候的人。” “你要把采青赐给我,我是不会碰她的,这样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不公平,所以你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给采青的,她会愿意的。就让她替我照顾你吧!” “一切都随你,只是,你知道我的,我的心里容不下别人。” “我知道!这辈子总是我欠你的多。” “不,爱情里没有谁欠谁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子轩哥哥……”二人就这样相拥片刻,互解相思之苦。 “子轩哥哥,有一事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 “我想你帮助太子,稳固太子地位。” “这个,其实我一直是站在太子的一边,我看太子认你做了嫡母,想必也是你自己意思,你不想让嘉儿陷入皇权的纷争里。” “是,我希望嘉儿能平平安安地过这一身,不要因为我是皇后而扰乱了他的生活。我了解太子,他还算是个实诚的人,而且辛嫔也是个聪明人,与聪明的人作交易,还是容易很多。” “你说你与辛嫔作交易?她能给你什么?” “也不算什么交易,她希望儿子出人投地,我希望儿子平平安安,我帮她的儿子登上太子之位,她帮我保全我的儿子。” “哦!这也不为过,他们母子倒能做到。” “现在朝中的形势你也应该看到了,太皇太后终于出手了,二皇子争夺太子之位的趋势怕是越来越强了!” “是啊!现在四位重议中,两位站在二皇子这边,梅公是太子的亲信,基本不能为太子说话,现在就一个我,怕是孤立无援!” “由你暗地里支持着太子,总不至于让他们轻易就给得成了!”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其实太子之位说白了还是看皇上的想法,若是早一些让皇上看清他们的真面目,那也就不战而胜了,毕竟皇上子嗣少,再来个二皇子谋位,皇上怕是也没有精力相信别的皇子了。” “是啊!若是只是皇贵妃就好对付多了,只是这背后的人是太皇太后,我到现在也摸不清她的脾气,所以,怕是难啊!” “这样说来,我倒是有一计!” “子轩哥哥请讲!” “来,你听听是否可行?”子轩凑到程央耳边,上声地说道。 程央一听,顿时有了神彩,笑着说:“还是子轩哥哥有办法,这一招怕是太皇太后也不会料到,但对于皇上却是最受用的。” “那好,你若没有意见,我就这么做了!你让辛嫔她们也低调些,不要给太子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本来我还想着辛嫔来与你走近的,看来是不必了,如你所说,皇上是宁可喜欢一个无为的太子,也不会选择一位野性家。” 就这样,程央把采青赐给杨轩为妾,采青也住进了杨轩的府里,为杨轩料理家务。 第一百三十一章:选亲 三个月后,二皇子随同马寺卿回到了京城。这一路下来,共有6个藩国愿意归顺朝庭,俯首称臣。皇帝十分高兴,封二皇子为亲王,赐府邸,还由马寺卿为皇二子物色亲王妃。 自从二皇子出道,皇贵妃马俪果然性情大变,不仅不争不闹,也开始礼贤下仕,对待妃嫔也是有礼有节,对待皇后也是尊重有佳。这日,她与程央正好相遇在御花园碰上。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贵妃看到程央就立即上前行了礼。 “姐姐免礼,今日怎么得闲在御花园走走?” “是啊!听说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太皇太后最喜欢牡丹,我想着给她摘几枝过去,最近她老人家身体越发的不行了,所以也不能出来赏花。” “姐姐有心了,最近一直忙着,太皇太后这边幸好有姐姐照顾着!” “这是臣妾份内的事,皇后娘娘忙着整个后宫的事,太皇太后这边,您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好!替我向太皇太后问好,这两日我就去请安。” “臣妾会向太皇太后传达的!若没别的事,臣妾就去摘花了!” “姐姐请!” “皇后请!” 二人擦肩而过,自上次太子成亲,太皇太后病倒,皇后忙得不可开交,皇贵妃自高奋勇,提出由自己来照顾太皇太后,皇上和皇后都觉得省心不少,太皇太后在皇贵妃的照顾下也是日益见好,如今便认定了由皇贵妃来照顾自己。这不,其他人的请安都免了,就唯独皇贵妃每天都在旁侍候。 皇贵妃摘了几枝红牡丹就去了永寿殿。太皇太后是见苍老了不少,只是精神依旧很好,看到皇贵妃摘了牡丹进来,就笑着说道:“这牡丹啊,就属红色最正,正的东西看着就是顺眼。” “孙儿给祖母请安!”皇贵妃一便把花递给宫女,一边给老太后请安。 “起来吧!俪儿如今是越来越像哀家了!你啊!早该这样了,那就省了多少事啊!” “俪儿本来就是最像祖母的,只是俪儿没有祖母好命,能找到个深爱自己的丈夫,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了还让皇祖母操心!” “你啊!也是哀家的错,一开始就应该把你嫁给允儿,那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也省了这一圈的麻烦。” “不过,有皇祖母痛着,怎么着都不觉得委屈。” “你还是要有自己的打算,皇祖母毕竟是大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说不好哪天就走了,去见先帝了!” “皇祖母万寿无疆,孙儿和铭儿还要仰仗您呢!” “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哀家也全因吃斋念佛,才得佛祖庇佑,才得见我们马家的人东山再起。” “是啊!叔叔的能力比爷爷还强,定能让我们马家重扬门眉!” “所以说,关键的时候还是靠男人,哀家虽说已是万人之上,但传于后世却只是他们朱家的媳妇,与我马家却只是一笔带过,男人不同,男人却是能名留史册的!” “是!孙儿明白祖母的心意!定会听从祖母与叔叔的安排,让我们马家的血统一直尊贵!” “嗯!未来就是你的任务了,祖母不可能一直帮你,未来你就是一国之母,国之太后,哀家今日所抄的心,未来你都要抄一遍。” “是,孙儿受教了!” “如今铭儿回来了,也立了大功,比起那个太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但越是在这个时候,你们越要慎重,切莫大意,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嗯,孙儿明白。” “你的叔叔跟哀家说起了铭儿的婚事,你可有什么打算?” “这个自然是听祖母与叔叔的,俪儿没有意见!” “哀家想听听你的想法!” “是!孙儿觉得,为保我们马家血统尊贵,未来铭儿的正配必须是要出自我们马家的。” 还没等马俪说完,太皇太后就打断了她的话,接过说:“现在若是给你配个马家的儿媳过来,你觉得如何?” 马俪笑着说:“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臣妾盘算着我们马家当龄的女娃似乎也没有合适的……” “你啊!糊涂!要是有合适的你还真给铭儿许个马家的媳妇?” “这?祖母的意思是?” “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还真是不让哀家省心啊!幸好铭儿不像你,他可比你聪明多了!” “孙儿,孙儿知错了!” “唉!这也是天性,没什么错不错的,但愿我这个老太婆能熬到你做皇后的那一天。” “皇祖母……” “听说程央的母亲一直在找一味药,后来我才打听到,原来,这味药是他们家的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 “正是,哀家通过程央家内部的人,最终知道了程央母亲的秘密,原来,她们家族有一种遗传病,这个病,会让女人在三十岁后就衰老,最后折磨而死。” “这,这程央离三十岁也不远了呀!” “是啊!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哀家才希望由程央来做这个皇后,反正也做不了多久,由她为你扫平障碍不是更好!只是哀家也没有想到,她会扶持辛月的孩子成为太子,这样一来,哀家要对付的就不只是皇后一人了,还多了太子!” “皇祖母辛苦了!俪儿惭愧!” “幸好这个太子也没出过什么力,母亲也只是个不受宠嫔妾,母族也早已没落,唯一高明的是由程央一手促成的这门婚事,梅家毕竟是先祖钦定的监国大臣,多少在朝中有些势力,但这也不足为奇,我们这个皇帝像极了他的祖父,最是会起疑心,这个监国那么多年下来了,多少也有些顽劣了,如今皇帝早已不需要什么监国,他越强势反而于己更为不利。” “祖母分析的是!孙儿也是,所以铭儿的婚事上,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对喽,你个脑袋,总算是开巧了!” “日日在皇祖母身边,耳濡目染,听多了也总会学精些!” “你啊!就这张嘴甜,在哀家身边也能让哀家开心!” “孙儿愿意陪着祖母,只要祖母能开心,这便是孙儿最大的心愿了!” “好!如今你也快要做婆婆的人了,事事也都学着上心些,关于铭儿的亲事,我与你叔叔已经商量了,如今就礼部汪大人家的女儿与铭儿年龄相仿,最为合适,最最关键的是,如今这汪大人与梅公家关系紧密,梅公至所以如今在朝上还有那么高的威望,全仗着礼部汪大人的支持,若是汪大人改而支持铭儿,那么,梅公也就孤立无援了!到时候,太子若是再做些什么出阁的事来,废太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皇祖母英明!俪儿真是不及万一啊!这么深远的事,皇祖母都能了然于掌,俪儿着实惭愧!” “俪儿也是个有福气的人,不然,这事也不会这么顺当,你啊!就等着做这个顺利婆婆就是了!” “是!” “还有,最近那个戚润有没有什么动静?这个女人总让哀家觉得很不安!幸好她没有儿子,否则,真不知道她要如何折腾!” “祖母命我留心,孙儿一直命人秘密留意着她的举动,说来也怪,她那儿子没有去逝前,她是天天催着人给她做易孕的汤啊,药啊,自从皇陵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也不催人备汤药了!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孩子了?” “不可能,有哪个女人不想有个孩子来确保自己未来的生活!不想生?除非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否则,依戚润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要生?!你啊!还是要多留个心,别被她人的表像给欺骗了!” “是!是孙儿愚昧,只是我曾派人偷偷查过戚润的体查记录,上面都是写着一切正常,易孕,这孙儿却是不明白了,为什么她却迟迟不见孕像!” “难不成是有人比我们还急,先下手为强,断了戚润的后路?”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几个新人想是不能啊!皇后?想来也没这个必要了,难不成是辛嫔?” “难说,这个女人懂些医术,而且,戚润若是真生出儿子来,对于她来说也是个麻烦,所以她会下手却是一点也不奇怪。” “那孙儿该怎么做呢?” “竟然这样,这事你便先放放,让她们互相斗个输赢,对你与铭儿也是有利的。你就安心做好贤妻良母的角色即可!” “孙儿遵旨!孙儿只是担心程央,若依祖母所说,程央自己是没什么可争的了,只是她能捧着朱靖当上太子,必然是有所途的,孙儿想着,她在府上时与辛月是死对头,如今却愿意心甘情愿地帮她们母子,应该是辛月给了她什么承诺,否则,依程央是不会轻意原谅了辛月的,所以,若是我们也给程央以承诺,是不是程央就能倒戈,若是有了程央的帮助,我们的计划进展会更顺些呢?” “这一点俪儿是说到点子上了,若是辛月也知道程央的病,她是一定会想办法去拉宠程央的,而拉宠程央的唯一办法就是许她能保全她儿子的承诺,若是辛月的儿子未来未必能胜利登上帝们,她应该也会深思一下的,更何况,你与程央并不大仇,按理她也应该更信认你的。” “那皇祖母也是同意孙儿的想法?” “同意,不过,还是让哀家出面来试她一试的好!若是真如你说料的,程央倒是能帮上我们不少忙!哪怕是把你推上后位,也是够了!” “是!那就请祖母出面,会一会程央,套一套程央的想法。” “好吧!你去给哀家传个信,就说哀家这些天尤其想着嘉儿,让程央带嘉儿来看看哀家!” 马俪一听,已笑得合不拢嘴,立即应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表忠心 皇贵妃向皇后传达了太皇太后的心思,第二天,程央便领着嘉儿一早就赶到了永寿宫。二人齐齐向太皇太后请安。 高后见到嘉儿,顿时精神百倍,拉过嘉儿的手说:“我的小宝贝,总算是见到你了,让曾祖母好生挂念啊!” 程央在一旁觉得有些感动,说道:“请皇祖母恕罪,都是臣妾的错,许久都不曾带嘉儿来给您请安了!” “不怪你,是哀家自己身子不行,懒得起来见人,只是心里总想着嘉儿,也不知怎的,我与这孩子最有缘,心里总会时不时想起,今儿总算是见着了!”说着转向身边的宫女说:“你们还楞着干嘛,赶快给小王子去拿好吃的去。”宫女们立即下去取吃的。 “皇祖母可别把嘉儿给灌坏啊!就您老宠着他!” “你看你这个当母亲的,这么小的孩子,不宠他,你还想让他干什么?”说着又看向嘉儿,一边摸着头,一边说:“你们父王在你这么点儿年纪的时候,就住在曾祖母这里,哀家就觉得你与你的父皇最像,那么懂礼,明事,还有孝顺。” “谢曾奶奶夸奖!嘉儿还要向父皇学习!”嘉儿说道。 “瞧瞧这孩子,一副老成的样子,月琴,你瞧瞧,是不是跟皇上一个样子!”哈哈……说完笑了起来,一旁的老宫女月琴也迷着眼笑道:“太皇太后一直念叨着四王子,说最像皇上,也最得她老人家的心!” 程央听了,立即谢恩! “你啊!就知道谢恩啊!跪啊!就是一点都不了解我老太婆的心,你知道我最爱小嘉儿,却偏偏不如我的愿!真不知道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怎么能一点儿都不替自己的儿子考虑呢?” “央儿愚昧,不知皇祖母指的是?” “你少装,一国之皇后,你就听不出哀家在说什么?” 程央知道糊弄不过去了,笑着说:“皇祖母,臣妾知道您偏爱嘉儿,嘉儿有您的痛爱,也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只是,其他几位王子也一样是您的曾孙,谁好还不都是您好!您就宽心些吧!” “是啊!是我老太婆狭隘了,对于哀家来说是都一样,但对于你呢?你是有儿子的人,那能一样吗?” “可是,靖儿是皇上的长子,例来,立储立长,也是没有错啊!”程央辩解道。 “皇帝还这么年轻,等真的要让位的那一天,靖儿是否还能合适接班呢?你是一国的皇后,得为皇上考虑周全不是,你到好,一声不吭就把靖儿过继到了自己膝下,万一有一天皇上觉得还是嘉儿更合适呢?你这不是副着他们兄弟反目吗?” “皇祖母想得周全,臣妾当时根本没想那么远的事,只是觉得皇上想立储,那最合适的必然是长子,至于嘉儿,也请皇祖母恕罪,臣妾只希望他能做个辅助之臣,能扎扎实实学好知识,将来为国为家出一份力,那便够了!” “这是嘉儿的想法?”这时宫女们正拿着一盆盆的东西出来,高后把嘉儿交给了月琴,又与程央说道。 “是臣妾自己的想法!”程央不好意思地回到。 “你也知道是你的想法,你就能替20年后的嘉儿下了这个定论?你虽是他的生母,却不能代替了作出他人生的决定,他本该有自己的选择,甚至更好的选择,你却替他选了你认为最好的,这对嘉儿公平吗?这对大明的江山负责吗?” 被叩上了这么大的帽子,程央也没想到,一下子便跪了下来:“请皇祖母恕罪,臣妾愚昧,着实没有想得这么深远,臣妾以为,嘉儿生性柔弱,又酷爱学习,是最合适过安稳的日子,所以若是皇兄们能照顾他,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你啊!动不动就知道跪,还不起来,现在你是皇后了,不要动不动就丢了自己的架子。哀家还听皇贵妃说,你都还称她姐姐!这是何规距?在这后宫,你就是她们的主人,哪有主人叫妾氏们姐姐的道理!哀家就没见过这么不争的母亲,更没见过这么不为儿子考虑的皇后。你是心善,只是,哀家担心,别人是否会向你待她那般对你啊!” “皇祖母,想来臣妾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也是瞒不了您的。实不相瞒,臣妾也是有苦衷的,臣妾怕不能看着嘉儿长大成人,所以急着想为嘉儿寻一个安稳可靠的出路,想着大皇子德行皆备,值得托付,况且他的母亲也不受宠,今日我把他视作己出,他日也定会视嘉儿如至亲,所以臣妾才一心扶持着靖儿的。” “你糊说什么?我老太婆一把年纪了还好好地在呢,你却来与我说你不能看着嘉儿长大成人!你这是要诅咒我老太婆不成?” “臣妾不敢,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实在是有苦衷,臣妾母家有种遗传之症,女性若是传上,便多数短命,所以……” “糊撤,这是在皇宫,多好的太医没有,何必要担心这个……” “这……皇祖母!其实大皇子也的确是不错,臣妾看着也是十分照顾嘉儿和其他弟妹们!” “靖儿的确不错,几个孩子里,也算是最懂事的,也很孝顺,只是,哀家不得不从大局着想,论靖儿的胆识与智慧,其他并不如其他几个弟弟,这是哀家从小便看出来的,所以把靖儿推上太子的位置,你与皇帝是否都太匆忙了些?” “也确实如祖母所说,当初事出有因,提出立储也是为了解了分藩的燃眉之急,不曾考虑更长远的问题。” “嗯,哀家想想也是!只是,立储是大事,怎可这般儿戏,所以哀家也希望你能看清事实,认清人心,不要一错再错!” “臣妾会仔细考虑,只是,这事关乎国运,恐怕非臣妾之力所能扭转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有这份心就行,一切,也自有人心,想来不会是哀家一个人的担忧。” “是!说到此,臣妾也想到了一事,还要请教皇祖母的意见!” “嗯,你说来听听,看看我这个老太婆还能不能派上什么用处!” “皇祖母看事透测,孙儿们自愧不如,只是怕扰烦了皇祖母清静。” “哈哈……若是天天有你在身边,怕是我这副老骨头都要酥喽!” “皇祖母总是变着样的夸孙儿!皇祖母,如今二皇子朱铭如今也已成年,皇上也传了口喻,让朝中的大臣帮忙物色,臣妾是皇后,这事皇上也跟臣妾提了,只是臣妾不知道哪家的孩子能配得上我们二皇子,特来向皇祖母请教!” 高后立即面露喜色,程央问出这个问题,分明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暗示,也就笑着说:“这事儿皇后决定就好,你是皇子们的嫡母,你作的主自然错不了,只是二皇子是马俪的孩子,为了避嫌,马家的孩子就不选了,还有,马俪这个当母亲没什么内养,也是哀家一直不喜欢的地方,所以,尽可能的给铭儿选个知书打理的,听说这个礼部的洪大人,世代书香,自己也是个博学之人,若是他家正好有合适的,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是皇家选媳妇,德还是首要的!” “是!臣妾明白了,臣妾这就去打听洪大人家的情况!请皇祖母放心便是!” “哀家也就这么随便一说,具体就你自己看着办,你们年轻人眼明心亮,比我老太婆强,再说了,哀家也久不理事,对于外面的情况也不了解,只是总听皇上夸起那个礼部的洪大人,所以才说的,若是有铭儿喜欢的,或是皇后看着好的,你就自己定了!这事本不该来问我这个老太婆了!” “皇祖母看人最准,问过皇祖母,臣妾心里也就有底了!” “嗯!你们都很孝顺!哀家很是欣慰!你们就放手去做吧!有你们在,哀家放心!至于嘉儿,他是哀家的心肝宝贝,自然会有哀家看着,就连皇上也不敢薄待了嘉儿,就算有一天哀家去了,哀家也会吩咐皇上,让皇上优待我的嘉儿!” 程央又跪了下来:“臣妾谢皇祖母盛恩,只要嘉儿能平平安安的,臣妾别无所求!” “好了,你也快带嘉儿去上课吧!别为了看我这老太婆,耽误了嘉儿的学业!” “是,嘉儿快过来,给曾奶奶跪安!”嘉儿立即跑了过来,与母亲一起给老祖宗跪安。 “嗯,嘉儿快起来,来人,把嘉儿喜欢吃的都打包了,送到嘉儿的房里去!吩咐他的姑姑,嘉儿想吃的,尽管来哀家这里取!” “谢曾祖母!”说完便随着母亲离开。 第一百三十三章:皇家省亲 程央回到自己的宫里,立即命了采月去了长春宫一趟,又分别去了永乐宫和皇贵妃的宫里,让几位得空来一趟自己的宫里。不出一会儿的时间,辛嫔便先来到了程央的宫里。 程央见到辛嫔,还是一脸的惆怅,辛嫔见状,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便行了礼走到程央身边问道:“皇后,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辛姐姐,今日我去了太皇太后那里,她们果然出手了!剑锋直指太子,看来我们得有所行动了!” “我就知道,这个马俪是不可能这么安静的,定是后面的人给了她什么暗示,才让她如此低调,跟她相处这么些年了,还能不了解她的秉性!” “只是我们想得简单了,这个太皇太后一开始就是走的这步棋,我只是被她利用了而已。” “您说,她一直是在利用你?” “我想估计是我身体的情况她有所耳闻,必竟我的母亲一直在找这个药,而且,我也向她身边的李太医问起过这个病的情况!” “皇后糊涂啊!您怎么能跟她身边的人透露呢?这不等于直接告诉了她吗?” “那还是在府里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这么多,想到未来有一天可能会得这样的病,离开我的嘉儿,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啊!” “唉!那基本可以肯定,老太后是知道这事的,所以才会扶持你来做皇后,而且马俪也没有任何表现。想来是用你来为她们扫清障碍啊!” “是啊!原来我也是一直犹豫的,到现在我才明白,老太后原来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啊!” “那现在怎么办?” “其实她们现在也还吃不准我与你的关系,所以是准备离间我们的,老太后今天是明里暗里给了我承诺了,而且还让我操办二皇子的婚事。” “那您怎么办?皇后娘娘,您可不能不管太子啊!” “放心吧!若是我想变心,怎么还来与你商量,为了起疑,我也一起传了马俪与戚润的,等下她们来了,我们就谈谈二皇子的婚事,你也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是!臣妾明白!只是,她们想让皇后怎么做呢?” “当然是为二皇子选门强劲的好婚事啊!老太后还是有远见的,你猜她向我暗示的是谁家的女儿?” “不该是马家的吧!这个时候还不是选马家人的时候!” “是啊!我想她们心里最终的选择肯定是马家的人,但这次的确不是,他们选的是礼部尚书洪大人的女儿!” “这个洪大人,是不是皇上新宠?据太子说很是有才,连梅公也是敬他三分!” “正是此人!此人家势显赫,且有大才,现在朝中,论智就属杨太傅与他了!” “可惜太子的丈人家没有更好的接班之人了!” “有了也没用,皇上的心思你还不了解吗?梅家只可用一人,有了梅公在朝中的影响,他是段不会再用梅家的另外人了!” “那太子怎么办?” “梅公也是聪明人,一早就把这个洪大人收入门下了,只是没想到老太后用了这一招,一旦给了洪大人新的希望,就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了!” “唉,谁不想捧个新帝出来,谁不想名留史册!” “现在也不是妄下定论的时候,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传话给太子,让梅公想想办法,若是这门亲事不成,那二皇子在实力上是不可能超越太子的,她们的胜算就小了!” “的确!这事得马上让太子知道!正好太子妃每日会进宫,正在向我学习宫中事物,这事我会转告于她!” “嗯!此事务必要快、绝!” 二人正在殿中说着,只见皇贵妃与戚贵妃也一道进来,二人并不十分和谐,一前一后进来,也不说话,皇贵妃看到辛嫔已在皇后宫里,明显有些诧异,正想开口,却又硬生生吞了回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二人齐行了礼。 皇后见状,笑着说:“你们三人道像是说好了的,怎么一起来了!” 皇贵妃这才开口道:“我与戚贵妃正好门口遇上,辛嫔倒是积极!” “给皇后贵妃请安!给贵妃请安!妾身是理当先二位姐姐一步,怎可让姐姐们等我呢!” “各位请坐下说话!来人,给娘娘们上茶!” “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召见,是有何事?”戚贵妃问道。 “哈哈,召见几位必然是宫中大事!” “哦?不知有何大事?”皇贵妃也笑着问道。 “今日本宫去拜见了老太后,老太后时时念叨着大家,若是有空,就多去请个安,年纪大了,总是喜欢热闹!当然,前段时间也着实辛苦了皇贵妃,若不是你的精心照顾,老太后的病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皇贵妃笑着道。 “今日召几位过来,是因为前日皇上向本宫提起二皇子的婚事,二皇子如今也已经成年,又在出使藩国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对二皇子的婚事尤其重视,当然这也得益于皇贵妃的教导有方,才让二皇子出类拔萃!” “不敢当,全仗皇后娘娘的教导,才使老二有了点出息。” “皇贵妃是越发的谦虚了!这可真是稀奇!”戚贵妃看不惯马俪的做作,直接说道。 “呵呵,其实几位都是孩子们的母亲,对于孩子们的过去将来,都是要负有责任的。所以本宫特意招了你们几位,皇贵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儿子娶亲,你当然是要第一个把关的。戚贵妃见解独到,总能给我们提些好的建议,有你出出主意,皇上定能更加满意!至于辛嫔么,毕竟刚娶了儿媳,一些个礼仪规距、新人必备的准备上你比我们都有经验,所以,这块本宫就放给你去准备了,当然,你去准备前都身皇贵妃请教,务必贴近二皇子的喜好。” “是!”三人听皇后这么一说,也便无话可挑,纷纷应了下来。 “只是不知,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能嫁给我们德才皆备的二皇子?”辛嫔问道。 “这个么?也还在物色中,皇上重德,总要选个品行高贵的人家,才能配是上我们老二。你说是吗,皇贵妃?” “这,这权凭皇上、皇后作主就是,本宫见识短浅,怎能了解这些个事!” “皇贵妃这话可不能乱说,臣妾都尚且不肯说自己见识短浅,您堂堂大明朝的皇贵妃,怎么可自贬了身份,更何况您还有个这么出色的二皇子呢!”戚贵妃单刀直入,的确正中了马俪的要害! 程央也是认可戚润的话,只是她在这皇后的位上,不能挑事,于是笑着说:“也是,皇贵妃马上就是有儿媳的人了,未来还是要作好表率的,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皇帝的妻妾哪能有见识短浅的。” “是!臣妾知错了!”马俪一边认错,一边涨红了脸,依着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忍的,但现在是关键时刻,她只能委屈一下自己,若有一天自己成为皇后甚至太后,有的是报仇的机会。这样想着,心才慢慢平复,复又露出了笑意。 “好了,也没真怪你,只是提醒你一下,马上就是做婆婆的人了,说话可还是要注意身份的!” “是!不知皇上是否提起哪家的姑娘来做铭儿的王妃?” “皇上倒是没有提到,不过,太皇太后倒是给本宫提了个醒,正好你们也在,都去帮本宫打听一下,礼部洪尚书家可有适龄的女孩子,听老太后说,洪尚书家世代书香,家教甚好,定能教育出德才皆修的孩子来的。” “果然是老太后想得深远,那就要劳烦皇后为小儿周旋了!” “这是自然的,大家若有更好的人选,也是可以向本宫提出的,本宫也可以向皇上推荐!” “是!”三人齐声而应。 “好吧!那大家就按吩咐的去准备,有什么事,本宫会传各位,就都退了吧!” 三人起身,向皇后行礼,退去。 天已渐黑,京城的某个胡同里,梅公的马车正在奔向洪大人的府邸。这个礼部尚书洪大人,的确是有个女儿,只是年龄尚小,只有13岁,乃是家中独宠,父亲有妻三房,儿子6个却只有长房生的这一个独女,于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洪大人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梅公来到洪府,洪大人大惊,从职位上讲,梅公高于洪尚书,从年龄、资历上讲就更不用说了,梅公的突然造访,让洪大人深感事情之严重。 洪大人引着梅公来到自己的书房,退避了左右,才问梅公此来的目的。 “梅公德高望重,怎会亲自来下官的府上,不知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 梅公一听,笑着说:“的确算是大事,是你洪大人家的大事,本官是特意来贺喜的!” “喜?下官不明白,何来之喜?” “哦,你也别紧张,这事啊,过几天就会昭告天下了,只不过本官提前听到了消息,又恰好路过你府上,特意来跟你说声。” “梅公,您老就别买关子了,急死下官了!” “哈哈……你啊!别急,马上让你做皇上的亲家了,还急什么呢!” “什么?皇上,皇上的亲家?这,这是什么意思?哪来的皇上的亲家?” “不跟你玩笑了!我也是刚刚听说,皇后娘娘啊正在为二皇子物色王妃,听我家巧儿说,是太皇太后看中了你家的门第,让皇后在打听呢!正好问到了巧儿,巧儿就来问本官了。” “可是,我家小女出年才13岁呀!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这么小就把女儿嫁出去呢!何况还是皇家的媳妇!” “洪大人,说话可要注意措辞啊!能成为皇家的媳妇,那是你家族之荣耀啊!” “梅公啊,您是不知道本官,本官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渡一身,皇家的媳妇不易当啊!” “唉,谁说不是呢!就像我家的巧儿,小小年纪就要受皇家的各种规距约束!当初皇后派人直接来下了旨,我们也是百口难推啊!” “梅公自己为皇家亲眷都尚且如此,何况是我等出生的人家啊!别人或许喜欢攀龙附凤,我洪某人却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事到如今,怕也只能接受了!”梅公叹了口气道! 不想洪大人却跪了下来,说道:“梅公,请您帮下官想想办法,帮小女躲过此劫!下官全家都会感恩梅公之恩德!” “洪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你我都是至交,不必这样!快起来说话!”梅公说着扶起了洪大人。 “梅公,下官不想让小女进入皇家为媳,请您为下官出出主意!” “这!怕是难啊!你有当婚女儿,这是瞒不住的事实啊!再说了,据说二皇子德才皆备,是个不错的青年,或许是个佳婿啊!” “家女实在太小,听闻二皇子的母亲,皇贵妃娘妨也不是个省油之人,怕是家女无福承受啊!” “此话严重了!不过也不得不说是事实,目前来说你也是没有推脱的理由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家小女早有婚配,这样一来,皇家也总不可能来抢婚了!” “是啊!只是这结骨眼上,下官去哪里为小女求得一门婚事来啊!” “那这事可就难办啊!还有一计,只是比较难办!” “梅公请讲!” “皇家选婚,注重生辰八字,若是你能动动手脚,让贵千金的生辰八字与二皇子相冲相克,那这事就肯定成不了。” “这!家女的生辰早已记入家普中,这会不会……” “这关键的不是你女儿的生辰,关键是要马上拿到二皇子的生辰,再报一个与二皇子生辰相克的生辰给皇后,让他们不打自退才行啊!” “是,是,是这个理!那下官立即去查一下二皇子的生辰。多谢梅公提点!” “你啊!别太急喽!皇后来要生辰八字也要几天,你好好准备就是,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得千万小心,可别出了什么乱子!” “是,下官明白!” “唉,本来是想着来讨杯喜酒喝的,现在,唉,老生这就告辞了,我来过府上的事就不要对人提起了!” “放心,下官明白,等过了这次风波,下官一定上门答谢!” “谢就不必了!你我之间,怎还需提一个谢字!那老生就回了!” “送梅公!” 送走了梅公,洪大人才紧张起来,他立即来到夫人的房里,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夫人,这位夫人听后也是双手赞成丈夫的决定,第二天,洪大人从礼部档案中找到二皇子的生辰,叫人偷偷拿给了夫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偷天换日 几日后,宫里果然来了人,到洪府要了洪府大小姐的生辰八字。 很快,生辰八字被送到了皇后手里,皇后拿着被封口的红贴,对采月说:“这个本宫还是不看了,本宫也不懂这些,二皇子的生辰本宫也不知道,你去把它交给皇贵妃,让她亲自监督钦天监,为二皇子选一门好亲事。” “是!”采月拿着红贴,去了皇贵妃的宫里,马俪拿到红贴,激动不已,立即派人召来了吴天监。 只是当吴天监拿到了二人的生辰八字后,便一脸诧异,于是又对着八字,仔仔细细地算了一边,这才抹着回了:“启秉娘娘,二皇子与该女子恐怕是不能结合啊!” “什么?二人年龄相仿,出生金贵,为何不能结合?” “实不相瞒,此女子之命格比二皇子强硬许多,二者乃龙虎之相,不能相融啊!” “不能相融?”马俪一想,反正也不打算真的让这个女孩成为真正的王妃,甚至未来的皇后,娶她也只不过是暂时计划,于是问道:“不融的话是指什么?” “这……若是强硬结合,怕是对二皇子不利,二人结合必有一难,此难怕是会落到二皇子的身上。” “哦!那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若真要结合,也只能假结合。” “怎么个假法?” “二皇子不要与之拜堂,不要与之共眠,总之,少接触为妙!” “这个……”马俪想了想,冷笑着道:“这个也不难,这个姑娘还小,结了婚,二皇子怜香惜玉,不与之同房也是有的。只是这个拜堂?可如何是好?” “拜堂倒也不难,历来就有新郎若是有事不能到堂的,就由公鸡代之的先例,所以没有问题。” “只是得有个好的理由才能用这个办法,毕竟还得向皇上和皇后行礼。” “皇上皇后这厢行礼倒是没什么,可以新娘一人行礼,就是这夫妻二人行礼时是不能相拜的。” “好!这事本宫明白了,你就安普通的婚配之贴给写了,之后本宫会交于皇后,就没你什么事了。” “是!那下官就去写合贴回执并选择良日了!” “去吧!此事,你我二人知晓就行!” “下官明白!马大人已告诉下官!” “好!去吧!” 合贴拿到程央手里时,程央也是疑惑了一下,转而笑着说:“二人结合虽非上上之配,但也不碍什么事,这就好了!老二的事也就可以定下来了!” “谢皇后娘娘体恤,为铭儿寻得好佳媳。” “这也是你的福气!来年就可以抱孙儿喽!” “这,皇后娘娘,洪家的姑娘是您与太皇太后看上的,臣妾也是欢喜的不行,只是洪家的姑娘如今才13岁,臣妾觉得是否还太小,所以臣妾想着二人结婚后,让洪家姑娘暂住臣妾宫里,一来是可以学些皇家的规距,二来也可让铭儿静心学些为臣之道。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这事甚好!本宫觉着也行!13岁,若是皇上赐了府邸,怕也还不能打理,在宫里住个两年,等两人都大些了再让皇上赐府邸,也会更好些。” “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替二皇子谢娘娘恩典。” “起来吧!此事若是定了,待我回了皇上就下旨了,也好让洪家有准备。” “是!” 这事便算是真正定了下来,皇后回皇上后,选择了一个适中的时间,定下了二皇子与洪家小姐的婚事。只是接到宫里旨意的洪家夫妇却差点晕厥过去,这,这不可能的事,还是发生了! “老爷,您说,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这明明是不能配的婚,怎么就没人阻止呢?她们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们家的闺女啊!若是真嫁过去了,就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啊!老爷,你想想办法啊!”洪家夫人哭着说。 “还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皇帝的儿子,明知是火坑我们也得推呀!”洪老爷哭丧着脸喊道。 “老爷,你去找找梅公,反正八字的事他也知道,也不怕再让他出出主意了,万一不成,他也只能帮我们保守秘密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去找找他了!想不到这个二皇子还有这野心!”洪老爷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野心?老爷是什么意思?”洪夫人倒是好奇了! “怕是二皇子有夺嫡之嫌啊!” “你是说……但这与我们家何干?”洪夫人也是紧张了,也忘记了哭闹,问道。 “原本我是有这猜想,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只是这事如果是老太后参与,可能性就大了,怕是老太后想让二皇子成为未来的继承人!” “这,这,你怎么不早说,若真是那样,我们家的闺女不就是未来的皇后?” “你啊!妇人之见,想多了!你以为皇后有这么好当?当今的皇后若是没有当时家中的背景,怎么可能成为世子妃,怎么可能当得上皇后!” “那二皇子要拉宠老爷,凭老爷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呀!我们家的闺女做个皇后也是搓搓有余!” “愚昧!现在他们连我家闺女能克二皇子都不在乎,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们还会捧我们家的闺女坐上皇后之位?” “啊呀!是啊!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拉笼老爷,根本没有打算接受闺女啊!那可怎么办?若是我们一开始就用真实的生辰八字,没准我们家闺女真能成为未来的皇后呢!” “夫人啊!你想简单了!如今国之储君已定,要换储君就相当于动国基,我若是站到了二皇子的一边,万一国家有个三长两短,老爷我就是千古罪人了呀夫人!” “那现在怎么办?人家争储凭什么搭上我家闺女?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 “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看我们闺女的造化了!” “不行,你不能就这么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啊!您得救女儿呀!一旦进了皇家的门,这女儿就算是没生过了呀!” “唉!你别烦我了!我还能怎么着,我现在去梅府一趟,问问梅公的意见!你赶紧地回房去吧,别再折磨我了!” 汪夫人总算是哭哭啼啼地走了!汪大人立即去了梅府,只是梅公正好不在家,梅家老夫人,也就是前朝公主正好在家,看到汪大人来访,便与之寒暄了几句! “礼部汪国中,给朝霞公主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是汪大人呢!快快起来,请坐!来人,给汪大人上茶。”待汪大人坐下,梅夫人又继而问道:“不知汪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梅公有事怕是一时还回不了!” “哦!下官本是心中疑虑,想请教梅公,不想却未能与梅公相见!” “朝中之事,我一介妇人也是不懂,那就待老爷回来再与之相谈,汪大人不常来,喝杯府上的茶水,慢慢等就是!” “谢公主!”说着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只是一口下去,发现味道不对,才看了一眼茶杯中的东西,这,明明就是绿茶毛峰,怎会入口如此之苦,汪大人不免皱起了眉头。 梅夫人看出了异样,笑着说:“忘记跟汪大人介绍了,这可不是什么绿茶,这是莲心茶!” “莲心茶?” “是啊!莲心茶乃是莲中之蕊,性寒,味苦,与毛尖极像,二者足以假乱真,只是品后才能发现其实质,二者功效也是雷同,只是莲心茶更为胜之,但很多人就是因为吃不消它的苦涩,所以根本不会入口罢了!” “原来如此,下官也算是个爱茶之人,却不知还有莲心茶之说,初品也不能辩真伪。实在惭愧!” “哈哈,哪有惭愧之说!汪大人只是不了解莲心茶,只当是长相一样,便认为是毛峰了,怎知还会有假呢!若是我在泡时用水滤去莲心的苦味,再加些毛峰进去,那汪大人就真的是感觉不到异样之处了!” “的确的确,只要长相雷同,味道相似,怎会有人看出端倪!何况喝茶之人未必知道有莲心茶一说!果然是妙!” “哈哈,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想不到汪大人却能看出这么些门道来,难怪老爷总是夸汪大人睿智!老生也是佩服!” “公主谬赞了!其实为人处事,都是一个理,一通则百通,下官也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既然梅公还未回来,下官就先行告退,也不好搅扰了公主。” “你能来,我与老爷都十分开心,怎说搅扰呢!想着老爷也快回来了,汪大人不妨再等上一等!” “不,不,来之前下官有些困顿,刚才与公主相谈,突然让下官想明白了一些事,其实也便没有原先想得这般复杂,下官这就回去处理一下!” “好好!那我也不强留你,老爷回来了,我会请她禀报!” “谢公主!他日定当再次登门,到时再向公主讨教!” “不敢当,能与智者品茶论酒,也是老生的荣幸!” “再次谢公主的莲心茶!下官告退!” “来人,替我送汪大人!” 待汪大人走后,梅夫人径直去了梅公的书房! 第一百三十五章:接亲 几个月后,二皇子与汪家小姐大婚,这里大致说一下明朝皇子成婚的礼仪。首先指婚:是由皇帝皇后认可的女子,内务府行文钦天监按照当时的风俗选取吉日,同时也安排出举行婚礼需要的人员名单。届时,赞礼大臣陪同选中的女子的父亲穿蟒袍补褂到宫门外东阶下,女子的父亲面北而跪,赞礼大臣面西站立宣读圣旨:“有旨,今以某氏女作配皇子某为王妃。”王妃父亲承旨,行三跪九叩礼后退出。之后再选取日子,皇子穿戴蟒袍前往王妃家见其父母,到达大门,王妃父亲身穿蟒服在门外迎接,皇子升堂拜,王妃父亲答三拜。皇子再以相同的礼仪拜见王妃母亲。离开时,王妃父亲送出大门外。然后初定:即民间的放定礼。选取吉日举行,皇帝赐给王妃家礼物、在王妃家举行定婚宴。内务府照例备酒宴五十桌,到王妃家设宴庆祝,并设乐队。所有不当班的公侯世爵、内大臣、侍卫和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命妇,当日齐集王妃家出席宴会,宴会结束,全体官员在阶下望宫阙行三跪九叩礼。王妃母亲与命妇宴于内堂,程序也是如此。此为定婚宴。 成婚礼前一天,王妃家将妆奁送到皇子宫中,成婚当日,皇子蟒袍补服到皇太后、皇帝、皇后前行三跪九叩礼,銮仪卫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彩轿,负责迎娶新人。吉时降临,内监将彩轿陈于中堂。王妃礼服出阁,随侍女官伏侍上轿下帘。轿夫起轿,抬到皇子宫外,仪仗停止、撤去,众人下马步入。女官随轿到皇子住处伺候王妃下轿,引王妃入宫。随后举行合卺仪式,由等候在此的命妇负责。当日,在皇子住处张幕结彩,设宴六十席。成婚的第二天早晨,皇子夫妇穿戴朝服,依次到皇太后、皇帝、皇后前行礼,皇子三跪九叩、王妃六肃三跪三拜,皇子二跪六叩、王妃四肃二跪二拜。成婚后第九天,皇子偕王妃回门,王妃家设宴招待。在王妃家停留不会超过中午。 皇家的婚礼,礼是一样没少,气派也是非同寻常,只是让人奇怪的是整个婚礼的过程二皇子根本没有出现,哪怕是最关键的拜堂时刻也是由二皇子的贴身太监捧了只公鸡举行的。原来事出有因,二皇子在结婚前的一天病倒了,好好的脸上长出许多红疹来,太医们都怀疑二皇子得的是天花,于是只能建议暂时隔离,以观后患。不想婚礼结束后,二皇子的病也就渐渐好了起来,脸上的疹子不是什么天花,只是一些青春期的暗疮而已!这着实让人虚惊一场。 这时,汪家的小姐也已经住进了马俪的承乾宫,小姑娘年纪虽小,却也还懂事,对人和气,对皇贵妃也是毕恭毕敬,皇贵妃也是十分喜欢这个小儿媳妇,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往汪家小姐的房里送,还不时地拉着她的手,说一些贴己的话,什么我自己没有女儿,就喜欢汪小姐这样的女孩子,自己压根就没把她当媳妇,就是把她当女儿看的,未来若是二皇子欺负了,自己是一定会帮着她的等等……说得小姑娘也是很感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汪家的小姐总是规规距距,除了出门请安,就只会待在房里,做做女工,看看女德,这样一来也基本上没有见过王爷的面,当然,王爷也没有兴趣见她。 转眼就到了第九天,这日是皇子携王妃回门的日子,汪家早早地就备下了酒宴,等着二皇子与小姐回门。因为前期的庆典上没有出现,所以皇贵妃也是为二皇子备足了礼,让他能一次把这个欠给道回来的。 话说这个二皇子朱铭,也是仪表堂堂,气度非凡,只是从小有些傲气,从小虽不见父皇待见,但也还是很骄傲的,现在为了母亲的一些荒唐理由,与一个毫毛感情的小丫头结婚了,心中本就满腔愤怒,还好婚礼那些天自己长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疹子来,也就可以不用走那些过场,自己也乐得轻松。本来还对这个洪家小姐有些愧疚的,当在母亲的宫里见到这位谦卑的王妃后,朱铭的愧疚感荡然无存,换来的是一副无所谓的鄙夷。但自己也拗不过礼节,这趟回门是逃不掉的,于是,只能陪着洪家小家回了门。 小两口来到汪家里,汪家还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二皇子的马车还未到门口,全家老小都已立在门口迎接。这女儿嫁给了皇帝的儿子,在人家看来是件无限荣耀的事,但对于汪家,却说不出得紧张来,一家人小心翼翼地恭迎着,生怕出了一点儿乱子。终于,回门的车队到了,只见二皇子一身傲气,只对汪大人说了声平身,就自顾着进了府。汪家二老也只能互相对望,跟在了身后。可怜的王妃根本没人理采,只能悻悻地跟在后面。好不容易一家人总算有了些融洽的氛围,这位傲气小王爷也给汪家二老送上了宫里备下的厚礼,汪家二老也与王妃说上了话。二皇子见着洪家小姐与家人亲热的空隙,溜到了洪家的后花园,想着吃完饭才能回宫,也就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逛了起来。 汪府的门面倒是不大,在这后花园却不算小,而且园里景色雅致,也不乏趣味,小王爷走着走着,便也忘记了路,正想着怎么找到回去的路,只听前方传来阵阵悦耳的笑声,寻声而去,只见前面是一座假山,假山后面有几个小姑娘在捉迷藏,中间的小姑娘用丝绢绑住了眼,正在四处摸人,还没等二皇子反映过来,那小姑娘一把拉住了二皇子的衣袖,笑着说:“总算抓到你了!”说着一把拉下了蒙着眼睛的丝娟,争开眼一看,才吓了一跳,她抓到的不是和她一起玩的小丫鬟,而是一个男子。于是红着脸转过身去。 “哦,对不起,是本王唐突了,请小姐恕罪!” 两位姑娘一听这人的称呼,知道了这人的身份,那捉人的小姐立即福了福身子道:“给姑爷请安,民女失礼了!”说完就想离开,只是朱铭看到了这个姑娘的长相,只见她清秀脱俗,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就让人过目不忘。于是情不自禁地拦下小姑娘说:“请问姑娘是?” “回王爷,这是我们家的表小姐,是我们府上的长客。”一旁的小丫鬟立即回道。 “哦!原来是表小姐,有礼有礼!你与王妃是表姐妹?” “是!民女是王妃的同年表妹!” “哦!那甚好,你那表姐似乎不习惯宫里的生活。若是有空,你可以与王妃表姐一同进宫,你表姐也还小,在宫里一人住着,怕是会闷!” “是!民女全凭舅舅做主!” “你是说汪国中?” “是!正是民女的舅舅!” “好,这个好说,本宫这就去跟汪大人说!” “不,王爷,这怕是不好,今日表姐第一次回门,还是让她多与父母亲近,民女下次再进宫与表姐作伴。” “好好,请问表妹闺名,下次可向王妃提及。” “回王爷,民女姓陈,名圆圆!” “陈圆圆!嗯,本王记下了!” “那民女先告退了!”说着给王爷行了礼,就与丫鬟匆匆退去! 也许是因为与王妃有了落差感,让王爷对这位表妹有了异样的感觉,她的笑声、她的容貌和大方得体的礼节,在这个骄傲的王爷中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再回到大厅时,二皇子便向汪大人提及了此事:“本王在花园闲逛时碰巧遇到了王妃的表妹,看着很是活跃,本王想着,王妃一人住在母妃宫里,怕是还不适应,也很难看到王妃笑容,想来是思念家人的缘故。因此,本王提议让表妹一同进宫,与王妃作伴,等到王妃熟悉了再送来府上,岳丈以为如何?” “您是指,下官的外甥女,陈圆圆?” “对,本王问她姓名了,就叫陈圆圆!” “让你看好圆圆,怎么让她出来乱跑,这下冲犯了王爷,看你如何担当。”汪大人横着脸转向身边的夫人,骂道。 “岳丈大人严重了,本王看来,这位表妹大方得体,活泼可爱,比王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并没有半分冲犯本王的地方。且本王也是看王妃年纪尚小,一人住在母妃宫里,总会有些孤单,不想王妃日日愁眉不展,所以才想到有个亲人相伴,对于王妃来说也是件好事。” “王爷如此体贴家女,下官实在感激,实不想瞒,此乃下官妹妹的女儿,因家中父母早亡,从小便在府中寄养,下官怜爱,对她也是宠爱有佳,所以才会没了规距。” “难怪!那就更好了,就让表妹进宫,陪伴王妃!”二皇子笑着说道。 “这……怕是不太好吧!圆圆不懂规距,怕是会让王爷丢脸。更何况,王妃如今住在皇贵妃的宫里,宫规森严,怕是会得罪了娘娘。” “没事,本王见过,大方得体,挺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王妃定是能高兴!,你说呢,王妃?”王爷说着转向了汪夫人身旁的王妃。 “表妹能相伴左右,本宫自然是高兴的,一切由王爷作主就好!”王妃低声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命人下去,让表小姐准备一下,等下与我们一道进宫。” 众人皆是无语…… ------题外话------ 推荐友泡芙姑娘文:《倾君策之帝妃有毒》,一部欢脱女主的成长史,一部腹黑帝君的防狼史,一对一身心皆净女强男更强,内有萌宝萌宠美男多多欢迎跳坑~泡芙在坑底接着啦~ 第一百三十六:阴差阳错,小祖宗出场 这个二皇子做事向来我行我素,他这一说,汪大人也是无法,只能趁着王爷吃喝时,与夫人一同溜了出来,急急赶到表小姐的房间。 “圆圆给舅舅舅母请安!”陈圆圆也因为刚才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正在房里发愁,现在看到二老前来,知道事情败落,便更是不安。 “你啊!好好地跑到花园去作什么?跟你说了王爷是不好惹的,你偏不听,这下好了,闯下大祸了!”汪老爷愁眉苦脸地说着,一旁的汪夫人更是哭丧着脸。 “爹爹,母亲,女儿知错了!”只听表小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起来,事情也没你爹说得那般糟!”一旁的母亲拉起地上的陈圆圆说。 “谁是你爹爹?谁是你母亲?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汪老爷压着声音喊道。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这一切难道是女儿的错吗?她又没出去招惹人,是人家看上了你的朝中地位,才把我们全家都害苦了!”一旁的汪夫人见丈夫把气都撒在女儿的身上,也是气不过,所以也说出了真话。 “是啊!的确是老夫的错!是老夫害苦你们了!”汪老爷痛苦万分,看到如今的女儿只能隐姓埋名,过着非常人的生活,或许从今往后再也不能以真实身份站在人前,汪老爷便再也无法忍住,两眼闪出泪花,拉着女儿的小手,不知道如何面对。 “舅舅,您放心吧!圆圆没事的,只要爹爹及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圆圆做什么都愿意!”圆圆虽然年纪还小,但却也是大家大户出生,知书答礼,气度不凡。知道此事对于父母及家人的影响,所以也是十分谨慎。 “儿啊!现在这个王爷提出,想让你进宫陪王妃一段时间,爹爹怕是推脱不了了,只能委屈你了。” “舅舅,您怎么又称爹爹了呢!您就放心吧!圆圆知道怎么做,小菜,哦,不,王妃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熟悉得很,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是啊,是啊,老爷,您就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家闺女,不,圆圆机灵着呢!”听到女儿这么说,两老也松下气来,脸上也露出了暂时的笑容。 “那好,若没有办法,我只能答应你进宫住些日子了,还好王妃现在并不与王爷住,你与王妃可以一起相伴,只是一点,你们二人在一起时,可千万别乱了身份,忘了尊卑,千万别让人看出什么破绽,不然,我们一家老小,还有王妃家老小,都是要被砍头的。” “舅舅,您老别一天到晚把砍头挂在嘴上,我今天看那个王爷,傻头傻脑的,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只不过他们是皇家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圆圆能对付的!” 一听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两老吓得直哆嗦,拦着女儿说:“小祖宗啊!都是从小把你给宠坏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来,若是进了宫,一句话说错,就可能被拉去砍头的!” “好了,好了,我也就在你们这里说说,放心吧!见了那些皇啊,妃的,我一定会十分小心的,也不会惹出事来的!” “嗯,这我就放心了,不对,老太婆,你还得跟小菜,不王妃说关照一下,让她千万管着圆圆。记住了,她才是我们的女儿,她才是汪美儿。”汪老爷再三叮嘱。 “知道了!圆圆又不傻,离了我们,她机灵着呢!再说了,现在的美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也算是我一手调教的,聪明稳重,一定不会出乱子的。”汪夫人也再三保证道。 于是二老才离开了女儿,又来到前厅,陪在了王爷的左右。 在王妃家吃过中饭,这趟回门就算是结束了。临走前,汪夫人请示了王爷,再把王妃叫到了自己的房里,又是一番叮咛,同时,把王爷要带圆圆入宫的事告诉了王妃,王妃自然是高兴的,要知道,这些天进宫的日子,她每一天都过得提心掉胆,幸好没与王爷同住,但从小都是跟在小姐身后,一下子什么事都让自己冲在前面,身边还有人时时侍候,实在让她有些不习惯,最最关键是自己若是走错一步,就有可能让自己一家与老爷一家人头落地,背着这样的包袱在身上,这位王妃便时时愁眉不展,也因此不能引起王爷的欢喜。在没来汪府,没见到汪家表小姐之前,王爷根本不想搭理这个见到自己就跟老鼠见猫似的小姑娘,但自从见到了这位表小姐,王爷对王妃的态度也换了,似乎变得关系起王妃来了,这不,为了让王妃在宫里生活得更快乐些,王爷便让她带上了表小姐一道回宫。 在回宫的路上,王爷与王妃的马车上就多了一个表小姐陈圆圆。王爷坐正位,两位小姐分坐两侧,只是这位王妃一脸正经,连眼珠也不敢随便多转一下,但另一边的表小姐却正好相反,她不时得扭头看着马车里的飘窗,每欠飘窗起来,便为她带来外面的景象,这便让这位从来没有迈出过大门的小姐异常兴奋,时不时还激动地笑出声来,终于,她的举动引起了王爷的注意,王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外面有什么有趣的事,让表小姐如此着迷?”王爷好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刚才有个人在放风筝,一不小心风筝滑落,正好拍在了一个正在吃糖葫芦的人脸上,结果,那个糖葫芦就粘在那人脸上了……”说完自己又止不住笑了起来,这下也逗乐了王爷,还有王妃,这也是王妃这些天来第一次真心地笑出来。 三人毕竟也还年少,这些儿趣事在自己身边还是很少听闻,于是,也着实觉得可笑,只是不知道是谁突然想到了会么,停下了笑声,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什么,立即停止笑声,这一闹一静,鲜明成了对比,表小姐环顾了一圈,吐了吐舌头,又转向了窗外。只是这一切都被王爷看在了眼里,这位小王爷,也才17岁,自己也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因为从小被母亲宠着,也就十分任性,又因为前段时间与马大人一起出使,立了些功回来,于是更加的目中无人起来,但第一次看到这样清新脱俗的小妹妹,眼中也是同样的傲气逼人,于是便有了心心相吸的感觉。再看她的一举一动,都不是身边卑微女子身上所有的,便更多了一份欢喜! “表妹是第一次出府吧?”王爷好奇地问道! “是!哦不!”这位表小姐哪有出过什么门,在家时虽然受宠,却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洪老爷也是家教甚严的人,所以,对于表小姐来说,外面的世界也是一无所知,所以,今天得以出门,内心其实是激动的。 “哈哈,这到底是出过,还是没出过呢?” “出当然是出过,只是看没看过,所以,是与不是都对呀!”表小姐反驳道。 “好一张厉嘴,王妃从小没少受这位表小姐的苦吧!” “是!哦,不是!表妹对我很好。”王妃紧张得回道。 “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吃过就吃过,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看就是被人欺负惯了的。”王爷不屑地说道。 “王爷,您可别冤枉我,我可从来也不欺负女人的,我对,表姐那可真的是敬爱有加,表姐你说是不是?” “是!表妹说的是。” “哈哈……敬爱有加,还不欺负女人,这么说来,你还专门歁男人不成?”王爷觉得好笑,便笑了起来。 “表妹倒也没说错,她对我们,哦,我是还不错,最多也说嘴上赚点便宜,其他可没有欺负我们的,只是,她对几位哥哥,那可真是……”王妃为表妹辩解道,只是说到此处,她便情不自禁笑了下。 “怎么样,快说下去!”王爷急着问道。 “不许说!说了我就不陪你进宫,不陪你玩!”表小姐立即制止了王妃的话。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王妃立即求饶道。 这下王爷便火了,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位得意洋洋的表小姐,也是拿她没有办法。王爷又转向王妃,用恶狠狠的眼神看向王妃。王妃被看得害怕,于是眼神向表小姐求助。 表小姐才不怕,哼了一声道:“怕什么,这是我们的私事,干嘛要告诉他,这又不犯法!”说着眼珠一转,又对王妃说:“表姐,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四哥的头上长出草来了,他吓得都快要哭了,记不记得!”说着捧腹大笑起来。王妃一听也笑了起来,于是,在这车厢里,两个女的不断地笑着,只有一个男生傻傻地看着两人笑个不停,却是插不上一句话。 “你们告不告诉本王?” “就不告诉你!反正告诉你也不明白!”哈哈…… “再不说本王不让你们进宫了!” “好啊好啊!我才不要进宫,王妃你愿意进宫吗?” 王妃虽然不敢说不愿意,但也没有说愿意,二人就这样调戏着这位骄傲的小王爷! “表姐,对了,那个池塘里的癞蛤蟆这些天又出来了,你知道它有没有吃到天鹅肉吗?” “嗯!就你放着的那只吗?” “是啊,是啊,你也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你还在池上放了吃天鹅!说是想看看癞蛤蟆怎么样吃上天鹅肉!” “什么?在池塘里放上天鹅和癞蛤蟆?”这位小王爷终于听不下去了,接话道。 “是啊!你觉得如果你是癞蛤蟆,你会怎么吃天鹅肉?”表小姐问王爷道 “你骂本宫是癞蛤蟆?” “谁骂你是癞蛤蟆了!你还能不能聊天,是你自己来问我们的,我才反问你一下啊!怎么成骂你了呢?” “你,你,好个小妮子,竟然管取笑皇子,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 就这样,一路上,两位小姑娘简直把这位小王爷气得眼都发绿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命中相冲 说来这人也真当是犯贱,这位骄傲的王子终于被宫里的两个小姑娘折服了,三天两头都往母妃偏殿里跑。皇贵妃虽然心里十分焦急,但知道没有她的允许,儿子是不敢与王妃发生什么关系的,所以也就只能放之任之了!直到有一天,王爷一上完课就来到了王妃的偏殿,一来到宫里,只见表小姐着一身粉装,正托着下巴蹲在水池,王爷看到就想着过去作弄一下这位小表妹,于是改了道,换成从后面绕上去,想去拍小表妹的头,吓吓她。 谁知道这个鬼机灵的小姑娘,其实早就看到了王爷,但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在池边发愣!等到感觉有人快到身后了,才突然作出鬼脸跳了起来,本想吓人的二皇子却反而被小表妹吓着了,人一惊,脚下便踩了石子,一时没有站稳,直直地掉进了水池里。这下可坏事了,陈圆圆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来,此时身边除了一个大呼小叫的小太监就只有这位小姑娘,二人急着喊人,可怜的二皇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这大冬天的,掉进了水里,还不会游泳,于是扑腾了几下就直直地沉了下去,小姑娘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昏了过去。 这下皇宫里又乱成了粥,二皇子落水昏迷了!这还了得,所有的太医都被招到了二皇子的床前,皇贵妃在一旁哭泣,王妃跪在一边,也在小声的哭泣,只是一个哭的是儿子,一个哭是因为害怕,还有就是她的小姐,无人问津,还在自己的房里昏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时,皇后和各宫的贵人们也都来到了皇贵妃的宫里,程央看到这一乱象,便问太医道:“怎么样了,二皇子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二皇子落了水,受了凉,一时气血不和,还在昏迷,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太医院的首领回道。 “什么叫没有什么大碍,二皇子现在都没有醒来,怎么会没事!若是二皇子有什么事,你们一个个都别活了!”听着皇贵妃这么一说,底下的人都倒抽一口寒气,尤其是跪在一边的王妃和二皇子的贴身太监,都吓得浑身发抖。 只是皇后和几位府里的老人,都是知道马俪脾气的,她今天这样才感觉真实,前段时间那个做作的马俪感觉太假了。 皇后看到地上跪着的王妃,说道:“王妃这是犯了什么事,怎么跪在地上?” “都是这个贱人,要不是她,我的王儿怎么会落进水里?”皇贵妃恶狠狠地说。 “先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王爷,王爷是在臣妾的宫里落得水。”王妃战战兢兢地回道。 “哦!只是在你的宫里落得水,也不一定是你的错,先起来,一切等二皇子醒了再说。” “谢娘娘”王妃这才敢起身,由下人扶着退到了角落里,等着二皇子醒来。 这时程央才走到皇贵妃身边,拍着她的肩说道:“别担心,太医都这么说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你也别太担心,小心伤了自己的身子。”只是皇贵妃并没有听进去,一个劲拉着儿子的手,喊着儿子的名字,仿佛她的儿子是因为自己的错才遭的罪。 不一会儿,皇帝也来看了儿子,虽然还没有醒,但听闻太医们的汇报,也就放下了心。众人们也就纷纷退去,只有皇贵妃怎么劝都不敢离开,眼睛也是一刻不停得盯着儿子。她没有离开,王妃自然也不敢离开,整整几个时辰就站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直到双腿发麻,差点跌倒,丫鬟才叫了一声,这时皇贵妃才回头看到了角落里的王妃,她看到王妃就像是见到魔鬼一般,喊了起来:“快走,让她走,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她靠近王爷。” 她这一叫,王妃吓得立即跪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向对她很和善的母妃会这般对她。 “我叫你快走,快回你自己的房里去,不允再出来。听见没有……”皇贵妃又喊了起来! 王妃这才起身,连爬带走的退了出去。 这说也奇怪,不知道是因为皇贵妃的叫喊,还是王妃的离开,没过多久,二皇子就醒了过来,皇贵妃一看儿子醒了,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合着手念道:“老天保佑,铭儿醒了,果然是那个灾星的缘故,以后本宫再也不会让那个灾星靠近我的铭儿了。” “母亲,你在说什么?什么灾星?”还未完全清醒的二皇子听到母亲在念叨,便问了。 “哦,没什么,你今天自所以会掉进水池,全是因为那个王妃,以后母妃不许你去她的房里了,知道吗?” “为什么?这与王妃有何干系?”朱铭很是不解地问道。 “好了好了,你就好好休息,不要管这些了,母妃知道怎么做了,醒来了就好,母妃就放心了!” “母妃,此事与别人无关,是儿子不小心落了水,又不会游泳,所以才让母妃担心的。” “好了,母妃知道了!来人,去禀报皇上和皇后,就说王爷醒了,没事了!” 皇贵妃的偏殿里,两个13岁的小姑娘,都坐在床上,两人各自抱着腿,都在瑟瑟发抖。她们都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只是,王妃没有想到皇贵妃会翻脸不认人,对她这么凶。而陈圆圆则是看到了二皇子沉下水的一幕,吓得不敢说话,自己内心也是后悔的不行,早知道这样,她是绝对不会想到这种损招来的,还好皇子没事,要不然,她与她的家人就要被她断送了性命!父母说得果然没错,这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砍头的事还真不是随口说说的,经过这次的教训,她是再也不想待在这宫里了。 事情过去了两天,二皇子也基本康复了,于是想着去偏殿看看两个小姑娘,没想到,他一靠近偏殿大门,就被门口的公公拦了回来,说是皇贵妃娘娘下了令,不许王爷走进这个殿,不许他见王妃! 这是什么理啊!这王妃是母妃一定要给自己选的,好不容易他不反对了,母妃不允许他靠近,这是什么道理,二皇子朱铭是个倔脾气,这下便一定要见母妃问个明白。 “母妃,母妃,您为什么不让我进偏殿?为什么不让我见王妃?” “哟,儿子大了不由娘,娶了媳妇不要娘了啊!才几天没见,就这般急不可耐?瞧你的这点出息。”皇贵妃见儿子叫喊,便泼起了冷水。 “母妃,可她总是你给我娶的王妃呀,当初不是你一定要让我娶的嘛!现在怎么连看都不让我看了!” “对,是我让你娶的,你不是说不喜欢嘛,那我才让她住进我的宫里,不来打扰你的生活的呀!” “但现在我喜欢了,你把王妃还给我吧,我带她回自己的宫里去住。”二皇子顶嘴说。 “什么?你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就要把娘给扔了?你还真是出息了,我还管不了你了不成?来人,给我拿棍子,我要打死这个不孝子。”马俪气急了,到处找打人的棍了。宫女们一个劲拦着。 “您爱打就打吧,我倒要看,事情闹大了,让父皇知道了,是怪你还是怪我!”母子两正好一个脾气,谁也不认输。 “你,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个傻小子,你懂个啥,若不是为了你好,我犯得着与你生气,来管你的事!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若是让曾祖母知道,非被你气死不可!” “这婚不是你们让我结的吗?为什么现在我与王妃见面就成了大逆不道了?为什么我见自己的王妃曾祖母会气死?”二皇子觉得母亲太不可理喻了,简直是多管闲事,所以一个劲要向母亲讨个说法。 “你不要再问了,我的小祖宗,总之你是不能再见这个王妃了,你也不要在逼母妃了,母妃能说的都说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不行,你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问曾祖母,或者我去找皇后娘娘评理去。”二皇子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这事皇贵妃根本无法向二皇子说明白,因为她做的可是欺君的事,所以她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面对这个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儿子,她只能急得直跳脚!“作孽,作孽,这个孽子!是要气死我不成!” “母妃,您可别乱骂,我除了是您的儿子,也是皇帝的儿子,你这是在辱骂皇上!是死罪!”这个儿子还真与母亲刻上了,皇贵妃再横,碰到这个儿子也是没有办法。 “总之,本宫紧告你,不许再接近这个王妃,不许再与她有任何来往,她只许住在本宫的宫里,永远不可能搬出去与你同住,你最好听明白了,若是你敢违了本宫的意,本宫定会让你给她收尸!”想不到皇贵妃放出了这样的狠话,二皇子听了也是震慑,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王妃却能带起母妃如此大的仇恨,他更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一定要劝着自己娶这个女子呢?二皇子终于不啃声了,他看了看母妃扭曲的脸,默默地退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歪打正着 因为皇贵妃的阻饶,二皇子与王妃已经断了联系了,二皇子每天都来母妃的房里请安,试图进入偏殿看望王妃姐妹,但母妃却私毫没有松口,偏殿的门也被看得严严实实。 这日,二皇子上完课来到母妃的宫里,只听宫人们说,皇贵妃去了太皇太后那里,因为太皇太后又病倒了,这样一来,便正中了二皇子下怀,他立即来到偏殿,守卫的宫女看到是二皇子来了,立即上前拦住说:“王爷,对不起,没有皇贵妃的口谕,您是不能进入殿内的,请您回去吧!” “大胆,我看你们今天谁敢拦下本王,别忘记了,未来你们可都要随本王入府的人,到时候就别怪本王翻脸,今日母妃不在宫内,本王就进去看望一下王妃,若是你们识相,本王重重有赏,这点银子,你们两先拿去。”说着王爷拿出一包银子,扔给了其中一个宫女,两宫女互望一下,纷纷跪了下来,接银子的宫女托起手中的银子,对王爷说:“王爷,小的怎么敢得罪了您,实在是皇贵妃看得紧,小的也是没有办法,今天既然娘娘没在宫里,奴婢就放您进去看看王妃,只是,也请王爷能多多为小的们考虑,千万不要耽搁久了,若是让娘娘知道,奴婢们怕是没命站在这里了,您的银子您收好,小的们怎敢花您的银子。”说着又把手中的银子举了举。 “银子你们收着,放心吧!本宫不会为难你们的,本宫会小心谨慎,再说了,外面不是有你们两人在吗,若真有什么事,本宫就在里面躲一躲,保证不会让你们有事。”王爷兴事眈眈的说道。 “谢王爷,那您赶快进去吧!奴婢们替您守着,你早去早回!” “好,本王记住你们了,到时一定重重有赏。”说完,王爷大踏步往里走去。 宫女们看到王爷进去,嘀咕道:“想不到王爷那么在乎王妃,娘娘也正是的,儿子都结婚了,还管这么紧,这都什么事呀!” “就是,其实王爷人挺好的,若是真能去王爷府侍候,我倒是挺愿意的,比侍候这只母老虎不知道好多少倍。” “嘘……你小声点,不要命了,我们今天已经犯了禁,这样的话若是被人听了去,你有几条命可以抵。” “好吧,好吧!是我错了,唉!” “若,这是你的,千万管住你的嘴,可别让别人知道了!” “知道!知道!我也不傻!”二人就这样分了一袋银子,继续守着门,只是这回,她们的神情更为紧张了。 这头,王爷一进偏殿,就急急地走向王妃的房里,王妃正在房里绣着女工,这是她打发时间唯一的活动。看到王爷进来,紧张地丢掉了手上的绣品,立即跪引王爷,王爷也没在意,急着问道:“陈妹妹怎么样了?那天我好像看到她昏倒了!” “王爷,您没事了!那就好了,我与表妹都担心得不行,表妹那天看你落水,自己也吓得昏了过去,不过谢天谢地,没什么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您的消息,心里一直很担心,加上娘娘对我们的态度,心中很是不安。” “哦,没事了,母女妃也只是紧张,过些时日就没事了。陈妹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她,不好……” “不好,她怎么了?” “她说是她害你落得水,很是自责,所以,这些天也没好好地吃饭,心情也不好,我还没有见过她如此不开心的,人也瘦了一圈,本想着向娘娘请示,让她先出宫去的,只是娘娘最近也没召我,所以,所以,也说只能拖着了……” “她人呢?现在在哪里?” “臣妾带您去找陈妹妹。” 王妃这才起身,事着王爷向旁边的厢房走去。陈圆圆的房间在王妃的西侧,两个房间之间还隔着一条回廊,走过回廊又是一个天井,那里放着几个用缸种着的荷花,在其中的一个缸的边上,有个小姑娘正蹲在旁边看荷花,王爷走近才发现,这人正是陈圆圆,于是拉了一把王妃,示意她站住,自己则向圆圆的背后去,直到自己站在背看,望向陈圆圆看的方向,也没发现会么稀奇的东西,才笑着说:“难不成荷花缸里也有癞蛤蟆?” 陈圆圆其实也没看什么,正在聚精会神地想着问题,没想到后面突然传来声响,这便把她吓得不轻,直接跳起来转向了王爷,这一看,她便激动起来,一把拉住王爷的手说:“你没事了吗?你真的好了吗?担心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一边又笑了起来,表情十分丰富,朱铭也没有想到,这个小表妹会如此关心自己,内心也是激动地不行,心想,这个小表妹也一定跟自己一样,爱着对方,否则怎么会这么在乎自己的身体呢!这样想着,也拉起了小表妹的手说:“我没事,我没事,是本王不好,这么晚才来看你,让你担心了,你看,你都瘦了!” 这下小姑娘便真的笑了,说道:“瘦了才好呢!家里人总是说我太胖,说我的脸都圆了,不好看!” “谁说你不好看的,本王就觉得你好看,最好看!” 身后的王妃听到二人的对话,心中泛起异性的情感来,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圆圆与王爷在一起,自己会不开心,明明鸠占鹊巢的是自己,如今两个正真的有情人在一起,自己却吃起了醋,不,不应该,她自嘲着摇了摇头,转身退了出去。 在院子里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二人几日不见,便开始互道趣事,王爷首先问道:“我一直在想,你那天到底是在看什么,这么投入?” “哈哈,你傻呀,我哪有很投入,我只是在池堂里看鱼吃食而已,看到你过来,故意装得很投入,就想引你上当啊,没想到,你还真是笨,真就上当了,还偷偷绕到我的身后来,哈哈……”说着捧腹大笑起来。 王爷被她这么一说,也是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抓了抓头皮说:“你还真够狡猾的,我还从来没被人骗过,想到到在你面前却是一点折都没有了!” “对了,我一直都没想明白,我就那么一吓,你怎么就掉进池里去了呢?难道你当是被我吓坏了吗?” “傻瓜,哪有这么容易就被吓着的,我是被脚下的石子滑了一下,才没站稳,直接滑进了池里的。” “原来是这样,还真把我吓得不轻,对了,以后不许你叫我傻瓜,我可比你聪明多了!要不是你这么笨,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来!” “哈哈,你知道你在威胁一个皇子吗?小姑娘,你胆子不小啊!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怪你?” “因为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你与这宫里的其他贵人不一样,我早就看出来了!” “哦?你一天到晚呆在这个偏殿,你能知道这宫里都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不能?从这些奴婢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主人的性情来了,这宫里的人啊,都活着太累,趋言附势!” “这话可不能乱说,就在我这儿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让第三个人听到,知道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跟你说的。” “嗯,看来你也不傻!” “不许你说我傻!” “好,我聪明可爱的小表妹,这总好了吧!” “嗯,差不多!” “对了,你是怎么看出这宫里的人来着,我很好奇,想听听!” “唉,你是皇子,当然感觉不到的,这宫里的人,翻脸跟翻书似地,你知道吗,我刚来的时候,因为皇贵妃没有禁固表姐,加上你也每天都来看我们,所以啊,这些下人对我们可好了,什么都替我们考虑周全,每天吃得也很好,侍候得也很好,没想到你掉进水里后,娘娘生气了,把我们关在了宫里,这些宫女们就开始对我们生硬起来,时间越久就越随意起来,现在索性就避着我们了,有什么事也找不到人影了,即使是让我们碰到了,吩咐些什么事,也是阳奉阴为了,你说,这不是趋言附势是什么?” “原来这些奴婢们还这般下贱,竟然连王妃也不放在眼里!”王爷听着明显有些生气,说道:“是哪几个宫女,你告诉本王,本王去替你出气。” “不用,我也就这么一说,只是,我算是看出来了,您的母妃并不喜欢我的表姐,王妃,是不是?” “这,不会吧,我的母妃还是很喜欢王妃的,只是那次她是真的害怕我有什么事,所以才会对王妃如此的,相信过些日子就好了,哦,对了,最近太皇太后身体不好,想来是母妃也是无暇顾及到王妃了,所以才会让你们有这样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吗?为什么我觉得不是呢!唉,幸好嫁给你的不是我,不然的话,我敢怎么办呢?”陈圆圆自言自语地说道。只是一旁的王爷却是听出了意味,奸笑着问道:“什么,你是说,你也想嫁给我?” “什么呀!我只是作了个比喻,表姐的性子好,又随合,她能适应宫里的生活,若是我,我可不行,我喜欢自由,喜欢与爱的人一起过无拘无束的日子。” “她适合宫里,却并不适合我呀!而你,却正好适合本王,本王也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也喜欢与爱的人自由自在的生活。放心,总有一天,本王会有自己的府邸,到时候,你就可以自由了!”王爷也只是情到深处,不自觉得说出了这番话,只是陈圆圆听着却越来越觉得不对了,要知道,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表达,宫里的日子不适合自己的性格,而这场本就属于她的婚姻,幸好由人替了,否则,现在在宫里吃苦的人便就是她了,只是这内层的意思,她不便表达而已,这话说了一半,听的人当然以为是圆圆也有嫁入王府的心思,才会作这样的比喻,于是就直叙了自己对她的承诺,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当今王妃那样逆来顺受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他,他是个多么骄傲的皇子,他要的爱情是可以满足他一切自由的理想的女子,而眼前的女子,正符合他的标准,让他甘心情愿为她付出。 王爷是个直脾气,表达了内心的想法后,心情也是顿时大好,他不喜欢拐弯抹脚,这样这表达,他觉得很通快,只是再看向圆圆时,小姑娘早已低下了头,脸红成了两朵花,一声不吭,一改以往的态度。 这下便王爷更加开心了,想不到,这个灵牙俐齿的小姑娘也有害羞的时候,而且害羞起来也是这么美丽,这男人的思维大概就是这样的,以为女孩子害羞了就是理所当然的默许了,于是兴奋地问道:“你若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去向皇后娘娘求请,请她为我们作主,把你赐于我,可好?” “你,坏透了,我不跟你说了!”圆圆一听,立即无颜再待下去了,立即转身逃进了房里,顺手关上了门,任凭外面怎么叫,都不再开门! “好吧,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这就回去,去找皇后娘娘。”王爷说完也就开心地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求助皇后 二皇子得到这样的答复,兴奋地手舞足蹈,但一出了偏殿的大门,他便清醒过来,这事他的母妃知道了会怎么办?因为他也不明白,她的母妃怎么突然这么憎恨起王妃来,当初不是她强迫着自己娶她进门的吗?如果她真的不喜欢王妃,那会不会连她的表妹也一起恨了,这样一想,二皇子打算这事先不告诉母妃,所以考虑再三,他决定去找皇后,皇后比他的母妃通情达理,定会同意他的请求。想到这里,二皇子径直去了皇后的宫里! “启禀皇后,二皇子在外求见!”程央的宫女来禀。 “二皇子?他怎么来了,快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二皇子便来到了程央跟前,虽说同住宫里,但二皇子也皇后平日里是极少接触的,所以程央有些好奇,看到二皇子,便问道:“王爷,今日怎么到本宫这里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千岁!”二皇子立即跪下请安! “快快起来,赐座!” “做新郎了,果然就不一样,人也成熟多了!” “谢母后夸赞!” “说吧!找母后有什么事?” “母后您真是神机妙算啊!一猜就知道儿臣是有事找您!” “哈哈,几位皇子中就数铭儿的嘴最甜,你的嘉儿弟弟要有你一半就够了!” “母后说笑了,嘉儿弟弟可是我们几个兄弟里面最聪明的,学习也好,父皇和师傅一直夸他呢!” “他啊,就是条书虫,钻进书里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有时候本宫总是在想,是不是怀他的时候看多了书,让他掉进了书缸里,出不来了。” “母后想多了,儿臣几个是没有天赋,看书多伴是死记硬背,所以才会没了兴致!” “哈哈,到底是亲兄弟,总是向着兄弟说话,来,偿偿母后宫里的点心,虽说住在一个宫里,却也不常见到,更别说母后宫里的点心了,虽说比不上你母妃为你准备地精细,但也是嘉儿最爱的,你偿偿!” “谢母后!嗯,好吃!好吃……”二皇子拿起块点心来,边吃边说! “好吃就多吃几块,等下再让人打包了,给你带些过去,也给你的王妃带些过去。” “是!谢母后,只是,只是王妃那就不必了!” 皇后听着有些不解,问道:“不必了!是王妃不爱吃点心吗?” “不,不是的!是因为母妃不让儿臣见王妃!” “不让你见王妃?这是何道理?” “儿臣也是困惑,所以才来母后这里,希望母后能出面,帮帮儿臣!” “哈哈,本宫明白了!你的母妃是怕你太过于儿女私情,所以才暂时断了你们的念头而已,放心吧!过些日子,等你们都长大些,你的母妃就会同意你们建宫独住的,母后也会帮你提的。” “不!母后,母妃不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为什么,母妃根本不喜欢王妃,当初儿臣便不同意这么早就结婚,母妃非说洪家的小姐如何如何的好,非逼着儿臣应下这门婚事,说只要应下这门婚事,以后要娶谁都不敢我,但儿臣发现,母妃实际上根本不喜欢这个王妃,当初也是母妃让儿臣不用出来拜堂的,所以,儿臣才称得病!哦!皇后,这个不怪母妃,请您不要责怪她!” 程央越听越糊涂,按理马俪不会不喜欢这个王妃啊,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喜欢这门亲事的,怎么现在却不允许儿子与洪家小姐在一起?程央一面听着,一面宽慰道:“放心吧!这是你与母后的秘密,母后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母后不明白了,前面你不愿意这门亲事,不愿意出来迎亲,这个母后都是能理解的,但如今,你应当是满意这门亲事的,为什么你的母妃又开始反对你们在一起了呢?” “这正是儿臣困惑的地方!实不相瞒,儿臣对这个王妃的确也没什么感觉,但是,也不至于不喜欢,现在母妃却连儿子见一下王妃都不同意,对王妃更是严加看守,感觉看管犯人似的,儿臣觉得这样对王妃不公平,所以儿臣特意来请求母后,能否由母后出面,请父皇请求,让儿臣独单建宫,儿臣想与王妃搬出宫去住。” “哈哈,果然是儿子大了不由娘,依本宫看,你的母后是在吃醋了!你越在乎王妃,她便越不喜欢这个王妃,不过儿子大了,总归是要独立的,你的要求不算过,其实结婚前就应该赐府的,这个母后会去向你父皇提的。只是,若是你的母妃真心不喜欢这个王妃,怕是即使另择了居地也会受你母妃的干扰,所以,依母后看,你还是要找到症结,消除你母妃对王妃的偏见!这样对于你们,和你的母妃都是个好事。” “其实母妃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对王妃不好的,只是,只是自那次落水事件后,母妃才把王妃禁固起来了,也不许儿臣再见她了。” “就是你上次落水?” “正是!” “据本宫所知,你落水与王妃并无半点关系啊!” “就是啊!只不过是在王妃偏殿的池堂里落的水,要说偏殿,那也是母妃的偏殿呀!更何况当时王妃并不在旁。” “这就奇怪了,按理皇贵妃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怎么说反脸就反脸了呢?这要人家小姑娘如何是好!” “就是啊!何况人家还有个妹妹陪着,这要是回去告诉她的父母,总会说我们皇家的人不讲礼!” “哦?铭儿说得也是有理!只是铭儿,你也知道,母后虽为皇后,但这毕竟是你母妃内宫的事,若没什么正当的理由,母后也是不便插手啊!” “母后!”说着二皇子跪了下来! “起来说话,这好好的,怎么跪下了,起来再说!”宫女们也立即上前扶起了二皇子。 “母后,实不相瞒,儿臣还有一事要求母后成全!” “是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是!儿臣,儿臣与王妃的表妹一见钟情,且是两情相悦,希望母后能为儿臣作主,将王妃表妹,陈圆圆许配给儿臣!”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此事,你的母妃可曾知道?” “母妃并不知情,儿臣看母妃不喜欢王妃,怕她厌乌及屋,连她的表妹也一些厌恶了,儿臣去跟母妃提,反而直接断了儿臣的念头。” “你啊!一直都听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在这些事上就与你母妃的态度如此不一呢!若是你喜欢上了人家姑娘,得不到你母妃的祝福,那也是很麻烦的,毕竟总得由你母妃出面给你讨亲啊!再说了,人家洪家不是随便的人家,你给个名份就能随便跟了的,总得有个说法!我看这事啊,你还得去求你母妃!” 二皇子一听皇后拒绝,又跪了下来,这回死活不肯起来:“母后,你就成全儿臣吧!若是您同意了,母妃也不会大的反对,儿臣也没做什么错事,只是好不容易碰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怕母妃不答应,所以才求您的成全。” “好吧好吧!你先起来再说,这事荣本宫想想办法!本宫也是怕,若是母后直接找你母妃去说,怕会引起你母妃的误会,到时反而伤了你们母子的情份,再说了,你的母妃不喜欢王妃,却不一定也不喜欢她的表妹,所以,你也别急,本宫想个两全的办法,你暂时向你母妃保密,待想到了办法,母后再找你来说。” “好好!我就知道,母后最是心善,定会替儿臣想办法的!”二皇子终于眉开颜笑! “你啊!好了,再吃些点心,就回去等信吧!” “母后,那要多久?能不能快些?” 这话一说,就连皇后身边的宫女也忍不住笑了,皇后笑着说:“有你这么猴急的吗?不是刚给你娶了王妃,怎么就不知道矜持些!” “这,这儿臣不是怕,事情会节外生枝吗?”二皇子挠着头说。 皇后坏笑着说道:“哦!王爷是怕心上人被人抢走了!看来本宫也得去见一见这个洪家的小表妹,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国姿天色,把我们王爷迷得神昏跌倒!” “母后!”二皇子这会儿才觉得不好意思。急着说:“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了,儿臣先告退了!” “来人,送王爷出去,顺便带上些点心,让王爷饿了再用!” 直到二皇子远去,皇后才对身边的采月说:“你去传一下,让太子妃进宫一趟,洪家的事怕有蹊跷,本宫要问问!” “是!上次听太子妃说,洪家是不愿意将女儿嫁进宫的,估计最后也没有办法,只是可怜了这个洪家的小姐,进了宫却不遭皇贵妃待见,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按理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皇贵妃该是喜欢这个儿媳妇才是啊!若是娶她进来,又不待见她,那还不如不结这门亲事,皇贵妃若真这么答,她身后的人也不会让她胡来的,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原因,你把这件事与太子妃说了,让她向梅家打听一下,再来回了本宫。” “是!那奴婢现在就去传话!这事要告诉辛嫔吗?” “暂时不用,要到告诉的时候,本宫自会告诉,现在还不清楚中间的缘由,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顺便提醒一下太子妃,让她直接向本宫回话就是!” “是,那奴婢这就去通传。” 第一百四十章:态度大转变 第一百四十一章:态度大转变 皇贵妃来到太皇太后宫里,本以为太皇太后像以前一样,只是稍有不适。确不想这次的病来势凶凶,仿佛要把这个老人家摧垮!但她第一时间并没有传唤皇帝与皇后,而是急召了皇贵妃马俪,马俪一看老祖宗的情形,也是吓了一跳,立即走到老祖宗的床前,捧起老祖宗的手说:“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啊!老祖宗!” “放心,我暂时还死不了,现在哀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母子,若是铭儿能登上太子之位,我死而无憾了!”“老太后吃力得说着,马俪确十分担心,她既有对老太后身体的担心,更为老太后死后自己与儿子的前途担心! ”老祖宗,您什么都别说了,您先让太医看看吧!您养好身体一切才有希望啊!“ ”没出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事事依托在我这个老太婆的身上!你得有自己的打算,得有扶持你们母子的人!“ ”可是,若没有了您的倚靠,她们还会甘心听命于我们母子吗?毕竟我们改给不了他们承诺啊!“ ”傻瓜,现在给不了不代表永远给不了,你得让他们看到希望,那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为你们卖命!你倒好,自己先泄气了!那样又谁会来帮你们?“ ”老祖宗,您一定要好起来,俪儿还有好多的事要请教您的,现在俪儿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老祖宗听完,剧烈的咳嗽起来,马俪与身边的姑姑好一阵顺气,才让老人家喘过气来!月琴姑姑立即伺候老太后喝了些水,这才平复了下来。 ”你记住,马家的人是你百分百可以信赖的人,未来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你叔叔商量!接下来你要做的事便是拉近与洪家的关系,只要洪家明白你们的想法,并得到他们的支持,那些拉帮结派的事自然由他们去做,你要做的就是让铭儿对王妃好,让王妃去她的父母那儿表明态度!她出面比你们出面管用!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切记,千万要低调,别让皇帝厌恶你。那样会毁了铭儿!记住了吗?“ ”老祖宗,姑奶奶,俪儿记住了!只是,臣妾实在没办法对那王妃好啊!“”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与铭儿的八字相冲,而且是她的比铭儿强!前段时间铭儿与她走得近,结果落了水,差点儿就没命!臣妾实在害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妃现在人在何处?” “王妃住在臣妾宫里!” “在你宫里作什么?他们现在都是夫妻了,你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世吗?” “老祖宗,您不知道,这事真的很邪门,王儿原来根本不想结婚,但自从看到了王妃,就想着往她宫里跑,本来臣妾也不要管,但事情还真就发生了!王儿好好的就落水了,而且差点儿就没了命!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若真有什么事,臣妾可怎么活呀!” “当初就不应该选你,哀家真是瞎了眼了!你说你,有一点做大事的样子吗?这事若成了,你就是未来万人之上的太后,若败了,呵!你就等着辛嫔如何驾驭你吧!”说完,老太后转过身去,不再理睬马俪。 马俪叫了几声,见老太后不理自己,便向旁边的月琴姑姑求助!月琴果然是老太后身边的老人,一看到这情景,心中便明白了几分,语重心长的对马俪说:“皇贵妃,您太不了解老太后了,她对您寄予厚望,所以才会生了你气!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好好跟老太后认个错,老奴跟了老太后一辈子,就没见老太后做过没把握的事,只要太后她老人家吩咐的事,您就大胆去做吧!” 马俪一听,也的确是这个理,于是向床上的老太后说:“老祖宗,臣妾知道错了,您就原谅臣妾吧!臣妾都听您的,回去后立即跟王妃搞好关系!” 老太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马俪说:“不是让你去搞好关系,是让他们小两口搞好关系!” “是!臣妾知道了!” “哎!他们相冲的事你怎么不早说,若是哀家早知道,也不会让你把洪家姑娘娶进门了,没有他们洪家,我们还可以退而求其次,但你既然把她娶进来了,就不能薄待了人家,不然我们的计划不就适得其反了吗!非但拉拢不了洪家人,反而多了个强劲的对手!你说是与不是?” “是,是臣妾没有考虑周全,是臣妾的错!” “事到如今也不是谁对谁错的事,这是吴天监怎么说?” “吴大人说只能少接触,二人关系越好,问题就越严重!对铭儿的威胁就越大!” “这也的确是个事!哀家就不信,这活人还斗不过个命格,月琴?” “老奴在!” “你去传哀家的密旨,让吴天监务必想到破解的办法,同时,把此事告知马大人,让他也想想办法!并转告他,哀家的身体越发的不行了,所有的计划都要提前进行!” “是,老奴这就去传!” “俪儿,你也去吧!现在却只能委屈你了!但你要相信,你的儿子是皇帝的命,不会轻易断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是,孙儿明白了!孙儿不会辜负祖母的苦心!一定为我们马家争回一切!” “好!好!好!哀家累了,你也退下吧!” “臣妾先退下了,明天再来看您,您可一定要好好的!”马俪有些不舍,老太后用眼睛暗示了一下,表明自己没事!马俪这才退了出来,又吩咐宫女们好生伺候老太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马俪想着老太后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即让宫女准备了燕窝,与自己一起去了偏殿。 偏殿看门的两宫女一看是皇贵妃亲自来了,吓得立即跪下:“皇贵妃万福!”皇贵妃看了眼,说到:“你们走吧,以后就不用你们看着了!”皇贵妃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俩宫女就真的吓坏了,立即磕头到:“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皇贵妃身旁的侍女骂道:“娘娘什么时候说要你们的命了?这里以后不用看守了,还不快滚回原来的地方去!” 二人这才明白过来,连连磕头退了下去!皇贵妃也没用这个闲心管他们,走到院里就问到:“王妃在哪呢?本宫的好儿媳在哪呢?” 原本在院里磨洋工的几个宫女看到是皇贵妃来了,也是吓得不轻,立即下跪请安,请安后一个机灵的宫女便跑进房里通传王妃!王妃听到皇贵妃来了,紧张得刺绣的针戳破了手指,这会儿表妹陈圆圆也在身边,立即拿过王妃的手指用嘴吮了吮伤口,王妃立即抽出手来说:“不行,怎么可以这么!”陈圆圆看了眼王妃道:“别紧张,你是王妃,千万别忘了!”说完,二人立即出来拜见皇贵妃! 皇贵妃对王妃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还没等王妃跪下,就一把扶起王妃说:“都是一家人,不用行此大礼!我的好闺女,让你受苦了!” “母妃言重了,儿媳不觉得苦!” “好!好!走,咱们进屋说去,来人,把燕窝承上,让人给王妃仔细炖上,等会儿可以吃!” 宫女们一看皇贵妃的态度,也是紧张,立即拿过燕窝,下去炖了! 二人进了屋,皇贵妃拉着王妃坐到自己身边。仔细看了下王妃,伤心的说:“这些天受苦了,人都瘦了,都是母妃不好,母妃的错。”说着背过脸去,仿佛就要溜下泪来!站在一旁的陈圆圆就这么看着二人,心中也是五味杂粮! 王妃听皇贵妃这么数落自己,吓得立即跪下说:“儿臣不敢,都是儿臣的错,让王爷受苦,让母妃担心了!” 皇贵妃再一次扶起王妃,柔声道:“好孩子,这怎能怪你呢!当初母妃只是急昏了,太医说,王爷若是再迟一会儿就救不回来了!所以母妃才把气撒你头上了!事后太皇太后身体不好,母妃也没顾得上你,今日好不容易得空,母妃就来了!看到婷婷都瘦了,母妃就越发的那过了!” 王妃这几日憋屈的心情总算是解开了!心想,原来是因为这样才让母妃伤心,想想也是,王爷总是在自己的宫里出的事,母妃怪罪自己也是合情合理!这样一想,心情也是大好,对眼前这为母妃也是一百个满意了!脸上也就露出了笑容,说:“母妃放心,以后儿臣一定不辜负母妃的厚爱!” “好,好!对了,听说你的表妹和你一起住在宫里,怎么也不向母妃介绍一下!” 陈圆圆一听,立即上前请安:“民女陈圆圆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回母妃,今日表妹正好在儿臣房里!” “嗯!是个懂事的姑娘,来人,把上次进贡的玉镯拿来,正好配陈姑娘气质,也作为本宫的见面礼!” “民女谢娘娘恩赏!”陈圆圆再次谢恩! “好了,母妃先回去了,你们姐妹好好聊,王妃留陈姑娘多住些日子,未来等陈姑娘也定了亲,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是,谢母妃!” 说完皇贵妃便起身,二人跪送娘娘离开。直到皇贵妃走远了,几个宫女立即扶起二人,故谢殷勤地说:“王妃好福气,皇贵妃都亲自来给您道歉,看来您在娘娘心中可不一般啊!”王妃正不知说什么,陈圆圆道:“姐姐,你的身边得有个知心的人,一些个见风使舵的,以后就不要留身边了!随便打发去浣衣局即可!” “嗯!是啊!到时候皇上赐府,本宫是得好好挑些个人来!” 二人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两边伺候的宫女面红耳赤,不知所谓! 第一百四十一章:妯娌相见 第一百四十一章:妯娌相见 这天太子妃进宫请安,她来到了皇后程央宫里。太子妃比太子大两岁,所以今年有20岁了,其实也比程央小不了几岁。所以为人处事比太子都成熟好多!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太子妃见到皇后,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巧儿平身!赐座!” “母后近来越发的精神了!看着比儿臣都年轻!”太子妃长着一张粉嫩的圆脸,大大眼睛明亮有神,讲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天生一副真诚的外表,所以,经她说出的话,假得也跟真的似的! 程央其实挺喜欢这个姑娘,总觉得她很大气,有着母仪天下的气质!所以也能聊得来,太子妃也喜欢这位皇后,她与辛嫔就明显多了些生分,二人之间只有婆媳之情!而与皇后之间却多了重朋友之意。 “巧儿才年轻,长得也惹人爱,母后就喜欢你这样的!” “母后总变着法的夸我!每次从母后这里回去儿臣总能开心上好几天!” “哈哈…母后的话有这么管用吗!” “那是当然!” “好!那你就多来母后这儿坐坐,母后也喜欢你来!你一来,我这宫里也就热闹许多!” “儿臣遵命!儿臣还真巴不得天天都能往母后这儿跑,好吃的,好喝的,母后都给儿臣准备好了。” “这嘴甜的,难怪近来连太子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个媳妇果然是没选错!来,尝尝这个果酱,是厨房刚研究出来的,本宫吃着挺爽口,酸酸甜甜的!” “母后!”太子妃叫了一声,有些害羞起来,皇后看出了端倪,笑着问:“怎么了?不爱吃酸了?” “母后一猜就准!”太子妃说着涨红了脸! “哈哈…好事啊!几个月了?” “昨天刚确诊的,差不多2个多月,所以想着今日进宫来向母后禀报!” “太好了,想不到本宫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真是太开心了!你们娘亲知道吗?” “她还不知道呢!准备等下就去禀报!” “嗯!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了呢!本宫待会儿就去告诉皇上,皇上若知道自己要当爷爷了,也会乐坏的!” “谢母后!”太子妃一脸幸福。 “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立即准备几样!可别饿了本宫的小孙孙!” “母后,儿臣不饿,平时里就是爱吃些重口味的,最好还要有辣!他们都说酸男辣女,估计是个格格!” “这可不一定,本宫当年怀嘉儿时就喜欢辣的!所以到生也没见自己胖多少,爱吃重口的,就怕营养不良才是!” “要是能生个聪明如嘉弟的,那臣妾也就无所求了!” “这有何难,巧儿的孩子必然是最聪明的!” “谢母后夸赞!”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身体,府上住着可都好?要不要再派些人来照顾?” “谢母后关心,现在月子还小,一切都能应付,若是要让母后帮忙的,儿臣一定不会跟母后客气的!” “这就好!这是你与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加倍小心!” “是!” “宫里的事务也得选个贴心的人帮忙打理了,别事事都自己亲力亲为的,到时候仔细累着自己。” “儿臣知道了,儿臣身边有几个贴身的丫鬟,很是能干,儿臣也是试着让她们帮忙打理府中的杂事。” “那就好,女人打理家务,还要生儿育女,不容易,你又是个劳心的孩子,事事都想着做到最好。” “谢母后关心,儿臣会学着放宽些,儿臣也明白,虽然现在太子与臣妾关系融洽,十分恩爱,但皇家的男人,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只是,儿臣总希望这样的事情能晚些发生,让我能多拥有一点美好的时光。” “你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生在这样的年代,嫁入这样的家族,只能想开些,只要太子是真心对你,一切都无所谓了。” “儿臣明白!” “咱不说这伤心的事,未来的事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对了,巧儿,前几日母后让采月传的话可以传到?” “回母后,儿臣今天就是特意为此事来的!” “哦?看来是有缘由?” “儿臣按您说的跟爷爷说了一边!爷爷说这就难怪了! “什么事难怪?” “原来他们洪家根本不想要结皇家的亲,他们家就一个幼女,正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洪家老爷还找到爷爷想想办法,爷爷给提到了下,应该是让他们把洪小姐的八字给改了!” “改了八字?这可是大事!他们就不怕欺君?” “为了他们的独养女儿,他们也的确是够拼的!但结果并不如他们想象,二皇子并不在乎这一切,婚还是结了!” “没准洪大人根本没有做改八字的事呢!?” “儿臣也是这样疑惑的,只是被爷爷直接否定了!” “哦?为什么?” “因为爷爷说,皇家认可这们婚事后,洪大人还找过爷爷!当时爷爷知道事情不可挽回,就没有见洪大人,只是让奶奶出面接待了洪大人。听爷爷说,洪大人知道了皇家的决定就急着来找爷爷了,当时奶奶给他暗示了,洪大人才恍然大悟,没等爷爷回来就走了!所以,爷爷猜测,洪家在这个事上可能会有蹊跷!” “这事看来的确可能有蹊跷!但除了他们洪家的人,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依母后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若此事属实,实乃欺君之大罪,既然洪家如此信任你爷爷,我们也不能背信弃义,所以还是要小心谨慎!” “母后,要不您把王妃招来,正好儿臣也没真正见过这位弟妹,也好以此叙叙情。” “你的意思是?”程央看太子妃一脸神密,便也想到了这个办法,笑着说:“主意甚好,采月,你去一趟承乾宫,就说太子妃念叨王妃,想来皇后宫里一聚,想来皇贵妃也没什么意见。” 没过多久,采月迎着一个妆容清丽,模样周正的女子走来,毕竟还只有十三岁,这位王妃看起来还是一脸稚嫩,也许因为紧张,显得有些局促,一直低着头,不敢随意张望。直到来到皇后的跟前,才缓缓地拜下身来,给皇后行了大礼。 “嗯,果然是洪氏书香之家,女孩子温婉秀气,静如处子!快起身吧,赐座!”程央和气地说着。 “谢皇后娘娘!” “来见过你的皇嫂,听说你们两家原本就是世交,想来也能聊得来!你们其他人便都退下吧,请她们姐妹好好聊聊!”皇后说完对着身旁的宫女们交待! “臣妾见过皇嫂,皇嫂万福!” “洪妹妹客气了,你来看看,谢谢是谁?” 听到太子妃这么一说,王妃才真正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太子妃,但不觉得眼熟,同时心里也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不一会儿,手心便冒出冷汗来。 “皇嫂是见过臣妾吗?臣妾年纪较小,怕是忘记了!” “嗯,也是有可能的,那你在你家中为你家中祖母作寿,我跟随爷爷来过你家,当时你虽年纪尚小,但却活泼好动,与我玩得不亦乐乎。” “记得祖母寿辰时,臣妾还只有六七岁的样子,难怪记不得姐姐了,还请姐姐莫怪!” “不怪不怪,姐姐比你大那么多岁,理应比你记性好的,还记得你当时说最喜欢吃杏仁,现在还喜欢吃吗?” “杏仁?哦,喜欢!”王妃有些犹豫,因为她家的小姐,约莫三岁的时候被杏仁卡到过喉咙,从此家里人都不再给她吃杏仁,自己也没想着再吃的,至于小姐为什么会对这位姐姐说自己最爱吃的是杏仁,王妃也是不得而知,想来,也许是吃不到的就认为好吃了吧!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自己也没有多想,就答了出来。 “你啊,小时候可不这样,现在怎么这般秀气了呢?对了,你的小名叫玉米吧!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太子妃又笑着问道。 “哦,是啊,不过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都没人叫了!”王妃尴尬地回道。 “婷婷?”太子妃突然叫了一声! “是,皇嫂!”王妃听到叫声,立即站了起来。 “你根本不是婷婷,母后,她不是洪家大小姐。”太子妃严厉地说道。 “什么?太子妃你在说什么呢!”皇后疑惑地问道。 “皇嫂,臣妾是婷婷啊!”王妃变得十分紧张! “当着皇后的面,你还敢骗人,我的确没与洪家小家见过面,但六七年前,洪家做寿的是婷婷的爷爷,而非奶奶,还有,洪家小姐最讨厌吃的才是杏仁,因为儿时被杏仁卡到过,所以从此再也不碰杏仁的,这事,洪老爷向我们家爷爷提到过!还有,我根本不知道洪家小姐有没有小名,怎么可能一蒙就让我给蒙对了呢?快说,你到底是谁?” “皇嫂,我,我真是洪婷婷。”王妃说着,跪了下来,额头已渗出大颗的汗珠来。 “巧儿,别吓王妃了,王妃也起来回话吧!” “谢皇后娘娘!” “王妃,你就如实跟母后说吧,放心,你们洪家与梅家是世交,本宫也是看出了端倪,才让太子妃试上一试,若是真有什么隐瞒,我们一起替你瞒着,总强过你一个人担着,要知道,若是让别人知道了真相,别说你要被砍头,就连洪家的老老少少,相干人等,都是要被诛杀的。” 王妃听了,再一次瘫倒在地上,一声不回,只是底头哭泣。 太子妃走到王妃跟前,扶起王妃后说:“放心吧!我们只是想帮你,前段时间王爷来求娘娘,想让娘娘出面把你的表妹陈圆圆许配于他,所以皇后娘娘才关心了你的事情,你就如实跟皇后娘娘说吧!” “皇后娘娘……”王妃再次跪下,哭着说:“请皇后娘娘饶命,一切就都让奴婢来受吧!千万不要迁怒了别人!” “好孩子,别害怕,起来吧,这错不在你,你也是受害者,放心,本宫知道事情轻重,不会随意惩罚任何一个人。” 听到皇后娘娘这样说了,王妃才擦去眼泪,说出了真相。 第一百四十:真相大白 王妃颤颤巍巍的说了起来,原来她的确不是真的汪家小姐,而只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从小便陪在小姐身边,所以一般人都发现了了! “为什么汪大人要做这大不违的事!这可是杀头的大事啊?”太子妃问道。 “因为,因为小姐与王爷的八字相克,对小姐不会,汪家人不想看着小姐送死,我也不会让小姐白白受苦!” “所以你们换了身份?”皇后问道。 “不是换身份,只是奴婢替了小姐的身份!” “那你家小姐呢?” “小姐,成了奴婢的表妹!” “她现在可是在你的宫里?” “皇后娘娘如何知道?” “冤孽啊!真是冤孽!你知道王爷前几日求本宫赐婚的人是谁?” “难道就是我家小姐?” “的确!这个婚让本宫如何赐的?”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小姐!”王妃再一次跪了下来! “你起来说话!不管你是何出身,既然如今嫁入皇家的人是你,你就是王妃!关于你自己的身事,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了!就当你从来就是汪家的大小姐!此事太过重大!明白吗?”皇后严厉的说道! “是,儿臣明白!” “嗯!是个聪明的姑娘,也配得起这声王妃!” “母后,那现在如何是好?”一旁的太子妃显得有些焦急! “这样说来,此事便难了!但愿王爷只是一时起兴,过段时间就会忘记!” “既然你与王爷没有八字相冲,你便要多下些功夫,毕竟你与王爷才新婚,有你在身边,相信王爷是很快能忘记你家表妹的!”太子妃对王妃说道! “皇后娘娘,皇嫂,此事怕也是天意,其实王爷根本不喜欢臣妾,实不相瞒,王爷连正眼也没有看过臣妾一眼!却对我家小姐,不,表妹一见动情,第一次去臣妾家,就建议把表妹接来宫里,明着是为了与我作伴,实际上自表妹进宫后,王爷才来臣妾的偏殿,而且是没事就跑来偏殿,虽然对臣妾爷不似以往冷漠,但臣妾知道,他都是为了来看表妹!臣妾也是着急,怕两人就此生了情,我家表妹毕竟年纪尚小,从小也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经不住王爷的追求也会陷入情不自禁的地步!” “你说的不无道理,两个青年男女,男有才女有貌,又兴趣相投,日久生情是难免的!”皇后说着,也是若有所思,身有同感! “母后,依儿臣之见,得让王妃表妹赶快离宫才是啊!”太子妃在一旁,焦急万分! “一旦情种种下,怎会说断就断,若是王妃能代替了这份相思,那才会解了王爷的结!现在却不行,这便难办啊!” “若是俩情相悦,那便更难了!”一旁的王妃叹了口气说道。 “你的意思是指,你家表妹也喜欢上了王爷?” “王爷风度翩翩。有十分幽默风趣,想来凡是少女都会对他念念不忘!何况他对表妹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有时候连我都看着羡慕!那次王爷落水出事,我亲身感受了表妹痛不欲生的日子,她从来也没有对一个人一件事这么上心过!没见到王爷的日子里时时担心着王爷的安危,简直是食不能昧,人也瘦了好多!我想着让她先出宫回家,她说要等到王爷恢复了才能安心回去!若是王爷爷与表妹没有八字之说,定是一对人见人爱的美眷侣!” “是啊!天意总是多弄人,有情之人难相聚!”皇后的突然一声叹息。让王妃与太子妃一时莫名其妙! “皇后娘娘也见过我家表妹?”王妃以往是皇后娘娘也觉得王爷与表妹很般配! “哦!本宫没有见过你的表妹,只是觉得二人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曲折,现在也就没有这样的痛苦,俩个有情之人就能在一起了!” “是啊!只是现在,若表妹也动了情!怕是会痛苦一生了!老爷是绝对不会让表妹嫁给王爷的!” “哎!真是哭!”太子妃动情的就快落泪! “本宫想见一见你家表妹。不知道你能不能安排?” “臣妾立即去换来便是!” “还是改日吧!若是让你的母妃知道,怕生了非议,毕竟你是她的儿媳!” “不妨,这几天太皇太后身体抱恙,母妃上午都在老太后宫里照顾!” “噢!那好!派个人请你家表妹过来吧!就说本宫留太子妃在宫里午膳,邀你们二人作伴!” “是!那儿臣替表妹谢过母后!” 没过多就,陈圆圆也被邀到了皇后宫里!小姑娘果然清新甜美,灵气逼人!与王妃比,果然有着天壤之别!皇后看到眼前的小姑娘,也就明白了王爷的心情!陈圆圆一一向在座的三位行了不同的礼!皇后看着便更加肯定了王妃的说辞,果然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小姐,礼仪举止无不彰显着大家之风范! “王妃,本宫院里新开了不少的花,太子妃初晕,不可久坐,你陪着太子妃去走走!本宫与你表妹投缘,就让她陪本宫聊聊!” “是” “谢母后” 说完二人纷纷起身,王妃知道了太子妃有孕,便走到身边,扶住了她的手臂,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皇后这才转向立在一旁的陈圆圆,问道:“圆圆今年几岁?可有许配人家?”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女子年方13,尚未许配人家!” “哦!那可有意留在皇家,做我们皇家的儿媳妇?” 说到此,小姑娘猛的涨红了脸,说到:“皇后娘娘,此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子不敢妄言!” “嗯!是个识大体的好姑娘!只是若有一日,你遇到了自己心爱的男子,父母却不同意,你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吗?” “这…小女子不知道!” “不知道?是否已经碰到了这样的问题?” “皇后娘娘…” “不妨对本宫直言,没准本宫还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皇后露着一副真诚的表情,温柔的看着小姑娘,只是小姑娘现在却没了刚来时的底气,低下了头,不说话! “不好意思说,还是没有?” “这…” “让本宫猜猜可好?” 小姑娘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皇后也就完全肯定了王妃的猜想,或许是从这对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或许是小姑娘真诚的眼神征服了程央,她开始觉得有些不甘心,她不想这对年轻人也像她与子轩有样,痛苦的相爱!于是,她试着作最后的努力!她希望她们不会注定无缘! “本宫先来问你些事,希望你不要害怕,如实回答本宫可好?” “是。皇后娘娘!” “其实关于你的真实身份,本宫已经知晓。”看到陈圆圆错愕的表情,皇后立即解释到:“莫要担心!这事本宫会永远藏在心中,绝对不会牵涉到你的家人!你可放心!” 陈圆圆听皇后这么说,脸上立即恢复了宁静,向皇后投去感激的眼神,静静的听着皇后的话! “只是本宫有一事还想确认,你真的是与王爷的八字不和才与你的丫鬟换了身份吗?” “这…”陈圆圆明显有点难以开口,皇后看出了端倪,补充道:“放心,这事只是本宫与你的秘密,所以本宫才谴开了王妃!” 陈圆圆这才舒了一口气,跪了下来:“请皇后娘娘恕罪,此事却有蹊跷,原因皆是因为父母过于疼爱小女子,本想着小女子心思简单,脾气固执,又向往着自由的爱情,所以怕小女子会不适应皇家的婚姻,最后痛苦一生,所以才想出了篡改八字的办法,却不想皇贵妃会不在乎八字婚配,依然接受了这门婚事!父亲便对此更加疑惑,所以让我的贴身丫鬟待我出嫁,而我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身份,成了陈圆圆,我父亲的外甥女!” 陈圆圆一口气说完,感觉如释重负,深深的舒了口气! 皇后扶起了跪在身边的陈圆圆,叹了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门说来,你一直知道自己与王爷并不相冲!” “是!” “而王妃却不知!” “请娘娘千万替小女子保密,王妃过去虽为我的侍女,我确视她如姐妹,她是我乳母的女儿,从小与我同饮母乳,一起长大,早就情如姐妹!若是她能与王子两情相悦,那小女子也就安心了!现在王爷对王妃毫无感情,想到王妃有可能因为我而终身孤独,小女子实感罪孽深重!” “你们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只是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很多时候,在利益面前,爱情是最脆弱的东西,人们总会毫不犹豫就把她践踏了!就像王妃,为什么到现在还住在皇贵妃宫里,哪怕是她与王爷真有什么感情,怕也有人会棒打鸳鸯!所以,她注定是可怜的!也许这也是命!” “是我对不起她!” “不!这是她对你的情,是她心甘情愿的,你要的不是愧疚,而是感激!只要你能懂她!至于爱情,爱而不得,不如从未爱过!于她也不算是最大的伤害!现在本宫担心的却是你与王爷!” “皇后娘娘,您也知道了?” “王爷对你有情,想必你也是知道!但你应该明白,你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再嫁给王爷,这一点你可清楚?” “皇后娘娘,民女知道!只是确心有不甘!一开始小女子只是为了帮王妃挽留王爷,想不到王爷的心思都在民女身上,时间久了,我便情不自禁,我们彼此相互爱慕,虽然我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却无法说服自己!还请皇后娘娘为民女指条明路!” “感情的事,不是旁人能够干预的了!你们俩之间的事关键还在于王爷,如果王爷心智坚定,就必然能克服一切困难!若这只是他一时兴起,那就不堪一击,你们必然也不会修得善果!” “那小女子要如何知道王爷的心思?” “你可愿意与本宫试探一下王爷的心智?” “民女全凭娘娘做主!” “好,你且过来,我与你说。” 陈圆圆走近皇后身边,府下身子,将耳朵靠近皇后。皇后凑近圆圆的耳朵,说了几句,陈圆圆尴尬一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三章:私定终身 皇后宫里回去后的当天,二皇子也知道了母亲解禁的消息,课时结束后便匆匆来了母妃的寝宫,只是母亲还在太皇太后的永寿宫伺侯,这下对二皇子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二皇子直奔偏殿,看到人便问,王妃和表妹在哪? 宫女们自从皇贵妃亲临王妃房间后,变得主动积极,王妃这几日被伺候的真正像个主子的样子了! 宫女们立即把王爷带到了王妃的房间,果然姐妹二人正在房里秀花,这几天陈圆圆也变得安静了,也许是偏殿实在不大,自己早就玩腻了!索性安安静静的陪在王妃身边一同刺绣! 姐妹二人看到王爷过来,立即起身向迎:“王爷!” “你们在秀什么?” 王妃回道:“妹妹与我一起秀着我们家中的花园!” “秀花园作什么?” “回王爷,妹妹准备回去了,怕我会思念家人,所以陪我一起秀一副花院图案,以慰藉我思念之情!” “你是说,表妹想回去了?” “正是!表妹陪臣妾的时候也不少了,若再待下去怕是有人要非议了!” “谁敢?谁敢管本王宫里的事!” “这……”王妃被这么一说便觉得无法答复!这时站在一旁的陈圆圆开了口! “谢王爷厚爱,民女打扰皇贵妃娘娘许久,实在不敢继续打扰,姐姐毕竟已是出嫁之人,未来还是要她自己去面对!而我,舅舅自然也有打算!”陈圆圆说着,低下了头。 这下王爷急了,明明那天默许了自己,怎么现在就要离开,还说什么另有打算!他心急如焚:“为什么?不是答应我了吗?” 陈圆圆见王爷急了,便尴尬地说道:“王爷!您是我的姐夫,小女子对您,只有敬仰!却是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王妃觉得自己仿佛成了第三者,站在这里很是尴尬,于是故意借开话题道:“妹妹陪王爷聊聊,我去厨房取些点心来!” “姐姐,这样的事吩咐下人去就是,怎能您亲自去呢?”陈圆圆明白王妃的用意,但她怕王妃走后更是尴尬,于是想挽留王妃留下。没想到的事,王爷立即接话道:“让她去!”说出了也觉得话重了,又换了语气说:“我是说王妃能知道本王的喜好!辛苦王妃了!”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那臣妾先去了!” “好!” 等到王妃出门,随手带上了门,王爷才一步跨到陈圆圆身边,双手抓住圆圆的双臂说:“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陈圆圆不敢直视王爷,一改往日的活泼,顾左右而言他。 “你快告诉我?别说是我会错了意?” “对,我从来就没答应过你什么!”说完,圆圆的眼角泪珠滑落。 王爷哪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子,在他面前肆意的笑,有放肆的哭,先前的爱加上现在的怜,这个女子已经完全征服了这个男人!王爷一把搂过圆圆,有手轻轻拭去女子娇嫩的肌肤上点点泪珠!又柔声安慰道:“别怕,一切有我!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可是,我发誓不会与姐姐共侍一夫!更何况,我的舅舅也不会同意我再嫁进皇家的!” “别人的意见都是次要的,只要我是真心爱你,你的舅舅也定会认可!至于你的表姐,你应该明白,我根本不喜欢她!我与她不是同类的人,我也不想勉强!我觉得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而非父母之言,媒妁之约!” 圆圆早已别眼前的男子深深打动,因为他与她的爱情观不谋而合!他们都相信,世界上是存在爱情的!而爱情就是最美好的东西!当初自己的父亲自所以冒着大不违阻止了自己与王爷的婚姻,就是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心追求爱情,根本无法接受三妻四妾共侍一夫!若是强行之,怕是断送了女儿的性命! 圆圆看着王爷的眼神里满是感动,但她依然想试一试,问道:“如果为了我,让你放弃王爷的身份,你可愿意?” “王爷的身份我虽无法拒绝,但为了你,我愿意陪你到天涯海角,我们只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什么皇家什么洪家,我们都不管好吗?” 陈圆圆含泪看着眼前的男子,嘴角满是笑容,她想自己是何等的幸福,今生遇见他,这位在别人眼里高傲的王子,在他面前却可温柔如此,谦逊如此!她试着伸手摸了一下王爷的脸,嗯,是的,这是真的! “谢谢!有王爷这一番话,这辈子,若是没能在一起,小女子也是值了!谢谢你,这一切足以温暖我一生。” “不要说傻话,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也一定要在一起!” “只是,我的舅舅一定不会答应的,我也不能这么做啊!不然,我将置姐姐于何地?” “放心,我会想办法了,我会让皇后为我们赐婚的。” “皇后娘娘已经招我过去了!” “什么?她怎么说?” “她让我自己说服舅舅,您也知道我家舅舅是个刚直的人,他若不想做的事,怕是会以死抗之的。” “为什么?他若是为了他的女儿,我可以给他女儿一切名分,只要圆圆不在乎,我也无所谓的,只是,我与他的女儿,真的是不可能有感情的,王妃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也别急,其实,这事不能怪舅舅,因为,这事直接关系到我!” “关系到你?”王爷很是不解,这事怎么跟圆圆会有什么关系呢? “王爷……”圆圆欲言又止! “圆圆,大不了我与你一起浪迹天涯,你还能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言明的?别以为我是皇帝的儿子,可如果有选择,我宁可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家的儿子,这样至少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去争得一番天地,生在皇家,很多事都会身不由己,我看不怪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就说我是羁傲不驯,人家奉承你,全因为你是皇帝的儿子,能从你身上午到好处,所以我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现在,连我自己的婚姻也不能自己作主,让我娶一个兴趣不投的人作王妃,真是比死还难受,我没有野心,我也不想当什么亲王,我只希望与我心爱的人一起,经营一个小家。而幸运的事,老天这么快便让我遇见了你,你说,我怎么可能再放过你?” “那,如果,如果我与你八字相冲,不可白头呢?你也会愿意再与我一起吗?”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我与王妃八字再合,却没有幸福,你说这样的一生,与轰轰烈烈的爱情相比,舍其取谁?如果真的不合,我愿意与你一起生,一起死。”陈圆圆立即捂住了王爷的嘴:“不要说了,我不许你这么说!” “现在你可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王爷……” “叫我铭!” “铭!”陈圆圆有些不好意思叫出口,但还是叫了一声,的确备感亲切。 “你先听我说好吗?因为我必须得把真相告诉你,否则,我会不安!” “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其实,其实,我才是洪家的小姐……”这话虽然很轻,但门外却传来一声碗落地发出的敲击声,陈圆圆立即跑过去,打开门,果然,王妃正站在门外,她一脸惶恐地看着陈圆圆,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怕,事到如今,我只能对王爷坦白,一切有王爷为我们作主!” “那那,小姐……”王妃始终说不出话来! “王妃,你糊涂了,虽然我对王爷坦白,但不代表能改变什么,所以,你永远是王妃。” “好吧!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先去公园走走,我向王爷解释完了再来找你,记住千万别让下人看出了破绽!” “是,好的!” 其实陈圆圆尚未看到,这样惊恐的一幕,站在里面的王爷也正在发生…… “王爷……”陈圆圆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应该听皇后的话,不要把真心告诉王爷,但面对如此坦诚的王爷,她不想自己有所隐瞒,但说出了也发现事情太重,怕连王爷也承受不起。 “没事,你关上门,细细说来,我能承受!” “王爷!你真的没事吗?”圆圆再次确认。 “没事,大不了我与你一起欺君,也不是什么大恶不道的事,我们心中无愧就行!” “是!其实当初我的父亲,也就是洪大人是反对让我进宫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若是强加了一门亲事,最后可能会香消玉损。所以父亲想用改变我八字的方式来拒绝这门亲事,只是没有想到,父亲给我造了个极差的八字,还是对您有克的,皇贵妃娘娘最后也默许了这门亲事,这样一来,我的父亲就更加不安了,就怕您要娶的只是一个官家的小姐而已,对于我是谁根本就不会在乎,但对于我的父亲,我却是他的命,他的宝,所以,才做了大不违的事,把我与我的乳母的女儿调了包,让她成了最后的王妃!” “岂有此理!”王爷怒骂道。 “请王爷饶命,一切请让小女子一人承担,请饶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圆圆以为王爷生了她父亲的气,立即下跪求饶道。 王爷立即扶起圆圆说:“快快起来,圆圆你误会了,我不是气你的父亲,而是气我的母妃!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的母妃非要我结这门亲事,又为什么结了却不让我出面拜堂,而且也不让我独立建宫,而是死死的把王妃留在她的宫里。原来,她只是想拉拢你的父亲而已,对于我们的幸福,她根本不放在心里!这,这,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原来王爷是生气这个!” “若是真与你这么说来,其实我们的八字根本没有相冲?” “是!”圆圆笑着说! “那就好,我们可以长相厮守我!” “只是,我的父亲,是肯定不会同意我们的!” “别怕,既然是这样,那我自然也有办法来破解!你就等着,等着做我最美的新娘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太子蒙难 第一百四十四章:太子蒙难 几日后,陈圆圆被送回了洪府!二皇子的计划也在一步步进行中…… 这天早朝,钦天监上奏皇上:启禀皇上,臣有重情要奏!” “吴爱卿何事启奏?” “皇上,今日臣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受损,于是臣万分害怕,怕是有什么污秽之事损了皇上的龙体!” “可有发现什么缘由?朕近来的确有些心浮气躁,总以为是老太后身体抱恙所致!” “皇上,臣不敢有误,这几日两夜查阅,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根结,这事若是不与处理,现在是有老太后承受着,若是有一天老太后承受不了,那……” “那会怎样?” “恕臣冒犯,那便会再见冲击了皇上您啊!” “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如此威力,影响了皇宫的安宁?” “皇上,臣经过夜观天象,终于找到了根源!” “快说!” “是,是太子宫里有一神石,此乃天石,有着集天地之阴阳功效,得之,可得天下!” “什么?太子,他哪里的神石?”皇帝已经怒了,但因为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立即发作。 这时,一旁的马大人说道:“这太子想篡位不成?”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便炸开了锅,一个个矛头直指太子!此时的梅公早已大汗淋漓,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彻底把他击蒙过去!这事若是做实,太子完矣!这个综横两朝的老臣也是害怕了!果然是防不慎防啊! 正在这时,太子傅杨轩出列道:“启禀皇上,太子乃仁义之人,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宣太子进殿,一问究竟!”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现在老太后卧病不起,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了!”马大人反驳道! “皇上,太子纵然是有神石在手,怕也不明缘由,他毕竟已是太子,没有必要做无谓的事,更何况太子妃刚刚有喜,太子也没有经历做其他的事!皇上,请您看在老臣的面子上,先招太子进殿一问!”梅大人祈求道! “皇上,臣愿为你亲子去请太子前来问话!”一直洁身自好的洪大人也开口了!这下正中了马吴二人的计划,马大人立即道:“此事洪大人去最为妥帖,请皇上嗯准!” “好!洪卿听朕口谕!” “微臣在!” “速去太和殿提太子前来问话,一切等太子坦白后再作发落!” “臣领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一刻,整个朝堂鸦雀无声,大家都觉得有一场风暴正在皇宫上空形成!谁都怕因此牵连了自己,所以处了几个设身的大臣,其他人都抱着一副看大戏的态度!有的人甚至在想:太子若是因为此事被扳倒,那么收益最大的就是二皇子了,二皇子出事高贵,有屡立功劳,怕是太子之位稳已! 于是大家顺理成章的想到了洪大人,这个洪大人平时是最不好事的,今天却也跳了出来,深究一下,原来是在为自己的女婿谋划!果然是人无利而不往! 就在大家各种猜想的时候,太子带到了,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与太子同来的还有一人,正是二皇子,大家便开始小声议论开了!怎么牵涉到了王爷…… 皇上也觉得奇怪,问道:“洪卿,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臣去请太子时,王爷正好与太子一起,非要问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的请太子到前殿,臣实在不好推脱,就提了了缘由!想不到王爷却说,此事他比太子清楚!那臣就不得不把王爷也带回来了!” “那好,朕来问你们,吴天监说太子府上供有神石,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父皇,儿臣府上的确有神石相供,太子妃还日日在神石前焚香,祈祷!” “什么?”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便热闹起来,甚至有人说了大逆不道之类的话! “你,你可知道这神石的由来,神石的作用?你们天天祈祷,是在祈祷老太后与朕快点死了,好让你来做这个皇位吗?” 太子吓得立即跪了下来,他哪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父皇饶命啊!儿臣只是听闻神石有助孕之功效!怎么会做大逆不道的事!请父皇明察!” “吴天监,你倒是说说缘由!” “回皇上,其实一开始只是紫微星旁有乌云笼罩,还没有伤害到紫薇,现在确日益明显,想来就是太子所说的,太子妃日日焚香所致,让神石开了光有了灵性!太子也说了,太子妃日日焚香,日日祈祷,想必早就知道此乃灵石,有着开天辟地的神力,那么,无论将来太子要祈祷什么,也是可能的!” “你,你……吴天监,我一直敬重您是个老臣,你是为父皇监理天象的,怎么能因为一块破石头,做出怎样大逆不道的判断!你这分明是在挑拨我与父皇的关系!” “太子,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如实分析,请皇上明鉴!” “父皇,儿臣肯请父皇找其他人验看灵石!” “放肆,太子是越来越大胆了,如今连朕的重臣都要怀疑了!” “儿臣不敢!” “朕来问你,你的灵石是从何而来?那个蛊惑你的人到底是谁?” 正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王爷跪了下来,沮丧的说:“请父皇恕罪,罪魁祸首就是儿臣,儿臣上次出使,路径云南时听商贩说起,云南产祥石,质地坚硬,色彩各异,晶莹剔透,最利女子,尤其是能帮助女子成功受孕!于是,儿臣想着皇兄新婚,正好可以买来送他与王嫂!那个商贩还说,若是受孕成功,就要焚香七七四十九天,以谢神石助孕之功!儿臣实在不知道此时会损害紫微星宿,还害了太祖妈卧病不起!” “太子,果真如亲王所说?” “是,千真万确,王弟一片好心,千里求石,儿臣与太子妃都十分感动,不管有没有效果,就冲着王弟的一片心,儿臣与太子妃也要把神石供奉起来!没想到,没过多久,太子妃果然怀了孕,这下我们便深信不已,于是太子妃便日日焚香叩谢神恩!今日儿臣还在与王弟说起神石,儿臣对他说,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一过,我就把神石送到二弟宫里去,这样二弟与弟媳也能快快升级!” “果真这样说了?” “是!王兄真这么说了,我说自己还小,等下次父皇赐下府邸时再拿去供着!儿臣不知何罪之有,请父皇明示!” “吴天监,你作何解释?为什么他们兄弟俩认为的助孕石,在你看来成了翻天覆地的神石?” “这……”吴天监自二皇子参与此事时已经汗流夹背,他也搞不清了状况,这,明明是马大人吩咐的事,自己想了半天才编圆的故事,怎么结果变成了这样,这不是分明把他往火坑里推吗?他趁着手臂擦汗的时机,狠狠地看了一眼马大人。这时最该叫苦的是马大人,明明是二皇子告诉他的,太子宫里有神石,现在怎么转过头来帮太子了?他定了定神,问王爷道:“王爷说此时乃出使途中买的,微臣记得出使途中寸步不离陪在王爷身边,怎不见王爷买石?莫非是王爷与太子兄弟情深,故意为太子开拓吧?你可知这是大事!”马大人故意强调了大事几个字,想提醒王爷快快清醒过来,大家费这么大的劲是在帮他! 没想到,让人失望的事,王爷听完马大人的话,便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问:“你们当那是多大的石头,那只不过是拳头大小的东西而已,我在给母后们买礼物的时候买的,马大人怎么知道我给每个宫的娘娘们,还有兄弟姐妹们买了什么礼物吗?” “这,这,微臣只是害怕有什么东西侵害了皇上的龙体,既然是这样,微臣没什么异议了!” “吴天监?” “皇上恕罪,微臣看天象有异,紫微受损,于是一个劲早神物,确忽视了实际厉害,请皇上允许微臣再作勘查,这回微臣绝不会犯此错误了!” “回父皇,吴天监乃是您的钦天监,管着一国之运衰,怎可盲目定论,儿臣认为,钦天监该好好反省一下,若再出这样的笑话,必定让天下人笑话!”太子不失时机地说。 “的确,一个国之大臣,还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就妄下定论,差一点致两位皇子于不益,这实在有违君臣,这简直是对皇上的不负责任!”梅宫也说道。 “皇上,微臣身为太子傅,也差一点点蒙受师教不利之罪!微臣也认同太子的说法,吴天监是该好好反省反省,否则事事信口开河,满城风雨,反而影响了国运!”杨轩也启奏道。 “皇上,杨学士所言极是!今日的事若全听信了他吴天监的说辞,明天全京城便满城风雨,到时候哪怕两位皇子没事,也会给老百姓留下不好的影相,到时候若是传到藩王的耳朵里,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洪大人说道。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全朝附议! 皇帝听了也是生气,但他还是想到了那里紫微受损的事,于是犹豫的说:“各位爱卿觉得,由谁来查清天象之事较妥?” “回皇上,李天监前期因病告假,才由吴天监暂代此位,熟知吴天监不堪重任,屡屡出错,臣建议,由李天监恢复天监之职,彻查此事!”梅公请奏道! “好!准奏!来人,夺取吴**钦天监之职位,将为六品监理!” “皇上,皇上……臣冤枉啊!” “退朝!” 皇帝退去,文武大臣也都摇头离开!之有吴天监还跪坐在殿内,此时内心汹涌澎湃,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高老太后殁 第一百四十五章:高老太后殁 退朝后,马大人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以看望太皇太后为由去了永寿殿! 来到永寿殿时,皇贵妃正在太皇太后宫里,马大人上前像老太后请安,又极不情愿的向皇贵妃请安! “叔叔平身吧!叔叔今天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为何闷闷不乐?” “呵呵!你去问你的好儿子吧!” “铭儿?铭儿怎么了?” “马家无望咯……”马大人突然这么一说,床上的太后不干了,挣扎着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马家怎么就完了?” “姑母,其实皇上就是您的亲孙子,所以那个皇子将来做皇帝,都是溜着咱们马家的血,您就想开些吧!” “到底怎么了?铭儿做了什么错事?这皇帝铭儿做与其他人做能一样吗??老太后有些歇斯底里! “可人家根本就不想当太子,不想做皇帝,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 “什么叫算了?我老太婆没有叫停,你们谁都别想退出!” “今天吴大人已经为了他削官去爵了!再下去就是丢命了!姑母大人,我的父亲在天有灵肯定不想他的子孙再掉脑袋的,您就让侄儿安安稳稳做个朝庭命官得了!” “你,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倒要看看,哀家亲自选的人有多么不堪!”老太后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说道。 马大人自己就一肚子火,于是没有细看老太后的表情,把朝堂之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太后,只见老太后脸越涨越红!当听闻太子进言罢免吴天监时,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人直直地倒了下去!这下在场的马大人、皇贵妃、月琴姑姑都叫了起来,立即围到太后身边,皇贵妃更是哭了起来!只见老太后瞪着眼睛就是不说话!马大人到底是男子,应变能力比女人强,立即感到:“还不快去请太医!” 月琴姑姑这才跑出去请太医! 没过多久,太医来了,按了按老太后的脉向,又看了看瞳孔,立即渗出汗来!跪下回皇贵妃道:“回贵妃娘娘,老太后怕是不好了,您快去请皇上吧!微臣给老太后试试针,看能不能把太后拉回来!”说着取出针来,开始为太后施针!只是插遍了最关键的血位,还是不见太后反应!没过多久,皇上,皇后都赶到了太后宫里! 皇贵妃哭着对床上的老太后说:“皇祖母,皇祖母,皇上来了,皇上来看您了,您一定还有什么话要对皇上说的是不是?您快醒来吧!” 果然,还是皇贵妃的话奏效,老太后果然有了丝气息,嘴角开始微微抖动…… “什么?什么?是叫皇上,是叫皇上,皇上,您听,皇祖母是在叫您!”皇贵妃显得异常兴奋! “皇祖母,是朕,朕就在你身边,只要您醒了,孙儿什么事都答应您!”皇上握着老太后的手说! “皇祖母,您听到了吗?,皇上说什么都答应您!” “允儿……”果然,老太后的口齿又清晰不少! “孙儿在!” “允儿,马家……马家……” “放心,有朕在,不会让马家人受苦的!” “马家,铭儿,太子……”老太后的气息越来越弱,直到完全失去! 这时,太医跪下说:“皇上,老太后殁了!请您节哀!” 也许是受不了打击,皇贵妃跳了起来,对着太医吼道:“你胡说,老太后还有气的,老太后还没有说完话呢!你赶快施针,不然本宫要了你的命!” “皇上,老臣实在无能为力!老太后已经高寿了!”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皇贵妃只接受不了老太后去的消息!” “不,不,你不能走,你再给祖母扎针,她还有话没有说完呢!你们赶快把老太后扶起来!” “放肆,来人,把皇贵妃拖回宫去!”皇上有点生气了,给了皇贵妃最后通牒。这时皇后过来拉了皇贵妃说:“俪姐姐节哀,老太后寿终了!让她安心的去吧!”程央的话还没有说完,皇贵妃就摔开皇后的手恶狠狠地说:“你当然希望皇祖母早点走,这样你的奸计就得逞了是不是?” 程央一脸严肃道:“皇贵妃,你胡说什么?本宫念你哀思过度,不与计较,希望你好自为之!” 皇贵妃根本不理程央,只是对着皇上说:“皇上,皇祖母说程央不配为后,她最好就是想说,让您把后位让给马家的人!” “皇贵妃疯了,还不来人拉走!”皇上简直是对她吼道! “皇上,臣妾说的是实话,不信你可以问月琴姑姑,可以问我叔叔,他们都听见的!” 她一说到这俩人,这俩人便立即跪下:“臣,奴婢没有听到,老太后自始至终没有提过此事!” “你们骗人,想不到皇祖母一走你们就不把她老人家放在心里了!你们这两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就这样,皇贵妃骂骂咧咧被两个太监拖着待回了钟粹宫。 俩个被皇贵妃提及的马大人与琴月姑姑一直跪着不敢出声。皇上亲自为老太后擦净了嘴角的血渍!皇后为皇上递着毛巾! 就这样,一位权侵两朝,与明先祖风雨共挡同打天下的明皇后就这样完成了一生的使命,她一生睿智,哪怕是生性多疑的明先祖也是对她言听计从,敬爱有加。而她又精心策划,让明先祖放弃26个儿子的继位权,改而由孙子朱允炆继位,同时,她又处心积虑,为孙子顺利登基摆平道路,积累资源,让这个资质平平的孙子能坐稳江山。 老太后死后,被追封为慈孝高皇后,与高先祖合葬皇陵。 皇贵妃因为一直被病着,就连老太后的最后守孝也不让参与。二皇子担心母妃惹怒了皇后,于是主动去找皇后道歉。 老太后的丧礼刚落,皇后落坏了,正在房里休息,听来人说是二皇子来了,皇后还是起身说:“让他进来吧!这孩子气傲,我若不见,怕生了嫌隙。” 二皇子进来,看到皇后是一副休息的打扮,知道是累坏了,不好意思地说:“儿臣打搅了母后,谢母后恕罪!” “起身吧!母后本来是打算休息一下了,听说你过来了,就起身了,怕你误会母后,以为不想见你呢!” 二皇子见皇后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很是惭愧,说:“母后,儿臣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儿臣觉得这个时候来找您,总是有些理亏!” “你是你,你的母妃是母妃,与你无关!今天是来替你的母妃请罪来了?” “母后圣明,儿臣母妃糊涂,得罪了母后,还请母后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了母妃!” “哈哈,傻孩子,什么叫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心吧!母后没有生气,其实你的母妃也非真的要得罪于我,只是失去了你曾祖母这个依靠,悲痛至极了!所以才口无遮拦。你的父皇也并非真的要处罚你的母妃,他还不了解你的母妃,也就嘴上横,其实没什么心计,所以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到时母后也会提醒你父皇的!” “谢母后,我若是您亲生的该多好,有时,连我也不明白母妃的想法,这样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不是很好么,她总想着自己是马家的血脉,总是想着跟曾祖母比,唉!” “嗯,只要你明白她就行,你是个好孩子,皇家的事还是让皇上作主,我们都做个简简单单的臣子即好!” “母后,儿臣还有一事,想征得您的同意!” “何事,只要母后能做的,你们几个兄弟母后都是一样对待的!” “谢母后!是这样的,儿臣想去为曾祖母守陵!” “这,这事怕是母后作不了主,你也知道,你的母妃对本宫多少有些嫌隙的,若是这个时候由母后提出来,哪怕是皇上让你去守陵,你的母妃都会认为是母后的主意,定会恨死了母后!” “不怕,母妃那里由儿臣自己去说!” “那也不行,守陵一守就要三看,而且那里资源匮乏,风沙漫天,不适合你去!” “母后,您听儿臣讲,儿臣已经知道了圆圆的真实身份!” “她,与你讲了?” “是!我们俩是真心相爱,她不想对儿臣有所隐瞒,儿臣也想为我们的将来作出决定!” “你的意思是?” “儿臣想借着为曾祖母守陵,拔正这场婚姻!” “你是想把王妃的真实身份换过来?” “是!王妃住进宫里的时间不长,且母妃总是把她藏于后宫,其实见过王妃真说面貌的也就几个贴身的丫鬟,若是趁此机会,儿臣让王妃与圆圆的身份互换,把原来侍候的奴婢都换走,再在皇陵守孝三年再回来,怕是没有人能认错真正的王妃来了!” “这,倒不得不说是个好办法,只是汪大人会同意你们这么做吗?” “问题就在于此,所以儿臣想恳求母后为儿臣向汪大人说明!并求得他的认可!” “嗯,这事也只能本宫出面了,你就好好劝劝你的母妃,让她想开些,一些事本来就不可强求,人生在世,糊涂一点,也就轻松一点。” “是,儿臣会劝母妃的,儿臣也会请自向父皇去请求为曾祖母守陵!” “嗯,出于你的孝心,你的父皇应该是会同意的!这是还是先跟你父皇去说,再同你母妃讲比较好,若是你的母妃不让你去,也就没有办法了!” “嗯,儿臣明白,谢母后,那儿臣这就去向父皇请求去守陵。” “嗯,去吧!母后待会就想办法传洪家人进宫!” “儿臣谢母后成全!儿臣先行告退!” “去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王爷夫妻去守陵 第一百四十六章:王爷夫妻去守陵 皇家后宫女眷是不得皇上命令是不能与外臣相见,但程央既然已经答应了二皇子的请求,便也不能拒绝,幸好洪大人掌管礼部,老太后的后事也主要有礼部负责张罗。程央便命采月去了太和殿,把自己的话带给了杨学士。 次日早朝,洪大人便以老太后陪葬事家需请示皇后为由,请求面见皇后娘娘。这在宫中倒是正常,若是程央没有召见,估计洪大人也会请求面见,向皇后汇报情况。只是皇后娘娘急了些,所以洪大人便连夜整理了工作,早朝结束后,便去了皇后的椒阳正殿,外臣虽然得召能进见内宫娘娘,但一切礼仪概不能减,首先,外官必须由宫女带领下才能去宫中娘娘殿中,其次,外官见娘娘与上朝一样,必须着官服进见,同理,娘娘们也必须着宫服接见;第三,娘娘们只能在正殿接见外臣,且宫中管理要记录娘娘与外臣的见面时长,谈话内容,以在内务处备案。所以,虽然进是进来了,但有的话也未必能说起,幸好程央非一般的嫔妃,宫中也是没有人敢得罪了皇后娘娘。 不一会儿,在宫女的带领下,洪大人来到皇后宫中,皇后娘娘正座殿内,接受外臣大礼,皇后娘娘见大礼已行,才微笑着说:“洪大人乃是皇亲,实不必行此大礼,奈何规距在此,实在无奈。” “娘娘乃天下之母,微臣行礼乃天经地仪之礼!是娘娘谦逊,微臣之福,天下百姓之福啊!” “好好,洪大人请上座,来人,看茶!” “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里是慈孝高皇后下葬的礼单,请您过目!”宫女接过了洪大人承上的单子,拿给了皇后娘娘,皇后翻开看了一边,说道:“洪大人办事,本宫自然是放心的,在礼节礼单的安排上,本宫看就按洪大人的办就行了,只是这仪仗仪队,还有守陵之人,本宫还要跟大人商量一下。” “是,请皇后娘娘吩咐,微臣照办就是!” “具体的事,还是要洪大人去筹办,本宫只是提些意见!” “是!这是微臣份内的事!” “内务府记录的太监可在?” “皇后娘娘,奴才在!” “嗯,今天所记录的事项你抄写成三份,一份存档,一份给洪大人,再一份给本宫,本宫可以承给皇上看。” “是!奴才遵旨!” “洪大人,咱们现在开始吧,先来说说这仪仗的事,先祖仙逝那年,本宫记得是用了8000人的仪仗,老太后,这里,看是用多少人比较合适?” “这也的确是个问题,当初国力上还没有现在充实,用了8000人的仪仗队也不算少了,可如今,皇上英明,国力大增,若是仪仗队人员太少,便没了皇家的气势,更何况慈孝高皇后身份非比寻常,当为国之丧礼!” “是啊!依本宫看,与先祖同等可好?” “目前来看,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人数相等,即彰显了皇家的气派,又可突显高皇后的地位。” “那就按8000人记!”皇后朝着记录太监看了一眼,只见那太监满头大汗,全身乏力,像是重病在身,皇后问道:“这记事太监是怎么了?” 皇后刚问出,那人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嘴上微向地说着:“请皇后娘娘赎罪,奴才突然闹起肚子,痛得不行,还请娘娘准许奴才稍离片刻!” 皇后听了,皱了皱眉说:“快下去吧!暂时也不用过来了,本宫让我宫里的太监代为记录,等下送去内务府即可!” “谢娘娘!”说完那太监便迅速退了出去。 洪大人看到这情景,以为只是一场意外,也就没往心里去。只是当看到皇后一脸严肃地说道:“采月留下记录,其他人退出去吧!” 洪大人才知道里面的猫腻,心里便开始猜测。 还没等洪大人猜想,皇后便开口了:“洪大人定是奇怪了吧!对,那个太监是本宫故意让他倒下的,估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皇后娘娘是有什么事要跟微臣吩咐吗?” “不是吩咐,是事关重大,不得不遣散了闲人!” “请皇后娘娘明示!” “洪大人可知罪?” “微臣惶恐,不知皇后娘娘所指何罪?” “洪大人好不容易进宫一真趟,就不想见一见你的女儿?” “洪某自然是思念万分,只是小女现如今已嫁入王府,乃不是我洪家之人了!如今又暂住皇贵妃宫里,不见也罢!” “皇贵妃为何久久留居王妃在宫里,想来洪大人心中甚是明白吧!” “这,这,微臣不知,还请娘娘明示!” “洪大人,事到如今,还敢在本宫明前搞鬼,你是让本宫去皇上那里把事挑明了吗?” 洪大人其实早已心生畏惧,但总想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此事不至于被挏破,看来事到如今天是避无所避,也只能自认倒霉,于是站起来,理了理朝服,规规矩矩地向皇后跪了下来! 皇后见洪大人虽理亏,却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汗,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洪大人,你也太大胆了!这事可是欺君之罪,你为臣多年,又饱读诗书,难道还会不知道?” “微臣知道,但微臣也是没有办法,实不相瞒,微臣不想看着自己的独女往火坑里跳啊!” “你怎知道就一定是火炕?对,皇贵妃的确是有私心,但你怎么不去打听一下二皇子的为人,二皇子并非他母亲之流,他也与你一样,是个堂堂男子汉,敢爱敢恨!” “这,微臣的确错了,自从上次见过二皇子,微臣就觉得自己错了,二皇子很有主见,非人云亦云之流!” “嗯,你先起来说话,本宫也并非真要怪你,不然,也就不会想方设法支开闲杂人等。” “谢皇后娘娘不怪之恩!” “此事若是到此为止,本宫也就不过问了,毕竟本宫也是为人母亲,理解当父母的心情,只是,现在事情突变,本宫也不得不重提此事!” “皇后娘娘,是皇上知道了此事吗?”汪大人变得紧张起来! “非也!不用紧张,此事外人不可能知道,而且永远也不会知道的。自所以是再提,是因为你的女儿,陈圆圆与二皇子真的相爱了!” “什么?”洪大人一听,立即站了起来,他怕自己是听差了,这怎么可能呢? “你也别差异,坐下来,听本宫慢慢跟你解释。” “是!” “爱情这东西还真是缘分天定,你不想让你的女儿嫁给二皇子,二皇子却偏偏喜欢的就是你的女儿,他在你家里第一次见到令爱时,便一见倾心,在随后宫里的日子,二人便互生爱慕,感情日见弥坚,所以,二皇子来求了本宫,本宫原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赐婚,想不到,情况会这么复杂,本宫也是有劲也无法使,让两个年轻人,相爱却不能相守。” “唉!天意啊!真是天意!微臣也看出来了,二皇子根本不喜欢王妃,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对小女一见钟情,而小女,也会对二皇子心生爱慕。” “这也是好事,本宫见过你的小女,的确是位人见人爱的小姑娘,真诚、善良她很开朗,二皇子的确喜欢这样性格的女孩子。” “二皇子能不闲圆圆出生,的确也是难得!” “是啊!一开始二皇子的确不知道真相,更可贵的是,当他知道了圆圆的真实身份,也不退缩,反而自动出来护圆圆周全,这一点,让本宫也是动容。” “二皇子果然是王者之风范,只是,这事若是真的出了纰漏,怎么是他能承爱的了啊!微臣也不忍让二皇子受到牵连。” “事情既然出了,也只能想个周全的办法,昨日二皇子又来求了本宫,这也是为什么本宫急着召见你的原因。” “办法?皇后是说二皇子想出了解救微臣一家的办法?” 皇后笑着说:“是,不过也是成全他们一对的好办法。” “请皇后娘娘赐教!” “好!二皇子向本宫提出,想带着王妃去为太皇太后守陵三年!” “守陵!二皇子仁孝!” “只是,这便需要洪大人一家的配合了!” “只要微臣能做的,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好!到时候,本宫会劝皇上允许王爷和王妃去皇陵守陵,只是,出了宫门后,本宫会允许王妃与你们夫妻道别,这时,你们便让圆圆与王妃身份互换过来,从此,王爷王妃便有情人成眷属,而现在王妃也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们的欺君之罪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果真是王爷的办法?” “当然!” “王爷对小女果然是情深意重,若是此事周全,为微臣从此也就可以睡安稳觉了!” “嗯!二皇子心思缜密,对圆圆也是用心,微臣心慰,也是小女之福!” “洪大人若是没有意见,就此准备一下,到时你们夫妻可以马车上与王妃相见,其他事情也就不用本宫多说了!” “是,微臣明白,微臣谢娘娘大恩!” “这原本也是好事一桩,只是没想到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总算是结局仍旧是好的!” 几天后,亲王朱铭协王妃出宫为太皇太后守陵,期限为三年,虽然皇贵妃一万个不愿意,但却抵不过儿子的坚持,也只能放手罢了!只是她却怎么也不同意王妃与儿子一同前往,以王妃年龄尚小为由,拖着王妃,不让离宫。最终,儿子给了母妃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才让母妃目瞪口呆,不可理喻地眼看着儿子放弃一切,向荒芜人烟的皇陵奔去…… 宫门外,洪大人雇佣了一架大马车,早已等在了路旁,看到皇家守陵的车队出宫门,便上前跪拜,王爷着一身素衣,下来扶起洪大人,便让宫女扶着马车内的王妃下了车,只见王妃着一身白衣,头戴白色纱巾,缓缓上了洪家的马车,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妃才依依不舍地下了母家的马车,与父母道别! 洪大人,看着王爷与王妃远去的车队,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各取所需 第一百四十七章:各取所需 高后去世后,原来她宫里的人便都要被遣散,月琴姑姑年纪大了,且一直以来服侍老太后有功,可以选择在宫中养老或是出宫养老两种途径。最后月琴姑姑选择出宫,因为她在宫外还有侄子,她将到侄子家颐养天年!皇后赏了月琴姑姑黄金一百量,并允许她带自己的赏赐物品出宫,所以对于她的侄子来说,简直是天降财神!皇后还派人用轿子送姑姑回家,气势好不威风!当然这也更加增添了宫中服役宫女的信心,表明了主子们的态度!可谓一举两得! 接下来是安公公,安公公本来就是宫中的老人了,他若选择出宫,想来皇帝赏只会更丰富!只是就在前几天,戚贵妃宫里来给安公公传了话,说安公公若是愿意,戚贵妃希望能接案公公过去,让安公公在自己的宫里轻松接点活!安公公虽是服侍过先祖的老人了,但年纪并不是太大,也就60多岁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一身的筋骨!于是虽然宫外也有小辈在,他还是选择留在宫里,按他的说法:他习惯了伺候主子的日子,若是出宫,便会无所事事,说不定还会坐出病来呢!所以戚贵妃来邀请,安公公便欣然答应! 接下来的一些宫人,年纪大的发了银子出宫,也有无家可归的老宫人,则被送往皇宫西侧的容居所,算是集体养老,去了这里的宫女太监基本是无依无靠,也没有得主子重视的,所以来到这就相当于被遗弃,自己身体好的,有点积蓄的日子便好过些,若是身体不好,又没家财,那也不会被照顾,多半是自生自灭,孤独终老! 还有一些年轻的宫女太监,则是被留了下来,因为这个永寿宫马上会有新的主人来!她就是皇上的生母,孙太后!因为高后一直健在,这位真正的太后便几乎被遗忘,一切都已高后为主,所以这位孙太后也算是苦尽甘来,终于要当家作主了! 只是这大伙都不会去关心,在这个皇宫里过完了一个甲子的安公公却怀着一个远大的梦想,当然,这位戚夫人让他离梦想更近了一步。回归戚贵妃宫里的那一天,安公公收实了一下自己便来到了戚贵妃跟前请安!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谢贵妃娘娘不弃之恩!” “本宫怎么敢弃了您这位老忠臣呢!您可是,我们还得依仗您的帮助啊!” “只要娘娘吩咐的,老奴定当在所不辞!” “现在那边有消息吗?” “回娘娘的话,爷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他说只要老太后一走,朝中权力会散开,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这个时机怕是来了!” “那老太后大丧的事你传出去了?” “传了,自老太后病重后,老奴就给爷传了信!” “爷可回了信?” “爷回信问了宫中情况,哦,也问到了娘娘的近况!” “是吗?这一别都一年多了,爷总算是没有忘记本宫!” “这怎么可能忘记得了!爷回回信里都惦记着娘娘,只是老奴怕影响了娘娘的心情,怕引起皇上的误会,反正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您与爷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爷的心思我明白,可本宫也害怕啊,经过了一年的冷静期,本宫也开始有些后怕了,若是有一天爷的计划失败了怎么办?又惑是成功了,世人却吐骂本宫亡国,爷怎么可能再接受我,即使接受,本宫怎能为此断了他的前程?这放许多的后果想来,本宫一宿一宿的睡不着,真不知道本宫做的是对是错?” “娘娘,您不是有个贴身的宫女在爷身边吗,皇上可是以您妹妹的名义给赐的婚啊!” “是啊!她每次来信,本宫知道也是爷的意思,但这又怎样呢?未来没准本宫还不如她呢?至少她是皇帝赐婚,明媒正娶的正妃呀!” “娘娘这样想就错了!” “错了?怎么会错呢?您怎能明白一个女人贞洁的重要性,若不是本宫从前嫁过夫君,老太后怎么会不待见本宫,还有,我的宝儿,若是皇上的亲身儿子,现在这太子之位还说不准是谁的呢!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儿,若不是因为她母亲的出生,怎么可能活活被她亲生母亲给害死呢?未来,本宫若成了诚王的妻子,又有多少人会在明里暗里非议本宫,一日两日诚王能护我周全,可日子旧了,不免也会厌烦,到那时,我就是一个万人唾弃的荡妇,一个祸国殃民的罪妇,你说,本宫怎能不担扰?” “贵妃娘娘的担忧是在理的,只是,老奴觉得,当初您送宫女随嫁诚王,只想到了一步,却没想到第二步,老奴认为,这是个一剑双雕的好计,当初这计可以救诚王,如今却可以救娘娘。” “安公公,此话怎么说?” “娘娘您听老奴分析,未来若是诚王帮助燕王实现大统,诚王必然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之选,而您的妹妹是诚王的正妃,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可她是谁,只不过是您身边的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成得了太子妃,甚至未来的皇后,还有太后呢!依老奴看,她只不过是贵妃娘娘您的一个替身而已,如今您不在诚王身边,她帮您看着诚王,照顾诚王,有一天诚王回到娘娘身边,自然,就没她什么事了,娘娘若是同情她,就留她在身边侍候,娘娘若是觉得她碍眼,一杯毒酒就可以了结了她,而您,至始至终都是诚妃,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太后……贵妃娘娘,您觉得老奴分析得可有些道理?” 听安公公这么一说,戚贵妃突然恍然大悟,眼睛里也放出光芒来,她笑着说道:“果然是安公公想得周到,这么说来,本宫当初那一计,便是为自己也留好了退路,若有一日建文帝亡了,本宫的这个贵妃也就随他去了!哈哈……好好!安公公请坐!” “谢娘娘!”安公公说到这里自己却犹豫起来,他没有坐下,而是显出了不安来,戚润刚放下的心又复而提了起来,看着很是不安的安公公,问道:“安公公还有什么难言之事不成?” “这,实不相瞒,老奴的确还有一个顾虑!不知道是否能与娘娘共谋?” “安公公,你我还有什么事不能同谋,你只管说来听听!本宫若是有办法的,一定为你实现。” “娘娘,不是老奴多疑,毕竟您与老奴当初真心想帮的人是诚王,而诚王仁孝,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他的父王燕王,您也应该知道,这燕王可不比建文帝,他可是老奸巨滑,野心勃勃,若是有一天,他不想把皇位传给诚王,相来诚王也是没有办法的,于其委屈了诚王,不如您提前为诚王考虑,为诚王设计周全。” “这,安公公的话的确触动本宫,的确,事事难说,诚王仁孝,若是兄弟相争,他未必能胜出,只是,这让本宫如何帮助才好?” “贵妃娘娘,老奴倒有一计,只是不知道贵妃娘娘是否愿意一博?” “安公公尽管说来就是!” “历来新皇登基,都要手持玉玺,那方能顺应天理,服众苍生,所以,我们可以从玉玺上下功夫!” “玉玺?这可是皇上的宝贝,本宫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的!” “这个娘娘您放心,老奴是见过玉玺最多的人了,而且也是知道玉玺藏身之所,老奴会告诉娘娘的。” “难不成你让本宫去偷玉玺?” “也对,又不对,偷是偷,不过不是现在去偷,而是等到……”安公公后面的话故意放低了声音,只是戚贵妃虽然胆大,却也听出了一声的冷汗,她不知道这样做,万一自己走不出御书房可怎么办? “娘娘若是犹豫,就当老奴的话没有说过。老奴也就是为诚王担心,没有别的意思,娘娘也只是先人一步拿到玉玺而已,真到了那一天,怕是皇上连逃命都来不及了,除了外面的人,谁都不会想到玉玺的事。” “好是好,只是,这存放玉玺的柜子需要皇上手上和皇后手上的钥匙合体才能打开,这两把钥匙到手,怕是不易啊,皇上的如果本宫想想办法尚能拿到,但这皇后手上的却是万万拿不到的呀!” “娘娘,人无完人,总有破解的法儿,老奴已经派了人在皇后娘娘身边,怕是很快就会有办法的。” “原来你早有打算。” “娘娘到时候只需要印下钥匙的模形即可,一切都有老奴去办!” “好,只是,到时候本宫拿着这玉玺该如何是好?” “老奴会在御书房的门口等着您,只要您一到手,立即转给老奴,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而老奴会根据记忆先做好一枚玉玺,再把真的藏在暗处,把假的呈给燕王!” “若是被燕王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绝对发现不了,老奴识玉玺多年,已经对它的质地,签章了如指掌,相信就连现在的皇上也未必能有老奴这般清楚。” “好,好,那你把真的放于何处?” “事后老奴会把它呈于娘娘,听凭娘娘安排!” “不,还是安公公身边留着,这事千万不能让诚王知道,若是燕王顺利的把位子传于诚王,那我们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本宫会协助你把玉玺换过来,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有一日出现了争王的事情,那我们就拿出真玉玺,诚王便可以拥玺登基!” “娘娘所言及是!总之,这是娘娘与老奴之间的秘密,但愿不要有第二种情况发生,老奴也能亲眼看着诚王顺利登基,娘娘成为千古之后!” “哈哈,承安公公吉言,若是有那么一天,本宫定当求诚王赐你护国之位。” “老奴叩谢娘娘大恩!” “安公公快快请起!” 第一百四十八:横生枝节 第一百四十八:横生枝节 这一日,采月又出宫采办,这宫里也就皇后宫的里姑姑有这个特权,其他宫女是不能随便进出宫门的,只是每次采办,也没买什么特殊的物品,因为但凡皇后宫里要的,宫里哪有不供给的,什么好的,贵的,别的宫里也许没有,皇后宫也却肯定是少不了的。可采月还是每月两次出宫,其他东西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她每次出去,必去的便是杨府,即杨轩的府上。据说皇后爱吃的一款点心,只有杨夫人才做得出来,所以自从采青成了杨夫人后,进宫不方便,就只能是采月出宫来取,一月两次,月头月末,风雨无阻。 这些天,采月却走得更勤了些,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来到杨府,说是皇后快要生辰了,有些事还需要杨夫人帮着做!若大的宫里就没有人能比得了杨夫人的手艺?于是,有心的人便生了疑虑…… 这日,采月出宫来,还是跟往常一样挎着个小篮子,坐着一顶宫中的小轿径直向杨府奔去。由于只有采月一人,用的便是最小的二人抬轿,当小轿拐向一个小巷时,对面迎面过来一驾脱缰的马车,小巷本来就小,勉强两车通过,加上来车毫无征兆,速度飞快,还没等抬轿人反应过来,就猛烈地撞在了一起,瞬间车仰马翻,状况十分惨烈,两个抬轿人瞬间倒地,这时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伙人来,立即扶起了抬轿人,又扶出了轿内撞昏过去的采月,把她们抬到了另一个马车上,急奔而去…… 当采月醒来时,发现自己整躺在床上,感觉头很重,摸了一下才发现是头上包着纱布,这才想起,原来自己是坐在马车上的,只记得突然一阵猛烈的撞击,再后来自己便不知道了!这时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信件,一摸,还好,原封不动的躺在自己的衣袖袋里。这时进来个小姑娘,看到采月坐起来了,笑着问道:“小姐,你醒了?你觉得还好吗?” “你是?” “哦!我叫小菊,是我家少爷救了小姐!” “你家少爷?” “是啊!我家少爷在路上看到姑娘的轿子被人撞了,你和两个轿夫都受伤了,就把你们救了回来!” “那,我的两个轿夫还好吗?” “听大夫说一个严重些,另一个还好!” “谢谢姑娘!请问这是哪里?” “这是医馆啊!我家少爷怕姑娘醒来有什么吩咐,所以让我留下照顾小姐!” “请问姑娘口中的少爷是哪家的少爷?我好知道来日如何报答!” “我家少爷是刚来京城,祖上都是经商的,姑娘未必知道!” “那总得留个姓名,来日也好报答!” “少爷姓安,新的府邸落在北街,安公馆就是也!” “好!姑娘就先替我谢谢你家少爷!有机会当登门致谢!” “小姐不要客气,我家少爷走南闯北,救过的人数不胜数,从来都是不求回报二字的!” “安少爷仗义!姑娘跟着少爷就了,也是大义凛然!佩服!” “看小姐也非寻常人家,请问小姐贵姓?” “你叫我采月吧!我只是宫里一个姑姑而已,不是什么小姐!” “原来您是宫里来的呀!难怪看您就与众不同,一副富贵相!” “哈哈,什么富贵相,我与你一样,都是伺候人的,哪来的富贵相!” “伺候人不假,但您伺候的是宫里的贵人,那哪能一样?” “其实都是一样,有时候伺候宫里的娘娘们,还不如你们在府上伺候的,来得自由,来得轻松,皇宫内院规距会压死人的!” “原来是这样,我总以为宫里当个宫女都能比外面的主子强上几百倍呢,你们吃的,是我们这辈子也吃不到的东西,看到过的,是我们主子也没看到过的稀罕物,又住在这皇宫里,还能见到皇上、皇后,哇,这简直想想都让我激动。” “呵呵,傻姑娘,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啊!你是看到了光鲜的一面,却没看到吃人的一面,你不知道,若是在皇宫里,你在主子面前你啊,我的,早就被拖下去打板子了!还有,皇上皇后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看到主子,我们得立即下跪,把头低到脚尖,直到贵人们走远了才能抬头起身,皇宫里再好,我们只是奴才,宝贝再多,你也最多只能看一眼,连摸一下也许也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还是你这样的好,主子信认你,便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 “啊!姐姐可别吓我,这皇宫会有这么可怕吗?” “是啊!所以你碰上个这么好的少爷,就知足吧!” “姐姐怎么知道我家少爷好的?”小姑娘忽然眼睛一亮问道。 “不是你自己一个劲在说么,你的少爷如何的济贫救富,如何的救死扶伤,关键还做了好事不留名的。” “哈哈,是啊!我家少爷真是个好人,大英雄,你知道吗?我们低下的人都偷偷暗恋他呢!关键是少爷都年方二下几了,还没有成家呢!有的说他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有的说他是被人伤过,所以不敢再爱了,总之,他就是独身一人!” “你跟我说那么多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暗恋你家少爷?” “姐姐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与你投缘,多说两句罢了!” “哈哈,小姑娘都脸红了,害羞了吧?怎么样,要不下次见上你家少爷,我来为你保个媒如何?” “姐姐……我不理你了!”二人正说着,只听门口一个声音传来:“小菊不可对姑娘无理!” 小菊一听,小声说道:“是我家少爷来了。”说着从床上立了起来,规规距距地站在了一旁,采月本来是不紧张的,刚才听小菊这一翻描述,也突然感觉要见一个非彼寻常的大人物似的,也紧张了起来,立即直了直腰,坐了起来。 只见半掩的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七尺男人,第一眼见,不觉得有多少帅气,也没有杨轩那样的书生神韵,更不像皇帝那般儒雅,也不似诚王那种霸气,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有着邻家大哥的豁达与温和,看着就让人温暖。 采月刚想说话,那人却先开了口:“姑娘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了?” 采月突然觉得小菊刚才的话有了魔力,这的确是一位不可抗拒的好男儿,一开口便给你无限温柔,直到心坎。采月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于是细声回道:“多谢安少爷相求,小女子已无大碍了!” “没事就好,见到你时小姐已晕过去了,所以,小生唐突,抱了小姐的贵体,现在特意来向小姐陪理道歉!” 这下采月的脸真是红到了耳根,她低下了头,却突然听到有人在笑她,抬头一瞄,正撞上小菊取笑的眼神,自己便也不自觉起来,刚才还在取笑人家小菊,想不到才两句话,自己便没了分寸,这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有过的,她试着抬起头,看向安公子,只一眼,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只见安公子双目清澈,不见不丝杂念,眼里有的只是淡淡的歉意。 采月看到这样的眼睛,心里变得失望起来,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就这三言两话的时间,自己的心便随了这位救命之人去了? 采月到底也是皇宫里出来的人,什么大风大浪也是见过的,虽然内心澎湃,表面也是风平浪静,人虽还在床上,还是福了福身子道:“让安公子见笑了,安公子如此客气,让小女子愧不敢当,还要多谢安公子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来日若有需要小女子效劳的地方,安公子尽管提就是!” “敢问小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不敢,小女子只是宫中一名宫女,姓随主家姓程,名采月,公子叫我采月就可!” “采月姑娘原来是宫里来的,想来那两位大哥也是宫里的差士?” “是,他们也是宫里的,不知道伤情如何?” “这正是小生要与采月姑娘说的,两位小哥,伤情要比姑娘严重,一位现在还在昏迷,还有一位腿上也是受伤,怕是一时半会起不了身了。” “啊!原来如此,那可如何是好?” “采月姑娘可有什么难处,小生愿为效劳。” “事情怕是今天也办不了了,只是,宫中自有规距,下午落门前必须回到宫里,不然,不然便是死罪。” “啊!这么严格,那几位差哥怎么办?他们也要送回去吗?” “他们没有关系,这是对宫女的规距,他们只要等我回去后再向内务报告备案就可以了,他们自会派人来接。” “那就先把姑娘送回宫去即可?” “这,便要麻烦安公子了!” “不麻烦,哦对了,你还记得是谁人撞了你们的轿子吗?我当时看到你们时,你们已经都倒在地上了,地上一片狼藉……” “这,可能两位抬轿的大哥会知道些,小女子当时坐在轿内,实在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嗯,也是!只是撞了人就跑,的确有点失德,若是让本公子碰上,非得好好教训一翻不可!” “真是非来橫祸,若不是碰到安公子,我们三人怕是今天就要命送黄泉了!” “艾,不值一提,正巧让我赶上而已,姑娘没事就好!那姑娘觉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派我的车夫送姑娘入宫如何?” “那可真是太麻烦您了!” “不碍事,我也只是怕迟了误了姑娘进宫的时间,所以才急着要把姑娘送走。” “谢谢安公子!关于我们的医药费用,安公子不必理会,宫里自会派人来结算的。” “哦,好,其实也没多少钱,一切随姑娘意思。” 采月在小菊的搀扶下上了安公子的马车,安公子跟随在后,直到送着采月上了马车,采月回头道别,此时,她仿佛在安公子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想看到的神情,但只是一瞬即失,她有些激动,又有些失望,想到自己是个宫女,此别也许今生便不可能相见,心中不免忧郁起来,突然想到自己随身的玉佩,便一把取下,下车塞进安公子的怀里,只一句:珍重!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一百四十九:出乎意料 第一百四十九:出乎意料 采月回到宫中,皇后才知道出了事,于是又派了太医为采月重新搭了脉,作了查验,确认的确没什么大碍后,才开始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了解肇事者逃逸后,程央便觉得有些蹊跷,于是突然想到了那封信。 “信,信还在吗?” “在,奴婢一醒来就确认了,还在奴婢的口袋里。” “你拿出来,让本宫看看!” 采月立即取出信来,递给皇后。程央看了看信,发现似乎还是自己封好的样子,再打开,取出信来时,发现事情不妙,程央脸色一变立即瘫坐下来:“完了,的确是有人起了疑!” “什么?这信被人动过?” “本宫折的是个心型,这个图型是杨轩教本宫的,怕是很少有人会如此用心,折出这个形状来的。这人虽然也是极细心的,尽量按着本宫的折线去折,但关键的地方还是折错了!会是谁呢?会是谁呢?是谁要对本宫下手?是谁还不放心本宫的存在呢?”程央从来没有如此焦虑过,她拿着信的手都有些颤抖,她现在最怕的是皇上,若是皇上对自己起了疑,那别说是她,与她但凡有点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了,这是她最担心的,因为如果是别的人,总是冲着条件来的,只要不是皇上,她就可以答应他们一切条件,程央一边想着,双眉紧皱,额上渗出汗来,采月看后便紧张起来,立即跪下请罪:“请皇后娘娘恕罪,都怪奴婢无能,没能保护好娘娘的东西。” “这不怪你,人家在暗,我们在明,人家若是有心来害你,你躲是躲不过的。本宫只是担心,这要害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皇上?若是皇上,那可怎么办?” “不会,仔细想想不可能是皇上,若是皇上,他定是留下信作为证据了,不可能还费这么大的周折把信放回来。” 采月松了口气,想到不是皇上,目前来说他们总还算是安全的。 “采月,你说有一个安公子救了你?你觉得会是他们吗?” “安公子?”采月听皇上这么一说,仿佛瞬间被雷击中,的确,安公子若要下手,那是最为容易的事,但这样一个男子,这样一个有着温柔双眸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是要害他们的人呢?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她希望这不是真的! “采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皇后,奴婢觉得,安公子不像是坏人!” “若是坏人要害你,还能让你看出他的面目来?你也跟我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好人吗?” “皇后……”采月跪了下来。 “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别老是跪,你身体总还是带着伤的。你说是安公子救了你,本宫理解你的心情,但本宫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猜测,若是安公子就是那个坏人的帮凶,我们不是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那个背后的人了吗?” “是,娘娘所言极是,那让奴婢去试探一下那个安公子,或是安公子身边有小丫鬟,相信奴婢能试出来的,若是安公子就是那个帮凶,奴婢当为娘娘除了!” “此事也只能这样了,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你再出宫,带上礼物,去一趟安府。” “是,奴婢明白了!” “今天本宫会想办法让杨大人找几个人,明天暗中护着你,你就放心的去吧!若是那些人再次出手,便再好不过,若是不出手,你就好好试探一翻安公子,若是我们真的多心了,也好好作个感谢!”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 “去吧!” 第二日一早,采月跨着个包袱去了安府,她根据前一日小菊告诉她的方向,很容易便找到了安府,安府的门面不大,但却与旁处不同,大门不是红砖绿瓦,而是用石块砌成,显得低调而奢华,这样的建筑风格在当时却是不常见的,也足以证明安家不同寻常,不拘一格,显示了安家的实力。 采月向看门的护卫表明了来意,护卫就热情地带着她进了府,如果说这府外只能看出奢华来,那府里才就真正的富贵,原来这有钱人还真不一定是皇亲国戚,这采月从小在程府长大,程府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了,接着跟着小程到了世子府,世子府就不用多说了,太子的儿子住的,那能是一般人能比的吗?最后进入皇宫,这个奢华更是极天下之最,什么好的,贵的没有在皇宫见过,就如小菊说的,就算是在皇宫里当个丫鬟也是比外面的人荣耀百倍的。只是采月从来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商人之府,会有如此气派,看来自己这么多年还真是孤陋寡闻了。随着小厮的引领,采月来到了前院只见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其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的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再看那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是以情不自禁,乃信口吟成一歌曰: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 随后小厮把她带到了一个厅内,只见屋里阳光充足,并有华贵的摆设,窗上都摆着镶嵌钻石的各式古玩。高台上,一对宝象,用铜胎珐琅镶嵌宝石制成。象有高大威严,稳如泰山之势。据神话传说,宝象能通四夷之语,身驮宝瓶,内盛五谷或吉祥之物,可带来农业丰收和社会太平。所以含有五谷丰登,吉庆有余,或太平景象之。 采月惊叹,这哪是什么安府,简直就是皇帝的别院么!想到这里,她开始怀疑安公子的身份来,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位游走四方的商人?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姐姐,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 采月回头看去,正是昨日照顾她的小菊,只见小菊今日穿一身紫色锦缎长裙,头上虽然依旧是丫鬟的简单发发髻,但头上一支珠叉却掩饰不住她非比寻常的身份,采月猜想,这个小菊昨日说的话是否真的可信?一个普通的小丫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打扮,而且看她在府上的自然程度,也绝不是一般的小丫鬟所能比及的,采月想到这里,心中便多了层疑虑,讲话也不似昨日随便,看到小菊,笑着说:“妹妹今日的打扮越发的可爱了,昨日一别,妹妹的笑容老是在姐姐脑海晃悠,想来你我也是有缘!” “姐姐脑海出现的果真是妹妹的身影?而非我家公子的?”这样的话若是放在昨天,采月只会觉得小姑娘年纪小,说话没了分寸,但今天听来,小菊每每这样说的时候总是直指采月的心里,想来也不是随便说说的,采月便又多了个心眼,笑着说:“你家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是时时感念的!” “哈哈,这样说来便更好了,我家公子正缺一位管家的夫人,我看公子对姐姐也是有意,昨日您回去后,他看着你给他留下的玉佩,久久没有移步。” “哈哈,妹妹又是说笑了,姐姐乃是宫女,不到年纪是不可出宫的,姐姐昨天想到,可能没有机会出来谢恩,于是取下了自己最值钱的玉佩送给了救命恩人,你家公子也许是被我的举动给吓着了!依姐姐看来,妹妹倒是严然是一个内当家的模样,姐姐也希望妹妹能心想事成!”采月笑着说话,倒也是真诚,小菊听了也觉得中听,低头浅笑不语。采月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昨日的举动,着实让这个暗恋她家公子的小姑娘吃了醋!于是暗暗庆幸,还好自己能极时纠正,不然,这个小姑娘也是不好对付啊! 小菊也的确非昨日一面之交所展现的那般稚嫩,她虽年纪不大,却一股子机灵样,对这个府上,对她家的公子都是了如指掌,绝非昨日看到的,只是一个小丫鬟。 采月接着问道:“想问一下,你家公子今日可在府上?” “今日,哦,本来是在的,只是应一朋友相邀,出去喝酒了,估计要到午饭后才能返回。姐姐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家公子吗?” “的确是有事,还只能见到你家公子后才能办成!” “不知姐姐有什么急事,不如说出来,让妹妹帮您出出主意。” “嗯,也好,是这样的,昨日我以为没有机会出宫谢恩,但救命之恩大如天,我不想此身欠着你们家公子这么个大恩,来世还要为他做牛做马,所以便解下了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也就是我从小佩于身上的玉佩送给了你家公子。以作谢礼!没想到,昨天我回宫后我家主子听说了此事,特赐了我黄金五十量,让我酬谢恩人,主子说,我是为她出宫办事,你家公子救了她的侍女,也算是她的恩人,所以让我特意今天来向你家公子倒谢!同时,我也想取回我的玉佩,不知道,这事难不难?” “哈哈……”若刚才小菊的笑都非出于真心,那么这次是百分百出于真心,她上前一步,挽起采月的手臂笑着说:“姐姐原来找我家公子是为这事啊!依我看,这事即难又简单。” “哦?怎么说?” “难吧!我家公子不爱财,所以您这五十量黄金怕是送不出去的!” “这样啊!这可是我家主子的心意,这可如何是好?那简单是什么?” “简单么,您想取回您的玉佩怕是容易,只要您说明情况,我家公子肯定不会夺人所有的。” “你是说,他肯定会把玉佩还给我的?” “当然!不过,如果姐姐的是定情信物,那就不好说了!”哈哈…… 第一百五十章:身份成谜 第一百五十章:身份成谜 就这样,小菊留下了采月,采月呢,也因为没能完成皇后交待的任务,只能安心地等着这位神密的安公子回来。 小菊果然不是一般的丫鬟而已,原来她是安公子的父亲,安老爷从小养大的,安老爷也十分喜欢这个小丫头,所以从小便没有当丫鬟看待,一切吃喝用度都如小姐般配置,所以平时出入府门也是比较容易,昨天正巧初一,是自己陪公子去庙里上香,所以才在路上尔然了采月的轿子,所以才救了采月及两位轿夫。 如今安老爷在老家安享天年,自己就是这府上的当家丫头,安公子长年不在家,所以这个家里,其实就是这个小姑娘在当家,这倒也是新鲜,一个约莫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管着若大一个家,两个男主子,也没说起有个女主子的,老的还说得过去,可小的,安公子,看年纪也差不多要有三十了吧,怎么也不成个家,赚那么多钱,就不怕没有人替他花?采月越想就越觉得这家人有点奇怪,但从小菊的聊天里却也听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采月在小菊的陪同下,参观了安府的花园,大殿出门,沿着走廊,向左,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家常,仿佛是两个很熟悉的故友,事隔多年后相距,所以谈话间尽显自然,没有半分做作,没有半分虚伪。 “姐姐,你觉得我们府上的院子,比起皇宫来,还差多远?”这个小姑娘就是这样,讲话口气很大,看来也是生活富裕所至,采月虽然听着不习惯,但也不反感,毕竟她与自己的出身是不同些的,自己虽然与小姐一同长大,吃喝同住,但自己毕竟还是伺候小姐的丫鬟,而这个小姑娘,其实就是这家的大小家,只是没有他们安家的血液罢了!想来也是及好命的,再细细看这姑娘,的确也是一副清秀之态,又有着七巧玲珑之心,也的确是惹人喜欢的。 采月听了,笑着说:“其实皇宫也未必真有那么好,在我看来,还是安府好,小而精巧,又没有太多的人打搅,真正是闹中取静,皇宫里的花院虽好,但总觉得太大,太森严,让人看着空虚了!” “姐姐总是这么说,我看姐姐的主子也必然是十分喜欢姐姐的,不然怎么可能总是让姐姐出宫来呢!我家安公子救了姐姐,您家主子还以重金酬谢,想来姐姐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也是很有份量的!依妹妹看,您就求了主子,让您出宫得了,以姐姐的长相与出生,必能找个富家公子为婿,这样的话,姐姐就可以独自拥有这样的别院了!姐姐说呢?” “哈哈……在姐姐看来,倒是妹妹急着想嫁人咯,其实以你的出生,与在这府上的地位,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做这个府上的女主人啊!妹妹怎么不争取一下呢?” 想不到这一说却说中了小菊的要害,她的脸如天气,说变就变了,采月看着有点尴尬,立即道歉道:“不好意思,姐姐是不是说错话了,妹妹别介意,就当姐姐没有说过,别放在心上!” “姐姐,不是你的错,只是妹妹想到了伤心的事,所以伤心罢了!” “哦,原来如此,还是姐姐的错,让妹妹想到了伤心的往事。” “此事怕不是往事,而是妹妹一生的憾事!唉……” “一生?这,也太严重了吧!” “其实也不瞒姐姐说,我家老爷就是有心让我成为公子的侧侍,只是我家公子,他不会同意!” “为什么?这么好的姑娘,他安公子还有什么可选的,再说了,只是做个侧侍,他若看到喜欢的,大可以再纳啊!” “姐姐,你不了解安公子,安公子其实结过婚的,他很早的时候就结过婚了,妻子是他亲梅竹马的表妹,只是结婚不久,他的妻子便得了病,他在妻子身边伺候了两年,最终还是没能留下他的妻子,所以他才周游四海,不娶他人的。” “原来如此,想不到安公子是个如此长情的人,也是怪可怜的!” “是啊,我家公子十分专情,所以他其实内心很痛苦,我常常看到他独自在月下饮酒,想来还是思念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美吗?”采月只是随口一问,只是一问出,自己也后悔了,他的妻子美与不美,与自己又有何干呢?自己与安公子,只是两个过客,更何况,现在自己身负着皇后的任务来的,都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了解的人到底是好是坏!若是他真是害皇后的人,自己是绝不会手软的。 “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公子的妻子。” “啊!这……” “姐姐也是奇怪了吧!其实我家公子并不是我家老爷的亲生儿子,而是老爷的弟弟生的,老爷身财万贯,却是没有生养,所以让弟弟的儿子过继给了自己,公子老家本不在京城,也就公子殇妻之后才来到这里的,老爷也许就是为了让他离开伤心之地,可以让他早点儿忘记过去,过上正常的生活吧!” “原来如此!也枉费了安老爷的一片苦心,只是安公子还是没能走出阴影?” “没有,他虽人来了京城,心却一直留在了他妻子的身边,多少人给他做媒,他看都不看一眼。老爷后来急了,所幸让府上的丫鬟们轮留侍候公子,老爷自己无后,总想着公子能为他留下个安家的种来,只是安老爷没想到,公子却是如此固执的人,他索性一走了之,在外面游荡了五年才回来,现在安老爷也不敢逼他了,随着公子的性子,心想,只要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总会放下过去的。所以,姐姐,妹妹刚才对您说的话虽然有些自己的情绪,但却也是大实话,妹妹看得出来,我家公子对小姐,特别上心,尤其是您留下玉佩后,我家公子仿佛是被触动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小姐的马车看不到为止。我也在想,姐姐是不是长得与过逝的夫人特别像?若是姐姐真的可以治愈了公子的心病,妹妹是很希望您成为我们公子的夫人的。” 采月又是一阵脸红,她没想到,话题又绕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说昨天她的确是为公子动过一丝情种,但知道皇后的信被人动过后,她这样的想法就完全没有了,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快些查明真相,找出那个跟在她背后的人来。听到小菊说起她的公子,她怀得既想听,又抵触的情绪,当听说公子对她有意时,自己的心又不听使唤地乱跳起来,她立即打断小菊道:“妹妹千万别乱说,别说这不可能,退一万步说,真有这样的事,只是对你家公子的再一次伤害,作为宫中的女子,姐姐不可能随便出宫的,姐姐这一生,又可能就会在宫里老死!” “只要公子与姐姐是真心相爱,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别说了!再说我就要走了!”采月打断了小菊的话。自顾着向前走去。 “姐姐,好姐姐,我不说了,这事也不是妹妹说了就能成真的,对了,刚才我派了人去告诉公子,姐姐来找他的事,您看他是不是立即回来,若是,我看我猜得八九不离十。”这话音刚落,只听前院有个小厮向这边跑来,到了小菊身旁便说:“小菊姐姐,公子回来了,让您把程小姐请去他的书房,他在书房等小姐。”小菊听完,朝采月看去,只见采月脸红成了九月的苹果,内心再也无法平静,这才多久的功夫,安公子就回来了,这,也的确是上心了点! 小菊见到采月的样子,只是偷偷一笑,没有说话,向采月作了个请的手势,就自顾着向前走了。 采月就这样跟在后面,不知弯了几道廊,就这样来到了一个房间外面。抬头向里望去,只见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心想,这便是安公子的书房了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互表爱慕 第一百五十一章:互表爱慕 采月正在观察着书房里的摆件,安公子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看打扮,明显是去换了套衣服,果然小菊开口了:“少爷,您怎么换了身衣服?” “哦!刚才以为出去喝酒,就随意穿了身衣服,采月姑娘是家里的稀客,又是宫里来的,可不能太随意了,让姑娘笑话!” 小菊又是一阵偷笑,这下便让安公子与采月都尴尬了起来!还是安公子先打破了局面,向采月供手道:“采月姑娘来府上作客,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安公子有礼了!小女子不请自来,还请公子莫见意才是!” “怎么会呢!姑娘能来,是府上的荣幸!” 二人就这样客气的互相客套,一旁的采月看不下去了,干咳了几声道:“公子就不打算请采月姑娘到房里坐坐?” “对对,瞧我,都忘记了!姑娘请!” 三人这才进了屋,小菊立即为二人奉上了茶。只是这二人不知怎么,一声不吭,各自坐着不说话,小菊才急了起来,又问道:“采月姐姐,您不是急着有事找我们家公子吗?怎么见到了又不说话了呢?” “哦,是,是这样的。”采月站了起来,向安公子福了福身子说道:“多谢安公子救命之恩,我家主人知道后,让我向公子致谢!所以,我才得以出宫,正式向公子致以感谢!” 见采月站了起来,安公子也站了起来,说道:“不必不必,这也是举手之劳,说起来,要感谢的人是小菊,是她让我昨日去上的香,说是城南的观音庙很灵,昨天又逢初一!而且还是她说的往姑娘出事的那条路走的!不然,依了我,断不会往那条偏僻的小路走的。哦对了,姑娘以后还是不要再往那条路走了,万一出个什么事,经过的人太少,对姑娘不好。” “谢公子关心,那我还真是要谢谢小菊。”说着转向小菊,对小菊说道:“谢谢妹妹,也谢谢你昨天的照顾!” 小菊也被他们弄得不好意思起来,笑了一下说:“这,这就是缘分吧!您说是吗?公子?” “哦,是啊,的确,的确是挺有缘的!” “是!所以,我家主子也是想表达对您的感谢,小菊,能麻烦您帮我去取一下放在你那里的包裹吗?” “嗯,很乐意为姐姐效劳!”小菊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这回只剩下两人在屋子里,气氛突然有变得压抑起来,采月只能转过身来,假装看着屋里的摆饰,安公子也站了起来,跟在了采月的后面,采月看着书房墙上的一幅画,好奇地问:“这上面的女子,可是您的妻子?” “你知道我娘子的事?” “嗯,也才听小菊说起过!安公子重情,令采月佩服!” “爱情不易,不是说爱就能爱上!一旦爱上,有怎么会说忘就忘记了!” “是啊!看来安公子是真的爱你的妻子!” “嗯!我在最美好的时光遇到了他,又在最幸福的时光逝去了她,所以,我怕是走不出她的阴影!” “安夫人真是幸福!”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幸福,她到死都是痛苦的,因为她觉得上天对她不公,让她在最美好的时光失去了一切!” “是啊!可她怎会知道,真正痛苦的人是活着的人,她的幽怨都在活着的人生活里体现,让活着的人更加心酸罢了!” “是啊!但有过这样的痛,才会知道自己的心曾经拥有过,好过空虚渡日。” “安公子见建独到,令人佩服。” “哈哈,我是个随心的人,也就这么一说,你定是听小菊说了,把我的形象高大化了,其实我不是不想再找,只是不想委屈自己,不想将究罢了!” 此时此刻,采月总算明白了皇后对与杨公子的情义,爱情这东西也许只有经历的人才会懂吧!那些不断地更新着身边女人的男人,也许是因为没有遇到过爱情,内心空虚,不断地需要寻找新的人来填补心中的那方空白;也许是因为根本就不懂得爱,真正的爱情是需要双方的经营与维护,不是一方付出就可以的。所以,真正付出过的人,他会害怕,因为爱情是一种很累却很幸福的工作! “你怎么了?”安公子看到采月有些发呆,便问了起来。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姐姐的爱情观,您与她说的一样。” “那说明你的姐姐也很幸福!” “是啊!” 采月又仔细看了看画上的女子,这一回,她看到了她的脸,为什么,看到她的脸时,她觉得那么熟悉,又那么害怕,仿佛自己盯着的正是自己的脸。采月有些失措,她看了一眼安公子,正巧安公子也在盯着她看。“怎么样,采月姑娘也看出什么来了吗?” “这,是不是长得与我有些相像?” “我第一眼看到姑娘的脸时,也有些震慑,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像的人!” “可我不是她!” “我知道,只是,你可知道,昨天我在菩萨面前许的是什么愿吗?” “您许了什么?” “我希望菩萨能再赐我一段爱情,一段值得我用生命呵斥的爱情。” “这……这与我有何干?” “难道不正是姑娘吗?怎么会这么巧,让我遇到了姑娘,又救了姑娘,关键是,你与她长得那么像,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让我相信了命,昨天姑娘走后,我突然又有了空虚的感觉,就像当初娘子离开我的那一天一样!所以,我不想再错过,我想把我的心情告诉你!” “你不应该跟我说这样的话,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名宫女,我不可能随便出宫来的。” “不,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宫来的。” “你不可能有办法的,你可知道我是谁的宫女?” “皇后吗?不怕,我想我能想到办法,我的义父就是……”“少爷,您在说什么呢?老爷现在都日告老还乡的人了,怎么可能说动让皇上来管这样的事的?”不知什么时候,小菊已经站在了门口,听到少爷说起她家的老爷,立即出来回了话。 “也是,义父现在都还乡了!” “原来安老爷原是朝中的官员?” “不算什么大官,只是与朝中很多大官都有来往,想着向皇后要个宫女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 “嗯!安公子好意采月心领了,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对于宫里的娘娘们如此,对于我们这些宫女们也是如此,所以,宫女的世界里没有爱情,也不可能会有爱情。” “怎么可能,只要你与我家公子是真心相爱的,总会想到办法的,采月姐姐,你不要这么快放弃好吗?我家公子好不容易又找到喜欢的姑娘,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家公子的对不对?” “小菊,你别说了!很多事,不是我愿意就可以的。” “小菊只知道,只要姐姐与公子两情相悦,就一定有在一起的办法!” “小菊,我与采月姑娘的事,你就不要参和了,你的心情公子明白,只是,很多事都急不来,但我愿意等,采月,无论你几岁出宫,我都等你,好吗?”安公子深情款款地望着采月,采月长这么大,第一次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还是虚幻,多少次,她曾梦想着会有一个男子,告诉她,只要你愿意,多久我都等你,可现在,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她却不敢相信,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泡影…… “安公子……让我想想,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不想这一切来得太快,让我觉得好不真实,我想我要先回去了。”她拿过小菊手上的包裹,说:“这里是我家主子酬谢公子搭救我的赏钱,还请公子收下!” 安公子并没有接下,而是看着采月说:“采月,我不要赏钱,我救你不是为了你主子的赏钱,我只想让你的主子能放了你,能成全了我们!” “安公子,请别这样,我知道,这个你定不会收下,那我就把它给了小菊,也算是了了我家主子的一片心意!” 接着她把包裹又送到了小菊的手中。“公子?”小菊看向公子。 “姑娘给你,你且收下,等下不要忘记谢姑娘就行!” “是!”小菊于是兴高采烈地捧下了包裹退了出去。 “安公子,谢谢您能不嫌采月的身份与出生,能如此爱慕采月,采月怕是此身无憾,但采月虽不想辜负了公子的爱意,同时也不想错付了终身,还请安公子见谅!”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实在是见姑娘一面太难,我怕今天没有机会说出口,来口就不知是何年,于其两地相思,不如心中痛快!” “公子直爽,采月也是理解!其实采月昨日赠玉,也是出于对公子的仰慕,没想到今日就再次能见到公子!也是不甚欣喜!” “采月姑娘,若是不弃,请收下我的随身玉佩,若有一日姑娘愿意下嫁,小生一定花桥迎娶!” 安公子取下了自己身佩的玉佩,递给了采月,采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下来。 “公子,今日采月就先行告辞,期待来日还能与公子相见!” “一定会的!让我送你!” “对了,不知道公子是否愿意为采月办件差事,因为采月还有事要先回宫,还有娘娘托办的事还未完成。” “放心,只要是采月姑娘的事,本公子乐意效劳!” 采月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安公子,又说道:“这是我家主子给杨院士杨府夫人的一封信,还请公子派人为采月送达!” “嗯,没有问题!”安公子收下信,看也没看就放入了怀里,接着二人一起走出了书房,向门外走去。 ------题外话------ 爱情这东西也许只有经历的人才会懂吧!那些不断地更新着身边女人的男人,也许是因为没有遇到过爱情,内心空虚,不断地需要寻找新的人来填补心中的那方空白;也许是因为根本就不懂得爱,真正的爱情是需要双方的经营与维护,不是一方付出就可以的。所以,真正付出过的人,他会害怕,因为爱情是一种很累却很幸福的工作! 第一百五十二章:心灰意冷 第一百五十二章:心灰意冷 采月办完了皇后交代的事情,便匆匆回到了宫里,此时的她内心是挣扎的,也许逃避,不一定躲得过;面对,不一定最难过。孤独,不一定不快乐;得到,不一定能长久。失去不一定不再拥有,可能因为某个理由而伤心难过。此时,采月的心里装进了一个人,此时那块刻着安字的玉佩正在她的怀里躺着,她希望所有不好的一切都只是怀疑而已,自己认识的那位安公子对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娘娘!” “采月,你回来了?” “是!” “怎么样?试出什么来了吗?” “娘娘,奴才无能!没能看出什么破绽!不过,我把信交了安公子。求他帮忙带给杨府!” “会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起了疑心?” “依奴婢看,应该不会!采青拿到信应该就能有结果了!” “对,我们再等等!”程央看到采月有些神不守舍。便有了猜想,她问道:“你是不希望安公子就是那个看信的人?” “娘娘,奴婢只是不相信他们的善心是出于虚伪的,那样,真的让人寒心!” “那个安公子,让采月心动了?” 采月一听,吓了一跳,立即跪了下来:“娘娘饶命,奴婢不敢!” 程央扶起了采月,微信着说:“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如果那安公子不是那个看信的人,正好他也喜欢你,本宫会亲自为你做主的!” “皇后娘娘!”采月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激的看着皇后娘娘! “快起来吧!不出傍晚,采青也就会来信了,到时便可水落石出!” 就这样,等到了傍晚时分,杨府果然传来了信!回信的内容是这样的:“皇后娘娘,收到您来要求做寿桃的事奴家会尽快完成,想来赶在您寿辰前就可完工,至于那馅的事,娘娘点的是鸳鸯的,传到奴婢这儿却成了鸽子了,想来是传话的人会错了意,兴好奴家了解娘娘的意思,又把它换成了鸳鸯的了!娘娘若是有什么别的吩咐,还请劳烦采月亲自传话,否则,奴家怕有人中间又捣了鬼!奴家,采青敬上!” 看完信,皇后的脸色大变,采月看后十分紧张,她小心的问道:“娘娘?怎么了?” 皇后把信递给了采月,自己也忧伤起来! 采月看完了信,终于流下了眼泪,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骗局,如此真诚的眼睛既然还能作假! 采月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奴婢有罪!” “起来吧!本宫明白,看来他也不是个寻常的男子,能让采月心痛如此!” “奴婢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来招惹了奴婢?” “很多事也许没有想像的那么复杂,也许他对你说的也是真的,只是内心还藏着其它秘密而已!” “一切对娘娘不利的人,奴婢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程央扶起了采月,感动地说:“其实本宫也一直在为你物色好的人,本宫不希望你们一辈子这样孤老,你与采青从小与我一同长大,其实就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让你们的人生留下遗憾!知道你遇到了喜欢的人,本宫也是替你高兴,只是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本宫担心他对你的心并非纯洁,所以,本宫希望你能擦亮眼睛,不要受到伤害。” “娘娘,请放心,奴婢会的!只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等着吧!” “等?” “是啊!现在却只能等了,他们只是看了信件,却没有把信件拿走,说明他们不想至本宫于死地,那到底他们想要干什么呢?本宫目前却还是看不明白,所以只能等了,等着那些人自己出手。” “奴婢记起来了,安公子说如果奴婢愿意,他会让他的义父出面,应该能说动皇上为他赐婚,奴婢当时就在想,这个安公子的义父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说动皇上。” “他真这样说了?他还说了什么?” “他到是没想隐瞒什么,倒是他的管家丫头,像是比他更谨慎,当时没觉出来,现在想来,她时时跟在我们身旁,不时地提醒着他的公子什么,像是不让她的公子说出什么事来。” “她怎么能指使她的主子说什么,不说什么?” “其实,这个安公子并非安府老爷的亲身儿子,安老爷不能生养,安公子是安老爷弟弟的儿子,是后来才过继给了安老爷。而那个叫小菊的丫鬟,却是安老爷从小养在府里的,于其说是丫鬟,却也是半个小姐。”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只是你说这个安老爷已经归甲还乡了,那这幕后的主使又是谁?这个人想来是与宫里的某个人有着莫大的联系。” “会是太子的生母吗?现在只有太子与宫外关系最为复杂,她的生母又只在嫔位上,但她又不可能让皇后倒台?” “你想得不无道理!但也不能排处其他人,就说皇贵妃,在王爷与王妃的事上,也是把仇结在了本宫的头上,她又是个死心眼,怕是这仇也深了。” “娘娘,这可怎么办?这几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辛嫔,她在府上的手段,我们是领教过的,现在她翅膀硬了,再想起来反咬一口我们可如何应对?” “人心都是不知足的,我当初帮她时就知道,这个女人野心甚大,又善于隐藏,若是她想要我的皇后之位,怕是不会对我心慈手软的。” “娘娘……” “目前却也只能从安府下手了,既然事情出在安府,那就先偷偷查查这个安府,找出这个安老爷到底是谁?” “娘娘想如何查?”皇后看向采月,又皱了眉道:“怕,只能委屈了采月你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现在也只有你出入安府比较容易,而那个安公子似乎也没有对你没有那么大的防范,所以,就只能你多去去安府,尽可能问些情况出来。” “娘娘,这,奴婢有些害怕!” “你怕自己深陷进去吗?” “奴婢……” “别怕,若是本宫不让你再与安公子接触,也许你一辈子也不会甘心,于其这样,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去弄个清楚,伤心也要伤地一清二楚,你说呢?” “娘娘……谢谢!” “谢我作什么?若是我不让你去,怕是要恨我了!哈哈……也正好,你去帮本宫查个水落石出,到底是谁还要在本宫后面作恶!” “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找到幕后那个人的。” “嗯,你自己也小心些,从明天开始,我就允许你小住杨府,有杨府的照应,你一切便可以更安心的开展。本宫也能放心些!” “是,一切听娘娘安排。” “现在你毕竟是知道了人家的心思,所以一切当小心谨慎,我现在还不知道这背后的人到底要干什么,她看了我的信目的为何,但终究是个隐患,这个隐患不除,怕是你们也会受到牵连,所以此去,你定要找到源由,消除这个隐患。” “是,奴婢会小心行事的。” “本宫会安排人在背后助你,杨府的人可以先用起来,采青应该知道怎么帮你。” “奴婢知道了!娘娘在宫里也一切一小!” “嗯!” 皇后说完,开始若有所思起来:这些年,她的心太累,太苦,因太珍惜一些人,而小心翼翼维持一段安全的距离。保住了淡如水长流,享受不到如蜜之亲密,牺牲了许多深度交流,为逃避火药而错过了火花。这样的爱情,难道是她想要的吗? 同时,在永乐宫里,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戚贵妃斜躺软榻,微闭双眸,静静享受着皇帝赐于她的一切。正这时,她贴身宫女却给她递上一个香囊布袋,只是一般的材质,一般的秀品,想来也非出于宫中的物件。戚贵妃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信,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子轩:思君之心切切,念君之情脉脉,只愿吾君安康,等到山花烂漫,共渡余生徐徐……”这分明就是一封男女之间的情书,戚贵妃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看到落款时,她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落款只有一字,“央”。那子轩又是谁?送信的人又是谁?一连串的问题让戚贵妃不安起来,难道是安公公?可他为什么不亲自来给自己送信?这到底有多少人在背后捣鬼?他们的目的又何在?这封信并非出自皇后的手,却像是在告诉皇后的心思,难道堂堂皇后也和她一样,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一百五十三章:假戏真做 第一百五十三章:假戏真做 采月受皇后之命出宫,小住在杨府,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不让安家公子知道呢!当天,杨夫人采青就派人给安府的安公子送了一封信,意在请安公子到杨府一聚,采月姑娘将在杨府等候公子。 安公子能遇到采月,也算是上天的眷顾,自第一眼看到采月,他就感觉是妻子回到了他身边,这样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这样强烈过,自妻子走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让他觉得人生又燃起了新的希望,所以,自见到采月起,他的心便又重新活了,满脑子便都是采月的影子。听说采月来杨府小住,最近可以不回宫里,这对于安公子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他回了来信的人,匆匆进屋,准备换洗整洁就去见采月,同时,他还不忘给杨府的夫人挑件礼物,正在考虑着,门开了,进来的正是小菊,小菊看到安公子一脸兴奋,就觉得恶心,看了一眼安公子后便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安公子见小菊的样子,知道定是生气了,或是有了什么新的任务,于是好生好气的问道:“小菊姐姐,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了?” “别叫我姐姐!谁是你姐姐?别忘了自己的出生,还真别把自己当成了安少爷。”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了你?” “你没有得罪我,只是,你也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任务,到时候得罪了主人,就不是我能救得了你的。” “主人?他有什么新任务吗?” “你就觉得皇后有这么傻?三天两头把宫女送出宫来与你私会?” “什么叫私会?采月出宫都是有事情要办的,怎么成了与我私会?” “哼!这么快就这么护着她了!男人,就是这付德行。” “小菊,我再跟你说一句,我虽然受恩于主人,但我不是他的奴隶,他若是不乐意,我随时可以走,所以,请你别对我指手画脚,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总之,害人的事我是不会参与的。你最好也跟主人说清楚!” “主人那里你自己去说吧!总之主人命我看着你,我不得不这么做!” “看着我?凭什么要看着我?” “因为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在这个任务没有执行结束前,你不得擅自行动。” “哼,你爱跟就跟着吧,到时候我与月儿亲亲我我,你可别说受不了!”说着安公子轻笑一声,拿起一副画走了出去。 “不知廉耻,还月儿!不过就是个宫女,还以为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小菊你低喃着,没想正落入安公子的耳朵,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盯着小菊,狠狠地说:“不允你在我面前诋毁月儿!” “别护这么牢,别忘记了你对他做过什么,到时候不成仇人就谢天谢地了!”小菊冷笑着说道。 “你……大不了我现在就去跟小菊说清楚,一切我都不知情,是你们干的这些龌蹉事,别赖上我!” “好啊!有本事你就去说,你就去做个忘恩负义之徒吧!” 安公子不再说话,头也不回,气吁吁地走了出去,小菊倒好,说了也就没气了,屁颠屁颠跟在了安公子身后,一同去了杨府。 到达杨府时,已快近晚餐时间,听下人来报,说是安公子来访采青与采月一同起身相迎,二人看到安公子带着小菊前来也是有些疑惑。 “想必这位就是安公子吧!”采青作为一家之主人,先迎上前说道。 “这位就是杨夫人吧,小生见过杨夫人。”安公子也是客气地回到。 “快快,里面请!” “小菊,你也来了,我也正想着你呢!”采月看着后面的小菊说。 “还说呢,一听说是姐姐来了,小菊求了好久才求公子带我出来的,小菊好想姐姐啊!”小菊说着挽起采月的手臂说。 “是啊!非要来看你,所以就带着她一块儿来了!”安公子也不好意思地补充到。 “小菊来了才更好呢,我正愁公子不带她来呢!”采月也笑着说。说着,一起入了堂,采青早就让人备下了酒菜,只等着客人上门。 安公子进屋后就向采青递上了礼盒,说道:“鄙人平时喜欢作画,初次来拜见杨夫人,不知道送什么好,只好唐突,送了一副鄙人自己作的清水芙蓉图,希望夫人不弃!” 采青接过画,笑着说:“公子见外了,如不建意,可否打开一看?” “夫人请……” 采青裉去盒子,打开一看,采月也凑了过来,里面是一副水中芙蓉图,绿叶丛中,一枝枝荷花亭亭玉立,像娇羞的少女,满脸绯红,微微含笑。翠绿的荷叶丛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采青一看,笑着说:“安公子果然是多才之人,连荷花也能画出这样多姿的人,想来画人更是栩栩如生!” “让夫人见笑了,小生也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画画而已,只要夫人喜欢就好。”安公子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个杨夫人也的确是一语中的,这安公子擅长的也果然是画人像。 这时,一旁的青月便站出来说道:“在我看来,安公子画人,更胜于画物,安公子笔下画的安夫人,那真叫一个字,活!姐姐,你是没看过,安公子笔下的安夫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蛋,高鼻梁,一眼去看他那朦胧的侧影,觉得从头发、前额、鼻子、嘴以至脖子、胸脯,曲线没有一处不恰到好处,蕴蓄着美的意象。那像中的女子,仿佛随时都能从画上走下来似的。” “哈哈,真有这么像?”采青笑着问道。 “没有,是采月姑娘夸奖了,只是画也是由心而生的,若是心里有了画的轮廓,画出来自然会比照着像画真实多了。” “那好,依我之见,什么时候安公子也画一副妹妹的画像,若是我看了像,再拿给主子看,我想,你们的事多半也就成了!”采表笑着说,看来,她今天就是做媒了。跟在一旁一直察颜观色的小菊心里暗暗想到,原来她们的主子还真是个好人,对自己的丫鬟都能这么好。唉!还真是羡慕!若是她的主子也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了!也就不必要多出这么多事来,这个什么采月啊,采青的,就不必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现在倒好,主子有了新的想法,公子又假戏真做了起来。若是真有一天把他们培养出了感情,这么多年自己的心思却是白费了,这个安公子虽说不是主人的亲生儿子,但主人对他却有着特殊的感情,这份感情小菊不明白,也许是因为安公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或许他多才多艺,干什么都能让主人满意;又或许是因为安公子是个男子,主人只想要个男子来接他的班吧!唉,自己跟着主人那么多年了,除了替主人看着这个家,其实主人何时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她对安公子的情,安公子是知道的,主人也不可能看不出来,可却从来只字不提,总说把自己当女儿,关键时候却没有半点儿表示,这让小菊有些不甘心,但除此之外,主人对自己也的确是没话说,所以,安公子作的决定,小菊一百个不乐意,也只能硬着头皮敷衍着。 安公子看着采月,笑着说:“若是这样,便再好不过,一切还要仰仗夫人的帮助,小生先在此谢过了!” “不用谢我,若非娘娘有心,也不会让采月出来小住,娘娘对我与采月是真心好,她总是替我们考虑着。”说着看向采月,采月也是点了点头。 “瞧我,快坐下来,我们边吃边聊!”说着招呼着大家坐了下来,只有小菊站着不动。采月看到了,拉了小菊在自己身边说:“小菊坐下来吃饭吧!” “不,我是丫鬟,不能与主子同桌!” “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不都是伺候人的,你叫我姐姐,我们就是姐妹,哪有姐姐们坐着吃,妹妹站着的道理。”采月对小菊说道。 “是啊!小菊坐下来吧!那天还要多亏了你,和公子一起救了采月呢!”采青说道。 小菊还是没有坐,她看向了安公子,安公子点了点头道:“客随主便,你就坐下一起吃吧!” 这样小菊才敢坐了下来。 采青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对了,那天听采月说,是被一辆马车撞翻的,不知道两位在经过时,是否有看到那个撞轿子的马车,娘娘也是害怕,传了口谕让我查一下那个马车,说是采月出宫是常事,若是有人恶意为之,怕不安全,所以要我查出事情的真相,不知两位有何高见?” “这……”安公子有些犹豫,倒是他的丫鬟小菊又跳了出来,说道:“当时,我与我们家公子看到采月姐姐的马轿子时,已经是人仰马翻了,也没有看到撞轿子的马车,所以,也不知道是谁撞的姐姐。” “哦,那依小菊这么说来,也是很难下手啊!” “是啊,是啊,想来那撞轿子的人也是害怕才逃走的,谁撞了皇宫的轿子不害怕的呀!”这话一说出,她自己也觉得话有些多了,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姐姐,你说是吧!” “嗯,也是,想来一般的人也是知道我坐的是皇宫里的轿子!” 安公子也似乎听出了什么,打着圆场道:“除非是马受了惊,不然,也是没人敢撞皇宫里的轿子的。” “是啊,好了,我也就这么随口提提,大家随意,来偿偿我亲自做的小菜……” 第一百五十四章:戏里戏外 第一百五十四章:戏里戏外 饭毕,采青笑着说:“现在这天气,不冷也不热,正是散步的好时候,采月妹妹不如帮我招呼下安公子,在我们家的花园走走!顺便也可以赏月!” 采月笑而不答,看向安公子,安公子自然是高兴的,笑着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一旁的小菊紧张起来,也立即站了起来,说:“我陪采月姐姐!” 其他三人脸色瞬间僵硬,还是采青厚着脸皮道:“小菊妹妹,你就陪姐姐我吧!真好姐姐给你准备了件小礼物,你就随姐姐去取吧!” 小菊见无法脱身了,就灿灿的答应了,不过她还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安公子,安公子却看理她,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向采月作了个请的手势,与她一起散歩去了!小菊看着她们一对璧人远去的背影,干瞪着眼!一边的采青看在眼里,笑着说:“原来小菊姑娘也喜欢你家公子!” 小菊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说:“姐姐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若是没有,那我也就放心了!” “姐姐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吗?”小菊不解。 “若是你也喜欢安公子,采月就不会幸福!” “这与采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啊!你喜欢安公子在先,采月又视你如妹妹,她便不能安心!” 小菊听后苦笑着说:“这个,采月姐姐大可不必,若是公子喜欢我,怎么可能会再喜欢采月姐姐,既然他喜欢的人是采月姐姐,他们又巧合两情相悦,妹妹只有祝福他们的份,怎么可能让姐姐不开心呢!” “小菊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他们这对有情人注定也是不易的!” “您不是说您家主子都默许了这门亲事,怎么还会不易?” “呵呵,我们虽然是宫里的宫女,但因为常年跟着主子,知道了主子的很多事,一般是不允许出宫嫁人的,但我们主子心善,让我和采月都提早出宫嫁人,但规矩还是不可破的,内务府会对安公子进行家事审核,若是清白尚好,万一有点什么说不清的事,那时就麻烦了!” “这……”听采青这么说来,小菊明显不安定了,她开始担心起来,但愿安公子与采月的感情还没这么快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小菊怎么了?” “噢,没事,我只是在想,我家公子曾经有过一位妻子,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了审核?” “这个没事,审核也就对安公子的出生,还有日常来往的人进行核查,其他人没有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知道了!”小菊现在只想回去,立即告诉她的主人,赶快让安公子停止这场感情游戏,赶快离开采月。 “小菊妹妹,这是上个月我家夫君送我的玛瑙耳坠,我看着最适合妹妹的皮肤,就送给妹妹作为见面礼可好?” “不,不,妹妹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是杨大人送给姐姐的,我就更不能要了!” “没事,收下吧!来,姐姐给你带上看看,我家夫君平时太忙,都没有时间陪我,于是总会想方设法哄我开心,各种饰品已经快放不下了,我是清淡惯了,很多都用不上!这不,很多都送给了采月!” 小菊羡慕的说:“姐姐真幸福,杨大人可是大明才子,若是能嫁这样的大才子,真是死也值了!” “妹妹尽胡说,你是不知道,所谓的大才子都是外人传的,只不过是个傻书生而已!跟你说了也没事,就连结婚那天都捧着书不知所措!难怪一直也没有婚娶!”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 小菊毕竟一个股娘家,听着也是不好意思,但她既然来了,有些事就不得不探以虚实了! “姐姐怎么也没要个孩子?有个孩子陪在你身边,也好让杨大人跟放心啊!” 一个姑娘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看来小菊也的确是急了些!既然你不怕问、采青也就不怕说了,她放低声音说:“妹妹有所不知,我家老爷还不想要孩子,结婚晚了,才知道结婚的好,他说要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的幸福!妹妹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的!” “这,姐姐取笑妹妹了,妹妹不懂这些!”小菊红着脸说。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正好我家老爷也要回来了,带妹妹见见我家老爷吧!” “哦,不,不,还是不见了!杨大人是大官,民女不敢见!” “怕什么,在外面他官再大我不管,在这个家,他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夫君!” 说话间,杨大人直面走来,见到采青便温和的叫到:“夫人!”采青也立即上前,温柔的叫着夫君,再轻熟的褪去杨大人身上的官府,再向他介绍了小菊。 此时的小菊才真正觉得尴尬起来,这毕竟是人家的内房里,不知不觉跟着采青来她的房里拿礼物,想到刚才夫妻俩的一举一动,她的内心开始糟乱起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菊向杨大人请了安,便以找她家公子为由退出了房间,由采青的丫鬟陪着走向了花园。 看着小菊安心的离去,采青与杨轩也松了口,采青转而向杨轩行礼:“大人!” “采青不必多礼!今天有发现什么吗?” “这个小菊是肯定有问题的,但那个安公子对采月还真让人看不懂。” “你是说看上去是真的喜欢采月?” “他看采月的眼神,总感觉是真的!不像是在骗采月!而且那个小菊是乎很紧张安公子,所以我猜测安公子很有可能真的喜欢上了采月!” “要真是这样的话,采月该如何是好?” “采月,应该也是喜欢安公子的,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都彼此相爱,确不能在一起该怎么办?” “是啊!这个我还没有想到,他们背后的人不知道会是谁,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会怎样对付皇后?若是事情能在发生前控制,那样他们才有可能在一起!” “大人是不是想个办法,我怕到时候受伤的是采月!” “嗯!目前来看他们要对付的人是皇后,只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不知道,但至少不想致皇后于死地,否则……”杨大人若有所思,想到皇后写给自己的信件被人偷看,也是后怕不已,若是此信落入皇上手中,那后果…… “我派出的人一直没能发现安公子的异常,难道他也有了防备?” “从今天来看,应该是没有,尤其是那个小菊,话里话外带着试探,想来是要知道些什么!难道是她?” “谁?” “难道我们跟踪的对象错了?” “你是说,这作恶的人是那个丫鬟?” “大人,您今晚派人盯着那个小菊,如果没有猜错,她今天对我的一番试探后,应该会有所行动!” “好!那我们就换个对象,若真如你所说,那安公子有可能完全不知情?” “那样就是连他也一同被利用了!” “接下来我们对安公子作如何打算?” “等安公子回去后,你好好问问采月的想法,看看她是否能说服安公子道出实情!” “是!那我去送送两位!” 花园里,安公子与采月并排走着,采月试着了解安公子的一切:“听你说起,你的义父曾经出任朝中,那必是京中响当当的人物!” “关于我的义父,采月,我现在不方便相告,未来我一定一一告知!” “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毕竟此次回去,我的主子也会问起!” “这,可以向娘娘说我真实身份吗?我的义父对我有恩,他希望我继承他的家业,但我不想要,我不喜欢受制于人,所有,在我的婚姻上,他若想干预,我就只能离开他!” “你的义父不喜欢我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希望我什么都听他的安排,可我是个有主见的人,不可能事事听他摆布!” “若他不赞成,那,你会幸福吗?” “没事,他一定会慢慢接受的,毕竟我是他最亲的人了,他不可能不理我的!” “嗯!对了,小菊知道我们的想法后,好像不喜欢我了!” “没事,她就是这样,从小义父宠爱她,有时候她就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义父其实对她早有安排,会为她许门好亲事的!” “您的义父还在京城?” “这,是的,他其实没有离开京城,只是没跟我们一起住而已。” “安公子……” “可以叫我名字吗?安庆” “安……庆” “是的!月儿!” “安庆,有件事,我不希望瞒着你,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彼此真心相待。” “月儿,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你所说的都是真心之言,除了我义父的事,我没有对你隐瞒其他。” “嗯,我信你,所以我也想让你更了解我。其实我的主子就是当今的皇后,我与采青都是皇后贴身的丫鬟,她对我们于其说是主子,更像是姐妹,所以,当她听说有安公子的时候,她就替我高兴,所以才让我以出宫准备寿礼的名义,小住采青家中,也可以此与你多一些相聚的机会,增进彼此的了解!” “皇后娘娘果然是母仪之范,放心,我安庆绝不负皇后娘娘的信任,也不负月儿的信任。”说到激动处,安公子试着搂住了采月,二人正甜蜜的抱在一起,只听向边响声小菊的尖叫声…… 第一百五十五章:错综复杂 第一百五十五章:错综复杂 夜深人静的安府,特别宁静,只见一个带着斗篷的黑衣人走出大门,四处张望后朝着东面的大街走去!此时,街上已是人烟稀少,那人直到走到了路的尽头,才停下来,看了下四周,走进了一间宅子,那宅子不大,像是一个茶楼,却没有做生意,门是虚掩着的,确不见人开门,那人很熟悉的推门而入,又迅速的关上了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门开了,才隐约看到那人脸的轮廓,看着十分纤细,应该是个女子,黑衣人出门后,门才从新被关上,并上了锁。 第二日继续监视了这间茶楼后才发现,茶楼的确是与宫里有着联系,上午,一个公公模样的人了店,没多久便走了,还带了一些茶叶,看来这家店是宫里的供茶商。那人走后,又转了几个地,最后回到了宫里,只是这宫外跟踪容易,宫内就只能是内部再查了!杨轩把消息传给了程央。 从这以后的好几天里,安府便清静了下来!除了几个小厮进出采办,其他便没有人进出了!安公子也彻底失去了联系。 采月在杨府住了三天后依旧没能等到安公子的消息,看来对方要有所行动了,采月只能匆匆回宫,去帮助皇后了! 自从知道了那个人最终把消息传到了宫里,程央也就松了口气,这人要是还在宫里,现在还没有跳出来,就说明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告发自己,那自己就先来个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再!瓮中捉鳖! 程央让自己的主事太监小盒子去偷偷查了这个人,终于有了消息,回来说,这个人都是前朝的老人了!原来在太后宫里干,因为深得太后喜欢,现在是永寿宫态后的掌事太监。太后很信任,给他各种特权,才允许他随意出宫的。 程央听后,整个心都拧紧了,这怎么又多了个太后出来?这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向来是不理是非,一心只在自己的养生之道上,与程央相处也是十分融洽,难道真的是权利会让人变坏?原来上头还有个老太后在,这位太后是事事谦让,事事后退,虽为皇上生母,却事事低调,这样一位慈爱的老太太,一旦登上了权力的顶峰也会变了性?程央有些错愕,这怎么可能,那她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是她早就不看好自己了,只是没有机会对付自己?这也不可能啊,她没有做过得罪她老人家的事啊!这下自己也是难办了,本以为进了宫,随便找个什么事由,来问个下人,还是很简单的事,如今这人是太后宫里的,自己又不知道这太后到底是不是幕后的主使,这样盲目抓了她的人来问话,怕是让太后的心结越打越死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这一次,程央觉得着实为难了! 正在这时,采月回到了宫里,她把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和杨轩的猜测告诉了皇后。皇后听完,便也觉得这事可能这几天就要有动静了,于是整个人便紧张起来。 采月看到皇后的样子,也是紧张万分,她从来也没有看过自己的主子这样担忧过,原来每次碰到事情,皇后总是一副坦然的模样,现在,这一封信的事,却让她变得不知所措了。 采月有些担心,但又不知道如何宽慰,只能看着皇后默默地陪着。 程央踱着步,不停地想着应对之策,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她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那封信里的事。 正在这时,外面来报,说是戚贵妃求见,程央疑虑:她来作什么?采月问道:“皇后要不要见?” “这个时候来,必然是有事,还是请她进来吧!” 戚贵妃进来时,一脸微笑,像是心情极好,看到程央时才跪下请安,程央没有心情猜测戚贵妃此来的目的,只是不想浪费了自己的心思,直接说道:“戚贵妃请坐,不知贵妃前来,所谓何事?” 戚贵妃也听出了皇后的焦躁,她却只是顿了顿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妾身只是想来无事,特意来看看皇后,也没有什么事。” “哦!贵妃别误会,本宫今日身体不适,所以心情也变得焦躁了,让贵妃笑话了。” “原来是皇后贵体欠安,那妾身还是不打扰了!”说着就起向要退安。 “贵妃请坐,本宫既然宣了你进来,怎么可能就赶你走呢!本宫没事,只是每个月的月讯来了,心情有些浮躁罢了!正好有贵妃陪着聊聊天,心情也可舒畅。” 听皇后这么说,贵妃又复而坐了下来,笑着说:“其实就是姐妹间好久没有坐下来聊聊天了,今日得空,就来皇后宫里看看,听说皇后最近在筹备太后寿宴的事,不知道有没有妾身帮得上的?特来问问。” “原来如此,贵妃有心了,目前来说,还忙得过来,太后性情低调,喜静,所以也不想大肆操办,本宫想着给她老人家准备个清淡的家宴,能让老人家开心就好。” “皇后最有心思,想来最能得太后的欢心。” “也不全是本宫的主意,主要是皇上的孝心,皇上才是最了解太后的人。” “皇后娘娘为了给太后筹办寿宴,也是费尽了心思,只是,有一事,妾身不知道该不该说?” “贵妃有什么事尽管说,如有本宫没有做到位的,就立即改进了。” “不,不是的,只是妾身近日听到些流言,好像对皇后不利,所以,特来提醒一下娘娘。” “流言?是什么流言?” “妾身听人说,皇后没能洁身自好,似乎与大臣们关系不清不楚……哦,妾身也只是听说,想到对皇后不利,特来提醒,还请皇后恕罪。” “这,这是谁在招摇,这还有没有王法,连大明皇后的谣都敢造了?” “皇后您也别生气,向来这后宫就多是非,怕是有心的人挑的事,不想让您好过罢了!您可千万别放心上,事事多加注意就好,别气坏了身子。”程央只觉得天昏地暗,但到了这种时候,她反而冷静了下来,越是这样的时候,自己越是不能冲动,要冷静,要冷静…… 程央突然看着戚贵妃,厉声问道“那贵妃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怎么就偏偏落进了贵妃的耳朵里?” 贵妃一听,立即跪了下来,害怕地回道:“皇后饶命,妾身也真是多事,听到了宫女们在咬耳朵,多事问了一下,才知道传的是皇后的事,就没能忍住,立即跑来告诉皇后了。” “你起来吧!此事本宫自会调查,来人,把贵妃说的那个宫女找来问话。”采月接了口谕就出去了。 贵妃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等着,皇后却笑着说:“来,贵妃喝喝本宫这儿的茶,看看是否合你的味。” 戚贵妃端起杯子品了品,茶水浓烈而苦涩,简直难以入口,却看皇后喝得自如,看来,也只有她喜欢这样的味道,戚贵妃看了眼皇后,也假装喝了一口。二人就这样闲坐闲聊着,大概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采月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只见她脸色铁青,看到皇后便跪了下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皇后一看这情形,手中的茶杯也打翻在地,问道:“怎么了?” “皇后,奴婢去晚了一步,皇上皇上叫人把那宫女带去问话了。” “什么?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谁在造本宫的谣?”皇后终于歇斯底里起来。 戚贵妃看到皇后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轻,趁着皇后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出去。皇后哪能真的看不到,只是到这个时候了,自己也没什么好说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着皇上能问出个什么来。 果然不出所料,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小格子过来了,看到皇后请了安,便杵着不动了,皇后也大致明白了皇上的意图,于是温和的对小格子说:“皇上是听了什么事了?” “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是谁造出来的谣。皇上也是不信的!” “皇上不信?那他叫你来是作什么呢?” “娘娘,您别伤心,皇上只是让奴才来暂时取了皇后的后印,还有,还有鸳鸯钥匙!” “皇上还是疑心太重,宁可相信一个宫女造的谣,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妻子!”皇后摇了摇头,转身对采月说:“去拿来给小格子吧,别让他为难了!” “是!”采月很伤心,但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取了拿给小格子! 小格子也是相信皇后的。于是对皇后说:“娘娘。您放心,皇上让奴才去审哪个宫女,奴才一定会问出结果,还娘娘一个清白的!” “小格子。你有心了!每次总能想着本宫!” “那奴才先告退了!只是从现在起,皇后和宫里人可能要受些委屈,在宫里呆些日子!” “小格子,你去吧!这样的日子,本宫也习惯了!” 小格子内心也是沉重,皇后被禁闭的日子的确也不少了,想不到还是没能逃过!哎! 正到门口,采月确偷偷拦住了小格子,他在小格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小格子便点了点头,接着才转身离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再次沦陷 皇后的凤印与装凤印与玉玺的鸳鸯钥匙都被交了出去,皇后再一次被软禁,只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皇后十分不安,因为她担心着另一个人,她怕这次又会让她失去她挚爱的人!于是她变得惶惶不可终日,这次她比以往都不淡定!她不断的让采月想办法去打听外面的情况,可惜外面被守卫禁锢了起来,根本打听不了什么。 这时,也只有贵妃娘娘出面了,她来到皇上身边,看到皇上正在生气,用手按着太阳穴,一幅极痛苦的表情。于是悄悄走到皇上身边,为皇上按摩头部,皇上索性闭上眼睛,随贵妃按摩着自己,不一会儿,头是乎没那么疼了,这才睁开眼睛,抓过贵妃的手,看了看,懒懒地说:“辛苦了!” “皇上,看您这样,臣妾真是难过!”说着皱起了眉头,把皇上的手握紧了些! “哎!要是她们都像你一样省心就像了!” “皇上,事情未必会是这样的,您别多想!” “未必?朕也希望是假的,可为什么偏偏说的是她,怎么不说别人?” “这,也许,也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 “误会!哼!她是皇后,有谁这么大胆敢造她的谣?!” “皇上,一切等审出结果再说吧!现在还请皇上放了皇后!” “放了她?若此事真的,那又作何解释?” “只是,马上就是太后的生辰了,皇后正在准备寿宴,这个时候控制了皇后的出入,可如何是好?” “这事也的确是大事!不过,朕可不止她一个女人,她不行,还有贵妃你呢!依朕看。这事就由润儿替朕操心着!你做事,朕放心!” “皇上,这可不行,臣妾上头还有皇贵妃姐姐呢!这样做不合规矩!” “规矩?朕的话就是规矩!那皇贵妃做不了事,朕也不喜欢!润儿就别推了,你做事向来有分寸,也知道讨母后欢喜,你来做再合适不过!” “皇上,臣妾是很愿意为皇上分担,也希望母后开心,只是,只是有一事您必须答应臣妾,臣妾才愿意做!” “什么事,朕都答应就是!” “皇上,您还是颁到旨到臣妾的宫里,臣妾名正言顺的接受这个任务,这样一来,别的妃子也没有异议,还有,若是皇后解禁了,也不会怪罪到臣妾!” “哈哈,好!你啊就是事事谨慎!不过朕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是非也少!你放心,皇后若真敢有什么事,朕便将她碎尸万段,还有那个……,绝不他们好死!” 戚贵妃听皇上说到碎尸万段,手一抖,从皇上的手里抽回了手!心里猛烈的感到一阵剧痛!她感觉皇上说碎尸万段的人正是自己!而她也正是那个要被严惩的人!她不敢想…… “爱妃,是朕吓到你了吗!朕只是说不会饶了你些无德的妇人,不要害怕!朕会一辈子疼你的!”自作多情的皇上以为戚贵妃是胆小害怕,所有更加的怜香惜玉起来! 贵妃也怕自己的举动太失态,既然皇上自己上了套,那她有什么理由不配合,于是一头钻进皇上的怀里,撒娇的说:“皇上,别这么吓润儿,润儿胆子小,一想到碎尸万段,就怕的不行,您可千万别在润儿面前提这么血腥的事了!” “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就这样。傍晚时分,戚贵妃的永乐宫里便接到了皇上的口谕!因皇后暂不能主持后宫事宜,后宫不能一日无主,奉皇上旨意,由戚贵妃暂代皇后之职,行皇后之责。从今天起,皇后凤印与钥匙由贵妃保管,太后寿宴由贵妃操办! 贵妃谦卑的接下了皇上旨意,来传旨的正是小格子,戚贵妃沉重的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回娘娘!奴才只负责审案,皇后那边,奴才不知!” “哦!那个造谣的贱货是哪个宫里的宫女?” “贵妃也知道是造谣的?” “这,这皇后的秉性本宫还不了解么?再说了,一天到晚待在宫里的女人,还能怎么样?” “娘娘说的极是,只是皇上不信啊!”哎!小格子叹了口气,跪退而去…… 戚贵妃看着小格子远去的背影,倒吸一口凉气,立即招手叫来贴身的丫鬟,悄悄地吩咐了事项,丫鬟匆匆离去。 戚贵妃又招来了安公公,安公公一眼便看到了案台上那枚凤印和那把用黄金打致的鸳鸯钥匙,心里暗暗开心…… “安公公,这是皇上让本宫暂为保管的凤印和鸳鸯钥匙,你就替本宫收起来吧!” “是!娘娘!奴才会替娘娘好生收藏的!” “嗯!如今皇后只是受到小人蒙害,只要事情弄清楚了,很快便会恢复职权的,这别人的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拿回去了!公公可别藏太好了!到时候拿不出来!” 这番话也许只有他们两人才懂,只是,安公公此时却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像贵妃暗示了一下。贵妃便遣散了其他宫女,只留安公公一人在内。这才问到:“安公公有什么事就说吧!” “娘娘英明!娘娘,老奴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只要别再节外生枝就行!” “娘娘,要成大事,怕只能再心狠些了!娘娘想更进一步帮助诚爷,怕没有比在皇后位上更好的了!” “你是想把皇后推翻?” “娘娘英明!” “这怎么行?我们除了那个要钱不要命的宫女,其他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娘娘,这种事哪里需要什么证据,只要事情就这么定了,皇上心里认定了就行!” “没有证据,怎么让皇上认定?” “娘娘,老奴想到一个办法,您看怎么样?” “事到如今,也不妨听听了!” 安公公小声说了自己的想法,接着看向贵妃,等着贵妃的答复! 戚贵妃多少总有些害怕,一时间不敢下决定!安公公看出了贵妃的想法,又接着说:“娘娘放心,只要您同意,一切都有老奴来做,哪怕是出了纰漏,也不会赖上娘娘!” “本宫不是怕被赖上事,也不是怕担责任,只是本宫觉得那个主审的小格子,他像是皇后的人,所以我们怕是下不了手。” “娘娘放心,那个小格子进宫才几年,他的根基可没有老奴的深,老奴不是吹牛,老奴在宫里要办的事,他小格子未必办的成,也阻止不了!” 戚贵妃突然有些害怕眼前这个阉人,想不到一个前朝的阉人有这么大的能耐,甚至能把一个王国的皇上都推翻!这,若他不是真心帮助诚王,怕没有人能制得了他!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知道,这个阉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诚王也没有告诉她,这个阉人到底为什么对他死心塌地,依她看来,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要荣誉,做为太监,他已经得到最高荣誉了!要财富,他也不可能要更多了,他一个阉人,又没有子嗣,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财富!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疯狂呢? 戚贵妃很是不安,但她不敢在他面前表露一丝疑心,听到安公公已经把计划考虑周期了,自己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了,于是再次叮嘱到:“那一切就按公公说的去做吧!只是,事事还得小心谨慎,既然我们想要的东西都拿到了,其他的事能成则最好,不成也算了!” “娘娘放心!由老奴在,您就等着做皇后吧!皇后娘娘在上,受老奴一拜!”说着,这个老阉人跪了下来,深深地向贵妃行了大礼。 若放在以前,戚润内心必然是兴奋的,但今天她却无比清醒,她隐隐觉得,这个阉人还有一个更惊人的秘密不为人知,或许诚王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 于是,她立即起身,扶起安公公道:“公公,本宫若真有这么一天,也都拜公公所赐,公公就是本宫今生的贵人!只要公公有什么让本宫做的,本宫一定在所不辞!” “娘娘言重了!娘娘乃是天降贵人,一切贵气都是娘娘当得!是娘娘的福分!” “公公贵言!” 安公公告别了贵妃,趁着天黑,亲自去了一趟牢房,这宫里管天牢的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所以,一些原来宫里的老人们,都被分配到了这里,一天到晚与黑暗的牢房与怨气在一起,这些人也变得幽怨起来,他们心里莫名地生出恨来,仿佛这一切都是这个皇帝给他们的,他们本该有更好的生活。现在宫里的那些当家奴才,在他们当家那会儿,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屁孩,现在却凌驾于他们之上,这让他们心中极度不平衡。 …… 第二日,宫里传出消息,那个传出谣言的宫女受不了严刑逼供,在牢房里,咬舌自尽了! 小格子接到消息时,突然感觉到这事还真是出在后宫里,他自己审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有严刑逼供一说,竟然能传出这样的话来,看来这波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们也是把他与皇后放在了一伙,看来,皇后倒了,下一个就会是他了。小格子这样一想,心便坚定下来,他想起了采月跟她说的话,于是匆匆出宫去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生死攸关 第一百五十七章:生死攸关 小格子出宫顺着采月给的位置找到了安府,敲了半天门,终于有人出来开门,那人一看小格子的打扮,就要关门,小格子好不容易将门推开,说要见安公子,那人索性说安公子出远门了,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再要问什么都说不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采月说这封信是她写给安公子的,如今找不到安公子就无法证明皇后的清白,无法证明皇后清白,接下去皇上要治的人就是皇后了!一旦皇后倒台,他的好日子怕也要到头了!小格子想出一身冷汗来,不对,在这儿待着也不是办法,他立即赶回宫里,才一个来回,就听说皇上大怒了,把杨学士给拿下了,直接进了天牢!小格子见形势不妙,立即赶去了皇后宫。皇后外换了看守,直接用上了侍卫,这是证据确凿就要被拿下的节奏啊!小格子看着有些心寒!没办法了,他只能惑出去了!于是对门口侍卫说,自己还有些事要问皇后的宫女采月,让他们立即放行!两个侍卫互看了一眼,也不敢拦着,只能放他进去,小格子径直来到皇后寝宫,时间紧迫,他也不等通传。就进了皇后的房间,采月与皇后正在房里担忧,主仆二人还在等着奇迹的发生,看到小格子来了,都站了起来,齐声问道:“怎么样了?” 小格子没有时间多说,直得单刀直入,说:“皇后娘娘,事情怕是不妙啊!那个宫女死了,说是严刑逼供而死,事实上奴才根本没有这么做!怕是这背后的人早有盘算,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刚刚连杨大人也被拿进了天牢。连奴才怕也被他们算计了!奴才此次也是被着皇上来的,估计很快会被禁止管理此事!所以,来听听娘娘的意见。” 皇后听到小格子的话,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坐在了椅子上!但现在不是伤心与绝望的时候了,哪怕还有一线希望,她都要拼了,她以为自己的好日子马上要来了!想不到来的却是晴天霹雳!她脑袋飞快的想着身边的人,正想说话,采月急着问小格子:“我让你找的人,你找了吗?” “找了,我知道那个宫女死后,第一时间就出宫找安公子了,只是安府像是知道内幕似的,根本不让进,我好不容易问上话,那人说安公子出远门了,要一个月后回来!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呢?安公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她若知道月定会出手相救的!”采月伤心的自言自语着! “采月,你敢确定找到那个安公子就一定会有办法吗?”皇后问道。 “是,奴婢跟她提过皇后,奴婢说过,为了皇后,奴婢会不惜一切,他也对我承诺过,除了目前还不能对奴婢说出他义父的实情。其他一切他都会支持我的。他也会和我一起保护皇后的!不会有错的,当时奴婢跟他讲这番话的时候,也是有所指的,他应该是明白的。”采月说完这番话,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小格子,见小格子没有反应,于是继续看向皇后。 皇后得到这样的答复,对小格子说:“小格子,你想办法把本宫的处境告诉辛嫔,让她找太子帮忙,务必找到那个安公子,在没有找到安公子之前,你假装不知道采月的事,本宫怕一旦他们知道我们的行动,会先下手为强,断了我们的后路。”程央虽然让小格子去找辛嫔,但她内心根本没有把握,这辛嫔会不会出手相助,毕竟这不是小事! “是,奴才明白了!只是这事要是奴才不管了,怕采月姑娘要吃些苦头了,毕竟信是从采月身上得到的!” “这些奴才不怕,只要别被那些小人得逞就行!小格子,这个你拿着,这是安公子给我的信物,看到这个,相信他会知道我的处境。”采月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来,她原来自己也是挂着一块的,现如今她与安公子已经互换了信物。 小格子取过玉佩,放进了衣袖,正在这时,我们传来一阵脚步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贵妃宫里的安公公。安公公见到这场面,也就肯定了小格子的立场,嘴角扬了一下后就给皇后行了个简礼!皇后抬了下手,问道:“安公公稀客啊!今日怎么来本宫这儿了?”皇后看到来的人是安公公,心中也就明白了缘由,这整件事大概也就是出于永乐宫了!真没看出来,永乐宫的那位野心还真是不小!这幸好她自己的儿子没了,若是还在,评她的手段,这大明江山可要改姓了! “皇后娘娘,奴才是奉命来带采月姑姑回去问话的!” “你来带采月?小格子不正问着话吗?” “娘娘有所不知,小格子因为审案审出了人命,皇上念他伺候有功就不折罚了,不过,他没有审案的经验,这事就交给奴才办了!皇上已召小格子回养心殿伺候了,原来是在这儿呢!难怪找不着人呢!” 皇后的心彻底了下来,她强颜欢笑着说:“那就辛苦安公公了!采月就拜托你照顾了!”说完看着采月,眼里闪出泪花来。 “既然娘娘说了,奴才就把采月带走了,早些审清,也好早些还娘娘清誉。” 说完,安公公让下人带走了采月,采月最后坚定的看了一眼皇后,又看了一眼小格子,便随他们走了。 采月被带走后,小格子立即离开了皇后工宫,径直去找了辛嫔,把皇后的话与采月的信物一并交给了辛嫔,最后还是不忘加上了自己的推测:“辛嫔娘娘,如今形势是明的,您与皇后是一起的,皇后只能靠您了!” “小格子,你只要拖住皇上的时间就行,本宫立即回通知太子的!现在皇后是免不了要受些苦了,不过身在后宫,不受苦也是难的!皇后能熬住。” “那一切就拜托娘娘了,奴才告退!” 时间一天天过去,采月的身上被上了一边边刑法,各种打的,刺的,烫的都用上了,就剩破开胸膛锥心刺骨了!人也早没了人样!只是她始终咬口不放,这是自己写给情郎的信!审了三天也只有一个结果,本来早就可以弄个畏罪自首的证据出来,只是小格子就是因为严刑逼供,致人丧命被换下来的,这个安公公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人给弄死了!可这女人想不到这么厉害,三百六十刑都要受遍了,硬是不肯改口。 皇上手头就只有那个宫女认下的一份口供,说是从采月身上掉落的一封书信,里面的内容是皇后写给杨学士的情书,其他便什么也没有了,皇上是个多疑的人,这么一来,他就不得不怀疑起两个人来,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确关系暧昧,来往密切!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对一个朝廷命官和大明皇后进行严刑逼供。于是暂时收押杨大人的理由也是因为有人从杨大人的书案上找到了一本禁书,他作为太子傅,这样的行为实在让人不齿,所以暂押收监,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再作定论!其实哪怕是真的查到皇后与外官有染,也不会给他们下真正的罪名,这不打了皇上的脸!所以,宫里其实早已传遍,这也就骗骗外面的人而已! 于是,现在的局面是,皇上很焦急,他既想早点查清事情的真相,有不希望皇后真的背叛他! 皇后自然是最焦急的人,她这几天迅速衰老起来,一宿一宿睡不着,她后悔自己去爱上子轩,害了人家为她守了半辈子,到头来还要为她丧命!落得死无全尸!还有采月,不知道在受怎样的煎熬,她们虽说是丫鬟,可从小也是没有受过什么苦的!还有采青,她还是个姑娘,却为了她自私的想法,假装嫁给了子轩,完全毁了她姑娘的清誉!还有她的父母,自从二哥去世后,她的父母就迅速老去,父亲因为多年用药。已经有了后遗症,现在基本不认人了,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早就被他忘记了吧!只是母亲,始终牵挂着自己,于是心情低落,时常以泪洗脸,大哥平常忙于生意,也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在老人身边,老人的日子可想而知!每次大哥来信总是报喜不报忧,恐怕现实更为残酷吧!每每想到这里,程央总会升起浓浓的自责感,她觉得自己是家庭的罪人,是自己害了全家人,若没有自己,她的父母会早早的脱离皇家的关系,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若不是自己,子轩不会进京为官,不会终身不娶,更不会远离父母,客死他乡,不会让另一个家庭白发人送黑发人…… 其实他们不知道,后宫的女人们都开始不安起来,首先是辛嫔,她知道,自己现在虽然看上去与世无争,但谁不知道她的儿子是皇后的继子,皇后倒台,接下来要拉下她儿子简直轻而一举!没有了儿子的这座靠山,自己生活在这后宫里,简直就是折磨!这样想着,辛嫔分分钟都无法安心,不停打听着宫外的消息!同时以皇后会想不开的理由,建议皇上让贵妃亲自查验皇后的饮食,看护皇后的安慰! 接着就是戚贵妃了,她原来还是对安公公的话表示怀疑,可现在,她却越来越相信安公公说得出,做得到!这样的安公公更加让她不安,要知道,他手头有的是自己的把柄,一但安公公显露了自己的野心,她只能乖乖听他摆布的!所以,皇上命她看护皇后安危,她是真的用心,因为比起自由,皇后之位对她没有那么重要! 第一百五十八章:惊心动魄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一百五十九章:安公子的下落 “好好,晚上见!”狗子一听这舅爷要走,内心高兴地不得了,要知道,这个舅爷在,自己根本放不开手脚,面对这么好一桌子餐,还要文赳赳的装斯文,真是比死还难受。等舅爷一走,他就立即站起来,手脚并用,大开吃戒! “好!狗子,我记住了,你快吃吧,我先一步回去,让人看到了不好,账我已经结了,那我们就晚上见!” 那人一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舅爷就叫我狗子吧!小人的贱命叫狗子!” 侍卫一听,又拿出两碇银子,说道:“这些你先拿着,到时候还有重谢,不仅是我,还有安公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子!” 这赌徒也是聪明人,笑着说:“唉!舅爷,说这话就客气了,今天你请我吃了这么好的一顿,这点儿小事算不了什么,不过,今天这个银子我先拿着,算我借你的,最近手头紧,欠了别人的债拿去应应急。” “甚好!果然是找对了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儿?我到时候怎么把剩下的银子给你?” 赌徒一听,果然是两赚的买卖,于是开心的说道:“明天亥时,你就到我们府门口等着,我会来给你开门的,到时候我值夜,别人都不会知道,你爱怎么跟公子谈就怎么谈。” “哈哈,聪明,这个是自然的,我妹妹与安公子是真心想爱,安公子也会优待你的!这事,你赚定了!” 这下赌徒总算是听明白了:“哦!原来如此,我相呢,你怎么会这么大方,给我这么大好处,原来是想让你家妹妹当我们的少夫人啊!行!这事我帮了!到时候你家妹妹正成了少夫人,你可不能忘记我的好啊!” 那侍卫想了想,说:“你就说是采月的哥哥,记住千万不要让人听到,因为你们老爷很有可能是因为不想让安公子与我家妹妹交往才关了他的。” “明天我会先给安公子打个招呼,让他不要入睡,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跟安公子说!” “那是再好不过,那我怎么来找你?” “您客气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有点儿危险,不过既然公子这么豪爽,那我也就豁出去了!答应公了!你看今天晚上怎么样?” “放心,事成之后,再给你双倍的钱!如何!” “这,到也不难,只是……” “不用真见到,就隔着门,说几句话!” “见?那怕是不行,我都有十来天没见到我们家公子了!” “也是!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见一见你们家公子?” “不会,只是小菊故事他,老爷的意思,只管他半个也,让他好好反省,想来是时间也快了,安公子也想通了吧!”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反抗,怎么不反抗,只是小菊把他反锁在书房了,安公子也出不来,前几天还闹过,这几天索性安旦了!” “只是我想不明了。你家公子这么大个活人,他不会反抗吗?” “难怪!” “原先听你家公子说起过!” “嘿,你怎么知道?” “哦?是那个小菊?” “你有所不知,我们府上还有一位隐形的主子,她完全可以代表老爷的意见!” “你们府上不是他当家么,怎么有人敢囚禁你家公子?”壮汉表现很好奇! 赌徒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银子袋。又接着说:“我们家公子最近不知怎么着,被囚禁在了府上!府上压根就不让他出门!” 那人看壮汉又来了兴致,就又开始卖关子!这回壮汉道:“坐下吃吧,边吃边聊!要是你没有骗我,这袋银子就是你的!”说完把银子甩了赌徒手边。 “哦?安公子出什么事了?” 那人一听,果然急了!立即坐下来说:“哎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看你也是豪爽的人。实话告诉你吧!你今天还真就找对了人,你要是去府上问,你还就真找不到安公子了!” 侍卫本了就是官道中人。什么无赖没有见过,一看这赌徒一听自己是有求于他,便摆起了翘桩,这可不能让这无赖牵住了鼻子!他灵机一动。看来只能将计就计了,他索性收起银子,坐下来自顾自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其实我也就关心一下你们公子,若你不知道就算了,我等下自己去府上问就是两!你慢走,就不送了!” “原来是这事呀!这个还真不好说!”赌徒是个极狡猾的主,一听是打听他家公子的事事,正好听小据吩咐,任何人来问安公子下落就都说出远门了!看来的确是有人要找他们家公子!既然这样,他就要买买关子了!趁此机会大敲一笔也好!这样想着,他便装得深沉起来,决定不透露安公子的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问问你家安公子的下落,我们两是老朋友了,原来他天天叫我喝酒,现在怎么没有人影了?” “有这样的好事?大侠。你想知道什么?只要小人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赌徒一拍胸脯,说道。 “好。只要你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一切就都说你的啦!” 听他这么一分析,还是很有道理,除非采月和大伙都看错了安公子的为人,否则。他应该不会不辞而别!照此分析,安公子很有可能就在安府,只是被限制了出行而已!这可怎么样才能知道他的下落呢?太子也是绞尽了脑汁,最后。他只得派了个有些功夫的侍卫,夜闯安府!这安府看似不大,府内却是深不可测,加上人生地不熟的,又是黑夜,那侍卫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安公子的踪影,正想离开。只听有两个声音从草丛边传来,仔细一听,原来是两个小厮在讨论白天输钱的事。大概是一个人把从另一个人那儿借来的钱也全部输光了。而另一个人的钱要去给家里补贴家用,所以只能向他要钱来了!那个输钱的人没有办法,不断的恳求另一个人宽限他几日,说明天再去翻本,一定把钱赢回来,到时候连本带利还他。侍卫只待他们离开后才敢离开,空手而归,只好把两个小厮的对话也回禀了太子。太子一听,如今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让侍卫从这个赌徒身上下手,打听安公子的下落。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个输钱的小厮早就输红了眼,第二天趁着上街办事,带着自己唯一的玉佩又去了赌场,果不其然,又输的一干二尽!这下便成了落汤鸡似的,耷拉着脑袋,索性也不敢回安府了,因为回去估计也要被打一顿赶出来了!正逛的头昏眼花,肚子发饿的时候,一个强壮的侍卫把他拖进了一个馆子,给他点了一桌酒菜,赌徒盯着这桌美食,直咽口水,壮汉却不许他吃,只是又扔出一袋银子,问他要不要?这还用说,这个吸引力远远大于美食的吸引力,他连声说道:“要,要……” 那人胸有成竹的分析起来:“这安公子是十天前来过茶楼,当时我们一起讨论了王安石的一幅作品,他说他家里就有这幅藏品,还信誓旦旦的说第二天会拿给我们品鉴,安公子家的确是有些稀有的名人书画的。他长年走南闯北,收集了不是好货,自己也喜欢,所以经常会拿出来与我们鉴赏,讨论!所以他是绝对不会不辞而别的,除非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你说对不!” 他们说的就是那安公子,太子费劲心思,你终于弄明白了这人的来历,原来这安公子是近期才来的京城,此人好文,喜欢结交文人墨客,喜欢喝酒吟诗,所以虽然在京时间不长,还是很活跃,结交了很多朋友,其中不乏仕途中的人士,所以太子利用自己的关系,在圈子里打听后,很快便得到了此人的信息,只是大致与采月说的一样,商人,丧偶,外地新入迁京城,背景不明,经济实力雄厚,这宅子的确是一位安姓老财主购买的,安公子应该算是来继承家业的。这么说来安公子倒是没有骗采月,可为什么子采月出事后,安公子就消失了呢?这在朋友圈中也是引发了猜想,自从安公子来到京城,每天几乎都能在城西的茶馆看到他,因为这里积聚着一大批文人墨客,他们就在这里喝茶聊天!结交知己!可据认识安公子的人说,安公子已经连续十多天没有来了,这不太符合他是性格,估计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打听的人又问:“为什么说是家里出什么事呢?怎么不是出远门呢?” 安公公走后,小格子偷偷把信传给了辛嫔娘娘,这辛嫔娘娘也是没闲着,这几天都在催促着儿子那边的进展,终于,宫外传来了好消息,那人,给找着了! 无论安公公多横,在这儿不得不给小格子低头,这个位子安公公也是熟悉的,别说是他一个公公,就算是宫里的主子,朝中的大臣,也是不得不,讨好小格子能不能见上皇上的面,关键就是他了,他把事传好了,皇上立刻就传你,他要是让你受点苦,也只需加上几言,便能左右了皇上的想法!所以是呀!其实有时候真正的领导并不难弄,难对付的是时时再领导身边的小人! “知道!您老先回去吧!等我信就是!” “好!那杂家就先谢过公公了!最好能替杂家催催皇上,这事了了,杂家也就轻松了!” “也是!算你聪明!不过皇上现在正在与大臣议事,待会儿我就替你禀报皇上,具体皇上要什么时候面审罪女,就等我通知吧!” “公公有所不知,这罪女要供的乃是当今皇后,这哪是我等奴才能听的,所以,还是回了皇上,让皇上定夺吧!” “哪有罪犯要见皇上的呀!你让她写下认罪书不就得了?!” “哦!小格子公公,麻烦您帮杂家通传一声,就说是那罪女采月要向皇上汇报实情,希望皇上能恩准!” 安公公兴高采烈的去了养心殿,小格子正在门口守着,见到安公公过来,便拦下问:“这安公公兴匆匆的是要去哪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安公子的下落 第一百六十章:金蚕脱壳 第一百六十章:金蚕脱壳 晚上,侍卫接近亥时到了安府门口,果然,没过多久,大门开出条缝来,里面有个人影在张望,侍卫轻声喊到:“狗子?” “是我,快进来吧!”门开大了些,正好一个人通过,侍卫立即一个侧身钻了进去!那赌徒也算是守信,直接把侍卫带到了后院的一间房子门口,小心翼翼的敲了三下,得到里面回音后,才叫侍卫过去,自己则到院外守门。 侍卫走近房门,小声问道:“里面是安公子吗?” “正是!请问您是采月的什么人!” “此事说来话长,我只是太子殿下的侍卫,采月姑娘有难,皇后让太子来找您,求您搭救!” “采月怎么了?” “采月姑娘下了大牢,天天用刑,现在只剩半条命了,她让人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他把门推开一条缝来,因为门是从外面落了锁,所以只能开启一条缝,但足以把东西塞进门去!东西是用手绢包着的,安公子拿到手便知道了是什么,这就是他送给采月的贴身玉佩!看来采月是真的落难了,不然不到万不得已怎么可能取下玉佩随便交给他人。安公子焦急的问道:“我要怎么才能救采月姑娘?” “有人告发采月姑娘为皇后私传私通信件,采月姑娘死活不承认,说信是给你写的,无奈我们根本找不到你,所以审查的人就用各种刑罚折磨采月姑娘,逼他就范!” 安公子已经明白事情的真相,他内心如千万只蚂蚁撕咬,一想到自己当初就是撞采月轿子,偷采月信件的帮凶,内心就不能平复,他想到了采月因此会离他而去,心情就更难平静,他下意识摸了下胸口的玉佩。她的主人如今身陷囫囵,他再也无法沉默,急切的问到:“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到采月姑娘,怎么样才能救她于火海?” 看来这个人对采月的确是用了心,于是他按照先前与太子商量好的办法跟他讲了一边。安公子听了也觉得只能这样,于是二人约定。第三天城外郊区见!随后侍卫离去,安公子久久不能平复,他心中开始模糊,他觉得在宫里受刑的人正是他的妻子。而她的妻子却满脸幽怨的看着他,等着他去救自己! 第二天一早,安公子让送饭的人传了小菊,小菊虽然关了安公子。但内心也不认的,虽然安公子现在还没有爱上她,但她却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这个家庭的女主人!如今有个狐狸精半路出现,我想来横刀夺爱。那她如何心甘!于是当主人跟她说,禁止公子外出,或是让他去外面游历一段时间,那个宫女找不到安公子,她自然死心,而安公子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她了!一想到安公子与采月相拥的场景,小菊简直气的吐血,于是见过主人后,第二天便把安公子锁在了书房,说是主人的意思,让他好好在书房反思!安公子以往义父也不想自己与宫女有什么联系,所以才惩罚自己!前面几天他是反抗的,他怕采月误会,后面几天想想采月也应该进宫了,只能等义父气消了再去想采月解释,今天听了来人的述说,原来义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完是想通过利用采月加害皇后娘娘!想不到义父一把年纪了还要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安公子觉得气愤不已!他必须要站出来救采月,不然采月必死无疑!因为采月说过,她可以为皇后去死! 自从安公子被自己锁在了书房,安公子就没有离过她,连她亲自为他烧的菜都不吃,今天却一大早要叫她来,小菊内心激动,立即小跑着来到了安公子的书房,隔着门问道:“公子,您找我!” “嗯!是啊!我想通了,我要出去散个心,等回来后就雨过天晴了!” “您,您是说,您不在想着那个宫女了?” “不想了,其实她只是与我夫人长的比较像,根本不是我的夫人!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夫人!哎!还是我爱夫人太深,没有走出失去夫人的影印!” “公子,您说的对,她根本不是您的夫人,您会找到更好的,更适合您的人!” “小菊说的对!小菊。你打开门吧!你再帮我雇个车,我想去江南走走!” “好,好,公子,我这就给您开门!您这样想主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义父最近忙,也不用什么事都去烦他,等我回来了我自然会向他认错!” “公子,您知道错就好了!主人可不是真心要惩罚您的,只是为了那个宫女找不到你就行!” “放心吧!我已经忘记那了!男人有时候逢场作戏也是有的!你不要老是提起!” “是!小菊明白了!小菊这就给您开!”小菊说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只见几日没见,安公子胡子拉渣,人也好像瘦了一圈,屋子里乱七八糟,简直就成了猪圈,安公子看到小菊一脸惊讶的表情,笑着说:“你要是再把我关下去,我就要成野人了!” “公子,都是我的错,让您受苦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菊看到屋内的情况,十分内疚,同时也为公子心疼!这厢立即吩咐人来打扫,自己则动手为安公子整理衣衫,刮胡子,梳头发!经过小菊的打理,一个英俊潇洒的安公子又回了小菊面前。安公子看着镜里的自己,笑着说:“没有小菊的照顾,我还真是不适应了!” 小菊不缺别的,就等着安公子的在意,只要安公子愿意。她是分分钟愿意为安公子生儿育女,伺候一辈子的! 看到小菊对自己的夸赞很受用,安公子继续说:“快给我去煮碗面吧!好久都没吃你做的东西了,馋的慌!” 小菊一听,高兴的连连应下,立即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功夫,面就拿来了!安公子也的确是饿了,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大碗面吞了下去! 吃完面,他又对小菊说:“你去给我准备些盘缠,我要立即动身,明天就是我夫人的忌辰,我要赶回去给她上个香,我想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小菊不解,问道:“公子从来也不会错过夫人忌辰的呀!为什么下次回去不知是何时呢?” “哈哈!我想安定下来了!我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人了!没有她,我根本无法独活!所以,我要去告诉夫人,以后我的心里不再只有她了!” “公子说的那个人是?”结合刚才的话,明显让小菊产生了错觉,也难怪,深爱用个人总是容易产生错觉。容易把自己的作用想的重要起来!安公子大概也是利用了小菊的这一点,所以没有说破,故作玄虚的说:“小菊,谢谢你懂我!也谢谢你一直照顾我,陪着我!” 此时的小菊已经完全陶醉,现在无论安公子说什么她都会深信不疑,于是很快为安公子准备好了行李、盘缠,雇好了马车,准备好了干粮,依依不舍的送安公子上了马车!她明白,这次的相送与以往都不同,这次公子是去为了与过往道别,从此,他的生命里讲有另一个女人作伴,他将开始信的生活!而这个能给他新生活的女人,只有她小菊!这样想着!小菊甜美的哼起了小曲,一切事物在她面前都变得美好起来…… 可惜小菊猜对了开始,却没有猜对结局!安公子的确想开启新的人生,的确有一个人开始闯入他的内心,他也想与过往的一切道别!但这个让安公子改变的人不少小菊,那个人就是他胸口玉佩的主人,自从知道了采月的遭遇,安公子一刻也等不了,他真想立即飞到采月身边,替她受了这些苦! 这时的安公子坐着马车,向城外奔去,一个时辰后。安公子的马车出了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马车出了城就不肯向前了,而是在路边徘徊不前,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的注意,任车夫如何赶打都没有用,安公子下了马车询问原因,车夫也是迷茫,不知道自己的马是怎么回事。只好不停的拍打马屁股,可任他如何敲打,那马就是不听!这时,有个赶马的车夫经过,看到这一幕,笑着说:“你的马像是种了毒了,这儿昨天有药贩打翻了药,怕是你的马被他的药感染了!” 车夫一听也是吓坏了,要知道这架马车可是他的命根子,他们全家的生计都要靠它!若是马出了事,他们全家就要喝西北风了!他立即问:“请问先生,那要如何治好我的马?” “不急,只有你立即把马往回赶,让它们回到马厩,好好休息一晚就行了!” “这么简单!” “当然,你今天的活肯定是干不了了!” “这!”马夫转向安公子,抱歉的说道:“公子,这情况您也看到了,真是抱歉,看来您得另寻一架马车了!我是无法送您了!如果您不建议的话,我给您再拉会城里去,城里找车容易!” 安公子正要说话,那个好心人接了话:“不用这么麻烦,找我就行,我真好拉完活回城,我替你去送客人!” “这样就太好了。哝,这是客人的盘缠,已经付了的,我拿起两钱,剩下的全给你!” 好心人接过马夫的钱,对安公子说:“那就请公子上我的马年吧!” 安公子继续不说话,直接上了好心人的马车!好心人接过马夫递来的包裹,驾起自己的马车走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面见圣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面见圣上 小格子终于是帮安公公约到了时间,这天,早朝过后,皇帝准备要亲自见一见采月,问一问信件的情况,安公公把采月带到了御书房,自己则和小格子站在门外等候皇上发落。安公公一脸轻松,他看了眼身边的小格子,发现小格子显得比自己还要淡定,这倒是安公公所始料不及的,于是也就各自站着不说话。 采月换了身衣裳,精神也恢复了许多,只是脸上还是没有怎么消肿,虽然安公公也给了自己不少药,似乎也并没有改善。采月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看到案前的皇上,便跪了下来,给皇上行了大礼。皇上假装看着书,冷眼瞄了下地上的采月,冷冷地说:“在朕面前,就把实话说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是皇上!只是,若奴婢的回答还是不能让皇上满意,请皇上把奴婢移交刑部审查吧!” “为何要移刑部?” “奴婢实在是受不了安公公的折磨,他非逼着奴婢作假供,害皇后娘娘!” “混帐!这事实都在面前,何来的害皇后,这,这明明是皇后自己不知羞耻!” “皇上,请您不要被小人蒙混了,误会了皇后娘娘,您应该知道,皇后娘娘性子钢烈,若是被人陷害,定会走极端的。” “陷害?是谁这么大胆会陷害堂堂皇后?那你来告诉我,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的皇上早就按捺不住,站起来,盯着采月立即说出实话。 “皇上,这封信的确是皇后所写,但这不是皇后的意思……” 只听得呯一声,皇上喊道:“果然,果然是个贱人……不是她的意思,难不成还是有人逼着她写?你要是有半句不实,看我怎么割了你的舌,削了你的皮……” 外面两人听到动静,也是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安公公就眉开颜笑地说:“唉!非要到皇上面前来招,这下可就有苦头吃喽,这些个奴才,在主子面前久了,还真以为自己都能上天了!呵呵……”他这番话明显是话里有话,但小格子并不动声色,只是看了眼安公公,也冷冷地笑了几声,便又保持了原来的状态。 安公公发现对方根本不理自己,也就觉得很无趣,自顾着等在外面了。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其实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仗着皇后娘娘厚爱,老是让奴婢出宫办事,一次偶尔的机会,因为奴婢坐的轿子被不知名的马车撞翻了,奴婢当时与轿夫都受了伤,当时就是安公子出手相助,才让奴婢捡回了小命。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奴婢遇上了安公子,正好他也对奴婢也是一见钟情,由于,奴婢是一名宫女,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可以与宫外的男子有私往,但我与那安公子,都是互生情愫,他知道奴婢是宫女后,也坦言愿意等奴婢,为此,我们还互相交换了定情的信物,只是没过多久,奴婢的举动还是让皇后娘娘看出了端倪,在皇后的询问下,奴婢道出了实情,皇后娘娘并没有责备奴婢,只是让奴婢恪守宫中的规矩,皇后还承若,等到太后的寿宴结束,会请自向皇上求情,请皇上恩准奴婢出宫的。” “你是说,这信?” “对,这信是奴婢求皇后娘娘帮奴婢写的,在宫里,会写字的宫女几乎没有,但奴婢认识的那位安公子是个写诗作画样样精通的公子,哦对了,他自所以为喜欢奴婢,也是因为奴婢与他的发妻长得十分相像,安公子是个重情之人,自从他的妻子离逝,他就一直没有再续,直到遇到了奴婢,他才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所以对奴婢也是十分尊重,奴婢实在是被他的真诚感动,所以也就暗许了芳心。还请皇上明鉴,此事与皇后毫无关系。” “放肆,大胆奴婢,竟敢编出这样的谎言来糊弄朕,我看你是活腻了!”皇上这次的语气明显轻了不少,但内心总还是有疑惑的,一个堂堂的皇后,为自己的宫女写情书,这也是不可理解的。 “皇上,您若不信,大可以招安公子进来一问究竟的,此事,此事杨大人与杨夫人也是知道的。” “他们怎么会知道?” “因为当皇后知道此事后,便传令给杨夫人,让杨夫人帮忙为奴婢把关,所以,所以,前些天出门,杨夫人特意宴请了安公子到杨府一聚,趁着宴请来一探安公子的人品,也好请皇后娘娘放心。所以杨夫人是知道安公子的住处,与安公子的为人的。” “这么说来,此事只是一个误会?” “请皇上明鉴,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皇后娘娘对皇上是一片赤诚,这些奴婢平常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皇后娘娘心善,对我们下人也是体贴入微,她把采青嫁给了杨大人,又对奴婢的事十分上心,怎么可能会对不起皇上呢!” “那信上的落款是怎么回事?” “落款?好像皇后只写了奴婢的小名啊!只写了一个月字!” “月?” “是,皇上!” “朕拿到的信件,里面根本不是月,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奴婢的名字?这奴婢就不明白了!这封信一直在奴婢身上藏着的,奴婢想着再出宫里让采青帮奴婢传给安公子,可没想到,后来信丢了,奴婢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洗衣服的时候给洗了,也不敢再让皇后写,所以,就一直没提这件事,没想到,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你是说,这信是你丢了?” “是啊!虽然是奴婢想表达自己对安公子的思念,但毕竟只是一封信,丢了也就丢了,奴婢也没放在心上。” “这样说来,这信真不是皇后写给……” “千真万确,皇后若是自己有什么信,奴婢肯定不可能随意弄丢了的。当时小格子问奴婢时,奴婢根本想不起什么事来,后来给奴婢念了信,奴婢才知道,但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去陷害皇后娘娘。” “那你为何不跟他们说明?” “奴婢说了,奴婢跟小格子公公说了,他说他会调查的,后来安公公接手了此事,就二话不说对奴婢严刑拷打,非要逼着奴婢说是皇后娘娘有私情,这压根就没有的事,奴婢如何能说呢?” “你说安公公对你严刑逼供?” “正是,皇上您请看,奴婢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到要来面圣的,不然,奴婢怕是没命为皇后娘娘洗清冤屈了!”采月撸起了袖子,让皇上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伤痕,还有手指上被扎针的痕迹,虽然已是旧伤,但足以看出用刑之痕,手段之毒,下手之重…… “直是没有想到,这个安公公一把年纪了还这般狠毒,此事怕也没有你们说的这么简单。既然这样,你先下去,还是跟安公公回去,朕让小格子去找到那个安公子,如果真有这个安公子,那朕自会处置那些造谣的人,若是没有!那你就咬舌自尽了!” “是,皇上英明!谢皇上!” “还有,安公公那里就说朕要调查后再发落,其他的事就不必让他知道了。” “奴婢知道!” “你先退下吧!” 采月跪退后,安公公进去见了皇上,皇上看起来并不好,脸色阴沉,但对安公公还是很客气,说道:“安公公,真是辛苦你了,本该让你轻松的,却还让你来做这样的事,采月都向朕说清楚了,但此事太大,毕竟关系着皇后,关系着朕的颜面,朕不想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你给朕好声看着采月,千万不能让她出事,到时候朕还要让她去对质的。也就只能辛苦你了!” “是,老奴生是皇家的奴才,死是皇陵的奴才,一切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安公公听出了皇上托付重任的意思,心里满是欢喜,于是十分爽快的应下了皇上的任务。 安公公带着采月离开后,皇上立即让小格子去调查安公子的下落,让他务必在一天内把安公子带到他的面前,他要亲自验一验这采月讲的虚实。此事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关系甚大,最重要是关系到自己的颜面,这国之不定,何以定天下,朱允炆可是抱着一统天下的抱负,怎么能让天下人笑话,自己连个枕边人都管不住呢!于是当他知道采月的说词后,他内心是更愿意接受采月的说法,因为这样的话他自我感觉脸面还是保存了,若是真的出了让自己戴绿帽子的事,那依了他的性格,不把程央九族灭了,是不足以平心情的。这样想着,他就立即让小格子出宫办事。 小格子接到命令也是十分开心,因为宫外早已一切就绪,也就等着皇上的这一句命令了,小格子出宫后,没有去别处,而是直接去了太子府,不久后,那个接出安公子的侍卫就护送着安公子与小格子一同进了皇宫。只是小格子为了掩人耳目,把安公子打扮成了太监的样子,趁着天黑,把安公子送进了皇上的御书房…… 第一百六十二章:倒计时 御书房里,小格子带着安公子进来,皇帝坐在位子上,前面跪着一个宫女!安公子在小格子的提醒下立即给皇上行了大礼,皇上看了眼安公子,的确,算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倒想是个书生。皇上对地下的宫女说:“采月,你自己与安公子说清楚!” 采月转过身来,对着安公子,可安公子由于第一次进宫,没有听到皇上说抬头,始终不敢把头抬起来,听到眼前跪着的人就是采月,心下便放松不少!只听采月说:“公子,您跟皇上坦白了吧!皇上不相信我与你的关系!” 安公子听到采月的声音,觉得不对劲,于是忍不住抬了一下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眼前哪什么采月,分明是个陌生的姑娘,这下安公子突然紧张起来,他首先想到了采月的安危。难道采月真的遭遇不测了?这样一想,心里的害怕也就少了几分。立即回皇上说:“回皇上,请恕罪,小民认识的采月并不是眼前的姑娘,她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觉不是眼前这位!” “你是说。你认识的姑娘是皇后的侍女?你怎么肯定她是皇后的侍女?” “回皇上,是采月姑娘与小民说的,她说皇后十分仁爱,她同意会将采月姑娘许配给小民为妻!” “大胆刁蛮,竟敢私自与宫女子定下婚约,你可知罪?” “小民知罪,小民知罪!请皇上饶了小民!” “你说你与采月相识,可有什么证据?” “这……”安公子觉得有些为难,但想到采月的安危,也就豁出去了,他解下采月送给自己的玉佩。呈给了皇上,皇上看到上面了刻字,也就大志可以确定了!于是对小格子说:“宣皇后,同时把采月也带来吧!” 没过多久,皇后随小格子来到了御书房,此时的程央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救出子轩,救出采月,离开皇宫!本来按她自己的计划,还要再过一年才是她离开后期限,但现在,她只想着离开这里!她来到皇上跟前,跪下给皇上行了叩拜大礼,此事的皇上内心也是愧疚的,于是起身亲自扶起了皇后,并对皇后说:“皇后,让你受委屈了!” 皇后淡淡的说:“臣妾并不觉得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皇后最理解朕,放心,此事朕一定给皇后一个说法,让那些造谣生事的人付出代价!” “谢皇上!”皇后依旧淡淡! “皇后,你觉得会是谁要害你?朕一定彻查!” “皇上,此事对于臣妾来说,查与不查都无所畏,只要皇上信认即可!但此事对于嘉儿来说确不一样,未来少不了会有事之徒,嘉儿也多少会被人说三道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母亲真是个大逆不道的人,这对嘉儿不公平!” “朕知道。朕定会还你与嘉儿一个说法!” “那臣妾就替嘉儿谢过皇上!” “皇后见外了!皇后还有什么要朕做的,朕定满足了你!” “皇上,臣妾的确还有一事对您隐瞒,还请皇上恕臣妻无罪!” 皇上紧张了一下,不过马上有恢复平静,想来皇后也不会做对不起他的来!问道:“皇后快起来说话!来人,快扶皇后起来!” “不,皇上,让臣妾先说完再起来!” “那好,随你!快快说吧!” “皇上,臣妾一直有一事对您隐了!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敢跟您说出实情!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家族有一个遗传病,是母亲家族传下来的,且此病只传女不传……” “遗传病?是何遗传病?” “此病一旦遗传了,等女性到30岁的样子,会迅速老去,直到变成一个60岁的老妇人!” “60岁?” “是!” “那皇后怎么知道有没有被遗传?” “臣妾以前也不确定,所以一直没有向皇上禀报!但最近,臣妾觉得自己头昏眼花,耳朵也开始失灵,臣妾觉得,自己应该是病犯了!” 皇上听到皇后的述说,觉得自己从前的一切太对不起皇后了,于是立即起身,扶起皇后,让她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安慰道:“皇后,别担心,朕找天下最好的医生来给你治,一定会治好的!” “谢谢皇上,只怕会让皇上失望了!我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寻找治此病的人,可从来也没有医者听闻过能治愈此病的。” “不会的,朕是皇上,这天下都是朕的,朕一定能找倒神医。” “皇上,这都是命,一切都是臣妾的命,只是臣妾希望皇上答应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只要朕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谢皇上!若有一天,臣妾真的病发,皇上就把臣妾休了,让臣妾回到家乡,生老病死!” “不。这个朕不会答应你的!朕要照顾你,要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 “不,皇上,臣妾知道您的心意,但臣妾不想把最丑的记忆留给您!臣妾希望您记住臣妾最美的时光!若有一天,臣妾突然老去,请您不要见臣妾的脸,好吗?” “央儿!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一定不会有那一天的。你放心,朕这就命人去找天下的名医,朕不信,治不好你的病!” “皇上……”程央流了眼泪,此时此刻,她并不是为皇上的话而感动,她只是突然觉得人生仿佛如梦一般。明明可以更好的在一起,更好的生活,确偏偏要不断地怀疑,不断地背叛,然而,那样的年代,作为一个女人,确不能有更好的选择,她们只能沉默,或者死亡,自由对于她而言,是那样漫长,那样奢侈!在这场自由的竞争中,她彷徨过,犹豫过,退缩过,也坚定过,但现在,她依然奋不顾身,哪怕没有子轩,哪怕只有孤身一人,哪怕真的突然老去…… 皇上抱住了程央,此时此刻他是真正的忏悔,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一次次不信任他的妻子,如今妻子的病仿佛在他们的爱情旅程中判了死刑,突然真的要失去妻子,他开始后悔在一起的日子没有好好珍惜!正在这时,小格子带着采月进来,皇后看到采月进来,立即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来问:“采月?怎么样?受委屈了吗?” 采月被拉痛了手,但她不想让皇后伤心,强忍着伤痛,摇头道:“回娘娘,采月没事!都怪采月不好,让娘娘受了!” 皇后看出了端倪,撸起采月的袖子,这一看才知道真相,于是拉起采月的手伤心起来,这时,一直站在门旁的安公子冲到了采月跟前,轻轻拿起采月的手,激动的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安公子……” 采月也没有看到安公子在这里,这突然看到了心爱的人,内心的防线终于奔溃,此时也顾不得皇上皇后,一下冲到安公子的怀里,哭了起来!此时无声胜有声,皇上看在眼里,对于皇后也就更多了分内疚!片刻后,采月总算是缓过来了,她拉着安公子跪在了皇后身前,求到:“求皇后成全!” 皇后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她对采月的愧疚无以言表!于是她转向皇上,说到:“皇上,如今您也看到了,采月是臣妾从小相伴的丫鬟,虽然明是主仆,事实却早已超越主仆,亲如姐妹!采月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臣妾也替她高兴,所以臣妾希望能得到皇上的恩准,为两位赐婚!” 皇上看到采月与安公子的这一幕,也是感动不已,哪里还会有阻止的理由,所以立即下令道:“准了!一切都按皇后的想法办!同时,采月那么多年伺候皇后有功,朕特赐玉镯一对,预祝两位珠联璧合!白首偕老!” 采月与安公子眉开眼笑,双双跪拜谢嗯!两个有情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但毕竟是还没有正式结婚,等事情被弄明白后,小格子再次送安公子出宫,这次,安公子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家,而是找了个客栈,暂时落下脚! 当晚,杨公子也被请了出来,并赏以重金安抚,并送回了家!事情表面上总算恢复了平静!只是当采月随着皇后回到宫里事,真像才正真得以知道! “原来安公子是安公公的继子,两人都姓安!难怪了!” “是的,娘娘!” “那这事自始至终安公子也是参与的?” “前面应该是参与的,但他绝无害人之心,那次在杨府时他已经跟我说明白了!” “嗯!若他知道,也不会被他们锁在家中,控制行动了!” “原来安公子也被控制了行动!那他是怎么出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多亏太子帮忙!当然,此事也完全试出了安公子对你的真心,他肯来就你,也是做了与安公公决裂的准备!” “安公子……” “本宫也替你高兴!” “那安公公会不会对付安公子?” “放心,小格子会保护好安公子的,他暂时不会回安府!现在我们也知道了这幕后的黑手,安公公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本宫会为你扫平障碍的!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采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红到了耳根,低下头来,不说话! “好了,这几天你好好把伤养好了,安公子也不希望娶个带伤的新娘回家的!明天我会让太医来给你诊治!” “谢娘娘!” 第一百六十三章:别离难 第一百六十三章:别离难 多疑的皇帝有多疑的好处,送走了皇后,皇帝着重做了两件不,第一件,就是取回了戚贵妃手中的凤印与鸳鸯钥匙,第二件事,就是控制了安公公。只是让皇帝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安公公没等到第二天,便一命呜呼了,至于安公公是怎么死的,谁都不知道,身上没有半点伤痕,表情也很安详,仿佛这就该是他的天命。皇上得到消息后,也是惊讶,但连太医也查不出原因,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接下来,皇帝开始担心起皇后的病来,他开始向全国发布名医,希望来治皇后的病,但皇后的病发布后,所有的医者都表示了无能为力,这似乎是不可能改变的事,这是她的基因,一旦拥有这样的基因,就好像是生老病死一样,变得十分正常,一切外在的因素是不可能再能改变了。皇上听到这样的答复后,也是心灰意冷,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有空就陪着皇后,但皇后反而很想通,她总是劝慰皇上:“皇上,老,是在意料之中所必然發生的事情。人,活著,就必須老去,只是一天天慢慢地老去罷了,相差的只是漸變的過程,量的積累變成質的飛躍,然後突然有一天兩鬢皆白,步履蹣跚。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我們都很在意這四種東西,因為我們身邊的人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出生,老去,生病,死亡。每一個人都必須經歷這四種東西,這些是人生閱歷,也是我們人生的一個過程,是我們必須通過的過程。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的老病死。而臣妾只是比一般人早了一步而已,这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曾经拥有!” 可皇上似乎无法接受皇后突然老去的事实,眼前这个年轻美貌的女子突然就这样变成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而她还将跟年轻的自己一起生活,这对皇后不公平,对自己也同样不甚公平。 再接下来的,杨学士提出了辞官,这也是必然的,因为上次的误会,皇上是不可能再去召见杨学士,而杨轩心中也有了隔阂,于是,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索性杨轩提出辞官,皇帝觉得也是眼前最好的办法,反正现在避一避尴尬也好,若真的还想要这个人,到时候一道圣旨下去,再把他召回来即可。于是,杨轩带着采青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而采月也如愿嫁给了安公子,由于安公公的去逝,小菊也没了往日的威风,在安府也回归于一个丫鬟的本质,所以,采月也就顺利成章的成了安夫人。 皇后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去,而皇后,也似乎一天天变老,慢慢的,她的手开始长满皱纹,接着是身上,再往上,慢慢爬满了脸夹……随着皇后的变化,皇上来皇后宫里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是过来,也不可能久留,只是简单的问候便匆匆离去…… 这天,皇后派人叫来了辛嫔,这个辛嫔娘娘倒是忠诚,每天也必须来向皇后请安,不管皇后乐不乐意他们过来,她总是会过来看望一下。这天,还没等辛嫔来请安,皇后宫里的宫女就来请自己过去了,辛安排也觉得奇怪,于是匆匆随着宫女来到了皇后宫里。见到皇后带着面纱,便伤心地问道:“娘娘,今天又严重了吗?” “是啊!怕是过不了几天了,我就要完全变成一位老妇人了!” “娘娘,您说的药怎么没有用吗?为什么还是不见效?” “辛姐姐,所谓的解药也只不过是古人的一些传说,真正谁也没有用过,没有成功过,所以,我也不可能这么幸运,事到如今,妹妹也没什么可犹豫了,就当我已经60岁了吧!” “妹妹……”辛嫔流下了眼泪。 “姐姐,事到如今,妹妹只有一事要拜托于您,希望您能答应妹妹。” “妹妹,您说,别说一件,就算十件,百件,姐姐能做到的,绝不说个不字!” “谢谢姐姐!其实妹妹即使现在马上死去,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妹妹还有一个嘉儿在,多少还有牵挂,所以,若有一天妹妹离开这皇宫,请您一定要把嘉儿当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皇宫里也没了杨先生,妹妹希望他能住进太子的府邸,由太子来请自带他。” “这不是问题,你不说姐姐也视他如己出,只是妹妹你,为什么要离开皇宫?皇宫里虽不好,但也不至于饿着妹妹,冻着妹妹,再说了,还有嘉儿在,你什么时候想他了都能见到他,可一旦出了皇宫,人间的冷暖都与这宫里毫不相干了呀!” “姐姐说的没错,但妹妹不想在这里受尽人间的冷暖,从一国之后变成一个让人唾弃的老妇,出了这宫门,我就是一个老妇人,别人不知道我的过去,也就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我,我能活得自由些。至于嘉儿,我希望他能留着我最美好的记忆,我不想因为我的改变让嘉儿有了心理负担。” “作为女人,尤其是宫里的女人,姐姐理解你,只是妹妹一人在外,多少让人不放心啊!” “姐姐不必担心,妹妹出宫后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还有谁会来算计一个老太太呢!若是在这宫里就不同了,到时候妹妹容颜不在,若还占着皇后的位置不放,自己的命不保是小,怕是连嘉儿也会被我这个母亲牵连。” “妹妹……”辛嫔此时只觉得心酸,皇后说的句句残酷,却句句锥心,在这皇宫里,你若得势,一切顺心;一旦失势,有时还不如一个宫女活着自由。皇后的遭遇,她自己感同身受,当初若不是皇后救自己于水火,别说是她的儿子今天能做上太子之位,就连性命都有可能不保,所以自从那天起,她的心中对于皇后就只有感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早就把自己的命运与皇后绑在了一起,她深刻的明白,虽然现在儿子已经是太子了,但后宫的势力影响着前朝的势力,若是后宫宜主,自己也会第一个受到威胁,这样想来,辛嫔也是担心,若是有一天皇后离去,自己势单力薄,该如何面对皇宫女人的群夹…… 皇后怎会不知道辛嫔的担心,虽然说现在辛嫔的儿子是储君,但储君是个漫长的过程,在这期间,谁都无法保证不会发生什么,再说了,皇帝年轻,太子已成年,等到皇帝老去的那一天,不知道皇帝还有多少个妃嫔贵妃,会为他生下多少个儿子,这些个儿子到时候正成年,而太子已年长,皇帝总会偏爱幼子!还有,未来皇后之位是谁来做,也决定着太子之位的定向。皇后知道按辛嫔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在宫中立足的,所以,她还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对辛嫔说:“姐姐最懂皇上,也最爱皇上,但事到如今,是姐姐必须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了!” “妹妹有心了,这也是姐姐的顾虑,后宫人心险恶,姐姐一人怕是应付不来,再说了,姐姐现在可是众矢之的啊!” “姐姐莫怕,妹妹已经为你想好了对策,姐姐过来,妹妹告诉你。”辛嫔探过头去,皇后在辛嫔的耳旁述说了一番,辛嫔点了点头,皇后继续说:“还有,这是妹妹为你准备的东西,若有一天,姐姐遇到天大的困难,就吃了它,它能暂保姐姐的性命!”皇后给辛嫔递过一个盒子,辛嫔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粒红色的药丸,辛嫔看后关上了盒子。 当晚皇上又来看了皇后,看到皇后用纱巾遮起了脸,便也觉得伤心起来,皇后明白,一个没有了容貌的女子,是不可能让男人动心,但她可以让男人动容,于是她缓缓地跪了下来,对皇上说:“皇上,臣妾怕是马上将无脸对面于圣上了,如今只求皇上答应臣妾最后一个心愿!” “皇后,你有什么愿望尽管说来,朕能答应你的,都会帮你实现的,无论现在,还是未来。” “谢皇上,臣妾不敢再奢求什么,今天是农历九月十九,民间传说是观音菩萨的生辰,今天许下的愿都实现,臣妾希望能与皇上一起去御花园许愿,愿皇上长青万年,愿我们的皇儿健康平安。” “好,朕陪你一起去,我们求菩萨保佑皇后的病,早日康复。” 二人一同走向了御花园的雨花台,那里是这皇宫里地势最高的地方,平时都少有人上来,但却被人称作与上天最接近的地方,所以,自然都会来这里祈福。但今日天已黑了,天气又转凉,想来也不会有人来了。皇后随着皇上一步步登上了雨花台,还没走近,只听有人讲话的声音,还是个女人的声音,皇上下意识警惕起来,他拦下了皇后和随从,仔细听了起来,只听那人在祈祷:“菩萨,凡人辛月特来向菩萨乞求,愿菩萨保佑皇上身体健康,事事顺心,愿皇后娘娘快快康复,愿后宫祥和,太后长寿……” 第一百六十三章:大结局 第一百六十三章:大结局 皇上听到那人的祈祷,很是感动,但由于没有看到那人的真面目,凭声音,根本不知道是谁!皇后听着也是感动,正要说什么,只听那人继续祈祷:“信女苟活于人世,只希望看到丈夫幸福,孩子平安,这样,哪怕是折了信女的寿,也是心甘情愿!” 皇上很感动,上前扶起地上的人来,这才看清楚那人的正面目:“原来是你!” “皇上,请皇上恕罪,妾身不知道惊扰了皇上,妾身只想着今天是观音菩萨的生辰,许望最灵验。” “是朕吓着你了!”皇上想到了辛月这近二十年的陪伴,内心十分愧疚,虽然她不是他的发妻,但却是与她成了真正的男人,与她有了第一个孩子,第一次做了父亲,坦白说,若不是辛月上次的事件,在皇上心里,这个妻子虽是自己真正的亲人,他总是放心把一切都交给她来做,而她呢,也真的是全身心依赖着丈夫,内心对丈夫的渴望不是一个男人那么简单,而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她对丈夫深切的爱,才让她对其他女子狠之入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怨恨也都随着时间的消失烟消云散,取而待之的是初见时的美好。所以皇上内心突然燃起了对辛嫔的歉意,也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意…… 这时,皇后也走了过来,说:“原来辛嫔也来祈祷,早知道就一起来了!” “皇后也来了,给皇后请安!” “免了,现在也无旁人!也就辛姐姐,总是初一十五的,为大明,为皇上上香祈福,真是有心了!” “辛月每月都为朕祈福?” “这,妾身平日也没什么事,只要皇上健康,妾身就满足了!” “现在宫里的女人们,总想着皇上晚上会去哪个宫里,像辛嫔这样真正惦记皇上的,还真是少啊!连臣妾都觉得惭愧!” “皇后谬赞了,皇后太忙,所以没有时间做这些事,妾身平时空闲,也愿意为皇上,皇后祈祷神灵的保佑!” “辛月有心了!这些年,是朕疏忽了你,你与朕时间最长,也最懂朕,你也为朕生了个好儿子,如今太子不仅孝顺,工作上也能为朕独挡一面了,朕很是欣慰!的确,朕也该进进你的位份了。小格子,明天就颁旨,进辛嫔为皇贵妃,位仅次于皇后,在皇后生病期间,替朕理着后宫的事务。”小格子令了旨,辛月立即跪了下来,皇上转身问皇后:“皇后,朕这样做,你可有什么意见?” 其实程央真是太了解皇上了,在皇上心中,对她,仿佛是知己,因为自己总能与他在精神上共勉,能为他的事业出谋划策,在他困顿的时候可以为他解围。 而对于辛月,像是姐姐,又像是母亲,他是依赖大于爱情,一切对程央的怀疑,若是放在辛月身上,他是不会有如此的反映,因为他信任辛月。 对于皇贵妃马俪,那完全只是一个摆饰,娶她也完全只是实现政策上的抱负罢了。从来也没有走进过他的内心。所以,提与不提都是一样的。 而戚润,就好像是男人的一个红颜,可以满足男人生理上的所有需求,也可以弥补他儿时的虚容心。 至于别的女人,在他心里也就是一个过客,一个闲时解闷的工具罢了!最多,就是他孩子的母亲,仅此而已! 而这个皇上在不同女人心中的位置也是截然不同的,在程央心里,他只是她在对的时候遇到的错的人,而这一错,也就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压抑了她对自由,对爱情的追求…… 在辛月心中,皇上曾经是她的天,而如今,是天下人的天,是后宫女人的天,而她头顶的面积越来越小…… 在马俪心中,皇上就是姑奶奶给她的人生赌注,他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戚润,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男人,一个性伴侣,彼此缠绵的时候或许是有点感情投入的,其他时间,就是一个男人而已,虽然他是皇上,但却不能控制他追求男人的爱好…… 时间过得很快,程央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她不得不与这座皇宫告别,与儿子告别,她要去过她的自由生活,这是她一生所追求的,现在,她已无所牵挂。皇上当看到罩着面纱的脸下,有一双枯枝般的手,一切揭开面纱的兴趣荡然无存,终于,他同意了放她走,程央拿着皇上亲笔写下的休妻书,离开了皇宫,离开了差点耗尽她生命的地狱! 一切都如程央预计的那样,辛月成了皇后,她的嘉儿入驻了太子府,太子对他尽心尽力。 而我们的女主人,出宫后便回到了家乡,与父母小住几日后,也终于和她心爱的男子,欧阳子轩双宿双飞,关键是,当她吞下那粒三年制成的药丸后,容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为了不让人认出他们,子轩带着程央一直往南,他们希望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一群孩子,一起白首到老…… 至于采青,她早就有着自己的心上人,那就是她远房的表兄,与程央他们道别后,她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事,自从程央离开了皇宫,这个皇宫就不再太平,半年后,沈阳发生了大地震,太子带着四弟嘉儿远行救灾,燕王朱棣带着他的军队,以地震乃是皇帝无德,天地不容之由,攻入了京城,终于兵临城下,在围城整整15日后,一举拿下京都,来到皇宫时,只有满宫妃嫔、王子王孙却独不见朱允炆去向,在这水线不通的皇城中,朱允炆却不翼而飞…… 皇后辛月,皇贵妃马俪,还有其他妃嫔都被成为了监下之囚,正在这时,朱棣的长子诚王来到了妃嫔跟前,只见戚润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诚王身边,向诚王府身请安,诚王一把搂过戚润,笑着说:“让爱妃受苦了!” 辛月和诸为妃嫔这才明白了真相,辛月气着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做出卖国求荣的事情来,亏得皇上还那么爱你。” “呵呵……爱我?爱我怎么没把皇后之位传给我?爱我怎么会杀了我的儿子?” “你,你怎么能把这些都算在皇上的头上?” “不算在他头上,那我儿子的命向谁来偿?” “皇上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最爱的女人!”辛月仰天喊道,说完一头撞向石墙,一命呜呼。 诚王立即让人拉住,可已经来不及了,他急切地说:“不能让她死,她手上还有重要的东西。” 这时,戚润从怀中取出了两把钥匙,递给了诚王,说:“让她死便是了,您要的东西臣妾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说着就要往诚王怀里靠。没想到诚王一看到这对鸳鸯钥匙,根本没再看戚润,一把夺过钥匙,就往回赶,任戚润如何喊他都不理会。 不一会儿,所有的嫔妃都被押入天牢,戚润也不例外,这个女人终于偿到了背叛的滋味,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这么狼狈,她也狠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拿出了钥匙,让自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只是没有想到,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诚王又来到了天牢,请自接出了戚润,让人给戚润沐浴更衣,自己再来时,对她又变得温柔体贴,但戚润也是极聪明的人,她想到了诚王还有什么事要求她,所以也就假装配合,果然,没过多久,诚王便转入正题:“爱妃,刚才是本王急着要把钥匙送给父王,所以让爱妃受委屈了,不过这也是做做样子,让那些宫女太监们知道,先皇的妃嫔们都进了大牢,而你,是本王的王妃,以后便没有人再非议了。” “王爷想得周到,是妾身误会了。” “只是,爱妃那里是否还有另一套鸳鸯钥匙?” “鸳鸯钥匙?”原来如此,这就难怪诚王再次来求戚润了,原来这套钥匙有问题,果然啊,朱允炆的疑心也是天下无双的,自从安公公的事后,他就命人换掉了鸳鸯钥匙,戚润手中的就成了假的了,但真正的钥匙又在谁的手里?这个藏着玉玺和天下传承如意棒都在这个鸳鸯柜里面,若是玉玺没有,倒还可以让人重刻,但没有这柄如意棒,他朱棣的皇帝就不可能明正言顺!想不到他们千算万算,还是算露了一点,如今这个皇帝又下落不明,这事怕是无法信服于天下…… 戚润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于诚王的价值所在,于是,他身诚王说,明天会交给他,让诚王必须答应她几个条件:一、要让她成为真正的王妃,未来以诚王发妻入葬皇陵。二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食言。诚王内心只想互要拿到东西,也就都应了下来,当晚就给戚润送来了王妃的礼服。 第二天,宫女人发现戚润着王妃礼服自杀了!这也算是对诚王和朱棣的礼物了!但诚王对天发誓要把她入葬皇陵,也就只能以他王妃的命义给下了葬。 永乐十四年(1414),朱棣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暗中命人追查朱允炆下落。朱棣用了十年时间,苦苦寻找,费尽心力,却毫无收获…… 于是民间开始盛传,有的说是皇后程央成仙,带走了朱允炆;有的说是皇后痛恨朱允炆,化作厉鬼活吞了朱允炆;又有人说,曾在长白山仙界看到了朱程夫妻二人;还有人传,皇后程央爱上臣子,与之私奔,朱允炆追之天崖…… 只是,人们没有发现,从此,皇宫外的城墙边多了一个拾荒的老人,他每天都会准时来皇宫门外转悠,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好奇,慢慢地,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