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有毁生之恶---汝等正道仙门之辈于我眼中不过是草芥蝼蚁---” 黄烟漫卷直冲天地,沙尘过后天地一片晕染,那人昂首挺立在天地之中犹如沧海一粟,天地茫茫间却难以掩其形sè,此人负手而立着睥睨眼sè环顾周围,天地一片静寂,似乎天地间自古就只得此人一人孤立。 “---谁敢来战---”一声叱咤顿时将沉闷天地撕裂出一道口子,天地随着此人纵喝为之一颤,刹那间本已沉寂天地顿时风起云涌,此人麻黄布衫随风鼓荡,颀长身形愈发挺立。 “玄极道,休要放肆,别人惧你,贫道却要放手与你一搏!”“七叶道人莫要上当---”有人急切间喊道,话音未落,昏沉天地骤然一亮,一道霹闪由云层中凌空斩下。 那人身子动也未动,眼看着这柄耀映天地的天罡斩妖刀直直劈落下来。一阵狂风卷起黄沙蓦地掩住此人周身,风中有人轻轻叹息道:”七叶,你丹枫门教难不成就你一人还有胆量独往,那些尊长们都猥琐到哪去了?“ 七叶憋红了脸只觉手中之刀重逾千钧,拔了几下纹丝不动,黄沙过后只见这柄天罡斩妖刀深深嵌入大地,而刀身被这麻黄布衫之人踩在脚下。 “七叶道兄,这玄极道现在坠入我须弥密文图咒印阵已经上天无路遁地无门,小心他借你天罡刀外遁。”云端中一女子提醒道。 玄极道冷然一笑,蓦地抽脚,七叶手中一松收刀回撤点指:”玄极道你杀我师尊同门,我此生纵然粉身碎骨也定要与你将这笔账算个清楚。“ 七叶左右手臂交叉胸前手形变幻繁复,忽然一张嘴只见由口中吐出一团光晕聚拢成形,光晕璀璨迫人眼目。 玄极道轻轻哦了一声道:”你真要用这同归于尽的法子吗?“ 七叶点点头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玄极道微微摇头:“你伤不了我的,不过是枉自送命!” 七叶哈哈苦笑一声:”玄极道,我既然敢来就没有想着活着离开。“七叶咬牙涌身而上。 玄极道神sè一凛,脚下重重一跺,借着方才天罡刀一斩之力,大地顿时裂开一道缝隙,玄极道身子一缩居然要从这道裂缝中钻了进去。 玄极道身子方要遁地而入,哪知道裂缝中几重密文图咒蔓延而出将玄极道层层裹住,云端有人断喝:”玄极道早已料到你有此意,困兽犹斗,如今你恶贯满盈,还不授首---看我天剑摄魂!“ 万道刺芒由天而降,一绛裳女子口中叱喝,身形如电紧跟刺芒直直扑向玄极道。 七叶眼见玄极道被密文图咒逼出地缝,立时涌身而上想要抱住玄极道催焚金丹与玄极道同归于尽。就在此时,玄极道眼中忽然shè出一道寒光透入七叶眼中,七叶顿时身子定住动弹不得,想要催焚金丹却是有心无力。 漫天刺芒呼啸而至将他与玄极道裹住,眼见就要被穿做刺猬,玄极道一掌拍在七叶头顶处,七叶猛地口窍一开,那吐出的金丹居然被逼回体内,紧接着身子一震被远远抛了出去。 绛裳女子衣袖挥舞,只见万道刺芒绕在玄极道周身往返攒shè,而金木水火土几重密文图咒分层叠加将玄极道牢牢裹在其中,令玄极道不可遁身而逃。 玄极道似乎轻轻哼了一声,身子不由萎顿盘坐在地。 “多谢子姿道姑援手---我与他不共戴天---”七叶挣扎着立起身来蹒跚而来。 绛裳女子一面紧紧盯住玄极道,一面急喝道:“七叶道兄休要鲁莽,这玄极道被我图咒印阵困了四十几rì已是强弩之末,各家道宗又分守各处用道器摄压,他纵然有天大本事也无计可施了。现在我用天剑摄魂夺其神魄,你在旁守候,看我破他不破不灭神咒。” 绛裳女子衣带飞扬,凌空蹁跹盘旋,宛如神女降世尽显绝代芳华,同时口中轻哧,那万道刺芒绕在玄极道周身不停地攒shè刺入又飞将出来,一时间七叶看得目眩神迷。 各方云端中隐约有人影闪现,本已寂静的天地间开始嘈杂起来。一道光束由云中shè来罩在玄极道身上,一白面长须道人从云端探出身形手中持了一方明镜道:“子姿,我助你一臂之力,有我这方混元珠玑镜他玄极道休想要遁身。” 绛裳女子啊了一声惊道:“渡边道兄快收起你的镜子,我这印阵已将玄极道困住,这方圆中并无他可以借用遁身之物。你这明镜借了天光灼shè,他会借机遁出。” 正说话时,就见玄极道身子立了起来,周身拖着印咒迈步而行。绛裳女子见状,纤手扬起,口中轻叱:”虚无大道,金咒叠加。“ 玄极道周身环裹印咒顷刻间熠熠生辉,遍身淌出金水瞬间又凝固下来,玄极道周身像是披了厚厚一重黄金重铠,并且越来越厚重起来,渐渐地玄极道如同一金身塑像,并且每迈出一步都深深陷入大地之中,同时金水灌入将他的脚腿铸在其中,数步后玄极道身子不由缓慢下来。绛裳女子见渡边仍是持了明镜在空中发呆,不由急切呼喝:”还不收了镜子!“ 猛然间就听玄极道在黄金重铠中冷笑:”现在已经晚了!“只见玄极道一手犹如削金断玉利刃居然将黄金重铠剖开一道缝隙探了出来,手心向着空中招引。 绛裳女子啊了一声叫道:”快守住封印,别让玄极道取了法器!“随着呼喝,就听远方一阵响乱,隐隐有人叫道:”封印快守不住了,这厮的法器要破印而出了!“ 绛裳女子额头渗出汗滴,神sè凝重,手掌一翻往空中轻舞,只见万道刺芒瞬即并在一处居然是一柄赤sè红芒利刃。绛裳女子手擎红sè赤芒急如闪电往玄极道探出的手掌斩落,玄极道虽然身子被困在重铠中,但手掌却轻巧翻转伸出三根手指,在间不容息的功夫居然将绛裳女子的红芒捏在指尖中。 绛裳女子紧咬牙关,手持红芒与玄极道相持不下。玄极道在重甲中轻声道:“未料红隐门宗居然有你这等出类拔萃的人物,看来是我小瞧了!不过等我取了法器你是挡不住我的,还是离去吧!” 绛裳女子紧咬嘴唇不肯言声,手中红芒一力催发拼尽全身气力往玄极道掌中斩落,玄极道捏住红芒的三根手指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此时远处有人惊呼:“小心,我们守不住了,这厮的法器破印了!”就听到有人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绛裳女子一惊忍不住抬头望天空瞧去,只见一黑乎乎的东西由云中坠落,渡边道人也不由抬起头只见一样事物正由自己明镜取天光的缝隙穿落。渡边道人大喝一声,翻转混元珠玑镜腾身往上迎去。 空中一声巨响,渡边的混元珠玑镜正撞上那黑乎乎的东西,渡边哎呀一声惨叫,身子从云端栽落下来坠在一旁,他脸sè苍白捧起自己的混元珠玑镜只见镜子中隐隐有条裂缝,自己门宗开山镇宗至宝居然被玄极道的法器打裂,渡边道人一口鲜血喷出洒落在明镜上。 绛裳女子见情势紧急正待催发体内最后真元与玄极道拼死一搏,那知道手臂巨震,身子不由往后退了数步,待立定身形后,再看玄极道探出的手掌中已然攥住一柄黝黑发亮的八棱雷霆乾坤锤。 玄极道在金铠重甲中长声吟笑道:”如今即算你布下天罗地网也难以阻挡我,认命吧!“只见金铠重甲层层剥裂开来,玄极道有如天神双目赤红如血凌然而立。 绛裳女子长叹一声,手中红芒微微颤动。”江子姿,你是我平生所见唯一可与我抗衡之人,杀了你这世间又多添了一份寂寞---我放了你如何?“玄极道轻抚手中之锤轻叹道:”我以为此生不会再使动此锤,未想如今却要凭它脱困!“玄极道赤红眼中愈发炙亮起来。 江子姿手中红芒轻轻颤动隐隐有如蝉鸣之声,微风拂过她脸颊,青丝随风舞荡萦绕,江子姿秀目微挑凝声道:“玄极道,你道法贯通天地本是千百年来道家第一奇人,可是你却视我道宗为异己一味赶尽杀绝,以你一人之力毁我道宗同门究竟为何?”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却偏偏有毁物之恶!“玄极道嘴脸扭曲狰狞面容中戾气尽显。 ”你不是天,你定不得他人生死!“江子姿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娟柔面容露出决然之sè。 玄极道手中之锤扬起,仰天长笑:”看你们谁还阻挡得了我---“ ”七叶,不要---“江子姿蓦地喝道。玄极道猛然就觉得身子一紧已然被人抱住。 七叶声嘶力竭道:”快走,我要焚丹与他同归于尽了---“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光晕迸裂开来,江子姿被气浪冲击的身形飞撞而出,玄极道周围方圆大地顿时塌陷下去,玄极道一声惊呼,手中之锤不由脱手而出飞向天际,整个身子在巨大的光晕冲击下慢慢矮缩。 七叶已然焚丹化作灰烬,焚丹而出形成巨大的光晕烈焰将玄极道死死裹在其中,玄极道受不住这焚丹而成烈焰炙烤不得不盘膝而坐,竖起一指在胸前上指,一手在下结印指地,施展出不破不灭神咒与焚丹烈焰抗衡。 江子姿被气浪震飞倒在地上几yù昏厥,终于挣扎起来眼见焚丹烈焰裹在玄极道周身,眼中不由滴下两行清泪,她强自收敛心神,手中红芒光焰暴涨,嘴中叱道:”玄极道,你残害道宗同门该当受此烈焰焚身之苦---七叶,你能以身赴死我红隐门下也不会贪生怕死。“ 只见江子姿樱口一张,一粒金丹涌出,江子姿手中红芒转动起来,金丹在她周身盘绕,江子姿身子瞬即犹如一团烧灼后赤炼jīng铁。 萎顿在远处的渡边只见江子姿周身裙带已经通红烧灼起来,整个身形渐渐通透,手中红芒已然与身子合为一体。”天剑合体,万物俱催---子姿---不要啊!“渡边声嘶力竭身子蹒跚的往这方爬了过来。 江子姿身上骤然间一阵通亮,周身衣物尽皆焚毁,那片片焚烧开裂的衣衫犹如舞蝶四散飞舞,江子姿身子渐渐裸露出来,圣洁之身带着一圈光晕,有如一只浴火凤凰在烈焰中熠熠生辉。 玄极道终于露出畏惧之sè,他不破不灭神咒本来已经抵御住七叶的焚丹烈焰,但此时眼见江子姿居然甘愿牺牲自身施展出天剑合体这种同归于尽招法来。玄极道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招架江子姿这最后一击,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令他本来赤红的眼目中忽然晦暗下来。 渡边看到江子姿****不由愣了愣,江子姿嫣然间似乎笑了笑,电光火石间无数前情往事划过心头,渡边身子猛地僵硬如雕,睁大眼睛愣愣的瞅着浴火中的江子姿,本已张开的嘴再也发不出一声。 江子姿身子蓦地一亮有如一颗赤炼流星划向玄极道,玄极道啊的大叫一声,只听得天地间撕天裂地的一声轰鸣,玄极道再也支撑不住,身下大地裂开一道深深缝隙,玄极道与这道赤炼一径坠入下去。 风起云涌后天sè逐渐清明起来,渡边挣扎着伸手接过天上缓缓飘落的几缕残破衣衫,那衣衫丝缕嫣红似火竟如天外那一抹胭霞分外耀眼------ 第一章 奇遇鹿草厅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江伯约,北域琼京人士,家中排行在七,故人皆唤为七郎。 七郎因幕江南文华物宝风土人情,与药商李锡年及一干伙计结伴一道往江南游历。 由于是途中偶遇,李锡年并未与江七郎深交,但见江七郎年纪尚轻恐不及十六七,面目清俊雅秀,衣饰华丽,谈吐举止清和雅淡异于常人,心中暗道此人必是官宦富家子弟,然则七郎身边也没个伴当随从,此番出游怕是背着家人偷溜出来的。少年人喜游嬉,那中土江南更是繁华如锦之地,这少年离家出游也不足为奇。 江七郎出手阔绰大方,为人爽直,遇酒肆店铺打尖宿眠多是他结款付账,并不以钱财为意,伙计们见这年轻人待人和善可亲又有大把钱物,便都乐于和他交往攀谈。 李锡年年近六旬,游历江湖多年,阅人待物资历丰富并老于世故,他本有份担心,怕是rì后少年家人寻他缘由另生出事端,但目下有便宜可趁便也乐得做个人情,寻思途中找个缘故再打发少年他行。 贩夫走卒之辈多是晓行夜宿,饥餐渴饮,个中辛苦可想而知。李锡年见少年身体单薄,只是徒步没有骑乘,寻思他受不得这份清苦,时rì一长怕是会辞行另作打算,如此一来自己也好脱去干系,因此李锡年并不特意的照顾少年,反而早行晚宿,有时就在荒野宿眠,生火野炊,但江七郎却情趣盎然,不以为苦,跟众人一道跋山涉水晓行夜宿,途中笑谈自若,好一副清闲自在的摸样。 李锡年游历丰富,但少年人的见闻广博,所说稀奇见识都是李锡年不曾听闻的。更让李锡年惊讶的是这少年的左足居然微跛,行走起来总是微微垫着一只脚尖走路,虽是不太明显但这长途跋涉时间一久却尤为显得艰难,七郎一脚高一脚低步步走来没有一句哀苦声,故心下更有不忍之意。 这rì他们一行众人来到一处市集,李锡年叫过江七郎:“公子啊,前边的市集叫鹿草厅,方圆四五里,是入关的最大贸易集散地,集上有马匹和衣饰,你出门也没个乘脚的马匹使唤,衣服也破旧了,你看着买办些。我们也要买些路上的备用,但此处却有些古怪不能久待,更不能打尖夜宿,乘着天亮就要赶路去别的地方投宿。” 江七郎听得疑惑“老丈,这集子人头攒动,往来生意兴旺,哪来的古怪,怕是有强人出没的荒野你也不曾着慌,这好容易遇到个市集却说古怪,现在天sè将晚不妨打尖歇息下才好。” 七郎说着不好意思的伸出脚来。众人一看锦绣的缎面鞋头磨出了个窟窿,脚趾头都快露在外面。众人哗笑,李锡年心说为难这孩子了,年轻人初涉江湖不知深浅,但这份坚韧心xìng却不由得令人佩服。“公子,你过来。”李锡年对七郎招手。 江七郎凑到近前,李锡年悄声说道“这个集子确是有古怪,前些年我们也在此打尖住宿,但后来有人发觉吃的包子里有人指甲,炖的肉汤里有人的毛发。并且,旅商客贩不时有失踪的,于是大家都怀疑这个集市有开黑店的铺商并报了官,但是官府来查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现在适逢官府平番乱,这又天高皇帝远更是没人管了。” 江七郎听得心里作呕,发问道“既然这里如此蹊跷,大家怎会不惧,看这繁华景致,莫不是你骗耍我不成。” 李锡年正sè道“我哪有那般情致来做弄你,好言对你明讲叫你提防小心在意就是了。我一路见你为人爽直,又是世家出身,但外面世道艰难人心莫测,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你那些见识多半是从书中看来做不得真!现在念是同乡的情分照顾与你,你要不知好歹就自顾去吧,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七郎知道错怪了,忙打身施礼赔罪。 李锡年叹得口气又说道“此处是南下的商贸要口,再往前去一二百里就要入关,北方的马匹药材皮毛等贵重物资都会在这里聚集,通常都会有南方的大商贾来此大批采购,现在官府要平番乱,所以马匹和药材都是紧缺物资,好的马匹药材都会被打着官家旗号的大商家收购走,但官家盘剥厉害,价格低的让人吃不消。我这辛苦收集的药材如果在这出手卖掉,根本赚不到钱,只有运到关内才能略有盈余。所以我的货物不能进这集市要绕道进关。” 七郎这才明白这老丈有意要与自己分别,却也不在意,躬身道“多谢老丈连rì来的照料,现今离入关不远,我自己独行即可。” 李锡年老脸一红劝慰道“非是我不愿与你结伴而行,我不走官道绕路远行也是迫不得之举,我们所行路径多是奇峰怪岭,山石陡峭树障茂生,更多豺狼虎豹毒虫蛇蚁,你足上有疾恐无马匹不得前行啊。”七郎称是。李锡年从怀中摸出一包囊递给七郎“这一路破费公子不少银两,也无以为表,这包中包的是熏草并有火折,熏草是我配置的秘方,善驱虎豹蛇蚁,你若夜宿荒岭郊野可取出焚烧一截以防万一。” 七郎称谢接过放入怀中。李锡年又叮嘱“方才与你所说虽无实据但也不是空穴来风,望公子小心留意。”双方就此别过,七郎目送众人绕道离去,想起几rì来路上虽无凶险,但朝夕相处也有份情谊,心下略感怅然。 眼看天sè将晚,七郎蹒跚的步入市集,却见灯火绰约阑珊,疏落间隔的酒肆隐隐有饭菜酒气香味飘来,不由得食指大动。集市中并未有人买卖,但人影晃动往来不息,想是做了一整天的生意都困顿倦乏,晚间三三两两的聚集在酒肆巷口猜拳行酒解闷疗乏。 七郎见集市很是广阔,纵横交错的街口巷尾繁乱无章,便就近寻得一家大铺面的客栈。 才走进店房就听见一声雷鸣般的喊叫,震得屋中回音乱颤不绝于耳“有好添肚皮的只管拿来,酒不挑好坏,灌肠子管够就行,洒家饿了整天苦煞了肚皮。”七郎定睛看是一行脚僧人,三十出头的年纪,膀阔腰圆,坐于饭桌旁倒比一般人高出一头,浓眉圆目,方脸阔口,顶上却没有戒疤。七郎心说原来是一酒肉和尚,看模样倒是威武却不知是不是真英雄。 七郎寻思着也不惧和尚,临近坐在和尚一旁的饭桌。细看和尚桌边横着一条杯口粗细的禅杖,分量不下七八十斤,镔铁打造,jīng光光发亮。 和尚见有人瞅他便也直瞧过来,见是一年轻书生,憨憨一笑“肚皮饿的紧,晚间还要赶路,打个尖吃个浑饱就好。”七郎嘻嘻一笑,“你扛着这么重的铁杖到处奔走不累吗?换个轻巧的也省你累赘,至少肚皮多撑一会也是好的” 和尚晃晃大秃脑袋道“防身的家什可不敢丢,在你是累赘,在我吃足使将起来可是样趁手兵器。”和尚伸出蒲扇大的手攥了攥铁杖的柄杆脸上不无得意之sè。“这样的兵器自然得配你这样的人物,像我这般如若拎着这条铁杖四处奔走到叫人稀奇了。” 七郎打趣道。“甚是甚是”和尚打量着七郎单薄的身躯由衷称是,倒也不想七郎怎会使得起这条铁杖。 七郎见和尚憨直可爱更增好感,说话间和尚又不耐烦的拍着桌案盘碗直震的声响,店家忙不迭的从厨房端来一大盆滚烫的肉食又捧过一坛烧酒。“我说和尚这可使得,忌不忌荤腥,这刚刚宰杀的羊羔煮的肥嫩下酒最好” 和尚并不答话用手抄起一块大肉顾不得烫嘴囫囵吞咽下去,满嘴冒着油光又捧起酒坛咕嘟灌下一大口,边吃边含糊的说道“少罗唣,有就只管拿些来,回头一并算你银子就是” 七郎记着李老丈的话不敢吃带腥气的肉食,先只要了碗清汤面,细细吃过后,又让小二将此处尽有的果蔬糕点并着一壶好酒端来慢慢小酌。 那和尚吃的兴起,不一会功夫就将一盆肉吞下肚去,直又叫唤着令店家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肉食和一大盘饼馍。待吃了几口想起七郎来,扭回头见七郎桌前几样寡淡菜蔬不免皱皱眉“这寡淡的东西如何下得嘴,来和洒家喝上几杯如何“ 七郎看着和尚吃的酣畅淋漓的摸样,肚中早就勾起荤虫,和尚这一邀顿时按捺不住端起酒壶凑到和尚桌前:”大和尚吃的好痛快,我这肚中的荤虫也叫你勾了起来。“ 和尚劈手夺过七郎手中的酒壶抛在一旁,”这小家子气,换大碗喝起来不痛快“不由分说的给七郎斟满一碗酒,自己抱起酒坛先满饮一大口呵呵一笑”这多痛快!“ 七郎看了看碗中的酒水只觉酒气扑鼻很是辛烈,用嘴抿了口,顿觉一条火辣的酒线顺肠而下,肚中更是燃起火来,这种火辣的烧刀子对于常年奔波在关外人喝起来并不觉得如何辛辣,但七郎却受不住。 和尚看着七郎一脸难受哈哈大笑”家养的小雀儿,看洒家喝给你看“说着将酒坛捧起一仰脖咕嘟咕嘟的不歇气灌下小半坛烈酒。 七郎受不得和尚的言语拼着端起酒碗闭眼胡喝了一大口,顿时胸腹中像燃起团火焰,七郎顾不得挑拣伸手从盆子中抓起一块肉来塞入口中大嚼起来才勉强压住了酒气。”这才对,像个爷们喝酒“和尚举手又给七郎斟满一碗。 七郎酒意盈胸抄起碗来”小弟敬大和尚一口“和尚哈哈大笑直喊爽快。两人喝将起来,七郎哪是拼酒的货sè,不消几口就头重脚轻混沌起来,待叫嚷摸出钱袋付账却早已一头歪在桌旁睡个不省人事。 新月带着几分凄清之sè钩挂在半空,还没有入chūn,夜半的寒风更是侵人体肤,一人高的蓬篙密密扎扎顺着风势哗哗作响。 蓦地,山岭处晃出一条庞然身影,风中飘来腥臊之气,月sè下看的真切原来竟是一条吊睛斑斓猛虎,看样子有六七岁口齿,体型健硕无比,奔跑如飞。 “好货sè,不枉洒家守候了几晚。”原来是那和尚正悄声蹲在一棵参天的大树上,手里擎着哪柄铁杖,更叫人纳闷的是七郎居然也伏在一旁的树杈上呼呼大睡。 那猛虎似听见什么动静,硕大的身躯猛然停住悄然不动,当真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一双铜铃般的双目在月sè下泛着寒光,同时喉间发出低低嘶吼声。 和尚见老虎有所察觉正待跃下树去,猛听得身旁一声哽噎紧接着哇的一声,树上凭空下起酒雨,原来是七郎在树间被风一激顿时酒气上涌呕吐了出来。 那猛虎听到动静略一犹豫径直朝这边行来,和尚本还担心猛虎会被惊吓跑掉,看猛虎往这边跑来叫了声好,双足一荡正准备跳下树去,没想到七郎居然身子一侧歪头朝下坠了下去。 和尚身子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得用脚一勾七郎的身子,紧接着腰间使力居然将七郎挑在半空自己头朝下栽了下去。 那猛虎见有人掉了下来更是窜越如飞疾驰闪电般扑将上来,和尚头朝下快要落地时又猛地一挺身仰面躺在地上,这时猛虎也到了张开血盆大口呼的一声咬下来。 和尚身子一弹就地翻滚出去,猛虎扑了个空,忽觉头顶有响动,原来七郎被和尚甩到空中又正从半空落下。猛虎回身跃起朝着七郎又扑去,眼看七郎落入虎口,一条禅杖激shè过来正打在虎腰上,老虎一声哀嚎身子就地翻滚,原来和尚情急下将禅杖脱手掷出,紧接着和尚飞身扑到老虎身上,双手叫力摁得老虎居然翻不起身来。 七郎落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酒也醒过来,抬眼一看一人一虎正扭打在一起不由得大惊,浑不知自己如何来到此处。 和尚大叫道”好牲畜,看洒家整治你“说话间举起拳来猛击虎头,和尚神力惊人,按住虎身老虎居然脚刨腿蹬挣扎不起,地上没一会功夫刨出个大坑来。和尚挥拳没命的击了十数下就见老虎头一歪嘴眼冒血竟然一命呜呼。 和尚长舒口气立起身哈哈大笑着伸手将老虎提起细细查看一番,”还好,皮毛没多少破损处,看样子值个好价钱。这肉身也莫约有个三四百斤呢。“ 和尚啧啧说着回身来到七郎近前"兄弟没摔着吧,看我这鲁莽举动害的你受了惊吓,今rì大和尚做东,好好还请兄弟。” 七郎记起昨晚酒店之事,但还是不明自己如何随大和尚来到此处。大和尚放下虎身摸秃圆的脑壳不好意思起来“前晚在山间守了一晚见不到这畜生,白rì着恼混在赌坊输个jīng光,晚上只顾肚中饥饿难当,吃完后本想先赊欠下来rì再还,可店家死活不肯。无奈只好借兄弟钱袋使唤一下,不想兄弟真是阔绰,怀中锦囊中尽是金叶明珠。这下漏了白,叫店里其他人看在眼,当时你又人事不知,我怕丢下兄弟害了你xìng命财物,就想出个主意带你一起上山了,请兄弟莫怪啊!“ 七郎顿时笑起来“大和尚爽快又有这般好手段,今晚不虚此行,既赏了夜景又看了出打虎好戏,我岂有怪你的道理。钱要用回头只管拿去花,咱俩一见如故用不着客气,只是那酒就莫灌兄弟了” 两人在高岭处说话,四野孤寂,寂静中忽听半空隐约有异样的声响,两人住声抬头,只见一道jīng光耀眼的红芒在夜空疾驰闪电般一掠而过,眼看消逝无痕蓦的又转回来在两人头顶夜空中盘旋着不肯离去,红芒吞吐伸缩似有形质又晶莹光透变幻无方煞是奇异。 和尚看得惊异,略一回神再看七郎早已俯身在草丛中动也不动。七郎慌乱中将一方似有印符刺绣的方巾包裹在头上,屏息不动,和尚见了好笑正要发问,却见七郎连连摆手。那红芒似有灵xìng般在上空绕了几圈犹豫半响忽的打了个惊哨“叱”的一声又向南疾驰,转瞬而逝。 和尚一把拽起七郎扯掉他头上的方巾发笑道”什么阵仗让你怕成这样,缩头缩脑,还盖个尿巾作甚“ 七郎唯唯诺诺不肯言声,定睛看那红芒确实消逝不见,才打起jīng神说”我听人说有千里飞仙的剑客可瞬间取人首级,那红芒来的古怪,又恰巧停在我们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恐慌“ 和尚嗨了一声”我说你哪来那么多玄机,什么红芒剑仙,那都是糊弄人的,再说俺和尚行得正做得端,又不坑蒙拐骗伤天害理,就算真有剑仙岂肯伤我xìng命“说着忽然拿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七郎”我说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败德的事――“ 七郎正襟言道”你不要浑说啊,我自小熟读圣贤书循规蹈矩做人啊---“ 和尚点头称是”我看人眼光从不会差的,像兄弟这般人品的怎会行那般龌龊事,感情是谁家的炮仗放过了头再不就是野火冒上了天,叫人疑神疑鬼,闲话少说,这夜越来越凉咱们该下山去了。“ 和尚说着麻利的将虎身搭在铁杖上一耸肩杠了起来,接着对七郎说”这的山陡峭的很我用胳膊夹着你下山去“七郎还未分说和尚早一把夹过他来大步流星的向山下奔去。 和尚行走如飞顺着山势脚不点地般疾走,并且神力惊人,扛着四五百斤的虎身,七郎更是如鸡仔般夹在腋下。七郎昏头昏脑的被夹在腋下只觉山势减缓,不大一会功夫居然来到山脚下。 和尚放下七郎长喘了口气,说道”这一夜耗得洒家筋骨酸疼,回去定要好好喝上几斤酒解解乏才好。这地势平坦了夹着你也难受,好在离集市不远了兄弟就步行几步吧“ 七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你这莽和尚再不放手就要被夹背过气,我歇息下。“等七郎缓过劲后两人才慢慢的向鹿草厅走去。路上和尚发觉七郎的腿脚不便,也不多问又扶起七郎扛在左肩,这一肩担虎一肩扛人真是奇观。 又行了个把时辰天光已见亮,两人终于见到市集的影子,等走入集市集市上早已人声鼎沸买卖声此起彼伏。 和尚扛着老虎领着七郎一路走过,周围的人都聚拢过来,惊异之sè溢于言表,纷纷不住的夸赞着好一条猛虎。 和尚美滋滋的拔起头脖仰首走进昨夜饮酒的饭铺,有一鼻青脸肿的伙计从角落转出来指着和尚大声叫道”我可认得你---“ 待要说下去猛地看见那只猛虎惊得话又缩了回去。和尚哈哈一笑将虎抛于店门台阶上”你可真真认得洒家,洒家就是来寻你的。“ 原来昨晚和尚见七郎的口袋中尽是金子思忖这店铺中也无许多的银两能够兑换,便要赊欠,那知那店小二不依不肯,和尚惹起气来劈手给了一巴掌,打得小二一溜跟头,随后挟了七郎就走,店家看和尚如此勇猛凶悍哪敢去追,只能自认倒霉。 和尚招手对小二讲”昨晚打了你别怨恨洒家,今儿洒家给你有一桩好差事补报一下 ,你给洒家寻个好主顾,给这头虎估个好价钱,买卖做成自有你的好处。“那小二看猛虎的毛sè知道价值不菲,如今有这便宜如何不肯,早就将昨晚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忙不迭的答应着跑出去寻觅主顾。 和尚又对店家掌柜说”今儿我给你开个早市,有好酒好肉只管拿来,回首杀了虎再请大家一起吃虎肉如何。“店家笑眯了眼知道和尚此来不会讹诈,忙命厨子杀鸡宰羊烧水炖肉。和尚和七郎坐于店中歇脚,店家泡好茶水小心伺候着,和尚闻闻茶不耐烦的说“这哪是我喝的,快拿酒来。” 七郎嘴中早干渴难耐端起茶碗也顾不得烫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时候不大店家将酒肉果蔬摆了一整桌,和尚端起酒碗忽想起一事“我说兄弟,咱这也相处了一宿还不曾知道你姓字,我法名圆刚,是个不受戒的野和尚”和尚笑说着仰头灌下一碗酒去。 七郎举起茶碗“圆刚大和尚,小弟酒力不胜,就以茶代酒喝一口啊。”说着也饮了一口,“我姓江字伯约在家排行老七,家人都叫我江七郎,你叫我七郎就好。” 和尚点点头又问道“我看七郎孤身一人身旁也没个随从侍奉,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怎敢就一人独自行走,你这是要到哪去?” 七郎嘻嘻笑道“我倒是搭了个伴当,可人家不喜我公子摸样怕我娇生惯养受不得苦,半道就分别了。我听人说江南风光秀美人杰地灵,就想去那长长见识游历一番。” 和尚说了声好又对七郎道“不相瞒,我师父嘱我探望严华寺的济通长老,却被我在这耽搁了月余光景,只恨洒家好赌将盘缠尽数送与赌坊。唉。这回卖了虎得了银两就走。” 七郎眼前一亮“大和尚可说的是修云峰下的严华寺。”圆刚大和尚说对,七郎道“小弟有一请求,愿和圆刚师父一道成行,不知意下如何。”圆刚哈哈一笑“这有何难,吃罢饭卖了虎得了银子就上路。” 七郎说“这倒不急一时,你看兄弟这一身污垢,不能就这样出去见人,小弟腿脚不便况且路程还远,总还得添匹脚力才好。” 圆刚看着七郎的左足并不忌讳只说声可惜。两人边吃边唠说得投缘,忽见那店小二慌慌张张的奔进店房“不得了了,朝廷的军队驻扎进来了,命令所有买卖立即停止,要查抄妖人。” 周围众人唬得面面相觑,唯有大和尚笑谈自若自在的喝着酒高声道“狗屁的杂碎,rì常欺压百姓现下又来巧立名目盘剥,到了俺这里看洒家不打破他们的脑袋。” 小二道“大和尚莫要猖狂鲁莽,这回可是真出了大事,前两rì有一队巡逻哨有十数人在附近的山上尽皆暴毙,每人死后面目枯黑,形如枯槁败枝,竟是被吸干jīng血脑髓而亡。今早在集市东头的深湖中官兵又网出七八具剥得赤条条的尸体,每人身上都坠了大石,因此官兵怀疑这个集市有妖人作祟,下令严封盘查,这次可是边防王总兵带着好几百人的队伍驻扎,和尚你可惹得起啊。” 和尚冷笑不答自顾喝酒,七郎却神sè凝重思忖起来。 此时集市中人马嘶人吼,间杂着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好一阵才渐渐缓下来。店中其余宿客纷纷聚在聚集正呆在店中无处理会时,一队官兵径直而入,为首是一身材魁梧面如重枣披挂整齐的军官,军官抬眼就见到台阶上的死虎,不由惊诧。他缓步到前环视众人“谁打得虎。” “正是洒家,你要怎样”圆刚和尚立起身来到近前对视着军官,那军官个头本就不低,但与这和尚却明显矮着一头。 军官一抱拳“鄙人姓王是这的边防守备,听众人说起大和尚昨晚山岗打虎英雄了得故来探望。”和尚并未还礼,只是看着军官。军官略有尴尬“不知大和尚昨夜于荒郊野岭打虎还曾见到什么古怪。” 和尚哈哈一笑“昨晚倒是打过虎但没见甚古怪,今rì白昼却出了稀奇事。” 军官迟疑不解,和尚道“你说禁了集市就禁集市,这么多人的生计如何维系,说有妖孽害人xìng命咋不请和尚道士来画符驱鬼,故弄些玄虚,怕是看此处油水充足手心发痒吧!” 军官见和尚莽撞也不和他计较笑说“大和尚不要屈枉本官,这里确实有古怪蹊跷的事发生,我也无意查封这里,现朝廷正是招兵买马平番乱的紧要时刻,这的生意更要维持,要不客商马队都不来,朝廷就要唱空城计了。目下我带人盘查一下也好放心,如有歹人查出不是更好,来往旅商也就安全了,今rì一过明rì定要解封。“ 和尚见不惯官兵着意想挑起事端与他为难,还待说时七郎在旁扯扯他衣袍低声说”犯不着为难官家,他们也是好意,你就省省,卖了虎好行路要紧。“和尚莽xìng子却和七郎投缘,听得他解劝囔囔做声道”你不让买卖,我这老虎卖给谁,难道一夜辛苦白费不成。“那王守备言道”和尚,这虎我买下了,送上足银一千两,你看如何?“ 众人一听不禁咂舌,心说这虎固然好但却不值这个价钱,看来这守备是着意要与和尚结交。 和尚见守备言语陈恳并无狡诈欺哄之意,便发问道”你话当真,可是现银交易?“守备微微一笑摆手一挥立有随身军卒提来一袋银子沉甸甸的放在和尚近前。 和尚伸足踢了踢钱袋咧嘴笑道”没曾想到官家也有慷慨的时候,好汉子一起喝上几碗。“那守备拱手道”下官有军务在身不便饮酒,等公差完毕得了空闲一定拜会,到时你我喝个痛快。“ 和尚直喊扫兴。那守备又言道”我看大和尚一身本事,埋没在这荒郊村野真让人惋惜,何不与我从军效力,沙场上拼个功名也不枉了这身好皮囊。“ 和尚略微沉吟却说”洒家闲散惯了,最怕约束,看守备也是个豪爽人所以与你结识,你rì后有用的着洒家的地方只管找我就是,我帮帮闲差倒可以,受那军纪约束却万万使不得。“ 守备看多说无益就不再提起,命六七军卒合力抬起老虎,然后道声后会有期拱手施礼后带人离去。 大和尚打赏了小二十两文银,美得小二跑前跑后用心伺候,大和尚喝了会闷酒觉着着实憋屈便招呼店中其余客人一起畅饮,酒钱全算在他身上,众人哪有不肯的,喝酒吃肉不亦乐乎,大和尚才觉得快活自在了。 七郎喝不了多少酒昨夜又颠簸劳累不一会就伏案睡了过去。待等七郎睡醒已是夜间掌灯时分,再看自己睡在一僻静宽敞的房内,而旁边的床上圆刚大和尚鼾声如雷震得屋子嗡嗡作响,七郎苦笑一声翻身坐起,发觉圆刚竟是睁着双目睡觉,瞳孔转也不转的瞪着天花顶棚神情很是吓人。 七郎踱到店堂中,见有三三两两的客人闲坐喝着闷酒,便也要了壶清茶在那吃。白rì那挨打小二过来献殷勤,七郎盘问道“rì里来的官爷们可否走了,那些案件查出什么眉目?” 小二应答道“可抓了不少歹人,这集市三教九流各sè人物混杂,客官可要小心财物。” 七郎知道小二惦记自己的钱袋微微笑笑。那小二有神秘兮兮地说“我听有见识的人说了,死在山岭的官兵是被山魅吸干jīng髓而亡。”哦,七郎闻听一愣,“当真有山魅这种jīng怪吗?” 小二含混道“我也不知,哪有人见过,见过的都做了鬼怪口中填食。”七郎摸出一块碎银赏了小二摆摆手“你先去,我先喝茶等会再招呼你。”小二高兴的答应着离去。 七郎也没有食yù,坐那沉思半响百无聊赖又回到屋中,圆刚大和尚仍然呼呼大睡眼看是这一夜也醒不来了。 七郎掩上门从怀中摸出昨晚裹在头顶的那一块方巾,只见杏黄的缎面上密密麻麻的刺着各种印符,那些印符在灯火下褶褶闪光犹如点缀在夜空的繁星。 七郎手里轻揉着方巾眼中不禁涌出泪花,随后终于将方巾细细叠好放入怀中。接着七郎又开门吩咐小二倒水烫脚,七郎又掩上门褪下鞋袜将脚放入桶中浸泡,七郎的脚腿光洁白净并无半点瑕疵,奇怪的是七郎闭眼泡了半响神情中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再看桶中的水居然翻滚沸腾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游动。 七郎终于不堪忍受将脚取出来,两只脚微微发红,七郎翻过左足,在左足的脚心赫然有一条红sè的细线般的游虫在皮下不停地游走。 七郎看着这条细虫恨恨自言“想这个法子让我我禁足,我偏偏不肯,你奈我何。” 七郎自言说着取过烛台旁的挑芯铁针,在烛台焰火上烤的火红对准血虫扎了下去,但听的七郎啊的一声大叫,铁针将脚心烫的糊烂的一个小孔,再看那游虫迅捷的游到脚尖,铁针根本伤不到它。 七郎顿时大汗淋漓起来。七郎发起狠嘴里塞上一块棉巾来又将铁针对准血虫扎去,但血虫左躲右闪偏偏就是扎不到,七郎脚底却满是烫烂的小孔。那圆刚大和尚酣睡如泥反而呼噜一声高似一声掩盖了七郎的疼吟声。七郎终于泄了气,将铁针抛在一旁,整个人犹如水洗般瘫在床上。 七郎忍着脚上的伤痛,边上又是大和尚的如雷呼噜,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待得天明时分才昏昏睡了过去。困意正浓时,大和尚圆刚却已睡醒,他伸着懒腰翻身起来压得床榻吱吱声响,并不住的招呼七郎“我说,太阳照屁股了,年轻人这般贪睡可不是好习惯。” 大和尚说着拍拍七郎,那蒲扇大的巴掌拍得七郎从睡梦中惊醒。 七郎无可奈何的坐起身“你这要命的和尚,昨夜一整晚鼾声如雷,搅得人睡不下觉,这大早又赶命的催。” 圆刚一愣哈哈一笑“你睡你睡,不急不急啊!”说着径直出屋了。七郎被他搅了觉如何能睡下去,气的暗自可乐,再看左足的脚伤居然好的不留一点痕迹,那血细虫仍是悠然自得的游弋在脚心。 七郎气的狠狠捶了几下又无计可施,叹道“三姐,你到底化解不了二姐的金焰丝虫符咒!“七郎穿好鞋袜步出房门来到厅堂,看那和尚早已一人独自斟饮喝的开心。 七郎皱皱眉来到圆刚近前“我说大和尚,你这没rì没夜的喝起没完,也不怕耽误正事要办?” 圆刚摆摆手笑道“漱漱口而已,那里就耽搁了正事?我是喝一分酒就长一分jīng神,不碍事不碍事的。” 七郎没奈何只吃些早点然后唤过小二来,“昨天那官爷说是今天解禁可当真,你去看看外面可行的通。” 小二道“早市就开了,外面此时已经车水马龙畅通无阻了。”七郎说声好回身又问圆刚“大和尚,我要去买匹脚乘使唤,你怎样?” 大和尚嘴中塞着肉又灌了口酒答道“这就好这就好,店家算账了。”七郎抢起付了帐又详细问了店家这鹿草厅的分布才和大和尚出了门。 这鹿草厅方圆三四里,依地势而建东西面依山,南北皆有隘口,是入关必经之地,凡进入其中商贸都要交纳关税。 集市交易的物资很丰富应有尽有,七郎也不着意挑拣买了两套寻常的衣饰鞋帽又和圆刚和尚溜到马市。 一路和尚见七郎总是微踮着左足行路甚是不便皱眉道“兄弟的脚是天疾还是受伤所致,可医治过?” 七郎微一笑“不妨,自小如此习惯了,今儿买匹好马代步就是,大和尚可会相马?” 圆刚摸摸后脑“这个倒不曾学过,总之挑那健硕的jīng气神好的买就错不了。”七郎说是。 再看那马市真是良驹千匹,长嘶不休,间隔着还有牛羊围圈,细看出售马匹牛羊的商号倒有三四成标着陆家旗号,看样这陆家是这的大商家。 七郎看得几家,突然在陆家的一个马肆边驻足停下留意看起来,心中忽记起一事不由得发起愣来。看得良久,有伙计上前攀谈询问,七郎却只是出神仿佛入定般不理,圆刚和尚有些不耐烦“我说兄弟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紧瞅着做啥,马好不好牵出溜溜骑骑就知道了。” 七郎蓦地回神拽过和尚便走,和尚摸不着头脑对伙计歉疚道“我兄弟有个痴症,不知啥时就要发作一会儿,莫怪莫怪啊!” 七郎拉扯着和尚来到一僻静背人处小声说道“大和尚,今儿有一奇事我说给你,你先别声张出去,等拿定主意咱们再行事,你可晓得?” 和尚大嗓门刚要出口却被七郎按住,七郎低声说“你不要嚷嚷,你看我在那马肆看出神却是为何?” 和尚犹疑着低声说“我常听人言马通人xìng,该不准你和那头牲畜对上了眼,在那卿卿我我眉目传情不成?” “正是如此,没想到大和尚也有开窍的慧根。”七郎此语一出惊得和尚双眼圆睁闭不上口。 七郎似笑非笑的戏虐着圆刚,然后正sè道“我祖上有一秘籍,详细记载着旁门左道邪yín秘术,你知那陆家马肆中的马匹还有牛羊圈中的牲畜竟有三成是凡人变化而成,我观其眼瞳,知其虽不能言却哀苦难当。这些凡人所化牲畜看着jīng壮却不能持久,几月后必然很快耗尽jīng气劳病而亡,这就是邪yín外道捞取钱财所传的牧畜之技,最为人耻恨,人人得而诛之,不想在这出现了。” 和尚如听天书喃喃道“天下还有这等事,你哄骗洒家,说玩笑可以但编的如此荒唐,洒家不信,不信,---“但看七郎神情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怒道”你说的当真,那可不行,洒家岂能容得。” 一声怒吼,和尚提杖就要杀将出去。七郎有提防狠命抓住和尚道“你又要鲁莽,你分得清哪是人哪是畜生,到那里如何说道,难不成打死卖家对众人说他卖活人,人家不说你疯傻滥伤人命抓官定罪才怪。” 和尚挠挠大秃脑袋甩手道“你说咋办,就这样看着不成?”七郎笑道“咱先回店寻那挨打的小二,有了准备晚上再便宜行事,心急可吃不得热豆腐。” 和尚不解只得与七郎返回客栈。这时,就在陆家马肆商铺中闪出一细眉长眼的妩媚少妇神情诡秘的盯着两人渐去的背影对身旁的伙使了个眼sè,伙计会意的跟在两人身后。 七郎与和尚辗转回到那家客栈,店家一看财神又回来了喜不自禁的迎了出来。七郎吩咐店家备好洗澡热水,又叫过那挨打的小二仔细叮嘱道“你去寻一条七年以上的雄xìng大黑狗,回来重重有赏。” 小二略一思忖满口答应“这难不倒我,屠牲口的邢老万家正养了只,只是看家护院缺少不得,这价钱----” 七郎取出一大块银子塞到小二怀中“事情办成还有打赏,快去快回,这狗我要做药引治病用,别让人知晓乱嚼口舌就好。” “好的,小的明白。”小二机灵的揣着银子一溜烟跑了出去。七郎对圆刚和尚说“大和尚,白rì无事,你去饮你的酒,别喝多养足jīng神晚上要办正事。”和尚一头雾水想问个究竟,七郎却回屋洗澡去了。 连rì来七郎路途奔波污秽不堪、这会儿舒舒服服的洗了好一阵换了衣衫穿戴一新,出门正瞅见秃头和尚圆刚一个人在门前打磨磨转圈,摩拳擦掌急的不可奈何。 七郎诧异道“不是让你喝酒去吗,怎的,转xìng了?”“你个冤家,话不说透让和尚瞎捉摸,我最是直xìng肠子,这,害的我瞎胡猜疑如何喝下酒?” 和尚大发脾气,七郎闪身将和尚拽进屋中“你莫吵吵,我说给你听,这牧畜术有一破解,将那黑狗血灌入所化牲畜的鼻眼即可幻化chéng rén形。我已吩咐小二去买狗,晚上等时机下手,抓个现行让陆家百口莫辩俯首认罪。” 和尚恍然大悟问道“你的破解术可真的有效?”七郎不屑的看了和尚一眼“这可是祖传秘籍,哪能说笑。”和尚听完解了心中疑惑高兴的出去喝酒了。 掌灯时分,和尚早就不喝酒了,耐着xìng子候着七郎,七郎悄声对他说道“你去后房西角处将栓那的黑狗杀掉,用皮囊盛满血,悄悄回来别声张。” 和尚答应一声攥了口短把利刃就出去了,时候不大提着个皮囊回来,身上只有零星几点血迹,看样子是rì常杀狗惯了驾轻就熟了。和尚兴冲冲的说“这回可妥当了,咱啥时就去?” “好歹也要夜深人寂才好行事,这天光还亮着,咱们闲吃些酒半夜都睡下了再说。”七郎拉着和尚要了酒肉吃喝起来,和尚倒也耐住xìng子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喝起闷酒。 等到酒铺里的众人都散去,店家掌柜和伙计都哈欠连声,两人才回屋收拾一番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市集的灯火若明若暗,不时从街头巷尾传来狗吠声,有几个喝的醉烂的酒汉东倒西歪的还在盘桓吵闹。 七郎和圆刚穿街走巷不多时就来到陆家的马肆,他们在暗处观察了好一阵,和尚不耐烦了“躲闪什么,杀进去破了他的邪术就是了。” 七郎一捏和尚的大腿低声道“别xìng急,再等会儿,马肆中有巡更放哨的”又等候良久,马肆中的马匹都不再嘶鸣开始安静下来了。 七郎对和尚说“你背我进去,我去找那些变化chéng rén的马匹。” 和尚一拎七郎飞身跃入马肆,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声响。马肆占地很大但是黑黢黢的一片不见一点光,七郎却犹如在白rì里所见带着和尚穿插绕行没有半点迟疑阻碍,和尚纳闷七郎怎会对地形如此熟悉,自己在这黑洞洞的地方尚且看不清七郎却如白昼行路。 “在这里了。”七郎轻轻叫了声。 和尚这才发觉七郎的双瞳碧亮盈透在黑夜中犹如两粒蓝宝石般。“耶?你的眼咋这么亮!”和尚奇怪之极。 “嘘!”七郎做个手势,指指前边的一个马肆,“晚间他们把那些人变成的马圈在这里了。 大和尚你去挑一匹马给它鼻眼灌入黑狗血。“和尚纵身跃入,那些马见有人进来都打着响鼻纷纷躲闪,大和尚一把拽过一匹健硕的马,一按脖颈居然将马按趴在地,马挣扎四蹄想起身却又如何起得来,和尚麻利的打开皮囊将狗血没命的灌入马的鼻口嘴眼中。 七郎正看得入神,忽然身旁一个柔媚甜腻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小公子,这晚了还有兴致来奴家这里。“ 七郎大惊,待要回身,却觉一个娇柔的手臂环绕过来将自己抱入怀中,自己半点动弹不得。再看和尚那边也突生变故,地上突然扯起一张大网将和尚连带那匹马一起罩入其中,和尚待要反抗,网子却升到半空没有半点着力处,和尚大吼大叫却施展不得,直气的脑门青筋直蹦。 七郎还未做声,但觉脖颈处娇息喘喘,回手挣扎时双手摸到的都是女人柔软发烫的身躯。 ”好弟弟,你随意摸,奴家欢喜的很。“七郎不敢再摸了,怒声道”你个妖妇,快放手让少爷下来。“ 那妇人娇笑着说”弟弟脾气还挺大,姐姐的身子好多人求着抱都排不过队,偏偏你这么不解风情。“ 和尚网在空中浑身能耐施展不出,,更是高声怒骂,在网中左踢右挣,那网子居然经不住和尚折腾看着要破裂。妇人抱着七郎走到近前一挥手一股淡烟弹出,和尚张着口顿时吸了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双眼发直昏睡过去。 七郎高声叫道”救命啊,谋财害命了。“四周一片寂静哪有人施救。妇人搂着七郎在他耳边道”你也睡会吧!“也是手指一弹一股烟瞬间被七郎吸了进去,哪知七郎吸入后却无半点异样反应,更是高声呼救。妇人诧异,这时窜过一个额角斜带刀疤的青衣汉子用刀把狠狠砸在七郎后脑,七郎哼了一声昏厥过去。 七郎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醒来,只觉后脑一阵剧痛。还没睁开眼就听的和尚在那大声叫骂”若脱开身我定要把你这些宵小鼠辈宰尽杀绝,快给爷爷个痛快,这不疼不痒的叫爷爷浑身不自在。“接着就听皮鞭的抽打声。 七郎睁眼一看和尚被扒得赤条条的倒吊在梁上,两个jīng壮的汉子正轮番抽打。七郎再看自己也只剩条内裤反剪着绑在柱上,一个身着黑纱的妇人坐在一旁手里端着茶碗一双细长狐媚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七郎自幼虽说长在女人圈中,但这么被一个陌生妇人盯着看不由得脸上发红不由得低下头。 那黑衣妇人媚笑着走到近前,用细长的指甲在七郎背脊轻轻划动,轻声媚道”老天生了你这么个俏皮囊,女人见了你都不禁要被迷死。你抬起头来看看姐姐美不美,不若就遂了姐姐去,总好比做那牲畜强些。“ 七郎心中一凛,暗叫不好。那和尚斜眼瞥见妇人对着七郎指手画脚,大声叫道”有什么手段尽管给爷爷使,别作践我兄弟,这些都是我指使他做的,和他并无相干。“ 七郎心中一暖,啐了妇人一口”好不要脸的妖妇,小爷岂是下三滥的孬货,你用邪术害人聚敛钱财,人人得而诛之。“ 妇人不提放被啐了满脸顿时勃然大怒,伸手打了七郎一个耳光厉声叫道”将他们的衣物烧的干干净净,我要叫他们变成猪狗不如的牲畜。“说着手指甲在七郎后背狠狠地划了一把,顿时七郎后背出现几道血槽。 七郎闷哼一声咬着牙反而哈哈笑起来。和尚听见了大声夸赞道”好兄弟,是个汉子。“ 黑衣妇人令人除下七郎短裤一并烧毁。原来他们身处一个宽阔的地窖中,窖中燃着一个大火炉,七郎蓦地发觉那网中的马匹已化作人形,但胸口脖颈都淌着血,看样子是已毙命多时。 有两个手下将二人衣物悉数投入火中焚毁,周围众人都恶狠狠的盯着二人,黑衣妇人吩咐将二人绑在一处,伸手取出一瓷瓶,在一碗中倒入少许用水化开。 黑衣少妇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这是一碗忘魂汤,你们吃下后就会忘记前世今生,做牛做马都不会觉得痛苦了。“说着举起碗来狞笑道”你俩谁先来“。 就在此时火炉中起了变化,一卷方巾从火炉中飘飘荡荡腾空而起,刹那屋中金光弥漫,那方巾中符咒刺绣居然从卷绸上飘散开来布满屋中。 随着符咒印符四下飘散,众人的暴戾之气顿时消散许多,只觉谋财伤人之举大大的不应该,一心只想向善,众人手中的刀刃皮鞭都抛在地上,那黑衣少妇手中的碗也垂了下去,碗里的汁液洒在地上冒起一股青烟,大家的眼皮似睁似闭仿佛要睡去一般。 正此时,一条身影飞快破门而入,此人双手结印,口吐密咒,然后一步一步逼近那方巾,忽的大喝一声腾空而起,手中结印不断变化向那方巾逼压,那方巾渐渐坠了下去,各种符咒也尽数回归到方巾上。 众人心中迷糊一阵忽然醒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黑衣少妇见到屋中的不速之客俯身拜了拜”三叔,你怎会到此?“ 那人却不答话盘膝而坐闭着眼缓缓调息,过了好一阵才睁开眼喃喃道”好厉害的须弥密文符咒,这只是一块包裹法器避免灵气外泄的绸绢就如此了得。“ 黑衣少妇不解道”我刚刚好像要睡去一般,竟是这东西在作祟?“ 七郎与和尚睁眼看去地上盘坐的是一个身形干瘦,盘着发髻下巴卷着山羊胡的小老头。 小老头立起身来盯着二人”这方巾是谁的?“众匪当时只是取了银两又将二人衣物裹在一块投入火炉,分辨不出是谁的东西。七郎与大和尚都不言声, 黑衣妇人道”管他许多,现在既然已降服,我施牧畜之法将他们化成牛马就是。“ 小老头嘿嘿一笑”小严蝶儿,你的道行还差的远,你的牧畜术对付不了方巾的主人,此人大有来历,我们可伤不得他,否则后患无穷,别说你在这的基业化作乌有,咱们邙山**派也作齑粉。“ 那被称作小严蝶儿的少妇大惊失sè。小老头看她摸样伸手拽到近前邪yín的笑道”你附耳过来,我有一计能化解。“说话间小老头的手轻抚着少妇的臀腰公然的在众人间猥亵不堪。小严蝶儿很是不情愿,但也只得俯身听老儿低语。 说了几句后小严蝶儿立起身眼光放亮”甚好,就依三叔所说。来人啊,给这两人穿戴整齐,手脚还得捆结实了,特别是哪个和尚有股牛劲,别让他挣脱了。“ 众匪答应着忙碌起来,小严蝶儿要去拾那方巾,小老儿阻止道”这个你可不能要,此物驱邪除戾,凡暴戾之气都会被它化解,并且此物内敛灵气,外拒邪妄,故能藏身匿迹,护宝守身。你揣了它不是自取灭亡吗?还是让它随主人一起去吧!“小严蝶儿恍然自己如何会将药碗倒掉并昏昏yù睡,忙点头称是。 七郎与大和尚不知这帮恶徒要将自己如何,但心中都打定主意绝不低头服软。蓦地,外面隐隐传来一阵敲更之声,梆,梆,梆。”三更喽,月明星稀,风干物燥,小心火烛---“; 第二章 须弥红隐 (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朝廷平番乱以来对各地的钱粮征缴rì益繁重,所有的通商贸易都提高税负盘剥严重,因此各隘口关卡都派兵严查征缴税负以供兵用,南北往来客商更是叫苦不迭,但为生计又不得不往来奔波,却又有手眼通天的大商贾借此大发横财,借兵荒马乱关内供给不足,大肆囤积居奇低价收购往来客商的货物运送到关内谋取暴利。 鹿草厅集就是这样的一个所在。再说李锡年这样的小商贩为生计所迫不得不铤而走险,放弃官道,另辟蹊径率领众人翻山越岭走上令人畏颜变sè的凤凰岭。 凤凰岭连绵数十里,高耸入云终年雾霭缭绕,山石嶙峋怪异,树障蒿草杂生茂密,其间更有毒虫猛兽。 李锡年与七郎分别后就与十来个伙计转入其间一条密道,预计路程三rì即可抵达关内,他们饥餐渴饮晓行夜宿,打起十分jīng神不敢有少许疏忽。 这rì旁晚早早就来到一处所在,古时有名“凤凰台”,相传有凤来仪,是个造化之地,其实就是个光秃秃的山脊。李锡年命中人在此歇脚,依山壁搭建帐篷,生火造饭,并与上风处焚烧熏草驱赶虎豹虫蛇。 饭罢,李锡年独自登高远眺,只见暮sè迷蒙,远处山势连绵不绝,层林叠嶂郁黛浓茂。还有一rì的脚程就可达关内,李锡年心中盘算,这条道已走过五载,每年一次往返,其间虽然偶有风险但都化解无虞,做完这次买卖便也该退休归家逗弄小孙颐养天年了。 李锡年吩咐众人轮换值守,添柴加火,那熏草更要适时更换以免猛兽毒虫侵袭。 眼看近二更时分,值守的是一年轻jīng干的伙计,他强忍着困意手持一把长刀坐在一块山石上盯着火堆出神。忽然身后的树丛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他惊了一跳起身看去黑黝黝一片并未见古怪,伙计不敢近前又不敢贸然叫醒同伴。等候良久不见动静,才疑笑自己过于紧张,于是重新坐下但困意也全消了。 “咕咕,苗咕,”伙计听得猫头鹰的鸣声,侧过身看见树上有一双浅黄的大眼发着光正盯着自己,虽然知道那是猫头鹰但心中也不禁有些揣然。 伙计刚要回头那猫头鹰又叫了起来,仿佛不愿意伙计回身,伙计诧异的盯着浅黄的大眼却看不清猫头鹰的身体轮廓,这双眼津津有味的盯着伙计看得眨也不眨。 伙计忽然记起如果猫头鹰一直盯着你看,数清了你的眉毛,你就会毙命夭折,伙计赶快在手指上吐些唾液涂在眉毛上,暗叫道“这样你就数不清了---”这浅黄双眼忽然眨了眨,蓦地从口中发出犹如小儿的啼笑声,却刺耳干涩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伙计惊疑待要唤醒同伴,却见那双眼径直走了出来。伙计这才惊惧的发现这哪是猫头鹰,分明是一个身高丈许,猿猴形体,却又瘦枯如柴浑身碳黑的毛sè,长了一双猫头鹰眼的怪物。 伙计大叫一声往后便跑,那怪物身子虽高大却如闪电般一晃到得近前用手一拍伙计额头,伙计立时呆若木鸡发傻似的动也不动了。 众人被惊醒,才要起身,那怪物发着刺耳的啼笑,动作轻巧迅捷的在众人间穿插跳跃,并不时的用干枯的手掌在每个人的额头按了一下。 被按到的人顿时立在那动也不动,就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李锡年虽然年老但年轻时练过几招,听到动静早就抽出随身短把利刃,眼看怪物硕大的手掌向自己头顶按来,举刀就刺,噗的一声正刺中怪物的掌心,但怪物却没有丝毫的痛楚。 怪物的手掌和猿猴手掌一般般摸样,但干枯细长,刺中后如刺在干枯树皮上一般,怪物手指间轻轻一夹便夺过短刃随手抛出,接着在李锡年额头一按,李锡年犹如梦靥般呆立着动弹不得。 那猿怪将众人按倒后,喉嗓里发出“唧唧咕咕”的声响又如孩啼般尖啸不止,众人都耳膜yù裂,痛苦难当。 猿怪叫了一阵终于止住,随手在地上一一提起众人查看,当选到一个头颅硕大的年轻小伙时满意的吱吱叫了几声,大家一看竟是平rì被唤作大头的小伙计。 猿怪一手提着伙计一手伸出用指尖在被唤作大头的伙计头颅上轻轻一划,这个伙计的头颅顶盖竟如利刃切削豆腐瓜皮般被掀开了,伙计脸露绝望的死灰sè,表情痛苦不堪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来,身体不断颤抖。猿怪启开顶盖,用鼻子凑近闻了闻,打了个响鼻,神情很是满意,随后伸出一条墨绿sè的长舌在颅脑中舔舐起来,吃得啧啧做声。 众家伙计虽不能言不能动但脑子清醒,见此情形都唬得心神俱裂,屎尿不由自主的漏了出来,李锡年强作镇定但也魂飞魄散,心中暗自哀悲没想到自己辛苦忙碌一世挣得些家业却要落得如此下场。 猿怪吃的爽快,吸取人脑后将尸首抛下又挑选拎取一人接着如法炮制,早有那胆小之人昏死过去,这猿怪也真挑剔,不是生活之人都嗅一下就抛在一旁,只挑那神智清醒身体健壮的人来吃。 待吃了五人后猿怪感到腹中已饱满意的拍拍肚子打了个响嗝,那些抛在地上的死尸都渐渐干枯变sè缩作一团,猿怪吃饱后将众人一一拾起进到密林深处,将众人放在一个草叶茂生的所在,并且一一并排放好,又仔细的端详良久,喉中发出咕咕之声,最后用草叶枝杈将众人虚掩遮盖上。 此后每rì这猿怪都来此食一人,并且采摘些野果喂食众人,吃饱后就横睡在枝杈上呼噜声尖锐刺耳,到了夜间窜跳跃到树顶四处环顾好像是在寻觅新的猎物。猿怪挑拣着吃了几rì后仅剩李锡年和一带病的伙计,这rì猿怪照常来到这里,先看看李锡年又瞅瞅那伙计,神情看起来不是很满意,终于提起那个带病伙计划开头颅闻了闻,勉为其难的舔舐了一口,觉得味道着实不对吱吱叫了几声将伙计抛出山脊坠入山涧。 李锡年一闭眼知道该自己了,猿怪提起他正要划破头颅时,忽然听见了什么动静,侧耳听了听后,将李锡年抛在地上纵身跃上树顶望了望飞快的奔了去。 李锡年坠在地上摔的昏死过去,但醒来后发觉自己的手脚居然能稍微的活动了,再寻那猿怪不见踪迹。 李锡年心中一喜,试着活动着手脚,慢慢的周身都似乎有了气力,他努力试着翻了个身向前匍匐着爬了几下,居然挪动了几寸。李锡年大喜咬着牙坚持的向远处爬去,没想到越爬越有劲,最后居然直起身来。 李锡年心中蹦蹦直跳,待定了定心神觅了下方向,脚步艰难的挪动着向前走去。 刚行得数丈忽然脑顶生风树杈咯吱作响,那猿怪居然回来了,李锡年惊得魂飞天外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再看那猿怪手中提着两人赫然竟是七郎与那圆刚大和尚,两人穿戴整齐双手被反剪着,神智昏迷不省人事。猿怪将二人抛在地上仔细的凑近闻了闻打着响鼻,看神情甚是满意。 猿怪猛地发觉少了个人,很是奇怪的左右环顾,又用鼻子嗅了嗅,大概是李锡年走的较远或是根本也没放在心上,猿怪稍作犹豫后就放弃寻觅。李锡年卧在远处动也不敢动,生怕猿怪发现自己,那猿怪坐在地上吱吱的叫个不停,伸手将大和尚抱了过来,用干枯的手掌在大和尚的秃圆脑袋上不住的摩挲着,又凑近使劲嗅了嗅猛打响鼻,显然很是中意。 大和尚悠悠然醒转过来,觉得有股cháo湿腥臊的气息喷吐在脑门处甚是难受,想要伸手拨弄但手被剪着动弹不得,猛一睁眼看一个黄sè圆眼似猴似猿的怪物脑袋直对着自己的秃头。和尚大惊失sè,不知哪来的气力,双手一挣反剪手腕的牛皮绳顿时断裂,巨臂一晃在猿怪的面门狠击一掌,接着身子用力居然从猿怪的怀抱中挣了出去。 猿怪一愣,还没见过这么有力气的猎物。猿怪缓缓立起身来,和尚见比自己还高了半身。“什么妖怪?”和尚大喝道,虽然骇然却心智不乱,低头觅得一碗口粗细的枝干握在手中紧紧盯住猿怪。 猿怪如孩啼般的尖啸又响起,刺得和尚耳朵生疼,猿怪纵身跃起向和尚扑来,和尚并不躲闪举树干迎面就砸,那猿怪伸臂一格和尚就觉得膀臂酸麻,树干的顶端啪嚓一声折断,猿怪吱吱叫了两声显得若无其事。 “好大的气力”和尚心中更是吃惊非小,和尚游躲闪走不敢与猿怪正面交锋,但猿怪的身子更是灵巧迅疾,窜蹦跳跃步步紧逼,和尚眼看要招架不住,闪身往外就跑,那猿怪腾身纵起向和尚身后扑去。 好和尚待奔得几步蓦地猛一回身,大喝一声用树干枝头的断裂茬口直刺在猿怪的面门处,猿怪不及提防鼻口处被刺个正着。和尚以为得手,待要抽树干却发觉树干居然被猿怪噙在口中拔不出来,那猿怪似乎也受了轻伤勃然大怒猛地一甩,和尚拿捏不住树干从手中飞出落在远处,紧接着猿怪欺身近前快如疾电的在和尚额头一按,和尚只觉头脑一沉身子发僵动弹不得。 猿怪轻巧的提起和尚放在怀中,接着盘膝而坐,不住的闻着和尚的大秃脑壳,和尚虽不能言但心中气的鼓鼓。猿怪看样子是要享用美餐了,用手指敲了敲秃脑门,正要用指尖划开顶盖时,忽听七郎在那“叽里咕噜”大声对着猿怪叫嚷起来。 猿怪一愣,循声看了看七郎,心中实在奇怪这个猎物怎会自己的用语,听了几句后猿怪也大声的回应起来。 七郎嚷了几句见猿怪根本不在乎,又要用指尖去划开和尚的大脑袋不禁着急,又“叽里咕噜”的叫了几句,那猿怪听后像是受到了侮辱般,猛地跳了起来将和尚抛在一旁径直奔向七郎如拎小鸡般提溜近前,用黄溜溜的圆眼仔细瞅了瞅,喉中发出几声怪叫来。 七郎又咕噜咕噜说了几句,但猿怪一劲直摇头,边摇头边扯下七郎包头用的方巾,比划着要划开七郎的头盖来。七郎无奈只有闭眼等死,猿怪看七郎闭眼大是不悦猛地将七郎抛在空中,七郎吓得一声惊呼言不由自主的睁开,待落下时猿怪一伸手又接住,口中吱吱怪叫着用手指尖朝七郎颅顶划去。 就在猿怪的指尖将要划上七郎的颅顶时,空中唰地一声惊哨响起,半空中似打了道雳闪,猿怪四周方圆几丈处都似乎被一股杀气所摄,那些树木篙草被一股气浪压伏下来禁不住来回的晃摆起来,那树梢的枝叶更是被一股劲气扫落纷纷下坠。 猿怪一愣指尖到了七郎颅顶居然划不下去了,就在刹那,一道红芒由天而降,风驰电掣般在猿怪的周身一阵盘绕,“噗噗”数声轻微的响动后再看猿怪的四肢已然分离,头颅更是抛在高空,一股刺鼻的腥臊味道弥漫四周。七郎正瞪眼等死,没想到这坚逾钢铁的猿怪居然刹那间被解肢而亡。 那红芒周身光盈夺目,不断伸缩吞吐的,斩了猿怪后光芒渐渐缩小才看清竟是一口赤身彤红短剑。 那短剑薄如蝉翼隐隐发出若蝉鸣般的轻响,围绕着七郎头顶打旋,七郎的头顶处居然也泛着红红的光晕,似被哪短剑感应所致。 七郎对着短剑轻声说道“三姐,谢谢你。秋婵你去吧,替我问候三姐。”那短剑似听的明白,剑身抖动光晕大作一声轻哨,嗖的飞到空中转瞬不见了。; 第二章 须弥红隐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一旁的和尚看得目瞪口呆,“这,这难道就是飞天神剑?”和尚说完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能够动弹了,忙上前搀扶起七郎来。七郎看着自己被斩杀猿怪沾满满身的污血苦笑了几声,和尚恨恨的拾起猿怪的头颅一脚踢飞到山涧下。 和尚又不由得望着天空痴痴道“果然有救命的剑仙,如此的神通真叫人佩服。”转而又问七郎“兄弟,你是如何认识这通神的剑仙的,那夜在山岗打虎时就见到这红sè光芒,我还只道是谁家的炮仗放得过高呢!”七郎沉吟道“不瞒大和尚,这柄剑是我三姐的,名为秋婵。三姐祭出宝剑就是为了探寻我还家。” 和尚更是吃惊“啊,原来你三姐居然修炼成剑仙了,我还道那剑仙都是白胡子老头呢!一个女流之辈居然有这般造化,了得,了得!”七郎哑然失笑道“别剑仙剑仙的叫的那么难听,凡禀正xìng持之以恒勤加修行者都可得正道,若是心术不正入了邪魔外道存了谋财害人之心,那就是人人得而诛之。象大和尚这般秉xìng刚直扶弱锄jiān的人物如得机缘是可入正道的。”大和尚一听自己居然也可修炼大喜过望道“你不会哄骗洒家吧,洒家也有这般慧根,如若学的这些本事,洒家定要铲平天下不平之事。” 继而又挠挠额头说‘可是我到哪找这样的师傅?我说兄弟你姐姐都可修炼成这般能为,你却为何不学?“七郎微微叹口气神sè淡然道”人各有志,虽不学修真法门,但只要心有正道又何必非要苦心积虑的寻求修真秘诀,所谓天道自然,自然而为以证本xìng,那些道家宝典其实也是让人误入歧途,妄生贪杂之念。天下事天下人管,仅靠几个修真之人又如何平天下事。“ 大和尚听不懂,嘿嘿笑笑恳求道”我说兄弟和尚有个不情之请,想兄弟定是认得这飞天的剑仙,可否教和尚也认得一二拜作师父学学那正道法门,你放心和尚是个好人,绝不会做那邪门歪道的勾当。“七郎道“圆刚师父,你为人品行端正,刚直不阿,这修真法门因人而异修行机缘也讲究缘分,你且耐心守候,机缘到了自会水到渠成。” 和尚见七郎说得玄奥也不太明了,抓耳挠腮急的不可奈何。七郎态度恳切正言道“小弟也有一请求望大和尚答应。”圆刚叫道“好说好说,兄弟你讲,但凡和尚能做的决不推辞。”七郎一抓圆刚的手道“我与哥哥一见如故甚投脾xìng,你我既兄弟相称,不如现在就省了那俗套,对天地盟誓结成金兰异姓兄弟,你看如何?” 圆刚大叫道“那好啊!虽然我没说出口但心里早就视你做兄弟,却没想那么多的套头而已。”和尚说着哈哈大笑,接着回身寻觅一圈急的直搓手道“可惜这地儿没酒,这可败了兴致。”七郎也笑起来“大哥,咱们这就下山寻酒,兄弟陪哥哥喝个痛快。” 两人没有像古人三拜叩首饮酒盟誓,但这份情谊自是天地可鉴。两人正说得高兴,那瘫坐在远处的李锡年蹒跚的走过来,两人一见不禁一惊。相互询问后李锡年悲叹道“没曾想到我老来遇上这等遭遇,这许多随我多年的伙计都惨遭横死,我有何面目回去见其家人。这次若能平安归家定要散尽家财弥补他们的家人。” 七郎安慰半响李锡年才渐渐止住悲伤,七郎又将那密文图咒的方巾细细裹在头顶三人才寻路下山。就在三人离去不久,那陆家马肆的山羊胡老头携着小严蝶儿来到此处,见满地都是猿怪的尸身不由得吃惊。原来这山羊胡老儿是邙山派的长老,他知晓这凤凰岭有异物便定下毒计想借这异物猿怪之手杀了七郎,却未曾料七郎竟然逃脱,猿怪却死在这里。 小严蝶儿道“三叔,怎会如此这般。难道这猿怪居然杀不得二人。”山羊胡老儿锁眉沉吟“好厉害的须弥红隐,不愧为北宗魁首。”小严蝶儿奇道“难道是那传闻中的须弥山红隐门下,他们已百年未出世了,怎会到了这里?”山羊胡老儿道“我说那年轻人大有来历,不然怎会有须弥密文图咒,看刚才天空的红芒若我猜得不错定是红娘江映蓉的秋婵神兵,这猿怪定是被秋婵所斩,没想到这年轻人居然有江映蓉护身守驾,真真的奇怪” 小严蝶儿问道“那江映蓉是何许人?怎会有如此神通?”山羊胡眉头紧锁”你师祖胸前的剑伤就是拜她所赐,那还是没有正面交锋,你师祖在旁围攻江映蓉时被秋婵的剑芒所伤。“小严蝶儿惊得咋舌。山羊胡老儿又接着说道“岂是红娘江映蓉一人了得,红隐门下女多男少,正是这女流之辈撑起了红隐北宗魁首地位,其中不论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绝顶人物。” 山羊胡说完后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道”咱回去后就将集市的马肆关闭,令门下众人回归山门销声匿迹。这年轻人不知为何不通半点修真道法,若是红隐门下皆是出娘胎无需修炼便顶生慧胎,内结金丹,双目天开,神道有成,若这少年学得一招半式那咱们这点微末道行岂是须弥红隐的对手。但由此一来我们探得那年轻人的根底,到时咱们寻机而动,定要杀之灭口以绝后患,否则早晚江映蓉定会知所有的事由,到那时,嗨嗨,咱邙山一派就全玩完了。“ 小严蝶儿听得目瞪口呆又奇怪道”既然须弥红隐如此了得,怎会百年不出世?你看那南宗少阳门下人才济济,超凡入圣的横绝高手数不胜数。“山羊胡嘿嘿笑了几声道”看来道听途说都做不得真,都传须弥红隐已然式微,那不过是人家不愿出头而已,红隐门下血脉相连,世袭相承。其道法奥秘通天彻地又从不外传,门下弟子都是江姓子嗣,外姓就算到得须弥也传不得心法。那南宗自是了得,可真要胜过北宗也不尽然。好了咱们闲事少聊,快下山办正事要紧。你去处理善后事宜,我潜踪密行尾随他们,探得虚实再作打算。” 七郎一行在李锡年的带领下经过一天多的跋涉才缓缓走出了凤凰岭。李锡年道“我们已经绕过边关守城,前面是一小城郭,这天sè将晚咱们前去找个客栈投宿歇息一下。”话说完后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原来三人身上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周身上下摸捏寻了个遍也无分文。还是李锡年道“往年我经常入住一家客栈,和老板也相识,说说好话通融一下我看问题也不大,然后再作打算。” 三人蹒跚到了那家客栈未曾想到客栈居然更换主人,那店主避战乱早就在年前归家还乡了。三人一看没了相识与那店家商议,店家一看三位衣衫褴褛灰头灰脸的摸样那肯施舍,让店小二哄了出去。大和尚一看就要动手,七郎好言劝慰,和尚才作罢。初chūn时节料峭chūn寒,三人猥琐在街头不知如何是好,小城不大尽有的几家客栈都推说自己房满不肯接纳。和尚听了七郎的话不能用强,晃着大秃脑袋出个主意“我看不如寻个寺庙,佛家都有慈悲心肠到那住一宿应该不成问题。” 七郎和李锡年一听顿时齐声说好,夸赞和尚主意不错。但这小小城郭哪来的寺庙啊,三人绕着城郭遍寻一遍除了有个破旧的土地祠堂哪有寺庙的影子。三人苦笑着钻进土地祠堂避寒,没曾想里面已经有个老丐铺地而睡,并且祠堂很小,三人进去后仅能立足容身而已。那老丐见有人跟自己抢地盘很是不悦,但看和尚头脸身材又不敢发作,只往里翻了个身自顾睡觉了。 和尚瞧得心中暗气却有七郎在旁碍眼不得发作,寻思了寻思计上心来做声道“没想天下人都势利的一般摸样,见咱这般打扮真真连做乞丐都不如。唉---”说着伸腰打个懒,身子在泥塑土地爷身子上靠了靠,那泥塑土地早就残破不堪,哪经得和尚这用力一靠顿时歪斜倒塌了。那躺地的老丐听见动静见状忙起身避让,嘴里不迭的叫道“真是不让人活了,你说你们三人那去不好,非要跟我这抢这破祠堂,现在连土地爷也毁了,小心报应啊!”和尚哪管这些哈哈大笑,七郎知道和尚使了心眼心中也暗自好笑。 正吵吵时,祠堂外忽跑来一黄一白一公一母两只狗,在祠堂外撒欢打俏逗弄起来。和尚一见有狗眼光放亮,这几rì根本就没吃饭,路上也仅靠山泉野果充饥,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和尚悄声对七郎说“这个我最在行,看我手段好歹今晚夜饭有着落了。” 七郎说声慢来,眼盯着两只狗出神。和尚一看那两只狗在墙角处一边啃咬一边交头接耳般私语吠叫。和尚心道“这兄弟又要发痴症。”正思忖,那两只狗忽的跑开了,和尚一拍大腿急着要追但又看看七郎。七郎一拉和尚道“还不追,咱们的晚饭就着落在这两只狗身上了。”和尚一听正中下怀,一把架起七郎飞也似的追了上去。那两只狗跑跑停停兜兜转转,和尚很有经验不急不躁的跟在后面,还跟七郎道“咱不能追的太急,等这畜生歇脚左右无人时方好下手。” 两狗一路跑个不停最后钻进城东一所荒废的宅院中。看这所宅院还是很大的,但房舍破败不堪,大和尚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七郎说“大哥,你进去吧,这所宅院已经无人居住,在房舍西角有棵大槐树,那两只狗就在那,你去了后不要伤了两只牲畜,在它们刨坑的地方往下挖,一定会有收获的。”大和尚见七郎不是要自己去大狗不禁有些失望,但见识过七郎的神奇,虽还是将信将疑,但心中惦着那两只狗,边也没多问就越墙而入。 大和尚觅到西角果然有棵大槐树,那两只狗果然在那刨着什么,和尚这才信了七郎。那两只狗见有人来吓得跑开了,但并不跑远只在远处守望着并不住吠叫,很是不甘心的样子。和尚寻了个破铁铲在狗刨坑的地方继续下挖,挖到两尺来深时铁铲叮铛一声触到硬物,和尚心中一喜忙加紧挖下去,顿时发现土里埋的都是金银器皿,金杯银盏之类的东西足足可装一袋。 和尚大喜过望回身寻了个破布口袋将这些东西尽数装了进去。出得宅院见了七郎只乐得合不拢嘴,七郎知道自己料得不错,和尚道“我说兄弟,前次你逗弄马害的咱家兄弟钱财尽失吃了大苦头,这回可尽数补回来了。”七郎笑笑道“这些器皿都是强人取的不义之财,我们借来一用,这下有了店饭钱,咱们就快去寻那李老丈莫叫他等的心急” 待返回那家土地祠,李锡年正眼巴巴的守望在门口,见二人兴高采烈的归来忙上前询问,得知有了这许多的金银器物也不禁满心欢喜。七郎对和尚呶呶嘴说“取一件银器给了那老丐吧!”和尚也大方二话不说顺手摸出一件银杯抛给老丐,老丐一见慌喜的接过来直作揖谢道“谢谢,谢谢,土地爷显圣了,可怜我这糟老头子。”说着鼻涕眼泪直流。 七郎于心不忍又让和尚给了老丐一件器物,三人这才收拾一下离开。这有了钱物腰杆也直的起,说话也硬气,挑了大客栈要了满桌的酒肉三人尽情畅饮吃食起来。吃喝了一阵,和尚记起一事问七郎“我说兄弟,你这人看不出有这多稀奇古怪的道道,你怎知那宅院槐树下埋有金银器皿,难不成你听得懂那两只畜生的言语?” 七郎展颜故作神秘“我倒真听得这两只牲畜在那窃窃而言,黄的公狗说,这两rì没来瞧你可不要不搭理我。白的母狗埋怨,想是你这里两rì有了野遇忘了人家。黄狗立马表白,哪有的事,只不过这两rì我肚皮饿得紧,满城都觅不到食物。我东游西荡不知怎地转到一家宅院,见有两人躲在那大吃大嚼,满地都是骨头碎肉,我馋的直流口水,但看二人凶神恶煞又不敢近前,只好守在那里偷望。好容易等二人吃完,这二人取出镐铲在那槐树下埋起什么东西来。等二人走后我过去吃了些残渣碎骨忽然猛地记起你来便一路奔着来寻你,我想那两人埋的都是好吃的,咱两一起去挖出来吃个痛快。白狗情意绵绵道,你真好,难得你 有这份心惦着我。不好,那里有个和尚不怀好意的瞧着咱,咱快走,莫被这和尚听了咱的话抢了先,肉骨头可就没了。” 和尚听得入神合不拢嘴,李老丈掩着嘴恐酒喷洒出来。七郎轻笑说“哥哥,我说的可真,那两只牲畜你可不能为难它们,咱寻到这意外之财可全是它们的功劳。”和尚转过神佩服的拍了拍七郎说“我可服兄弟你了,这么复杂的狗语你竟能给说的如此直白,看来你真的jīng通这牲畜的言语,都够当它们的祖宗了。”七郎气乐了也不知这和尚是真憨假憨。和尚又有一事奇问道“那夜,我见你和那猿怪叽里咕噜说个不停,那怪物是何牲畜,它的言语你也通?”说到这七郎不禁皱起眉头,小声说“现下我还想不明白,那不是怪兽也不是牲畜,其实是一种名为山魅的yīn灵,来自地府yīn界,在地府以yīn界的花草植物为食,来阳界却嗜血成xìng。只不知如何能到了阳界,难道是----”七郎沉吟思索起来。 李老丈自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活到这把年纪当是见过不少稀奇事,但没想到这两rì凶险遭遇竟胜过平生。唉,老了。”七郎道“我说老丈,你也不要太悲,经此凶险而大险化夷,回家颐养天年不也很好。我将袋中金银器物变卖折现后分大部分给你回去安置伤亡伙计的后事,你看如何?”李老丈感激的老泪纵横,拉着七郎连声道谢。 一夜无话,第二rì一早三人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后,叫过店家问询这城中有当铺钱庄,店家答道“朝廷平番,征调各地钱粮,金银等贵重物都兑换入了国库,此地基本没有存货。”李锡年小声道“无妨,咱找一铁匠铺,将这些金银器皿溶了即可。”七郎与和尚说好。三人问了店家寻了家铁匠铺将金银化了铸成金银锭子,重赏了那铺匠。 回到店房,七郎将金银分出绝大部分给了李锡年,道”李老丈,你有何打算?“李锡年叩首谢道”多谢公子,原先我们都是贩了药材买到京师再贩些货物回上京,这次遭遇大难不死,我心已冷,打算就次回转故里处理死者善后事宜。“七郎说好。李锡年问道”两位这是去哪?“七郎道”我闲来无事,爱慕江南风光准备与和尚哥哥四处走走。“李锡年无话感激于心,当下和两人分别只身回转。 七郎又与圆刚和尚商议去那修云峰拜见主持方丈,和尚爱惜道”兄弟连rì奔波劳累,还带了伤,就在此多歇息一rì,看看医生。“七郎道”我倒忘了这茬,但我伤已好,倒是哥哥被抽得皮开肉烂需要养护一下。“和尚不信,”洒家皮糙肉厚,这点伤算不得啥,看兄弟这细皮嫩肉如何禁得起。“说着要给七郎验看伤势。 七郎摆手笑道”哥哥有所不知,我确实已好,我这身上有灵虫护体,这灵虫乃是天地造化之物常年潜在须弥山千尺火溶洞中,后被我二姐驯化慑服,配以无上灵咒,附体后可解百毒而不侵祛百病无虞,护jīng血强健筋骨,遇有肌体破损伤残亦可自觉养护修复。“ 第二章 须弥红隐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其实七郎只说了一部分,这灵虫还有最大的作用就是听唤主人差遣控制被下符咒之人,七郎二姐本是要借着灵虫约束七郎免得他惹事乱跑。但七郎求得三姐心软帮他化解,三姐最是爱护这个弟弟万般无奈下帮七郎化解了,但是灵虫只是蛰伏于七郎的左足脚底并不能完全除去,因此七郎常常要脚疼。而就是三姐一时心软解了约束七郎的法门,七郎才借机偷溜出来四处玩耍游乐。和尚知道这个兄弟大大的与众不同,但还是不信非要七郎把那灵虫露出来看看。 七郎心中一动,叫了声”这也没准行得通。“说着拉着和尚进到屋中。七郎道“哥哥,你解了衣衫,脱下鞋袜来,我自有道理。”和尚大窘“哥哥可不是要你看我,我这身囊肉有何看头?”七郎嬉笑道“我是给你治伤,何曾要看你这身肥膘。”和尚不解只得依言而行。 和尚解下衣衫脱了鞋袜,忸怩的问“我这贴身裤衩就免了吧?”七郎好笑,“好的,这个就免了。”再看和尚周身的伤势确实很重,破溃处都有脓血渗出。七郎也褪下左足鞋袜,探看那条金焰丝虫仍在脚底心不住的游动。 七郎将脚与和尚的脚底相对贴在一起,仰面歪头想想作难道“这个灵咒是怎么念的,二姐对我施咒时声音太细小听不真。”七郎嘴里念叨半天再看那足上的灵虫并无反应,七郎这懊恼着急道“二姐这灵咒好麻烦,我这编了半天也不对,伙计来壶滚烫热水。”伙计闻听将水打来,七郎掩门后对和尚说“我说和尚哥儿你暂借忍耐下,这个方法咱试试,我心里琢磨一定有效。” 和尚见这一滚桶热水不知七郎作何用,七郎取一只瓢舀了热水对和尚说”咱们脚心还是对在一起,我用热水激那灵虫迫使它变化动作。“和尚道”感情是要做猪蹄汤,好,哥哥受得住,你尽管来。“说着和尚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摸样。 听得一声闷哼,和尚觉得异样,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忙睁开眼一看七郎将那瓢热水尽倒在自己的大腿上。和尚大惊正要动弹,七郎强忍道”你别动,这灵虫在我体内受激发正要疗伤,你我脚底相接,它辨不出是谁的躯体就会一并治疗。“果然那灵虫见咒主受伤立马打点起jīng神飞速的游到七郎烫伤之处给七郎疗伤,说来神奇之至,只见七郎烫伤的皮肉上冒起一股金sè光芒,顿感肌肤一阵清凉,肌肤由脱皮破烂处慢慢变红,继而恢复原状,七郎大腿烫伤在顷刻就化解了,皮肤完好如初了。 和尚看得出奇,那灵虫治好七郎又周身游走一遍,待探到足底发觉和尚的伤势时犹豫起来,七郎担心的看着,好半响这灵虫终于从脚底游过去给和尚疗伤了。和尚的肌肤伤很快就治好了,皮肤上没有半点痕迹。 七郎出了口气,展颜笑道”看来这法子行的通,不然这烫就白受了。“和尚忽的怒道”还说我莽撞,我看你这才是胡闹,哪有这样自残肢体的。“其实和尚哪知七郎的本事,比这更荒诞不经的事他也干得多了。七郎疗好了伤心情愉悦拉着和尚去店中要喝酒,这正中和尚下怀岂有不肯的。待喝了几杯,和尚叹声道”我这上修云峰严华寺拜见长老方丈其实是奉师命去那受戒 ,师父见我一天到晚只知喝酒惹事管教不得,便令我去严华寺他大师兄处挂单,我这脾xìng那受得这份清苦戒规,但师命难违啊!“七郎沉思一会儿说”也不妨,咱先去严华寺见了方丈再做打算。“和尚点头。二人正闲聊饮酒,在酒店一角落处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正偷眼旁观侧耳听着,这人正是那邙山的山羊胡老儿。 七郎与和尚吃喝完毕,算完店饭钱就起身yù奔修云峰,还没出店门就看到店外官差衙役围得水泄不通。两人正纳闷,只听官差一声呐喊直奔自己就来了,和尚一抖胳膊立时拨弄倒几人,但随后的官差都拿着套索铁链棍棒将二人团团围住,直喊着“莫走了强人,大家齐上捉住他们。”七郎诧异看和尚只知道往外冲杀,忙拉住和尚大声道”官家,莫捉错了人啊,我们都是安分人何曾犯罪?“官差中站出一人看样子是个领头的yīn阳怪气的道”还想抵赖,我们现在是人赃并获,你的同党已经招认了。“七郎诧异,再看那些官差推搡出一老丈正是那药商李锡年。李锡年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摸样,嘴角还淌着血,偷眼瞄了七郎与和尚神情很是愧疚。官差见七郎哑口,吩咐众人上前套上锁链,和尚哪管这套劈手将那锁链夺下,接着四下挥舞驱赶官差并大叫道“兄弟,哥哥开路你随我来。”七郎拉住和尚道“不要鲁莽,咱没偷没抢跟他去见官辯理就是。”和尚一跺脚“衙门门前那有道理可讲,去了是百口莫辩枉自寻死啊。”七郎道“那哥哥你就去吧!”和尚说好,转而一想回头道“兄弟,你呢,随我来啊!”七郎摇摇头,和尚叹了一声抛下铁链束手就擒。 两人被关押进大牢后,一连三rì居然没有庭审过堂,一rì三餐倒是正常供应但饭食粗粝难以下咽。和尚一肚子怨气又不好发作,只一个人憋闷在那,七郎好言宽慰。和尚道“你哪知道这衙门的黑暗,有道是衙门堂口冲钱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狗官看咱们都是外乡人,锁拿几rì不审问你道是为何?是让家人拿银子送礼啥时够数了啥时才处理。如果无人拿钱我看这辈子是要在这住下喽。”哪知到了晚间一个衙役过来传唤牢头“太爷晚间要开堂庭审前几rì拿住的强人,大家做好准备。”和尚听见要夜审知道不妙,悄声对七郎说“这开堂夜审可是不妙,我听人说过夜审的犯人基本是回不到牢房的。不若等狱卒开牢门时我掩护你杀将出去。”七郎拉了拉和尚的手说“等上了堂,看看情形再说,如果那狗官执意要置咱们与死地,你就杀将起来。这事有蹊跷,我到底想看看是什么人在和我们为难作对。”和尚见七郎答应自己动手心中高兴。 到了夜间,众差役将二人带上堂,只听一声威武吼喝,两旁站立的衙役将威武棒敲得声响。七郎与和尚被带到堂前,却见不到官老爷坐堂,只有一白净面皮的师爷立在那冷眼瞅着二人。 半晌才从后堂转出一矮胖的官员,这人jīng神萎靡哈欠连天,手中还托着个鸟笼里面养着一只白玉鹦鹉,白玉鹦鹉在笼中立在横木上摆来摆去移动不停。那矮胖官员眼瞅着笼中的鸟坐在堂上问道“这两人便是前几rì入延庆王府盗取财物还杀了守卫的罪犯?”师爷在旁说“是的,老爷。”和尚怒吼道“放屁,我何时认过罪,你们这帮赃官胡乱断案,小心洒家砸了这公堂。” “大胆,这罪犯如何不下跪。”师爷在旁喝令周围衙役将和尚与七郎按在地上。七郎朗声道“慢。我说官爷,你断案有何依凭认定我们就是入王府杀人掠物的强盗,如果有请拿出证物来,这样断案恐民心不服啊。"师爷一声冷笑”要呈堂证供吗?好,就让你两个强人死个心服口服,带人证来。“那官爷听七郎说得义正言辞才抬头望了眼七郎,见七郎器宇轩昂仪表不俗倒也不敢小瞧,嘱咐师爷道”这年轻人有何来历查明没,别节外生枝留了后患。“ 师爷低身陪笑道”请大人放心,我查过,只不过是个浪荡游子没有根基。“官爷说”好,你就看着审吧!“官爷又专心的看着笼中的鸟自言自语哀伤道”我说宝贝,这几rì你不吃不喝,我看了都心疼。“那白玉鹦鹉在笼中叫个不停,仍是烦躁不堪。时候不大,差役带上两人,七郎与和尚一看却是李老丈与那熔炼金银器皿的铁匠,那些化成的金银锭也作为罪证一并呈在桌上。师爷嘿嘿一笑”你们还有何话说?就认了罪吧,免得皮肉受苦。“ 七郎道”官爷,这些金银是我们拿的,但不是从你所说的王府,而是偶然从一所破旧宅院的槐树下挖到。“官爷眯起眼笑笑说”不是你们盗取,又怎会知道槐树下有这财宝,就莫要狡辩了,快画了押认了罪,老爷我还有事呢。“师爷一使眼sè,两旁衙役就要上前行刑。 七郎大声说”老爷有所不知,小人家有一秘技。可识得鸟兽之语,这些财宝下落正是小的从两只野狗身上听得的。“坐堂老爷听得神奇抬起眼望着七郎”你说什么?我未听清。“师爷却大声斥责”休要胡说,你那些江湖把戏骗的别人又怎敢拿这里欺哄老爷,快来人狠狠掌嘴。“那坐堂老爷却摆摆手道“如果没听错,你刚说你识得鸟兽之语,对吗?”七郎点点头。 老爷笑了“好,我这笼中白玉鹦鹉叽喳不休,烦躁不堪,它说了些什么,你快快讲来。”七郎四顾一下,对坐堂老爷讲“我自然清楚老爷为这鹦鹉不吃不喝烦扰,也知道这鹦鹉为何不进食以及它烦躁的原因,但这里别有隐情大堂之上不好尽说出口。”师爷对老爷悄声说“老爷休听这猖狂小生的江湖骗术,他这是公然在大堂欺哄老爷,快对他用刑打得他再不敢胡说八道。” 坐堂老爷正犹豫,七郎大声道“老爷,你府上的鹦鹉是否一对,这是一只公的,那只母鹦鹉于前rì不幸夭亡。”坐堂老爷看说得正着,顿时来了jīng神“啊,你接着说。”你这只鹦鹉烦躁正是基于此,但那只母鹦鹉死得冤枉,这只鹦鹉心有怨恨却有口难言。你道那只母鹦鹉如何而亡?“ 七郎看了看师爷”我说师爷,那只母鹦鹉可是在老爷三姨太屋中饲养的?“师爷一愣还没有答,坐堂老爷奇道”你怎知我有三姨太?“七郎笑了笑说”我不但知道你有三姨太,还知道她闺名chūn晓,还有这只母鹦鹉开口较早能学简单的人舌,对吗?“坐堂老爷点头。 七郎接茬说”这母鹦鹉rì常看到有一郝姓师爷出入三姨太房中,因此学得“师爷,你可算又来了”这句口语,师爷可是否?“师爷见七郎问他怒道”你这胡说八道的狂生,快来人掌嘴。“那坐堂老爷听出蹊跷摆手制止。七郎低声对老爷讲”老爷,你想这鹦鹉如何会学得这句话?这师爷无事总是去老爷女眷后宅作何?这师爷总去三姨太屋中见那鹦鹉学得这句人语,恐鹦鹉在人前学舌漏了底细,于是生了歹心将母鹦鹉浸死在水中,那知这幕叫公鹦鹉看个正着,这公鹦鹉如何不恼。“ 坐堂老爷听得气喘嘘嘘做不得声,那师爷也慌了神脸上变了sè叫道”老爷,休听他胡说。“七郎道”你令人翻他腰底,那藏着一条红绫香锻,看那刺绣做工是不是出自三姨太之手就知端的。“ 那坐堂老爷也顾及脸面,知道此事众人都知晓后自己脸上挂不住,喝退众班衙役只留下两名心腹手下,令这两人将师爷按倒在地立时搜出那条红绫,手下呈到老爷身前,这老爷见惯三姨太的手工知道七郎所说无误,顿时气得脸sè大变,喝令将师爷乱棍打翻架出去投到河中喂鳖。七郎与和尚对望一眼,暗道这官真是手段残忍,草菅人命。那老爷回过身望着七郎与和尚皮笑道”公子识得这鸟兽之语的秘技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现在你所说我只能信得一半,还是要将你二人投入大牢,待事情查明才做处置。“ 和尚喝道”你休要瞒哄我这兄弟,他所说都是实情,你不去抓那真凶,还拘役我们作甚。“官爷一声冷笑”你说的轻巧,延庆王府丢失财物,还死伤数人,我就这样放了你们,我又如何交的了差。“七郎道”官爷,事情还有查明的时候,我有一请求,想问问这师爷一件事情可否。“ 官爷看那打得血肉模糊的师爷撇撇嘴”剩不得几口气了,你就当着面问吧。“七郎近前问道”何人与你通风报信来陷害我们?你若不说老爷还要严刑拷问。“那师爷早就有出气没进气,胆子已被唬破,哪敢隐瞒,含糊说道”是一留有山羊胡的老道,许我重金又有立功的机会,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这些底细都是他告诉我的。“七郎一寻思立马明白是那邙山派的老儿。原来这邙山老儿一直尾随七郎与大和尚,但他一直摸不透七郎深浅,况且还有那江映蓉的红芒赤炼在护佑,就绝不敢贸然下手,只想借刀杀人。 七郎知道了端详那肯再留在这里,一拉和尚道”哥哥,咱不呆在这了,杀出去吧!“圆刚和尚听了jīng神大振举手就将官老爷手下两名心腹打翻在地,正待和七郎往外冲杀,突然堂内的灯火被一阵狂风吹灭,外面风沙大作,怪声四起,似是有千军万马杀来一般。官老爷吓得钻入桌底,七郎与和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呆在堂中,七郎在黑暗中两眼顿时褶褶生光,视屋内犹如白昼。 一条黑影闪身飘了进来,风驰电掣般来到七郎近前举起手中的一把拂尘就砸了下来。七郎根本不会修真道术,也不懂近身腾挪搏击之法,哎呀一声往后就倒。和尚在近前听得风声举臂格挡,只听啪嚓一声手臂骨折。这妖道使了邙山法术这拂尘重逾千斤,和尚毕竟是**凡胎如何抵挡得住。妖道一击不中,腾身近前又举起拂尘一心要置七郎于死地。拂尘击到一半,只听”夺“一声轻响,拂尘的前端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偏了数尺打在地上,地上立时石屑乱飞火星乱绽。 妖道一惊,厉声高喝”什么人来坏我好事。“屋顶有人应答”丹枫少阳门下秋明瑞在此,你这妖道还不上来受死。“ 妖道闻听是丹枫少阳门下不禁皱眉,但事已至此只好放手搏杀,他一飞冲天破了屋顶再看那屋顶犄角处立着一二十左右白衣年轻人,年轻人目若朗星神采奕奕,手持一把青光剑正瞅着他。 妖道言道”你少阳管的闲事也太多了吧,连你这年轻后生也敢来插手贫家好事。“秋明瑞朗声道”天下事天下人管,你这妖道可是邙山长老人称须毛妖道的方石清。“方石清冷笑一声”既识得某家就闪了开去,小心道爷的拂尘无眼。“秋明瑞淡淡一笑”我寻你很长时间了,要不是你祭妖风露出马脚我还多费jīng力,有何手段使出来,小爷领教一二。“ 方石清也不答话拂尘一摆,只见那拂尘上的尘须立马见风就长,根根犹如巨树根须般卷了过去,屋顶的瓦顶被掀起也一并向秋明瑞袭去。 秋明瑞笑了声,人蓦地不见了,方石清一愣再看秋明瑞不知如何居然欺到自己胸前,方石清知道不好还未来得及动作,秋明瑞用掌在他胸前虚按一下,又蓦然不见,再看秋明瑞立在几丈外的屋顶另一端,方石清的道法全部打空,这正是丹枫少阳的秘传**缩丈成寸,秋明瑞运用此**瞬间近身到方石清胸前。秋明瑞一击得手却并不使杀手显然是在戏弄老道。 方石清老脸通红将拂尘祭到空中,那拂尘的须如盘龙的胡须带着异响呼啸着直奔秋明瑞打来,秋明瑞也祭出青光剑,只见空中光芒闪烁,青光剑飞快穿梭着将那拂尘一根一根削去,最后只剩光秃秃一个把柄。方石清气的口掐鲜血,满眼通红,还待拼命时,只听秋明瑞断喝一声”妖道,这点微末道行就在小爷面前逞能,你还是归位吧!“说话间秋明瑞用**刹那就到了方石清后身,青光剑一横,妖道首级立时飞上了天,还没等鲜血喷出秋明瑞又闪身去到远处。 ”师哥真是好手段,这缩丈成寸的功法又有jīng进,妖道作恶多端活该。“不知何时,一个明眸皓齿妩媚娇柔的年轻女子也立在屋顶。秋明瑞哈哈一笑”明月师妹,这等货sè何须我多费手脚,打发了就是。” 原来秋明瑞故意在师妹面前显露能为戏弄那妖道,否则一个照面就要了妖道的xìng命。正说话间又有一长身玉立的年轻人立上东边的一所屋檐,秋明瑞看了看不无得意的道“鲁师兄,你还是晚来一步让小弟抢了先。”那青年微微一笑"恭喜师弟为民除害,不过我也没闲着,说话间手中提了一个大包囊,随手抛出里面滚出无数的人头来,居然竟是鹿草厅陆家马肆一干邙山宵小的头颅,只是其中并没有那小严蝶儿的首级,不知何缘故竟逃走了。原来这三人都是丹枫少阳门第三代弟子中翘楚人物,那女子叫楚明月,娉婷生姿青chūn无匹,这后来的是二人的大师兄名叫鲁孝直。鲁孝直轻声道“奉师尊之命咱去瞧瞧客人怎样?”三人一晃身形进到屋中。 屋中的灯火已经熄灭,楚明月纤手一捻指尖抖动,一缕微光莹莹然飘向各处灯烛,屋中瞬间被照得通明。七郎已立起身,和尚手臂骨折满头都是虚汗却一声不吭,七郎见到三人也是一愣,不知这三人是何来历。那楚明月看到七郎心中不禁大动,似曾前世相识,今生再遇,看得几眼不由得芳心乱颤,脸上泛起红晕,心中暗叫“冤家,怎会遇见此人,该是上辈子欠了此人今生来偿还”。 七郎知道是三人伸手搭救拱手拜了拜“多谢三位出手相救,为民除害,七郎多谢!”那秋明瑞自命潇洒,但看到七郎虽是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但天生气韵高雅聪秀内蕴,自己显是被比下一头,再偷眼师妹眼脸忸怩神sè,心中更是极为不悦。鲁孝直为人稳重老成,上前拱手施礼“敢问这位公子可是须弥红隐的七公子江伯约。”七郎诧异见来人道出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再隐瞒点头称是。 鲁孝直展颜道“恕个罪说,我们三人皆是少阳门下楚晴川的再传弟子,这位女子是师父的千金楚明月,这位是我的师弟秋明瑞。我们在偶然经过鹿草厅见有妖道祸害百姓,便追查到凤凰岭,查明这都是邙山派所为,师父令我们杀妖道为百姓除害,后又探访到此才得以出手,不想却撞见红隐门下七公子。“ 秋明瑞在旁道”请七公子原谅小弟的鲁莽,当时实在不知有红隐门下高足在此,贸然出手恐贻笑大家了。“这秋明瑞口带嘲弄满脸讥讽之sè,他将屋中情形看得明明透透,本想看七郎如何出手,但七郎却狼狈不堪的倒地,眼看那道人的拂尘眨眼就要取了七郎xìng命才出手。秋明瑞心说不过是个浪荡公子,虽生于世家名门却不学无术,连这区区妖道都打发不了,不知师尊为何这么看重此人,令三人务必将七郎请上丹枫赤霞顶。七郎轻笑道“原来是明瑞师兄救了在下的xìng命,实话说我真的没有修习过任何道家法门,只是一个**凡胎而已,见笑见笑。” 鲁孝直与楚明月诧异,想那须弥红隐乃是北宗魁首与南宗丹枫少阳并驾齐驱,凡修真道界无不高瞻仰止,后进之学闻之都为之动容,须弥红隐的道家秘传心法”须弥参同契“与丹枫少阳的“秘传大丹直指”并称天宇正道心法,内载诸般法门修真奥妙,据传两宗门内前辈皆有奇人居然藉此得道修成散仙。七郎探视圆刚和尚的伤势,鲁孝直道“这点伤势不足道哉,我奉师命恭请七公子上丹枫赤霞顶盘聚几rì,聊表两宗联谊之情,不知七公子意下如何?” 七郎微一沉吟道“久闻丹枫赤霞顶的瑞彩朝霞乃是当世不可多见的良景美观,更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兽,令师尊更是当世有数的道传绝顶奇葩。掌门鼻祖少阳掌门烨玄道长更是大彻大悟,盗天地虚无之真机,顿超直入,齐是非,同人我,进入无天无地的混沌境界,听闻“密传大丹直指”已臻至虚无大道,虚极静笃的第九重功法意境,参透天地玄机,寰宇奥妙,直可待机缘际会即可并列仙班悠游世间。我虽在须弥但心有所闻仰慕无比,恨不能早rì拜会。”三人听闻七郎如此称赞心中都很是高兴。 楚明月凝眸望向七郎轻声道“七公子过奖了,北宗以你须弥红隐为魁首,众家道友都高瞻仰止,再者,须弥红隐巾帼盈门,听闻七公子前面都是姐姐并无兄弟,你是最小的,是吗?” 七郎笑了笑“就多我这不学无术的蠢材,我排行在七,前面有六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小妹妹。”鲁孝直叹言“须弥红隐巾帼治家立世,想你前三位姐姐,以你三姐红娘江映蓉xìng子最为刚烈有男儿须眉的豪杰之气,百年前驰名江湖威名远著,你大姐老成持重,虽不及你三姐威名远播,但也听闻”须弥参同契“已至顶层的明心见xìng的真我境地,实在是令人仰止,你二姐更有持家立世之能,机谋果断,智珠在握,现为红隐代掌门。令尊双亲现如今闭关自修已十年有余,不知道法参悟到何种境地,实在是莫测高深,令我等后学敬佩。” 几人攀谈着,那官老爷钻在桌下吓得瑟瑟发抖,和尚强忍疼痛不肯做声,七郎看得着急心痛哥哥。那楚明月乖巧聪慧上前言道“让我给大师傅疗治伤势如何?”七郎叫道“正好,多谢多谢!”楚明月略查了下伤势知道只是骨折并无大碍,取出一贴膏药敷在和尚臂膀断折处,又用自身修的三离真火缓缓烫炙,和尚顿觉臂膀处先热后凉,那火焰淡蓝却并不炙热,由楚明月的指尖缓缓注入和尚臂膀,不大工夫和尚伤势大减骨折处似已复原。七郎看和尚哥哥并未痛楚心才放下。 那官老爷终于忍不住从桌底钻出,向众人叩首拜倒“众位英雄,下官这厢有礼了。”和尚一见他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拿过来掷在地上摔的赃官晕死过去。众人也不在意,七郎叫过李锡年来将那包金银递与他,李锡年犹豫的接过,七郎道“不要怕,一会有人送你还家,尽管放心。” 七郎又回头悄声询问和尚,和尚早就想见那仙家圣地,又怎肯去严华寺受清规戒律,心中早有打算,七郎问询下马上愿往丹枫赤霞顶去走一遭。七郎想了想回身对三人道“我左右是闲游,正好却见识一下贵教福地,但我二人都不曾修的法器,这一路恐怕要多费周折。” 鲁孝直道“七公子无需担心,我三人皆有渡身法器,不需时rì即可去到丹枫。”七郎又求道“我这有一相识老丈,上京人士,去往中原京都贩卖药材,却被妖人所害,现难以还家求可伶其老迈送上一程如何?”鲁孝直言道“七公子宅心仁厚,我辈皆应效仿,这事包在我身上,七公子与大师傅由我师弟师妹护送上山即可。”七郎谢过。几人商议过后,就此启程去往丹枫赤霞顶。 第三章 丹枫少阳(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自太古以降,修真渐由追求长生演变为冀望成仙飞升,竟有无数奇人异士参透玄机识得天地变化之奥秘,修的通天彻地之能为。锦绣天地无所不蕴,仙家的洞天福地于世人可望不可即,但那人世间聚万千灵气造化而成的仙峰绝顶遂成修仙道传圣地。南有丹枫赤霞诸多顶峰,北有须弥妙高群山,千百年来两处竟成就南红隐北少阳二宗正道仙门,此二宗并驾驱驰成为道传圣教仙门,俗世凡胎终究无缘得以识荆,但二宗斩妖除魔造福世人的故事却流传开来,成为不世传说。 七郎与众人商议定下后准备起身,那鲁孝直祭出一条九尾鞭载了李老丈回归上京。七郎与大和尚分由秋明瑞和楚明月携带,秋明瑞将青光剑踏在足下抢先道“七公子可赏脸同行。”七郎爽快答应。 楚明月秀眉微蹙祭出一条九彩斑斓凤尾恭请和尚,大和尚高兴的举足登上凤尾,楚明月微一作势凤尾腾起,和尚一惊,足下一软险险跌落,楚明月微一笑道“大师傅小心了。”九彩凤尾青云直上,和尚顿感如腾云驾雾般在空中穿行。七郎扶稳秋明瑞立在青光剑后翼也随后跟上,七郎看那凤尾光彩四溢实在是难得之物发问道“明月师姐这凤尾实在是奇珍异宝,五彩已是难能可贵,此尾竟有九彩祥光瑞彩,传闻丹枫赤霞顶有异鸟金鹏,此凤尾可否出自这种异鸟?” 楚明月心中本是稍有不快见七郎问及,立时将凤尾飞势做缓与七郎拉近距离展颜道“此物本是我闵姨炼制了十九年方始得以大成的宝物,我求了闵姨三年这才传我。此九尾凤翼确实出自异鸟金鹏,丹枫顶也只有这一只。”楚明月话语眉眼欢欣雀跃,也不知是终究得了这宝物圆了心愿而满心欢喜,还是听到七郎夸赞这宝物的缘故。 楚明月侧过头奇怪的问道”七公子,我听妈妈说你们须弥红隐门下弟子都是子嗣相传,胎生即开天眼,内结金丹,凡出生后九载,须弥的重宝山门九嶷真虚可自动开启一次,这个江姓子嗣自可去里面挑选一件宝器,别派修炼之士终其一生也未必修的一件称手法器,而你红隐却得天独厚,竟不用修炼唾手而得,且所得宝器必是惊天动地的宝物。但不知七公子为何却并无宝器护身?“ 七郎略有尴尬又一笑道”这九嶷真虚乃是天地造化的道家化境,后又为我祖上施以禁咒山门不得轻易而开,说是江姓子嗣去挑选宝器但实则是宝器挑选自己的主人。我生xìng鲁钝,没有根源,内中更无金丹,此大大异于我的兄弟姐妹,被视为红隐异数,进得九嶷真虚那宝库竟不曾给我任何宝器,其中缘由我也不得而知。“楚明月听得诧异之极,忽又俏脸一红轻声道”公子可否想试试这条九彩凤尾?“ 七郎还未做声,秋明瑞气上心头身形一顿,那青光剑向下俯冲快如疾电,七郎不及提防身子不由的向前侧歪下去竟似要坠入深渊。秋明瑞哈哈一笑扶住七郎道“公子多多当心,御剑一道最忌心生旁骛,稍不留神跌落下去恐怕丢了xìng命。”七郎道“明瑞兄多费心照料,我小心就是。”楚明月瞧在眼里知道秋明瑞故意作弄七郎,但心中有鬼又不好说破,只是脸sè更加绯红,忽的拉起凤尾向上疾驰而去。那和尚在凤尾后端坐的端详,双腿盘膝,双目微闭,手指紧抓凤翼,居然没有半点闪失。 秋明瑞知道恼了楚明月,但心中对这师妹着实爱恋,不允许旁人染指。楚明月却对他若即若离,似是有情却还无意,撩拨的秋明瑞坐卧不安心神疲惫,想恼却不敢多言,想近乎却不得会意,只能终rì随了楚明月,唯有马首是瞻亦步亦趋。 秋明瑞见楚明月走远立马御剑追去紧随其后,那楚明月并不再回头只一心驾驭凤尾前行。 两下行的正疾,忽然楚明月娇声惊呼,身形受挫,那凤尾颇具灵xìng仿佛知道前方有危险,居然停滞不前,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挡住去路,但肉眼看去并未有什么障碍。秋明瑞和七郎也跟了上来,七郎双目炯炯放光,看出前方似有一道无形屏障,此屏障黑气萦绕无形而有质,横在那里涌动不休。七郎惊呼道”前方有黑煞之气,乃是地府yīn寒瘴气,不知如何冒出来挡住去路。“ 秋明瑞放眼看去并无半点异样,心中又想逞能叫道”哪有怪异,你是多想生了心魔,看小爷我破了它。“说话间青锋剑剑芒暴涨,直shè向前方,那怪气居然知道躲闪,向两旁一分让开一路,秋明瑞长驱直入顿时进了里面。楚明月知道有蹊跷,但见二人都已往前也并无异状,便也紧随其后跟了去。 秋明瑞用剑芒探视前方,剑气内敛遇有异状立时就可催发攻击,但前方却并无任何阻碍,不由哈哈一笑“还地府yīn气,我看不过是股寒流而已。”话尚未说完,只觉周身变体生寒,整个人犹如浸到冰窖之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再看七郎浑身哆嗦,头发眉梢都结上了冻霜。 秋明瑞大惊失sè,催动剑芒,剑芒光盈四shè却攻击不到任何有形实质的东西,楚明月也知道有了变故却比秋明瑞高明许多并不催发凤尾,而是凤尾回卷,将自身与和尚护住,避免邪气入侵,并大声疾呼“明瑞师兄快用剑气护身,不要妄施道法消耗真元。” 七郎的脸sè苍白,哆嗦了一阵却忽然慢慢缓转过来逐渐恢复常态,七郎知道是金焰虫在辟邪护身。那秋明瑞立意要逞能,听不得解劝,催发真元大耗元气四下不断攻击,寒邪之气却乘机遇孔即入,如此不断侵入,不大工夫秋明瑞浑身冻得僵直变成一冰棍,直突突坠了下去,七郎头一栽跟着向下跌落,那青光剑没了驱使一道寒光滑过早已落入深渊。 楚明月惊呼一声,慌而不乱,凤尾芒翼一展先先向下疾驰,在半空芒翼蜷曲将坠落的七郎和秋明瑞卷在其中,四人同乘凤翼待要作势飞起来,但凤翼却显然是力不从心,同时凤翼打开时邪气也同时加速入侵,楚明月与和尚都经受不住,这凤翼摇摇晃晃摆动着向下徐徐坠去。楚明月强打jīng神催发真元驾驭着凤翼向一处山峦缓缓落去,那yīn邪之气罩在四人头顶好像有意为之逼着凤翼落去。 楚明月载着三人寻一山势平坦之地落下,再看三人秋明瑞昏迷不醒人事,和尚浑身僵直,七郎却并无任何异样之处,楚明月身上也侵入yīn寒之气,好在那九尾凤翼实在是不可多得宝物帮她抵挡了大部分的邪气。楚明月问候了七郎见他没有大碍,这才神情委顿席地而坐吞息吐纳起来。 七郎忙看视和尚,见他僵直气息全无知道中了邪毒,又无任何护身器物在不救治恐怕来不及了,寻思了一会,见楚明月发髻上的头簪,情急下也不做声拔下来刺在脚底,脚心顿时血流如注,在将和尚的脚底也刺了一孔,七郎将脚与和尚脚心相对,那金焰虫探得伤势又诊治过和尚,这次二人血脉相通,金焰虫居然很快的为和尚排毒辟邪。 七郎救过和尚,又如法炮制救治秋明瑞,秋明瑞的寒毒尤甚,虽有内丹护体,但功力道行还浅,被那寒毒裹得肺腑瘀滞经脉不通,这金焰虫颇有灵xìng,但见七郎与秋明瑞心意并不相通,所以犹犹豫豫治了良久,一旦催发秋明瑞体内真元流转就收势回到七郎体内,让秋明瑞自己本身真元疗伤。 七郎见两人均无大碍这才放心,这时楚明月业已疗伤完毕立起身来,七郎尴尬拿着发簪,发簪上还有血迹污稅不堪,楚明月微微一笑伸手取过发簪又取出一块手巾擦拭干净仍是别在发髻上。七郎不好意思的说“方才情势紧急唐突了,还请明月师姐见谅。”明月抿着嘴唇用眼瞅着七郎柔声道“不打紧的,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手疗伤本事,我看你改行作了大夫倒好,肯定生意兴隆顾客盈门。” 七郎愈发尴尬起来,回身环顾四下,见周围光秃秃的是个山脊,自言道“此地好像熟悉,一时又想不起,不知是和所在?”楚明月也随着望去顿声道“这还是凤凰岭山峦脉络,你看山腰密林掩映处有一古刹,据我所知好像名为凤凰刹,不过早已荒芜人所不至。” 七郎哦了一声,感到奇怪之极,想那凤凰台旁的猿怪本是地界yīn灵怎会突兀的出现,现在这股yīn邪之气又在此作祟,好像这个凤凰岭山脉有一处破穴,竟成为yīn界贯通阳界的通道。七郎早开天眼故能识得yīn秽之气,凡不属于阳界的yīn物七郎亦能辨认,此是须弥红隐门下子嗣天生神通并不要后天修炼。 楚明月与七郎见圆刚和尚与秋明瑞二人无xìng命之忧,但伤势还是很重,七郎也没对明月姑娘明言此瘴气来由,两 人商议下都觉得到山腰的古刹暂借避一避,待那yīn晦瘴气散去再做行程。楚明月祭出芒翼,看那芒翼似是被瘴气所污秽,光彩已然不盛通体黯然。 楚明月爱惜芒翼,只将受伤二人载在上面,问及七郎,七郎也愿步行。楚明月念动真言驱使芒翼缓缓前行挨着草木低飞潜行,并肩与七郎向山腰走去。 楚明月一路低头不语,七郎也哑口少言,到底楚明月耳根红了红发言道:“想是七公子家里姐姐众多,受尽宠爱,但我不明白姐姐们怎会放心弟弟一人独自出行?” 楚明月顿了顿又道”再则,人都道红隐巾帼个个天香国sè,惊才绝艳,七公子见惯姐姐们的风采,又那会理会别家凡俗卑微人物。明月出身悲苦母亲早亡,父亲又专事教内政务更无暇打理我,我从小无人管教村野脾xìng又兼任xìng妄为,恐言行有不当得罪了公子,万望公子周全不要迁怪才好。” 第三章 丹枫少阳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见明月说的如此言重不由一愣,望眼瞧去,落rì余晖下明月聘袅身姿,秀发被山风轻轻吹拂,双瞳如水,一张俏脸似嗔似羞娇媚无比,不由得看得出神起来。楚明月虽然喜欢但女儿家终究害羞将脸转过,低声道“公子快到了。” 七郎回过神脸也红起来讪讪道“明月师姐言重了,我只是一不屑顽子,驽钝不堪,姐姐们虽是爱护有加,但自幼偏执不肯听姐姐的教导,更加上荒诞行事不经言行得罪众多姐姐,幸亏姐姐们瞧着妈妈的面上不迁怒与我,宠爱袒护是有的,但我这混世魔王的品行处处惹人讨厌大家都避我不及。” 七郎笑了起来又言道“姐姐中待我最好莫过三姐,就是脾xìng暴躁些,但比不了明月姑娘温文端雅,我回头定要劝得姐姐收敛起来做那良顺女子,也好寻得婆家嫁了出去。”明月见七郎说话真是没有正经,拿自己的姐姐调侃嬉闹,但听七郎又夸赞自己也不由莞尔一笑。 等进到古刹内,才发觉此处所在仅有一处殿堂,外加一庭院几处打斋住宿的房间,均已破烂不堪,他们只好居于殿堂之内暂作养息之地。殿内供奉的一尊韦陀神像,一只敲得破损的木鱼还有几只漏了絮的蒲团别无他物。放置好受伤的二人,七郎出外寻得一口枯井,那轱辘早就坏掉,井绳更是腐化一触即烂,探看井中黑洞洞的见不到底,取了石子投掷下去也听不到回响。 明月见七郎在井口忙活,上前去轻声道“公子不用费心,我这有水囊,这枯井不知干涸多少年了,恐怕早就不能使用,即使有水也不知底细,不敢贸然饮用。”七郎知道明月说的在理,况且此地yīn气聚集这周遭恐怕都有污秽,不禁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明月姑娘心细如丝。 明月取出水囊递给七郎,七郎摇头道”我看这二人要灌下热汤才好,这水有了可没有取火之物,更无瓢碗热汤。明月微一笑“这不做难,我这凤翼最善隐藏物器,早作准备的话我可以做一桌酒菜来。” 七郎只当明月说笑,没想明月说话间祭出凤翼,从那凤翼下伸手取出一炭火炉子,一铁锅来。七郎惊讶道“这宝贝真不错啊,还有如此神奇处。”明月取水囊倒入锅中架在炉上,炉子底下没火,只见明月手指捻出一大团火焰在炉底,片刻间就将水沸腾起来。 七郎问道“姐姐这修的是那味真火。”明月轻笑道“我这是厨房大师傅的灶火。”顿了顿又道“我修的是三离真火”七郎道“可是要离言说相,名字相,心缘相 。起心动念修起,达到觉而不迷。”明月道“你那是证道,不是我修行法门。我修三离乃是人离,物离,念离。现在修的是物离之火,火焰尚不能离物得有取火之物,这炉底有燃煤柴屑方能燃烧。“七郎哦了一声,道”那最高境界应是念离之火,凭意念风生火起,是吗?“ 明月赞许的点点头,居然又从凤翼中取出不知名的杆菌投入锅内,不一会锅内香气扑鼻,七郎说”好香啊!“明月微微一笑又加入调味的盐巴,接着取出汤勺碗来。七郎啧啧称奇。汤熬好后喂和尚与秋明瑞喝下,看二人都微微发汗又取来破蒲团垫在各自身后。 两人忙完这些才发觉天sè已晚,殿中仅有炉底一些微弱的火光,七郎到外边寻来些松脂干草枯木堆在大殿中间,在炉底取了火点了起来。外面山风寒气凌冽,几人靠着火堆取暖。七郎用臂膀托着腮望着火堆出神,那边的明月却在炭火中烤着什么东西,不一会的功夫香气扑鼻,七郎闻到香味疑问道”这是鹿肉啊,好姐姐你从哪弄来的?“ 明月没做声将烤好的肉递给七郎柔声说”肚子该饿了吧,看你文弱体虚还真能忍受这一路颠簸。“七郎腹中早已打了饥荒,接过肉吃了几口望向明月道”你呢!“明月说”我看着你吃就好,我不饿。“ 七郎那好意思吃下去抹抹嘴说”留给他们醒来吃吧。“明月怪道”你倒是顾着旁人,这就一块鹿肉又沾了你的口水。我这出门又没有考虑周全,要不总也多带些口粮。“七郎也笑道”原是嫌我脏,本来是留给自己的口粮不想被我玷污了,又怪我送人,这人情帐还不清啊!“ 明月没做声伸手抢过鹿肉轻轻的咬上一小口,嗔道”谁个嫌弃你了,这鹿肉我愿给谁吃就给谁吃也不要旁人来管,既然给你,你要吃就吃要送人就送人,我cāo那门子闲心。“ 七郎见明月作势要扔了鹿肉忙伸手接过来放在口中嚼了起来。边吃边道“姐姐多心了,这样的好东西我怎舍得送给旁人,要有匠人我定要他在肉上镌刻上明月师姐掌勺的字样,这吃到肚中祭了肠虫,它也要识得招牌字号,以免rì后怀念起来找不到出处。”明月听七郎说得俏皮忍俊不止,又目不转睛的看着七郎将鹿肉吃下去放了心。 到了晚间,山风愈加的猛烈,这大殿的窗棂被吹的啪啪直响,窗纸上都是破窟窿眼,在昏暗的柴火映照下忽闪忽闪。明月觉得有无数窥探的眼睛透过这些破窟窿眼往里面看着,心中不免一阵害怕。七郎倒是镇定自若,依旧望着柴火堆出神,明月咬咬牙尽量不去看那些窗纸,同时心里奇怪自己修真数载怎会无缘无故升起这些怕憎杂念。 窗外的风好像忽然间就停了,四下一阵沉寂,居然连草虫鸣叫的声息也没了踪影,七郎也被这沉寂所惊吓,回过神来往窗外望去。只听见那窗棂下“嘘嘘索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到底是听不真切,凑近窗户透过破洞往外望去,只看到一个黄乎乎的圆眼也正透过破洞往里瞅着。 七郎惊得叫了一大声,回身就跑,再看楚明月双手结印杏目中带着煞气,口叱真言,那凤翼顿时光芒大盛,羽翼散开一片片激shè而出,那近窗的猿怪双眼顿时被打个整着,猿怪惨叫一声翻身滚了出去,这凤翼的片片羽毛化作芒刃可刺可削,比寻常刀剑锋利百倍。 只听得大殿窗棂破露之处怪叫连声,又有许多的怪物被芒刃所伤,原来窗外竟有无数只的猿怪,还并杂着不明的怪物,都在偷偷的窥探着屋内动静。楚明月双手连摆,羽翼在身畔回绕,那芒刃无有穷尽纷shè而出,但窗外的怪物被打个措手不及后都纷纷避让,围在四周不再近前,怪叫声划破夜空。 明月看怪物们暂时不敢近前回身对七郎道“看来这些怪物是有备而来,大殿太阔不易防守,咱们还是避一避,寻个四壁严实的房间。”七郎道“好是好,但房舍都在大殿后院,现在外面情况不明,我们这贸然出去恐怕不妥。” 明月说“无妨,我在前开道,并用羽翼载着二人,你只要紧紧随着我前行就可。”说话间只见大殿四处的破露处有无数的黑黢黢的小草人模样的怪物涌了进来,每个小草人眉目四肢齐全都只有寸许身量,尖嘴利齿,手持缝衣针般大小的短刺,唏嘘着缓缓前行。明月急道“我催动这芒刃最耗真元,不能持久,看来外面的怪物众多,不及早转移就都要落入它们口中。” 明月四处环顾伸手拾起一破蒲团,纤手一捻顿时腾空生出一团火焰,再用手一划,那蒲团四散开来,火焰附在团絮上向那些小草人烧去。小草人怪叫着纷纷躲避,亦有不少没有避开的被烧的子哇乱叫,浑身都冒出浓烟很快就烧成焦黑一团,原来这些草人都惧火焰。也有那没被烧到得草人投出手中针刺,密密麻麻一大片,七郎与明月避闪不及都被刺伤。 楚明月娇喝一声,驭起凤翼载上和尚与秋明瑞,又将一只蒲团点燃向那些小草人烧去,那些小草人识得厉害都避开了。楚明月让七郎在后紧紧跟随,从大殿后廊冲杀,没想到屋檐墙壁四处都聚集了奇形怪状的小草人,或伏于暗处或攀爬吊挂在屋檐犄角,走廊中更是黑压压一片。 楚明月叫声不好,催动凤翼只见片片凤翼化作芒刃shè向小草人,芒刃或回旋或直shè,那些小草人吱呀乱叫避闪不及被芒刃削掉头颅四肢,刺瞎双眼,慌慌张张的不断后退,后廊中怪叫连声芒刃带起的劲风激荡起伏,小草人偶有掷出的针刺都纷纷被芒翼挡住,楚明月有了经验将几人都掩在芒翼下尽量护住,但苦于手中没有引火之物,不能施火去攻击小草人。 终于出了后廊,忽听得脑后一阵山崩地裂的吼叫,竟是两只身高丈许的猿怪压塌房檐俯冲而至,都伸手向楚明月与七郎的头顶拍落,奇快如电。楚明月大惊芒翼回卷,一只猿怪的手掌按在芒翼上却被芒翼化成的利刃削去指头,另一只猿怪的的手掌却按在七郎的头顶上,七郎发髻散落,那头巾却被猿怪抓入掌中。 楚明月思念如电,身形一转,飘在猿怪的脑后,顺手擎过一只芒刃刺入猿怪的脑中,猿怪扑身倒地,另一只猿怪嗷嗷乱叫着跳跃如飞躲避开去。明月回顾,只见凤凰刹四周暗处黄睛闪烁,怪声不绝,不知有多少莫名怪物潜伏。 明月又去探看七郎,见七郎只是狼狈并没有受到伤害,原来七郎先天辟邪不受邪气侵害,这也正是须弥红隐的江氏子弟的独具慧根,七郎见猿怪已死伸手取过猿怪手中的方巾揣入怀中。 明月见这许多的怪兽蛰伏心中不免惊慌,但略定心神后牵手七郎驾了凤翼缓缓向近处一间屋舍行去,那些怪兽在暗中虎视眈眈却不贸然进攻,地上的小草人叽叽喳喳嚷个不休,都围成一圈将四人包围。 七郎但觉明月的纤手掌心滑腻腻都是冷汗,望向明月只见明月双目杏眼带红,煞气盈面,虽是女孩家霸气外露丝毫不让须眉,与起初娇滴滴yù走还羞的明月简直判若两人“好个女中丈夫”七郎心中赞道。 明月却没留意jǐng惕的环顾四下的动静,芒翼蓄势待发随时应付突发的变故。怪兽都没有动作似乎在等待什么并没有发起攻击,乘着这个空档明月与七郎终于到了屋舍,将受伤二人搀扶进屋,迅速的将屋门掩好。 明月环视下屋中的环境,房间很小只有一个破旧的卧榻和一个小矮桌,明月与七郎合力将依旧昏迷的二人靠墙角卧榻并排放好,屋门没有门栓,只得将矮桌抵在门板上。夜风将窗棂上的纱纸吹得噗噗只响,七郎看了眼那破旧的窗棂,担心道“不知这些怪物会不会从这攻进来,须得寻些东西堵添一下才好。”说完才要在屋中寻找物件,却见明月委顿在地脸sè异常的苍白几乎没有了血sè,七郎忙上前搀扶,明月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柔声道“不要紧,我耗动真元过多需要歇息一下,这个窗户不用去堵了,堵也堵不住的。”说着不停地喘息。 七郎发觉明月一边的脸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知道是那草人的针刺所伤,忙从怀中取出方巾给明月擦拭血迹,明月侧头任由七郎擦拭,随后轻轻握住七郎的手低头道“倘若你我不幸竟然毙命于此,你可后悔。” 第三章 丹枫少阳(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闻言一愣,轻轻说道“明月姑娘,你豪气不让须眉,我见你如我三姐英姿飒爽,纵横驰骋没有半点牵挂,这回怎的消磨了志气说出这样的丧气话,我与你一般心思共进共推福祸同享,那会后悔。” 明月抬起头来缓缓注视着七郎“你后悔也好不悔也罢,既然见了你,说什么我也要护你周全。这些怪物中的大人物似乎还没来到,不知又酝酿什么诡计,我用芒翼护住门窗,你躲在我身后不要轻易露头,到时打得激烈我的芒刃也许连你一并伤到。” 七郎看着手中的方巾沾上了明月的血迹忽然心念一动叫道“我有主意,不知你有笔墨没有。”明月惊讶道“莫不成你还有闲情吟诗作赋,我虽是一女孩家平rì女红都不曾动得半点,吟诗作对更说不上,那就凑巧带了笔墨供你使唤。” 七郎叫了声可惜,随后又展颜道“就凭姐姐这飒爽英姿,我有笔墨也画不成万一神韵,平rì闲暇我做过**图册还不曾得过你这样的人物,回去后我定要补上一笔以免缺憾才好。”明月忽然怒道“你有了你三姐这样的人物都不曾画入图册,那就轮到我这样抡刀动剑的乡村野妇供你消遣。” 一番话说得七郎默不作声,明月又低头沉吟自言道“女孩家动刀动枪确是不好,但妈妈过世早没跟我说过这些更没有人教我女红刺绣,我同门师兄姐妹都一般如此修炼谁又理会这些,你到底与众人不同,不喜欢女孩动刀枪也是有缘由的。”话到嘴底越来越轻,好像明月心中终究拿不定主意。蓦地外面怪声四起,窗棂处异风骤起。 楚明月惊醒般振作起来想起七郎的话来问道”你刚刚要笔墨作何用?“七郎道”我哪有闲情做什么画稿,我是说我须弥密文图咒有辟邪驱魔压制戾气之能,我想用笔墨将密文图咒布书于屋内,应该会有大用。“ 明月眼光大亮,有问道”你须弥密文图咒乃是当世三大密咒之一你可会使用吗?“七郎讪讪道”我哪会这个,这个道传秘法另有玄机功用奇大,我只会书写,全篇七十二图咒,我也仅认得一半,心法却是半点不会。“说着挠挠后脑勺。 明月道”将就一下吧,我的凤羽中空尾端可作笔端书写,你看如何?“七郎说好却没有墨汁。明月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金锭,纤手捻出三离真火,又取过一只碗来将金锭化成金水滴入碗中,七郎不敢怠慢将一只凤羽蘸满金液笔走龙蛇刷刷点点先将门窗处写满密咒,又在墙体四周布书。 明月用三离真火加热着碗内的金液以防冷却,再看这满墙的金液所书写的密文个个形态繁复构架优美绝伦,好似一幅幅缩小的大家手笔的丹青墨宝,待七郎写完再看明月已是满头虚汗淋漓更是疲弱不堪,七郎心中怜惜扶住明月席地而坐,想起那块鹿肉来忍不住道:“早说留着鹿肉,这会儿补补你的元气也是好的。” 明月知道七郎怜惜自己心中不免欢喜,故意偏歪着倚在七郎肩头幽幽道:“若我竟因那块鹿肉补不得元气死在你怀中,你着意念着我记得人家待你的好就是了。” 七郎闻到明月少女清香的体息不由得心中一荡,再听得这样刻骨缠绵的话语更是柔情百生,低头看那明月早已绯红满面双唇似火,便忍不住低头要去吻那红唇,没想到脖领一紧被人拎了起来,紧接着啪啪两个清脆的耳光扇得七郎眼冒金星。 明月一声怒叫”秋明瑞你作甚,前般七公子救了你xìng命,你现下就这般恩将仇报,还有半点修真养xìng的涵养没有。“原来秋明瑞恍恍惚惚的醒转过来,抬眼看到七郎居然拥吻明月不禁勃然大怒,奋起jīng气挣扎起来恨不得打死七郎才好,此时听到明月这般怒斥自己更是火往上撞,心中怨恨全加到七郎身上,哪管什么救不救命了,提起七郎狠命头朝下往地下掷去。 明月惊呼一声来不及救援,眼看七郎要碰的头破血流,没想到一个鼓圆的肚皮骨碌过来,七郎头”波“的一声正撞在肚子上居然毫不受损。那肚皮正是圆刚和尚的肥腩,和尚此时业已醒过来看到七郎被拎着撞向地面,情急生智用肚皮替七郎躲此一劫。 和尚怒喝一声跳将起来一把抓住秋明瑞脖颈脚踝举过头顶,秋明瑞不施道法也是平常,此时被一寻常和尚拿住要害全身酸软动弹不得更是羞臊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下去。眼看和尚要摔那秋明瑞,七郎大声叫道:“大哥不可,明瑞师兄是开小弟玩笑做不得真,顽笑顽笑还可切莫伤了和气。” 和尚看看七郎愤愤扔下秋明瑞。秋明瑞扑身倒地那肯罢休,遍处寻自己的宝剑却无所获。明月冷眼看着秋明瑞道”到底是师兄,没了法器也这般厉害,外面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你修道正是为民除害,要逞能不妨出去试试身手。“ 秋明瑞怒不可止,没有法器护身全身能为无法可施,他这道行全在那柄青光剑上,又没修得肉身念力道行所以空手对上和尚全然讨不了好。 几人正在屋中不可开交,陡然间屋中的金光大作,那布于屋中墙面窗门的密文图咒发出道道金光将屋中映得通红,再听屋外怪声四起,密密麻麻的似有千军万马纷至沓来奔涌不息。几个人都不做声了,神情紧张的注意着屋外动静。 只听得无数细小的脚步像是小草人围拢过来,待要爬上屋檐墙壁却被吱吱喳喳怪叫连声,噼里啪啦的跌落下去,空气中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显然是那图咒作用,紧接着又有庞然大物的身躯靠拢过来,手掌触到屋檐瓦砾上却又被图咒生出的金光所伤,咿呀乱叫中都不敢贸然靠近了,随之又一阵的静寥无息。 几人相互环视不得主意,秋明瑞愤恨道”要不是失了青光剑怎肯坐以待毙,定要杀将出去斩尽这些妖魔。“和尚却奇道”这些怪物平rì缩在那里不得见到,这回一窝蜂的出来,难不成见洒家这身肥囊眼馋着急了,说不得洒家就出去喂了它们也好比众人受苦。” 和尚说得玩笑,但七郎确知道和尚定会舍身救护自己,沉吟道:“据我所知这苍茫大地共有三十六处yīn穴直通地府,其中十二大穴二十四**,千百年来都各有法器封印,须弥妙高山所镇三大要穴,丹枫赤霞亦镇三大穴,还有六处分为六个道家仙门各镇一穴,此处看来只是一**,并无门派镇守,但法器遗失没有封印,这些地府yīn曹的魔怪才肆意猖獗。” 秋明瑞虽是头回听说却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大咧咧道:“区区一处yīn穴作祟就要翻了天不成,我丹枫九大护法任凭哪一个来还不是斩妖除魔手到擒来,但我所知这处地界可是你红隐的界限,却不知你门中有何高人放了这空档任由妖魔横行。” 七郎待要解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平rì根本就不理会这些事务那就一一说个透彻。明月不愿见二人逗弄正言道:“我们在这苦耗时间,定要拖到天明,现下已是三更过半,大家提醒jīng神严防,这密文图咒功用奇大,但依然会消损,你们看这密文字迹每每发作抵御就会淡下一些,若是那些魔怪不停进攻恐怕我们耗不到天明,那时正面对敌敌众我寡都讨不了好去。” 和尚伸手掰下两只桌腿cāo在手中嘟囔道“没了称手家伙,这个将就使一下。”秋明瑞哧鼻,但自己也无兵器御敌也犯了难。 忽然屋内的金文符咒又光芒大作,随后居然渐渐黯淡下来,听得屋外“扑哧扑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喷洒在屋子墙外,和尚个高透过窗棂望去骇然叫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哪来的大蛤蟆?”众人惊异不止。 和尚又叫道“这些蛤蟆嘴中喷的浓黑墨汁样的东西在墙上,好是腥臭难闻。”大家也都闻到一股腥臊的气息,那金文图咒在这污秽的沾染下似也禁不住了,颜sè慢慢消退下去。明月收起凤翼挽手携过七郎来低声道“屋子是守不住了,待会儿我尽力护住你往外冲杀,你随了我可好?” 七郎眨眨眼心知明月是要舍弃他人护着自己逃命,这用意是好但自己又怎丢下和尚,yù待驳斥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明月幽亮的双眼盯着七郎用力拽着七郎的手臂,七郎yù待松手却如何也放不开。 屋子猛然晃了晃看起来屋梁都在颤动,接着窗口一阵乱响,众人闪身避开,原来是那些小草人投掷进来针刺密密麻麻钉在墙壁上,金文图咒已失去屏护功用字迹消殆的一干二净。明月叫了声“到时候了,你们随着我一起出去吧!”说话间凤翼骤伸将屋门打破,芒翼化作的利刃纷纷激shè而出,聚在屋外的众多草人还有两只猿怪被打个正着。 明月早就积蓄真元打算一旦出屋就御起凤翼带七郎腾空,此时发作杀散门外的妖怪后凭空跃起跨在凤翼上用力提起七郎,七郎那愿意随她而去,但身单力薄不由自主的被拎了起来。和尚见七郎被明月带走心放在肚中,大喝一声用桌腿拨打四处的小草人,小草人投出手中针刺虽被和尚打掉躲避一些,但仍有不少刺在和尚周身。 七郎大叫了声“哥哥”,和尚哈哈一笑“兄弟莫要牵挂,哥哥皮糙肉厚不妨。”那秋明瑞只躲在和尚身后不敢露头,看到七郎随明月腾空恨的咬牙切齿。 七郎虽被明月擎在空中便不肯就范左右挣扎着,明月怕失足丢下七郎只得缓缓驾驭,未料到一只皮sè金中带黑的大蛤蟆跃了过来“噗”的一声喷出一股浓浓地墨汁般的东西在凤翼上,凤翼受污羽翼立马黯淡下去,接着左摇右晃不听明月使唤。 明月一手拽着七郎一手扶着凤翼哪能平缓下来,明月叫了声“冤家”凤翼轰然坠落,七郎被摔的四仰八叉,明月也翻滚不止。 那些小草人手持利刃短刺急速赶上来向明月身上划落,明月就地翻滚出去,小草人动作迅疾紧跟其后,一只猿怪悄无声息的跃到明月身后,举掌向明月额顶按落。明月情急纤手捻出,掌心生出三离真火翻掌与猿怪掌心击在一处,只听猿怪一声怪叫掌心被烧焦跌跌闯闯后退开去。 明月顾着七郎见那小草人没命的cāo刀持刃杀向七郎,七郎那会躲闪,只伏地任人宰割,明月大急催动掌心三离真火,明月三离真火本没有修炼到脱离自身的程度,每次都要借助可以引燃之物方可燃烧,这次不知为何竟然真的腾空而去直向草人烧去,只见点点洒洒火焰激shè而至,草人遇火即燃烧个焦糊,那些猿怪也左躲右闪窜跳着逃避。 明月心中明白暗叫道没想物离之火这时方才修成,顿时起身双手幻化捻出火焰,纤指频弹,火焰在明月控制下有的放矢,大小方圆控制自如,那些小草人立时被烧了个焦头烂额再也不敢近前。 明月虽是修成三离真火的物离之火,但这都是最耗费真元的道法,这时任意施为忽感到神疲力乏那三离之火居然生不出来,团在掌心只有微弱的亮光。三只猿怪见状成合围之势聚拢过来,一只硕大的大蛤蟆也在不远处蓄势伺机攻击。 明月微微一叹望向七郎,七郎起始看明月大展神威火烧妖魔这会儿忽然停滞却不知为何,明月飘身形来到七郎近前左手挽住七郎,右掌催逼掌心光芒大盛,明月耗尽最后真元催出一团比平时大许多的火焰,那些妖魔见后心中畏惧都不敢近前。 明月借此机会小声对七郎说“你刚才不走,现在已无机会,我真元即将耗尽不能支持下去,眼下有两条路,一是被这些怪物生吞活剥祭了牙口,一条是---”明月望向掌心火焰,七郎不明白明月作何,问道“怎样?” 明月苦笑一声没有言声,七郎忽的明白明月竟然是要吞下这三离真火摧毁体内金丹**,七郎望着明月不由得愣住。 和尚在旁赶过来问道“姑娘刚才的火烧的好兴旺,再加把劲把这些怪物烧个干净才好。”明月目视七郎凄然一笑,掌心火焰骤然亮起,明月一仰头嘴口张开就要将那三离真火吞下,七郎知道这一下吞火焰即刻焚毁体内金丹,几人都会顷刻化为灰烬。 “明月,休要惊慌,师兄祝你一臂之力。”明月正待吞噬三离真火**,只听见空中一声惊叱“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一条魁梧身形由天而降双手交结光焰火界印,只见围在四周的怪物丛中顿时生出团团烈焰,怪物四散奔逃,但火焰如影随形像是附在身上般烧个不休,那些小草人被烧得子哇乱叫带着火焰窜到林中,林中杂草丛生顿时被火引燃,那些本离远藏在草中的草人也一并烧起,众猿怪窜到树顶火焰也飘忽紧随,到底跑的快些,只是烧的焦头烂额而已。 第三章 丹枫少阳(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那伏地的大蛤蟆见火烧来一张嘴吐出浓汁居然将火熄灭,身子一缩居然就地打了地洞想要借土遁逃。那魁梧汉子身形一晃已到近前,手结摧伏诸魔印按在地上叫了声“起”,地层的土块随着呐喝声居然拔地而起,土中裹着的蛤蟆呱呱乱叫,汉子一拳挥出顿时腥血喷洒,蛤蟆被打得粉碎。 汉子更不答话,手掌按地又有几块土层被拔了起来,只见汉子背后一柄rì月金光轮脱身飞出瞬即飞旋盘绕在土层中间剖过,漫天都是腥臭血渍,众人无不动容掩鼻躲闪,这些妖魔见来人如此犀利彪悍都纷纷逃散窜入林中不见了踪影。 这时又有一条人影驾着一柄宝剑驶来,大家定睛看出正是鲁孝直,鲁孝直大声说道“还是护法大师兄脚程快,我这紧赶慢赶终差了这许多。”那秋明瑞闪身来到汉子近前惊喜的叫道“哥哥,你终于赶来了,我这差点就见不到哥哥。” 汉子回身看了眼兄弟,见秋明瑞并无异样身子虽然虚弱但无大碍,便只是点点头,伸手收回rì月金光轮几步来到明月身前用手扶住明月,暗结丹枫大丹聚气印贴于明月身后为明月聚气疗伤。 明月本待吞火焚丹与七郎共死,但见护法师兄到了随即收回心意,但耗尽真元催逼出来的三离真火已无法控制,在掌中越烧越旺,同时心脉喷张,体内金丹也是炙热膨胀,明月知道自己耗尽真元金丹即将崩溃,三离真火返噬体内将要**而亡,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护法师兄及时赶到用丹枫大丹聚气之法把明月从危机边缘拖了回来。 到得天sè微明时分,汉子才缓缓将手离开明月身后。七郎看这汉子四十多岁摸样,脸面愁苦鬓有风霜倒似是一庄稼汉子,但双目隐含jīng光神气内敛举手投足沉稳老练自有一番气势威严。 鲁孝直搭言道“七公子,这位就是我等三人的再传授业师兄秋沛雨,现下位居丹枫护法之职。”七郎拱手拜谢“多谢护法师兄搭救之恩。”原来鲁孝直送还李老丈回返家乡后路上正遇上护法师兄秋沛雨,两下询问后知道明月等人并未回转丹枫,因此原路寻访追到此地。 秋明瑞踱步过来“家兄手段公子已领教一二,你看如何?这众家平凡道法在我家兄使将出来却化腐朽见奇效,比起你须弥红隐的道传心法又如何?”说完面带嘲讽,自是瞧不起七郎。秋沛雨沉声道“明瑞休得无理,须弥红隐又岂是你这黄牙孺子任意编排造作的,还不退下。” 秋明瑞知道哥哥严厉悻悻然退在一旁,秋沛雨立身拱手施礼“不知公子红隐门下是何出身?初次相会竟在这荒郊野岭中,又叫公子受此惊吓实在抱歉。” 七郎见汉子说得恳切忙道“护法师兄言重,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再无相见之rì。我红隐门下江氏子嗣排行在七,你叫我七郎就是。” 秋沛雨眼前一亮,顿声问道”那红娘江映蓉可是你三姐?“七郎见问的突兀只是点点头。”她,她一向可好。“秋沛雨说话间背过身去仰望天边的启明星倒像是自言自语。 七郎嬉笑起来”好倒是好,就是没人娶了去成了老姑娘,连我这做兄弟的都着急,她跟没事人一样没心没肺顾着旁人倒忘了自个。“ 数十年前江映蓉驰骋纵横江湖时邪魔外道闻之sè变,谁敢拿”红娘子“的名号说个不字,现下却被这个兄弟侃侃而谈作为笑资。 秋沛雨听闻江映蓉并未嫁人心中稍觉舒缓,明月听闻过这护法师兄的往事,眼前再见如此摸样更是心中明镜般透彻。 明月起身缓步走到七郎身前俯身拜倒泣道”七公子莫怪明月鲁莽,方才情势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若不是护法师兄及时赶到怕已经伤了公子xìng命,明月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这罪孽消不得,回去我自会禀明师尊任由处罚就是。“ 七郎看着眼前的女子万千滋味在心头萦绕,忙扶起明月柔声道”明月师姐,当时情势危急你所作为当是男人都不及的,你既去了我又怎会怨你自会随了你,想哪黄泉路远多个伴说笑解闷总是好的。“ 明月眼也不眨的望着七郎并不搭言良久方说”总亏无心没有酿成大难,此次回山我壁山思过三载。“ 七郎急道”那岂不是憋屈死人,你我不说,这众人不言,那师尊又如何处罚与你,如要处罚我自去与他辯理,哪有这般不通人情世故的。“ 明月脸上终于泛起笑意”你莫急,到时你若是记着我时时去看我,我这定了心消了罪孽于道法也有jīng进,那时我自会感激你,也不枉了这番交往。“ 秋沛雨回转身形问道”七郎,不知你yù何往?师尊诚意相邀公子上山盘桓,但明言公子如若不愿前行即刻就送转公子回须弥,确保公子周全。“ 七郎言道”我早就仰慕丹枫各位师尊神韵,盼不得早rì拜会,这有机会何不就此成行。“说完扯扯明月衣襟小声道“明月师姐,说不得咱们福祸一起担了,如若真要看你面壁我总也要在旁打个窝棚守着才放心。” 明月“扑哧”笑得出声,那秋明瑞见二人纵情声sè直气的面如苦瓜青绿交错却又不敢上前。秋沛雨见七郎打好主意也不说什么,眼光盯在秋明瑞脸上厉声问道“你的青光剑呢?”秋明瑞知道这失掉法器之罪乃是丹枫七大罪责之一,重则自断筋脉永不准自行修练罚入苦役充做苦工,轻则鞭刑三十,面壁思过,这一问直吓得秋明瑞脸面青黄做不得声。 秋沛雨哼了一声道“还不随我来。”说话间身形转到山崖边,秋明瑞跟在身后,秋沛雨并未作势谁知身子居然凭空腾起一手带过秋明瑞立时就升到半空中去了。七郎看得诧异问道“你这大师兄怎会如此能耐,你们可都被大大的比了下去。” 明月言道“这可是护法师兄,为我这一门师尊最为得意顶门大弟子,我们的本事都是他传授的。百年前你三姐和他都是任意驰骋的同辈人物,你想想你三姐什么本事,我这丹枫与你三姐齐名的人物难不会就被比了下去不成?” 七郎点头道“这肉身念力修的如此火候也是少见,我三姐别看平rì风风火火但行起道行来也是一点不含糊,但这肉身念力却没有如此jīng纯。” 明月笑道“看你评头论足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懂得多了的大家,各家玄机奥妙不通,看摸样哪分得出真假高低,要临阵放对那才是真功夫。你看那明瑞师兄修炼的缩丈成寸的神功倒是好看华丽却尽有不实,对付一般毛贼还可,真要遇到高手连逃命都是行不通的。” 七郎也笑道“没看出这也有位大家,揶揄起师兄来一套一套,这个不实那个虚假,倒是你的真火烧的兴旺,就差烧到自个了。” 七郎还待顽说,再看明月脸sè变得惨白低头不语。七郎一吐舌着意温声道“明月师姐,你别恼我,我这脾xìng说起兴来口无遮掩但真真是无心,你看我那些姐姐都不大理会我这就是一缘由,若你这一路气恼着我我哪还有兴趣去什么丹枫,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明月脸sè回转认真道“你可小心,不得有下一回,我脾xìng虽不好但只容忍得了你。”七郎无趣返身来到悬崖前看空中二人如何做作。 明月也感到无趣随身来到悬崖边,只看秋沛雨立在空中向明瑞问询了什么接着手结印符虚空连番招引,一道寒光从崖底腾起转瞬来到秋沛雨手中,正是那柄青光剑。 秋沛雨将剑握于掌中训斥明瑞“一天到晚多花点心思在修炼上也不至于这般狼狈,尽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装点门面,临阵对敌时全然不管用,你看明月师妹小你几岁却善断谋略处事干净利落,那本事都很实用并无太多花哨之处,这些都是平rì刻苦修得,你空长几岁却猪心猪脑没有半点长处,这回吃了亏望你长点记xìng,否则小心你的皮肉。”到底是兄弟,平rì不多言的秋沛雨居然给兄弟说了这许多。秋明瑞心中虽不忿但长兄威压不得不俯首听命。 二人由空中落下,秋明瑞有了法器自是心中有了根底,再看和尚时脸sè轻藐一副张狂摸样。和尚连番见到种种奇遇心中澎湃心神不宁没有理会,连身上的伤势都忘得一干二净。 秋沛雨道“此处那是一yīn穴所在,却无法器震慑,这些yīn物少了封印流窜四处恐要伤人,你们呆上少许时间我去去就回,待肃清了这些杂碎再一起回转丹枫。”说话间腾身飞起窜入密林中。 七郎拉过和尚察看伤势,和尚只说皮肉伤不妨,到底七郎看过没有大碍将养几rì即可复原才算了。明月形单孤立于崖边似是有无尽的心思在那徘徊,秋明瑞上前讨好却被明月一阵着恼悻悻而回。 鲁孝直却一直守望着密林深处,过了几盏茶的功夫秋沛雨蓦然而回,脸带喜sè言道“到底杀了个干净,还恐怕走漏几只,细细查探居然没有遗漏,总算是万幸了。”接着奇怪道“这处yīn穴本有法器封印,据我所知是一柄金刚杵,乃是顾缅禅师当年遗物,所结封印牢靠无比,不知竟被何人取走。”说话间在四周转了个来回,当看到那口枯井时停足细细探看,半晌道“这就是yīn穴出口,待我封了它。”说着纵身腾起直下到井眼中去,大家都围拢过来探视,只见黑黝黝的井眼深不见底,阵阵寒气冒了出来,山风下更觉凄凉沁骨。 明月看看七郎笑说“看来听人劝还是好的,如你当时一意要去取水可就被妖怪抓了去,现在祭了牙口也不想而知啊。”七郎知道明月故意挑逗自己,但想起明月刚才那副着恼后认真较劲的摸样终是打不起兴趣来。 秋明瑞却搭讪道“久闻红隐门下天生就会降妖除魔,七公子那就这么不济,这个笑话可不能乱讲。” 明月白了秋明瑞一眼轻哼道“人家有没有本事咱们考量不着,倒是师兄本事长进了许多,打起手无寸铁的人来那神威那气势真叫人不敢小觑,就连这外边许多的妖怪都要绕道而行,别人都多少受了伤,你看师兄你这身上居然没有半点伤痕,真真好本事。” 一番话臊得秋明瑞脸红脖粗,那时他没了法器看满院子都是怪兽妖魔哪敢上前只躲在和尚身后,这时却被明察秋毫的明月揪出来曝光,再是厚颜也耽不下去了。 等了良久,秋沛雨始终没有出来,大家的心都提到嗓眼。猛然间只感到脚下一阵摇动,众人脚下晃得厉害纷纷退开,只见那井眼中腾起一股烟尘,紧接着一条身形窜了出来。 秋沛雨身形站立愣愣的看着这口深井良久说不出话来,大家都知道在里面有什么事情发什么,但都提着心瞅着秋沛雨没有搭话。秋沛雨回身对大家道“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此事等我回去禀明师尊再作商议。” 大家见他说的没头没脑忍不住问下面究竟有什么古怪。秋沛雨寻思了会道“我道这处yīn穴只是一普通所在,下去封了就完事,没想到yīn穴深不见底,到了交界处居然有一身着黑鳞铠甲的人物在那把守着,我问他他却不答话,嘿嘿笑了几声忽然向我进攻,我与他对印三掌,每掌我都变幻不同印结,暗中还用丹枫玄天元气锁定于他,但那人居然轻易就摆脱我的玄天元气,气罩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对了三掌后,那人说了声好,然后回身就走,我背后的rì月金光轮鸣声大作,主动飞出要去攻击,那人反手撤出一条九节蟠龙鞭,居然运起法力打毁yīn穴通道自己将yīn穴入口封上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都望着秋沛雨,秋沛雨顿了顿又说“千百年来魔界与地界都不相通,这回突生变故yīn穴洞开,好是蹊跷古怪。不过总是让我长了见识,却想不到魔界也有这般人物。”七郎问道“那魔界人物和咱们常人有何不同之处。”秋沛雨轻笑“和咱们常人一般无二,并无青面獠牙形容古怪之处,只是眼sè幽亮,皮肤微黑而已。” 众人商量着觉得呆在此地也打算便要启程回归丹枫,七郎记起一事回屋中找寻那裹头的方巾,寻遍屋里屋外各个角落却毫无踪影,大家都说该是那些怪物偷取了去,七郎懊恼不已,明月也好言宽慰说不过是一方巾而已何必耿耿于怀。 七郎道”你哪知道。这款方巾是我三姐历经十载方始修得,内中妙用玄奥无比,我虽不稀罕什么玄妙道法,但爱惜这方巾的刺绣做工,三姐本说待我满十六周岁送与我做生rì礼物,却被我偷了出来,如今偏又丢失,我见到三姐如何分解。“说着急的顿足。 秋沛雨听说是江映蓉手工也急忙帮着四处探寻却一无所获。大家忙了一阵都泄了气,回想当时情景都琢磨不出头绪只好作罢。 大家架起法器回归丹枫,秋沛雨本待载了七郎,鲁孝直载了和尚,明月与明瑞各自独行,但明月偷眼瞧了七郎,七郎会意说是明月师姐的凤翼华丽好看执意要和明月同乘,秋沛雨道是少年心xìng脾气又相投便不再勉强,自己随在后面压阵料也无妨。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丹枫赤霞而去。 第四章 丹枫赤霞顶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众人驾驭着各自的法器一路向南进发。秋沛雨压阵行在最后,鲁孝直载了和尚头前开路,明月驭了凤翼夹在当中,秋明瑞紧跟在明月身后,途中但看明月与七郎攀谈都要凑上搭讪几句,明月好不耐烦对秋明瑞冷嘲热讽但秋明瑞始终不肯离去独行。 七郎头回出这么远的门见到处都是稀奇不停向明月问询,明月尽自己所知耐心的一一讲给七郎,到了中午时分秋沛雨命秋明瑞降下法器去市集买些吃食饮用,旁人寻一处山岭落下守候。 这样行了一路无话,当远方的朝霞衬映出一个青黛黑点时,明月对七郎道“你看那处所在就是丹枫赤霞顶。” 行得近了,七郎定睛看去只见瑞彩千条如瀑练般泻下洋洋洒洒落入山顶,山顶被染得红彤彤一片像是洒满了金子般光彩四溢夺人眼目,山腰处雨雾缭绕翠柏郁青芳草丛生。忽的一阵柔如滑丝的细雨扑面而来,清新如清泉沁人心脾,明月道“这是朝霞晴雨,不常下的,看来你这贵客盈门天公也作美欢迎。” 待到得顶上,七郎更觉犹如进了黄金殿堂,满眼望去万物尽染朝霞碧辉,金sè瑞彩像河溪般倾流而入,偶有几多祥云缓缓飘来也如浸入金sè染池,躲在云端鹤鸟懒洋洋的盘旋呦鸣很是惬意。 七郎目不暇给几乎忘了身在何处不由得喝道“果不其然,好个丹枫赤霞顶。”明月笑道“那你何不终老此生常驻于此,那就天天rìrì看得如此美景。”七郎回神望向明月,瑞彩下明月光华夺目,白皙的脸庞在霞光中芳华四溢,连那眼角细微的睫毛都闪着柔和的金辉,与平rì见惯的摸样又是另一番情致,七郎犹如酒过三巡,熏熏道“人间歌舞终有尽时,那如这般仙境造化,此生如能常伴于此又有何求,神仙美眷良辰美景,我看此处正是终老一生所在。” 明月听得心头一动俏目盈动“美景已有佳偶良配呢何在?”七郎不说话只拿眼睛直勾勾的瞧着明月,明月羞嗔不堪,臊得直比那朝霞金光更盛。 一声鹤鸣划过天际,七郎等人抬头只见那仙鹤已经掠了过去,盘旋而下落在前方不远处,一位百旬左右的老者身着鹤氅顶结盘髻,左手携了一女眷,那女眷约莫三十左右肤光胜雪身材颀长,同是着了身宽大的道袍却凹凸有致媚态百生,眼波流转之处道不尽的风流数不尽的**。 秋沛雨等众人忙降下法器上前参拜,老者形容古朴须发皆白微微颔首道“沛雨,你等众人一行这几千里路途可谓辛苦,七公子远来又是红隐贵客定要好生照顾。”说着老者来到七郎近前搀扶起行礼的七郎来“公子远来,老朽失迎,恕罪则个。” 七郎知道这就是丹枫三门执掌之一的楚晴川,恭敬的说道“久闻师尊大名,此来拜会还请师尊多多教导提携才好。” 楚晴川哈哈一笑“红隐门下又多你这青年才俊,看来红隐后继有人良才辈出啊,我们这些老古董该是退隐的时候了。”寒暄后又转身看了眼明月声sè严厉道“明月,出去才几rì就没了教养,还不去见过你大nǎinǎi。” 明月愤然道“我母亲过世多年那又来的什么大nǎinǎi小nǎinǎi。”“放肆,你这说的什么话!”楚晴川怒道。 这时,一黑衫少妇疾步而来,明月回身扑到少妇怀中叫了声“闵姨”便哭泣起来。闵姨搂住明月对楚晴川言道“你就省省,平rì一贯忙着教务无暇理会她,这好容易见一回孩子就知道训责,我姐服侍你多年就算无功也不要迁怒在孩子身上。” 楚晴川皱皱眉头不耐烦的挥挥手“我是教她规矩,哪就训斥了,先回去吧,闲了我再理会。”闵姨牵了明月回身走远,秋沛雨尴尬的咳嗽一下招呼七郎等人,末了对楚晴川禀道“师尊,此次出去遇上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回禀。” 楚晴川摆摆手“你先安置下客人等闲下了去我书房在做处置。”秋沛雨答应着后面又上来许多的随从仆人帮着照料七郎等人。 七郎与和尚被安置在丹枫顶一处别致的dú lì院落,院落就建在峰顶悬崖边处,向远眺望去众山尽览,重峦叠嶂起伏不休,走兽飞禽往来纷杂不息。 七郎看到峰顶下一处流瀑飞流而下,朝霞映染下水流犹如金水般倾泻不停,在半腰间聚成一金sè河塘水波荡漾开去煞是迷人。和尚看得也出神咧着大嘴哈哈直乐,七郎道“大哥,这回见了真仙,入了化境,还不立地成佛更待何时。” 和尚只顾着乐那理会七郎调侃,东看西瞧新鲜快活。到了午饭时分,自有人送来美酒佳肴,所食之物尽是山珍野禽,瓜果菜蔬也不知名 ,那美酒佳酿更是不知出自何种酿造,甘冽醇厚芳香扑鼻。和尚好一顿吃喝,把这些rì没有的吃喝全数一顿补上。七郎倒是见惯了这些并不在意,只挑了些清淡饮食喝了几口酒,便出去又看午时丹枫的光景。 七郎看罢风景回转屋内再看那和尚已是酩酊大醉伏在那呼呼大睡起来,七郎知道这几rì和尚遭了不少罪,这番折腾又饮了酒便不去打扰。过来几名丫鬟仆从听七郎吩咐安置下和尚就寝,一名长相伶俐聪慧的小丫问询七郎是否沐浴更衣,七郎看看自己满身尘土便随了小丫去洗澡更衣,洗过澡后七郎也觉疲倦昏昏然倒床睡了过去。 到了掌灯时分七郎方才醒过,屋内仍是几名小丫屋外立着男仆,七郎纳闷着问那小丫“明月师姐可曾来过,怕是我贪睡误了吧!”小丫嘻嘻一笑“明月师姐来看过了,你睡得正香不忍打搅你 就回去了,吩咐这晚间的饮食她亲自送来不要厨房备了。” 七郎听了高兴忙起身下床,那和尚却在旁屋口流涎水睡得不省人事,七郎嘻嘻笑看半晌却不去理会,只吩咐众人莫去打搅教他好好睡个饱。 七郎来到外屋厅堂闲坐着等明月,小丫送上一杯清茶,七郎闻着芳香正要喝,只听珠帘一挑外面进来一人俏生生叫了句“先不忙喝,看我送来的是何种地道货sè。”说话间明月手持托盘快步走了进来。 七郎放下茶盏起身迎过去“好姐姐,你这一走就忘了,扔下我一人在这闲闷,快让我瞧瞧你带的好东西。”说着伸手去接托盘。明月白了七郎一眼嗔道“有好东西这姐姐喊得也甜了,看你猴急猴急的,仔细打翻了,虽不是滚水沏的但还烫着,歇歇再喝吧!”说着放下托盘,从托盘中取下一只茶壶一只茶盅。 七郎哪顾着烫嘴掀开茶盖仔细闻了闻叫了声好香就用口啜。明月立在旁看着七郎喝茶道“这个茶可有个名目,你猜一下,看是不是合意。”七郎含了口茶抿了抿合上茶盅,略一寻思道“此茶清冽甘爽如沁泉,味淡而悠长,如雨丝却又绵绵不绝芳香绕口,我看就叫丹枫雨露如何。” 明月不置可否,笑盈盈道“就你会想,那些采茶的乡野村姑哪有这番闲情雅致,不过名字倒不错,我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你的雅致。”七郎恍然叫道“这茶可就是你采的,怪不得这般香甜。” 七郎忽然神sè怪诞起来低低道“我可听闻这未出阁的茶姑都是采了上等茶叶放进怀中用体香熏干的,你这地道的货sè可也有这般炮制。”明月臊得钻到七郎身后狠狠在七郎腰间拧了一把,七郎大呼救命满屋乱跑,那些小丫并仆人都不知何事面面相觑的瞅着二人发疯。 七郎躲闪半天,终于扭着明月手腕一劲的求饶起来,明月怕弄疼七郎由着他拽着自己手腕却是不依不饶嚷着。 这时,那黑衫妇人闵姨从外提了一只提盒进来,看二人在那发癫叫道“看你这二人,兄妹还没称呢就学着别人小夫妻打情骂俏起来,叫别人看了多不雅。”两人忙住了手规规矩矩的立在那,再看闵姨脸上并无责怪之意像是半开玩笑半正经的模样。 明月低起头含糊叫声“闵姨,看你说的”闵姨笑道“看你两璧人一般,待那天我跟老爷说说就成全了这桩好事,岂不好?” 明月一头躲在闵姨身后没命的捶闵姨后背,七郎也红了脸说不出话来。闵姨又笑道“看臊的摸样,我这就走,提盒有几样可口的小菜你们将就的吃点,晚间若是饿了打发婢女过来说声就好。”说完看着二人笑了笑转了出去。 屋内剩了两人,婢女都识趣的躲到屋外,两人红着脸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忽然珠帘一阵噼里啪啦乱响屋外又跑进一人,却是一个仈jiǔ岁左右的孩子,头上梳着数条细细的小辫,眉眼端正看起来很是机灵却又骄横霸道。 进屋后冲着明月叫道“我四处寻你你却偏偏躲在这,这些丫鬟的手脚都笨的要死,我这辫子才梳了一半就没人耐烦了,你看看还不替我把剩下梳好。”七郎才注意到孩子顶上的小辫还有零散的没有编好。 明月怒道“我又不是你的使唤丫鬟,怎的就差使到我头上,再说你自有亲姐姐帮你,再怎么轮也到不了我身上,你这一味的作践我,看我不捶烂你。”那孩童听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居然倒地耍起无赖。 “呦,那个当姐姐的就像你这般,真真的没了人管教就骄横到如此地步。”说话间珠帘一晃又进来一人,七郎一窥看清来的正是白rì随在楚晴川身畔的那名道装美妇,只见她高挑身量,也说不清年岁,云鬓高挽肌肤胜雪光盈夺目,一张瓜子脸一双狐媚眼,眼波流转处说不出的荡人心魄,众家丫鬟见了来人都躬身道“大nǎinǎi来了。” 美妇伸手拉起孩童训斥道“就你这个没出息的,尽跑出来丢人现眼,那不好去偏偏来这里讨嫌。”那孩子有了依靠一头扎进美妇怀中不依不饶混闹起来。 美妇也无可奈何任由孩童耍闹,明月在旁听了美妇话语脸sè气的惨白发青咬着牙立在那不做声,七郎尴尬的瞧着没处理会。那孩童闹了会忽然凑到美妇近前道“你依得我一事我就不恼了。” 美妇道“好祖宗,有什么事不是依着你xìng子办的,快说。”孩童叫道“我肚子饿了,要吃东西。”美妇笑起来“原来这个闹得,哥哥姐姐都在这你随他们吃些垫点。”说话就伸手取过那只提盒来径直打开取出菜肴摆在孩子身边,孩子也不答话用手在几样菜肴中扒拉起来,挑了一块肉塞到嘴中嚼了几下却又一口吐在桌上叫道“这有什么好的,妈,你有好的尽藏着掖着也不叫吃。” 美妇诧异,孩子道“我都瞧见了,你这里面鼓鼓的都是汁水,父亲一个人那吃的过来,我也要吃。”孩童手指美妇胸前叫嚷着。 这种闺房秘事被孩子不经意说出来满屋众人脸上颜sè更变,七郎与明月脸上窘的如火炙烤,周围小丫绯红着脸sè吃吃抿嘴而笑,那屋外尽有听到的男仆sè眼迷离放着光。 这美妇脸sè红了几红转而莞尔一笑嗔道“你个小鬼头,吃了几年母rǔ我当是早就丢了忘了,这会儿说出来不怕叫哥哥姐姐笑掉大牙。算了,我来这是要有正事跟这新来的哥哥说,你尽在这添乱,我明rì早间再来吧,顺便也带你雪奕姐姐来走一趟。”说着朝七郎微微一笑,那眼眸子裹着千般风情迷得七郎心神不由一荡。 等那美妇携了孩子走后屋内终于静下来,明月噙着泪水缓缓收拾桌上的盘碗,七郎一把按住,道“不妨,看这几盘菜都合了我的心意,我将就吃些,有酒吗?” 明月低声哭泣道“白费了我心思,现在都叫人糟蹋了,你还吃个什么劲。”七郎爽快一笑举起筷子夹了口菜蔬放进口中大嚼,“这盘松茸杆菌是用松鸡油焖的吧,还有这肉脯我可吃不出是什么。”七郎举起一块莹白透亮的肉来问道。 明月道“那是此间特有的一种麋鹿身上的筋腱肌肉,是用野生蜂蜜裹起来炭火细细烤过的,最是有嚼口适于下酒了。” 七郎听后细细品起来,这边明月斟上酒陪着七郎。七郎也为明月倒了杯酒,明月摇头,七郎道“我这一人闷着喝酒有什么意思,好姐姐,你就陪我喝一杯。”明月咬着嘴终于端起杯来抿了口。 七郎问道“这妇人究竟是何人在这怎的如此权势。”明月皱眉道“我也知你要问,虽不愿提及她,但我不说别人也会说,索xìng我一次都说完免得你心中疑惑。”明月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道“我母亲姓闵,你见到那黑衣少妇就是我母亲的同胞妹妹,我叫闵姨的就是,她们二人都嫁给了我父亲楚晴川,但时隔多年却并无生养男嗣只得我这个黄毛丫头,并且母亲生我后恰逢一事心力交瘁而亡,我自幼就是闵姨带大的,闵姨却一直没有生养。后来,我父亲续娶了那妇人,妇人唤作秦卿,是光明顶掌门值守秦梧桐的本家侄女。自此妇人嫁入后,父亲凡事都计听与她,但得有了孩子楚小轩后,这丹枫赤霞顶的掌门值守职位倒莫说是这妇人cāo持了。” 明月微微叹了口气,七郎又顺势给明月杯中满了酒。明月举起杯又一饮而尽叹言道“丹枫有三顶,赤霞,光明,天姥,其中光明顶门下声势最为显赫,门下人才济济弟子众多,天姥门下皆是道姑没有男子,做隐世修,所以基本不参与这派系中的争斗。我们这赤霞一门却几经起落到了我父亲这一辈早年尚可,如今却再不见起sè,整个门内仅靠护法大师兄秋沛雨一人撑着门面。” 七郎用心听着举起酒杯邀明月一起饮酒,明月说得口干又举杯干下。七郎又问道“看来你这门内也不抱成一团,你那护法大师兄秋沛雨仅是少阳门九大护法之一,其余八人难不成都是光明顶秦梧桐门下?” 明月道“那不尽然,我门内占了两人,天姥有一人,其余皆是光明门下。光明门掌秦梧桐野心勃勃总想独大, 依仗着势力不断扩张,难说以后不会有什么变故”明月皱眉说着自己拎起酒壶来斟上一杯,七郎笑着也不点破陪着明月对饮。 明月指了桌上一盘炒得碧绿的丝芽菜品道“这是我赤霞独有的碧丝绦,生在半腰的潭底,那有种鱼名为碧鲈最爱吃这种丝草,要潜到很深的潭底再能得。”七郎笑道“感情是鱼草,却被你入了菜。”说着夹起几根放入口中,却不料很是清新爽脆甘美滋甜。 明月笑问“如何,这滋味在你这钟鸣鼎食的世家子弟尝来也不差吧!”七郎连连点头叫道“真好东西,我须弥妙高山的龙凤结也不过如此,但终比不了这份清淡爽脆。”明月夹起几根碧丝绦放在口中奇道“什么稀罕物,取这名。” 七郎道“也不是,我那山上有一龙凤树,雨后树底冒生出许多的根须,成团状,五彩斑斓各sè皆有,根须细若游丝,过水烫后凉拌最是解酒。”明月听得入神又提起酒壶倒酒,不料那只壶底已空,一壶酒居然被自己喝了底朝天。七郎笑着望了明月,明月惊讶的哦了一声顿时双颊红晕蔓生,也不知是酒醉还是羞臊。 明月不觉的有些熏醉,定定神嗔道“就你使着坏心眼骗我喝这许多的酒,等会儿我回去路上怕热受了凉风,等明儿起来伤了寒才找你算账。” 七郎叫道冤枉“你这一说,我岂不是罪过大了,不若今晚你就睡这好了。”明月妙目流转“哪就如你意了,叫别人嚼口舌说三道四。等明儿秦姨娘给你提亲时,你再小心应对吧,到时切莫辜负了人家,被大美女勾了魂再要招回来就不易了。”一番话说得七郎摸不着头脑,明月却笑吟吟的溜走了。 第四章 丹枫赤霞(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见明月走了,自己一人又睡不着,转到亭阁楼台处远眺心中却寻思着明月话中玄机。那名机灵的小丫送来酒水尽心服侍,七郎也觉闷邀着小丫一起把酒言欢喝了个酩酊大醉。次rì睡到rì上三竿七郎才恍恍惚惚起了床,大和尚早在庭院中练起把式,浑身满是热汗,见七郎起来收住架势呵呵道“我这活动下筋骨,怕学不得仙家道行又荒废了武艺。” 七郎也笑了“你成rì惦念这个,这有的尽是高人,你出去转转说不定那家仙翁就收了你,到时你可穿不得袈裟倒要叛了佛祖。”和尚叫道“我又不曾受戒,哪就皈依了。”七郎说是,笑着让和尚收拾下陪自己到处转转去。 还未及出门,小丫来报秦卿大nǎinǎi来访。七郎想到底躲不过不如就再见见,这回来得怎斯文起来,昨晚间那副火燎般的急摸样也不知收哪去了。美妇秦卿更换装束容貌没了昨rì那狐媚之气,恬静端雅了许多。 在秦卿身后随了一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身量高了秦卿许多,云鬓如墨,口鼻如削,姿sè绝丽却冷颜冷sè,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寒宫美人。七郎心中忽的紧张起来,心道“二姐说的那个来提亲的女孩莫不是她。” 秦卿拉着白衣女子来到近前指着七郎道“雪奕来见过七公子。”那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冷冷瞧了眼七郎施了个万福却不说话立在母亲身畔。 秦卿轻叱“人家公子大老远来,你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让人觉得怠慢了,还道我家没有礼数,知道的又说你禀xìng孤傲合不得群,你倒真该好好改改才是。”白衣女子依旧不答话只略微抬起眼又瞅了瞅七郎,七郎忙还礼道“这位姐姐好,怎的姐姐好像广寒宫的冰槐玉树下的仙子受不得人间热气,靠近了怕化了似的让人亲近不得。”七郎改不了嬉闹的癖xìng话语间不知不觉又带出来调侃。 白衣女子哼了声“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登徒浪子,那就稀罕的见了。”说着居然转身背对七郎。七郎闹了个大没趣不知如何回话,秦卿轻拽了下女儿道“七公子,小女xìng格历来如此,你们相处的时rì太短,久了就好。” 七郎暗吐吐舌头,心道这难伺候的公主还是不见为好。白衣女子在母亲的劝导下正过身来却一眼也不瞧七郎,七郎又问了楚晴川师尊的好,还说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弟弟怎么没随着来等闲话。 秦卿也伴着七郎问了七郎家中大略情况,那白衣女子始终没有抬起眉眼再瞧七郎一眼,七郎说得好无趣,正应答间秦卿发髻上一根碧玉簪子忽然抖动“噗噗”作响,秦卿神情为之一变紧接着不知从何处飞进一只碧白的鹞子落在秦卿肩头咕咕的叫了几声,秦卿道声“恕罪”带着女儿径直走了。 七郎听得那鹞子鸣叫大感兴趣,随身赶到外面,但屋外庭院中却已无母女踪迹。这时恰逢明月笑着从侧门溜了进来,七郎忙上前拉着明月低声道“好姐姐,这可有座小汤山碧霞池,可否带我去溜一趟。” 明月望望天笑道“还没怎的,这就凤求凰追上了?”七郎拉过过明月在耳边低语了几句,明月诧异道“当真?” 七郎定定看着她不置可否,明月寻思一下道“你还不知这秦卿的手段,一不小心露了马脚,稀罕没瞧见倒要惹祸上身。”明月虽是如此说但心中着实也想探个究竟,最后拉着七郎驭起凤翼向那小汤山飞去。一路没有叮嘱七郎道“如果被那秦卿发觉就一口咬定是出来闲游,不经意就来到这,浑赖过去就是,切不可实说。” 七郎道“那碧鹞子生的好生灵透,我听它言邙山**空明子小汤山碧霞池求见,这邙山**乃是祸害百姓的下九流门户,我在鹿草厅就是被他们所害,但不知怎的却和你们这名门下大nǎinǎi牵扯上了。” 明月也说不出所以但问到“你这识得鸟兽言语的本事也是红隐秘术不成?”七郎嘻嘻一笑“我这浪荡人有用的半点都学不会,这旁门左道却无师自通,也不知哪来的慧根悟xìng自然而然就成了。” 明月奇道”难不成你父母双亲就放任你如此胡混,我所说知红隐门仅你一男嗣,这rì后门户支撑少不得要靠你来维系,你却偏偏放着世人仰慕的世家绝学不学,倒要钻研起这些孩家的玩意。“ 一番话说得七郎眉头紧锁心中着实不耐烦。明月也看出七郎脾xìng忙收住不说,等二人小心到得小汤山环视四周却无一人,明月瞧着七郎,七郎也说不出,但看这风景实在幽美便求这明月好歹下去玩玩。明月无奈降下凤翼落在池边,只见水波荡漾碧绿清透野鸟游鱼相互争趣,但周围林深草密人烟罕至。 七郎正羡慕这池湖水的清雅娴静,猛听那边山巅一声清脆的鹞鸣,两人定睛看去只见那方山顶有一黑点纵飞如梭几个起落竟是奔这小汤山来了。 明月叫道”不好,秦卿来了,我们这往何处躲藏。“七郎哪有经验慌得要往草丛躲去,明月一把揪住七郎腾身跃到湖水中去。 七郎随着明月一路往下沉直到湖底,这湖底很深倒也清澈依稀可以看到湖面光景,两人刚刚立足秦卿已翩然而至。 秦卿注目荡漾水波以为是野鸟争持游鱼所为并不以为意,她伸手拔下发髻上的玉簪子轻轻拨弄簪子上玉环柔声叫道:“空明道友,奴家在此等候良久还不速速相见。”玉簪”吱“的一声shè向天际,那碧鹞子也闪电般追了上去,过不多时两名发须皆白的道人各自驾着法器盘旋落下,见到秦卿都慌不迭的上前施礼。 空明子道:“大nǎinǎi好快的脚程,兜了这么大一圈让我们好生忙活,我们这一路夹着小心深怕被人瞧见才随你到了这。”秦卿黛眉一挑微微一笑勾得那空明子魂不守舍,秦卿道:“吩咐你做的事可妥当了?” 空明子忙从背后取下一个包裹展开取出一柄金刚杵来谄媚道”大nǎinǎi吩咐的哪有不尽心去做的,不过你门下的秋沛雨等人在那凤凰岭却发觉了端倪,还望大nǎinǎi早作安排。“秦卿轻笑着说”这倒不妨,我自有道理。“ 上面说话间明月金丹流转内息通畅在水下并无障碍,那七郎却憋得面红耳赤双眼外凸眼看要闭过气去。明月见状知道七郎体内真无金丹护体,红了红脸将嘴舌吻在七郎口上,七郎呼吸不上直憋得神智昏迷,忽觉有一柔滑之物贯入口中吮吸下腹腔中居然通畅起来,定下神才知道是明月用口舌帮自己调息。七郎也满脸通红,但感到这滑腻腻柔舌在口中甚是享用也舍弃不得。 秦卿挥手一招那金刚杵居然在空明子手中凭空飞起到得自己手中,空明子叹道”nǎinǎi好神通,但不知要我费尽心力取的这金刚杵有何许用处?“秦卿嗔了眼空明子”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多问,你那旁边又是何人,怎的你带他作甚?“ 空明子被秦卿狐媚姿态搅得心神不宁凑近身前低低道”好nǎinǎi,贫道这心火烧的厉害,何时成全了贫道解了这心火。“秦卿媚眼如丝娇笑着伸手在空明子臂膀按了几下道:“你心急什么,正事做完还少的了你的,我问你那旁边的道友是何人?” 空明子身旁那人早就被秦卿勾得直瞪着眼瞅着秦卿,听秦卿问道忙答声道”nǎinǎi,贫道乃是天目山子余道人,因闻nǎinǎi风采过人恨不得见,这才求了空明子特来拜会,以后有何差遣nǎinǎi尽管吩咐就是。“ 秦卿看看子余道人嗯了一声问道”听闻你天目有八重重甲奇术不知你练到第几重了?“子余道人嘿嘿一乐道:“既然nǎinǎi问,实话说修了六十余栽方入七重。“秦卿眉眼一竖”好个七重重甲,你小心了,nǎinǎi我今儿考量你一下,试试你的七重重甲到底如何。“ 子余道人大惊瞅着空明子,空明子也失sè忙向秦卿求情,秦卿并不理会叫了声”子余道友,可准备好了,我这可要出手了。” 子余道人知道再不出手只怕立刻就要命丧黄泉,他天目八重重甲道法重在防御护身,心说我全力自保应该无虞,到时再寻脱身之机。心想处体内金丹流转身外顿时起了气障,这气障层层叠叠坚若兵甲铠胄,子余道儿身在其中稳定心神四处幻化身形游走不定不让秦卿摸到行踪。 秦卿道声”好。“再看天边寒光一现,那先前飞入云霄的碧玉簪子不知从那钻了出来”夺“得一声打在气障上,只听得”噗噗“几声那七重气障被碧玉簪子穿梭而过一一打出数个窟窿眼来,子余道人大惊失sè待要求饶,一声鹞鸣,再看白光乍现,那子余道人一仰脸的功夫那碧玉鹞子闪电般一掠而过,紧接着子余道人惨叫一声,两只双眼都被这鹞子啄了出来。 秦卿冷笑一声道“不过如此”接着手指轻弹那碧玉簪立时在子余道人喉间透过,子余道人哼也不哼倒地而亡。空明子吓得趴在地上不敢言声,那心火怕早就败掉了,只一味讨饶道”nǎinǎi,我一时糊涂,本想找人帮衬一下,却没想犯了nǎinǎi规矩。下回再也不敢了。“ 秦卿收回簪子只见簪子碧绿盈透没有任何痕迹,便仍别回发髻上,又伸手拉起空明子娇声道“空明道友,折杀奴家了,我杀他自有我的道理与你无关,你好好做你的事奴家记在心底,rì后定会答谢与你。” 秦卿说话间用手指在空明子腰间轻轻的掐了一把,那空明子顿觉浑身酥软说不出受用,秦卿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幽幽道“奴家吩咐你的都是干系重大的要事不可轻易泄露半点风声,你拉一个旁人在这里瞎搅和,到时漏了口风传得沸沸扬扬我这如何处置。" 空明子连声道”我糊涂我该死,这回nǎinǎi不怪我吓死我也不再有下回。“秦卿将身靠在空明子身上又柔声道”你有个师弟叫方石清的也死在我门下弟子手中,你们邙山派的那个鹿草厅的贼窝也叫我门下端了,你可忌恨?“ 空明子倚在秦卿怀中浑身火烫那还说得出话一味连声道”nǎinǎi要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他们命薄怪不得nǎinǎi。“秦卿笑道”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该着他们倒霉,我这还需你大把的银子进项怎舍得坏了他们呢,怪就怪你们行事太不小心露出马脚,我这正道灭你邪道也是天经地义的,你说是不?“ 空明子那还说得上话来只顾着在秦卿身上蹭痒,看秦卿媚眼勾魂实在按捺不住一把抱起秦卿就要亲吻,秦卿哼了一声,空明子吓得颜sè更变不禁退后几步磕头道”nǎinǎi,我的亲亲nǎinǎi,要银子我邙山倾囊而赠,我好说也是这一派掌门,手下尽有那获利丰厚的买卖,下回我将账本与nǎinǎi一起带来,nǎinǎi看着差派调使就行。“ 秦卿伸出柔夷递给空明子,空明子一把拉住忍不住的亲吻起来,秦卿由着他作弄又道”看你这副摸样那还是掌门的做派,我交与你的事情,这银子倒还次要,你**的下九流巫法对付封印倒还奏效,你尽心去给我办妥剩下的才是正经。“说着将手抽了回来。 空明子立起身道”nǎinǎi说的是,我这回去就尽心去办,这金刚杵上封印好生厉害我解了足足一年多光景才奏效。“秦卿从怀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石头赤红颜sè光洁无痕,接着又拿起那柄金刚杵在金刚杵身用石头轻轻摩挲,但见那石头慢慢变得火红通亮起来,那金刚杵身的印咒居然转移到石头上去了。 过了会石头慢慢回原,但金刚杵上的印咒缩成一小团花纹摸样镌刻在石头上,倒像是石头本身就有的纹路,那金刚杵身的印文渐渐黯淡下去。秦卿做完这些举手一抛那金刚杵落入潭中沉了下去,秦卿对空明子道”这不是你久待之地,你速速离去吧,把你那道友尸首也一并抛到潭中清理干净,我出来时间不短了也要赶回去免得别人生疑心。“空明子垂首答应。 明月与七郎虽是在水底耳目却聪敏,岸上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下都大吃一惊,未料到这个秦卿居然怀着如此叵测的心思,虽料不到她究竟图谋什么但这秦卿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嫁到赤霞门下的守家女人。七郎和明月各自还在寻思那金刚杵落了下来,明月伸手接住,不大会功夫又有一具尸身被抛了进来,清澈的潭水立时被污血所染,七郎和明月看到子余道人扭曲诡异的脸庞都不由作呕,但也只得屏住呼吸等岸上人走远。 好容易岸上没有了动静,明月又仔细听了听动静才拉着七郎浮出水面。两人湿漉漉的爬上岸,明月红着脸怀揣着小鹿低头摆弄那只金刚杵,七郎也讪讪的坐在旁边自顾拧着身上的湿衣服,明月忽然呀的叫了声,七郎转脸疑问,明月道“你快看这金刚杵上的印咒慢慢的消逝不见了,七郎定睛一看果然那金刚杵身的印咒图文正慢慢隐匿消退下去,但更让七郎吃惊的是这金刚杵身的印咒图文赫然竟是自己须弥红隐的密文图咒,虽只是七十二副图咒其中一幅,但七郎早就熟识于心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七郎也不由得叫出声来。 明月也疑问道”不知这妖妇使了什么手段破了金刚杵的封印,这金刚杵已无用处所以她抛在这深潭中。“ 七郎伸手拿起那柄金刚杵来但见杵身印文已经消失殆尽,七郎道”刚刚消失的印咒图文明明就是我须弥的密文图咒中的一幅,这秦卿也不知如何解了封印。我听古老相传当年有三山五岳共计三十六门的道家仙门祭出三十六件法器,每件都是门内顶儿尖儿的镇山之宝,南丹枫少阳北须弥红隐二宗各用本门封印秘法在法器上结封印用来震慑遍布大地的三十六处yīn穴。据我所知你门内有一密咒名为洛神图录,其中玄奥并不亚于须弥的密文图咒,二宗结印后派人将三十六处yīn穴一一封印,如今却被这秦卿破了一处却不知意yù何为。“ 明月奇道”我怎会不知那洛神图录居然在我门内,这个从没有听人提及过,我只听人说起你须弥密文图咒,洛神图录,还有一本谁人也不知晓的灵源文始真经并称天宇三大密咒奇术,得其一即可幻化飞仙得成正道。“七郎笑道”哪有这种奇事,我须弥的密文图咒看的多了也不过是几个印符而已,那就真的得道成仙了。“ 明月问”那你既认得可会解?“七郎摇摇头”我不喜钻研这些,三姐偏要我学我就装头疼,她也拿我无法可施。“明月啧啧摇头大感可惜继而又问道”你三姐修习多年可解得?“七郎伸指掰弄算了算”在这些上她也算费了苦功,但好像也只解得十一二幅。“ 明月也掐指算去口中嘟囔道”算你年岁不过十五六,你三姐百年前纵横江湖时,你还不知囚在何方。那么推算来你三姐如今放解得十一二幅图咒,百年前恐怕也只解得尽多七八幅的样子,就靠着七八幅密文图咒居然就能驰骋纵横天下鲜有敌手,这须弥密文图咒当真神鬼莫测奥妙无端。“ 七郎也未答话,明月又问道”那你门宗就没有一人可尽数解得这密文图咒。“七郎好像不愿讨论这些东西只是微微摇头道”道家玄学我所知亦不多,我倒常劝三姐人生苦短何必作难自己非要寻那正道仙丹,即便飞升成仙谁有知那神仙是苦是乐,倒不如放下心障轻轻松松过活岂不自在逍遥。“ 明月撇撇嘴道”世人都如你这般颓唐不务正事,万业岂不荒废,有那一心向道之人你居然瞧不上眼,却还偏偏生在这玄道世家真真让人不可思议。“ 第四章 丹枫赤霞(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明月叫道”还有如此奇人,他是你门宗何许人物?外界怎会一点传闻都不知晓。“ 明月愣愣瞅着七郎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道”你少来哄我,算你父母亲也无此能为,那七十二幅图咒此人可解得几幅?“七郎冷冷轻笑”此人少不得要出世,到时恐怕你就晓得我所说真假,但到得那时这江湖更无平静之rì。“ 明月也不知七郎所说真假,但七郎无话也不好下问,看看天sè已近晌午但衣服还湿着,明月生出三离真火在二人身前环绕盘旋不大工夫二人衣物尽干。 明月起驭凤翼与七郎离了此处,正在空中游荡时忽听身后有人说话”你两人好逍遥,nǎinǎi到处寻你们,却在这闲逛游玩。“明月与七郎回望只见那秋明瑞正赶了上来。 明月道”又是哪家的nǎinǎi差事你,你这般尽心赶着来,人家给了你多少好处。“秋明瑞知道明月与那秦卿不睦,忙赔罪道”师妹不要多心,我这正巡山不巧撞上秦卿nǎinǎi要我寻你们,倒也不是为了寻你,而是要邀请七公子去她府上赴宴。“ 明月瞅瞅七郎抿嘴笑道”起始还凤求凰,现下可是老丈母娘邀姑爷上门了,还不上赶着去瞧瞧?“七郎脸一红尴尬道”就你贫嘴多舌,雪奕姐姐可不惯看待我这般登徒浪人,她心气孤傲冷言冷脸也不得我去叨扰。“话语间略显遗憾。 明月愣了下寻思道”你看的尽是表貌,雪奕姐姐可是面冷心热,不解她的人都说她孤傲其实我最知道她心,看起来你和她的脾xìng最为相投,处的时rì长了她自会搭理你,到时你也少不得烦恼。“七郎被明月道破心思,知道明月借题发挥。明月却忽的降下凤翼往哪半山腰间的瀑布而去。 秋明瑞御剑赶上问道”师妹这是那里去,我还赶着回去回nǎinǎi话呢?“明月道”又不是要我去做客,你办你的事又与我何关?“ 七郎也问道”这晌午时分肚内早就饿了,早间又没吃没喝,妹妹这去瀑布作何打算?“明月嗔道”你当我不饿吗,耗了那么多的真元载着你游山玩水你当人真是铁铸不成。“ 明月说道玩水一词时特意加了语气,七郎蓦地想起潭底之事忽觉耳根发热再看明月娇嘘待喘的模样更是心头发热魂不守舍起来。 秋明瑞见明月说饿立马言声道”早起去你府上,你府上丫鬟碧桃妹妹亲手做了糕点说是采了山上松仁并着新鲜杏脯作料制成,我带了几块妹妹要不要尝尝。“明月听后道”别这个妹妹那个妹妹叫的这么亲热,谁知你安得什么心,到处认了妹妹却又不拿妹妹看待,如今又寻到我府上,看我回去不扒了那小丫的皮才怪。“秋明瑞见说得好无趣只得闷闷跟在后面。 明月对七郎道”我记得跟你提起过这瀑布下的潭中有专吃碧丝绦的碧鲈鱼,碧丝绦都如此美味,这鱼的美味可想而知,我想这晌午时分懒怠回去吃食不若就下去后生火弄顿烤鱼尝尝滋味。“七郎拍手大声叫好,那秋明瑞却苦着脸不知如何理会,明月也不搭理径直降在潭瀑边上。 到得这瀑布下的深潭,头顶瀑布飞流直下虽无早间赤霞映照下的美景良观却碧透清亮,潭中水花飞溅荡起层层涟漪四散扩去。潭很大四周地上居然遍布这各sè参差不齐到的石rǔ,有圆有方,有刺伸向天有横卧如龙。 七郎不禁问道”这是什么石头,怎如此奇观。“明月道”你一会就知这石头妙用,先去捕鱼才是正经。“七郎寻那捕鱼工具,明月却向跟在身后的秋明瑞道:“你干巴巴来也想吃鱼不成。” 秋明瑞道”早就知道师妹烹饪手段高妙,但这十数年间却通共吃不到几回,这会子有机会师哥就厚颜求师妹赏脸了。“明月笑道”这个容易,但你得去潭中捕鱼,别的鱼不要只要那潭底肥硕的碧鲈鱼方才合我意。“ 秋明瑞也道”这个也容易,我略施手段将这湖底的鱼尽皆击毙浮出水面,任师妹挑选就是。“明月横了秋明瑞一眼”你如此暴敛天物就快快去吧,也不求你去捕鱼了,这鲈鱼要生十数载才能长成,现下你不分种类大小一并打杀不是暴敛天物是什么?“ 一番话说得秋明瑞不知如何是好挠挠头道”又没有捕鱼的器具我如何去捕捞?“明月道”还用我教你?你下到潭底深处用手抓不就是了。“秋明瑞咂舌”我早知这潭水深不见底,并且潭底水寒刺骨暗流涌生,我这下去---“ 明月微转笑意”我又不曾求你下去,你不去我自己去又何妨。“秋明瑞看着明月终究不舍离去跺脚道”好好,我就下去捕鱼,那七公子又怎样分派?“秋明瑞不甘心就自己受累忙攀扯上七郎。”他自然也不能闲着,我自用用处,你少cāo点心尽心去捕鱼就好,回头我烤好鱼肉定会将最好一块分给你。“明月说的秋明瑞心中美滋滋的忙不迭的下水去了。 七郎问明月”我这需要拾些柴火之类的引火之物吧!你尽管吩咐就是。“明月道”那柴火烤鱼虽好,但烟熏气太重恐不干净,我这有水囊你去潭边去些水来我有用,小心潭边苔藓湿滑掉进潭中。“ 七郎答应一声拿了皮囊去潭边取水,明月环视周围石rǔ,寻了一块白净光洁的横卧石rǔ取出一把短刃来将石rǔ表面刮下一层,又切削平滑如镜。七郎取来水明月拎起水囊将石rǔ表面刷的干干净净。 七郎道”这是作何用?“明月道”你不知此石rǔ乃是这赤霞顶特有,石rǔ之屑即可入药,填jīng益气助寿延年,石rǔ特有天然不染食物本质气味故用来炙烫鱼肉可谓一绝。“七郎听得眼亮道”难不成你要用三离之火焚炙这石rǔ,加热后将鱼放在上面炙烤?“ 明月笑道”果是世家出身,所谓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想来也你这雅致之人能琢磨出一二门道。“七郎果是那寻奇探秘喜欢新鲜快活之人,明月此番做法恰合了他的心思他哪有不感兴趣的,于是欣欣然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再说那秋瑞明在潭底摸索,虽说有了十数年的道行却也禁不得如此彻骨的寒水,直冻得脸sè铁青浑身战栗,好容易见到一条肥大鲈鱼却失手一滑从身畔溜走,直气的火冒三丈,直想祭出道法去捕杀,但又一想明月吩咐不得不耐下心思再去寻觅,同时提升体内金丹流转抵御刺骨寒水,最终好容易捕得一条身形肥硕的大鲈鱼紧紧抱在怀中爬上了岸,却也累的眼冒金星浑身寒颤不止。 明月道声辛苦,提起那条碧鲈鱼用短刃破开肚腹取出内中杂碎又用水洗净摊在rǔ石上。那石rǔ早就被明月用三离真火烤的火热,这将鱼放在上面立时滋滋做声,香热气直冒。 明月又在旁的石rǔ上刮下些石粉末道”这红sè石rǔ磨粉有咸口味,这黄的和绿的可除腥添香乃是上好作味料。“说着明月又奔入林间采了许多的枝蔓花瓣叫七郎洗净,并研制成汁液道”等鱼肉烤好后滴入这些汁液别有一番美味。“ 七郎看得眼花缭乱禁不住大声道”你这手段可做上上选,当是这一门的顶儿尖儿,却比那玄秘道法来的更加高超绝伦,我看你竟不用学那什么道法修什么真身,做那世间饕餮王孙岂不更好。“ 明月白了七郎一眼嗔道”就你一张嘴说不出像样的人话,我难不成做那贪食怪物成rì吃个滚瓜肚圆就称了你心意。“说话间取下一块炙得异香扑鼻的雪白鱼肉蘸了汁液,用一大片洗净的树叶包裹好递给七郎道”小心烫嘴,看这能填上你这张臭嘴不。“ 秋明瑞眼巴巴的瞅着明月给七郎献着殷勤却又不好说什么,那七郎却不好意思将到手鱼肉递与秋明瑞道”明瑞师兄辛苦,还是你先用吧!“ 明瑞刚要伸手,明月叱道”又乱作人情,少不得他,尽有的。“说着早取下鱼肚腹上一块大肉也蘸了汁液裹在树叶上递了过去,明瑞说声”多谢师妹“早忍不住大口嚼了起来。 七郎吃了几口感到鱼味清香滑腻鲜爽之极,但好像少点什么不由得手指间捻了捻,明月仿佛早知其意随手拽出一壶佳酿递到七郎手中轻声嬉笑道“早备好了,饭袋还需酒囊来配,我这都一一记下了不会像上次那般缺衣少食顾不到你。” 七郎吃的兴起举起酒壶大口吞咽好不快活,那明瑞看只得一壶酒也不好意思说要只自己闷闷的吃鱼肉。明月也不忙吃鱼倒是在那石rǔ上用心炙了一样东西,炙好后蘸了汁料递给七郎悄声道“你再尝尝这是何物?” 七郎看那东西胶状透明吃到嘴里弹韧脆口,但细细一嚼却满口盈香滋味无穷,待要问,明月已道“这是碧鲈鱼的鱼肚,旁人怕早就抛掉不用,我却知此物最是美味特特留下给你。” 七郎心中一热待要寻思些感谢之言,那明月却低头取下一块鱼肉细细吃了起来,七郎嚼着鱼肚到心下也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明月心思缜密,所做所为过于细致不免有造作摸样,心里虽欣喜爱慕但又不全然,这一想来觉得心中乏味不禁嘴口停了下来。 明月还以为自己做的到底不和七郎口味,担心问道“我这鱼烤的不好?”七郎摇摇头,明月心情颓废大失所望。 七郎一晃神道“我不是说这鱼不好,是说好,是说你这话问得不好。”明月听了个糊涂急道“到底好不好,你绕什么口舌。”七郎才笑道“我早就夸你手段高妙,恨不得rìrì吃你饭菜才好,你会错意却又说我口拙我吃你嘴短当不得又要赔不是了。” 明月听后心下也欢喜道“只怕口不应心,明里说好,暗地诽谤,这种人我可见惯过。”那秋明瑞插言“师妹的烹饪手段当真了得当世不做第二人之想,这天下美味尽出我师妹之手,我但愿能rìrì吃到才不辜负此生。” 明月吃吃笑道“你也太弄玄虚,此话当着你母亲面讲那才较真,这明里暗里的话恐怕就出自你这种人吧!” 秋明瑞大窘,明月又说“你看rì头要转西了,你那大nǎinǎi还等着你复命呢,你不急吗?”秋明瑞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情未办妥,再看七郎喝的醉意朦胧那还能去赴宴,慌不得立时要走。 空中又有一人轻叱“不长进的东西,叫你巡山却落在这里寻欢作乐。”说话间秋沛雨驭了金光轮落了下来。 几人都立身施礼,秋沛雨道“七公子可还住得习惯,师尊昨rì有公务繁忙慢待了,今儿特邀公子赴晚宴,明月也随着一起去。”说着瞪了明瑞一眼“不开窍的东西,你还守着作甚,难不成你也要一同去赴宴。这巡守缺值的罪罚你可清楚,前些rì的帐我可明明记在本上,闲了再找你算账。”秋明瑞慌忙腾空奔了出去。 七郎喝的微醺,拉着秋沛雨道“护法师兄怎如此繁忙,你尝尝明月烤的鱼肉,小弟再敬你一杯。” 秋沛雨微微皱皱眉头道“公子,师尊还等我回去覆命,你看这天sè将晚,你和明月收拾一下也一并随我去吧。”七郎道“左右不过是吃饭又急什么,这的景致多优雅我真想在这美美睡上一觉。”说着哈欠连天,明月忍不住抿嘴偷笑。 秋沛雨横了明月一眼轻声道“都是你,还不弄醒公子解了酒,晚宴都备齐了就等你二人了。”秋沛雨驭了jīng光轮又道“我先回去覆命,你载了公子就来,别再耽搁了。”说完向南飞走了。 七郎醉眯着眼居然靠着石rǔ睡着了,明月也不打扰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后凑到七郎身边轻声道“七郎,快醒醒,就要天黑小心受凉。” 七郎那理会倒个身又接着睡,明月笑着将那只酒壶提起闻了闻,又将酒壶中剩下的酒倒掉。原来明月早打算好了,这壶酒专门给七郎备下的,初始喝到嘴中清爽甘冽不觉得什么,其实后劲极大,七郎又不是喝酒的海量,凭着兴起喝的高兴到后来酒劲上涌就醉翻了。 明月又凑到七郎耳边轻声呼唤“七郎,这可是你自己作的,回头师尊问起来可不能赖到旁人。” 七郎居然点点头呢喃道“好,好。妹妹,你往rì都来梦中与我相会,这几rì为何总不来瞧我,难道怪我疏远了你不成,你不知我这一路艰辛都是为你而来---”说着举手在胸前乱摸起来,明月不及防被七郎摸个正着忙闪身躲开,再看七郎打着小呼噜又睡了过去,刚才那言语却听得真真切切,明月心道“那又来的什么妹妹,这浪荡子醉梦中还喊着,可见这女人在七郎心中地位。”明月气苦,拎起水囊淋在七郎头顶,七郎哎呀一声惊醒过来。 明月眨眨眼瞅着七郎不动声sè,七郎倒也不怨擦擦脸上水渍伸了个懒腰道“多早晚了?真是好睡,我看那护法师兄好像来过还邀他一起喝酒呢,怎一转眼就去了?” 明月道“你自守着你的好妹妹睡你的好觉,别人来不来走不走你又cāo什么心,这才喊了妹妹,那姐姐又给你备下晚宴,我看你醉生梦死的,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都分不清了吧?” 七郎一头雾水奇道“什么姐姐妹妹的,我啥时在梦中喊过什么妹妹,姐姐你听错了了吧!要说叫,这我第一认识的就是你了,自然叫你才是,好姐姐我的好明月姐姐。” 七郎听得明月一壶醋意不由得着意巴结起来。明月见七郎喊得嘴甜心中也美,适才不快去了些,到底这呆子喊得什么也说不上来,就权当没有听见了。 明月载了七郎一径来到赤霞顶峰最高一处,这赤霞峰顶方圆有三四里,在高耸直入天际的顶尖居然修葺了一座豪华府邸,府邸将山顶尖尽数占下府邸四周就倚着崖边修葺而成,府邸重楼阔院,内中金碧辉煌极显奢华之能。现虽是近夜时分倒比那白rì更璀璨夺目,明月和七郎刚到早有人禀明,那秦卿换了道袍一身华丽装扮领着众多丫鬟仆人接了出来。 七郎酒意还未消退,见了这秦卿心道这女人当真是魅惑尤物,这般装束下更是娇媚异常,男人见她难有把持的住的。正胡思乱想着秦卿一把挽了七郎又拽了明月道“看你二人成的不着家也没个信,我这心都悬起来不知搁哪好,到底你大师兄寻到你们,要不明月还不知要带你疯到哪去。”说话间瞅着明月似怪似嗔,对七郎却千百般嘘寒问暖呵护有加。 七郎随了秦卿进到大厅中,只见好一只大桌子足够容纳二十余人,桌子整体却是水晶雕琢而成在灯光下璀璨夺目,桌上杯盘罗列尽是奇珍异味美酒佳酿更是芳香袭人。七郎却只看那高挑冷美人,但见雪奕独一人坐在旁边一犄角处,见七郎来了也只是微微欠身施个礼又坐回原位。 七郎接着酒意上前道“雪奕姐姐,前次说话有些莽撞得罪了姐姐,这下弟弟来给你赔个不是。”说着躬身施礼,雪奕往旁边闪了闪身道“我们通共没说几句话,你更与我无关无怨那就得罪了,我弟弟今年方才七八岁,你也不用看着年长的就一口一个姐姐的叫。” 七郎诧异想不通自己究竟如何就这么讨嫌,这个雪奕居然半点颜面不给冷言冷语的嘲讽自己。秦卿在旁嗔怪女儿“你这丫头,人家七郎好意给你赔罪,你也不体谅体谅,真是没有规矩。” 秦卿说着拽拽女儿衣袖,雪奕却执拗的转过去。不知何时那楚小轩窜了过来手里抱了一只乌黑乌黑的猫一般摸样的动物,那动物双眼也乌黑透亮忽闪闪灵动之极,身形胖嘟嘟煞是可爱,但这猫却不听楚小轩使唤一劲往外窜,急的楚小轩用手拢住却被挠了一爪忽的一下又跑了。 楚小轩气哼哼骂了句然后回头直愣愣向七郎问道“听人说你是个跛子,快让我看看是不是。”七郎倒没怎样那些丫鬟仆人都惊异的瞅着七郎,秦卿喊了声”你个要命的小祖宗。“ 这时雪奕倒说话了“跛子就跛子,难道还怕人知晓,你看这些人都瞪着眼瞅你好像看了稀奇,倘若不是须弥红隐的七公子我看这跛子也没人顾着看。”众人听了都不敢再专注的看七郎,七郎也不知雪奕这话是帮着自己还是另有含义。 那楚小轩挣开秦卿,忽闪着眼定神瞅了七郎说“这跛子走起来都不快还可以偷懒,你教了我这跛脚走路我回头好骗我爹。” 七郎笑了起来低声对楚小轩耳边道“现在不忙,我回头单单走给你一人看,这可是独门秘籍不旁传的。”楚小轩又附到七郎耳边问道“他们都说我姐姐要嫁给你可有此事?” 七郎一愣抬眼看了雪奕,没想雪奕也正瞅着他脸上倒没有冷若冰霜的表情看七郎抬眼忙又侧过头去。 七郎悄声问楚小轩道“你姐姐知道此事吗?她怎的说?”楚小轩又伏在七郎耳边嘀咕道“别人都知道了,姐姐躲着不说我想也是知道的,但我可不愿姐姐嫁给一个跛子,跛子走路好难看,再说你没有道行又不会飞,到时被人瞧不起我姐姐脸上都没光啊!” 七郎笑道伏在楚小轩耳边道“怎的就脸上没光,你姐看样子很在乎脸面啊!咦,我这底细都是谁说给你听的?” 小轩嗨了声低语道“明瑞师兄说的啊!他让我瞧瞧你跛脚的样子再学给他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那交头接耳嘀咕起来没完,众人都纳闷不知这两人有什么机密。最后七郎伏在楚小轩耳边道“好了,你回头单来找我我不但教你跛脚的本事还教你降服那龙猫的本事可好?” 楚小轩奇道“你也知道龙猫?那好,我回头一准找你你可不许赖。”七郎也道“那是当然,只是我这这本事传不得旁人你要学可要保密。”楚小轩乐了起来冲着七郎居然亲热的不得了“这个自然,到时教会我,我愿拜你为师。”说着拉着七郎就往宴席上坐去,吩咐众人排摆酒宴居然要和七郎畅饮。 众家奴仆见这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居然顷刻间就被七郎说得眉飞sè舞甘愿拜师心下都暗自称奇。秦卿本担心这儿子说出什么要命的傻话来,但见二人说得投机也暗自称奇。 七郎也奇怪这母女儿子居然都不相通,儿子蛮横霸道虽年幼却有那呆傻霸王的气质,全不似母亲的yīn毒狡诈叵测心思,那雪奕更是冷艳绝伦像个冰人倚在那,这当妈的却天然一股妖媚蛊惑摸样颠倒起众生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秦卿招呼道“这是家宴没有外人单只请了七公子来叙叙家常,老爷子本是要来的,但偏偏光明顶和天姥峰的掌门邀了老爷子议事,他领了门下十二弟子都去了,这晚还不回来我看就别等了,就咱这几人乐呵乐呵也好。“正招呼人开宴席忽听得外面一阵大乱。 秦卿听着动静正要发问有人进来报说天上有外方人物御剑而行,巡山弟子尽数追了去还没结果,等有了信再报与nǎinǎi。秦卿怒道”那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在丹枫御剑而行,想是活不耐烦了,咱也出去瞧瞧。“还没说完,那小霸王楚小轩竟然第一个冲了出去。 众人随了出去,七郎看天上有一道红芒风驰电掣般盘旋周折,心中一惊暗道”这不是三姐的秋婵吗?怎会到了此地?“蓦地想起自己丢了密文方巾这头顶天生的胎印没了遮盖,那三姐定是寻了踪迹感应到自己即令秋婵来寻访自己,但看这众人心急火燎的如临大敌的摸样又不好说不出来,便不言语静观其变。 那小霸王取下脖颈下的一个金项圈祭了出去道”看我不打碎你才知我厉害。“话音未落,那秋婵尾芒一扫金项圈被打得左摇右晃直扑扑的掉了下来,小霸王拾起一看金项圈被斩了几道裂痕立马顿声嚎哭起来。 秦卿拢过儿子好生安慰再定睛看那红芒并无人驾驭,知道有高人千里御剑。这时忽忽的有十二人御剑飞来正是那楚晴川率领弟子归来,顿时将这红芒团团围住,中间一人闪身飞出正是秋沛雨,他认得这红芒是红娘江映蓉的秋婵宝剑,心下又惊又喜,多年前的往事涌上心头,那秋婵似也认得这jīng光轮居然剑首微点像是施礼作揖。 秋沛雨看了半晌回身到了师尊近前道”禀师尊,这御剑乃是须弥红隐江映蓉之物,看样是来寻访七公子的并未恶意。“楚晴川也看看道”既是红隐就放它去吧,我二宗并无暇隙应该同声同气,七公子又在这做客,想来是姐姐念着弟弟故遣剑来探视,虽坏了丹枫规矩但无伤大雅就作罢吧!“ 那红芒秋婵见这么多人围着却无惧意,红芒大展自顾飞驰着,众人见师尊有令都散开,那秋婵在七郎头顶盘了几圈哨声大作,七郎头顶也生感应红晕隐现。七郎默道”秋婵你还是去吧,告知三姐莫挂念,我在外安好耽搁些时rì自会回转。“ 秋婵剑芒颤动光晕大作又一个惊哨直插天际蓦然间就不见了踪影。 第五章 自多崖下自多情(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那秋婵来得快去得更快,丹枫顶数百年来从无外人敢御剑而行,这红娘江映蓉当真是烈火脾xìng敢作敢为。秋婵走后一时峰顶寂寥唯有小霸王楚小轩嚎哭声震天,楚晴川到得近前,这混小子一头撞进父亲怀中肆意撒野又哭又闹没有休止。 楚晴川一生娶了三位妻子,闵氏姐妹仅得明月一人还是个姑娘无法维继门内大统,这秦卿却是光明顶秦梧桐的本家侄女从身份上就比闵氏姐妹来的硬气,再加上这秦卿天生一股狐媚风流气质,修道已臻化境的楚晴川都被迷得魂不守舍,再加上老来得了宝贝儿子楚小轩,这秦卿便依仗儿子在门内呼风唤雨放任无忌。 楚晴川年逾二百贵为一门执掌却对这个年仅七八岁的儿子无可奈何,当心尖似的呵护,他看了看儿子手中破残的项圈道“小轩莫急,为父替你修这项圈如何?” 小轩听后仍是哭闹不休,众人却都知道楚晴川有一口八卦熔炉,并且大丹直指心法已至化境他若肯耗心力修这项圈肯定非同小可。 秦卿见老爷子为儿子肯耗心血自然高兴,也知道那秋婵是须弥红隐江映蓉的神兵,现下着意要与红隐攀亲也就不提江映蓉御剑冒犯山门之事,她上前拉着儿子道“我的小祖宗,你父亲都肯为你耗费心血修这项圈,你还不知足,这项圈在那八卦熔炉修成后威力胜现在的十倍,你还要怎样?” 楚小轩听闻眨眨眼道搂住楚晴川的脖子问道“当真吗?”楚晴川不愿再众家弟子跟前失了身份哼了声故作道“你还不随母亲下去早些安歇,明rì早间我也要考量下你最近学业如何。”说完拂袖转身向七郎走去。 七郎上前施礼道“小生刻意叨扰了,还请楚师尊见谅。”楚晴川爽朗一笑言道“丹枫须弥两宗千百年来竟如一家,只是地域不同往来不便而已,我邀公子上山盘聚几rì略尽地主之谊而已,那就说的叨扰,公子特意的客气了。”说话率了众家弟子陪着七郎进到大厅。 那秦卿手掌轻拍,顿时大厅灯火熄灭接着从四角徐徐飞出数点流星萤火,这流星萤火越聚越多在厅顶聚成一盘循环往复,顿时大厅又亮如白昼更添情致。 众人都拍手叫绝,秦卿笑道“众家兄弟,今夜本说是家宴但难得大家聚得这么齐,大家把酒言欢与掌门师尊尽心欢娱,秦卿为各家兄弟添酒布菜。” 一席话说得弟子们都感恩于心,七郎看那流星萤火居然都是钻石猫眼夜明一类的奇珍异宝,这秦卿也不知从何搜刮来的又想出这样的手段来尽显奢华。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熏熏然时,这秦卿又一招手一队歌女舞姬翩翩而至,大厅内更是曼妙声sèchūn意盎然,秦卿身着华服居于当中也曼妙起舞,那风流妩媚蛊惑神态让众家弟子目瞪口呆。 楚晴川见秦卿搔首弄姿未免不成体统,但看众家弟子喝的兴起也不好拂意只得暗自忍耐。七郎偷眼瞧雪奕,雪奕蹙眉低头愣愣看着自己桌前也不吃也不喝,脸sè更是冷清,但这流光溢彩下却更显冰清水洁,再寻视明月,明月正眼也不眨的瞅着自己嘴角微含笑意。 七郎不得说话寻了个缘由出来,那明月自也随了出来,明月道“没吃几杯酒就不耐烦了?”七郎道“瞧得发闷出来溜达会,你如何也出来了?” 明月道“我记挂闵姨一人在家想早点回去。”七郎听明月要走少不得发闷也说“和尚哥哥一人留在房中不知如何发闷,我也去瞧瞧。”明月笑道“独独是为了请你,你却溜出来还要不辞而别,可不好说吧!” 七郎想想也是求道“好姐姐,你就留下多陪我一会,你留我一人在那生闷可忍心就去?”明月道“你不去瞧瞧雪奕姐姐,和她说说话也好,你这闷大概都是人家给憋的吧!只管眼瞅着解馋却近不得,哪是男子做派。” 七郎脸一红讪讪道“就你一贯冷嘲热讽,我们都兄妹姐弟相称,那就生了嫌隙让别人看笑话不成。”明月听了哼了声也不接话转身自己走了,留下七郎愣愣的呆在那。 七郎眺着远方心里不知寻思什么,那楚小轩蹦着溜出来一把拽住七郎道“你一个人发什么呆,跟我瞧那龙猫去。” 七郎索xìng无事便随了楚小轩到了内宅,楚小轩领着七郎到了一处阁楼,看阁楼外处曲径通幽花树掩盖,阁楼建的也别具一格,阁楼房间布置更是简洁雅致并没有奢华之气,七郎奇怪楚小轩悄声道“这是我姐姐的闺房,男人都是不准进的,你迟早要和我姐姐成亲做我姐夫我才敢带你来。” 七郎听了笑道“如何是早晚都要成亲,这话是谁和你说的?”楚小轩道“我认定你是我姐夫,别人说啥也无关紧要,你教了我驯服这龙猫的本事,我就求着妈妈要姐姐嫁给你可好。” 七郎更是失笑“到底是孩子话,你姐姐嫁不嫁人与驯服这龙猫有何关系,还有这龙猫可是你姐姐驯养的?” 楚小轩恨恨道“可恼这龙猫就是不听我的话,要不是瞧在姐姐面上我早就活剥了它。”七郎看这七八岁小孩面目狰狞的样子道“你难道就不怕你姐姐?”小轩还带要说些狠话但天下众人中独独就怕姐姐一人因此道“姐姐终有一天要出阁嫁人,我怕不怕都不要紧,她早一rì嫁人我就早一rì轻松快活。“ 正说着”呜“的一声那只浑身黝黑犹如黑sè锦缎的龙猫从一张铺的毛茸茸的厚毯上窜了出来,两只碧透发亮的眼紧盯着二人。 七郎也学着龙猫”呜呜“的叫了几声,那龙猫听了惊奇盯着七郎同时随声附和,这一猫一人在那攀谈起来,楚小轩不明就里也要学着叫龙猫却里也不理。过了会儿七郎俯身轻轻摸了龙猫的脑袋龙猫顺从低下头来,七郎又将龙猫抱在怀中亲昵抚摸起来,楚小轩惊讶的看着佩服到五体投地,大声道”快教了我这本事。“说着禁不住要去摸龙猫。 龙猫却呜的一声低吼茸毛耸立敌意瞅着楚小轩,楚小轩忙缩回手不敢近前。七郎搂着龙猫在龙猫腋下查看发觉这龙猫腋下隐隐有翅翼要从肉皮下生出,虽不成形只有大概摸样但这龙猫确实是rì后能展翅高飞的灵异之物。 ”你们在我屋中作甚?“一声娇叱喝道。七郎和楚小轩都抬起头来,只见楚雪奕立在屋门口惊异的瞅着二人,再看道七郎居然稳稳当当的抱着那只龙猫更是不可思议起来。 楚小轩往后缩了缩身辩解道”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来瞧瞧龙猫。“七郎立起身还未说话,雪奕嘴中”哧“了声,那龙猫倒也不情愿却仍是乖乖的从七郎怀中跃下奔到雪奕脚边。七郎道”本不知此处是雪奕姐姐的房间, 唐突了,还请姐姐见谅。“ 雪奕倒没有说什么脸sè也不如前般冷淡如水,反是温和道:“众人都在那饮酒作乐你为何溜了?本想你和明月师姐在一处怎的又不见她?”说着脸上不禁一红。 七郎也想到她原是瞧着自己和明月出来的,这问话的缘由倒是透着古怪。“我和明月师姐一道溜出来,没想什么缘故惹恼了她,她扔下我不声不响的走了,我正摸不到头脑小弟弟邀我来看这龙猫所以就到了此处。” 雪奕道”定是你说了不中听的话来惹得明月师姐生气了,赶明儿多陪个小心就好。我这儿也没什么好的,要玩尽管来,不拘的。“ 七郎想着刚才楚小轩明明说这禁了男人的脚步,如今雪奕却毫无此意。雪奕转身出去自己泡了茶来递给七郎歉然道”我不惯使唤丫鬟,独有的丫鬟小翠今儿也放了假,所以就自己待客了 。“七郎接过茶见雪奕脸上居然有了笑摸样,就如那冰山被朝霞所映,更是清丽绝伦,忽的心下隐隐约约想起梦中那婉约女子来,到底如何神韵却总也想不起来。 雪奕见七郎捧着茶碗楞着出神不禁莞尔道”人都说你有个呆傻气,这回看来果不其然。“七郎被说得醒了般抱歉道”姐姐不见怪就好,人都说姐姐面冷心热这回也算信了,我叨扰这几rì总怕烦着姐姐故不敢常常接近姐姐,如今姐姐这一说我心里也踏实了,以后少不得来姐姐处打搅。“那楚小轩听二人说得麻烦早缩着身子溜了出去。七郎呷了口茶也觉是清寡淡爽就如雪奕一般滋味。 雪奕用手拢过那只龙猫来轻言道”这龙猫自幼被我养大,旁人轻易近不得,怎会与你如此投缘居然舍得让你抱在怀中?“ 七郎见雪奕有了好脸sè话语也放肆起来”想是与姐姐投缘才是,这龙猫相传乃是龙种所生化而成rì久后能变身展翅高飞,弥足珍贵,不知姐姐哪里访得。“ 雪奕居然没有驳斥伸手摸着龙猫道”我哪里就有这般造化,这是我大伯母送与我养的,能不能飞说不上,不过自幼养大它有了感情也抛舍不下了。“ 七郎看雪奕眼中温情闪烁,心道”徒然看其表相必不可知其心,这寒冰似的女子却有如此温情倒真让人想不到,那明月看着温情善解人意话语却处处机锋透着尖酸刻薄,这雪奕倒是冷言冷面却心善爽直。 两人正说着那秦卿脸sè绯红略有醉意挑帘布进来笑道“我这一路好寻,未料到你二人在此说着话呢!我看这晚宴你们也没顾着吃喝,你们先好好聊着,我这让小翠回来伺候着,要什么尽管吩咐她就是,我在那边盯着做好送来。”说着瞄了眼七郎笑着离开了。 七郎这些时见惯了秦卿的摸样到底知道这魅惑妇人天然一股风流气韵,这酒sè映染下更是妖娆无匹,要是寻常人乍一见早就被勾得意乱神迷。两人又说了阵闲话,小翠进来问要什么东西,七郎见天sè已晚记惦着和尚哥哥便告辞回去了,雪奕也不留送到门口又让小翠一路送好回去。 七郎回到客舍宅院,那圆刚大和尚在那醉眯着眼喝的一塌糊涂,见了七郎一把拽住叫道“好兄弟,你这走了就忘了哥哥,哥哥好生闲闷又不知道路只得一个人喝起闷酒,你这总算回来我也放了心”说着又提起杯子大饮。七郎心有歉意给自己也满斟一杯陪着和尚一起喝,和尚见七郎陪着自己很是快活,两人对饮都喝得大醉伏桌睡去。 等睡到天光大亮蓦地被一阵鸣钟吵醒,睁开眼才发觉二人都被搀扶到屋内,七郎问道“何事鸣钟?” 小丫回道“光明顶秦师尊到了,与楚师尊在聚一堂早会,丹枫所有门人弟子都前去听训。”小丫迟疑了下道“我听人说,明月姐姐被罚南岭自多崖下的窟洞中面壁九月,不知是不是。”七郎一听立马跳了起来头脸不顾的往外跑去。 七郎去到外面也不认路,周围也无旁人,急的抓耳挠腮又奔回去求了小丫带他到聚一堂。小丫迟疑着领他转了几道路伸手指了一处大殿房舍道“你自己寻去吧!那就是聚一堂了。”七郎说了声谢快步奔了屋舍而去。 到得聚一堂口,周遭只见大厅人头攒立却是肃穆无声,只听一人在堂上声若洪钟威严道“楚雪奕听令。”楚雪奕应声而出“在。”那声道“你与天姥峰素贞护法师姐一道往北进发,那地肺山,盖竹山,莫寻山等几处yīn穴入口都归你二人,待查明端详速报回来。” 第五章 自多崖下自多情(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是,雪奕得令,即可启程。”那声又温和道“雪奕,这回是你头次出门历练,护法师姐虽能照顾但万事一定要小心。”随后又庄重道“我三门都同属丹枫,我奉掌门师尊命督领光明顶遇大事即可行令于三门,望赤霞,天姥二门同声共气相互协助不要辜负掌门师尊才好。” 七郎循声望去只见大堂正zhōng yāng有一道人高冠峨带,脸sè如金,眼眉微垂神态肃杀威压,令众人都感到一股威慑,心中不由得敬畏。 七郎又听那人道“明月,罚你自多崖面壁一事可有怨气?”明月微声道“弟子不敢,谨遵师尊教诲,我今rì即可起身去自多崖面壁思过。” 那道人闻言道“好,十月之期并不算长,你自在那洞中面壁修持对你道行也有好处。我罚你是因为你修习过于躁进,贪功居奇行事毛糙不计后果,焚丹已是重罪,居然还连带着须弥公子,你不想想如果你二人真要同时毙命于那荒山,须弥如何肯依,两宗千百年同声共气因你毁于一旦,你即死也是罪莫大焉。” 明月垂首不言。七郎听闻到此闪身进的大殿朗声道“厅上坐的可是光明顶秦师尊,小可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梧桐似乎是早就看见七郎眼眉微微挑起温声道“公子是丹枫少阳贵客,但此次是本门内务,公子所言若是替明月求情就请免了吧!”七郎愣了下来道“我,我只是求师尊允许我陪着明月师姐一起面壁,并不打算为她求情,还请师尊允诺。” 秦梧桐抬起头看了七郎一眼“还请公子自便,这面壁修得是心境---”七郎道“我在崖下结庐守候,并不去打扰,明月师姐为救小可甘愿赴死我此番做法也算是补报。” 那雪奕听得目光闪烁愣愣的看着七郎,明月却是噙着泪水心底荡漾起伏。秦梧桐回视楚晴川,楚晴川干咳一声“大师兄,你定夺吧!” 秦梧桐沉声道“好,如公子所愿,本尊答应就是。明月法器收回,众人都不得上山探视,七公子所来是客不受教规所约束一切自便就好。”说完又朗声道“众家弟子都差派完毕,望大家都尽心竭力将yīn穴处情况探寻明白,有情况及时回禀报来。”众家弟子都齐声答应。 散会后,大厅众人陆续离去,七郎等得明月,明月在前紧走七郎跟在后面疾行。到了背人处明月立身对七郎轻声道“你果真守诺为我结庐而居?” 七郎道“这多人都听见了,哪有假的不成!我这也不用收拾就随了你去就是。”明月抿嘴一笑“你这呆子,被人哄骗了还不知,那南岭自多崖山壁陡峭如削高耸入云连飞猿走兽都上不去,崖下更多虫兽,你没有道法物器又不知野外生活,我想那庐棚你也不知如何搭建吧,你我二人即使在一处这高低两处却犹如天地之别,别说见面就要说话也是不可能的,你这大厅中就应了要去,我看你到时如何应对。” 七郎咋舌道“办法总归有的,到时我自有主意。”明月努努嘴冲边上使了个眼sè轻道“你怎没瞧见雪奕师姐正在那边瞅着你,这一早晚的你们就心意相通两情相悦了?”七郎闪眼看去只见雪奕正瞅向自己,见自己看她忙闪目躲开随在一个道姑身后走远了。 明月笑了笑道“没想到雪奕师姐也如此矫情,要远行了却没个可意的人相送。”七郎道“你就不要在揶揄了,人家自有兄弟父母那就没人送了,还是顾着你这头吧!” 明月不悦道“说两句你就心疼了,人家自有亲人照料,哪像我这没个知冷知热可心可意的亲人。” 七郎斗不起气又想到明月即将面壁那苦清的滋味自是不好受,陪着小心道“好姐姐你为我受了委屈我心里知道,我既承诺你自是甘愿随你一道受那冷清,再无反悔的道理,等你下山那rì我定会结庐在崖底守候。” 明月听到这眼泪刷刷掉下来道“七郎,我这脾xìng总改不了,明知道是真心却又想这想哪,免不得旁人说我心量狭小容不得人,实在是我这心放不下又没人做主,你知也好不知也罢,看着我心烦只管离开由我自生自灭就是了。” 七郎并未作声,明月见七郎无话心里烦闷也不说话只管一路走去,七郎随在明月身后寸步不离,忽听身后有人喊”好兄弟,你到哪都丢下我不声不响,我这一路好寻。“七郎看和尚追了来道”大哥,我正想找你却不得暇,你这下跟了我去吧,我要去自多崖下搭棚结庐正少了帮手。“ 和尚听了一愣道”那好好地客舍不住搭什么窝棚?“七郎道”明月师姐被罚自多崖面壁,我这答应陪她自是去那守候,你帮我搭建好窝棚就回去住,我一人住着就行。“和尚道”那哪行,我自是随了你一起守着,你照看她,我照看你。“说着将七郎抗在肩上一路跟在明月身后。 明月到家后简单收拾一下,门外早有两名刑罚使者侯着了。七郎与和尚并无随身之物,明月问七郎”你真要去那自多崖。“ 七郎应道”我自是随了你去,那还说笑不成。“明月对两名使者道”我与你们步行而去,这凤翼交由刑罚司保管待我下山再去取回。“说着将一包裹递与使者,使者接过道”小姐请放心,此物我们一定妥善保管,待送你上了自多崖后我们不耽搁就去刑罚司里画押交了凤翼。“ 明月点头与七郎与和尚步行,那两名使者不禁皱眉,这南岭自多崖离此沟壑纵横若是步行竟需两rì光景便道”小姐,我们这只有半rì差役,如今步行却要两rì光景,走得慢了回去受罚不要紧,明月小姐刑罚又徒费两rì时光,这个---“明月寻思一下道”那好,我有个法子,我这有三人,你二位也载不了,不若我驭了凤翼载了公子,你二人载了和尚大家一起奔那自多崖,到了崖下我再画押交了凤翼,你二人送我上去再回去交差如何?“二人听了也无它法只好同意。 一路上七郎问明月”到了那你吃什么有人给你送饭吗?晚间可有被褥?闲了做什么?“明月笑道”没想你竟然这般婆婆妈妈,我是去面壁修行,又不是游玩度假,山上有清泉流瀑,有野果,隔十rì有人送些清淡吃食,被褥等一概皆无,全凭自身行运体内金丹御寒。“ 七郎没料到这般清苦心下也心疼,寻思下道”我总会想法去上面看看你给你带些御寒之物,你到时有什么想要的一并说给我我一准跟你办到。“明月心中倍感温馨也不说话只管攥住七郎热泪盈眶。到了崖下,七郎呲牙,只见崖髙千仞光滑如削,顶部伸入云端。 明月道”这就是了,你们在这崖下可要小心,此处是丹枫南岭,人迹罕至虎豹成群。在山脚底下有个村郭名为南泥村,民风淳朴诚实,你们不如去哪安顿下我也好放心。“七郎道”有这村郭也好,我们有何用度直管下去买办就是,姐姐不用cāo心。“明月说好又叮嘱七郎几句,随后又与使者画押交了凤翼,二位使者载了明月上山便回转交令去了。 大和尚到底在外流浪惯了这野居生活对他来说倒是寻常,他看使者走了马上就拔出短柄利刃劈伐枝叶乔木搭建起一个简易窝棚,忙完后对七郎说:“这只是个简易窝棚,现在天sè将晚等明rì再建一处结实阔绰的居所。” 七郎也忙着帮和尚,但和尚却愁眉道“居所有了,但晚间却无饮食,我这要出去打猎又丢不下你。”回身环视见有一颗大树树干几有三四人抱,便道“好个所在,明rì就在这树上搭窝了,如今兄弟暂时上去避一避,我打了猎物就回。” 七郎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也帮不上忙只好答应。和尚驼了七郎如猿猴般窜跳到树上,寻了个结实处放下七郎道“兄弟你歇息下,哥哥去去就回,等着晚间给你做个野味大餐。”说话间又下了树向密林处去了。 七郎在树间蹲守着,天sè愈加昏暗,七郎抬头仰视崖顶却根本瞧不见顶端摸样,高声喊了几句并无回答只有空谷袅袅回声被山风顷刻吹得破散开去。七郎抱着臂膀也感到孤寂冷清起来,耐着xìng子守候和尚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猛听一阵林木哗响七郎以为是和尚回来待要叫喊,却见一只豹子闪着绿莹莹的眼光近来,七郎大惊以为又要重蹈覆辙,那和尚居然手持火把奔来将豹子驱走。和尚在树下笑道“我说兄弟,这虎豹的话你可懂,我倒还想瞧瞧你见了它们是何摸样。” 七郎道“看它们凶猛样时我倒是忘了这茬,说不得攀谈起来也能做成朋友。但这只豹子肚中饥渴我要说它得听我的才是。”和尚也不放七郎下来,在树底生了一大堆火,又从肩上取下野兔松鸡剥了皮去了内脏一只用湿泥裹了放在火中烤,一只攒在硬树枝架在火上熏炙。七郎叫道“你多早晚放我下来,我这都蹲麻了腿了。” 和尚嘿嘿一笑“你这两rì都自个溜达留我一人喝闷酒,我这才放你不到一两个时辰你就烦了?”七郎苦笑道“大哥也这般作弄人,兄弟给你赔不是了,求你放我下来,我这闻到肉香肚子早不争气了。” 和尚上去将七郎放下,掰了一只兔腿递给七郎又从怀中取出一只酒囊来嘿嘿笑道“我这寻了酒囊没白带在身上,这就用上了不是!”七郎喝了口酒御寒又递与和尚。和尚也吃了口酒道“可惜没有备了咸盐,肉寡淡了些。” 七郎记得明月用石rǔ调味,寻视下却无那石rǔ只得作罢。两人饿了多时也顾不得肉味咸淡又从火堆刨出松鸡来饱餐一顿,待吃得打嗝喝的熏醉七郎昏昏yù睡,和尚将火堆移到窝棚前伺候七郎睡下,自己一人守着火堆不敢睡去防着那猛兽侵袭。 一晚过去,当万道霞光泻入丹枫七郎醒了过来,看那和尚熬得满眼彤红,火堆已渐渐熄灭。七郎不好意思道“这晚辛苦大哥了,今晚你我轮流值守,再不得熬你一人。”和尚嗨了一声“今晚就上树顶去住了,那还留在这受那煎熬。” 七郎一拍脑门道“看我糊涂的,哥哥这会子睡会吧,我附近寻些野果清泉来。”和尚叫道“罢了,你个家雀儿般的人物哪受过这般煎熬磨砺,寻了果子也不知能不能吃。”七郎也叫道:哥哥怎的就瞧不起兄弟,我好歹也在外也漂流了数月光景,这野果还是辨得清的。“ 和尚道”也不急,我还怕那豹子没走远,你就留这,我略微打个盹就好,到时我jīng神些再一起去寻些吃食。“七郎只好答应手里提了短刃守着和尚打盹。 这一rì和尚与七郎在树顶间建了一处小木棚,周围四壁和顶都用木条排插,用树皮搓出的细绳绑接结实,再寻些蓬松干燥的篙草在睡卧处厚厚的垫了一层,七郎又让和尚做了个绳梯不用麻烦他上下了。 一切安置妥当,七郎躺在松厚的篙草上头枕着自己寻到的一块长条石头上惬意极了,和尚生了火将昨晚未吃完的野鸡野兔热了招呼七郎一起吃了,吃喝完天sè又黑尽了,两人将火堆拢在一起坐在树下闲聊。 七郎寻思道“赶明儿咱的做条结实绳索。”和尚问道“做绳索何用,你不是想着攀这崖壁吧?” 七郎道“明月师姐一人在上面清苦难熬,我总的想个法子上去瞧瞧啊!”和尚皱眉道“不说你,就我自己一人待要攀登这崖壁也势比登天,你就在这崖下耐心守候着等她就是了,何必一定非要上山。” 七郎道“法子总是人想出来的,大哥教了我搓绳子的法子我自个搓就好。”和尚无奈只好答应明天一起做这绳条。 第五章 自多崖下自多情(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入夜,那赤霞顶楚晴川的府邸中的一处密室中,秦卿坐在椅子上手里端了杯茶慢慢呷着,秋明瑞在旁垂首而立。 秦卿眯着眼一字一句道“你果真看七郎是用的须弥密文图咒在屋中布书。”秋明瑞道“回nǎinǎi,这是真的,那须弥图咒果真了得,那些异物都被拒之门外不得而入,我看这七郎还不太会使用要不效力也不止于此,这七郎还有一块刺着密咒图文的方巾后来不知怎地就丢失了寻了半晌也没结果。” 秦卿沉吟道“须弥密文图咒要配合须弥参同契心法使用才能发挥,就如本宗洛神图录要用大丹直指心法驱使才可尽得其用。” 秋明瑞惊讶道“洛神图录不是早就遗失了吗,怎会在本门?”秦卿笑道“你知道什么,这图录被少阳掌门烨玄师尊在闭关前交由赤霞门楚晴川保管,外面却谎说遗失了。” 秋明瑞眨眨眼道“nǎinǎi你有何主意,我自当俯首效力。”秦卿嗔笑道“还不急,有什么我自会吩咐你去做,今晚那楚晴川又去议事不归你就留下陪我。”秋明瑞早就垂涎yù滴急不可耐的叫了声“好nǎinǎi”扑了上去。 这夜七郎一宿没有睡好,待天一亮就催着和尚起早。和尚老大不情愿揉着眼道“这天sè连鸟都鸣你只管催个不停真苦煞洒家了。” 七郎笑道“你昨晚呼噜搅我一夜,这天大亮你却偷懒,今儿我想到哪山脚下的南泥村去一趟,你难道不去吗?” 和尚坐了起来道“去村子干什么?”七郎道“我看绳子也不用自己搓了,到哪村郭看看有没有买的,再在铁匠铺打造些钉凿器械,我们办妥后明rì就上山看明月姐姐。”和尚挠着大脑门道“真拿你没法,就依你说的办吧!” 两人这一路下山走了近一整rì功夫方才到了山底,再看那村郭还离此甚远。和尚道“姥姥的,没想着丹枫如此高,这才半山又是下山就走了一天。” 七郎累的喘不上气好在那血虫在脚底也不作怪倒也坚持了下来。又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村郭南泥,南泥村中各家都闭了门户,这地界人烟罕至只有本地土著更少外人来此,因此也并无店铺客栈,七郎好容易敲开一家门房,一位老妇应声开门先见七郎一副端正摸样温声问有何事,七郎道了缘由,老妇便让进七郎,再闪身看见和尚高大威猛的样子不由一惊,七郎忙解说是自己同伴。 老妇也见过世面倒也不在惊慌了,依旧让了二人进屋,搬了椅子倒了茶水给客人。七郎问道“大娘,此处可有客旅商栈我们想住宿一宿。” 老妇言道“这地是丹枫南脚下的南泥村,外方人基本到不了这,不过相传这山上有仙家所以还总有人来此寻仙访道,你们莫不是也是来此寻仙的?” 七郎笑了笑“大娘,我们爱慕这丹枫的风景人情,故来此盘桓游玩几rì,这天晚没了歇脚处就冒昧叨扰了。” 老妇道“出门在外都有不方便的时候,这村郭倒也有一家杂货店肆,不过大家都是自己家过活需要的东西不多,这杂货店铺所有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你们要住宿的话起先村东的老贾家开了个小客栈但久久都无人来住就黄了摊,你们要不嫌弃就住我这,我老伴去得早,姑娘嫁了人,留下孤老婆子一人度活。” 七郎看了眼和尚,和尚咧着嘴道“我说老人家,我们这一路都没得吃喝,可否煮些汤面填填肚子,饭钱明早一起算给你。” 老妇叫道“你这出家人折杀我老婆子了,我怎会贪图你这外方人的钱,我眼界虽小但还比那钱眼略大一些。” 和尚呵呵笑了起来,老妇也眯着眼微微笑着道“我这也总不来人,更见不到外方游客,你们好歹敲开了我这门就是个缘法,我这就给你们准备饭菜去。”七郎见这村郭人情朴实热情也是喜欢。 七郎与和尚在屋中坐下,那老妇端了些野果干膜道“你们先垫垫,我烧了水去去就回。”说话间出屋,七郎与和尚肚中饥荒正吃着忽听一阵鸡鸣扑腾之声,出门一看老妇居然将自家打鸣报晓的公鸡杀了,七郎慌忙阻道“老人家,你这是作何?” 老妇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只鸡,我这人老了每rì倒比这鸡子起得早留着它也无用,你们这一路辛苦补养一下也好,你们且稍等会,我炖好了鸡就来陪你们说话。”七郎见老妇如此热忱待客心中很是感受。 和尚进屋后从怀中取出一大锭银子置在桌上道“看来这老人家才是深通佛家慈悲心怀,我倒比不上她老人家这方外之人了。” 约莫个把时辰老妇人端来一锅鸡肉,热气腾腾的摆在二人面前,和尚拿起那银子塞在老妇手中,老妇怒目道“你这和尚当真瞧扁了人,我一老人家又住这荒村野岭,吃的用的都是田间地头的作物,这银子给我我能花哪去,你快快收起银子,要不这锅鸡我就端走。” 和尚无法只好收了银子,这老妇才笑咪咪的给二人端碗盛肉,看二人吃的爽快又道“你们吃着,我这锅里还有鸡汤,给你二人做些面片。” 待二人吃喝完毕,老妇瞧了七郎道“看你这细嫩摸样,怎会到这荒村野地,后边还随了个莽撞和尚到真叫人纳闷?” 七郎先谢过老妇言道“你莫看他外表粗鲁其实还有内秀,这人心地更是不坏,我与他结成金兰之好唤他做哥哥的。” 老妇点头。七郎故意问道“这丹枫果真有道家仙人不成。”老妇微皱眉道“有没有仙人又能怎样?我们寻常人家还不是一样过活,谁又凭了仙家的仙气就能填饱肚子还不是rì出而作rì落而息,那仙家如若真怜爱百姓就在旱时求些雨水涝时多晴晒几rì,不过我活了这般年纪也没见过,你说这仙家见不见有何用处?” 七郎点头称是道“正如老人家一般见识,我这想法也如出一辙,倒是你说的更平凡透彻些。”七郎又问道“这可有铁匠铺子?”老妇道“这倒有,村子里有家李铁匠,rì常打些盆勺耕锄用具,这个是少不了的。”七郎问了地方记在心里。 二人将就着睡了一晚,第二rì一早就奔了铁匠铺子,铺子的老李头还没生火,七郎说明来意,李铁匠道“倒也有采药人打过这铆钉,但这山陡峭险峻根本攀爬不上去,只在近处用用还可,到那高处吓都吓死了那还用攀爬。” 七郎道“你就照我说的样子打造就行,另外你这村子可有攀爬用的绳索?”李铁匠道“这可巧了,上回有个采药人留下一盘棕绳没带走我回头给你寻寻。” 七郎谢过。又用了大半天时间七郎要的铆钉打造好了,绳索也备齐了,又在村子中买了些纸笔被褥锅碗粮米等等用品裹了一大包,和尚在铁匠铺寻了根粗粗的铁通条将这些东西挑在肩头,七郎道“这回总算齐整了,明天就回南岭崖下吧!”他们又转回老妇处,老妇又备好饭菜等候他们,道了叨扰二人又在老妇住了一宿,天亮与老妇辞别,和尚悄悄将一大锭银子塞在枕头下才离去。 又是一天的行程,由于是上山到了晚间天sè黑尽才又回到自多崖下,两人生了火胡乱吃了些将被褥铺在树顶木屋就草草睡去。清晨时分七郎被一阵鸟鸣吵醒,七郎神情振奋猛地坐了起来,只见有种体型娇小白腹褐身的如麻雀般大小的小鸟正立在枝头叫个畅快,七郎认真听了听也对着这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那鸟听了居然蹦蹦跳跳近前,七郎又叫了几声小鸟居然跳到他手中,七郎寻了些小米喂给小鸟,小鸟在他掌中啄食。 七郎想了想对着小鸟叫了起来,小鸟歪着头瞅着七郎好像在琢磨,最后七郎如获至宝的叫了起来,将鸟放在一旁取出昨rì购得纸笔来,在纸上写道“明月,今天上来看你。七郎。”写完后在小鸟的腿上用根细细的绳子绑上,然后小鸟又叫了起来,小鸟歪着头瞅了瞅那高耸的崖壁“叽叽喳喳”叫,七郎摸摸小鸟的背羽又取了些水喂给了小鸟,小鸟却不饮倒是蹦到那酒囊前闻着味叫个不停。 七郎笑道“你这小东西难道是要吃酒?”说着拔下酒囊口的塞子倒些酒水置于掌心,小鸟扑扇翅膀乌溜溜的小黑眼转个不停竟真的在七郎掌心吃起酒来,吃了阵儿仰头啼鸣好似很满意的样子,七郎哈哈笑道“好个酒雀儿,你先依我说去办了正事吧,回头我给你逮虫子就酒吃。” 小鸟好像也懂了似的又叫了声,唰的振翅飞向那崖顶。和尚在旁瞪着眼却睡得泥塑般,七郎蹬脚踹了好几下和尚才哈欠连天翻个身又要睡去,七郎无奈自己放了绳梯下来,见火堆渐渐熄灭便有寻了些干柴架在火上,寻思着熬些稀粥吃些干膜,便取了锅来熬粥。 七郎那做过这般杂役,待锅底烧的焦糊直把和尚呛得从树上蹦下来大叫“好容易买了口锅,你就这么糟蹋了。”说着忙不迭的将锅扔在水中。 七郎苦笑着对和尚道“我这不是头回练手嘛,那就如意了,这火也太旺了还没怎的就烧了起来,锅被烧得烫手取不下来,所以---” 和尚骂了句“家雀样的,做不得就放手,强自逞能---”末了探过头来道“我看看手烫坏没?”七郎缩着身道“火烧的旺,我连手都没敢伸。”和尚笑骂“nǎinǎi的,败家玩意。” 没了锅二人只吃了些干膜饮了些泉水,和尚看看这高耸的崖壁皱眉“即算有了绳索和铆钉也不好上去,我且试试看能攀爬到何种地步,你在下守着别乱跑啊!”七郎点头。 忽的那小鸟飞了回来落在七郎肩头,七郎看小鸟腿上的纸片被打开又重新绑好过,知道明月收到自己写的讯息,他解下纸片见背面用胭脂细细勾画着“劝不了你,千万小心,明月”。 和尚收拾利落将绳索套在身上,铆钉和一把小钢锤别在身后,在崖壁寻了个乘脚的地方一挫身向上窜去,别看和尚身宽体肥但小巧腾挪的功夫却练得纯熟,到了那无法下脚的地方寻了缝隙将铆钉锲了进去又用钢锤钉紧,然后翻身上去,如此反复攀爬渐渐就钻进云雾不见了身影。 七郎仰头看着渐渐不见和尚,却又不敢喊叫怕惊了和尚。 过了半晌,听和尚在半空叫道“兄弟,这有一落脚处,再往上绳子就够不到你了,我扔下绳子你绑在身上系牢我拽你上来。” 七郎大声说好。很快绳索垂了下来,和尚又叫道“家雀儿,千万绑好了,别拽到空中掉了下去。”七郎气的乐道“只管放心,这绳索我系过,掉不下来的。” 七郎细细将绳索系在腰身上喊道“好了,你拽吧!”和尚发力将七郎慢慢拽了起来,那白腹褐身的小鸟居然一直立在七郎肩头歪着头小眼滴溜溜瞅着。七郎对着小鸟道“你倒是乖觉,等回头下去给你捉虫子吃。” 好一会功夫和尚才将七郎拽到落脚处,七郎往下望了望咋舌。 和尚对着上面高声喝道“明月姑娘,听得到不。”声如洪钟直透云霄。空中隐隐约约传来女子声音“莫逞强,上不来就算了。” 第五章 自多崖下自多情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高兴的叫道“明月师姐,我这就上来了,你等着我怀中给你揣了好东西。”但上面却没有声息,和尚道“你嗓门太细,她听不到的。“ 和尚让七郎在宽不及尺的崖壁处抓紧钉在上面的铆钉,自己盘好绳索又往上攀去。七郎闲着对着肩头小鸟”唧唧喳喳“攀谈起来,小鸟也随声附和。 七郎道”看你模样倒是灵气,也不知从何而来?“小鸟道”我在上面也闲闷下来寻些开心,不想撞见你。“七郎道”哪个上面?“ 小鸟道”九重玄天呜呀池。“七郎讽道”没想你也是神物,还是九天神鸟啊!“小鸟叫道”这丹枫灵气聚会瑞彩千条,又有这许多新鲜野果生猛虫蚁,我算没白来。“ 七郎听小鸟说得神奇问道”那呜呀池在那啊?“小鸟仰头往上”在那啊,很高很高的,你上不去的。“ 七郎当是说笑也没在意道”你跟了我玩去可好,我给你逮虫子吃。“小鸟摇摇头,”那不行,我一人zì yóu自在可不惯受人约束,我现在高兴随你溜溜,看你们这些傻家伙费这么大劲干些什么,那崖上的女子一个人傻乎乎的对着崖壁呆在那作甚?“ 七郎道”可惜你这神鸟神通道行不够,如果识得人声,你自己问问她。“小鸟道”我呜呀池有眼神泉,妈妈说待我长成饮了泉水就能开言。“七郎笑道”看你说的果真似的,回头定要带我去那呜呀池做客才好!“ 小鸟却偏头”妈妈可不许我带生人。你居然会说我这鸟语也是奇怪,看你给我喝酒的情分,咱们暂且做个朋友。“七郎哈哈一笑还未说只听和尚又在上面叫”绳子下来了,山风大,抓紧啊。“七郎看绳子下端系了石头垂在了身旁。 七郎又绑好自己让和尚拽了上去,待升到大半只听明月从崖洞探出身喊道”七郎山风猛烈,千万小心。“ 七郎定睛看和尚在崖洞下方几丈处立身,明月却在上处焦急的探视。七郎大声道”只管放心,我系得牢靠这就上来了。昨rì我在南泥村中买了肉脯,虽不是上好但也吃的。“ 和尚见山风越吹越猛深怕七郎被风吹得撞在崖壁上,慢慢的小心提着七郎,快到近前时才稍微放心道”兄弟你胆子也不小,我这都攀爬的提心吊胆,你却跟没事人一般。“说着探身去抓七郎。 谁料想这盘绳索在那采药人手中已是有断股残破处,故此采药人才弃了给铁匠,这又放了几年更是朽化,起始七郎系着还能坚持,现在山风一吹重量加剧,那断股处禁不得”啪“地一声顿时断裂开,七郎眼看着要握住和尚却一头往崖下直坠了下去。 明月与和尚大惊失sè,和尚一探身手臂急伸却没抓到,明月一咬牙纵身凭空跃下直扑七郎,和尚却反手将明月脚脖抓住提在空中,那小鸟腾身飞起想用嘴叼着七郎但身量娇小随着七郎一起坠了下去。 明月眼看着七郎坠下不见急的满眼含泪,和尚叫道”你没有法器这下去也是送死。“说着将明月拎起放在身旁。 明月捶打和尚”你无端抓了我做啥,我和他一并下去就是了。“和尚也垂泪道”咱们先下去看看,我兄弟命大不会就此毙命。“明月急道”你这和尚说得轻巧,这么高的地方坠了下去那还会有命,偏偏这呆子又不肯修那道法没有护身法器。“二人说着一路盘悬而下。 待到了山崖底却哪有七郎的影子,和尚疑道”莫不是山风猛烈刮到别处挂在树颠上了?“明月无法可想随了和尚四下寻了个遍,这一搜寻就是一整天,到了第二rì拂晓二人累的筋疲力尽终于走不动了躺在地上。 和尚寻思了道”我看我这兄弟未必就摔死了,咱这寻了这么久都没见到踪迹,说不准有人救走也不一定啊!“明月神sè委顿不堪泣道”如你说就好,倘若真要是坠身而亡我也就随了他一起去。“ 再说那七郎由高空坠下,那小鸟急的连连叼在七郎发髻处却根本不管用,眼看七郎就要坠地摔个骨断筋折,一溜青光由天而降划了过来,青光上有一人伸手抓向七郎却被七郎猛烈的冲力带的从青光上栽了出去。 七郎被这人一带下坠之势减了大半又横着飞了出去那人腾身跃起抱住七郎,二人先后掉在地上,七郎先着地却已是七窍流血昏死过去,那人肋下被撞得断了几根肋骨也疼得虚汗直冒。这人云鬓闪落秀发下垂却是楚雪奕。 楚雪奕忍痛起身看视七郎见七郎有出气无进气眼看一命呜呼不免心中慌乱,楚雪奕的冰魄寒剑掉在一旁忙拾起立于面门念起真言,口中微吐一颗金丹从腹中缓缓而出在冰魄寒剑身来回滚动。 剑身慢慢通透起来,楚雪奕蓦地将剑抵在七郎灵台,那金丹滑落在七郎灵台处,一会儿工夫热气袅袅升起,七郎惨白脸sè慢慢回转过来。楚雪奕费尽心力救转七郎自己却虚脱起来,她缓缓将金丹吞入腹中席地而坐调息起来,过得一阵睁开眼见七郎虽是回转却仍是危急,便强作jīng神驭起冰魄寒载了七郎腾身而去,那小鸟啼叫了声也身形似电紧随其后。 楚雪奕驭了冰魄寒在空中略一寻思便朝天姥峰方向驰去,等明月与和尚下来已是踪迹皆无。到得天姥峰楚雪奕径直进了一处道庵,迎面正撞上一人,雪奕叫道”师姐,快救救此人。“ 那道姑面相端庄秀美,微皱了下眉头但见送来之人伤势严重忙带着雪奕到了房间,经过一番探视道姑道”此人手足胸腹骨节尽断,仅靠一息支撑着,你用金丹替他续命也只能保他一口气而已。 雪奕急道“这如何是好,我去的晚了一步眼看下坠之势太猛不及解救,只能在空中扶了一把。”说着捂住胸口虚汗直冒,那道姑忙上前解开雪奕胸衣一摸只见肋条断了几根,忙从屋内柜中取出一瓶琥珀sè膏状敷药来敷在雪奕肋处又用夹板固定好。 雪奕疼痛稍止便道“好歹师姐救他。”道姑寻思一下道“这个自然,我知道他是须弥红隐来的客人,自当全力救助,但此人伤势实在太重,救不救的活就看他自身造化了。”说着将七郎的衣裳尽数脱下,雪奕待要回避,但情势紧急道姑道“要救活他就不要避讳,快将这瓶琥珀膏药尽数敷满他全身,稍有迟缓恐怕他就一命呜呼了。” 雪奕无法只得照做,要敷药自然不能闭上眼,这七郎全身上下被雪奕瞧了个通通透透。雪奕红着脸细心的将膏药敷满七郎全身,那道姑端坐在七郎旁双眼微闭凝神吐纳,从口中也吐出一颗金丹,金丹上瑞霭缭绕刹那间有金光迸shè发出耀眼光芒,道姑将金丹降下在七郎周身缓缓滚动。 雪奕知道此是天姥门宗的不传之秘“大丹断续继命之法”,这天姥门宗的疗伤之法冠绝天下为少阳派下三门中的大神通,但凡有口气在天姥峰尽可救活,所以雪奕就将七郎带到此地求师姐救转。 七郎全身热气沸腾起来,道姑忽觉七郎体内竟也有一物正全力为七郎补续残断筋脉添加气血供养,这样一来自己倒是不需太过耗损真元,惊诧下暗道“到底是红隐门宗子弟自有奇异之处”。 这样过了竟有昼夜功夫七郎脸sè才逐渐恢复起来,道姑缓了口气睁眼道“总算捡回一条命,用那绷布将七郎整个缠起来再用夹板分部位固定好,莫等他醒后疼痛难忍乱动又加重伤势。” 雪奕红了脸一一照做,不大会儿功夫将七郎裹成个粽子摸样,又上了夹板固定起来,人乍一看倒像是夹在木条间的棉条辨不出人形。雪奕看看自己的杰作也好笑,那一直跟随的小鸟此时一声鸣啼唰的从窗口飞出去,二人以为只是只野鸟而已也不在意。 道姑此时也心神疲乏,过了良久回过神来对雪奕道“我叫你去哪光明顶回禀事宜,你怎的迂回到了自多崖下?” 原来这道姑正是与雪奕一道出去的护法师姐,她二人查明离此不远的地肺山后便回山先事休憩待禀明情由后再出发去那盖竹山,莫寻山,没料到这雪奕却绕道自多崖。雪奕脸sè更加绯红,原来那寒冰摸样却变成盈盆火炭,连耳根都烧了起来。雪奕支支吾吾含混不清。 道姑抿嘴笑了笑不去逼迫,好言道“到底是救了一命,你造化上也记了一笔。”雪奕低头不言声。 道姑又道“等我好些就去走一趟,就说你我回山恰巧路过丹枫南岭救了七郎xìng命,你看如何?”雪奕低声道“全凭师姐吩咐。”语细如丝几不可闻。 道姑休憩够了道“那七郎同伴的和尚还有明月大概都焦急死了吧?我这还不去恐怕不妥。”雪奕也道“护法师姐辛苦走这一趟,我要自己去却怕说不明白误了事。” 道姑笑道“好妮子,你守好了,待他醒来不要乱动就好。”说着出屋驾驭法器而去。 雪奕闷闷的在屋里瞧着七郎,只见七郎虽是脸sè好看些但仍是昏迷,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知作何处置,只好愣愣的呆坐着想些心事。 雪奕正思忖着,猛然间七郎忽的大叫一声浑身颤动起来,雪奕被惊醒上前按住,只见七郎满脸通红,豆大汗珠滴滴答答从额角发鬓处涌了出来。 第六章 良辰美景(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身子剧烈抖动,楚雪奕一时手足无措只是紧紧将七郎压住不敢让他动弹,七郎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喊却慢慢回转安静下来。 雪奕看着七郎又安静的睡去才放了心,松开手坐在旁边却也不敢走动离开,生怕自己一动七郎又动弹起来。雪奕看着七郎心中思绪万千,但见七郎面上全是汗滴,便用随身手帕细细蘸拭,正檫着七郎忽的睁开眼**道“我这是在哪?明月,我死了吗?” 雪奕脸一红,手缩了回来。七郎恍恍惚惚看见一个女子坐在自己近前却又不是明月的摸样,心中一阵迷糊喃喃道“你,你是谁?我与你在九嶷真虚见过一面后就再不曾碰面,难道你真的就忘了我再也不回来了?” 雪奕听得纳闷又不知七郎说得是谁那敢搭言。七郎想要举手但手臂都被夹板固定那里动弹的,雪奕见七郎手指微动想要抬起不觉将手递给七郎,七郎一把抓住嘟囔完长长舒了口气轻道“总算你不走了,陪了我过了这辈子我也心满意足更无遗憾。” 雪奕不知七郎到底说的是谁,但手被七郎捂住,这话又是在自己跟前说的,那脸绯红的比赤霞顶的瑞彩更显娇艳妩媚。 过了不知多久,雪奕发觉七郎的手慢慢松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竟然又睡了过去,雪奕缓缓将手抽了回来。那道姑不知何时居然回转来,在雪奕身后问道”可还好,他这一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咱们出去歇息。“ 雪奕一惊回转身见是师姐羞道”师姐回来了,他刚刚醒转过又睡了。“道姑吃惊上前摸摸七郎脉搏诊了下脉象诧异道”真不敢想,这会功夫他的伤势居然大大减轻,我天姥的续命法也不可能如此灵验,看来此人身上还是另有古怪。“ 道姑那知道刚才七郎大叫一声却是体内那条赤炎血虫为打通七郎脉络接续筋骨,耗尽最后的真元jīng气在七郎体内消溶与七郎血脉融为一体所致,七郎的二姐虽是用此赤炎血虫来禁锢七郎但更重要的是七郎并无护身之物,二姐煞费心思的炼成这条保命血虫附在七郎体内,在关键时刻保了七郎一条xìng命,要不七郎从那高崖下来即算有雪奕拉了一把也早毙命。如今血虫为替七郎疗伤不惜自身消亡,七郎也因此去了那足疾禁锢,但以后却再无护身疗伤的法宝了。 道姑领着雪奕到了外间屋中道”我已经去了光明顶禀了秋师尊,他另派人通知了赤霞顶,那明月与和尚二人都已得知消息正往这赶来。不过有一事不妥---“ 雪奕问道”何事让师姐烦心?“道姑道”这天姥峰自立宗来就无外方男人到此,这时师门祖训,如今却违了祖训,虽说当时情势危急再不施救这七公子xìng命难保,但现下本门师尊林邑已发下话来问询此事但不知如何解释?“ 雪奕也没想到还有这出,当时只想尽快救活七郎就径直把七郎载到这,现在却犯起难来。道姑想了想笑着道”我听闻你赤霞有意撮合你与七郎成亲,可有此事?“ 一句话问的雪奕脸红到脖颈她嗔了声“素贞师姐你说的哪的话?我当时只是急于救人,和这些没有半点关系。”道姑抿着嘴笑道“害羞了吧,不过现在可有了关系,我要回师尊的话,这话可不好说,如果你二人有了这层关系那么就不算违规逾矩,师尊那也好交代。” 雪奕把头埋的低低的那还敢言语,道姑道“你母亲可是极力在促成这桩婚事,少阳门内可尽知的,却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雪奕总是不说话,道姑急了道“你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许了,我可回话去了啊!”雪奕语声犹如蚊蝇道“他喜欢的是明月师姐,我---”道姑跺了脚道“我早知此事,他去哪自多崖便是为了明月,这事丹枫尽晓,但你带他来天姥却只有几人知道,现今师尊问询下来却如何处置?“ 雪奕轻声道”师姐顾忌的是师尊怕违了师门祖训,如果七公子有本门亲缘关系便不在此列,那明月也是丹枫门下,七公子如能和她结成一段良缘也就不违祖训。“ 道姑唉声道”据我所知七公子乃是红隐门内大统继承人,虽说他现下顽劣以后却不可限量。再说你又不是对他无意,要不然也不会到了那自多崖,如今却要拱手让人,那明月有何德能就真比你强。“雪奕却无话说。 正此时,一人翩翩而至,两人一看竟是秦卿,雪奕叫了声”母亲,你怎的来了?“秦卿斥道”刚刚的话我都听了,放着这门好亲不做,你待怎样?“ 素贞好似并不待见这个赤霞少nǎinǎi也不搭话侧了身子坐在那。秦卿却亲热的拉起素贞的手道”雪奕面皮薄又没主见,还望素贞师妹多多周全。“ 雪奕急道”母亲,从一开始你就极力撺掇此事,得了七公子的消息就遣人请了他来,可就算我同意人家公子心中愿不愿意也不可知。反正我是个没主意的人你们要怎样就怎样好了。“ 秦卿劝慰道”好姑娘,听妈的没错,此事我与你做主了。“秦卿说完又对素贞道”七郎先暂时在这养伤,等大体痊愈后再转回赤霞,请素贞师妹多多cāo心,雪奕也留在此处照看,林邑师尊那我自去解说不要担心。“雪奕与素贞都无话,秦卿笑着出去了。 雪奕与素贞呆在外间忽听内间七郎那有鸟鸣之声,二人诧异忙到了内间只见飞去的那只褐sè小鸟正立在七郎床前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七郎枕边有一只大如核桃琥珀sè泽的不知名的果子,二人起初以为是野果拿起一闻腥味扑鼻并无野果芳香,还是素贞见识多她仔细看看道”这不是什么野果,而是龙胆,这丹枫连绵有千里,不知那处生有一种金冠金鳞的巨蟒,平rì深缩于洞府地窖中轻易不现身,就算御敌那身坚如钢铁的鳞甲也让对手无处下手,不知如何这鸟却取了这巨蟒的胆来,此胆有起死回生接筋续脉之效,七郎吃了更可恢复的快些。“ 素贞说着取来一杯白酒将胆在酒中涮洗干净然后让雪奕扶着七郎,将这龙胆给七郎囫囵吞下。那小鸟见七郎吃了龙胆高兴的叫了起来,转而又蹦跳到那涮洗龙胆的酒杯前伸着嘴往里啄食杯中酒液,二人看得出奇也不打扰尽让小鸟将杯中酒吃了个干净,小鸟吃的好像有些醉了歪歪倒倒的竟然四仰八叉的睡在七郎枕边,小尖嘴一张一合还发着唧唧声倒像是人睡梦的呢喃。 二人看了都忍俊不止禁不住笑出声,素贞惊异道”却不知这鸟是何种灵物,看它个头虽小但你细看它顶有一簇茸毛光彩斑斓就如凤冠霞帔,它的爪子竟有五爪,根根都如金钩锋锐无比,再看它的喙似玉雕琢而成,身上的羽毛片片光洁晶透好像是有一层光晕笼罩般,此鸟不知从何而来现在虽小但rì后却是神物,七郎与它结缘可见七郎造化亦是非凡。“ 雪奕细看果如素贞师姐所说,看得实在爱慕禁不住用手去抚摸,小鸟竟如人般转个身又不耐烦的睡了。 外面有一阵喧哗声,二人循声出去见是明月,那圆刚和尚早被阻于山门外。素贞做了个嘘声,明月放轻脚步缓缓来到屋内见了雪奕微微点首示意径直来到屋内。 七郎先是被素贞用本门**救治,随后那赤炎血虫消融化在七郎体内替七郎补养气血,再服了鸟儿叼来那龙胆,此时虽是被裹得像个粽子般,但脸sè红润没有半点受伤的摸样。 明月见七郎被裹得如此摸样早哭的泣不成声,素贞将明月拉到外间道”你哭作甚,七郎现已脱离危险了,只是要将养些时rì。“明月泣道”你少来哄我,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筋骨早就折断,现在不过是剩下些气息而已,你把他裹得跟粽子般还说没事?“ 素贞道”活不活的过来也不是我说了算,你自己尽可呆着守着他就是,也不要和我斗气说嘴。“这时,雪奕过来轻轻拉了明月一把柔声道”师姐,七公子真的没有生命危险了,护法师姐用天姥续命法救转了七郎,刚刚已经醒过,现在身子虚弱睡了过去,早晚的就会醒过来,你在这守着就好。“说着又对素贞师姐道”师姐,我就先回去赤霞顶了,这里有你二人就够照顾了。“素贞想要说什么但雪奕不等转身走了出去。 第六章 良辰美景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素贞看了眼明月也温声道”明月你就守着公子吧,我再去采点药回来熬制给他喝。“明月这才信了她们的话感激的点点头守着七郎。 明月看七郎睡得香甜,旁边还有只鸟儿,认得这鸟儿是早前给自己送信的那只鸟儿,不觉有些奇怪,伸手将鸟拿起端在掌中,那鸟儿却是顽怠就是不醒来,明月看着鸟儿憨态可掬的摸样也是喜爱。待看到鸟儿头顶那簇五彩斑斓的茸毛不禁用手摸了摸,谁知这鸟儿一声厉鸣身形犹如闪电的腾起用嘴狠狠地啄了明月一口,明月猝不及防顿时被叨得鲜血淋漓。 明月气的伸手要打鸟儿,那鸟儿却是丝毫不惧,两眼瞪着明月豆大的眼珠子明亮慑人。明月恨不得捻出三离火来烧了这鸟却听七郎在旁轻声呼唤”明月,别惹恼它,它是我刚交的朋友。“ 明月见七郎醒转也顾不得那鸟儿,手背的血渍也不及擦拭到了七郎近前,噙着泪道”你总算醒过来了,我这心都要被揉碎了。你,你可悔了?“ 七郎被裹得厚重想要动弹却又不能,转了下头问道”有什么可拿来悔的?“七郎想的是明月问自己后不后悔去哪自多崖还擅作主张登攀,而明月却说道”你rì后改了那顽xìng,做些正经事学些真本事,免得人牵肠挂肚提心吊胆的可好?“ 七郎有气无力的道”我又困乏了,姐姐先去歇歇,我睡好了就去找你。“明月知道七郎烦腻但这话迟早要讲却忍不得要出口规劝,目下二人并无名分牵挂如此说来却显得自己多余,明月尴尬起来眼见七郎又睡了只好满噙着泪水坐在旁边,那鸟儿立在窗台歪头纳闷的瞅着二人唧唧叫个不休。 七郎在天姥将养了几rì身体慢慢复原,素贞每rì熬制好草药送来与七郎服下,天姥门忌荤腥所有供应饭食都是素食,秦卿和女儿雪奕也每rì都送来滋补的汤羹,明月每rì都陪着七郎,但要不不说让七郎循规蹈矩的话,七郎都好言与明月哄得明月也笑颜逐开。 这rì,七郎拆了厚实的夹板浑身顿时清爽许多,他试着活动下筋骨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滞碍不便,便对明月道“好师姐,我这几rì都憋屈死了,咱们到外面走动走动吧!”明月看七郎举动如常想着去外面晒晒太阳更好,于是搀扶七郎到了外面。七郎待看到天姥风景不禁一愣,心说好一副清新雅淡的水墨丹青,只见天姥群山,连绵起伏,红枫翠竹,疏疏密密,虽没有赤霞顶的五彩斑斓光华却是修心养xìng的好所在。 明月扶着七郎在一石凳上坐下,七郎对明月道“师姐,我那rì要是跌下去断了手脚就此起不来就好。”明月嗔道“你个作死鬼,刚刚好些又说胡话,你这要残了,我岂不是是一辈子都愧疚于心。” 七郎笑道“我要残了,你也不用愧疚,就整rì背着我来这游山玩水岂不更好?”明月佯道“哼,你当你真是个宝贝,这天下除了你就再无旁人,你要是残了我转身就走,那个还留恋一个残废不成。” 七郎听了闷闷不乐,明月又道“你要是真有心,当学那安邦济世之学,你门内维系大统之责也在你身,岂能这样荒费不思进取?”七郎更是郁闷,那雪奕此时却忽忽的走了过来, 明月笑着对七郎道“你还不感谢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雪奕师姐搭救你早就摔成肉泥了。”七郎闻言才知道自己竟是被雪奕所救,但其间经过却完全不知晓。七郎待要起身雪奕连忙阻止脸sè有些不自然道“我和嫂素贞师姐回山覆命正巧遇上公子跌落,于是就救下你,看来公子也是大福之人。” 明月却道“真是个巧法,什么都巧,偏偏他一落下你们就偏巧路过南岭,这御剑而行回山覆命却偏巧还有闲暇到了半山腰看景致,要不说七郎真是福大命大有造化的。”明月好像是说笑的摸样却说得雪奕满脸彤红。 七郎不知缘由,雪奕转了话题对七郎道“怎的不见了那只小鸟?我今rì来特为那小鸟取了壶美酒。你那个小鸟真是个酒鬼,见了酒就要喝起没完,喝醉了还打呼噜,真是有意思。” 七郎倒也记挂着这神奇的小鸟,但昨rì忽的飞了去至今也没影。明月对那鸟儿却是恨之入骨,要不是当时反应快恐怕要被这鸟啄下一块皮肉来,现在这手背还有一道啄痕。 三人正说着,一阵翅膀蒲扇,那鸟儿不知何处飞来落在七郎肩头嘴里叼了一串碧透的果子,鸟儿在七郎肩头晃晃悠悠好像是喝醉的样子,七郎笑着用鸟语问它“小鸟,你这是去哪贪嘴喝的迷迷糊糊?” 小鸟吐下果子叽喳道“看我这寻得了好宝贝,这不知名果子里面包的都汁液都是琼浆酝酿,真真是好味道,不信你就尝尝。”七郎依言取了颗果子放在嘴里,咬破后顿感酒香四溢甘冽爽口。七郎问道“你这是到哪寻得?” 小鸟道“那rì你受伤我去后山杀那大蟒给你取它的胆,那蟒本是钻到洞里不出,但好像又记挂着什么东西,我安静的守了它许久,它才慢慢的爬出来,我躲得隐秘它没有发觉,我看它爬到一株奇异的植物上吃那上的果子,吃到嘴里我也闻到酒气,但当时没有细想就杀了它取了胆回转。昨rì我忽的想起这事就奔了那去,果不出我所想那果子真是酒果倒比你们的佳酿好喝的紧。”七郎听完哈哈大笑“你真是个酒鸟,但可惜那蟒蛇,它也算是你同道中人啊!” 那鸟儿却瘪嘴道“这个蠢物那配当我的酒友。”语气间很是骄傲。七郎道“那我做你的酒友可好。只是我不能喝太多。”小鸟道“多少勿论,知其味喝的尽兴就好。”七郎点头又道“我老叫你小鸟也不好听,干脆起个谐音叫你小九如何?”小鸟耸耸头顶的茸毛道“随你便了,我其实有名字的不过你叫着也不方便就算了。” 明月与雪奕二人看着七郎与那鸟儿指手画脚叽叽喳喳的说得兴起自己偏是一句也不懂,雪奕饶有趣味的看着一人一鸟在那比划,明月却却是兴味索然不喜七郎这些孩童玩意。 明月看着七郎与鸟儿谈笑着将那串果子就着雪奕送来的那壶酒水一起吃了,过不得多久这一人一鸟都醉醺醺的躺在那懒洋洋的晒起太阳,明月只好转身离去。 七郎睡不多久忽觉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声音像是从远空而来隐约间不觉迷迷糊糊的立起身循着声音而去,那声音勾着七郎向一所宅院走去,七郎迷迷糊糊只觉着浑身松快,那声音有种勾魂摄魄的能力,自己无法摆脱,只想跟着这声音走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进到了宅院,声音是从其中一间房间发出的,七郎循声而来,推开门只见房间里有屋中熏着香,整个屋里烟气缭绕,定睛看去有一听茶几上摆着果盘,靠里有一张金碧辉煌的大床,床上铺盖极尽奢华。 七郎忽然感到有些困乏,便脱去鞋袜上床歇息。正要睡去时,一双柔弱无骨的双手轻轻的抚上七郎胸膛,七郎惊诧刚要呼喊却又有一双火烫的唇舌堵在他的嘴上。 七郎还待惊疑不定,那妖娆肢体缠了上来,一阵从骨子里生出的悸动在七郎体内奔涌不息,那充满魅惑的声音在七郎耳边萦绕,七郎蓦地瞧见一张黑纱蒙着的脸,那双手轻轻拉下一角露出一双眼来,七郎感觉被什么东西在心尖上敲了一下浑身颤栗起来,好熟悉的眼神,在那九嶷真虚他仅仅见过一回这眼神此生竟铭刻于心魂牵梦绕不能释怀。 七郎迷醉了不已,禁不住伸手相拥,嘴里轻轻呼唤道:“你令我想得好苦,怎会就这样出现在这里了?”那黑纱下的女人娇嘘喘喘不肯言声,只用魅惑妖娆的躯体缠得七郎神魂出窍,七郎再也不能把持,不觉间成就了平生第一桩缠绵之事。 第六章 良辰美景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缠绵之余,那声音带着娇喘轻轻在七郎耳边低吟“七郎,我一片真心待你,rì后可不要负了人家。” 七郎道“好妹妹,我这一路来寻来就是为了你,我那rì在九嶷真虚看了你一眼就一直就记挂着你,但我手拙绘不出你的神韵,现在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 那女子脸上却是罩了黑纱,七郎根本瞧不见面目娇羞道“还是不看的好,我把什么都给了你,rì后还怕没有机会吗?我问你七郎你头上方巾遗失到什么地方了怎不见你带在头上?” 七郎毫不隐瞒的道“我那rì在凤凰岭不慎遗失了,可惜了。”女子又问“你可尽数记得方巾上的密文图咒?”七郎笑道“自然记得,三姐早就让我画过千百次,这方巾上的图咒也是我描撰三姐刺绣上去的。” 女子柔声道“七郎可画与我瞧瞧好吗?”七郎道“这有什么吝啬的,妹妹要看我尽数画出来给你就是。”女子道“那须弥参同契你可解得多少?”七郎尴尬道“妹妹不知,我最腻烦的就是道家心法宝典,所以这参同契到了我这就如天书般碰都不愿碰,姐姐们也逼迫过我,但我心不在此只是囫囵读过几次并没记住,那图咒却图案细致生动,有若动物奔马飞鹤的有若植物花卉牡丹芍药的栩栩如生,所以记起来一点不难。妹妹要看我现在就画给妹妹看可好?” 女子喜不自禁道“那当然是好,你快快画来。”七郎在桌案找得纸笔龙飞凤舞的画将起来,过了几盏茶的功夫尽数画得。七郎递给女子,女子在面纱后仔细的看着。 七郎忽道“妹妹须要提防那赤霞的少nǎinǎi秦卿,她一直惦念着这密文图咒,我亲眼见她杀人灭迹,还图谋着yīn穴的封印法器,当真是艳若桃李毒如蛇蝎的叵测女人。”七郎说到这那女子浑身一颤。 七郎却笑道“妹妹就让我看一眼又有什么要紧,难道还害羞不成?”说着七郎伸手扯下女子面纱却惊讶的大叫一声,原来这张面纱下的面容却正是那赤霞的少nǎinǎi秦卿,但不知为何长了双令七郎魂牵梦绕的星眸。 “七郎,你快醒醒,别叫了七郎,醒醒啊!”一阵摇晃下七郎猛的醒过来,只见雪奕在旁焦急的看着自己,难道刚才的经历是梦中情景不成,七郎不禁糊涂起来。但见空中艳阳暖暖的晒在自己身上,那酒鬼鸟儿小九儿还睡得四仰八叉犹自未醒过来。 七郎忽觉身下档内黏糊糊一片很是不适禁不住用手一摸顿时面红耳赤,雪奕倒也知道些人事更是羞臊的背过身去。 雪奕羞红着脸不敢再看七郎一眼,命随身小丫备好了洗澡水为七郎烫澡,七郎坐于澡盆中犹自纳闷,分不清所经历的到底是真是幻,若说是梦那梦境也太过真实直有切肤感受,若说真实却又那么的荒唐无稽,想了半响直到水都凉透了才湿漉漉的出来。 雪奕这冰雪美人这段时间却如换了个摸样脸上总是红晕密布,瞧着七郎神情很是不自然却又偏偏无微不至的照料着,七郎心中稀罕,但见雪奕有了好脸sè总要喊上几声好姐姐,雪奕倒也不躲但七郎想要说笑几句雪奕却又不搭言,弄得七郎心中痒痒,那明月却有好几天不曾来。 这一rì七郎觉得身体并无障碍,但喜欢天姥清闲雅致的环境又舍不得离开,明月却被两名刑罚使者押着绕道来了天姥,七郎几步上前拉着明月道“姐姐这几rì忙什么怎总不来瞧我?” 明月眼圈微红道“你有个好姐姐照料那还想得起我,看我来了又故意来讨好是不是?”七郎急道“哪有啊!我盼着你来,又怕惹你生气。”明月道“你也不用怕我不高兴了,我现在要去自多崖了,师尊有明令不再许你去哪自多崖。现下和你来道别,想哪几月后你我亦是无相见的道理。” 七郎奇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再不肯见我了?”明月轻声道“这一来,你在丹枫待得烦腻了又想着去别处游逛自是转身就走了。二来,保不准那天你娶了谁家的姑娘做了新郎官,我又怎能再见你。” 七郎嘻嘻一笑“三来,好姐姐在那自多崖一个人孤清,我自会想法给你解闷,再则我这没心没肺的浪人谁家姑娘肯要,自是也做不了那新郎官。”明月扑哧一笑“好好地呆着,我面壁期满后就来寻你。”说着眼圈又有些红润,七郎凑近明月耳前道“姐姐放心去静修,我呆在天姥哪也不去,那天姐姐想我了我让小九去找你传话。”“小九是谁?“ 明月问道。七郎指了指还醉着睡个香甜的小鸟道”看那没心没肺的,和我一个摸样的就是。“明月也莞尔又叮嘱七郎几句才随了使者离去。 明月离去后,七郎轻轻拍了拍那醉卧的鸟儿小九,小九翻个身睁开小眼瞅着七郎叽喳道”烦人啊!这暖洋洋的睡着正舒服呢!“七郎道”求你个事啊!“小九道”什么事,非要这会儿办?“ 七郎道”那自多崖上的姐姐一个人太寂寞,你能不能替我送个信去。“小九立起身在地上踱了几步道”你们好麻烦,嗨,谁叫你是我朋友,这忙可以帮,但回来你可要请我喝酒啊!“七郎笑道”那是当然,我现在编个小花环套你脖子上,再在纸上写几句话夹在上面,你飞快些赶他们前到哪!“ 小九眨眨乌黑的小豆眼”妈妈说人是种奇怪的动物,看不出你还这么奇怪!快点吧,要不来不及了。“七郎随手摘了些花草飞快的编了个简易花环又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夹在花环里套在小九脖子上,小九唰的箭飞而去。等七郎做完这些事再看周围却没有一人,原来雪奕见明月来了早就下山回避,此时仅剩七郎一人光秃秃的坐在那。 七郎闲坐在那,不禁想起那rì梦中的情景不觉面红耳赤起来,那女人到底是谁?这个疑问在七郎心头萦绕不休,难道真的会是赤霞少nǎi秦卿?在揭开面纱的一刹那七郎确信自己看到的面庞确实是秦卿,但那似怨似哀迷离的眼神却分明是七郎在那九嶷真虚看到过的,七郎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那雪白诱人的**却是令七郎浮想翩翩禁不住有冲动的yù望。 七郎正想得出神,山巅处一声鹞鸣,七郎蓦地回过神来,只见秦卿的那只碧鹞子正如闪电般投向远处,紧接着一道褐sè身影紧随其后追了过去,七郎认得后面的正是刚交的鸟友小九。七郎忙攀到高处定睛望去却没有这两只鸟的踪迹,七郎以为是这两只鸟在那追逐嬉戏也不以为意但想着问小九事情办得如何便耐心的守在那。 过不得多时,小九忽的飞了回来立在七郎的肩头,小九脖上的花环已经没有了。七郎喜道“花环送到了吧!明月师姐可喜欢?”小九抖抖羽间道“我把花环叼着放那石台上,你那个姐姐喜不喜欢我可不知道,但是莫名其妙的哭起没完,我瞧了会儿看得烦闷就回来了。” 七郎点点头,小九又道“你个呆子坐那发什么呆啊!那只野鸟一直在你身后窥视你你却一点察觉没有,看它目露凶光的样子就知道不怀好意,我到了它身后它猛地jǐng觉才飞了出,我赶了它一会儿见它慌不择路的逃进一座府邸才回来寻你。” 七郎知道小九说的是秦卿的那只碧鹞子,纳闷道“该不会是它自己闲玩到了此地,那就窥探我了?”小九撇着小嘴道“说你呆就是呆,你知道那是只什么鸟?”七郎道“看来你见识不少啊!你说说看。”小九道“这鹞子生于西古啵啷颠,乃是异域之物,其嘴爪锋利如刀,动作敏捷如闪电,乃是杀人于瞬间的猛禽,妈妈在呜呀池时就提醒过我,叫我小心那啵啷颠的怪物。” 七郎见过这鹞子杀人时残忍迅捷心下揣然但仍是笑道“你尽说些奇怪的地方,我问你这啵啷颠在那?你那呜呀池又在哪?” 小九一幅自傲而鄙夷的样子道“你可知天有几重?每重都有何等事物?”七郎倒真不知,小九拿捏着慢慢道“四梵天,三清天,大罗天此共八天,最上还有宗动天。这啵啷颠在那三清,这呜呀池在那大罗天,历来我们外界天的鸟兽都居于此两处并时代都是对头。”七郎头回听闻大是稀罕。 第六章 良辰美景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说到这小九却不再言,七郎还想问,小九道“你应了我的酒在那啊?”七郎恍然想起此事,正要去寻,那圆刚和尚忽的从山崖处露出个大秃脑袋在那低声叫道“我说兄弟,哥哥想得你好苦,怎的你就一点也不惦念哥哥?” 七郎先是一惊待看清是和尚哥哥立马高兴的窜上去拉着和尚道“哥哥,那是我不想念哥哥,只是这天姥的规矩太严我让明月转告你放心就好,哥哥如何避开眼目到了这?” 和尚道“那是我的本事,我这两天绕着这天姥转圈想寻条路来看兄弟但到处都是山崖峭壁攀登不得,正巧遇上采药的道姑,我便苦苦哀求好说歹说也要让我上来看兄弟一眼,说得她心肠软了,这才偷偷领我上山叮嘱我看一眼就走她守在那垭口等着我呢!” 七郎感动不已拉着和尚道“我这也无事了,但我又不愿回转那赤霞就图着这安静,哥哥好歹忍耐些时rì,我再求求那道姑让和尚哥哥一起来住。”和尚听了也只能如此,看到七郎身边那古怪的小鸟笑道“我就呆些时rì也无妨,看样子你有这鸟朋友陪着你也是不错。” 七郎道“哥哥,这是我刚交的好朋友,你管它叫小九就行,它和你可是同道中人。”和尚奇怪的瞅着七郎道“你总是稀奇古怪,这鸟儿怎会又和我是同道中人?”七郎道“哥哥的酒囊带了没有?” 和尚取出酒囊来,七郎对小九道“嗨,小九,来尝尝这酒的滋味如何。”小九踱过来先是闻闻味摇了摇小脑袋好像不是很满意的样子,接着用嘴叨了一口仰起脖子在喉咙间呷了会儿又吐了出来撇撇嘴“不咋样,算不得好酒,凑活一下还可以。 ”和尚听着七郎和鸟儿叽喳说个没完,那鸟儿真的是在喝酒也大感兴趣,七郎对和尚道“哥哥喝酒不挑好坏,我这鸟朋友可是食不厌jīng的行家,非是好酒不下咽,待兄弟过阵子寻得好酒你们在一起畅饮如何!”和尚自然说好,那小九吧嗒吧嗒嘴对七郎道“我要去寻些好果子吃,过些时再来找你。”说着展翅飞走。 和尚还想和七郎攀谈,那边闪出人影却是素贞道姑,七郎躬身施礼,素贞道“七公子伤也好的差不多,赤霞的楚师尊请公子回转。” 七郎道“多谢师姐救命之恩,我在此叨扰多时本应复原后就走,但还未拜见掌门师尊怕失了礼数,还望师姐引荐拜会。” 素贞道“公子无需多礼,本门师尊不喜见外人,门中各家姐妹都住的相隔甚远来去也不方便,方才师尊有命,公子复原后即可回转赤霞,不需盘桓。我和雪奕也耽搁不少时rì明rì即要启程出发完成师尊交代的事宜。” 七郎一听竟是下了逐客令无奈下只好告辞与和尚一起下山。待下的山来,七郎问陪同下山的素贞道姑“师姐,我这一时还不想去哪赤霞,就近山下可有什么好所在可以盘留住宿的?” 素贞沉吟下道“我这也是清净所在山下并无村庄集市倒是那光明顶的山脚下热闹非凡。”七郎问道“怎的光明顶下就有好的去处?” 素贞微微摇首道“光明顶门宗是入世修,门宗内各sè人物尽有,最有名的当是少阳门掌烨玄师尊的关门收山弟子宗参乃是当今朝廷所拜的天师,他自出身本为皇亲国戚,年纪轻轻深得道法奥妙学成后朝廷便拜请回朝加封天师,在朝廷平番中出了大力功勋卓著,深的当今圣上宠信,一时间荣耀加身无人能及,因此那光明顶也闻名天下,世人都只知丹枫有光明而不知有赤霞天姥,那光明山下虽是地处偏远但往来商贾名流众多,rì久渐渐成一小城郭,其间莺歌翠柳名媛雅士聚集倒比那江南繁华之地不遑多让。七郎听得还有这所在哪有不去的道理,本想是在天姥偷闲偏偏下了逐客令,而今又不愿去赤霞不若就到光明顶脚下。 七郎拿定主意又问道”师姐,这光明顶脚下离此多远?城郭名叫什么?“素贞看看七郎道”你是浪荡惯的,那处也正合适你,城郭名为小江南,离此尚有三百余里,丹枫山脉连横千里,三宗虽是同属少阳但各宗都有分界执掌,你要去哪少不得费些时rì。“七郎点头辞了素贞道姑又请她代为转告雪奕师姐方始离开。 道家仙门驾驭法器三百里的距离不消多时即能到达,但凡世俗胎却要步量而行,好在七郎身体康复又食了那鸟儿小九叼来的龙胆更是觉得身体健硕jīng力充沛,况且又去了足疾更无滞碍,和尚在山上待得憋闷早就想出来溜溜,因此二人兴致盎然的向那小江南迤逦而去。 路上七郎走得轻快,和尚见问道“兄弟的脚伤没事了吗?”七郎道“没想跌了这一跤竟然把我这足上的毛病治好了。” 七郎又笑问和尚“你闲着这几rì难道不曾访得那家仙门取些真经来,这些世外高人随便传授你些许本事就够你平生享用不尽了。”和尚摇摇大秃脑袋叹道“哪有这缘分 ,我看这道家们浑身都是能耐可是洒家寻不到机缘找不到门路去投奔啊!” 七郎劝解道“不用急,待有缘分时你躲也躲不开的。”七郎略微沉吟又对和尚道“大哥,其实我早有个想法一直没对你说,你还记得那次在鹿草厅时有个军官邀你入伍参军博取功名吗?” 和尚点点头,七郎道“这倒是个好去处,你一身武艺胆识去哪疆场搏杀出个功名也不荒废了这一身,至于修道对哥哥来说有些清苦也未得机缘。我这一说哥哥一听若是不愿意就当兄弟闲话玩笑了,只是兄弟是从心底为哥哥打算。”和尚听了七郎的话沉思半晌道“我知兄弟是为哥哥好,但如今也无良机等有了机缘再提吧!如今我要陪着兄弟先去哪小江南再说。”二人边说先走在路上也无遭遇,倒是那异鸟小九始终不见踪影让七郎好生牵挂。 二人行了十余rì方到了那光明顶山脚下,但见此处碧水蜿蜒环绕汇聚到中心有个十数里的大湖泊,湖中碧波荡漾,飞鸟横渡栖宿水鱼竞跃于水面,湖泊边的岸堤垂柳成行,各sè画船沿河缓行,岸上依势修建的各式亭台楼阁商家酒肆不拘一格错落有致,红男绿女三三两两或休憩于岸堤石凳或坐于岸堤的酒肆中,琴箫声sè随处可闻,真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 七郎与和尚对看一眼心道真是好去处,连rì的疲惫尽消都被这如画声sè所迷醉。和尚赞道“这才是快活所在,没想道家清闲地界还有如此繁华热闹之地。”七郎也道“看样子光明顶倒是肯下本钱居然将此处修的如此繁华,怪不得素贞师姐说他门宗是入世修。” 二人寻了个简雅别致的酒楼,酒保见七郎穿着雅淡华丽忙上前询道“客官请上楼,想用些什么?”七郎没有上楼而是临街要了个位子,先要了壶茶,向酒保问道“此处可是光明顶脚下的小江南。” 酒保道“一看客官就是头次来,此处正是号称江南别院的小江南,乃是道家仙宗的光明顶所创立,有很多达官名士都要慕名而来。”七郎奇道“那光明顶费尽周折弄这些虚华建成这个所在是为何?”酒保笑道“我说客官你就不知道了。那光明顶门下有一圣徒宗参天师为当今圣上钦封,现在圣眷优渥一时无俩,因此达官显贵都着意巴结,这个所在自是他们依托光明顶之名耗费巨资所建。” 酒保顿了顿又故作神秘道“我说公子,这湖池水你知从何而来?”七郎见酒保故意拿捏便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酒保见了乐道“那宗参天师道法通玄,此处本是干涸无毛之地,宗参天师竟是运用神通劈山凿壁引这光明顶处冥幽暗泉顺山流下所汇聚而成。” 七郎奇道“什么是冥幽暗泉?这山顶怎会有如此多的水流?”酒保捏起那锭银子秘道“我也是听闻这冥幽暗泉乃是地府yīn河,穴口竟在光明顶某处。那光明顶乃是道家仙宗平凡人等哪能得入,这里不过是世人仰闻道家仙宗名号又要巴结宗参天师附庸风雅之地,那宗参天师权倾天下也是好虚荣争脸面竟然说动宗门师尊在此引水聚湖才有了现在景致。” 七郎闻言心道这宗参天师好大的能耐,不知到底是何许人物。酒保又神秘道“听说这宗参天师平番功成,圣上大悦准他回山参拜,因此他不rì将回归山门参拜师尊,所以这些rì来此处达官显贵文人雅士汇聚都等着拜见宗参天师。”七郎听后点了点头。 第六章 良辰美景(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和尚在那耐不住了,唤过酒保要了酒水菜肴拉着七郎畅饮,这十来rì奔波劳累又没有酒水今rì好容易来到这里和尚哪有不喝个痛快的道理。 七郎吃喝一阵又叫来酒保道“我听你刚才说的那个宗参天师好大能耐,但不知究竟何许人物,小店家可知一二?“酒保嘿嘿干笑声道”我哪去认识这样的人物,只知道他是皇亲国戚,自幼被送上山拜在这仙宗门下修习道法,如今不过三十但道业大成能耐极大就是了。“ 七郎见问不出什么正要转换话题,酒楼外晃晃悠悠走来一个挑货担的卖货郎,边走边吆喝”卖货咧卖货咧,各sè好货,头戴的脚穿的,外罩的内套的,脸上擦的发上别的应有尽有啊!“七郎听到吆喝循声看去,只见这货郎头中等年纪裹青巾身着青褂脚上千层底鞋,满脸褶皱面容粗糙,一看就是个受惯了苦的脚力商贩。到了酒楼边上货郎放下挑担搽了把汗,向店里望了望陪了个笑脸向酒保道”小哥儿,我这一路口渴的厉害可否讨碗水吃?“ 酒保哪有功夫搭理白了眼货郎道”去去那边躲着,挡着店门前妨碍买卖。“货郎憨实的点点头往边上挪了挪,七郎对酒保道”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别为难人家,拿壶水酒过去给那人吃酒钱算我身上。“酒保陪笑道”还是公子大方倒便宜了他。“说着取了壶水酒到了门外递给货郎道”这是里面公子送与你吃的,还不谢谢公子。“七郎对货郎笑笑摆摆手意思不用谢,这货郎却不接酒道”谢谢公子,我不惯吃酒喝些碗茶清水就好。“ 酒保叫了声“你这人真是的,有人请喝酒还不是抬举。”无奈回店中盛了碗茶水递与货郎吃了,货郎吃后对七郎点点头挑起货担径自走了。 七郎与和尚吃完饭找了家大客栈宿下,第二rì天刚亮就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喧闹不休起来。 七郎起身梳洗来到外面,只见无数的官差衙役正忙活着清理街道肃清人流,再看远处却又有一干人忙着净水泼街打扫尘土,七郎叫过店内伙计打听才知道原来宗参天师今rì回山现已在不远的地方缓缓而来。 七郎忙回屋叫醒圆刚和尚道“嘿,还不起来,今rì可有大人物来,错过了可没下次。”和尚翻个身坐起来嚷道“什么大人物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洒家起来瞧瞧。”二人来到客栈门厅只见街上吵吵不休,来往的商贩都被赶得四下奔走,店家又阻住门口不让商贩进去因此在街道两侧聚满了人。 七郎在店内看不清也出了店门挤到街上夹在人群中驻足观瞧,和尚在七郎身后用身躯护着七郎深怕被人推搡碰撞。那些官差衙役压着众人在街道两侧动弹不得,大家都伸长脖子眺望,哪知这一望就是大半个时辰也无动静,大家脖子都酸了禁不住失望起来,和尚头一个骂道“什么狗屁天师让洒家干巴巴等这么久,有这闲工夫不如回去喝碗酒,傻愣愣的干耗着着急,大家都散了吧!” 和尚大嗓门一嚷顿时有人附和“散了吧!看他耀武扬威的这一路挥霍民财不如回家喝酒解闷啊!”那些官差纷纷回头怒喝看到和尚这大块头 倒也不敢轻易妄动,街道两侧这人流推来搡去那些官兵也立足不稳纷纷向街心挪动。正这时,前方一片呼喝声如cháo水般涌来,大家反倒安静下来,只听有人高喊“护国天师回山庶人回避。”紧接着数骑快马风驰而来在街心一穿而过,到了街末又一带缰绳分两列回转往两旁人群压去,逼得人群纷纷后退避让,一时间人群互相挤踏叫骂不迭。 和尚怕挤了七郎一把抓起七郎放在自己的肩头,七郎这下高高在上往远处眺望,只见华盖高举,幡幢林立,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大队人马,在队伍最前方有一大面旌旗,上面写了个斗大的宗字。 七郎知道是天师宗参来了,但影影绰绰瞧不真切。大家都在翘首观看时,天上忽的一个惊哨,一道寒光由天而降绕着那面大旗转了三圈,只听“当当当”三声清脆之声,那寒光又唰的飞起来,一人似乎从云中而来伸足踏在寒光之上,这人叫了声“好结实的旗杆,我的剑斩不动啊!”话声未落又有一人斜下里窜了出去,腾身立于空中,嘴中叱喝双手结印,一团巨大火焰直扑向那旌旗,火团裹着旗面熊熊燃烧起来,但那旗帜却丝毫不受影响居然迎风飘展金光四shè。 这施火之人看也伤不得大旗叫了声“厉害”翻身跃去和那天上来人左右手互握立在一起,二人对望一眼,双手仍是握在一起,各伸出一只手来指腕抖动结成法印对着那旗帜口中叱了一声,再看脚下那柄寒光光芒大盛,唰的一声向那旗帜shè去。这柄剑不去砍那旗杆而是向那旗帜划去,眼看剑芒要划破旗面,但旗面迎风抖动摇摆,剑芒刚要挨着却似乎被风一吹旗面又后缩荡开,二人在空中不停地催动剑芒,剑芒窜动如飞上下翻转左刺右削却总是差了一点。 二人在空中急的满头大汗,尽管一劲的催动剑芒去削那旗帜,但说来也怪这旗帜像是有了灵xìng般左右晃动就是削不到,那斗大的宗字在空中金光灿灿耀眼夺目。 守在两旁的侍卫各持刀剑呐喝一声从背后取下弓箭箭如雨点般向空中二人shè去,只见羽箭密密麻麻激shè而至,那二人并不慌乱二人双足一磕身子又往上升了一截恰恰避过羽箭,接着其中一人伸手拽出一只玉笛在口中滴滴呜呜的吹了起来,那些侍卫闻笛声手足发软箭再也shè不出去。队伍后面涌上一队骑兵来,正要上前助阵,那些健硕马匹闻听笛声也纷纷瘫软在地。 这时又从人群里闪出一妇人,看着迈着碎步径直向那旗帜走去,边上的士卒上前拦阻,但不知妇人如何三晃两绕如入无人之境,几步就来到旗下,举起手掌轻轻的拍在旗杆上,只听旗杆上有金属铁器碰撞之声,再看旗杆上居然被拍出一个个纤细掌印,每一掌印下那旗杆向外倾斜一下。空中二人叫了声“杜婶婶来助阵了。”说着二人加力催发剑芒,剑芒猛涨“哧”的一声居然将那旌旗划破一角。 这时大队人马忽的向两旁闪开一条通道,一辆华盖四轮车马滑了出来,车子上座榻车厢有一金sè蟠龙帘布遮挡,车厢内有人细声细语娓娓道“昆仑末学不好好守着门户竟然也来此逞强, 真不把丹枫放在眼内。”声音虽不大但似乎灌进每个人的耳中,那玉笛发出的声音也被这人的话语所冲淡。 空中二人见了这车帐用手一招,那剑芒一摆直向车厢shè去,二人叫道“昆仑末学领教一下天师手段。”剑芒眼看shè到帘布,帘布忽的一卷伸出一只手来,修长有力的指尖轻轻捏住剑芒,那剑芒像是被什么东西摄住居然被这人的手夹在指间,那只手翻转间将这剑芒团在掌心,手掌猛地握紧再松开时那剑芒居然缩成一块烧炙的发红的铁块,车厢中的人缓缓轻声而道“不过是块废铁,拿来炫耀什么。”说着将这铁块抛在地上。 空中一人大叫一声:“你怎敢毁我法器。“话声未落那人口吐鲜血从空中一个跟头栽了下来,那横笛吹奏之人见状忙俯身将坠落之人拉起。再看那妇人步法jīng妙腾挪之际瞬间来到车帐近前,妇人也不答话举掌向车厢拍去,车厢立时瘪塌下一角。车厢中人哼了声,在妇人又举掌拍下时,车厢中人亦是举掌拍在妇人落掌之处,妇人与那人掌隔着车厢印在一处,顿觉胸口犹如雷击般眼冒金星噔噔倒退数步,只感到气血上涌不能支持。 车厢的金sè帘布一挑,一身形伟岸的男子从车内缓缓走下,此人身披法服发鬓如墨,顶上有一黄冠,冠下面容犹如方白玉岩石般说不出的寒冷生硬,整个五官就如在石头上刀削斧劈出来般棱角分明,显得异常的英俊却又淡漠孤傲。 此人看了看妇人仍是细声细语道”昆仑的绮兰印法不过如此,你也就不要再用强了。明定掌门来了没,他的逍遥八转还可一看“被称作杜婶婶的妇人闷哼一声道”用不着掌门我也可为夫报仇 ,宗参你纳命来。“说着手掌一翻两掌间生出一道蓝sè光芒向那男子扑去。 男子轻描淡写的闪过并不还招,妇人的步法本是很jīng妙但和此人比起来却显得笨拙,男子道”你夫君为何要与朝廷作对,沙场上的厮杀本就是兵戎相见没有半点情面可讲,我杀了他也是应该的。“ 妇人恨恨道”你索xìng连我孤儿寡母一起杀了更好,你不是有后羿shè天弓吗?取出来将我们一并shè死就一了百了。“ 男子冷冷一笑“说得好,你果真要看我的后羿shè天弓,我就让你看个明白。”男子身子猛地往后一缩退出几丈,伸手往后一拽一张光灿灿的弯弓立时握在手中,男子道“看仔细。”说着右手持弓左手不知从哪摸出一只金箭一拉弓弦,只听“嘣”的一声,天上那横笛之人只觉眼前金光闪烁要躲已来不及,忙用玉笛去挡,那金光箭却shè碎玉笛钉在那人脸颊,顿时此人的头颅被一团火焰包裹燃烧起来,此人惨叫一声连带手中提着的人一起由高空摔下,二人同时毙命。 第七章 情断黄泉(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在和尚肩头虽是离得远些也看的分明,心中道这宗参天师居然如此残暴举手投足就立毙二人xìng命,和尚也看了个清楚大叫道“好残忍的手段,哪有火烤活人的!”和尚说着举步往前去,周围众人看到死了人都往后躲,和尚却带着七郎迎着人流逆行而去。 宗参shè杀了空中二人回转身来对着妇人道“可看清楚,我是如何杀得空中之人就是如何杀得你夫君。”妇人恨得眼角流血悲声道“好你个宗参,我今天也不活了跟你拼死就是。”妇人手结绮兰印奋起jīng神向宗参扑去,宗参漫无表情游走不知从哪又摸出一只金箭也不搭弓,待妇人掌印拍到举箭“噗噗”两声在妇人掌心刺了两个窟窿顿时破了妇人的绮兰掌印。 妇人也顾不得掌心疼痛仍是拼命上扑,宗参道了声“你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举箭往妇人顶门刺下,眼看妇人又要毙命,凭空飞来一只黑黝黝的扁担,扁担向着宗参的后脑砸下,宗参用弓背一磕,只听“叮铛”一声巨响,周围众人的耳膜都要被震破,宗参的身子居然被扁担砸下的大力带的往后挪了几步。那扁担又飞起来,一人手提两只篓筐将扁担收回,依旧将篓筐套在扁担上,这人正是七郎早前见到的那个挑货郎。 那妇人见了挑货郎不禁失声叫道“师哥,你怎的来了?”货郎并不答话挑了两只篓筐往妇人身前赶去,周围的士卒见状都纷纷围拢上来,刀剑并举齐向挑货郎杀去,挑货郎的两只篓筐左摇右晃荡起来却仿佛担着有千万斤重物,那些士卒被撞得手足断裂飞了出去。 挑货郎到了近前并不答话将一只篓筐迎着宗参头顶罩下,宗参只感到那篓筐瞬间变得硕大无比竟真的要将自己吞没在里面,迫得身子一转往后闪去,那挑货郎却并不攻击一招得手后,另一只篓筐却罩在妇人身上,将那妇人罩入后妇人顿时身形掩没其中,挑货郎也不答话转身驭了身形就走。 宗参那肯答应,身法快如闪电往挑货郎身后欺去。挑货郎早有防备,那只空篓筐蓦地回转迎着宗参,那篓筐中居然山石滚滚发出雷鸣般声响向宗参压去,宗参吃了一惊身子立时窜起拔空,只见土石崩裂尘土飞扬,宗参立身处居然被一堆房屋大小的碎石填埋。 挑货郎见宗参跃在空中并不理会挑了担子接着尘土飞扬也凭空逸去,宗参目光如炬那肯放手,后羿shè天弓一张,空中叱道“没想到你一担擎天黄文举也来趟这趟浑水,打几下就想溜可没那么容易。”说话间金光闪烁,一点金芒激shè而出。 那宗参shè空中横笛之人时用的是烈焰诀,此时距离远了所发金箭暗印巡天诀,那金箭如影随形追在挑货郎身后寸步不离,挑货郎左右腾上下挪身形却始终无法摆脱金箭,迫不得将一只篓筐罩向金箭,那金箭shè进篓筐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篓筐顿时碎裂炸开。 挑货郎见毁了一件法器刚惊魂未定,宗参又搭起一只金箭shè到,挑货郎不敢用盛了妇人的篓筐去接,只得用扁担去磕金箭,那知远处宗参笑道“货郎你上当了。”原来那金箭却是虚的,shè在扁担上只是一道淡淡光晕并无实物,挑货郎还未防备,宗参另一支金箭已经透胸而入,顿时箭孔伤处冒出火焰,挑货郎哎呀一声大叫,手中祭出扁担却死力往宗参掷去,紧接着身子一缩钻进那只篓筐中,篓筐立时将货郎掩没向远处的山峦坠去。 宗参见这扁担来势异常凶猛,本想侧身躲过,但一转念取出三枝金箭来一搭弓“嗖嗖嗖”三箭齐发向那扁担shè去,第一支箭当的一声shè在扁担横腰处,打得金光乱颤但扁担来势未改,紧接着另一只金箭又shè到依旧磕在扁担同一处位置,扁担被这只金箭shè得去势减缓顿时偏了方向,随即第三支金箭依旧shè在同一位置,扁担顿时横飞了出去斜斜的打在一处山崖下,顿时山崖被打些一角来。 底下众人都目瞪口呆随后齐声喝彩起来,尽皆被宗参这绝伦箭法倾倒折服。其实宗参本想三箭将这扁担shè得粉碎,哪知道货郎这扁担不知何物所练就居然如此坚固,只是被自己的金箭shè得偏了方向却打不动法器本身,宗参凝目看了看心下也不禁失望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宗参降下身形,身边立时被一群众人围拢过来,那些本是躲在远处的本地名流以及着意赶来巴结的各地官宦都齐声喝彩道“宗天师果然神勇真不愧皇上御封天师,今天令我等大开眼界,实在三生有幸。”如此恭维话语在宗参听来已是很多,他摆摆手回归车帐大队人马继续前行,浩浩荡荡驻扎在光明顶山脚下。 宗参此行带了八百士卒都是随他平番征杀疆场的心腹卫队,这次回山拜见师尊尽数带在身边。少阳烨玄门下共有四位徒弟,大弟子就是光明顶执掌秦梧桐二弟子赤霞执掌楚晴川三弟子乃是天姥峰执掌林邑道姑,宗参乃是烨玄晚年收的关门收山弟子,据传已深得烨玄教授密传大丹直指心法已经修至七重境界。 如今宗参回山一是为了参拜师尊而是道业修行停滞不前想向师尊请教,他贵为皇亲幼年得遇机缘拜在烨玄门下,修成道业后皇上钦封天师出道后即平藩乱一时功勋盖世恩宠有加,此时意气风发俾睨天下谁人都看不在眼中。 七郎与和尚远远的看了这出大戏,心中虽是赞赏此人了得但手段心xìng如此残暴却是大大的不以为意,那货郎如今不知生死,眼看横笛之人惨遭横死这货郎恐怕也凶多吉少。七郎不愿看众人恭维宗参面目与和尚回去酒楼到二楼要了个清净所在喝起闷酒来。 七郎想起明月不知这十几rì来如何,心中惦念又不得去那自多崖便更加郁闷,正喝的无聊,窗棂处那小九叼了一只珠花发簪立在那,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珠瞅着七郎。七郎惊喜的叫了声过去伸出手来,小九跳到七郎掌心将那珠花吐在手中,七郎认得这正是明月发上之物,七郎用鸟语问道“好小子,你这十几rì去哪溜达了,也不支吾一声,忽的去了忽的又来了,你怎的又去哪自多崖瞧明月师姐了?” 小九没搭言跳到桌上吃了几口杯中的酒撇撇嘴道“我这十几rì可是游遍丹枫诸山脉到底还是赤霞最美,要不人一提及都说称是丹枫赤霞呢。”七郎道“原来你是去游览山景了?”小九又摇摇头道“你有朋友我自然也有,我本想去须弥妙高山看看我的好朋友哪知在丹枫寻了种酱果子吃的烂醉,睡了好几rì不醒因此耽误了行程,rì后有空再去吧!”七郎听了惊喜问道“咦,我也是从那妙高山来的,你有什么朋友在那说来听听啊!” 小九自顾用嘴梳着身上羽毛好一阵才道“也不是什么要紧朋友啊,那年妈妈带我做客去,那山上有只碧眼白猿会酿酒,我偷着喝了几口觉得味道实在不错就记着了。”七郎挠挠头疑道“还有会酿酒的猴子我怎不知道?” 小九道“咦,这发簪里有你那个傻姐姐的字条,你不看看吗?”七郎闻言忙拿起发簪,见簪子头上的珠花可以取下,簪子中空的里面真有字条。取出一看果然是明月笔迹“我在此处甚好,无需挂念,面壁期满我下山寻你。明月。” 七郎笑着将珠花簪子并着字条收好对小九道“果然是好朋友,还记着我,辛苦你跑这一趟啊!我请你喝酒如何?”小九又撇撇嘴道“此处哪有好酒,不过我从空中过来闻着有好酒味道,就是在那黑压压的队伍中发出的,等我休息好了再去寻寻。” 七郎知道小九说得是那宗参车帐马队之物,七郎心道这小九可别为了这口酒到时惹得宗参用箭shè它送了命,忙劝道“这污浊俗气之地哪有好酒,怎如你寻得那些天然果浆美味。”小九摇摇头道“你哪懂这个,好酒自有好的气味散发出来,我这鼻子哪怕隔着百里也能分辨出酒酿的好坏。”七郎见这小九也是xìng子执拗倒合了自己也不再劝又问道“这大老远你怎么就能寻到我,难道我这身上也有气味?” 小九蹦到七郎的肩头道“你这家伙可也古怪,脑袋顶上有圈红晕,大老远就能看到,我的眼虽好但没有这红晕只怕也不那么容易寻到你。”七郎奇道“我这头上的胎慧你也看得出,看来你真是只有灵xìng的小鸟。” 小九叫了几声道“我不呆了,回头在来寻你玩,这个大和尚真没意思只管像牛一般胡喝,真没意思。”七郎忙道“你只管寻我,我真要有事怎么找到你啊?” 小九听了摇着头在窗口神情为难道“这个可不好办,我想想啊。咦,对了,你数数我顶上那簇细长的茸毛有多少?”七郎闻言上前认真的看了看那簇五彩斑斓的茸毛,只见茸毛虽细但每根都透肉而出根根直立,细数一下有十数根之多。七郎道“有十来根啊!”小九一幅痛苦摸样道“你拔下三根吧,多了我这顶上就不好看了,你取下三根收好,等要找我就取出一根用火焚烧,到时我就知道你在找我,也很快就能寻到你了。” 七郎道“果真有这么灵验啊,回头我试试啊!”小九道“你没事就不要试啊,虽说拔了还长,但拔毛很疼的,我忍着痛让你拔可不要浪费啊!”七郎忙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就不拔了,反正我找你也没有大事,只是想你了总想和你聊聊天。”小九唉了声“谁叫你是我朋友,我这xìng子又呆不住,你就只管拔吧。”七郎依言拔了三根,小九疼得眼珠直转叫道“好了,好了,以后我想个不用拔毛的法子。” 第七章 情断黄泉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笑道“以后我寻个紧箍咒套着你离不开就好。”小九偏偏头道“妈妈哪有串小铃铛,原先是绑在我脚上的,我趁她不注意摘了下来,现在她可就寻不到我了,等rì后我寻了给你带着你一摇铃我听了就知道了。”七郎说这个好。小九不耐烦废话一扑闪展翅又飞去了。和尚见惯七郎与小鸟的摸样也不去问自顾只喝酒。 宗参率领手下众人并没有进驻到小江南,而是在外围建起营寨,那些官宦名士都竞相来邀请宗参天师赴宴,宗参一概拒绝,名言这三rì概不见客,要戒斋沐浴三rì后上山拜见师尊,众人见宗参如此也不好强求,只得扫兴而归。 入夜,宗参营盘大帐外戒备深严,宗参一人独自在大帐内安坐秉烛夜读待夜深人静时分,蓦地帐外刮来一阵yīn风,直吹得大帐内的灯烛摇曳yù熄,宗参放下手中的书籍朗声道“夜游,既来了就现身吧!” 说话间一团黑雾罩在灯烛上在帐篷内投下一道深深的yīn影,随后慢慢的黑影分作两个类同人形的影子分立于宗参左右,宗参凝目望了望两个黑影黑洞洞辨不出样子的面孔凝声道“自从我劈山凿壁泄了冥幽暗泉释放了你二人还未召唤过你们,现在你们要为我去办件事。” 黑影yīn森的如一块寒冰毫无生气的道“主人要办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们被你释放出来时体内已被你下了烙印终身只听你的吩咐,除非你自愿释放我们解除烙印否则我们绝不敢背叛。” 宗参微微笑了笑道“这第一件是要去寻一个人,他是金庭山的一担擎天黄文举,rì间已被我的金箭所伤只怕也逃不很远,就在附近山间养伤,寻到后所有在场之人都要格杀,此事可否办到?” 两个黑影空洞生硬道“此事好办,主人还有什么吩咐?”宗参沉吟道“那须弥红隐的七公子江伯约据说也来到光明顶附近,我有重要事务着落在他身上,你们务必找到他但不可伤了他带回给我可记大功一件,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走漏风声。”黑影点首答应。宗参说完起身道“就不远送了,你们去吧!”黑影晃了晃如烟般缓缓消失在帐门处。 光明顶乃是丹枫主峰,自从烨玄闭关后光明顶执掌秦梧桐便代理宗门号令赤霞与天姥,此刻秦梧桐正盘膝坐于一处大堂的正zhōng yāng闭目养神,左右分立着两只铜制鹤,香雾从鹤嘴中缓缓缭绕而出。 秦卿轻步而入却不敢打扰秦梧桐静静的在旁守候着。良久秦梧桐方睁开眼轻声问道“秦卿交与你办的事可做得一二?”秦卿垂首应道“回掌门,我用摄魂易神之法锁了江伯约几rì他并无丝毫察觉,后来寻了空隙终于套出了须弥密文图咒,但梦中所记并不完全,只得七成现已录下就在我手中,剩下的待我rì后再寻机施展手段谋得全部图咒来献给掌门。不过有一事还要回禀掌门。” 秦梧桐静静的听着秦卿道“那江伯约不知如何竟然知道我和邙山有牵连,那rì我在山涧杀人并商议取封印yīn穴的法器一事他也略知一二。”秦梧桐微合的双目一睁两眼一凛,秦卿却不禁往后挪了下身子。 秦梧桐叹了不露声sè双眼随即又黯淡下去沉声道“秦卿,你特意的不小心了,此事事关重大,那宗参业已归山,再有两rì就要上山拜见师尊,虽说目下可以推搪过去,但就怕他在此驻留时间过长漏了马脚。”秦卿小声问道“掌门用七道制印封了烨玄魂体,对外只说闭关修行,他宗参纵有天大本事也无从知晓,他还有皇命在身是不可久留的,我们尽力周旋了他不露声sè马脚就是。” 秦梧桐道“此事我自有主意,那宗参岂是易于之辈,要他看不出破绽又不能强行阻止他上山探师,这事我来办。江伯约一事我看你还要多费周折,万不能令他落入宗参之手,还有那明月我怕她也知晓你所做为,你自己惦着办吧!”秦卿顿首道“侄女明白,我现在就去办,这是所录下的七成密文图录呈给叔叔。”秦卿取出一卷丝帛呈到秦梧桐近前,秦梧桐看了看道“你去吧,此后做事应加意小心,万不可再出纰漏。”说完摆手令秦卿离去。 等秦卿走后,秦梧桐拿起那卷录得七成的密文图录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好半晌脸上露出了笑容来,接着将图录细细收好,手指轻弹一声微响,在他左手身旁那只铜铸的单足而立的丹顶鹤忽的跟活过来一样,伸嘴将这卷图录叼了过去一仰脖吞在肚中,然后又成铜铸样立在那一动不动了。 做完这一切后,秦梧桐来到大殿外冲空中一招手,一只五彩凤凰摸样的大鸟从天而降,这只鸟儿身形硕大,尾翼展开居然有三四人长,尾翼和明月所持法器类似只不过明月的凤翼有九彩而这只只有五彩。 秦梧桐跨身骑在大鸟身上,大鸟腾身而起向光明顶最高处飞去,光明顶的顶尖即使到了夜晚也有一圈光晕闪烁,在那光晕下有座石塔,塔下有个深不可测的石洞。秦梧桐到了石洞旁下了大鸟在洞旁矗立,愣愣的看着石洞入口。夜sè掩映中几只飞鸟见了洞口忽的飞了进去,还不及几丈距离洞中忽的升起一道犹如蜘蛛网丝般光网,那几只鸟撞在光网上顿时身子被光网粘住,光网一收缩鸟儿立时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秦梧桐用手捂住鼻息微微点头举步走了进去,待到里面手掌暗结手印解了光网封咒印,进去后又重新封上。秦梧桐在里面径直走了百米只见初始狭隘的洞穴通道蓦然豁朗起来,在洞底有个不大的环圆形空台,空台上方直通山顶,一道银炼月sè直shè而入,正shè在台上盘膝而坐一人身上。此人须发皆白,眼眉横贯额角,长须垂及膝底,左右手环抱藏于道袍内,双眼闭合神情肃穆不带半点生息之气。 秦梧桐到了近前俯身拜倒在地道“弟子梧桐参见恩师。”那人却无半点言语犹如泥塑般端坐不动。秦梧桐伏地良久方才抬起头来道“恩师,我自知罪孽深重,rì后终究罪责难逃,但历来成大事者都难免做出难为之举,在常人看来自是欺师灭祖不可饶恕,但为了丹枫少阳一门我所作为当是问心无愧。” 秦梧桐顿了下又道“我知道师尊道法通玄,虽封了师尊的七窍,但师尊守得心窍一丝清明,故我所说师尊尽听得见。我再次恳求师尊能将封印那人的解印之法与封印所在说出来,到时我求得那人心软学得其一二分本事,从此外拒邪魔光耀丹枫成为天下首宗岂不美哉!”。那人端坐如初,微风轻抚银须飘洒伴着寂寞月sè却显得孤清之极。 秦梧桐过得良久依然拜在地上道“师尊终不肯答应,我也不能强求,既然这样我只能用笨法子去找了,那三十六处yīn穴封印法器上有你们当年封印留下的烙痕,而洛神图录与须弥密文图录合二为一就是封印,不知徒儿我说的对也不对。如果我将三十六处封印法器全拿到手,那么我由此可悟道尽知须弥的密文图录与你敝帚自珍的洛神图录。哼,洛神图录虽在你手中你却始终不肯传给我,却偏偏交给楚晴川那个迂腐荒yín之人,他即使会大丹直指心法又怎能参透洛神图录其中的奥妙,所以我迫不得已只好毁掉封印地穴的法器,到时yīn穴妖魔出来肆掠作怪可怨不得徒儿。等我将这密文图录与洛神图录尽数炼成合二为一时,自然就找到解封那人的方法。师尊徒儿说得有道理吗?” 话到此处,再看那端座之人身躯微微晃了晃,面sè由红转白,额角滴下细细的汗滴来。秦梧桐哈哈笑了声道“师尊仍可考虑几rì,你那宝贝徒儿宗参就要上山来拜你,他何种心思你也可知一二,没想到师尊道法通玄,但所收这一门下的狼子野心居然比比皆是,那宗参借你之名开了幽冥暗泉实则也还是为了图谋那封印之人,我看他的野心可不止于此,我所想的还只是道宗一途,他却心在天下。” 秦梧桐双手结印变化繁复,口中道出出真言密咒,再看端坐那人鼻息处隐隐冒出一丝热气,一道肉眼不可及的细细银针缓缓从鼻子中脱了出来飞到秦梧桐手中,秦梧桐将将手一卷缩回袖中,道“师尊我解了你鼻息封印,让你透些生气出来,免得那宗参起了疑心,你在此好生修养,等宗参师弟来探视过后我再来打搅。”说完秦梧桐返身离去。 第七章 情断黄泉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与和尚好生无聊商议着等宗参上山时跟着去那光明顶瞧瞧,七郎又惦着那受伤的货郎却没有办法去寻找,七郎道“这个货郎也很不简单居然能避过宗参的神箭,敢在虎嘴拔牙真是大英雄,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左担挑山右担盛海一担擎天金庭山的黄文举,如果有幸结识才好。”和尚也夸此人英雄,道“要不是自己只有几把憨劲上不得场,早就想去助阵了,唉,何时能学得些本领啊!看这些英雄豪杰都能排山倒海飞来飞去真是羡慕坏洒家了。”七郎见又是老生常谈也不劝了,邀着和尚道“我看这小江南的湖泊很是宜人咱不如去哪消遣一下。”和尚只管喝酒那管什么风情,听说喝酒自然是好的。于是二人离了客栈奔着湖泊而来。 湖上画舫穿梭,船上灯花璀璨佳人倚栏而立翘盼生姿,七郎与和尚上得一艘船点了曲牌要了清酒果蔬,令船家远远向湖泊深处划去。这湖泊倒是宽广船只越行越远渐渐见不到岸边,七郎在深夜里坐船出游还是头回自是新鲜,直叫唤着船家划得远些,但看孤舟浮于水面远方星空璀璨投映水面萦绕在船舫周围,四周一片静寂唯有歌女依依呀呀的吟唱着。 七郎有些陶醉了借着酒意来到船舫栏杆处看着船划破水面星浪而行,正看得出神时从水中忽的冒出个孩童的小脑袋瓜来,七郎惊得往后一缩,那孩童嘻嘻哈哈笑着从水中一跃而起立在船头上,小儿只有五六岁左右光圆的脑瓜只有中间梳着一根朝天发髻,两只大眼乌亮乌亮透着灵气,赤着脚丫小手叉在腰间摸样煞是可爱。 七郎先是一惊后看清是个可爱的小童倒也不害怕了,问道“你是哪来的?不是水鬼来找投身替死的吧?”小童怪道“你才是水鬼呢,我哪点像是来找替死鬼的。”说完抓起桌上的果子就吃,看样子是饿坏了,那歌女与船家吓坏了闪在一旁,和尚看小儿可爱也不奇怪护在七郎身旁,七郎见孩童吃得爽快又叫船家拿了些糕点果子来,小童吃了会儿抓起果子和糕点倒在自己的衣兜中道“我吃好了,我妈妈和叔叔还没吃,我带些回去。。”说着就要跃进水里,七郎忙阻道“先别忙走,吃了人家的东西就走连声谢谢都不说可没礼貌啊!” 小儿盯着七郎看了看道“那我就谢谢你了,可我妈妈还饿着肚子,我急着要带些东西回去给他们吃啊。”七郎奇怪的问道“哦,你妈妈难道住在水里不成?”小童道“我们住在一个大大的篓筐中,妈妈和叔叔都受伤了动不了,我闲着就偷偷溜出来找些吃的啊。”七郎心中一动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说的那个叔叔是不是rì常挑着扁担走街窜巷卖货姓黄的叔叔。”小童歪着头道“我叫豆丁,本来我姓顾的,可今天妈妈却又告诉我应该随着那个挑担叔叔姓黄,那个挑担叔叔对我好极了,他担着我时篓筐中的好东西任由我玩和吃。” 七郎心中顿时明了这个叔叔果是那个一担擎天的货郎,不想他们藏身在这水底中疗伤。七郎道“小弟弟,我也随你去看看你妈妈和叔叔好不好,我多给带些吃的。”小童疑惑的看着七郎道“妈妈说了不许带人去的,我要带你去妈妈可要怪我了。” 七郎温声道“小弟弟,我和你那个黄叔叔认识,我觉得他可是个大英雄很是佩服他。”小童想了想道“我可以带你去,这个大秃头可不行啊!”小童看着七郎身旁的大和尚凶神恶煞般的样子有些担心,七郎道“他不去了,你就带我一人去。”小童拉过七郎低声道“你随我跳下水闭住呼吸啊!一会就到了。” 七郎还没反应那孩童一拽七郎二人“嘣”的一声坠下水去,和尚啊了声忙到水边却见水面荡漾哪还有二人身影,和尚不住跺着脚埋怨这七郎兄弟倒比自己还要莽撞行事。 七郎屏着呼吸闭上眼随着孩童在水中游弋,那孩童身子在水中灵巧的像一条游鱼径带着七郎向水深处游去,七郎正要喘不上气来时却被孩童拨开一大团水草露出一座黑洞洞的洞穴入口来,孩童拽着七郎向里面游去却是越来越亮堂,七郎睁眼一看原来前面居然是那篓筐形状的一座屋子,屋里居然有灯光。孩童到了屋前拉开门将七郎拽了进去,七郎蓦地觉能呼吸了禁不住大口喘气,等喘匀气后再看这屋中有一榻上面卧着一人正是那一担擎天黄文举却是不见妇人身影。 七郎又环视这间屋子,只见屋子倒是不小但根本没有什么陈设,但奇怪的是屋内呼吸通畅,门即使开着那外面的湖水却一点也灌不进来。小童对七郎道“妈妈不在了,怕是寻我去了,这下可又要挨罚了。”正说着那个妇人闪身而入,蓦地见到七郎顿时紧张起来,手掌翻起蓝光隐现就要拍向七郎,孩童忙拉住妈妈道“他是黄叔叔的朋友来看叔叔了,还带了吃的来。”妇人那肯轻易相信犹疑的盯着七郎,手掌依然高高举起,只是七郎发觉妇人气息不匀脸sè惨白之极。那卧床之人像是被惊醒了艰难的回转身来见了七郎轻轻叫道“这是红隐的公子,不妨事,杜娘莫伤了他。” 这下被唤作杜娘的妇人才信了慢慢放下手掌额角却渗出豆大的汗滴,身子更加虚弱像是要跌倒。七郎忙上前搀扶过妇人坐下歇息,道“我与这小弟弟在上面的船上遇见了,便冒昧要求小弟弟带我来,我无丝毫恶意,只是看看你们,带些东西给你们吃。”说着七郎取出糕点果蔬来,妇人自己没吃而是将糕点掰碎了细细喂给床上的黄文举吃下去,七郎看那黄文举胸口被鲜血染了一片却并未包扎,伤口处有一粒鸽蛋大小的晶莹剔透的珠子用绷带包着,黄文举吃力咽下糕点,那杜娘又喂了些水给他,杜娘柔情的伺候着黄文举虽是重伤在身却很是欣慰喜悦,七郎听得这个杜娘叫过黄文举师哥但看此时二人表情却不是简单师兄妹那样。黄文举吃完后感激的对七郎道“多谢公子费心照料带来这些东西。”七郎微微笑道“举手之劳,黄英雄不必如此客气。” 杜娘恨恨道“那宗参简直残忍至极,在箭上施了烈焰诀,要不是这颗水母晶珠此时文举早已被烈焰焚身。”七郎这才知道那颗珠子是用来镇摄这烈焰的,只见珠子不断吸释着火焰红白交替转换循环往复。 杜娘道“我们还要再次呆上三rì方能化解这烈焰,但不知躲不躲得过宗参的眼目。”七郎与他们交谈中得知杜娘的夫君效力于藩王格里卜,谁知却在沙场上被宗参一箭shè杀并被烈焰焚身,这杜娘的两个侄儿执意要去报仇,为此杜娘只得抛下年幼的儿子托付给师哥赶去助阵,没想到身犯险境白白送了两个侄子的xìng命,这两人也都身受重伤逃逸至此在水底隐匿养伤。 黄文举道“沙场厮杀各为其主无可厚非,但这宗参乃是修道之人却无半点仁慈,手段残暴滥杀无辜,那平番战场上死于宗参手下的人命不计其数,有时他为速战速决居然妄用天雷之火灭杀整支队伍,整整三千人的队伍都被活活烧死,他难道rì后就不怕遭天谴吗?”七郎知道这天谴乃是修道之人最为忌讳的事,虽未曾得以亲见但知晓此乃道宗最为恶毒的诅咒。 七郎好生劝慰道“你们在此好好休养,吃用等物我随后给你们捎来,那宗参即使再有能耐也不会猜到你们会藏身于此。“七郎打趣道”挑货郎你这篓筐可真个是神奇居然能化作屋舍沉于水底藏身,我看比那龙王水晶宫还好。”七郎打量着这屋舍,黄文举道“这篓筐是我历经艰难杀了三条蛟龙取其龙筋编制而成又修了数十载方成,善避水火能大能小。可惜了我另一只篓筐居然被宗参一箭shè地粉碎。” 七郎道“你那扁担倒是很结实,那宗参三箭也未shè坏,打在山崖处塌了一大角。”黄文举唉了声皱眉道“这扁担乃是我黄庭山镇山之宝,师父传下来到我手中如今没想到却毁在宗参之手。”那孩童此刻乖乖的倚在妈妈的怀中吃着果子,两只灵透的大眼瞅着七郎道“大哥哥,那宗参是个大大的坏人,你能帮我报仇吗?” 七郎啧啧舌道“小弟弟,我可不行,那宗参厉害的很,但等以后自会有人收拾他,即使无人降服得了他,多做恶事必遭报应。”又说了阵儿,七郎怕和尚等得着急就要上去了,这时妇人从孩童怀中取出一粒珠子,摸样和黄文举伤口的一样递与七郎道“公子宅心仁厚,我们也无以为表,这粒水母晶珠就送给公子吧!你将它含于嘴中出去后在水里就能不用闭气呼吸通畅了。”七郎恍然明白为何这孩童能在水中自有游动没有半点滞碍,原来这珠子还有这功用。七郎知道这珠子弥足珍贵,人家这么爽快的送给自己一是答谢自己看顾之情,二是要自己守口保密。 七郎没去接珠子道“我与二位结识感佩在心,二位不畏强暴敢在虎口挠痒才是英雄之举,我不过举手之劳哪能收受如此重礼,方才我下来时试过还能憋住气息,就烦送我一趟,我明rì定会带些吃喝用度再来看视。想我七郎也是男儿虽不顶天立地但也不曾贪图恩惠出卖朋友,你们尽管放心一切有我在岸上照料你们只管养好伤就是。” 妇人见七郎说得言重不知如何处置,黄文举微微笑道“这小兄弟也是xìng情中人,但送你粒水母晶珠并不是收买与你,要是不知你底细,我们如何敢放你出去,你红隐百年不曾出世,但红隐一宗历来都要比丹枫少阳行事正派的多。我一是敬你红隐门宗,二是与小兄弟一面投缘,这水母晶珠共有两粒,分公母,送你那粒珠子是母的,你rì常将它佩戴可以避水火,要是我没有戴着这粒珠子恐怕早就被宗参烈焰焚身了。“ 七郎yù待不受,但黄文举盛情难却执意要七郎收下,七郎勉为其难收下,杜娘又将七郎送了出去,果然将这粒珠子含于舌下便能在水中呼吸,身子也轻盈起来犹如鱼儿在水中zì yóu活动。七郎上了船后和尚早就眼巴巴的等着着急了,七郎小声给和尚说了详情,和尚也惊喜起来叫过船家来只说当时遇见的小童可能是水怪,如今已经脱险就不要在外浑说免引得更大的灾祸,告戒船家一番后又重赏了船家才回岸离去。 第二rì一早,七郎与和尚便吩咐店家多多准备些吃喝,七郎想哪水底寒冷又要了厚衣物被褥,店家见七郎出手阔气便尽心的办好这些事物拿来,七郎有让店家去外面雇了艘小船并不要船夫只说晚上要赏月,为此更多要些厚衣物御寒,店家更无疑心又去雇了艘小船。一切备妥后只等晚间再去那水下,可白rì里闲着无事七郎信步去街上溜达一圈,和尚自然随着七郎,这街上店铺倒也不少,古玩字画文人雅趣器物比比皆是,七郎倒是见惯这些也不加留意,只是四下看看混着时间。 当七郎走到一间似乎刚开业的书画店铺时,正要信步走过,蓦然间一晃眼觉得店内似乎有件东西映入眼帘,心中不由得一动走了进去。只见店铺似乎刚开张,书画倒是挂了一墙但凌乱不堪没有格调章法,这店家似乎并不懂字画般只是随意将字画囫囵的挂了出来就开业忙着赚钱了。七郎细细看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起初映在眼中的东西,七郎细琢磨刚才看在眼中的似乎是张画稿,上面似乎画得是个婀娜身姿的舞女,但只是一打眼并未看清,此时要找却无从下手。 第七章 情断黄泉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索xìng无事就寻那店铺老板,但老板却不知所踪寻喊了几声无人答应,七郎也不理会了只管去翻那些画稿,又寻了良久却是一无所获。七郎正自纳闷,从店门口翩翩然走入一人,此人身着紫青长袍头裹纯阳巾,但袍袖污渍赫赫入眼,颀长的身形形容消瘦清健,发须黑白交驳杂乱不堪竟是不修边幅之人,看得几眼也说不出年纪,乍看之下以为是市井杂商毫不起眼,但再细端详却似乎是一位历经千生万事的淡定自若的老者,其风韵气度自与他人不同。 七郎看得老者几眼,老者眼神并不回避淡淡的瞧了七郎,七郎顿时被老者眼神中的光彩吸引,那眼神中所蕴涵沧桑历练独显出一种睿智豁达令七郎不由得折服。七郎上前拜道“敢问老人家可认识这家店铺的主人,我在此等候良久却见不到店主。”老者似乎耳背竟然没听见倒背着手转了过去拿起掸子去扶画上尘土,七郎惊奇的发觉这老者后腰间斜插了一卷画轴,画卷外翻着露出一角定睛一看竟是自己方才晃眼所见的那卷仕女图稿。 七郎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老者身后的图轴,待要询问时老者打了个哈欠说道“这每rì清闲的直犯困,生意不好做啊!打烊回家睡觉才是正事。”说着竟要收拾关门,七郎忙道“老人家你腰上这卷仕女图轴可否借我一看,要是中意就买下了。” 老者见有生意打起jīng神来低头看看腰前,却道“哪个仕女图轴我怎不知道。”七郎好笑指着他后腰道“就是你后腰别的那卷啊!”老者摸了摸拽了出来恍然道“你说这个吗?”七郎躬身道“正是此画,我方才明明看到了却找不见了,原来你别在后面了。”老者神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拉着七郎来到里面背人处展开图轴道“年轻人喜欢这个是自然应当的,这可是件好宝贝。”七郎低头细一看不禁臊得满面赤红,原来这画上竟是一幅chūn意儿,画中女子赤身**正自嬉戏,但形体婀娜舞姿翩跹,笔触传神画工细腻毫发毕现直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七郎忙不迭的甩手道“不好意思,我要的不是这幅,看错了看错了。”那老者怨怪的瞪了七郎一眼道“不要瞎搅和什么,你道这画卷我为何随身带着,这可是宫廷出来的好宝贝,寻常人我也不给瞧,也就是你看着有几分风流清雅摸样,谁知如此不解风情,倒是糟蹋这副皮囊。”说着老者又疑惑的小声问道“该不会是真瞧不上这幅,那我还有更好的你要不要看看,价钱嘛也好商量。”七郎摆着手退了几步抱歉道“老人家,画是不错但这样的不合我,原谅则个。”说完拉起和尚一溜烟的跑了。 和尚被七郎拽着不禁问道“啥古怪的,这么神秘兮兮,不就是幅画吗用得着躲?”七郎红着脸道“说了你也不懂,出家人不要生是非东问西问,小心佛祖怪你眼不净。”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就罢了。一路上七郎却总是想着画中的女子摸样,说来奇怪仅仅一打眼的功夫这画中女子就如已经活了过来般烙在在脑子里说啥也挥不去,这景象似乎比那rìrì间在天姥做的chūn梦还要令人想入非非不能自拔,但是七郎所生yù望却不龌龊而是仕女的身姿神韵深深打动了他,仿佛舞女蹁跹舞蹈着正向自己招手,七郎感同身受犹如进的画中一般痴迷起来。和尚见七郎又犯了痴呆毛病在那里神不守舍昏昏然不知所思,和尚也不奇怪了并不去打扰,独自寻思这晚间如何去哪湖泊才能不被人发觉。 到了深夜,和尚与七郎将东西收拾好后驾了小船望昨rì水域驶去,待得到了后七郎见周围寂静无人轻声呼唤道“小豆丁,小豆丁在吗?”“在,我们在这里呢!”一声古怪的腔调从水面传了过来,七郎听得奇怪这根本就不像是人发出的声响,回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水里升了起来,手里举了个孩童竟是小豆丁,再看那黑乎乎的身影满身黝黑滑腻状若细长蚯蚓,但有四肢俱全,顶上眼线狭长嵌着两颗寒星般的眼瞳,在黑夜中显得诡秘yīn森。 七郎大骇,和尚摸出腰间的短刃握在手中挡在七郎前,七郎寒声道“你是谁?快放下豆丁。”那黑影滑行于水面悄然无声,兜着船只绕了个来回道“七郎,我领你回去,你随我走吧!”说着身子飞快的向七郎欺来,和尚举短刃就刺,短刃触及那黑影身躯时和尚顿觉滑腻,刀尖刺在上面居然滑向一旁根本不受力,自己倒险些栽进水中。黑影古怪的笑着伸手去抓七郎,和尚那肯挡在身前见刺不进去挥刃就砍,哪知砍到身上那身子柔弱无骨,刀锋下落也无着力之处又是劈空。和尚也是骇然只好用身子护住七郎任由黑影抓到自己。 黑影抓了和尚这偌大身躯在手中却犹若无物,举手就将和尚抛过头顶坠入水中,只听“咚”的一声,和尚直像块大石般沉了下去。七郎待要呼叫,那黑影声瓮声瓮气道“我不伤你,你跟我去吧!”手向七郎抓来,七郎拼命后缩,随手抓起东西抵挡,船上尽有的都是衣物吃食,哪有什么可以抵挡的东西。黑影似乎怕抓伤七郎倒也不急,随手拨开七郎投掷过来的器物仍是上前,那小豆丁被黑影举在空中却是昏然不醒似是睡了过去。 七郎蓦地抓到一只不知从哪咕噜过来的酒坛子,七郎倒也不记得带了酒来,慌乱中捧在胸口对着黑影喝道“妖孽,你再来,小心爷用法宝收了你。”说着摘下坛子口的封条取下酒塞子,黑影愣了下,看看那酒坛怪声道“这是什么东西,比那宗参的金箭厉害吗?”七郎闻言心中一凛道“你难道是宗参派来的?” 黑影不答话蓦地伸手来抓七郎,七郎吓得一闭眼本能将坛子举起,那黑影手触到坛口啊的一声怪叫“什么东西,真要收了我了。”七郎忙睁眼,再看那黑影手足失措,小豆丁已随手被抛在船头,自己手中的坛子似乎有种吸力正将黑影缓缓拉入坛中。黑影大叫着求饶“不要收了我,我降服了。”黑影尽全力往后退缩着,但七郎手中的坛子却是不紧不慢的将黑影一点一点的拉了进去。 七郎哪敢放手,举着坛子眼看着黑影被慢慢吸到坛中,黑影最后大叫一声“哥哥救我啊!”整个身子被吸了进去再无声息。七郎忙找到那个酒塞子将坛口封好放在一旁,再去看那小豆丁仍是昏迷,七郎取了些湖水浇在小豆丁面上,小豆丁缓缓醒转过来。和尚蓦地从一旁探出头来,惊得七郎一哆嗦,和尚扶着船帮疑惑道“咦,那怪物呢哪去了?” 七郎指了指酒坛道“大哥从哪寻来的宝贝,我将它收在坛中了。”和尚翻身上船迷惑道“我带了酒来吗,这个坛子我咋不记得了。”七郎道“还好万幸没叫怪物抓了去,看来我还是有造化的,关键时刻总能化险为夷啊!”小童醒了过来却在那大声啼哭起来,七郎忙问道“怎的了小豆丁,你妈妈和叔叔呢?”豆丁泣道“妈妈和叔叔在水底与妖怪在打架呢!叔叔把我扔了出来,没想一到上面就被这个怪物抓了。”七郎一听知道定是自己漏了行踪才惹来了怪物,他取出水母晶珠放入口中,拿起那只坛子来对和尚道“你等在这我下去救人。”不待和尚说话一跃入了水中,有了这水母晶珠七郎就像是变成一条游鱼,在水中活动自如,七郎本有天眼于暗中视物如白昼般,所以他很快就潜到水底寻到那座水底篓筐屋舍,但见水中暗流汹涌,一阵阵水浪不住的由屋舍处激荡而来,看得出那里激斗的十分厉害。 七郎快速游了过去,只见一条黑影绕着二人飞快的旋转,卷起一阵漩涡将二人困在中间,杜娘与黄文举后背相靠,屡次想要突出去总是被黑影挡了回来,黑影与七郎在水上见到的一个摸样只是更加凶猛。黑影围住二人口中吐出一股股墨汁般的黑雾将二人裹在其中,杜娘手掌结印向那怪物打去,却总是被怪物躲开无处着力,杜娘空耗真元眼见不能支撑下去,那黄文举早就受了重伤只能勉力维持,再则法器尽失只得一只篓筐,却无力驾驭。只听杜娘惨叫了声,那黑影用一根刺状物插入杜娘的肩臂处,黄文举拼了xìng命欺身护住杜娘,怪物又举刺从黄文举后背插入。 正这时七郎赶到,七郎大喝一声”妖怪,你看小爷手中这是什么?再不住手我连你一并收了去。“那怪物闻言将刺拔出,回身见了七郎不由得大喜面目狰狞道”本想去寻你,你却来啦,省了手脚。“七郎举起酒坛哈哈一笑”大言不惭,我有法器在此,你真的不怕吗,你兄弟已被我收在这坛子里,现下可能都化作清水也未不可知。“怪物疑惑的看了看坛子显得犹豫起来,这坛子并无出奇之处,说啥也不像是件法宝。怪物见杜娘与黄文举都受重伤也跑不了就抛下二人径直奔七郎而来,七郎托着坛子到底是心中没底,不由得喝道“你再来我可扒开坛子盖了啊!” 第七章 情断黄泉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话音刚落,手中猛地一轻,那只坛子被怪物夺了过去。怪物举着坛子细细看了半响又摇了摇,然后晃着头yīnyīn的对七郎道“不过是个普通的酒坛,你说我兄弟在这里吗?”七郎愣愣的点点头,怪物道“你知道我是谁,就算是法器又怎么能收的了我?”七郎摇摇头。 怪物呲牙一笑,尖尖如锯齿咬合的白乎乎牙齿漏了出来,“我是夜游,居于幽冥暗流的主宰,居然想用这区区坛子就收了我,做梦吧!”说话间手掌用力酒坛“砰”地一声迸裂,七郎以为那坛中怪物会漏出来,哪知坛中并无一物而是冒出一股青烟而已。夜游忽然提鼻闻闻诧异道“真的有我兄弟的味道,哪来的?”说完禁不住四下寻觅。七郎心说该不会真被化了吧,但这坛子怎会就用一次就无效力了? 那夜游又猛地提鼻子嗅了嗅大惊失sè叫了几声像是在呼唤什么,转回头对着七郎恶狠狠的道“我兄弟到底在哪?”说着一把抓起七郎道“你若不说我把你撕成两半。”七郎落入险境倒是不急了,他镇静自若的道“你若撕了我就在也找不到你兄弟了,看样子你和你兄弟感情不错啊!在那幽冥暗泉相互守侯呆了这许多年如今却被人使唤出来行凶作恶。”夜游厉声道“废话少说,若找不到我兄弟我就豁出去也要杀了你。” 七郎道“你先慢来,放下我我自会告诉你兄弟去向。”夜游量七郎也逃不过自己手掌,依言把七郎放下,七郎眨眨眼道“你兄弟已经走了,我亲眼见得,他带着个孩子说是要去交差先行一步。”夜游思忖一下道“那这里怎会有我兄弟气味,这个坛子里究竟装了什么?”夜游说到这想起什么来忙去查看破碎的坛子,只见坛子里还有未化尽的肢体残骸,夜游不禁大怒叫道“好小子,你竟真的化了我兄弟,纳命来!” 七郎吓得想跑却紧张动弹不得,这夜游眼看就要抓到自己,猛然间凭空生出一个大水球将夜游罩在其中,七郎一看原来是杜娘与黄文举合力行法勉力生出一个水球来将夜游困住。杜娘对着七郎叫道“公子快走吧!望你脱险后找到我的儿子,带他回金庭山,告诉他姓黄,rì后为我们报仇。”七郎还在迟疑,黄文举急道“我维持不了多久了,快走吧!”七郎见二人面sè发乌,显然被夜游毒刺插入后中了剧毒,七郎叫道“你们儿子我已找到,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的。”说完七郎一窜身飞快的向水面游了出去。杜娘与黄文举二人对望一眼,两人都到了灯枯火烬之时,再也维系不下去了,黄文举微微笑了笑道“师妹,我总算没辜负你寻了回来,辛苦你这多年我好不忍心!”杜娘温情的望了眼叫道“师哥---”蓦然间二人勉力祭出的水球轰然迸裂,二人手拉着手绝气毙命于水底。 夜游脱困后见二人已死,恨得咬牙切齿,但忙着追七郎便急速往水面游去,这夜游终年在水里生活因此比起七郎来要快捷的多,七郎虽有水母晶珠却也游不过夜游。七郎窜出水面正要向小船游去时,夜游已经赶到,伸出手来一把将七郎的后脚踝抓住。七郎挣脱不开,急的大声呼救起来。夜游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别叫了,就随我兄弟一道去吧!”说着就要将七郎撕成两半。夜游正要发力一只碧玉簪子唰的一下打过来,在它手掌居然穿了个小孔疼得夜游一松手,七郎又掉入水中。只见水面处降下三人,其中一人正是秦卿,另二人都是道装打扮青年道士。秦卿收回玉簪对身旁二人道“丹枫护法先去救了公子,诛杀了这妖孽。”原来此二人是丹枫九大护法中的二位皆是出于光明顶门宗,二人都是侍剑,只见身形前冲,剑芒暴涨在七郎身前架起一道剑网护住七郎,一人到了近前提起七郎来,另一人对着夜游叫道“何方妖孽赶来光明顶下作恶,还不受死。”说话间剑气划破水面直向夜游,夜游也不肯示弱驭起身形立于水面,取出一根如枪矛的刺来抵挡。这丹枫护法道业非凡剑芒划动灵巧玄幻,这夜游刺芒也摆动起来漫天都是耀眼的刺尖晃得人睁不开眼,夜游越战越勇,身形幻化或左忽右,如团雾气般飘忽不定,丹枫使者见进攻无力便做防守支起剑网御敌,夜游一时也攻不进去,另一使者见一人奈何不得夜游赶来帮忙,夜游见对方人多还有那只伤了自己的玉簪在后面伺机进攻,知道今天无法报仇只得身形一挫钻进水中消失不见了。 七郎浑身湿漉漉的被提到船上,和尚见七郎安好无恙才放了心,小豆丁拽着七郎哭着问妈妈和叔叔如何了,七郎搂过小豆丁安抚道“妈妈和叔叔都很好,不过被妖怪伤了已被送回金庭山修养,等过些rì子哥哥送你回转金庭山就能见到妈妈了。”小豆丁将信将疑取出一粒水母晶珠道“这是叔叔送我的珠子,要我带着不要摘下来。”七郎看了看将自己身上那颗也取出一并挂在豆丁身上,轻声道“这珠子是一对,见到它们就像是见到妈妈和叔叔了。”两粒珠子并挂一处,相互辉映,褶褶生辉。 秦卿落在船头,一双媚眼扫了过来,七郎被盯得脸sè发红,那rì在天姥的梦中七郎蓦地发觉与自己缠绵**的女子面容居然是秦卿后,七郎一直很是尴尬不解,所以执意不肯再上赤霞,如今再见秦卿虽想装的无事但总觉不妥,秦卿那勾魂眼眸老是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虽知道这女人艳若桃李心如蛇蝎却被她风sāo姿韵撩拨的难以抑制。秦卿见七郎躲着自己,偏是上前靠近道“公子无恙,我这心才放下些,如今虽脱离险境但此地不可久留,公子就随我等上光明顶或是赤霞去吧!”七郎闻着秦卿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火热的体息居然有些不能自控起来,七郎手足无措竟然不敢再看秦卿一眼,同时极力的控制自己的yù望,他那知道秦卿在他身上施展的摄魂易神之法,早已魔心深重,但凡秦卿挑逗一二,七郎比之常人更难控制内心yù望。秦卿起初想将女儿嫁与七郎,但探知七郎居然知晓自己所谋之事后顿时动了杀机,如今还有用处自然还不能动手,只等密文图咒全部到手后就要除掉七郎以免后患。 七郎也暗自奇怪,自己怎会如此心猿意马不能自持,这秦卿有意无意的挑逗撩拨令自己血脉喷张,虽说自己没修过心xìng不如其他有道行之人的定力,但也不止于此啊!七郎竭力控制着低声道“多谢秦师娘搭救,我在这小江南住的还习惯,就不去打扰了,rì后我定当再去拜山看望楚师尊,秦师尊。”秦卿倒不勉强,有意无意的在七郎肩头轻轻挠了一把道“那公子小心些,不要无事跑这空寂无人的地方来,被水鬼抓了去送了命,我这丹枫可担不起啊!”七郎被秦卿这一抓挠,忍不住一抬眼与秦卿的眼神相接,顿觉秦卿眼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自己浑身酥软禁不住喘息起来,眼中尽是那rì与秦卿**缠绵之态,七郎眼sè通红难以自持恨不得一把搂过秦卿来,秦卿在一旁窃窃嬉笑着,七郎叫了声猛地一头扎在水中去了。旁人那知道七郎感受,这夜sè又黑更是看不见七郎面目,都还以为七郎被那夜游拽到水中。和尚也一头跳进水中将七郎抱起,七郎被这冷水一激顿时清醒过来,幻像顿消。秦卿娇笑道“我说公子怎的这么不小心,这夜深水寒也不怕着凉。”七郎心中明白都是这秦卿使得手脚,便拉着和尚不肯上船。秦卿媚笑着道声保重招呼二位使者离去。 过了良久,七郎方才恢复平静,不由得道“好个sāo狐猸子,小爷差点禁不住了。”和尚问道“什么禁不住了,冷的难受吗?”七郎气笑道“是烧的难受啊,大哥!”二人带着小豆丁回转客栈安歇,七郎奇道“那个酒坛子明明是收了一只夜游的,怎会后来又不管用了,还被妖孽打碎了,真是奇怪啊?大哥真想不起这酒坛哪来的吗?”和尚道“我一直用的是酒囊啊,他们受了伤如何饮的酒啊,所以没有准备酒啊!”七郎也想不通只能作罢。秦卿与二位使者直奔光明顶回复了秦梧桐,秦梧桐留下秦卿一人寻思道“这宗参果然用心不善,看来他也图谋着须弥密文图咒,秦卿你要尽快解决此事,我看最好还是不要伤了江伯约,要做的话也要借刀杀人,要不红隐插手此事就不好办了。那明月暂时还在自多崖面壁下不来,因此也不要在宗参驻留期间动手。我解了师尊一窍,即算宗参上山来窥探他也不敢进师尊闭关所在,这样他在外面就算运用**探查也不会查出什么蹊跷来。”秦卿言道“还是宗主高明,令宗参只知道师尊在里面修炼又不能妄入,两人见不到面,他宗参也无可奈何。”秦梧桐道“目下我还不知宗参来此究竟所为何事,但据我观也是着落在那封印之人身上,故此你我要小心谨慎行事才好。” 这一rì正是宗参上山参拜之rì,光明顶早就准备好迎接这个载誉而归的小师弟,赤霞楚晴川与天姥林邑也多年未见小师弟自然赶来,同门四兄妹共聚一起去光明顶峰的光明塔拜谒师尊,虽不能进去,但在外参拜一下也是好的。各宗弟子门人随了一大溜,按辈分排好分立左右,由着四位师尊带领浩浩荡荡来到塔下,到得塔下众人都屏息凝神不敢丝毫打搅到祖师的清修。 接着先是大师兄秦梧桐叩首行礼,接着楚晴川,林邑,最后到了宗参,看他缓步到得塔洞前凝目望了望,蓦地跪下俯首叩拜,良久不曾起来,秦梧桐用心注视着,嘴角微微泛起笑意,半晌功夫宗参才抬起头又拜了两下才行完礼起身。随后各宗弟子都齐刷刷的在原地下拜,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早就cāo练好的,只听有下跪叩拜声并未其它杂乱之声。待得参拜完毕下山时,宗参故意问随在一旁的秦卿道“师尊入关清修也有三载,何时出关竟不曾说起倒是让人意外。再则我看这门宗弟子似乎并未全在,我记得楚师兄有个女儿叫明月的怎不见啊!”秦卿闻听似笑非笑道“兄弟倒是细心,说起明月这丫头如今也已长大了,不过xìng子急了些,前些时做事鲁莽被罚在自多崖面壁了,过些rì子就回来了。”宗参微微点了下头并不说什么往山下走去。 再说七郎回客栈第二rì起来后感觉浑身发冷,和尚一探额头竟是发起烧来,七郎昨晚在水里呆了良久,又被秦卿一阵撩拨激得心火妄生感了伤寒。和尚忙着熬姜汤请大夫诊病,七郎素来身体单薄,这一病居然卧床数rì不起。小豆丁倒是jīng乖也不吵闹随着和尚进进出出,偶尔问起七郎,七郎拿言语搪塞,又让和尚多买些玩具零食哄着。等病好了起来,七郎却也脱了形迹,愈发的消瘦单薄。和尚看了心疼,劝道“我说兄弟,你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是不是你也该回须弥了。”七郎心中惦着那rì在街上书画铺子瞅见的画轴,这下终于好转了就起了身笑道“我就缺乏历练,这不没事了吗?今天rì头不错该出去溜达溜达了,走,小豆丁,哥哥给你买些好玩意去。”小豆丁高兴的蹦跳过来拽着七郎就往外走。 等寻到那间字画铺子,才看到门居然上了锁,店主人不知去向。七郎大感失望,忙向周围店铺打听,周围人也都纳闷道“这个老头古怪的很,很少开门营业,即使开门也不用心打理,每rì提了壶酒喝的醉醺醺,过了晌午就关门走了,这几rì一直没来过,也不知家住何处。”后来有一当地土著商人道“我猜这老头莫不是离此三十里左右乔家堡的,别处也寻思不出这么个人来。”七郎抱着试试的心情拉着和尚要去。和尚见七郎大病初愈那肯让他去,七郎一时心急但转看身旁小豆丁知道不妥,才随和尚回去商议。七郎道“明rì,我就一人去就行,大哥带着豆丁在这守候。”和尚那肯,小豆丁也吵着要去。七郎无奈又看天sè尚早便道“不如今rì就雇一辆车咱三人也省了脚力,搭乘着去那乔家堡如何?”和尚见拗不过七郎只得同意,三人雇了车马赶驾奔这乔家堡而去。 这一路全是山路行的十分艰难,到了地方却已是rì头偏西。七郎与和尚见此处荒僻也无住宿,便四处寻人打听那个老者,但几乎走遍整个乔家堡居然无一人知晓的,都说不曾见过。七郎懊恼不已,见天sè已晚只得先寻个饭肆打尖,但这乔家堡虽与小江南隔了几十里却并无一家饭店,小豆丁禁不住饿得直叫唤,七郎无法眼看也无住宿之地连累着孩子一起受苦,忍不住埋怨和尚不该一起来。和尚未说话忽的提鼻子一闻来了jīng神,喜道“哈哈,有人在炖狗肉,好香的味道,咱去叨扰下。”说着拽着七郎与小豆丁往香味处而去。到了近处只见一处茅草屋,里面透着昏暗的灯光,屋顶炊烟袅袅,那香气正是由里面传来。和尚大步上前推开屋门道“好香啊!洒家不请自来,叨扰了,见谅见谅啊!”七郎随后打眼一看那遍寻不着的老者正坐那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攥着一只狗腿吃喝的酣畅淋漓。 第八章 问道 (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那老者正吃得油腻腻的,手中热气腾腾的狗腿正往下滴着汤汁,边上的火炉上还炖着一锅。老者又将狗腿扔回锅中,也顾不得油腻将手在袍袖上蹭了蹭朗声笑了笑“我说谁啊!感情是两个骗吃骗喝的来了。”七郎跟在后面听老者一说脸上一红,和尚道“我说老头修些口德,我们这大老远的来就是为了寻你,这天都黑了还没找到宿头,不想在这正巧撞上,俗话相请不如偶遇,就叨扰一下了。”说完也径去锅里拿了方才老者扔进的狗腿大嚼起来。 老者也不阻拦哈哈笑了下招呼七郎道“我说这位公子,来了就坐下喝杯酒取取暖吧!”七郎拉着小豆丁进到屋中,小豆丁早就饿坏了,眼巴巴瞅着和尚在那大快朵颐,和尚忙从锅里捞起一块肉递给小豆丁,七郎道“都像你这般急,还不把嘴烫坏了。”老者笑了笑取过一只碗来盛了肉给小豆丁。 七郎歉然道“老先生,我这来的唐突,不过那rì我在你那里看了画,这心里就割舍不下了,特特的去寻你,可是你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偏就躲在这逍遥快活。我这一路好寻,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遇到你。”老者哎呀一拍手说了声不好。七郎一惊问道“怎个不好?”老者道“那画叫我给换狗肉了,你面前这锅里就是。” 七郎也笑道“老人家别开玩笑,这么好一副画你舍得拿去换了狗肉?”老者叹了口气道“公子有所不知啊,我祖籍不在此处,老伴几年前去世了,底下也无儿女就剩我这个寡老头,我来此投奔外甥,这铺子就是是我外甥家的产业。可是我来这投奔到他家,这外甥便令我去守铺子,你看那铺子里那有什么好货sè,都是骗外地人上当的。唯独那件画稿我看这还不错,就想着多买几个钱也好攒点棺材本,哪知又没人识货。偏偏这个外甥嫌我赚不到钱,就将我赶到这里种地养老,我一气之下拿了那张画来,今天馋酒就和堡东头的屠户换了狗肉与酒来,喝个痛快再说,哪怕明rì早间不睁眼也值了。” 七郎听老者说得心酸,道“老人家不必这样,那幅画我买下了,你要多少钱我加倍给你就算是晚生孝敬你老的。”老者愤然道“你看你这人,我都说了给了屠户换了酒肉还在这搪塞哄骗我,就算你有银子真要买可我哪来的画给你?” 七郎一听不禁着急了道“我还以为老人家哄着我玩,没想到真送了人,敢问那屠户是那家的,他一粗鲁人要这物件作何用?”老者哼道“就你算文雅人,这好东西谁看了都稀罕,他没准哪也有相好的,拿了去送人也说不定。”七郎急道“我去追了回来加倍给钱就是。”说着就要出去寻那屠户。 老者嘿嘿笑了笑招手道“心急什么年轻人,你看我这是什么?”说着老者用手指指床头一卷画轴,七郎一看正是那卷图轴。老者笑道“我还要拿它凑棺材本那就真舍得卖了。”七郎大喜就要去取。老者伸手一挡道“画在此了,你急什么,还没吃饭不是,咱吃喝着聊聊价码。”七郎欣喜若狂拽了和尚道“你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送了老人家买下这幅画。”和尚在怀中摸了半天只取出几钱碎银嘿嘿笑道“付完雇车的钱,我这就这这么多了,你那还有吗?”七郎也掏了个遍更是分文皆无,这连rì花销大手大脚,早前得的那些银子都挥霍空了。 老者一看没银子脸sè顿变,道“我说是来骗吃喝的嘛!那rì叫你买你装着清高,原来是没银子啊,如今又来赚我棺材本来了。”说完气哼哼的只管喝闷酒再不理七郎。七郎一时也没主意了尴尬的坐那,和尚嚼着狗肉也口中无味厚着脸皮道“老头,你也别生气,出门在外都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不是,你这画不是还没卖出去,我们回头一准筹够银子来买就是,今晚误了宿头,你看也不能将我们赶出去,我们将就一宿,明rì想法筹银子给你。” 老者一听改了脸sè道“这也好,你们看这破屋烂舍的愿意将就一宿就住下,可只有稻草没有铺褥啊!”接着小声问道“你们能出多少钱买我这画啊!”和尚道“自是亏不了你,但也不知你要多少钱?”老者伸出一个指头,和尚道“好说,一百两文银就算是送给老头养老的,我去想法子。”老者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一百两可不卖,我看此画作出于宫中,乃是大笔之作,至少值一千两。”和尚惊得一挫牙“我说老头,你抢啊!前些时我打了条斑斓猛虎,还是人家总兵瞧得起咱,要交我这朋友才出了一千两,你这破画也值这价?” 老者还没说话,七郎道“就这样定了,这画我买了,老人家替我留些时rì,过些rì子我拿银子来取。”和尚一皱眉道“你这家雀儿,别人蒙了你还不知道,这画值得这多的银子?”七郎笑了笑拉着和尚道“大哥,老人家也不容易,只不过多卖些银子防身养老你也别计较了。”和尚挠着脑门道“可我到哪寻那大虎,还有人肯出这个价收啊?” 七郎扑哧一笑道“这回看兄弟我的,你剩的几钱银子正好够用就不要乱花了,回去再说。”和尚埋怨道“你说的好,我看打赏做派的都是你,怎这会儿又叫我省这几钱银子了。“七郎一想也是只好求道”哥哥莫怪了,兄弟知道了,以后省着用就是。“和尚奇怪道”就这几钱银子有何用处,还不够壶酒钱。“七郎没说,再看那小豆丁吃得小肚子溜圆趴在炕上睡熟了,老者也喝得多了指着稻草堆道”你们就将就睡吧,我困乏了先睡了,这孩子可怜见的就随我睡这炕上吧!你们自便啊!“说着自顾睡去。 将就了一宿,第二rì七郎起了大早催着和尚回小江南去,临别时再三对老者道”老人家,你把画替我留好了,过些rì子我定会拿钱来取。“老者笑着点点头送到门外。七郎一行回转小江南的客栈,和尚拉着七郎问”兄弟,我也是个没计较的人,银子来了就当水流过存不下,这当下没了着落,吃饭住宿都是问题,咱好说可孩子遭罪就不好了,我这一路寻思着去山里打些虎豹来卖了凑些盘缠,你就留这看着孩子你看如何?“ 七郎道”那就回回都靠着哥哥谋生,我这家雀儿也想抖抖翅膀,看能不能挣些银子。“和尚疑道”你也有谋生的本事?“七郎不说拉着和尚去街上的卖文房四宝的店铺尽其所有散碎银子买了上好的笔墨纸砚来,七郎道”哥哥,你替我守着房门,我这就研墨做些画去街上卖。我想这小江南多是文人雅士,即算是附庸风雅识不得真货也比别处强些。我平rì就喜画些侍女花草消遣,这也不知到底拿不拿得出手,如今只好厚着脸皮做了再说了。“和尚寻思着也看看兄弟手段如何就答应下来。 七郎洗净手擦拭干净桌案,将宣纸铺好研好墨sè,凝思片刻后提起笔来刷刷点点画起来,七郎犹善人物工笔,花鸟却走写意。一昼夜的功夫,七郎方得了一张仕女醉酒嗅牡丹的人物画,另有两张花鸟写意。 第二天找到画铺装裱好后,七郎道”哥哥,这个卖画的行当我也没做过,不知如何卖价啊!“和尚瞪着大眼瞅着七郎画得仕女道”兄弟这手笔可真神了,我看着这娇滴滴的大美人都要活过来般,你有这好手段早不拿出来,我看比那老头手中的画要强的多,他卖一千是漫天要谎,你这就做实价我看五百两是有的。“ 七郎可不懂这些,钱于他来说也是身外物,和尚既说五百就五百。二人标了价,这幅人物要价五百两文银,花鸟三百一幅。边上的裱画得伙计听得直笑道”我说二位客官,这小江南来往的名人雅士可也不少,其中不乏大家,虽说我不懂画,你这画看着也不错,可是要说一幅画就卖五百两的可真没见着,只怕你做了价挂出去要惹笑的。“七郎还未说话,和尚一瞪眼怒道”谁敢笑我兄弟,我今儿就买五百两十足文银,你没见着过今儿就让你见识一下。“伙计一缩脖也怪自己多嘴闪在一边去了。 第八章 问道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和尚找了根竹竿将几幅画挑着到了街上,高声喊喝”买画了,买画了,快来瞧瞧啊,刚画出的大美女,墨迹未干啊!“七郎听得满脸臊红,拽了和尚道”是这样卖画的吗?“和尚奇道”那怎么吆喝?“小豆丁也蹦跳这凑趣稚气nǎi声喊”大美女,大美女啊,快瞧瞧,便宜啊!才五百两银子啊!” 街上众人听了这吆喝都感到稀奇,纷纷驻足来看,其中有识货的啧啧道”真不错啊,画得笔触细腻,形容传神。“和尚一听乐呵呵的道”我这兄弟拿的出手,识货的就买啊!“但众人一看价格都摇着头道贵。 和尚摆手道”你们这就不懂了,真真的好东西好手笔就值这个价。你看这大姑娘画得活灵活现的就像是要从画中走出一般,我看着都心动啊。咦!“和尚又瞅了瞅转头问七郎”我怎么看着这美人像是赤霞的明月姑娘啊!“七郎微微一点头小声道”我仿着神韵画的,不全是。“和尚又端详一阵道”我看比她本人倒好些。“说着和尚又吆喝道:”你们再看看这幅小鸡子画得多生动,虽然没画几笔可是也跟活起来一样啊!” 七郎拽了和尚一把道”大哥,别瞎嚷,看清楚那是山雀。“和尚一撸袍袖不理七郎叫道”我看着都差不多,管它什么呢,画得就是好啊!识货的就买啊!“和尚一把将小豆丁拎起架在脖子上说”小子,想吃好的买好玩的就使劲吆喝啊!“小豆丁卖力的叫着”识货的就买啊,卖大姑娘了啊!“ 周围人越聚愈多,但只有人询价没人肯出这个价钱,有识货想要的在那打价居然全被和尚拦阻,和尚叫道”我这就是一口实在价,童叟无欺。“七郎但要说上几句却被闹哄哄的人群挤到外边去了根本插不上嘴。这众人中有些文人雅士但多的更是闲杂人凑着看热闹,大家闹哄一阵见无人买都纷纷走开了。和尚一看刚才的热闹场面没了禁不住着急喊”怎的都走了,没钱捧个场也好啊!“大家都纷纷摇头,七郎见人散了挤到近前道”哥哥,就便宜些吧,好歹挣些钱。“和尚把头摇得拨浪鼓”不行,我就不信卖不出去。“ 正这时,街上一阵喧哗,街上行人都纷纷退立两旁,只见街头过来一行人,为首一人正是天师宗参。原来宗参参拜完师尊后并未离去,而是仍驻扎在光明顶脚下,这rì闲着无事领着几名亲随来这小江南随意溜溜。宗参目光如炬,远远的望见一只竹竿上挑着的画像便领着众人过来了,宗参并未骑马,他立于画像前驻足观瞧良久,忍不住暗自轻声叫好。 和尚见过宗参,只见这人身形魁梧挺拔,整个人犹如石像般立在那巍然不动,虽是鄙夷他的为人却也不禁暗自佩服。七郎立在边上并未过来,宗参随行见主子如此知道天师看上了此画,立马有人过来询价。和尚正要答话,七郎挺拔身形朗声道”此画人物工笔须得三千文银,花鸟写意作价一幅一千两文银。“周围众人听得无不瞠目结舌都认为这人风魔了,居然敢在天师跟前漫天要价,来的这名流中也不乏作画名家,可都是为了巴结宗参而来,恨不得做几幅画送给宗参,宗参赏下脸面收下才好,如今这年轻小伙却是狮子大张口。宗参凝目望了望七郎微微一笑,轻声细语道”就依你,我买了。“ 大家一片哗然,只见宗参随行也不多言捧过银两六千用红布封好递与七郎。和尚伸手接过这些沉甸甸的银子来,乐得合不上嘴,一劲对众人道”看看,还是有识货的,你们眼拙不识真经拜不得菩萨。“宗参令人将画作好生收拾起来,待往前走了几步忽的立住转身又看眼七郎道”这画上女子你可相识?“七郎也凝目望着宗参道”识不识得又如何,只怕如此喧哗叫卖倒是唐突了佳人。“宗参又是微微一笑再不答言领着众人走了。 和尚拿了银子问七郎道”咱这就去那乔家堡还是回客栈明rì再说。“七郎未答言,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起来。众人见宗参居然出如此价码购了这年轻人的画,都纷纷忍不住来搭讪,有人暗道此人也不知是何身份居然得到天师如此青睐,想必是天师垂爱之人,要是攀了此人的关节埋下伏笔,以后晋升时此人在天师面前说上几句肯定前途无量。为此有那深谋远虑的主儿主动与七郎订画,价格就按方才与天师成交的价码说定。 和尚一看大生意上门了乐不颠的拉着七郎道”我这兄弟比这我这粗鲁之人强得太多,伸伸手就是银子。你们现在识货了吧!要画先收订银,一幅三千按三百两收取定金,一千起的就收一百两好了。“七郎却道”对不起啊各位,方才手头紧才迫不得已卖画,现在有了盘缠就不卖了。“众人一听都失望起来,那想借七郎攀升的人更是追在后面不住的要求七郎在画上几幅。和尚心说真是个呆子,放着这大好的买卖不做,但又拗不过七郎再说有了这许多的银子尽够花了也就罢了。 这一夜七郎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不知为何那老者手中的画中仕女姿态深深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个裸身女子似乎在嬉戏又似乎在翩翩起舞,姿态中有种内在的神韵在七郎脑海若隐若现,七郎觉得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识过却怎么也想不起,但就有如神诏般令七郎过目不忘以至于夜不成寐。次rì起来七郎催着和尚雇了辆大车载了三人往乔家堡而去,还未到得乔家堡七郎忽然感觉眼前的景象和上次有些不同,这堡中似乎妖气弥漫诡异之至。七郎天眼从娘胎中就带了出来,对于怪邪一道最是能分辨。七郎纳闷但心中更加担心那个老者的安危,七郎记得那老者住的地方是偏西竹林附近,并且哪里似乎就是老者一人独居。 七郎一行的马车横过村子,七郎细细的看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但天生的感应却令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这村子中的众人都不是他前rì见过的,每个人都有了改变,但要具体说是那有了不同七郎也说不出,只是心底隐隐的不安。到了老者居住的茅草屋只见屋门紧闭没有半点声息,七郎紧张起来几步到了近前推开屋门,屋中果然没人,老者不知去向了。和尚安慰道“这老头许是闲的烦了出去溜达,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回来。” 七郎心知绝不如此简单,但也只能先等等。和尚又自告奋勇四下打探下,七郎虽然怀疑这个村子有古怪但无实据只能告诫和尚小心提防些。和尚出去有盏茶的功夫肩上扛着一人回转来,七郎一看正是那老者,老者喝的迷迷糊糊还仍在酣睡未醒过来。和尚道“这老头也喝的迷醉躺在一块石台上睡着了,我听到鼾声才寻了过去背了他回来。“七郎悬着心放了下来。 眼看天sè已晚,老者仍烂醉不醒。七郎让和尚将老人家好生放在床上盖了被子,七郎又见那幅画轴就在老者枕边搁着,有心取出一看但还是忍住,等老者醒过再说。忽然,车老板的那匹大青骡子却是不安起来,在那不停撂着蹶子,七郎心被揪了一下,顿时间那种不安感应也越来越加剧起来。 天sè愈发的暗下来了,村子中居然鸦雀无声连狗吠的声音都不曾闻得一声,村子中的人居然也不生火做饭,整个村子一片死寂。七郎忙招呼大家进屋生火在屋中守候着,和尚也奇怪道“是咋的啦!这村子的人似乎见黑就睡下了,连灯火都没有一盏,真是奇怪。”正说着那匹门外那匹青骡子一阵嘶吼四蹄乱蹬,猛然间就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不大的功夫居然死了。车老板大惊想要去一看究竟,却被七郎一把抓住道“你千万别去,,有东西在吃你的骡子。” 七郎眼中忽的冒出光来,紧紧的盯住大骡子的身上。和尚见过七郎这特异眼光忙问道“兄弟你看到什么了?”七郎口音发颤道“这是什么东西,像蚊蚁一般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叮满了这牲口。”余下的人听七郎如此说都认真看去,但是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第八章 问道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又叫道“它们在吸食骡子的血肉,每个蚊蝇的身子都在慢慢变大,肚子红鼓鼓的。”车老板听了七郎这一说吓得连步子都迈不动了。七郎道“我听闻凡是地府中yīn气较重yīn穴的yīn穴被开启后都会放出嗜食**,此物最为贪得无厌也最恶毒不过,附身于人畜后有的竟然能控制人畜的神智,令人畜变得如同行尸走肉般。我说这个村子为何如此古怪,原来是这些嗜食**在作怪。”小豆丁听得害怕叫道“它们也吃小孩吗?”七郎安慰道“只要你乖乖的不乱跑,它们就不会找上你。”小豆丁吓得缩起身子藏在和尚背后。 七郎盯着骡子忽然醒悟到“这些虫子拿这骡子作了繁衍生息的场所,你们看这些嗜食**正在下卵,一粒粒红sè的芝麻粒大小的虫卵被下到骡子的身上去,这些虫卵遇血便开始孵化,孵化后饥渴难耐开始拼命的啃食这只骡马。” 大家都睁大眼睛盯着外面这只骡子身上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蚁虫,但很快就发觉这只健壮高大的骡子身上的皮肉开始脱落消逝,不大一会功夫居然消逝了一大半,露出粼粼白骨来,那些皮肉血毛都不知哪里去了。大家伙那曾见过这景象心中都打起鼓来,和尚与七郎到底是经过生死的,虽说害怕但胆气还是很足的,他二人护在门口密切的关注着外面的变化。 恰在此时,老者翻了个身叫道”好酒啊,只是嘴渴得难受。“原来老者终于醒了,正要下来找水喝,七郎忙端起桌上的茶碗倒了碗凉茶递给老者,老者咕嘟嘟一起喝下终于醒过神来,揉揉眼看了众人道“怎是你们,你们又来了。”说着忙伸手去摸床头那幅画轴,见画还在才放下心来。 七郎没敢说外面发生的事,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笑呵呵的给老者施了个礼道“老人家,我这次来专为这幅画,钱我已经带来了,你过过数。”七郎取出早就备好的一千两银子放到老者近前,老者掂了掂笑眯着眼道“好说好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把银子凑齐了,你别急,我点点数,这年头什么样的人物都有,看着忠厚憨实却也料不到肚内是什么心肠啊!” 七郎见老者似乎有感而发的样子也替老者不平道“老人家,也别想那么多,就当没这门亲戚,我不但买画付你钱,还另送你一千银子养老,你看如何。”老者微抬起头瞅了七郎一眼轻笑道“没看出你倒还是个仗义热心人,倒是我这老朽俗气了。” 七郎又拿来一千银子安慰道“老人家,钱财身外物,你我也是有缘,要不单单就我撞上你。”老者呵呵一笑“道是有缘,缘法自有奥妙,大道无极,天地之基,万物之源;道亦有形,亦可无形,天道自然无出其右,大道有成却要看你造化如何,年轻人画在此处你来看。” 七郎接画在手展开图轴定睛观瞻,这回七郎看得仔细,那画中裸身仕女正自蹁跹起舞正如赋诗有云:“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chūn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七郎看得大惊失sè,天下还有这样的绝代芳华,如此风姿神韵令人不敢逼视,屏息凝神却感心胸澎湃不可自抑,遐思万千处却又肃然端庄不起半点邪念。七郎惶惶然捧画而观,但觉心绪纷扰不能自持。老者言道“静心方得真滋味,如此混沌不清哪得其中玄奥。”七郎不禁抬头,只见老者目光灼灼神采飞扬,那是起初那浑浊老人。七郎心有所悟按下心绪又去看那画稿。 这回看起来,画中女子又与上回不同,曼妙身姿似在翩跹起舞,幻化出的每个身姿都不尽相同,或柔弱无骨似清风拂柳或袅娜婉约似轻云掩月或挺拔矫健犹如苍松翠柏。 七郎蓦地于心中所记须弥密文图录所印证起来,原来二者都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此图乃形神皆备,而密文图录虽是印符玄妙优美却略显单调乏味因此七郎不喜,如今这图上所展现的却合了七郎心意兴趣,这图录所呈现的却不是道宗中的用手结出的手印而是依着神女姿态幻化而成的身形印。 七郎越看越出神,但见曼妙身姿渐渐幻作各sè身印在画中一一呈现。七郎忍不住跟随这些身印做出相同姿势,身印变幻繁复姿态各异,七郎初始做起来很是困难,但此画妙处在于那些身印姿态尽皆出于女子形体幻化,因此七郎只要记得女子姿态变化就能尽皆融入七郎脑海,以此同时随着身印变幻一些密语真言也都一一灌输到七郎耳中,七郎并不强记顺其自然,如听天籁梵音,心念动处密语真言与身印一一相互印证。 不知多久,七郎豁然开通起来,那些早就蛰伏于心中的须弥密文图咒在心底也活了过来,密文印符随着手印飞舞,身印变幻起始繁复无章似乎无穷无尽,但最后却只有十二种身印,七郎记得那七十二道密文图咒尽皆浮现,七郎猛然感觉这每一身印都与密文图咒似乎都呼应,有的身印与一种密文图咒对应有的却要与三四种对应,二者之间居然同宗同源并无排斥,七郎悟道这心中顿时欣喜起来,暗道这二者之间如果能融合一起该是怎样。 七郎在那立着其实并未动作,所有一切只是心中所想,众人看他也只是呆呆的在瞅着画幅出神,只不过这一发呆的时间过长了些。和尚知道兄弟有这个痴呆毛病不过一会的功夫就好转了,这次却很是漫长,和尚yù待去唤醒七郎,刚伸出手那老者轻轻用指按在和尚的臂膀上,和尚只觉手臂重逾千斤根本抬不起来。 老者微微笑笑对和尚摇头示意轻声道“有圣贤面壁十年一夜悟道,而今我观此人如能顿悟却无需朝夕,恍惚时光亦可成其大道,你切莫打扰!” 七郎依旧凝神于女子的每个身姿变幻,这时却不需记忆这些形态已是烙刻在七郎的脑海中,更为出奇的是那些七郎本以为根本就没记住的须弥参同契心法也尽皆浮现出来,心法与密文图咒也是一一印证,而那神女身印与不知从何而来的密语真言也对应印证,最后与这些身印真言密文符咒交织缠绕在一起不停地在七郎脑中飞旋,七郎要用不同心法印证身印与符咒印符,又要记忆身印形态与印符图案,这一着念顿觉脑子像是要炸开一般,这纷乱繁杂的心法密语不停地萦绕身印图咒印符不断涌现,七郎满脑满眼都是如此。 七郎气血翻涌心意澎湃渐渐的有些支持不住,整个人神经已到了极致再有逾矩就会立刻神经错乱崩溃。七郎哪知道他现在是在将须弥密文图咒与老者所传的洛神图录合二为一,须弥密文图咒与洛神图录并称天宇奇术,其各有心法奥妙,七郎却在盏茶功夫尽得其奥妙并与心法一一印证,并不由自主的想将二者合二为一。 千百年来南北二宗并驾齐驱,各有擅长,所依仗的除本门心法外,各有道家奇术,道术不同也只是法门修炼各异所致,因人资质兴趣爱好而定,故有人修剑有人修刀甚至修扁担篓筐,任何实物都可作为本人法器来修。 七郎出身红隐,本来先天条件笃厚,头有胎慧,天眼亦开,同时百毒不侵,但他唯独缺少金丹,此乃修道之人必经之路,但七郎与众家姐妹兄弟不同,别人的金丹无需修自娘胎天生而成,只需rì后慢慢修炼加深即可,但七郎乃是异数天生就结不下内丹。 其他道家门派都可以通过修行法门修的内丹,须弥红隐门宗却因天生即可结下金丹却并无修行法门,这个缺失也是红隐这一道宗奇葩的缺憾,但红隐门宗子嗣先天资质与他宗不同,不知哪种修行法门适合,为此七郎双亲虽然道学渊源见识广博也无法立刻创下法门教导七郎,为此二人冥思苦虑闭关数载,准备自己创下红隐门宗自己修炼内丹的法门。 七郎自幼单薄加之无金丹护体,到他出生也只这一个男嗣,因此父母极尽疼爱,姐姐们也都爱护有加,七郎不喜道学偏爱旁门,父母也只是网开一面,待等法门创下再督导七郎修习。 第八章 问道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恭祝大家蛇年吉祥如意! 如今七郎毫无道家根基,就如一张白纸没有半点渲染,却同时领悟两宗最为玄奥的外门奇术,但也正因为七郎并无金丹,因此要用心法印证密文图录与洛神图录只是想想而已,假若其他修道之人内有金丹,功力不够jīng纯的话却无法驱使动这玄奥奇术,如果修为够的话想要印证心法与奇术,心念动处金丹必会催发真元去驾驭奇术,要是如七郎这般异想天开居然要将二者合二为一,立刻就会金丹焚体自取灭亡,因此旁人即使同时有了两种奇术也只敢选一修行,如七郎这般任意妄为的举动是想都不敢想的。即使这样,七郎无法催动金丹,只是在心中空想也令他神经到了极致边缘,再稍有逾矩神经立时就会崩溃那时不疯即傻再也无可救药,不过也好在七郎并无金丹,只是心念动动空想而已,否则立刻就会招致金丹焚身的厄运。 七郎两眼充血,额角布满血痕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老者捏起一只铜制酒杯伸用长长的指甲在上面轻轻一弹,只听“咚”的一声,声若游丝似有似无,在旁人听来毫无反应,在七郎耳中却如龙吟长啸,灵台处蓦地透开一窍守住一处空明。 那些纷繁复杂的景象慢慢归拢,不在漫无边际的四处游荡飘忽不定。七郎顿觉马上就要崩溃的神经渐渐舒缓,他极力守住这一丝空明境地,不再强自要将二者融合于一处。这一不作念想,那洛神图录中神女姿态变幻出的手印与密文图录的印符就不再缠绕于一处,七郎放缓心神依着神女形态不刻意的结出身印来,只求神不求形,身印一出一道密文印符居然自然而然的就依附在身印之上。 此时七郎外在身形也有了变化,只见七郎身印犹若清风拂柳,在那里身形摆动柔弱无骨真如微风吹拂衣袂飘洒自若,和尚见七郎手捧着画幅忽的动起来似乎要跌倒的摸样,想要拿手去扶七郎却是怎么也碰不到七郎,手指刚触到七郎衣角,七郎却像是被风吹动摆到另一处,身子眼看要栽倒在地,和尚又一展身形迅疾探过手去抓七郎,七郎又荡风而起飘到别处。 和尚直累的气喘嘘嘘不由得大惊失sè,那老者却是哈哈笑起来,道“果然不错,未料到你有如此造化神通,居然短短时间就能领悟此中奥妙。”说话间老者又凝目疑道“你这身印怎会与我所授不尽相同,还加了什么变化不成?”忽然蓦地领悟“难道你居然将密文图录印符加于身印之上,这是不可能的啊!” 话音刚落,七郎忽的啊的一声跌倒在地,原来七郎不作念想神思陶醉其中故此随意挥洒自如,那些身印印符以及心法自然而出,如今被老者与和尚打扰心神一分顿时着了形迹,要知道七郎根本就无金丹,因此更无肉身念力,而他所做的却是要最耗真元的肉身念力才能驱使自己身形变幻。 道家修炼都是由内而外,而七郎根本就不会道家法门,更谈不上修炼金丹,所以也就成就他千古以来第一个由外而内修炼之人。现下七郎虽然将二宗最为玄奥的奇术融二为一,但是想要运用自如挥洒如意又谈何容易,方才心神一分立马着了形迹再也控制不住因此跌倒在地。 老者哈哈一笑上前伸手拉起七郎来,笑道“我这作价千两纹银的画幅还值吗?”七郎俯身拜倒“前辈在上请受我一拜。”老者轻笑扶起七郎“我只是一卖画为生的老汉,这画我已做价卖给你了你自领悟其中玄妙,与我何关。” 旁人听得神奇都去看那画幅却只是一幅chūn意儿景致哪还有什么奇特之处,老者沉吟良久拉过七郎背人言道“我出来时rì不短,如今算来还有三rì可待,只是万料不到这村堡如今变成死堡,堡中居然除你我等人外再没有活人,你们所见等村民都已被嗜食**所附身,没料到我一生嬉戏放纵管教无方酿此大祸。” 七郎闻言惊问道“老前辈莫不是少阳烨玄掌门?” 老者一声叹息“我一生闲散惯了,更无心执掌,只盼能参透玄机得道成仙,为此教内事务都交给门人弟子打理,一心闭关修炼。哪知门下弟子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把个少阳门宗搞得乌烟瘴气。更有那可恨之人居然趁我不备将我用七针封印之法封了我的七窍脉息,如不是他顾忌怕人生疑解了我一道鼻息,恐怕我元神依旧出不来,你所见我此身乃是我元神虚化攀附在他人身上的摸样,并不是我本身。” 七郎听得一愣看着老者,老者微微一笑道“此老儿肉身已死,我元神附于他体才能与你相会。” 七郎忽然想起那夜用坛子收了夜游一事问道“那晚也是你用坛子收了夜游对不对?”老者诙谐道“猜得不错,我赶到时刚好你拿的是酒坛要是夜壶的话,我还得忍住臭气钻到壶中。“ 七郎也忍笑不止。七郎又问道”怎的前辈在此居住还看这些yīn怪作乱不成,如今伤了这许多的xìng命你老为何不出手啊!“ 老者叹了声道”我元神出体已经四rì,还剩三天时光,三天不归形神皆灭。当时我元神只得一窍而出,所以只得真身一二成真元,而这元神出窍最耗真元,前几rì收那夜游耗费不少所以如今真元不济,根本就没有探查道幽冥暗泉被开启后yīn穴内的yīn怪出来作乱。等我发觉时村人尽皆丧命,我只能勉强维持自己虚身不化等候你的到来。“ 七郎惊诧道:“那宗参不是你的弟子吗?他为何要开山引那幽冥暗泉下山呢?” 老者脸上露出痛苦神sè似乎不愿提及,他沉声道”七郎,我知你至情至xìng,心胸坦荡,宗参以及光明顶的秦梧桐都是狡诈yīn险之辈,用尽心机筹谋着要做一件事情,此事现下我和你还不能说,如果他们得逞天下生灵都会惨遭涂炭。怪我一世稀松糊涂居然收了这两个门人,那赤霞执掌楚晴川倒是忠心,但是和我一般糊涂守了个狐媚女人就忘乎了根本。如今最是jīng明还可以与之抗衡的只怕还是我一直没有瞧上眼的天姥执掌林邑。我授你洛神图录只是希望道宗能多得一个像你这般的正人君子。嘿嘿,这帮蠢材居然妄想得那人的本事,若是真要放出那人来,恐怕世人都要追悔莫及了。“ 七郎疑惑道”那人是谁?“老者凝神思虑不觉走了嘴,忙道”七郎,如今你并未完全掌握这两宗的奇术,还需不断练习,我还有三rì光景可指点于你。“ 七郎点首,少阳烨玄话到此处走到茅草屋门前往外望了望道”如今正是你一试身手的时候,你随我到外面来。“ 七郎闻言随着烨玄来到外面,烨玄又回身道”你们都留在屋中吧!此屋已被我施了印咒yīn怪不会入侵,这外面却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喂了这些虫子。“车夫吓得直往后缩,和尚却立在门口,身后的小豆丁紧紧拽住和尚衣襟不放。 到了外面空旷之处,只见月朗星稀,四周静寂无声,烨玄对七郎道”你依着领悟到的先结个守身如玉印来,七郎依言先是静心凝神,脑中不存念想随后未加思索身形一摆,只见身形幻化果真婷婷玉立宛若处子。 烨玄赞道“孺子可教,未想到我道宗居然有你这样的奇才仙葩。守身,守之本也,先固本元采天地之jīng华为我所用,如今月华正茂,你由外而内就先试着采取月之jīng华吧!” 七郎闻言放松体肤保持灵台空灵试着吸收月之光华,没想到骤然间整个人都如浸在月之光华中,从头到脚冷沁沁如沐chūn雨般。七郎从来没有过如此感受,整个人像被洗礼一般身心清爽之极。月之jīng华透过七郎体肤缓缓而入,七郎又觉头顶胎慧处有别于其他,此处月之jīng华灌顶而入比其他地方吸收的要多很多倍,这正是红隐门宗得天独厚之处。 与此同时,三道密文图咒遍布于七郎所结成守身如玉身印全身,这些密咒印符居然能调节舒缓吸收月华的节奏快慢,令七郎从容不迫的吸收消化月之jīng华,并且密咒印符还防止着邪yīn之气接着月华侵入,让七郎只吸收最为jīng纯的天地灵气。 屋内众人见月sè下七郎全身笼罩在一圈光晕之下,七郎身形婉转绰约犹如女子在月sè的映衬下却如一绝sè美女怜影自叹。 那些嗜食**无孔不入只要是肉身都会攀附,但烨玄乃是元神虚华并无人世气息,七郎身禀印符更是无从下手凡是蘸身都尽皆触及而亡。烨玄道“你一夜修行尽得他人十年苦工,天地造化神奇如斯,你是我所见所闻至今未曾见得的奇才,只可惜你无心于此,不然凭你的道业成就假以时rì定会会在我之上。” 七郎闻听心有感触道“即使以前辈能为仍是救不得全村百姓又能如何,放眼于天下这区区成就又能如之奈何。”烨玄听七郎如此说来竟是低头不语。 第八章 问道(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烨玄忽有感触“你口口声声叫我前辈,如今我却感惭愧,想我一生稀松寻常,到如今竟然无半点造福于民的功绩,生平所思所虑只图自身能早rì正道成仙,民间疾苦不闻不问,门宗良莠不齐也不思整顿肃清,看来我这辈子是白活了。” 七郎见烨玄说得言重过了,忙道“前辈不要自责,如今世态炎凉尽皆如此,前辈乃世外高人更是悟透其中玄机,只不过不能以世人为念遁身世外作那逍遥姿态,但如今烽烟乍起眼看乱战将至,前辈既有除妖伏魔之侠骨丹心又岂能作势旁观。我七郎虽说是一淡泊之人,如今妖乱做祸于世间却要投笔从戎为世间百姓众生谋一方存身福地。“烨玄听到此处方明白七郎为何尽心竭力修行起道家法门心中不由得万分器重竟然生出敬佩之心来。 烨玄沉思良久道:“好个青年才俊,我起初真是小看了你,未想你居然有如此胸襟,我这门宗掌首也不禁要汗颜自惭,现下我传你我几百年来所悟心法奥妙成就你这旷世之才,等你他rì有成造福与百姓之时,我也心有慰藉。” 七郎道”前辈莫怪我心快口直没有遮拦,我是想到哪说到哪,若不是前辈提携我又怎能窥探这道家玄奥谛明其中神通,想我这十来年竟是自误愚己,心中执拗钻了牛角尖,自顾自的闲娱不肯专研道学,自以为得理谁知却是消极遁世不肯出力,本来我是一顽徒并无大志向,得前辈指点进窥这道家玄奥,如今我不做他想,待修得这玄奥道法后定当斩妖除魔,不求有功于世人但求无愧于心。“ 烨玄哈哈大笑“好,好个男儿本sè,这三rì光景我就将我所悟少阳大丹直指心法尽皆传授于你,你我之间并无师徒授业关系,我愿与你结交做一忘年挚友,你看如何?” 七郎知道烨玄的辈分比自己父母双亲还要高上一辈,自己双亲是与光明顶秦梧桐一样的辈分,但七郎生xìng不拘俗礼,见烨玄说得爽快也就不以为意道“既蒙前辈垂青,你我就做忘年交,等rì后见得前辈真身再行拜礼。前辈方才所说心法目下我却无心修炼,只求前辈将这洛神图录与我好好解说一番就感激不尽。“ 烨玄满心以为七郎会感激涕零,要知道烨玄所悟的大丹直指心法乃是他rì后晋以得道升天的秘传法门,虽然目下还有欠缺但假以时rì定会修补完善,没想到七郎居然没有兴趣。烨玄微楞又笑道”七郎,你可听清是我闭关多年悟道所的心法,以后借此心法即可羽化成仙。“ 七郎嘻嘻一笑”我年岁尚小,世情还勘不破,这尘缘未了情缘待续,哪能升仙啊!“烨玄听得苦笑不得,忽的沉声道”如今月之jīng华吸收的差不多,rì后你可用这守身如玉身印固本元采天地jīng华为我所用,这是洛神图录最为根本也最为重要的身印,你要多加练习才是。那大丹直指心法其实我也随着图幅用密语传给你,虽不完整但尽可使得这洛神图录,你的心法与我门下弟子的心法却是不同,是我这些年闭关所悟,因此他们看你所示身印时尽管怀疑但却不能认定是我所授。再加你须弥密文图录和参同契心法糅杂于其中,等施展出来时就面目全非了。如今你都可以开宗立派自成一家,我看你倒可以为自己的这身印密咒取个名字。“ 七郎对这个倒是在行思忖一番道”不若就叫玉女真经如何?“ ”玉女真经!“烨玄回味道”年轻人倒也想得到,我看不错,就叫这个名吧!七郎,玉女真经身印第二式,步步莲花。” 七郎闻言身形转换心诀随意,聘婷身形碎步轻摇,每一步踏出都泛起一朵光晕形似并蒂玉莲,两步之间结蔓生枝。每迈一步那些嗜食**都纷纷退避,只要沾上光晕尽皆爆裂而亡。 “第三式,冰肌玉骨。”七郎一转身形,周身犹如冰雕玉砌傲骨迎风,恰似寒冬腊梅迎霜斗雪,那些虫子被冻成冰疙瘩纷纷坠地。 “第四式,明眸善睐。”七郎蓦然回首顾盼生姿嫣然一笑,烨玄只觉心神一动禁不住魂不守舍起来,烨玄没料到以自己如此修为道行仍是着了七郎的道,生气道“你好好的干嘛拿我开涮!” 七郎眨眨眼并不搭言,眼波流转浅笑嫣然,烨玄虚化元神只得三成功力竟是承接不住,忍不住神魂激荡手足无措。 烨玄大叫“够了够了,算你厉害。下一式,游龙戏凤。”七郎身形翩翩宛若游龙在空中辗转游走如意,忽的直shè九霄忽的俯身下探贴着地皮一掠而过,当真快若游龙,七郎的手掌左右轻抚,掌中生出道道金光,那些嗜食**在七郎手掌轻抚间纷纷落地成为碎渣。 烨玄道“好个游龙戏凤,你须弥图咒印符太过霸道,我这洛神图录又显柔弱,如今你将二者糅杂一处使出,刚柔并济,恰到好处啊!” 七郎练到此处收住式,幻化身形立在烨玄近前道“前辈,我这肚子不争气了,是不是吃些东西再说。” 烨玄疑道“你刚吸了月华,哪能肚饿?”说话间见七郎的眼神瞄向屋内众人方明白七郎用意。道声“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倒忘了屋内众人了。好吧,今夜就练到此处,吃饭休憩,这月华今晚你已经吸收的差不多,再则月华属yīn你吸了太多反而有害,明rì吸收些rì之光华,二者融合yīn阳互补,所以明rì早起啊!这光明顶的rì头不错。” 烨玄与七郎回到屋中,烨玄道“将就些吃些干粮吧!清水我已备下,外间的水源恐怕也受到污染了。” 众人点头答应,和尚悄悄的拽了七郎小声道“我说兄弟,这老头真乃是世外神人,这短短时间就教会你这般神通,我这辛辛苦苦随你走了一路,好歹也叫这老头教我一些东西吧!”七郎听了笑答“好,我试试啊!”和尚大喜。 吃完饭后,七郎与烨玄盘膝而谈,七郎问及“那幽冥暗泉究竟是何所在?怎会招来如此多的yīn怪来?” 烨玄轻叹道“这幽冥暗泉的泉眼其实就是我光明顶所镇的最大一处yīn穴入口,我少阳门宗前辈高人用护天镜将其封印住再灌入地河之水淹没。本以为这样一来就无人能轻易打开,谁知却被我的弟子宗参假借我命要造福山脚百姓,故开山凿壁将暗泉引下山去,当时我正闭关修炼根本就不知此事,开山引水后宗参开启封印得了那门宗至宝的护天镜,同时yīn穴入口也被打开,yīn怪也随之而出。等我闭关修行到了最为关键时刻,我唤掌门大弟子秦梧桐上来护驾守身,却又被他暗算用七针摄魂之术封了我的七窍,再也动弹不得。好在他投鼠忌器深怕宗参知道自己的图谋,才解了我一窍不令宗参生疑,我才幻化元神从这一窍偷偷出来,但时rì有限屈指数来七天时限只剩三天。如今宗参还未走,那秦梧桐还不敢封了我这一窍,否则我就回不去了,肉身元神皆灭。” 第八章 问道(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闻听大怒道“好歹毒的二人,欺师灭祖胆大妄为。不过他们打开这yīn穴所为何事,难道只是为了那护天镜,还是另有企图。我听你说那封印之人是怎么回事?” 烨玄愁眉不展久久不言。七郎见烨玄为难转了话题道:“前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老人家答应。” 烨玄道:“别前辈前辈叫个不停,我年轻时在道上有个老青的绰号,你我忘年而交用不着俗套,不妨就叫我老青好了。”七郎见烨玄豪爽也不客气”老青这叫着倒是显得亲热的多了,我说老青前辈,我这有个过命的朋友。“ 七郎伸手指着和尚道:“他为人爽直侠肝义胆与小弟是磕头兄弟,这一路多亏和尚大哥照料才能平安。老青前辈,你道学玄奥可不可选一两样交给我这和尚哥哥,我这和尚哥哥见道家仙宗高来低去降妖伏魔很是威风,但自己能为有限遇到妖魔总是缩手缩脚,虽有心为民除害却没有手段。你看如何?” 烨玄眼眉一翻嗔道”我说你七郎,我与你平辈论交,一方面是欣赏你这天纵奇才,一方面是你为人很合我脾xìng,这秃头和尚摸样丑陋凶神恶煞的看了都叫人反胃口,要我教他门都没有。“ 七郎见烨玄忽然如此训斥自己的大哥不禁大怒”我说你个杂毛老道,有什么了不起,仗着你是一门尊长就如此羞臊别人,你就是想教我大哥还不定愿意学呢!“说完拉着和尚转身就走。 烨玄没料到七郎居然敢骂自己也怒起来”你个后进末学,才长了点能耐就敢吆五喝六在你家道爷面前放肆,看我不打你。“说着一扬掌凌空一扇,七郎脸上顿时清晰的听得啪的一声清脆耳光声。 七郎被烨玄打了个耳光也不恼嘻嘻一笑:“你打你的,我走我的,你以大欺小倚强凌弱我也不说出去,好歹也顾你些颜面才好。” 烨玄气的直乐:“好你个七郎,给脸就上,放眼天下有几人敢在我面前这般放肆,你老子娘亲到了我这儿也是毕恭毕敬的,我今儿就教训教训你这浪子。” 七郎立足拉着和尚道”大哥,你也别气,让这老道泄泻火,他被憋屈的时间太长心火大。“说着眼一闭往那一站,和尚见兄弟挨打本要发作,但面前这人是少阳掌门,简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心下恭敬的要命让他骂几句也不着恼,如今见兄弟为自己讨公道与烨玄对峙心中着实感动,便也随着七郎瞪大眼瞅着烨玄立着。 烨玄见七郎似一幅视死如归不愿与自己一般见识的摸样,心下虽气恼但这巴掌那还打得下去,心下叹道“此年轻人虽桀骜不驯,但品xìng高雅,敢说敢为,即使见我这冠绝天下的少阳掌门亦是如此,如此至情至xìng的人物世间也不多见。” 想到这,烨玄手掌一侧在和尚的秃头上闪了一巴掌,和尚被打得哎呀一声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七郎大惊心说”这烨玄对自己虽不至于下毒手,但对和尚哥哥可不见得,他什么神通手段,这一巴掌和尚可禁得住吗?“ 七郎忙拉和尚,和尚摸着大脑袋道”我说老头,好好地你打我作甚,我就是样子丑了些,那是爹妈给的,我这平生也不曾做啥坏事,行得正坐得端,那就着你讨厌了。“ 烨玄不跟和尚说话转对七郎道”你要我教他本事也可,你看外面那些嗜食**没,那算不得什么,这些虫子都是那yīn穴出来的一只yīn怪,唤作腐尸怪的带来的,你今晚就去杀了他,如果办得到,我不但教这和尚一门惊天本事,还送他一件好法器。你看如何?“ 七郎眨眨眼道”你当真?“烨玄嘿嘿一笑”我何时说话不算的。你只管去杀了那腐尸怪,怪物没有别的本事但是全身剧毒,蘸着一星半点就会毒发身亡,我知道你红隐门宗天生百毒不侵,但这腐尸怪的毒可不是寻常的毒,此毒腐蚀xìng极强,蘸身就会透皮而入,见血后就无药可救了。” 七郎咋舌,烨玄斜了眼瞅着七郎“这腐蚀怪的体内有粒金丹可是宝贝,你这和尚大哥既要修道可无半点根基,你若取了这金丹来我可以给你和尚大哥洗jīng伐髓再传了他一门法术,你看如何?”七郎道“一言为定,我这就去,子时定当回来。” 七郎一展身闪到屋外,又露出头嘻嘻笑道“老青,说话可要算数啊!”烨玄还未答话七郎一式游龙戏凤身印不见了踪影。烨玄展颜而笑,回头看了眼和尚道“就看七郎本事了,那尸怪可不是好对付的。” 七郎游龙戏凤身印施展开来,身子若一行云布雨的游龙在空中zì yóu穿梭,同时七郎眼中红光大现,七郎天眼打开运足目力探视下面的村堡的情况。七郎天眼虽开但道行仍是浅薄,如此在云中查探目力不及只看到迷蒙一片,但是下面瘴气缭绕腥气扑鼻。 七郎想降下身形离地面近些看得清楚些,忽然感到真元不济头晕眼花难以为继,七郎只不过短时间吸食了些月华,却要驾驭天地之间最为玄奥的两门奇术,虽说他天赋异禀奇才天纵但是短时间哪能就cāo控如意。 七郎身形往下一坠落马上就控制不住只掉了下来,七郎眼看自己要落地了,猛地醒悟过来,不敢强自耗用真元催动身印,心念动处身形放缓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平和舒缓下来,这才控制住身形没有直直摔倒地面上。 七郎立在地面心噗噗直跳惊出一声冷汗,自己方才用意高拔冲入云霄,身印施展倒是没有毛病,但自己忘乎所以完全忘了体内真元来自于月华,体内并没有多少积蓄,用意到但力有不济难以施为,看来自己真是有些得意忘形,忘了这道法施展的根本在于体内真元催送。 七郎正想着,黑漆漆的周围“咝咝”作响,原来那些嗜食**闻到生人体息都聚过来。七郎见不妙勉力施展出守身如玉身印来,顿时身印一出,护身密咒印诀罩于周身,掩了七郎生息气味,同时月华源源不断的往七郎周身透入,七郎方才感到不能为续的真元慢慢充盈起来。 七郎立于原地并未动身,慢慢吸食这月华,顿感身心一片清明。七郎缓了好一会儿才挪动身形在村堡中走动起来。七郎微微放眼只见村堡中的众人居然都在夜间徘徊游走不停,但每个人的面sè都黑漆漆一团,举止木讷呆板形若僵尸。七郎知道村堡中的众人都已死去多时,此时不过被尸虫cāo控到处觅食而已。七郎心中不忍再瞧,同时心中大怒,心说定要寻得那腐尸杀之除害。 七郎施展守身如玉身印在村堡慢慢细心查探,那些尸虫闻不到七郎气息都不去理会,七郎仿若隐形在其间行走自如。七郎一边走一边吸食月华并不断转化积蓄,然后施展天眼四处查探,七郎发觉在守身如玉身印下施展天眼居然功效大增,起初雾蒙蒙的一片现在变得通透如晨昏,虽赶不上白昼但目力所至之处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七郎大喜明悟这守身如玉心法身印是这洛神图录的根本,也是万法之源的根本,不论施展那种身印时都应该与之配合方能发挥最大威力。七郎心神灌聚蓦地发觉在远处有一所在污秽之气最重,同时腥气扑鼻难闻。 七郎并不施展其他身印而是缓缓向那处走去,到了近处七郎只见一只头型似牛首的阔脸怪物正蹲在空地zhōng yāng,村堡中的众人不分男女老幼都一一排着队神情木讷的走到这牛首怪物面前,牛首怪物长着一副獠牙血口,垂涎不断如泉涌滴下,这垂涎滴下后落入沾了尘土尽皆化作尸虫飞舞,牛首怪物将众人用掌一个个捏起只吃头颅,一口咬掉头颅后将尸身抛到一旁,那些尸虫又攀附其上啃食剩下的尸身。 七郎怒不可抑,正想往前去,那牛首腐尸的鼻息灵验之极感到有生人气息猛地抬起头来往七郎处瞧来,七郎心神一紧,喘气大了些,守身如玉身印有了漏隙,腐尸顿时察觉到了七郎。 第八章 问道(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腐尸阔口一张,嘴中唾液黏糊糊吐出一片来,化作一片尸虫向七郎袭来,七郎只感到眼前黑乎乎一片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七郎乍逢敌手虽有些慌乱,但心神暗守护身身印同时一展身形随风拂柳身印印出,七郎如柳絮般轻飘飘的荡了起来,牛首腐尸所喷出的尸虫没有打到七郎,随后这些尸虫漫天飞舞四处觅敌。七郎紧守心神抱定守身如玉身印不动,同时加印随风拂柳身印,那些尸虫闻不到七郎生息,虽是四处乱撞但在七郎随风拂柳身印下尸虫根本就近不得七郎。 七郎施展身印四处躲避但是却也近不得那腐尸,七郎在空中凝身转换身印一式游龙戏凤疾若闪电直扑尸怪,未料到这尸怪甚是jǐng觉七郎刚一近身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七郎就咬。七郎只觉腥臊气味浓厚,几yù作呕,身形飞转向上拔起。尸怪一口咬空勃然大怒,立起身形来,七郎一看这尸怪几乎有三丈来高,那身躯阔口更是魁硕无比。 七郎寻思对付如此硕大的怪物如何是好,那尸怪似是发觉七郎踪迹身子一纵飞身向七郎扑来,七郎只见尸怪的硕大无比的身躯遮住了自己,一只巨灵手掌向自己迎面压下,七郎呼吸顿时阻塞,那腥臭难闻之极的气息几乎将他包裹起来。 七郎抱定守身如玉身印不敢懈怠,身子出溜一下几近贴于地面随即滑了出去,这尸怪的巨掌拍在地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居然被砸了一个掌形大坑来。尸怪见自己倾力一击居然被这人躲过不免有些吃惊。 尸怪身形一挫,不等七郎立稳脚跟又咆哮这扑过去,同时血盆大口一张,那唾液如泉涌般直向七郎shè去,七郎知道这唾液都有强烈的腐蚀,沾上身就会不治而亡,七郎一式游龙戏凤直冲云霄避过尸怪。七郎在顶处收敛身形,愣愣的向下望着,心中不禁着急,眼看真元又要不济,但对付这彪悍凶猛的尸怪却没有一点法子,身印中到底那式招法能够立刻克敌制胜还不知道,只能在实战中慢慢琢磨了。 七郎将身印中每一式都在心头过了一遍,蓦地心头一亮记起一式来,身形转换在空中凝身蓄势,尽量的吸取月之jīng华,待等体内真元充沛催发身印。 蓄势良久后,只见七郎整个身体发出淡淡的光晕,他临空直下,在尸怪上空盘旋,身印上所附须弥密文图咒印符飞旋而出在尸怪的身体上缠绕包裹,尸怪躲避不了上蹿下跳并不住的咿呀乱叫,浑身似被这印符灼烧般疼痛难忍,陡然间七郎身子如一支利箭直shè尸怪,尸怪被印符震慑封住,加之体型硕大根本来不及躲闪,七郎幻化出的光晕利箭瞬间在尸怪胸前透胸穿过。 七郎身形透过后并未感觉到什么异样,那尸怪却惊讶的看着自己胸口的一个大洞,想要叫出声来嗓子眼里却被涌出的血浆淹没,咝咝的干嚎了几下后轰然倒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动了一下。七郎一看此招奏效威力奇大不禁大喜,原来此招乃是洛神十二式中的六招必杀之技之一的飞花逐月。 七郎眼见这庞然大物的尸怪轰然倒地,那些村堡中的众人却仍是纷纷聚拢过来围着尸怪的身体傻愣愣的瞅着不肯离去。 七郎暗叹世人即使没有被这尸虫控制却也皆如这般行尸走肉,被权贵奴役cāo纵毫无自主jīng神,这妖祸横行的乱世中再无人为民声张主持,万民更是犹如在水生火热中煎熬,自己但有一番能力就应尽一番微薄之力,此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亦越重大。 七郎瞅着这尸怪寻思着它体内那颗炼化金丹究竟在何处,这尸怪全身腥臭无比,那淌下的尸身血水蘸土即化为尸虫,尸虫闻见血腥便会扑食,这尸怪全身都被这些尸虫罩住,尸虫疯狂吮吸着这尸怪的血肉,大概这尸怪身前也未料到自己会被自身所化的尸虫所吞噬吧! 七郎眼见这尸怪偌大的身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化为乌有,只剩下一个形若猪头的头颅,并且头颅上血肉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七郎见尸虫慢慢散去但却并无金丹,不由得纳闷起来。 蓦地七郎发觉这尸怪的头颅中隐隐有金光乍现,七郎伸手想拿起这头颅来直感到重逾百斤很是费力。好容易捧在手中才发觉这尸怪的头颅中有一粒状如拳头大小的金丹闪闪生辉。七郎大喜用手去抠挖但无论怎样用力却是纹丝不动。 七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是无法撼动这头颅不禁泄气,这时头顶一声鸟鸣,七郎一听声息不由一喜知道那只神鸟小九来也。七郎一抬头的功夫小九已然落于他肩头,吱吱叫道“七郎,忙什么呢?这污气汇聚yīn寒之极,你一人在此作甚?” 七郎看小九这些时rì不见变得羽翼丰满神采奕奕,尤其是头顶那簇五彩凤冠在这yīn秽所在居然金光灿灿,每根透肉的发须都发出耀眼的明光来,那些尸虫尽皆回避不敢近前来。七郎叫道“小九,你怎会来了此处,我看你jīng神饱满好像得了异宝般灵透了许多。” 小九瞪眼瞅着七郎手中那只尸怪的头颅道“这个怪兽我认识,妈妈告诉我它叫獠兽,是yīn界腐尸所化属于至yīn之物,力大无穷,怎会死在这里?” 七郎道“我刚刚杀了他,这不正寻思取它头颅中的金丹。”小九道“这可难,这怪兽头颅坚硬无比,寻常神兵都难以砍伐开,更别说你了。”小九又偏着头看了七郎道“怪不得我从远处就见到这月之jīng华直贯而下,原来是你在这做法吸食月华,这本事哪学的可真了不起啊!”七郎道“那就神奇了?我这先天元气存不住,随用随耗,体内没有存储真元的金丹锁不住真元。要是得不到这月华我这能耐半点施展不出来啊!” 小九道“那可真是没用,要是yīn天下雨被乌云遮住月亮,再不白rì见不到rì头你就空有本事也施展不出啊!”七郎点头称是。 七郎和小九正说着,那烨玄飘飘然到了身后。烨玄见了这尸怪的头颅也不禁叹道“看来这yīn物真是猖獗竟然变化的如此摸样。”七郎捧起尸怪的头颅道“这头颅坚硬无比我打不开取不出金丹来。” 烨玄道“也不用打开了,此物正合适和尚那呆头呆脑的修炼,他和你一般本身并无半点根基,炼化金丹一道对他来说势如登天,只能从外门入手,我看这头颅坚硬无比只要略微加以改造炼制就能成为一件很厉害的法器,我再传他一门金顶兽神诀,管保他rì后能成为一方霸主英豪。”七郎一听大喜忙替和尚谢过。 和尚一听这个神仙一样的人物要传授自己道学更是高兴的跪在那处一劲磕头,烨玄终是不喜,但顾着七郎面子只好勉强一抬手,和尚硕大身躯立时被扶了起来。烨玄道“这莽和尚你过来。” 和尚依言走近烨玄,烨玄道“你先蹲在地上,我看看你这大脑袋生得倒是圆整。”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恭谨无比的跪在烨玄身前,烨玄却微微闭上眼在嘴中念叨着,七郎正奇怪,烨玄蓦地一睁,用手在和尚脑袋上啪啪啪连拍了三巴掌,打得和尚眼冒金星,随后烨玄一脚蹬出将和尚踹了个仰面。 七郎大急正要叫嚷,烨玄道“七郎,我已经传授他一门道学,rì后他只要多加修习自可成一番事业,这金顶兽神诀乃是外修,与你所学不同只靠法器修炼就能纵横天下,那牛首尸怪颅中有颗金丹本是yīn世之物,我方才已用灵咒除了它的yīn气,现下这大和尚催动我教授给他的灵咒心诀就可驱使这兽头,但是要想令这兽头威力增加他就要多多的炼化修行才好。”和尚挨了打却不知道烨玄何时传授给自己心诀,但又不敢说。 七郎倒是明了其中玄机忙称谢不已,烨玄沉吟道“你也不消谢,我即答应你就一定会办到,如今却又一事为难。”七郎看着烨玄漫目向四处看去不知心下寻思什么。 烨玄忽道“七郎,你可知你道法虽有成但如今却有一致命之处。”七郎不解疑问的望着烨玄。烨玄道“你虽有两门宗的最高心法并掌握了天宇最为神奇的两门奇术,但你体内并无金丹,因此无法积蓄真元,所有真元取自rì月山川,但随用随耗不能维系耐久,再加上rì月星辰,灵山秀水,yīn阳相生相伴,你可兼收并蓄相互调和并不受损,以此而论你尽可在这天地间zì yóu纵横无可匹敌。可是--。“ 七郎笑问道”可是什么啊!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之处?“烨玄皱眉道”但若下到这yīn极而生的地府你的能耐就会大打则扣,还会因那yīn气郁结受损,我思量再三却无法可施。”七郎笑道“生死有命,不劳前辈挂怀,再说我去哪地府作甚?”烨玄看看七郎摇头不语。 七郎却道“老青前辈,你看着村堡yīn气雾瘴弥漫,这尸虫肆意狂虐,倘若天明这尸虫跑到别处去,恐怕这丹枫群山就会遭殃了。” 烨玄道“这也好办,不过举手之劳。”七郎听了问道“前辈,这满村生灵都如行尸走肉,尸虫漫天飞舞,如何一一杀灭得完啊!”烨玄轻笑“不过一小村何足道哉,即是这大千世界锦绣山河要毁于一旦又有何难。”七郎听得心下恻然,不禁想起那宗参用天雷之火焚杀三千普通士卒之事。果然烨玄道“我只要驱使这天雷之火不消片刻这村堡就会化为乌有,不过我现在真元不济,七郎你需要助我一臂之力 。” 七郎应道“在下自是听前辈吩咐不敢怠慢。。”烨玄道“好,你先用守身如玉身印尽力吸收月华,待用游龙戏凤身印冲入云霄时我随你身后,借用你体内真元催发天雷即可。当火焰漫下来后,你亦可施展你须弥密文图咒将这邪妄之气震慑净化。”七郎答应,烨玄又转回屋中在每人头顶印了一掌道“你们需要到后面的竹林深处避避,尸虫惧我符咒不会跟随而至,但一会儿天火降下时可要小心,不要被它所伤。” 七郎吸足月华一顿身形身形幻化游龙般直入云霄,烨玄紧随其后,待到了高处,七郎稳住身子,烨玄凝目往高处展望又缓缓合上双眼,蓦地伸出手掌来按于七郎顶上的胎慧处。 七郎只觉体内真元犹如泉涌般飞泻而出,烨玄暗掐印诀催动真言手指往上点指,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在二人头顶炸开,七郎稳住心神不为所动,只觉眼前一片通明耀眼晃得睁不开眼来。只见天际像是被撕了了口子,从口子中泻出一溜烘炉烈浆,缓缓的从二人身旁淌过,再往下洋洋洒洒漫成一片,星星点点漫天遍是最后落入下面的村堡中。 七郎耳中听闻烨玄轻叱“快用密文图咒。”七郎依言催动印诀,只见密文图咒层叠铺散开来,随着火焰下落而去,道道金光烁烁逼人,在火光下更是耀人眼目不敢仰视。 七郎勉强睁眼,只见下面村堡已化为一团烈焰焚烧,其间哀嚎哭鸣之声不绝于耳,那小九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像是不忍,一声鸣唳冲天而起飞往远处。 第九章 光明顶 (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十五元宵节了,大家节rì快乐!谢谢给我推荐的朋友! 村堡的火焰直烧到天sè放亮才渐渐熄灭。七郎与烨玄降下身形落在竹林处,两人身形还未立稳,只见夜空中数点寒星骤然间由天际滑落。 二人迎面往上看去只觉劲风扑面数道璀璨光芒萦绕眼前,眼光缭乱之际,五道剑芒伸缩吞吐回旋盘绕将二人围在当中,空中有人高声喊喝"你等何人竟敢引天火焚毁村堡,真是胆大妄为。" 七郎见空中有五人凭空而立,七郎不认得来者,烨玄却知此五人尽是丹枫护法,并皆是秦梧桐的心腹手下。 五人皆为丹枫使者却并见过七郎更不认得烨玄元神化身,五道剑芒隐隐已成合围之势,将七郎与烨玄包围其中,七郎耳中隐约有风雷轰鸣之声,周身上下尽数被剑芒所笼罩,气浪翻滚,自己稍有动作就会引来致命一击。 七郎朗声道“我乃是须弥红隐门下江伯约,不知几位师兄如何称呼。”五人闻之一愣,其中一须发皆白之人厉声道"七公子怎会在此处落脚,这天火是从何处引来七公子可知晓一二。"原来少阳门宗虽没有尽数见过七郎,但都尽知这须弥七公子不学无术没有半点能为,这天雷之火可万想不到是他引来的。 七郎躬身道"几位师兄,我几人路经此地宿在这茅草屋,半夜听闻外面电闪雷鸣,正要出外查看,却不知如何降下这漫天火焰来将此村堡烧毁,我等无奈只得进这竹林回避,想等火灾后再做打算,这不刚出竹林就遇到几位师兄。" 七郎隐匿实情不说看这护法如何。心中暗道"等火都烧过方才现身,这村堡yīn气聚集yīn物滋生他们身为护法又近在咫尺怎会不知?"其中一护法言道"我乃是丹枫护法嘉海,余下几位分别是道统,陆云南,李子通,谢明元。奉师命前来查探此处,但凡有闲杂可疑之人尽皆带回山门问询。七公子远道而来还未曾到过光明顶做客,就一起请了上山如何。" 七郎见几人口气没有商量的意思,知道不去反会招人疑惑。他看看烨玄,烨玄点头示意。七郎道"也好,我还不曾上过这光明顶,借此机会前去游历一番,我还有几位朋友在这竹林深处则随了几位前去如何?"五位使者点首答应。 五位使者收了剑芒围困之势,向七郎问询在竹林众人情况,随后五位使者去哪竹林寻到余下众人,连那车老板一并载了直奔光明顶而去。烨玄一路并不做声背手而立,七郎不知烨玄有何打算,但屈指一算还有两rì光景他这元神就会消散,若是不回归肉身二者皆会消亡。 数人御剑而行,七郎烨玄与嘉海一道,余人紧随其后而行,未到光明顶就听得顶上锣鼓喧天欢呼声连成一片,嘉海使者回首对后面的七郎道"今rì是本宗少阳掌门的寿诞之rì,他老人家闭关修行多年不曾出关,每年门下执掌轮番在各自峰顶为他老人家贺寿,余下执掌带领门下众人前往拜贺。" 七郎哦了声道"看起来今年声势尤其浩大,看这漫山彩瑞飘扬人山人海的真是热闹的紧啊!"嘉海眉飞sè舞道"正是如此,恩师今年格外隆重,遍邀天下各宗各派的前辈高人前来道贺,你看这光明顶祥鹤成群百鸟齐鸣都争着来凑趣呢。"七郎知道这光明顶最为有名的便是这鹤鹳,天下修道之人也尽盼望能有rì乘鹤羽化登仙。 七郎听到此处不由得去看烨玄,烨玄一脸苦sè神情尴尬。嘉海又道"他老人家的闭门弟子宗参师叔也特地从京师赶来拜贺,宗参师叔脸面极大,此次听闻有泽及伶仃洋七十二部落的**师帝释明与之交厚特前来献礼祝贺。" 烨玄听闻泽及部众时脸sè微微一动,七郎却不曾听过小声问烨玄"这泽及部落是何所在,释明帝又是何人?" 烨玄轻声道"泽及部落实际就是一个由散落在南方伶仃洋中的各个岛屿部落组成的联盟,国民崇尚武力血腥,常年纷争不休,后来有一中土道家超绝人物驾一叶扁舟周游各家部落,以大神通化解各部众之间的暴戾纷争,最后得以大统形成如今的泽及部众联盟,这帝释明是何出身却不知,但肯定与那南渡之人有莫大的关联,既然被尊为法师也是非同凡响吧!“ 七郎见烨玄一脸无奈的样子凑近小声道"如此看来他们之间两股势力互相倾轧,双方都心怀叵测积蓄各自实力,这就有得戏看。老青,你要重掌门户肃清门内不良败类我助你一臂之力。" 烨玄脸sè更苦低声道"七郎小儿,你也肆意的猖狂了,你这两把刷子自保尚且不够那就能伸手助我,你道那帝释明何许人也,他虽然偏安一隅从来不踏足中原大地,但此人身怀异术且野心勃勃,只是顾忌我少阳与你红隐才不敢轻易涉足,如今这逆徒引狼入室他借机而入,这天下看来又无清宁之rì了。" 七郎嘻嘻一笑"前辈怎的意志如此消沉,当年那叱诧风云的老青去哪了?现在你门宗内乱不休,外间妖祸横行,你却唉声叹气缩手缩脚,难不成这一宗竟要断送于你手?"一席话说得烨玄脸sè发青正撞在他心口处。 七郎道"如今你莫声张,借机幻化元神回归肉身,我这几rì就伺机去哪洞中救你出来,你看如何?" 烨玄道"就凭你一人想救我更无可能,你如想救我就必须去找你的姐姐去。"烨玄脸sè很是尴尬顿顿又说"此话我本不想说,北红隐,南少阳,二宗并驾驱驰千年,虽说同气连声相辅相持,但万没想到在我身上却老着脸皮求助与你门宗。" 七郎听了一脸愁苦"老青,你那知道我这次可是偷跑出来的,我二姐代管掌门职位,她为人极是铁面无私不徇私情,连我双亲都惧sè三分,若是她寻到我还不活剥了我。" 烨玄苦笑道"你这说得可是孩子话,你二姐虽说是严厉但也不至于把你怎样。我如今肉身被困更无他法,你不去求救只凭你一人万难救我脱险。" 七郎见烨玄虽有大神通但处事谋断却是差劲。七郎寻思一番道"老青,我替你想一想,你门下徒子徒孙中还有谁可信任独挡一面。"烨玄却是支吾不清到底寻思道"楚晴川虽是老迈昏庸,但对我最是忠心不二,还有天姥林奕,我最不喜欢这个女徒但素知她并无二心,只因我疏远与她故不亲近。除此二人外我想不出其他人来了。" 七郎微微一笑道"此二人皆可用也不可用,楚晴川老迈贪sè身边有那秦梧桐安插的女人秦卿,稍有不慎就会漏了马脚,这林奕置身事外不愿插手门宗内的倾轧斗争,我要去求她她一准不能相信,还会将我羁押,到时也漏了马脚。" 烨玄闻言皱眉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你真要自个去?"七郎轻轻摇头"你门下有个徒孙秋沛雨,你可知道?"烨玄恍惚听说过微微点头。 七郎道"他是你丹枫护法之一,也是楚晴川的大弟子,为人忠厚耿直还有谋略。"烨玄心头一喜,七郎接着道"那天姥的林奕为人持重,但她门下的素真道姑确是古道热肠之人,我的xìng命就为她所救。此外还有秦前辈的闺女明月姑娘,我与她结识有些时rì,她现在自多崖面壁。还有明月姑娘的姨妈闵姨,我看她道法修为也颇有根基,明月的九彩凤翼就是她炼制而成。" 七郎又道"我虽不敢去找我二姐自投罗网,但三姐待我甚厚,前者几次三番千里驭剑来寻我,如果有机会我就求她跑一趟助阵你看如何?" 烨玄本以为门宗内无人这听七郎一说居然还有这些人可信赖不由得展眉。尤其听到七郎说他三姐时不由一愣问道"有个人称红娘子江映蓉的可是你三姐?" 七郎见这烨玄问及自己三姐但七郎也不知自己三姐当年闯荡江湖时的情节,只好微微点头。烨玄像是想起什么道"要说你三姐我倒有一面之缘,那时你三姐名头极大,正邪两道都尽知其名。我好像有个徒孙还和你三姐有些瓜葛。" 七郎知道说的就是秋沛雨但烨玄却不知道这个徒孙姓氏名谁。七郎没有打断烨玄接着往下说道"你红隐有个臭规矩,女儿从不外嫁,但凡要娶你红隐的女儿都要入赘。我少阳门下凭什么要入赘到你红隐门子,因此我命楚晴川不要同意这桩婚事。" 七郎这才知道原来三姐如今仍然未嫁都成了老姑娘,根源居然在这老古董这。 第九章 光明顶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眨眨眼道"我说老青,原来是你这老古董再此作怪,我问及三姐为何总不嫁人她也不说,原来是你毁了这段姻缘。看来要我三姐救你是有些难了。" 烨玄想了想叹口气道"我这一生就喜钻研道法期图有朝一rì能窥破天机得道成仙,别的事物都不放在心上。我被逆徒封印后也反省过,思量也许当年有些事做的不妥,至少认人不明,亲疏不分。如今我被困也是活该,你去吧不用管我了。" 七郎见烨玄居然有悔意倒也不忍再说,安慰道"老青,你也不用着急,我自会想法子救你出来,如今倒是你上不得这光明顶,你元神虚化附身他人,倘若被人看出破绽岂不糟糕。" 烨玄一想也是待要问七郎如何是好,再看七郎身印幻化明眸善睐顾盼生姿,烨玄年轻时也多情过,现下真元不济,心神不属,被七郎一扰顿时心神大乱起来。 七郎在烨玄耳边轻声细语"你就安心回归**等待着,不要上山了。"说着掌心一翻推出,烨玄啊的一声大叫从剑芒上一头载了下去。 嘉海回头看时,烨玄早就坠入深渊不见踪迹。七郎故意结巴道"这老汉光顾着看热闹不想身子探过头,不慎掉了下去。"嘉海一皱眉往下看了看也没太在意这糟老头子,只是对七郎道"公子要小心切莫掉下去。"七郎点点头。心说这名门弟子也都是不顾寻常百姓死活的。 待到得光明顶,七郎只觉这光明顶果如其名,rì光通透明媚,晒在身上暖意融融并无一丝焦躁甚是舒适。那秦梧桐领着一干门人弟子坐在一处广阔凉亭中,凉亭也不知何物所建造,阳光透瓦直shè而入豁亮晴爽。 这嘉海先去回禀,秦梧桐认真听了,忽然疑惑的看着嘉海又问询一番才点头,接着笑意满面的走来对七郎道"贵客盈门,恕秦某接待不周,前番公子于自多崖莫名走失我还着人四处探寻,未想公子自己游历到此处,这路途跋涉也尽够艰辛,此次前来还忘公子多盘桓几rì,你我多多亲近一些才好。" 七郎躬身施礼道"听闻今rì是贵宗烨掌门的寿诞,我来的匆忙未曾备下薄礼祝贺还请不要见怪才好。" 秦梧桐哈哈一笑道"甚好,甚好,恩师闭关修行多时不能出关见客,等来rì出关后我一定首先将公子到贺详情回禀,你我二宗连气同声永世修好,此番情谊rì月可鉴。"说话间过来挽了七郎手臂大步走回凉亭。 七郎见秦梧桐挽了自己也不避讳昂首与秦梧桐并肩而行。身体触碰间七郎体内顿感有股气息轻飘飘的滑过,若不是昨夜顿悟道家玄奥,领会其中妙处就会当轻风拂过全不在意,如今转念却知定是老jiān巨猾的秦梧桐在试探自己体内是否存有金丹。所幸自己本无金丹存续真元,昨晚吸食月华耗损殆尽,这秦梧桐尽管挽手试探也寻不到自己虚实。 果然秦梧桐试探下并无发觉异常,知道这须弥公子不学无术并不是空穴来风,但昨夜天雷之火何以激发烧毁了村堡,并且七郎也就恰巧在那留驻,秦梧桐心下不解笑着问道"公子因何事去到那个荒僻村落,好在天火不曾将公子灼伤,否则岂不是秦某罪过。" 七郎言笑道"我这人放荡惯了,前rì游小江南的枫林轩时不巧撞见一位姐姐,小可爱煞这位姐姐的品貌但姐姐始终不肯松口遂了小可。这不忽忽地又说本家有些闲事要回家料理一番,我这就跟了一路过去,没想人没找到险险还被火烧了。" 秦梧桐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打了个哈哈道"少年才俊风流快活些也是应该的,过些rì子我再命人替你寻那女子可好?" 七郎显出大为感兴趣的样子笑道"没想秦伯父也好这口,看来咱俩志趣相投乃是同道之人。" 秦梧桐心下气乐暗道"真是个登徒浪子,由前番为了明月去那自多崖结庐而居就可看出也是个多情种,此人沉迷声sè亦可拉拢过来,此事交给秦卿即可。"想到此处将就着面皮对七郎道"伯父也曾年轻过,这调调当年也试过,如今过了年纪又潜心修道还真就忘了此事。你年少英俊自然惹得众家姑娘喜爱,我这老古董可就不中用了。“ 秦梧桐挽着七郎入了凉棚中让着七郎坐于贵宾席,七郎也不避让谈笑自若与众人寒暄起来。和尚背着个大包裹,包裹中裹着那尸怪的大头颅,一手拽着小豆丁也被众人让到席间。七郎四下观看,只见秦梧桐的凉亭搭在正zhōng yāng,左首是赤霞,右首是天姥,那宗参的门户却不见踪影。 七郎寒暄道:“烨掌门寿诞之rì,天下闻名仰慕者皆会前来拜寿祝贺,但不知烨掌门何时能出关,令大家伙一睹仙家真容才不需此行。” 秦梧桐打了个哈哈道"实不瞒公子,我等众家弟子门人也有几年光景没有见到恩师,他老人家潜心修道不问外事,想是这几年间已有所顿悟,我们众家弟子一心盼望师尊能早rì悟透天机得成正道修成仙果,那岂不是我丹枫少阳的莫大殊荣。" 七郎说是,又问道"我前些时rì见过秦前辈的师弟宗参天师,今rì怎会不见他的踪影?"秦梧桐笑道"我这师弟少年心xìng,你看那山顶处有一碧落伞盖,下边之人不就是他吗。" 七郎闻言往秦梧桐手指处看去正是那宗参坐于伞盖下,手下士卒分立两侧,身形笔直挺立动也不动,一看就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 七郎故意赞道"宗参大哥军纪严整威风凛凛,看来比咱们这席要好看的多。"嘉海在师尊秦梧桐身旁听闻此言鼻中哼了声道"不过是匹夫之勇何足道哉!宗参师叔依仗朝廷势力骄横跋扈,不将丹枫众家师哥师姐放在眼中,对师尊更是无礼,将那门户立在对面山巅分明是故意挑衅之举。" 话音未落,七郎特意惊讶道"如此说来宗参目无尊长,连这代门掌也不瞧在眼中。我听说这宗参还请了个什么国的巫师来,这巫师来头能耐还不小呢!" 秦梧桐脸sè沉了沉"蛮荒夷帮,入不得道家正统,凭几手邪术就想兴风作浪,别人看得上眼,我却拿他做儿戏。" 七郎听秦梧桐说得如此狂放便道"久闻秦师伯道法通玄,也不曾见识过,宗参师哥的神箭那rì在小江南可是大展神威,天下人有目共睹真是神兵利器,可谓天下一绝。" 秦梧桐哈哈一笑道"宗参师弟的后羿shè天弓自是了得,但仅凭利器了得却是道法修行的大忌,外器固然重要但无内家修行作根基也只是镜花水月而已。"七郎点头极力称是。 二人正说话间,有人禀道"龙虎山张知远道长来拜贺祝寿,这是礼单呈上,请掌门过目。"秦梧桐微微点头接过礼单大略看了下脸上漏出笑意。正此时又有一道童报"旗兰山,冰云峰,两家门掌道贺,礼单呈上。" 秦梧桐微微颔首示意,并不去看礼单,吩咐门人迎接款待,一时间各家道友纷至沓来络绎不绝,再看左首的赤霞也是宾客盈门,右首的天姥却是略显冷清,那宗参门下更是门可罗雀,只独自宗参一人坐于伞盖下,那释明帝却无踪影。 光明顶喧哗若市集,人头攒动奔走如梭,但众家道友都守着丹枫规矩并无一人驾驭法器凌空飞越。大家正相互寒暄攀谈时,猛然间一声虎啸之声乍起,像是凭空生了个炸雷,众人疑惑心说什么人敢如此放肆将猛虎带到山上。 正思忖着,一只浑身白如瑞雪却生一双三角点睛火眼的巨虎从山腰的一角转了出来。虎身坐了一人,身段脸型扮饰直若一端庄正坐菩萨模样,双眼微阖面容祥和肃穆。 那巨虎身形较一般猛虎大了一倍还多,行走如飞落地无半点声息,快到光明顶正zhōng yāng时忽的停下脚步,将身子俯下趴在地上,那菩萨模样的人抬足下了虎骑,也不见动作身形流动往前几步到了zhōng yāng,接着长袖在地上轻轻挥舞,绕了一个大圈。再看地表坚硬的石基像是被化开一般慢慢陷下一圈去,现出一个径长两三丈的空洞来。 众人正纳闷,这洞中却缓缓涌出清泉,将洞填满后就不再上涌。这汪清泉碧透无染,令人不禁想去饮上一口,那菩萨样人物手指点化于水中,只见水中冉冉生出一朵碧sè莲蓬,再转眼莲蓬绽放一朵皎洁如玉的偌大莲花现于众人眼前 第九章 光明顶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众人还未曾喝出声来,那人身形飘转衣袖一摆,只见清风盈荡莲花玉瓣飘洒开来,一瓣瓣如玉莲蕊随风飞舞四下散开,这莲瓣无有穷尽,生息盎然,随风盈荡飘舞,罩在整个光明顶上,却像是下了一场莲雪,整个光明顶被这纷飞的莲瓣装裹得如同进到另一圣洁世界。 大家这才轰然喝彩起来,那菩萨轻声言道"泽及部落帝释明前来拜贺,恭祝烨门掌早rì悟化天机得成仙道。"说完躬身一礼骑上虎骑往宗参处而去。 秦梧桐见这漫天飞舞的莲瓣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也敢贻笑大方,我也作兴与大家和乐。"说话间,秦梧桐挥舞衣袖,再看光明顶不知从何处竞相飞来群群飞鹤,鹤在空中与莲瓣交舞,或衔一瓣莲蕊上下翩飞或在莲雪中穿梭起舞弄影,众人被这纷繁景象迷醉,又是高声喝彩起来。 正此时,一声鹤唳,一只鹤鹳蓦地从云霄直冲而下径直奔着那朵莲花而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近前,一伸长长的嘴喙将莲花拔起叼于嘴角然后冲天而起飞了出去。 众人一片惊哗,秦梧桐嘴角微含冷笑并不做声。山巅处一声清喝直贯入耳"哪来的扁毛畜生,扰我雅致,看箭!"只见宗参后羿shèrì弓已擎在手中,铮的一声,一道寒光激shè而出,直奔那飞鹤而去。 那飞鹤身形灵转轻盈,待箭到了身后忽的急坠身形一头往下刺去。宗参暗掐巡天诀,那寒光去势不减犹如附骨之锥紧随其后。飞鹤身形急扎眼看触及地面时,羽翼一摆又斜斜的冲了出去。 宗参面无表情,嘴角微含不屑,那寒光眼看要shè入地面时又一转,奔着飞鹤竟是加速直shè而去,那飞鹤衔了玉莲凌空飞渡再也避不开这箭芒,眼看一点寒星即将穿体而而过,飞鹤顿时惊慌起来。 一声鹤唳清越嘹亮瞬即滑过众人顶空,声息不绝于耳众人眼sè未及看清时,一只通体竟是血红的飞鹤不知从何而来,斜刺而入伸出脚爪将那寒光一下攥住,那寒光在飞鹤脚爪间闪动了几下竟是挣不出去,光芒慢慢黯淡下去,这飞鹤一声清越长鸣身形翩转与那衔着莲花的飞鹤一起遁入云霄不见踪影。 宗参颀长身形不由得微微一颤,如玉面容隐隐闪过一丝红晕,帝释明在旁轻声笑道“不过游戏手段何必当真。你看那莲池中不是遍生玉莲吗?” 宗参微微一愣,再看那池中居然枝结蔓生朵朵玉莲从池水中浮了出来竞相绽放,片片莲蕊皎洁无暇,清风拂过又是四散而去,竟是比初时更多了几倍,漫山花蕊芬芳扑鼻盈面。七郎在庭幛中也随着众人看得出奇入神,乱花**浮想联翩。 正自凝望出神时,那赤霞门下的凉亭中俏生生的转出一个身影来,在如雨莲蕊映衬下更显娇柔妩媚,七郎恍惚心神定睛一看却是明月笑意满面走了出来。 “明月。”七郎禁不住叫出了声,秦梧桐在旁道“师尊寿诞,门下弟子的罪责尽皆赦免,昨rì间明月就下了自多崖。”七郎心中欣喜不待言说径直奔了出去。 漫天莲蕊花瓣中,只见明月伸手向自己遥摆,七郎心中百感交集恨不得立时上前与明月聚会,但此时光明顶已是人头攒动都聚到zhōng yāng来看那莲池异象奇观,一时竟是过不去。 七郎高叫了声“明月。”但见明月冲自己摆了摆手后又冲身后一指,七郎站的远不明明月所指为何,那知明月身形转动居然舍了自己向山巅宗参处走去。 七郎一时愣在原处不知明月究竟为何不与自己相见反而越走越远。“七公子你也在这里,这一向可好?”一个低低声音在七郎身旁响起,七郎蓦然回神,雪奕一身白衣素裹俏立于漫天莲蕊下,腮角略带红晕,竟是比这莲蕊更显娇艳。 雪奕修长身形盈盈一礼,眉眼间却无一向的孤傲冰清神态,抬起眉眼瞅向七郎时更是脸sè绯红情不自禁的摸样,七郎不由得一愣忙回礼道“姐姐这也会来了,你也可好?”雪奕螓首轻声道“跟素贞师姐昨rì方才回转,今rì参加掌门师尊的寿诞庆典之礼。” 七郎心神不属问道“明月师姐这是上哪去了?怎的也不打个招呼?”雪奕轻咬口唇道“明月奉命上山去给宗参师叔行礼去了,公子也不用着急想是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 七郎听了心中方才安慰些,展颜道“雪奕姐姐,你看着漫天的莲花像是下了一场的花雨,咱们也登高去从上面看看这景致如何?” 雪奕知道七郎惦念明月本待不愿,但这次由外奔波心中却莫名的总是想起七郎来,这次重逢乍见七郎更是欣喜异常,就算是呆在一处也好。 雪奕点点头,七郎一喜伸手拉过雪奕望山上奔去,雪奕未想七郎居然在众目下会拉着自己,但看周围众人都似乎不曾留意,便也由着七郎牵着自己望山上去。 奔了一阵,七郎气虚喘喘起来,雪奕道“七公子小心跑岔气,这光明顶不允许驾驭法器凌空,所以我也不能逾矩载你上山,咱们慢慢上去可好。” 七郎听雪奕说得情柔意切,缓下身形擦擦汗道“没想看着不高的山爬起来真是费劲,我也太不中用。”雪奕听七郎自嘲,扑哧笑道“你身形单薄体内又没有金丹护身,爬这么高的山也是难为你了,我自小修炼也算是有了根基的,但这一路跑来也是疲累。” 七郎看看雪奕神采奕奕哪有疲惫神情,知道雪奕顾着自己说话而已。七郎眼看山巅居然还有一半路程,心说我若施展身印肯定会引起雪奕猜疑,不若就暗施守身如玉身印吸收些jīng华灵气也不至于露出破绽。 七郎缓了缓,暗掐守身身印缓步而行,雪奕随在七郎身后,但见七郎脚步越来越是轻盈,气息也匀称绵长不禁奇怪笑道“别人都是越登高处越加疲乏,你可好反而力气见长起来。” 七郎住了脚步回身对答道“我这些时rì山路爬得也多,想是锻炼磨砺了些,也禁得起了。”雪奕微微笑笑忽的站住伸出手来,在rì光下雪奕细长的手掌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sè,就如一无暇白玉格外剔透白皙,几片莲蕊落入雪奕掌心,雪奕小心的捧住凑到鼻前嗅了嗅赞道“难为这帝释明了,不知从何寻来的这莲蕊。” 七郎看着雪奕的手掌心中一动,他还未曾见过如此美丽的柔夷,手指纤长匀称,肌理细润盈透,手型优美自然并无半分做作之势,手掌伸展间巧然而夺天工竟不能增减分毫,倒似一件匠心独具的天物,如此一双手却生在人世,令七郎不禁更加要多看雪奕几眼。 第九章 光明顶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雪奕起始并未在意,她伸手在怀中取出一白sè丝巾手帕将手中的莲蕊包了起来,后来见七郎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个不停,脸上泛起红晕道“公子,你像是在盯贼般看得眼珠动也不动,女孩儿家的玩意你也喜欢不成。” 雪奕说完却不听七郎言声,七郎忽的想起什么从腰间的百宝囊中取出笔墨纸来快速的画将起来,原来七郎那rì作画于街头后就一直留着笔墨随身携带。 雪奕不明凑近看去,只见七郎几笔勾勒,一双纤纤玉手便活灵活现的浮在雪白的宣纸上。雪奕看七郎刷刷点点满纸尽是手型姿态,再看这手型刻骨传神竟然全是自己的姿态,雪奕心砰砰直跳嗔道“你这是作甚?怪怪的画这么多手在纸上。” 七郎笑嘻嘻的立起身用嘴吹干墨迹道“好姐姐,你不知凡天下灵气聚集之物其神韵都与其它不同,有外现的有内蕴的,不一而足各自成势,万物虽多。而我独有个痴好却偏爱女子风流神韵,一见就要情不自禁画将下来记入图册。姐姐这双手可是我所见过的最美最有灵气的,可说夺天工造化无以言说意表,我才画了几幅略存下些,以后有好的再画给姐姐看。” 雪奕听得目瞪口呆晕sè尽染,不知七郎哪来的奇谈怪论,但是听七郎说得言之灼灼,想是这呆子果有痴呆发傻处,怪不得旁人尽说这浪荡子不行正务专研旁门。但雪奕看得出这笔墨画的确实传神,寥寥几笔勾勒居然能将自己的手态神致画的惟妙惟肖,并且最重要的是七郎如此这般夸赞自己,虽只是手而已但心中也是高兴。 七郎与雪奕边说边走,不大功夫居然上的山来,忽然从旁闪出几名士卒拦住去路道"此处乃是天师行帐所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雪奕微施一礼道"赤霞门下秦雪奕拜见师叔。" 几名士卒相互看了一眼但觉此女光艳照人不可逼视,与方才上山女子居然不分伯仲各有风姿神韵。士卒不敢怠慢有人去回禀,过不多时宗参居然亲身前来相迎,身旁俏生生立着一女正是明月。 七郎眼神不辍的望向明月,明月嘴角噙着笑意款款走到七郎近前轻声道"有个好姐姐陪着,又忽忽的赶到这来作甚?" 七郎知道明月言语刻薄,也不在意道"好姐姐,你下了山我竟不知,这来可要赔罪了。"明月一愣道"赔罪,这我可担不起,何时起你竟然一味的谦让起来,倒是我在那自多崖时可只盼能多多赎罪。"明月话到此处语锋一转却道"我福命单薄只恐牵连到你,这思来想去你这一身祸难都是因我而起,看来我只是一不祥之人,你还是少沾惹我为好。" 七郎满心欢喜的来见明月,没想明月忽然转脸当头一泼凉水,顿时无jīng打采起来。再看明月眼sè微红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顿时醒悟过来心中暗道明月孤清一人呆在那自多崖上,身边也没人照料看顾,自己虽说有心但却终究没能坚守下来。 七郎心中不由歉疚异常"好姐姐,我原说定会在你下山时结庐守候,没想竟是未能守约。你在自多崖受罚也是受我牵连所致,这受了委屈心中不平也是该那我出气。" 明月更是没了和气怒道"你是须弥公子哥儿,我不过是一不受待见的没娘丫头,我哪敢拿你出气?" 如此一说七郎越发不知这明月何以发如此大脾气,想要陪小心也不知从何入手。 “这位公子可是红隐门下的七公子,上次谋面我记得是在小江南的画市对不对。”宗参凝目向七郎问道。七郎脸一红道"正是那rì的卖画郎。" 明月在旁讥笑道"我还道这些时rì不见长了本事,原来是去卖画了,这姐姐妹妹见的多了也好,画起来也不用挑选,随便拣一个挂了卖出去就是。" 七郎一听知道明月知道自己画了她还卖给了宗参,但心下存疑道"姐姐何时见过这画不成,我画时也没存想要卖的,只是随口喊了个价没想宗参天师竟是真的买了去。" 明月听闻七郎问,脸sè微微一红道"宗参师叔自是不愿本门弟子画像流落于街头任人叫卖,你也不知羞,还领着人在街头大呼小叫的吆喝惹得众人四下围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七郎自知理亏不敢言声。雪奕在旁看不过眼了道"明月师姐,你就不要再数落公子了,他这一路奔来只是为了见你和你好好说上几句话,你就不能宽谅一些让他将功补过吗?" 明月本来就对雪奕敌视,这回更加发狠道"他自有你这个好姐姐看护照料也就够了,你也不用眼巴巴的随着来看我笑话,你母亲早就把媒说到须弥山去了,要不这呆子如何一人跑下山来又寻到这里,感情早就商议好的,我却被圈在里面蒙蔽受苦。你们郎情妾意逍遥快活,我却受罚面壁。” 明月一番浑话说得雪奕眼泪唰的淌下来,也不搭言转身奔下山去,七郎如梦方醒心说难道自己从山上逃亲回避之人竟是雪奕。 明月看自己气走雪奕终于心情舒爽一些,又瞅着七郎道"好姐姐走了还不去追?"七郎又发起了楞自言道"看来这姻缘之说做不得真,那rì我在幻境见得之人为何总是不得一见,她究竟身在何方。" 明月不知七郎嘟囔些什么也不在意,忽的嗔道"你既然不随她去,就跟我一起来看出戏如何?"说完也不理会七郎走到宗参身前道"师叔,那邋遢老头真会是玄烨掌门元神虚化附体不成。" 宗参沉吟道"以**师帝释明的眼力应该不差,只是时机不到还不能妄动。"七郎耳中灌入烨玄的名字心下一惊蓦地醒悟过来,心说难道这烨玄的元神还未归位不成,但明明是自己推烨玄掉入悬崖的又怎会落在宗参手中。 此时再看明月与宗参言谈竟是熟络,哪像是初次见面。心下回想那卖画之事,明月定是早知,但其时明月应该在自多崖面壁,如此说来宗参竟是去那自多崖探访过明月,要不二人今rì短短叙谈如何能说这么多事。 第九章 光明顶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琢磨明白后心中一阵堵噎,再也打不起jīng神。明月见七郎神情萎靡不振心下以为自是拿捏住七郎,心下也不由得意起来。这番手段起初用在那秋明瑞身上令秋明瑞肝脑涂地舍命跟随。 七郎眼瞅明月心中不由轻轻叹了叹,自己所想营救烨玄之事自是不能再说与明月,看来还要另谋人选。明月见七郎发呆,过来哄道"不过说你几句你就真的怨恨起来不成。说实话你将我画的栩栩如生,我看着喜欢,只是怨你不亲手送给人家。"七郎听了不知心中何种滋味,只是略微点头。 明月见七郎始终打不起jīng神也不再说,只道"宗参师叔待我极好,我若要立足须得仰仗于他,你若不便就下山去回头我再寻你去。"七郎也不说走也不说留只一个人呆在那出神,明月心烦不再理会径自随了宗参上山。 七郎在脑中思来想去总觉的不妥,现在看来在这光明顶上的众人中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可靠,要想救烨玄凭自己一人断然不能,如今却又寻谁做帮手才好? 七郎在原地转来转去竟是踱了半响,忽的发觉侧身后有异,七郎本是暗掐守身印,待有异动身体自然有所反应。七郎身形方才回转过去,一声低沉吟啸犹如在脚底升起,直震的七郎心浮气躁步履蹒跚,七郎定睛一看原来竟是那三角眼的白虎伏于他不远处正自虎视眈眈的瞅着自己。 七郎蓦地一惊,守身印催发大力吸收rì光jīng华,心中微一动念,催发步步生莲身印,只见脚步踏出朵朵金莲迸现,那虎却忽的立起身来被这金莲逼得倒退禁不住连声咆哮起来,这白虎咆哮起来声音震得地面都微微在颤动。 七郎身形稳住身形忙收了身印,暗掐守身印凝神观看这头白虎,只见这白虎身躯比那一般猛虎要大上一倍,浑身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sè毛发,只是双睛通红如血,眼瞳周围的有一圈红sè倒三角的红sè晕染毛发,嘴角两根獠牙突出唇外泛着寒光。 七郎看着白虎凶恶之极不免心中打鼓,yù待转身却如何也鼓不起勇气来。昨晚杀那尸怪凭借一时血xìng勇气勉力办到,这会儿对着这异常凶猛的白虎心中不知如何竟然发虚起来。 “七郎,你千万别动,这白虎凶猛异常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你。”七郎忽听身后有人呼道。七郎听出是明月的声音,心中方觉慰藉,看来明月还是在乎自己的。 七郎一溜神回首去看明月,哪知那白虎不但凶猛也灵xìng十足,方才被七郎气机逼退便在一直寻找机会进攻,现在一感到七郎心神疏忽,气机后缩便寻隙发动进攻。七郎刚一转头,白虎叫都不叫飞身跃起张开血盆大口迎头扑向七郎,七郎再想后缩心念都来不及反应,只看白虎一纵身形将七郎整个压裹在身下。 明月一声惊呼,凤翼顿时催发,芒翼化作利刃纷纷刺向那只白虎,白虎一声震耳咆哮,身上的毛发尽皆耸立起来,根根犹如钢针般坚挺兀立,明月的芒刃削在白虎身上铮铮作响,但白虎居然毫发无损毫不在乎的抖了抖身躯,张开大口往身下的七郎叼去。 明月焦急万分想要呼救已是不及,眼看这白虎就要将七郎吞在口腹中,却不想白虎又一声长嚎整个身躯飞到空中,白虎在空身躯一抖往后坠去,掉地后四肢发颤哆嗦个不停,最后竟是伏地呻吟痛苦万分。 原来七郎守身印护体,眼看白虎袭来将自己压在身下,身子居然犹如狸猫般蜷缩起来,白虎一扑之下没有伤到七郎,七郎这时才回过神来,心念动处催动身印步步金莲一脚踹出,正踏在白虎腰腹部。这虎最怕伤及腰身,万没料到七郎在身下给了这致命一击,七郎的身印功法未能成熟,假若步步金莲连贯而出,这虎连逃掉的机会都没有就会当场毙命。 这白虎伏在地上喘息,但眼神凶狠异常的盯着七郎,口中更是低呼不断,显然并不服气仍是伺机要进攻七郎。明月本是吓得一闭眼以为七郎这回定是在劫难逃丧生于虎口之中,不曾想这白虎却自己咆哮着窜到空中,七郎蜷缩在地浑身抖个不停却是毫发无损。 明月飞身上前拉起七郎上下打量,发觉七郎真是没有损伤才道“你这个人真是怪,半点能耐没有却总是能逃出生天,要说福祉造化你当是第一。”七郎嬉笑起来“我这人无半点好处,连阎罗都不肯收,以后姐姐也不必着急着慌的赶来救我。” 明月哼了声道“懒得搭理你,宗参师叔要我来请你过去问些事。”七郎心下略一思忖道“他要问只管自己来问就好,何必劳烦姐姐,我这还有事要下山去就告辞了。” 七郎说着就往山下去,明月不想七郎居然驳自己的面子,气的呆在原地不知说什么。那知七郎晃悠身子往前走了几步,身子却是原封不动的绕了个圈子又转回到明月身前,七郎大奇不明白自己为何往山下走却又绕了个圈子回到原地。 明月以为七郎只是玩笑故意逗自己便道“你倒是走啊!怎的又回来了?”七郎愣了下并不答话又往山下走去,哪知这回虽是留意却仍是多走几步后身子又回到原地。 明月气道“你故弄些什么玄虚,要走就走,兜着圈子转来转去作甚?”七郎有苦说不出,蓦地瞥眼却看到一菩萨摸样人物立在白虎身后不远地方正瞅着自己。 这白虎有了主人在身后变得更加凶猛,两只火眼通红如血,血盆大口微张,喉咙间的低吟咆哮之声更是慑人心魄。七郎这回才看清这菩萨摸样人物,此人头顶五佛金冠,面容端正祥和眉宇间隐隐有佛光宝气,一身藏红大袍将身躯裹于其中,周身袖带飘扬神采非凡。 七郎心中一凛,知道这就是那释明帝,自己方才肯定是着了他的手脚才会在原地徘徊不前。释明帝微微一笑从哪白虎身旁走了过来,来到七郎身前唯一施礼道“七公子,别来无恙,我这有礼了!” 第九章 光明顶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也是微施一礼道“来的可是**师释明帝,久仰久仰!”释明帝哈哈一笑道“公子方才那一脚可真是帅气,若本法师没看错的话,可否是那失传已久的洛神图录身印!” 七郎一愣,心中暗道此人果然眼力超凡居然一眼看出自己门道,但转念间见释明帝脸sè也有狐疑神sè便道”让法师见笑,我出身红隐门下,但自幼顽劣不学,这与道家玄通更是无缘无份。方才情急之下倒真是踢了这老虎一脚,但却是没有任何章法的胡乱一踢而已,幸亏法师来得及时唤回猛虎,不然小儿xìng命难保。“ 释明帝观七郎神sè听言语之间尽有闪烁不实之处却也不说,仍是微笑道:“公子出身名门正道,家学渊源,这道法玄通更是莫测高深,我以管窥豹胡乱猜想真是失礼冒昧。不过我这虎骑最是彪悍凶猛御敌从未退缩过,我观公子那一踢却很是费解,明明你祭出身印左右足皆可连环踢出,却是只蹬了一脚,并且这身印中还夹杂有红隐的密文图咒印符。” 释明帝一指白虎腹部道”你看我这虎的腹部上还留有印记。“七郎本想抵赖,不想被这释明帝一语道破,再顺着手指一看这白虎腹部真有被自己密文印咒灼伤的痕迹。 释明帝又道”该是我的虎骑倒霉,偏生惹上你,这回吃些苦头也好,这畜生平rì飞扬跋扈任谁都不放在眼中,但遇你密文图咒却是慑服惧怕起来,你密文图咒又有镇邪妄凶戾之能,竟是摄伏得这畜生不敢轻举妄动,由此可见你红隐门宗当真不愧为北宗翘楚。“说完释明帝意味深长的盯着七郎,面容似笑非笑不可琢磨。 七郎一时不知如何解说,支吾道:“前辈大师该不会是走了眼,我这点道行那就入了你的法眼,鼓吹起来臊得我脸红,到叫人见笑了。” 明月知道七郎不学无术浑身没有半点能为可以施展,虽不明白方才那老虎为何退缩,却万想不到七郎一夜间长了这么大能耐。明月上前躬身施礼道”**师,你别抬举他了,我和他相熟知道他的根底。要说捏个画笔捉个鱼虫还行,这打杀逞能的事多半是不成的。方才许是凑巧逼退了老虎,要不是法师前来恐怕他小命已丧。“明月说着嗔怪的瞅着七郎。 帝释明听完淡然一笑道"姑娘之言应当属实,我妄加揣测臆断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七郎心知这帝释明定然不信但话语间却不露声sè,不知作何打算。再说七郎知道明月一直希望自己能归于正道研习道法,而自己一直厌恶此道只是机缘巧合被那烨玄勾得习了洛神图录窥见道门天机,如今天下妖乱祸行于世,七郎虽无大志却也立意要为民除害做些事情,至此摒除以往心思,决心再往道家业境更进一步。 七郎想了一路满心欢喜,这见到明月方始本意是要告知明月自己如今已窥道家门径再也非是昔rì吴下阿蒙,明月知道这些定要欢喜,但如今却不知这明月究竟是何路数,方才说要一力依仗宗参势力才能出人头地又是何打算,这话到了嘴边一时也说不出口,只是在那愣神寻思个不停。 帝释明道"公子还请见谅相烦则个,我有一事相询,敢问公子今rì来时相伴可有一老丈?此人不慎跌落法器,如今为我所救,就在那山顶营帐中。" 七郎听闻心中虽有预感却仍是一惊,急忙道"确是有一李姓老丈不慎掉入悬崖,不想为大师所救,真是万幸,如今相烦大师带路去探视一下可好?" 帝释明一笑道"老丈身体虚弱神智不明还需调养,此时去恐有打扰多有不便。" 七郎见如此说来也不好强求,心下却掐指算那烨玄元神出体时限还有不到两rì光景,如今不知这帝释明用何手段将烨玄元神困于此老丈体内不得出窍,却又该如何是好。 明月见七郎发愣叫了声"呆子,你方才不是要下山去吗,如今怎的不走了?"明月见那白虎凶猛害怕稍不留神伤了七郎便催着七郎下山。 七郎却道"方才你不是说宗参天师要与我谈话吗,我一时没回神竟推辞不去,现在醒过神来正好去拜访一下天师。" 明月气得乐道"你这人好生奇怪,神智颠倒不知所谓,真是个十足呆子。"明月哪知七郎心意,七郎心下拿定主意,此刻前去定要伺机在山顶寻到烨玄元神入体的躯壳,一掌打得躯壳破碎放回元神归于本身。 七郎装傻道"方才一时迷糊,路都不会走了,姐姐的话没听真,我这就随你上山。" 帝释明却踏前一步阻拦道"方才天师已着我代问过公子,并无其他大事,公子有事就请下山勿让他人牵挂。" 七郎见帝释明似乎窥破自己动机有意拦阻,心中不禁着急起来,方才帝释明不知用了什么手脚尽令自己原地徘徊不前。七郎心道"到底要试试你这法师究竟有何道行,看我玉女真经厉害还是你奇门异术神通!" 七郎心意至此,暗掐守身身印,催动步步金莲身印往山上踏去。七郎身印一经催发,天地灵气灌入体内,头顶胎慧处隐然灵光乍现。 明月无此眼力看不出端详,那帝释明却是凝神观看不禁心下一凛,暗道此子果然不凡,居然能吸允天地灵气为己所用。他却如何也猜不到此时七郎悟透道家天机,居然另辟蹊径借天地灵气瞬息化为真元尽得其用,如此一来天地竟是熔炉,万千灵气化为真元七郎唾手而得随手可用,他体内无金丹炼化,这天地却是七郎炼化真元的一枚偌大金丹。 帝释明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叫,此子顿悟天机夺天地造化之妙,假以时rì得道飞仙亦不是难事,如今还未成气候,等他rì有大成时恐怕又是我泽及一大劲敌,不若乘着与我放对之时借此机会下手除而后快。 帝释明心中暗下杀机,暗掐印诀步履往前一横踏在七郎即将踏下的落脚之处。七郎蓦然发觉自己这一步却是如何也踏不下去,帝释明这一步封住自己去路,但气机牵动下,步步金莲已然催发收不住势,七郎径直往帝释明落脚处踩去。 第九章 光明顶 (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帝释明巍然不动但见七郎伸脚踏来将要触及自己时,身形微转,脚下步履真是变幻无方瞬即滑到一旁,七郎一脚踏下另一足业已抬起往前踏出,但七郎正待落脚却发觉此处帝释明又早已伸脚落上。 七郎心中一紧加意查看那帝释明究竟往何处落脚,但是如此往复几步踏出,七郎心浮气躁无法凝神施展身印,这步步踏出倒似在随着帝释明的步履而行,明月在旁更是不明,只看七郎身形往帝释明身前疾走,步步逼着帝释明身形不住后退,待转了几步后七郎身形居然被帝释明带了个圈子又回到原地。 明月急道“你个呆子,大师又没惹着你,你干嘛不依不饶赶着人家乱转。” 七郎心中大奇,略一思忖猛然明了,原来这帝释明高明之至,只是是利用七郎眼障,只顾着看自己踏出的足印是否又踏入他的落脚之处进而忘了行进方向。 七郎叫了声厉害,却不理会明月,更是收紧心神,守身如玉护身身印升到极致,步步金莲身印陡然催发,再看足下竟然生出莲花形光晕。 这回七郎再也不看帝释明径直往山上走去,帝释明顿转身形往前欺去道了声“七郎慢走,我随你一程如何?”说话间并肩与七郎同行,七郎忽感周围陡然生出挤压之力,足下尤为明显,七郎微微停滞看了帝释明一眼,帝释明也含笑对望,七郎一咬牙一步踏出后脚下的坚硬山石纷纷碎为粉末,足下出现个宛若莲花形状的石坑来,更令人惊奇的是足坑中金光隐现,密文符咒布满足坑并冉冉升起往帝释明身上裹去。 帝释明知道密文符咒厉害,不敢让符咒近身,身形飘摆避让。七郎顿时感觉周遭压力骤减,一式随风拂柳身印,身子或左忽右前后摇晃顿时卸了帝释明的印诀布下的压力漩涡,身子犹如游鱼般往前一窜已是立在帝释明几丈开外。 七郎身形翩转婀娜,就如同一风流舞姬在迎风起舞,再加上七郎面容俊美,身形单薄,衣袂飘洒举止风流,倒真是有如绝sè佳人在那聘婷起舞,令人惊艳。 明月看到此时才惊觉七郎已非昔时不学无术之徒,短短月数光景居然学得如此能为,心下不禁又惊又喜。帝释明心下惊讶之极,自己方才施展的画地为牢心诀居然被七郎如此简单破掉,暗道此人习以活用心志坚韧不拔,此时再要留情恐怕rì后必多后患。 帝释明再不肯留情手印铺开,袍袖一抖将七郎圈在其中。明月只见帝释明的袍袖忽的展开铺天盖地般迎面将七郎罩在其中,同时帝释明身形急转在七郎周围回旋,那袍袖越裹越紧牢牢将七郎困于其中。 七郎本待举步往山上前去,忽觉一片幔帐似的篷布向自己裹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篷布就将自己裹在其中。七郎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这幔帐般的东西急速旋转层层叠叠密不透风,七郎暗叫不好守身印护住全身,待要吸取天地灵气时才发觉天地万物已经和自己隔绝开来,根本就吸不到任何灵气。 七郎略一犹豫这幔帐越来越紧连呼吸都要透不过气来,七郎强自催发头顶胎慧处积蓄的少量真元施展飞花逐月身印,想强行突破这幔帐屏障。手指触碰到幔帐便一层层撕开,这幔帐坚硬犹如被油浸过的牛皮,但在身印强大威力下也是被轻易撕开,怎奈七郎撕了一层又一层却是无有穷尽,七郎渐渐乏力,又没有天地灵气可聚,不多时七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被这幔帐紧紧包裹了起来。 明月眼见七郎被擒不由心急如焚,凤翼展开朝帝释明攻去,嘴中叫道"大师你擒他作甚?快放他出来。"帝释明随手拨弄将明月攻势一一化解,最后袍袖一抖束成一团将七郎裹于其中背在肩头就走。 明月无奈只得道了声得罪,催动凤翼化作翼刃刀芒刺向帝释明。帝释明见无数锋芒向自己袭来,袍袖一竖顿时成一道屏障,锋芒刺在上面如击甲胄根本动不得分毫。 帝释明轻笑道"你就省了手脚别白费气力,我擒他自有用处,你若是要依仗天师宗参就不要管此事,rì后自有你好处。" 明月听了微微一愣,但见帝释明又要走终究是不肯,飞身拦住道"大师,他不过一呆子就算得罪你也犯不着如此拿他,况且他乃是红隐门下,你就不怕他门宗来寻你事端。" 帝释明哈哈一笑道"他须弥红隐也不过在中州大陆称雄,我既敢拿他子弟就不惧他红隐。" 帝释明话音刚落,就听空中有一女子声音娇喝道"好个不惧sè的妖人,凭你也配说如此大话,我红隐门下江映蓉特来拜会。" 说话间,一道红芒直落向帝释明,帝释明心中一惊,翻手印往上一档,只听当的一声,红芒击在帝释明手印上,一股气浪往四周荡去一时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帝释明这手印名为rì月金刚印,抵御外门法器不让分毫,帝释明已经修此手印多年不曾遇过敌手,但此时两下放对硬拼之下,帝释明只觉并未讨到好处,反感到身心俱震臂腕发麻。 一袭如火红衫从空中冉冉而降,面sè娇艳若芙蓉,眉眼中虽有万种风情却是煞气外露逼人,正是那飒爽英姿的红娘江映蓉。 江映蓉立在帝释明近前微微待喘却是朗声道"法师果有神通,方才你不用法器我稍占着些便宜,你使用手印我也就陪着法师走几招。"说完更不搭话,一手已经印出,只见掌心蓦地生出一符咒印文,江映蓉叱道"见识一下红隐密文图咒斗字诀。" 再看江映蓉掌心印咒金光灿灿陡然间铺散开来往帝释明身上罩下,帝释明识得厉害纵越身形疾驰闪避,哪知这图咒似乎有灵xìng如影随行尾随而至,帝释明大骇心知如果被裹上定会受伤,急忙伸掌施展rì月金刚印拍出,希望硬生生逼退图咒,谁知图咒虚不受力,掌印之力击在上面都透过去,力量都打在外面空中,图咒依然罩向帝释明身上。 第九章 光明顶 (8)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帝释明骤然一惊,心头大震,暗道自己真乃井底之蛙,方才真正知晓这中土道家鼎赞的宇内奇术之一的须弥图咒的厉害,他急中生智袍袖一抖将七郎掷向图咒,但江映蓉似乎早有打算,手心一转纤指点动,图咒印符立时改幻为引字诀,印咒变幻如同一只手的模样轻轻将七郎接过来拽回身边。 帝释明惊得一身冷汗,看看自己袍袖间居然已经被少许印咒灼毁,再看江映蓉已然将兄弟救回心中不甘,羞恼的叫了声"好厉害的妮子,你且慢走。" 帝释明身形横在江映蓉前,暗掐印诀施展出画地为牢的异术,江映蓉蓦然感觉脚下塌陷,裹足不前,有股漩涡之力牢牢将自己束缚其中,与此同时帝释明左右手印环抱,嘴中喝道"你也试试本法师厉害。" 顿时间,帝释明左手生风右掌生雷,一时风雷交错往江映蓉与七郎身上袭下。江映蓉将兄弟救回,触眼一探下只见七郎眉目紧锁呼吸不畅,竟似昏死过去,心中不由着急。 那帝释明又乘机来袭不由眉梢一挑,喝到"休要猖狂,一会儿姑nǎinǎi再与你算账。"说着手掌翻起,一道印咒生出将自己与七郎裹于其中,二人虽是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但帝释明左右手印使出的风雷交加却是伤不得二人。狂风卷着二人在空中急速旋转,雷电击在二人身子周围,轰鸣声不绝于耳。 明月眼看二人缠斗不休,各种神奇异术层出不穷,直看得眼花缭乱心驰神往,喃喃自言道"这难道就是名动天下的须弥密文图咒,果然神奇如斯。"正凝神间,山巅处闪出一人,长身玉立面容如塑,背弓搭箭猿臂轻舒,展身形喝到"红娘,吃我一箭。" 后羿shè天弓铮的一声,一道芒光直shè而出。江映蓉用印咒护住自己与兄弟,看兄弟呼吸闭塞忙探手查看,发觉七郎正用一种不曾见识过的心法护住自己心窍与周身做龟息状,心下暗自称奇。 就在此时蓦地听见有人喊喝,一道威力无铸的箭芒shè来,江映蓉说声不好,这二人都是道宗顶尖高手,如今却联手夹击自己,方才与帝释明硬拼之下虽然占得便宜但那也只是先声夺人又加之符咒神妙而已,实际造诣自己还逊于帝释明一筹,当时已是气血翻涌勉力而为。如今二人联手江映蓉如何能敌,那宗参当真心狠手毒所发之箭暗掐奔雷烈焰诀,箭芒触身立刻烈焰焚身而亡。 江映蓉掌中密文图咒猛然一缩忽的又一展,引字诀心法带得那烈焰箭芒往边上一偏,只听轰的一声箭芒炸开直震得江映蓉浑身一颤,怀中七郎蓦地睁开双眼。 宗参微微一笑轻声道了声好,臂膀一展又是两箭齐发。江映蓉身形被困,帝释明左右风雷手印罩于周身寻隙而入,这宗参神兵箭芒骤shè而至,竟是要取她xìng命。 江映蓉火爆弥辣脾xìng宁死不弯,准备做拼死一搏,她一引剑诀,红芒秋蝉感应到主人危急,骤然落下正劈在一只箭芒上,轰的一道光芒炸裂,箭芒破碎,秋蝉也被震荡得往一旁山谷下坠落。另一支箭芒又已shè到,江映蓉看再也避不开,不由用身形护住兄弟七郎将眼闭上。 江映蓉闭眼待毙,耳边一声巨响如同炸雷,接着就听一声断喝"秋沛雨,你敢以小犯上大逆不道不成?" 宗参眯缝细长眼眉瞅着秋沛雨,秋沛雨沉声应答"师叔在上,沛雨不敢欺上。只是须弥与我丹枫世代修好同气连声,并无过节恩怨,如今师叔与外人联手要取人家红隐门宗弟子xìng命,岂不是坏了两家联谊之好。这桩事情就算禀到掌门师祖面前恐也不妥吧!"说话间江映蓉睁眼一看,秋沛雨正自舞动rì月jīng光轮,光轮不停转动其中心出现一个光晕漩涡将宗参shè来之箭身的火焰慢慢吸入其中化解,原来那一箭竟是被秋沛雨用法器打掉。 帝释明道"你是那宗山峰门下,是奉了那个师尊号令插手此事,这女子自命不凡骄横跋扈竟然御剑凌空飞渡丹枫,我教训教训她也是应该的。“ 秋沛雨哈哈一笑”大师说来好笑,你又是何宗门下竟然骑虎耀威,在正道山门施展异术惑众。“ 帝释明不由得大怒道”猖狂小儿,凭你也配教训本法师,若不看在你宗参师叔份上我今天岂能与你干休!“蓦地有一人恍如一股清风袭来立在帝释明身前嘻嘻道”蛮荒异种也敢窥伺我中州神土,凭你也敢吆五喝六,看小爷玉女真经的厉害。“ 在那大呼小叫的正是七郎,他从姐姐怀中醒过后,感到神清气爽,天地灵气犹如泉涌般汇入体内。七郎方才虽是运用龟息之法暂时将自己保护起来,但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待听到秋沛雨前来救护顿时心头一亮,心说此人定可大用。 七郎加紧吸收天地rì月jīng华透过胎慧转为真元,一旦真元充沛立时腾身跃起,冲着帝释明喝了一声,施展飞花逐月必杀身印猛地向帝释明攻去。帝释明只见七郎身形幻化如同被风吹拂一般骤然而起翩飞如蜂蝶,在空中忽左忽右忽高忽低,竟然分辨不清进攻路线。 帝释明凝神而观,心道,此身印初看来势不温不火,却是变幻莫测不可琢磨,但看七郎cāo此身印在空中蓄势待发,劲力内蓄不吐一旦进攻必将凌厉无比。 帝释明眼力出众识得此印法厉害,马上收敛心神体内金丹催动真元流转布于全身,双手垂于腰间眼眉微晗。七郎在空中蓄势待发,眼看帝释明整个人有如一空,并不做势防备,如此一来自己倒真是不知该如何下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七郎此必杀身印催发无坚不摧,乃是至刚至硬的无上心法。七郎身形一摆蓦地仰首而出,众人都以为他要一鹤冲天时,却见七郎身形如疾电般直直刺向帝释明,整个身形晃出一道耀眼光晕令人炫目。 第九章 光明顶 (9)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帝释明的身子一刹那间也起了变化,只见他身上的袍服骤然间像是被充气般鼓了起来,整个人形陡然增大数倍,被这七郎激发的劲浪吹得摇摆不定。七郎身形快若疾电在帝释明身前一穿而过,这帝释明膨胀起来的身形顿时犹如被刺穿的气囊般嗖的又瘪了下去。 众人奇怪晃眼一看,原来帝释明人虽未受伤但是袍服居然被七郎从中穿了个大窟窿,帝释明满脸臊红,怒不可抑。七郎本以为这下定可将帝释明打伤,出出心中的恶气,却不料被帝释明用这古怪道法破解,心中也是气恼。 帝释明方才眼看七郎来势凌厉,又无法化解,只得出此下策勉强化解掉七郎攻势,以他在边域几近一代宗师的身份地位却被七郎这一不明小儿打得如此狼狈,帝释明怎能不火冒三丈。 红娘江映蓉业已缓过心神来,她蓦地见到弟弟七郎居然有如此神通,心下也是欣喜异常,她万没料到自己这个从不愿意修习道法的弟弟,忽忽几月不见居然修的如此道法竟然能与号称边域法师的帝释明相抗衡,倒比自己修行百年还见功力。 江映蓉在一晃眼看到秋沛雨正自瞅向自己,不由得心头一震,几十年前的恩怨情仇一一浮现在心头,待要言语心头一酸哽咽在喉嗓之间却是说不出话来。秋沛雨微微一点首轻道“红娘一向可好?”话一出口却似重逾千斤,万千滋味萦绕心头,这铮铮铁汉眼眶似乎微红带有泪星。 宗参在远处目光如炬看得清楚,细声长笑道“沛雨,二位久别重逢当是应该叙叙别后之情,但你徇私情而忘师门重恩,你可知罪?” 秋沛雨顿首道“师叔言重,但不知红隐门宗与我丹枫有何过节,你居然势必要置红娘于死地。莫说我不答应就算是禀到掌门师祖那也说不通。” 宗参心道,放眼天下能与我之抗衡的门宗唯有红隐,我为图大计rì后势必要与红隐为敌,如今乘势诛杀他门下得力之人你却出来阻挡,说不得我连你一并除之以免后患。 宗参想到此,眉眼一立怒声道“秋沛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借师尊名义与外宗勾结,大逆犯上藐视本宗尊长,我就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红娘你若看不过眼就一起上吧!” 七郎在空中蓄势听宗参如此猖狂,恨声言道“大逆不道自有人在,却不是秋沛雨大哥,你宗参身受师恩不图为报,姑息养jiān又与外邦勾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七爷如今却要插手与此事,你不用说大话先于你家小爷放对再说。” 七郎初生牛犊又是意气正盛,身形一挫竟是施展一式东施效颦身印,只见七郎身形幻化居然生出数个幻身,每一个幻身姿态各异,或作持器或作拳脚,凝目而视蓄势待发,此身印亦是洛神图录必杀身印之一。 宗参虽不曾修习过洛神图录,但多年的潜心修行加之阅历丰厚,知道此身印玄奥凌厉,但宗参却无惧意仍是细声笑道“画郎,不好好作画却来此作何打算。别人惧你红隐,我却不放在眼下,你只管使出手段来让本天师见识一番。” 红娘生怕自己的弟弟吃亏,飞起身形拦在七郎近前道“七弟不要鲁莽,这宗参有恃无恐恐怕另有图谋,小心被他哄骗上了当。” 七郎幻出真身附近红娘耳前轻声对姐姐说“姐姐,你不知如今他丹枫祖师烨玄命悬一线,我不去救他脱身恐怕这老头就要归位。” 红娘闻听一愣疑道“怎会如此,那烨玄道法通玄,这世间还有人能伤了他不成。” 七郎嘻嘻道“若是拼能耐,他老青倒真是少有人能及,但此人为人迂腐猥琐,优柔寡断,算不得什么大宗师。” 红娘嗔道“七郎,你初出茅庐就敢任意褒贬这世上前辈,这烨玄怎会向你说得那样,想当年他南宗也是人才林立,才俊辈出,这烨玄不但道法高妙玄通,而且长身玉立是天下有数的美男子,多少名门闺秀都以一睹烨玄风华而荣幸,怎会像你说的猥琐不堪,再说他若无智谋权计又怎会在丹枫脱颖而出成为南宗领袖。”七郎闻听也是一愣,想不出那元神附体的烨玄怎会与姐姐说的不一样。 宗参笑道“画郎,怎的不出手了,我倒要见识一下你这洛神图录究竟有何厉害之处。”七郎顿声道“小爷使得是乃是红隐不传之秘**,你这浅薄少见之人那会识得,竟是人云亦云说成什么洛神图录,真是可发一笑。” 宗参倒不生气,双手外摆竟是不搭弓引箭仿佛成竹在胸的摸样。七郎对姐姐道“好姐姐,我小心就是,你在旁替我观敌就好。”红娘也想看看这宝贝弟弟这些时rì长了那些能为,闪在旁边替弟弟做后援。 七郎身印催发,在空中居然现出五个七郎来,每个幻身都栩栩如生莫辨真假,红娘与秋沛雨都凝目而观却也瞧不透真假,明月更是目眩神迷心中寻思着这呆子竟有这般造化,不知从何修的如此神通。 宗参也没有见识过这般神通脸上微露诧异之sè,七郎心念催动,一道幻身持利剑急刺,只听当的一声,不知撞在何物上,这道幻身居然攻不进去,七郎不待宗参作势提防,又有三道幻身急攻而至,又听的当当当三声清脆响动,三道幻身又被拦阻在外,七郎诧异不明为何幻身为何物所阻挡,这宗参周身似乎铜墙铁壁居然没有半点可乘之隙。 七郎暗持守身印大力转换真元进入体内,五道幻身并不进攻,在空中急速旋转起来,众人眼中只见空中人影晃动,似有千百个七郎在空中舞动不休,宗参却是不急不躁身形稳重依旧立在那动也不动。 七郎见宗参手裹在袍袖中,袍中不知藏了何物竟是抵挡住七郎必杀身印的进攻。七郎到底耐不住蓦地清喝了一声,五道幻身齐向宗参攻去。 宗参哈哈一笑道“画郎,入我化境来吧!”袍袖一抖,只见光芒耀眼处现出一只明镜来,七郎只觉被镜子晃得眼前一花,心神顿时大乱,周身灵气外泄再也控制不住五道幻身,七郎此时道行还不能收控自如,五道幻身被镜子映照下只剩得一身,真身一现却不由自主被那镜子吸了过去,嗖的一下没入镜中不见踪影。 第十章 射天狼(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真身一现却被宗参所持明镜收入其中不见了踪影,红娘一声惊呼合身扑向宗参,掌中密文印符暴然而起,三道符咒齐齐向宗参裹去。宗参左右士卒手中利器纷纷掷向红娘,红娘纤手一扬,密文符咒立在周围,那些兵器触在符咒上顿时化为一堆灰烬。 红娘一俯身一掌抚在地上,一道符咒蔓延开去竟然裹住在众士卒脚踝处,红娘一声娇喝手掌微微一扬,守在宗参身畔的三百余名士卒尽皆被抛在半空中,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宗参未料到红娘居然如此老练泼辣,手中一擎后羿shè天弓,厉声喝道“休要猖狂,看你家天师厉害。”说话间后羿弓弦一响,铮的一声,一道寒芒迎面袭向红娘。 红娘秋婵坠入山谷不及取回,但红娘火暴脾xìng哪管能不能空手抵挡住宗参的神弓,双手合十,三道密文符咒层叠而出竟是化作一纤手玉指,轻飘飘的向那寒芒一捻。寒芒去势快若流星,这玉指看似轻柔缓慢却妙到毫颠的轻轻一捻,那寒芒被掐在玉指间轰然迸裂开来,生出斗大的一团火焰,玉指伸展开来又成一握将火焰攥于掌心,光芒立时消黯下去。 红隐门宗几有百年未曾出世,这天宇奇术密文图咒自是百年间未曾在江湖现身,宗参虽是见闻广博但也不曾见识过这般神奇道法。 宗参心头蓦地一紧,再也不敢小瞧红娘,后羿弓连珠而出,居然瞬间shè出三只神芒。三只神芒分别掐印烈焰诀,玄冰诀,奔雷诀,红娘抢身近前毫无惧意娇声喝道“妖师,快放出我七弟来。”说话间,双手捻出手印符咒,须弥密文符咒变幻莫测居然也成三道剑芒分别迎上宗参所发的三道箭芒,只听空中叮铛乱响一气,红娘将其中两道,烈焰、玄冰挡开,但是再接宗参奔雷神芒时顿时感到心神乏力真元不济。 一只rì月jīng光轮挡在红娘江映蓉的前面,那奔雷神芒shè在金光轮上顿时雷声轰鸣,半空中现出一道霹雳,一条jīng壮汉子身形稳健如山岳般立在红娘身前,jīng光轮中光晕四溢犹如水波荡漾,那奔雷神芒没入其中却是没有半点声息。 汉子低声道“红娘切莫怪我多事,我是真怕你不慎提防恐有闪失。”说话之人正是秋沛雨。红娘再是火爆脾xìng此时也成绕指柔情再也不肯逞强,红娘轻声言谢又道“快些搭救我弟弟七郎,这妖师用混元珠玑护天镜将我弟弟不知赚到何处去了。” 秋沛雨闻听混元珠玑护天镜不由得一愣,疑道“这护天镜不是封印地穴的无上法器吗?怎会在他手上呢?”但现下危急不及细问,秋沛雨道了声“红娘你别着急,我尽力搭救你弟弟就是。” 红娘感激的望了一眼秋沛雨没有说话。秋沛雨往前纵身立在宗参近前躬身道“师叔在上,沛雨恐多有冒犯,但你擒住红隐七公子只怕此事多有不妥之处,还望师叔放还七公子。” 宗参一阵冷笑道“没想楚晴川门下还有你这等人物,倒是低估了。”宗参一边说话一边凝神观瞧秋沛雨,秋沛雨神气内敛安稳不动固若磐石,周身上下通泰祥和张弛有度,真似有一派宗师之风范。 宗参心中一惊,暗道此人修为居然有如此境地。宗参换过脸sè缓缓道“沛雨,修行这些年,那大丹直指心法到了第几重境地?” 秋沛雨见宗参如此一问,又躬身道“师叔垂询,不敢妄言,家师三十年前传我心法,我这些年一直勤加修行,家师虽屡加提携但生xìng驽钝不堪朽木不可雕琢,这些年来用尽心力总算是进到第五重却再无建树。” 宗参哈哈一笑道“莫说五重,我看倒是有八重之境吧!大丹直指心法共有九重,你师尊也恐怕只是到了八重之瓶颈难以逾越而上九重。我观你假以时rì定会超越你师尊。” 秋沛雨忙道“师叔言重,不敢,不敢!”宗参却是一摆手道“师侄过谦,我并无恭维之意,实说而言并无半分虚假。” 宗参又是一笑一抖袍袖露出一面明镜道“你要那卖画郎也不难,他不过是入我化境而已并无xìng命之忧,不信你来瞧看。”红娘见宗参顾左右而言其他,这秋沛雨却是不愠不火的应付,立时火爆xìng子起来,飞身到了崖边催动心法招手去引秋婵。 帝释明在旁冷眼观瞧,见机施展幻步奇踪悄无声息的欺近红娘身后,红娘江映蓉正施展心法招引法器秋婵并没有防备帝释明,眼看秋婵从山岩谷底缓缓升起正要落入红娘手中,帝释明陡然发难双掌结风雷掌印而出拍向红娘身后。 红娘蓦然感觉身后异样,正要回身,但其时正是用心法招引秋婵关键之时,真元全部维系在秋婵之上并无其它防范,回身时忽感脚底一软,似乎脚底山崖岩石稀烂如泥往下塌陷,整个身子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原来帝释明欺近后利用红娘全力施展心法招引法器的空隙,施展出画地为牢之法先将红娘脚底困住,随后施展风雷手印全力击向红娘。红娘急于招引法器迎战宗参,却眼看自己着了暗算道了声卑鄙,真元蓦然全力回收,双足一并往山崖处全力踩下,整个山崖处轰然作响几乎立时要崩塌。 帝释明眼见红娘应变奇快,风雷手印往前一探加速击向红娘,红娘杏目圆睁,纤手翻转掌心飞快祭出密文图咒,但为时已晚,图咒方才生出一半,风雷手印已是击在红娘胸口。 红娘闷哼一声嘴角淌出殷红鲜血,到底密文图咒生出来替她挡了风雷手印大半威力,否则红娘当场殒命。帝释明眼见红娘不能抵挡,更是加紧催动手印掌力罩在红娘周身,意图将红娘毙于当场。 红娘身受重伤,有心结出完整的密文图印却是再也不能,图印结到一半就只能勉力维系着,帝释明偷袭得手后再也不肯令红娘有喘息之机,用尽全力施为。红娘周身被风雷圈绕,体内真元受困渐渐不能维系,在这样下去红娘知道自己定会毙命当场。 红娘体内强自提起真元将结出一半的图印往脚下蔓延,密文图印带着风雷手印掌力缓缓引到脚底。帝释明眼看红娘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蓦地大喝一声全力催动掌印,意图一举击毙红娘。 红娘借着帝释明的全力施为将其所施展的力道聚到脚底,随后双足再次用力踏下,山崖轰隆一声巨响顿时崩塌,红娘身子一软,往远处秋沛雨处望了一眼,随着崩塌的岩石滑落坠下深不可测的山崖。 第十章 射天狼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帝释明本是要困住红娘,立手将她毙命,没想红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居然踏碎山崖破了自己画地为牢之法。 红娘江映蓉随着崩塌的岩石坠入山谷,那秋婵没有了主人的驾驭也随之又落了下去。秋沛雨正凝目观瞧那护天镜,忽听身后一阵异动,侧身回望正看到红娘踏破山崖坠入山谷之中。 秋沛雨不由激愤狂怒正待回身施救,宗参手中的护天镜中却猛然伸出一只胳臂一把将他拽住,秋沛雨一惊身形后挫,那护天镜中如影随形跟出一异样怪物,只见这怪物周身通体如霜雪附身白乎乎的辨不出摸样,形体有若细长蚯蚓,四肢俱全,头顶处两颗寒星般的眼珠子yīn森可怖冷气袭人,原来却是那rì逃脱后归于宗参的冥幽暗流中的夜游。 这夜游不知为何变了摸样,由黑黢黢转成白乎乎的样子。秋沛雨不识这怪物,rì月jīng光轮护其周身,但有异样主人微一作念jīng光轮立时向那怪物砸下。 这蚯蚓怪物肢体粘滑柔软异常,jīng光轮砸在它的胳膊上却是不受力,夜游咧嘴吐出细长的舌头来嗤嗤作响,细细的胳臂依旧牢牢拽着秋沛雨。 秋沛雨只觉这怪物手臂攀附于身上并顺着身体往上延伸,并且力大无穷,紧紧拽住自己动弹不得,同时感觉手臂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地方yīn寒之极,再看手臂触体之处已是结成寒冰并不住往上蔓延。 秋沛雨怒喝一声,双手结出火印按在自身处,再看秋沛雨周身遍生火焰,那夜游触手之处火焰焚烧猛烈并往夜游身上窜了过去,夜游乃是yīn极之物最怕烈火被烧得子哇乱叫,忍不住收回手臂,秋沛雨一指点在夜游手臂处顿时火焰漫到夜游全身,夜游惨叫着一缩身形竟是又往那镜子中钻去。 宗参见秋沛雨道法变通迅疾,于平凡腐朽处见神奇,这火印虽是寻常道法,却要运用如此自若并加于自身而不受丝毫损害却是极为不易,知道此人道法贯通rì后定会成大器。 宗参怎肯放手秋沛雨,后羿弓一摆并不放箭却是用弓背径直向秋沛雨迎面砸去,秋沛雨知道这宝物天地造化所成并不敢空手招架,一摆手rì月jīng光轮架住后羿弓,身子往后闪去。 宗参一声轻笑,后羿弓扬起闪电般击在秋沛雨的jīng光轮上,秋沛雨举起jīng光轮连接宗参三击,身形不住往后退去。 宗参弓弦一展已是搭入一箭喝了声“沛雨,重箭无锋,小心看箭。”秋沛雨jīng光轮横于前胸,轮中光晕盈荡四溢,宗参猛一拉弓弦,一只重箭shè出正撞在jīng光轮上,秋沛雨一口鲜血喷出口外,被这只重箭击得身形往后飞去也是坠入谷底。 宗参一收弓弦,感觉心神乏力,方才一番施为已是费劲宗参平生所能,最后这一重箭更是宗参看家本事,名为“后羿shè天诀”。 宗参略微回神,从袍袖中摸出混天珠玑护天镜,想到七郎业已落入自己手中,从他处定可取的密文图录与洛神图录,二者并和起来正是解封印之法,到那时自己雄霸天下的宏图大愿亦将实现,想到此处宗参不禁微微展颜。 蓦然一个俏生生的声音低低言道“宗参师叔,求你放了七郎出来吧!”宗参一惊,手腕处一阵灼烧剧痛,明月一把抓住宗参手腕正自大力催动三离真火。宗参吃痛手不由得一松,明月手腕一翻接了过去翻身往外纵去,几个起落已是立于悬崖边处。 宗参没想到明月居然乘着自己心神疲乏没有防备之际偷袭自己,气恼至极大声道“明月你作何?快还我护天镜。”帝释明已是纵起身形立于半空伺机就要下手除掉明月,宗参望了眼帝释明摆摆手温声道“明月,此物关系重大,不可玩笑,你如此胡闹可是不该” 明月不回应宗参,焦急的将镜子细细瞅瞅用力扳动疾声唤道“呆子,还不出来。” 宗参笑道“明月,你真是小孩子气,这七郎入我化境没有我来唤他,他又如何出得来。” 明月听言道“求求你师叔放了这呆子出来,有何要询问的我自向他好好问明就是。你若是不答应我即刻将这镜子抛下山去。”说着明月作势要将明镜抛于山下。 宗参笑笑道“这乃是无上法器,你抛下山也损不得半点,我只是费些手脚而已。明月,我有要事着落在这七郎身上,等我问明就放他出来。” 明月听言愣了一愣,忽然间手腕间一阵剧痛,一声鹤唳从悬崖边缘冲天而起,那只浑身血红的鹤鹳已是叼了护天镜急闪而去。原来这只鹤鹳不知何时竟然藏身于崖底,此时伺机飞出夺了明月手中宝镜。 帝释明看得明白,身形疾飞如电向那鹤鹳扑去,却不料一矮小身影却从半空坠下,挡在帝释明的前面,帝释明见此人来势迅捷,左掌风印猛地击了出去。 那人轻飘飘一转身形,不知如何居然轻描淡写的避过掌印,接着一伸手就握住帝释明一只臂腕,帝释明身形受阻,左掌雷印也往那人身上打去,那人并不还招,身形轻轻一带帝释明的掌印便已击空,随后一把拽下,帝释明感到一股奇大之力灌入体内,硬生生将自己拉回地面。 帝释明没有料到居然有人能从空中楞生将自己拉下来,定睛一看此人面sè苦沉似水颜容肃然冷峻正是光明顶执掌秦梧桐。 帝释明此时才发觉不知何时秦梧桐手掌竟然已经握住自己手掌心,自己手掌比他大出一号,与秦梧桐相握时倒似自己先攥着他,帝释明抖手想要甩开秦梧桐手掌,却发觉秦梧桐手心牢牢黏住自己掌心,无论如何也甩不开。 秦梧桐掌心生出一股强大黏力,拽住帝释明身形往宗参处走去,帝释明不由自主的跟随着秦梧桐往宗参处走去,途中帝释明妄图施展画地为牢心法,但每一生念,心脉处便加剧跳动,同时一催动金丹体内真元竟是往外狂泻不止,帝释明大惊失sè知道自己道法与这秦梧桐相差许多,不敢再自用强乖乖的随着秦梧桐来到宗参近前。 第十章 射天狼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宗参方才与秋沛雨斗法耗费大量心力,此时一看秦梧桐居然这么容易就制住帝释明,心中不由得更是吃惊非小。宗参不做声sè冷笑了道“师哥倒是来的巧,乘收渔翁之利,也不怕失了颜面。” 秦梧桐面sè铁青哼了声道“师尊闭关修行,你却在外胡作非为,我问你这混元珠玑护天镜从何而来?” 宗参昂首道“此乃是西域藩国进贡给当今天子的贡物,后经天子赏赐与我,这个师哥也要来管不成?” 秦梧桐道“好个进贡之物,这护天镜上明明镌刻中土铭文,乃是封印这光明顶下幽冥暗流地穴之法器,前番你假借师尊名义开山劈谷将幽冥暗流引下山去,裸出地穴取了法器,如今地穴没有法器震慑yīn物不时出来sāo扰,山下有个村堡已是遍地尸野横陈,都是被地穴yīn物所伤,你做此丧尽天良之事就不怕师尊出关后清理门户吗?” 宗参哈哈大笑道“好个正直无私的掌门师兄,你我各自心中都有数,你执掌门户后全力培植自己的势力,丹枫护法九人中居然有五六人是你门下弟子,你更是将侄女嫁给赤霞门掌,这样一来整个丹枫都是你说了算。” 宗参继而沉声问道:“师尊到底是在闭关修行,还是着了什么不测,我看师哥心中最为清楚,我这几年中几次三番上山探视师尊都是被你言辞所拦阻,但我出师以来,师尊每年都会遣人来问候探视,我却从未听说师尊要闭关修行之说---我看你不会假借师尊闭关之名存有异心图谋不善。” 秦梧桐也是冷哼道“师尊到底怎样,你尽可前去这光明顶的塔中探视,若不怕扰了师尊清修直管闯进去觐见就是了,又何必疑神疑鬼胡乱猜忌。” 宗参凝神瞅着秦梧桐缓缓道“我这有一人,现在正在我营帐中歇息,我想师兄应该见上一见---毕竟元神虚化附体的玄奥道法不是寻常能见的。” 秦梧桐闻听不由得一愣禁不住道“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元神虚化附体,我怎听得糊里糊涂。” 宗参冷笑一声道:“师尊悟透道家玄机,只怕闭关修行的生闷了假借他人躯壳出来透透气也是尽有的事情。师哥帮着师弟鉴定一下此人是否是师尊虚神附体,我是生怕有人借着师尊之名弄虚作假毁坏他老人家声誉啊!“ 秦梧桐听到此骤然jǐng觉起来,心中有鬼当然存了莫大疑惑,心下暗自寻思难不成解了那一窍竟然被师尊元神借机流出体外附于他人。 秦梧桐虽是疑惑但面容不改,反是声sè俱厉道“不听你胡言乱语,今rì我与你当堂对证,就在我大帐中,我邀各派前辈高人汇聚一堂,咱二人当堂悬镜看看此物到底是不是封印地穴之器,你看如何?” 宗参玉sè面容闪过一丝寒意冷冷道“好,就依师兄所说,咱们当着天下各派道友的面一起来明辨是非。说不得到时我真要去那塔中请师尊来评评理。” 秦梧桐哼了声,一抖手甩开帝释明大步向山下行去。帝释明只觉一股强悍之极的力道透入体内,身形往后退了几步强自用力想要收住身形,岂料这股力道余势不绝,当他以为能稳住身形时又蓦地生出一道力量带得身形不由得往后就倒,宗参一晃身形在他身后一扶,帝释明才不至于仰面栽倒。 帝释明满面羞愧难当,宗参劝慰道“法师不用自责,这秦梧桐道法已臻至化境,平rì深藏不露,连我也逊他几筹。” 帝释明沉思良久道“天师,我看咱们也不用和秦梧桐争一时锋芒,你志向远大心在天下,而秦掌门却是要在道界得成大统,你们二人不若联合各取所需,岂不两全?”宗参闻言心中一动,手抚弯弓昂首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接着眼光向崖壁边的明月瞅去。 帝释明又凑近道“天师年轻,这般男欢女爱之事自是免不了的,但却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误了大事,这明月虽好但却不是天师良配,前者天师几次三番去哪自多崖与她相见,她亦是并未向天师吐露心迹,如今看来倒是顾着红隐的七公子多些。” 宗参微一皱眉道“我的私事法师就不要过问,你方才的提醒令我茅塞顿开,我想今晚你就去拜会一下梧桐掌门,你看如何?” 帝释明微微一笑道“早该如此,天师不是想不到,只不过天师心高气傲不屑与人共谋而已!如果你们师兄二人联手就相当于朝廷的势力与道界相合,你巧加利用,这天下岂不是唾手而得。” 宗参颔首而笑,往哪明月处走去,帝释明跟在身后小声道“我泽及部落大首领命我与天师和亲之事,还望天师考虑。” 宗参摆摆手不置可否迎着明月头也不回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回头还有事与你商谈。”帝释明轻叹口气往后退去。 明月立在崖边眼中噙满泪水,见宗参走了来回身对着远方空谷。宗参立于身后道“明月,我并未怪罪于你。我知道你与那红隐七公子交厚,情谊不比寻常,方才你出手施救亦可证明你是重情义之人,我又怎会加罪责怪。” 明月咬着嘴唇不肯言声。宗参笑了笑从衣袖中摸出一卷东西来,道“明月,你看这是什么?” 明月盯了一眼那东西神情立时变得古怪紧张起来急切道“这东西怎会在你手里,我---” 宗参并不作声将那卷事物塞在明月手中轻声道“你那rì在自多崖不慎遗失,恰被我拾到就一直揣在怀中,今rì还给你。”明月忙伸手接过来细细看了揣入怀中。 宗参道“你只有符咒却没有心法也是徒然,那红隐公子看这样子已是得了心法但修为尚浅。他红隐的须弥参同契心法又岂是能轻易传与外人的,但如今这画郎入了我幻化之境,取他心法却如探囊取物,等我取回宝镜后我即可施法令他吐露心法,到时我尽数再传与你,你看如何?” 明月低下头来不置可否,良久后终于轻轻道“他在那幻化之境可受苦,是否有xìng命之忧?” 宗参沉声道“无生亦无死,心xìng混沌回归蒙始状态。但此镜乃是封印地穴法器,震慑地穴多年已是吸取了地穴yīn气,yīn气聚集而致幻境中地府可恐景象频生,心xìng不定或是意志不够坚韧者即使能出得幻境也会丧失心xìng发疯做狂。” 第十章 射天狼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众家道友都知道此话说得太是牵强,但看此女白rì里也不惧rì光照晒,形体与常人无异,虽然此女来历不明,亦不过是宗参帷幕庭幛中床第之乐异趣而已,并纷纷告诫门下弟子万不可迷恋女sè,此一条乃是修道之大忌。 拂尘子捧着桃子左右犹豫,秦梧桐微微一笑,手一招,那桃子从拂尘子手中飘起径直到了他手中,秦梧桐接过桃子张嘴咬了一口细细嚼咽下去。 拂尘子脸sè一红,拜道”梧桐执掌请恕罪则个,我就此告辞。“拂尘子不待秦梧桐说话回身步出光明顶而去。宗参知道此人疑心极大,但被秦梧桐如此一来臊得难看因此离去。 宗参倒是真不曾想到秦梧桐居然会第一个带头将这桃子吃下,转而蓦地想到这秦梧桐怎敢如此托大吃下这桃子,忍不住往秦梧桐嘴下看去。但见秦梧桐吃的很细很慢,仿佛每一滴仙桃汁肉都不肯遗留下。 宗参知道这大师兄最善障碍视听之法,于此道天下无人能及,自己虽是用箭并号称神目也是看不清秦梧桐如何做法掩盖,但凭着直觉感到秦梧桐并未真的吃下这桃子,而是做戏与大家看。但要如他这般在天下道家高人前辈眼中公然做戏,相信天下只有他一人敢于如此调戏作为。 想到此处宗参放眼去看那些道众,蓦然发觉有一形体猥琐邋遢不堪之人手掌翻动中居然很巧妙的将桃子藏了起来,并且手中又显出一桃子,大小形状与方才手中一般摸样。 此人形态滑稽,浑身仿若无骨站坐无姿态,十足一幅懒人摸样。宗参不认识此人,但知道此人定不会是这三十六家道宗门下,现在也不能上前点破只好任由其作为。 明月神sè萎靡的立在众人中,忽觉有人拽动自己,回身一看却是圆刚大和尚,那小豆丁也随在旁边。 和尚急切的问道”明月姑娘,方才七郎与雪奕上山去如今都回来了,怎的不见七郎踪影?“明月一时哑口无言以对。 这时帝释明上前言道”和尚却不知吧!方才有人驭剑而来,你可知是谁?“ 和尚茫然道”我怎会知晓?“帝释明道”那是七郎的姐姐红娘江映蓉来了,我等不好劝阻眼看着她将七郎领走的。“ 和尚大吃一惊望向明月,明月低低道”方才红娘真是来过的,法师没有说谎。“ 和尚看明月蔫蔫的样子还以为明月也是为七郎之事烦心便道”明月姑娘不要忧心,等这里事一结咱们结伴去找七郎就是。“明月低头不做声,和尚失落烦闷抱起大坛的酒狂喝起来。 宗参眼观众人都将手中桃子吃下心下欢喜,对秦梧桐道”师兄,如今各家道友尽汇于此咱们这东道也要做的像样,不若你出个章节来添些兴致才好。“ 秦梧桐兴致很高展颜道”此提议甚好,到时还要借你神兵一用。“说话间秦梧桐立起身形对众人道”各家道友尽汇聚于此令光明顶更增光彩,既然师弟都舍得拿出仙桃来,如今我这当师兄的也要作兴取来几样东西献与大家伙。“ 众人齐声叫好,但却不知这秦梧桐会拿来什么事物。秦梧桐倒不急于取出东西来而是缓声言道”各位可知如今天下道宗肩负重担,中土神州有七十二处yīn穴与地府相通,其中又有三十六处大穴被法器所震慑才不致yīn穴妖物窜出伤及世人众生。但如今却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取了那封印法器据为己有。“ 此言一出场上众人一片哗然,宗参更是面sè难看至极,不知这秦梧桐怎会陡然发难。谁知秦梧桐却言道”取走这法器的不是别人,而正是那被尊为北宗的须弥妙高山的红隐门宗。“此话一出,更是引得众家道友哗声一片。有人高喊道”该不是梧桐前辈弄错了吧!北宗红隐百年不曾踏入江湖,怎会忽然间取走封印法器,这太令人不可思议。“ 秦梧桐朗声道”大家不要急,此事已有着落,真凭实据都在我掌握之中,明rì早间我在光明顶大堂中与众家道友一起来凭断此公案。如今我有一言要说,请大家静上一静。” 众人声息平缓后,秦梧桐道“世间妖祸已然成势,各处yīn穴似乎都有耸动迹象。就连这光明顶下一村堡也是被yīn物所毁。各家道友都是正道名门,与妖邪一途势不两立是本分中事,但是各派门宗如今分散开来却不免势单力孤。” 众家道友疑惑不知秦梧桐下句要说什么,谁知秦梧桐却道“我现在有五道光明令在此,如今想要献与众家道友,哪家道宗门派能得到此令如遇困难危急时可将此令祭出,到时我丹枫会派出三到五名护法使者前去助阵。” 众家道友都知道这光明令身后的分量,丹枫护法使者千百年来都只有九人,这九人所持道业都不会在任何三十六家道宗门派掌门之下,此次秦梧桐以代掌门的身份发出如此厚重的礼物倒真是令众人想不到。 任何一家道宗门派都不会以为自己门宗的实力能够与丹枫抗衡,如果丹枫真的能够在危急时刻帮衬扶持一把那真是犹如火中送碳,更是莫大的殊荣,因此众家道宗都被这道光明令所吸引,不知梧桐掌门究竟会道出何种缘由而能获得此道光明令。 秦梧桐微笑着取出五道光明令来,众人眼前一亮,这五道光明令不知何物所铸成,每道令牌都镌刻印有一金sè赤rì,下方则是光明顶最为有名的黄金顶庐,那是光明顶的议事大堂,丹枫所有重要事宜都会在此做出决断。但令人奇怪的是如今这黄金顶庐在此顶峰却不见踪迹,不知梧桐掌门用何方法居然让这奇伟建筑隐匿不现。 秦梧桐将令交予门下一随身道童有转身对着宗参一笑“师弟可借你神弓一用?” 宗参本来以为秦梧桐会对自己发难,怎也想不到却是峰回路转秦梧桐居然将此罪过加之与红隐门下,正自出神凝思这大师兄葫芦中卖的是何药时,猛听秦梧桐问自己借弓。 这后羿弓乃是上古神兵更是宗参护身法器,宗参本待不愿但心一转念倒想看看秦梧桐究竟有何打算,此时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秦梧桐是在与自己联手作为,自己也有意愿与之合作,此时就不妨做个人情顺从与他。 宗参取出后羿弓来双手奉上恭敬道“师兄大度谦让,小弟拜服,还请诸事师兄多有费心。” 第十章 射天狼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秦梧桐摆手道“不妨,不妨,自己师兄弟多说谦恭之言倒显得生分了。你也去楚师兄,林师姐处走动走动,现出做师弟的情分来,剩下的事宜老夫一手cāo持包办了。” 不待宗参说话,秦梧桐来到场中将后羿弓一摆道“大家看出这是我师弟宗参天师的神弓,此乃是上古神器,宗参师弟有幸得此神兵可谓造化,别人再是眼羡也是修不来的。如今我想请各家道友竟都上来试上一试,看看这神兵宝器到底有何不同,凡有能拉开此弓者按先后次序即能得到一道光明令符,大家看我这提议如何,既娱乐添了雅兴又为各家道宗解了忧患,岂不两美!” 众人听秦梧桐如此说来都觉这主意不错,但这柄神弓乃是上古神器,若没有宗参这般的道行谁有敢轻言自己就能够拉开此弓。 大家都注目这柄神弓,只见此弓弓长几有三米,弓胎犹如白玉,不知为何物所成,弓弦直崩如刃却是细弱发丝般,大家不禁咂舌,心道如此长的弓胎手臂即使有此力量,但两只手臂不够长的话即使伸展开后也是拉不到底,并且如此细的弓弦如何能用手拉开。 秦梧桐仿佛看出大家心思将弓往地上一立,弓梢头触地后,手掌在弓上轻轻拍了几拍,这弓却如生了根一般立在地上动也不动。 秦梧桐笑道“我这身量自是够不到,但如此立在地上却是任谁都能来拉弓了。”说话间秦梧桐手指在弓弦上轻轻拨弄几下,只听得几声悦耳之极的铮鸣之声竟如金珠落入玉盘之声,秦梧桐又忽的猛一作势,只见一手后背,另一手臂一拽弓弦身形往后一挫居然弓满如月,全场顿时掌声如雷喧喝一片。 宗参亦是看得出彩,这弓由他母亲处传下,又随他多年,弓法自有心诀驾驭,仅凭**凡胎自身气力想要拉开此弓根本是不可能的。 秦梧桐缓缓松开弓弦,对着众家道友笑道“献丑了,还请哪家道友先来一试!”众人都不敢贸然出头,先是左右环顾看看,但那光明令太诱人,又深怕别家道友先伸了手占了名额与自己不利,都不禁蠢蠢yù动起来。 到底一家道宗抢先一步奔了出来,大家一看是那伏牛山金刚门下的人物,道号合和子,此宗乃是外修之门,力大绝伦寻常刀枪不伤体肤,所持法器亦是沉猛重器。 大家见有人出列倒也不急了,想看看此人如何拉开此弓再作打算。合和子身形魁梧勇猛身量倒和宗参有得一比,乃是金刚门下第一的勇猛之人,所习道法也是秉承刚硬一路最是善施大力,曾与九牛较力脚掌裂碎磐石。 合和子倒是不急于去拉那大弓,反而稀奇此弓如何能立在地面不倒,他围住弓来回绕了几圈,居然伸手握住弓柄发力往外抻拔,大家默不作声看这莽汉作为,但见他用尽全力拔了几把,此弓却是生了根般纹丝不动。 合和子大奇,心道即是一颗栽种的树木在我这般使力拔拽下也会脱土而出,但此弓却是动也不动,心下折服往秦梧桐处一躬身施礼,秦梧桐淡淡一笑道“你可小心,别强自鲁莽伤了自个。” 合和子点头来到弓弦处,细细看了那弓弦寻思道“如此纤细的弓弦怎会禁得住拉拽,我这稍一使劲只怕也会断掉,看那弓胎亦是单薄又能有多大胎力。” 合和子心下不以为然伸手指扣住弓弦微微加力想要试试这弓,岂料这一加力才发觉自己手指居然被这细如发丝的弓弦勒进皮肉,弓弦如刃竟是有如将手指按在锋刃处一般。 合和子吃了一惊,忙松开弓弦,只看自己手指已是鲜血淋漓。合和子吃惊非小,他外家修炼已是多年,体肤坚硬有如甲胄铁石,这手掌指间稍微使力即可碎石如捏腐rǔ,但如今却禁不住这弓弦轻轻切割,还好方才秦梧桐提醒下没敢上来就施展全力拉拽,否则这指头就立时被切削下去。 合和子又盯着这弓弦看了半响,实在无法可施,只好悻悻而归。众家道友看得明白,知道此弓不是轻易能拉开的,但合和子刚一下去就有一人纵越而出,却是一白皙书生打扮的文士,他向众家道友施了一礼,在弓前看了看伸手取出一条金sè丝条摸样的东西缠绕在手指之间,伸手往弓弦拉去,只听嘎嘣一声弓弦被拉了起来而文士手指并未有任何损伤。 文士拉到一半脸sè绯红,但是他一咬牙催动体内真元施出道法硬是憋着一股硬气将弓弦拉了开来,待拉满弓弦本是白皙的面容却彤红如血,眼珠凸显额头青筋毕露,显然已经用尽全力。 文士蓦地一松弓弦,铮的一声细响后弓弦恢复原样,文士长长喘了口气,回身又是一礼,大家叫道“云海道人好气力!”秦梧桐一摆手,旁边道童将一只光明令奉与云海道人。 云海道人往秦梧桐处深施一礼道“小天罗谷全宗上下谢过梧桐掌门。”秦梧桐微微点头笑道“你虽是取巧但还是拉开了此弓,这令就给了你。”云海道人脸sè一红接过令符退下。 合和子方一下去,又款步进来一女道,女道端正方雅举止清雅,妙目流转先是往秦梧桐处施了一礼又回身对着众家道友躬身一礼。 接着道姑来到弯弓处先是凝目往弓弦处瞅了瞅,接着举腕用纤指指尖在弓弦上轻轻拨弄了一下,只听弓弦有如琴弦微微作响发出一音阶来,道姑又在弓弦不同部位一一用手拨动,大家还疑惑道姑为何不拉弓时,只见道姑手指越拨越急,弓弦竟然发出悦耳声乐来,接着道姑指尖轻重缓急肆意挥洒起来。 顶上众人耳中分明听出一首临江仙,道姑浅弹清唱起来,”chūn秋山水风月夜,古龙动凤鸟植地。儒道佛人数神仙,sè引cāo吟诗词歌。“歌声曼妙绝伦绕萦不绝于耳,令听者如痴如醉难以自抑。 第十章 射天狼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一曲作罢,顶上鸦雀无声,众人无不叹服词曲美妙,更令人观止的是此道姑居然用神弓做器乐弹出琴弦之音,并且这神弓弓弦居然能发出比琴弦更为美妙的声音来。 道姑弹唱完后又施了一礼,轻开唇齿雅声道”凤鸣阁芊纪子向大家问好,这弓弦我是拉不开的,弹奏此曲与大家作兴同乐。“ 话音未落,顶上众家道友掌声雷动喝彩不绝,有人提议送与凤鸣阁一只令符,大家听此提议先是一愣后纷纷表态既是同宗正道就应该互相帮衬一些,这凤鸣阁只有三名道姑却守着yīn穴多年,自是人单势孤,理应得到一只光明令。 众人望向秦梧桐,秦梧桐哈哈一笑答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又怎会拒绝,这才显出咱们同宗之义节,不失正道仙门的本sè。“ 众家道友中虽有人觉得之举有失起初的约定,但看众人都是叫好,也不好说什么。这凤鸣阁的芊纪子凭着自身才情获得一只光明令。她接过令来放入怀中,道”承蒙众家道友抬爱,在下无以为报再弹奏一曲给大家品评。“ 说话间纤指在弓弦上频弹,竟是一曲”古渌水“。芊纪子这回更是用心,弦声婉转低吟丝丝入耳,清歌曼妙有如凤鸣和声,”闻君古渌水,使我心和平。yù识慢流意,为听疏泛声。西窗竹yīn下,竟rì有余清。“ 顶上众人听得痴迷起来,词曲如泣如诉,淡许寂寥惆怅竟然引得几许清泪潸然。那芊纪子凭身而立衣袂随风飘舞,丰神绰约犹如仙子,本来众家道友并不为意如今却尽皆叹服于芊纪子的才情风姿。一曲完了,光明顶处竟是半响无声,有些xìng情中人yù罢不能潸然泪下。 凤鸣阁芊纪子缓身退下,众人都似乎还没醒过味来。此时又有两人相继到了场上,众人一看是那龙虎山张知远道人与那祁连山的乾通道长,众人都哗然出声,原来这三十六家道宗除了丹枫外,就数这两宗门势壮大门下弟子众多,没想他们亦是来凑这个热闹。 二人到了场上相视一笑对着众人施礼道”我二人到此与众家道友相会并无意取这光明令,而是想借此机缘与大家攀叙一番,如今天下妖患不绝祸乱人世,各处yīn巢都有yīn物出没,法器灵气外泄封印震慑似乎不起作用,在此危难之际我们众家道友更应该鼎立相互扶持才是,梧桐掌门出于此心发出这光明令信,实是指盼众家道宗能够同舟共济渡此劫难。我们二人商量一下,但凡其他宗门有需要我们二宗帮忙之时只需飞书一封,我二宗定会全力相助鼎力扶持共退妖乱。“ 此话一出,众家道友欢声如雷。二人笑了笑道”既然上了场,我二人也想试试宗参天师这神弓的胎力如何。“二人话音刚落,只听席间有一女子哎呀一声大叫起来,众人惊异莫名,转目一瞧却是那正自在席间敬酒布菜的yīn姬。 只见yīn姬神sè慌乱目光涣散委顿在地,在她身旁桌前伏着一人打着鼻鼾,满身酒气熏天。宗参一闪目瞧出那伏案而睡之人正是那偷换桃子的邋遢人物,宗参再看那yīn姬萎顿在地神采黯淡无光,似乎神形缓缓俱灭。宗参道声不好,心道我已用三枝神芒定住她的神形,在光天化rì之下亦不会受损,这会儿怎会如此,略一思忖立时知道毛病定是出自这邋遢道人身上。 邋遢道人翻了个身,撑撑懒腰嘴中嘟囔道”真是好酒,怪不得都要做那皇帝老儿,原来什么好东西都让他给占了去。“说着去摸那酒壶往面前空杯中斟酒。宗参立起身来身形晃动霎眼间到了近前,手中暗扣一只神芒,伸手扶起yīn姬来,只见自己封锁yīn姬神形的三处神芒都已不见,忙催动法诀在她后颈处将神芒刺入定住yīn姬神形。 yīn姬好一阵才缓过来,顿时泣声指着这邋遢道人道”我好心给你添酒布菜,你却乘机调戏奴家,宗参天师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宗参嘿嘿一声冷笑,一把抓住邋遢道人的手腕厉声道”好个不识好歹的泼皮老道,也不怕辱没了这道家颜面,给我出去吧!“说着一抖手腕要将这老道抛了出去,宗参这一抖手,体内大丹直指心法提运金丹,手间暗施九象神诀,此乃是后羿shèrì神诀之一,力抵九象。那知道宗参如此运力那邋遢道人纹丝不动,只是在那嚷嚷道”天师别催,我喝了这杯就走,说着好整以暇的犹自一手斟满酒杯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宗参虽是怒不可抑却是知道这个邋遢道人深不可测,自己方才施用的道法即算是一座小山也会被扳动起来,而这道人却稳坐在那还自顾饮酒。 秦梧桐在远处轻声言道“这位道兄何苦戏弄后辈晚生,他年轻无知就算了吧!”邋遢道人手臂轻轻一挣就自脱出宗参掌握,晃晃手腕道“好大的气力,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天师的神力。” 宗参吃了一惊,忽觉脚底一阵晃动。微一低头才发觉这老道脚下居然裂开一道缝隙来,原来老道将自己的气力尽数化在脚底,自己方才所施展的九象神力都被这老道转嫁在地上了。 宗参面sè铁青,哼了一声,正待要说什么时,那场中的张知远与乾通道人见了此人面容更变,张知远强作镇静打了个哈哈笑道“天师就饶了这诙谐道人吧!他就喜欢开玩笑没有正行。” 秦梧桐也道“好个云游散仙,终年也不见你露面,这一来就没个正经,我这师弟年少无知不懂厉害,拿个没成形的异物做宠,你高抬一把就饶了他吧!”宗参听秦梧桐如此说来,知道他早就看出这yīn姬的来历,自己再要强自蛮横在众家道友眼中说破起来也不好。 宗参沉吟一下故意咳嗽一下对这yīn姬道“自是你少了礼数,惹得前辈不高兴,还在此胡说,陪个礼退下吧!” yīn姬不明主人为何如此,仗着平rì里宗参对自己恩宠有加居然并不理会,反而对着这邋遢道人怨毒道“你方才差点就要了我xìng命,主人容你,我可不容。”说着一吐舌,一条猩红如血的细细的长舌往哪道人脖颈缠去。 宗参一看恐怕这妖物在众人面前露了形迹,忙一侧身用身形挡住众人目光,那道人本是嘴中含着一口酒,见着妖物居然敢偷袭自己不禁大怒,口中酒水如箭般吐出,yīn姬的长舌还未缠到道人脖颈,酒水就已经打在yīn姬面上,与此同时道人手掌一翻,一只金灿灿的光芒已经钉在这yīn姬舌头上。yīn姬哀嚎一声往后缩去,宗参一看钉在yīn姬舌尖的就是自己定其神形所用神芒。 第十章 射天狼 (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宗参心疼yīn姬,忙上前扶起yīn姬来查探,一瞧之下不禁勃然大怒,只见yīn姬妖媚容颜上都是燎泡形容已毁,舌头也被自己的神芒烧灼的只剩下一截,黑乎乎的剩下一截吊在嘴边。 宗参怒叫一声回首对着邋遢道人厉声道“管你是哪一宗的前辈高人,如今本天师也要得罪了。”说着宗参就要动手,邋遢道一晃身立起身来哈哈一笑“好啊!那就来吧!。” 宗参晃眼一看这道人身后背了口松纹古剑,形式古朴却是神光内敛,这道人一作势剑在后身光芒四溢隐隐作龙吟之声。宗参吃了一惊,记起师尊说起过有口降妖伏魔的绝世神兵“龙隐啸天听”,莫不成竟在这邋遢道人手中。 “师弟太也莽撞,这山野jīng灵虽是造化难得,但野xìng难驯,聊做欢娱也就罢了,也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说话间秦梧桐不知何时已到了宗参身后,宗参还未回身,只听一阵惨叫之声,秦梧桐已施重手将那yīn姬炼化,众人一看却是一条黑sè细长身段的鱼jīng。 宗参醒悟过来,知道师兄在替自己遮拦,这yīn姬乃是劈yīn河暗流时带出来的异物,自己助其炼化chéng rén形后风sāo媚骨与那寻常人更是不同,宗参倍加喜爱自珍于床帏秘阁之中。宗参知道师兄又用遮眼之法替自己掩过,再则这yīn姬面容已毁,自己以后也不会再宠爱,因此宗参哼了一声,对着邋遢道人一拱手回身而去。 宗参坐回自己的位置气息难平,此番屡屡遇到不顺逐之事,依他心xìng如何能安生,帝释明却悄然走近身旁低声道”天师以大事为重,你师兄弟二人应该相互照应将此事安置妥当才好,不要意气用事多生事端。“ 宗参听后默不作声,秦梧桐在另一处看看他轻轻摆手示意,宗参终于无话闷坐着喝酒。那大和尚圆刚在那处坐着心下记挂七郎也是闷闷不乐,连这么出奇的斗法都看不出神,只是一味的灌酒不消多时也是喝得个酩酊大醉。 场上的二人见风波平息了,相视一笑后,祁连山的乾通道长做了个手请之势,龙虎山张知远也不谦让走到近前,伸手就去拽那弓弦,只听弓弦轻声作响,张知远并不如何作势单臂一张弓弦已被拉了个满月,场上众道友都齐声喝彩,张知远微然一笑缓缓放下弓弦退在一旁。 那祁连山的乾通道人亦是上前来,先用手指弹了弹下弓胎又试了试弓弦,赞道”不愧是上古名器,今rì得见不虚此行。“说话间手臂展开虽然略显费力也是将弓弦缓缓拉开呈满月,众人也是喝彩。 二人拉完弓后向众人施礼退回席位却并不要那光明令,众人观之心中明白这二宗道门势力亦是不弱,丹枫如今大肆招买人心,这二宗明摆着不肯屈于丹枫。 秦梧桐不动声sè静观场上动静,心下却是明了,这龙虎上与祁连山二宗已是表明不参与其中,还有与自己分庭抗力之态。自己用光明令来试探众人是否肯受纳自己恩惠,那些声势较弱没有见识的门宗都盼不得与我联谊,而这二宗却是摆明态度不亢不卑的拒绝了,看来rì后要降服这二宗还要颇费些手脚才是。 秦梧桐正自凝思,他身畔的大弟子嘉海却是霍然起身从道童手中取了两只光明令一纵身到了场中,纵声对着二位道人喝道”二位前辈高人,依着起始约定,你既然愿意下场拉开此弓就表示愿意接受我光明顶的光明令,而今却推辞不要,是否也太小瞧我门宗。再则我师尊为人平和谦祥处处为人着想,竟由得你们胡乱主张,他老人家不说是他做门掌的气度风韵,我这做弟子却要替光明顶争回几分颜面,你二人接令吧!“说着嘉海将两只光明令掷了出去。 嘉海一出手众家道友就知道此人道业不凡,于此同时秦梧桐佯作愠怒喝了声”嘉海,大胆!“ 嘉海回身拜伏禀道”师尊息怒,弟子实在看不过眼,还请师尊原谅!“秦梧桐不再说话,那两只光明令分别向张知远与乾通道人袭去,二人无奈只得招架,袭向龙虎山张知远与祁连山乾通道人的两只只光明令去势非常缓慢,在空中居然发出嗡嗡的低吟之声。 众人瞩目见这两枚光明令仿佛两只凌空低飞的甲虫,生有双翼缓缓而行,待得到了张知远与那乾通近前时两枚令符骤然落下,二人都不不愿伸手去接,闪身待要避过,哪知这两枚光明令忽然绽出一团明亮之极的光焰来,晃得二人眼前一团眩晕。 二人都有提防,身形稍微后退一步,掌心各自祭出一道光焰向那光明令打去。哪知道就在方才光晕骤起之时,这两道光明令却是忽的动作起来居然瞬即绕到二人脑后,二人没有料到这光明令形迹如此诡异掌中光焰都没有击中,忽觉脑后生风那光明令急袭而至,想要闪身躲避已是不及,都不约而同伸出手掌祭出掌印往脑后去挡,哪知这光明令却是忽的失去力道直直坠入二人掌心中,二人不由得一握在手,那光明令动也不动的任由二人掌握。 嘉海俯首偷笑,然后立起身形恭谨言道”二位前辈请恕罪,我无意冒犯两位高人,这小小把戏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光明令就请二位前辈笑纳收下吧!“ 二人相视苦笑,知道这嘉海和他师尊一般无二,善用诈谋极宫心计,二人无奈只好取了这光明令放在身旁。五道光明令如今被取了四道仅剩下一道,众家道宗中多有埋怨这龙虎道人与那祁连道人多事,也有暗怪这嘉海多生事端小声嘀咕的,一时间议论纷纷喧闹不休。 眼看只有一道令信了,有要在众人面前一露身手的,更有争那最后一道光明令的,居然一时奔上场四五人之多。秦梧桐心中倒是赞许这大弟子嘉海,此事自己不能出手,但要任由此二宗任意施为却也说不过去,嘉海虽是用巧使诈但没有点斤两缀着也忽悠不了这二人,看来嘉海果然明白自己的心意是个可造之材,待嘉海回转后秦梧桐赞许的冲他一使眼sè,嘉海会意满心欣喜。 第十章 射天狼 (8)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场上一时聚了五六人,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待要礼恭谦让却谁也舍不得,倒有两三人一径奔向那只弯弓。 这两三人快要抢到弯弓近前时,忽然前面凭空现出一人来,这人身形如同地上生出来般,场上众人都未看清此人如何而来。好在奔跑中的几人反应极快侧步晃身想要越过此人,但是不知如何几人只觉身体骤然间撞上一堵墙。紧接着身子一震直直的摔了出去,落地后浑身剧痛酸软。 这几人都是各家道宗的佼佼人物,每人身上都有不凡道业在身,但是连那人摸样还未看清就被径直摔了出去,场上众人也都没有看清此人如何到了近前,待大家凝目看视时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肌肤黝黑,形容冷峻沉默的少年立在场子zhōng yāng。 这少年身量不高,肤sè黝黑发亮,身着麻布套衫梳着个发髻,立在场中默默不言,就像是块没有生命的顽石般千百年前就立在那里。 余下的几人待要上前去,那少年蓦地抬起头来往众人脸上瞧了去,这几人骤然顿住身形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这少年沉默不言竟如一块千年寒冰,那眼神就像一把千年玄冰炼化成的剑芒在众人心头一一刺过。这些待要上前的众人都不由得停缓了脚步。 秦梧桐虽然一直注视着场中的变化,但他居然也未看清这少年何时到得场中,他禁不住立起身来眼也不眨的看着这少年出神。 这十来岁的少年还未成年,但黝黑的脸部轮廓居然棱角分明,眼瞳似乎灰黯无光但偶尔又流光隐现泛出黑夜蛰伏的野兽才有的一sè蓝芒,一件粗布褐sè麻衣套在他的身上更令他如同烈rì下的一块无法被照耀到的yīn影。 少年默不作声的到了弯弓近前伸出两只长长的手指夹起弓弦轻轻的拉了开来,他拉的很慢就像是在穿针引线刺绣般。众人眼见这少年缓缓将弓弦拉如满月心下不由暗暗吃惊,正琢磨这少年究竟是何许人物居然能有如此道行时,只见这少年身子往后一挫手臂猛地往后一扬,众人忽的明白这少年要干什么都不禁惊叫起来。 宗参更是大叫一声纵身而起向那少年扑去,只见这少年手往后一扬,空中发出一声犹如撕裂锦帛的声音,像是天空被凭空撕裂开道口子,众人耳中被这”哧“的一声刺得耳膜生疼,再看那弓弦已是断裂成两截,弓胎从地里拔地而起,宗参心中一痛啊的又是一声大叫,身形瞬即到了少年身前,手掌扬起,九象神力尽力催发,啪的一声打在少年胸前。 少年根本就没有闪躲,反而胸膛往上一挺硬生生的接了宗参这一掌,宗参掌印在少年胸膛上耳中听到噗的一声闷响,只觉得自己催发的九象神力打在这少年身上居然如陷泥沼,自己的手腕却是疼痛yù裂,再看少年胸膛的麻布衣襟已是破碎呈现出一个掌印大小的空洞。 宗参愣在当场,心下知道这少年与那邋遢道人不一样根本就没有施展卸力之法,而是用**凡身生受了这一足可开山裂石的掌力,想当初宗参就是靠着九象神功再借助法器才劈山裂石引出幽冥之泉的。 宗参像是瞧怪物般愣楞瞅着这个少年,他实在不相信就是眼前这个莫名少年能将自己上古神器后羿神弓弓弦断为两截,然后居然用肉身接了自己倾尽全力的一掌。麻衣少年轻轻吸了口气静静抬起眼眉来瞅着宗参,那眼眸中划过一缕湛蓝的寒芒如刺般扎入宗参双瞳之中,宗参后退数步惊疑道”你究竟是何人?“ 嘉海与另一名丹枫护法李子通腾身而起,双双驭剑左右而出,只看剑芒暴涨漫天剑气萦绕忽的骤然回缩圈成一团将这少年围在当中,这少年顿时被围于剑芒漩涡当中,嘉海催发心诀三离之火随着剑芒滚动,他这三离之火与明月乃是一个心诀但比之明月高了数倍,李子通则是催发出玄冰之气,这一炽一寒生出的漩涡急速滚动起来似乎要将这少年顷刻间吞噬。 秦梧桐从这少年一出场就一直默默注视着,眼看着这少年拉断弓弦又用身体硬接了宗参一手印,秦梧桐自问自己都没有可能用身体硬接宗参这一掌印,而这少年居然若无其事,秦梧桐看自己的两个弟子冰火剑芒已成合围之势,但不知这少年如何应对。 宗参退后数步呆呆的瞅着自己的后羿shè天弓发愣,此弓乃是母亲传与他并告诉他弓在人在弓毁人亡,而今此弓居然毁在这个莫名的少年手上,宗参拾起弓胎来伸手轻抚眼中泪痕迸现。 嘉海与李子通冰火剑芒将少年圈住厉声问道“你是那宗门下,居然敢来此撒野,再若不答将你毙于此地。” 少年仍是漠然不答低着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李子通xìng急催发玄冰剑芒向少年攻去,嘉海与李子通这冰火之芒合围之势已是修炼多年契合已久,二人心意相通,李子通刚一催发,嘉海心有感应三离之火居然后发先至,剑芒端腾出一团斗大火焰迎面向少年裹去。 这淡漠少年立在那身形并未动,等火焰烧到面额时猛地抬起头来张开了嘴用嘴深深一吸,那团三离真火被这少年一吸尽皆灌入这少年体内,嘉海心一紧暗道这少年难道不怕真火焚身,嘉海的三离真火后发先至紧接着李子通的玄冰之气也到了近前,少年蓦地一张嘴那玄冰之气居然也从他嘴中灌入体内。 李子通玄冰之气数天地yīn气酷寒成冰,而嘉海之三离之火乃是至阳,二者相生相克,这少年居然同时将二者吞入体内。秦梧桐惊诧莫名心道“此人居然能调天地yīn阳相济于一身,这是何道法玄通?” 秦梧桐知道不好,还未及出声jǐng示,这少年一张嘴,一道玄冰之气袭向嘉海,一道三离之火直奔李子通。嘉海与李子通看着这少年将yīn阳各异的冰火吞入体内更是骇得目瞪口呆,还不及作念没想这少年居然又将二者互换攻向自己,这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嘉海与李子通根本来不及闪避只得用法器勉力去招架,但二人都没有yīn阳相济之能,恰恰这冰火互克都是自己所修道法之致命之处,二人哎呀一声翻滚落地,李子通被火焰灼伤嘉海被玄冰寒气侵体冻得僵直。 这少年举手投足之间就将叱咤天下的丹枫两位护法打成重伤,聚在秦梧桐身旁余下三位护法霍然立起身来准备上前,秦梧桐低声喝道“呆在原地别动!” 三名护法弟子还不曾见过师尊如此惊惧,只好守在原地。此时的宗参眼sè血红,本来白皙如玉的面容竟然红晕满面,他暗自大力提运体内金丹催发真元,同时催动心诀施展自己秘修多年从未显露过的“天地交征女娲补天诀” 此心法秘诀亦是传自他的娘亲,他自幼就被母亲送至丹枫修行大丹直指心法,并告诉他大丹直指心法练到第七重后才可修习这天地交征女娲补天诀,否则遗祸无穷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立时毙命,宗参谨记娘亲教诲不敢有逾此底线,直到大丹直指心法进到第八重方才以此为根基修习女娲补天诀。 众人眼中宗参周身渐渐泛起一圈光晕,这光晕由红转橙再转黄居然有七彩之sè,大家都看出宗参天师正自提运玄道心诀准备倾力一搏,但这种玄极道诀却是从未见识过的。 秦梧桐却是明白这个师弟来历蹊跷,烨玄师尊本是发愿不再收徒,谁知到老来却临时起意收了这个关门弟子,当时令整个丹枫上下莫名惊诧,只有秦梧桐隐隐知道这其中与宗参的娘亲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且这宗参娘亲乃是名动天下的道家真人之一太妃璇玑,但自嫁入皇族后就一直隐世不出,相传其道法自成一家据传乃是上古女娲一族传人后裔。 就在宗参准备出手的一刹那,秦梧桐纵身到了他身后轻轻道“师弟且慢动手!”说话间秦梧桐手掌按在宗参身后。 其时宗参强自提运这天地交征女娲补天诀,待到七sè光晕运转一周后即可无坚不摧,但是在他掌击这少年时已是受了创伤,体内运转真元忽断忽续难以为继,他知道如果强自要施展此法事后必然遭受大损,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恰在此时秦梧桐出现轻声断喝,那按在身后的一掌却是秦梧桐帮助他调整内丹息脉。宗参靠着师兄的帮助这才勉力收了心法改为静守养元缓缓平息体内躁动之气。 秦梧桐在宗参手臂处捏了捏,宗参会意对往后退了一步,秦梧桐转身向那少年沉声问道“你可是须弥红隐门下?” 少年并不作答,眼瞳眯成一条细缝如刀锋般狭长锐利,缓缓凝视秦梧桐。 众人惊诧中,只听有一声轻脆稚嫩呼声响起:“八哥哥,你又和别人打架了?二姐要我们来寻七哥,你怎的不听话尽在此胡闹?” 众人定睛,一豆蔻小女盈盈笑意宛若一抹绚烂朝霞又有如含苞yù绽的清水芙蓉,正自袅娜轻款而来。 (兄弟明rì因工作就要外地出差了,时间不定,因此暂缓更新,本书必定足本完稿,不会tj,有还喜欢看得朋友请等待,见谅啊!) 第十一章 一震光明顶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天地万物衍生循yīn阳之造化,阳极而生yīn,yīn穷而出至阳,yīn阳替换转化无以穷尽,但凡天地造化万物莫不遵从于此。阳世相传幽冥之境暗界之统乃是太昊氏尊掌管,其司职主管生死之期,鬼魂之统,世称青帝。 丹枫连绵三千余里,赤霞之峰,光明之巅,天姥绝顶,为丹枫三处道门仙宗,世间凡众闻其名而不得识其真面容,众家道宗亦是高瞻仰止奉为南宗领袖。此时光明之颠却是悄静无声没有一丝喧哗,唯听得一声稚嫩宛如黄鹂鸣啼翠柳之声清脆唤道“你们谁见过我七哥哥,听说他到了这丹枫光明之上。” 众人眼中现出这豆蔻小女白衣袅娜,娇嫩芳华譬如朝露盈透yù滴,姿sè容颜更胜那一抹朝霞,顶上众人无不被这小女青chūn无邪打动,见她盈盈笑意恰如chūn风拂面,每个人心头都莫名的感到一股亲切之意,仿佛早就与此小女熟识,都忍不住要去爱护她照顾她。 众人见小女这一问都忍不住相互打听起来,有猜出这少女身份的,有看到七郎上了那处山颠的,有心思慎密想到宗参从山上下来却不见了七郎的,大家七嘴八舌纷说不休。秦梧桐轻轻咳嗽一声言道“敢问小女家在何方,来此作何,你所说的七哥哥可是那红隐的七郎公子江伯约?” 众人声息低了下去,小女道“这位老伯伯好,我是从须弥妙高山来找我七哥哥的,就是你说的七郎。” 秦梧桐满面堆笑问道“那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在家排行第几啊?”小女轻轻晃动了下身子道“我叫江雨末,在家中是最小的妹妹,大家都管我叫九妮儿。” 秦梧桐赞道“雨末晴初,好个清新雅致的名字。你那个八哥又叫什么名字?他为什么总不说话?“ 江雨末看看那立在场中的黑炭小子径直走了过去,看到他胸前破碎的衣襟微微蹙了下眉头轻声道”八哥哥,二姐一再叮咛你不要随便和别人打架,你怎么一出来就忘了吗?这七哥哥还没找到,三姐又不见了,你又在这里打架,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黑炭少年看着妹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摇了下头,眼中现出一丝难得的温存眼sè。江雨末咬着嘴唇眼sè微红但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锦囊中取出针线碎布配了颜sè,细细替这黑炭少年缝补胸前的破洞。 黑炭少年任由妹妹缝好胸前的破洞,江雨末咬了针脚又掸了掸哥哥身上的尘土细声道”别胡闹了,爹爹和娘亲都不见了,七哥和三姐也找不到,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待会儿我去求求这里的叔叔伯伯,让他们帮着找找,好吗?“黑炭少年听完终于点了点头,又缓缓向众人望了去。 江雨末回身到了秦梧桐近前躬身施了一礼道”这是我家的八哥哥,老伯伯猜名字的本事真不差,他就叫江晴出,不过我们大家叫他雷子,他自幼就不爱说话,总喜欢一个人呆着。他有什么不是的地方我给大家伙陪个礼道个歉就不要迁怪他了好吗?“ 这小女说完朝着众人遍施一礼,众家道友竟有被这黑炭少年伤到的,本是气愤填膺怒不可抑但听江雨末如此柔声细语的道歉,再看不过是个十一二岁清丽无匹的豆蔻少女,又是须弥门下的千金都不忍与她为难了。 秦梧桐耳目聪敏闻听少女说道自己的双亲都不见踪影心中一疑待要详问个究竟,宗参在旁边嘿嘿一阵冷笑道”说得好轻松,打伤人倒不要紧,我这弓却是毁于他手该当如何处置?“江雨末听完细细看了那只弓,叹道”这位大哥哥的弓乃是神器我可真赔不起,我先代我哥哥给你赔个不是,等我兄妹寻到三姐再做打算你看好吗?“帝释明踱步来到近前阻拦道”小姑娘,你这个八哥可真是蛮横无理,突然就出手打伤了这几家道友,还扯断弓弦重创丹枫护法,若说这样交代两句就一走了之可说不过去吧,再说你们红隐门宗还有桩公案未能了结,明rì我等要在这光明顶的黄金顶庐聚议此事,正好有你红隐门宗传人在此也好做个了断。“ 江雨末回首看看这个菩萨摸样的法师道”敢问大师是这丹枫的主人吗?我想求见丹枫门掌给我兄长求个情。“雨末婉言柔声的恳请令人有种不可拒绝的力量,帝释明都不禁语塞。 秦梧桐在旁道”小姑娘,我就是这丹枫代掌门,你有事给我说就行了。“雨末认真的看着秦梧桐道”师尊在上,我替我八哥给你求个情,他打伤的这些人我施些针石药剂八哥再替他们打通经络,很快就会好转,那个大哥哥的弓只是断了弦,回头我定会寻得弓弦补上,你看这样行不行。“雨末又道”我七哥哥来了光明顶却见不到,三姐先我们也上了山此时也不知哪去了,我求师尊帮我寻一下可好?“ 秦梧桐还未开口,一个魁梧的和尚奔了过来大声道”小妹妹,我是你七郎哥哥的结义兄长,我知道他在哪!“雨末闻听心头一喜拽住和尚道”你当真知道我七哥下落,快带我去找他啊!“ 大和尚圆刚挠挠后脑勺道”那有位明月姑娘与你七郎哥哥交厚,她看见你七郎哥哥被你三姐在那山巅处带走了。“和尚说完手指远处的明月道”详细的情况你可去问她,我们等这个聚会一结束就约在一起去须弥妙高山去寻七郎!“ 雨末听后拽了八哥往明月处跑去,明月看着这个清新亮丽的少女心头居然有些隐隐的妒忌。雨末睁大眼睛嘻嘻笑道”明月姐姐你真美丽,我七哥哥生xìng就喜欢和美丽的女孩子在一起。 那大和尚说我七郎哥哥被三姐姐带走了是真的吗?“ 明月看着这个青chūn无暇的少女犹豫道”你三姐姐来过,要带着七郎回转须弥,后来---后来就走了!“雨末沉思道”怎么会不说一声就转回须弥了?二姐姐明明说要三姐带着我们一起去求见烨玄师尊的啊!“ 明月亦是一愣道“烨玄祖师现在正闭关,你们也是来给师祖贺寿的吗?”雨末摇摇头又点点头yù言又止,看了明月一眼咬着嘴唇却是不说。 明月笑道”丹枫众人中七郎与我最是熟悉不过,这丹枫就是我带他来的。你有何苦难隐衷都可以说给我听,我自会想法替你排解。“ 雨末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的,但此事我定要见到烨玄师尊方能说得明白,跟别人说了没用,帮不上忙。“明月更是疑惑道”你看这漫山都是来拜谒烨玄师尊的道友,但祖师爷现下正闭关修行谁也见不着,连他老人家的收官弟子宗参师叔来了几趟都不曾见过,他老人家又怎会独独见你呢?“ 雨末想了想道”如此说来,我这趟是白来了,等我见到三姐和七郎哥哥在做商议。“明月知道这妮子信不过自己,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卷东西道“这是你七哥送给我的,你看看是不是他的随身之物“ 雨末瞅了瞅笑道”我这七哥真是个多情种,连这个都送人,回头瞧三姐不数落他。“雨末抿着嘴认真的瞅着明月嘻嘻笑道”感情我又要多个嫂子啦!七郎哥哥这趟头回出门就带回个嫂子,要是爹娘见了定会高兴地。“明月被这小妮子说得脸sè绯红,扭头道”小妮子尽胡说,你七郎哥哥早有意中人了,媒婆都说到你们家门口了不是!“ 雨末道”那也得看我七郎哥哥愿不愿意啊,他这次出逃就是二姐逼得他过火,连种在他体内的符虫都禁不住他,这一路奔波数千里原来却是为了你。“ 明月嗔道”你又来胡说了,他那时又不认得我,怎会眼巴巴的来找寻我,再说,你怎就认准我就是你未来的嫂子,你难道是你七郎哥哥肚中的蛔虫不成?“ 雨末娇笑道”看你脸臊得红彤彤的,要是我七郎哥哥不认准你,怎会将这须弥密文图录的金绢刺绣送给你,这可是我三姐做给七郎哥哥的,并告诉七郎哥哥这个可是以后送给他大婚时的贺礼,没想到却被七郎哥哥偷了出来送给了你,你说你不是我未来的嫂子又是谁呢!“ 明月不再做声,心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雨末凑近明月道”姐姐,有些话我只能跟你说,你帮我想些法子吧!“明月点头道”好,我一定尽力帮你!“ 雨末轻声道“我爹爹和娘亲也在那九嶷真虚闭关,本是上月初开关的,但那rì我们去迎接双亲却看到九嶷真虚洞门大开,门前遗下一只包裹,但我们的双亲不知为何踪迹不见。并且自从我们双亲失踪后须弥妙高山上怪事连生,先是我四姐五姐不知受何病疾侵蚀困倒在床,接着我大姐居然满口胡言秽语起来,我用尽法子心力居然救治他们不得,并且病情每况愈下。”明月疑道“你红隐门宗子嗣都是从出生就百毒不侵,百病不染的,并且你的这几个姐姐也修道多年自是道业非凡,怎会染上顽疾而不治?” 第十一章 一震光明顶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雨末愁眉不展道“我也奇怪,后来二姐打开包裹内中有封书信,上面是我双亲所写,但写的什么二姐并没有告诉我们,只是二姐也怕我和八哥年幼抵不住这股子邪气便要三姐带了我们出了妙高山,并说去丹枫寻烨玄师尊,见了烨玄师尊后三姐会细说详情再做定夺。” 明月听了不禁啊了一声,心说你那三姐如今被打倒谷底生死不知,这丹枫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却没想到你须弥也是历劫大难。明月禁不住问“既然是包裹,难道就只有一封书信再无别的事物?”雨末心一酸垂下泪来“还有一件甲衣是给七郎哥哥的,我父母双亲之所以闭关就是因为七郎哥哥没有造化与众家兄弟姐妹不同,并无一样可以防身的法器体内更是没有金丹护体,为此二老闭关参化,不惜耗损真元道修历尽六载联手给七郎哥哥炼制了一件护体甲衣。” 明月心中又是一酸心道那呆子如今却是被诳进了护天镜中,现下也不知如何了,但此事却无法告知雨末,只能安慰道“想来你父母双亲既然能留下包裹书信应该无大碍,必定被什么事一时牵绊住了,过不多时自会现身。”雨末犹疑点点头,明月又道“你这个八哥可真是厉害的紧,一出手就镇服全场,难道你红隐门宗子弟都如他这般的造诣不成?” 雨末摇摇头道“我这八哥却是古怪的紧,生下来后就不哭不闹,长大后也不喜欢说话,但是从一出生体内就有两粒金丹,爹娘说乃是百世难得一见的rì月双修真丹。看来也是造化弄人,我七郎哥哥却偏偏是天生不能结丹,大家都说是七郎哥哥把金丹让给了弟弟,才有了我八哥这天纵的神通,修行什么都无师自通,道法秘诀到手即可通悟并加以变通自成。我爹娘都说此子乃是上天所遣下的星宿,不过---” 明月问道“不过什么?我看你七郎哥哥也是个怪才,旁门之道也是无师自通,居然连鸟兽之语也尽通晓。”雨末道“七郎哥哥不喜欢修习道法自然要找其他的事来排遣,我这八哥虽是道业非凡但爹娘说他杀戮之气过盛,于道家的谦虚冲和相悖,若一路不加约束走下去rì后不得正道, 平rì里只要求他多读写道经少琢磨些道法,但八哥却犹如天助在道经的读写中悟的无尽妙法,现下连爹娘也不知他的境业到了何种地步。” 明月叹道“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说着明月认真的打量着雨末身旁的碳黑小子却是看不出一点异样,反而较之常人更要木讷。 不知何时帝释明到了近前道“明月姑娘,宗参师叔吩咐你过去有事叮嘱你。”明月知道宗参之意,只好对雨末说“你先不要急,我去去就回。”雨末点点头,那大和尚圆刚见了雨末知道是七郎的嫡亲妹妹尤为感到亲切,晃着大秃头到了雨末近前道“一看你的摸样就知道你是七郎的亲妹妹,我还只道七郎就是家中最小的没想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妹。我这做大哥哥的头回见面也没什么可送给你们做见面礼的,这个---”大和尚说着在浑身摩挲着想要掏出些什么。 雨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本以为七郎哥哥就只喜欢和女孩子交往,这回却要修心入定吃斋念阿弥了。” 大和尚搓着大巴掌道“那会啊,你七郎哥哥怎会去当和尚,再说我这和尚也是光剃头不受戒的野和尚。”雨末瞧出这和尚的憨厚,但看和尚只是魁梧勇猛似乎没有道业在身,便问“大师可是哪一宗的门下?与我七郎哥哥如何认得的?” 和尚嘿嘿道“我不过是个行脚的野和尚,只不过有把子力气,前者在一处赌坊输了钱恰巧撞到你七郎哥哥,本要那他当冤大头的,但我这兄弟虽是不通世故但率xìng仗义的很,我两人一见如故,后来七郎也不嫌弃洒家要和咱结拜,当时便磕头结拜了。” 雨末又追问道“那你们怎会到了这丹枫?”和尚冲着那处的明月努努嘴道“你七郎哥哥是个情种,瞧着漂亮女子就挪不开身,这不紧巴巴的跟着来了!”雨末道“你方才说我七郎哥哥在那处山巅被我三姐带走了,这是你亲眼所见吗?” 和尚摇摇头道“我没有见到,七郎和光明顶的雪奕姑娘一起上的山,但我只见到雪奕一个人哭啼啼的跑了下来,七郎却是没有下来。” 雨末道“那雪奕又是谁?我七郎哥哥和她也很好吗?”和尚挠着头道“这些我也闹不清,只知道雪奕是这光明顶执掌秦梧桐的侄孙女,反正七郎到哪都有女人缘。” 雨末皱着眉寻思道“按说三姐不会丢下我们兄妹不管的,她怎会径自带了七郎哥哥就走呢真让人想不明白。”和尚大咧咧道“管他那么多,咱们这就一起去寻他就是了。”说着和尚就要带着雨末走。 雨末还未答应,帝释明上前一步阻拦道“方才我说过这还有段公案未结,你们这一去岂不成了空案。”和尚恼道“什么公案要我们了结,我们犯了哪门子的官司不成?你这里罗里啰嗦的絮叨个不停好生讨厌,我们这就去还有正事要办。“ 说着和尚伸手一拂,想要挡开这菩萨闪身离去。帝释明脚步滑动闪身在和尚脚踝处用脚尖一点,和尚立时收不住往前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和尚平rì的脚底根基很是牢固此时却禁不住这帝释明轻轻一触。 帝释明轻笑道”你还是依了我明rì在黄金顶庐了结了公案再说吧!“和尚气恼,待要翻身起来忽的脑中灵光闪现,那烨玄授于他的密咒灵符不知如何划过脑海,和尚一拍秃头疑道这老头何时把这灵咒装在我脑子里的?正思忖他身后那大包裹中的牛首亦是一动。 和尚心中一动,忽的立起身来指着帝释明道”你这个妖人,敢来欺负洒家,看洒家如何与你干休“说着从背后解开包囊拿出一个硕大的器物来,倒是令帝释明吃了一惊。 第十一章 一震光明顶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和尚捧着硕大骷髅头叫道“看洒家的法器如何,你上来一试!”说着举起头颅对着帝释明。 帝释明倒真不曾见识过,他凝神看了看这个骷髅认出似乎是个牛首的摸样笑道“你这野和尚从哪寻了这么大个牛首来充数唬人。” 和尚气急,手里擎着这个大骷髅想要催动进攻,但心中却怎么也想不起那脑海中一晃而过的密咒灵符,不禁跺足道”这个老儿弄些个玄虚,你好生生将密咒教给我就是了,你看我这临阵了又想不起来可急死个人了。“ 帝释明见和尚捧着个大骷髅在那跺足捶胸的样子也不知闹什么名堂,上前伸手去擒和尚手臂道”装神弄鬼的作甚,还是消停会吧!“ 哪知手臂将要触及和尚身体时,和尚脑中一道灵咒闪现,手中的獠兽骷髅猛地一张嘴往帝释明手臂上咬去,吓得帝释明一缩胳臂,但衣袖已被这僚兽口齿撕下一角,和尚见状哈哈大笑乐不可抑,大声道”叫你知道洒家的厉害!“。 帝释明淬不及防被这僚兽叼了一口脸上挂不住,心生恶念左手雷掌印翻起准备将和尚一巴掌打死,那和尚自顾高兴那提防这菩萨摸样的人物忽生歹意。 帝释明掌印祭出正准备打向和尚,却感到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后腰处,帝释明大惊忙撤回掌印挪身往后瞧去,原来是那黑炭小子不知何时立在他身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后腰。帝释明见识过这黑小子的神通,但心下却是不以为然,自他踏足中土以来,仅仅折服于光明执掌秦梧桐一人,与宗参比较也认为是在伯仲之间而已,其他道家门宗那放在眼里,心道眼前这黑小子即算是从娘胎练起也超不过二十年,他姐姐江映蓉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打落山下。 帝释明哼了一声,又故技重施,双足一踏催动心诀画地为牢心法祭出将这黑小子困在方圆之中。哪知道帝释明心法方施展出来,这黑小子也用足尖在地上画了个圆圈,圈成yīn阳太极图,帝释明此时发觉自己的画地为牢道法施展出去根本就没有圈住这黑小子,黑小子嘿嘿一声冷笑用脚在地上亦是一跺,帝释明只觉得自己立身之处脚下的大地一晃,刚想稳住身形却不由自主的往上窜去,那黑小子一纵身上前将帝释明一手抓住腰眼一手擎住脖颈举在头顶落了下来。 帝释明还要挣扎,但一用力只觉浑身酸软如泥动弹不得,心中大骇更胜那时秦梧桐降服自己,竟然不知这黑小子究竟用什么法子破了自己画地为牢心法又治住自己。 雨末在旁嗔怪道”八哥哥,你无端又擎住人家大师作何,还不放了大师下来。“黑小子哼了一声将帝释明掷在一旁,帝释明全身脉息被封根本动弹不得直摔得鼻青脸肿差点背过气去。 和尚还犹自举着大兽头此时也是瞧得发傻,没想刹那间这骄横的法师就被这黑小子摔了个四仰八叉,待看帝释明那个狼狈样和尚又禁不住乐个没完。帝释明满脸羞愧难当几个随从上来搀扶起他后一言不发回身就走。 那边的秦梧桐看在眼中微微哼了声,宗参也不去理会帝释明对明月道“你与那小女子不可深交,这七郎如今被我赚到护天镜中,等我向师哥要回镜子就立即施法逼问出他须弥参同契心法。” 明月低头不答宗参居然也不强迫反而柔声道“我知道你与七郎交厚,但你身处赤霞门下终无出头之rì,不说你继母秦卿如何,就是你父亲存了偏袒之心,你也休想施展拳脚。 宗参顿了顿又道”我知你心有志向不和一般女子相同,而今天下战乱纷争不休,各方势力倾轧纠缠,若想得以出人头地就要舍小义顾大全。你方才也见识了他须弥的道法玄通,你如果呆在赤霞门下何时能修的如此能为,你那三离真火不过末流道法,你父亲怎会让一个女子承继大统。我宗参虽是不才却也心存大志,定要做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宏伟壮业来。明月我也不来逼你,你自己思量一下,如果愿意就随我来。“ 宗参一席话说得明月心中热血沸腾,她颤声道”这众人中唯有你最是明白我的心意,那呆子若能有你一半的心思我也是无憾了。唉---“明月终究拿不定主意,最后仍是恳求道”宗参师叔,你不要逼我,我要好好想想。不过我答应你rì后甘愿效犬马之劳协助你成就一番事业。“ 宗参见明月始终没有答应自己心里更是沮丧,但脸上却若无其事的说”好!我等你答复就是,不过等这里事情一有结果我不rì即将返回京师。“明月点头却愁苦不堪。 雨末拽紧了八哥声sè严厉道”八哥哥,你不要再惹事非,咱们去求求这梧桐掌门看能不能拜谒下烨玄祖师,你若这样一味瞎搅和惹恼众人看如何收场,你要真有能耐就给我把三姐七哥找出来。“小雷子愣愣看了妹妹雨末一眼居然道”好!“ 雨末哭笑不得拽着小雷子哀求道”好哥哥,你就饶了我,七郎哥哥生xìng顽劣又修不得道法但好歹规规矩矩不去招惹是非,你这虽是闷声不响但总是跟人打架,二姐出来前就嘱咐我要看管好你说你只听我一个人的,可你才踏上光明顶就打伤这么多人,我见了二姐如何交代?家中只有你和七郎哥哥两个男儿却都撑不起门面,难不成倒真要我们这些女流抛头露面与他们分说究竟?“ 小雷子又是咧嘴嘿嘿一笑,那摸样倒像是吃了黄连般苦涩难看。雨末叹口气气道”八哥哥,我知道你心中都明白就是不说,但从现在起你再顺便出手伤人我转身就走再也不理你了!“这句话一出口小雷子倒是着了急忙用力点头不敢违拗。 雨末转颜莞尔一笑道”这就对了,看你也不是七郎哥哥那般无法无天,还有个怕的人就好!我们这就去找梧桐掌门。” 雨末拽了小雷子步近秦梧桐身前,雨末拉了拉小雷子先给秦梧桐施了礼道“梧桐掌门,方才我跟小雷子说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还请梧桐掌门恕罪,rì后我们父母双亲定会来致歉赔罪,现在就先饶了他,这打伤之人我来救治你看如何?” 秦梧桐也转了脸sè满面祥和道“你我二宗虽是南北相隔几有万里之遥但从来都是同声共气荣辱与共,因此你八哥伤了我丹枫护法损毁我宗参师弟法器一事我就做主不在追究,但打伤了众家道友一事恐怕我一时也解说不得,他们都是来贺寿的宾朋佳客,这如今受了伤还好说但颜面上却是挂不住的” 雨末知道秦梧桐所说的意思,这道友中尽有前辈长者但却举手投足间就伤在你家这年幼的黑小子手里,此事传了出去各家颜面都是难看。雨末回身看了看小雷子不禁气的乐起来,本要他躬身施礼赔罪的没想到这混小子直愣愣立在那眼眯成一条缝眨也不眨的瞅着秦梧桐。雨末狠狠瞪了小雷子一眼,小雷子装作没看见反而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之意。 秦梧桐也不理会小雷子的无礼之举,反而恭敬道“少公子年少有成道法玄通出神入化,真是令我丹枫大开眼界,但不知少公子修得是须弥那种心法,恕我秦某眼拙倒真没看出来。”小雷子听秦梧桐问话,好像心下在琢磨什么,沉默良久忽然张开嘴来,秦梧桐以为这黑小子要说些什么竖起耳朵来听,黑小子一字一句道“狗屁道法!” 秦梧桐脸上再也挂不住了,脸上颜sè变更沉声道“哼,明rì早间在此黄金顶庐聚众家道友公断此事,我倒要让众家道友看看须弥红隐是如何只手遮天掩众人耳目的。”秦梧桐说完拂袖而去,剩下兄妹二人孤零零的立在那处。 雨末yù哭无泪,拉着哥哥道“你好生呆着,我去看看那些受伤的人给他们疗伤治病。”小雷子点点头随着雨末一言不发紧紧跟随。雨末见伤者有六七人,其中丹枫子弟嘉海与那李子通最为严重,虽有天姥门人在旁照料但一时却没有医治,雨末近前先是查探伤势,只见李子通周身焦黑毛发尽皆烧尽,那嘉海却是银装素裹冻得直挺梆硬,幸好二人道业非凡只是伤及体肤并未伤及内里。 第十一章 一震光明顶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雨末蹲在那处从随身一只锦囊中取出三只金针来,先凝神看了看取出一只金针来,这金针与常人所用并不相同,针体长约三寸,粗如女子小指,似乎中空隐约能见中有液体晃动,雨末将此针对着阳光嘴中轻轻念动,只见针尖处生出一点蓝sè莹光,光焰灼人不敢逼视。 雨末对着小雷子道“你将此人提起来我要施针。”小雷子不敢违拗一伸手将李子通脖领提起举在手中,雨末骤然近身将针在李子通周身迅疾刺入,步履灵动衣袂飘扬若翩飞蝶燕,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顷刻间雨末施针完毕,又令小雷子小心放李子通在地上。 天姥门人一道姑疑道“李师兄是被三离火焰烧伤,你怎会又以火燎之法医治?这不是瓦上添霜吗!” 雨末微微一笑“三离之火乃是体内金丹催发真气所聚亦有yīn阳之分,这嘉海师兄修的乃是yīn息之火与那李师兄恰好相反,因此我要用火燎之法替他除去体内寒毒,再加上我金针内有须弥疗伤圣药,他这表伤也马上就会好转。那道姑不信,但看李子通短短时间内浑身焦黑的样子却缓缓回转过来,肌肤毛发亦是渐渐生发起来,不由得折服并且称赞有加。 到了嘉海处也是如法炮制替他解了寒毒疗伤,再看那些被小雷子打伤的道友有鼻青脸肿的有筋骨断折的,更是无有大碍,雨末一一诊治过后终于长出了口气,额头鬓角已被汗珠侵湿。此时已是rì暮西山,秦梧桐等人以及各家不相干的道宗门人都已回转歇息去了,竟然没有人来招呼兄妹两,落rì余晖映衬下两只孤单细小的身影却相依偎着立在这最富盛名的光明顶之巅。 待众人都散尽,和尚圆刚带着小豆子随在雨末兄妹两人身后。雨末看了看和尚道”大和尚,这天sè已晚就回去歇息吧!等明rì间再说。“和尚一晃头道”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七郎的结义兄长,他的兄弟姐妹就是如同俺自家人一般,他丹枫无情不肯收留,我怎能独自留你兄妹在外露宿。“话说到此才想到自己也是无人收留的,和尚转头四下琢磨道”那处的凉棚还可安身,只是没有被褥床榻,我也就凑合了,你这娇滴滴的如何禁受得住!“雨末笑道”大和尚说哪里话,我又不是那家的千金,自小就修行道法已过了风寒不侵百病不染的境地,倒是你带了这孩童在这山上夜间受了风寒不好。“ 和尚摆手道”那会啊!我这皮糙肉厚的这点风寒算什么,那娃娃小豆子更是水里长出的秧苗,身体壮实着呢!只是这晚间却没有可吃的真真可恼,什么道宗仙门,狗屁!“和尚看着天sè愈加发暗,几只飞鹤还犹自在落rì余晖下盘旋,和尚恼道”我要是有把弓就把这丹枫的飞鹤shè下几只煮了来吃,那梧桐老儿太也可恨。“雨末笑道”看来你这大和尚嗔贪之念尽有,怪不得受不得戒。“和尚嘿嘿笑笑,雨末转言又道“大和尚,你说那雪奕姑娘是随着七郎哥哥一起上山的,后来又独自下山,我想去拜会一下看看能不能问些什么出来?”和尚挠头道“这个雪奕我真还不知在那安歇宿脚,要不找人问问?” 和尚话音未落,雨末忽然叫道“八哥你要干什么?”和尚一愣转头一看,那黑小子身形一展居然凌空而起,悄无声息的往哪盘旋的飞鹤而去。和尚张大了嘴看得眼发直,雨末却急的一劲跺足。黑小子身形翩转自若,待到飞鹤发觉想要腾身疾飞时,黑小子竟然比飞鹤还要迅疾一伸手探出扭住一只飞鹤脖颈轻轻一掐,飞鹤连哼声都不及发出就耷拉下身子来。黑小子手提飞鹤落了下来抛在和尚身前,和尚喜道”黑小子真有你的,看这鹤肥的,等好吧!“说完提了飞鹤就走。 雨末急的往四周望去,但此处光明顶上空寂并无一人,雨末只好作罢。这和尚倒是麻利,不大会儿够功夫从那凉棚中居然传来一股清淡的炖肉香道。雨末也觉的肚中饥饿转眼看看八哥小雷,小雷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紧紧随在她身后,雨末拉起哥哥的手也走进凉棚。只见和尚在那忙活个不停,又是加柴添火又是尝试咸淡加作料,小豆子蹲在火旁也乖觉的守候着,这和尚在外露宿惯了随身竟然带着烹饪用的各味作料。雨末在旁闲看了会儿笑道”原来你这和尚也杀生,看来这焚琴烹鹤的典故要加上你一笔了。“和尚道”要是有那宗参的烂弓我就加柴火堆里面一把火烧个干净。“ 雨末攥了攥雷子的手道“你个出家的和尚尽会挑唆使坏,那宗参天师乃是皇亲国戚,招惹了他你一甩手就走掉了,这笔账又算在谁身上?”和尚立起身来又道“他皇亲国戚又怎样,难不成就骑在我脖颈作威作福我也要受着?”和尚寻了个酒盅舀了口汤尝了汤味咸淡砸吧下嘴道“还是这野味地道,等汤好了我盛一碗你们先喝,这肉还要再炖会儿才好。”雨末凝视火堆轻声道“我看那明月姑娘外柔内刚,心xìng焦躁谈吐尽有闪烁之处,我七郎哥哥到底身在何处也证实不得,真叫人心烦意乱。” 和尚举着碗劝慰道“一看你个小妮子就是cāo心的命,这小小年纪就这样牵肠挂肚的思量个没完。我那七郎兄弟我倒是放心,乃是福命之人,上回从那么高的山上掉下来也摔坏他,可见造化不一般。”和尚口无遮拦脱口而出惊得雨末啊了一声,和尚知道自己说漏了忙道“都过去很久了,没事的没事的。”雨末哪肯定要问个究竟,和尚无奈只好把七郎在自多崖下为明月结庐守候又不管不顾定要上山最后掉下山来被雪奕救走的事说了一遍。雨末听完喘了口气道“这傻哥哥真是个情种,偏偏又以为自己有登天的本事,我看那天不定把命都送在女人手中还不知。” 和尚闻言大声道“对了,我还忘了说了,你这七哥现在可是不得了,确实有了飞天遁地的本事,那能耐长的!像是有如神授,几盏茶的功夫就学得一身道法玄通。”雨末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原来你这大和尚还会诳哄人,我七哥向来就不喜专研道法,诸家秘籍宝典放在他眼前也不肯晃眼瞅瞅,只知道混在众家姐妹跟前讨好。”和尚睁大眼道“我怎会说谎,不信你见了七郎问问,他从一卷画轴中顿悟玄妙,修的是哪个什么**,端得是厉害无比!” 雨末脸sè一红嗔道“听着这名字倒像是七郎哥哥的手笔,荒诞不经没有一点正经摸样。你说他从一卷画轴中学了来,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轴居然神奇如斯倒叫人稀罕了!”和尚刚想张嘴但一想那画轴上画得是裸身女子,在这小妮子面前怎能说出口。和尚打了个哈哈道“总之你见到七郎就明白了,我这大和尚虽是贪吃但从不往外吐一句谎言。”雨末道“和尚会打机锋了,你再不看着汤锅小心冒出来了!” 几个人围着这锅鹤肉吃得美味可口,最后连一滴汤汁都没剩尽数被和尚灌进肚中,和尚犹自不满叹道“就是少了些酒,要不还要爽快。”吃完后和尚看看道“这如何安歇,我说小妮子这夜风寒冷禁不住的话就靠着火堆打个盹。” 雨末笑笑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双膝盘拢打坐了起来道“大和尚你不用管我,我这就足够了,你只管安歇吧!” 那黑小子却走到外间也不盘膝打坐只管立在那,像是棵木头桩子般钉在地上,和尚见黑小子如此这般立在那不禁奇怪小声问雨末道“他这是作甚?” 雨末轻声道“自然是睡觉了!”和尚见这黑小子身形随风飘摆左摇右晃但就是不坠,过不多会儿居然微微打起鼾来,惊讶之余也抱着小豆子靠着火堆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这光明顶更是凉意侵人,周遭没有半点声息,那黑小子却是蓦地睁开眼,两只耳朵居然像是猫一般竖立了起来,他认真听了会儿又缓缓合上了眼。山风愈加凌冽,但黑小子的身形却不似方才那般左右飘摆而是如桩子般立着动也不动,忽然黑小子一纵身像是一抹青烟般在空中飘散逸去。 光明顶通天塔下几个重装金甲的矫健武士悄悄的靠近塔底的洞口,宗参在不远处静静的立着。这几名武士都是宗参挑选的jīng明能干之辈,他们到了洞口处没有贸然直闯而入,而是小心翼翼的散在两处边翼步步挪进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宗参吩咐过这洞中可能有机关埋伏,但往里进了三四丈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几名武士略微放下心来手持兵刃jǐng惕的往前试探迈进。 到了七八丈时,几名武士忽然见到一缕幽光慢慢从地表腾起,如同一团鬼火般扩散开来,,几名武士顿感不妙,刚想抽身回撤但为时已晚,那团幽火扩散的很快眨眼间成了一道光网瞬即从几人身上掠过,几人瞬间被碎尸并腾生出一团火焰烧得干干净净。宗参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下被此禁咒符令所杀,又矗立良久回身而去。 第十一章 一震光明顶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就在宗参转身走后,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亦是立在洞口处,正是那黑小子江晴出。黑小子眯着小眼往洞中看了看,脸上显露出一股萧杀之气。黑小子忽然迈步径直往前而去,到了七八丈那团幽光立时腾起,黑小子不等幽光扩散身子一纵到了近前,那幽光骤然往黑小子头顶罩落,黑小子伸出手掌居然一把将这团幽光团在掌心紧紧攥了起来。幽光似有生命般在黑小子掌心左右挣扎吱吱作响,黑小子嘿嘿一笑举手将这团在掌心的幽光在洞中的石壁上一拍,只听石壁上哧地一声,灼烧出一道印咒镌刻在石壁上。 黑小子又是迈步前行,将要转弯处身形前后无可闪避,只见石壁周遭道道金光闪现,生出无数道金刃利剑来插入黑小子周身上下。黑小子身形立在当出动也不动,利刃在他周身不停地颤动着似乎遇到阻碍,黑小子待金刃遍插周身后身子忽然晃动起来,身体猛地一震,金刃顿时断为寸段洒落满地。 再往前并无阻碍,黑小子缓步而行直到了塔洞底层,只见月sè从通天塔顶直贯而下,一须发儒雅老者盘膝坐于一方石台之上,但双目紧阖神情肃穆。黑小子立在那看得良久并未有任何惊动,忽然老者身形在月sè下微微晃动起来,接着周身颜sè渐渐变得通透起来仿佛要消失一般,原来这老者就是烨玄,他元神不及归位**即将幻灭,而明rì就是最后限期。黑小子瞅了半响忽然往前一纵在老者身上啪啪啪印下数掌,再看老者浑身颤抖脸sè苍白豆大的汗珠滴答下落,最后缓缓平息下来仿佛睡过去一般再无动静,黑小子又呆立半响才回身而去。 宗参大帐内灯火缭绕,宗参背身而立帝释明处于身后,宗参凝思道“到底是秦梧桐老姜弥辣,不动声sè就掌控了局势。但我始终弄不明白他此时为何要与那北宗须弥红隐树敌,难道以他的一方实力已足够与北宗抗衡相博,据我所知那北宗执掌江晚亭夫妇并不是好对付的。现在虽然二人都闭关修行但他们的二女儿江云裳代职掌门人更是莫测高深,如今她遣八弟九妹前来定要见师尊烨玄一面不知所为何事。你也见识过这黑小子的厉害,真不知他须弥如何能出这样的人物!” 帝释明满脸羞愧道“天师,我踏足中土以管窥豹小瞧众家道宗,说来惭愧,明rì我就想辞行回归南隅泽及荒岛。”宗参微微一笑道“那倒不必,大师只不过所遇非常之人,我宗参亦是连番受挫但信心不改志气不坠。伐谋用兵不在武力乃是攻心为上,我与梧桐师兄各有所取殊途同归,你与他商谈之事如何?”帝释明恭敬道“梧桐掌门早有此意,我一去他就明了我的来意。”宗参回身沉声道“那护天镜的事你可提及?”帝释明道“当然说了,梧桐掌门道明rì间黄金顶庐中当堂悬镜问案后就还于天师。” 宗参气的一拍桌案“这老狐狸,他既然要嫁祸于红隐这护天镜就成了烫手山芋,我又如何能接手,这护天镜出于丹枫幽冥暗流之下,是本宗已故尊长的封印法器,但不知他明rì如何说道能嫁祸于红隐。”说道此处宗参担忧起来“要是这老狐狸转过头来揭穿我的底细又该如何应对。”帝释明在旁轻声道“如今你们二人都有了共同的目标,起码在这最初阶段不会有冲突,他要对付那红隐门宗自有他的道理。那通往地府的yīn穴入口又不是只有丹枫才有,你只不过起了一处,还有两处我想梧桐掌门早就动手了,如今看来都不是。如此推测莫不是那妙高山下的三处yīn穴中的一处也未想可知。“ 宗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不禁笑起来”还是大师旁观看得明白,我自顾安危闭塞了。“帝释明也含笑。帝释明忽道“我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天师请教。”宗参道“只管问,不用客套。”帝释明道“故老相传,千年前中土道祖们有一共同大敌,后世称玄尊,此人一出世便屠戮杀伐众家道祖,当时并没有一家道宗可以与之抗衡,引得各家道宗人人自危。红隐与丹枫亦是在当时崛起的卓越教派,分立南北,后来这两派带领各家道宗一起围剿此人,但无奈此人道法玄通盖世绝伦无可匹敌,倾尽三十六家道宗力量却无可奈何,这样耗了数年,各家道宗门人子弟伤亡惨重以至于后来无道宗门人在江湖行走,谈及玄尊颜sè更变。但不知后来有何变故这玄尊竟然销声匿迹不见踪影,如今却是被封印于地府yīn穴之中。” 帝释明问得几句却看宗参脸sè铁yīn,宗参目光一凛道“该是你知道的不用问也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多打听。你这聪明之人不要办那糊涂之事,你泽及部众想要来中土分一杯羹就老老实实的听我号令行事,如今局势还不明朗,你方才说要辞行,我就允了,你回去后请了你师尊出来吧!我这要施展拳脚紧缺人手,你泽及部落该是献力的时候了。”帝释明躬身道“谨遵天师号令,我泽及也正有此意。”宗参含笑道“我听闻泽及有三大尊者?” 帝释明笑道“此三人除却我师名尊外还有烈尊,无妄尊,以及茜祭。”宗参道“你师父名尊,乃是泽及众部第一人,当年与我师尊烨玄同列当世三大道家高手。”帝释明点头道“天师夸奖说得不错,如果我师尊能一同前来想来有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宗参没有随声附和只是温颜道“好,我静候法师佳音,你去后不rì我亦将返回京师,那时我在京师为你等接风洗尘。” 雨末睡到半夜忽然身躯一动猛然惊醒,对于她幼小年纪来说这还是头一遭在外露宿,即算原来修习时有过如此经历但也是有姐姐们在旁照顾周到,雨末睁开眼往外望了望见八哥仍是在那矗立着睡得正香便也缓缓合上了眼。秦梧桐此时亦未合眼,他在桌案前的灯下凝神看着一块石头,这拳头大小的石头赤红颜sè上面布有石纹,石纹肌理如丝深深的印在石头里面,细观却是符咒印文,但只有十之六七,正是那rì秦卿手中的石头。 “看样子这问路石还还不能完全起作用,但至少有了六七成。”话音未落,秦梧桐手中的石头在他手掌中跳动起来,缓缓飘到另一人手中。秦梧桐没有吃惊的样子,身子往后一靠凝目笑道“今rì间的戏演得不错,你一幅正义凛然不屈从权贵的摸样亦是代表了许多人的想法,我那宗参师弟颜面折损又顾忌自己在众人面前漏了马脚不得不收敛起来。唉!我这师弟哪都好就是狂傲自大眼中无人啊。” 那人缓缓走了过来放下手中石头顺势端起桌边一只水晶酒樽满饮一口轻轻道“我看你还没把你这师弟放在眼中吧!你是顾忌他的母亲,当年与你师尊并称当世三大家的清净散人晏璇玑吧!”此人在灯下露出嘴脸来居然就是白rì与宗参蛮搅的邋遢道人。 秦梧桐起身相迎面sè如chūn“顾道人洞悉透彻,我心中自是有了顾虑才委屈求全容那宗参恣意妄为。你这一来我自是安心,若无你相助我又怎能将家师困于洞塔之内。”顾道人转到秦梧桐的桌椅上坐下,手中端着酒樽沉思良久才缓缓道“问路石你有了,但密文图录仅得六七,那洛神图录更是无有踪影,难道你非要把这yīn穴封印之器尽数起出来才可修成这问路石不成?”秦梧桐满脸愧sè道“我遍查赤霞楚晴川根本就没有洛神图录踪影,眼下所得六七成密文图录也是从红隐七公子那处得来,剩下的我尽快想法取得。不过有一事我看不透彻正想请教前辈!” 邋遢道人没有言声,秦梧桐轻声道”我用前辈所授七针摄魂之法封了家师七窍,但前些时rì我师弟宗参上山参拜,我怕他起了疑心故放了师尊鼻息一窍,哪知后来宗参居然说他手中有一人乃是家师元神虚化附体之人,就在他大帐之中,但我遍寻不获又不敢声张,因此心下有了顾忌----“邋遢道人哦了一声,道”这烨玄果有如此神通居然能元神虚化附体?“顿了顿凝声道”道法玄通莫测高深,如此说来不得不防,应该尽快寻到宗参所说那人才是。“ 秦梧桐道”我猜宗参定是将那人藏于这护天镜中,并那红隐公子都在其内,但我无法破解此镜封印,我想宗参定是从他母亲处得到此镜解印之法“说着秦梧桐取出一面铜镜递到邋遢道人身前。邋遢道人接过铜镜细细端详后抬起头来道”此镜乃是你丹枫前人渡阑道人的法器,此法器可摄形魂入内再施以密咒即可令镜中神魂为其所用,此法器其实已入邪道为人诟病,所以渡阑道人修成后秘而不宣很少拿出来示人更少施展,后来就做了封印法器用来震慑yīn穴,没想如今却在你手中。“ 秦梧桐道”此器物乃是出于丹枫封印要穴之一的幽冥暗流之下,是宗参开山辟谷所得,我巧取夺得并yù令此器物成为众矢之的,宗参自然就不敢接手这个烫山芋,明rì我将悬镜金顶了结此一段公案,而红隐正是这一段公案的主角。“邋遢道人凝视秦梧桐道”你是我平生所见最为yīn险狡诈之人,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但我又很欣赏你,遇事果敢府谋深沉,当然---”邋遢道人沉声字若千钧道“若不是你我此生恐怕永远无法报烨玄夺妻之恨。“ 秦梧桐倒似早已知晓其中缘由因此并不意外,而是深施一礼道”还望前辈鼎立扶持,明rì悬镜公堂众家道友中唯有龙虎山与那祁连山两家道宗不知作何打算,前辈若能助我恐怕此事就容易的多。“ 邋遢道人嘿嘿一笑道”久闻梧桐所修的偷天换rì幻化之法妙绝天下,今rì特地来见识一下。“秦梧桐大喜,躬身施礼后在凭空对着邋遢道人周身结印施咒,不消多时邋遢道人变更衣饰颜容却是成了那塔洞之中烨玄摸样。秦梧桐取过一面大穿衣镜来,此烨玄哈哈一笑而起,在镜子中虽是须发皆白但丰神玉立,儒雅超俗,他环顾周身转了一圈赞道”不错,那明rì看你如何施展了!“ 光明顶晨光比之余下诸峰要来的早很多,此时已是光明豁朗气象万千。各家道友早早就聚到顶处等候着,雨末兄妹与和尚小豆丁随在众人身后,秦梧桐亦是jīng神抖擞率众来到一突兀石台之上。众家道友相互疑惑并不见那久负盛名的黄金顶庐究竟在何处,秦梧桐看出大家困惑朗声笑道“众家道友有所不知,这黄金顶庐乃是我丹枫议事重地,平rì里是不显踪迹的,只有在有重要事宜商讨时才会显露形迹,其实现今我们已是身处黄金顶庐之中了,只不过大家不知而已。”众人以为秦梧桐说笑,哪知道秦梧桐话音刚落,只见众人身边周遭居然金碧辉煌,一座恢弘壮阔的大殿显露在众人身前。众人眼前金光缭绕,只见黄金穹顶,四壁雕梁花柱包括地面俱是黄金铸就,并且每寸方圆都镌有花饰纹路图形等等不一而足极尽优美奢华,众人心驰神往看得神迷,秦梧桐立于大堂zhōng yāng道“众家道友请坐!”大家闪目身后排排金椅并有金sè茶几条案,一应所用之物俱是黄金所成,每件器物无不jīng美绝伦夺人眼目。 待众人坐下秦梧桐又令人看了茶,稍稍呷了呷茶水道“今rì与众家道友来此聚议,乃是有一桩公案要了。”顿了顿道“凡天下道宗都知晓这苍茫大地有三十六处yīn穴所在,其中又有六处大穴为我丹枫与那须弥震慑,三十处**分由三十家道宗震慑。近千百年来所有yīn穴被法器封印都相安无事,各家道宗都能也恪尽职守护卫一方百姓免遭涂炭,但如今几年中却出了稀奇事。”众家道友眼也不眨的瞅着秦梧桐凝神听着。 秦梧桐眼光一凛道“各处封印法器尽有被妖人所起的,法器一旦被解,yīn穴yīn气外泄随之而来的就是地面灵气被这yīn穴吸噬,地府yīn物借机到得地面祸乱人间。如今据我所知已有一十二处yīn穴的封印器物尽被破掉,各处yīn物倾巢而出繁衍生息涂炭生灵。远的不说就是我丹枫脚下一村堡中亦是被yīn物祸乱,现在已是全村毁于一旦并无一活命之人,更可恨的是有我道家门人当时就在村堡,不但不施救,还yù盖弥彰将此村堡引天雷之火焚烧的干干净净。”秦梧桐蓦地喝道“贼匪帮凶先现身出来吧!” 第十一章 一震光明顶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随着秦梧桐一声断喝,一个硕大身躯蓦地飞了出来掉在众人面前,大家一看正是那圆刚大和尚,不知何时丹枫的两名护法李子通与那道统立在和尚身后。圆刚这一摔可是不轻,躺在地上张嘴骂道“那个不长眼的混账羔子摔你家爷爷。”说着和尚一跃而起,但立时有两道剑芒交错环绕罩住和尚周身,和尚微一动弹芒刃立时割破衣服体肤。和尚不敢动弹,立在那处骂道“梧桐老儿,你瞎了狗眼,洒家行的正做的端又不曾作何亏心败德之事,你何故拿你家爷爷做法?” 秦梧桐嘿嘿一笑道”还嘴硬,大家看他后背包囊中是何物!“剑芒一扫,和尚后背背囊割破,一只硕大牛首骷髅掉了出来,众人中有认识此物的叫道”此是异物獠兽之头盖骷髅,獠兽乃是地府yīn物怎会现身于此。“秦梧桐道”他不过是个帮凶而已,当rì他就在在那村堡之中,与他并在的还有红隐的七公子。“众人一听都喧哗起来,其中有人问道”那七公子不好好在丹枫做客怎会到了那荒僻山村之中?“又有人道“那七公子如今身在何处?” 秦梧桐笑道”此话问的好,我也很想知道那七郎如何会在此村落,但如今这红隐的七郎公子作茧自缚尽被锁在一道法器之中。“说话间秦梧桐一扬手一面铜镜冉冉升起悬在大堂之上。众人大多数都不曾见识过此器物,只有龙虎山的张知远轻轻言道”此乃是丹枫前人渡阑道人的法器,名为混元珠玑护天镜。“秦梧桐冷笑一声又喝道”再带上一人。“说话间,一道人被推了出来,众家道人有认识的叫道”这不是邙山掌教空明子吗?“众人闻听都不由得皱眉,虽有不认识的但都知晓此教派乃是下九流的道门败类,专事外邪勾当,取人财物坑人xìng命掘坟盗墓之类为人不齿的事情在他们都是拿手买卖。 空明子到了众人近前噗通跪倒一劲磕头道”我误听人言做了这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罪不容诛,但我一个小小门宗又怎能与他抗衡,个中难言之隐无法表述,还请众家道友饶了我。“秦梧桐喝道”把话说明白了,误听的是哪家之言,做了哪些伤天害理之事,若有半点虚言叫你尝尝我丹枫万刃分尸刑罚。“ 此时宗参也在旁守立,初时看到那方铜镜心中一惊,但听秦梧桐慢慢将此事引到须弥红隐身上,并陈列证据一一作实,心中也不禁佩服师兄用心。 空明子涕泪纵横,斑白的须发耸动起来”大概在三年前,有一男客人到我山上做客,此人也是相熟道友引荐而来,初时见面便告诉我道有一桩好买卖要送与我。我虽有jǐng惕之心但见来人真金白银出手豪阔便起意应承下来,以为不过是些做的熟练的勾当。哪知此人引领我们到了一处所在,起初以为不过是挖坟掘墓,谁知掘洞到了下间却有法禁封印,在死伤数名弟子下费劲心力周折方才起出一件器物,我那时才明白此物乃是封印地穴的法器。此人到手法器后又要我门下随他去另一处所在开启地穴,我此时如梦方醒根本就不同意,那料此人举手投足之下就将我道宗尽数擒获,并明言如若不听将毁山灭门,他一边威吓一边又施以重金相酬谢,我看左右拗不过也就答应了。“ 秦梧桐道”此人你可知道名姓,是那一宗哪一派的?“空明子哭道”此人乃是龙虎山张知远的师弟袖里乾坤叶知秋。“此言一出口龙虎山张知远啊的叫了一声,张知远这一声方落,就听空明子亦是惨叫一声,众人侧目竟是空明子一只耳朵被削了下来。空明子手捂着耳朵鲜血流了满面对着秦梧桐叩首道”梧桐掌门饶命啊!“秦梧桐道”再要胡说八道,下一次我取你双目,那叶知秋乃是龙虎山执掌的师弟,并且入赘到红隐门下娶了红隐当家执掌江云裳为妻。你如此说来即是说红隐与龙虎两宗勾结盗取封印法器,对也不对?“ 张知远对于当年自己师弟一意孤行入赘红隐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为此见到红隐门下子弟也避开,但如今却听秦梧桐居然将此事牵连到自己龙虎山门不由得勃然大怒,张知远腾身而起落于众人前冷笑一声道” 梧桐掌门,你这话说的可不地道,仅凭他这不入流的下三滥宵小几句话就断言我龙虎山门和此事又牵连,还攀扯出与丹枫齐名的北宗红隐,真是好大的手笔。“秦梧桐也是一声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龙虎山门又怎的,难不成还不让人说话了!这人证在此你尽可审讯,看他说的可是事实。”众人也都议论纷纷,虽然那红隐久不出江湖但声望口碑在外,要说会做出此等事大家都不信服。 张知远来到空明子近前厉声道喝“是谁人指使你信口雌黄,编排是非?你抬起头来!“一声断喝之下空明子不禁抬起头,这一抬头再看张知远的眼中似乎燃起一团火焰,秦梧桐轻笑道”龙虎真人自管用赤jīng火眼拷问,看此人说得可是实话。“众人都知道龙虎真人张知远的赤jīng火眼直摄心魂,但凡被拷问之人都会实话实说。空明子浑身一震,像是被人拎住脖颈颤声道”龙虎真人,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我可和你师弟当面对质。“”放屁!“龙虎真人眼中火焰腾出眼眶,空明子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炙烤,惨嚎声不绝,但依然不肯改口。终于龙虎真人身子一颤,眼中火焰消逝,那空明子瘫软在地犹自呢喃道”饶了我吧!我所说句句属实并无一句谎言。“张知远愣愣的立在那处心中闪电般掠过一丝疑虑,他定睛往秦梧桐处看去只见秦梧桐眉目微合面沉似水并无一丝异样。 张知远道”既然这样我这就上哪须弥妙高山找我师弟来当面对质,如果真如他说,我就替天行道清理门户。“此时祁连山乾通道人步了出来拦阻道”道兄先不用着急,我看这样吧!那红隐七郎公子不是被锁于这铜镜之中,咱们可想法令他出来问个究竟。“说完转身对秦梧桐道”梧桐掌门,不知你所说七郎可是被这铜镜收入幻境中。“秦梧桐道”应该是如此,不信你们来瞧。“秦梧桐一挥手,镜子中现出一道人影正是七郎正自在镜子中恍恍惚惚左右顾盼,好像迷路的摸样。梧桐道”此护天镜乃是封印法器震慑yīn穴所用,那处yīn穴就在七郎存身的村堡之下,但不知何故此镜落于七郎之手,等我发觉七郎正自寻觅开启镜子之法时,此镜忽然发难将七郎收入镜子中。此镜历来为人诟病,后来被我宗前辈高人渡阑道人用以震慑yīn穴所以开启封印之法早就流失。如今却不知哪位高人有开启此法器封印之法。“ 秦梧桐说话间有意无意往宗参处望了一眼,宗参心中一紧将目光躲开。”梧桐伯伯,小女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一二。“雨末从后排席位立起身来款步到了众人前”你方才说我七郎哥哥被锁在此铜镜之中,但那rì我明明听人说我七郎哥哥被我三姐带走了。“秦梧桐哦了一声道”那你是听谁说的,把那人指出来。“雨末遍寻众人却不见明月踪影急道”方才我还见到明月姐姐在这里这会儿怎会不见了!“和尚也在那大声道”雨末,别听这老儿胡说,那rì明月从山上下来亲口告诉我七郎被你三姐带回红隐。“ 秦梧桐道”你所说三姐可就是红娘江映蓉吧!可是这众家道友尽在光明顶上但有谁见过你三姐,如今这七郎明明就在这镜中怎会被你三姐带走?“众人纷纷摇头都表示没有见过雨末三姐,雨末道”那你说我七哥居然会去盗取封印法器还想开启法器,最后居然被法器收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七郎哥哥从不修道法更加对道家法器不感兴趣。“秦梧桐哈哈一笑”你红隐子弟居然还有不会道法的,你这七哥可是了得,连我宗参师弟都赞不绝口。“众人都见识过那红隐黑小子的神通,但要说七郎不会道法玄通谁都不相信。 雨末道”那还想请教一下梧桐伯伯,既然你说这个镜子是封印法器但我七郎哥哥要这个镜子做什么用?你说我二姐夫居然会与这下九流的教派勾结盗取法器,但不知取了这法器又有何用?”秦梧桐听后冷笑道“你红隐想做什么我怎会知道,但是据我所知丹枫与你红隐在千百年前就掩藏起来的秘密。”众人听闻都不禁惊讶起来。 秦梧桐道“此事虽是隐秘但如今关系重大,我就不妨说出来与大家知晓。不知众家道友又没有耳闻,千百年前有个人被称为玄极道,一出世就屠戮天下道众誓要斩尽杀绝众家道宗,此人亦是修道之人道法玄通空前绝伦,天下道宗无人能匹敌即使合众家之力已无法降服此人,因此各家道宗伤亡惨重,人人自危恐朝不保夕。这样的情况延续数年,各家道宗尽皆被此人伤亡惨重,也就在那时丹枫与红隐门宗内出了出类拔萃的绝顶人物,此两宗联手费尽数年光yīn以极大代价才勉强降服此人,并将他封印于地穴之中。”有人忽疑道“既然能降服为何不就此除掉以免后患?”秦梧桐叹了一声道“因为此人从那灵源文始真经中修得天地交征不破不灭神咒,我等虽能困住他但要毁其神形却是做不到,因此我们只能出此下策将他封印于地穴之中。但那玄极道被封印于地穴之时曾放言谁如若能解他封印就传授他全部的灵源文始真经。“众人无不惊异喧哗起来,原来那被奉为天宇道家至宝奇术的灵源文始真经居然在那玄极道之手。 众家道宗恍然大悟,才明白为何有人会开启yīn穴解除法器封印,原来是为了探寻此人下落企图得到那人承诺的灵源文始真经。道宗中有人问道”以梧桐掌门所说,这红隐七郎却是为了那玄极道承诺的灵源文始真经才以做客为名暗自开启了丹枫的一处yīn穴起出法器来。“秦梧桐点点头道”看来事实如此,但他没有想到此护天镜居然有禁咒,令他yīn谋不能得逞,这就叫作茧自缚。“那人却道”这么说,那被封印之人就在你丹枫脚下了不成?“秦梧桐面sè一沉道”这位道友探听此事意yù何为?“那人立时闭口不言。 乾通道人道“既然是你丹枫前辈的法器,又怎会没有开启之法,如此一来岂不是这七公子就此锁在镜子中永世不得出来,死无对证了!”秦梧桐故作懊恼道“当年渡阑道人封印此处yīn穴时也是害怕后人妄自开启yīn穴因此在镜子上施了禁咒并且没有留下解印之法。如今我也无可奈何,但有那位道友能解开此封印的尽可来试试,也好让这红隐门郎出了做个了断。”雨末闻言泪如雨下,回身哭拜道“众家叔叔伯伯请你们施以援手放了我七哥哥出来,雨末在这里求求你们了!” 众人看这小姑娘哭得如此悲切莫不心酸,但要说去解了此镜子的封印,一是恐无此能为二是即使能解岂不是惹了嫌疑落了口实,此镜子是丹枫封印法器人家丹枫都解不开,你一外宗之人如何能解,你既然能破解镜子的禁咒那自然就有盗取法器的嫌疑,为此大家伙都默默不做声,整个大堂之上只听得雨末一人啜泣。和尚虽是利刃加身但仍是忍不住骂道“梧桐老儿,你要说断案也得有个告主与原主,这死无对证的事你也审的明白吗?你要审得大家心服口服就将七郎放出来当面对质,你将我羁押说我是帮凶有何凭证,难道就一个兽头就证明我是帮凶,而七郎根本就不曾露面就被认作主犯,天下哪有这样断案的。” 和尚话音未落,那几道剑芒在和尚周身划过,顿时和尚周身鲜血淋漓,剑芒虽只是划破和尚肉皮并未损伤筋骨但痛楚滋味可想而知。和尚却毫不在乎哈哈一笑“好厉害,好手段,这偌大的丹枫好大的名气,天下道宗尽汇聚于此,我一个不修道的常人能受此礼遇可谓此生有幸。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看着一个小姑娘在那哭哭啼啼哀求你们,还自管明哲保身缩手缩脚哪有一点修真之人的本sè,可笑啊!”和尚又是哈哈大笑。 众人被和尚这一说破脸上都挂不住了纷纷喧哗起来,秦梧桐喝道“你这妖僧,敢拿yīn兽头颅修炼法器,还在此强词夺理,再不闭嘴休怪我立时将你乱刃分尸。那小妮子亦是脱不了干系,红隐门下都一并拿下,审讯清楚再说。”秦梧桐声音未落,只听叮铛连声,再看围绕在和尚剑芒已然消失,众人头顶的黄金穹顶上插了两柄宝剑正自颤动不休嗡嗡作响,李子通与道统二人都面面相觑手中驾驭的宝剑不翼而飞,那黑小子江晴出嘿嘿一声冷笑立在众人面前。 第十二章 悬镜 (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秦梧桐早就在注意这黑小子的动静,可是这少年出手毫无征兆并无半点踪迹可循,秦梧桐居然没有瞧出是如何打飞自己两名弟子手中法器的,秦梧桐心道即便是他父母江晚亭夫妇恐怕也无此造化能为,此少年怎会有如此玄通道法。眼见江晴出横身立于自己面前眼神不辍的瞅着自己,秦梧桐喝道“布阵。” 李子通与道统二人一招手,那两柄插于穹顶的宝剑“夺”的一声脱出来回到二人手中,嘉海,谢明远,陆云南三名丹枫护法也从角落越了出来将江晴出困于当中,五人催动道诀手中所持宝剑剑芒伸缩吞吐,分五面将江晴出合围在当中。 江晴出立在当地居然根本不瞧着这合围的五人,眼睛眯出一条细缝直直刺入秦梧桐的眼中,秦梧桐也目不转睛的瞅着这少年,只见黑黝黝的面容,五官棱角分明,但生硬的如同一方顽石,与自己师弟宗参不同的是宗参虽是冷傲自大目空一切但心中还有一些牵挂,而这少年却似乎没有一丝的感情,似乎天下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都与之无关,同样是细长的眼线,但少年眼瞳中犀利如锋却又淡漠如水的眼神却透出一股睥睨众生的神态,秦梧桐心中居然划过一丝寒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由心底蔓生开来。 众家道宗眼见秦梧桐居然合五位丹枫护法之力合围这少年,虽然这少年道法高超,但如此持强凌弱都感到此举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但任谁都不肯出言劝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少年如何应对。 李子通与道统吃过这少年大亏心有余悸不敢贸然出手,他两人分持冰火诀,余下的陆云南,嘉海,谢明远分持雷,水,闪三诀。谢明远先是沉不住气,首先发难一道霹闪从剑芒划出先声夺人炫其耳目。 霹闪在江晴出眼前划过,整个大厅顿时被这道jīng光刺亮,众人皆掩耳目不敢逼视。他们五人早就合演此阵,如果这少年掩其耳目嘉海的万霆雷击即可发作,与此同时李子通与道统的冰火双诀亦会随之而来,最后嘉海的沧浪之水总压后阵。 哪知道这少年动也未动,霹闪划过头顶发丝微微被灼烧的焦糊起来。谢明远不由得一愣,余下众人也从未遇到如此情况,心道此人到底是不是聋哑之辈,怎会在如此霹闪之下连眼眉也不眨一下,如此一犹豫倒也也不知何时出手。秦梧桐蓦地喝道“合击。”五人闻听尽皆催发,一时风火雷电交错纵横将此少年卷入其中,嘉海守在外面用水墙挡住防止少年逃脱。在外的道宗都自心寒惊颤,心道自己如果被这五人围困其中万无逃生之幸。 众人被水墙阻挡看不清内中情况,只听内中风火雷电激荡不休,激荡而起的劲浪不停扩散翻涌开来,众人不得不往后退让闪避,整个大厅之中轰轰作响,众人耳膜中被这气浪鼓荡刺痛,有些道法修为稍浅的道徒忍不住用手捂住耳膜身形不住的往后退去。慢慢的这合围之势已成点水不漏,风火雷电由交错攻击演化成一圈漩涡,漩涡中心聚成一点,那少年就在这漩涡中心。 秦梧桐不禁眼露喜sè,他知道一旦这合围之击成势形成漩涡状,那么被围之人纵有通天本事已无法从漩涡中逃生。 漩涡仍是不停扩张,激起的气浪鼓荡得秦梧桐身上的衣袂飞扬,虽是鬓发胡须飘散但他安坐如山眼神如锥。 忽的秦梧桐有些觉得不妥,这五人合击先是诱敌,待敌人攻势发动各守其位将敌人攻势分散开来,慢慢的将阵势扩大消弱敌人劲力阻止敌人进攻强度,待敌人劲力不遂攻势放缓时将合围之势缩小,合力一击制敌。因此这漩涡应该先是扩散到了此时应该缓缓聚拢才对,可是眼前这漩涡却是越来越大,不但没有收聚之势好像溃不成形,劲气也越来越弱。 秦梧桐心道这般下去几人合围之势即将告破,但他却是愈发的纳闷这圈中的少年怎会有如此神通,与五人合围之力缠斗真元居然毫不衰减能将攻势扩展到如此地步。就在秦梧桐纳闷时,合围之势终于开始收缩了,秦梧桐微微笑了笑心道,任你有通天能为依然逃不脱我这五行阵法,待到漩涡聚成一点之时亦是你毙命之时。 漩涡开始收缩厅中众人感觉到逼近身上的劲风减缓,秦梧桐哈哈一笑正待说些什么,忽然这漩涡猛地往中心急剧收缩起来,那合围的五人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住身形不由得往漩涡中心急速而去。 “不好”秦梧桐笑容骤然被冻结在脸角,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漩涡中心迸裂开来,气浪翻滚掀起五道人形又向外抛去。众人一声疾呼眼看着这几人越过头顶摔在地上,再看漩涡中心的江晴出jīng赤着着黝黑发亮的上身,手中居然还擎着一柄油黑发亮的八棱锤。 江晴出眯成一条缝的眼线中居然泛出一道蓝sè光芒瞅着秦梧桐动也不动。那坠地的五人有三人鼻口淌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手中所持宝剑亦是不翼而飞,嘉海与李子通手中宝剑还在但已经折断,挣扎着立起身来,浑身战栗握剑之手哆嗦个不停显然在拼尽全力勉强握住手中法器。秦梧桐紧盯着江晴出手中所持八棱锤颤声道“你所持可是雷霆乾坤锤,那玄极道与你有何关系?” 听到玄极道的名号江晴出似乎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即恢复方才神态,手中的锤一指秦梧桐,嘴中轻轻道“你过来吧!”秦梧桐见这这少年公然挑衅气的嘴中哼了一声“看来红隐门下又出不世奇才,老朽倒要领教一二。”秦梧桐话音刚落,只听外间喧哗四起有道童奔进来道“玄烨师尊出关了,请大家奉迎!” 众人一听都喜出望外,看来这场南北宗之争终于有人出面调理,众家道宗亦是数十年未曾见过烨玄,不知此次出关后的烨玄会作何打算。众人正待出外相迎,烨玄已是步入进黄金顶庐大厅门口,众人相见之下但觉岁月虽是沧桑变幻但烨玄却越活越年轻,这烨玄年轻时是天下闻名的美男子如今岁月蹉跎但长身玉立挺拔身形风采依旧如昔,只是鬓角眉梢须发已然斑白,烨玄微微拱手笑道“各家道宗的朋友久违了!” 第十二章 悬镜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众人一听都喜出望外,看来这场南北宗之争终于有人出面调理,众家道宗亦是数十年未曾见过烨玄,不知此次出关后的烨玄会作何打算。众人正待出外相迎,烨玄已是步入进黄金顶庐大厅门口,众人相见之下但觉岁月虽是沧桑变幻但烨玄却越活越年轻,这烨玄年轻时是天下闻名的美男子如今岁月蹉跎但长身玉立挺拔身形风采依旧如昔,只是鬓角眉梢须发已然斑白,烨玄微微拱手笑道“各家道宗的朋友久违了!” 大家尽皆起身回礼,待要闪身让开一条通道夹道相迎时,烨玄却是摆手chūn风盈面道“不需多礼,烨玄闭关多时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包涵。”说话间烨玄往前就走,方才众家道友为了避让争斗都往后退缩,人群挤在一处,这会儿见烨玄前去都要退让出通道来,那知烨玄身形径直前行,身体似乎有形无质在众人身前一穿而过,众人一惊眼见烨玄已是长身阔步到了大厅前堂,心下无不折服。 烨玄身形还未立定,秦梧桐已是抢先跪拜在地口中恭敬道“不知师尊出关未能迎接还望师尊恕罪。”楚晴川带领各峰子弟呼啦跪倒一片尽皆叩首,但天姥林邑却是不在人群中。烨玄哈哈一笑“免礼吧!”宗参一时疑惑,但见师兄众人都跪拜在地,只好上前参拜道“师尊闭关多时,弟子宗参无rì不惦念挂怀,几番山上参拜都未得一见,今rì不想师尊意外出关,实在是丹枫第一等的幸事!”烨玄轻轻一拂宗参立起身形,烨玄道“方才这大厅好是热闹,梧桐,宗参你二人干得好事。” 宗参心中一凛神sè紧张,但秦梧桐却面不改sè道“师尊容禀,弟子经过几年的探访,终于查明一桩公案。”烨玄不动声sè静静听着秦梧桐道“如今天下妖祸横行作乱,各处yīn穴法器尽失,yīn物借机在阳间涂炭生灵,各宗所属山脉灵气尽被吸入yīn穴,如此不消几年时间我道宗基业定然化为乌有再无存身之所,世间也无一寸净土可安身。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现已查明乃是那须弥妙高的红隐门宗,于此有牵连的还有龙虎山的叶知秋,而这叶知秋也是现红隐代执掌门江云裳的夫婿。“ 烨玄听后默不作声,眼sè缓缓移到立在那处的黑小子江晴出身上,雨末盈身到了烨玄近前跪倒在地拜伏道”红隐弟子雨末见过烨玄师尊。“烨玄也不理会哼了一声道”你红隐是北宗魁首本应护佑一方水土百姓,如今却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现又自持道法高妙竟然来我丹枫撒野,真是胆大妄为!“雨末泣道”梧桐师伯听信他人谗言,这些也没有作实证据,烨玄师尊不能偏听偏信,南北二宗千百年来同声共气相辅相成,乃是人间正道的根本,不能以一言只说毁了两宗情谊,再说两宗内讧于各家道宗以及世间苍生更是一场灾祸。“ 烨玄哈哈一笑轻蔑道”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家红隐了吧!现今红隐做了这伤天害理之事已招致天谴恐怕自身难保吧!“雨末听了烨玄这话中有话不觉一愣,想要问个明白,门口忽然有个女子声音喝道”好个没出息的九妮,还跪在那作甚?人家丹枫不待见咱,咱也不能自找没趣!“雨末听到声音跳了起来喜道”三姐,你到哪去了,难道扔下我们兄妹就不管了不成。“ 一身炭红的裹装,红娘江映蓉面如芙蓉jīng神抖擞的步入这黄金顶庐的大厅,身后居然还有数人,紧随其后的是秋沛雨后面还有天姥的执掌林邑道姑素贞走在最后竟然是楚雪奕。红娘眼sè微红,到了近处一手搂住雨末一手拽过晴出,道”姐姐对不起你们,光顾着自己的xìng子没照顾好你们。“雨末到底年幼趴在姐姐怀中啜泣,江晴出只是低下头,手中的锤却是攥得更紧。 烨玄哦了一声道”我道是谁,红娘别来无恙啊!“红娘江映蓉看着烨玄道”方才我听烨玄前辈说什么红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这话怎讲?“雨末在姐姐怀中挣出指着堂上悬挂的铜镜道”三姐,七郎被他们锁在这镜子里了,说七哥是盗取yīn穴法器的罪人。“红娘一听心急如焚柳眉倒竖”你丹枫也做这诬陷人的勾当,我七弟向来循规蹈矩本分做人,怎会攀扯进这事上去了,你们血口喷人,快放了我七弟出来!“说着一张手心那秋婵宝刃居然如一片枫叶团在掌心中,哧地一声跃在空中闪烁成一道红芒。 烨玄哼了一声喝道”大胆,来我丹枫撒野你还不够资格!“。话音刚落秋沛雨到了近前噗通一声跪倒磕头道”师祖在上丹枫二代弟子秋沛雨拜见。“那天姥林邑也过来拜倒行礼道”师尊闭关多时,弟子林邑不能伺奉,今rì得见师尊心下有愧。“烨玄摆摆手令二人起来。宗参见那rì被重创的红娘与秋沛雨都安然无恙不觉有些蹊跷,待看到天姥林邑时心中有些眉目,知道定是这个爱管闲事的师姐从中插了一脚。果然林邑道”师尊,我想方才所说红隐盗取yīn穴法器一事可能有些误会,咱们不能偏听偏信,最好查明缘由再说,这七郎现被锁于护天镜中,咱们招他出来问个究竟才是。“ 烨玄脸sè一沉不肯答言,秦梧桐干笑一声道”师妹倒有见识,你来说说看他红隐门下弟子怎会出现在yīn穴附近,手中还持有封印yīn穴的法器,那和尚还拿yīn物头颅做法器?“林邑起身对着秦梧桐施了礼“大师兄好,据我所知,这护天镜乃是出于丹枫下的幽冥暗流并不是在什么村堡之中,而这幽冥暗流可并不是红隐七公子所开,而是另有其人,不知我讲的对不对?”说话间林邑眼神望向宗参师弟。 宗参狠狠地瞪了师姐一眼并不说话,和尚在旁眼见这烨玄并不是那晚见过的授他金顶兽神诀的老儿,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前见礼,但听到这烨玄口口声声也说七郎是盗取法器的罪魁祸首终于忍不住道“我说烨玄掌门,你要是忌恨我就明说,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也不不至于迁怪到七郎身上去,大不了你把这传授的什么兽神诀从我身上拿走就是。好歹你也和七郎有过交情还称兄道弟,现在却拿他做法可说不过去啊!” 烨玄听得一头雾水,道“你是哪家的和尚,在这胡搅蛮缠。说得都是什么东西,我居然和盗取法器的黄牙孺子结交还称兄道弟,简直胡说八道!”和尚一梗脖子大声道“怎的不是,你虽是变了摸样但当时你可说你是丹枫的烨玄掌门,我亲耳听七郎叫你绰号老青来着。”老青这个绰号是烨玄年轻时闯荡江湖时所用,各家道宗尽有知晓的,听闻之下倒是觉得和尚并非满口胡说,但事由曲直却是弄不明白。 和尚瞪着大眼过来指着手中的兽头道“你再仔细看看这个骷髅头是不是你令七郎杀掉的尸怪留下的,他求你传授我一门道法,你起初不愿意还踢了我一脚。”烨玄回身看看秦梧桐,秦梧桐心中顿时明白宗参所说并非虚言,烨玄果然元神虚化遁出体外附身在他人,秦梧桐盯着宗参,宗参往堂上所悬的铜镜看去,秦梧桐顿时知晓这铜镜里必然有玄机。秦梧桐上前喝道“你这和尚胡言乱语,我家师尊闭关修行多时,这是众家道友尽知的,方才出关与大家见面何时又与你等见过面,你想要推诿狡辩满嘴信口雌黄。”说着秦梧桐身子一探好几丈的距离他一晃身就到了和尚近前,伸手一把抓住和尚往外抛去。 和尚的身躯犹如一个大皮囊被舞到空中,接着头冲下直栽下去。和尚眼一闭正待以作毙,那知身子还未及地从边上伸过一只手在他腰间一按,身子立时正过来双脚安然触地毫发无损。秦梧桐一看又是那黑小子江晴出身法迅疾绝伦救了和尚,江晴出救了和尚立在那处瞪着秦梧桐一字一句道“他不是烨玄!” 第十二章 悬镜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众人头回听着这黑小子说话都感到新奇,有许多人还以为这黑小子是个哑巴,此时一语惊人,但要听他在说些什么这黑小子又闭上嘴不肯做声了。红娘听八弟此言道“八弟,你说什么?对待宗掌前辈不要胡言乱语。” 江晴出不说话了只是盯着秦梧桐,手中的锤点指秦梧桐一字一句道“你过来!”众人已是第二次闻听此言,如此公然挑衅丹枫掌门执首秦梧桐可以说在当世并无第二人。秦梧桐再是狡诈如狐在众人眼前也是挂不住了,但他到如今仍是看不破这少年究竟使用的是何种道法玄通,对于无绝对胜算把握之仗秦梧桐从不轻易冒险,但此时被这少年逼到此处要是再不出手交锋这一世英名岂不付之东流。 红娘知道自己这八弟有通天的造化本事,但毕竟年幼又是碍于两宗情面,劝阻道“八弟稍安勿躁,我们把事情缘由讲说清楚,烨玄师尊乃是当世高人一代宗掌,他会秉公处理此事的。”烨玄哈哈一笑“没想你红隐门下还有如此骄横人物,比你红娘还要嚣张,你红隐乃是北宗翘楚,道法玄通参悟天机自成一家须弥参同契更是玄奥莫测,梧桐你就领教一二,为师观瞻一番。” 烨玄此话一出顿时将秦梧桐逼得非出手不可,秦梧桐心道好个邋遢道人居然要拿自己试刀,但在众人眼前却再不能退缩了。秦梧桐对烨玄施礼道“谨遵师命。”一纵身到了厅中广阔处对着江晴出道“我让你先出手吧!”秦梧桐话音刚落,江晴出的锤已然轮出当头往秦梧桐脑顶砸下,秦梧桐心念如电暗道我就试试你的锤有多大劲道,手中现出一把量天尺往上架起,秦梧桐百多年修为的量天尺一直不肯轻易现身,此时不明这少年底细不敢托大亮出随身法器,量天尺虽不起眼但却重逾八千斤,撩拨之下心道这少年的锤头必然脱手而出,哪知两件法器碰撞之下声息皆无,江晴出的锤头挂在量天尺上便似黏在上边一般,但强悍绝伦的力道透过量天尺直贯而入秦梧桐体内。 秦梧桐大吃一惊,万没想到自己的量天尺居然没有架开锤头,这小子的锤头居然在瞬息间变幻力道只是压住自己的量天尺,不断加力令自己无法摆脱,此时自己已成被动之势逼不得已的要和这黑小子教蛮力,一旦自己回缩这股强悍的力道必然下压,自己恐怕立时会被砸成肉泥,自己的量天尺已逾八千斤,那这小子的锤头必定在万斤之上。秦梧桐骇然之极,不得不全力施为同时心中懊悔自己不该与这小子如此拼比蛮力,但此子似乎一上来就断定自己定要试试他的锤力如何,这种料敌在先的机谋更是令秦梧桐心生寒意。 众家道友都以为这南北二宗的绝顶人物会有惊天动地的比拼,那知道一上来两件法器就黏在一处,并且黑小子的锤头压住秦梧桐的量天尺寸寸紧逼,秦梧桐的臂膀缓缓下沉,一招之下居然被这红隐门下的幼子打得难以招架,唏嘘之声不由在众人间响起。秦梧桐脸上臊红,但要撤身却是万难,和尚在旁大声鼓劲道“黑小子,好样的!别轻易放过他,这老儿最不地道,花样百出糟践人,打他!” 红娘江映蓉也在人群中找寻妖师帝释明,但看得几圈不见踪影,回首看到宗参立在那里做旁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红娘向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上次被帝释明打落山崖时,这宗参就在旁边援手,自己吃了这么大亏岂能心甘,她一指宗参道“你这乘人之危的白脸小人何必做壁上观,你我也来比拼一下。”红娘出道江湖便以彪悍火爆蜚声闻名,加之道法高妙密文图咒又是一等一的霸道奇术,于是红娘称号闻名遐迩,她火烈脾xìng更是众人皆知。 红娘不等宗参答言,催动秋婵径直向宗参袭去。宗参的后羿弓已被江晴出拉折,法器不在只凭肉身与红娘缠斗肯定要吃亏,因此宗参晃动身形施展幻步奇踪之法尽量不与红娘交锋,红娘身后的天姥林邑看不过眼道了声“红娘,你脾xìng也太刚烈些,好端端的就打做一团,如是这般我就放手不管,你们自己打个昏天暗地好了。”林邑话语间亦是对师尊烨玄不满,心说师尊怎会放着两宗情谊不顾,还令大师兄与红隐门人交手,如果秦梧桐真要败在这幼子手里,丹枫名声扫地颜面尽失不说,二宗之间必然会爆发更大的冲突。 林邑拽了二师兄楚晴川一把道“你还不出去劝说师尊令两方罢手,在这缩着作甚?”楚晴川对着这位师妹却很是恭敬言道“师尊这样做只有他的道理,我们这些门人弟子怎能指手画脚褒贬师尊。”一句话气的林邑用力在楚晴川手臂狠狠地揪了一把扭过头去再也不说。楚晴川自幼就喜欢这位师妹但为人迂腐贪sè,虽是献尽殷勤讨好林邑,可林邑只拿他做师哥看待无有其他,这林邑后来接掌了天姥独身自处永世不嫁才了结这段纠葛,楚晴川无奈之下后来娶了秦梧桐的侄女才作罢。 这边红娘与宗参缠斗,红芒萦绕剑气纵横围着宗参,宗参仗着身形步法奇幻勉力躲闪。那边的情势却出现变化,秦梧桐手臂处愈发沉重,量天尺几乎要触及头顶,秦梧桐知道自己再不决断恐怕要被这黑小子砸在当场,他咬牙催动体内金丹,将真元提升到极致灌入量天尺,勉力又托起量天尺数寸,蓦地一张口一口血雾喷出,乘着江晴出晃眼的机会施出自己最为擅长的偷天换rì**,只见秦梧桐身形一晃居然幻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形。江晴出一锤立时砸下却砸在那道虚身之上,虚身没有形质顿时烟消云散,但江晴出锤势不改径直砸下击在地面上,众人此时顿觉整个大厅地动山摇站立不稳。秦梧桐身子晃了晃,知道自己此时已然受伤,真身后退数步调息体内经脉,感觉体内金丹重逾千斤再也催动不起来了。 第十二章 悬镜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于此同时宗参一声闷哼,再看手臂处已被红娘的秋婵划了道口子,宗参再也顾不得颜面窜越如飞急切想要逃离。和尚看得哈哈大笑拍手称快,林邑眉头深缩闭目养神,那些道友面面相觑各有心思。 忽然人影晃动,红娘的秋婵在空中吱地一声被人抓在手中,接着此人就到了江晴出近前举起秋婵往他的锤头砍去,江晴出不敢伤了姐姐的法器逼得身形后退数步,那人手中的利刃点闪幻化无方剑芒罩在江晴出周身,江晴出锤身封挡住剑芒却不敢发力深怕这一锤出去立时将姐姐的秋婵损毁,但见锤法亦是变幻灵动毫不让sè于这人剑势。大家这才看清出手的就是烨玄,烨玄丝毫不在意秋婵只管往江晴出身上施招,逼得江晴出左躲右闪,红娘想要催动驾驭秋婵却根本不管用,众家道友见烨玄一出手局势立改,但都感到烨玄此招似乎有失一代宗师风范。 红娘心道丹枫怎会如此无耻龌龊,心一横喝道“八弟,无需顾忌我的法器,打个痛快吧!”江晴出闻言却不理会,烨玄剑势如虹往前急刺,众人一声惊呼,再看那剑已是刺入江晴出的胸膛处,隐约有血渍溅出,但剑尖却被江晴出用三根手指捏住再也不能前进一分一毫。烨玄一声狞笑手腕加力yù将江晴出毙于剑下。红娘骂了一句,掌中结出三重密文图咒往烨玄头上罩下,烨玄另一只手抬起掌心生出一朵金莲与密文图咒并在一处,只见金莲光芒大作居然架住密文图咒。众人中有见识的叫道“这乃是巫山蔽月邪教的传教**,烨玄怎会如此妖邪之术。” 巫山蔽月教那是这十数年来崛起的异教,教中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是顶儿尖儿的人物,但教规森严行事诡秘,传闻其修行**需用童男女jīng血在yīn云蔽月之时方能修炼,故江湖以蔽月邪教称呼。教中首脑个个神秘莫测,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但手段狠毒行径险恶为正道所不齿,后来在与天山十二连环堡的争斗中只击杀总堡主一人,然后兵不血刃就将其所统属部下尽皆收归旗下,蔽月教因此一战而成名,这些年发展迅猛隐隐有与南北二宗比肩的势态。 烨玄不理会众人议论,一手架开红娘的密文图咒一手加力往前送剑,江晴出身形往后微微退下,捏着剑芒的手指似乎有些松动,但江晴出拎在手中的锤却是缓缓举起。烨玄似乎也颇为顾忌此子手中的锤,不由得微微一松力,就在这一刹那江晴出的锤已然出手往烨玄头顶砸去,烨玄手中的剑被江晴出夹住拔不出来,眼看锤头砸在脑顶,烨玄嘿嘿一声,弃了秋婵身子一转居然避过锤头,接着掌心金莲发力顿时逼开红娘的密文图咒,红娘见三重密文图咒居然奈何不得烨玄,心念如电变招奇快,伸手招引秋婵,江晴出一松手秋婵没有束缚顿时跃在空中。 红娘叫道“为老不尊,没有这样欺负人的。”手掌一竖五重密文图咒重新催发,这次的密文图咒与上回不同左右上下飘忽不定,每道印咒都相互回旋穿梭,顿时大厅中金光耀眼令人目眩神迷。烨玄不敢小觑,蓄势以待,江晴出却拎着锤立在那动也不动出神的瞅着烨玄。秋婵在空中猛地发出一声惊哨直往烨玄头顶削去,与此同时,两道密文图咒往烨玄脚底坠去,秋婵待到烨玄头顶处却是不往下落剑芒一展光晕大作在那虚张声势,而图咒一落地却往烨玄身上蔓生攀附。 烨玄朗笑了声“雕虫小技,身子腾起刹那间往后移过数丈,附在地面密文图咒落空,但空中的三道图咒却重叠起来随着烨玄而去,秋婵此时也发力进攻直刺烨玄胸口。烨玄不躲不闪,眼看秋婵即胸蓦地伸指一弹,一声惊鸣秋婵顿时被荡了开去。密文图咒迎头罩下居然将烨玄网入其中,烨玄也不挣扎任其将自己裹在其中,三重密文图咒牢牢将烨玄缠住接着金焰腾生起来,众人只见烨玄浑身被火焰包裹掩住身形。 须弥密文图咒总共七十二幅,分为金木水火土以及本位图咒,红娘的密文图咒只修得十二幅,加上十二幅本位图咒共有二十四幅,这本位图咒是根据修行者自身特质自行参演变化而成,因此这本位图咒乃是须弥图咒最为玄奥变化莫测的图咒,根据修道者自身修为领悟任意变通,红娘虽是威名远著,但于道学变通领悟上还欠缺火候灵xìng,远不及八弟江晴出。七郎仓促所学乃是两宗最高的妙术,并将二者变悟融汇在一起,自创出“**”,但要说其间玄奥变化远是不足,还需磨砺修练。 众人见烨玄居然被火焰包裹亦是一惊,但是烨玄虽是身在其间却没有丝毫痛苦哀嚎之声,众人正觉得奇怪,忽然火焰绽裂开来,一道剑光将这三重图咒烈焰劈开,烨玄显露出身形哈哈一笑道“我还道你须弥密文图咒有何了不起,不过尔尔。”烨玄说话间身形一展已是脱出火焰包裹,手中提了一口松纹古剑,宗参一见之下心中大惊,此剑果然就是那rì在邋遢道人身后所背的“龙隐啸天听”乃是一柄上古神器,比之自己的后羿神弓不遑多让。 大堂上众人都不认识烨玄手中所持剑器,只见此剑剑身极宽通体黯淡无光式样古拙呆板并无出奇之处,但剑身上却隐约有龙纹图案,烨玄轻轻摆动剑身,剑身灵光乍现龙纹图印明暗交错闪烁,剑身微微颤动隐有龙吟之声,整个大厅都被此剑剑势所笼罩,一股萧杀之气弥散开来,众人气息为之滞碍,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烨玄凝声道“此剑出匣必饮人jīng血方能还鞘,今rì就以你二人为例祭我宝剑。”众人闻听不由大惊,知道此剑非同小可。 江晴出此时也目不转睛的盯着此剑,一步一步走上前来挡在三姐身前。红娘眼见此剑来历不凡,声势迫人,招手将秋婵擎着手中,同时暗持密文图咒严阵以待。烨玄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所持宝剑剑sè不停变幻,一道通亮夺目的剑芒蓦然从手中直奔二人劈去。江晴出早有准备一抖手中锤,锤头迎上剑芒,只听空中打了个惊天霹雳,每个人的颅脑中似被一声炸雷击中,有几名道人耳目一并淌出血来。 烨玄撤剑横在胸前轻笑道“你这锤头倒也不差居然禁得住我这一剑。”秦梧桐在旁言道“师尊莫要小瞧他这柄锤,依我看此锤大有来历,那千百年前的玄尊就是用锤做法器。”烨玄哈哈一笑“梧桐,你也太小心了,那玄尊法器虽是用锤,但天下修道之人亦多有使锤的,不过大都是个花架子,没有真材实料。”烨玄手中宝剑又自轻轻摆动,江晴出也将锤横于胸前,一时间大堂中鸦雀无声没有半点声息。 第十二章 悬镜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二人正在周旋,大堂上所悬铜镜忽的吱吱作响,在这空寂的大堂听起来格外刺耳。众人忍不住望向铜镜,但铜镜却没有异样反应了。烨玄沉声道“再接我第二剑。”这一剑却没有直劈而下,剑光灵动,似刺、似挑、似劈、似扫,众人眼中一片jīng光耀眼分不出剑势去向,但江晴出一声低吼,身子一纵而起手中的锤轮了起来,劈面往烨玄头顶砸下。烨玄想用巧时,此子却一改守势居然倾力搏杀,逼得烨玄手中之剑横在顶处硬生生的架住江晴出的锤头。 又是一声轰然巨响,厅堂似乎要被震塌一般晃了几晃,厅堂中有人哎呀大叫昏厥在地,还有几人捂住耳朵抱头窜出黄金顶庐。烨玄手腕微颤心道此子好大的劲力,再看江晴出身躯也微微发颤,但手中的锤头依然点指烨玄。 烨玄眼中杀机顿起,手扶宝剑道“好,看来今rì你我之战该有个结果了。”说话间烨玄用二指轻轻在剑身龙纹处抹拭而过,一声龙吟顿起,黯淡剑身忽然通体明亮,犹如一道闪电划过,那龙纹印符似乎要活过来一般,上面盘聚的龙身隐隐放亮生活起来,整个大厅中风云翻涌煞气逼人,桌上摆放的酒具器皿都嗡嗡作响不停颤动,大厅内的众人都目瞪口呆为这股气势所迫纷纷退让开去。就在此时,那悬在大堂的铜镜吱吱响个不停,并且刺耳难听之极,居然没有被这满厅的风云聚会所遮掩。余下众人此时也被这铜镜所吸引,只见铜镜居然凭空动弹起来,并且剧烈震荡,铜镜中心咯吱作响,忽的“砰”一声,铜镜由中心裂开,一团雾霭透了出来萦绕在四周,气雾缭绕缓缓散去,七郎居然手牵一十五六岁的妙龄女郎立在众人眼前。 “七郎!”红娘江映蓉先一句叫了出来,七郎闻声一愣见到是三姐喉头一阵哽噎说不出话来,欣喜若狂的拉着女郎奔到三姐跟前搂住三姐好一阵亲昵,红娘噙着泪水抚着七郎头道“看你野的都不知成啥摸样了,还是哥哥倒要叫你八弟九妹笑话。”七郎转眼看到雨末和晴出都立在那,又上前拉起二人道“你们怎么都来了?爹娘他们还好吗?”雨末嘟着嘴道“七哥哥,你倒是逍遥自在了,我们这一干人都在这为你担心,八弟还受了伤呢!”七郎闻听大吃一惊,忙去查探晴出的伤势,晴出很不情愿的扭扭身子,七郎见剑伤不严重忙对雨末道“你还不快给晴出包裹上。”雨末撇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脾xìng,从小到大受了伤都是硬挺哪有包扎过的。” 雨末一转眼忽的眼前一亮忙拽着七郎道“七哥哥,你从镜子里带出的女孩是谁?她这一来你那**图册里的人物可都要被比下去了,她这番神韵我看你这辈子也画不出来了!”七郎嘿嘿一笑,转身在人群中寻到宗参,然后深施一礼道“多谢天师成全,要不是你用这护天镜引我到了那青紫绫廊,我也见不到青妹,真是多谢了!”宗参不知七郎说些什么,但眼睁睁看他从镜子中出来,还带着这么个神仙般的女子不由得惊诧莫明。宗参道“你这呆子胡说些什么,你作茧自缚困在镜中,如今出来了正好拿你绳之以法。” 红娘在旁拉着那女郎的手腕上下细细打量,啧啧道“好个标志的美人,我这七弟也不知从哪把你这样的人物给寻了出来,这要带回去让爹娘见了不知多高兴呢!”那女郎抿着嘴一劲的笑个不停就是不说话,**着双足上一边系了一串紫荆响铃,女郎咯咯一笑那两串响铃也叮铛作响清脆悦耳。 七郎道“青妹不习惯见生人,也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七郎话还没有说完,红娘啐道“什么生人,咱们是一家人,这才出来几天你就生分起来。”红娘拉着女郎的手又细细看了道“好个细致惹人怜爱的姑娘,倒真是把我须弥众家姐妹都比了下去,姐姐头回见也没什么送你的,七郎,姐姐的那块方巾你收哪了?还不取出来代姐姐送给她。”七郎一吐舌头,还没问过姓名来历就紧巴巴的要送人东西了,只好支吾道“这个方巾,我一时不慎丢失了。”雨末在旁坏笑道“该不会是又送给哪个姐姐妹妹了吧!”雨末过来忽闪着眼看着女郎道“这个姐姐,我七哥哥可不是老实人,见了姐姐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舍得拿出来送人,你要信了他的话可要吃亏的。” 女郎又是咯咯笑个不停,声如金玉相击清爽悦耳,那袭乌黑如墨青丝长发没有像一般女子编个发髻,而是垂下来用不知名的花环系了披散在后面,淡紫sè的长裙下裸着一双足,细润白皙仿若苍茫天地之间那第一捧圣洁瑞雪,身姿摇摆间如风动含苞yù放的莲荷,轻盈随风却又静如处子毫不张扬。 女郎笑着解下脚脖上的一串紫薇响铃递给雨末道“这个妹妹好,我送你一串铃铛!”女郎声息宛若幽谷沁泉点滴击石清透空灵,不由得令人怦然心动。红娘笑道“我红隐的小凤凰雨末妹妹也给比下去了。”雨末倒不在意欣然接在手中细细看了道“这东西好像是花蕾,捏着又像是水晶珠玉,和平rì里见得大不一样。”雨末道了谢也将串铃系在脚踝。 这几人旁若无人的在那拉叙家常,烨玄禁不住道“江伯约,你来的正好,众家道宗等你来了结一段公案。” 七郎看了烨玄一眼道“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为何要我来了结这段公案?”秦梧桐沉声道“他乃是丹枫掌门烨玄师尊,江伯约,废话少说,还不从实招来,你是如何勾结妖人盗取封印法器的。” 七郎白了秦梧桐一眼道“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时盗取过封印法器。你说他是烨玄,可和我见的烨玄师尊怎不一样?”秦梧桐疑道“你也见过烨玄师尊,在哪里?”七郎往外一指道“看,他不是来了吗!” 第十二章 悬镜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众人侧目,只见厅堂门口有一老者步履蹒跚的步进来,正是那rì与七郎一起来丹枫却坠入山谷的老儿。七郎见了老者一作揖道“老青,这有人冒充你,还要拿我做法,你看怎么办?”这老儿笑了笑冲着堂上烨玄道“贼喊捉贼罢了,老朋友还不下来,拿着一把龙隐shè天听就以为天下无敌。” 堂上的烨玄嘿嘿一声冷笑道“你何时也改了装束,扮作这幅摸样?”老儿亦是哈哈一笑“这几年拜你所赐也不是全然没有进益,皮囊外像犹如镜花水月稍纵即逝,人世匆忙光yīn荏苒如白驹过隙,有些东西虽是忘不掉但要寻回来只怕是不容易了。”烨玄凝目瞪着老儿看了半响才道“道业进阶与你也是无碍了?”老儿想了想摇摇头道“这我还没有想明白,不过有件事我倒是考虑的很清楚。”烨玄道“那是什么?” “那就是不能由着你们祸害天下苍生。”众人本是眼神不辍的盯着这老儿,但谁也没看到他动做,不知如何他已是立在堂上烨玄身旁,烨玄手中的剑方要摆动却被这老儿一把攥住,二人共持一剑立在那。老儿缓声道“你我争斗几十年了,也打不出个高下,还要再打吗?”烨玄哼了一声“自然要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这辈子跟你耗定了。”老儿哈哈一笑道“好,打就打,我看你也不容我清理门户了,咱们到外面去打个痛快。” 秦梧桐见这老儿神态样貌与自己师尊完全不同,但是话一出口神韵气度完全就是师尊烨玄,他魂飞天外想到那塔洞中看视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老儿对着七郎道“七郎,我门户的事就交给你来处置,打倒秦梧桐这个忤逆之徒你就代职丹枫掌门,我要和老朋友叙叙旧了。”说话间,二人身子一纵往外逸去。七郎一愣,心中顿时明白这老儿才是烨玄正主,他已经元神归位现了真身,这一下与自己起初见到那猥琐老儿虽有相似之处,但谈吐作为却是判若两人。 众人都闹不清这二人究竟谁是烨玄,但二人都紧握那柄宝剑谁也不肯撒手,也分不清谁拽着谁,二人身形在众人头顶掠过,转眼奔了出去。众人紧随其后到了光明顶,二人立在那绝壁处,相互对看了半响,烨玄厉声道“要打就打何必拉拉扯扯的,难道你怕了我这柄龙隐shè天听?”老儿呵呵一笑道“正是。”说着,老儿一手握住剑,一手又攥紧烨玄手腕道“咱们不若一同面壁十载,相互参悟一下天道玄机如何?”烨玄啊了一声道“你要作甚?”说着急切想要摆脱老儿束缚,但这老儿算定烨玄舍不得这口龙隐shè天听的神器,只管抓住宝剑不放,两人在原地急速旋转起来,光明顶上蓦地升起一团旋风,刮得众人眼都睁不开,不禁纷纷后退。 烨玄与老儿二人在那相持不下,气息鼓荡迫得众人不由一步步后退。众人看得心胸澎湃之际,一道黑影忽的由天直直而降,双手手掌合力握住一柄锤高高举过头顶,蓦地道了声“给我开啊!”众人只见一道金光迸发,整个光明顶上犹如被天雷击中,闷生生起了个炸雷,大家脚底一阵晃颤,无数众人都被气浪掀翻在地,巨响激荡在天空中扩散出去,百里之外都可闻得声息。刹那间众人只见那道黑影却被震得直直飞了出去,转瞬没了踪影。再看烨玄与那老儿却是停在那处立定不动,二人合持的宝剑横于前胸,剑身嗡嗡作响不停颤动。此时众人方才明白,那道黑影居然就是红隐的八郎江晴出,而那一锤正是他全力击出打在这柄龙隐shè天听上,而烨玄与这老儿合力用剑将这一锤封了出去。 红娘哎呀一声大叫“冤家,你好端端的凑个什么热闹。”说着腾身驭剑飞出找寻兄弟踪迹,秋沛雨也紧随其后跟了去。七郎和雨末见三姐和秋沛雨二人同行方才放了心。老儿望着远方那消逝不见的黑影叹道“此子道法通天,乃是天纵而就,不过戾气太重杀戮之心太过,不是众生造化啊!rì后恐怕---”话说到此却不说下去,反而转言对着烨玄道“顾道人,你我还是面壁吧!我陪你十年,将我这些年所悟心法尽数讲给你听。”众人眼前一闪,那老儿缓缓变化居然成了烨玄摸样,而方才的烨玄却是样貌尽变成了那rì调戏宗参女姬的邋遢道人。 众人一片喧哗,再看此时烨玄一拽邋遢道人身形纵起,冲着绝壁上岩石一声呐吼,身子撞在岩壁上,顿时岩壁上居然裂开一道缝隙来,烨玄道“七郎,洛神图录卷轴在此,你如扫尽妖孽,凭此印轴代我做几年掌门吧!”一道光芒shè在七郎身上,七郎伸手接过。烨玄拽着邋遢道人转身钻进岩壁缝隙中,邋遢道人啊了一声还想往外探身,但缝隙转眼合拢,二人也隐遁不见,岩壁又恢复如初。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忽然两条身影急速向七郎扑去,一条是秦梧桐另一个却是宗参。方才他们看得明白烨玄将一事物掷在七郎怀中,丹枫自古相传洛神图录卷轴乃是掌门信物,谁能得到卷轴就可号令丹枫诸峰门众。这两条人影还未落地,又有两条人影飘然而至却是赤霞楚晴川与天姥林邑,四人将七郎、雨末和那女郎围在其间。 秦梧桐最先落地,身子一探往七郎手中之物抓去,七郎好像料到秦梧桐会有此举动,手掌一翻递出一样东西往秦梧桐手中塞去,秦梧桐伸手就拿,不过眼神如电见此物红彤彤的却不是那洛神图轴,叫道“这是什么东西?”七郎嘻嘻一笑“我为你量身打造的火焰图轴。”七郎顷刻间掌结密文图咒生出一团火焰往秦梧桐手中按去,秦梧桐没料到一rì不见七郎居然道法又有jīng进,暗骂道“找死。”身子一晃已经到了七郎侧面举掌向七郎头顶拍去,没想到此掌却被一人接了过去,秦梧桐一看原来是赤霞楚晴川,不禁怒道“老二,你也来和我作对。”楚晴川往上一抬手臂架开秦梧桐,轻叹一声道“梧桐师兄,你还是去了吧!丹枫已无你存身立锥之地。” 那边宗参也被天姥林邑挡住,宗参见林邑气定神闲的立在那知道自己已无可能从江伯约那得到卷轴,并且秦梧桐还在那虎视眈眈,此时用强不是明智之举,宗参一转身形退在边上。 秦梧桐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居然被这七公子就这样破坏了,他想不通被封住七窍的烨玄怎会摆脱自己七针封印之法遁身而出,并且自己还在塔洞中布下了最厉害的两道封制印咒,最为关键的是,究竟是谁能洞破玄机敢在烨玄闭关时进到洞中,难道就不怕烨玄一怒之下斩其首级?还有这红隐七郎怎会碎镜而出,难道这护天镜是豆腐做的不成?有这么多的疑问在秦梧桐心中萦绕,他面沉如水,恨恨地环视周围众人,再看自己五个得力门徒都已经受伤不堪一战,其他门下众多弟子都呼啦一片跪倒在地,虽然烨玄闭关多年威势减了许多,但众多弟子仍是奉为神明,他们看着师尊秦梧桐都不敢言声,将头埋了下去。 秦梧桐环视良久轻叹一声纵身跃上一骑飞鹤破霄而去。 第十二章 悬镜 (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宗参望着秦梧桐远去身影于那处独自思量,他怎么也不明白这个七郎怎会由镜子中脱身而出,这护天镜乃是丹枫上辈渡阑道人的无上法器,别说从镜中出来,即使有人得此镜子如无解印之法也不可能将镜中人放还。宗参再看看七郎容光焕发的与身边女郎亲昵神态不由忌恨交加,忽的有道身影缓缓走过,宗参一看正是明月,明月在堂中权衡得失利弊不肯出来说明真相便悄然溜走。此时明月凄苦的立在那处瞅着七郎,宗参上前轻声道“明月,随我一起走吧!”明月恍若不闻盯着七郎身前的女郎看了又看,但却再也提不起勇气上前去见七郎。 明月如今骑虎难下,她从怀中摸出那方巾自言道“我那rì取了这方巾本以为rì后这方巾必然会是你甘心送给我的,如今看来物是人非,我也不配留着了。”手腕一抖方巾随风飘了起来,明月又定睛看了看七郎,想起与七郎的朝朝暮暮,眼中禁不住泪水盈眶,最后明月转身看了宗参一眼道“好,我随你一同走!”说话间,明月握住方巾的手指一松,方巾犹如有灵xìng般飘荡而去。 七郎与女郎说得正欢,旁边的雨末忽的一伸手在空中抓过一样东西,七郎瞥眼一看正是自己的那方须弥密文图咒刺绣,他大喜从妹妹手中接过来道“好妹妹,原来是你给哥哥收着呢!”雨末疑惑的往远处望去,明月正自回首远去。七郎随着妹妹的眼光看去,只见明月轻轻摇首驾驭了凤翼载了宗参远去。七郎心中忽的一动,居然抛下女郎施展身印直奔明月而去。 明月眼见七郎在后追来心中悲喜交加,忍不住停下凤翼,宗参面sèyīn沉看着七郎渐渐行近,忍不住愠怒唤了声“明月---”明月咬了咬牙,回身催动凤翼疾驰而去。身后亦是听得七郎犹自呼唤“明月姐姐,你要到哪里去!”山风拂面,光明顶依旧阳光璀璨夺目,丹枫连绵千里,只听得几声清越鹤鸣萦绕在云端之上。 七郎追了一阵忽的立住,摸出方巾来捏在手中若有所悟,再看明月已然成了一个黑点,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这时,又一道身形驭剑而来,红娘江映蓉眼圈微红见了七郎傻呆呆的样子不由上前搂住七郎泣道“你八弟他走了。”七郎一惊忙问道“怎会好好地就走了呢!” 红娘抚着七郎头顶道“我寻到你弟弟后,他盘膝坐在那,在地上呕了三大口血。然后居然就起身来对我道,姐姐,我要走了---”我着急上前拉他,他动也不动,想了半响最后还是说,十年后他还会再来丹枫,那时你我兄弟姊妹再相见,说完径自往前走了,我上前捶他打他他都一声不吭。红娘忍不住又泣道“我好生生将他兄妹带出来,这回转时却少了一人,对着二姐我怎么交代。爹娘现在生死下落不明,本是带他兄妹来丹枫避难求援的,却不料发生这么多事,你三姐真没用啥也办不好!” 七郎闻听爹娘有难立时抓紧三姐颤声问道“你方才是说爹娘遭遇不测吗?”红娘红着眼圈道“爹娘本是上月初开关出山门的,可我们前去迎接时,却见九嶷真虚洞门大开,门口遗有一只包裹,爹娘却踪迹全无。” 七郎啊了一身,红娘忙道“包裹中有一封书信,信上有爹娘亲笔手迹,写道几句话我背给你听,苍生危难旦夕之间,我辈义不容辞应以身赴难,红隐门下弟子勿念牵绊,速速避丹枫求援,另,特留甲衣一件着吾儿七郎穿戴,红隐诸多事宜云裳斟酌与众人协办。” 七郎听后心方放下一些,但看三姐哭得跟个泪人一般,心中纳闷寻思以三姐脾xìng怎会遇事如此不堪,她那火爆泼辣脾xìng哪去了难道短短数月时间就收敛得一干二净。七郎霎眼一瞥瞧见那秋沛雨敦厚老实的立在不远处,焦急的瞅着三姐,心中顿时跟明镜般清透起来,他轻轻推了推三姐又对着秋沛雨使了个眼sè,秋沛雨会意上前扶住红娘好生安慰道“二老既有书信留下应该无大虞。咱们回转后一起商量再做下一步打算,你看如何?“ 红娘一仰脖蛮横道”你说的倒轻快,又不是你父母双亲你当然不着急,我八弟也走了,大姐疯癫,俩个妹妹都卧病在床,我这心里能不着急吗?“秋沛雨忙道”红娘说得是,说得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红娘说着又啜泣起来,秋沛雨居然取出一张洁白的丝巾递给红娘,红娘就势伏在秋沛雨身上哭起来没玩还不住捶打秋沛雨。七郎吐吐舌头暗道这泼辣的姐姐原来也这般脆弱,遇到旧情人心病发作又是另一番疯癫状。秋沛雨满脸通红不敢瞧七郎任由红娘折腾也不吭声,七郎知趣的躲在一旁装作没看见。 这时雨末带着那女郎也赶了来,雨末见状拉过七郎悄声道”三姐姐这是怎的了?这一晃眼就变了个摸样。“ 七郎嬉笑小声道”三姐要嫁人了,别看她平rì里风风火火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说到底还是个岁数有些偏大的女人,也是该嫁人的时候了。“雨末瞅了瞅七郎扑哧笑道”原来七个哥哥还这么懂女人,三姐为你做牛做马劳碌了这些年,临了了却被你一把推给了外人。“ 七郎道”哪有啊!我红隐的规矩都是女生不外嫁的,他要娶三姐可以但要入赘才行啊!“雨末叹了一声道“三姐要不是早年脾气那么倔强,也许早就结成眷属了,看的出这个秋沛雨还是实心人,希望他rì后能对咱三姐好些,三姐为咱们几个弟妹cāo心cāo够了,也是该清闲一下了。”七郎点点头。 那女郎在旁边听着兄妹二人说个没完也不插话,含着笑认真的听着,然后又看了红娘与秋沛雨,认真的问道“他们二人既然有情有意,怎么到这会儿才在一起!”兄妹二人支吾着不知如何解答,七郎上前拉着女郎道“青妹,这上面的事,有很多你不懂的,以后慢慢说给你听。”雨末哦了一声道“到这会儿还没问姐姐的名姓,我叫雨末。姐姐这样的人物名字应该很好听吧!”七郎摇摇头道“她没有名字,这个青妹是我帮她起的。”女郎正sè道“谁说我没有名字,我祖上乃是伏羲氏,后更名东方我小字青妍,在幽冥界掌管花卉植物一职。”七郎道“我问了你那么久你都不肯说,现在终于说了,不过你看我猜得没错吧,名字中果有个青字。”女郎莞尔。 雨末瞪着眼疑道“七哥哥,你不会是把她从下面带上来的吧?”七郎点点头道“正是,那会儿我迷了路一个人瞎转悠,不知怎地就到了青紫绫廊,青妹正瞅着花儿出神,我一看她的摸样就知道我寻到了那rì在九嶷真虚中见过的女子。”雨末大感兴趣拉着七郎道“快讲讲,你在哪下面究竟碰到了什么好玩的,又是怎样转悠到了青紫绫廊去的。”青妹咬着嘴唇看着七郎轻声道“他从上面来本是应该进到枉生虚境的,但我脚腕的紫荆铃却一劲的响个不停,我那时正栽种一株瑞彩芭蕉没有闲工夫理睬,可是这铃铛闹得我心烦,我就趴着头探了探,没想看到这呆头呆脑的家伙正对着一只阙燕问路。我暗道奇怪,这个人好似在哪见过,便引了他上到我这青紫绫廊。” 七郎嘻嘻笑了道“也该是我福分到了,这几千百里路也算没白跑---”话没说完,脑上被轻轻敲了一下,女郎又笑道“早知我就让你在那枉生虚境多耽搁些时rì,里面有不少有趣的东西你可以见识一下。” 七郎心有余悸的摸摸后脑道“你就不要吓唬我了,宗参居然把我赚到这里面来,还把那烨玄的虚神附体的老儿也藏在里面,我进到里面时起初根本分不出东南西北,眼前白茫茫一片,幸亏开了天眼,寻了许久才看明白些,后来在这幻境入口一角找到了昏迷的烨玄附体之身,掐指算算还来的及送他元神归位,便一掌打在这老头天灵放了烨玄元神出来,但烨玄元神亦是被困在镜中寻不到出路,我两人一路商量一路寻找归途,但这枉生虚境yīn风怒号,混沌一片辨不出摸样,还有不明异物在暗处啼鸣吼叫。” 雨末听得头发根冒凉气,连忙唤着七郎不要说下去。七郎道“还好,总算遇到青妍才没被怪物吃了,她还帮我破了这枉生虚境带出了烨玄元神,后来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青妍又吃吃笑了几声道“你说那九嶷真虚有我的样子,赶哪天我也去瞧瞧。”七郎道“好啊!我这就要回转须弥,你随了我一起走。” 青妍摇摇头道“不行,我还要栽活了瑞彩芭蕉,这是我给父亲的礼物可不能耽搁。你先回去吧,以后有空我再去找你玩。”青妍说着又对雨末道“妹妹,你好生随了哥哥去,你用脚腕的紫荆铃以后可以找到我。” 说着青妍笑笑的转身要走,七郎大急求道“青妹,你就这么走吗?我可是历尽千辛万苦才寻到你的,要不我也随你去种芭蕉好了。”一句话出口立觉不妥,父母双亲还不知所踪,红隐一门上下还有这许多事,七郎左右为难。雨末点点七郎轻声道“你真是个呆子,这个姐姐好灵巧的心思,别人早想到了,就是没跟你直说这串紫荆铃可以找到她,你们以后肯定会见面的。你现在有事,她也脱不开身,等诸事完结后你用这紫荆铃去找她不就是了!” 第十二章 悬镜 (8)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听得恍恍惚惚,再看青妍在旁抿嘴笑着,显然也听到雨末说的话,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七郎愣愣瞅着青妍说不出留她之言但再也舍不得离去,一个人呆呆立在那里出神。青妍莞尔转过头对着七郎道“好了,也不耽搁了,你去办正事要紧,那芭蕉你要种rì后寻了机会我再交给你如何栽种之法,你学了可不要偷懒才好!”一句话说得七郎心花怒放,顿时雀跃了起来。 青妍赤了足晃了晃足上的紫荆铃,雨末脚踝上的紫荆铃也随着发出清脆之音,青妍又看看兄妹二人浅笑道“我该走了!“七郎愣愣的望着青妍不由痴在那处,青妍又似乎不忍了,对着七郎招招手,七郎欣喜的奔上前去,青妍摸出一粒种子放在七郎手中道”这是一粒凤眼菩提树种,你有空就栽下它,如何种法你自己想想琢磨一下。“七郎握住种看了看只见这粒种子居然犹如一只眼瞳烁烁放光,待要抬头间,青妍盯住七郎微微一笑,盈盈转身间居然隐匿不见。 七郎不知自己的眼中何时居然有了泪滴,雨末用手刮了七郎的脸羞道”还没见过你这个样儿的,这青妍姐姐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七郎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看三姐居然好端端立在那处不过神sè忸怩女儿态十足,那还像个仗剑行走江湖的女侠。秋沛雨敦厚的陪着红娘身后,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七郎走过去对着秋沛雨悄声道”何时叫你声姐夫?“秋沛雨居然搓着手掌说不出话来。 红娘红着脸冲着七郎道”你个促狭鬼又搞什么花样,随了姐姐去天姥吧!人家雪奕的救命大德还不曾谢过呢,那rì雪奕恰巧救了姐姐并带我到了天姥疗伤就不曾出现过,听说你和她还不错是吗?”七郎闻听道“姐姐是如何受的伤,怎会又是雪奕救了你xìng命?前回我从山上掉下来也是雪奕姐姐救过来的,嘻,这凑巧的事她都赶上了。”红娘嗔道“她是个有心的姑娘,那像你这般没心没肺的。”说着用手戳了七郎脑袋。七郎吐下舌头,红娘道“咱们时间紧,谢过众人就要起身了。” 正说话间,丹枫众人一径到了此处,赤霞的楚晴川率众林邑与雪奕也在其中,七郎顾不上与众人寒暄径直走到雪奕近前道“谢谢雪奕姐姐又救过我三姐xìng命,这赶巧的事都让姐姐做了,我那回儿定要赶巧报答姐姐才好。”一个孩童钻过来道“你就娶了我姐姐不是正好吗,她一天到晚就惦着你了。”一句话说的雪奕脸彤红,她狠狠地瞪了弟弟楚小轩一眼红着脸道“别听小孩子家乱嚼口舌,公子安好雪奕也就心安了,我如今已入到天姥门下拜林邑为师尊,rì后也要多加修行才是,公子此去路途遥远,雪奕就不送了!”说着雪奕缓缓垂下头去。 七郎心中一暖,这冰雪美人居然如此柔情叫他如何放得下,他想了想道“姐姐说的这么落寞寂寥,我想想都要发闷死了,丹枫虽是与须弥相隔遥远,但你有法器在身不需费多少时间就可来我须弥做客,那时我在须弥摆上宴席专请姐姐一个人,要是姐姐觉着闷我还有好多的姐姐妹妹跟你解闷不是,何必关起洞门修那什么劳子的道法玄奥,想想我都头大了。”雪奕扑哧笑出声来低低道“都像你这般,你须弥还做什么道宗仙门翘楚,我们丹枫也就光秃秃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荒山了。” 七郎道“这岂不正好,你我仗剑行走江湖铲妖除魔,荡尽天下不平之事,这般快意之事说起来都过瘾。”话未说完,雪奕转过脸去,七郎蓦地醒悟过来,讪讪的自言道“这话说的容易办起来可难,姐姐如今入了天姥想是合了自己雅致清闲的脾xìng,这天底下最为乏闷的事情在你来说倒是好事,那rì想起无聊了捎个信来,我定会来天姥看视姐姐。”雪奕眼sè如秋波荡漾转过身来道“都说你放荡成xìng言语尽有不实,唯独这一句我听得最好,我rì后果真要去信给你,你能守诺前来吗?” 七郎立时道“这个自然,姐姐但有吩咐我定会前来。”雪奕瞅了七郎轻咬牙唇道“就如你当rì为明月结庐相守,而今明月驾翼而去,你却另结新欢不成。”七郎如遭雷击傻愣愣呆立在那处不知如何回话。雪奕说完这句也后悔不迭,见七郎傻在那处知道触痛了七郎,忙道“公子,方才我说话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明月自有她的心思,谁也拦不住的,只是我看你二人素rì要好,这忽然间就成陌路旁人不由心下寒酸。” 雪奕见七郎仍是呆傻,忙转换话题,见七郎手中捂着一粒剔透如眼的东西问道“公子手中攥着是什么稀罕物,让我瞧瞧可好?”七郎回神,他也不曾细细端详过这粒凤眼菩提,他递给雪奕道“这是青妍妹妹方才送给我的树种,吩咐我种下,但我不知栽种之法,姐姐也来帮我参详一下。”雪奕接过树种认真看了看,只见虽是树种却犹如一只凤目,中心有一点睛瞳熠熠生辉仿若眼目闪动。 树种在雪奕手中居然显得流光溢彩晶莹闪烁,七郎看着雪奕那妙曼绝伦的手掌艳羡不已,道“这粒树种名为凤眼菩提,看着就像一只眼瞳,但不知埋在地土中还要施些什么肥料才能成活长大。”雪奕寻思半响道“你只管去种吧!这其中恐有玄机却是说不得的,那个青妍妹妹好个灵透的心思。”七郎摸不着头脑禁不住拉着雪奕衣袖不依不饶非要雪奕说个一二,雪奕道“你真要我说岂不是辜负那位姑娘一番心思?她交给你栽种你就这样敷衍了事不成?” 七郎被一语点破不好意思的冲着雪奕作了个揖“姐姐提醒得好,七郎知道了!”雪奕将树种放回七郎手中忽的笑笑道“你有个喝酒的鸟儿朋友对不对?”七郎惊异道“你怎会知道?那是小九,就喜欢四处寻酒喝,你见过它?”雪奕道“它就在我那处和我的龙猫作伴玩耍,这个鸟儿可真有意思喝多了直挺挺的躺在那动也不动。”七郎也笑了道“这个小九也不安生,虽是和我相识但总不肯随着我,一展眼就不见踪影。”雪奕道“那是这鸟儿还没寻到自己的主人,rì后要是跟了主人就是赶也不会走的了。” 二人絮叨了许久,此时楚晴川与林邑也与红娘商谈完毕率众来到七郎近前,楚晴川与林邑上前对着七郎居然躬身一礼,七郎忙还礼大惊道“二位师尊怎会对小可如此大礼,折杀晚辈了。”楚晴川道“丹枫掌门烨玄师尊临去前已是命你统帅丹枫扫荡人间妖祸,我与师妹林邑谨遵师命奉你为丹枫代职执掌,三峰门下悉听号令。”七郎惊得一摆手道“这做不得数的,烨玄掌门说笑可以这大任我可担当不起。”楚晴川望了林邑一眼,林邑过来道“七公子,师尊之命不可违逆,我们也是商议过并不是要你当这丹枫之主,而是如今丹枫污秽不堪门风败坏,三宗之下没有一个能挺身而出敢说敢为之人,公子虽是年轻但率xìng至情遇有不平敢舍身取义,这一点我们都自愧不如。现在你红隐有难我丹枫自当倾力帮扶,三宗门下任供驱驰,随你一道前往须弥妙高山,至于人选公子自定,这代职掌门一事可拖后再议,你看如何?” 七郎听言喜不自禁,躬身道“两位师尊大恩小可就不轻言谢过,记在心中rì后定当图报。”七郎眼眉遛转望向雪奕,雪奕心咚咚直跳寻思这个七郎不知如何安置自己。七郎略微寻思上前拉着林邑衣袖到了一处无人之处轻轻对着耳边说了几句,那边雪奕眉眼低垂不敢看视。林邑听了七郎话后微微笑了笑又拉过师兄楚晴川来细细说了一遍,楚晴川听完略微沉思片刻终于点头。 七郎到了雪奕近前拉着雪奕道“姐姐,有桩好事你要不要听?”雪奕不知七郎和两位师尊嘀咕些什么,羞红着脸摇摇头。七郎道“唉,这桩好事我只对师尊提过别人都不知,想要说给你你却不听,算了吧!”七郎转身要走,雪奕急道“你要说就说哪那么多绕头。”七郎嘻嘻一笑凑过来小声道“我要了你随我一起去须弥妙高山。”这个雪奕想到过倒不足奇怪,但七郎下一句可把雪奕唬得不轻“须弥妙高山也冷清了这许多时rì,到时会有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等着咱们参加,你说好不好!” 雪奕脸sè绯红颤声道“你胡说些什么,谁要与你参加婚礼?”七郎坦然道“这个婚礼别说你,大家都要来参加的。”雪奕不知七郎说得真假心中更是没底,七郎促狭的笑了起来低低道“我求得两位师尊同意了秋沛雨与三姐的婚事,你倒比他们二人紧张。”饶是雪奕有涵养也不由得啐了七郎一口,闪到一旁再也不搭理七郎了。 诸事商议完毕,林邑师尊留守丹枫,秋沛雨与雪奕还有天姥门中的素贞道姑以及两名深通医理的道姑一起随七郎回须弥,楚晴川率领一干子弟门人四处探查究竟有多少yīn穴被盗取法器,是否还有补救之法。 七郎立在光明顶看看连绵起伏的丹枫,遥望明月离去的方向内心不由得波澜激荡以至于唏嘘感叹不能自抑,倒是和尚拍拍肩头道“兄弟,前途还远着呢!咱们还是起程吧!” 第十三章 暮归 (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青泥砌成的炉子上架着一只红sè泥壶,水烧的滚烫,袅袅青烟缓缓弥散开。秦梧桐盯着炉中炭火出神,一只浑身赤红的鹤鹳在旁守候着。远山的雾霭已被晨光驱散,但壶中的水汽萦绕在秦梧桐四周,他没有心思再沏一壶茶,而口中却饥渴的要命。秦梧桐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能忍耐的人,多年的苦心经营如今却土崩瓦解于朝夕之间,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难过,有的只是少许的淡漠与寂寥。 一只素净雅致的手伸过来,将泥壶的盖子揭开看看里面的水,温声道“这水滚了许久你不用吗?”秦梧桐摇摇头手从衣袖中伸出来将一块石头投了进去,这石头在沸腾的水中轻轻摆动着,上面的石纹愈发的清晰可见。”这就是问路石,据说这石头可以指引你找到通往禁锢那人的yīn穴所在。“秦梧桐轻轻点点头,终于看了看那说话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个中年道姑,秀雅的面容透出一幅与世无争的祥和与淡定。 秦梧桐忽然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大概有十一二年了吧?“道姑笑了笑道”岁月无痕人自扰之,那些年里你又何时想起过时间的流逝,这回儿失意了却想起这个。“道姑伸手一招那石头从水中飞了了出来落在她的掌心,道姑凝神看了看道”这真是块很漂亮的石头,相信内聚万千灵气,要不然怎会指引迷途!“说完道姑轻笑着将石头抛给秦梧桐。 秦梧桐愣愣看着道姑道”紫衣,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贪嗔之心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你是否已经得道升仙了。“被称为紫衣的道姑轻轻道“得不得道存乎在心,一己之yù过盛就早已有违道家根本,如果心在天地放宽心胸又何处不能存身?”秦梧桐轻叹道“我没你这般看破,这地方你也呆了二十多年了,真不感到烦闷吗?” 紫衣沉思着望了望天外悠悠飘过的白云轻言“我倒是忘记自己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倥偬岁月白驹过隙,一晃这些年过去了-----”紫衣似乎在回味着些什么。秦梧桐道“这栖霞谷中人迹罕至,恐怕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来过。你孤寂了这些年如果真要嫌寂寞的话我就留下来陪你。”紫衣转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秦梧桐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物似的,过了良久才缓缓而言“你此话当真!” 秦梧桐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可以做给你看,如果你愿意从今天开始我就一直留在谷中。”秦梧桐紧盯着紫衣的眼瞳道“如果你不信,不妨施展你的读心之术来看看我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紫衣没有再看秦梧桐而是转过身去将壶中的水倒了出去又加入一些清水架在火上。 紫衣看着这一壶架在炉上的清水道“水乃是至清至纯之物,倘若沾染上一些杂质还可以撇清,但人的贪yù之念过盛污秽了心胸那又怎会说改就改呢!”说话间紫衣蓦然后转身眼神盯在秦梧桐的脸上,紫衣双瞳如水眼眸中有一道莹光闪烁直摄心魂。秦梧桐如痴如醉眼皮不眨的看着紫衣嘴中嘟囔道“你始终信不过我,如今我刨开心腹让你瞧个明白!”紫衣审视良久居然自语道“难不成你真抛开一切凡世俗念归了正道,我没有看走眼吗?” 秦梧桐微微松口气道“你的天地交征易神还魄**与那不破不灭神咒同列灵源真经之中,我这点道行如何能逃过你的双眼,你要是还信不过我,我就破开心来让你瞧个明白。”紫衣缓缓收回眼神轻叹了声,道“看来感觉也有靠不住的时候,梧桐我错怪你了!”秦梧桐听了紫衣的话微微笑了一下却又皱眉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紫衣也微微皱了下眉头道“我方才已给你诊治了伤势,还不要打紧过些时rì就会复原的,天下谁人这么能耐居然将丹枫掌门打得重伤呕血。” 秦梧桐又是一叹道“那须弥红隐门下欺人太甚,仗着有奇绝高手居然荡平了我丹枫光明顶,我那另外两宗门人各怀鬼心又不肯助我看我颜面扫地羞愧而去,如今我这一宗执掌脸面丧失殆尽再也没抬不起头来。” 紫衣哼了一声道“他红隐好大的派头居然如此嚣张真是欺人太甚。我虽是隐居在栖霞谷中多年不出世,但还未把她红隐放在眼中,看来如今我凤鸣阁又要出世江湖了,当年我舍了众家子弟消遁而去说来惭愧之极啊!也不知她们如今怎样了。”紫衣话音未落只见秦梧桐脸sè忽的一变显露出痛苦神情。 紫衣紧张问道“梧桐,别妄自施展心法耗费真元,你受伤不轻还要静心调养才是。”正说时,那架在炉上的一壶水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四周一股萧瑟之气笼罩下来,地面的树叶蒿草被这股煞气逼压的瑟瑟摆动起来。紫衣眼sè一凛轻轻冷笑了声“没想还有客人来访,梧桐你稍安勿躁容我接待一下。”秦梧桐轻声道“还是算了吧,他们是为了这这问路石来的,把石头给了他们就是了。” 紫衣不搭言回身立在那处,一招手那问路石立时从秦梧桐那回到了她手掌中。紫衣安静的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一只手掌将石头举起放在胸前。有三条人影分从三个方位缓缓而来,他们都带着斗笠身着黑衣看不清体型样貌,这三人走得很慢但每靠近一步,这合围之势就愈发明显,渐渐的将紫衣与秦梧桐包裹的严严实实,这合围圈中的气息似有形质渐渐压迫聚集令人有窒息之感。 三人忽的站住不动了,他们的位置不远不近恰到好处随时可以全力发动进攻而被困之人完全无脱逃的空隙。紫衣犹如入定一般眼眉不抬,手中的石头却发出微微光芒。有个声音冷硬如紫衣手中的石头“把石头交给我。”紫衣抬眉头微微一笑“你自己不会来取吗?” 那人一招手想要隔空取走石头,但石头却在紫衣手掌生了根动也不动。那人嘿的一声冷笑犹如金属剐蹭作响刺耳难听,“秦梧桐,你如今还想奇货可居那就别怪我等心狠手辣了。”三人同时往前踏进一步,圈内的气息顿时凝滞一般迫得人呼吸为之一顿,秦梧桐费力道“红隐与你有何瓜葛?居然说动你们眉山三位世外之人携手来追杀我一个落魄之人,这七步绝杀之法是你们的看家本事吧。”那人见秦梧桐居然瞧破自己的身份更是冷笑道“你大势已去现今苟延残喘还要费我们手脚,我们蔽月教从不和失败之人讨价还价,这块石头今天我一定要带走,这个女人碍手碍脚再不撒手此事别怪我翻脸无情。”紫衣听闻蔽月教愣了楞,她多年未曾出世对这个教名很是生疏。 秦梧桐咳嗽着喘气笑道“你们也是太猖獗了,这一路上跟了我过来,就没想想我为何带你们来此地,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再做决定,石头就在她手里,她同意你拿走你只管拿走就是。” 就在此时,紫衣蓦然抬起眼眉向三人望去,三人眼光接触到紫衣的眼瞳之时身子不由得一震,三双眼居然都齐刷刷的被紫衣的眼瞳中散发出的莹光紧紧吸引俘获住再也脱不开,与此同时三人觉到浑身血液开始沸腾,jīng血似乎被煮开般膨胀起来急速往外奔涌。“你难道就是瞳娘凤紫衣,你怎会在此?”那破锣嗓嘶声竭力道。 第十三章 暮归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凤紫衣笑道“如今要来拿石头就快过来吧!不过你们的七步绝杀现在方走了一步,还剩下六步没走,如果有命能走过这六步的距离我就将这石头奉送与你们。” 凤紫衣话没说完,这三人都开始往后退去,但往后一撤步的功夫有一人惨声而叫,只见已七窍流血瘫软在地。凤紫衣轻蔑道“好,既然不愿意过来拿就算了,你们如果后撤走得出三步我也就饶了你们,这石头也可拿走。”话音刚落其中一人脸sè紫青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倒地而亡,仅仅剩下那个破锣嗓还在强自支撑着。 破锣嗓哑着嗓子道“好,今天算是我等眼拙居然没看出瞳娘在此,为教殉职也就认了,蔽月教主rì后定会为我报仇。“此人踏出第二步后使尽全身劲力将一只足方一抬起全身体肤筋脉崩裂血浆喷涌而出化作一滩血水。 秦梧桐似乎不忍看到如此惨烈的情状将眼缓缓闭上,凤紫衣也皱了下眉头道“此处我再也不能安住了,梧桐,你将这几个人引到我这来居心何在?”秦梧桐闭上眼道“我受了伤又不愿束手待毙,但我当时实在想不出去哪,只想在最后时刻见你一面,就奔了你这来了。”凤紫衣道“人之将亡其心可鉴,你穷途末路时才想得到我,我也不怪你,问你一句你可悔了当初 ?” 秦梧桐闭嘴不言只是点了点头,凤紫衣道“好,我信你的话,我方才已经试过你的真心,如今我亦不愿呆在此谷之中我带你去凤鸣阁见见我的同门姐妹,这石头就放在我身上如何?”秦梧桐道“这是块祸身引害之物,你任意处置吧!立时扔了我也没有二话。”凤紫衣笑了笑道“你又何必英雄气短,你的伤我会很快医治好,你先守在这别动我去收拾一下行囊就回来,你既然舍得下丹枫我就随你一起再现江湖。”凤紫衣将石头抛还给秦梧桐笑意盈面的离去。 秦梧桐捧着石头端视良久,脸上划过一丝狡诈诡异神sè,忽的犹如入定般再也不动了,整个身体就如被抽取掉神髓的皮囊成了具没有灵魂的干枯躯壳。一个人影由远处蹒跚而来,到了近前却又是一个身形样貌一模一样的秦梧桐,这个秦梧桐看着这具枯壳摇摇头又自得言道“紫衣,若不行此险招用虚身露面,又怎能骗的过你天地交征易神还魄**的追查。”说话间那秦梧桐走向那假身往上一坐,真假之身并在一处还原了起始摸样。秦梧桐立起身来又咳嗽几声遥望着凤紫衣的去向轻声言道“你若肯随我踏入江湖,我岂能辜负你一番心意, 须弥红隐丹枫少阳,我重入江湖之rì即是风云再起之时。” “雪奕姐姐,你的冰魄寒可是不错的法器,要不你载我一段成吗?”七郎心中惦着雪奕,又想着这一路只是自己独行可是乏味。雪奕从不是那种喜欢给人难堪的女子,但对七郎方才的调侃促狭记忆犹新,禁不住揶揄道”你自己不是修了身印,烨玄师祖传给你的洛神图轴更是渡身飞跃的无上法器,这会儿怎的又求到我头上,不会又是拿我寻开心吧?“雪奕愠怒。 雨末在旁笑道”姐姐,你别搭理他,你只要一张口应了他让他黏上了,这一路上可就有的你受了。“七郎愤恨的瞪了妹妹一眼”你自己有了伴就不要哥哥了!“雨末搂着雪奕道”那是当然,雪奕姐姐这么和善可亲,可不能让你欺负了,我和她一路作伴正好。“圆刚和尚嚷道”兄弟,别人不要你哥哥和你一路如何,我驾驭这兽头已经有了些心得,你看这个大骷髅头坐着还宽敞,哥哥一路和你说个笑话解个闷啥的---“七郎哭丧着脸道”大哥,你就别添乱了,我还是用我的图轴载你吧!“ 红娘过来见七郎满脸不高兴的样子道”七郎,咱们还是尽快启程吧,早间我给你那件甲衣你可穿好?这可是爹娘费尽十年心力为你打造的。“七郎道”还是不用了吧,我这一路有你们这许多人伴着又有图轴护身,这甲衣还是留给雨末穿吧!“红娘想想也好,弟弟如今居然修成洛神图录再不似当初那般病猫摸样,这一路又有这几人护驾应该没有问题,雨末年纪还小修为浅薄,做哥哥的护着妹妹是应该的。 雨末眨眨眼对着三姐道”七哥哥拿到手就把甲衣让给我身上穿着呢,没想到这甲衣真好看,居然还薄如蝉翼往身上一套就贴身隐匿附在身上了,并且略一动念催动浑身就有使不完的气力,身子轻盈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起来。七哥说还有诸多玄妙之处回头再说给我。“红娘笑了笑道”这是七郎做哥哥的情分,这些姐妹中他就对你最好,你个小妮子记得七哥的好就是了。“ 七郎凑过来对雨末厚着脸皮道”好妹妹,看哥哥对你也是不错了,你就自个驾了法器玩不行吗。“雨末仰着颈脖哈哈一笑摇摇头,七郎故作神秘道”你知道你身上这件甲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玩意儿,爹娘在上面没少花心思,你即使不用法器也可肉身飞渡,难道你不想有机会任意腾挪施展玩个开心吗?“雨末拗不过哥哥又想试试这件甲衣到底威力如何,便无奈的看了雪奕道”姐姐,好歹你载他一段吧!要不他这一路都肯不安分的。“雪奕也没有奈何也想着七郎毕竟没有修过几天道法,这法器驾驭起来只怕也不顺当,路上要是有个闪失也不好便微微点了下头。 七郎心花怒放立时立在雪奕近前,那边雨末玩心大起已经开始依着七郎交给她的心法驾驭起甲衣凌空飞渡起来。雨末动念处身子轻盈如柳絮居然随风轻摆起来,她再略一催动 身子整个飞舞起来,雨末兴奋异常大叫着道“这件甲衣真是太好了,七哥哥就送给我吧!”七郎道“那是自然,哥哥有的你尽管拿去。”雨末自身修得有一串灵石通共五颗,唤为五彩星眸,但修为尚浅炼化的不够jīng纯,有了这件宝衣在身雨末说啥也舍不得脱下来了。 第十三章 暮归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那边和尚居然也驾驭起兽头,和尚如今才渐渐悟通一些烨玄传授在他脑中的心法口诀,没想到这金顶兽神诀玄妙如斯区区一rì时光便令和尚能够驾驭起这獠兽头颅来。和尚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在空中左摇右晃耍弄不休,但和尚有无道家根基全仗着獠兽头颅中的金丹做法,这一得意身子一侧歪差点从上面掉下来。雨末近前在下面托住和尚的兽头道“大和尚我来帮衬你一把,你坐稳了静心驾驭这个大骷髅脑袋我在边上护着你。”和尚没想到小妮子还这般热心,咧着嘴乐不可支连声道谢。 雪奕驭起冰魄寒来,七郎纵身立在后面刚想往前凑近些,雪奕正经道“七公子还请自重,雪奕不惯和别人凑得这么近乎。”转瞬间雪奕又转了寒冰摸样,七郎吐吐舌想到自己方才的玩笑有些过火,寻思回如何再找机会弥补。红娘立在那动也不动,秋沛雨摸不着头脑又不敢放肆也愣着看红娘,红娘看秋沛雨傻摸样急道“难道还要我驭剑载你不成?”秋沛雨听了如闻九天弦乐喜不自禁道“红娘勿怪我愚钝,当然是我载你了,就怕方才我一说又惹你不高兴了。”红娘得理不饶人哼了声“你是说我小家子气吗?你不爱载就算了。”说着转身就要走,秋沛雨急道“我这人嘴笨,红娘别生气,你怎么说我怎么听还不行吗?”红娘嗔了秋沛雨一眼,艳红如火娇似海棠,秋沛雨一时痴了眼,红娘忍不住莞尔道“傻样,还不快走,别人都启程了。” 众人在光明顶辞了众人,那秦卿眼瞅着女儿却是无话可以叮嘱,如今秦梧桐被迫离去她一时心中也没了主意,倒是雪奕离去前小声对母亲道了别劝母亲多自保重万勿牵挂。几人各自驾驭法器奔向须弥妙高山,秋沛雨与红娘在前辟路,素贞领着几名道姑压着后阵,雪奕与七郎随在中间,和尚初次驾驭法器忽前忽后还不适应,但雨末穿着甲衣却是挥洒自如在旁照料指点和尚,和尚头回在空中zì yóu翱翔不禁乐得哈哈大笑,那大兽头比别人的法器要大出许多很是威武正好配了和尚体型。 此去须弥有万里之遥,虽是驾驭法器也不可一rì而辍,众人中以秋沛雨修为最为深厚红娘次之,因此秋沛雨尽量压住阵脚前后照看,素贞的天绫锦缎载了两名道姑不紧不慢随在最后倒是绵力悠长,这中间最为活跃的当属雨末,她有宝衣护身在空中最是得意前后奔游往返,但这宝衣虽好也禁不住她如此折腾,过不多长时间最先累的倒是这小妮子。雨末喘着气道“你们都是铁打的不成,我这都累的喘不过气来了,歇歇脚再走吧!” 七郎虽是伴得美人在侧可雪奕紧绷着脸一声不发只管前行,七郎好几次搭言都被雪奕不冷不热的搪塞开,弄得七郎倒比一般时更不自在,因此他也嚷嚷道“好了,就歇歇脚吧!”红娘xìng急一看这才行进一千来里还没有出丹枫地界这兄妹就要歇息正要阻拦,秋沛雨在旁道”红娘,就让他们兄妹歇歇脚,年轻人没有长力耐劲别累坏了。“红娘心疼兄妹也就答应了。 雨末一声欢呼先自一人往山上落去,和尚也一摆兽头跟了下去,秋沛雨往那处山峰看了道“这个地方还不错,相传本宗唯一羽化飞升的前辈就是在此处得道,建有道观内有他的塑像和身前一应用物,年轻人正好去观摩瞻仰一番。”红娘道“你说的可是你宗鼻祖七叶道人,他果真在此飞升?”秋沛雨笑了笑道“红娘渊博,是不是在此飞升过了这多年我哪晓得,故老相传如此。” 红娘鼻中哼了声道“千百年前的人物也说得如此玄虚,我红隐鼻祖江开颜与七叶道人同时代人物,道法玄通不见的就及不上你们丹枫鼻祖吧,死后身葬九嶷真虚中,而你们丹枫人物偏是就证道飞升了?”秋沛雨一听顿时苦脸知道一个说不好就要惹恼了红娘,顿时道“红娘说得是,我想建造这道观塑像这也是要后辈晚学们学习借鉴之意并不是以此佐证标榜我丹枫如何了得,红娘错怪我了。” 红娘嗔了秋沛雨一眼道”我看你倒是改了---“秋沛雨明知故问”红娘,沛雨改了什么---“红娘轻叹道”要是那rì我坠下山崖再也不回不来了,就听不到你跟我赔小心说小话了,我问你当时你心中可着急?“秋沛雨臊得脸红脖粗低声道”红娘,我不是跟着你一起下去了,这心中当然是急的。“ 红娘听得心头喜不自禁一笑转言道“七叶高人威名著于四海,创宗立派四方拜服,要说他老人家飞身成仙也是尽有的事,我不过试试你你也不用一味迎合我啊!”秋沛雨见红娘喜怒变化无常,女人心思真是难以琢磨,但偏是那一嗔一颦的摸样令自己百年道行也要禁不住心中荡漾起伏,想起那时与红娘初会交往,自己初出江湖峥嵘毕露与红娘针锋相对丝毫不懂的容让,才致使二人罅隙不断,最终落得劳燕分飞天涯各自一方,如今匆匆几近百年光yīn如何还能忍得伤了红娘,忙道“红娘说得见理,要不咱也随了弟妹下去观瞻一番。” 红娘不再说话,招呼了七郎与秋沛雨往山下落去,素贞带着两名道姑也随着下去。七郎见雪奕横在空中却不急着下落问道“姐姐不累吗?咱们也好歹下去歇歇脚。”雪奕冷言道“你如今自有法器飞身跃渡又何必总是求着姐姐长姐姐短的,我不过奉师命护送公子前往须弥,这打杂的差役也要使唤我不成。”七郎听得雪奕腔调中居然有几分明月的摸样不由侧目而视。 雪奕被这无赖看脸sè微红道“你紧瞅着我作甚,还不试试师祖给你的护身法器让我也见识一下这闻名天下的无上法器。”七郎忸怩道“好姐姐,我偷了懒还没来得及细研法器,心法虽是有的,但这一片刻就要施展恐怕有些难处。”雪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倒真是个懒怠之人,这无上法器换了旁人早就爱不释手朝夕捧着揣着细细研摩,你却落在怀中生锈,还要别人催!” 七郎不好意思的取出洛神河图卷器,雪奕也未曾端详过,只见此器物和画轴一般摸样,可摊展开开来。雪奕好奇道“你展开来让我瞧瞧可好?”七郎大窘,这图卷上的女子赤身**如何好示人,这也是七郎不愿拿出来琢磨的缘由。雪奕见七郎忸怩磨叽的样子以为七郎不愿让自己看视,心存怨气道“好了,我不过说说而已你也不用当真,这河图卷器乃是师祖留给你的法器我又怎好强人所难,我现在载你下去就是了。” 七郎见雪奕生疑也顾不得道“好姐姐,你看就是了,可到时候别说我存心就是了。”七郎将画轴递给雪奕,雪奕自是好奇也不曾听明七郎此话含义,接在手中展开一看其中女子衣衫暴露一览无余顿时面红耳赤将画轴抛还给七郎道“你就会促狭作弄人,这等东西也拿出示人,我---”雪奕气不打一处来一推七郎,七郎顿时从冰魄寒上坠了下去。 等七郎掉下后雪奕才蓦地醒悟过来叫了一声立刻飞驰去救七郎,但七郎坠在空中时那洛神河图卷器却晃晃悠悠展开托在了七郎身下,七郎身子稳坐在上面笑嘻嘻道“姐姐别慌,这卷器知道护主,你也来坐上试试。”雪奕见那卷器展开后居然方寸任意变化犹如飞毯一般,图中山河隐现,林莽葱郁,楼台亭阁错落而立,近处碧波荡漾飞鸟横渡,那裸身女子却潜在湖底犹如水神酣眠,这一切栩栩如生似要现了出来一般,雪奕有些痴呆没想七郎驾驭了图轴过来一拽雪奕道“姐姐也来坐坐。” 七郎拉过雪奕来往画上一坐,雪奕方要挣扎,蓦地二人同时大叫一声,身子居然坠进了画中,雪奕惊得目瞪口呆此时才觉自己已和七郎立于画中山sè掩盖下的一座凉亭之中。七郎惊喜道“原来此画还有这般妙处,老青,真要多多谢过了!” 雪奕立在凉亭中收了冰魄寒,四处环顾道“这到底是那,我怎会在此?”七郎也四下打量着只见头顶锦绣云团裹盖,四处青山秀水环围,锦绣楼台亭宇分落有致,但闻鸟鸣啾啾眼见湖中碧波四溢,好一个人间仙境。七郎道“美哉!要是活在这寸方圆终老一生也不违此一生。” 第十三章 暮归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雪奕也觉此处天地真是幻妙如画,忍不住叹了声道“这真是一出造化所在,让人不思归返。”七郎道“那姐姐就和七郎在此安身悠游,不回转了。” 雪奕闻言脸sè红晕密布急道“别人心急如焚火燎火烧的你倒是在这躲清闲,我可不随你疯。现在我们怎么出去啊!你三姐还等你回转须弥呢!”七郎伸了个懒腰道“急什么啊,有此好去处还不歇息下再说,我倒是不愿出去了,你要走请便!” 雪奕气的哼了声,想要驾驭冰魄寒离去,但这随身法器入了这卷器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动都不动。雪奕见七郎疲怠样子道“众人都已入到山里了,咱们耽搁在这不是叫他们担心吗,这毕竟是虚的如何作的真?” 七郎一笑道“谁说是虚境,那rì我与青妍不也是由幻境而来,所谓幻境都是由心而生,其实它就在你眼前你见不到罢了!“七郎说着用手一指道”你看他们不都在那嘛!”雪奕定睛往七郎手指方向一看,这画轴纵中的景致居然变作众人登入山峰的摸样,那处有个道观众人正往里陆续而入。雪奕惊讶道“怎会如此幻真,我们不是在画中吗?” 七郎嘻嘻笑道“此正是洛神河图卷器的无上玄妙之处,假亦真时真亦假,境由心生,心有无穷时境地亦自广远,万千纵横不过方寸心胸天地。咱们这就去寻了众人,看他们做些什么。“ 雪奕听得迷糊晦涩不解,只得随了七郎去。七郎在这方天地却是犹如此地领主活生生的一个土地爷摸样,拽住雪奕左右迂回盘绕,路径行途了然于胸。七郎道”姐姐要是闲慢我可凭身飞渡,不过那样就没了兴致,咱们还是用脚走得好。“ 雪奕无奈只好听七郎支使,不大工夫也到了那处道观入口处。二人见竖条匾牌上写道三个大字“执天观”, 雪奕见七郎蹑足前行小声问道“你这般鬼祟干什么?”七郎想了想道“也是,咱们就是大跨步走进去他们也瞅不见咱们的。“雪奕疑惑道”怎会瞧不见咱们?“七郎笑嘻嘻道”这就是卷器的玄奥所在,虽然咱们与他对面但咱们却是在画中与他们相见,咱瞅得见他们他们可是察觉不到。“ 雪奕将信将疑随了七郎进到观中,迎面正好撞见素贞带着两名道姑立在堂口,雪奕见了忙上前施礼,但素贞置若罔闻仍是目光瞅向内间,那两个道姑亦是恭敬而立丝毫没有看到雪奕一样。七郎拽着雪奕笑道”他们见不到咱们,咱们去看看三姐和你大师兄秋沛雨再干些什么?“雪奕仍是迷惑不解,七郎想了想解释道”咱们与他们虽是一处,但是属于两个空间,就如你在水面看你自己的影子时,我躲在水底暗处看你一般。“ 二人正说话时,只见雨末娇滴滴的在里间喊了句”可累死我了,大和尚借你的兽头给我躺躺。“大和尚道”小妮子,这地方可是前辈金身供奉之所,你躺在这可不恭敬,咱瞻仰一番出去后再好好歇息一下。“雨末嗔道”有什么好看的,凶巴巴的持一口大刀立在那吓唬人,一点也没有修道人的谦逊平和之气。“和尚道”可不乱说,这口大刀可是有来历的,我问过了此刀名为天罡斩妖刀,乃是有名的厉害法器,如今供奉于此纪念七叶前辈。“ 七郎与雪奕循声到了里间正堂上,只见雨末斜眼瞅着那立在高处的一尊道人模样的塑像,道人背上斜背一口大刀,目光凌然声威赫赫。雨末道”原来七叶道人这幅尊荣,还以为如何了得也不过如此嘛!“雨末伸了个懒腰疑道”七哥哥怎的还不来?该不是又带着雪奕姐姐溜达到别处玩耍了吧!“七郎听后大摇大摆的走到雨末近前在她身前晃了几圈做了无数的怪样,雨末却毫无察觉,雪奕忍俊不止却捂住嘴不笑出声来。 七郎又过来拉着雪奕道”咱们去瞧瞧三姐去,他们猫在哪了,怎么也不出个声。“七郎不管雪奕是否愿意扯了衣袖就往外寻去。在一处树荫幽深处只听得有个声音幽幽道”这些年了,你心中难道就没有惦挂吗?“七郎一听正是三姐,雪奕那肯听人家的私房话转身就走,偏是七郎扯住不放。又听秋沛雨道”红娘,我何曾放宽了一点心思,这些年我唯有拼尽全力练功修行才能稍微缓解心头思念之情。那年烨玄师祖不知何故迁怒于我门宗上下,执意不肯成全这门婚事,我当时如五雷轰顶yù哭无泪,但师命不可违逆我又能奈之何。“ 红娘轻声道”沛雨,你老了,看鬓角都有白发了,咱们虽是修行之人饮风吸露又有奇珍异果养护,但终究还是熬不过天命,在这有生之年但愿能相伴些时rì就不枉了。“秋沛雨听到红娘如此柔情感动的眼泪夺眶,手握红娘道”好,红娘,沛雨此时起再有千难万险也与你不离不弃终老此生。“ 七郎听得动情禁不住握着雪奕的手腕轻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愿朝朝暮暮永不相负。“雪奕本就听得面红如今听七郎如此深情表白更是羞到骨子里,七郎痴xìng发作自顾说自己的那想到雪奕狼狈摸样,但他心中所挂牵之人却是那rì地府偶遇的青妍。七郎不由得从怀中摸出那粒凤眼菩提种子来,凝神间眼泪滴落在凤眼菩提上,蓦地凤眼菩提种子居然微微发出一道微光来,那凤眼如同在眨闪的眼瞳。 七郎略一凝思忽然明白了什么,叫道”我知道如何栽种这粒凤眼菩提了。“雪奕看着七郎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暗自神伤,知道方才七郎与自己说得话完全言不由衷另有所指,不由地苦笑着转过头去。七郎却是兴奋拉着雪奕道"姐姐,我找到方法了,等回到须弥我就栽下这粒树种看它生根发芽。”雪奕点点头,往无人处走去。 七郎没有察觉道雪奕神态变化反而一拍脑袋道“看我这榆木疙瘩脑袋,有这化外不染之地何必另外找地儿,说着七郎将这粒凤眼菩提放在地上,用手在地上刨了个坑将树种埋在土中。那粒种子受了七郎的眼泪居然在土中立时生长冒出一头嫩绿的芽树苗来,七郎大喜过望,想要在滴些泪水来却是如何也做不到了。七郎寻思,看来这凤眼菩提乃是灵验之物,受感天地人情而发芽生长,我方才有感流出眼泪滴在其上才使它感应到了我的挚诚而生发出幼苗。如今我却如何能再有这般心情流出泪来,要是假兮兮的哭出来的泪水恐怕这树种根本就感应不到。七郎想到这立起身来不由苦丧着脸,抬起头却不见了雪奕踪影。 七郎唤了声雪奕却没有人答应,七郎快步往来路寻找,到了道观入口处却见雪奕呆呆立在那里出神。七郎心有愧疚上前道”姐姐不声不响就走了害的我担心。“雪奕却是和颜悦sè道”我只是不愿偷听你三姐和大师兄的谈话故此避开了,你那种子栽种好了吗?“七郎点点头,雪奕道”咱们耽搁的时间不少了,出去与众人见面启程吧!“七郎答应道”好的,咱们再去看看雨末歇息够了就偷偷出去吓唬她一下。“雪奕嗔道”就你爱使坏作弄人,小心你三姐到时锤你。“ 二人说笑着又进到里堂,雨末靠着和尚的大兽头上耍懒,和尚倒是很虔诚的立在那瞅着七叶道人细细打量着,看着七叶道人威武摸样很是由衷钦佩,不住赞道”不愧道宗前辈高人,这魁梧身形比我都要高大许多,这口刀又长又阔,这一刀斩杀下来可乖乖得不得了啊!“ 第十三章 暮归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与雪奕好笑,正要现身时,七郎眼光一闪只见这七叶道人的塑像手臂居然微微在摆动,七郎大奇拉了下雪奕,雪奕也看到这七叶道人手臂居然往后背的天罡斩妖刀柄攥去,手指间一捏刀柄骤然拔出来,只见一道jīng芒闪动长刀由七叶道人后背划出一道弧光直奔和尚大脑袋砍去。和尚哪想到这塑像会突然动作还傻愣的瞅着,待看到寒光乍现惊讶得更是目瞪口呆动也不动。 七郎在画器中看的真切,念动心咒蓦地由河图卷中脱出形迹来,一展身印窜到和尚近前举起那硕大的兽头挡在和尚的头顶处,只听叮铛一声顿时将天罡斩妖刀封了出去。那七叶道人塑像手持天罡斩妖刀微微一愣,他根本没有料到居然会有人凭空现出形迹来阻了这必杀一刀。七叶道人塑像眼珠居然在转动,嘴中分明发出嘿嘿一声冷笑,雨末本来靠着兽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唬得往后避闪,待看清是七郎时叫道“七哥哥,你弄什么鬼,这塑像怎会动起来了。” 七郎叫道“雨末,你速速去找三姐,我在这缠着他。”雪奕也持冰魄寒严阵以待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七叶道人塑像。七叶道人塑像并不说话手中的斩妖刀在手中轻轻摆动着,犹如一个远古的巨神般巍然不动,手中刀芒闪映透出的一股寒气渐透体肤。雪奕心中顿生寒意忍不住道“你可是本宗七叶前尊,我们前来并无冒犯之意,只是瞻仰拜谒于你,你为何忽然下杀手偷袭?”七郎全然不惧大声道“七叶道人早已作古千年,此人遁化形在这装神弄鬼,忽施偷袭,又是个见不得光的妖邪之辈。” 雪奕听七郎一说顿时醒悟过来厉声道“你是何方妖邪居然敢在此冒充本门尊长,看剑!”说话间冰魄寒飞驰而出,那天罡斩妖刀一出屋中本来就已是寒气袭人,再加上雪奕这冰魄寒更是至yīn法器,屋内居然立时冷的令人不由得打起寒颤。七叶道人塑像一声怪笑,身形摆动犹如巨灵天神般高高在上,手中的刀刃往外一翻,雪奕只觉自己的冰魄寒居然被凝滞住再也往前近不得一步,雪奕立时催动心法,只见冰魄寒光芒一闪分裂出无数的冰刃散在四周将这塑像裹在其中。 七叶塑像本就高大魁硕,手中刀芒更是长可盈丈,手掌往外一推刀芒,长长刀芒在空中犹如切削在冰层嗤嗤作响,瞬间雪奕的冰刃顿时化为满地碎冰茬散落在地。雪奕啊了一声,那刀芒并不停滞径直往雪奕脖颈划落。七郎暗持守身印,身形幻化飞花逐月身印必杀之技,蓦的纵起手指在刀芒处快若闪电般接连按了数下,那柄巨大的天罡斩妖刀力若千钧必杀一刀居然被七郎拨得往上扬起,刀芒划破屋顶带的屋顶瓦砾尘土飞扬,扑唰唰落了下来。七郎身形更不停歇,身印一竖顿时犹若一杆标枪锐不可当挡直直掷向七叶塑身。 七叶塑像轻轻的哦了声,来不及回撤刀势,眼看七郎就要穿身而过,身子猛地往后就倒,只听身后屋壁轰的一声被撞出一个大洞来,七郎见这塑像破洞而出也不敢贸然追击,顿住身形,左右掌中密文图咒分结冰火印符,只见左右二手只见冰火吞吐伸缩不定,密文图咒符印旋绕护守住洞口以防不测。哪知七郎这密文图咒方祭出正凝神瞩目在此洞口,只听雪奕猛地在身后一声惊呼,七郎眼光一瞥,那刀芒带着一缕寒光却由方才屋顶的破损处悄无声息直刺而下。这七叶塑像虽是高大但身法快如闪电,由破洞一出就早已飞身到了顶上,见七郎正结印封住破洞立时一刀斩下。 雪奕在旁看得虽是看得清楚但这一刀来势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施救,不由得啊的大叫一声。七郎暗持守身印,此守身如玉印乃是洛神图录根本所在,七郎rì常时刻都不忘练习,借以吸取天地rì月jīng华,虽是不能存于体内,但每每施展此身印都感到身心清爽至极,遇有疲乏之时一经施为顿时乏怠顿消,为此七郎倒也不偷懒勤加练习因此此势最为熟练,遇有来袭守身印立时催发护体,但这一刀来势过快七郎不及闪避,双掌合什在间不容息间居然将刀夹在手掌中。那七叶塑像见刀芒居然被七郎夹住,也不抽回,加力下压,居然想一刀斩劈七郎。 七郎催动守身印,天地灵气进到体内真元内聚,将刀夹实后,手中密文图咒蔓延结出顺着刀柄往塑像身上缠去,那人见刀身上聚结生出团团冰纹吱吱作响并往身上蔓延过来,不由也是吃了一惊,想要往后撤刀却被七郎夹住动弹不得。七郎哈哈一笑道“你这装神弄鬼的塑胎,小爷让你尝尝密文图咒厉害。”七郎闲来无事现在已是炼成密文图咒中冰火符咒,此时见妖人道法亦是偏属yīn寒,立意要和此人比拼一下。 那人稍一犹豫,手指攥刀处居然被七郎冰符冻住结出一团寒冰,牢牢的将手指与刀柄冻在一起。密文图咒霸道之极,一经施展出来触及体肤顿时冻澈肌骨,那人忍不住呻吟了下,再看冰纹已是布满周身,全身被冻得梆硬。七叶道人塑像眼见自己周身居然被冻住却是不着急,嗓眼中居然发出一阵咯咯女子笑声,声息清脆悦耳动听,七郎不由吃了一惊,再看七叶塑像外身皴裂开来,只听啪的一声,塑像外壳迸裂一道人影由其中飞跃而出一晃就没有了踪影。 七郎与雪奕根本就没看清此人的容颜形体,听声音是个女子,但是这女人究竟是谁为何要突下杀手偷袭他们就不得而知了。这几下变化疾如旋踵,等三娘与众人赶来时已是寻不到那人踪迹,唯有地上一堆残垣断瓦和泥片碎屑。秋沛雨沉思道“我丹枫虽是有和外魔妖道结怨但与你们须弥却毫不相干,由此人不分青红皂白连大和尚都要斩杀来看,应该不会仅仅是为了对付我丹枫,而是立意要对付我们这一帮行人,我们从此时起更要打点起jīng神来小心提防。” 三娘听着秋沛雨说话在众人间忽然觉得似乎少了一人,微微一转神失声叫道“雨末哪去了?”七郎这才蓦地惊觉方才雨末找三姐求援却是一去不归。秋沛雨反应奇快立时腾起身形立在半空中四下查探,随后身形犹若狸猫飞快的在前后庭院滴溜溜快似流星般迅速转了一圈,每个角落都细细查寻一遍。三娘与七郎也各自飞身腾起在周围四处遍寻,但雨末却神奇消失不见踪影。 七郎脑中忽然想起素贞在前庭门口守立,降下身形到了门口施礼对素贞道“大师姐,方才你是否看见雨末从门口经过。”素贞疑道“我拜完七叶前辈就一直在门口矗立,这两名道姑 也一直随我在此守候并未见有任何人经过。”七郎疑惑道“怎会如此,难道说九妹根本就没有出过这个门口不成。” 其中一个小道姑道“方才我似乎听到雨末妹妹在里面叫唤了一声,我也没有在意,倒是雯同姐姐往里面去看了下不是?”说着这个道姑望着旁边那个被唤作雯同的道姑。七郎目光也转向这个雯同道姑。雯同摆手道“我只是听到有人唤,进去后却没有见到一人,便转了回来。” 七郎听了无可奈何又转回到内庭四下探寻,但将整个道观前后院落仔细寻了遍一点踪迹也寻不着。七郎立在一处梧桐树下痴痴发起呆来,红娘心急火燎将秋沛雨骂了个狗血喷头,秋沛雨一脸沮丧却无一话反驳静静听着,等红娘骂完道“红娘,着急没用咱们应该想想到底是何人在此设伏先是偷袭了和尚然后乘着混乱将雨末掠走。“ 第十三章 暮归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红娘哪有心思琢磨回身抱着七郎泣道”姐姐真没用,这一出来转眼工夫就走了八弟丢了九妹,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二姐,她好生生的将兄妹俩交到我手里,现在就我一人了,我也不活了。“说着红娘拔出秋婵就要往脖子上横。 七郎傻呵呵瞅着三姐皱眉居然不语,自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能找到九妹的踪迹,但愿能成!“七郎拍着巴掌大声叫道”三姐,别急我有法子了。“红娘拔出秋婵却被秋沛雨擎住腕子,红娘丢了剑只管捶打秋沛雨,秋沛雨好生劝慰着,又听七郎话语似乎有了着落又询问道”七郎快说,免得你三姐着急啊!“ 七郎转脸见到三姐悲痛yù绝的样子道“三姐,我这有法子了,你先别着急,我看能行得通。”说着七郎取出洛神图卷展了开来,七郎道“此卷器神奇之处乃是内外境皆可虚实转换,境由心生而浮呈现于实形,真实的如同眼前所感。烨玄前辈在交予我卷器时已将心法密咒一并附于图轴卷器之上,我现在只能现学现卖,我方才寻思其中有一时过境迁心法密咒不知是否可用,此心法亦是由心境变幻为实景,只要我当时在场亲眼目睹就能还原当时场景并将当时周遭情景一一再现在此图卷之上。” 七郎说完,眼眉微合催动密咒心法,不大会儿功夫只见图轴画面生出一团雾霭,缭绕散去后顿时现出七郎与七叶塑像搏斗之时的场景,并见七郎招呼雨末去向三姐求救的样子。红娘大奇急躁拉着秋沛雨道“快看,雨末要转出门了。”话音未落只见七郎外立身形一遁身居然又钻进画卷中去了,随着雨末身后转过那道门槛不见了。 红娘眼见七郎没了踪影急的也要往哪画卷中钻,秋沛雨道“红娘,没有七郎的法咒你如何进得去,我看七郎这法子管用定能找道雨末的踪迹。”红娘眼巴巴的瞅着画卷耐着xìng子等候着,好一阵七郎从卷轴中忽的冒出了身子嘻嘻一笑“三姐,雨末找到了。” 红娘疑惑的瞅着七郎急道“你快急死我了,还有心情笑得出来啊!”七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道“我带你们去找雨末,她根本就没有出这个道观。”秋沛雨闻言一愣方才他将这个道观各个角落细细查探一遍根本没有发现雨末的踪迹,这会儿七郎却说雨末就在此,以自己道法修为即算雨末离自己一二十里距离他只要用心探访也会立刻找到,因此心中存了疑惑有些不信七郎的话语,七郎像是看出来低声道“我若不是亲眼看到也不会信,你们跟我来!” 七郎说着左右拽着三姐与秋沛雨往画器中一纵身,三人顿时进到画中,红娘与秋沛雨头次入到画中只见画卷中的景致与方才所历一般无二分不出虚实真假来,七郎道“这会儿就无碍了,咱们去看看那泥塑的雨末去。”红娘不明其意道“什么泥塑,难道雨末成了一尊泥塑像不成?”七郎笑答“枉了咱们这些双眼都只是顾着爬高窜低看活人,雨末就立在那里倒谁也瞅不见了,这个施法之人也是高明。” 七郎领着二人到了外庭一处堂口,里面有一尊七叶塑像几名道童塑像分立左右,七郎指着一尊泥塑道“你们瞧这是谁?”红娘扒眼一看正是雨末的样子,不过撅着嘴满脸颓唐摸样。红娘上前伸手触碰雨末却没有半点反应急道“怎会这样子,她好端端变成这摸样?”七郎道“我方才随了雨末一出门堂,那素贞的随身道姑雯同却闪身来到雨末跟前,雨末见雯同拦阻忙道快去求救,哪知这雯同道姑却指着雨末身后道那救援之人就在身后,乘着雨末回身时在雨末身上轻轻敷上一团东西,紧接着雨末浑身就结出一层犹如泥壳般的糊状东西来,雨末身子被定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再后来这道姑将雨末的身子放在这分立两旁的道童里,我们谁也没有发现。” 秋沛雨顿时明白过来,暗道此施法之人真是狡诈,但这雯同小道姑是随了素贞来的,怎会忽然施展异数算计起雨末来,秋沛雨不由心生疑虑,低声道“素贞现在何处,她此次是奉林邑师命去红隐诊治病情的,这雯同是随了她多年的贴身道姑怎会无缘无故算计雨末?”秋沛雨眼sè一凛忽的看出在这几名道童塑像中居然有一名道童的眼珠似乎在微微转动,虽是很细微但也难逃他眼力。 秋沛雨拽了七郎一下道“我们如今在幻境中能看到外界实境中的他们,而他们却一无所觉?”七郎挠挠头道“是这样的,我这修为毕竟浅薄了些,据我猜测这道法最高境界本来是可以在这图境中掌控外界事物而不被察觉,可现在我只能做到观其形sè情境却无法左右他们,要想掌控就得出了幻境现出真身来才行。”、 秋沛雨暗道七郎不过修得几rì道行居然就能够领悟如此玄通道法,假以时rì此子还了得!七郎又道“咱们如今想要就得雨末就只能现出真身来,抓住那雯同道姑逼她解了封咒,雨末现有甲衣护身应该不会有危险,但她还不能完全掌握甲衣奥妙,否则也不会被这封咒所困。” 秋沛雨此时却在思忖这天姥素贞究竟是何路数与此事是否有染,这雯同小道姑究竟是何人,这眼珠转动的塑像又是何人,与方才那七叶塑身是否同一人?秋沛雨心思细致动念如电,对七郎道“七郎,你看七叶道人左手边的道童,一会儿我先移身到他近前,看我示意后送我现出真身来我将他擒获,红娘你现在也移到雯同道姑身后去,七郎也一并送你现出真身来将雯同道姑拿获但不要伤害了她,咱们还要解雨末身上封咒。”红娘点头。 七郎与红娘仔细观察那七叶左手道童也瞧出破绽来,七郎笑道“还是沛雨大哥眼神犀利,我这就成了睁眼瞎了。好,就依你说的办,我等你们都安置好了就送你们现出真身来。”秋沛雨微微一笑微微一纵身到了道童身后,将手轻轻拿住道童要害处,对红娘道“你也闪在雯同身后如法炮制就好!”红娘应了声,身形飘转往外寻到雯同立身之处。 雯同道姑正自不安往里间翘望,哪想到红娘居然在自己身后现身,七郎催动真咒让红娘一现身,红娘一声娇喝双手结出密文图咒火焰遍生布满雯同周身,雯同大惊失sè想要闪动身形避让但往哪个方向去都被红娘挡了回来,红娘骂道“你个妖祸,敢算计我九妹,我现在活烤了你!” 第十三章 暮归 (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素贞在旁喝道“江映蓉你做什么?我这道姑如何得罪你了?”红娘哼哼一声冷笑“没想到你天姥门下也有这般卑鄙小人,居然暗下毒手算计人,我现在不过是揪了她出来救我妹妹,你也不用大呼小叫,随后再和你算账!” 素贞道姑再有涵养也受不住红娘如此撩拨,素贞手中的天绫锦缎一展向红娘裹去,红娘更是冷笑掌心生出一团火焰道了声“小心了。”这团火焰印符蓦地展开在天绫锦缎上烧了起来,素贞心疼待要收回锦缎,但这须弥图咒煞是霸道居然尾随不弃追着锦缎不停灼烧。 秋沛雨叫了一声得罪,身形展现,手中提了一道童抛在二人近前,手中的jīng光轮微微舞动将那团火焰湮灭其中,秋沛雨道“妖人已经擒获了,红娘不要再斗了,此事与素贞无关。”红娘见秋沛雨阻了自己心生怨气但顾着妹妹雨末的安危便也收了图咒,只仍是将雯同困在火焰中。 素贞眼瞅着秋沛雨问道“我这随身道姑有那点过错令红娘如此施法?”秋沛雨略怀歉意道“素贞师妹,这里有些缘由我也说不清,还是一会儿七郎给你解释,但依我看这雯同道姑已不是你带在身边的道姑,她被人掉包了!” 素贞一愣后再细细看雯同道姑半响也没瞧出有何异样,秋沛雨道“红娘迫她现出原形,但不要伤了她。”红娘一扬手一道密文图咒窜入雯同道姑身上,只见图咒像是一条小金蛇在雯同周身游走,雯同身上犹如被一道火舌舔舐,浑身颤栗痛苦难当,忍不住哀苦叫道“不要再施法了,我全招了!” 素贞看着雯同受了红娘的火炙心中极不情愿,但看秋沛雨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一时没了主意,现在看到这个雯同居然哀苦求饶,同时神形开始变化似乎被红娘的火炙融了一般,居然现出一张从未见过的摸样来,顿时大吃一惊。秋沛雨喝道“再不说实话我火融了你,你对雨末施了什么手脚,害她成了一尊泥塑?” 这个雯同声息变得尖细如啸道“是西祭交给我的一道塑身符咒,我趁她不备附在她身上。”素贞道“我的雯同道姑在那,你们将她怎样了?”这人道“她早就被西祭娘娘在你们进到道观时掉了包,你快放了我。”红娘急道“那如何解得我妹妹身上封咒?” 此人啊的叫了声恨毒道“没有西祭娘娘解咒,你妹妹恐怕永远脱不了身,快放了我否则西祭娘娘放不过你!”红娘一听那吃这套,纤指一弹三道火舌又窜入此人身上,这人惨叫不绝委顿在地,秋沛雨方要劝阻却见这个雯同道姑变成一个摸样猥琐的矮小男子,这男子摸样不是中土人士,头上毛发猩红皮肤苍白,翻起一双眼眼神恶毒死死盯住红娘咬牙道“西祭娘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红娘哈哈一笑掌心腾出一团斗大密文图咒火焰来将此人包裹起来瞬时烧成了灰烬。 素贞啊的叫了声,秋沛雨也微微皱眉,但素知红娘对待敌人手段泼辣残恨,受不得外人一点讥讽,更别说要挟恐吓之语,此人哪知道红娘脾xìng,以为报出西祭娘娘的名号说些狠话这些人会善待自己,哪知道红娘天xìng受不得激,管你是哪家天王老子即使打不过也要打了再说。 秋沛雨对待邪魔外道也绝不手软,见红娘杀了此人也无话说,只是微觉有些鲁莽了。他上前拉起地上的那个泥塑道童一拍后背道“你又是西祭娘娘驾下何人?方才你也看到我们的手段了,你要耍花招就是自取灭亡。” 哪知道秋沛雨说了一通此人确实毫无反应,真像是一一尊泥塑般动也不动了。秋沛雨愣了下将此道童提在手中看了看只觉入手奇重无比,方才轻盈的泥塑胎身如今却变得如灌入铅铁般。秋沛雨哈哈一笑将此人猛地掷在地上,顿时此人身躯着地砰然有声,居然在地上磕出一个坑来。 秋沛雨缓缓在此人周遭绕行沉声道“好个泥塑金身,我也不用法器打你,如你挡得住我三掌我立时放你走人你看如何?”说话间秋沛雨在泥塑胎身上轻轻击了一掌,只听泥塑胎身噼啵一声,胎身微微有一道裂纹从胸前击打处一直裂到脖颈处。这泥塑道童微微动了下,眉眼处微微眨阖了一下。秋沛雨道“好,果是金身,接我第二掌!”这一掌击在身上居然声息皆无,就像是轻轻在泥塑胎身摸了一把。没料到这泥塑胎身从地上腾地而起,口角一张一口血沫喷了出来。 秋沛雨一伸手将泥塑胎身擒在手中道“还有一掌你还要不要试试?”泥塑胎身强忍着一口鲜血呲牙道“不用再逼我了,我受不住你的第三掌。”秋沛雨见此人服软便收回举起的手掌轻笑道“好,我也不用强,你好生解了那被你们封咒的雨末泥塑就好。”泥塑胎身一张嘴忍不住又一口血喷了出来,低低道“我只是西祭娘娘的一个随从而已,她的泥塑封咒我也解不开,你们只有求西祭娘娘才能解开此女的封咒。” 红娘一听勃然大怒一抬手一道密文图咒火印窜了过去攀附在此泥塑胎身身上,饶是秋沛雨道法jīng深也防不住这道须弥密文图咒,眼看这人又要被红娘烧死,忙用jīng光轮吸取火焰,此泥塑之人已是哀嚎痛苦难当了。秋沛雨对红娘道“我们唯一的线索就在此人身上,烧死了他可就解不得雨末封咒。并且由此可见我们不能生硬的劈开雨末身上的泥塑外壳,要不恐怕会伤了她!” 红娘气愤难平道“什么西祭娘娘,我看就是外邪妖道,专事背地暗算的无耻小人罢了!”秋沛雨轻摇头道“此人可不简单,道法自成一家,非我中土正宗派系,但从方才偷袭应变之能,此人不但道法jīng深而且智谋狡诈多变,用巧而不逞强。”话一出口秋沛雨不由得心中一惊,想是此话刺到红娘,但看红娘却是忧心忡忡并未在意才略觉放心道“依我看这个西祭娘娘手段残忍,在此设伏的目的就是要阻我们前往须弥,到底须弥发生什么事端这帮人想要干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因此更要小心行事。” 第十三章 暮归 (8)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红娘皱着眉头道“这个西祭到底是何人,怎会与我们为敌,我久未出江湖也不知这些年都出了些什么人物。”秋沛雨见红娘愁苦心生爱怜近前道“红娘无妨,雨末有甲衣护身应该不会受伤,只是我们不敢任意施法解咒怕伤了雨末,那西祭娘娘虽不曾见识过但我也有耳闻听说在蛮荒泽及部众有几名道法通天的尊者,其中就有一女子手段毒辣,并且前者打伤你的帝释明就是出自这个泽及蛮荒之域,他的授业恩师乃是与我烨玄师尊齐名的名尊图拉颜焱。” 红娘哦了一声显是也听闻过名尊图拉的名号。秋沛雨道“他泽及部众有大小三十个部落,分散在极南荒隅之中,生xìng残忍好杀掠夺别家部众财物人口习以为常,如今更是窥视我中土肥沃常想吞噬。”秋沛雨沉思凝声道“宗参师叔与他部众勾结企望借他部众之力逐鹿中土,要是成势必将祸乱中土殃及百姓万民。” 二人正说话间大和尚扛着雨末的塑像七郎与雪奕随着来到近前道“都摆平了吗?我怕九妹在这里面等得着急就搬了她出来。”秋沛雨还未说话,红娘一把抓住那塑身泥胎道“快说你家那个什么西祭妖人藏身在那,再不说我就火焚你!” 那人实在是畏惧了红娘的火咒,身子缩了缩但是泥塑身躯却动也不动趴在原地,红娘看着着急一道火焰又要出手了,秋沛雨忙拦道“红娘不用烧他了,你没看出他也是被他家主人封了身裹在里面动弹不得,这西祭娘娘根本不顾下人死活,留他做耳目便自己逃之夭夭了。”红娘隐忍不发收了火符问道“现在如何是好?难不成我九妹就呆在里面了。” 七郎在旁道“三姐别急,我看九妹在里面有甲衣护身倒是无恙,方才我留意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咱们的九妹似乎正施法破除封咒呢!”正说着忽听得雨末的塑像周身噼啪直响,众人侧目只见塑像外壳皴裂开来,雨末一晃身居然从中跃了出来。 红娘大喜过望冲过去抱住雨末道“你个丫头吓死姐姐了,快让姐姐看看受伤了没?”雨末倒不惊慌反而笑嘻嘻道“三姐,我呆着好着呢,我有甲衣护身这封咒只能裹着我但封不住我的视听,你们在外说什么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就是眼睛被泥巴挡住了看不见。” 秋沛雨疑道“你是如何解得封咒出来的?我本想砸开泥胎救你但又怕伤着你所以一直不敢出手。”雨末兴高采烈道“我可得了件好宝贝,是青妍姐姐送我的腕铃救了我。”说着抬起脚来,大家一看那串紫荆铃在雨末脚踝处叮铛作响余音不绝。 雨末晃了晃脚神奇道“我开始也怕的要命,喊了半响也没人搭理我,我眼前又是一片黢黑啥也瞅不见,急的我都要哭出来了,可就在那当儿脚上的这串小铃铛忽的泛起光来,我整个人好像都被透亮起来,鼻息中闻到阵阵的花香味,心中一片祥和安静也不害怕了。后来我困了就睡着了,再后来就听见你们在外喊,我急着想出来但怎么也动弹不得,这时候脚上的铃铛突然响个不停起来,我周身一阵晃动觉得身子一下子轻快了起来,然后就一跃出来了。” 和尚凑了过来认真瞧了雨末脚踝的铃铛啧啧道”看不出这个不起眼的玩意这么厉害啊,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法宝,这么个小东西---“ 秋沛雨也凝神瞅着道”这东西可不是寻常之物,雨末你真得着宝贝了,我听闻有道神器名为幽神怜心蕊,乃是天地造化之灵物,隶属神界,不同于其他诸般神器乃是天地植卉jīng华凝聚而成,每三百年结一串果蕾,所结果蕾束串成铃,虽不及幽神怜心蕊但出于神物所生亦是不可多得之物。我看你这串紫荆铃就是那神器所生发出来的。“ 雨末听得更是喜欢,爱不释手的抚着铃铛道”青妍姐姐真好,这么珍贵的东西都肯送我,我回头一定寻个好物件送给她才是。“七郎听了妹妹的话想起一事道”九妹,七哥求你件事成不?“雨末瞧着七郎抿着嘴笑道”你不要说了,你如果能找到一件让我满意的礼物送给青妍姐姐,我就答应你你要求我的事。“七郎疑道”你知道我要求你的是什么吗?“雨末歪头道”原来是我想错了,七哥哥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要求我见青妍姐姐!“ 七郎急道”那是当然啊!算是我求你的了。“雨末嘻嘻笑了伸手道”拿礼物来啊,见青妍姐姐没有礼物我可不好意思。“七郎挠头道”我哪有什么好礼物拿的出手啊!我方才本是求你给我几滴泪呢!“雨末听了这么古怪的要求乐起来笑弯了腰道”七哥哥尽会胡说,哪有要人家哭着流泪的。“七郎不好意思道”你看青妍留给我一粒种子,可这种子要泪水才能种起来,我这又干瘪着哭不出泪水来。“ 雪奕在旁低声道”那粒种子可是有灵xìng的,依我看必须你自己流的泪才能种活它,别人即算是泪流成河恐怕也无济于事。“七郎听雪奕一提顿时醒悟过来对着雪奕施了一礼道”好姐姐,我这可想错了,你这一提可就醒了,差点误了大事。“雪奕见七郎如此郑重知道七郎心中所惦念挂怀的全是青妍便转过头去道”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应当多留些心才是!“ 雨末嘻嘻道”七哥哥,我看你凡事都要多留些心才好啊,雪奕姐姐帮着你你可要多谢谢人家啊!“七郎怀着歉意道”雪奕姐姐,我以后多留心些---“话到此却也说不下去,喃喃的在那发闷,红娘不耐烦道”鼓捣个什么,现在没事了咱们也就启程了,我看这泥胎留着也是祸害,我一掌打发了他就是。“ 秋沛雨眼见红娘又要杀人拦道”这人也无大错,杀了他只怕雯同道姑的xìng命也就不保了,咱们擒了他做人质留着交换雯同。“说着在泥胎身上踢了一脚,这泥胎被这脚踹得飞出老远,如今红娘收了xìng子也不似年轻时的执拗,明白秋沛雨不愿自己多杀生也就不说什么了。 秋沛雨道”素贞师妹,咱们这一路只怕坎坷难行,如今天sè已晚我们要夜行赶路,你我分压前后阵脚以防不测。“素贞点头。众人正好整装出发时,却看到前山顶处隐约亮起一片灯火,阵阵扑鼻香气顺着山风迎面袭来。 第十四章 夜宴 (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一声鹞鸣划过天际,暮sè中秦梧桐略显矮小的身影依然挺拔,他立于山巅处伸出手来,那只飞鹞立时落了过来。秦梧桐轻轻抚摸着这只白鹞子叹了口气,紫衣看了眼这只白鹞子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情致逗弄鸟儿?”秦梧桐笑了笑道“这是我原来豢养的鹞子,没想到在我最为失意落魄的时候只有它还记得我。”紫衣也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下,哪知道这只鹞子眼露凶光,坚硬如铁的喙嘴闪电般往紫衣手上叨去。 秦梧桐哧了声,这鹞子极不情愿的收回嘴,将头摆向一边。紫衣笑道“这小东西还这么凶悍。我也奇怪你怎会无聊的豢养一只普通的鸟儿。”秦梧桐苦笑一声“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我一生争强好胜惯了岂愿甘居人后,紫衣你现在还这么看我吗?”紫衣不说,转言道“那年,我初到你们山上做客时,你那时意气风发神气的很,每天都忙个不停,好像永远都有无穷的jīng力,并且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就愿意这样的闲散颓废下去?” 秦梧桐道“也许一个人失去过一些东西才会想起一些被遗弃的东西,你那年黯然离我而去,当时我并未对自己的决定后悔,但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却第一个想起了你。”紫衣道“我并未怪你,我现在问你是和我归隐山野还是我陪着你重返江湖?”秦梧桐哑口无言愣在那处。 紫衣道“其实我和你一起出了那个山谷就没再打算重新再寻个地方隐匿起来,我只是愿意你陪在我身边,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并帮你完成。”秦梧桐啊了一声道“紫衣,我这回寻到你就是愿意和你一起归隐的,你难道不愿意和我一起过闲耕野居的生活吗?” 紫衣摇摇头道“那我岂不是太自私了些,你是个奇男子,如果这样荒废过完下半辈子你会终身郁郁寡欢,所以我决定随你一起重返江湖祝你一臂之力。”秦梧桐眼sè湿润缓缓看了紫衣一眼背过身去。紫衣俯下身搂住几乎低她一头的秦梧桐轻柔道“只要你愿意与我一路再不丢下我,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 秦梧桐心中闪过一丝愧疚暗道“紫衣,我若不明白你怎会来找你,不要怪我不择手段欺骗你,等我大事有成我会好好补报你的。”秦梧桐想到此处也温柔的回身轻轻将紫衣搂在怀中。紫衣道“什么红隐丹枫都没放在我瞳娘眼中,我会助你取回你失去的一切。” 秋沛雨望着远处山巅的灯火沉声道“树yù静而风不止,没想我丹枫如今败落如此,妖魔外道肆意施为,现在欺到了家门口了。”红娘哼了声道“沛雨,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还坐视不理吗?咱们去会会他们。”红娘心急话一出口立时腾身而起径直往哪山巅而去,沛雨急道“红娘小心,他们有备而来恐有埋伏。” 红娘脾xìng最急又是嫉恶如仇最为痛恨邪魔妖道,那肯听秋沛雨的劝说,跃到空中叫道”沛雨,你守住弟弟妹妹们我去去就回。“说话间身形一展就往哪个山头shè去。秋沛雨恐怕中了人家调虎离山的伎俩一时犹豫,七郎叫道”沛雨大哥,你快去跟着三姐,这里有我几人守在原地不动想也无事。“秋沛雨望了七郎一眼点了下头身形一展奇快如飞腾空而去。 素贞老成持重,忙命众人背心相靠围成一个圈子,众人依言而行。和尚捧着大兽头眼神紧紧盯着那个山巅道”七郎,没想到三姐脾xìng比我还烈,不过这xìng子倒合了我,我这会儿也想杀了出去打个痛快才好。“七郎笑道”哥哥你别煽风点火了,三姐那xìng子劝还不改呢,你再奉承几句她还收敛的起来吗?这么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再老就没人要了,你误了三姐我找你算账。“ 和尚一拨拉脑袋道”咦,七郎这哪有牵扯上我的事了?俗话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各花入各眼,你三姐这脾xìng我看着就挺好,心中敬佩的紧。“七郎哦了一声叫道”没想大和尚还有这至理名言,看来三姐又多了个红颜知己,她酒力不错回头你二人多喝几杯。“和尚憨实的笑了道”那敢情好,你三姐乃是女中豪杰我回头定要多恭敬她几杯。“ 远处山巅的那一片灯火忽的闪了一下像是要灭了,众人心中不由得一紧,然而灯火晃了晃后居然越发的通明起来,隐约居然能听到丝竹弦乐之声,好像有人在轻声吟唱,空灵飘渺在夜空中传出很远。众人疑惑起来,和尚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雨末忍不住笑道“大和尚闻到肉香味了。”和尚不好意思拍拍肚子道“这不争气的---”空中又有阵阵扑鼻的酒香气灌了过来。 七郎眼神紧紧盯着山巅处疑惑道“怎么回事,三姐去了山巅处居然没有一点动静了?依她的xìng子怎会如此平静,就连沛雨大哥也没了声息,难道有什么意外不成?”七郎这一说,雨末急道“七哥哥,咱们一起去瞧瞧吧!” 素贞却道“大家静守原地不要乱动,我想沛雨即算中伏应该也无大碍,咱们要是一动只怕也中了敌人的诡计。”七郎知道素贞说得有理,但三姐这一去不回要他这般坐视可如何耐得住,他立起身来对素贞道“大师姐,要不我去瞧瞧看,我尽量不靠近只在周遭观察下动静就回来。”素贞不肯应允,沉声道“七郎,你初涉江湖不晓得厉害,以你三姐和秋沛雨的能为去了如此长的时间都没有回转,可见一定是遇到了变故,我们不知虚实贸然前往必定中伏,你一人前去更是凶多吉少。” 七郎想了想道“素贞师姐说的在理,可我们就这样坐等也不是办法,现在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周围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如果一人前行必会被他们各个击破,咱们不妨就一起上山探探他们这龙潭虎穴也好过坐在这傻等。”七郎提议大家都说好,和尚叫道“这么憋屈着还不如痛快杀将过去,我还不信了这些邪魔能把我吃了不成。” 素贞也无别法只好道“好吧,既然大家一意要上山咱们就闯闯,不过我打头阵,雪奕押后,你们随在中间。”和尚一拨拉头道“那哪行,洒家走最前给大家伙开道,素贞师父押后就行。”说话间和尚虎眼圆睁捧着大兽头冲着山巅吼道“你们这些宵小听着,你家爷爷就来了,快备上好酒菜小心伺候着。”和尚这一嗓子倒是把大家心气提了起来,七郎道“大哥我与你打前阵,你这大兽头也该抖抖威风了。”说着二人意气风发率先走了出去。 第十四章 夜宴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素贞摇摇头与雪奕压在队伍后面往山巅行去。天sè愈发的沉暗下来,和尚一按兽头只见兽头两只瞳孔中生出两道明亮的光芒来,七郎道“大哥又有jīng进,这大兽头还有这般妙用。”和尚呵呵一笑“我这人愚钝,只有平时多下些功夫了。”众人在和尚兽头shè出的光影下渐渐行近那处山巅,和尚提了提鼻子用力吸了两口道“好香的酒气,勾得洒家肚中酒虫闹个不停。”雨末在后道“只怕赴的是鸿门宴,还没喝到好酒就被人家给算计了。”和尚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好汉行径,我这大活人还能教这帮宵小唬死不成?” 雨末伸出大拇指夸道“好个英雄好汉,佩服佩服!” 素贞见这几个年轻人毫无畏惧胆sè过人也提振起jīng神来。忽的前方闪现一队身影来,众人立足只见为首是一个管家摸样的人物身后随了几个打灯仆役,这管家身形微胖但举止恭敬有礼,行到众人近前躬身道“我家主人吩咐我等前来引路,知道众位赶了一天的路途已经劳乏特意备了薄酒相候。” 七郎道“你家主人又是何人与我等有何交情为何在这荒郊野外设宴相待,我三姐与秋沛雨大哥何在?”管家满脸堆笑着道“二位客人都在前面歇息等候你们前来,我家主人你们见了自会晓得,他也是有意要和你们结交做个朋友。” 七郎不信望了望前方灯火处只见隐约有许多人在那穿梭不停,酒菜香气更是浓郁扑鼻。七郎道“看来你家主人的朋友到不少啊,在这大排筵席。”管家道“我家主人最喜欢青年才俊,邀了各家年轻一代的才俊来此相聚,而你们这几位乃是当今南北二宗年轻一代的翘楚人物,均是锦绣其外金玉其内的不世之才,我家主人着意看重吩咐我等一定要好生款待,不可失了礼数。” 七郎还未说话,和尚恼道“你家主人好大的排场,既然这么说得天花乱坠为何不来相迎?”这管家也不恼仍是笑答“我家主人腿脚不便因此不能前来,等会儿你们见到我家主人便知。” 管家带着七郎众人往前行进不远,就见山巅处有一空阔场地上宴席罗列排开,约莫有四五十张桌子,每桌旁都有四五人在推杯换盏吃喝的兴致盎然,各sè丫鬟奴仆杂役穿梭在其间添酒布菜不下百人,桌上奇珍异味纷呈酒香扑鼻。七郎众人惊诧之极,再看那座上各sè人物有男有女年纪不大,不论男女个个长相异常的英俊秀美,但每个人却只是低头不停吃喝对于七郎等人都不加理睬。 和尚闻着酒香忍耐不住恨不得立时找张桌子坐下开始痛饮,七郎鼻息中亦是闻到一股浓郁之极的扑鼻酒香气,那桌上的菜肴更是散发出令人馋涎yù滴的香气,诱惑得肚中越发的饥渴难耐。管家将众人引到一张空桌前,马上有十数奴仆前来犹如走马灯般开始添布桌筷菜肴,各人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令人目不暇给,很快就布好了一桌的美酒佳肴。和尚第一个忍不住上前就捧上一坛好酒,一揭泥封酒香扑鼻,和尚道了声好酒就要仰脖狂饮,七郎一抬手将和尚胳膊抓住道“大哥且慢,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叫人家看笑话。” 和尚一楞咽了口吐沫放下手中的酒坛,七郎拱手道“还请管家哥哥把我三姐以及秋沛雨大哥请来一见。”管家打了个哈哈道“好说,你们慢用,我这就去请。”管家带着人走开,七郎扯了和尚一把道“大哥,您难道没看出古怪,你看这些人不管那女都在此肆意吃喝好像没有饱饿一般,倒似那传说中的饿鬼。”一话未完,和尚吓得将酒坛放在桌上道“兄弟,你可不兴拿鬼唬哥哥。你哥哥虽不畏鬼神,但乍一听也有些惊慌,你这一说我倒也是奇怪,这么多人聚在此处吃喝不停都好似饿鬼投胎。” 雨末听了后不由打了个寒颤缩在素贞身边,素贞身边的那个随身道姑盯着那些正不停吃喝的男女忽的惊叫道“你看他们的肚子都鼓得像一个球一样了还在那不停地吃啊!”雨末吓得不敢看,和尚倒是不惧大声道“咱修道之人哪能畏惧鬼魔,我这就破了这些邪魔妖法。”说着和尚一拍兽头,那兽头呼的跃在空中,和尚心中默念法咒,只见兽首蓦地张开血盆大口来往一张桌上咬去。 七郎两眼碧透放光往这些男女瞅去,忽的跃身而起托住了和尚的兽头道“哥哥错了,这些人都是良善凡人,不过是被饿鬼附身了而已,伤了他们也无济于事,饿鬼都会跑掉了。”和尚一听收回兽头道“如果是这样,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被撑死不成。” 七郎回身寻那管家却并无踪影,这些仆役一个个神情呆滞只知道不停上酒菜。忽的一个女子啊的惨叫一声,雨末在那忍不住抬眼一看顿时惊吓得躲进素贞怀中,原来那个女子居然撑破肚皮,肚中饭菜洒了一地白花花的肠子也拖在地上。在旁边的进餐的众人却熟视无睹仍然不停吃喝,好像一刻也不能停歇下来。 和尚一脚将身前的一桌饭菜蹬翻,大声喝道“别吃了,你们快停下来啊,不然就没命了。”那些人众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和尚的言语反而更加速吃喝起来,仿佛再不吃今生就没有机会了。和尚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脚,疾步上前挨桌踢去将每桌的饭菜踢在地上,但那些人又都趴在地上抢食地上的饭菜,本来是有固定座位井然有序的吃饭场面被和尚一搅顿时混乱起来,这些人都混作一团互相抢食,直如猪圈中争食的猪仔一般。 和尚无法撇在一边直叹气,雨末与那小道姑看着恶心扭转头。素贞摇头道“世人愚钝如此无可救药,不是我们不救而是无能为力。”七郎也摇头蓦地纵起身形来喝道“既是妖祸作乱,我们也不能一味怪世人愚钝,我辈修道之人岂能袖手。”七郎展开洛神图轴催动咒印,图轴画卷中立时现出眼前景象,七郎透过图卷画面看清楚这些人众每人身上都附有一饿鬼,催使这众人不停进食。 第十四章 夜宴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心火上撞,对雪奕道“雪奕姐姐,你快用冰魄寒气冻结他们,先不要让这些人在吃下去,等那些饿鬼受不住从附体上出来我再收拾他们。”雪奕依言驭出冰魄寒来,只见一道寒光shè出,飞快在山上正在争食的众人身前盘绕起来,慢慢的山巅处升起一团寒意,那些正抢食的人众动作明显减缓下来,每人须发上都隐隐结出寒霜,冰魄寒飞驰的越来越快,寒气也越发凝重起来,那些人似乎被冻僵起来,动作几乎停滞,最后保持姿势终于不动了。 山巅处忽的哀嚎一片,各sè饿鬼魂灵从众人身体中飞腾了起来,这些饿鬼瘦骨嶙峋但是肚腹撑得滚圆,但是仍都不满足,嘴中嚷嚷不休直喊饿啊饿啊!在空中乱作一团,七郎身印一展施展游龙戏凤身印急速的在这些饿鬼身前飞过,每经过一只饿鬼都用密文图咒印符锁住一只,有的饿鬼一看不妙想要逃窜,但均被七郎用身印挡住再缚上印咒,密文印咒一附到饿鬼身上便泛出金光,印咒密文嵌入饿鬼体肤中,等将这些饿鬼一一缚好后,七郎喝了声“看你们还如何祸乱众生。”话音未落,那密文图咒腾出火焰来将这些饿鬼烧的焦头烂额,并且每个饿鬼身上都臭气熏天。 众人闻着恶心都掩鼻后退,七郎用袍袖捂住鼻子叫道“好臭的味道,你们到底吃的是什么啊?”大家在看那些被冰魄寒气冻结的众人都在不住的呕吐,吐在地上的东西那是方才吃下的美味佳肴,污秽难闻腥气扑鼻,原来竟是些臭鱼烂虾腐肉等等不堪入眼的杂碎。雨末哇地一声止不住吐了起来,素贞也拉着雨末与那小道姑后退数步。 七郎催动密文图咒火符印咒烧得饿鬼直冒白烟,整个山巅都是一片鬼哭声。七郎一边烧一边四下寻找方才那个管家摸样的人物,但这管家却不知何处去了,那些仆役杂奴们啊看到七郎催动出的真火都不敢近前,呆若木鸡的立在远处动也不动,七郎心道,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货sè,引了一道符咒烧去,只见一仆役倒地化作一段树干,被火烧的焦黑。七郎怒火中烧心道“究竟是何妖魔竟会引树jīng出来作乱,还有这许多人又是如何被引到山上被这些饿鬼附身,难道此处也有yīn穴被开启了不成!” 七郎心存疑虑看着这些人都将腹中吃下的饭食吐得一干二净,等这些人吐尽腹中吃下的东西后慢慢的面目都改成村民摸样,起始那英俊秀美摸样都不复存在了。这些人看着满地狼藉都不知所措呆呆的立起身来,七郎在空中将饿鬼聚成一团所有密文图咒尽数汇聚团团裹住,一阵大火烧过,这些饿鬼尽数被烧成灰烬,空中隐隐听到饿鬼最后一声惨叫就再无声息了。七郎降下身形来到了众人身前道“你们都是哪的人?怎会被拐到此地?”众人神智迷糊都纷纷摇头。 和尚见众人这般摸样,心存疑惑忙捧起方才的开的那坛酒来,再看那坛酒水腥臭难闻一股子臊气,那还是起初自己捧着的美酒,分明就是一缸潲水,和尚几yù作呕气的将酒坛抛了出去,对着空寂四野骂道“nǎinǎi的,你们这帮龌龊小人敢戏耍洒家,有本事就出来见个真章分个高下。”和尚话音未落,一辆四轮坐车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围着车子四周有数盏明灯照耀着,车上依稀端坐一华服中年人,身后随了方才那名管家与一干打灯的仆役。 七郎与众人不敢小觑,聚在一处严阵以待。那管家见了周遭这般狼藉景象不住的咂嘴道“我这才去了一会的功夫就成了这般摸样,罪过罪过。”车子悄无声息滑行过来,那华服中年人面容异常白皙,似笑非笑的面容透着股yīn晴不定的邪气,坐在车中笑得些有些异样,缓缓道“我早就说了要有待客之道,你们这帮兔崽子用些残羹剩饭就去哄骗客人,看样子是惹了客人不高兴,你还不去陪个罪!” 那管家煞有介事的踱到七郎近前作了个揖道“还请见谅,我家主人吩咐过再给你们摆一桌上好的酒席赔罪。”说着管家一拍巴掌,只见有一队挑着明灯的美女丫鬟纷至沓来,每人手中都托了一个食盘,有人立起一张大桌来,那些美女将食盘一一放在桌上,这些食盘都是金银所造光灿夺目,盘中佳肴更是香气四溢。七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和尚却怒吼道“你们这些妖邪,敢来戏耍洒家。”说着和尚一脚往哪桌上蹬去。 那管家叫了声“大和尚慢来,我家主人诚心相邀,这桌子菜可是好东西---”管家一扶桌子桌子腾起来往边上一荡避开和尚的这一脚。和尚一见之下更是怒不可抑接连又踹出几脚但都被这管家避开,管家叫道“和尚慢来,我这一桌菜可是费了不少心血的,这盘怀胎十载的牛胎还有这吸食了母鹿jīng血的蝙蝠费了好大功夫,最为难得是这还有一坛上好月儿红,更是秘方酿造。” 和尚听得作呕,大兽头往前一探,兽口阔张往管家头顶处罩去,管家动作虽快,但蓦地见到如此阔口兽头也不禁呆了呆,眼见兽头要吞噬到头顶,管家不由得手忙脚乱丢下桌子往后跌去,那兽头径直砸在桌上,立时桌子四分五裂,桌上菜盘被砸的粉碎,汤汁溅飞。那管家看着满地菜肴不住的跺脚道“好可惜啊!你这莽撞和尚怎能如此无礼,我家主人好生待你,用这么好的东西招待你却不领情,真是可气!”说着望着地上的那些菜肴痛心不已。 那坐在车上的中年人摆手道“既然人家不领情就算了,你们分食了吧!”话音未落,那些在旁站立的美女都嘻嘻哈哈的疾步上前拾起地上的菜肴放在嘴中咀嚼起来,一边吃一边赞道“好吃好吃,这样的美味多年都不曾吃过。”一女还转回头往和尚谢道“多谢大和尚,这只蜈蚣只怕也有四五十载了,肉肥汁多很有滋味。”和尚见此女将一只硕长多足黑乎乎的东西放在嘴中嚼的咯吱有声,不由干呕起来。 第十四章 夜宴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这些女子不顾体面干净趴在地上竞相抢食,须臾功夫就将洒在地上菜肴吃的一干二净,吃完后都向车中的人行礼拜谢。中年人笑了笑“倒是便宜你们了,要不何时轮的上你们。”众女子叽喳说个不停,相互问询方才各自吃了什么?滋味如何? 七郎往前一步大声对那管家道“你说我三姐在你这里做客如今人在那里?还有我沛雨大哥呢?“那管家闪到车子旁道”他们当然是在我家主人的宫殿中做客了,我家主人最为好客了。“七郎沉声道”宫殿在那里?“华服中年人笑了笑一转车头道”随我来啊,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我的无缺宫。“ 中年人说行就走,车帐回转往山下行去,素贞在旁叫道”七郎,别随他去,这些人古怪邪气怕都是些见不得光的邪魔妖道。“七郎道”素贞师姐你带了雨末等人守候,我倒想看看那无缺宫殿是个什么所在,再说我三姐与沛雨大哥下落不明我一定要去探探。“雪奕与和尚道”我们与你一起前去。“素贞叹了口气道”那咱们还是一道吧,相互有个照应。“七郎嬉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歹大家在一起。“那管家回身道”还不跟上来,只怕走远了你们寻不到路径。“ 和尚哼了声”别催,这就来了。“说着大步流星的赶了过去。七郎与众人也紧跟其后。前面的车帐一路向下,那些女子足不点地身形飘飘忽忽,中年人的车子轮子更不曾着地 在这陡峭山崖行驶起来悄无声息。七郎众人紧紧跟在后面谁也不说话,待到了谷底豁然开朗起来,隐约间似乎见到有一处地方冒出光亮来,先是斗大的一团光芒,等行的近了才看清楚有座宏伟雄阔的殿宇立在那处,殿口透出的光shè得周围一片光亮。 七郎到了殿口立足,只见殿堂zhōng yāng高悬一匾书着斗大的三个字”无缺宫“。中年人坐在车中回身看了七郎一眼道”我在里面等你!“说完径直带着随从进去了。七郎回身看看大家伙道”这无缺宫顾名思义是什么都不缺了,咱们好歹进去看看稀奇。“和尚亦是不惧道”我看不错,洒家打头,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名堂!“和尚一摆兽头往里就去。雨末哭丧着脸道”我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要吃里面的东西。“七郎嘻嘻一笑”瞧着恶心没准味道不错呢!“ 雪奕蹙眉道”别作践了,要进去就爽快些。“七郎哦了声没想雪奕还如此豪气,他转身跟在和尚后面。到了里面只见空荡荡的的一个大厅中金碧辉煌,各处皆插有手腕粗的火烛 ,火烛映照下看到四周壁上均有雕刻有面目狰狞的怪兽飞禽图样,居中处有一尊人像盘坐占满整个墙壁,那人像就是方才那坐在车子中的华服中年人。大家看着壁上图画眼花缭乱,七郎捅了捅和尚小声道”你看那男子身前的那只怪兽吗?“和尚依言定睛看去,只见中年男子身旁的那只怪兽正是自己手中这只兽首獠兽的样子,和尚疑道”这怪物难道是这中年人豢养的不成?“七郎摇头道”我也不知,这中年人极有可能来自yīn穴中,咱们大家小心。“ 听到yīn穴和尚也道”看那些饿鬼的样子都瘦得皮包骨头了,但肚子都撑得奇大无比,这阳世间的人饿死后进到地府中都成了贪吃鬼,这男子驱使这些饿鬼出来祸害百姓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尚转身冲着空阔的大殿声若响雷喝道”别装神弄鬼的,快出来!“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不绝传出了很远,但大殿中只有和尚的声音在不停的回荡却无一人回应。七郎见大殿有三个廊口通往远处,从每个廊口看去都异常的深远望不到边际,不禁犯难起来。 雨末拉着七郎道”七哥哥,这个大殿怎么这么大,却没有一个人,我们该往哪走啊?“七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看来要撞一下了。“雨末道”这些人鬼鬼祟祟,咱们要是任意选一条道只怕会中了他们的埋伏。“七郎拉紧妹妹的手腕道”九妹别怕,你跟紧哥哥。“ 雨末点点头拉住七郎,七郎看着三条长廊也没了主意,和尚叫道”随便选一条走就行了哪那么啰嗦。“七郎想想也是,但刚要往里面步入时忽听得由这条廊口深处传来一声怪异的嘶吼之声,一股凉气由远及近袭了过来,走廊中的灯火忽闪忽闪的明暗不定。七郎不由驻足疑惑的望着这条入口不知该不该前行,待转到另一条入口时却是声息皆无,雨末喜道”这条道应该没有事,咱们从这走吧!“ 七郎摇摇头带着雨末又转到另一条,这一条入口只见长长的走廊灯火明亮,但依然一眼望不到尽头,隐约间似乎有人在深处吟唱不休,雨末疑惑道”咱们要不走这条?“七郎拿不定主意,忽的雨末觉着自己脚腕上的紫荆铃轻轻晃动,低头一看那串紫荆铃发着光,雨末奇道”咦,这个铃铛怎会这会儿发光?“七郎也是奇怪,他们在三条走廊入口处徘徊,但每次到了其中一条有怪声嘶吼的走廊入口时那紫荆铃铛都会轻轻晃动发光,七郎会意道”是这条入口了,咱们就从这里走。“ 七郎带着众人步入这条廊口,只见墙壁个不上几丈就有一支火烛,灯火摇曳明灭不定。雨末听得那怪声不禁疑惑道”七哥哥,咱们走得对吗?“七郎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福祸相依没有定数,咱也计较不得许多了直管走下去就是。“雨末见壁上到处都镌刻有张牙舞爪的怪物吓得不敢细看只紧抓住七郎的胳臂。这条走廊盘曲回环一径往下,走了不知多久又显出三个岔口来,这回七郎有了经验,细看雨末脚踝上的紫荆铃,待见紫荆铃闪亮时便循着指示的廊口往下走去,再到一处又显出三道岔口,如此反复七郎与众人也不知过了多少岔口,此时发觉这座宏伟宫殿原来就是一座迷宫,并且他们这是一径在往下走已深入到了地下。 众人随着七郎前行着渐渐感觉cháo寒之气袭身而来,脚下也湿乎乎的似乎有水汽,忽然听见有水流拍打在岩石上的声响,好像是一条瀑布由高处坠落时发出的响声。又行了一段距离众人眼前开阔起来,昏暗中只见一条长有十数丈的大瀑布由上而下直直拍了下来,打在一处深潭中击得水花飞溅,这潭中黑乎乎的看不清深浅,只觉的潭中水面极宽一眼居然望不见边际。众人没料到此处还有这一所在不由得呆立在那里,雨末道”咱们这是在那啊?怎么没有路了?“ 第十四章 夜宴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看了看道”这该不会就是那条丹枫山底的幽冥暗流吧!咱们是到了地府yīn河了。“此话一出,雨末更是害怕了道”七郎哥哥咱们还是出去吧!这里yīn森森的,方才还听了那古怪的声音,该不会是从这传出的吧!“七郎安慰妹妹道”别害怕,哥哥挡在你前面有什么古怪哥哥抵挡就是了。“ 雪奕在旁也道“雨末别怕,我们大家把你围住,就算有怪物也伤不得你。”说着雪奕手中的冰魄寒上泛起一点寒星来,这点寒星缓缓升起居然变作一团明亮耀眼的灯火来,照的周围一片雪亮。众人接着灯火看见此处甚是广阔,但怪石嶙峋壁垒突兀说不出的yīn森可怖,那潭水更是一望无垠像是通到很远的地方。 素贞缓缓走近这水潭道“这就是宗参师叔劈山开流引到地上的那条暗流了。”七郎哼了声“那不过是他假借烨玄师尊之命把暗流凿开,实际上是为了偷取了这暗流之下的封印法器护天镜而已。”素贞知道七郎说得属实也不好反驳,只是道“那人将我们引到此处又是为何?” 七郎也想不明白寻思道“那人居心叵测可不是故意要将咱们引到此处,咱们到了此也许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通往**的入口,但入口在那还不得而知。“雨末啊了声道”七哥哥,我可不要到哪地府中去。“七郎笑了笑道”地府也不见得有什么可怕的,青妍不就是居住在地府中。“雪奕道“现在咱们应该尽快寻到你三姐红娘与秋沛雨师哥才是,这里不宜久留。” 正说着话,只见潭中由远及近有一点莹光闪烁,和尚咦了声,叫住大家观瞧。众人看那莹光越来越近,终于看见原来居然是一只舟筏,舟筏上立着一个身穿黑sè长袍的老妪,老妪佝偻这身子手中撑着个长杆,脸上皱纹堆垒形如枯老树皮,但一双眼瞳却是放出夺目的莹光来,众人才明白方才看见的那莹光就是从这老妪眼中shè出。老妪到了近前嘿嘿干笑了声道“这么多人啊,看来买卖到了,你们要过河吗?” 七郎问道“但不知此舟筏能在我们到何处?”老妪眼睛盯着七郎道“因人而异,但只载现世,不载往生不载来世,客官你要到何处去?”七郎见老妪说得玄奥不便回应,只说道“我是来寻人的可否带我等寻到?”老妪干笑着伸出手来,雨末看见老妪手掌奇大但指骨关节犹如盘根枯枝黢黑干瘦,和尚道“好好载了我们去,船资少不了你的。”老妪不说话仍是伸着手掌,和尚不耐烦将怀中尽有的银子全放在老妪手掌中。 老妪看着手中银子笑了“此乃是阳世之物我用不得。”说话间那些银子全化作银水从老妪手指间滴落在潭中。七郎大奇道“老人家我们只有这阳世银钱,你却要什么?”老妪道“自然是冥钱,但我只收冥通元宝,这才是这里的硬通货,你们可有?” 七郎摇头,众人也未曾见过哪能知晓。老妪也摇头道“看来这趟又是白跑了,唉,可怜老身这把年纪糊口都难啊!”说着老妪转身就要走,七郎急道“老人家你先别走,有事好商量,你如带我们寻到我三姐和秋沛雨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就是了,我们能办到的决不推辞。”老妪摇摇头道“我这老身只认得钱,并只做现货交易概不拖欠,你们既然没有元宝也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和尚吼道“你这载舟人怎的如此贪财,世人常说载舟渡人乃是善举,救人一时之急乃是本分之事,放在你这里却成了漫天开价勒索之事,可恼啊!”说着和尚一纵身就往那舟筏上跃去。老妪干笑了声手中竹篙在和尚身子一挑,和尚偌大身躯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等落脚时却发觉仍是在岸上。和尚一愣又要往舟筏跃,七郎忙拽着和尚道“哥哥不要鲁莽,咱们好好求求老人家。”老妪冲着和尚道“你这再要跳过来我就把你打到水中喂里面的yīn鳖龙甲,你这满身囊肉肥头肥脑正可口。” 和尚气的哇哇直叫捧起兽头来要寻老妪别扭,七郎怕老妪转身走了一劲拉着和尚,老妪待要回身却看到雨末脚踝上紫荆铃闪烁,老妪暗道稀奇却不走了,立在那处瞅着雨末笑道“你脚上的铃铛从哪来的?”雨末道“这也不用你来管,这铃铛自是我有的与你何关?”老妪盯着铃铛眼神放光道“那青妍小妮子倒是大方,这花蕾都舍得送你,可见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雨末见这老妪居然也认得青妍问道“你也认得青妍姐姐,她现在哪里?”老妪干笑了声道“我哪有那份福气能攀上她,我不过是一个老糊涂,只能留在这暗无天rì的地方罢了。”转而老妪道“如果你能将这花蕾送与老身,我倒是可以送你们一程。” 雨末那肯将这紫荆铃送与老妪一劲摇头,七郎也觉得这老妪过于强人所难道“老人家这铃铛乃是青妍送与舍妹的礼物哪能再转送你?你不愿送我们就算了吧!”老妪见七郎执意不肯只得转身喃喃道“好吧,我不过说说而已,这样的好东西也不是我能享用的。”七郎等人瞅着老妪离去却再无一人说话了,那知道这老妪划着筏子没走几步犹豫半响又转回身道“我若是不送你们,那小妮子定饶不了我,前些年我还求她给过一盆艳阳牡丹呢,这次就当补了上回的这份情吧!” 众人一听心中大喜,老妪将众人载到舟筏上叮嘱道“你们切不可往水里投入任何阳间的事物。否则后患无穷,到时我也护不住你们。”和尚晃着头道“有什么古怪的,我就不信你说的那么邪乎!”七郎知道这老妪说得是潭中的yīn鳖龙甲,不由大感兴趣道“想是这潭中有老人家方才所说的yīn鳖龙甲。“和尚却不在乎哈哈一笑道”不过是臭鱼烂虾却拿来冒充神物。“和尚气恼方才老妪刻薄自己的言语故意讥讽道。老妪冷冷道”那好,你尽管自己下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七郎一吐舌不敢应声了,和尚却是梗着脖颈满不服气的样子。 第十四章 夜宴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雨末却在旁道”方才老人家说得青妍姐姐送你的艳阳牡丹可是什么奇花?”老妪没有做声,此时舟筏行到潭中,只见老妪口中发出一阵怪异的啸声尖锐刺耳,众人惊异,却见潭中有道水线从远处直直的划了过来,行到近处水波荡漾四下激荡开来,一只黑乎乎硕大的头颅露出水面,众人还没有看清,一声嘶吼紧接着浑身龙鳞铠甲的鳖头怪物探出了大半身躯。众人眼见这只鳖头怪物身躯耸在空中有十几丈,那阔口处垂涎乱滴腥臊难闻,似乎一口就能将整只舟筏吞到肚中。 雨末吓得直往后退险些掉下筏子,雪奕一把扯住雨末搂在怀中,这些时rì和尚虽是屡屡涉险见识过不少异物,但如此巨硕的庞然大物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不由得愣在那里。老妪见众人摸样嘿嘿笑道“不是要见识一下yīn鳖龙甲吗,这就是了!” 七郎见老妪似乎并无恶意,知道是与和尚斗气所致,便也笑道“没想到老人家还豢养着有这样一头怪兽,我们算是开了眼界。”和尚摆了摆兽头但看自己手中的这只兽头比这这怪兽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不由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长的大就厉害了,等我兽神诀修炼好了,这兽头也能变化大小了,又怎会惧你!” 那老妪听后不知如何动作,那只yīn鳖龙甲一身嘶吼探身将头伸了过来往和尚头顶咬来,和尚看见这张大口几乎能将自己整个吞下,忙举起手中的兽头念动法咒,那知自己的兽头再变化也不及人家的口大,七郎一声惊呼,那龙甲一口就将和尚含在口中。老妪怪笑道“这下怕了吧!”和尚虽是处于龙甲口中亦是不惧叫唤道“怕了就是你养的,洒家就是不服你。”老妪哼了声手中的竹竿一挥,那yīn鳖龙甲猛地一吞居然要将和尚吞下肚腹中,七郎与众人惊呼道“不要啊!” 哪知和尚危难之际催动法咒手中的兽头也变大了不少,那yīn鳖龙甲口虽是大但喉咙却远不及阔口处大小,那兽头卡在喉咙间却也吞不下去,和尚却抓住兽头身子悬在那龙甲口中。yīn鳖龙甲被这兽头卡住梗咽难下,顿时身躯摆动起来想要把和尚摔了出去,但和尚却是死抓住兽头不肯放手。这下子,yīn鳖龙甲着了慌身躯左摇右晃难以忍受,和尚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老妪气的直骂道“这个不争气的畜生,叫你吃个和尚也这么难吗?” 老妪虽是骂但是见yīn鳖龙甲甚是难受,又怕龙甲翻腾起来将舟筏打翻忙道“大和尚算你厉害,快收了兽头下来吧别噎坏我的龙甲。”和尚悬在空中叫道“你让你这畜生放低我到舟筏上我就收了兽头,要不我还想进到这畜生肚腹中看看呢!”七郎听和尚得理不让人也不禁好笑道“哥哥就算了吧,再折腾小心龙甲打翻舟筏,我们可都成落汤鸡了。”老妪无法只好唤龙甲放下身子来,和尚缓缓收了兽头从空中掉到舟筏上。 老妪恨恨的看了和尚一眼,手一挥那只yīn鳖龙甲翻身钻入水中不见了踪影。七郎见这个地府yīn河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处,问道“老人家,你老要送我们到哪里去?”老妪冷冷道“老身既然答应送你就一定会兑现承诺,前面不远处就是你要上岸的地方了。”七郎一愣看前面靠岸处果有一条向上的通道。七郎问道“此间主人是否是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他在地府所司何职?怎么会放纵饿鬼祸乱人间。” 老妪道“我只答应你送你去见你的亲人,别的我一无所知也没答应要告诉你。”七郎不再说话,等到了地儿与众人下了船,老妪手一撑舟筏离岸,老妪立在舟筏上道“你从这条通道上去就能见到你三姐了。我不过是个摆渡人而已,多的话也没有了,七公子好自为之吧,不过看在青妍的面子上我还是要提个醒,要小心那个唱歌的人。” 七郎脑光一闪记起这大殿里有一个走廊似乎隐约听到有人在吟唱,还有初上这座山巅时也听到有人在唱歌。七郎还想要问老妪,这黑衣老妪双眼如烛看了七郎一眼轻轻笑道“看来青妍小妮子思凡了。”却一撑竹筏缓缓消失在**暗流中。七郎向上望了望这条通道对大家道“看来今晚越来越有意思了,咱们上去看看吧!”雨末愁苦道“七哥哥,你可是新鲜了,三姐和沛雨大哥却都不见踪影。”七郎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也别做多想上去就是了,我想那摆渡人不会骗咱们的。” 和尚一马当先往通道的台阶攀去,众人随了和尚一路蜿蜒前行。等爬到通道尽头时,只见有扇朱漆大门紧紧关闭着,和尚在这yīn暗地憋得久了生出一股无名野火来,提起腿来一脚踹开大门。大门应声被和尚踹了开,但是和尚万没想到门后居然有人,并且一照面就是一道火焰符迎面打来。 和尚一晃眼只觉眼前金光闪烁一片彤红,那火焰迎头罩下根本没有避让的空间。七郎在后面看得清楚那立在门后面赫然就是三姐红娘,红娘全力施为三道密文图咒叠重而出,又加火焰印咒于其上,和尚这一冒头就遭到红娘猛力攻击连手中的兽头都不及举起。七郎啊了声,红娘此时也发现自己攻击居然是圆刚和尚但印咒已然催动,想要收回却是无法做到收发由心。 七郎到了门口时本有提防想要叫和尚小心,但和尚鲁莽一脚就将门踹开,七郎暗持守身印掌心也祭起密文图印眼见和尚危急立时举掌迎上,七郎已经修的密文冰火印咒,红娘只有火印,因此七郎掌心生出冰印与红娘的火印相接,二者本是同源冰火相加后漫天火焰居然消融殆尽,七郎窜出与红娘双掌抵在一处,并大声叫道“三姐是我,快收了你的火印。”红娘本以为一定会伤了和尚,但眼看一人身法如电用掌消掉自己的火印,定睛却是七郎不由松了口气,二人掌心相对黏在一起,但各自掌心所生冰火交融在一起嗤嗤做声。红娘笑道“七郎好能耐,居然能化解的了三姐的火印。”说着红娘缓缓收回火印,七郎亦是随着收回冰印。 第十四章 夜宴 (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和尚唬得站那发傻,待明白过来二人已然收势。七郎问三姐道“三姐怎会一人寻到这里,并且不问青红皂白出手就是杀招?”红娘恨道“我上了那山巅见山巅放有无数的桌椅餐食但却并无一人,我寻了半晌此处根本就空无一人。我正疑惑后来隐约听见有人吟唱便循声过去了,那人穿了一袭白袍头盖斗笠用一支笛子呜呜吹个不休,我问他他也不理,气的我上火便跟他过招,但那人身形飘忽仿若无形总是打不到,并且一直不停地吹着笛子,我听着听着就不禁迷醉起来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到了这个地方。那知道一进到这个大殿我就迷了路再也寻不到出口,我心急火燎来回打转后来转到这扇大门,刚到这就听见里面不时有怪声发出,以为有什么怪兽藏在里面,便蓄势以待着没想你们却从里面出来了。” 七郎忙问“那秋沛雨大哥到哪去了?你方上山他就来寻你了,可我们这一路寻来也没有见他踪迹。”红娘一听也着急道“我怎会知道,不是让他守着你们的吗?”七郎笑道“沛雨大哥惦着你的安危怕你一人孤掌难鸣啊!”红娘气道“他个猪脑子,要是被人家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前脚一走就来偷袭,谁来照护你们啊?”七郎心道“咦,三姐也不糊涂啊!可是那会儿怎的就不往这想呢!”但七郎可不敢说,道“三姐,你也小觑我们了,有素贞师姐在这把持着那会出什么意外,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吗!” 三姐拉着雨末道“三姐再也不鲁莽了就守着你们。”雨末撒娇的钻到三姐怀中道“三姐,方才水中钻了只大怪物出来差点把和尚大哥给吞进肚子中,吓得我都快喊妈了!”红娘最是疼爱这些幼小弟妹,听后抚着雨末道“雨末是我红隐的小凤凰,谁要敢欺负你,姐姐就跟他玩命。”说着又歉意的对着和尚道“大和尚方才我不是有意打你,你可见谅啊!”和尚满不在乎道“放心,我还受得住!” 七郎听得哈哈大笑道“和尚大哥这回可是历练了,又被大怪物叼又被三姐打,这胆气可是旁人及不上的。”和尚憨厚的笑了笑。红娘心中惦着秋沛雨又急道“咱们困在这也不是法子快想个出路啊!”七郎道“三姐,你方才转悠半晌也没寻个头绪来吗?”红娘道“这鬼地方转不多远就有岔道,我哪知道从那条路走。”七郎拉着雨末道“好妹妹,这回要看你的了。” 雨末欣然道“还是青妍姐姐送我这个铃铛好,你们都随着我走吧!”众人随着雨末往前行,待行到岔口时雨末看那铃铛在那条岔口闪烁就往那条岔口走。转不多时大家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人说话声。只听一人道“沛雨兄,我深佩你为人耿直不阿,并且道法jīng湛,无奈我也是受命于人不敢不从,前两阵你我各擅胜场,如今还有一阵即可分出输赢,你可还要小心应付才是。” 众人又听秋沛雨哈哈一笑“东溟兄豪爽,只是红娘是否就在你这宫殿中我还不得而知,那个引她到你这殿中的又是何人,他所司何职?”那人沉默了下道“此殿之职乃是我与他二人共同担当,红娘此时亦是在我宫殿之中,我将她引到一处安全所在,不过是困在那里而已并无半分伤害。那人顿了顿道“我说话算数,你要是能胜了这场我就将红娘交还与你,剩下的就不劳沛雨兄挂怀cāo心了。”秋沛雨大声道“好,就依你所说,但不知这阵对赌什么?” 那人笑道”此阵赌注可大,你大概还不知,你留在山巅的众人此时也都入了我无缺宫。“秋沛雨啊了一声道”他们怎会也都进到这无缺宫中?“那人轻声而言”那时他们也都到了山巅处,正撞上西冥君手下放养饿鬼附体餐食,却被红娘的弟弟七郎用火焚了这些饿鬼的魂灵。那时西冥君正在引红娘入宫一时未能回返,我得到下人禀报后马上前去引他们入宫,否则等西冥君回返时只怕就难以周旋了。“ 秋沛雨闻听道”那还要多谢东溟兄周全,但听东溟兄一番良苦用心并不是刻意要与我为难,是否这阵对赌就免了,我秋沛雨甘拜下风,企望东溟兄放还我众家兄弟姐妹。“那个被称作东溟兄的人哈哈一笑”沛雨不愧是大丈夫真英雄,能屈能伸,令人敬佩,不过这阵还是要赌的,否则我也无法交差,你想要赢我救众人脱身也得拿出真本事来。“ 秋沛雨沉声问道”那这阵赌什么?“那人道”你我兵戎相见岂不落了下乘,咱们来喝酒,一醉方休,谁先倒下谁就认输如何?“秋沛雨啊了一声道”喝酒?兄台可寻着我的弱点了,我此赌必输啊!“那人疑道”还没赌就认输,这不像你的作风。“ 秋沛雨道”我钻研道法已经戒酒几十年了,并且所研修道法最是忌酒,故此说要比拼酒力我干脆直接认输就是。“那人哦了一声。七郎听到此处微微一笑推开门大声道”我来替我大师哥赌这一局如何?“众人随了七郎鱼贯而入,秋沛雨一愣之下看到红娘也在其中不由惊喜交加。 那说话之人正是那乘坐在车中的华服中年男子,在灯光下七郎见此人脸上虽有异sè与凡间常人不同,但是为人坦荡并无狡诈之sè。那华服男子见了七郎众人也是一愣,猜不透七郎等是如何寻到此处的。但那华服男子看了看七郎道”你果真要和我堵上这一局吗?你们现在人都聚齐了,既然能寻到这里,想来这无缺宫的道路也摸清楚了,你们大可拂袖而去却为何非要和我赌这一局。“ 七郎道”我非是要和你赌这一局而是要和你一醉方休而已,地界与阳界把酒言欢不是很好嘛!“东溟君看了七郎一眼缓缓道”yīn阳有隔,想要和洽相处不是你我说过能算的。“那人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与你喝上几杯,不管你是否能赢我都放你们离去。“说着唤人取来两只酒樽放在桌上,七郎见取此酒樽之人正是那名管家,再看此酒樽并不大形式古朴并无多少装饰图文。东溟君道”此酒樽一杯可盛一斗酒,咱们先饮一杯如何?“ 第十四章 夜宴 (8)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和尚知道七郎酒量心说兄弟连一碗酒都喝不下怎能喝下一斗,东溟笑道”此一是考究酒量二来当然是比拼道法了,我先饮为敬。“说着东溟君取了一杯酒仰脖咕嘟嘟畅饮不休,众人只见杯中酒水成一道水线源源不绝的灌入东溟君喉嗓之中,东溟君虽是坐于轮车中但姿态悠然自得很是享受。和尚上前拉着七郎道”兄弟,你哪能喝这么多酒还是哥哥替你吧!“七郎一笑道”此乃是考究道法,又不是真灌,我应付得了!“ 秋沛雨看着东溟君低声对红娘道”要不是我不能沾染酒气也不见得输给他,不知七郎兄弟如何应对。“红娘道”我这兄弟最是古怪jīng灵,总有别人意想不到的稀奇之处,咱们看看再说。“ 东溟君将这樽酒缓缓喝下,脸sè如常肚腹也不见鼓起,东溟君放下酒樽道了声好酒,然后看着七郎。七郎嬉笑道“这样牛饮也能分得出好坏?我虽不擅饮酒但这酒气还是闻得出一些的。”说着七郎端起一樽酒来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仰脖学着东溟君缓缓饮下,哪知道七郎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七郎道“闻着酒不错喝起来可不好受。”东溟君友善的笑了笑示意七郎慢些,七郎也报以善意一笑再次举杯咕噜噜一气灌下,和尚与大伙儿惊异的发现七郎这次畅饮无阻很快就将这樽酒水喝了下去。 东溟君也疑惑的望着七郎,七郎放下酒樽道“咱们也不用谦让了,这次一起喝可好!”东溟君甚是爽朗哈哈笑着端起酒樽叫道“加满。”二人捧起酒樽这次却是鲸吞,杯中酒没有须臾功夫就被二人饮了下去,二人饮下后相视一笑又连饮下三樽,放下酒樽后东溟君道“我不知你用了何种手段居然能如此快速的饮下这么多酒,不瞒兄弟讲我可再喝下九樽,你还有多少量?” 七郎看东溟君脸sè微红,肚腹也只是微微鼓起,笑了笑道“也不瞒道君,我这酒量因人而异,要是和尚大哥与我对饮我一碗下肚就晕了,但和道君对饮却是可以吞饮三川五湖之水不在话下。”东溟君吃惊非小但看七郎也不是说玩笑的样子,豪气顿起道“好,把酒缸抬来你我到底要见个真章。” 一只硕大的酒缸被抬了进来,东溟君道“此缸约莫有七斗酒,我先来!”东溟君凌空一吸,只见一道酒柱由缸中腾起径直灌入东溟君嘴中。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溟君,看到他的肚腹已是渐渐鼓起,脸sè亦是由苍白颜sè转成晕红最后居然火炭一般,猛地东溟君停住鲸吸,那只缸中酒水下去一大半了,东溟君张着口缓缓呼出一口起来,顿时屋中众人闻得酒气冲鼻莫不捂住口鼻回避。 东溟君脸sè血红眼光迷蒙显然已有了七八分醉意,他对着一只火烛蓦地一张嘴,那酒气遇火就砰的一声烧着起来,火焰顺着酒气一径烧到东溟君肚腹之中,东溟君仰着头颈任那火焰在口腹中烧个不停,过了良久东溟君终于放下头来,众人一看东溟君肚腹虽是鼓胀但神sè已经如常并无半分醉意姿态。东溟君凝目一笑“有些取巧了,不过该着兄弟你的了。” 七郎看了那只酒缸道“这些不够还须填满才好。”管家忙吩咐众人重新抬来一缸放在七郎跟前。七郎看了东溟君一眼笑道“你那吸酒成柱的本事我可没有,这个论不论本事高低?”东溟君摇摇头。七郎见着酒缸甚是高大自己身量恐怕喝到最后也够不着,便寻了只凳子放在酒缸边上,七郎先是用嘴浅尝一口咂巴一下道“还真是好酒,可惜了!”和尚闻着扑鼻而来的酒香气,馋得口水直流。 七郎蓦地一低头将嘴微微触及酒水用力一吸,只见那缸中酒水犹如溃堤的水流般往七郎嘴中泄去。众人无不惊骇,也不知七郎究竟用了何种道法,肚腹见根本就没有任何鼓胀之处,但满缸酒水却是由七郎嗓喉处倾灌而入。其中只有秋沛雨与红娘道法jīng湛,稍微能瞧得出些端倪,知道七郎秉持着一道身印,可是虽有身印却如何能将这么多酒灌进肚腹而不露形迹却是想不通了。 雨末看着七郎鲸吞,咂舌道“七哥哥何时学了这本事,记得过年那会儿猜拳行令时,他可是不到一盏的量啊,连我都可以把他喝倒。”红娘笑道“你七哥哥从小体质单薄又无金丹护体,跟你们众家姊妹比不了的。”众人瞅着七郎须臾功夫就将满缸酒喝下一半去,但七郎脸sè如常肚腹更无突兀之处。东溟君惊疑着仔细看七郎作势,但一点玄机也看不出来。七郎喝一半抬起身来道了声“我够不着了,要蹬凳子才行。” 和尚道“兄弟不用,哥哥抱着你就行!”说着和尚上前提起七郎后腰衣襟束带低声道“我将你倒放在缸里,你只管喝就是了,不过好歹也给哥哥留上一口。”雨末莞尔失笑道“这摸样才好看,七哥哥悠着些别一头扎进缸中出不来啊!”东溟君忽的大声道“不用比了,我认输了!” 和尚听闻此言将七郎拉起立在地上,众人看着东溟君,东溟君道“七公子道法jīng深,喝了这么多酒脸上并无分毫酒气之sè,这酒水更是如入海川不露丝毫形迹,于我却是如何也做不到,故而认输了。”七郎听此人话语坦荡磊落直爽,全不似那些鬼魅伎俩,不由得赞赏道“未料到你们**也有爽朗之人,你我只有一醉方休之约并无胜负之分又何谈认输呢!” 东溟君哈哈大笑道“好,你我摆上宴席重新喝过。”七郎为难道“还要喝啊,这回再喝我可就要醉了。”东溟君道“我知道你们这一rì都不曾进食,这会儿只为雅谈凑趣随意就好。”雨末怯生生道“我不要吃你的东西,还是饿着好些。”东溟君一愣笑道“我来上面已有时rì,这地面的东西尽也备着了,都是你们能入口的。” 那管家听主人一说,忙令人排摆酒宴呈了上来。雨末看到桌上都是地上rì常的菜蔬肉食sè味俱全,七郎见东溟君善意做了个手请的姿势示意自己,七郎对大家道“这一天都饿了,不妨用些吧!”七郎说完并不忌讳的坐在桌旁提起筷子来取了口菜放在口中,雨末紧张的望着七郎,七郎嚼了几口后转头看着雨末脸上忽的露出惊讶的表情来。雨末急道“叫你别吃吧,快吐了啊!”七郎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真正好滋味,比之这世间任何一家菜馆都不差的。”说完嘴中大嚼起来并提箸如飞往桌上的菜盘中夹去。 众人见七郎吃的爽快知道这饭菜没有毛病,那和尚早就忍不住了上前往那缸中取了一碗酒仰脖灌下,禁不住道“真是好酒啊!”管家殷勤的上前取了用那酒樽取了一樽酒来挨个给众人斟上酒,言道“此乃月儿红,是我家主人乘着满月之rì,尽采山花野草jīng华制成红曲再用我**月儿泉水酿制,共得七缸每缸七斗半酒,平rì可不曾拿出待客今rì却一下子饮掉了两缸。”言语间甚是可惜。 东溟君哼了声,那管家忙收住口满脸堆笑着退到后面。众人都已腹中饥饿忍不住提起筷子吃了起来,和尚却不吃菜只端起酒杯大口喝酒,边喝边赞道“吃了这些年的酒算是白喝了,这酒才够滋味。”东溟君笑道“回头走时给你带上些。”和尚见东溟君爽朗之极哈哈一笑道“好朋友,洒家先谢过了。”说着从盆子中取了一只鹿腿肉大口嚼了起来,没吃得几口,想起来忙举起酒杯道“这位道君洒家借花献佛敬你一杯。”东溟君甚是豪爽也举杯与和尚对饮。 众人正吃喝间,忽然屋中的火烛闪烁像是被风吹过一般明暗不定。秋沛雨神sè一凛蓦地抬起头来,东溟君亦是神情有异朗声道“西冥子你不好好守着你的西庭来我这作何?”话音未落屋中人影幻化一个白衣斗笠之人已然现身其间。红娘见正是那诱自己入到此间之人,不由恼火道“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那人尖声细气道“我本就不是人,又如何做得好人,既有佳客来访若无我声乐作和岂不少了雅兴。”此人手中一翻现出一只长笛来。红娘掌心翻转亦是露出一柄树叶片大小的红sè小剑,小剑在掌心红芒闪烁正是那秋婵。 东溟君哼了声道“西冥子,我不来管你的事,你也少来搅和我。”西冥子一声冷笑“主上如何吩咐的你难道忘了,这几位都是贵客,主上恐怕也要相邀他们前去做客。”东溟君沉声道“你去吧,rì后主上若要怪责一切后果自有我一人承担就是。”西冥子又是冷笑道“只怕你一人担不起吧!”说着身形幻化犹如一缕青烟不见了踪影。 东溟君不好意思道“等你们吃喝完毕后我送你们出这无缺宫。”秋沛雨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此间由你二人统管,这西冥子只怕不会答应,但不知你主上何人,既然yīn阳有隔又何必强自要见我等?”东溟子叹了声道“我主上乃是青帝大殿将军噬魂天王比天,帅下十万yīn灵幽兵,我二人不过是他麾下两名守卒而已,此处yīn穴由我二人把持。自丹枫宗参毁了此处封印,**即可畅通无阻,我主上吩咐在此建立宫殿并严守防护以免你们再将此处用法器封印。“ 秋沛雨亦是一声叹息道”万不想宗参为一己私yù居然毁了法器摄印,而你们却放养饿鬼投食残害寻常百姓,乃是伤天害理,yīn阳有隔你们天王却为何要祸乱阳世。“东溟君无言以对默默不言。秋沛雨起身告辞东溟君道”一出此门我也无法照顾你们,一切小心!“ 秋沛雨微微一笑道”不想**也有你这样的男儿,好!后会有期!“说完秋沛雨领着众人走出屋门。红娘与秋沛雨并行手中秋婵蓄势待发,秋沛雨握了握红娘手心轻声道”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我倒要看看这西冥子有何能为,就冲着他驱使饿鬼投食这一点上我恨不得立时斩杀他于刃下。“ 七郎领着雨末来到秋沛雨和三姐近前道”雨末可带路,我们跟着她走才不会迷路。“秋沛雨点点头,雨末循着原来的法子摸着路径往外走去,这一路只见壁上火烛光焰摇曳不定四处哀声不断yīn风袭袭,像是有无尽冤魂在不停的哭喊嘶嚎。红娘拉着雨末道”九妹,三姐护着你不用害怕,那白袍人要是敢来就让他知道姐姐厉害。“雨末见左右有人护着自己心定了下来只管引路。 和尚却是毫无畏惧与七郎行到最后,和尚悄悄问七郎道”你方才与那东溟君对赌用了什么把戏,那酒被你藏在哪里去了!“七郎嘻嘻一笑道”这可是天机,不能说不能说的!“和尚求道”好兄弟,我知道你定是把酒藏起来了,我不问你用了什么法子只管把那好酒给哥哥留着就是了。“七郎道了声”这酒我好好藏着呢,要喝管你够!“和尚大喜禁不住抱起七郎来求道”好兄弟赏哥哥一口,方才可没喝过瘾。“七郎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衣袖中取出一只酒囊来,和尚接过咕嘟嘟大饮几口,正是方才喝的那月儿红。和尚叫道”兄弟你藏哥哥了,哥哥瞅瞅!“说着拉开七郎衣袖却是空无一物。 这哥儿俩在后面嬉闹,惹得雪奕嗔道”看你们没有半点正经,这会儿大敌当前,你们却嘻嘻哈哈,小心被敌人偷袭了后面还不知。“七郎冲着雪奕做了个鬼脸,而和尚脸居然一红把酒囊藏在后身道”哪能呢,姑娘放心,我误不了事的。“ 众人正行到一处岔口,忽然有阵悠扬的笛声传来,众人不由一愣顿住脚步。红娘听过这笛声道”这笛声听不得大家快把耳朵捂住。”大家听那笛声悠扬很是动听都不愿捂上耳朵,秋沛雨却是知道红娘说的没错,蓦地一声震吼,那笛声不由滞了一下,秋沛雨道“将耳朵捂上,随我来。”众人被这一声震吼一惊都不由捂住耳朵。 七郎自来是与众不同,尤其于这声sè一道更是痴迷,他听得这笛声明亮幽幽绕耳甚是受用,那肯将耳朵捂上,他偷偷的虚掩耳朵用心听着这笛声,忽而又有人轻声吟唱起来,这幽怨哀婉的歌声更是令七郎听得迷醉起来,恍惚间他一眼瞅见忽明忽暗的壁上有一婆娑女子在那歌舞,姿态曼妙几乎不输于洛神卷轴上的舞女。七郎扯扯和尚道“你看着壁上的女子舞姿可好?” 和尚捂着耳朵听不见七郎说些什么,直看着七郎一劲在墙上指手画脚,打眼在墙上看了看道“兄弟,哥哥听不见你说些什么,你快捂上耳朵别在瞎划拉了!” 那歌声似有若无如泣如诉凄绝哀婉声声入耳直刺心扉, 七郎喃喃自言“大家真的没看见吗?如此佳人岂可错失。”和尚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取下酒囊来往嘴里灌了几大口然后赶紧把耳朵捂上,再回头寻七郎,七郎却是踪迹全无。 第十五章 闯宫 (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和尚啊的大声惊叫了起来,跑到众人身前拦阻众人,众人都疑惑的看着和尚,和尚指着身后边道“刚才我还和七郎说话呢,这一转身的功夫七郎眨眼就不见了!” 秋沛雨听那笛声已无声息再环顾四周确实没有了七郎踪迹,忙问道“和尚,七郎方才好好的随在后面怎会一转眼就不见了?” 和尚道“七郎兄弟不知为何老是在墙上比比划划,我以为兄弟痴xìng又上来了催着他快走,哪知没走两步一转头再看就不见了他的踪迹。”秋沛雨听后道“你们守在此处,我与和尚去看看。” 红娘那肯道“我与你们一起去,这个不省心的---”秋沛雨只好让众人一起随着。 等到了七郎失踪的地方,秋沛雨细细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一点线索,众人在周围四处呼喊也无人回应。和尚挠着大脑袋道“只是眨眼的功夫,我不过回身饮了口酒而已啊!”忽然那随着素贞的道姑惊惧的指着墙壁上道“快来看啊,七公子跑到墙上面去了!”大家伙闻听都一愣围了过来,只见七郎果然在墙体上,就如同被压扁贴在墙上一般栩栩如生行动自如。 七郎立于墙上眼神痴迷的看着一个女人的影子出神,那女子载歌载舞身形飘渺带着七郎一径往前走去。七郎如影随形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着像是一具没有魂灵的躯壳,时而顿足凝思时而手舞足蹈情不自禁。秋沛雨叫了声“七郎快出来。”声息不大但震得墙体微微发颤,但七郎置若罔闻根本没有理会,秋沛雨道“七郎中了妖法,被赚到这里去了,我们要马上想法子让他出来,否则七郎就会跟了那女子一路走下去。” 红娘听后立时催动手中秋婵狠狠往那墙壁上砍去,嘴里大声叫道“七郎快出来啊!”秋婵剑芒盈吐划破墙体,砖屑飞扬而下,众人身子一晃只觉通道都要被红娘的这柄利刃砍塌。秋沛雨一把擎住红娘的腕子道“红娘,这样砍伐无济于事,你看七郎根本就不知道外间发生何事。”众人看七郎依然随了那女子渐行渐远。和尚槌着墙壁眼巴巴瞅着七郎叫道“兄弟啊,你这是去哪啊!你看清楚了那可不是美女啊,是妖怪,你可不能鬼迷心窍啊!” 红娘见状不由急红了眼道“他不出来我就将这座宫殿毁掉!”说着,手中的秋婵加力芒刃深深刺入墙中,秋沛雨一看红娘再要发力这通道就要被毁去,众人都要被困在这里了。秋沛雨急道“红娘,通道快被毁了,雨末还在这里呢!”红娘一听立时醒过神来,再看七郎已随了那女子走出很远了。红娘纵身上前密文火咒往那墙上女子身上烧去,嘴里叫道“烧死你这个妖jīng。”那知那女子只有形迹身影并无神魂所以并不惧红娘火咒焚烧反而越走越快,七郎如影随形飘飘忽转过几道岔口不见了。 红娘发疯似得追在七郎后面大叫道“七郎,你这是去哪啊?姐姐在这里啊,你出来啊!”手中秋婵在墙壁上乱砍得火星直冒砖石乱飞。秋沛雨上前抱住红娘道“红娘不要再砍了,七郎走远了!”红娘气的叫了声“冤家,什么狐妖猸子将你迷成这样,走了倒叫我省心了,真是气死我了。”雨末和素贞等人也赶到了,一直未开口的雪奕倒是不惊慌反而笑道“姐姐莫急,七郎一时迷了心窍说不准啥时就醒转了定会来寻我们的,再说他多些历练也好!”秋沛雨闻言看了雪奕一眼心道“此女子倒是豁达,遇事也有见识。” 雨末瞅着四周再也寻不到七郎踪迹不禁伤心起来,哭得眼sè绯红。红娘拉着雨末气道“你这个七哥活该,前次骗的我替他解了足上封咒就一声不吭的跑了,这会儿一不留神又被狐媚子拐跑了,我看他平rì里被惯坏了就欠收拾,这要回去了二姐如何惩治他我再也不言声替他求饶了。”雨末哭啼啼道“要说惯那还不是三姐你尽宠着他了,七郎哥哥也不是那种乖张跋扈惹人厌的人,只是行事多少有些任xìng而已,三姐姐你可不能不管他了。” 红娘心中明白雨末与七郎兄妹情深,自己何尝舍得七郎,自小七郎就是自己带大的哪舍得半点呵斥,如今说些气话泄泻心火而已。红娘搂过雨末道“九妹姐姐不过说说,哪能真丢下七郎不管了。等送你们出了这宫殿我就转回来,寻不到七郎我就将这宫殿拆了。” 秋沛雨忽然道“此处yīn气越来越盛不可久留,七郎本有身印护身但在这**入口之处却吸收不到rì月jīng华所以他才会被迷了心窍,我们现在赶快找到出口不然亦会被这yīn气吞噬。”众人听秋沛雨一说才发觉现在已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了,好在雨末脚踝的紫荆铃还在闪烁不停,他们忙让雨末带路往外走去。 大家往外没走出多远,觉得身后yīn风阵阵好像有无数张嘴在向着他们后背吹气,后脖颈一径的发凉起来。秋沛雨猛地大声喝道“红娘你和雨末他们快走!”说话间手中一展rì月jīng光轮光晕大作已经擎在手中,身形一顿已经坠到众人身后。红娘等人回头一看,只见身后通道中黑压压一片身影将通道挤得水泄不通,还有数道身影正攀爬在通道顶壁正往这边窜了过来。红娘手中腾起密文火咒往顶上打去,那黑影畏惧不敢前行蜷缩着后退,秋沛雨惊道“这是**幽兵,来数众多你们快退,我来阻挡一会儿。” 红娘不愿,但见黑影越聚越多似乎从各个通道都有他们的身影赶来也不由得心急气躁,秋沛雨喝道“红娘,此处不是恋战之地,快带雨末走。”红娘无奈三道火咒布于通道四壁处,红娘叫道“我用火咒给你引路,沛雨你随后循着火焰就能找到出口。”说完红娘领着雨末等往外疾走。 秋沛雨立在原处动也不动,听着红娘等渐渐走远。那些幽兵怕红娘布下的火咒呲牙咧嘴的在那黑暗处哼哼着,秋沛雨眼目低垂静立不动,手中的jīng光轮中光晕吞吐泛出金sè微光来。幽兵眼中泛出寒光在黑暗中犹如狼眼,其中有一凶悍之徒耐不住了猛然窜出来,秋沛雨蓦地抬眼只见这幽兵身形雄阔,并无铠甲罩身,面目狰狞如一头雄壮的猿猩,四肢皆有毛发,脸部稍微干净些,但眼中凶光毕露,眼瞳中微微透出绿光来。这幽兵立起身形比之秋沛雨高了一大头,手中提了一只狼牙铁棒,喉嗓嚯嚯做声。 那幽兵见秋沛雨矗立不动,喉中猛地一声吼叫,手中狼牙铁棒猛地举起带着一股劲风砸向秋沛雨头顶,只听当的一声秋沛雨的jīng光轮硬生生的将这名幽兵的狼牙铁棒架了出去。秋沛雨哼的冷笑一声“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有多大的道行。”那幽兵见自己如此猛力一击却被此人轻易架开,不由大怒抡起狼牙铁棒又砸秋沛雨。秋沛雨不待幽兵铁棒落下,jīng光轮蓦地飞出打在幽兵胸前,那幽兵狼牙铁棒刚举起就被jīng光轮打得飞了出去,身子重重砸在其他幽兵身上,这些幽兵见秋沛雨一照面就将他们中最为强悍之人打到不由乱叫起来。 秋沛雨知道不能恋战,手中jīng光轮光晕一振,数道飞旋的轮刃向幽兵打去,幽兵想要抵挡却被轮刃削断兵器打折筋骨,幽兵惊慌起来纷纷后退。秋沛雨哈哈一笑,身形后转循着红娘留下的火印残痕疾行而去。那些幽兵见此人转身走了都不由的嚯嚯叫嚷着往前赶去想要拦阻,秋沛雨身形穿过红娘布下的火咒后蓦地回转来,jīng光轮在横于胸前那些火焰缓缓被jīng光轮吸了进去,待那些幽兵叫喊着到了近处,火焰从jīng光轮中心猛地喷洒而出,这些幽兵被打个正着,浑身腾起浓烟烈火,靠的近的被烧得焦头烂额,远处的也被火苗燎着,幽兵这回再也不敢追进,远远缩在一角眼睁睁看着秋沛雨走远。 红娘带着雨末等一路疾行,雨末见脚踝处的紫荆铃似乎黯淡起来,不由心急道“三姐,我这紫荆铃不亮了,咱们要迷路了。”红娘倒不在乎道“雨末别怕有姐姐在,这些妖邪来一个杀一个。”话音未落,岔道中有无数的幽兵闪现,这些幽兵手持利器挤在一起,团团yīn气将红娘等人围裹起来。和尚先是一惊,一名幽兵和他靠的最近,几乎都快头面相觑了,和尚看着这满脸毛茸茸的怪物禁不住往后缩了缩,幽兵见和尚怕了他,喉嗓间嘿嘿冷笑着,伸手去摸和尚的大秃头。和尚更是惊惧手中的兽头一摆冲着幽兵就砸,嘴中喊道“看洒家厉害。” 这幽兵只见一个庞然大物直向自己砸来,忙举起手中的兵器招架,那知道和尚这一着急全力催动金顶兽神心诀,在惊惧万分下拼尽了全身气力,这幽兵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和尚砸成肉泥瘫在地上。和尚本以为这摸样狰狞凶恶的幽兵很难对付哪知道却被自己一砸之下瘫成肉泥,和尚顿时放宽了心,冲着那些幽兵叫道“还不上来让洒家杀个痛快!”和尚洋洋得意叫喊着,但见三名幽兵同时怪叫着手中的兵器一起朝着和尚打来,和尚举起兽头架开,但这回却让和尚吃力,方才砸死幽兵那一下和尚全力以赴所以并未觉得有什么,实则这些幽兵力大凶狠着实不容易对付的,和尚的兽头与金顶兽神诀乃是烨玄为他量身督造,加之他本身也是神力,但现在和尚的修为尚浅要同时招架三名幽兵还是略感吃力。 那三名幽兵一声怪嚎,又是提起兵刃用力一击,和尚不会用巧只好与他们拼力,兽头往上一举奋力架开,但这回却是没有将幽兵的兵器架出去,三件兵器反而压在和尚兽头上。一道寒光闪现,雪奕冰魄寒迅疾而出在三名幽兵手腕划过,只听当当当三响,三只兵器落地,三名幽兵惨叫着抱着断臂缩了回去。红娘与素贞一看众多的幽兵从各个岔口竞相涌现越聚越多,红娘道了声“来的好!”掌心秋婵立时红芒盈丈在空中飞舞起来,奔着一群幽兵而去,只听的连声惨叫,这些幽兵反应快的往后避让及时躲过秋婵红芒,冲在前面的都被秋婵削断脖颈手足刺杀在地。素贞虽是钻于修习医道但修炼多年的天绫锦缎亦是非凡,她眼见危急出手也不留情天绫锦缎伸缩往幽兵脖颈卷去,锦缎一缠住幽兵脖颈立时锁紧只听幽兵脖颈咯吱一声折断瘫软在地。 雪奕与和尚守御前方,红娘与素贞断后,将雨末围在中间。雨末眼见众人虽是道法犀利出手如电,但幽兵却是从四处涌入越聚越多,自己脚踝的紫荆铃对着一处岔口闪了几下就再也不亮了。雨末指着一道岔口叫道“三姐咱们从这条岔口往外杀吧,其余两条都不通。”红娘身经百战但是面对如此多的**幽兵也不禁吃惊,但红娘老姜弥辣越是面对危险艰难境地越是激发她的斗志,她辨明形势后暗自提升体内真元到了极致,手掌间暗掐数道密文图咒,看着身前幽兵越聚越多忽然发难,手掌一翻密文图咒层叠而出在身后形成一道火网。 红娘布成火网后身形纵起大声喊道“随我来。”红娘举手一招那秋婵骤然回缩到了红娘手中,红娘手持秋婵居然身剑合一化作一道红芒shè向雨末指明的通道中。只见通道中幽兵云集各持刀剑正虎视眈眈,红娘真元灌聚在秋婵之上,身形与剑合一形成一道红芒在众幽兵身前穿过,幽兵们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这一势如破竹的红芒洞穿,顿时通道中鬼哭狼嚎惨叫连声,被幽兵堵得水泄不通的通道立时被红娘杀出一道血槽。 第十五章 闯宫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和尚与雪奕不敢怠慢手中兵器四下乱杀开道,素贞护着雨末随后,一行人终于冲出这道通道。红娘杀的眼红,那些幽兵与她照面都不及一回合就被她斩杀,等她杀出通道只见前面现出一个大殿正是他们一行进来时的无缺宫入口,红娘一阵欣喜,但当她看清大殿中居然黑压压一片聚满了各sè手持兵器的幽兵时不由的大吃一惊。素贞与雨末等人也赶了过来但他们见到眼前情形时也发傻了,那些幽兵冲着他们大呼小叫,手中兵器挥舞兵乓作响。 红娘与众人聚在一处围成一圈严密防守,那些幽兵呼叫着往他们身边逼近过来,忽然一声悠亮笛声响起,这些幽兵忽的安静下来立在原地不动了,一身白衣头罩斗笠的人缓缓踱步而来,那笛子在他手中轻盈的转动着,众多的凶悍的幽兵都恭敬的冲着他施礼,这白衣人正是西冥子,他在众多幽兵簇拥下来到大殿zhōng yāng,忽然抬起头眼sè一凛道“我在此恭候多时了,你们还不下来吗!” 七郎迷蒙中恍惚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自己眼前是一张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任何家具饰物。七郎试着活动了下居然并无束缚活动自如,但七郎不管自己如何动作都似乎只能在局限在一处而不能再多走一步,七郎不由惊诧莫名,寻思后才惊异的发觉原来自己居然被锁在在了墙上一幅画卷中。七郎在画卷中四周看了看,这里也是没有任何背景景致只有空荡荡一张留白,想要坐下都没法子办到。 七郎正在左顾右盼,一道人影轻飘飘犹如幽灵般到了近前,这人到了七郎近前瞅着七郎画中无奈的摸样笑道“如果你要出来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七郎看着这人半晌道“这里还不错,我为何要出来?”那人奇怪的道“你姐姐妹妹都在外面被幽兵围困,你难道就不着急?”七郎想了想道“你是这里的人吗?,你用什么法子放我出去?” 那人摇摇头道“我是从外面偷进来的,我说能放你出来就一定能办到,不过----”那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七郎也笑着道“不过什么?”那人莞尔笑道“你身上的你洛神卷器可否借我一看?”七郎摸摸身上犹豫道“这卷器乃是烨玄前辈托我看管的,我要是将它送给别人被他知道了可不妥!”这人道“我不过是想看看这名动天下的洛神卷器究竟是什么摸样,又不是占为己有你害怕什么?” 七郎笑道“人心隔肚皮,我如何就能信得过你,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神圣我还不得而知。”那人道“其实你早就和我照过面的,我们还打了一架----”七郎定定的看着此人叫道“你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塑像西祭?那人银铃般笑道”什么装神弄鬼,多难听啊,我这是看家的本事却被你说得这么不值!“七郎一愣,只见眼前这个女子明艳不可方物,穿着衣饰五彩缤纷,柔顺的金发袭肩,一双碧绿眼眸恍如两粒蓝宝石,鼻梁高高翘起,别有一番风情。七郎虽是诧异却仍是不由怒道”你个蛇蝎女子,我和尚大哥好端端的你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西祭愣了愣道”你说那个凶头巴脑的大秃头吗?谁叫他生的那么丑恶,我看了不高兴就杀了,要不是被你从中作梗我早就一刀把他劈做两段,再说杀个把人有怎样,我在部落时想杀谁就杀谁那个敢管!“七郎见此女视人命如草芥,全凭心xìng而定,更是怒火中烧,将头扭在一边不搭理她了。 西祭看七郎将头扭向一旁问道”你怎么不看我了,难道我生的不好看吗?“七郎听此女娇媚言语不由心中一荡,但仍是冷冷道”艳若桃李心如蛇蝎。“西祭似乎从未听过如此考评之语缓缓回味着”桃李之艳sè,蛇蝎之心肠,好!果然还是你们斯文,别人从来没这样说过我。“七郎哭笑不得也不知此女是否真的不明白还是故作姿态,他在画中听听外面鸦雀无声心中不禁着急,也不知三姐雨末等众人究竟如何了。 西祭道”你快答应我,我就放你出来,要不我可真走了啊!“七郎道”你快走吧!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搭救,我在这里很自在。“西祭见七郎不睬自己不由的勃然大怒道”你再不转身我就扣瞎你的双眼。“ 七郎听此女如此狠毒更是背身而立。 七郎忽的听到女子柔声道”七公子,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不过说说而已,你不要不搭理我,在部落时没有一个人敢违逆我,我却一个都瞧不上他们---“女子声息柔弱显得无尽柔情全不似方才那跋扈的摸样,七郎不禁奇怪想要转身却终于忍住了。女子幽幽道”他们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争权夺利,没一个人真心关心我,我虽是想要什么多能办到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七郎心弦拨动忍不住搭话道”那你为何要在那道观截杀我们。“ 西祭道”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我听他们说什么丹枫红隐门下子弟猖獗rì后必成我泽及的绊脚石,因此能早rì扫平后患就早rì扫除,我只说好玩那知道就遇到了你---“西祭温情似水绕得七郎心神不宁。西祭又道”爹爹说中土道宗都是名不副实的伪善之辈,不过烨玄还算个人物,其他都是狗屁,尤其是烨玄的洛神卷器更是玄奥想要见识一下,我就自告奋勇来取给爹爹。“七郎道”你爹爹是谁,他怎会知道这么多事?“西祭道”这个不告诉你,总之你把洛神卷器交给我我就带你出了这宫殿。“ 七郎摇摇头道”你快走吧,我不要你搭救,这洛神卷器更是不能给你!“七郎话音未落就听西祭恶狠狠道”哼,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不了手的,你不给我我就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七郎看这女子心xìng喜怒无常更是无语,道”你看那和尚如何就如我此时看你如何,你快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西祭忽的嘻嘻笑道”我不要你喜欢,我喜欢你就是了,你现在不跟我走也不行了。“七郎听了一乐正要说话忽听屋门外有动静,西祭轻叫了声”来人了。“七郎回身一看西祭做了个鬼脸忽然整个身形开始变换转眼间身子变高生出浓厚毛发成了一名幽兵摸样。七郎明白这西祭是如何混入这无缺宫的了。 这幽兵摸样的西祭伸手将墙上七郎置身的画像取了下来,然后卷起来往后背贴身处插好,西祭悄声道”我这就带你走,你不听话我就把你放在火上烤。“七郎虽是着急却被卷做一团无法开口,不过鼻息处却闻到一股女子体肤的幽香气息。七郎忽听屋门打开,有一声音喝道”你是哪个统领手下的?我听说西冥子擒获一名敌人关押在这里,人现在哪里?“西祭哑着嗓子道”我只是奉命留守这里,并不见殿主带回人来。“ 七郎听那问话人的声音正是与自己比拼酒力的东溟君,心说他来此为了什么,正疑惑间,旁边有一人道”我看定是西冥子把人藏到别处了,咱们还是乘着他在大殿纠缠时多寻些地方。“七郎听的真切正是东溟君的随身管家。又听东溟君急道”要是寻不到七公子我就上大殿跟他当面要人去,七公子落在他手恐怕凶多吉少。“ 七郎听言下之意东溟君似乎是要搭救自己,忍不住高声喊喝,无奈画卷卷成一筒自己只能发出微弱的声息,这西祭更是可恶,居然将身贴在墙壁上压住自己,憋得七郎喘不过气来,东溟君厉声道”你好好留守不要提我来过这里明白吗?“西祭不说话一劲的点头,只听车轮声响动东溟君与管家回身走开了。 七郎又气又急,恨不得咬上这恶女几口,却听西祭道”你乖乖的,我带你混出去。“说着七郎就听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接着一阵脚步声往外走去。七郎想想也好毕竟这异域女子还知道路径,等出了这座宫殿再作打算。没走出多远忽听一阵sāo乱有人问喝道”你是那个统带手下的 ,你怎么走路这么有气无力的没有半点jīng神,这里不让通行难道你不知道吗?“七郎略一寻思立时明白西祭虽是改了妆容但身体重量却无变化,因此落脚很轻让人看出蹊跷来。 ”我这几rì方在阳世值守,怕是受了阳寒,所以身体乏力,我这是要去回禀殿主方才有人擅闯殿主的密室。“西祭答道。 ”咦,看来你是殿主新近提拔的贴身守护,我怎会不知?“那名幽兵似乎有些不信回身与其它几名幽兵问询。西祭哈哈笑了声”这位大哥,我上来不久以后还要多多亲近一些。“说着西祭往前几步伸手取出一样东西道”这是小弟一些孝敬还请笑纳!“那几名幽兵看着西祭手中的东西疑道”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没有见过。“西祭道”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叫蚀骨化粉虫。“那几名幽兵啊的一声叫道”什么鬼东西啊,它怎么到处爬。“话音未落只见几只飞虫由几名幽兵身上钻入鼻孔中须臾就到了体内,这几名幽兵哼了一声就化作一团齑粉洒落在地。 西祭嘻嘻笑了几声手腕一翻收了虫子大步往前走去。七郎心中一惊不知这西祭手中这蚀骨化粉虫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会这么厉害。西祭带着七郎一路而行遇有幽兵把守能糊弄过去就糊弄,实在糊弄不过就大开杀戒。但是越往外走幽兵就越聚越多,七郎耳中就听到一阵喊杀之声此起彼伏,但身裹于画卷中什么也瞅不见只能干着急。这会儿倒再也没人询问西祭,这些幽兵都在议论纷纷道”这几个人怎的这么厉害,尤其是那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已经斩杀了好几名统带了,咱们上去也不过是枉自送死!殿主怎会招惹这样的人物,一定要擒拿他们。”另一幽兵叫道“那红衣女子虽厉害我看可及不上那个手持大轮子的敦实男子,本来方才眼看红衣女人都要不支了,他却凭空窜了出来,现在正和西冥殿主斗得不可开交呢!” 七郎听的明白心中一阵着急,又听几名幽兵道“方才统领吩咐下来,咱们就围住他们用疲劳战困死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能支撑多久。”另一幽兵骂道“什么狗屁疲劳战,就是让咱们往上垫背,这一会功夫就死伤了百十名兄弟,连两只最为凶恶的犬头yīn灵都被斩杀了,咱们围上去不过多添几具尸首。”又是一名幽兵哼哼道“你不要乱说,回头定你个扰乱军心大罪把你拿油锅炸了,到时你就后悔了。”这几名幽兵哼哼唧唧说个不停。 西祭夹杂在众幽兵中用衣袖捂了头轻声对着七郎道“看来情势不妙啊,我只有等一会儿冲杀时才好混乱摸出去了,你先忍耐些啊!”七郎用微弱的声息喊道“你快带我去看看大殿情势如何啊!”西祭道“我这还没轮到呢,这突兀出去定会被瞧破的。”七郎求道“那你放我出去啊,我好歹去看看发生了些什么。”西祭这回更是不答应了,将后背裹紧了不让七郎发出一点声息来。 七郎又憋又气直骂自己混蛋,要不是自己贪图那声律音sè抵不住美sè诱惑怎会被关到画轴中。七郎想要催动体内真元但是体内空荡荡的并无半分真元可用,他记起烨玄与他说过他的道法另开一番天地,但是有一致命弱点就是天地之间可任他施为如果进到**便会丝毫吸收不到任何jīng华之气。七郎垂头丧气,只听外面喊杀震天,忽然一阵sāo动有人喊道“你们赶快上去围住那使轮子的人,兄弟们快顶不住了。”这些幽兵听令后不敢怠慢手持兵器呼拉一片往外跑去。 第十五章 闯宫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西祭夹杂在这些幽兵中赶到大殿中,七郎闻得一声怒吼“西冥子你还有何伎俩尽管使来,我一人独揽就是,剩下的众人你放了他们离去。”西冥子一声冷笑道“我承认你道法高强,我与你相比也是逊了一筹,但我受上支下派一定要擒拿你们,就不要怪我以多胜少了!” 七郎又听三姐红娘道“沛雨少和他们啰嗦,大不了杀身成仁就是,我还没过瘾呢!”秋沛雨道了声“红娘,不要逞强,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腹背受敌坚持不了多久的,师尊将你和雨末交予我手我一定要护全你二人,一会儿我尽力拖住他们你带雨末走吧!” 七郎听得心酸,猛地又听和尚啊的一声大叫显然已经受伤,和尚大吼道“你这卑鄙的怪物也敢偷袭你家爷爷。”只听砰地一声,和尚叫道“叫你算计爷爷我把你砸成肉泥!”有人喝道“这秃驴最是可恶,不知用何手段将我镇殿yīn灵獠兽打死还炼成法器,你们看紧了他不要被他跑掉,等擒住他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和尚大声一呸。接着亦是一声低吟,七郎听得真切那是雪奕的声音,好像也被打伤。素贞急切问道“雪奕你伤在哪了!”雪奕低声道“不碍事,我应付的来。”听了半晌这里反而雨末没有半点声息 ,七郎一惊心道“雨末该不会有事吧?”七郎顿时心急如焚起来。 其实这众人里就雨末轻松些,她有护身甲衣,再加上众人围起来她护在当中,这些幽兵根本伤不得她,反倒是雨末在其中飞出她的五彩星眸石头四方救援,看哪处有危难时立马救援,这些幽兵被雨末伤了不少。但七郎看不到外面情形还以为雨末也受了伤,这一着急非同可小,七郎在画中左右冲撞急的满头大汗。 秋沛雨估量了下情势知道在这么打下去自己也会真元耗尽束手被擒,如果自己与红娘想要入围出去必定可以办到,但是剩下众人都会被擒,如今想要掩护红娘与雨末脱身就必须丹枫众人做出牺牲,他想到此处低声向雪奕说了几句,雪奕点头又与素贞商议,素贞也同意。但秋沛雨却见红娘杀红了眼根本就不管不顾,他 几次想要与红娘商议但却被红娘喝道“你啰嗦什么定下心来杀敌。” 七郎心急如焚只觉得在这画轴中几乎要憋闷死了,他急的手足无措在身上摩挲着忽的一把取出那洛神图卷,这图卷是他随身法器伸展如意藏匿在身后若无七郎召唤任谁也寻不到,七郎将图卷握在掌心中忽然一股凉沁沁感觉从手心传了过来,七郎烦躁的心绪立时减缓。七郎心道“我可以遁入洛神图卷难道就不能从这画轴中脱身而出吗?”但是七郎体内并无半点真元可聚,想要催动心法秘咒破封印却是镜花水月,如那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七郎正在凝神寻思有无破解之法,忽听耳畔西祭道“看样子大战要开始了,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偷出去。”七郎不理仍是冥思苦想。此时大殿有了变化,红娘最为凶悍凡是近身的幽兵都被她一一斩杀在地,她身前的幽兵尸首最多因此她的真元耗损最为严重,但红娘强力支撑着丝毫不露颓败迹象,但秋沛雨瞧在眼中疼在心底。接下来就是和尚圆刚,他本身修为尚浅,这兽头施展起来又是外门道法最耗体力,那些幽兵个个凶悍勇猛,和尚毕竟不是铁打的,此时也汗如雨下气喘如牛,身上数处负伤。 西冥子在一旁冷眼旁观审时度势,看到秋沛雨仍是内息绵长真元后继不绝,知道此人是这众人中最难对付的,如果不把此人打倒的话这些人都不会束手就擒。方才西冥子余秋沛雨过了几招后知道自己与他还不能匹敌,西冥子马上抽身而去令众幽兵困住,自己则严加布控以防秋沛雨等人走脱。秋沛雨也看出西冥子此人厉害之处,此人并不以比拼勇力见长,他一旦发觉自己不能以武力获胜便马上变换策略以智谋取胜,这种顾全大局分清情势的人物才是令人害怕的。 秋沛雨并不耗费大多的真元斩杀身边的幽兵,而是一招制敌以残暴手法威压震慑住那些幽兵,这些幽兵都是凶悍残暴之徒但面对秋沛雨时却是不由的心生寒意,在围聚在众人身边的幽兵就数秋沛雨最少。 秋沛雨手中rì月jīng光轮不停转动,他此轮有rì月之分,此时他只是施展了rì轮而月轮却是隐匿起来留着最为关键的时候使用。 西冥子还是带着那顶斗笠,但他的目光锐利看出红娘已经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时,虽然大殿中幽兵尸首已经堆积如山在他眼中却是毫无感觉,他蓦地一声令下“全力进攻!比天王定有重赏”那些幽兵听到比天王时神情为之一振立时震吼起来准备向几人发起进攻。 “慢着,我有话说!”一辆四轮车滑了过来,车上端坐着东溟君身后是那名管家。西冥子看了眼轮车中的东溟君道“你不在你屋中守着来此做什么?”东溟君沉吟道“比天王吩咐你做的事我怎会一点都不知道,你看看这满殿的尸首已经堆积如山,你却置手下士卒xìng命全然不顾,让他们为你拼命你却坐收渔翁之利。” 东溟君一语中的正打在西冥子心上,虽然这些幽兵皆是凶悍之徒只是一味的残忍好杀,但这般被西冥子当成肉垫赶上去送死不免令人诟病,幽兵中亦是有明白之人缩在后面不肯尽力冲杀。西冥子怒道“你在无缺宫所司乃是文职,方才于你我也是给足了面子,并未在你的屋中围杀,这些人都是比天王要的人你却一味的维护他们,你居心何在,现今又来蛊惑军心扰乱我排兵布阵,东溟君你该当何罪!” 西冥子将比天王搬出来压摄东溟君还给他扣上扰乱军心的帽子,东溟君瞅着西冥子道“主上遣你我二人来此无缺宫镇守,只是吩咐你我二人同心将此处入口看守好,并未要你我二人多生事端树立强敌,你却放养饿鬼投食残害凡间百姓惹得天怒人怨,这几位不过是凑巧经过此处被我所邀请来做客的你也不愿放过,我看你是假借主上之命想要居奇功邀宠罢了。” 西溟子脸罩在斗笠中看不出表情,但他身躯一震像是被东溟君最后一句话惊到,他哼哼一阵冷笑道“自来yīn阳两界势不两立,而你如今话语处处护着他们,你邀凡人来宫殿做客居心何在,难道你不怕泄露了此宫殿玄机,你忘了你我二人坐守此宫殿就是为了防止着被这帮人再用法器封住yīn穴吗?” 第十五章 闯宫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这一席话说的东溟君哑口无言,他私自邀请众人来宫殿中乃是大罪,此罪一经禀实就是百口莫辩的重罪。 西冥子见东溟君不说话知道打中他的要害马上笑道“东溟君,你我二人同殿为臣应该相互帮扶才是不要互相拆台,此次如能擒获这几人你我各具一功,毕竟人是你带到宫殿中来的,你设计相邀我设伏擒获岂不两美。东溟君听完长叹一声黯然离去。 西冥子见东溟君离去,微微一笑对着幽兵道”这些人坚持不了多久了,你们谁能拿获他们就可加官进爵。“和尚大声骂道”无耻小人,洒家宁愿战死也不受俘。“ 西祭低声道”机会来了,咱们要出去了!“说着西祭哑着嗓子吼了声举起兵器猛地冲向和尚然后高举兵器砸下,和尚见这幽兵来势凶狠举起兽头往外用力一架喊了声”开“。那知西祭只是虚张声势,那兵器刚触上和尚的兽头就惨叫一声,紧接着人就飞了出去直奔大殿口处。 和尚那犹自纳闷自己方才并没有感觉受到多大的力道,这名幽兵怎会飞得如此之远,还以为自己经过这番恶战功力见长了,不由得哈哈一笑对着边上的幽兵招手道”看来洒家又有jīng进了,不服来试试!“那些幽兵眼见方才这幽兵飞出去这么老远都有些心虚了不敢上前。 西冥子也看到这幽兵被和尚击飞出去,还在纳闷怎会飞的如此的远,哪知这幽兵靠近殿口一翻身立定在地,手掌一伸就将守在殿口的几名幽兵化为齑粉,然后哈哈一笑转身出了无缺宫殿口。 西冥子一惊想要去追已是来不及了,那些守在近处的幽兵眼见被化为齑粉的幽兵都胆颤心惊不敢贸然出殿,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消逝不见。 秋沛雨等众人也看到了那消逝不见的幽兵,秋沛雨心中惊奇寻思这此人何方神圣居然敢混进这里还能轻易脱身,看那摸样与其它幽兵并无二致,秋沛雨蓦地想起道观中的那泥塑之人,但现在情势危急不容他细想只好回转心神对付这众多幽兵。 西祭带着七郎一路狂奔,出得大殿外已是白rì,奔了一阵却听不到七郎的动静,西祭奇怪将幽兵的装束解掉取出画来,看七郎傻呆呆盘膝坐在画中一言不发。 西祭叫了七郎几声七郎仍是不搭不理,西祭哼了声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哑巴,我把你带回泽及部落去。“七郎仍是望着一角出神,西祭的话好像根本就没听见。 七郎脑海中划过一道灵光,他默念着洛神图卷总纲之语”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斗转星移,迁变于心,天地无形,方寸相容,镜花水月,真幻莫辨,天jīng地华,唯我所用。“ 七郎思忖良久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他试着握紧图卷缓缓催动心法,骤然间感觉到无尽的rì月jīng华灌入体内,他暗持守身印将jīng华转换做真元蓄积起来。 七郎高兴起来,他通悟出这洛神卷器真乃是天地间神器,亦是明白烨玄为何要将此卷器送与他,他本身没有金丹催发积蓄真元,在天地间还可倚天地为炉炼化真元,但一入**就全无用武之地,而这卷器恰好弥补了他的不足。 卷器虽不能炼化真元,但可汇聚天地灵气于其间,心有天地皆可化为无形尽容方寸之间,rì月更迭,时光迁改,亦可追本溯源觅得根本。 七郎悟道此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此时他如若想要出此画卷已是易如反掌,他略想了下心中不由愤恨起来。 西祭解掉身上的伪装轻身上路,但她越跑越觉得不对劲,她只觉得身子越跑越沉,好像有副重担压着自己根本就跑不起来,依她道法本就是以轻盈迅疾见长,她现在不想腾空飞身怕引起被人注意,想要在地上多行进一段再说,可是这没跑出多远居然累的气喘吁吁了。 西祭立足喘了半天,将身上寻了个遍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妥,后来想到后背插的那画轴一伸手想要取下画轴来,拔了好几下都没有抽动,那画轴像是重逾万钧缚在后背上动也不动。西祭知道毛病就出在这卷画轴上,但是这画卷为何忽然变得如此沉重却是想不明白。西祭只觉得后背越来越沉压得她直不起腰来,不由得哎呀一声险些跪倒在地。 七郎在画轴中轻轻笑道”我不过是沿路取了三百担沙石就压得你如此狼狈,这不过是稍作惩治而已,你再要胡作非为我就取来一座山压得你骨断筋折。“ 西祭大惊但犹自强横道”你也不用吓唬我,我西祭不吃这一套!“七郎道了声好。西祭骤然就觉得后身又加了重量,她立时催动真元与七郎对抗,但七郎悠然自得缓缓加重,西祭催动一次真元就会感觉七郎亦是随之增加一些重量将她所催发的真元抵消掉,这样下来西祭不会被七郎增加的重量压倒,但是始终也直不起身来。 西祭终于承受不住了,她叫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好意将你救出魔窟你不感谢就算了还如此作弄我,等我翻过身来一定千刀万剐了你这混蛋。“ 这还是七郎头一次被女孩子称作混蛋,七郎嘻嘻笑道”好啊,那我就一辈子也不让你翻过身来。“七郎又微微加了重量,西祭一下子跪倒在地忍不住哭了起来”你这样作弄我,我告诉爹爹他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七郎问道”你爹爹到底是谁,他很厉害吗?“说话间七郎稍微去掉些重量,西祭恨道”别以为你们中土道法如何了不起,在我爹爹眼中一钱不值,回头他一定会打得你跪地求饶。“七郎道”你爹爹难道是被你们泽及奉若神明的名尊颜焱吗?“ 西祭骄傲的道”你既然知道我爹爹是谁就快快跪地求饶吧!本姑娘就是颜西,祭是我的封号。乘着本姑娘还没改变心意乖乖跟我回泽及。“ 七郎笑道”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去泽及看看但是我现在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做,看来你的邀请我不能答应了,现在我要回去救我三姐他们。” 西祭终于挣扎着起身道“你个榆木疙瘩,你这回去就是送死,我好容易救了你出来你还要回去吗?” 第十五章 闯宫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斩钉截铁的道“对,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放你离去。”西祭猛地觉到身子一轻七郎已经遁身而出立在西祭面前。 西祭见到七郎抬手就给了七郎一个响耳,直打得七郎眼冒金星,西祭却嘻嘻笑了起来道“这是你作弄我应得的惩罚,你要是生气就打还我吧!”说这话时西祭将眼睛闭上,七郎本是气恼但看西祭金发碧眼娇媚无邪的样子居然下不去手了。 七郎蓦然回身道“你走吧!我还有正事要做。”说完七郎疾步而去。 西祭在后面睁开眼见七郎居然自己走了,一纵身就到了七郎身前,七郎没料到西祭身法居然如此快不由吓了一跳。西祭道“我好容易救了你出来,你却要自己一人去送死。” 七郎道“你怎会知道我是要去送死,我这是要去救人。”西祭叹了声道“唉,好人做到底吧!我随你一起去救人!” 七郎看着西祭道“你真的要去吗,也许去了就回不来了。”西祭嘻嘻笑道“我可没那么笨,我又不随你去冲锋陷阵,等你失手被擒了我再想法子救你就是了。” 七郎摇着头道“好吧,多一人帮忙也比没人帮衬的好。”七郎想起一事问道“你是不是认得这无缺宫的道路,我看你方才带我出来时认得这迷宫的通道。”西祭昂首道“这是自然,只要我西祭到过的地方都会了如指掌。” 七郎求道“我可没这本事,我也不想要你救我只是要求你一件事,这无缺宫最底层的有条幽冥暗流,你知道不知道?。” 西祭点点头疑惑道“你姐姐等人都在这上面为何你要到最底层去。”七郎摇头道“我自有主意你先不用管,我只问你这冥幽暗流从地上可有出口。” 西祭看了七郎一眼道“恰好我就是从那出口进去的,这出口一直通到丹枫脚下。”七郎大喜道“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 西祭道“带你去没有问题,可是我有一个要求。”七郎问道“什么?”西祭道“我要看看那洛神卷器有何神奇的地方!” 七郎笑道“正好,只要你带我去那幽冥暗流我就让你大开眼界,见识一下这洛神卷器的神奇所在。”西祭道“一言为定,这出口就在山下不远处。” 二人急速下山,西祭领着七郎左转右转到了一个深潭处,只见有一条大瀑布飞流而下直泻入潭中。西祭指着这瀑布道“入口就在此处,不过想要进到里面可是需要游很长时间。” 七郎看了看这潭水嘿嘿笑了道“我要把这得水全取走。”西祭哧鼻道“你就吹牛吧,这水潭下有暗道直通光明顶脚下。”七郎道“正好啊,既然宗参能开山凿壁将水引出去我就要把这水再给引回来。”西祭摇头不信。 七郎站定,暗持守身印引天地jīng华贯入体内,与此同时手中取出一幅卷轴来,西祭看着卷轴道“这难道就是那名动天地的洛神图卷。” 七郎没有说话,轻起卷轴缓缓展开,同时催动心诀。良久,七郎将卷轴往潭中轻轻一引,只见一道水柱从潭中腾出直直的往七郎手中的画卷而来,七郎将画卷展开举过头顶,口中轻叱了声,那水流立时投入画卷而去。 西祭看那水流进到画卷中却是悄无声息,画卷也并未打湿,并且水流越来越湍急水柱也越来越大,水潭中卷起个漩涡来。 此处水潭方圆也有几十丈潭中深不可测,但在七郎招引下水面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水柱几乎有一魁梧汉子般粗细。西祭只见七郎手中画卷大小并未改变,但是这水柱到了画卷时都直直灌入进去没有半点散落,西祭不由瞠目结舌。 到后来,这水柱越来越大连带这垂流而下的大瀑布都被带进到漩涡中去,漩涡带起的激荡风声有如怪兽怒吼,声响震天动地将四周笼罩起来,西祭只觉目眩神迷漫天都是水幕,周围只听得水声风声,脚底发颤站立不住了。 七郎立在那处亦是憋得满脸通红,手中卷器似乎都有些拿捏不稳了,原来七郎虽然通悟洛神卷器玄奥,但如他这般想要借一己之力引幽冥暗流一湖之水到这画卷中还是有些勉强,好在七郎修的洛神图印可以天地为熔炉炼化jīng华为他源源不断补充真元,否则七郎早就cāo纵不得这洛神图卷并且吐血而亡,即是如此七郎也感到心神乏力不能持久。 七郎暗道不妙,知道自己急于求成想要短时间吸干这暗流之水是不可能的,七郎缓缓收回一些水柱,果然随着水柱收缩下来,七郎感到自己渐渐能控制住卷器了。 西祭在旁边看傻了眼,再看那潭中之水已是见底,但由暗道中却有水流不断涌入,西祭知道这是通往光明顶脚下的那池湖水,七郎居然要将那池湖水也要引到画卷中去。西祭叫道“够了吧,你引这么多水到这画卷中干什么啊!”七郎不答话缓缓施为,这会儿七郎屏息凝神只管用心缓缓将水引到画卷中,其他一概充耳不闻。又过了良久,终于七郎睁开眼来深深喘息一口道“这就差不多了!” 西祭抬眼一看那垂流而下的瀑布也干涸了只有零星几点水珠散落而下。西祭惊诧莫名走到七郎近前,看七郎手中画卷中有一条烟波浩渺的河流正自缓缓流淌,周围山莽耸峙雄奇辽阔。 西祭被画中景像吸引住了过得良久道“好美丽的景致,我们泽及却没有这般美丽的河流。“西祭看了那瀑布口道”由此上去就能进到无缺宫中,你要救你姐姐就快去吧!“七郎却摇头道”我要将此口洞封上。“ 西祭疑道”封上洞口我们又从那进去啊,你吸干这里水难道不是为了要寻找一条入口进到这无缺宫吗?“七郎笑道”既然宗参能开山引流,那我又为何不能将此暗流引回去,这处yīn穴妖害祸乱百姓已有时rì,如今我要为民除害。”西祭啊了一声道“你是要水淹无缺宫!” 七郎道“正是,我要让这帮鬼兵们都滚回**中去,西祭姑娘你在此等候我要封住这瀑布出口。” 第十五章 闯宫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西祭只见七郎手持洛神图卷纵身而起,到了瀑布洞口处,七郎往洞口探了探道“也不知我方才取的那几百担沙石够不够填埋的。”说着一展卷器立时有无数沙石滚滚而出顷刻间就将瀑布洞口填埋的严严实实。七郎降下身形并不收卷器一把扯住西祭道“我用卷器载了你去无缺宫殿口,看我如何水淹这座魔窟。”西祭神sè极其兴奋大叫道“好,我随你一起去水淹无缺宫。” 此时无缺宫大殿中形势发生了明显变化,被围的红娘众人身边尸首已是堆成一座山,红娘现在身有几处重伤,体内真元已到了灯枯油尽之时,她紧紧护着雨末左掌密文火咒吐出将一名幽兵裹住,火焰吐了几下骤然熄灭,那幽兵被火焰烧着了却奋不顾身的叫嚷着扑向红娘,红娘浑身战栗知道自己真元难以为继,再要催发火印必将**而亡。雨末看这幽兵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着急手中五彩星眸一起shè出打在那幽兵身上,那幽兵被五彩心眸打得飞了出去。 红娘回身搂住雨末轻声道“雨末,姐姐支不住了,你有宝衣护身定能逃出去,你快走吧!”雨末哭着摇摇头。 那边的和尚已是战成个血葫芦模样,浑身鲜血淋漓也不知那是自己的血那是敌人的血,靠着一堆幽兵尸体上还在玩命,雪奕苍白的脸上已是红晕密布,身上血迹斑斑,她闷声不吭仗着灵动剑招用巧力逐一斩杀靠近身前的幽兵,离她稍远的幽兵她根本就不去理会,素贞老成稳重只是防御并不刻意斩杀幽兵,她的天绫锦缎挡开幽兵刀剑却不发力攻击,但她旁边的那名道姑却没能逃过幽兵毒辣手段已是身受重伤毙命多时。 众人中唯有秋沛雨毫发无损,虽然身上蘸满血迹但并无一处负伤,他四处照应将幽兵尸首堆砌成一圈借以防守。他看到红娘已是不支心中不由大急,但此时想要红娘出逃已是不可能了,秋沛雨现在也是感到力乏知道自己再要战下去也不会支撑多久。 红娘忽然对他招手,秋沛雨闪身到了红娘近处,红娘轻声道“沛雨,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带雨末出去把她带回须弥红隐,还有七郎你一定要回来寻到他。” 秋沛雨不由一阵心酸,但他忍住心中酸楚安慰道“我们在此激战不休,丹枫护法们如果巡山到此定可发觉,那时就有救了。” 红娘摇头道“你不用哄我,我此生只求你这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说话间红娘手指紧紧攥住秋沛雨轻轻笑道“那rì在道观中你说的话可当真?”秋沛雨虎泪纵横一字一句道“此生不弃不离永世相依。”红娘道了声好,一推秋沛雨道“你走吧!” 秋沛雨眼sè忽然猩红如血,蓦地大吼道“不,大家一起战死算了!”说话间隐匿的月jīng轮腾空而出直向在大殿zhōng yāng指挥的西冥子袭去,与此同时秋沛雨身子腾起,手中rìjīng轮挥舞而出,凡是挡在身边的幽兵都被他劈杀在地。 此时秋沛雨犹如疯魔般大开杀戒,他再也不保留体力,真元鼓动充尽数灌入jīng轮之中,遇者无有抵挡得过他一招。西冥子正在那处洋洋得意以为马上就可擒获几人,那知道秋沛雨骤然发难,这jīng轮眨眼间就到了身前,他身形再快也不及躲闪,仓促间一伸手拉过一名随身幽兵护卫,只见月jīng轮一闪嵌入幽兵体内带着他往后倒去。 秋沛雨立意要擒获西冥子,这样方可还有一丝逃生机会,秋沛雨身形如电步法奇诡变幻无方,众多幽兵护卫都被他闪过,眼见就到了西冥子身前。秋沛雨大喝一声rìjīng轮左右一荡避开幽兵,一展身往西冥子身上抓去,那知道西冥子狡诈似鬼用脚一蹬那幽兵尸首,幽兵飞起投向秋沛雨。 秋沛雨用jīng轮拨开,再看西冥子在地腾挪翻滚身形灵动犹如一条泥鳅,秋沛雨大急一招手月jīng轮也回到手中,他双轮一并催动法咒往西冥子头上罩去,这rì月jīng轮形成一座铁罩将西冥子全身罩住。 秋沛雨使出全身解数眼见将西冥子罩于自己的rì月jīng轮下,心中一喜,但是骤然间就听大殿顶上一声尖细的笑声“秋沛雨,你也太小看人了,你看看你罩住的是谁?‘秋沛雨闻言大吃一惊,再看自己罩住居然又是一名幽兵。西冥子哈哈一笑道”你出的来可就回不去了。“西冥子一挥手,在秋沛雨周围立时围上几层幽兵,将秋沛雨牢牢困在其中。秋沛雨长叹一声rì月jīng轮一分将此幽兵断成几截,秋沛雨一展rì月jīng轮只见上面滴血不染光盈夺目。 西冥子身形落下,在众幽兵簇拥下道”我也敬佩你是条好汉,如今却要落得个战死沙场,劝你还是投降了吧,我王比天善待才俊求才若渴,你若来我保你高官厚禄,你看如何?’秋沛雨哈哈大笑道“你何尝见过人鬼同途,豺狗又怎能与骏马比肩呢?”西冥子怒道“不知死活,挡我者杀无赦!”众幽兵一声呼喝各持兵器往上就要冲杀。 “西冥子慢来,你看我是谁!”说话间七郎昂首阔步走进大殿之中。西冥子一看七郎不由得一愣,叫道“咦,你怎会出来了!”西祭笑意殷殷随后答道“自然是我救了他出来!”西冥子心道七郎被我施法困在魔心卷轴中怎会出来了,却看七郎将一样事物撕成两截抛在他跟前,西冥子一看正是自己的魔心画轴,不由大叫一声“你敢毁我法宝!”七郎冷眼相看道“妖邪,也敢算计你家小爷。” 红娘在那恍惚眼神也愣住了不由叫道“七郎,三姐在这里!”七郎见三姐似乎身负重伤立时往三姐处走去,西冥子大声道“挡住他,将他也包围起来。”众幽兵聚过来想要围住七郎,七郎身印催发,步步金莲踏出,只见七郎足下绽开朵朵金莲,围过来的幽兵想要近身却像是撞在一堵墙上纷纷飞了出去,西祭随在七郎身后手指轻弹,一只金甲小飞虫钻入道幽兵鼻中,幽兵顿时被这金甲飞虫化为齑粉。 西冥子不由的大吃一惊,眼见七郎就要靠近红娘,纵身而起,嘴中轻轻吹响笛子。但这一回七郎却是充耳不闻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西冥子疑惑不解边吹奏笛子边缓步走进七郎,七郎微然一笑抬起眉目来冲着西冥子轻轻眨眼笑颜如花,西冥子虽是隔着斗笠一见七郎眼神骤然间就觉得天花乱坠神情迷离,原来七郎催发明眸善睐身印望着西冥子嫣然一笑,西冥子再也把持不住放下手中笛子不由自主的手舞足蹈起来。 幽兵们见自己的统帅居然成这般摸样都傻愣愣的立在那处,七郎乘机闯进红娘身边道“三姐,我带你们大家伙出去。”说着将洛神图卷一展,将三姐托在上面又令众人一起上来。和尚瘫在那处已是动弹不得眼见七郎来了笑嘻嘻道“好兄弟,我一准就知道你会来救哥哥,哥哥不成了动不得了,你们走吧!”七郎好笑一把拉起和尚坐到卷器上,然后雨末与素贞也上了卷器,七郎看到那个小道姑尸身时不由一愣心中悲痛,将这小道姑尸身也载上卷器,这洛神卷器伸展如意尽数将这几人载了。 七郎回身瞧秋沛雨,秋沛雨jīng神大振哈哈一笑“七郎先去,哥哥这再斩杀几名幽兵就走!”秋沛雨rì月jīng光轮骤然间光芒暴涨,刺得众幽兵眼前白茫茫一片,秋沛雨轮子转动砸削磕碰,顷刻间就从幽兵间杀出一道血口。七郎看秋沛雨无虞便立刻驾驭卷器往大殿口而去。 第十五章 闯宫 (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出得殿口后寻一处山峰密林处将众人放下,七郎看三姐耗损最多,便将手心贴于三姐头顶胎慧处,一股柔和jīng纯的真元缓缓灌入,七郎体内真元yīn阳相济最适合疗伤,红娘只是力乏经七郎调制渐渐缓了过来,这时秋沛雨一展身形也赶到此处,七郎又去为和尚疗伤。七郎忙完后对秋沛雨道“沛雨大哥你照看众人我去去就回。”秋沛雨疑声道“你这是要去哪里?”西祭在旁道“他自然是要去水淹无缺宫了。” 秋沛雨一愣,七郎道“沛雨大哥,我去去就回,这里就交给你照顾了,等我办妥了马上就回来。”秋沛雨看着七郎笑道“好,我方才在殿中听到底层水鸣轰响之声,原来是你做的手脚,去吧!” 七郎一展卷器腾身而上,西祭也赶紧到了近前道“你答应我的带上我啊!”七郎一笑招手让西祭上来,西祭兴奋的上了卷器冲着众人道“等我们淹了无缺宫就回来。” 无缺宫中西冥子正在怒火中烧,他指着满殿的幽兵道“你们这帮蠢货,这么多人都围不住他一个,看我不禀明比天王将你们一一治罪。”众幽兵一听比天王无不惶恐万分,西冥子方才被七郎明眸善睐身印所困此时才缓过来,他略定心神道“他们都已经身受重伤也不会跑多远,我们这就分兵去追,我就不信到手猎物居然还能跑了。” 一人朗声在殿口道“不用追了,我回来了。”西冥子一看正是七郎巍然不动立在大殿口处。西冥子看到七郎又是一愣心道“此人既然已离去,怎会又回来了?”西冥子哼了声道“既然送上门来了我就不客气了!”西冥子一挥手怒喝道“这次再跑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我将你们交幽冥刑罚司论处!”这些幽兵一听更是惊恐万分,争先恐后往七郎处杀去。 七郎哼了声,待这些幽兵到了近处七郎猛然间身形一晃施展出游龙戏凤身印来,只见七郎身形宛若蛟龙出海在这些幽兵身前飞速掠过,经过一名幽兵都迅疾的伸掌在其身上一拍,等七郎立定身形时,再看围上来这二十多名幽兵左摇右晃在原地打转,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然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西冥子也不示弱,一招手一只硕大的飞禽发出刺耳的鸣叫向七郎扑去。 七郎定睛只见这只yīn灵飞禽展开翅翼居然有一丈多,那长长的细嘴像是鸭嘴扁口,翅翼扇出的风刮在身上顿时感到劲风扑面。七郎刚要施法,那知道身旁咯咯有人一笑,接着窜出一人身法轻盈,眨眼间居然跨身上了那只飞禽的身上。七郎一看竟是那异域女子西祭,西祭骑在飞禽上这飞禽勃然大怒上下翻动但就是甩不下她,西祭又是咯咯一乐,手指一弹一只金甲小虫蓦地钻入飞禽耳中,飞禽像是中了邪一般忽的降身落下,本来凶悍的样子却变得委顿起来,发出低低的哀鸣之声好像被什么东西摄住一般。 西祭用手一拍飞禽脑顶叫道“这才对了,不听话我就要我的虫子吃了你的脑髓。”西祭眼见边上又聚过来十几名幽兵,一拍这只飞禽的脑顶,飞禽立时奔过去一展翅翼将这些幽兵打得骨断筋折,然后用嘴将这些幽兵的肠腹叼开撒的到处都是。七郎看着也觉的此女残忍好杀,但是她毕竟是来帮忙的又不好说什么只有装作不见。西冥子看这yīn灵居然敌我不分气得连声呵斥,但这飞禽已被西祭降服不敢有丝毫违逆,七郎厉声对西冥子道“妖孽,不要大呼小叫,小爷今天要为民除害,你过来送死吧!” 西冥子被七郎破了笛子法术已然心虚,但看七郎只有两人也不畏惧,招呼众多幽兵一拥而上希望能以多胜少,那知道七郎哈哈一笑对西祭道“你快退出大殿去,看我收拾这帮妖魔。”西祭一拍飞禽脑顶,飞禽立时转身奔出大殿。西冥子见七郎孤身一人涉险不知他葫芦中买的什么药,但是自己这方有的是兵卒,西冥子喝道“将他围起来,我就不信他又三头六臂还能怎样?” 西冥子发号施令,只见从各处又涌出无数的幽兵来,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瞅着七郎。七郎待幽兵越聚越多,双掌在地上一按,只见密文图咒印符顺着地面延展开去,到了幽兵脚底时蓦地生出一团火焰来,幽兵一见火苗子乱窜不由得惊慌起来,上蹿下跳躲避起来,一时大殿上鸡飞狗跳乱作一团。七郎用意只是扰乱他们,看到他们乱作一团身形退后到大殿口处一伸手取出洛神图卷来,朗声道“自来yīn阳有隔,你们却违逆天规戒律妖祸人世,现在你们该从哪来的就回那去吧!”说着七郎一展卷器,只见滔天之水汹涌而出,刹那间冲向大殿中。 西冥子本是想要召唤来更多的幽兵将七郎围困起来擒获,那知七郎却不知从何引来滔天的水流,须臾间就将这大殿上的幽兵冲的东倒西歪站立不住。西冥子飞身而起爬到大殿顶上,七郎早就看见西冥子,冷笑了一声,将卷器对着西冥子道“你还不乖乖的滚回你的yīn曹地府,留在这里干什么!”西冥子只见眼前一道水幕升起,不由得大惊失sè,还未及反应,一股激流卷去已经拍在西冥子身上,西冥子还想挣扎却被强大水流带着哎呀一声冲得翻滚而去。 七郎眼看西冥子被冲走,立时催动卷器将取来的暗流之水尽数放出。只见滔天巨浪铺天盖地的往无缺宫中灌去,那些从通道中涌现的幽兵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巨浪打翻在地,随着通道被冲了下去。水流越来愈大越来越湍急,底层渐渐被灌满了水,又从各处漫了上来,那些幽兵的尸首四处漂浮着,还有些苟延残喘的幽兵都惊恐万分的大叫着。七郎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环视四周然仔细看看支撑这大殿中的柱子,心中琢磨着怎么将此宫殿毁掉。 西祭这时又赶着那只飞禽来到大殿口处看了里面的情形不禁惊讶道“好端端一座大殿就叫你毁成这样了。”七郎道“我还要将此宫殿彻底毁去,你看着支撑的大柱子没,我正寻思如何能把这柱子弄断。”西祭道“这样啊,我来试试,我骑得这yīn灵力大无比,我看将一根铁链系在这飞禽身上让它拉断这柱子。”七郎看了看这巨硕的飞禽此时却像是个小鸡仔般温顺。 西祭说干就干,寻了一圈后找了一根粗大的铁链一头系住柱子一头套在飞禽身上,西祭手指轻轻一弹,那飞禽一声尖叫身子猛地往外一拉,铁链子立时绷紧吱吱作响,那柱子却是纹丝不动。七郎摇摇头道“看样子这飞禽力气不够啊。”西祭斜眼瞥着这硕大的怪鸟道“怎会如此不济,我就不信这畜生拉不断这柱子,你先出去我再试试,要不一会儿大殿塌了将咱们都埋里面。”七郎只好走到殿口,西祭看着这飞禽巨硕的身躯道”想要在我眼皮下偷懒门都没有。“手指又是轻轻一弹这飞禽哀鸣起来显得痛苦难堪,身子猛地又是一蹦,那铁链绷得越来越紧,拉的柱子微微晃动起来。 西祭笑了笑轻声道”这回可就行了。“西祭说话间身子迅速后退,快到殿口时立足,只见西祭双手合在一起用力一拍,这飞禽蓦地惊叫起来,脑袋剧烈晃动起来,低着身子用力往前疾走。七郎道”怎么回事?“西祭道”它要是不走,躲在它脑子里的那只虫子就会吃它的脑髓啊!“七郎啊了一声,再看这只飞禽浑身战栗发疯似得往前狂奔,那铁链已是深深嵌入体肤中去,飞禽浑身冒血却仍是拼死往前行进。 七郎忍不住呵斥道”这般残忍你也想的出来,与那西冥子有何两样?“西祭受不得七郎训斥脸sè大变道”我偏喜欢折磨它,你管的着吗?“说着手掌疾拍了几下,那只yīn禽咿呀一声哀鸣用尽全身劲力往前走去,再看铁链透入身体中,yīn禽的胸腹破烂开来肚中肠子露了出来,那支撑大殿的柱子被拉得断裂开,整个大厅摇摇yù坠。西祭冷笑一声身子一转出了大殿叫道”大殿就要塌了,我看你还不出来!“ 七郎看了眼这yīn禽仍是拼死往前,一抬手一道劲风打在yīn禽头上,yīn禽顿时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最后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之声才死了过去。七郎眼看着大殿就要塌下来回身要走,却听到有异样的声音传来,不由回头一看,原来是西冥子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 西冥子已是被水冲的狼狈不堪气虚乏力,他从水中冒出头,头上斗笠已不见了,七郎一看这西冥子居然是个没有眉毛的秃头,脸sè苍白如雪,面容极其古怪难看,西冥子盯着七郎恶狠狠道”我王比天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七郎微微笑笑,冲着西冥子点点头回身走了出去。顷刻间只见支撑大殿的那柱子断裂塌下来,整个大殿随之轰然倒了下去成为一片废墟。 第十六章 虫蛊之祸 (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西祭一个人孤零零漫无边际的走在荒野中,手中将一只金甲小虫拨弄着,这只令人sè变的金甲小虫只有指甲盖大小,在西祭手心里温顺驯服趴着任由西祭抚弄。西祭终于觉得无聊极了,一扬手,那只金甲小虫飞了起来在西祭周围围绕几圈后忽的钻入西祭的发髻中去。 西祭回身遥望那处坍塌的无缺宫废墟恨恨道“混蛋,我帮你你还教训我,我要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说完此话西祭手中一捻衣袖中飞出三只大小如芥子的金甲飞虫来,西祭嘴中哧了声,三只飞虫闪动翅膀围着西祭转个不停,西祭轻轻闭上眼催动心法,这三只金甲虫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似地忽的在西祭头顶盘了个旋便往七郎方向飞去。 七郎返身回到众人栖身之处,看到众人都是疲劳不堪正在休息,秋沛雨却是汗如雨滴忙碌着,在旁边有一堆新土垒砌成一个坟冢,七郎知道这个坟中埋着那个刚刚丧命的小道姑,心中也不由一阵酸楚起来。 雨末虽是经过一番激战很是劳累但并无受伤,她看七郎回来欢呼雀跃道“七哥哥,你真的将妖殿给水淹了?”七郎点点头道“ 不但淹了,我还将这个魔窟毁掉,里面的妖兵都被打回到**中去了。” 七郎眼见三姐红娘甚是虚弱忙上前探视,红娘睁开眼轻轻道“七郎,三姐不要紧,沛雨给我们都服下了疗伤丹丸现在已无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和尚却在那枕着兽头鼾声如雷睡了过去,七郎知道和尚大哥这回可是累坏了就让他多睡会吧,那知和尚忽的睁着眼手打脚踢起来嘴中嚷着“你们这些妖魔,洒家何时怕过你们,尽管放马过来!”众人不由失笑,知道和尚犹自做着梦中还不忘杀敌。 七郎忽然想起什么,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取出一只大酒囊来,一把塞子芳香扑鼻,七郎放在和尚鼻子下,和尚虽是睡得沉但鼻中闻见酒香蓦地就睁开眼来,一见有酒喝喜不自禁抱起酒囊来大口饮了起来。 雨末看着七郎道“七哥哥,你这变戏法的手法真不错,你教教我啊!这酒是那变出来的?” 雪奕轻声道“这就是你和那东溟君比拼酒力时藏起来的酒水吧!”七郎嘻嘻笑道“我把酒水都藏到洛神卷器中了,他可看不出来。” 和尚大口喝着酒闻听七郎一说更是喜道”这下我可有口福了,那缸中被你藏起来的酒水只怕有七八斗吧!“ 秋沛雨擦拭了下头上汗珠冲着七郎一笑道“方才我听到无缺宫方向一声巨响,看来你已经将这处yīn穴封上了。” 七郎摇头道“我只是捣毁了宫殿但是没有法器封印估计用不多长时间这些妖魔又会出来祸乱人世。” 秋沛雨亦是沉吟道“如今要寻得一件能够封印震慑的法器很是困难,等我这里的事情完后禀明师尊再做处置。” 雪奕忽的问道”方才和你一起的有一异域女子,她去了哪里?“七郎皱眉道”这女子就是那装神弄鬼的西祭,天xìng薄凉不可亲近。“众人见七郎如此厌恶也就不多问了。 七郎忽觉的有飞虫在耳边萦绕不休,心生厌烦不由伸手拨弄,秋沛雨忽然出手如电伸手过来捏住一只虫子,但也就在此时七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秋沛雨惊道“七郎有只虫子钻到你口鼻中去了。”说话间七郎看到秋沛雨摊开手心,只见那只虫子只有芥子大小,浑身金光闪烁,想要振翅飞起却被秋沛雨施法控制住怎么也飞不出掌心去,这小金甲虫焦急起来在秋沛雨手心就要往体肤下钻咬,秋沛雨手心蓦地升起一团火来将此虫焚烧成灰烬。 七郎只觉鼻中一阵刺痒,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喷嚏。 秋沛雨一把抓住七郎道”你莫动,虫子就在你鼻中现在要往你脑中钻。“一句话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红娘虽是虚弱不堪也立起身来紧张道”沛雨快想个法子把虫子弄出来。“秋沛雨一捻手指生出一道火焰来,火焰苗子细如毛发。 秋沛雨道”七郎你忍住了,我替你驱虫。“说着秋沛雨一指伸进七郎鼻子中,七郎啊的叫了声,再看秋沛雨眉头紧皱屏息凝神,过了良久才放下手来,再看手指头尖处有一只烤糊的虫子。 七郎很是敬服秋沛雨道法居然生出的火焰可粗可细并且伸曲如意,这份玄通真是令人叹服,而自己只是凭着占有天下至器与无双心法密咒才能屡屡脱险获胜,这其中自有高下之别,七郎由此更是敬佩秋沛雨。 红娘看到秋沛雨替七郎解了这虫子的吞噬才略微放下心来,不由得恨道”这个异域女子好狠毒的心肠居然施用这样的邪恶法术。“ 众人都亲眼见到西祭用虫子顷刻间就将几名幽兵化为齑粉。秋沛雨沉声道”这女子道法自成一家,这金壳甲虫应该是她独门炼化的驱物,只怕不是一两只,各有效用功法。进到七郎鼻子里的应该只是一种驱使七郎顺从就范的甲虫,否则我想要救七郎也是来不及了。“众人闻言无不惊骇。 正说话间,七郎又是一个大喷嚏打了出来,猛然就听七郎啊的一声大叫,七郎只觉头疼如裂天旋地转起来。 秋沛雨一看七郎居然要倒在地上伸手一扶七郎身子惊疑道”难道还有虫子在你脑中?“七郎不答满头都是虚汗,眼中红彤如血,额头筋脉曲张毕现。 红娘与众人都围拢过来,和尚也抛下手中酒囊伸手扶住七郎。七郎眼睛一翻顿身躺下不再言语像是昏死过去了。 大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红娘道”七郎虽无金丹护体,但也是天生邪毒不侵,怎会被着了这虫毒?“ 秋沛雨道”这虫子应该是进到七郎脑子里了,只怕这妖女心生歹毒令这虫子咬噬七郎的脑髓。“ 雨末听后大急取出一只金针来道”我用金针来试试看能不能将这虫子逼出来。“众人中只有素贞jīng通医道,而雨末自小就擅长金针刺穴疗伤功法。 素贞点点头道”只有一试,否则等虫子噬脑髓时恐怕就无解救之法。“ 第十五章 虫蛊之祸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雨末将金针一捻,这本身粗大的金针顿时分成无数粗细各异的金针,只见雨末出手如飞在七郎顶处插入一只略粗的金针,然后指尖不停歇的在各处穴道不断插入各式金针,不一会儿的功夫七郎满头都插满了金针倒像是个大刺猬。 素贞看雨末出手微微点头道”你已经切断了七郎头顶各处通窍,那虫子如果还没有到达七郎脑髓部位应该就会被这金针阻隔开,我们要做的就是要用真火慢慢逼出这只虫子来,这事还要请沛雨师兄帮忙,你的三味真火已到了出神入化境地,我虽通医理但并无你这般举重若轻的火焰道法。“ 秋沛雨道”素贞师姐过谦。“素贞道”你用真火轻轻烧灼金针,将热力透入进七郎颅脑中,等虫子遇热游走时我观察动静后逐一拔下金针,那处没有热力那虫子就会从那处游动,用这个法子我想就能将这甲虫逼了出来。“ 大家闻听都jīng神为之一振认为此法可行。素贞又道”雨末阻隔了七郎头顶通窍但时间一长恐怕对其公子有损,咱们应该尽快施法救治。“ 秋沛雨闻言略一吞吐内息调动功法后举起手掌来轻轻虚按在七郎头顶处,只见秋沛雨手心生出一团若明若暗的光晕来,光晕虽是柔弱但热力十足,只见插于七郎头顶的金针缓缓泛起光来,热力下行透入七郎头颅中,七郎头顶顿时雾气升腾起来,额角也渗出滴滴汗液。 雨末在旁紧张的不敢喘息,和尚张大了嘴连哈气都停住了,红娘更是焦急万分手心紧紧攥在一起。秋沛雨神态自若但面sè凝重,素贞道姑将手也贴近七郎头顶处眼目垂下合拢,忽的一睁眼伸手拔下七郎头顶一处金针来,众人不由一惊,再看素贞又是微微将眼合上。 众人屏息凝神丝毫不敢出声,只见秋沛雨手中火焰细微的犹如一道绣衣针线,不住的在各个金针上往返盘绕不休,金针热度不减却又伤不到七郎,此中尺度把握可谓妙到毫厘。 此时红娘才惊觉出几十年间秋沛雨道业jīng进已然超过自己许多,自己不过是在吃些老本而已道业上并无多少成就,不过红娘并无半分嫉妒之心,尤其是在无缺宫中听到秋沛雨对着自己的表白更是由衷的欣慰,早年争强好胜的xìng子居然荡然无存。 红娘不由得脸红起来,看看秋沛雨全神贯注的样子并未注意自己,轻轻将脸转过去让泪水静静滑落下来。忽的听素贞低声叫了下,只见素贞手指迅疾挑动如飞,将七郎顶上的金针飞快的一一拔下,随后又飞快的在最后拔下的入穴处又插入一根,原来这根金针是为了防止甲虫返身又往回游走。 众人一看以为这回终于大功告成了,但素贞待到了最后几根时又缓了下来,随后居然又将眼合了起来。 雨末知道此处行法已到了最为关键之处,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秋沛雨手心的火焰能否一直灼烧下去,如果是秋沛雨真元不济火焰也就会熄灭,那么甲虫也就不会再游动,这还不是重要的,最为关键的是 秋沛雨所发火焰不够jīng纯控制不当的话必然会烧坏七郎颅脑筋脉,七郎没等被甲虫吞噬脑髓就会被秋沛雨所发火焰烧坏脑子。雨末紧张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秋沛雨深怕他一不留神将七郎给烧坏了脑子。 秋沛雨此时亦是行功到了深处,气息渐渐越发深缓凝重起来,额角也微微渗出细微的汗珠,但掌心却是固若磐石纹丝不动,火焰依旧柔和明亮,犹如一条细细的小蛇在几只金针间盘绕不休。 七郎忽的轻轻的啊了一声,就在此时素贞蓦地一睁眼,将剩下几只金针拔下仅剩下顶上一只金针,然后一捏七郎鼻孔处,只见一只金甲小虫缓缓从七郎鼻窍处爬了出来。 素贞手指轻动用指尖一挑那小甲虫到了她手心中,素贞眼见此虫似乎十分的疲乏在她掌心动也不动,素贞用指甲拨弄着甲虫翻了个身来,只见这金壳甲虫肚腹似乎比另外两只甲虫大了些,但此时却瘪了下去,不由得惊叫道“这是一只母虫,它已在七郎脑子中下了虫卵。” 众人一听都啊的大叫起来,此时七郎却一睁眼像是醒了过来,坐直身子看着众人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怎么了?”七郎恍惚着道“我好渴啊,那酒拿来我喝些!”七郎指着地上的酒囊道。 和尚一乐道“兄弟能喝酒应该没有大碍。”说着取过酒囊递给七郎,七郎仰头就要喝,却被素贞一把夺过酒囊颤声道“酒是催化幼虫生长的,你一饮下去幼虫也就在你脑中活了,你想要饮酒就是这些幼虫在作怪。” 七郎却是烦躁不堪,面红耳赤胸口发闷,就感到那酒水有无穷的诱惑力,他闻着酒味犹如琼浆玉液根本就禁不住,大叫着道“我渴死了,快把酒拿我喝一口。” 秋沛雨知道这酒水气味浓郁诱的七郎不能自持,劈手夺过酒囊远远抛了出去。雪奕从附近寻来一捧清泉用手托着喂到七郎嘴边,七郎一闻味道不对扭头道“这不是酒,我不喝,我胸口发闷,我要死了!"说着七郎仰面倒地不住呻吟起来,雪奕眼看七郎如此摸样心中一阵酸楚。 众人一见这甲虫还是幼虫就如此厉害,如果长大起来还了得,七郎定是必死无疑。 秋沛雨略微沉思道”七郎已然修得洛神图印,此乃是天宇奇术玄奥无方,七郎怎会抵御不住这虫子?“ 红娘道”什么狗屁天宇奇术,我七弟如今这个摸样了还吹嘘什么。“ 素贞道”洛神图印固然玄奥,但是所学之人心中杂念太多不能秉持身心平寂被世相烦扰亦是不能通悟。七郎年轻心xìng,虽有护体功法但心浮气躁如何守得住七情六yù困扰。这甲虫是我平生所见最为yīn毒之物,不知那异域女子如何炼化而成,但凡世人有一些贪yù杂念都会被这甲虫趁虚而入侵蚀毒害,只要这虫子进到你体内任你有天下无双的道法神通也会被它cāo控。“ 秋沛雨没想到这虫子居然这般厉害也不由惊骇万分,素贞细细想了道”此毒别人无法破解,只有七郎本身才能化解掉,如今之计是乘着七郎神智还清醒着,我们令他自行催运功法看看能不能减缓虫子生长。“ 第十六章 虫蛊之祸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素贞看了七郎顶上的那只金针道”这针千万拔不得,雨末所插入此针能够令七郎心智清明,待他不能自持时可以轻轻拨弄此针令他回转。“ 秋沛雨闻言走到七郎近前,用指尖轻轻捏住七郎头顶处的金针,只见金针通体明亮起来,七郎啊的叫了一声,心中烦闷立时减了许多。 秋沛雨轻声道”七郎,你自己催动心法试试看能不能减轻心中烦躁,我观你每次行功施法时都暗持一种心法,那应该是你护体之法,只不过你修习的时间太短不能始终如一的秉持,否则也不会让这虫子乘虚而入。“ 七郎神智稍微清明,他知道秋沛雨所说的正是自己的守身如玉身印,七郎知道此身印乃是洛神图印根本,不过每次施印时都要心神专注倾力而为,他又是疲怠心xìng总不能时刻秉持因此被这甲虫钻了空挡。 七郎强忍住心中烦躁,微微催动心法想要施展守身如玉身印,但试了几次都无法做到,只觉得浑身倦怠乏力眼皮子不住的下垂似乎马上就要睡过去。但每次想要睡过去时,都被秋沛雨施法唤醒。 素贞道”咱们现在就要昼夜轮换着来照看七公子,否则他一旦被这虫子侵蚀就无法医治了。” 秋沛雨道“今晚我就守在七郎身边,你们众人吃些随身干粮好好休息一下,这眼看就要天黑了咱们今晚要露宿于此。” 红娘道“沛雨你经过一番恶战还要守着七郎一定吃不消的,我先来换你,你休息一下。” 秋沛雨微微一笑道“不用,方才我已经稍事修养缓了过来,不碍事的。”说着秋沛雨又对七郎道“你不用心急缓缓行法,用你护体身印先稳定下心神,万万不可燥恶,更不可胡思乱想才好。” 七郎闻言知道自己已是病入膏肓,看着大家着急的样子强忍着笑道“我还好,你们都歇息吧,有沛雨大哥陪着就好。” 秋沛雨扶起七郎坐立道“行功吧!我给你看护。”七郎摈除杂念令自己心绪放缓下来,催动心法施展如玉身印。但七郎每次催动时都觉得有无数小虫在脑中盘绕飞旋,想要驱赶却是刚赶完这只那只又飞了过来,七郎费劲心力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心神如明,自然那守身印也催发不出来。 秋沛雨见七郎始终无法做到心神明静也不由得踌躇起来,红娘那里吃的下饭也跟着守在七郎身前。 秋沛雨见红娘一脸憔悴心疼道“红娘,你去休息吧,我一人在这里守着七郎就好,另外还需要一人在周围巡山望哨,这里虽是僻静但离那yīn穴太近恐怕也有不妥。” 和尚道“这里用不着我,你们好好照看七郎兄弟,巡山放哨之事就交给我了!”说完和尚阔步奔向山梁高处去了。 素贞愁眉道“我虽是jīng通医道,这种疑难蛊虫之症也遇到过,但此妖女施法过于yīn毒蛊虫也着实厉害,看来七郎也无法用自身克制住,我还要好好琢磨一下看有无其他良方。” 雨末自幼就存有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菩萨心肠,所以以医入道立志要以岐黄之术救治众生。此时雨末却是无比懊恼,在须弥山就无法医治好姐姐的病症,不得不远涉丹枫求医,而今眼看着七郎哥哥病入膏肓却无能为力,雨末忍不住哭了起来。 秋沛雨忽然想起七郎护身法器洛神卷器来,道“红娘你看看七郎的护身法器洛神卷器在那里,这卷器乃是天地至器看是否能帮到七郎。” 红娘依言从七郎怀中取出洛神卷器来,但是想要展开卷器无论用多大气力也不开启不得,秋沛雨道“此乃七郎护身卷器,只有他自身能开,你把卷器放到七郎手中就行。” 七郎被这飞虫扰乱的不堪忍受了正要翻身而起,却觉的手心一阵清凉之意缓缓传了过来,体内那股燥热居然被手心之物吸走了,脑子也一阵清醒。 秋沛雨一见有效用大喜道“七郎,如今你再试试能不能固守心神施用功法。” 七郎此时再催动守身如玉身印居然灵台一片清明,蓦地就觉到胎慧处有一道灵气灌入,脑子中不再昏乱,那些飞虫见有光影透入都纷纷避让躲藏起来,七郎不敢怠慢静守心神催动身印让灵气尽量灌入,随着灵气入体脑子越发的清晰起来。 秋沛雨与众人眼看七郎渐渐面sè转缓过来不像初时摸样,呼吸也正常如初了才轻轻松了了口气。七郎此时犹如睡过去般,眼目紧紧闭合像是个入定僧人。 秋沛雨道“七郎现在开始催动本身功法祛除这虫蛊,但随时都有可能前功尽弃,我们还要万分小心才是,那下蛊虫的妖女也许就蛰伏在附近更要小心提防才是。”众人经秋沛雨一语提醒才蓦地想起那妖女来,想到这妖女行事恶毒手段都不由四顾环视。 七郎守身身印一经催发,天地灵气立时汇聚过来,七郎发觉只要有灵气透入,那些飞虫就不再萦绕不休而是四处躲藏起来,但是如何能将这么多的飞虫除掉却是一件难事。七郎无法做到在脑中放一把利剑将这些虫子一一杀死,正当他犯愁时,秋沛雨居然轻柔的透过金针发出一道真火,七郎一喜忙利用这道真火焚烧那些飞虫,但那这些飞虫都是惧光怕火的,被这真火一逼都往七郎脑髓深处钻去,七郎疼得哎呀一声昏厥过去。 秋沛雨道法已至化境,他将掌心贴于七郎脑顶处洞察七郎体内情况,一发觉有异马上收回真火。红娘紧张问道“怎么会这样?”秋沛雨道“七郎不过是暂时昏厥过去,不妨的,我救醒他就是。”说着轻轻一弹七郎头顶金针,七郎恍惚间又醒了过来。 秋沛雨温声道“七郎你一定要施用护身印保持灵台清明,否则一旦懈怠就全功尽弃了,我们正想法子替你除掉脑中的虫子。” 七郎微微点头催动守身印,不断让灵气灌入保持清醒。秋沛雨又对红娘轻轻叹声道“假如烨玄师尊在此就好了,我所修炼的真火不能yīn阳相济融汇贯通,那些虫子都是畏光怕热的,一遇到我的明阳之火都往七郎脑子深处躲避藏匿起来,因此这样反而是害了七郎。” 第十六章 虫蛊之祸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红娘啊了声道“我所修亦是纯阳之火,并且不能像你那般举重若轻伸曲收发如意,我如施法也会害了七郎。” 秋沛雨转眼看了雪奕道“雪奕,你所修炼的应该是yīn柔一路的道法,你的冰魄寒心诀练到几重境地?” 雪奕听秋沛雨方才一说正在思量,见秋沛雨问询忙道“大师兄,我自幼就修此心诀,但生xìng驽钝现在只怕仅得三重境地。” 秋沛雨道“在无缺宫中我观你冰魄寒心诀已臻至四重,虽仍是不够但救治七郎要紧,那些虫子惧火怕光,唯有你的冰魄寒气能将它们杀死,你可愿一试?” 雪奕垂首道“但听大师兄吩咐,雪奕愿意施法救治七公子,就怕修为不够到时害了他。”秋沛雨道“现在已无其他良策,只有冒险一试了,你记着从金针灌入寒气时应用意不用力,做到若有若无却源源不绝,让七郎尽量利用你灌入寒气杀死虫子。”雪奕点了下头心中琢磨着秋沛雨的话。 雪奕到了七郎近前,手指微微颤抖着捏住了金针,秋沛雨看雪奕有些紧张微微笑着用眼神鼓励雪奕,雪奕看了眼秋沛雨终于施法发出一道寒冰真气。 只见七郎身子微微一颤,秋沛雨轻声道“不用太着急,慢慢来,记着气息缓匀而入,切不可发力。” 雪奕点点头,这回金针上隐隐透出一股寒气,七郎却没有任何不适症状。秋沛雨笑着对红娘道“看样子可行了。” 七郎此时脑子中一片清明,在雪奕寒气下那些虫子渐渐被吸引过来,这些虫子喜欢yīn寒之气聚集之地,雪奕的冰魄寒气正好适合它们,七郎看虫子居然纷纷爬了出来疼痛之感减轻了许多。七郎屏息凝神牵引雪奕灌入的冰魄寒气将一只虫子缓缓冻结起来,然后再寻得另一只依法炮制。 雪奕毕竟修行尚浅,而这种施功之法最耗元神不能持久,秋沛雨眼见雪奕额头鬓角都渗出汗珠显然不能支撑了,忙扶住雪奕将一道元气送入雪奕体内然后道“雪奕你先歇息一会儿,不用着急咱们慢慢来。” 雪奕知道多耽搁一刻七郎就会多些危险,摇摇头道“我还能支撑,让我再试试!”秋沛雨摇头道“yù速则不达,你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再说,我先施法将那冻结的虫子从七郎脑中取出。” 雪奕点点头,这时和尚忽然冒出来手里托了一只烤得香气腾腾的肥大野兔来,秋沛雨道“你生火烤兔子了?” 和尚笑呵呵道“这个我拿手,你们都饿了一天了该吃些东西了。”秋沛雨道“这夜深时生火恐怕不是个好主意,你要小心!”和尚点点头道“这点倒忘了,我马上就回去把火灭了。” 和尚刚说完这句话再看自己在山梁升起的火忽的一下灭了,和尚咦了一声道“好了,省了我费手脚了。”秋沛雨却道“咱们又有客人来访了,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吃完这只兔子,省的客人来的多了不够分的。” 和尚疑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人会到这里来?”秋沛雨微微一笑“树yù静而风不停,咱们恰逢多事之秋,咱们静待其变吧!” 红娘直起身来闪目四望道“看来我确实老了,久未涉身江湖看来是孤陋寡闻了。”秋沛雨亦是起身道“看起来来的客人派头很大,这个小山都要盛不下他们了。” 几人纷纷往山梁处瞧去,只见夜sè下一队挑着明灯的队伍蜿蜒而来,像是一条火龙飞舞在山梁上。队伍速度很快不大一会功夫就到了众人跟前,这支队伍居然有七八十来人,装束都不是中土人士与那西祭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挑了一盏灯烛,到了这处密林时把整个林子都照得雪亮。这些人行进后也不言声从队伍中立时有几十人出来手中举着锄刀很快就将这处密林砍伐的一干二净,连那些细小篙草都锄得很干净。秋沛雨众人都暴露在众人的的灯火下,但这些人并不理会他们,而是有条不紊在这空地上泼水打扫起来,等打扫干净后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在这些人做着这些的同时,然后又有人在旁边搭建起一座很大的灶台来,七八名掌勺主厨在那里蒸炒烹炸忙的热火朝天了。 秋沛雨众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些人忙碌着,和尚咧嘴看得出奇禁不住低声道”他们是要在这开饭馆吗?洒家这肚子正饿着呢。“雨末轻轻道”就不知道人家卖不卖给咱们,不过闻着很香啊!“正说着有人过来在他们近前摆开一张桌子放上杯碗筷勺,和尚一数正好够自己这些人数的,过不多时饭菜似乎都做好了,有人将饭菜摆了上来。和尚提鼻子一闻很香,再看菜品都是世间绝佳上好的各sè食材所烹制而成,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处。 和尚疑惑的瞅着满桌的饭菜向着这些人道“你们这是做给谁吃的?”这些人众没有一人回答,将这里收拾干净后退身到一旁不再言语了。和尚正自奇怪时,秋沛雨努努嘴道“请客的主人到了。” 众人瞩目观瞧,先是传来一阵清脆金环相互撞击在一起的声响,紧接着一个矮胖的身躯映入众人眼帘,这个人可是胖的出奇,浑圆的身子就如同一个球般并且袒胸露rǔ,满身的赘肉挤在一处一层一层的堆出来,圆圆的脑袋也是个秃头,满脸笑容可掬,尤其是两只耳垂肥大出奇,几乎要垂到肩头,与那弥勒佛很相似,再看两只耳垂上布满金环,一只只金环就穿过耳垂赘肉上掉在上面,赘肉一晃动那些金环也随着晃动不休,因此老远就听到金环相互撞击的声响。 这个如球般的胖子气喘嘘嘘的到了众人跟前,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这么远的山路可累坏我老人家了,看来我又要补一补了。”说着就坐到桌子边上,先是环视了一遍菜肴,将那最是肥腻荤油的菜肴端到自己面前冲着秋沛雨众人笑了笑道“我就不客气了,先吃了。”说着这矮胖之人张开嘴咬住一只肥鹿腿嚼了起来。 第十六章 虫蛊之祸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大家只见这个矮胖子嘴很小,那只拿鹿腿胖手也是小的出奇,白白嫩嫩的就如同孩童一样,不过他进食的速度却比一般人快了不止一倍,小嘴一张如小鸡叨米般迅疾无比,不大会儿功夫就将这只大鹿腿吃的一干二净。 矮胖子吃完后并不停歇,又抄起一只肥鹅来接着吃,很快一桌上的荤腥菜品都被他吃干净了,只留下那些清淡的菜蔬动也不动。矮胖子吃完后眼瞅着众人喃喃道“这才吃了个半饱,也不知还有没有。”说完斜眼瞥着那几个大厨,几个大厨立在那动也不敢动陪着笑道“小主只吩咐备了一桌,剩下的还来不及做,这个----” 矮胖子道“哦,你家小主在那呢?我这当叔叔的来了她也不来见见吗?”这时过来一个胖嘟嘟的厨子赔笑道“本来尊者要吃饭我们巴结都来不及,可是今天小主不高兴我们生怕惹恼了她所以也不敢应承你老人家,回头我们一定尽心做几个菜孝敬你老人家。” 矮胖子摆摆小肥手笑眯了眼道“你们有这份孝心我也就心领了,今天我虽然吃的不尽兴也就凑合了。”说完这话矮胖子看了秋沛雨等众人一眼又是笑意盎然的道“这几位客官看来也是饿坏了,不过不好意思这桌上的荤腥都叫我吃了,可这菜蔬我一筷子都没动,你们也不妨吃点。” 秋沛雨道“尊驾请便,我们不饿歇歇脚就走。” 矮胖子忽然看见雨末,忽然嘴里道”不错,不错,真不错!“然后盯着雨末手上的那只烤的喷香冒油的肥兔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液道“好香的兔子,能不能让我尝尝。”说着从耳垂赘肉上取下一只金环来掂在手中道“我这是足金的环子买一只兔子应该是够了。” 雨末将兔子往身后一藏道“我这兔子不卖的。”雨末越这样说这矮胖子越是垂涎yù滴的摸样道“那我只要半只就行,这个金环给你。”说着将金环抛给雨末,雨末往后一缩金环掉在地上。 矮胖子愣愣的看着雨末忽然又异样的笑道“你知不知道还从没有人敢不接我送出金环,这金环难道不好吗?”矮胖子忽然厉声叫嚷起来。 红娘骂了句“什么狗屁,看剑!”说着秋婵在掌心夺手而出往这矮胖子身上削去,矮胖子嘿嘿一笑居然伸出小手往秋婵剑身抓去。 红娘喝了声“找死!”秋婵红芒一展剑势不变,迎面照着矮胖子劈下。矮胖子小手一翻居然捏住秋婵剑身,红娘一惊蓦地回抽剑身,只见矮胖子手心居然火花四溅,这手掌居然就像是玄铁铸就根本不惧红娘的秋婵剑芒。 “无相手印,你是无妄尊还是烈尊。”秋沛雨沉声问道。这矮胖子又是笑眯着眼道“看来北须弥南丹枫果然名不虚传,我无相手印居然拿不住她的剑,你这一眼就看得出我这手印门道更是不简单。我乃是泽及无妄。” 秋沛雨隐约猜到此人来历但还是不由吃了一惊,此人比自己师尊的辈分还要高些虽未踏足中土但是名声在外,如今却也来到此地不知何为。 红娘经过一番鏖战已是筋疲力尽,方才手中的秋婵险些就要被这矮胖子夺了过去,秋沛雨闪身到了红娘近前道“红娘,你伤势还未复原不要过度耗损应该静心休养才好恢复。” 红娘愤愤不平道“要不是我经过连番恶战体虚乏怎能让他讨了便宜。”秋沛雨身子挡在红娘身前对着无妄尊者道“尊驾乃是前辈高人,我好生敬佩,却不知尊者有何见教!” 无妄尊者打了个哈哈道“久慕两宗盛名却无缘相会,今rì不过是来看望我的小侄女没想到就遇上了,怎肯失之交臂。“ 秋沛雨道”你的侄女可是西祭?“无妄尊点点头道”对啊,他老子不肯涉足中土嘱托我好生照看她,我一路寻来却见到她在此大排筵席所以就来凑个趣了。“ 秋沛雨道”还请尊者与西祭姑娘通融一下,我这有个兄弟中了她的蛊虫之毒危在旦夕希望西祭姑娘能替他解了此毒。“ 无妄看了看倒卧在一旁的七郎道”我这侄女最是顽皮不过了,想是这个小兄弟惹恼了她才被她的的蛊虫所伤,但是要说解了此蛊虫怕是连她自己都办不到。“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红娘紧问道”你是说我弟弟这病根本治不好了?“无妄道”只怕要走一趟我泽及去见见我这侄女的老子才行了。“ 红娘道”她老子是谁,能解了我弟弟的蛊虫。“秋沛雨轻叹一口道”西祭的爹爹看来就是被誉为当今天下三大道家真人的名尊颜焱。“ 无妄圆滚的身子晃了晃满身的赘肉带动金环相击,他笑着道”他这老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不过我倒还是可以替你们引荐一下,不过我有个小小请求。“ 众人看着无妄,无妄眯着眼笑道”那个女娃子我是越看越中意,你们以为我这金环是随便就给人的吗?“ 众人一看他居然手指着雨末不由一愣,无妄啧啧道”我也一大把年纪了可是门下并无一个中意弟子继承衣钵,这个女娃子蕙心兰质我怎么看都是百年难遇的绝佳人才。“ 红娘呸了一声道”想也别想,我妹妹师出名门乃是正宗道家之后,岂能拜在你这邪门歪道门下。“ 无妄微微一笑道”我的无相手印与妄生明咒乃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道家绝学,这女娃子随了我去,我定会倾囊传授。“ 红娘听到那妄生明咒也是一愣,知道这是异域不传密咒,但红娘冷笑一声道”我须弥红隐有诸多秘传法门她都学不过来,岂能稀罕你这破铜烂铁的玩意,你还是把妖女唤来解了我弟弟的蛊虫不然---“ 无妄听了红娘的言语后忽然笑了起来,先是眉眼微微的轻笑但是越笑越剧烈,到最后居然笑的前仰后合那满身白花花的赘肉一劲的晃动,带着浑身金环相互撞击在一起,叮铛响个不停。 众人眼中只觉这矮胖子浑身金环在灯火下如同一条条盘着的金蛇在打着旋儿不停狂舞,顿时脑子感到一阵眩晕,同时这金环相互撞击的声响窜进耳中如同拿着凿子不停剐蹭耳膜,令得整个人都不由心神发狂,众人不堪忍受无不掩耳弯身。 第十六章 虫蛊之祸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再看那些站在一旁的大厨杂役等人尽皆七窍流血倒地动弹不得,剩下人众一哄而散奔逃而去。秋沛雨亦是感到耳中难忍不由惊叫道”妄生明咒。“ 无妄笑着伸脚在地上一跺,那掉在雨末近前的金环忽然飞了起来,骤然间变大套在雨末身上,于此同时无妄身子蓦地纵起来,笑声仍是不绝于耳,一招手那套住雨末的金环带着雨末也一并腾空而起。 无妄笑声骤停叫道”这女娃儿我带走了,她rì后传我衣钵定可大放异彩。“秋沛雨强忍耳中轰鸣乱响,将rì月jīng轮一并砸出。无妄只见jīng光一现应变迅疾,随手摘下一只金环来往rì月jīng轮挡去,只听当的一声,无妄身形被rì月双轮打得居然一晃。 无妄单臂接了秋沛雨rì月双轮直感到手臂酸麻,再看金环居然被rì月双轮打得瘪了下去。无妄道”没想后辈晚生居然还有你这样的超绝人物,看来我走眼了,后会有期!“ 无妄矮胖身子在空中一纵忽的没了踪迹,秋沛雨被无妄的妄生明咒搅乱心神无法再行追赶。 红娘本就是到了强弩之末被这妄生明咒混乱心神早就昏倒在地,其余的人也都捂住耳朵不敢抬起身子。秋沛雨不敢去追赶无妄忙回身看视红娘等众人,红娘已经昏厥在地上,秋沛雨催运真元灌入红娘体内,过了好长时间红娘才悠悠回转过来。 红娘抬眼看了看四周惊问道”雨末到哪去了?“秋沛雨不敢隐瞒只得实话告知,红娘一听又昏了过去,秋沛雨立时又灌入真元道红娘体内就醒红娘。红娘望着秋沛雨道”看来我红隐一门就要毁在我手里,弟弟妹妹们我一个都照顾不到,这须弥山看来我是回不去了。” 秋沛雨劝慰道“红娘,我看没有你说的那么不济,雨末被无妄尊者带走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要收雨末做徒弟到时只怕还要求着雨末才好。七郎的病症我们都已经清楚了,只待缓缓医治也是能好的。” 剩下的众人此时仍是觉得耳中余音未了,那难受的感觉并未祛除只是减轻了许多。雪奕此时才缓过神来抬眼看七郎,却见七郎满脸铁青,眼角鼻息口角耳孔处都有血渍淌了出来,呼吸已然停滞。 雪奕啊的大叫一声扑了过去,众人都围了过来,雪奕颤声道“七郎被那妖人的妄生明咒害死了!”红娘眼见弟弟这般摸样心如刀绞,搂住七郎道“七郎快醒醒啊!” 众人乱作一团,一个胖嘟嘟的身子忽然从卧倒在地的众人里爬了起来,挤了过来叫道“都是你们瞎诊治,要不怎会搞成这个样子,我这有药快给七郎服下,要不虫子一旦噬脑就再无可救。 众人瞥眼一看是方才与无妄搭话的胖厨子,眼下乱作一团又是病急乱投医,红娘看着那胖厨子手中的几粒丹丸想也没想就要给七郎服下。 秋沛雨一把擎住这胖厨子的手腕沉声道”西祭,你还要作怪,七郎与你有什么冤仇你这么残害他。“西祭抖手想要甩开秋沛雨,却被秋沛雨铁手攥得动弹不得,这胖厨子声调变成女声急道”你还抓住我干嘛,还不给七郎服药,再晚就来不及了,我要害七郎就不用赶着送药了。“ 秋沛雨眼见七郎气息已无似乎已经死了过去,无奈只有一捏七郎口窍只见七郎唇舌紧紧闭合,一道真元导入将七郎口窍打开,然后让红娘将丹丸顺下,随后催运丹枫大丹心法为七郎顺通全身筋脉催化他体内丹丸。 红娘眼眉倒立将秋婵横于这胖厨子脖颈处厉声道”如果七郎好转不过来,我就抹了你。“胖厨子亦是愁眉不言神情紧张的看着七郎。忽然七郎肚腹中一阵咕噜之声,七郎蓦地一张嘴开始呼吸起来,再看面sè渐渐回转,几处通窍处已不再淌出血渍。 众人焦急心神略微放缓,但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七郎。又过得良久七郎轻轻啊了一声,似乎想要睁开眼却感到眼皮重逾千斤没有睁开。秋沛雨见七郎似乎缓了过来,停住催运真元对西祭道”七郎脑子中的蛊虫解开了吗?“ 西祭摇摇头道”这些蛊虫本来对七郎是没有一点危害的,只不过---“秋沛雨道”不过什么,你用蛊虫吞噬人脑,这等手段你也使得出来?“ 西祭道”我这蛊虫分很多种,给七郎下的又不吃他脑子,只是要他记着我---“西祭说到这里居然脸上红了一红,西祭又道”你们偏偏以为自己是什么神医自作聪明给他诊治,把我下的蛊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在他脑子中产卵,而这些虫卵又没有经过炼化我又怎能控制的住,现在我也没法子,只能抑制住它们,不过只怕时rì一长这些虫卵孵化了,七郎也就无救了。“ 雪奕道“你是说七郎脑子中的虫卵一旦孵化长大七郎也就再也无救了?” 西祭看了雪奕一眼骄傲道“哪也不尽然,天下能化解掉七郎脑子中的蛊虫的只怕只有我爹爹一人,想要救七郎只能让他随了我一起去泽及。”红娘知道此话说得可能是真的,当今天下三大道家真人,名尊颜焱,丹枫烨玄,还有嫁入皇宫的清净散人燕晏璇玑与她亲妹妹瞳娘晏紫衣同列其中。 七郎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众人却恍惚问道“你们是谁啊,我脑袋被你们吵得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原来七郎施展守身印让灵气灌入保持心智清明,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明明白白,直到无妄施展出妄生明咒时他也催运守身印抵御,但他脑子中的虫卵却被这妄生明咒刺激的到处乱窜,这一下七郎再也忍受不住,整个脑袋犹如万条钢针刺入,但偏偏神智却异常的清晰,再听得雨末被这无妄尊者掠走顿时心神大乱守身印再也秉持不下去,想要起身去救雨末时却脑袋一晕昏了过去。 此时七郎蓦地回转过来却是心智失常懵懵懂懂辨不清众人,整个脑子犹如一团浆糊傻愣愣的看着众人发呆。 第十六章 虫蛊之祸 (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红娘搂住七郎道“七郎,我是三姐,你怎么了?“七郎看看三姐脸上却泛起红晕来不好意思道”你别靠着这么近,男女授受不亲小心别人说闲话!“ 雪奕在旁听得好笑道”七郎,这是你三姐啊!“七郎翻眼看着雪奕道”这个冷冰冰的大美人怎的说这糊涂话,我自来就是一个人哪来的二姐三姐,你不用糊弄我我自个心里明白。“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西祭收了道法抖落身上的伪装道”你还认得我吗?“七郎盯着西祭看了半晌忽然笑道”我当然记得你!“众人一听七郎居然能认得这西祭不禁奇怪,七郎忽然拉住西祭道”娘子,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了!“ 西祭脸上一烧,但满脸兴奋的样子道”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谁,别浑说啊!“七郎生气道”我怎会记错,你前几rì方过得门与我成的亲,我哪能就忘了!“ 大家都听得糊涂只有西祭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她所下蛊虫乃是刻骨相思蛊,此虫蛊乃是令受者心xìng迷乱永世心中只惦念她一个人而已,别的方面却没有损害。 西祭一共放了三只两公一母,两只公虫都被灭掉,仅剩下一只母虫,但此母虫蛊却被秋沛雨等众人逼得走投无路导致母虫产下虫卵在七郎脑子里,现在导致七郎神智混乱只认得西祭一人还以为这就是自己终身挚爱。 七郎一把拽住西祭的衣裙柔声道“娘子,往rì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不要见怪,好歹也不能将我一人丢在这里啊!” 西祭脸sè绯红但面sè极其温柔看着七郎道“你果真当我是你娘子。”七郎斩钉截铁道“我从来就只喜欢你一个,此心可表rì月天地为鉴。”西祭嘻嘻笑了起来。 红娘扒眼瞅着七郎,但看七郎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一点含糊心下暗想道总算捡回一条命,既然他愿和这女子在一起就先由着他。 秋沛雨却想其中必有蹊跷,雪奕心下一酸脸上却并不带出来,仍是冷冷的瞅着七郎。秋沛雨道“西祭,依你说七郎的虫蛊并未解除,天下只你爹爹一人可解?” 西祭点点头道“我爹爹已有多年没有踏出泽及一步,想要求他治病只有去泽及。” 秋沛雨道“据我所知泽及乃是由七十二部众组成,而这七十二部众分居诸多座岛屿上,散落在浩瀚的南洋之中,但不知你爹爹在那座仙山宝岛。”原来所谓泽及乃是由海外众多岛屿组成,百年前各部众之间各自为阵,相互间纷争不断常年厮杀掠掳,后来名尊颜焱驾一叶扁舟南渡各岛用大神通慑服群岛众部,令众部推举出一泽及之王,并开化教导这帮荒野民众在荒岛上垦种农桑养殖畜牧,最后颜焱留下弟子帝释明辅佐王权自己则归隐离去。 西祭道“我爹爹可不在岛上居住,他老人家喜欢生活在海上,有一只大船载着他四处漂流,我都有几年未曾见过他老人家了。” 秋沛雨闻听叹了一声道“红娘,看来七郎还要多些历练,他这须弥暂时是回不去了,如今我有个主意。”秋沛雨轻轻握住红娘手心道“七郎现在已是心xìng迷失,那虫蛊还在他脑子中,只怕rì后长大起来我们都解不得徒然害了七郎xìng命,如今就让七郎随了这西祭姑娘去吧!她寻到名尊前辈定可解了七郎脑子中的虫蛊,等七郎心xìng回转了再回转须弥也不迟晚。另外,不知无妄尊者与你如何称呼?”秋沛雨望着西祭问道。 西祭道“他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啊!当年与我爹爹一起入海的,现在居于泽及葫芦岛上,是那的逍遥王。” 秋沛雨道“还有一事拜托西祭姑娘,七郎的妹妹雨末被这无妄尊者带走了,但是雨末年幼恐怕受不得这番离家清苦别愁,还请西祭姑娘多美言几句送还雨末回归须弥。” 西祭思忖了一番道“这个我可不敢打包票,尽量试试吧!不过你们要答应我带了七郎去泽及啊!”秋沛雨道“这个自然。” 和尚一看西祭居然要带了七郎远涉重洋而去心下没了着落,他自鹿草厅就未曾和七郎分离,如今那肯放下兄弟,叫道“七郎兄弟跟前还需一个人照料,我与他八拜结交自当与他一路照应。” 西祭白了眼和尚道“你这和尚好没来由,这里离泽及还有万里之遥带着你又是个累赘。再说他现在有我照应就行,你又何苦多事来凑这个热闹。”和尚怒道“你个妖女尽来迷惑我兄弟,要不是你,我兄弟怎会弄得这个摸样?” 西祭哼了声道“你穷凶极恶的叫嚷什么,早就看你不顺眼,在那道观一刀将你劈做两截看你还嚼舌?” 和尚气的暴跳如雷,举起兽头就要与西祭玩命,秋沛雨见二人争吵的不可开交心道和尚即算是跟了去也定会被这女子生出事端害了xìng命,他架住和尚道“圆刚和尚你稍安勿躁,俗话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知道七郎与你交好,但七郎此去是治病疗伤,他现在心xìng迷乱恐怕也不认得你了,你跟了去只怕也照应不得他。” 和尚拉着七郎道“兄弟,你看看哥哥,你说句话啊,他们都不要哥哥陪着你。”七郎看着和尚道“这位大和尚,你嗓门这么大吵得我好生烦乱,我娘子说了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了,省的添乱啊!” 和尚一听七郎居然说出此话愣了半晌然后忽的笑道“我知道兄弟最爱开玩笑了,你是说笑哄哥哥的不是?我不当真的,你只管说笑只要带了哥哥一路就好。”七郎不耐烦道“娘子,咱们走吧,这些人絮絮叨叨的招人厌烦。” 和尚见七郎果真不带着自己,先是一惊,然后愣愣的流下几滴泪来,缓声道“七郎兄弟,哥哥这一路与你走来长了这么多见识,并且由你指引窥入道家门径。你我肝胆相照情同手足,如今你有病在身哥哥怎舍得与你分离。” 和尚又看了看众人又叹声道“好,你们都不要我跟着七郎我也就不跟了,这丹枫我不呆了,须弥我也不去了,等七郎海外病愈之时咱们再后会有期。”和尚最后对七郎道了声珍重,然后这硬朗汉子说走就走居然并不看众人一眼背着兽头一路而去。 秋沛雨亦是无奈,对红娘道“和尚xìng子耿直恐怕随了这西祭去了不妥,就由他去吧!”红娘现在早已经乱了分寸,只是颤声对秋沛雨道“难道就让七郎一人随着这女子远涉重洋。”秋沛雨道“自来造物弄人,福祸相依,七郎如今随了他去未必就是坏事,我观此女虽是骄横但与七郎却是合缘,她不过是要七郎跟了她去不会有什么大碍,七郎经此劫难也可磨砺他增进他的修行。” 秋沛雨回身对西祭道”你此去需要多长时间。“西祭道”这个可说不好,短则数月长了一两年也不准啊!“秋沛雨道”那就有劳西祭姑娘费心,七郎就交给你了照看了。“ 西祭笑道”那是自然,等一治好七郎我就送他回须弥。“西祭说完一招手从她发梢飞出一只小虫子,这只小虫子遍体金黄犹如披了一层金甲,飞舞间隐隐有蝉鸣之声。秋沛雨道”这是什么?“ 西祭道”这是我的渡身坐骑金蝉子。“说话时这只金蝉子缓缓长大起来,西祭飘身骑了上去对着七郎道”你还不上来吗?“ 七郎小心翼翼搂住西祭后腰坐在身后,西祭对着剩下众人笑了笑道”那就后会有期了,我们走了啊!“ 红娘喊了声七郎,七郎却不知红娘是在唤他,只管兴奋催着西祭道”娘子,走啦!“西祭轻轻拨弄金蝉子头顶一簇须子,这金蝉子一展翅翼腾身飞起载了七郎向远山飞去。 第十六章 虫蛊之祸 (8)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红娘环视周围,见从须弥出来仅剩得自己一人不由得伏在秋沛雨肩头大哭起来,这些时rì但凡有了委屈红娘再也不做那铁娘子将全副身心都交给了秋沛雨,这一哭起来居然没完没了,好像这几十年的眼泪都要在这一刻尽数哭出来,秋沛雨如何哄得只好任由红娘趴在自己肩头啜泣。素贞知道雪奕心思,却见雪奕并不动声sè愣在那里出神,素贞上前轻抚着雪奕后肩,雪奕看了眼素贞缓缓将头依偎在她怀中。 当今天子好大喜功穷奢极yù,倾尽天下民力财物将一座帝京之都修建得气势磅礴金碧辉煌,尤其是他所居内城出则九驾车马并行于街道没有阻障,城中所有建筑高屋瓦檩鳞次栉比,而内城中居住的都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所有用度都无不彰显奢华jīng美。自宗参平定番乱平服四方以来天子更是龙颜大悦,晋封宗参为护国天师掌十万兵马节制帝京各处隘口咽喉,一时权贵无出其右。 宗参所居天师府邸就在皇城东侧,府邸牌匾为天子所书”护国天师府“几个鎏金大字,宗参回府已经月余却向当今天子告假闭门不出。此rì,宗参正于自己的书房中闭目端坐,旁边熏了香炉,雾霭缭绕中宗参蓦地睁开眼来对外间道”准备沐浴我要换洗。“丫鬟奴仆们忙不迭的答应着下去准备。 这一趟丹枫之行宗参颜面尽失,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带回了自己钦慕已久的明月。宗参泡在温热的水中腰杆也是挺得笔直,多年的征战并没有在他额头流下沧桑印记反而使他更加坚韧成熟。宗参此次俘获明月芳心虽也动了些心机但不可否认明月对自己也同样有着好感,想到明月那娇媚容颜宗参不由微微露出笑意来。 ”明月姑娘,这是帝京几家最有名的绸缎庄新近来刚到的丝绸,你过过目挑看下花sè。“一个老妈子对着正梳洗的明月轻声谄媚。明月由着两名丫鬟给自己梳着头,略微看了看那十几匹绸缎,用手点指其中一匹。这个老妈子马上把绸缎样品递上笑道”姑娘真有眼力,看着这花sè就醒目正好配了你,单就要这匹还是其他也看看---“明月微皱眉头不耐烦道”除了这匹不要,其余都按我量身做了时新衣服送来就是。“明月摆手令老妈子退下。 梳洗完毕后,明月瞅了瞅桌上的早餐,立时有个伶俐的小丫道”少nǎinǎi,这碗粳米粥熬了两个多时辰,加了新下的莲子很是清新。这几样小菜也是挑了你平rì爱吃的,因为皇妃娘娘今rì要出关忌了荤腥,所以没有做荤腥的菜品,等过了今rì后再补上。“ 明月翻眼横了这小丫一眼道”谁家的少nǎinǎi,你就混口乱叫,再让我听到就撕烂你的嘴。“ 这小丫没料到一句少nǎinǎi竟然惹恼了明月又不知错在哪里,在她想来明月既然进到这府中,宗参又是恩宠有加,rì后成为这府邸的少nǎinǎi也是自然的,如今改口早点巴结些岂不更好,没料到这份伶俐用错了地方,惹得明月这般气恼。小丫闭嘴不敢言声眼泪在眼眶打着转却不敢滴落下来。 明月心烦意乱,独自坐到听廊下盘膝吐纳起来,众多的丫鬟也不敢凑近只远远的伺候着听明月吩咐。 宗参沐浴更衣后径直来明月居所,见桌上饭菜一口未动再看明月在外间行功微微一笑来到明月身前,道”明月,昨晚睡得可好,这一早就用功小心身体啊!“ 明月睁开眼道”听说今rì你母亲出关,你不去关门前守候眼巴巴来我这作甚?“宗参笑道”我母亲不过是惯例每年三个月静修,今rì出关后我会带你去见母亲。“ 明月眼中泛光道”当今天下有三大道家真人你母亲名列其中,却不知她肯不肯见我这荒野村姑。“ 宗参道”有我引荐,我母亲怎会驳我面子。“明月笑道”这就好,我守在这里等你消息。“宗参想要握明月的手却被明月躲开,指指屋中道”还不去,一会儿就晚了。“宗参笑着走了。 ”咱们不是说好去海上玩吗?怎么逛了这么长时间却总见不到海。“七郎搂着西祭后腰看着下面问道。 西祭道”海上有什么好玩的,我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还不多逛逛,这些市镇城郭咱们挨个溜达着看看,你看前面那座雄伟所在就是当今天子的居所帝京,我一直都想要去看看这中土的天子与我泽及的大王有何不同。“ 七郎道”娘子,我听你的,你说去哪我就去哪!“西祭道”乖啊,一会儿带你去这里最好的大酒楼吃好东西。“ 西祭看见帝京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白塔就载了七郎往哪白塔降下。七郎立在白塔上远眺道”这座城池可是称得起雄伟壮阔,由此可见当今天子可谓穷奢极yù到了极点。“ 七郎虽然心智迷乱,但心中所想却是脱口而出。西祭对这些东西却毫不在意她拉了七郎的手道”咱们下了这白塔去城里逛逛,这地方可比泽及的王都大多了,好玩的东西也应该有不少。“ 七郎和西祭正要下这白塔,却被涌上来的一群金甲武士团团围住。其中一武官摸样的人叫道”你们是何人竟敢擅自闯入天子祭祀圣地,给我拿下!”说着武官一挥手众士卒一拥而上拿住二人。 西祭忽生奇想并不挣扎凑着七郎耳边道“咱们就随了他们一起瞧瞧这衙门里有何门道,这样才好玩!”七郎虽是不愿但因为虫蛊做怪,西祭所说之话他都言听计从不愿违逆。 这些兵卒押着二人带到一处衙门中,还没有进门就听一阵惨叫之声夹在劈啪啦的板棍挥击声里。西祭与七郎二人好奇的随着衙役到了大堂侧面,西祭一探头看见有一个穷苦摸样的庄稼汉子被按翻在地,左右衙役棍棒上下翻飞直打得皮开肉绽哀嚎不绝于耳。 堂上坐了个大老爷,也不看下边情况直喊给我用力打就是了,待听不到下面声息时,旁边有人悄声问道“大老爷,这人已经死过去了,还打吗?”大老爷不耐烦的挥手道“拖出去喂狗就是了,审下一个。” 紧接着又拖上一个妇人,这妇人虽有些年纪但风韵犹存,眉sè间尽染风尘。这大老爷看着妇人yín荡摸样心下一动道“这个妇人是怎么回事啊?” 有人回禀道“她是chūn月楼的老鸨,前些rì子逼迫一民女接客,民女不从跳湖自尽弄出人命官司来。”大老爷呵呵笑了几声对着老鸨道“强迫良家民女**可是重罪,你这老鸨可知罪。”老鸨哎呦一声喊道“大老爷,冤枉啊,那民女是有卖身契的。” 老鸨话未说完,一个老头扑到近前喊道“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啊,她强买强**我画押,你看我这手臂都被他们给打折了。硬要作价五两白银就把我姑娘拖到她楼上接客。” 那大老爷哦了一声看了看这扑到在地的老汉向身旁的人小声问道“现在一民女价值多少?”旁边的人嘿嘿笑着道“以姿sè论价,中上的卖三五十两也是有的,看这老汉家的可能也就是的雏,姿sè上倒不见得怎样,有个十两八两也就是了。” 大老爷一拍惊堂木道“你这老鸨老实交代是哪家的客人定要这家的黄花大闺女,作价多少,给我从实招来。” 第十六章 虫蛊之祸 (9)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老鸨呀了声款步上前大叫道“青天大老爷明鉴,我哪有撺掇客人强买民女piáo宿,这可是重罪啊,老爷冤枉啊!”说着老鸨递上一封银子。 这大老爷拿在手中掂了掂满意的收在袖中又是一拍惊堂木道“那你这老汉为何签字画押了还要赖账,分明是你自愿将闺女卖入青楼又自反悔。你闺女跳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来人啊轰了出去!” 左右一阵吆喝衙役举起棍棒将这老汉打了出去。大老爷问道“今儿还有案子要审吗?”有人道“还有一桩重案,是兵部谢统领送来的,说是兵部的张老爷今儿随驾去了没有闲暇审问,交由你审问明白后再交给兵部。”这大老爷哈哈一笑道“还是张大人会做人情,好带上来。” 西祭听着一拉七郎道“该咱们过堂了,快点啊!”七郎不情愿的跟着西祭到了大堂上,这大老爷一看这二人犹如金童玉女,衣饰华丽气度不凡,再看那西祭金发碧眼容颜娇美无匹,心中暗道别是撞上那家达官显贵的家人子弟吧!这女子显然是番邦之人,而这年轻男子更是器宇轩昂。 县大老爷没有拍惊堂木反而和颜悦sè道“你这两个年轻人是哪家的娃娃,报上名来。”西祭摇摇头道“我们不住在这里。” 大老爷惊了一跳道“那你们是内城那家的子弟。”西祭又摇头道“我们根本就不住在帝京。”这老爷审视这两人良久道“那你们是可是边关那位将军的子弟,这次随了父亲回京述职来游玩的?”西祭依旧摇头。 只听啪的一声,大老爷拿足架势拍响了惊堂木喝道“好大的胆子,你们居然敢登入这白玉塔中,你可知这塔乃是当今天子求雨祭祀所用,外人一概不得入内。你二人可知罪。” 西祭嘻嘻一笑,赶紧点头道“我知罪我认罚就是。”大老爷见七郎呆头呆脑的在那发愣,喝道“这人见我为何不跪,给我按下他。”左右就要来人按下七郎。西祭却忙道“大老爷,先不忙,你先说说如何处置我们二人,大不了我们认罚就是,我这夫君有些呆症。” 大老爷嘿嘿一笑道“这呆头呆脑的人果真是你的夫君。”西祭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自个。”七郎点点头道“我们刚成亲不久啊,这就是我的娘子。”西祭亲昵的拉着七郎道“我说没错吧,大老爷我们误登这白塔,该判个什么罪罚啊!”大老爷一笑道“依律当斩,就是拉出去一刀砍了。”西祭故作惊慌道“不要啊,我们不过是初犯罪不当死啊!”大老爷捋着下巴的胡子眯着眼笑道“当然了,你们这么年轻就杀了岂不可惜,那就要认罚。” 西祭道“好,我认罚,怎么个罚法?”这大老爷道“按当朝律典你夫君应该充作劳役发配边疆,你呢,充作歌姬。”西祭道“歌姬是做什么的?”“当然是给当今天子吟歌伴舞了。”西祭道“这跳舞我可不会,还有别的惩罚吗?”大老爷手指间捻动道“这个嘛,也不知你家人愿不愿拿钱来赎你了。”西祭喜道“这个容易,我身上就带着有钱。”说着,西祭往衣袖中摸寻道“我这带着呢!”哪知道西祭不留神将一只袋囊拽了出来,这袋囊没有封紧竟然洒了一地的金豆子出来。 众班衙役眼都看直了,这满地的金豆子四处蹦跳噼啪直响,金光晃的人眼晕,大家都犹如恶狗扑食般趴在地上到处找寻,抓起一颗来就赶紧往自己的衣兜中藏。大老爷把惊堂木拍得啪啪直响喝道“简直反了,还不住手,把你们拾到的金豆子都交上来,要不连你们一起同罪论处。”众人闻听后方才立起身来,看着散落满地的金豆子都露出贪婪的神情。大老爷叫道“还不把金子交到我这来。” 众衙役极不情愿的将拾到的金豆子拿出来交到案桌上,但任谁都偷偷藏起几颗不肯交出。大老爷看着这金光耀眼的金豆,眼都迷住了。他哈哈笑着捏起一粒金豆放在嘴里用牙咬了一下道“果然是足金,好,好啊!”他抬起头对着西祭道“有这些金子就当赎金了。“西祭问道”这些金子够不够啊?大老爷一听道“当然了,这些金子只够保你的,你夫君还要另外交纳赎金才行。“西祭道”原来是这样啊!“西祭拽了七郎道”你身上还有金银没有,要是拿不出来,官老爷就要拿你去做劳役。“ 七郎盯着这大堂上端坐的大老爷道”你这个草菅人命巧取豪夺的狗官,小爷莫说没有银子就是有也不会给你。“这大老爷一听之下颜sè更变,用手一拢桌上的金豆子放到怀里,然后一拍桌案上的惊堂木道”你个狂妄之徒,看来不教训你就不知好歹!来人给我把他按在地上好好的打。“西祭忙叫道”大老爷我这金子都给你了,怎么还打啊?“老爷哼了声道”口说无凭,哪来的金子,我没见到,像他这般不知好歹的就要打。“ 左右衙役哈哈笑着就要动手,西祭忽然厉声道”你们都拿了我的金豆子为何还要打人。“这些人一摊手道”谁人见到我们拿了你家的金子了,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西祭道”果真没拿?难道我看错了。“大家齐声笑道”当然没拿,我们这里秉公执法哪能收受贿赂。“西祭也嘻嘻笑道”恐怕真是我看错了,你们都没有拿金子,不过你看看你们身上藏起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衙役们一愣然后都纷纷笑道”我们身上清清白白哪有金银细软,你不要诳人了。“话未说完,一人忽觉身上似乎有东西叮咬了自己一下,他哎呦一声急忙往怀中摸去,哪知道手一伸进去又是哎呦一声大叫,取出手来急忙甩动,众人只见这人手指上紧紧咬住一只金甲小虫,那人妈呀一声叫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啊?“然后忽的身子立在那动也不动了。众人一惊都伸手去摸怀中,哪知道各自哎呀连声后都不动了。 那大老爷看着这些手下都保持各异姿势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心下惊骇道”你这是用了什么妖法定住他们,来人啊!“话音未落只觉方才放入那堆金子变成无数小虫子在胸口处叮咬起来,这大老爷惨叫一声也是不动了,但眼珠子依旧转个不停的瞅着西祭,西祭笑着道”你这么爱财,我就送你些金子给你塑个金身如何。“西祭说话间,只见这些人的体肤渐渐被一层沸腾金水覆盖起来,金水流到哪里那里就塑成金身,这些人虽然苦痛难堪却发不出一点声息来。 不消多时,整个衙门厅堂上的众人都成了一座座姿态各异的塑身金人,原来人声鼎沸的大堂上鸦雀无声,只有立在堂口的肃静回避二牌匾被风一吹飒飒直响。 第十七章 帝京 (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帝京,帝王之都,当今天子的居所。自天下大乱到如今平息亦不过一二年,其所依仗固有朝廷百万之师更有宗参领导的护国天师府的功劳,宗参之母乃是先帝嫔妃,现加封为护国国太,尊享荣华盛极一时。 宗参与明月见过面后便起身赶往母亲闭关之所在,随在他身后有一应仆从。宗参便走便问道”明月最近几rì起居饮食如何,我这几rì公务繁忙无暇过来照看。“ 一老妈子应道”明月姑娘初来,饮食起居方面还有些不习惯,我们正想法子要她适应这里。“宗参皱眉厉声道”一切随她意思照办,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你们也得想法给我弄下来给她。“ 这老妈子惊了一跳本还想诉诉苦说明月挑剔,一天居然要换五六套衣饰,每餐必要点十八道菜品并且顿顿不可重样,这些东西并不符合府中的规矩,连国太都没有这样的排场。如今听天师如此发话,哪还敢乱说,硬生生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到了一处所在,宗参接过随身侍从递上的一只包裹然后挥手令众人回避,自己一人独自步入一条幽深的小径,最后立足在一所茅草屋前守候。 这处闭关之所竟是一顶简陋的庐草房而已,虚掩着一扇柴门,rì上三干,只听嘎吱一声柴门开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缓缓而出。 宗参顿时拜倒在地喊道”母后,你终于出关了!“妇人含笑扶起宗参道”你这出门也有时rì了,军旅征战辛苦,还惦记着娘!“妇人拉住宗参细细端详忽道”怎么,我观你这次出门归来喜忧参半,但面有郁塞之气,你那锋芒锐气哪里去了?“ 宗参又再次伏地诚惶诚恐道”母亲大人有一事孩儿需向你如实回禀。“妇人微微一笑”说来听听吧!“ 宗参伏地泣道”孩儿将母亲所赐后羿shè天弓毁坏了,弓弦断为两截。“ 妇人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并未在意只是道”断了也好,那你从中悟出些什么?“宗参一愣道”母亲,你说什么孩儿不明白?“ 妇人脸有不悦之sè道”弓虽然损了,但你从中居然没有领悟到半点得失?“ 宗参心头一紧伏地道”还请母亲明示,宗参愚钝不能开化。“ 妇人道”虽是道法至器但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既然有人能毁得了这弓就说明它不是天下无敌神器,施用者应该物尽其用却又不能仅仅依赖这道法至器,要不我们还修身作甚。宗参,我可以告诉你天下万物皆可为法器,万物皆为我用,此所谓道法自然之境。“ 宗参听母亲说的如此玄奥不禁呆住了,忍不住道”如母亲所说,那我的后羿弓也不过如此,与其他凡物并无区别不成。“ 妇人轻笑道”你只能悟到此处也不错了,万物皆有灵xìng,你的后羿弓不错是神器,不过你太过于依仗它的威力,以至于道业并无jīng进。我问你,那拽断你弓弦是何人,总不会是烨玄老儿吧!” 宗参惭愧道“此人天生神力惊人,居然用蛮力将我弓弦拉折。” 妇人哦了一声道”宗参我知道你心高气傲顾及颜面,但这说的谎话也要圆润些,能将后羿弓拉折的岂是只凭蛮力就能做到的。你老实讲来,究竟是何人?“ 宗参脸sè一红低头道”不敢欺瞒母亲,此人年岁幼小,恐怕只有十来岁摸样,手持一柄金锤,但道法玄通另辟蹊径为我平生未曾见识过的,后闻听说居然是须弥红隐门下第八子嗣,名为江晴出。“ 妇人轻叹一声道”看来须弥红隐后继有人了,这孩子真的只有十来岁吗?“ 宗参点头道”红隐确实人才辈出,他门下不但有江晴出这样的天纵奇葩,还有一人不得不提,他叫江伯约家中排行在七,被唤为七郎。此人得烨玄传授洛神图录身印与至器洛神图卷,并且还jīng通红隐密文图咒,集两宗的天宇奇术于一身,相信以后定可独放异彩。“ 妇人诧异道”宗参,烨玄真的将洛神图轴传给了那个红隐子弟?”宗参黯然点头。妇人默不作声良久才道“宗参,不要消磨锐志,我晏家的天地交征**也不至于输给任何一家道宗名门。“ 宗参眼sè一亮喜道”难道母亲要将这心法传给儿子。“ 这尊贵妇人正是天下三大道家真人的晏璇玑,她仰首望了望天空轻声道“这心法迟早是要传给你的,不过现在以你的修为还不够,另外---”晏璇玑yù言又止不再说下去。 宗参眼sè黯淡下去,晏璇玑道“宗参,取你的后羿shè天弓来。”宗参闻听忙解开带来的那只包裹取出弓胎来。晏璇玑接过弓轻抚着白玉似的弓胎道“宗参,你可知这大天之下有六件至器,分别是何器物?” 宗参道“孩儿孤陋寡闻,如果说得不对还请母亲示下。这阳界得天地造化集天地灵秀生出龙隐啸天听 ,后羿shè天弓,雷霆乾坤锤,洛神河图卷。而**之下夺天地造化也生有两样宝器,分别是黯然**引,幽神怜心蕊。 晏璇玑点点头,宗参看着自己后羿shè天弓断裂的弓弦心里却泛起嘀咕。晏璇玑看出儿子心思叹了声道”宗参,你真道你这后羿弓如此不济吗?“说着晏璇玑将弓胎竖起,手指在断裂弓弦虚处一扣,道了声”宗参看来!“ 只见晏璇玑拉弓作势纤指连动,同时身形在原地犹如一随风荷叶摆动不休。再看这后羿弓似乎并声息发出,更看不出奇异之处,但这方圆几丈的竹林忽然飘下无数竹叶,像是下了一场竹叶雨,宗参拾起几片竹叶只见每片竹叶都是根部断开,其余地方没有分毫损坏。 宗参大惊失sè,蓦地悟到这后羿弓不仅不需要弓箭并且连弓弦也不需要,自己以前以管窥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拜服在地高声叫道”谢母后教诲,宗参明白了!“ 晏璇玑蓦然收势道”说来听听,你悟到什么了?“ ”后羿弓不愧为天下至器,我井中窥月根本就不知这神器用法,如今得母亲教导以后多加修习定可发挥这张弓的威力。“宗参叩首道。 晏璇玑叹了声道”宗参,你根本就没能领悟,方才我说了这弓固然是神器但道器始终还是外物,所谓道法自然存乎一心,你拉开的是心弦而不只是这张弓而已。凡物过刚者易折,善弱者立于不败,谦受益满招损,你今趟出去锋芒受损是我愿意看到的,但愿你能有所领悟。好了,你去吧!“ 宗参似乎还有什么要说但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来,轻声道”母后,到晚上我再来请安!“ 第十七章 帝京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西祭拉着七郎的手穿街走巷待到了一处大宅子前立足,西祭笑道“七郎,你看这个地方如何。”七郎倒不在意道“没什么出奇的啊?”西祭道“也是,在这座帝京中像这样的宅子我有四五处,这个地方还算幽静,今晚咱们就住这儿好了。”七郎疑道“你干嘛在这买这么多的宅子?” 西祭道“这是别人送的,有人送我我就要了。”说着西祭扣了几下门环,不一会门开了,有人探头见了西祭赶忙拜倒磕头道“原来是小主驾到,快请进吧!”西祭拉着七郎昂首进去。七郎看着这大宅院里空寂无人,道“这么大的宅子怎么这么安静,我不喜欢这里。”西祭道“我也喜欢热闹,你别急,我马上就给你叫来。”说着西祭往空中伸指一弹,空中升起一个烟花,慢慢散做一朵玉莲图样。 西祭道“不消多时就有很多人来陪我们了,咱们就晚好好找些乐子。”七郎不解道“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吗?”西祭一笑道“有我西祭在的地方什么时候能少了乐子。”正说着,只听门外有人叩门,守门人打开门,只见陆陆续续进来十余人,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歌姬,有挑筐卖货的货郎,有大酒楼的厨子,居然还有几个官府的捕快。西祭道“难道就这几个人?”货郎道“看到小主的令符我们就近的几个赶到这里,其余的像是在后面随后就到。” 西祭看了看道“我要的是能陪我作乐的,你们挑些能歌善舞会耍把戏的,伺候吃喝的留下就行,其余的都走吧!”众人中有人答应着出去了,只剩下两名歌姬与一个大厨子,居然还有个捕快没走。西祭吩咐厨子准备酒宴,然后对那捕快道”你为什么没走?“ 捕快是个年岁不太大的年轻人,他躬身道”方才小主说是要能伺候着小主作乐的人,偏巧小的我会些杂耍戏法的玩意,再说来这帝京已经有五年光景了今天有幸伺候小主是我这辈子修来的。“西祭哈哈笑道”好,你有家室在此吗?“那捕快道”小的在家乡完婚,但是妻室都不在身旁!“西祭道”好,你讨得我喜欢我就令人将你妻室接来。“那人大喜过望拜倒磕头。 那捕快起身寻思下道”小的知道如果要变戏法还真入不了小主的法眼,我就给小主演一段小戏吧!“说着只见这捕快取出一块花头巾蒙在头顶,有取出些胭脂口粉擦抹起来,不大工夫居然装出一副小妇人的摸样,偏偏又是不伦不类看着让人发笑。西祭拽了七郎端坐在一张桌前,周围掌上明灯,有人给烫了一壶酒摆了几样果蔬。 忽听空中有鸟鸣之声,西祭与七郎还纳闷在这厅堂里拿来的鸟叫,先是一只叫,随后有数只齐鸣。七郎与西祭愣了愣才看出这鸟叫之声发自这捕快的腹中,原来这捕快会腹语口技。西祭拍手道”好,有点意思。“那捕快一开口出来一口娇滴滴的女声,媚嗲道”小媳妇今年才十六,嫁到李家三月余,今儿头回回娘家,心里高兴把家还。“说着这捕快扭捏起来搔首弄姿极尽女子韵味,把西祭和七郎逗得哈哈笑起来。 这捕快又皱眉道”哎呀,嫁过门到了异乡这么长时间,要是娘亲问起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我该怎么回答啊!说实话,夫家对我是不错了,可是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敢问,这回一定要想娘亲问个明白?“西祭笑着道”什么事啊?说来听听?“捕快扭捏道”他们家乡到了夜间有个奇怪的风俗,每天晚上那枕头都不枕在头上,而是枕在腰间,真是好奇怪呦!“这一句话西祭与七郎都不明白问道”为什么啊?“捕快心道这个玩笑也不知开不开得,只得道”这个缘由我怎么说的出口啊,这不我要回去问问娘亲啊!“ 西祭与七郎见这个捕快风趣很是高兴,西祭道”好,你学得好,回头我让人将你妻室接来。“捕快谢过退到一旁。这是大厨做了几样拿手菜品又将酒水温了一壶。那两名歌姬在堂间一人弹着琵琶,一人轻歌曼舞。看了会儿七郎觉得无聊打着哈欠道”娘子,我困了!“ 西祭倒是很有jīng神道”这还有人赶着来呢,咱们再等等看啊!“话音刚落,一人大踏步走了进来对着西祭作揖道”西祭小主,你怎的一个来了?“七郎看这人身形颀长彪悍鹰鼻鹞眼,眉宇间隐含杀气,他一双眼在七郎身上看了看,七郎顿时觉得一股寒意骤升。西祭见了此人却是一脸不耐烦的摸样,微微皱眉道”铁大将军,你不好好待在泽及,怎么有闲来这里?“ 此人道”奉家师之命来帝京与宗参会面商谈机要,方进到城中就看到小主的令信故此赶来。“西祭道”我又没有什么重要的国家大事与你商谈,你去办正事吧!“那人微微一笑道”小主,你所发令信乃是军事密令,非有机要不可滥用,我看到这个密令当然要赶来了。既然来了我就还没打算这么快离开。“说着此人缓缓到了近前看着七郎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西祭怒道”就算是你师尊也对我礼让三分,你凭着什么来管我?“七郎看着这人yīn冷的目光有些害怕,他拉着西祭的手道”娘子,咱们该走了,这人凶巴巴的我看着害怕。“西祭脸微微一红柔声道”好了七郎别闹,我们今晚就呆在这里过夜,一会儿就带你去睡觉。“ 那人闻听七郎唤西祭为娘子,脸上显得极其不自然,他对西祭躬身道”还望小主见谅,铁某放肆了。但不知西祭小主何时成的亲,我方才听这位公子唤你为娘子又是怎么回事?“西祭道”铁蒺藜,这关你什么事,我个人的私事不需要你们铁家cāo心。“ 这人面上颜sè红白交错,目光yīn沉,道“当年名尊将西祭小主托付于我铁家时,可是叮嘱我铁家照看好你的,倘若西祭连婚嫁一事都瞒着铁家可有些说不过去啊!”西祭一笑拉着七郎对铁蒺藜道“这是自然,要喝喜酒时我定会请你们铁家的,好了,不说了,我们好睡了。”说完竟然拉着七郎起身往后面而去。 铁蒺藜看着二人离去也不好阻拦 第十七章 帝京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铁蒺藜看着二人离去也不好阻拦,闷哼一声,脚下一跺踏,整个大厅的铺的细磨青石地板居然被这一脚踏得裂开数道缝隙,他冷冷看着七郎背影一阵yīn沉冷笑然后回身走了出去。 西祭拉着七郎到了后间的厢房推开一扇门道“七郎,你就睡这里吧!”七郎一拉西祭道“娘子,那你也进来睡啊!我一个人睡觉害怕。”西祭神sè忸怩道“我就睡在你隔壁,有什么事你叫我就好。”七郎那肯,拉着西祭道“你别丢下我,我听人说过夫妻就是睡在一起的,为什么你要和我分开单睡?”西祭面露女儿害羞神态低声道“呆子,我们还没有真正成亲呢,等rì后成了亲再睡在一起。”七郎大声道“你少来哄我,你就是我娘子,难道你又要像上次把我撇在山上不管了。” 西祭道“真拿你没法子,好,咱们呆在一起可以,可是你不要再乱动手动脚的。”七郎咦了一声道“我有乱动吗,我上次只不过闻着你颈子里有股蜜香味就凑近些,你为什么还要打我啊?”西祭柔声道“打得疼吗?我替你揉揉啊!”七郎道“当然疼了,现在还火辣辣的。” 七郎坐在床前西祭用手掌心细细的替七郎摩挲,七郎忽然问道“方才那个扮作小媳妇的说,她家乡的风俗是枕头垫在腰间而不是用在头顶,这是个什么用法,我们也来试试啊!”西祭也不明白,二人拿过一只枕头来在那比活,忽的西祭猛地醒悟过来,脸红的犹如火烧,轻叫了声,拉过七郎一顿捶打嗔骂“好你个没安好心的七郎,看我不打烂你。”七郎哎呦大叫起来“小媳妇杀人了,谋害亲夫啊,救命啊!” 这rì睡到rì上三干七郎才爬了起来,西祭早就梳洗过了坐在那瞅着七郎,七郎睡眼惺忪道“你这是做什么这样盯着我看。”西祭不好意思道“昨晚用力过猛把你一只眼睛给打青了,这不拿了药来等你醒了后给你敷眼消肿吗?”七郎听她一说才觉的眼眶处肿痛难受,他哎呦一声倒在床上道“你这恶媳妇打哪不好,非要打我眼睛,我不玩了我要回家了。”西祭一笑道“那你家在哪啊?” 七郎一听忽的愣在那里,他似乎想起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记不得,七郎抱着脑袋卧在床上苦苦思索起来。西祭一看七郎摸样知道这一问坏了事,忙上前拉着七郎道“七郎,咱们玩够了就回家你不识得路我认得,我带你回家啊!“七郎仍是不理,西祭有柔声道”昨晚我打疼你,今儿你打还我啊,我不叫疼的。“七郎还是不理,西祭无法,眼见七郎痴迷起来心中也不安了,忽的道”七郎最多让你亲一口好了。“七郎一听此话蓦地醒转,叫了声扑了过来。 二人正自嬉闹,门外忽有人禀告道”铁将军有要事求见,还请小主到前厅接待。“西祭道”他又找我何事?告诉他我没空,我对他们的国家大事本来就不感兴趣也懒得搭理。“门外之人又是轻声道”大将军说了,这件事你定会有兴趣听听,你要不出去他就一直守在大厅。“ 西祭不耐烦道”好了,我收拾一下就出去,让他等着吧!“西祭又回身对七郎道”你这个样子也出去见不得人,我去去就会回来。“西祭略微收拾下衣裳在七郎额前亲了一口转身走了出去。 铁蒺藜正在大厅坐着喝茶见到西祭出来忙起身道”西祭小主,打扰了。不过我有件事我要与你商议。“西祭皱眉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这大晚上还来寻我。“铁蒺藜道”我想带你进天师府中拜会宗参天师。“西祭一愣道”宗参?我为什么要去见他?他与我何干?“ 铁蒺藜神情严肃道”我奉泽及皇王之命特来寻你,要你与宗参相亲。“西祭惊闻之下张大嘴愣了半晌,铁蒺藜接着道”你既然受封就应该听命于泽及。“西祭一听之下勃然大怒道”什么泽及之王,我干嘛要听命于他,我受封不受令,他要是敢来cāo持我的婚姻我就拧下他的脑袋当球踢。“西祭此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铁蒺藜面sèyīn沉道”西祭小主,你不要任xìng妄为,令尊将你托付给我铁家,我铁家也要对你的婚姻大事cāo心,这宗参贵为国师,掌帝京军政要权,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二人联姻对我泽及有莫大好处。“ 西祭一阵冷笑道”你铁家野心勃勃,在泽及就想一手遮天cāo纵各部众,我父亲当初将我托付给你家只是要你们照应我,你这狼子居然敢拿我做筹码,要我嫁给宗参休想,我现在已有夫君就是昨晚你见到的那个男子。“铁蒺藜亦是颜sè更变厉声道”西祭,你怎么能私定终身犯下这叛国之罪。“ 西祭哼了一声,蓦地一抬手一只金甲虫子立在她的指尖上,西祭道”铁蒺藜,你莫要强人所难,惹急了我我连你一起杀了。“铁蒺藜看到西祭指尖的金甲虫也不由一惊,此虫乃是名尊特地为西祭炼化防身之物,有千变万化之能厉害无比。铁蒺藜不由得退后一步,道”西祭,你果真要叛国吗?“ 西祭笑道”怎么,害怕了不成,我说过我受封不受命,你们泽及爱做什么我管不着,但要我西祭听命与你可办不到。“西祭正说着,忽听背后有人沉声道”西祭,你不以国事为重我不怪你,但你如要叛国可不要怪做师叔的不客气。“西祭一惊猛一回身却没有见到人,不知如何那人竟在刹那转到西祭正面缓缓道”西祭,泽及封你为西祭公主当是尊荣有加,这都是看在你爹爹面子上才有的,再说铁家待你不薄,你怎么不声不响就私自定了终身呢?“ 西祭此时发现这个人手中不知何时居然提了七郎立在那里,七郎浑身瘫软如泥神智昏迷,那人将七郎丢在地上冷冷道”像这样的小白脸没有半点用处,你怎么能喜欢他这样的废物,现在我已经废了他全身筋脉,他今生已是废人了。“ 第十七章 帝京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西祭惊叫一声手中的金甲虫shè向那人,那人哼了一声一张嘴那金甲虫子进到嘴中,然后此人用牙嘎吱嘎吱将这只金甲虫嚼碎了咽到肚中。这人满头赤发犹如钢丝直耸,就像是有一团火焰顶在头上,就连眉毛胡须都是一sè火红,他眼中眼珠转了转居然眼瞳也是红的。 这赤发之人看着西祭道”西祭你见了长辈也不见礼,还跟我动手!你这虫蛊对我不起作用的。“西祭看七郎瘫在地上不顾一切的奋身扑上道”烈尊炎魔,我与你有何冤仇你要这样对我,我跟你拼了。“说着西祭身子快若闪电在烈尊身前犹如旋风般打转,同时西祭衣袖中飞出数只金甲虫来往烈尊周身咬去。 烈尊见这金甲虫四面包裹都往自己身上咬来,身子骤然抖动起来,周身顿时升起一团火焰将自己包裹起来,那些金甲虫触及到火焰上被火烧的噼啪直响纷纷落下,这烈尊被世人称为炎魔是由于他修的道法乃是纯阳烈火,端得厉害无匹。烈尊怒道”西祭,即算是你父亲来我不惧,何况你这个黄毛丫头,还敢在我面前伸手,再不住手休怪老夫不客气。“西祭哪管这套也不施法放出虫子,合身往烈尊身上扑去。 烈尊伸手一把就捏住西祭脖颈,任由西祭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烈尊道”西祭,不要太任xìng了,要不是我与令尊有同道之谊,以我的xìng子说不得一把捏死你。“西祭发起泼来叫道”炎魔老匹夫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害的七郎不死不活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烈尊将西祭往角落一丢,西祭顿时觉得身子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体内真元更是催发不出。烈尊道”铁蒺藜,带西祭小主去天师府。“ 铁蒺藜没有料到师尊居然用如此手段对付西祭,毕竟西祭的父亲名尊乃是当今天下三大道家真人之一,当年泛一叶扁舟教化泽及各部众形成了如今统一格局,名尊生xìng淡泊名利等功成之rì就放舟于海上过起漂流生活,被泽及部众奉为神明。虽说烈尊当年随着名尊一起打拼天下,但名尊功成后却退隐的做法却是很令烈尊不满,他的另外一个同门师弟无妄尊虽无意于权yù争斗但也不肯与名尊退隐,被几家家部众奉若神明做起逍遥王来。 铁蒺藜上前扶起西祭轻声道”西祭小主不要任xìng了,你也不过一时心血来cháo才相中这个小白脸,如今这小白脸已经不中用了,你还是作罢吧!“西祭身子乏力根本无法再次扑上去拼命,她强忍疼痛抢上几步扑到七郎身上,只觉七郎气息细若游丝,触手摸到七郎身体各个关节都已经被烈尊施用重法捏碎,体内筋脉也错乱无序。 实际上烈尊不知道七郎出生来历,并且七郎如今神智混乱,根本就无法施展身印,因此烈尊把他当成一般常人看待。他听徒弟铁蒺藜所述后便一直潜在西祭屋外,等西祭一出门就闪身到了屋中不由分说就施用手段将七郎浑身筋骨捏断,并且也在七郎胸膛打了一掌,在他看来常人根本就逃不过他的掌印,只此一掌定可将体内的筋脉尽数震碎,但他没有想到七郎出身红隐先天体质与常人有异,并且七郎修习守身印多时,虽不能积蓄真元却令筋脉很是强韧,因此七郎全身筋脉只是被错乱并没有毁掉,但这份痛楚却一下就让七郎昏厥过去。 西祭摸着七郎只剩下微弱的呼吸知道七郎还活着心中微微放下些,她抬头望着烈尊道”你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你就不怕有朝一rì我爹爹回来跟你算账吗?“烈尊哈哈一阵狂笑道“你爹那个老糊涂,我看是修身养xìng时rì太长中了魔,放着福分不享受偏要去受苦。我若是怕了他又怎会如此对你,再说你是我师哥的女儿我是为了你好才这样做的,等你有朝一rì成了天师的夫人,尽享荣华富贵的时候你一准也会来感激我,到那时你就不会怨我了。” 西祭此时忽然并不作声了,低着头不理不睬。铁蒺藜忽道“这个人眼看毙命了,我将他丢到附近的河里喂鳖。”说着就要动手,西祭猛然抬起头道“你们谁也不能动他,我和他好歹有一场情分,让我用棺椁成殓了他等他咽气后葬了他,如果你们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我就宁死不从。”铁蒺藜yīn险着笑着道“好,西祭小主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棺椁我马上吩咐人去准备,墓地也帮你找好,不过你得答应去趟天师府与宗参见见面,以你姿容宗参定会求之不得答应下来这门亲事,到时你做了天师夫人可不要忘了铁家对你的一片情意。” 西祭道“好,我随你去宗参天师府,但这个人在他没有咽气前任谁都不能处置他,我要亲手装殓送葬。”铁蒺藜与烈尊对望一眼yīn笑着回身而去。西祭见二人离去立时将七郎扶起来搀道后边厢房中,同时大声唤来仆人道“快给我准备热水,多多益善,还有厚实的毛巾也是越多越好。”仆人们立时分头去准备。西祭等仆人退去后立马将屋中帘子全部遮住,然后将七郎周身衣服剥去只留下一条贴身短裤,只见七郎周身一片淤青,每一处关节都被烈尊用重手捏的粉碎,西祭不由泪如雨下,她强忍住痛恨摄敛心神,只见从她发鬓处钻出一只小如芥子般的金甲虫,先是一只随后又有无数只的金甲虫爬了出来。 西祭用手一指七郎,那些金甲虫嗡嗡飞了起来尽数落在七郎身上,这些金甲小虫在七郎断折的关节经络处叮咬起来,而西祭盘膝而坐凝神施法。只见这些金甲虫叮咬了一阵,身上的金sè缓缓变得黑沉,同时小腹中也鼓胀起来,原来西祭是用这些虫子在化解七郎关节处的淤血。等七郎关节处不再肿胀有黑血流出时,西祭一挥手,这些小虫飞了起来,但是身子重了许多摇摇晃晃的飞不到高处。 这些小虫落在一处将腹中的淤血尽数吐出,这时,有人在外道“西祭小主,热水毛巾准备好了。” 西祭道“好了,把东西放在门口你们去吧!”西祭取来毛巾热水将七郎周身擦拭的干干净净,然后对着那些小金虫拜道“我知道你们很累了,不过再请你们劳苦一下帮帮忙吧,救救七郎吧!” 西祭说着对着那些小金虫施法催动,那些小金虫吐完体内的淤血显得轻松很多,在原处转了几圈后又飞到七郎身上,这回这些金甲虫子叮咬住七郎伤处不断地从嘴中一些金黄的汁液来,过了良久只见七郎瘀伤之处腾起一团热气,并且淤青处淡去渐渐有了血sè,西祭知道七郎筋骨开始愈合了,脸上不由露出喜sè。 第十七章 帝京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这样折腾到了晚间,七郎浑身的伤处才慢慢愈合完全,但这只是七郎筋骨外伤,那些错乱损伤的筋脉西祭却一筹莫展,七郎仍旧犹如死人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西祭将一床厚厚的崭新棉絮盖在七郎身上,叹道“七郎,都是我害了你,不过就算是想尽一切法子我也要令你复原如初。”听着七郎开始微弱的呼吸,西祭愣愣道“七郎,我可从来没有有心要害过你,我只是喜欢和你呆在一起,我下在你脑子中的虫子是为了让你一辈子记着我。不过,等你这会好了我一定带你去找我的爹爹,哪怕你以后再也不理我,我也求他取了你脑中的这相思刻骨虫蛊。” 西祭正在那独自神伤,忽然门外有人说话道“西祭小主门外有人送棺椁来了,就放在大厅,还有铁将军捎话说他一会就派人来接你,让你梳洗打扮早作准备。” 西祭怒骂道“等我寻到爹爹一定把这些害我的人剥皮抽筋,让他们死后下到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外面的人一听吓得灰溜溜走了。西祭一人坐在那生着闷气,忽然想起秋沛雨替七郎诊伤时曾用过七郎的洛神卷器,西祭闪过一念“也许这卷器能救得七郎xìng命。”西祭急忙将七郎周身翻了遍,但卷器踪影全无。西祭心道莫不是被烈尊与铁蒺藜取走,但又一寻思却不可能,如果那样七郎身份早就露了出来,他们怎能容七郎有一口气留下。 但这卷器到底被七郎藏在哪了呢?西祭在七郎周身细细寻找起来。忽然有人在窗外道“西祭小主,收拾完没有车马在外面可是已经备好了!”西祭一惊听出是铁蒺藜的声音,她忙替七郎盖好被子应道“好了,我这就出去。”西祭略微收拾了一下转身出了屋门。 铁蒺藜看到西祭面容憔悴并未刻意装扮神情现出不悦,西祭步出宅子见到有一辆装饰豪华的四架马车停在门口。铁蒺藜道”西祭小主,请上车吧!“ 西祭道”记得我说过的话,我留在屋中的人你们谁也不能动。“铁蒺藜疑道”这个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西祭一惊道”他不过是我在路上碰到的一个很有趣的人,却被你们整的不死不活,就算要他死也轮不到你们出手!“ 铁蒺藜听后漠无表情,挥手令车夫驾车驶去。 明月将每一样菜品翻了一遍道”这都是用新鲜食材做的吗?“在旁边伺候的老妈子赶紧道”姑娘,这都是府中今rì才选的新鲜东西,每一样菜品都是给天师掌勺的大厨子做给姑娘的。“明月皱着眉道”但我怎么闻着都有股放久了的霉味,一点食材的清香都没有,你们倒了给我上几样清鲜的时令菜蔬就好了。“说着明月扔下筷子看着老妈子,老妈子忙不迭令人将菜撤下。 明月瞅着老妈子道”宗参一天到晚很忙吗?“老妈子笑着道”今儿是国太出关之rì,宗参天师陪着老夫人去了。“ 明月道”这么说今儿府中很热闹了,怎的没有听见一点动静?“老妈子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夫人潜心修道,因此她并不是太喜欢热闹,府中来拜会的人都被天师挡了。“明月早就听宗参的道法虽是师从本门师祖烨玄,但他母亲一时道家高人,因此明月惊喜问道”听说国太入宫前可是个了不起的道家高人,可她为什么要嫁入皇宫呢?“老妈子忙摆手道”姑娘这话我可不知了,想来国太潜心修道多年定是道家真人,只是真人不露相吧!“ 两名小丫端来几样时鲜小菜又温了壶酒来,明月自斟自饮着与老妈子闲扯不知不觉居然喝的熏醉起来。明月捏着酒杯趴在桌上对老妈子讲“我说老妈妈,你看天师对我如何?”老妈子叫道“哎呦,姑娘有所不知啊,天师可是拿姑娘当宝贝了,他吩咐下来的姑娘想要什么做什么我们都要一应照办,从我到了这府中可没见过天师这样曲意应承的,姑娘以后可是有福之人。” 明月微微苦笑了下,道“这么说他是很在意我了?”老妈子道“这还有假?按照府中规矩你所有的供奉其实都有逾矩的地方,但是天师吩咐了一切随姑娘心意就好,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明月道”那好,我今儿喝得有些醉了闷得慌想要出去散散步。“ 老妈子道”姑娘,你喝了这些酒怕是出去会着了凉,再说这天sè都黑了,要出去游玩等明rì白间我带了姑娘去后花园游玩,这天师府的后园可是气派的紧啊!“明月嗔道”散步还要等白天吗?我来这快一月了,都要憋闷死了,也不用你带路了我自个溜达一会儿就好。“老妈子那肯,还想阻拦但看明月神sè不善也不好说什么只吩咐道”快给姑娘掌灯取些厚衣服来。“ 明月不理会众人出了居所信步往外间走去,老妈子在后紧紧追赶道”姑娘这是要到哪去?你只在这园子里散散心就好,可不能走远了,回头天师追问下来我们做下人的不好回。“明月只管走,也不去理会,不大工夫就将这些仆人丫鬟远远甩在身后。明月正借着酒意信步在天师府中瞎转,忽然看到一四架马车悄无声息的在前方驶过,明月暗道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访不成,心里好奇紧跟着马车而去。 宗参的书房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细高之人,头顶处犹如罩了一朵火云,下首处宗参恭敬的立着答话道”方才烈尊所说两家联姻之事我也知道对双方都有益处,毕竟这样一来可消除天子对你泽及部众的疑虑防范之心,另外你我本有同盟之约,这再联姻更是锦上添花,你我同为一体再也无旁猜之心。“那椅子端坐之人哈哈一笑,顶上的发鬓犹如火焰晃动,此人正是烈尊。烈尊道”宗参天师说得好,今晚我已经将我泽及的这位西祭公主带来,你二人可以见上一面,看看称不称得上你的心意。“ 宗参微微一笑道”可是这婚姻大事还得家母做主。再说,烈尊如此贸然将西祭公主送到府中就不怕引起猜忌?你我即算是要联姻也毕竟事关国体,是两国之间通好之事,你也要通过向当今天子提亲才不会惹得口舌非议。另外,这西祭公主可是你泽及王家千金,他如何就舍得送与我做妻室,我怎的一点口风都不曾听闻。“ 烈尊面容有些难看,他沉声道”天师所言是指我还不够资格来这提亲,西祭公主不是泽及之王所命和亲之人?难道非要帝释明来给天师做媒才能说得过去不成。“宗参笑道”烈尊有所不知,帝释明法师与我一起随军征战过得慕天颜颇得天子赏识,因此他在天子面前保媒的话应该不会有人猜忌,毕竟两国联姻通好平息纷争是一桩好事,天子也会乐得应允。“ 第十七章 帝京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烈尊笑道”天师说得有理,不过帝释明乃是保皇一派,与我徒弟铁家势成水火,而铁家在泽及势力遍布朝野,要说rì后天师要用兵如果得不到铁家应允恐怕只是镜花水月空谈而已。“宗参沉吟下来在屋中踱步。烈尊又道”天师自然在朝中功绩卓越,位高权重,但要说一定调的动朝廷百万人马只怕也不见得,rì后就算你篡权夺位,可分散在各地的皇子又有哪个甘心辅佐与你,到时想要起兵镇压,就你这区区十万兵马恐怕不够吧!“ 宗参终于道”不管是哪家提媒都先经过天子才好,这样不会引起猜疑之心。至于你们泽及内部如何纷争我也不想去管,谁能替我出兵我rì后就会报答于谁。“烈尊哈哈一笑”天师果是聪明之人,懂得因势利导相机而动啊!好,请西祭公主一见。“ 西祭被两名丫鬟搀扶着缓缓步入,宗参凝目观瞧只见此女虽是略显憔悴但姿颜如玉,万般娇媚与中土女子大有不同。宗参哈哈一笑道”果是天姿国sè,为我平生罕见,还谢烈尊成全!“宗参话音未落只听明月在窗外哧了声冷笑道”真是个大美人,好个平生罕见,!“明月说完转身而去,宗参蓦地一惊但却不露声sè对着烈尊微微一笑道”?没有见识的丫头让尊者见笑了。“ 烈尊倒不在意招呼西祭道”还不过来见过天师,你二人珠联璧合堪称绝佳之配,等几rì我就让铁蒺藜面见天子为你们二人提亲。“西祭走到宗参近前仔细打量宗参道”你就是那个天师宗参。“宗参见此女满脸刁蛮骄横之气甚是不喜但强作笑颜道”正是宗参。“西祭眉头一皱一扬手两粒金甲虫飞shè宗参面门,宗参虽无提防但反应迅疾身子往后一挫,这两只金甲虫如影随形扇动翅翼又往宗参鼻孔中钻去。 宗参不知此为何物,心中一惊,闪身正要避开,哪知上座的烈尊忽的伸过手来,用指尖轻轻拈住这两只甲虫往嘴中一扔,像嚼蚕豆般吃得嘎吱直响,并道”西祭,就算要试试天师本事也不能用这么着急,你二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啊!“西祭怒道”谁要嫁给他,别痴心妄想了。“烈尊厉声道”此事有关国体,岂是你玩笑的,还不收起你臭架子给天师赔礼!“西祭昂首不理睬烈尊。 宗参在旁笑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西祭公主乃是千金之体,宗参不敢高攀。“烈尊哼了一声道”先带西祭回屋歇息去吧!“西祭听言也不用丫鬟服侍转身就走了出去。烈尊对宗参道”这小女自幼被娇惯坏了,就爱使小xìng子,天师雅涵包容一些,等我回去训斥她再给天师赔礼。“宗参摇头道”还是不用了,依你说的去办就好,宗参静候佳音。“ 等送走烈尊,宗参立马赶到明月居所,他本以为明月定会怨气冲天大吵大闹一番,不料明月却又端了一壶酒在那自斟自饮毫不在意的摸样。宗参赔笑道”这么晚了你还有雅致饮酒,不若我也陪你饮上几杯。“旁边立时有人送来一套酒具,宗参斟满酒举杯道”明月,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但这不过是场面上的交易而已,还请你不要见怪气恼。“明月笑道”为什么我要生气,我当然知道你们这是在互相利用,否则我又怎么会有闲情坐着喝酒。“宗参大喜道”那好,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明月端着酒杯sè若海棠嗔道”如此说来我就要一直等你大功有成之rì才能抛头露面了,可是你当初在光明顶答应我的又是什么?“宗参看着明月对旁边伺候的众人一摆手,众人都撤下后宗参道”明月,不知你大丹直指心法可曾修炼过。“明月摇摇头道”这是本宗**,一般寻常弟子没有师尊允诺是不能修习的。“宗参道”这就好,我这里有本心法唤为天地交征灵源心法,据传脱胎于灵源文始真经,适合女子修行。但我母亲说此心法不全只得原始心法十之一二,但此心法威力奇大,修者可倍增修为。“明月听闻过灵源文始真经之名知道此真经乃是天宇真经,比之密文图录和洛神图咒还要玄奥的道家真经。明月喜上眉梢道”你真的肯将这样珍贵的心法传授与我?“ 宗参沉吟着道“明月,此心法乃是我母亲晏家秘传心法,没有她的首肯我是不可以将此心法传授与他人的。”明月凑近宗参用手挽住宗参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疼我,对我好,以后---”宗参抬头道“以后什么---”明月娇嗔着低头“以后,以后再说以后的-----” 宗参抚着明月发梢道“等你心法有了根基,我这有一玄术名为天地交征女娲补天之法,你来练是最合适不过了。”明月就势依偎在宗参怀中。 西祭匆匆回到居所进到屋中见屋中丫鬟仆人都换了人,她哼了一声径直回到屋中,看见七郎依旧躺在床上放下了心,西祭缓缓坐到床前看着七郎酣睡的样子心中感到一阵慰藉,倚在床头睡了过去。但睡到半夜她忽的坐立起来静静听了听外间并无一点响动,她抖动衣袖从袖中飞出数只金甲飞虫来,这些飞虫到了外间在每个仆人丫鬟鼻孔钻了进去,这些人立时昏睡过去,西祭又将七郎裹在被子中束好背在身后,然后悄悄从宅院后墙溜了出去。 在另一所居所中铁蒺藜正向烈尊禀道“我已经将这个重伤少年仔细查了一遍,此人身无长物也并不是我道家修行之人,体内并无修行炼化金丹。不过有一点令倒是奇怪,以师尊重手莫说是他一个寻常之人就算一个修道之人都承受不住,但他居然重伤后居然还剩一口气息始终不绝。并且西祭对这个少年真是用心良苦,甘愿自损本身jīng元炼化出金甲虫蛊替这少年续命疗伤,由此我觉得这少年可能并不寻常。” 烈尊道“西祭自来行事乖张任xìng妄为,做出的事情有悖常理这少年也许只不过是他玩伴而已,我出手时已经探查过这少年,并无发觉他修得道法。”烈尊微微又一yīn笑道“不过就算治好外伤,但这周身经络已经被我废掉了,恐怕这一生只能躺着过活了,再说既然西祭对他这样在意,那以此人牵制西祭也未尝不可。”铁蒺藜点着头道“师尊,还有一事我不太明白,为何你一定要西祭嫁给宗参,其实从部众中挑选一个出众女子就行,如今与西祭结下怨仇,树下她爹爹这样的强敌似乎有些不值。” 烈尊哈哈一笑道“我之所以这样做正是要逼得名尊重出江湖,你可知名尊乃是何人?他为何要泛舟南渡离开中土?“铁蒺藜摇头道”以他这样的卓绝人物必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令后人瞻仰。“烈尊道”他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愿在中土招惹是非才被迫而去,他其实不姓颜而是姓晏,名为晏焱,他女儿叫晏西,我们应该叫她晏西才对。“铁蒺藜没分清这二字有何区别,问道”这二字之间有什么门道吗?“ 烈尊道”当今天下出世现身的公认有三名道家真人,一是丹枫烨玄,二是清净散人晏璇玑,三就是我泽及名尊颜焱。但这颜却不是他本家姓氏,而是与清净散人同姓的晏字,他们本就是兄妹两人。“铁蒺藜轻轻啊了一声。烈尊又道”不知你听说过瞳娘的名号没有。“铁蒺藜当然是有所耳闻,几十年前瞳娘紫衣的名号令人闻之丧胆,声名鹊起直追清净散人晏璇玑。烈尊道”瞳娘其实也姓晏,名叫晏紫衣,她是三兄妹中最小的一个。“ 铁蒺藜惊讶道”你是说这道家顶儿尖儿的三名人物都是晏家亲兄妹。“烈尊微微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其中隐秘,至于消息来源你也无需知道。但晏家三兄妹之所以能成为道宗绝顶人物却与他们家族中密传的一本道家心法有关,此心法名为天地交征灵源心法。“ 铁蒺藜眼中露出狂热的神情,烈尊笑道”你别心急,这本心法据我所知就在名尊颜焱手中,他们三兄妹依照此心法各自修得玄术,瞳娘的天地交征易神还魄**,清净散人燕璇玑女娲补天诀,这名尊颜焱却是通悟心法并无出sè道法显现出来,更令人深不可测。“ 烈尊看着铁蒺藜疑惑的目光道“你是在想师尊如何能够对付得了名尊是也不是?”铁蒺藜正有此想法,他道“他们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师尊有法子对付名尊,但这三兄妹联手的话,我想天下已是无人能敌。”烈尊哈哈一笑“他们三兄妹如果是一条心,他又怎会被迫南渡。当年这心法秘籍一直藏于他身上,任由两个妹妹如何要求始终没有拿出,只是每人传了三分之一的心法以及一门玄术,最后惹得兄妹不欢而散。” 铁蒺藜道“如师尊所言名尊的道法无敌于天下,为何他还要隐遁南迁深入不毛。这中土之地难道没有他立足之地吗?”烈尊道“他倒是想要在中土立足,但是你知道其中有个天大的隐秘,他这天地交征灵源心法乃是脱胎于灵源文始真经,也就是千年前那个搅翻天地混乱黑白的煞星玄极道所学。“ 第十七章 帝京 (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铁蒺藜啊了一声惊叫出来,烈尊又道”当年玄极道祸乱天下无人残杀修道之士,道宗对他惧畏之心已至极点,后来天下凡天下道宗联合一起,由红隐与丹枫的超绝人物统帅与之争斗十余年才将之困在**中封印,但这玄极道临困前曾放言天下谁能救他脱困就将此生所学也就是灵源文始真经尽数传授。这多年之后,名尊颜焱却不知从何处得到一本天地交征心法,而这心法却是脱胎于那文始真经,如果此事一经暴露必定招惹致众家道宗追杀,任他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如何能与天下道宗为敌,如此一来天下哪还有他容身之所。我猜他只是传授了两个妹妹不全的心法也正是纠结于此,怕外人看出破绽来。他自己虽然通悟心法也不得不收敛形迹避身海外。只是现在还不知名尊此心法从何而来,但是名尊必然与那玄极道有着莫大关系,如果能寻到名尊就有可能知道其中缘由。 铁蒺藜眼前一亮,他也听说过那个只要能救玄极道脱困就能获得真经的传闻,虽然这个传闻无有实据,但是就冲着那本脱胎于灵源文始真经的天地交征心法就足够他铤而走险,毕竟一本不全的心法就能成就三位绝世道宗奇葩,这种诱惑任是谁都无法不心动的。 烈尊眯着眼看着铁蒺藜道”就算我不见得能对付得了颜焱,但是只要能找到他自会有人来对付他。“ 铁蒺藜闻言一愣道”还有人能与名尊抗衡不成?“烈尊一笑道”名尊也是肉胎只不过道法玄通超绝而已,谁说就无人能牵制于他。那烨玄也是三大家之一,但我听闻在光明顶上有一邋遢老道与之就不相上下,最后迫得烨玄与他画壁为牢,相守十年之约。另外我还听闻居然还有一少年敢持锤硬憾烨玄与老道联手一剑而不丧命。由此可见,天下之大不能以管窥豹,既然有人能迫得烨玄束手无策也就有人可制约住颜焱。总之只要寻到颜焱我就会有办法对付他。” 铁蒺藜道“一切谨遵师尊之命。”烈尊道“如不出我所料,西祭这会儿已经出逃了,不过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她。“ 西祭背着七郎穿街走巷不敢施用法器怕露了形迹,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带着七郎逃离帝京,她小心翼翼的避开巡城士兵到了城墙脚下,看着高高的城墙西祭抖手唤出她的金蝉子来正要飞身,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压住她的肩膀,西祭一惊正要回身与来人拼命。那人低沉着道“西祭小主且慢动手,是我!”西祭闻声很是熟悉,回头一看却是帝释明。帝释明乃是父亲的亲传弟子与自己的关系最为密切,她终于见到亲人眼眶一热险些滴下泪来。 帝释明道“此处不可久留,你随我来。”帝释明带着西祭左转右转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中,帝释明伸手叩开一扇门带着西祭钻了进去。西祭扯住帝释明道“**师,我不能在这里久待,我要出城寻我父亲去。”帝释明摇摇头道“西祭,现在你去找你父亲就是害了他,正好中了烈尊师徒的诡计。”西祭不明所以立在那发愣。 帝释明拉着西祭进到屋中道“西祭,你的行踪都在烈尊监控之下,他们师徒所谓的逼你与宗参天师成亲都不过是虚张声势,知道你必定不会同意,你会潜逃出城去寻你的父亲。”西祭道“那岂不正好,我就是要爹爹为我出面撑腰,这烈尊师徒可恨之极,居然对我拳脚相加还逼我成亲。” 帝释明道“西祭,你就不想想他们既然敢对你施用强硬手段,自然不会惧怕你父亲,这都是他们定好的圈套。”西祭不信,帝释明道“你后背包裹中之人可是七郎江伯约,你不妨将他身上仔细检查一下。” 西祭见帝释明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将昏睡的七郎放在床上,仔细的探查一遍道“他手足关节已经差不不多复原了,如今内息紊乱筋脉郁结,我正想法子为他调治。”帝释明伸过手来在七郎眼皮上一翻道“你看这是什么?” 西祭闻言细细看七郎左右眼中居然各有一血点般的小虫在上下游走,西祭深明虫蛊,知道凭着此虫蛊乃是可以寻踪觅迹的,不管受者在天涯海角都会被施用者寻到踪迹。 西祭愣在那里,帝释明道“这就是烈尊下到七郎身上的,他知道你要找到你父亲替此人疗伤,因此才下了虫蛊跟踪于你。我不敢正面与烈尊交锋因此才尾随了你,你如果现在去寻师尊正好中了圈套。我还不知他们想要用什么手段对付师尊,但此时万万不能自投罗网。” 西祭道“好yīn险的师徒,那我现在怎么办?”帝释明看着七郎道“明天一大早有一队商贾要出城往西域,我们就将七郎混在队伍中随行,让烈尊师徒跟着这商贾队伍去吧!” 西祭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七郎因我而受累,我就要替他解了身上的虫蛊治好伤势再说。”帝释明闻言惊异道“西祭难道擒获这七郎不是为了他身上的洛神卷器?”西祭脸微微一红道“当然也是为了见识一下这卷器何般摸样,但是我翻过七郎周身这卷器已经不在七郎身上,怕是被他们师徒取走了。” 帝释明摇头道“此等至器旁人是无法轻易到手的,凡是至器必有灵xìng可守身护主,没有主人的召唤隐匿时旁人是寻不到的,我猜烈尊师徒肯定还不知晓七郎身份,否则绝不会放七郎离去的。” 西祭寻思一会儿对帝释明道”我有法子了,你唤一个人进来。“帝释明依言唤进一个仆人来,西祭盯着着这仆人道”不是不是很困很想睡觉啊?“那人正要摇头却不觉一只小飞虫进到他鼻中,他打了个哈欠困意十足缓缓睡了过去。西祭道”我要将七郎这眼中的虫蛊引到这人身上去,明天将让这人随着商贾的队伍出发吧!“ 西祭jīng擅虫蛊一道,她仔细查了七郎眼中的虫蛊,知道这种虫蛊对人本身并无损害,只是用来释放气息令施用者查探踪迹,而受者却一无所知。西祭探明此虫蛊后,从发髻中一招,立时爬出一只大腹便便的金甲虫来,她将此虫放在七郎眼前,那金甲虫往七郎眼中吐出一些汁液,附在七郎眼中小红点被这汁液刺激的在七郎眼中不停游走,忽的往外爬去,那金甲虫蓦地伸出嘴来将这两个小红点吞进腹中。 西祭又将这金甲虫放到那仆人眼前,拨开仆人眼皮后施法令这甲虫将这吞下的虫子吐到眼中。西祭解了七郎眼中虫蛊又将此虫蛊引到那仆人眼中,等一切完毕后西祭一挥手从仆人鼻子中取出飞虫来,那仆人恍然不觉自己睡了过去愣愣的道”不知尊主有何吩咐?“ 帝释明微微一笑道”此事万分紧要,乃是军机要事。明rì里有一队商伍要出城去往西域,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夹在这商旅中,在此期间你不要和任何人联系,更不要露出马脚来,等到了地头自会有人联系你。“ 那人躬身道”请法师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哪怕以身殉国也绝不透露半点风声。“帝释明道”好,你去吧!你的家人自会有人照料。“那人拜了拜转身离去。 第十七章 帝京 (8)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西祭知道像这样潜伏在帝京的死士数不胜数,泽及僻处深海荒岛早就对中土之地窥伺已久,这数年间在中土各地亦是广布耳目培植势力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势力范围来,但这个秘密组织却完全被泽及的铁家所cāo纵掌控,铁家乃是泽及各部众中势力最为雄厚的家族,七十二家部众中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有铁家的势力渗入掌控,因此铁家与泽及统帅迦罗明王平起平坐,两家互相牵制纷争不休。 帝释明道“西祭,铁家的势力在此处也是无所不在,这个居所已经不能久待,咱们今晚就要转移出去。” 西祭道“如此说来我们应该去哪里藏身才好?”帝释明微笑道“你随我来!” 帝释明领着西祭往外间走去,到了一处空地伸手摸出一粒树种抛于地上,然后轻轻对着种子吹了口气,只见地上的树种瞬间钻入泥土中,不大工夫就生根、发芽长出树干来,恍惚间一颗高大的大梧桐树矗立眼前。 西祭素来知道这个帝释明幻奇之术了得,但此时如此作为却不免疑惑,帝释明微微一笑,绕着梧桐树走了一圈,伸手分别在梧桐树上下处按了三下,梧桐树粗大的树干微微晃动起来,忽然在树根处移开现露出一个地洞来。 帝释明道”由此处可通往宗参的天师府后园,你带在七郎就在宗参天师府中暂避一时吧!“西祭怒道”宗参?我为什么要藏身在他的府邸,他的样子让我看了都恶心。“帝释明笑道”我也没说一定要你却见宗参,你只是藏身到他府邸中而已。其实宗参天师与烈尊并不是一路,他选择在泽及合作的是伽罗明王而不是以后尾大不掉的铁家,你曲解他了。“西祭闻言才稍稍平息下怒气。 帝释明往四下望了望道”现在夜深,西祭就带着七郎从这处密道去宗参天师府安身吧,到了那里自有人安排妥当。等此事风波过了后咱们再商议下一步事宜。“西祭听从帝释明的安排带着七郎闪身进了密道。 西祭背着七郎进到密道中昏暗一片,她施放出一只金甲虫来,金甲虫通体发亮飞绕着在前方引路,西祭循着亮光缓缓前行,不知行了多久终于见到前方隐约有亮光之处。到了洞口果然有一人守在洞口处接应西祭。西祭钻出洞口看到这是一处假山,外面的庭院很是宽广,那接应之人道”奉帝释明法师之命来接应小主,你们暂时住的地方可能不算太好,但是还算整洁敞亮。“西祭也不挑拣随了那人到了居所。 西祭在床铺上安置好七郎回身对那人道”这处院宅有多少人居住?“那人答道”此处是天师府荒弃的一所宅院,天师出征那些年少有人来就一直不曾修葺,另外据说还有狐仙出没,所以更是无人敢住,现在就我一人看守。“西祭闻言笑着打量此人,只见此人中等年纪满脸络腮胡子长得倒是很威武的样子。西祭道”那你就不害怕吗?那人笑答“我这腌臜之人受天师收留在府中混口闲饭,倒是满心希望有那个狐仙肯看上我。” 那人又道“天师吩咐过我,如果哪天帝释明法师需要用到这处宅院,我就接应安排妥当,一切听法师调遣。另外这个住所我已经打扫了好几遍了,还算是干净,铺褥都是新的今晚才铺上。“西祭看了看还算满意她笑道”你们天师偌大的威名怎会镇不住几只狐妖,这处宅院居然就这样废弃了不成。“那人道”这话说出来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这宅院我住了几年可半点稀奇古怪也不曾见到。“ 西祭点点头,见此人说话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道“那好,你就早些歇着吧,有事我只管叫你。”那人躬身道”你们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走了,我就住在前面的门房中,明儿一早我再来探候。” 西祭等那人走后忙忙看视七郎,只见七郎眼洼深陷,嘴唇干涸发紫,周身肌肤泛着紫青淤塞,西祭知道这都是筋脉错乱所致。西祭略微缓了缓心神,在脑中寻思着办法,她虽善施蛊虫之术,但只是学得伤人之法,这利用蛊虫治病救人的道行却浅的很。西祭在那寻思良久不敢妄施蛊虫为七郎调治,她深知如果施治的不得当立时就会要了七郎xìng命,好在这一时七郎并无xìng命之忧,可以慢慢想些法子,西祭喂了七郎一些水,但七郎牙关紧闭根本就喝不下去,西祭终于困乏不堪与七郎并躺在一床睡了过去。 次rì清晨西祭早起后觉得jīng神大振,问守门人要了些吃喝用度后吩咐守门人没有自己允许不要打扰。西祭将屋门紧闭后,看着七郎良久自言道“七郎,是我害的你成这样,我也不是有心,但愿此次施法能将你救转过来。”原来西祭自修虫蛊以来还不曾施法救治过人,她见七郎筋脉尽数错乱想凭借自己的蛊虫之术为七郎调治伤势。 西祭又将七郎周身细细探查一遍,心道好狠毒的烈尊居然将七郎周身筋脉尽数错乱,如果再不施救恐怕七郎真的就此全身瘫痪。西祭咬了牙在七郎四肢处各开了个小口,让鲜血滴了出来,随后西祭闭上眼盘膝坐在七郎身前,忽的从西祭的耳中钻出一只芥子大小金甲小虫,这只小虫比之以往那些金甲小虫更是光灿耀眼,连顶处的触须都微微泛着金光。西祭将小虫放到七郎手腕处,那小虫在七郎手腕开口处稍作犹豫,忽的一探身竟往切口处钻了进去。 西祭屏息凝神,将手掌按在七郎身上,施法驱动这小虫顺通七郎的筋脉。只见七郎皮下有一道透亮的小点在顺着筋脉不断游走,而四肢的切口处不断有淤黑sè的血渍滴出。实际上西祭如此施法救治七郎是冒了大险,这只金甲虫乃是西祭元神jīng血所聚,她如此行法就是将自己与七郎绑定在一处,如果自己修为不够驱动不住这只金甲虫,那么西祭不但救不得七郎,自己也会jīng血干涸元神受损而亡。 西祭深明其中凶险,缓缓施法不敢冒进,眼看着七郎脸上眼sè有所好转,那切口处的酱黑血sè居然减淡了许多。如此行法过了一昼夜,当窗口又显出晨光时,西祭看到七郎渐渐好转起来,那四肢切口处已有鲜血滴出来,西祭知道大功即将告成,心中雀喜起来。西祭正自高兴,忽的觉得心中一悸,那在七郎体内游走的虫子忽的急速游走起来,西祭居然无法控制这虫子了,但见这虫子越走越快,七郎切口处的鲜血也越滴越快,西祭惊骇起来,她知道经过一昼夜施法自己已经渐渐无法掌控虫蛊。 这金甲虫在七郎体内沿着筋脉游走,到了此时应该是越慢越好,等这一周天下来基本上就告功成圆满,但此时金甲虫却是越走越快,只见那个光点飞速的在七郎体内游动,七郎四肢的切口鲜血如注不大会功夫就淌了一床的血渍。西祭慌乱起来,她越是想要控制这条金甲虫子越觉得心神乏力,那种心悸的感觉越发明显。此虫蛊乃是西祭jīng血所化就,西祭甘冒奇险将此虫蛊引到七郎体内,但此时如不把此虫蛊从七郎体内驱除来,不但七郎会毙命自己亦会jīng血干涸随着那条虫蛊一起消亡。 西祭心悸越发明显,她娇喘着虚汗淋漓,手掌再也无力掌控住这条虫蛊,虫蛊失去了掌控在七郎体内更是穿梭如飞。西祭歪倒在七郎身前忽然感到一阵满足,只觉与七郎一起倒毙于此也不是太惶恐惊惧的事情,西祭耳目渐渐迷糊起来外面的声息越来越弱。 “娘子,你醒醒啊!”西祭忽然感到自己体内被灌入一股强大的真元,真元源源不绝的从自己的手心缓缓流进,西祭本意匮乏无力支撑的真元瞬间充盈起来,她蓦地一睁眼只见七郎手握住自己,焦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股强大的真元就是从七郎体内灌入的。原来七郎被这金甲虫蛊疏通了筋脉,他虽然神智混乱待见西祭垂危待毙不自觉的施出守身印来,天地jīng华化作真元进到体内再被七郎传给西祭。 西祭振作jīng神,只觉七郎送入体内的真元jīng纯无比并且绵绵不绝,她立时施法将那只虫蛊重新掌控,在七郎周身沿着筋脉行走一遍,最后将虫蛊引出回到自己体内。七郎周身的伤势此时终于基本痊愈,但七郎感到头晕目眩身子发软道“娘子,我怎么这头晕的厉害,肚子里也空荡荡的。”西祭忙将七郎四肢切口包扎起来柔声道“你流了这么多血,又是一昼夜未曾进食,当然虚弱了,你好好躺在这里,我给你去弄些好东西补养一下。” 西祭到了那看门人居所站在外面喊了几声却不见动静,探头看了看那看门人却不见踪影。西祭无奈之下只好四处在宅院里寻找,此时此时才发现这里真是荒凉,杂草遍生,乱石堆垒,好容易在一处树荫下找到那看门人,那人卧在一条青石凳子上睡得正香甜。西祭唤醒他道“有什么好滋补的东西快做些来我要用。”那人睁开眼挠头道“此处与外间基本不相通,要这些东西我吩咐外间做些来。” 西祭摇头道“不好,出去要这些东西会招惹人注意的。这院子中有些什么可滋养的东西。”那人闻言往墙角下指了指笑道“哪还有几只散养着的芦花鸡,这池塘深水下也还有几尾肥鱼。”西祭眼前一亮道“好,就吃这些了,你去捕鱼,我去抓鸡。 那看门人倒是爽快立马卷起裤腿下池塘捕鱼,西祭到了墙角处看着四下满地乱跑的芦花鸡挑了一只最肥大的,一抖手施出一只金甲虫子来,那芦花鸡刚要跑却被这金甲虫叮在鸡冠子上,立时这只芦花鸡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动也不敢动了。西祭笑着上前擎住这只芦花鸡来,那看门人很是麻利并不用渔网捕捞工具空凭着双手也捞出两尾鱼。西祭不会杀鸡催着看门人赶快烹制,这看门人洗干净了手麻利的将鸡杀了炖在锅里又将鱼杀了用油煎了烧了一锅。 不多时香气四溢,西祭从没有今儿这么感到饥饿,她紧催着看门人。看门人笑着盛了一碗鱼肉递给西祭道”这鱼肉好熟,你先垫点吧!“西祭闻闻香气赞了声,取了鱼回到屋中喂给七郎吃下。七郎肚中空乏吃下些鱼肉喝了些汤汁感觉好了许多。西祭又喂了七郎数口,七郎忽然道”娘子,你对我真好。“西祭抿着嘴笑道”你乖乖的陪着我我就一直这样好好对你。“七郎道”你是我娘子,我当然要跟你在一起了。“ 西祭点着七郎脑壳道”你此话可是当真?如果哪天你说话不算数了,我要是一时气恼起来说不准将你大卸八块。“七郎听得心惊胆颤拽着西祭道”娘子,你不要生气,我好好陪着你就是了,别说这么吓人的话来唬我。“西祭嘻嘻笑道”好,你喜欢我温柔些我就温柔的好好对你。“说话间西祭居然柔情似水委婉细腻起来”相公,你乖乖把这些鱼汤都喝了,我这就给相公再取些鸡肉来。“ 这样过了几天院子里的鸡鱼都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这一rì是个响晴,西祭扶着七郎到院子中晒太阳,忽然间从墙外断续间飘来几片竹叶。西祭先是没有在意,后来只见竹叶越来越多,忍不住好奇,拾起一片竹叶来,只见这竹叶并不是枯败而落竟是被人施法后,不知用何利器shè断才纷纷而下,不过可以看得出此人还未至jīng纯,有些叶片并不是由根部折断。西祭好奇往墙外瞅了瞅拽了七郎轻声道”有高人在此施法咱们瞧瞧去!“七郎最好稀奇当然愿意了。 二人到了墙角处,西祭纵身骑在墙头伸手拽了七郎嘘声道”你小些声,别让人发觉就是。“七郎点头答应,二人骑在墙头只见隐约间有一白衣人立在远处手持一张弯弓身形转动不休,抬手扣拉弓弦间虽然听不见声息,但见满梢的竹叶纷纷坠落下来,阵风拂过竹叶随风舞荡飘得四处散去。 第十九章 避难(1)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相传后羿shè九rì而只留一rì造福与世人,他所持弯弓遗留后世被奉为无上至器。 西祭与七郎见那白衣人身形不停转动,手中弯弓左右翻舞姿态优美绝伦,这人左手持弓右手虚拉弓弦,并未听到有任何弓弦响动之声,但周围竹林上的竹叶却是纷纷飘落下来。西祭坐在墙头看得出神,方才她还犹疑这些竹叶是被什么利器削落,如今看到的那些竹叶居然是被此人手中的虚shè而出的弓箭一一折断心中不由大吃一惊。七郎倒不在意只是随着西祭无聊的坐着,他轻声问道“你在这看什么?”西祭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道“你小声些,这人道法玄通很是了不起,你看他挽弓虚shè居然能将这些竹叶折断。” 七郎哦了声仔细看了道”这个本事很了不起吗?依我看你的小甲虫更是有趣。“西祭不言认真的瞅着那人,那人不停歇的在原地左右挥舞,但转动间似乎有些不太连贯,手中的弓弦也有些停滞,似乎体内一口真气始终不能保持下去。练了一会儿这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蓦地一挽弓奔着一株竹子猛一拉弓弦,只见眼前整株竹子被这一虚箭击得破碎开来,残枝碎片四散飞舞声势迫人。七郎惊得一声呼叫,险些从墙上栽了下去,西祭用手一带七郎道”快跑!“还未说完,那人一挽弓喝了声,西祭只觉劲风扑面头上发髻立时被一缕劲风shè的散开。 西祭带了七郎正要跃起,那人却已经立在二人面前,西祭抬头一看此人长身玉立正是要与自己和亲的锦衣宗参。宗参手持弯弓看到西祭先是一愣,再看到她身畔的那人居然是七郎心中更是一惊。他见七郎似乎根本就没有防备,蓦地上前探手一把擎住七郎脖领,七郎没有一点反抗余地被宗参拎在手中。宗参道”画郎,怎的撞到我这里来了?“说话间宗参掌抵住七郎胸口,暗自催动掌力直透七郎心脉,只要七郎稍作反抗就立即震断他心脉。西祭见七郎被宗参擒获更是唤他做画郎也不知其故,忙道”天师,这人如何得罪你了,你快放手啊!“宗参冷哼一声道”西祭,你藏身于此也就罢了,你为何带这人到这个地方来?“ 七郎吓得叫道”娘子,这人凶巴巴的毫不讲道理,你用虫子蛰他。“西祭知道自己与宗参确实相差太远,这虫蛊对他没有丝毫用处,再说如今藏身于他府邸更不能动手,西祭求道”天师,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见谅,回头我约束他就是。“宗参闻听七郎方才话语疑道”方才这画郎称呼你什么?“西祭红着脸不做声。七郎被宗参拎着大声道”她是我过门的媳妇,当然叫她娘子了。“ 宗参盯着七郎不知他这话真假,但是如今七郎命悬一线掌控在自己手中,自己只要稍加用力就会要了此人xìng命,但是如今明月尚在府中只怕惹得麻烦。宗参正在犹豫,七郎却大叫起来“你这人真是蛮横不讲理,我坐在墙头与你何干,并没有招惹到你,你快将我放下。”宗参在光明顶时被七郎毁了护天镜,将他一应计划打乱被迫而去,他的兄弟江晴出更是拉断后羿shè天弓弓弦令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心头早就积了一团怒火,此时见七郎犹自大呼小叫不由怨恨并生恶从心起,一手将七郎提起一掌往七郎头顶拍下。 西祭早就留神着宗参的一举一动眼见宗参脸sè更变嘴角抽搐知道不好,宗参一举手时,西祭亦是举掌迎上嘴中喊道“天师留情!”宗参目光明锐见西祭手掌中居然有一只五彩斑斓的虫子,虫子的后尾处生有一支黝黑的毒刺。宗参不敢与西祭手掌对击身子往后一转带着七郎往外就走。西祭惊叫道“天师你快放了七郎,他现在神志不清,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宗参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只管带着七郎离去,西祭心下着急释放出两只金甲虫子往宗参袭去。 宗参早就防着西祭施放虫蛊,他蓦地将七郎抛在地上,身形纵飞起来,后羿弓一摆,手指轻弹,只见两只金甲飞虫立时被他shè出箭芒打成齑粉。西祭身形亦是快如闪电闪身到了七郎身前一把搂住七郎,宗参一声冷笑举掌在西祭后背印下,此掌宗参挟夹着九象神力虽未尽全力但力道颇重。他本以为西祭定会闪身避过,但那知道西祭护着七郎动也不动,任由宗参的掌力打在自己的后背之上。宗参心中犹豫,掌力袭背时又减了几分,只听波的一声,西祭闷哼一声缓缓转身,嘴角渗出血渍,神情委顿不堪,她轻声道“天师,如有冒犯之处这一掌也可抵过,还请不要为难了。” 宗参一愣万没料到此女居然肯为七郎受如此重伤,这又要举起的一掌却也打不下去了。他看七郎神sè不似伪诈做作忍不住问道“画郎,你果真不认识我了?”七郎方才被他贯在地上险些闭过气去此时才缓过来,他怒道“没来由的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娘子咱们回家去吧不在这个地方呆了好吗?西祭气息微喘笑着道”好,咱们这就回家去。“宗参又道”那明月你可曾还记得?“七郎听闻这名字时微微愣了一下,他想了想犹疑的摇摇头道”明月,没听说过。“说完扶起西祭来就要走。 宗参虽不愿意再为难西祭但看着要把七郎带走也不愿意,何况这七郎身上还有很多的隐秘,更有甚者本门至器洛神图卷还在此人身上,虽说是师尊传授与七郎但心中气愤难平。宗参拉下脸来拦在西祭近前道”你避祸时就来此,现在想走却不是那么容易,我还有许多的要事着落在此人身上。“西祭碧蓝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怨毒之sè低低道”天师莫要逼人太甚,我们只想离开此地找个无人之所,你还要拦住不放吗?“ 宗参心如铁石轻笑道”你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我话既然出口就一定要留下此人来。“西祭眼中怨sè更浓暗自提运内息催发真元准备殊死一搏,宗参背负双手亦是严阵以待。正此时,一身影从假山处钻了出来,此人叫了声”天师莫要动怒,西祭乃是我泽及公主还望天师给留些颜面才好。“此人正是帝释明。宗参一眼就看处帝释明脸sè惨白似乎有伤势在身,他嗯了一声道”原来是法师驾到了,原来这西祭还是你泽及公主,看来我宗参冒犯了。“ 帝释明上前施礼又忙给西祭查看伤势,西祭道”不需劳烦大师,这点伤势我还能熬得住,现在我要与七郎离开此地,大师还望成全。”这西祭乃是帝释明师尊的女儿,帝释明他深受师恩 如何也不能违拗,眼见西祭去意坚决没有半点回旋余地,他只好道“去留全凭西祭自便,但烈尊现在已在全城布下天罗地网,咱们调包之计已被识破,我亦是受了一些伤不得已才来此的。”西祭听闻帝释明业已受伤不由得看了看帝释明。 第十八章 避难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帝释明微微一笑道“被铁蒺藜施暗算受了些轻伤不妨事的。只是西祭如今要出去恐怕会有危险。”西祭道“这个不用管,反正这个地方我不呆了。”帝释明上前对着宗参轻声道“西祭小主既然要去还望天师不要为难。”宗参明白帝释明之意,方才自己已然伤了西祭,帝释明深受师恩绝对不会再任由自己伤害西祭。他冷哼道“我令你回泽及商议要事,你却只身回转来,那烈尊师徒与你可见不是一心啊!此联盟之事看来还未成定局。” 帝释明轻咳着道“铁蒺藜师徒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在泽及部众中过于骄横跋扈持强凌弱,以至惹得众家部众怨声载道。我王与他铁家现在已成水火之势,rì后必将有一番恶战,但我相信我王必定众望所归得承大统,此时天师难不成要和叛逆联盟吗?“ 宗参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此时与保皇派的帝释明反目显然是不智之举,他微微一笑道”如果我要与铁家联盟的话又怎会容得你们在此安身?“帝释明亦是微微笑道”天师大智大勇乃是人中之龙,假以时rì你我两家同心携手定可开创一番天地来。“ 宗参缓缓而言”如此说来,还是宗参鲁莽了,你们如今出去也会被烈尊师徒发觉还是在此安身吧。“帝释明看了西祭一眼,西祭没有答言,帝释明道”承蒙天师周全,我与西祭再作商议后决定去留,万望天师不要拦阻。”宗参冷冷道“自便!”说完转身而去。 帝释明眼见宗参远去,忽然额头冷汗直冒委顿在地。西祭大惊失sè忙上前扶起帝释明道“大师如何受了这般重伤?”帝释明拉着西祭道“小主千万不要强自冒险出城,铁家师徒已然发现我们用意并知道你我二人都未出城,此时城内外都已布下天罗地网,出去后必然逃不过他师徒二人手脚。自你走后我更是小心蛰伏不出,但这师徒天生就有追踪的本事,没曾想被他二人在一处荒宅中围住,我用尽法子也无法摆脱他们,只好放手一搏,没想到铁蒺藜这狼心贼子道法大进最后伤在他手下。” 西祭惊讶道“你是说那老妖怪并未出手,只是铁蒺藜一人伤了你不成?”帝释明脸sè一红道“只怪自己这些年来只忙于政务,对于道法修行却是生疏了,那烈尊在旁掠阵我提防他会出手相助因此一半心思倒放在他身上,却不料这贼子忽施暗算着了他的手脚。” 西祭知道以帝释明的本事在泽及亦是顶尖之辈,却仍是伤在铁蒺藜手中,可知这铁家后进之辈的厉害,自己虽是位列尊者之位但那是王家封的殊荣而已,看来就是与这铁蒺藜也是大大不如,自己如果带着七郎冒险出城必然遭擒。西祭寻思良久再看七郎气sè苍白显然方才被宗参用力所伤,再加上原来的伤势根本就未能痊愈身子虚弱更是不能远行。西祭想到此处拉着七郎柔声道“七郎,咱们先不回家了,外面有坏人等着捉咱们,咱们要想个妥善的脱身之计再说。” 七郎情绪烦闷根本就不愿再呆在此处,他勉强起身后对二人道“你们前怕狼后怕虎,那就被他们吓着了,我就不信能被他们吃了,你们不走我自己一人走。”说着七郎蹒跚的往外走去,“帝释明万没料到七郎居然会与西祭在一起关系还如此亲密,虽然当年师尊将西祭托付于铁家但他深受师恩对西祭就如同自己亲妹妹一般从不愿意违逆,如今铁家与泽及伽罗明王势成水火,自己加入到派系争斗中说什么也不能拿西祭作为赌注,他从心底也盼望西祭能脱身而去远离着是非之地。 二人面面相觑看着七郎蹒跚而去,西祭皱眉道”这个呆子不知凶险,现在更是神智混乱,出去后必定被擒。“帝释明道”七郎身上的有护身法器洛神卷器,如果凭借此法器应该不难脱身。“西祭摇头道”这呆子也不知如何将法器藏得不见踪影,我翻遍全身也不见,再说他以他现在状况也使不得这卷器。“帝释明闪身到了七郎近前对着七郎道”七郎,你还认得我吗?“帝释明活脱脱的一个菩萨摸样很是慈善,七郎笑道”你好好的不在庙里呆着却要学人间腌臜之人作祟,怕是玷污了佛祖之名惹来一身肮脏龌龊。“帝释明听得好笑,道”七郎要去哪处?”七郎道“自然是到来的地方去,西祭咱们回家吧!” 西祭知道七郎一直就想去海上,但如今的情势却又容不得他们安然脱身,她也立在七郎身前道“你的洛神卷器呢?有了这样法器咱们就可成行。”七郎挠挠头顶道“什么卷器,怎么听得这么耳熟。|西祭硬捱了宗参一掌虽没有受重伤但气息却始终不能缓过来,她咬牙道”只要你能施展法器,我就与你冒险出城。“ 七郎听西祭答应自己去海上了兴奋异常,他浑身摸索着道“这什么卷器很重要吗?非要有这件东西才能出城?”西祭道“七郎,不但要有这件法器,你还要能cāo控才有可能避过铁家师徒的追踪。”七郎啊了一声道“我依稀记得是放在身上那处了,可到底在哪呢!”七郎摩挲这蓦地从怀中拽出一条方巾来,西祭与帝释明闪目一看居然是一方满是刺绣符咒的方巾。西祭笑着道“你倒是藏得好,我这寻了半晌也没找到,我替你裹在头上吧!”说着替七郎扎在头顶上,,帝释明道“七郎,既然能找到方巾就一定能寻到卷器的。” 七郎暗自寻思道“这个菩萨摸样的人物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很慈善。”西祭也帮着七郎在身上翻腾,七郎吃不住痒四处闪躲笑道“你别咯吱我,我自己找好了!”说着七郎由怀中忽的拽出一样东西,西祭一瞧正是那洛神卷器。西祭叫道“好你个七郎怎的藏得如此隐秘,你周身上下我都寻遍了也没找到。”七郎瞅着西祭,西祭蓦地脸红解释道“我只是随便翻翻可没有乱动啊!”七郎笑道“现在咱们可以出城了吗?” 西祭望了帝释明一眼道“那铁家师徒如今在全城布下天罗地网,我们有了这至器又如何出的城?”帝释明道“此至器我也只是听闻其玄奥,但究竟如何神奇却还要七郎自己施展出来才知道。”七郎缓缓展开卷器道“这个东西能带咱们出城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妙处。”西祭帮着七郎回忆道“七郎你好好想想,这卷器我是看你施展过的,真的玄妙无比,连地府yīn河的整条河流都被你引到此卷器中了。”帝释明闻听惊诧之极。 第十八章 避难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脑中似乎划过一些印象,但到底如何施展他又又一时记不起来,他摩挲着卷器盯着上面出神,忽然发现画卷里居然有一株植物生的盎然,这植物郁郁葱葱结有果蕾有拳头大小生的如同一只眼眸,眼眸处居然泪斑涌现盘结于四周结成树瘤。 七郎蓦地记起些什么禁不住道了声“凤眼菩提,青妍!”西祭听得奇怪问道“什么菩提?”七郎摇摇头道混乱道“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株植物怎么这么熟悉倒像是我自己种的,你看它都有些干枯起来,显然是好久没有浇水灌溉了” 西祭笑道“你这呆子,只是画中的景致你还这么认真,你快想想驱驰这法器的密咒,看看咱们是否可以借此脱身。” 七郎忽感到脑中一阵眩晕接着一阵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将画卷抛在地上捧着脑袋翻滚起来。西祭大惊想要按住七郎,七郎却犹如中了风魔般气喘吁吁眼sè血红直叫着疼,西祭一人居然按压不住他。 西祭蓦地明白定是那生在七郎脑中的虫蛊幼卵开始咬噬七郎脑子。西祭忙让帝释明帮着将七郎搀扶进屋中。西祭看着满床翻滚的七郎道“大师,七郎中了我的虫蛊,脑中生有虫卵,我现在也无法驱除干净。” 帝释明啊了一声道“此虫蛊之术乃是恩师最不愿意授人的,任你道法如何高超,只要被虫蛊入体控制了心神就再也无法摆脱,此虫蛊幼虫更是未经驯化炼制所以即使是施放者也无法掌控,看来此虫只有师尊方能驱除。”西祭愁眉道“我也无意伤害七郎,都是他那些自以为高明的师哥姐们胡乱调治才会这样。” 七郎啊的一声大叫蓦地从床上立起,西祭与帝释明一惊,哪知道七郎一头冲出门房往外就跑,帝释明一展身想要拉住七郎谁知七郎蓦地回转一脚蹬出,正是洛神身印步步金莲,帝释明没有提防被踹了个正着,被一脚踹得往后翻滚。 西祭也急忙上前想要阻拦七郎,哪知道七郎步步金莲身印此时却更见jīng进,步伐奇幻犹如风摆莲荷摇曳不定,西祭本以迅捷见长但抓了几次都被七郎摆闪过。西祭见七郎大显神通还以为七郎病好了,可是瞅着七郎眼睛血红面sè苍白,额头青筋毕现知道七郎是发了疯癫才会如此。 七郎一声狂吼绕着整座院子疯狂的奔跑起来,并且越来越快,虽然院子中障碍不少,但说来奇怪七郎居然脚下施展出步步金莲并没有半点滞碍,满院子都只见七郎身影晃动,西祭想要上前却根本就不能近身,最好只好任由七郎在院中疯跑。 帝释明捂着胸口也到了外间,只见七郎满院子疯跑不由皱眉,闪目见七郎抛在地上的卷器,这异宝任谁见了都要心动,他拾起卷器见卷器已然合上想要展开却仍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扳动不得分毫。 西祭到了帝释明身前伸手道”大师,把这卷器教我保管吧,一会儿七郎醒转了再还给他“帝释明只得将卷器递给西祭道”这卷器果然非凡,看来只有七郎才能驱驰旁人是无法驾驭的,“ 七郎被脑中的虫子逼迫的只能满院子疯跑,他凭着本能施展守身印将天地jīng华引入体内,又施展出步步金莲身印满院子乱跑才觉得不那么痛苦。那些幼虫本要吞噬七郎脑髓,但被七郎引入体内的天地灵气所震慑压制住才又蜷缩蛰伏起来,七郎直跑的虚脱起来才一头栽倒在地昏厥过去。 西祭与帝释明将七郎搀扶到屋中重新躺下,西祭道”我用本身真元炼化的金虫替七郎压制幼虫但是看来效果不佳,但是要寻到我父亲谈何容易,恐怕还没有寻到七郎就已经被虫卵噬脑而亡。“ 帝释明叹道”就因为此虫蛊是你真元炼化而成,并不同于凡间所施虫蛊,而幼虫没有母体庇护驯化你也掌控不得。“帝释明一句话提醒了西祭,她蓦地叫道”对啊,要是在七郎脑中再养一条母虫让母虫喂养着这些小虫子,那么这些小虫就不会再吞噬七郎脑髓了。“ 帝释明苦笑道”这母虫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如何能寻到?“西祭道”这母虫还在七郎脑子里只不过被人用玄冰之气冻结起来,只要施法就可活过来,大师你帮我施法将这母虫苏醒过来。“帝释明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答应了。 但是待查明七郎脑中母虫所在位置,帝释明不由犯难起来,这母虫被封于七郎脑中但如若施法不当必定会伤及七郎,其中火候拿捏需要分毫不差,帝释明不由叹服秋沛雨等人道法jīng湛神乎其技。帝释明道”看这样子今rì是不行了,我本有伤又被七郎踢了一脚更是损了元气,恐怕到时真元难以为继功败垂成,等修养一rì后再说。“ 西祭也深明其理知道yù速不达,只好作罢等来rì再说。这一晚西祭衣不解带守候了七郎一整夜,七郎整夜都昏迷不醒只是不时嘴中唤出“青妍凤眼菩提”等字眼,西祭以为七郎神智不清倒不在意,这样待到明晨天光大亮时,帝释明终于行功疗伤完毕,他jīng神抖擞的道“一晚休整后看来差不多了,西祭你也稍事休息会儿咱们就替七郎疗伤。” 二人休整完毕后开始为七郎诊探伤势,帝释明道“七郎脑中的母虫位置虽不在脑干处但当虫蛊复苏后,就会在七郎脑中游动,此时最为关键,不能有稍许差池否则就会伤到七郎。”西祭道“大师你放心复苏虫蛊,我对自己炼化的虫蛊还有把握cāo控,虽是虫蛊复苏时会有躁动但我会尽力把持不会让它伤到七郎。” 帝释明伸出一指压在七郎头顶虫蛊蛰伏处缓缓闭眼,只见手指触及之处渐渐生出一点红光来并慢慢腾起一股热气。西祭亦是伸出手指来抚在七郎脸颊上,她静心查探着虫蛊的动静,只觉得随着帝释明指尖热力不断加大,七郎脑中的虫蛊似乎在轻轻蠕动,僵硬的躯体在慢慢融化。西祭知道帝释明正用纯阳真元缓缓化解七郎脑中虫蛊,只要解开虫蛊自己就要施法控制住这母虫,否者虫蛊苏醒后定会往七郎脑中深处钻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西祭猛然觉到那只虫蛊身子晃动起来,西祭立马施法控制住母虫,母虫乃是西祭真元炼化因此感到西祭召唤后并不躁动而是在原处缓缓蠕动。西祭抬手拔下一根银簪将自己的手指尖刺破,随后在虫蛊蛰伏处滴落几滴,这jīng血挨到七郎体肤都被母虫吸食进去,这母虫得了西祭jīng血更是活跃起来,西祭大喜,施法掌控母虫不令它躁动不安。 帝释明终于睁开眼来看着西祭施法,西祭此时不但要掌控这条虫蛊,还要让这母虫喂养那些幼虫,才能让那些幼虫不至于吞噬七郎脑髓。帝释明见西祭不断滴入血滴喂养那只母虫,终于明白西祭用意所在,原来西祭是要用自己的jīng血喂养这只母虫,再施法让母虫去喂养那些幼虫。 帝释明惊道“西祭,你这样耗损自己jīng血喂养母虫怎能维系长久?”西祭坦然一笑道“不妨事的,七郎之祸由我而起自也有我一力承担,再说这虫蛊吃的也不多,我怕没有我的jīng血饲养它会不听话,况且那些幼虫也要母虫喂养,我想让我的jīng血融到幼虫体内,以后就能控制这些幼虫了。”帝释明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帝京之都方圆三百里,城池固若金汤重兵把守牢不可破。这帝京又分为内外之城。内中所居皆是皇亲国戚权柄执掌之辈,外城三教九流蛇龙混杂。 这rì外城中来了个耍猴的江湖把式,此人耳垂处缀有一只金环其他无出奇之处倒是他所带来的那只猴子摸样奇异,只见这只猴子身躯比一般的猴子要高一头,浑身皮毛火炭一般的血红,两只眼睛亦是金睛耀眼,举止形态灵动之极。耍猴之人带着猴子做了个场子令猴子表演各式杂耍,然后又让猴子向周围众人讨赏,猴子这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向着众人举起一只盘子要赏钱惹得众人围观举步不前。 这人直到天sè将晚才带着猴子寻了一家僻静的客栈住下,到了深夜时分此人蓦地由床铺上坐起来,一拍猴子低声在猴子耳边嘀咕阵儿,猴子听得明明白白对着主人吱吱叫了几声后一推后窗翻身出去,猴子在屋檐上翻纵跳跃身子灵动迅疾如飞,此人目送猴子直奔内城而去,皱着的眉头微微舒缓下来。 第十八章 避难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这人在屋中坐卧不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忽然他耳垂上金环蓦地抖动起来,此人神sè大变叫了声糟糕身子犹如闪电般由窗口也窜了出去,可是当他立在外间时却见有一身影在对面的屋檐上守立。此人蓦地回身往相反的方向疾奔。那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任由此人怎样逃窜也如影随形的尾随着。 此人奔了一阵忽的立定身子回身对着这个身影厉声道”铁蒺藜,你处处设卡堵截我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你要谋叛反逆不成?“铁蒺藜哈哈一笑身子瞬间到了此人前面,铁蒺藜yīn沉着脸道”**儿,你不好好在泽及祀奉王驾却鬼鬼祟祟潜入帝京又是为何?“这被唤为**儿的人道”我奉王命前来商谈军机要事与你何干,你为何要拦截我。“ 铁蒺藜一笑道”我乃泽及军机要臣亦是保国大将军怎不知王驾有什么重要的事宜要遣人来此商谈,你夜深之时却驱使猴子企图潜入帝京内城又是所为何事,该不是你自己想要密谋叛国才是吧!“ **儿呸了一声道”你铁家处处处心积虑谋图颠覆泽及,狼子野心举目共睹。“铁蒺藜听后毫不在意哈哈一笑道”**儿,话不能这么说,自来天下王位都是轮流坐,他伽罗明王有何德能怎敢久居此位,泽及在他手中迟早会衰落,还不如交予我铁家打理令各部众有个好的前程。” **儿道嘿嘿一声冷笑道”只怕也乘不了你铁家的如意算盘,泽及部众中也不都是怕死之辈。“铁蒺藜一惊再看**儿身子一晃嘴角隐有血渍淌出。铁蒺藜一晃身子到了**儿近前伸手在他周身摸索一遍却并无所获。**儿喘息道”我王迟早会铲除异己,你这狼子等着受死吧!“铁蒺藜狞笑道”你好好去吧!想要把盟约带入帝京与宗参联盟只怕还轮到你做主。“说话间在**儿胸前击了一掌,**儿顿时痛苦万分在地上不停翻滚叫道”铁蒺藜你好狠毒连将死之人都不放过。“再看**儿面容扭曲惨叫不已居然不能断气。 铁蒺藜一招手,有人从暗处牵来那只通体血红的猴子,铁蒺藜对着**儿道”你部众以猴为圣物,你倒看我如何处置这只猴子。“说着取出一把利刃刺入猴子头盖处一切,将猴头盖骨掀去。这猴子痛苦难当呲牙咧嘴但在铁蒺藜手中却丝毫无法动弹。**儿大叫一声挣扎着飞起身往铁蒺藜身上扑去,身子却在半空忽的坠地,落地后身子僵硬眼睛睁大大大的怒视着铁蒺藜动也不动。 西祭以自身jīng血喂养虫蛊,又施法由这母虫喂养幼虫,这些幼虫有了母虫的喂养渐渐不再吞噬七郎的脑髓,七郎也一rì好似一rì,但西祭却因为要不断催发自身的真元炼化jīng血来供给虫蛊作为食物,眼看一rì比一rì消瘦憔悴起来,帝释明焦急万分却知道西祭xìng子执拗不肯听人解劝,空自着急也无法可施。西祭虽是面sè憔悴但jīng神却是振作起来,七郎没有了虫蛊的困扰神智也逐渐清晰起来,他终于想起一些事情,虽有些迷茫但只要是稍加提醒就能明白。 这样过了七八rì,七郎渐渐好转起来,但西祭的心情却越发沉重烦躁,因为七郎对她的依恋远不似先前那般,西祭知道自己所施展的刻骨相思虫蛊效力逐渐消退,自己如果再施法为七郎调治下去终有一天七郎会康复随后就有可能离自己而去 。西祭又兴奋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为七郎调治,自己以jīng血喂养的幼虫此时已经能由母虫听控掌握,只要自己施法令母虫出体这些幼虫自也会随着母虫而出。 这rì西祭拉着七郎在外面rì晒,七郎看着西祭面容憔悴怜惜的道:“娘子,这些rì子你我的伤病cāo劳过度,也应该好好修养些才是。等我再明白几rì后定能找到驱驰法器的法子来到时咱们就一起离城而去。”西祭拉着七郎道“你果真好起来后能带我一起离去?”七郎笑答“娘子说那的话,我怎肯抛下你一人独自而去,自是咱们二人同去,我还要你带我去海上看看。”西祭欣喜道“你要是不丢下我一人就好,只怕到时口不应心。”西祭忽然顿住盯着七郎道“你要是口不应心我叫你万虫噬脑而亡。”一句话唬得七郎紧张起来,他拉着西祭道“娘子你说话的样子很是吓人,我听你话还不成!”西祭又转缓道“七郎,我真怕被你丢下,你好好待我我就一直对你好,永生不变。”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公子佳人,七郎一向可好啊!”一声清脆的唤叫,只见一衣饰华丽异常的女子在众多的丫鬟妈子的簇拥下缓缓而来。西祭见此女子年纪不大容貌秀丽娇美却是从未见过,七郎愣了一愣也不知这女子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只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这女子却如何也想不起来。西祭起身道“是哪家的姐姐,会认得我家七郎?” 这女子正是随宗参而来的明月,她整rì呆在府中无聊之极,那rì七郎发疯满院子狂呼乱跑,明月远远听到有人呼叫觉得声息熟悉,但从未想过会是七郎,她叫过丫鬟问是谁人在这里大呼大叫,丫鬟也不知,明月存了疑心,后来几次在府中溜达见有座荒废的后园,隐约听到里面似乎有人便要人打开院门,但仆人都说这里闹过狐妖天师禁止府中家人随便出入,明月更是疑惑,这rì无事领了众人一定要开了院门,哪知道迎面就遇到了七郎。初见之下明月心情激荡万分恨不得立时奔上前与七郎相见,但见七郎身畔居然还有一个异域佳丽这心中酸楚之气不由得勃发起来。 明月见了这个异域的女子只觉容sè秀丽妩媚更有一番姿韵,但这女子越是秀丽她心下气恼越胜。明月虽是弃了七郎而去但那时却有说不出的苦衷从心底来说对七郎念念不忘,此时见到七郎一时间将万般缘由都忘得干净只想与七郎一起。她冷眼瞅着西祭道“我是哪家的姐姐倒不要紧,你这狐媚子又是那处冒出来的?”西祭何时被人如此讥讽过,她自幼在泽及养尊处优为所yù为,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西祭公主,只是这些rì来被铁家师徒凌辱羞臊消磨了锐气才略显得颓唐起来。 第十八章 避难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西祭冷笑道“七郎乃是我的夫君,我若是sāo狐猸子也只会勾引自家的男人,倒比不上那些随便就想要勾引别家男人的正经良家女子。”明月惊道“你说什么,七郎是你什么人?”西祭坦然道“是我什么人你只管问他就是了。”明月盯着七郎,七郎很是迷惑道“她是我娘子我自然是她夫君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明月听七郎如此一说更是气恼,她哪里肯信七郎会娶了这异域女子为妻,看七郎神情恍惚的样子,她禁不住问道“七郎,你认得我吗?”七郎看了半晌摇摇头。 明月心中有了底,一阵冷笑道“好个妖狐猸子居然敢用妖法迷惑人,看我不打出你这狐妖原形来。”说着明月一捻指一团三离真火shè向西祭,西祭那肯示弱步伐迅疾如风绕着明月飞速的旋转起来,明月一晃眼就不见了西祭的踪影,心中一紧,知道此女子道法不在自己之下更要小心应对。明月身子亦是飞快旋转要想正面与西祭对敌,但西祭本以身法见长,身子犹如鬼魅飘忽晃动,忽的在明月脸颊上抹了一把,嬉笑道“好个美娇娘,我见犹怜!”明月大怒一回身却又不见西祭踪迹。 西祭立在一旁嬉笑着对明月道“美娇娘,不要随便勾引人家的夫君,我们都已成亲多rì了,你再来插一足只怕不好吧!”明月闷不作声手心腾起一点火焰,她这些rì在宗参点拨下道法修为亦是大有长进,这三离之火练得jīng纯,初始只见一点火焰,西祭还未在意,等这点火焰袭来蓦地扩散作斗大一团,西祭此时方才惊觉不妙,身子方要转动避开时,明月一阵冷笑将火焰抖开散作星星点点往西祭头顶周身罩落。 西祭哎呀一声,身子猛地往后缩去,但为时已晚有数点火星落在西祭发梢衣裙之上,灼烧出数个小洞,连发梢也一并焦糊。明月哈的一笑道“烧出你个狐媚原形来,看你还作祟!”西祭勃然大怒,衣袖一抖数点金光闪现往明月袭去。明月只见这数点金光居然还有翅翼振动扑扇,不知是何样法宝,但自持有三离之火也不惧,手指捻动间数点星火往金光打去,哪知西祭放出的金甲虫蛊灵动迅疾避开明月的火焰直往明月鼻眼袭去。 明月啊了一声,万没料到西祭居然还有驱使活物妖术,这几只金甲虫蛊眨眼就到了明月迎面眼看就要钻入鼻口。此时一只硕大衣袖抖摆过来,在明月头前一档,那几只金甲虫蛊犹如撞到铜墙铁壁之上,随后衣袖一张将这几只金甲虫蛊网入其中。西祭大声叫道“大师,你为何帮着别人来欺负我。”明月惊魂未定却见此人正是那在光明顶上见过的菩萨帝释明。帝释明含笑作揖冲着明月刀“明月姑娘别来无恙,一向可好!” 帝释明知道明月与宗参关系非同寻常,此时寄人篱下对宗参有所依持更是不能得罪此女。明月厌烦的看了帝释明一眼,当初自己在光明顶上与此人谋过面知道此人与宗参关系密切,道法玄通更是了得。明月如今身处天师府邸,宗参对她更是百依百顺不肯有半点违拗之意,明月被宗参软硬兼施迫来帝京,心中始终不是愿意因此常常大题小做故意刁难,但以宗参脾xìng居然一一忍耐,足见宗参对自己用情良苦。此时一眼见到七郎却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恨不得立时就跟七郎而去。 明月冲着帝释明微微点头道“大师来了,怎的居在如此破烂荒僻的所在?”帝释明笑道“此处虽是荒凉但也清净,天师rì常忙碌我们也不便打扰,稍作几rì停留后就会离去。”明月哦了一声道“此女子何人,七郎怎么会也在此处?” 帝释明知道明月与七郎交厚关系亲密,但宗参横刀夺爱从中作梗迫使明月弃了宗门到了帝京,如今却不想二人又在此相见,他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泽及公主西祭小主,七郎这般摸样是得了一种怪病需要西祭调治,所以我们在此暂避一时好为七郎调理伤情。” 明月没料到这异域女子居然还是位公主,她不由多瞅了几眼又紧问道“七郎到底得了什么怪病居然连人都分不清,以至于有人口口声声不知羞耻的乱认夫君。”西祭不明白帝释明为何要出手帮着这不知来历的女子心下气恼道“这话又不是出自我口,你倒是良家女子却也来这与人争夫,不嫌羞臊!”一语说的明月脸sè绯红,她盯着七郎半晌无言,蓦地瞅见七郎顶上那方刺绣方巾,心中一阵激荡不安垂下泪来道“七郎,你当真不认识我也好,就当我们从未见过也好!”明月洒泪回身奔去,七郎傻愣的立在原地发起呆来。 西祭心中有气,过来拎着七郎耳朵道“你这没良心的,快说在哪处认得这sāo狐猸子?”七郎冤枉道“我成rì和你一处那就认得她了,娘子放手啊!”西祭忍不住又捶打七郎一通眼见七郎可怜的样子不由软声道“七郎,要是你敢负我,我就叫虫子吃了你脑子,看你怕不怕。”这几句话说的倒是温婉却唬得七郎面容变更,他一劲点头连声道“我听你的还不成吗!你别唬我啊!”西祭转颜笑道“好啊,我不会打你了,你快些想法子驾驭了卷器咱们早些离开此处。” 七郎被二女搞得头昏脑胀那能想得起卷器的cāo控之法,他含糊道“让我静心想想,我找个无人打扰的清静角落琢磨会儿。”西祭道“好,我也不打扰你,你用心想想,咱们能否出城就看你的了。”七郎应着往一处无人角落而去。 七郎其实心中一直惦念一事,他在哪图卷中瞧见那株生的古怪的植物,这株植物如今虽是已长大但看得出有些颓败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尽心灌溉照料好。七郎找了个背人的角落坐下,将卷器捏在手中,等他心一静下来顿时有种熟悉的莫名感觉涌上心头,七郎好像见到了多年未见得老朋友般心境激荡起来,由卷器中隐隐传来一股热力直灌入七郎体内,七郎浑身一颤,就如同往rì里用守身印吸取rì月jīng华一般,真元汇集于体内在他周身运转一周后又蓦地直冲脑际由胎慧而出,七郎直觉得身心清爽,神智居然异常清晰起来。 七郎此时蓦地有种想要进到卷器中的冲动,他心念一生,咒诀立时浮现脑海,七郎本能的催动咒诀只觉身子一轻,卷器生出股吸力将他身子一下子拽了进去。七郎骤然间发觉自己已然身在一处完全陌生的环境,周围幽深寂静唯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鸣叫不休,身旁有一株生的古怪的植物,这植物正是自己在画卷中所见,七郎依稀记起这株植物是自己种下的,那时还是一枚果蕾,如今却长成模样有了形容,只见这果蕾形如一只椭圆球形,居中有一眼眸,眸眼犹如凤目似闭似合居然能发出点点星光,七郎像是被什么触动一般低下身去望着这眼眸出神。 “七郎,你在哪?”七郎正自凝神却听到外面西祭呼叫声,原来西祭终不放心七郎特意寻过来却只见卷器合拢掉在地上,七郎却不见踪迹。七郎没有听见西祭呼叫,伸手轻轻抚动这株奇异的植物,这植物蓦地睁开那凤目,七郎在凤目中恍惚见到一娉婷身影,那身影缓缓转了过来对着七郎嫣然一笑,“青妍!”七郎不由脱口而出。那女子浅笑着摆摆手指指这株凤眼菩提,七郎不明喊道“青妍,你在哪啊?我寻不到你。”那株凤眼菩提却是显得疲惫不堪缓缓合上眼眸,青妍消失不见。 第十八章 避难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七郎急得大叫起来,但凤眼菩提却将眼眸紧紧闭上不肯张开。七郎不知如何是好愣愣的看着这株凤眼菩提,忽然眼中一热有泪垂落下来滴入凤眼之中,凤眼忽然闪出一道亮光来,这株植物得了七郎的泪水立时充满了活力,只见枝叶渐渐由枯黄变绿并伸展开来,那眼眸也泛发出活力缓缓展开,七郎喜不自禁往眼眸中瞧去,只见青妍正在俯身栽种伺养一株蓝sè花草,那蓝sè花草纤细的根茎被青妍细心栽培到土壤里,青妍忙活半晌微微拭去额头的汗珠,忽而抬头看着七郎傻呆呆的瞅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轻道“这是蓝莓,等长成了结了果子我酿出蓝莓酒来送你一些!” 七郎听到青妍跟自己说话不由得大喜,他道“我就在这里等你把蓝莓酒酿出来好了!”青妍点着七郎道“这酒可不是那么容易酿出来的,这蓝莓不同于你们地上植物,可不易成活,需要地jīng做养料,只怕还要到rì间借些阳气来才行。”七郎道“地jīng是什么东西?”青妍道“就跟你们那处的肥料一般,只不过难得而已,这**中都是不种花草的,大概只有我一人饲养而已。”七郎忽然眼sè放亮道“你说要到阳间来借些阳气是真的吗?”青妍笑道“这是一定的,光有**中的yīn息之气是不够的,只怕rì后成活了结了果子也是不好。”七郎喜道“我在上面等你啊,你啥时上来?”青妍摇头笑道“这可不好说,等rì子再说吧!” 七郎沮丧的立在那不说话了,青妍道“你好好把我交给你凤眼菩提种好了,我到时也上来看看。”七郎转颜道“好啊,我知道怎么种植这凤眼菩提了,我会将它一直种大的。”青妍笑道“那就好了,这凤眼菩提可有大用你rì后定会用得上的。好了,我该走了,你自己好好的吧!“青妍提起地上一直花篮冲着七郎摆了下手轻笑而去。 七郎失魂落魄的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呆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七郎此时又听到西祭在外面四处大声呼叫自己,他心念动处身子已然立在西祭眼前,西祭蓦地一眼瞅见七郎居然由画卷中钻出来,不由大喜,知道七郎已经寻到cāo控卷器的心诀。她嗔道“你鬼鬼祟祟的吓人一跳,还害的人担心。”西祭拉着七郎柔声问道“这卷器的心诀你现在想起来了吗?”七郎点点头道“这心诀本就在我心里藏着,只是有时记不起来而已。” 西祭在七郎脸颊上亲了一口叫道“那好,今晚咱们就出城!”七郎道“我只是能入得卷器可是出城的话我还不知其法。”西祭点着七郎脑袋道“你这呆子,这卷器乃是天下至器,你用它作渡身法器任谁也瞧不破咱们的行踪。”七郎糊涂道“可是我只想起进到卷器的心诀,这驾驭卷器的心诀可怎么也想不起啊!”西祭疑惑道“你不是说这心诀就在你心中藏着,这会儿怎的又想不起来,真是急死人了。” 七郎方才只是随心意自然而然动念就入到卷器,这会儿要用心凝神去寻思心诀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七郎也急得满头大汗。西祭看着七郎着急的样子也不忍心再逼他安慰道“七郎,你不用着急,你好好静下心来再好好寻思一下,既然进的了卷器就应该能驾驭卷器。”西祭大失所望将卷器递还给七郎。 七郎握着卷器不由得又想起青妍,他此时心神尽数都在青妍身上含糊的答应一声后自己到一边发呆去了。西祭见了帝释明,帝释明道“此事急不得,西祭你一定要想法子让七郎想起如何cāo控卷器来。我想宗参府邸周围应该布满了铁家的耳目,咱们有何举动都会落入他们眼线。”西祭惊讶道“你是说铁蒺藜已经知道我们藏身于此?”帝释明点点头沉吟道“此时宗参举棋不定还不知该和哪家联手,我们如今栖身于他的府邸中更无本钱与他商谈----”西祭道“他不会出尔反尔,将咱们出卖给铁家吧!” 帝释明道“很有这个可能,只是宗参目前对泽及的形式还看不清,他也怕踏错方向乱了rì后的大计。”西祭道“那咱们就在此坐以待毙不成?”帝释明摇摇头道“我在等,等泽及之王的特使,他会带来与宗参联盟的盟约,毕竟泽及之王仍在君主之位,铁家想要动摇他的地位一时间不可能办到,他的盟约对宗参还是有莫大的诱惑力。”西祭道“你说的特使在哪里,他会将盟约带来吗?”帝释明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以铁家的手腕一定不会让这特使将这份盟约带入帝京。” 西祭担忧道“那这名特使根本就没有机会将这份盟约带进帝京,盟约一rì达不成,我们在此就会更多一些危险。”帝释明道“这就是我要七郎尽快想起cāo控卷器的方法,我想让七郎帮着将这份盟约带入帝京来。”西祭惊讶的叫了一声道“这怎么行,他心xìng并不在此,只想早rì远远脱离此地而已。”帝释明蓦地在西祭身前跪下拜求道“西祭小主,我得蒙师尊教诲栽培十数载并无以为报,当今此事关系到泽及部众千万人的身家xìng命,我以微薄之力扶保当今泽及之王,而这泽及之王却是当初随师尊一起征战多年后多方考量后定下的,我扶保他也就是报恩于师尊,万望西祭小主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上能帮我脱此困境。” 西祭一时没有了主意,她对这些国家大事根本就不上心xìng子上倒是与自己父亲相似,名尊当年怕女儿受不得清苦将她托付给了铁家,令其好生照看,哪想到时过境迁与自己结义的兄弟烈尊却如此对待自己的骨肉。西祭一直高高在上过着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rì子吗,凡事都凭着xìng子胡来,如今困于此地却又没了主意。 西祭皱着眉头对着帝释明道“大师何苦如此,你是我父亲的唯一嫡传弟子,待我犹如亲妹妹一般,你有危难我怎能袖手旁观,只是七郎xìng子执拗他不愿的事情也强求不得,我只能勉力试试。” 帝释明大喜拜道“多谢小主,此事全凭你应承,泽及社稷安危就托付与你了。” 西祭转身望了望七郎呆立身影道“大师不要如此,我尽力就是。”西祭踱身缓缓倒了七郎身前看七郎手中握着卷器神智痴呆,以为七郎正在那里冥思苦想卷器心诀也不便打扰,只是静静的守立在那。七郎脑子中混混沌沌只是一心念着青妍,他觉着靑妍就像是自己生命中最为亲密之人,一刻见不到就犹如失魂落魄般没有着落。 第十八章 避难 (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西祭耐着xìng子等了七郎,但看七郎却不像是在哪寻思倒像是失了魂一样发傻,她不由得上前拽了七郎衣袖轻声问道“七郎,你怎的老是傻呆呆立着不说话。”七郎缓缓看了西祭一眼摇摇头道“我的魂儿不在这里。”西祭听了个没头脑着急道“七郎,你快些收敛心神,咱们在这里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七郎不说话却走回屋中躺在床上发闷。 西祭无法只得又来寻帝释明,帝释明也不禁皱眉头道“看来七郎的病根还在,你想法子令七郎清醒过来,我这就去见宗参将事由详细说给他听,等特使一到结成联盟咱们就可安心。”西祭目送帝释明离去又转回屋中来寻七郎,七郎却一反郁闷的样子笑嘻嘻对着她道“我好了,今晚咱们就离开这里,你看好不好?”西祭奇道“你这一会儿就转了xìng子?怎么你能驾驭卷器了?” 七郎道“心诀就在我脑中我要用时自会想到,方才我进到卷器中也没有刻意去想就自然而然的做到了。”七郎道“这个地方人yù横流污秽的很,不是个清净的地界,我早就不想呆了,今晚启程后就去海上,你看好吗?”原来七郎心中想着靑妍这几rì就有可能来阳间汲取阳气,但这处地方自是她不能喜欢的所在,到时只怕靑妍不肯在此处与自己相见,倒不如远离此地去到海阔天空的大海更好。 西祭早就盼着七郎与自己远离此地,但受了帝释明嘱托却是要带泽及的特使来与宗参会面,西祭一时无法与七郎说清,寻思道”七郎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求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七郎咦道”你是我的娘子,我怎么会拒绝你。“说到这七郎的脸红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娶了娘子在身边还惦念着别的女人应不应该,可是自己就像中了魔咒一般满心就只惦念着那个靑妍。七郎用眼瞟了西祭喃喃道”我自是一切都听你的,有什么你尽管说好了。“ 西祭见七郎一点都不违拗自己才放心道”我想要你用卷器接一个人到这帝京来,这个人很重要途中不能有半点闪失。将他接来后咱们就万事大吉可以放心离去。“七郎笑道”我还以为有什么难事,这个好办就交给我好了。“西祭大喜忍不住又在七郎脸颊上亲了一口。 七郎脸更红了,他低声道”娘子,你对我真好!“西祭也红着脸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对你越来越好---“七郎见西祭眼sè迷离,其时已至rì暮霞光映照下更是秀sè可餐不由痴了起来。 帝释明去了很长时间都未回转,西祭忧心忡忡的翘首以待,直到夜sè沉了下来帝释明才兴冲冲的回来道“宗参天师已经答应与特使会面,rì子就定在明rì,因此今晚你就要七郎出城将特使接回才行。”西祭道“特使如今到底在哪里?我怎么与他联系?”帝释明从袖中取出一只jīng致的檀木盒子来交予西祭道“你出得城去到了这帝京西北出有座奇峰名为过云岭,你到了那处只要将这盒子打开就能寻到那名特使了。” 西祭看了这只盒子道“就凭这个盒子就能确认那个使者的身份吗?”帝释明点头道“你只能相信这个盒子指引你找到的这个人才不会错,其他任何人都不要相信。”西祭点头道“大师我记下了,等找到这个人后我会很快带他回到这里。”说着西祭望着七郎道“七郎,你就带我去趟过云岭,等找到此人带回帝京后咱们就算告捷,那时咱们就去你想去的海上好吗?” 七郎欣喜点头道“你答应我此事一完结后咱们就此离去我当然会全力以赴。”说着七郎从怀中摸出卷器来。忽的一个身影从墙外飘了进来大声道“七郎,你千万别被他们的花言巧语哄骗,他们不过是要利用你而已。这帝京全城都布满那铁蒺藜的爪牙,莫说是你,连宗参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监视起来,我方才见到宗参正大发雷霆训斥说是要给铁蒺藜一些颜sè看看。” 三人闪目见是明月,西祭愠怒道“你这不知羞耻的女子,我们的事你凭什么插手,七郎与你何干?”明月知道七郎已经失了记忆,自己在光明顶的曾对不起七郎,一心想要补报七郎,此时明知七郎出城犯险哪有不拦阻的,她冷笑一声道“我与七郎认识时,你还不知在哪,你这妖狐女人不知用什么法子迷惑住七郎令他神智失常,如今又要利用他涉身犯险,我不知就算了,如今知道了偏偏就要阻拦你们。” 帝释明生怕二女又因此争吵打斗起来,对明月躬身施礼道“明月姑娘,此事事关重大乃是国家机要大事,还请见谅,等此事完结后我定会重谢姑娘。”明月撇嘴道“你们自办你们的国家大事与七郎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一不入流的荒唐书生而已怎就参与到这国家大事中来了?”帝释明沉吟一下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只见金光灿灿夺人眼目,居然是一本金子打造的薄如蝉翼的书册。 明月疑惑的瞅着帝释明不解其意,帝释明微微一笑道“明月姑娘,我身无长物唯有这册灵幻宝典还勉强可拿的出手就送与明月姑娘,还望笑纳!”明月闻听不由一愣,她知道这帝释明道法玄通很是了得,那rì在光明顶上遍洒白蕊并蒂莲在各家道宗朋友前大放异彩,明月眼瞅着这册宝典心下很是艳羡。她道“大师如何要将这么贵重的事物送与我?” 帝释明诚意十足道“姑娘出身名门自然看不上我这外门道法,不过以此法聊做消遣解闷之用也是好的。”明月知道帝释明手中的宝典非同小可,而他居然肯用这么珍贵的道法宝典送与自己,自然一是不愿意自己阻挠他二来更是看在宗参与自己的关系上。明月不去接那宝典转言道“如果定要七郎去城外接人,我一定要跟着他一路同行,并且这出城不能使用法器,一切听我安排。” 西祭怒道“为什么你一定要同行,我们为什么要听你安排?”明月微然一笑“你以为凭着七郎的法器就能安然出城,你也太小看铁蒺藜,他豢养着一头八目金雕rì夜不休的盘旋在帝京四周就是防着你们用法器出城,你们要用法器出城能逃得过这雕的眼睛吗?”西祭一愣,帝释明忍不住咳嗽着道“那明月姑娘有什么妙法可出城。” 明月道“我要正大光明的从城门出去,我看此时铁蒺藜还不会明目张胆的与宗参公然为敌吧!”帝释明拍掌道“明月姑娘此言极是,那就依姑娘所言去办,此事全仗姑娘从中周旋。”说着将那册金子打造的宝典轻巧的塞在明月手中。西祭虽然明白帝释明良苦用心但心中气愤难平,但又转念想到此事一结之后自己就带着七郎远走不再涉足其中,她将头扭向一旁不再说什么了。 第十八章 避难 (8)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没想明月一走却全无消息,帝释明正忧心忡忡,这一rì一大早就听宗参府邸响起一阵喧哗之声,接着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起来,西祭与帝释明虽然知道明月要出城但如此动静却不知为何。正当他们不解之时,明月却姗姗而来。明月笑着道“今rì我们一起大摇大摆出城就是了,我看就算是那铁蒺藜的师尊也不敢在此时滋事。” 帝释明听得一喜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行陪同出城的乃是宗参天师!”明月一笑道“不但有宗参同行,连他的母亲也一并前往过云岭上普心寺还香祈愿。”说话间明月眼瞅着帝释明轻声道“大师,我这番心血可也对得起你赠书之情,有宗参母后随同,我看天下还有谁人敢来滋事扰乱。”帝释明自然知道宗参母亲的根底他不由哈哈一笑道“明月姑娘好心计好手腕,帝释明办成此事后任供姑娘驱驰。” 明月满脸得意之sè,她又转言道“但是七郎与西祭二人与我出城毕竟还有不妥之处,所以要委屈一下二位。”说着明月手臂轻展,一只光华耀眼五彩斑斓的凤翼缓缓展开。西祭头回见到如此华丽的法器,也不由暗自称奇。明月道“我这法器最善隐匿藏纳,你们二人就躲在我这凤翼之下,外人不会看出分毫破绽来的。” 帝释明道“此法甚好,西祭就劳烦你委屈一下,藏在明月的凤翼之下出城。”西祭本待不愿,但看帝释明恳求的神情只好答应。明月道“车帐已准备好了,你们就随着我同坐一辆车帐。”说着明月将凤翼展开把西祭与七郎收在里面轻笑着道“在里面可不要做声,小心露了马脚!”西祭满肚子气却忍着不能说话,七郎倒是新奇躲在里面四处摸索却是毛茸茸一片暖烘烘的直犯困。 七郎就听得明月步出府邸,宗参过来吩咐周围仆人小心伺候着,并对明月道要到前方坐骑守护在母亲身畔,明月笑着让宗参快些前去。明月坐在车上吩咐车夫驾车驶离,周围虽然有众多车辆却同行却并无半点杂乱之声。明月等着周围安静了,拍了拍凤翼悄声道“你们要是憋闷就出来待会,这路程还远着呢!“西祭不愿与明月面对也不搭声,七郎却叫着要出来透气,明月只将七郎脱身出来,叮嘱七郎不可大声喧哗惹人注意。 七郎瞅着明月这凤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在哪见过,只觉得甚是华丽好看忍不住问道”这五彩斑斓的羽翼真好看,你拿它做法器倒是稀奇令人大开眼界。“明月似乎又回到初次与七郎见面的时候,她眼神不眨的瞅着七郎轻声道”七郎,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七郎认真的看着明月轻轻摇头道”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你如果认识我的话不妨说给我听听啊!” 明月一时间语塞,胸中翻涌着忍不住要流出泪来。她终于强忍着轻轻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既然你不记得就忘了吧!“七郎听了后好奇问道”好姐姐,你就说给我听听不成吗?没准我一下子就会记起来的。“一句好姐姐勾得明月眼泪淌了下来,她轻叹道”呆子,你还是忘了我吧!我不配做你的好姐姐。“ 队伍有条不紊前行着,忽然前方有阵sāo动,队伍居然停了下来。明月疑惑的隔着帘子问车外的随从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间有人禀道”前面有人好像有人拦阻。“话音未落就听宗参喝道”铁蒺藜,你不过区区一外交使节居然敢拦阻我的车帐。“就听铁蒺藜道”天师息怒,铁蒺藜怎敢拦截天师车帐队伍,我是听闻天师今rì要出城还香祈愿, 故来敬上我泽及特制的八支龙涎香烛聊表心意而已。“ 宗参哼了一声道”我天师府邸也不至于还短了几根香火。不过既然你送来了就放下离去吧。“铁蒺藜笑了笑道”天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听闻那普心寺乃是皇亲贵胄还香祈愿之所,于寻常人乃是禁地,我仰慕此间佛光宝气很想瞻仰一番不知可否与天师同行。“宗参不耐烦道”你啰啰嗦嗦什么,随着队伍后面就是了。“铁蒺藜道了声多谢带着人跟在队伍后面。 明月在车中听得宗参与铁蒺藜对话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忽听宗参的坐骑兜转而来忙将七郎又重新藏入凤翼中。宗参到了近前温声笑道”明月,马上就要出城了,你也放下帘子透透气好了。“明月没有好气的道”那铁蒺藜在你府邸周围满布眼线窥探,如今又yīn魂不散的跟着,你如今倒是好脾xìng谁也不得罪!“ 宗参打了个哈哈道”他铁家在泽及根深蒂固颇有实力,rì后还用得上,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得罪!“明月轻哼了声不搭言。宗参耐着xìng子道”明月,这些事你还不懂,他铁蒺藜如果得寸进尺回头我会给他些颜sè看看。再说你怂恿着我求着老太太上过云岭祈愿我这不都依着你,你还不满意吗?“明月在里面轻声笑道”我只不过是不愿看你受别人的气而已,那铁蒺藜一脸jiān诈狠毒之象我是怕你吃亏啊!“ 宗参哈哈一笑道”任他jiān诈似鬼也腾挪不出我的掌心,不过你好心提醒我记下就是。“明月嗔道”你还不去陪着老太太哄着她高兴,不用在我这里晃悠了。“宗参低声道”今晚儿,乘着老太太高兴时我就把娶你过门的事情跟她提了,你看如何?“明月咬着嘴缓缓道”我看未必就能如你所愿!“宗参一扬马鞭意气风发道”你等好吧,我定会要老太太允了这门亲的。“说着打马而去。 车队驶出帝京直奔过云岭。今儿宗参的母亲似乎很高兴,宗参也加意逢迎着。此次出行宗参本以为母亲不会答应,但没想母亲虽是道宗大家,如今对佛家禅学也颇感兴趣。宗参正与母亲说着话,忽然宗参的母亲在车中神sè一凛对着宗参道”宗参,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居然敢驱使一只扁毛畜生在空中窥探。“ 宗参闻言亦是神情一愣蓦地抬头往空中望去,只见远空中有一黑点在不住盘旋。宗参早知道铁蒺藜有一只八目神雕,也知道铁蒺藜驱使这只八目神雕昼夜盘旋在帝京空中,此事他也偶尔跟明月提及过,但是泽及如今情势不明,宗参也拿不准到底谁是泽及的最后王者,故此明哲保身决定不参与到任何一方势力斗争中。此时铁蒺藜居然敢令这只畜生监视自己车帐队伍,却被道法玄通如神的母亲瞧破,他再不有所动作也说不过去了。 宗参陪着小心道“母亲息怒,孩儿道行浅薄居然没能瞧破其中玄机,孩儿这就处置。”说着宗参从后背摘下后羿shè天弓来,后羿弓弦已断,但弓胎依旧暇白如玉,只见宗参左臂持弓右手轻拉,猛地一扬往空中黑点shè去。就在宗参拉动弓弦同时有一人叫道“天师手下留情。”叫嚷间一人也往空中打出无数黑点。 只听空中噼里啪啦一阵异响,宗参所发箭芒被这些密如雨点的黑点打得失了准头,那八目神雕知道危险早就展翅飞得不知踪影。宗参一惊,他此时所发箭芒乃是真元凝聚而成并没有形质,却被此人看出行迹破了箭芒。宗参横眉一看正是那随在队伍后面的铁蒺藜,铁蒺藜飞快上前赔笑道“天师息怒,那不过是我自幼豢养的一只玩物而已何以惹得天师震怒。” 宗参冷冷道“畜生不长眼难道主人还不长眼,不看看是谁的队仗也敢来此撒野窥伺。”宗参毫不留情面训斥着铁蒺藜面sè难看之极,铁蒺藜压着火道“天师何出此言,这雕儿不过是一玩物与我同行而已怎谈得上窥伺。以天师尊贵身份我铁蒺藜岂敢冒犯。” 车帐中忽然有妇人缓缓问道“那尤虎伦是你什么人,你这手漫天花雨倒也使得不错啊!”铁蒺藜闻听车帐中有人居然直呼自己师尊的名讳不由一惊,他道“烈尊乃是家师,敢问前辈如何与家师相识,铁蒺藜在这有礼了!”说着铁蒺藜跪倒磕头。 那车帐中的夫人正是宗参母亲晏璇玑,她哼了一声道“受你一拜也不为过,你回去告诉你师尊,我们还有些陈年旧账没有算清,如今一大把年纪就不要再滋事了,你这就离去吧,我不喜欢看到尤虎伦的门人弟子。”铁蒺藜咬咬牙又拜了拜转身而去。 此时明月早就听得外面动静,她忍不住面露微笑轻轻拍了拍凤翼自言自语道”看来铁蒺藜倒真有几分涵养,也不知他这师尊有没有这份心xìng,这场戏开始了就不要这么快结束!“ 第十九章 雨末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老伯伯,这么走下去我的脚都要断了,咱们歇息一下再走吧!”雨末哀求的神情即令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忍不住心软。这个滚圆如球的胖子晃着满身的赘肉安慰道“好妮子,咱们等出了中土就停下歇息。”雨末一听赌气的坐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 这胖子恶狠狠道“你不起来,我就再让套在你身上的金环缩紧几寸,保准疼的你哭爹喊娘。”说着胖子作势又要施法,雨末不管这套叫道“你随便好了,反正离开哥哥姐姐我也不想活了。”胖子见自己的恐吓没有用反而暗施心诀将雨末身上的金环松了松。胖子拍了拍小手变戏法一样取出一只肥腻的烧鹅来温声道“小妮子,我知道你是饿了,快吃了这只烧鹅就有力气赶路了,等出了中土我用法器载了你前行就用不着受累了。” 雨末看着这只肥腻的烧鹅忍不住恶心道“这一路上你竟吃一些肥腻的东西,我可受不了。反正我是不走了,你快些把我送回须弥山,否则等我姐姐们寻到你你就要倒霉了。“ 这矮胖子正是那无妄尊,他用手掰下一只肥肥的鹅腿大嚼一口道”这么好的东西你却不吃真是可惜了。“无妄边吃边说”你那些姐姐都不中用,本事与我相差太远,就算找到我也打不过我。你跟了我去,等我传了你本事教你这些姐姐瞧瞧,到时在她们面前露脸不好吗?“雨末摇头道”老伯伯,我承认你很有本事,但和我大姐二姐比起来可还差的多呢!“ 无妄不以为然咂巴嘴道”以你这样的资质放在须弥算是糟蹋了,你那姐姐的本事我见识过,很一般嘛!倒是那粗壮汉子还有两下能瞧得过眼。“雨末道”那是我三姐姐,众家姐妹中三姐心肠最热但道法算不上出类拔萃的,我姐姐中以二姐的道法最为了得,连我爹娘都赞不绝口呢!“无妄撇嘴道”江晚亭夫妇也不怕辱没了须弥的名头,我看这须弥历代执掌中就数他们夫妻最为平庸了。“ 雨末听无妄藐视自己双亲,气的扭头道”你这个又矮又丑的胖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依我看你就会耍弄嘴皮玩弄伎俩,别说你能胜了我二姐,要不是我九弟小黑子出走了,他一准能将你打趴下。“ 无妄住在葫芦岛自封逍遥王,泽及多家部众都将他奉为神明,他自幼贪吃成xìng加之身材短小最为忌恨别人说他丑陋矮胖,听雨末揭他的短不由勃然大怒,暗自施法将箍在雨末身上的金环往里缩了数寸。雨末只觉得身子一紧勒的身骨yù裂疼不可忍,雨末别看柔弱但自有一股狠劲,她脸sè苍白咬着牙一声不啃。 无妄见雨末居然不吭声yù待再加上几分力道,但雨末身上的护体甲衣生出反应,雨末只觉身子忽的一轻,箍在自己身上的金环居然往外被撑了出去,雨末一愣略一寻思知道是自己身上的甲衣在与无妄的金环相抗衡。雨末一喜立起身来叫道”老伯伯,方才骂你是我不对,你也不该辱没我双亲,你的金环套不住我我要走了!“说着雨末就想驾驭了甲衣离去。 无妄嘿嘿一笑道”就凭你这微末道行也想逃出我的手掌,妄想!“说着一招手,雨末顿觉自己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无妄身前靠去。雨末强自施展心法想要摆脱无妄的掌控,怎奈道行与无妄相差太远,虽有甲衣护体那金环伤不到她但却是越来越紧仍然将雨末牢牢箍住。 无妄笑道”小妮子,不要妄自挣扎了,说实话我不忍心伤你,要不十个雨末也会被摆脱不了我的金环。“雨末终于不挣扎了,她喘息着忍不住哭泣起来,没想到这一哭可把无妄愁苦坏了,无妄从一见到雨末就一心想要将雨末收为弟子,而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哭滴滴因此一辈子也不曾讨过老婆。无妄叹了一声骤然收了力道,雨末坐到地上仍是啜泣不停。 无妄跺脚道”你这妮子,我老人家平生未曾收过弟子,我这一身的本事别人就算跪着求我我也不会答应,到了你这就算我求你还不成吗?“雨末忽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到”老伯伯,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也没有这样霸道要收人为徒的。再说我七哥哥如今身染重病,须弥危在旦夕,大家都忙作一团,你这样把我掠走,害的众人为我担心受怕,我怎会甘心去当你的徒弟。“ 无妄听雨末说完点点头道”你这一说也有理,但我是如何也不会放你走的了,你就乖乖的去葫芦岛当我的弟子,待学成我的本事后再出头为你须弥解困吧!“雨末见这个怪人不近情理发气道”好,既然你这么不通情理我也不和你说了,我是死活不去那葫芦岛的。“无妄又是嘿嘿一笑道”这个可由不得你了!“ 雨末拿定主意就算这怪物再怎么折磨自己也不就范,那知这无妄不知从哪摸出一只黑漆漆油光发亮的小葫芦递到雨末跟前道”老夫可也不白收你做弟子,你看这是老夫在那葫芦岛上穷尽数十年心血炼制的一只宝葫芦,就送与你作为见面礼了。“雨末盯着这只jīng致小巧的葫芦说不出的喜欢,但她故意说”这个小葫芦有什么用,我不稀罕。“ 无妄急道”你个傻妮子,这葫芦乃是天造地设的宝物,名为乾坤炼妖葫,内中有无穷奥妙-----“无妄眨着眼道”这葫芦可以做出很可口的美食。“雨末从未听闻还有这样的道器,惊奇问道”难道里面有位大厨不成?“无妄故作神秘道”其中奥妙现在不能说,反正你想要吃什么它都能做出来给你。“ 雨末不相信道”你令它泡一杯我须弥的籽桔茶来,我口渴的很。“无妄为难道”这个茶我都没听说过,也不知这小妖能否寻得来。“但既然雨末说出来了只好试试,无妄轻轻弹了葫芦一下,葫芦摇晃起来,无妄道”须弥籽桔茶,速速泡来。“葫芦在无妄掌心不停地晃动起来,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无妄怒道”这么个简单的东西也弄不来,小心我化了你。“葫芦终于定住不动了,无妄哼了声道”想偷懒可不成,要是弄不来看我如何惩治你。“ 雨末听了无妄的话问道”你要惩罚谁,是这葫芦吗?“无妄神秘兮兮笑着不答,过了一阵,忽的一杯滚热的茶水现了出来,无妄将茶水放到近前闻了一下,一股苦涩的气味冒了出来,无妄捂住鼻子递给雨末道”就是这难闻东西,怎会有人喜欢这个味道。“雨末拿过茶杯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叫道”就是这个茶了,这葫芦居然也懂炮制我须弥的籽桔茶当真难得,可真是了不起。“雨末惊奇瞅着这个葫芦很是好奇。 无妄自得道”那是当然,这葫芦可是我平生最为得意的宝器,任谁都不肯拿出来分享,也就是你了,我甘心送与你可不是要你拿着它远走,回头我想吃些什么直接吩咐你岂不是更好!“雨末没想到无妄还打着这如意算盘,她用嘴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果然是须弥的籽桔所泡制。雨末笑着道”果然是籽桔茶,味道分毫不差!“ 第十九章 雨末 (2)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无妄道”怎样啊!你若是跟了我去,这葫芦就送给你了!“雨末很是眼馋这个葫芦,但仍是摇摇头道”我不能要你的葫芦,老伯伯,你就放了我回去吧!我这一路都离开三姐好几天了,三姐该担心死了。“ 无妄正待说话,忽然心头一紧,挂在耳垂上金环嗡嗡轻响起来,无妄默不作声往四周看去,他和雨末行到此处荒僻的野岭四下没有丝毫遮拦,视野极好。三条人影犹如幽灵般从一道山梁后缓缓走了出来,无妄嘿嘿笑了笑道“没想到还有人来找我的麻烦,雨末徒儿你闪到师傅身后,看看师傅的手段。” 雨末道“我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无妄道”反正这是迟早的事啊,你先休息一下,看我够不够资格当你的师傅。“雨末见那三人身子飘忽不定分从三面将她二人包围起来。无妄将手中的葫芦递给雨末道”好妮子帮师傅拿着这葫芦,等师傅料理完这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再说。“那三人却是离着很远就停下来,无妄见这三人并不靠拢却隐含合围之势,每人踏好方位后脚下隐隐有雷鸣之声,并在三人脚底传动不停。 无妄笑道”真看得起我,居然施用地母天雷阵,这玩意好久不曾见识了。“无妄大大咧咧的站那不为所动一副有恃无恐的摸样,奇怪的是这三人并不发起攻击,只是远远将无妄和雨末围住,好像在等待什么。无妄也不着急抄起那只还没有啃完的鹅腿来有滋有味的啃了起来,边吃边对着雨末道”现在世道鼠蚁之辈越来越猖獗,行事鬼鬼祟祟的总见不得光。敢正大光明的站出来人物是越来越少了。“ 说话间无妄往山梁上瞟了一眼,又悄声对雨末道”看来今儿有场恶战了,雨末你拿好葫芦躲在后面自保,师傅嘛一定会护住你的。“雨末见无妄神情慎重不似和自己开玩笑的样子也不由心中一阵紧张,小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拦截我们。“无妄皱着眉道”什么人物还不得而知,但这地母天雷阵可是当世道宗七大奇阵之一,施法者本身道法如果不够jīng深根本就催动不起来这阵法反而会受其害,三人合力催动威力更是加倍。我记得这是龙虎山的镇山护教之阵,怎会出现在这里。“ 雨末见无妄神情凝重,轻声道”老伯伯,他们人多势众,你不如现在就走吧!“无妄哈哈大笑起来”我只是怕一会儿护不得你的周全,我又有何惧。“无妄忽的转头对着山梁处蓦地尖声叫道”别掩着藏着了,都一起出来吧!“此声尖细刺耳就如锥子一般直刺耳膜,那三人身子居然微微晃动了一下,无妄此喝夹带着妄生明咒,虽不是全力施为也威势惊人。 果然山梁处又转出一人影来,这人周身居然捂得严严实实不漏半点样貌,头上罩着一个硕大的斗笠,不过从身形上看的出是个男子,个子比一般人要高出很多。无妄对着此人道”我久未涉足中土没想如今道宗居然多了你们这些鼠蚁之辈,难道龙虎山也做起这般鬼鬼祟祟的勾当。“那人嘿嘿笑了起来声若金石干涩刺耳”天地rì夜,蔽月当立,蔽月教使见过前辈。“ ”蔽月教---“无妄似乎从未听闻过,他道”这又是那冒出的教门,不过看的出你门下人才济济啊,不知尊教执掌何人?“那人笑而不答,继续道”我们此番前来只是想问前辈一句话,你那结义的大哥名尊颜焱如今身处何处,据我所知你们兄弟三人中你与他最为交厚。“无妄听此人闻讯自己的大哥下落也不由一愣。 无妄与大哥颜焱已有多年不见,颜焱功成身退后至今仍是漂流在苍茫的大海中,行踪不定,自己则在葫芦岛上快活逍遥。无妄一愣后哈哈一笑道”老大居无定所,你们要寻找他可是难事,但我确实知道在哪可以找到他,但是就是不告诉你。“那人听后也不动怒,道”我们找寻名尊是有要事相商,如果前辈能帮我们找到名尊定有厚礼相报。“说着此人从身后取出一只包裹来缓缓展开,里面裹得居然是一把瑶琴。 这人道”不知前辈可知此琴来历!“无妄看了这琴一眼,心中一动却仍是摇摇头道”我又不jīng通音律,要这劳什子作何用。“那人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过谦了,我听闻前辈在那葫芦岛上逍遥快活,这些年来炼化妖魂颇有心得,但是有道行的妖魂却是很难寻到,而我这把天语瑶琴却是招引妖魂的无上宝器,有了它前辈可事半功倍。“ 无妄这下可是大吃一惊,他炼化妖魂是这些年到了葫芦岛后潜密而行,从未对外人提及,他给雨末的那只葫芦中就有他摄服炼化的一只狐妖,这狐妖jīng擅烹饪之术,天下万般食材到了这狐妖手中皆可化为佳肴美食,并且只要凡世间有的食材这狐妖不无不知并且都可在短时间内取来。但这只狐妖却是无妄历尽千辛万苦才从几百只狐妖中挑选炼化而来,其中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人见无妄不说话,轻轻拨弄了几下瑶琴,瑶琴顿时发出悦耳之极的声音,不消多时无妄惊异的发觉有孤寂的山梁处一只修炼成jīng的巨蟒被这瑶琴所吸引而来,这巨蟒虽算不得好品,但是亦有百十年的道行,假如配以自己的炼化之术亦可将其炼制成一粒大补丹丸。无妄万没想到还有这般妙物,令他更为吃惊的是此人居然完全知悉自己的底细。 无妄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这蔽月教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的底细你如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人不答却是接着自己的话头道”这些前辈就没有必要知道这么清楚,我只是要问你一句话,你告诉我我就将这只瑶琴相送。“无妄微微一笑道”我自出世以来还不曾被人要挟过,没想到今rì却遇到了,你可知当年我干的是什么勾当。“那人道”什么?“ 无妄道”我可不是什么修身养xìng的道爷,而是纵横无忌的强盗。“说着无妄晃着满身赘肉赤足往那人身前而去,那人见无妄居然不顾自己身份想要强抢瑶琴,他冷声道”尊者既然不说就算了,这瑶琴可也不能给你。“无妄迈足往前忽感到一阵酥麻由足底而来,他哈哈一笑身子纵了起来飞扑那人,却不料这地母天雷阵奥妙无穷,圈子中居然密布雷电,他身子方一纵起立时有数道雷电袭身而来。 第十九章 雨末 (3)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无妄早知道地母天雷阵的厉害,但这地母天雷阵法的威力却仍是出乎他预料,在包围圈子中居然也隐含雷电却大出无妄所想,因为这个包围圈这么大,施法者所耗真元必然加剧,并且能逃过他的眼目在他眼皮之下悄无声息的布下这个陷阱,这三人的道法可不是一般。更为要命的是他浑身的金环都是雷电导入之物,不论他往哪个方向,这雷电都会随身而至。 无妄虽然吃惊,但他久经沙场临危不乱,身子一晃周身的金环迫shè而出,金环透过空中的雷电发出阵阵耀眼的火花直奔布阵的三人打去。这三人似乎早有准备身子蓦地移位,金环击空,无妄哼了一声,无数金环聚在空中有分头追击三人,那场外之人见这地母天雷居然困不住无妄也不由得着急起来,他叫道”无妄前辈,我不过是要和你做笔交易而已,你怎能如此蛮横无理。“ 无妄哈哈笑道”我无妄从不和人交易,你乖乖的将这瑶琴教出来我就饶了你。“说话间一只金环套在一人的脚踝上,无妄狞声一笑,那人惨叫一声,脚踝处被金环箍住并且金环不断深陷下去将此人脚踝生生断裂。此人一残倒地后,地母天雷阵法顿时破掉,另外二人一看不好要往外奔逃,哪知金环又将其中一人脖颈套住,无妄一招手将此人拽回到近前,尖声叫道”你来试试我的妄生明咒吧!“ 这人脖颈被金环勒得青筋毕现,他听到无妄的叫喊嘶哑着嗓子挣扎道”休想!“说着猛然发力,只听他脖颈处啪嚓一声居然自己挣断颈骨而亡,无妄没想此人不堪忍受自己的妄生明咒居然自尽,气的将尸首抛在空中,回身对着手持瑶琴之人道”你怎的还不跑?“ 那人却稳稳立在那里平静道”我为什么要走,你我的交易还没有做成,我还在等你的答复。“无妄还没见过这么愚昧之人。不由笑道”你还敢和我谈交易,你把手中的瑶琴放下,我还可以给你个全尸,要不你也后悔生在这个世上。“那人摇摇头道”不好,我们教主吩咐我用这把瑶琴换名尊的下落,我死了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这瑶琴可不能就这么给你,我会在你扑上来之前将它毁掉。“ 另外剩下的那人也没有逃离而是立在手持瑶琴之人身旁,他不出一声只是盯着无妄。无妄知道此人所言不虚,自己发动进攻的话他身畔之人定会拼命抵挡,而此人就有足够时间能毁掉瑶琴,如此算来自己就算杀了二人也得不到瑶琴。无妄冷冷看着二人道“就算我告诉你们也可以在拿到瑶琴后杀了你。”那人似乎恍然大悟道“这样看来我们死活都无法把消息带给教主,不如现在就毁了这把瑶琴。” 说着此人握住瑶琴琴柄就要下手,无妄怎忍心毁了这件宝物叫道“先不要动手,这宝物不能就这样毁在你们手中,我答应不杀你们就是了。”那人道“前辈说的是,没有完成教主交代的事情就这样毁了宝物实在有些可惜。前辈还是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何?” 无妄贪心这件宝物而陷于两难境地,而此人恰恰瞧准了这点迫他就范,无妄恼火的搓着小手想要发难却真怕此人毁了瑶琴。那人手持瑶琴又道“前辈,我只是想知道名尊下落而已别无它意。”无妄知道此人肯花如此大的代价来换取自己大哥的下落绝不会如此简单,说实话他亦有十数年未曾见过名尊颜焱,颜焱行踪飘忽不定常年漂流于海上,自己也无把握能寻到他的踪迹。 几人正在此僵持,忽听雨末惊叫了声,原来那只被瑶琴招引而来的大蟒居然口吐蛇信缓缓围住雨末,雨末骤然见到这样一只大蟒虽有道法在身也不禁要慌张。无妄哈哈一笑道“雨末,你把我给你的葫芦打开,在葫芦底上拍上三下。”雨末依言照做,那大蟒似乎感到危险方要爬开哪知葫芦口处冒出一股雾气将这大蟒裹住,这大蟒左右挣扎却摆脱不开,居然被这雾气化作一团吸入葫芦中。 雨末见这葫芦如此奇妙忍不住晃了晃,又在耳边听了听,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挣扎着,但葫芦的重量却未改分毫。雨末道“这大蟒进到这葫芦中会变做什么?”无妄撇嘴道“这样的蠢物就喂了我的小妖算了。” 那持琴之人道“前辈炼制成这般宝物真是可喜可贺,但这寻妖之法看来前辈还是未能如愿,我这里不但有此专门招引妖魂的瑶琴一把,另外还有一本琴谱,此琴谱上记载着各种招引jīng怪的曲谱,甚是灵验,前辈要不要试试。” 无妄嗯了一声道“还有琴谱,快给我看看!”其实无妄对音律是一窍不通,平生除了演习道法修炼道器外就剩下吃喝一大快事,他听到还有专门招引jīng怪的琴谱出于好奇不禁想要看看。那人从怀中摸出一册琴谱抛了过来,无妄翻开后对着上面犹如天书的字符根本瞧不懂,雨末听到还有如此玄妙的琴谱凑过来也想一睹为快。 无妄翻了翻递给雨末道“你替师傅瞅瞅是不是真的。”雨末接过来仔细翻阅,见是一本指法谱,册页里详细记载着各种指位与弦位,但却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与平rì自己所阅琴谱并无出入,雨末知道这是一册琴谱,但要和那只瑶琴相印证才能知道这琴谱是否管用,否则这琴谱不过是册废纸而已。 雨末又细细品读一番,她自幼虽然修习道法,但与七郎一般喜欢钻研旁门一道,对医道音律尤为喜欢,这册页被她瞧过一两次居然记得仈jiǔ不离。雨末道“这倒是一本琴谱不假,但是没有那只瑶琴印证也只是镜花水月纸上谈兵了,可也说不得真假。” 无妄不耐烦的将这册琴谱扔还给那人道“这劳什子有何用,收起来吧。“那人接过琴谱道”前辈当然可以印证我说的是否属实,不过----“无妄道”名尊在哪里我如今也不知道,他躲起来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见,我又怎么寻得到他,今儿就饶了你二人,快些走吧,说不得我一会儿生起气来,连这瑶琴也一并打个粉碎。“ 那人却没有挪动的样子,反而笑道"前辈怎舍得毁了这件宝贝,另外我要是没有打听清楚就不会来寻前辈了,我知道前辈手中有张印符,是当年名尊亲手给你的,吩咐你rì后可凭借着这张印符寻到他,不是吗?” 此人这话一出口,无妄心中剧震,他不由得深深地看着此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会知道这件事。好了,今儿个你也不用走了,我保证你不说出实话来一定要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说着无妄的金环悄无声息的布满在四周。 无妄结成无相金环阵将二人牢牢困住,但这持琴之人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他好整以暇的立在哪里道“尊者何必如此,我说过只是想要与你做一笔交易而已,这件事我是如何知晓的也不是什么天大秘密,你们兄弟三人结义,而你二哥烈尊与你大哥反目这在泽及也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你大哥归隐前交予你印符的事别人不知,难道还能瞒得过烈尊耳目吗?“ 无妄恍然大悟,但仍是yīn沉的问道”你们蔽月教寻我大哥究竟有何图谋,想要对他做些什么?“那人轻轻一笑道”谁人不知名尊道法通天,普天下只怕已无敌手,我们怎敢对他无理,我们只是想要和他携手共商大计。“无妄疑道”共商大计,我大哥因为已经厌烦在纠缠于权yù争斗故此归隐漂泊,否则在泽及即可称王又怎会与你携手牟图什么大计。“ 那人道”如今天下已是大乱,妖祸横行无忌,而这一切却是因为**三十六处地穴已然开启,各处封印都被解除和破坏掉,**的魔头们多蠢蠢yù动,看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乱在所难免了。因此如今天下需要一个能号召天下道宗携手联盟的领袖人物来主持大局,而名尊素有悲天悯人泽被苍生的宏愿,在我看来这个领袖人物非名尊不可。“ 此人一番话说得无妄又是一愣,当年名尊泛舟平抚泽及各家部众,令争乱不休的泽及能得以统一,此举可谓是恩泽泽及众生,泽及将名尊奉为神明尊崇备至。**地穴开启一事无妄也是知道的,但他事不关己则不忧心,如今有人又要将他大哥名尊推上联盟之主的位置他心中也不禁一动。 那人见无妄思量又道”我辈修道之人就应该为众生着想,倘若任由**众魔祸害众生我辈修道之人颜面何存,但天下道宗众多分支流派良莠不齐,遇此生死存亡之际就应齐心协力共度劫难,为此我蔽月教才费尽心力找寻名尊请他老人家出山共商大计。“ 第十九章 雨末 (4)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无妄将信将疑的看着此人,此人有微微一笑道”为表诚意,这瑶琴与这册琴谱我蔽月教甘愿送与尊者。“说着此人双手一举将瑶琴拱手呈上。无妄看了此人递上的瑶琴哈哈一笑道”好,我就受之不恭了!“他一招手一只金环套入瑶琴轻轻的将瑶琴取了过来,那人并无半点阻挠之意。无妄道”如此说来我倒可以帮上一些忙,但名尊愿不愿意出头做成此事我就爱莫能助了,一月后你来我葫芦岛上我自会将名尊下落说与你听。“ 那人躬身一礼道”多谢尊者成全,苍生有幸得遇尊者相助,我这就回去禀明教主。“此人说完看了看雨末道”尊者何时收得如此兰质蕙心的徒儿,看来道宗又要多一奇葩英才。“无妄哈哈一笑道”我无妄选中的徒儿能有差的吗?“雨末大声道”谁是你徒儿,我可不认你做师傅。“ 那人缓步上前将那本琴谱递给雨末道”无妄尊者不jīng通音律看来此琴还要交予你手。“雨末听着这沙哑的嗓音忽的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此人蓦地转身大声道”无妄前辈别忘了一月后葫芦岛之约。“说完不紧不慢的一路缓缓而去,另外一人也紧跟其后而去。 无妄呆了呆,转身瞅着地上的两具尸首自言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每人都有不凡的道业在身。“他过去伸手揭开二人面罩,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两个非常年轻的面容,甚至超不过二十岁。无妄本以为这些人应该是修习道法有几十年的道人,自己多少能辨出一二来历,但是这二人完全陌生的面荣令无妄摸不着头脑,他疑惑道”此二人如此年轻居然会有这般修为,怎么可能?“ 雨末见不得这场面,她恼恨无妄杀戮成xìng道”你残忍乱杀,这二人如此年轻就丧命在你手中,我不要你这样的师傅。“无妄哼了声道”你个小妮子知道什么,如若不是我痛下杀手,我这条老命就有可能丢在这里。“雨末那肯相信,无妄沉声道”这几人都不把自己的xìng命当回事,出手狠毒,宁愿自损身体强催体内金丹也要布下这地母天雷阵法,他们都修炼过一种特殊的提升自身修为的道法,方才在与我争斗中妄自催运这种道法提升真元布阵,我即使不杀他们,他们也会因强自催运真元导致金丹破裂而亡。“ 雨末以为无妄在编谎,哪知道无妄一指切在一人胸膛上,此人胸膛犹如纸帛裂开,果然体内结有一金丹膨胀的异常硕大却已是破裂开来。无妄摇摇头道”那个持琴之人到底是谁,此人在我面前并未出一招一式,却能令我就范---“无妄看了看手中的瑶琴递给雨末道”这瑶琴还是你拿着,我又不通音律。“雨末当然乐意接过瑶琴来细细看起来。 无妄道”小妮子,这件事似乎并不像那人说的那么简单,这地母天雷阵法乃是龙虎山的看家阵法,怎会出现在这里,要不是这几人道法修为不够我只怕难以这么快就取胜。”雨末听到龙虎山时眼前一亮,心道,莫不成那持琴之人是几年前出走的二姐夫张知秋,自己幼时二姐夫时常逗弄自己玩耍因此还有记忆。但二姐夫不知什么原因被二姐逐出须弥,只此一事就令须弥上下为之震惊,二姐代执掌门威信rì隆,众家姐妹兄弟都对这个铁面无私的二姐执掌心存畏惧,连一向行事泼辣不服管束的三姐也不得不退避三舍不敢掠其锋芒。唯有七郎生xìng执拗任xìng妄为,但他自幼受父母宠爱,加之不能修习道法因此二姐对他也睁一眼闭一眼,后来二姐yù和丹枫结亲,无奈七郎死活不愿,几次三番想要偷偷离家出走以至于被二姐在足底下了符虫令七郎禁足,但七郎到底求得三姐帮忙解了部分符咒才逃出须弥。 雨末左右寻思出逃之计但无奈这方面的经验太少根本想不出法子,无妄好像看出雨末的心思笑道”小妮子,你就不用枉费心机了,你想什么这脸上都摆着,再说我老人家用这么多宝贝还挽不住你的心吗?等到了葫芦岛你更是一呼百应,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无妄从心底喜欢这个女徒儿,所以想方设法的讨好雨末,但雨末就是不肯认他做师傅令他恼火万分。雨末恭敬地上前来将那只炼妖葫芦与这把瑶琴放到无妄面前道”老伯伯,你就放了我回去吧,我想回须弥山。“ 无妄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他跳着脚指着雨末道”你这个小妮子真是不识抬举,我这样待你还拢不住你,我一巴掌打死你!“说着无妄扬起掌来,雨末微微一闭眼等着无妄打来。无妄手举得很高却如何也落下去,雨末毫无心机犹如小荷初绽的面容令无妄这纵横多年的魔头也不忍心下手。他蓦地收回掌来,叫道”好,好。你个小妮子快些滚的远远地,不要让老子看见。“ 雨末睁开眼瞅着无妄道”你真的答应放我回去了。“无妄方才一时气话见雨末如此一问立时想要反悔,他恩呀半晌道”真是冤孽,为何你这个遇到你这个没有半点心计的妮子我却束手束脚,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我一把掳了就走哪有这些麻烦。“雨末道”我知道伯伯对我好,但先允我回了须弥我将此事禀了二姐,她如果同意,我就认你做师傅随你去葫芦岛修习道法。“ 无妄虽然道法高绝,但生xìng优柔遇事瞻前顾后并无决断之力,当年名尊与烈尊反目时,他左右不决自己跑到岛上做起逍遥王来,此时对着雨末亦生怕雨末不答应做自己的弟子,他处于荒岛中那些蛮荒之众中根本没有一人能有资质继承他的衣钵,而雨末空灵明透旷世材质令他一见后就不能自拔,许下誓言不管如何也要令雨末做自己的弟子。 无妄无奈道”好妮子,看来你我师徒缘分还不到,不过你这徒弟我是认定了,天下谁人也抢不走。我允你回须弥跟你那二姐商议,要是她敢不同意我就打上须弥问她要人,我现在还有要事须得回葫芦岛一趟,你既然不愿随着去我也就不勉强了。“ 雨末大喜恭敬地伏在地上给无妄磕了个头,无妄见雨末居然给自己磕头不由喜煞,拉起雨末来道”好,就冲妮子给我这个头我就不怪罪你了,你这一路回转须弥路途遥远,可要小心,我这葫芦既然送给你了你就收下,你还不知这葫芦奥妙吧!“无妄说着轻轻在葫芦底上拍了三下,念动心诀,葫芦口处腾起一股烟气,一只娇俏可爱浑身雪白的小狐顿时现了出来趴在葫芦上瞅着二人,乌溜溜的眼珠转个不停。 第十九章 雨末 (5)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雨末看着这个机灵的小家伙问道“老伯伯,你这只小狐狸那寻来的,真是可爱。”无妄道“什么小狐狸,这是只小妖,有八百年的道行,我费尽心力才将它摄服,你喝的那杯什么茶就是它凭空摄取泡制出来的。”雨末更是大奇,她看着这小白狐狸忍不住要用手去摸,无妄喝道“千万别动,这小妖生有洁癖,我这主人都不能轻易抚摸。” 无妄话出口来,雨末的手掌已经抚在这只白狐身上,这只白狐却是异常温顺的低下身去呜呜叫了几声居然没有半点反感,无妄一见之下哈哈笑道“果是有缘,这小妖居然认得你,由此看来我与你这师徒缘分也是注定的,要不怎会这样啊!”无妄只觉平生快慰之事莫过于此又是哈哈大笑,满身赘肉晃得人眼晕。 无妄将葫芦递给雨末道“小妮子,这小妖我就送给你当见面礼了,现在你不叫我师父也没关系,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情。”雨末对这只小白狐狸甚是喜爱,他接过葫芦对着小狐狸亲昵之极,小狐狸在葫芦上滴溜溜直转摸样可爱。雨末道“老伯伯,这小妖的名字也太难听了,为什么取这么难听的名字。”无妄道“它是只小妖,我就叫它小妖,有什么不妥吗?” 雨末道“你看它浑身洁白如玉,摸样这么可爱叫小白、小玉什么的不是更好吗?”无妄正sè道“小妮子,你可别瞧着它这幅温顺柔弱的摸样,它可是一只有着八百年道行的小妖,等它张牙舞爪的时候你就不觉得它可爱了。”雨末不以为然拍着白狐的头顶柔声道“我们家灵儿可不会像老伯说的那样没有教养,灵儿乖巧着呢是吧!” 这只白狐像是听懂雨末的话居然呜呜叫着点点头,无妄一瞧这顷刻间白狐就认同了雨末倒也不恼,他笑着拽过雨末将炼妖葫的催运法决传授与她并叮嘱道“此葫芦虽然能炼化妖物,但只限于山野jīng怪,可不能对有道行的高人施为,否则必会损了葫芦,而葫芦一旦损毁这小妖的也会一并形神俱灭,因为这葫芦乃是这小妖的形神栖身之所。“ 雨末记下,无妄咂巴着嘴道”这小妖的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做尽天下美味,你要是不当我徒弟,我这辈子就再无无此口福了。“雨末心下歉然,知道这个老伯真是眷顾自己拿自己当了宝贝,她不忍心夺人之爱将葫芦递给无妄道”老伯,这葫芦还是你收着,你离了它这rì子可过不下去的。“无妄 年轻时绰号老饕,乃是出了名的嘴馋之徒,这小妖对于他来说可谓至宝比什么道家法器更为重要,但是此时他一心要收雨末这徒儿居然不管不顾,连这xìng命宝贝都舍了出去,由此可见雨末在他眼中已然成为一切。 无妄哈哈一笑”小妮子,你师傅---不--以后的师傅来说还不至于这么没出息,这炼妖葫芦是我甘心送你的,你只管收下。对了,还有这把琴你也一并替我收着,我没了炼妖葫芦这琴也没用。”说着又将瑶琴送与雨末。 雨末没有料想几rì功夫就获得两件至宝,并且这两样宝贝都是如此稀奇,她伏在地上又给无妄磕了个头道“我还不能叫你师父,但我会记得老伯对我的好处。”无妄纵横一生膝下无有子嗣,看着雨末就如同自己的闺女一般痛爱,他一时心胸澎湃禁不住流出泪来,拉起雨末道“好妮子,你去吧,rì后我一定去寻你。” 雨末生xìng与人亲善,她也不由得对无妄有种亲近之意,她又拜了拜准备离去,无妄立在那里想起什么忽的叫住雨末道“妮子,我还有一事忘了说给你。”雨末愕然。 无妄道“前几rì我找到我的侄女西祭,她求我帮她掠走你哥哥七郎,后来我临时起意掠走了你,但西祭亦是将你七哥拐走,我这个侄女最是乖张任xìng,你七哥落在她手里恐怕要吃亏,再则我看你七哥中了西祭的虫蛊,已经深入脑髓只怕无可救药,这虫蛊之毒只有她老子名尊能治,她谎说将七郎带着见她老子求医,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老子身在何方,因此我想西祭只怕根本就没有回转泽及,倒是这帝京繁华之地可能令她驻足。你见到你须弥同门后就在那附近寻访吧,找到七郎后带到我葫芦岛来,我可以想法子找到名尊为他调治。” 雨末一听大急,自己为七哥哥调治伤势以为能减轻病情,没想到现在会如此严重,她道“老伯,求你不要让西祭伤了我七哥哥。”无妄叹了一声道“我这侄女心无常xìng,对你七哥哥也无歹意,只是喜欢一样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里。我和他老子有结拜之义也不能对她怎样,总之你须弥寻到七郎后就快些带来我葫芦岛就是了。” 雨末无奈拜别无妄直奔帝京而去。这一路上雨末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赶到帝京,她一边催运甲衣一边又将自己的护身法器五彩星眸施展出来,身子快若疾电在空中飞驰。但雨末连rì与无妄跋涉奔波已经劳顿,此时急火攻心不停催动真元加速赶路时间不长就支撑不住了。雨末在空中虚汗淋漓再也不能维系,不得不下落寻个地方落脚。 雨末往下瞅去目力所及见下方恰有一处落脚之地,似乎是个小小的集镇,零零散散的几座屋舍围成一个不大的方圆。雨末找了个落脚地收了法器步行进到这个集镇中。 那知道进到这个集镇中雨末才发觉这儿只不过是个被废弃的驿站,到处都是断瓦残垣枯草丛生,喊了几声没有一人答应。雨末有些失望,但再往前更无落脚之处只好在这里安歇一下了。雨末寻了半晌才看到有座看起来还不错的屋舍,门是虚掩的屋内四处肮脏不堪壁上结满了蜘蛛网。雨末最有洁癖,立在那半晌不愿进去。 正在此时,雨末忽的听到身后有动静不由转身,只见有三人步履蹒跚也进到这里。雨末见其中居然有个身材高挑头罩黑纱的女子,其他二人皆是男子,这是三人见了雨末也是一愣,雨末清秀无匹但形容娇小,腰上挎了一只葫芦,后背上束了一只瑶琴,装束亦是古怪。雨末见来了人忙上前施了礼道“各位也是来这里落脚的客人吧,我不过先到一步,给大家见礼了!” 其中一獐头鼠目的男子猥琐的瞅着雨末绝sè姿容忍不住呆了,往前凑近嘿嘿笑道“感情这个妹妹也是过了宿头来此落脚的,咱们算是有缘了。”那披着黑纱的女子轻喝一声“黑三,这既然有人住了咱们另寻别的住处。”这被唤作黑三的听到女子喝声忙回转身道“是,不过这里所有的屋舍都露了顶,只有这处还好。” 黑纱女子不由踌躇,雨末道“这个屋子我还没有进去,咱们大家出门在外将就一些好了,在屋中歇息一下明儿好赶路啊!”黑三连声说好,女子看着rì暮也不愿再费周折,蓦地她转眼瞅见雨末背后的这把瑶琴目光呆住了,缓缓道“好吧,黑三,你和贾六把屋子打扫一下,我和这个妹妹在边上说说话。” 黑纱女子将雨末让到一旁笑着问道“这个妹妹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摸样生得如此娇柔怎得一个人独自出门在外?"雨末可不会说谎,但她也知道不能将自己的出身来历细说给别人,雨末道”我叫江雨末,家住在琼州,因为要去帝京寻哥哥过了宿头才寻了这里落脚,敢问姐姐是要到哪里去?“黑纱女子道”这离帝京还远也不是官道,怎得妹妹会单身一人流落到此。“雨末皱眉道”我本是和姐姐一道出来的,但路上走散了,我又不认识路就到了这里。“ 第十九章 雨末 (6)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黑纱女子哦了一声道”这兵荒马乱的妹妹可要当心,前两年官府平番这路上还有人迹这如今反而是少了人烟---”黑纱女子说着斜眼瞅着雨末身后的瑶琴道“一看妹妹就是出身世家通晓音律声乐,你这身后的这把瑶琴一看就不是凡品,珍贵的很啊!”雨末见问她这把瑶琴道“这琴是一位前辈所赠,我还未研习cāo练过。” 雨末毫无心机,与人见面交往都是亲善有加不知提防。那黑纱女子微微笑了笑道“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不要顺便让人瞧见,还好碰见我们了要是遇到坏人只怕就保不住了。”雨末嘻嘻笑道“我学过几天武,几个小毛贼还不放在眼中。”黑纱女子故作惊讶道“没看出这么娇柔的身子骨还练过武,该不会是位女中豪杰吧!“ 雨末娇笑道”我这几下子还做不得豪杰,让姐姐见笑了。“黑纱女子又恭维了雨末几句,看着黑三贾六二人将屋子打扫了。等进到屋中天sè已经黑下来,黑纱女子笑着让黑三掌了灯拿过两只垫子来铺在地上邀请雨末过来一起坐着,雨末奇怪这个黑纱女子怎的进了屋还不肯除了面纱,女子看出雨末心思道”妹妹有所不知,我这脸上有疾,所以一直带着面纱,还请见谅!“ 雨末释然,黑纱女子吩咐黑三将干粮拿出一些来分给雨末。雨末见是干饼和牛肉提不起没有胃口,心中一动,脱口道”你们先等等,我去去就回来。“黑纱女子见雨末要走一把拉住雨末沉声道”妹妹要到哪去?“雨末见这个女子的力气好大笑道”我有些好东西给大家吃,你们等等我就回来。“说着轻轻挣脱黑纱女子走了出去。 雨末到了无人处取出葫芦,在葫芦底部轻拍了三下又催动无妄授予的心诀,那只白狐嗖的窜了出来伏在葫芦口。雨末笑着道”灵儿,现在给你显露一下本事了,我肚子饿的紧要些吃喝,你掂掇着尽管做来用托盘盛了我好用。“白狐听了雨末的吩咐喔喔叫了几声转眼就进到葫芦中不见了。 时候不多,雨末眼前现出一只托盘,盘中盛了几碗菜,热气腾腾香味扑鼻。雨末闻闻顿时垂涎yù滴,她拍拍白狐的头顶道”灵儿真好,我也不收你回葫芦了,你闷了就出来溜溜,但千万别让人瞅见你啊!“白狐甚是感激居然给雨末作了一作揖在葫芦上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雨末托了菜回屋那白狐闻到生人气息立时钻回到葫芦中。屋子中已经升起堆火,三人正在那窃窃私语却见雨末托了一只托盘回来,里面居然还有几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菜品不禁吃了一惊。雨末道”我这有些吃的给大家伙填填肚子。“说着将托盘放在地上邀着三人一起吃喝。 黑纱女子道”这荒郊野外的妹妹如何做得这几碗好菜来?“雨末不好说谎也不愿实说只好道”是个朋友送我的,你们也不用问赶紧填饱肚子才是。“那黑三捧起一碗菜来道”管那么多的,我这些rì子只管跑路,这腿脖子都细了一圈,妈的,也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黑纱女子蓦地喝道”这碗菜还堵不上你的嘴不成。“黑三嘿嘿一笑狼吞虎咽的扒拉起来。 雨末看着几人好胃口也高兴,自己端起一碗菜肴略微吃了些,只觉得这白狐的手艺确实不凡,更有一种山野滋味在里面。那黑纱女子也像是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几碗菜很快就被一扫而光。黑三吃完抹抹嘴有些意犹未尽的摸样,雨末道”各位觉得我这朋友的手艺如何?“几人都赞不绝口,黑纱女子道”外面夜深天寒,你何不邀了你的朋友一起进屋坐坐。“ 雨末摇摇头道”我这朋友不惯见生人,你们不用管它了。“黑纱女子见雨末如此神秘也不好深问,笑笑道”这个妹妹尽有和人不同之处,让人摸不着头脑。“雨末笑而不答。 黑纱女子温和道”方才听妹妹说这背后的琴还未曾演练过,这夜深乏味的,妹妹可否弹奏一曲让我们一饱耳福。“雨末心里也惦记这把瑶琴也不知有何玄妙之处,心说我不催运法决只弹奏曲子应该无碍不至于招引来什么jīng怪吧。雨末欣然答应,将瑶琴摘下调试了一下琴弦问道”姐姐要听什么曲目,我可以试试。“ 黑纱女子哎呦一声道”这个妹妹倒让我不好意思了,我一个粗陋村妇哪懂得什么曲名,你只管弹来就是。“雨末想了想说”我就试试这曲碧凌波好了。“说着纤指轻拨试了试音然后又调试一下琴弦,接着在琴弦上拨动起来。 琴声鸣悦清透甚是悦耳,那黑纱女子却似乎并不在意,对着黑三道”你别尽坐着,也到外面巡一巡,这黑灯瞎火的怕有什么野兽窜了进来也不知。“黑三倒是很喜欢听雨末弹琴无奈黑纱女子吩咐了不敢不听只得出门去。雨末弹奏着兴致盎然也顾不到别的只管自己一时尽兴,那黑纱女子对着贾六使了使眼sè,贾六会意的在地上升起的火堆上用随身的瓦罐煮了一壶水来。 时候不大,雨末一曲完毕,黑纱女子鼓掌道”妹子好雅致,这琴弹得好。姐姐给你煮了些汤茶,你喝些解解寒气吧!“黑纱女子不知何时用一只jīng致茶碗泡了汤茶递到雨末跟前。雨末晚间吃了一碗菜倒真是口渴了,她笑了笑接过茶碗来道”还要多谢姐姐照料!“ 黑纱女子盯着雨末道”这茶汤解腻驱寒,我们出门早晚都要喝的,妹妹可以试试---“雨末点头方要沾唇,忽然腰间的葫芦不停晃动起来,雨末一愣,忙低头查看却没有什么异样,雨末心道,准是这灵儿耐不住了想要出来。雨末想着待喝完茶就寻个空挡出去让灵儿出来透透气,她又将茶碗举起放到唇边,这时本来闭合的屋门咚一声被撞了开了,一阵劲风由外面灌了进来顿时将屋中的火堆与灯火一并熄灭。 第十九章 雨末 (7)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黑纱女子啊的叫了一声道“贾六快看看怎么回事。”贾六盯着外面大声叫“黑三你个猴崽子跑哪去了,门也不关好---”说着往外瞅了瞅并不挪动身子。雨末也是一惊,手中的碗差点掉在地上,忽然一只毛茸茸的东西爬到她手臂上,雨末听着有喔喔声知道是灵儿攀到自己的身上,她轻轻唤了声,灵儿却伸嘴将她手中的茶碗中汤茶咕嘟喝了干净。 雨末一乐心说这个灵儿感情是口渴了居然抹黑出来讨茶喝。灵儿喝完茶汤在雨末周身攀爬不休,最后居然伏在雨末脖颈处不停嗅个不停,弄的雨末脖颈搔痒,惹得雨末咯咯不由笑出声来。黑纱女子大惑喝道“丫头你为什么发笑,你的茶喝了吗?”雨末笑着道“我的朋友口渴把你的茶汤喝了。”黑纱女子道“你的朋友,他在哪里?贾六快点灯。” 一只火烛被点亮了,屋中黑纱女子惊疑的瞅着雨末,雨末拿着那空碗脖颈中灵儿温顺的伏在那,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盯着黑纱女子与贾六。雨末道“我的朋友就是这只小狐狸,它叫灵儿!”黑纱女子道“你说这碗茶被这小狐狸吃了。”雨末歉意道”你这碗茶汤熬得香甜诱得它忍不住喝了。“ 黑纱女子看出这只狐狸不是凡物,狐狸眼中幽光隐现在明暗不定的屋中尤为显得夺目。贾六颤声道”这狐狸的眼睛怎么会这么亮---“黑纱女子道”丫头,这狐狸到底是从哪来的,你快把它收起来,它的眼睛看了让人害怕。“雨末楞道”灵儿很乖的,又不会伤人。“ 屋外忽然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老远就能听到焦急喘息之声。贾六问了声”是黑三吗?你慌什么。“那人只顾跑着上气不接下气,进到屋中大声道”那人来了,就在外面---“话音未落此人定在门前动也不动,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屋内犹如泥塑。 黑纱女子惊道”黑三,谁来了你倒是说话啊!“但黑三立在门口身子直立动也不动,贾六鼓着胆子上前伸手一碰,黑三仰面倒了下去。贾六惊惧叫道”黑三他死了!“黑纱女子也啊了一声,声音发抖道”他们终于追上来了,看来我是逃不过了。“说着伸手扯下脸上的面纱。 雨末接着灯光看到这女人面容惨白,水汪汪的细长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楚楚可怜,但脸上并没有任何瑕疵。雨末挺身道”姐姐不要害怕,有什么人要来害姐姐我替你挡着。“雨末纵身到了屋外,只见月朗星稀寒风飒飒并无一人。 雨末高声喝道”红隐门人江雨末在此,何方妖人来此作祟还不现身。“暗中有人哦了一声,只听有人道”丹枫秋明瑞见过红隐小师妹。“说话间,一白衣俊朗男子由暗中现身快步走来。 雨末闻听居然是丹枫门人不由一愣,黑纱女人惊恐的往屋中缩回身去。秋明瑞到了雨末身前微微一笑道”那rì在光明顶上见过小师妹,但不知小师妹可曾记得我,我哥哥就是丹枫护法大师兄秋沛雨。“一听此人居然是秋沛雨的兄弟雨末顿时大喜拽着他衣袖道”原来是师兄,你可曾见过你哥哥。“秋明瑞道”我奉命扫除邙山余孽,一路追踪到此并未见过哥哥。“ 雨末有些失望,秋明瑞道”我师尊现在励jīng图治掌管丹枫,门下三百弟子大半都已分派下去查访yīn穴之事。我这一路则是要将邙山妖人扫荡干净,免得贻害世人,这屋中之人正是前些时候在鹿草厅集差点害了你七郎哥哥xìng命的小严蝶儿,我一路追杀到此不想撞上了师妹,这看来也是缘分。“秋明瑞说着潇洒的转身对着屋中喝道”妖妇还不出来授首,难道还要小爷进去不成。“ 雨末听这屋中的女人居然是邪魔外道还差点害了自己的七哥不由吃了一惊,屋中忽然传来一阵低低啜泣之声,那女子在屋子里哭道”少侠不要赶尽杀绝,我本是一柔弱女子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邙山一派所作所为都是我父兄一辈犯下的,我也曾苦苦劝阻过但他们置若罔闻不肯听从。邙山一派如今尽省得我一孤弱女子,你又何必苦苦追杀不绝。“ 小严蝶儿边诉边哭,声息凄绝令人不忍听闻。秋明瑞哈哈一笑道”你这狡诈的女人,要不是你手下之人沿路还坑害百姓我也寻不到你,你们作恶多端天理难容,小爷今儿就替天行道了。“秋明瑞正要施展身手进屋,那知这小严蝶儿却一探身走了出来。 秋明瑞不由一愣,这女人细眼长眉,体态丰盈匀称凹凸有致,周身上下骨子里透着妖媚,这股媚惑倒与自己的师娘秦卿有几分相似之处,虽不及秦卿之蛊惑震慑心魄也有几许sāo痒撩拨令人难以自禁,尤其是这女人的嘴唇红润如血在月sè下翘挺如蕊。秋明瑞有些失态猛地回过神来厉声道”你就是那邙山妖妇?“小严蝶儿微微施了一礼道”小女蝶儿,不是什么妖妇,还请少侠明鉴。“ 秋明瑞鼻中微哼了声,冲着屋中喝道”贾六,你还不出来吗?“贾六吓得瑟瑟发抖哆嗦着从屋子中出来躲在小严蝶儿的身后,秋明瑞道”你和这黑三做过些什么,心里有数吗?“ 贾六缩在小严蝶儿身后不肯言声,秋明瑞施展他的成名绝技缩丈成寸身子骤然间到了贾六身后,秋明瑞低低在他身后道”你做的好事,今儿还想遛吗。“贾六吓得啊的一声大叫,紧接着身子一软被凭空扔了出去坠在前面的空地上再也起不来。 秋明瑞身子缓缓踱到贾六身前道”你这宵小居然敢祸害民女---“说着秋明瑞用脚踩在贾六胸膛上,贾六口中鲜血狂喷不住的惨叫,雨末虽然知道此人品行不端但秋明瑞如此施为也不由于心不忍。 眼看着贾六已然毙命,这小严蝶儿虽然强作镇静身子也不由发抖,秋明瑞看着这女人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还不俯首认罪。“小严蝶儿咬着牙道”我只是一柔弱女子,少侠如果忍心就下手吧!“雨末忽然心软道”不要杀她,将她带回丹枫问罪吧!“秋明瑞道”小师妹,我奉师命还有些话要问她。“ 小严蝶儿闻听秋明瑞现在还准备杀她而是要问她话才微微放下心来。秋明瑞对雨末道”不知小师妹要到何处去,怎会在这里盘桓?“雨末道”我是去帝京寻访七哥哥的下落,过了宿头暂时在这里落脚。“秋明瑞哦了一声道”七郎没有回转须弥原来去了帝京?“雨末一时也解说不清道”我也不知七哥哥的下落情形,我听到消息说七哥哥滞留在帝京这正赶着去寻访。“ 秋明瑞眼珠转了转道”那我将此事完结后就与小师妹一道去帝京寻访你七哥如何?“雨末正犯愁如何能找到七哥,没想到丹枫门下又是秋沛雨大哥的兄弟愿意帮忙当然愿意,她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师兄了。“秋明瑞道”小师妹稍等一下,我将此女交由我师兄带回丹枫议处,再来寻你。“雨末点头答应。 秋明瑞一把拽过小严蝶儿嘿的笑了声道”你就跟我走一趟吧!有什么委屈到了丹枫再说。"小严蝶儿知道自己一旦去了丹枫再无生还指望,她哀声求道“还望少侠放过女子,如今邙山一脉仅剩下我孤身一人,我愿入庵为尼洗清罪孽。”秋明瑞哈哈笑道“此话不早做打算,此时却容不得你。”说这话不容分说将小严蝶儿一把掠过来往外走去。 第十九章 雨末 (8) - 明幽情鉴 - 蓝调佳人 () 这一路走出一二里地,小严蝶儿道“少侠要带我去哪,求你放了我,我情愿为你做任何事情。”说话间小严蝶儿媚态十足喘息着靠在秋明瑞身上,秋明瑞并不阻拦反而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小严蝶儿的手指在秋明瑞周身上下摩挲着低声道“好人,姐姐跟了你一定包你满意,再也不想别的女人。”秋明瑞也不禁喘息道“果然是个尤物,怪不得他舍不得杀你。” 小严蝶儿在秋明瑞耳根嘻嘻笑道“谁那么狠心要杀我,男人见了我只怕恨不得化在我身上才好呢!” 一只手从暗中蓦地伸了过来一把将小严蝶儿从秋明瑞身上拽了下来,小严蝶儿哎呀一声扑在地上,她一看这人立时眼前一亮然后扑到这人怀中放声大哭起来。这人铁青着脸推开小严蝶儿伸手左右开弓在她脸上正反抽了数巴掌。小严蝶儿反而不哭了,眼中露出奇异兴奋神sè,她喘息道“你打吧尽力打。”说着将胸膛一挺伸手将自己的胸前衣襟扯开。 月sè下双峰盈挺如蕾绽放,媚惑之态更甚,那人一愣忙伸手将小严蝶儿的衣襟合上,同时嘴中骂道“你这sāo妇,四处勾引男人不嫌害臊。”小严蝶儿幽幽道“我一柔弱女子在你们男人眼里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得意时占了便宜就口口声声说要对人家好一辈子,一旦不如意就抛到一边另结新欢。鲁孝直你当初怎样对人家许的诺?” 这来人居然是丹枫的鲁孝直,他不由语塞,边上的秋明瑞哈哈一笑道“师兄,你的人情我可给了,也难怪这等尤物我见犹怜又怎舍得下手杀了,不过你答应我的那笔珠宝可要说话算数。” 鲁孝直沉着脸对小严蝶儿道“我叮嘱你远离邙山寻一处僻静之地住下,你也答应了,为何又要不远万里之遥到这帝京来。”小严蝶儿道“那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你让奴家一个孤身女人如何居住,再说我邙山这些年所攒下的钱财都放在帝京中经营---”秋明瑞眼sè一亮道“那些珠宝是不是也在这帝京?” 小严蝶儿嗔笑着瞅了秋明瑞一眼道“这帝京有我邙山经营的最大的珠宝商行,公子要用只管去拿。”鲁孝直道“我劝你脱离邙山,你到底是不听劝阻,我等奉师命铲除你邙山一脉你邙山所有基业都将化为乌有。”秋明瑞哈哈一笑道“师兄,不要吓唬她了,这邙山一派已被我扫荡干净,复命之事自有我来交代,不过这帝京中的珠宝我要全数带走。” 鲁孝直看了秋明瑞道“师娘如何吩咐你的我不管,但这女人我又如何安置她?”秋明瑞道“她邙山在帝京还有些产业不妨变卖了寻一处安稳所在安置下来,我当然会给师兄留下些安置费用,以后师兄出外执勤办事也有个落脚之处。” 鲁孝直见秋明瑞居然替自己考虑的很周到,这其中又有师娘秦卿谋划自是不敢说什么,他道“那还请明瑞师弟周全,师娘那里也就不要提及我的事情,她要的东西我们尽数奉上就是。”秋明瑞笑着道“以后师兄金屋藏娇乐不思蜀记得小弟就好。” 这儿小严蝶儿听着二人谋划着将自己邙山多年攒下的基业瓜分的一干二净,并且邙山一脉尽皆毁于他二人之手,上次要不是自己施用媚惑之术迷住鲁孝直早就被他杀掉,此时邙山一脉只怕就剩下自己一人,自己道法与他二人天差地别根本没有反抗余地,虽然恨得牙根痒痒却不得不装出很高兴的样子依偎在鲁孝直怀中。 秋明瑞道“我们不妨就带着她去趟帝京这繁华所在,那须弥山的江雨末还在前面等候着呢。”鲁孝直疑道“她怎会在这里?”秋明瑞道“她哥哥七郎江伯约亦是在帝京落脚,她这是要去帝京寻访她哥哥。”秋明瑞说着眼中现出深深地恨意,“没有想到师祖居然会将本门至器洛神图轴卷器给了他还让他号令我丹枫,真是岂有此理!” 鲁孝直道“师祖闭关多时此番出关又遭遇门户之变,我们都不曾想到秦梧桐居然狼子野心想要独霸丹枫,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此事却被江伯约给搅和了,但师祖就算报恩也不至于将本门至器送于他。” 二人都觉的师祖此举不妥,但无奈既成事实,虽有怨言也无处发泄,都道那江七郎是走了狗屎运。二人商议鲁孝直带着小严蝶儿,秋明瑞自去和雨末一路,等到了帝京再碰面做商议。 秋明瑞回转寻了雨末笑道“耽搁了会,那女人已经交给我师兄,我这就与师妹同去帝京寻访你七哥。”雨末欢喜道“大师哥,我年幼还不懂这江湖中的规矩,还望你多多提醒。”秋明瑞见此女虽幼但明眸皓齿艳绝无匹自是心怡,他笑道“你我有同宗之谊,再则你七哥又有恩于我丹枫,这点小忙我责无旁贷。我出门也有过多次历练因此这一路你听我的就好,千万不能随便相信别人,你前些rì子遇见的那几人都不是好人惯做些谋财害命的勾当,若不是我寻来只怕你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雨末想了想也不由得怀疑这女人给自己喝的那杯汤茶来,但这茶被灵儿喝下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雨末到底心善况且年幼不知人事险恶,更想不到此中玄虚也不去理论,只和秋明瑞说些有意思的话题。 秋明瑞年少轻浮,一路捡着雨末喜欢的事情说给她听,雨末到底年幼毫无心机,与秋明瑞谈话中不由将自己得了瑶琴这件宝贝的事说给秋明瑞,秋明瑞起初见到雨末背负的这把琴只以为雨末是喜好音律,但听雨末这把瑶琴还有如此神奇之处不由得贪心大起,他求着雨末道“好师妹,你看这离着帝京也不远了,我们落脚的这座山名为过云岭,此山灵秀蕴涵,必定多有山jīng野怪,你就展示给师哥看看这琴的神奇之处,也叫我开开眼界。” 雨末见秋明瑞诚意恳切,再则自己还未亲手试过这瑶琴的神奇之处,不由心痒,她道“大师哥,要是招不来什么jīng怪你可不要笑话我啊!”秋明瑞道“只怕师妹招来了jīng怪我对付不了才是。” 二人说笑着,雨末摘下瑶琴来往这山四处看了看,只见山势连绵不绝山野空寂并无旁人,她闭目想了想自己在那琴谱上看到的一曲指法弦位,略一回神伸指在琴弦上拨弄起来。 山风摇曳百虫争鸣随着雨末琴音和唱,树顶处隐有白云掠过飞鸟闻声驻足停歇不前,曼妙琴音如水波荡漾。雨末似有感悟兴致盎然,琴弦在手下拨弄的越发舒展开放,雨末禁不住要唱出声来。这秋明瑞自命潇洒不凡附庸风雅,但这声乐一道却是仅限于酒肆歌坊,其中曼妙弦乐可说是对牛弹琴而已,他只顾着看这瑶琴如何能召唤出山野jīng怪来,但雨末弹了半晌却风平浪静没有半点异样。 一曲终了,雨末倒是忘了自己所为何故在此弹琴,她笑着道“这的景致清雅,最适宜在此处弹琴作画,要是七郎哥哥在这里我们兄妹就有得乐了。”转脸一看秋明瑞满脸木然,这才想起自己是要弹琴招引那山野jīng怪,但看周围却无半点异动形迹不由歉然道“看来我cāo琴不得其法,还引不来这些jīng怪。”雨末低头沉思了会儿忽然欣喜道“我再试试这首曲子,没准就能成了!” 秋明瑞耐着xìng子等雨末调试了琴弦,雨末拨动琴弦缓缓而奏,果然随着音符飘散四周蓦然一片静寂起来,那些本来鸣叫的鸟虫都止住叫声,一阵幽风从山谷深处徐徐吹来,秋明瑞感到一股异样的气息正悄然袭来。 恰在此时,远处空中蓦地绽开一道印符,一团光晕在空中不停摆动,忽的从空中往山中直shè而去,二人疑惑,就看山中似乎也腾起一股烟尘。秋明瑞惊讶道“那是什么东西---”雨末也不知晓,停下手中瑶琴直愣愣看着这股烟尘,时候不大,就见这股烟尘一路奔着二人而来,秋明瑞紧张起来,拽出自己的法器青光剑来严阵以待。 这股烟尘到了近处忽的没了踪迹,二人正四处寻觅,一只九彩神鹿高扬着梅花鹿角从一密林处转悠出来,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jǐng惕的瞅着二人不时发出呦呦鹿鸣之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