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视频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凌晨五点半,简如约刚从甬城飞京城的航班上下来,手机就收到了一段陌生的视频。 视频一点开,男女激烈的画面呼之欲出,女人的娇媚,男人的狰狞,糅杂着他们无所顾忌的粗鄙语言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简如约的胸口穿膛而过。 此时,凌厉的冷风入喉,胃里的灼痛如附骨之疽一般叫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简如约只觉得肠胃一阵翻滚,喉咙便涌出一股腥甜。 哇的一声,她踉跄着喷出了一口鲜血。 她这一吐血,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但没有人赶上前。 简如约忍着眼前的眩晕,扶着行李箱站稳了身体,她擦掉了嘴角的血渍,视线再一次的投向了手机的屏幕。 她新婚不到一年的丈夫和最信任的女助理滚在了一起。 许樊和顾若涵。 而发给她这段视频的人却是她的婆婆王素梅。 这是何其的荒谬。 虽然婆婆素来不喜欢她,但简如约没想到她身为一个长辈,会给她发这样的视频。 但简如约更没有想到的是,身患隐疾,一直不举的许樊会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 视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就像凌迟一般。 简如约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指关节泛着青白,眼眸的愤怒一点点的沉寂,最终变的悲凉。 忽然……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为了许樊,她凌晨两点半还在和一群男人拼酒,被人灌酒吃豆腐……她好不容易拿到了签字盖章的合同,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只为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只为和他分享这来之不易的喜悦。 可迎接她的却是当头棒喝。 她最爱的男人出轨了。 两人在异国他乡的大学相识,从开始的点头之交到相濡以沫,毕业后一起创业,顺理成章的结婚,她以为从校服到婚纱,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即使许樊声称自己因为创业精神压力大,那方面有问题无法正常房事,她也没有一丝丝的怀疑。 这一年来,她陪着许樊进医院,访名医……只为早点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可现实却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 没有一丝丝的防备。 婆婆发这种视频,意思不言而喻。 可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这么多年,她和许樊经历过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的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倒带。 一件件,一桩桩……宛如无数的丝线在拉扯,欲将她的心脏四分五裂。 简如约死死的抿着唇,尖削的下颌紧绷,憔悴的凤眼里满是挣扎,她现在恨不得冲到许樊的面前问个清楚。 可……万一许樊承认了,他们的婚姻岂不是彻底的完了? 简如约咬着唇,闭了闭眼睛,她颤抖着手指删掉了这段视频…… 许樊,这一次我装聋作哑,但你再也不要骗我了好不好? 再次睁眼,这一切她权当没发生,包括胸口那令人窒息的绞痛。 回到家里,许樊刚刚起床,看到简如约有些惊讶,随后笑着拥抱了她。 “老婆,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简如约任由许樊抱着,心里却没办法忽略刚刚许樊脸上的不自然,她扯着嘴角挤出一抹笑,“想早点回来,给你惊喜!” 许樊一怔,僵硬的松开了简如约,眼神有些古怪的问,“甬发的合同你拿下了?” “怎么,有问题?”简如约没放过许樊这异常的反应。 许樊摇头,“没……没事!” 随后,许樊又笑的温柔,“还是老婆能干,这几天累了……你好好休息,公司那边的事情我会让小顾来处理!” 小顾…… 从许樊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简如约的脑子里就是他们一丝不挂的模样,她心中反感,所以忽略了许樊提及甬发时的怪异。 简如约状似无意的问“你很喜欢小顾?” 许樊有些生硬的开口,“还不是因为你的助理,我才信任一些……好了,我快迟到了,晚上回来再说!” 他一副生怕简如约多问的模样,匆匆忙忙的走了,但简如约心里却波澜涌动。 第2章 怀疑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许樊匆忙离开的背影像芒刺一般的扎在了简如约的心口。 女人信任一个男人的时候可以毫无原则,但怀疑一旦生起,就如同疯长的藤蔓,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她忍着胃里的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手指无意间划过沙发缝的时候,触到了一片黏腻。 简如约看着指尖上沾上的液体,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尤其在看到沙发缝隙里的包装袋时。 他们结婚一年,许樊那方面一直有问题,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夫妻生活,这种东西于他们而言,根本不是必需品! 可现在,眼前的东西清清楚楚,想到婆婆发过的视频,那种被人欺骗和背叛的愤怒袭上心头,气血翻涌,简如约用力的翻开了沙发的垫子。 散落的各处的男女用品包装袋,还有女人的黑色丝袜…… 简如约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她踉跄着后退,后腰碰到了客厅的鱼缸。 哐的一声,一米多高的鱼缸碎成了无数片,简如约滑倒在地,锋利的玻璃碎片扎进了她的身体,疼……蚀骨的疼。 她没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越来越多,越来越凶。 许樊……我都决定装聋作哑了,为什么你连一个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我? 为什么? 简如约压着哭腔,哭的撕心裂肺。 被玻璃碎片扎破的伤口不断的在流血,可简如约浑然未觉,血水混杂着浴缸里的水,流淌在白色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一如刚刚还肆意欢快的鱼儿,此刻在地板上翻动着身体,垂死挣扎。 家政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简如约是自杀。 “简小姐,你别想不开啊!” 简如约听着家政阿姨惊慌的声音,慢慢的抬起了头,哑声问,“阿姨,你其实知道的吧?” 家政阿姨一愣,看到沙发垫下散落的东西,为难的移开了视线。 简如约自嘲的轻笑了一声,看来,许樊把女人带到家里不是一次了,她忍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家政阿姨说,“太脏了!” 她想要自欺欺人,可许樊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一想到许樊和其他女人在这栋房子里苟且,她就恶心的难受。 家政阿姨看着简如约满脸泪痕的模样,于心不忍,“简小姐,你身上有伤,还是去医院吧。” 简如约低声说了一句谢谢,打开门离开了家。 以前,许樊的事业还没有赚到钱,而他自尊心又强,不肯接受简如约和简家的帮助,简如约没办法,只好包揽家里的大小事务。 后来,许樊赚了一点钱,他说怕简如约辛苦便请了家政。 如果不是今天提前回来,这一切的“证据”怕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就这样的丈夫,她却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何其的讽刺。 外面下着大雨,她像幽魂一样的冲了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过往的车辆。 身体被撞出去的时候,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但唯一定格的却是十八岁在洛杉矶初见时,许樊送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的画面。 “心里苦的时候,吃颗糖就甜啦。” 许樊,心里痛的时候,吃糖已经不管用了。 迷迷糊糊间,简如约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冲了过来,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一暗,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第3章 隐情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在医院昏睡了三天。 这次的车祸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她胃出血严重,又做了手术,所以一直昏睡不醒。 她身体非常的虚弱,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直到第四天,她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那天她出门的急,根本没想到要带手机,听护士说,这几天除了送她来医院的男人,便没有其他人。 简如约借了手机,给许樊打电话,却无法接通。 最后,她拨给了公司的前台小琪。 小琪一听到简如约的声音就哭了出来,“如约姐……你在哪儿啊?怎么不来公司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总把你手头的项目都给了顾若涵,我听说他还要提拔顾若涵替代你的位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小琪的话叫简如约的呼吸一点点的变凉,她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发紧,“我这就回公司!” 她身上的病服还没有脱,就趿着拖鞋离开医院,直奔睿达。 - “许樊人呢?” 小琪吸了吸鼻子,说,“在办公室。” 在办公室居然还不接她的电话! 简如约神色一凛,大步往许樊的办公室去。 她一推开办公室的门,许樊就看了过来,在看到简如约身上的病服时,神色一软,但很快就敛了起来,冷漠的开口,“你来啦?” 简如约没有放过许樊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她抿了抿唇,试图从男人的口中听到一点点的在乎,问,“医院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许樊沉默半响,嘲弄开口,“打过又如何,难道要让我留在那里看你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吗?况且你不是好端端的。” 这句话,将简如约所有的期待打入了地狱,许樊就像刽子手一样,手起刀落,将他们之间的情分斩的干干净净。 原来,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乎。 许樊看着简如约泛红的眼眶,将桌面上的文件往她面前推了推。 简如约往办公桌上一扫,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突然,她失笑出声,“要离婚?” 许樊脸色一沉,“难道我要等着头顶一片绿的时候再离吗?” 当真是贼喊捉贼。 简如约眼神一凛,“许樊,你把话说清楚!” 许樊不说话,离婚的意思很坚决。 简如约心头涌出来一股无力感,略有些烦躁的开口,“既然你执意离婚,那好,我在睿达的股份一个点都不能少,作为补偿,房子就留给你了!” 那个家,曾经有多么的温暖,现在就有多么的肮脏。 她一直都知道,许樊把睿达的股份看的有多重。 果然,下一秒,她听到许樊说,“股份的事情不可能!” “那离婚的事情也不可能!” 她倒要看看,是谁耗不起。 简如约转身就走,脚步凌乱而虚浮,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许樊的声音,“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结婚的原因吗?” “骗我的人,从来都是你!” 简如约脚步一顿,幽幽的转身,目光如刀,“那你告诉我,我们结婚是为了什么,我又骗了你什么?” 许樊没吭声,而是将甬发的合同丢在了她的身上,咬牙切齿的开口,“你知道甬发的合同我为什么签不下来吗?因为他们老板看上了你,要你陪他睡一晚,我没有同意!” 简如约入赘冰窟,寒气自脚底蹿起,她哆嗦着唇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份合同是我睡来的?” “难道不是吗?”许樊气急败坏道,“我都在极力的控制自己不去计较了,你为什么还屡次教我失望?” 他的话叫简如约一头雾水,她上前一把抓住了许樊的领口,“你他妈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在极力的控制什么?” “当然是你被人强暴还弄的人尽皆知的事!”顾若涵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趾高气昂的开口。 第4章 真相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的脑子里仿佛轰隆一声有什么轰然倒塌,封存在高墙内的黑色记忆汹涌而来,带着血腥的味道。 “简如约,你敢说问心无愧?”顾若涵咄咄逼人,“许樊没有告你骗婚就算不错了!” 她几乎忘记了反应,就那么面色灰白的愣着,只见顾若涵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任何一个字。 直到门外响起了员工的敲门声,简如约才寻回了几分神智,顾若涵出去了,许樊又摆出了那一副被人伤害的可怜模样。 “对不起……我没办法不计较,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简如约扯了一下嘴角,呐呐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樊不说话。 突然,简如约猛的睁大了眼睛,想起自己出国后的种种巧合,“你……你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许樊沉默了几秒钟,说,“对,简先生叫我接近你,做的男朋友直到结婚……” 像是打开了多年委屈和憋闷的窗口,之后的话许樊一气呵成,“他允诺我资助国外求学的学费和国内创业的启动资金。” “我承认是我利用了你,但这些年我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如果你洁身自好的话,我这辈子也不会和你离婚的!” “毕竟我也喜欢过你的!” 这番话简如约是第一次听,但却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感觉。 一时间,好似过去所有信以为真的东西都成了谎言。 简如约扯了扯嘴角,冷笑“所以你不惜说自己阳痿?” 许樊沉着脸不语。 “许樊,我们为什么结婚呢?你想要钱可以管我要了,看在你这么出卖自尊扮演情真意切的份上,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想到了刚才那份离婚协议上的内容,简如约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可那笑比哭还难过,原来所谓的深情,都是花钱买来的。 简如约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的觉得荒唐。 可许樊错了吗?他缺钱,恰好有人给他钱,各取所需而已。 她父亲错了吗?为了简家的脸面,他只是不择手段了一些而已。 所以错的人是她! 她不该轻易的相信别人,简如约的唇角带着血,看着许樊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悲凉,“许樊,你当真没有爱过我?” 许樊唇角紧抿,“我以为我不介意,可是我介意……但我更介意的是你的隐瞒,如果你坦白了,我们肯定会不一样的。” 隐瞒? 她刚满十八岁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父母为此离异,继母登堂入室……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她才表面上看着像个正常人。 因为这件事情,她拒绝了许樊无数次。 想到过往,简如约死死的攥着手指,狠狠的开口,“许樊,闭嘴吧!” “就算我简家有钱,但你想要我手中的股份,就拿相应的市场值来换,想要离婚占便宜……休想!” 简如约从睿达回到医院,就昏了过去。 这一次她睡的更久,整整七天。 这七天,她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十八岁那晚的记忆在黑色的梦魇中,一点点的吞噬她,整日恍惚,浑浑噩噩。 出院的时候,简如约瘦的皮包骨,护士看了不胜唏嘘,“你男朋友每天都来陪你,怎么反倒是瘦了?” 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简如约一阵恍惚,便听到护士说,“你男朋友可真帅,比电影明显还帅,就是有点高冷!” 此时,旁边有个护士插嘴道,“那位并不是简小姐的男朋友,是那天撞了她送她来医院的人!” “啊!我还以为是男朋友……我男朋友都没有对我这么好!” …… 小护士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远了,简如约神色一怔,说来奇怪,按理说那位肇事者来的次数不少,可为什么她清醒的时候一次都没有碰到呢? 简如约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这段时间,许樊没有联系过她,但这并不意味着许樊心软,或许还在谋划着什么大招。 虽然简如约不想回那个家,但她所有的证件都在那里,不得不回去。 只是,简如约没想到,开门的会是婆婆王素梅。 “你还回来干什么?” 王素梅挡在门口不让简如约进去。 第5章 婆媳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王素梅不喜欢简如约,之前他们在京城刚买房子的时候来住过一段时间,自从看到她儿子给生理期的简如约洗过内裤后就对简如约横眉竖眼的。 王素梅寡妇一个,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她要的儿媳妇是一个可以伺候她儿子,又可以伺候她的女人。 她不知道简如约在外面帮她儿子和男人一起拼酒谈生意,只觉得儿子给痛经的儿媳妇洗内裤要天打五雷轰。 不管她如何做小伏低,王素梅都对她不屑一顾。 那时候简如约以为许樊是爱她,心疼她,现在看来他都是为了钱。 想到王素梅发给她的视频,又想到许樊这些日的作为,简如约冷冷的开口,“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家?这是我儿子买的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 “外面的野男人不给你管住吗?” 王素梅的话越来越难听,简如约不想跟一个老妇人争论,伸手去扯王素梅落在门把手上的手。 谁料到,她的手还没碰上去,王素梅就倒在了地上,鬼哭狼嚎了起来,“打人啦……救命啊!” 此时正值下班的点,左邻右舍都有人。 王素梅声音一出,纷纷好奇的探出了头。 见有人,王素梅越发的嚣张了,“你打着谈生意的幌子勾搭男人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霸占我儿子的房子和公司……” 而此时,许樊刚好从电梯里出来,一看到倒在地上的王素梅,不由分说的推了一把简如约,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简如约被推着撞在了墙上,脊背痛的直冒汗。 可许樊却扶着王素梅进了屋,阴沉的瞪了一眼简如约说,“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了,进来!” 简如约忍痛嗤笑,进了门。 她无视许樊母子俩,回卧室整理自己的行李。 很快,她就拖着一个箱子出来了,“你放心,我不会企图你儿子的房子,也不会霸占他的公司!” “离婚的事情,我会委托给律师!” 简如约转身要走,刚刚憋着气的王素梅突然又发作了。 “你还有脸请律师,明天民政局一开门就去离婚!”王素梅恨不得现在就让她儿子和简如约划清界限,“本来还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结果是一个被野男人强暴的小贱人,许樊娶了你真是倒了血霉了!” 本来,简如约觉得和王素梅吵掉价,可听这句话,她怒不可遏,“够了!” “怎么,你敢和野男人睡我还不能说了?”王素梅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话有问题。 简如约气的浑身发抖,那件事是她心里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痛,现在却被人拿出来反反复复的践踏。 她紧咬着唇,唇色灰白,唇角的血沿着牙齿的齿痕丝丝密密的往出来渗,眼神凶狠。 良久,她才开口,“首先,那件事情发生的事情我和你儿子并未交往,其次,婚内出轨的人是他。” “谁婚内出轨,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王素梅要冲过来打简如约,被许樊拦住了。 简如约看着这场闹剧,目光冷冷的盯着许樊,“你应该还在纳闷我为什么知道你和顾若涵的事情吧?” 许樊眼神一紧。 简如约笑,“因为你亲爱的母亲大人发了一段你们的十八禁呀!” 顿了顿,简如约对王素梅说,“哦,忘了告诉你……你青年才俊的儿子拿着卖身的钱开了公司,买了房子。” “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都是我简家的施舍!” 说完这句话,简如约盯着许樊不愤怒阴沉的脸,利落的转身。 所谓情深,不过是一场蒙在鼓里的欺骗。 她刚到楼下小区,就看到顾若涵拎着小食来了。 顾若涵挑衅的目光掠过简如约,一副即将荣登后位的春光得意。 “被人赶出来的滋味不好受吧?” 简如约脚步微顿,脊背挺的笔直,笑道,“一个花钱买来的小鸭子而已,你喜欢啊?” 不等顾若涵开口,简如约拉长了调子说,“喜欢也要等我离婚啊,小三。” 第6章 挑衅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顾若涵气呼呼的走了,可没一会儿,许樊就从楼上下来了。 他亲热的搂着顾若涵,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在电梯口的墙上吻了下来。 顾若涵知道简如约在看,炫耀的将自己胸前的饱满贴近了许樊,两人激烈的拥吻了起来,甚至不顾体面的胡扯起了衣服。 虽然简如约早已经看过视频,但远不及亲眼目睹来的扎心。 恶心…… 太他妈恶心了…… 简如约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远离这恶心的场景。 可站在大街上,她却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里去。 父母早已经各自成家,上一次见面还是她结婚的时候,不过,她也早就不是那个需要他们庇护的小女孩。 简如约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萎靡了几天之后,她开始找律师处理离婚的事情。 虽说许樊婚内出轨,但唯一的证据也被她自己删除了,现在的处境,她并不能占到便宜,况且以许樊的性子,必然是留了后手的。 这天,简如约刚和律师在咖啡馆分开,顾若涵就出现了。 “聊聊吧,简小姐!”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曾经对顾若涵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憎恶。 顾若涵丝毫不在乎简如约的冷淡,秀丽的眉峰上扬,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难道你就不好奇许樊为什么会答应你们简家的要求吗?” 简如约眸子一眯,泛着冷光,“不想。” “是吗?”顾若涵顿了顿,笑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一样的冷血!” “你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的话,进去聊!” 几分钟后,简如约和顾若涵面对面的坐在了咖啡馆内,顾若涵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艳红的唇启动,“你父亲威胁许樊,如果他不答应就找人弄掉他出国的机会!” “不可能!”简如约脱口而出,她不相信! “随便你爱信不信。”顾若涵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谁叫他和当年强暴你的人声音那么的相似呢,要怪就怪他当时在你们简家的华严打暑期工呢!” 简如约虽然嘴上说自己不相信,但心里早已经认清了事实,当年的那件事虽然没有曝光出照片,但音频散落的到处都是。 简思学要做到事,别人拦不住。 见简如约不说话,顾若涵眼里划过一丝得意,“好歹你也在睿达关照过我,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和顾若涵离婚!” 闻言,简如约笑了。 “顾小姐,你怕是不知道,我虽然和我父亲划清了界限,但我手里还有华严百分之五的股份,钱……我不缺!” 顾若涵面色一僵,她没有料到简如约事到如今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哪里不如这个丧家之女了。 明明是一副肮脏不堪的身子,还装什么冰清玉洁。 她忍着心头的不甘,故作云淡风轻的开口,“是吗?可如果你当年的音频再次公之于众呢?我相信如今的网络比以前更加的叫人振奋。” “所以呢?”简如约轻飘飘的开口,粉色的唇翕动,清冷的面庞上满是不屑,“这种威胁对我不管用!” “那我们就走着瞧!”顾若涵丢下这么一句话,趾高气昂的走了。 简如约虽然脸上不显半分,但心口却幽幽的疼。 简思学,还真是为了她这个女儿煞费苦心。 心口滞涩的难受,简如约痛苦的皱眉,喝了半杯温牛奶才将那股郁结压了下去。 只是,她刚走出咖啡厅,眼前突然一阵眩晕,紧接着整个人就昏倒在地。 第7章 算计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是被热醒的。 陌生的燥热和潮闷,一波波的侵袭着她的身体,大脑一片混沌,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只觉得又热又渴。 当身体触到一片温凉的时候,她急不可待的贴了上去,无意识的亲了起来。 但下一秒,她的脖子就被一双冰冷的手掌卡住了。 陌生的寒意叫简如约身体一颤,她意乱情迷的抬眸,却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嘴里哼出不舒服的嘤咛。 “谁派你来的?” 简如约此时意识全无,根本不知道男人在说什么,嘴里不停的嘟嚷着热,双手拼命的在男人的身上撩动。 “马上滚出去!”男人低吼。 突然,简如约低吟了一声,双腿缠住了男人的腰身。 下一瞬,男人加重了落在她脖子上的力道,声音沙哑危险,“我让你滚,没听到吗?” 体内的热浪侵袭,简如约无视男人的威胁,嘴里泻出破碎的嘤咛,身体不断的在男人身上扭动。 男人所有的理智在此刻化为灰烬,“不管你是自己撞上来的,还是郁封河安排的,今晚你都别想再逃了!” 他松开简如约脖子上的桎梏,将人丢在了床上,粗暴的压了上去。 这一晚,简如约被男人翻来覆去的作弄,直到天麻麻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她没睡多久,就听到“哐”的一声巨响。 她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睛,便看到房门口站着许樊,顾若涵和王素梅。 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王素梅就冲上前,一把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幸好,简如约眼疾手快,扯过一旁的浴袍罩在了自己身上。 “遮什么遮,我要让大家看看你这个贤良淑德的老婆是怎么背着丈夫出轨的!” 王素梅眼神如刀,一巴掌甩在了简如约的脸上,“说,野男人藏在了哪里?” 王素梅那一巴掌,痛的简如约清醒了几分,昨晚她在咖啡馆见了顾若涵之后,就昏倒在了路边,之后的记忆,断断续续的…… 可现在,凌乱的大床上,混乱的地毯上都是散落的男女衣物,更不用提那空气中弥漫的浓烈春潮。 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她和人上床了。 只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她刚见了顾若涵就昏倒在了路边,接着和人混乱一夜,许樊就带着新欢老娘堵上了门。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简如约无视王素梅的愤怒,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浴袍。 王素梅冲简如约啐了一口,“都被抓了现行,你还想狡辩……简如约,你现在就和许樊离婚!” 说话间,她就从顾若涵的手中过了一份离婚协议。 看到这份离婚协议书,简如约嗤笑,眸光嘲弄的盯着许樊,“合着算计我?” “算计你,我嫌脏了我的手!”顾若涵上前,挡住了简如约的视线,她挽着王素梅的胳膊,眼里划过一丝得逞,“如果不是我同学在这家酒店上班,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的真面目。” “怎么,捡我买来不要的玩意就这么让你有成就感?”简如约这些年怂惯了,但这不代表她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如今贵为顾家小姐的顾若涵何曾被人指着鼻子说,她瞪着简如约,压低了声音对简如约说,“如果不想让你父母人手一份你被男人干的视频,你就不要签字呀!” “顾若涵,你敢!” 顾若涵将签字笔递到了简如约的手中,柔柔的开口,“我有什么不敢的,好聚好散……万一我不小心寄到他们任教的学校也有可能!” “顾若涵!”简如约紧咬着牙关,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固顾若涵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上。 此时,一直没有吭声的许樊终于上前,他将顾若涵护在了怀里,目光沉沉,“如约,离婚吧,我承认,是我骗了你……但我说过,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可是最先背叛我们婚姻的人,是你!” 这么多年,简如约才认清了许樊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她只怪自己当年眼瞎,还感天动地的以为许樊真的喜欢她。 当年,就因为许樊一句不喜欢她在团里跳舞抛头露面,她辞掉了舞蹈团的工作,开始学着做销售,一点点的帮她解决生意上的问题。 可到头来,人家还觉得她这是在水性杨花勾男人。 而现在,他为了吞并自己手上的那点睿达的股份,不惜下药陷害自己,吃相真的是太难看了。 不就是离婚吗? 她离,那点股份不要也罢,又不是赚不到,她现在和这群人待在同一个房子里,都觉得恶心的窒息。 简如约冷嗤一声,“横竖都是要接受我们简家的施舍了……好,我给,就算是你这些年服务的奖金了!” 就在她准备落笔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道低沉的嗓音。 “就算你有钱,打发一个要饭的……也给的太多了!” 第8章 男人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你是什么人?”王素梅刻薄出口。 “当然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奸夫了。” 简如约顺着声音向门口望去,便看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是叫人过目不忘的男人,他比简如约见过的任何男人都要凌厉,偏偏又生出几分俊美,相辅相成,气质卓然,却又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怎么?不是你们理想中的人选?” 男人好整以暇的挑眉,眼窝深邃,眼神中似有冷厉和戏谑闪过,叫人捉摸不定,明明漫不经心,但周身都散发着迫人的压力,让人无端觉得危险。 “这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无关!”许樊被他身上的气场压着,心里特别的不爽。 男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长腿迈开,气定神闲的走到了简如约的身边,一把霸道的拢住了她的肩膀,看着许樊说,“怎么会和我无关,我正打算娶她,自然你们离婚越快越好!” 听到这话,简如约呼吸一滞。 王素梅却跳了起来,“早就知道你水性杨花了,果然如此……就你这样的,还想着要划分财产,哪来的脸,快快快……签字离婚!” 她只字不提儿子为钱卖身的事,只觉得简如约占了他们儿子的骗子,恨不得马上分道扬镳。 而许樊,看着简如约和男人亲密的样子,刚刚还嚷着要离婚的男人,额上青筋凸起,一副深情被背叛的模样。 “你是不是和他早就认识?还是说他就是那个男人?” 简如约觉得好笑,如果拢着她的这个男人脑满肠肥,是不是许樊才觉得理所当然。 她侧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呼吸猛的一滞,男人的身上带着清冽的冷木香,霸道而又具有侵略性,一如他的人。 危险,却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扫过男人的侧脸,看向许樊,“是或者不是,你已经出局了,不是吗?” “你……果然,果然……”许樊气的咬牙。 简如约只当没看见,她曾经抱有多大的期望,现在就有多少的绝望。 她抿了抿唇,拽着被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虽然你男人很帅,但这么盯着我,我也会害羞的!”男人若无人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勾着嘴角,压着简如约的唇就要亲下去。 简如约没想到他会这么无所顾忌,一时忘了挣扎。 可他却压低了声音说,“演戏就要演到位,争点气!” 闻言,简如约心中一涩,竟然顺从了回应了起来,不管如何,只要能将许樊这干人打发出去就好。 一时,许樊和王素梅的脸色黑如锅底。 “你怎么会这么不要脸?”王素梅气的发抖。 男人深邃的眼眸肆意张狂,将简如约护在了怀里,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你们确定,还要围观?” 许樊从未料到简如约会这样,眼睛气的发红,“简如约,你真是人尽可夫!” 纵然早就心如死灰,可听到这句“人尽可夫”,简如约心口还是猛的扯了一下。 “简如约,我儿子的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的,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 许家一行人骂骂咧咧的走了,简如约浑身僵硬着从男人的怀里退了出来,刚才的暧昧不见踪影,两人间弥漫着叫人无措的尴尬。 她哽着喉咙刚欲开口,突然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浓烈的荷尔蒙扑来,简如约脑子懵了片刻,男人哑着声音开口,“刚才我帮了你,现在你是不是也要帮帮我!” 说话间,男人恶劣的动了动腰腹。 感觉到男人身上的变化,简如约脸色迅速涨红,“对不起……我不是卖的,昨晚只是意外!” 男人却眼眸一沉,似笑非笑的开口,“就你这样的去卖,也没什么市场!” 昨晚,简如约虽然被下了药,除了毫无章法的扭动外,丝毫不懂的如何取悦自己,更不懂得取悦对方。 明显就是个雏。 想到昨晚的情事,男人哑着声音开口,“有一便有二,买一送一怎么样?” 第9章 开发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要不是男人刚才帮她解了围,又加上长的好看,气度不凡,简如约都要以为自己遇到了哪里的登徒子。 “抱歉……我不想!” “可是你的身体不是这么想的!” 男人手段了得,不消片刻……简如约就在他的身下软成了一滩水。 纵然冲动已经被挑起,可他还是没对人用强,缓着声音说,“情动不是洪水猛兽,它是人类本能的反应……” 说话间,他抓住了简如约的手掌,温凉的指腹深深浅浅的在白皙的手掌上勾勒着,仿佛写着什么字。 简如约手痒的很,不由的蜷了蜷手指,男人却沉沉开口,“段郁承……我的名字段郁承。” 原来,男人是在手掌写着他的名字。 只是简如约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三个字具体是哪三个字,身体已经被剥的干净。 两人身体相贴,严丝合缝。 简如约不受控制的低喘了一声,昨晚她昏昏沉沉,理智全无……可现在,她脑子清醒的很。 她不仅能看清男人脸上的每一处表情,还能感受他身体的变化,更无法忽略自己体内奔腾的热流。 她惊讶又害怕,隐隐又有些期待。 “再这么看着我,我可会控制不住的!” 任谁被那双眼睛这么看着,都会失控。 起初,简如约还不懂男人话里的意思。 可身体的热度被挑起之后,她才明白……所谓的控制不住是何等的疯狂。 封存了二十五年的身体像是被突然打开了开关。 欲望破闸,无法收拾。 事后,她沉静在刚才的极致中,神思有些恍惚。 但身旁的男人却已经下床,不到两分钟就穿戴整齐。 “我们的身体很合拍……如果你还要继续,随时可以找我!”语气平和随意,却不复刚才的蜜里调油,完全是一副床上情人,床下路人的模样。 说话间,段郁承在床头的柜子上放下了一张名片,“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想通了随时联系我!” 看着男人转身,简如约沙哑开口,“炮友?” 看着她眼底的受伤和嘲讽,段郁承没由来的心一软,沉声道,“你也可以拒绝。” 见简如约没说话,段郁承继续道,“期间,我们不可以找对方以外的人,不问私事,不谈情……只是身上的合作。” 身体上的合作,只走肾不谈心……现在的简如约需要的不就是这样一段关系吗? 段郁承笃定简如约会答应。 简如约被那深邃的眸子盯着,心里就像是被千丝万缕拉扯着,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但……她说不出同意的话。 段郁承也没有逼她,丢了一句“考虑好了回复我”便转身离开。 这天的事情像一场无厘头的春梦,短暂却又荒唐。 但简如约不知道,这场梦却将她的人生转向了完全不一样的方向。 段郁承的提议虽然荒唐却也有人,尤其在身体被开发之后,可不管男欢女爱是何等得叫人沉溺,现在的她,没这个心思。 段郁承的名片被简如约扔在了酒店的垃圾桶。 一个礼拜后,简如约只身一人去了民政局,在门口看到许樊也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有些意外。 她没有想到许樊居然没有带律师过来。 可她没有料到,许樊却带了一个更厉害的人来。 她母亲江绾眉从一辆黑色奥迪上下来,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豪门太太的名媛范儿,一看到简如约,就抽了她一巴掌。 “是我没有教好你!”江绾眉红着眼睛,“你到底要丢人到什么时候?” 第10章 苏醒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 十八岁简如约被人强暴的时候,江绾眉也这么说过。 时隔七年,再次听到,原本以为麻木的心脏还是觉得疼。 “既然你觉得丢脸,又何必联合简思学花钱找个人来陪我演戏!” “看我被骗你们觉得很好玩吗?” 面对简如约歇斯底里的质问,江绾眉脸色铁青。 江绾眉离婚后,得偿所愿再婚嫁给了富豪初恋,这些年过的顺风顺水,脾气温和了不少。 可不管简如约如何表现,她始终不喜欢简如约。 “难道我们替你着想有错了,要不是许樊……你当时可能得抑郁死了!” “既然如此,你们何不让我死掉?” 江绾眉不敢置信的看着简如约,半响,红着眼睛说,“养出你这么一个女儿,是我错了!” “现在去离婚签字,少给我丢人现眼,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 闻言,简如约扯着嘴角笑了。 这年头离个婚,除了丈夫别人都上赶着送钱,上一个顾若涵,这一次是亲妈……她是不是还能靠这个发财? “你的钱还是留着养老吧,毕竟老头子要是哪天挂了,你还要看继子的脸色!”简如约掉头就走,她可以忍受任何人的非议和嫌弃,唯独不能是她的父母。 “你……”江绾眉气结,“你真的要让人把你婚内出轨的事情宣扬出去才甘心?” 简如约脚步微顿,“怎么,怕影响你的地位?” 她冷笑一声,“说到抑郁,我要是记得没错,你们把一个身患抑郁的女儿丢到了国外,不闻不问……直到半年后才花钱买来了男的陪,说来搞笑,要不是从报纸上看到,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离婚,你们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到这些旧事,简如约的心里便又是无处发泄的悲伤和难过,“我没死,是我自己的努力,和他人无关,您只管做你豪门太太,高知教授,我有自知之明,不会给您添麻烦!” 托了江绾眉的福,这场离婚手续办的很快。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许樊满脸歉意的说,“如约,对不起……” 婚都离了,便宜占尽了,这么假惺惺的难道不恶心吗? 简如约抬手,将手里的离婚证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没有丝毫的留恋,然后不咸不淡的开口,“怎么,钱还不够吗?” “不好意思没有了,麻烦让一下!”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樊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腾出几分莫名的不甘,甚至还有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不舍。 简如约直到完全走出许樊的视线范围,整个人才脱力的停了下来。 眼泪也不受控的掉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结束了这段原本会幸福的婚姻,还是江绾眉事不关己的冷漠。 不过,父母尚且如此,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简如约擦了擦眼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沉沉的,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 简如约还没拦到车,雨就飘了下来。 春末的雨不大,但却冷的彻骨。 简如约在雨中不停的打着嘚瑟,但并没有车为她停留……直到半个小时后,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上来!” 车窗降了一半,露出了段郁承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 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午后,看着这张脸,简如约脑袋里突然响起了段郁承的那个提议。 身体的合作…… 也就这种人才能把约p说的一本正经。 现在无婚一身轻,简如约体内那些不安的因子开始蠢蠢欲动。 自十八岁之后,活的像个木偶一样的简如约在再次遇到段郁承之后,苏醒了。 她想……她和这个男人来一场疯狂的情事。 但她站着没动,等着段郁承决定。 段郁承紧绷的唇线微微耸动,目光微沉,下车将人捞了进去。 简如约被段郁承压在身下,气息不稳,喘着粗气,明明身体没有动作,但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就这么迫不及待?”段郁承声音微哑,透着叫人迷失的蛊惑。 简如约只觉得身体和嗓子一样的干渴,她黑漆漆的目光如丝如缕的勾着段郁承,如瀑的黑发在座椅上摊开,诱惑又风情。 “难道你不想吗?” 车子飘进了雨,充斥着意乱情迷的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气息。 简如约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白色的衬衫根本包裹不住她的身体,敞露在外的皮肤在雨水的浸泡下越发的白皙,上次还没有消退吻痕也越发的触目惊心。 段郁承的眼神明明灭灭,勾唇微挑,暧昧的开口,“想不想,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11章 合作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的眼神透着危险,可却像钩子一样的勾着简如约,她疯狂的圈上了段郁承的脖颈,扬着脸颊开始索吻。 不管任何男人,看着简如约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都会失控。 可偏偏,段郁承像摁小猫一样的摁在了她的后颈,沉着声线道,“虽然是大雨天,但我们不能在大马路上等着交警来敲窗,知道吗?” 简如约刚才所有的疯狂和身体的渴求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冷了下来。 她后悔了。 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在马路上车-震这种事,疯狂而又荒谬,而且她离婚还不到一小时。 就算她不在乎,段郁承会不在乎吗? 她从段郁承的身下挣脱了开来,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有些懊恼的说,“对不起……” 语毕,她就要下车。 段郁承在她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摁着人的脖子将人拉了回来,“慌什么。” 他将简如约摁在副驾驶,不再言语,启动了车子。 车子在雨天的道路上穿梭,车子里却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感。 简如约不安,却又想要破罐子破摔。 她为数不多的体验里,段郁承给她的最新奇曼妙,也更极致地无法自拔。 但,终究她大脑的理智占了上风。 “抱歉……我刚才失态了,你……前面放我下车吧!” 如果刚才不是大马路边,她可能真的就和段郁承再次滚到一次。 现在,她已经没了刚才的勇气。 虽然她想活的随性,但并不想过的放-浪。 段郁承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直到半个小时后,段郁承将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吧的停车场。 简如约愣着没动。 段郁承却说,“这是家清吧,你大可以放心的去发泄一番。” “啊?”她以为,段郁承带着她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以男人的本性肯定会做点什么,结果这个男人却叫她去发泄? 他到底是先礼后兵呢还是真的暖心体贴? 这叫简如约对这个男人有点好奇了。 “我……你……”简如约说的刚才打断的情事。 “怎么,不想去?” 简如约没吭声,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段郁承。 段郁承挑眉,好整以暇的任由他看着,他退伍之前是队里最优秀的狙击手,他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眼里暗波汹涌。 突然,简如约扑在了段郁承的身上,像只炸毛的猫,“这里不会被交警敲窗警告吧?” 段郁承一愣,看着女人眼里的愠怒,微微挑眉,“当然不会!” 段郁承从善如流的搂住了简如约。 简如约看似奔放,实则笨拙而又生涩,可偏偏这种很对段郁承的胃口。 起初,他耐着性子,可直到女人花了五分钟还没有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他反客为主。 “好好享受吧。” 黑色的车子停靠在昏暗的角落里,起起伏伏…… 荒唐的折腾过后,简如约疲倦的躺在真皮座椅上,斜眼看了一眼旁边性感英俊的男人,“上次的事情还算数吗?” 段郁承一怔。 “一对一,合作期间不能与对方之外的人发生关系。” 听着简如约干巴巴的话,段郁承眼神不变,道,“当然算数。” “我答应。”末了,简如约又说,“但不得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段郁承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下,“好。” 两人一拍即合,“合作”就这么定了下来,一周两次,周五周六,有事提前告知对方。 这天恰逢周五,两人第一次履行了“合约”。 段郁承是周六晚上有事离开了,简如约一个人昏睡到隔天中午。 她回到住处兰苑的时候,江绾眉脸色铁青的盯着她。 “你去哪里了?” “有事吗?”这两天,简如约胃口不好,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又被段郁承换着花样折腾,胃里就不怎么舒服,这会儿看到江绾眉,越发的难受了。 “我是你的妈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你……”江绾眉在看到简如约脖颈上青青紫紫的吻痕时,突然顿了下来,“你……你是不是又去找男人了?” 简如约不耐烦的皱眉,“您有事说事,别没事找事……您离婚了还能找第二春,我离婚了难道还不能找个男人了?” 江绾眉被堵的没话说,咬着牙,“好,简如约,你真是好样的。” 简如约不说话。 江绾眉继续道,“你常叔叔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明天去见!” 第12章 相亲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我没有时间。”简如约想都不想的拒绝了。 江绾眉一听,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你现在没工作没家庭的在忙什么,今天你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见简如约还是不同意,江绾眉又补了一句,“他是你爸的学生。” 言外之意,这是他们所有人给她挑的如意对象。 只是她离婚不到一周就给她介绍对象,要说不是蓄谋已久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行,既然你们这么盼着我离婚再嫁,我一定要去见见这位叫你们念念不忘的女婿!” 第二天晚上七点,简如约踩着点到了半山公馆。 以前和郁樊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顾及许樊的自尊心,京城稍微贵一点的地方她都没去过,更不用说半山公馆这样的地方了,以至于她快忘了自己也是简家的大小姐。 如今离了婚,人家经理亲自到大门口迎接。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简小姐,里面请!”经理带着她在一间雕花木门的包厢处停了下来。 “谢谢。” 简如约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看到里面的人,简如约愣了几秒,但里面的人却柔柔笑了开来,“怎么,不认识我了?”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半响才恢复了冷静,“怎么是你,师兄?” 顾容与俏皮的笑了一下,“怎么不能是我了?” 简如约:…… 顾容与是简思学的学生,在简如约读高中的时候,他常常到简家来。 在那段青葱的岁月里,简如约还暗恋过顾容与,只是她那段短暂的暗恋还没来得及表白,顾容与就已经出国了。 这些年,她都没有听说过顾容与的事情。 现在,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相亲,简如约不胜唏嘘,只是当时的心动已无痕迹,况且以顾容与的条件,不至于找自己这么一个离异,还有那么不好经历的女人。 “师兄,我刚离婚……暂时也没有再找的打算,我爸妈那边我会去说,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看到简如约急于和自己摆脱关系,顾容与眼里划过一丝黯然,但他并没有解释自己不是碍于面子过来的,而是真心要和简如约相处的。 他怕吓走简如约。 “好,听你的……”顾容与给简如约倒了一杯茶,“既然不是相亲对象,那作为学长和学妹回忆一下过去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顾容与温润如玉,见多识广,进退有分寸,相处起来非常的舒服。 晚餐也订在了半山公馆,进餐过半,经理突然敲门。 “不好意思顾先生,甜品上错了!” 简如约看了一眼被自己挖了一勺的小蛋糕,刚要开口,牙齿突然咬到了一个硬环。 顿时,她僵住了。 她刚才不小心吃进去了一个戒指。 简如约看着沾满奶油的戒指,有些尴尬的看向顾容与。 “戒指我陪,蛋糕留下!”顾容与说。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从外面推了开来,门口站着两位熟人,许樊和顾若涵。 顾若涵目光在简如约和顾容与之间来来回回的扫,半响才对着顾容与喊了一声,“哥!” 听着这个称呼,简如约脑袋嗡的一声。 世界还真是渺小。 “既然戒指是顾小姐的,那您是拿回去,还是我给您赔个同款?”简如约淡淡的笑着,一点都看不出来认识许樊和顾若涵的样子。 顾若涵刚要说话,顾容与就开口了,“说什么呢,若涵戒指你要是不介意先拿走,等哥哥晚点送你个限量款。” 在顾容与面前,顾若涵没有放肆的胆子,弱弱的应了一句,拿着那枚简如约吐出来的戒指走了。 从头到尾,简如约的视线都未曾在许樊身上放过一丝一毫,完全当做陌生人。 他们一走,气氛很快便融洽了起来。 顾容与不认识许樊,即使见了面也联想不到简如约前夫的身份上来,他依旧进退得体的和简如约聊着天,只是简如约有些心不在焉。 晚饭后,简如约和顾容与准备离开半山公馆的时候,似乎有人熟悉的身影上了二楼,只是她还没看清,就听到顾容与说,“今天相亲的事……我的答案都是一样,如果你哪天愿意了,我一直等你。” “不过,你也不要什么负担!” 顾容与就是这样,永远不会给你造成心理负担。 “谢谢你,师兄,但……别等我,不值得!” 顾容与没再说什么,提议送简如约回家,简如约说自己开车来的。 看着顾容与离开,简如约才站在半山公馆的门口等车,她车子结婚后就卖了,新的还没来得及买。 “怎么,相亲对象没送你回家?” 看到车子里的人是段郁承,简如约眼尾微挑,“我记得段先生说过,不涉及对方的私生活吧!” “我也记得,简小姐也说过要保持一对一的床上关系。” 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的僵持,段郁承接了一通简短的电话,在离开的时候对着路灯下的简如约说,“下周五再教训你!” 第13章 藏娇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晚上八点,在水一方。”简如约刚从北南集团的大门出来,就收到了段郁承的这条消息。 盯着这几个字看了一会儿,简如约才想起今天已经到了周五,而距离段郁承说“下周五再教训你”已经过去了一周。 想到男人上次离去时眼眸中的深沉,她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可段郁承如此遵从合约,简如约反而有些犹豫了。 虽然她在圈子里没有听说过段郁承的名字,可一看那人气度不凡,非富即贵,和这样的男人惹上关系,运气好了,各取所需,可万一失策了…… 如果今天她失约了,所谓的“合作”便只是一句戏言。 简如约站在台阶上,脚下的那一块地砖磨的发亮,最后不知道是脑子发热还是怎么,她回复了一句“好。” 晚上八点,简如约站在在水一方的门口,给段郁承发消息,“我到了。” 很快,段郁承给了她一个具体的楼层号。 看到这一串熟悉,简如约心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按理说像他们这种p友,酒店是最好的选择,可段郁承这样的安排,却叫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毕竟,之前被许樊当众“抓-奸”的经历历历在目。 而且,简家一直以她这个天生反骨的女儿为耻。 简如约站在门口敲门的时候,心里砰砰跳个不停,脸上的镇定也有些勉强。 尤其在段郁承打开门,将她带进怀里的时候。 他刚刚洗过澡,身上都有沐浴露的淡淡冷香,被这种味道包裹,简如约的意识有了几分迷乱。 “段先生这么急不可待?”她故作镇定的调笑,眉眼却带着千丝万缕。 她在回来的路上补了一个妆,此刻,哪里还有温柔软糯的简如约,完全就是盘丝洞的妖精。 “当然,我上周可是提醒过你……要小心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蛊惑的味道。 既来之则安之,简如约从善如流的圈住了他的脖子,亲昵的开口,“那就看段先生的本事了。” 以前,许樊说他喜欢保守的女生,所以就是在两人为数不多的亲吻里,简如约都表现的非常矜持,这也是后来,在许樊说他自己不行的时候,她没有以身试验的原因。 不过遇到段郁承,他们就像是契合的环扣。 简如约被段郁承抱到了浴室。 一进浴室,她就感觉自己像个狮子盯上的肉,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怎么,怕了?” 面对段郁承的挑衅,回答他的是简如约的一个吻。 两人在浴室折腾了一通,简如约浑身瘫软的躺在浴缸里,看着一旁丝毫不见疲惫的男人,心里忍不住的腹诽,这人怕是喝了鹿血吧。 “简小姐,你这么看着我……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那你来呀!” …… 简如约一直到周六中午才醒,看着旁边空落落的位置,心里莫名也空了一下。 这种床上亲密如爱人,床下陌生如路人的感觉真是叫人不爽。 可你情我愿的“合作”,这种模式才是规矩。 她起床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想出去找点东西,却发现这种房子的厨房装修的跟样板房一样,只是厨具都没有。 幸好,还有冰箱,里面倒是有不少的吃的。 还算有点良心。 简如约一边坐在沙发上啃面包,一边打量这幢房子。 房子面积有一百五了,但除了厨房和浴室,就只有那个放着一张大床的卧室了。 唯一有亮点的就是客厅了,不仅有沙发茶几,还有个小吧台,旁边的酒柜上都是价钱不菲的酒。 典型的金屋藏娇居所。 空间大,能够发挥的地方多。 简如约咬了一口面包,突然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她放下手里的面包刚要起身,就听到了卧室的手机铃声。 进去一看,结果是许樊的电话。 迟疑了几秒,简如约接了起来,“什么事?” “来公司交接一下!”许樊说的理所当然。 “不好意思,我没空!”简如约直接挂断了电话。 很快,许樊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他连着打了好几个……简如约都没有接。 最后,许樊终于消停了,但小琪的电话来了。 明知道是许樊授意,但简如约还是接通了,毕竟小琪是无辜的。 “如约姐,不好啦……甬发的人找上门了。” “和甬发的合作不是顾若涵负责了吗?”简如约冷冷的开口,离婚前,许樊嫌弃甬发的合同是她“睡”来的,结果离婚后,他还是堂而皇之的拿着这份合同去赚钱,当真是卑鄙又恶心。 “是呀,可是甬发的人点名就要你负责,如约姐……”小琪乞求道。 “抱歉,我已经不是睿达的员工了,他们公司的事务我不便插手!” 语毕,简如约就挂断了电话。 她心情烦乱的薅了一把头发,忍不住的跺了一下脚,就算许樊将她在睿达的股份悉数抢了过去,但睿达能有今天,百分之五十都是她的功劳。 且不说睿达的启动资金是简思学给许樊的报酬,就睿达成立后,她前前后后也没少打点,就算不管许樊,里头的那些员工大多数都是她招来的。 甬发的合同对睿达至关重要,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况且当初被迫离职的时候都没有和甬发说明情况。 简如约这个人就是表面上看着心冷如铁,但耳根子比任何人都心软,不软睿达那股份能说不要就不要! 一个小时后,简如约出现在了睿达门口。 她刚到,甬发的负责人就气呼呼的冲了出来,在看到简如约的时候,气急败坏的将一份文件扔在了简如约的身上,“你们睿达等着吃官司吧!” 简如约一头雾水,甬发的负责人已经走远了。 她捡起地上的文件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的铁青,“许樊,你是不是为了钱连最起码的底线都没有了?” 竟然将没有检验合格的药品就投入市场! “简小姐,你怕是忘了甬发的合同上签的可是你的名字!”站在许樊身后的顾若涵说。 第14章 示弱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小姐,现在你惹出了这么大的摊子不会想赖掉吧?”顾若涵说的煞有介事,完全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起初,简如约还有些被人设套的愤怒,毕竟甬发这个单子她签的不容易,可看着顾若涵一副站在正义制高点的模样,她突然觉得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的自己,有点可笑。 她和许樊早就离婚了,而且还净身出户,别说这睿达的事务她插不上手,就连这大门许樊估计都不敢让她进,万一她这个被赶出家门的简小姐回去了呢? 思及此,简如约漂亮的眉眼微挑,平静而又冷漠,“所以?” “我已经报警了,我相信警察会给我们大家一个合理的说法。”顾若涵说。 简如约简直不知道该说顾若涵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还是本就愚蠢,她看着许樊已经黑透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冷厉的弧度,“那好啊,我等着警察来抓我!” 语毕,简如约转身就走,但身后却响起了许樊的声音,“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睿达的存亡?” “这间公司是我们的心血,你真的就不管不顾了吗?” “这里的员工都失业了你也不在乎吗?” 他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怨念,好似简如约抛弃了他一样。 要不是经过了离婚这一茬,简如约简直要被许樊这精湛的演技给欺骗了,可现在,她只想给过去的自己洗洗眼睛,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男人。 “许总,别煽情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担,但若不是我的,你们谁也诬陷不了!” “你以为要不是我在乎员工,我还会踏进你睿达的大门,许樊……你未免也太自我良好了!” 简如约要离开,可许樊还是不死心,他一把拽着简如约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门外是顾若涵不满的咒骂,“许樊,你开门!” 许樊置若罔闻,静静的盯着简如约,说,“如约……我后悔了,你回来吧!” 以前,只要许樊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他就会来对视这一招,可现在……早就不管用了。 “抱歉,许总,我没兴趣。”说翻脸就翻遍,说求饶就求饶,她居然以为这个男人自尊心强,他许樊哪来的自尊心! “如约!” 许樊急了,连忙去拉简如约的手,但被她甩了开来。 “许樊,你这么演戏不累吗?”简如约挺直了脊背,语带讽刺的开口,“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求顾若涵,她不是顾家的大小姐吗?” “只要顾家愿意,再给你开一间睿达都不是问题!” 说完这句话,她不管许樊脸上的神色,拉开了门。 门外,顾若涵冲了过来,神色紧张,“你们在说什么?” 简如约眼疾手快的躲了开来,她可不想顾若涵的肚子有个好歹找她碰瓷,让人流产这种能力,她没有! “你自己去问你的樊哥哥呀!” “你……我警告你,这次的事情你吃不了兜着走!” 简如约冷笑,“那我们便拭目以待。” 离开睿达,简如约一肚子的火,许樊这个人简直是一言难尽。 偏偏这个时候,江绾眉来电话了。 “有事?” “你吃炸药了?”江绾眉嫌弃了两句,说,“今天周六,晚上过来吃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不爱吃糖醋排骨了!” 当年,她得知他们离婚后,不顾医生的反对一个人跑回了国。 饭桌上,江绾眉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说,“你十八岁了,你也不需要我们照顾了……以后,懂事点。” 江绾眉口中的懂事便是少给他们添麻烦。 当时,简如约并不明白,所以在一个雨夜她发病的时候,习惯的给江绾眉打电话。 结果江绾眉赶来后丢了一句,“你以后少给我添麻烦!” 此后,简如约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的父母,再也没有吃过糖醋排骨。 江绾眉把自己的关心当做施舍,可她不知道,简如约已经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了。 “你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关心你说我冷漠,我关心你又是这个态度!”江绾眉道。 “那以后别再联系了,免得难为你!” 简如约挂断了电话,咬着唇将喉咙间的酸涩吞回了肚子。 其实,江绾眉算好的,毕竟她离婚的事情,不仅参与了,还事后过问了。 而她的父亲简思学,除了把她这个女儿骗的团团转,什么都没有做。 简如约带着一身的负能量回到了在水一方,开门的时候,她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段郁承。 “你……” 段郁承看着她乱七八糟的头发,神色微沉,随后又神色平常的走到了简如约的面前,自然的伸手,替她整理好了乱发。 直到那一头黑发再次变的柔顺,他才说,“好了!”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段郁承这番动作背后的深意。 段郁承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疑惑,温声道,“吃午饭了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简如约才想起她连早饭都没有好好吃。 “想吃什么?”段郁承问。 简如约虽然胃里空的,但她并不觉得饿,可听着男人如此关怀的话,她心里激荡着一股暖流,无法克制。 今天遇到了这么多烦心的事,可因为男人的这么一句话,她的心情豁然开朗。 这个男人真是一个合格而又温柔的床伴,如果…… 如果什么,简如约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想太多。 她强迫自己收回落在段郁承身上的视线,但在看到他领口下不小心露出的吻痕时,视线猛的顿住了,随后脸颊一红。 察觉到简如约的视线,段郁承眸子微沉,“怎么,还想来?” 本来,这只是一句挑衅的话,谁料到简如约居然真的答应。 “来!” 段郁承眯了眯眼睛提醒道,“现在是下午三点。” 言外之意,青天白日的进行身体“合作”有些过分,尤其昨天晚上简如约并没怎么休息。 “怎么,段先生不行了吗?” 女人问男人这个问题,那就是送羊入虎口。 段郁承轻笑,揽过简如约关上了门,直接将她抵在了门板上。 鼻息相缠,段郁承声音里带着危险的讯号,“待会,可不要讨饶!” 男人说到做到,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简如约躺在床上,浑身像被碾压过一般,可段郁承丝毫不见疲惫。 “先睡一会儿,我去叫点吃的。” 男人吻温柔的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那吻不带任何情yu的气息,干净的却叫简如约沉溺,她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湿润的眼眸热切,“段先生,我们……” “嗯?”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将那句荒唐的话咽了回去,“我是说我们可以出去吃吗?” 第15章 过界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按理说两人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不适合到外面去抛头露面。 所以话一出口,简如约就后悔了。 “那个……还在不出去了吧,我不想换衣服了!” 段郁承仔细的看了一眼简如约,应道,“好。” 看着他离开了卧室,简如约心头那点旖旎的心思顿时荡然无存,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见到长的好看,性子好的男人便迈不动腿了。 半个小时后,段郁承喊简如约出去吃饭。 本来,她以为自己饿的早就没了胃口。 可当她看着认真置菜的段郁承,又觉得蠢蠢欲动。 许是屋子里的温度不低,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雪白的衬衫袖子被黑色的袖箍箍着,露出结实却并不夸张的小臂,那双修长的手指摆放着瓷白的餐具,远远看着……就是一副唯美的画。 女人都是视觉动物,简如约也不例外。 她觉得自己刚刚生生压下去的心跳都开始紊乱了起来。 “段先生,你是做什么的?”像这么气质卓然的男人,少说也是是哪个世家的少爷。 段郁承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了一眼简如约,“一点小生意!” “我还以为你是老师呢,一本正经的时候有点像兵哥哥……”简如约说着,慢慢的走到了段郁承的面前,带着几分戏谑说,“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男人淡淡的掀了掀眼皮子,道,“别乱撩!” 简如约挑眉,“那你到底有没有心动?” 段郁承抿了抿唇,一把将简如约抵在了餐桌上,“我可不想待会再热菜!” 简如约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以为段先生是君子呢!” “我也以为简小姐是烈女呢!” 简如约没占到便宜,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再烈的女子碰到段先生这样的男人,也有欲罢不能的时候!” 段郁承抵着简如约的力量重了几分,声音里带着警告,“吃饭!” 简如约玩味的笑了一下,在男人的脸上落下重重一吻,然后在他惊诧的目光中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段先生,吃饭!” 段先生眼神暗了暗,道,“嗯,吃饭。” 但饭后,段先生就给简小姐进行了一番深入的饭后锻炼。 一顿折腾后,简如约昏沉睡去,而段郁承则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什么事?” “简小姐被人起诉了。”高远晚上就给段郁承打了一通电话,但一直没有人接听,后来他只好给段郁承留言。 “说说怎么回事?” 高远将甬发和睿达的事情给段郁承解释了一遍,说完后有些有缘的问段郁承,“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处理吗?” “嗯。”段郁承说,“这件事情我不便出面,你全权负责,莫要让她受到伤害!” 闻言,高远一愣,但段郁承的事情他向来不会过问,“是。” 段郁承挂了电话,看着被夜色笼罩的城市,心思复杂。 - 隔天,简如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段郁承的怀里,而且她的腿还死死的缠着人家。 按照两人“合作”的细节,今天已经是周日,不存在亲密接触。 可现在,两人的身体锁死……这种情况,该怎么算,难道是违约? 就在简如约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传来了男人一句不满的轻哼,“再睡一会儿!” 语毕,他又将怀里的简如约牢牢的扣住。 简如约被他勒的喘不过气,“那个段先生……你松开一点,我没办法呼吸1” 段郁承听话的松了一点,但落在她后背的手却一点点的移到后腰。 察觉到危险的信号,简如约小声的提醒,“段先生,今天是周日……不在上床的日子里面!” 此言一出,刚刚还有些暧昧的气氛一时变的尴尬。 简如约也觉得自己脑子有病,既然都跟人滚在了一起,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她正想着说点什么挽回,但段郁承已经客气而又疏离的松开了她,“抱歉,是我逾越了!” 他这么说,简如约只好干巴巴的应了一句,“没事!” 经过这么一搅和,两人都没了睡意。 段郁承先起床去了浴室,避免了简如约的尴尬。 可等他从浴室出来,准备直接离开的时候,简如约心里却有点不舒服,她真是说话不经大脑。 “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段郁承依旧温和的开口,“怎么会?规则本来就是叫人遵守的!” 简如约粉唇翕动,她想说其实规则也是可以被打破的。 但男人温和的背后却是冷漠的拒绝,这叫她很受伤,明明是你情我愿的“合作”,可现在搞的她被包养了一样。 “段先生,我们下次还是在酒店见面吧!” 段郁承沉默了,眼神里氤氲着简如约不懂的深沉。 简如约手指不自觉的攥紧,然后她听到男人说,“好。” 第16章 不欢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在水一方明明是段郁承的房产,可偏偏先走的那个是段郁承,简如约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莫名的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尤其当她看着自己散落在各处的衣服,这种感觉尤为的强烈,之前被许樊背叛的那种熟悉感再次涌了过来。 她从那一堆衣服中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给段郁承发消息。 可手机打开,跳出来的却都是许樊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她看都没有看一眼消息,悉数删除,随后将许樊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做完了这一切,简如约心头那股滞涩舒缓了不少。 点开段郁承的对话界面,她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敲不下去。 凭感觉讲,段郁承是个合格的床伴,虽然在床上凶猛了一些,但从来没有过分的要求,况且单纯凭那张脸都足以让无数的女人前赴后继。 简如约抿了抿唇,退出了对话框。 从在水一方出来,简如约直接去了兰苑,经过保安亭的时候,保安突然喊了她一声。 “简小姐……有人找你!” 闻言,简如约看了过去,便看到了神色有些憔悴的许樊。 “如约!”许樊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小跑到简如约的身边,有些试探的说,“这小区管理还挺严格的,没有业主卡都不让进……这里应该不便宜吧!” “许樊,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这里是我租的,况且我买这里的房子,也不用捞你许樊的钱!” 听简如约这么说,许樊脸上划过各种表情,最后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打住!”简如约不想听他煽情,“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说来搞笑,以前他俩是夫妻的时候,一周也见不了几次面,如今离婚了……见面的频率倒是高了起来。 许樊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无措的搓了搓手,“我能不能去你的新家参观一下,况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有什么你直接说吧,我家没什么好看的!” 许樊三番两次的讨好简如约,都被她冷淡对待,耐心快要耗尽了,但想着这次来的目的,他还是耐着性子说,“如约,还是甬发的事情,我们协商了赔偿的事情,但因为这个合同的事情是你签下的,所以赔偿这件事情也要麻烦你了!” “当然,赔偿的钱我不会让你承担一分一厘!” “如约,我发誓!” 看着许樊一脸真诚的模样,简如约忍不住的嗤笑,“许樊,别来找我了!” 给人当枪使这种事情以前做做就算了,她可不是圣母白莲花,给离了婚的前夫去顶罪。 “如约,你别走,这次我真的求你了!”许樊拉住了简如约的手臂。 两人拉拉扯扯的,不远处的保安拿着茶杯八卦的探出了脑袋。 简如约上午和段郁承不欢而散,这会儿被许樊揪着胳膊,心里越发的烦躁,说话的时候便没有留任何的情面,“许樊,别忘了,我们离婚了!” “当初,你妈亲自把你和顾若涵上-床的视频发给了我,你们母子合力为的不就是让我净身出户吗?现在一切都如了你们的愿,现在还要怎样,让我替你定罪蹲大狱?” 一想到离婚这件事,简如约在强大的自制力也收不住了,“许樊,我脑子正常,况且我没有爱你爱到不分青红皂白的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她甩开许樊的手臂,转身离开。 一直隐忍的许樊突然开口,“怎么,傍上高枝了就觉得嫁给我是耻辱了!” “简如约,你为什么把自己爱慕虚荣的模样说的如此动听?简思学给你的钱你收了没有?” “那又怎样,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况且你当初嫁给我难道不就是觉得我善良可欺,不去计较你那些丑事?” 善良可欺?丑事? 简如约简直都要气笑了,她攥紧了拳头转身,面无表情的开口,“许樊,积点口德吧,别再把那点虚假的回忆弄脏了!” “你……”许樊气的一时说不出来话。 半响,他盯着简如约远去的背影低吼,“你既然想公事公办,那就等着警察上门吧!” 简如约抿紧了嘲唇,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只是,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 周一上午,简如约收到了北南集团的录用消息。 “简小姐,请您三天后到北南集团销售部报道……” 挂了电话,简如约多日来的郁闷一哄而散。 这些日子,总算是发生了一件好事,其实从睿达离开后,她不是没想过去舞蹈团工作,可人心里总是有一股子的牛筋,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周四,简如约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北南报道,从人事部去销售部的路上,她远远看到一群人聚集在电梯口。 为首的人身影挺拔颀长,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脸。 “这位是董事长的小儿子,年初刚从部队回来,暂时在集团学习!”旁边的人事经理说。 简如约点了点头,她对豪门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跟着人事经理去了销售部。 而电梯口,为首的男人在她转身的瞬间侧头望了过去,在看清她的侧脸时,眼神微微一沉。 第17章 重色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怎么了?”人事经理看着突然转身的简如约问。 就在刚才,她感觉有一道视线紧紧的贴着她,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没什么。”简如约淡淡抿了抿唇,转身跟上了人事经理的脚步。 北南集团发展成熟,每个部门职责清晰明确,可即使这样,简如约作为一个新人,需要熟知打量的制度章程,不仅如此,她还要快速上手销售部的业务。 人忙碌起来,日子过的飞快。 别说许樊和甬发的烂摊子,就连段郁承都被她忘在了脑后。 直到周六加班结束,她听到同事小艾抱怨,“要不是老大每年给我们部门争取到的奖金最多,我才不想每个周六都加班!” “周六?”收拾东西的简如约心头一跳,声音不自觉扬了几分。 小艾同情的看了一眼简如约,“真可怜,加班都加傻了!” 小艾比简如约大一岁,但是个性子大大咧咧,自来熟的戏精,也因为有这个同事,让简如约很快的融入了销售部这个充满竞争的部门。 所以在面对小艾的时候,简如约没有面对其他人时的冷淡。 “简小姐,同病相怜而已!”简如约将桌子上的文件塞到了包里,大步往门口走去。 “喂喂喂,这么着急去找男人呀!”林小艾还爬在桌子上,一副累的起不来的模样。 “对啊,嫉妒呀!” 简如约说着话,人却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林小艾看这简如约的背影,不满的嘟嚷,“重色轻友!” 重色轻友的简如约从北南出来后,直奔【澜悦】酒店。 这是两人不欢而散的那天晚上,段郁承发到她手机上的酒店名字。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也不像是来过人的样子。 “段先生来过吗?”简如约给前台打电话。 “还没有。” 简如约挂了电话,心里空荡荡的,但又觉得有些生气。 她加班结束连饭都没有吃就直接来澜悦了,结果人家还没有到。 可想到两人约定的是周五和周六,昨天是周五……她失约了。 段郁承是不是昨天也等了她呢? 可为什么段郁承没有发消息给她呢?只要他提醒了,她一定就会过来的。 他这么冷淡,是不是想要结束这段关系了? 就在简如约胡思乱想,纠结着要不要给段郁承发消息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开门声。 她转头望过去,便看到站在门口,微微有些讶异的段郁承。 但很快,男人脸上的表情消失干净,他说,“你来了。” 简如约没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段郁承。 两人本来交情就不深,可就在刚才,她看着男人进门,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扑到他怀里的冲动。 “段先生,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闻言,段郁承微微抬眸,眼里划过一丝疑惑。 简如约从床沿上起身,不疾不徐的走到了段郁承的面前,漆黑的瞳仁盯着他,再次开口,“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吗?” 这次,段郁承摇了摇头,“不记得。” 三个字,却叫简如约一阵失落。 察觉到她眼里的失落,段郁承在她转身的时候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将她靠向自己,“简小姐在失望什么?” 他声音本就低沉,刻意压低的时候就像是在引诱。 简如约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说,“就是觉得像段先生这样的人,不该找我这样的一个床伴。” “所以你觉得我们是旧识?” 本来是一句随意的猜测,但听到男人这样问,简如约心脏鼓噪的厉害,因为她觉得这是唯一解释段郁承选择自己作为床伴的理由。 她脸颊有些燥热的开口,“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段郁承略带微凉的手指摸了摸简如约漂亮的凤眼,说,“不过,那样便没了旁人机会!” 他说的隐晦,但简如约知道他在说她和许樊的婚姻。 “谁不懂事的时候还没碰过几个人渣!”简如约说,“只要我现在怀里抱着的,是独一无二就好!” 段郁承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很低,但动勾的人心痒。 这一笑,打散了简如约之前的顾虑,她主动的圈上了男人的脖子,“昨晚,你来了没有?” 段郁承微顿,说,“没有!” “当真?” “嗯。” 简如约却说,“抱歉,昨天是我忙忘了,但我今天会补偿你的!” 她话音落下,男人的眼神就猛的一沉。 紧接着,天旋地转,简如约被段郁承扛进了浴室。 不知道是不是简如约的错觉,她觉得段郁承比之前几次都凶猛,好几次她受不住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可他不但没有停,反而变本加厉。 两人胡闹到了后半夜,简如约是一点力气都没了,但看着将她抱入浴室清理的男人,忍不住的问,“段先生,你是妖精转世吗?” “怎么体力这么好?” 虽然两人接触的不多,但段郁承多多少少摸到了一些简如约的脾性。 比如现在,她一脸餍足,那张原本就俏丽的脸上多了几分艳色,叫人忍不住的想要欺负她。 可她本人不自知,还在撩拨。 段郁承像拎猫一样的摁在了她的后劲,低声警告,“别浪,不然今天晚上你别想睡觉!” 简如约本想说,来就来啊。 可她看着段郁承不像玩笑的模样,很怂的闭上了闭嘴,心里却在想着要去健身房锻炼一下体力了。 段郁承无奈的低笑了一声,说,“假正经!” 其实简如约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还可以这样的不正经,遇到段郁承之后,一切就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这天晚上,两人照旧同床而眠。 第二天,段郁承准备要走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简如约拉了一下他的袖口。 “段先生,可以留一下你的号码吗?”简如约看着男人平静的视线,小声的说,“你之前给我的……我不小心弄丢了!” 简如约全然“忘了”自己把人家名片扔垃圾桶时的义愤填膺。 但段郁承也不是好糊弄的。 “既然丢了那说明就不重要,以后我们过不来的时候提前发消息告知对方!” 两人昨晚还缠缠绵绵的,这会儿段郁承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这叫简如约很介意。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撒娇意味,“万一消息没注意到呢?” 这次,段郁承没有回答,而是盯着简如约问,“简小姐,是想和我谈恋爱吗?” 第18章 迷眼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小姐,你是叫我同意还是……拒绝呢?” 见简如约怔愣在原地,段郁承又补了一句。 如果说刚才简如约还有些痴心妄想,那么现在她恨不得咬舌自尽,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意快要挂不住了,但还是扯着嘴角说,“段先生何出此言?” 她故作潇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好笑。 “我刚从婚姻的坟墓里跳出来,又怎么会想着掉进一锅迷魂汤呢!” “要我说我们微信删除都行,反正周五周六越好的,直接来澜悦就行,况且……” 简如约生怕让段郁承发现自己刚才话里的漏洞,不……是她心里的缝隙,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 一个失婚女人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一个不仅英俊,而且魄力非凡的男人,怎么能控得住自己不去依赖。 尤其时段郁承,想要穿过那道缝隙,轻而易举。 “况且,我们只是炮-友而已。” 她说完话,段郁承一直都没有接,可他的视线却一刻从简如约的脸上挪开,这让简如约越发的尴尬,但又不知如何化解。 “哦,差点忘了……我还要回去加班的!”她松开了拽着段郁承袖子的手,慌乱的从床上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闻言,简如约穿衣服的手猛的一僵,她想问一句“你不是什么意思?” 但最后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问。 刚才,段郁承提醒了她。 不管他们多么的契合,但仅限于床上。 下了床,他们就是陌生人。 “段先生,我明白的,刚才……是我糊涂了!” 说完这句话,简如约捞起地上的长风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几乎夺门而出。 段郁承看着紧闭的大门,蜷曲的手指紧紧攥起。 简如约从澜悦出来的时候,天空居然飘着小雨丝,昨晚他们发疯似的折腾,现在她走路都在打票,何况她已经连着两顿没吃饭了。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饿,只觉得空荡荡的胃里有些恶心。 尤其在想到段郁承的那句“简小姐,是想和我谈恋爱吗”的话时,胃里痉挛似的难受。 简如约扯住了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心里大骂自己异想天开,被美色迷了眼,男人根本都是大猪蹄子。 在路边淋了十几分钟的雨,简如约那时而滚烫,时而冰冷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兰苑。 可就在她上车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江绾眉的声音。 她先是目光凌厉的在简如约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随后怒不可知的低吼,“你这是在做什么?” 简如约早习惯了江绾眉对她不问缘由的质问,可在这个绵绵细雨的初春,看着自己亲生母亲犹如看ji女一般盯着自己的模样,她的心还是狠狠的依旧。 “常太太,有事?” 江绾眉再嫁的男人姓常,简如约这么喊,实际上是提醒她……她们之间的关系。 果然,江绾眉脸色铁青,“你以为我想管你,要不是许樊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我会冒着雨来找你!” 许樊,又是许樊……故技重施。 还真以为她简如约是个听妈妈话的小丫头吗? 简如约不去计较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直接对江绾眉说,“那真是辛苦你了!” 语毕,她转身要走。 “你就算和许樊离了婚,也不能因为感情就把人家经营了多年的公司毁于一旦……亲家母那么可怜,如果许樊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忍无可忍的转身,面无表情的开口,“首先,他公司经营的盛衰和我没关系。” “其次,你口中可怜的亲家母不仅会抓奸,而且还会给媳妇发儿子和小三的视频!” “再不济,你们不是钱多吗?还可以去让他再创业一次!” 冷静的说完这三句话,简如约不管江绾眉脸上的神色,大步离开。 第19章 旧事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你站住!”江绾眉在简如约的身后低喊。 简如约没停,她不顾豪门夫人的仪态小跑了过来挡在了简如约的面前,“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什么小三,什么视频?” 简如约嘲讽的轻笑了一下,“怎么,亲爱的母亲大人要给我打抱不平吗?” “不需要,我和许樊已经离婚了,就算没有离婚,我的事情也和你没有关系!”简如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攥着,说,“以后别来找我了,更不要给我乱找什么男朋友,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什么男朋友要在酒店里面约会,简如约你当我是傻的吗?”江绾眉在放弃了豪门贵妇的“修养”之后,其实和普通的撒泼妇女没什么区别。 “不管你怎么认为,我有男朋友是事实,算我求你……别管我的事了,妈!” 听到这声“妈”,江绾眉眼皮子猛的一颤,眼睛迅速的泛红了,而简如约只当没看到,她和父母的缘分浅,这辈子便不求什么承欢膝下。 至于,她和许樊的事情,她自己会去解决。 “你当真就这么厌烦我?”江绾眉似乎在强忍着眼泪。 简如约本以为自己早就炼了一颗铁石心肠,可现在,她听着江绾眉的哽咽声,还是觉得难过,可这不代表他们能够重修旧好。 她抿了抿唇,紧绷着下颌,说,“是!” “好,我不烦你!” 江绾眉虽然年过半百,但依旧有可少女心,而且是自尊心超强的少女心,她习惯了别人迁就她,像简如约这样的天生反骨的女儿,她们相处不到一起去。 简如约回到兰苑,一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她随意煮了一晚面条,勉强果腹便昏沉睡去。 她再次梦到了十八岁时候的事情。 那天晚上,她在【匆匆那年】的酒吧参加毕业聚会,聚会快结束的时候,她的母亲来了电话,包厢太吵,她怕被母亲责怪,便去了洗手间。 电话里,江绾眉说她们晚上有个紧急会议,不能回家,叫简如约自己回家。 这种事情,简如约从小经历到大,便觉得没什么,可那天是简如约十八岁的生日,而她的父母忘的干干净净。 她心里难掩失落,回去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一场噩梦因为她走错包厢而发生了。 简如约记得清清楚楚。 她进门后,便看到了一片昏暗的灯光,而灯光的阴影处蜷缩着一个青年。 他看到她,凶狠的开口,“滚出去!” 简如约吓了一跳,双腿发软的转身。 可偏偏,包厢的门不知什么时候锁的死死的,无论她怎么大喊大叫,外面都没有回应,而且她的手里在这里根本拨不出电话。 “我叫你滚出去,听到没有!” “门打不开……我打不开门!”她站在门边,听着青年一声高过一声的低喘,心里的恐怖无端被放大了数倍,她急的都哭了,可横在她面前的那扇门纹丝不动。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她本能的回头,看到青年手里攥着一把玻璃渣,鲜红的血不断的从他的手掌心往下掉。 “你……你……”简如约惊恐的贴着门,生怕青年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扎到自己的脖子上。 可她预想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那个青年捡起碎片扎在了自己的大腿,就在他准备再次动手的时候,简如约扑了过去,将他手里的玻璃片夺了过来。 青年如狼的目光犀利的盯着她。 简如约结结巴巴的开口,“这样……会……流血而亡的……” “多管闲事!”青年冷漠的开口,一把推开了简如约。 简如约被推到了那堆玻璃渣上,她痛的叫了出来。 青年犹豫了一会儿,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可偏偏,他低估了自己的体力,简如约倒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肌肤相贴,青年的呼吸越发的粗重。 简如约被这种呼吸声刺激的头皮发麻,她从青年的身上爬起,却被一把拽了下去,压在了身下。 “对不起!” 那是青年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的事情是简如约的噩梦。 在那天昏暗的包厢内,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夺去了清白,甚至连脸都没有看清,只记得他模糊的背影。 但最叫她痛不欲生的是第二天同学群里的疯传的音频。 而音频的内容就是前一天晚上她被人糟蹋的声音。 这段音频虽然因为举报很快就删了,但同学里面留底的人不少。 因此,她被学校报送的舞蹈学院也泡了汤,匆忙之下,他们将已经患了抑郁症的她送出了国。 她本来以为,那晚的事情,她的父母选择了息事宁人,可事实却是那么的不堪。 买通许樊扮演喜欢她的人,追求直至结婚,现在荒唐离婚……而那个在抑郁症中挣扎了一年多的自己,最后被迫学了自己不喜欢的工商管理。 可即使是这样,简思学还是不认她这个女儿,只因为简如约偷偷在大学辅修了爵士。 简思学认为跳爵士的女人都是不正经。 可笑的是,最后简如约为了许樊没能坚持自己的梦想,而是去做了销售。 她从旧事中惊醒,看着满屋子的黑暗,一时没能从梦境中抽离。 那天晚上的那个青年,在她抑郁症好了之后,拜托国内的还有沈佳期查过,可没有任何的信息,一切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再次回想当年的事情,她脑海中回荡的竟然是那位青年的“对不起”,可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他毁了她的一生呀。 简如约揉了揉脸颊,长叹了一口气。 当年,她最不该的便是的推开了那间包厢的门。 所以,错的人还是她。 简如约去浴室洗了一把脸,终于清醒了不少。 她回到卧室的时候,手机在想,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莫名的,她心头一跳。 “你好!” “是我!” “我知道。”简如约握紧了手机,明明刚才还一片阴霾的心情,在此刻,她听着男人的声音竟然莫名的好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简如约抿了抿唇,刚想要说点什么,却听到男人说,“下次有急事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我!” 闻言,简如约一愣,顺杆爬,“即使凌晨失眠的时候?” “简小姐我怎么回答?”男人似乎刚刚洗过澡,声音有些低,有些沉,性感的有些撩人。 “唔……比如你说,想和我……嗯嗯……的时候就可以打电话呀!” “嗯嗯……是什么意思?”段郁承一本正经的明知故问。 听他如此认真,简如约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后她无比认真的开口,“谢谢你,段先生!” 虽然他早上的时候冷漠而又绝情,可现在,他却温暖了简如约一颗带着成年烂疮的心。 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孤单的雨夜没那么难过。 第20章 清算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挂了段郁承的电话,简如约的嘴角还是上扬的。 有的人就是有一种这样的魔力,明明没有做什么,但却让你的心里跟吞了蜜饯一样。 但这种甜,在简如约听到敲门声,开门后看着许樊跪在她面前时,荡然无存。 “如约,我求求你,睿达是我的心血,它要是倒闭了……我这辈子就完了,我妈就我这一个儿子,我要是出事了,她怎么办?” 许樊说跪就跪,眼泪也是掉的一点都不含糊。 “如约,我……我后悔了,和你离婚我真的后悔了!” 许樊后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简如约是真的后悔了。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说男人不能跪,但像许樊这样孬种的下跪让简如约恨不得立刻去洗眼睛。 “许樊,你如果没有做违法的事情,睿达怎么会完蛋,况且……如果你真的犯事了,我又能帮你什么?” 一听这话,许樊的眼泪立马止住,有些激动的说,“可以的,你可以的……只要我们复婚就可以!” “或者你去求简总,只要他同意,办法多的是……如约,求求你,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简如约觉得自己下午没睡醒,不然这么荒唐的话怎么能从那个骄傲,恨不得把自尊心捧在天上的许樊口中出来。 面前的这一切更是荒唐的可笑,“顾若涵呢,她不是自诩家族庞大吗?你不也看上了她家的实力吗?怎么……如意算盘没打响吗?” “如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被顾若涵骗了……她根本就是顾家的什么大小姐,而是私生女!” 听到这里,简如约真的是气笑了,不知道是该笑许樊的势力,还是笑顾若涵的虚伪。 “抱歉,我不能帮你!” 简如约将许樊挡在了门外,回到房间,她心里烦乱的厉害,按理说,这件事情虽然严重,但也不至于让睿达倒闭。 其中难道另有猫腻? 思来想去,简如约还是给小琪打了一个电话。 “如约姐!” “睿达怎么回事?”简如约省了寒暄,开门见山道。 没想到这次小琪犹豫了。 “很严重?” 小琪“嗯”了一声,接着声音很低的说,“那批药虽然投入市场的不多,但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有些人也出现了发热,呕吐等症状,有关部门介入调查后,只要是和这个项目有关的,都没能逃脱。” 顿了顿,小琪说,“许总自然也没能躲过。” 简如约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制药公司,如果在制药的环节出现了问题,这不仅是到的问题,更是犯罪。 “如约姐……你真的不能帮帮许总吗?顾小姐在出事后不仅把孩子打了,还辞职躲到家里去了,许总孤立无援,真的很可怜!” 简如约沉默,许樊的境地竟然比她想象的更要严重。 本以为,她会新生快意,可现在……她除了惋惜没有旁的情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商人。 简如约沉默了几秒,问小琪,“我能帮他什么呢?顶罪吗?” 闻言,小琪在电话的那头哭了出来,“如约姐,对不起……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小琪没有说,但简如约还是猜到了。 小琪喜欢许樊。 “感情的事情谁也不能控制,况且我们已经离婚了……”简如约深吸了一口气,说,“进去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表现好还能早点出来,那么多债他何时能还的完。” 小琪哭的更凶了。 “我大一刚入学的时候,他作为学长负责迎新,接的人恰好是我,那时我穿着老家的粗布衣,布鞋……所有看到我的人都在笑我,可唯独他没有,他说,即使我穿的再破,也比那些穿着限量版的姑娘好看。” “如约姐,你说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扬言要为国家的医药事业做贡献的人去了哪里?” 小琪的哭声还在继续,简如约也想问一句,曾经的那个许樊去了哪里? 就算她和许樊的一切都是金钱交易,可许樊在大学时的骄傲人人都知道。 可现在,他的那份热爱和骄傲却让他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挂了电话,简如约烦躁的揉了揉眉,或许是因为小琪的话,或许是因为……因为她不想承认的余情未了。 如果没有联系小琪,她或许直接无视了许樊的乞求。 可现在……她竟然有些于心不忍,可他们离婚时,乃至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都叫她对许樊厌恶至极。 简如约的心里像是有个钟摆,叫她无法抉择。 但最后,简如约挣扎再三,翻出了自己的银行卡,做人做事,都要无愧于心。 说到底,还是她耳根子软了。 她在想,如果打开门的时候许樊还在就给他,如果人离开了……她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许樊还维持着之前下跪的模样,他看到简如约,眼里掠过一丝欣喜,“如约——” “这里,是我这些年在睿达所有的工资,二十万……这钱不管你是抚恤家属还是留给你妈,都随你。” 简如约将卡递给了许樊,许樊没有接,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或许是站的太久了……他身体猛的打了一下晃。 他眼里的惊讶并未退去,但泪光却在眼睛里闪烁,他像是被什么催化了一般,将那些虚伪自私的外壳去掉之后,竟然露出了一丝的真心。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许樊的这份真心,来的太晚了。 简如约抿了抿唇,说,“是的。” 许樊一脸意料之中的失望,泛红的眼眶倏地流出了眼泪。 那眼神闪了简如约一阵鼻酸,但他们早已经不是相互扶持的关系了。 顿了几秒钟,她说,“许樊,你知不知道在大学里,意气风发的你还吸引了另外一个甘愿与你共患难的女人,如果你还有几分良知,不要再辜负了她!” “小琪给你打电话了?”许樊错愕的开口。 听这话,许樊是知道小琪的心意的。 “不是……我从来没有对小琪有过任何的心思,你……” “你不用再给我解释了,无论是任何的选择,都是你自己做出的。”简如约将卡塞到了许樊的手里,转身就走。 就在她手握在门把手上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许樊有些颤抖的声音,“如约,对不起!” “这钱……我会还给你的!” 简如约拧开了门,有些疲倦的开口,“不用了,就当我们之间的了断吧!” 语毕,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将许樊隔绝了门外。 许樊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像是豁开了一个口子,但如今……他早已经不是她的枕边人。 因为许樊的事,隔天简如约上班的时候,精神不是很好。 小艾看到她,在她肩膀拍了一下,玩笑道,“怎么,昨晚水深火热了,一副被蹂躏过度的模样。” 简如约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有有有,当然有……”小艾滑着椅子凑在了简如约的面前,一脸八卦的说,“不过呢我听说,咱们董事长的小儿子今天就在顶楼,想不想和我去一探究竟。” “不想!” “不行!你现在是夜夜润无声,可本仙女还是单身狗呢,能不能有点同事爱!”小艾一脸怨妇的表情。 轮贫嘴,简如约不是小艾的对手,于是十分钟后,她被小艾以送文件之名,拉到了顶楼。 两人将文件送到了秘书办后,小艾拽着简如约拖拖拉拉不肯走,一边还和秘书办的人打探八卦。 “那个,小老板什么时候参加会议啊?” 只要他走出办公室,便有机会邂逅了。 “小老板已经去会议室了!” 听着秘书办的人不耐烦的声音,小艾脸色一僵,仍然笑着说,“那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销售部的人是不是很闲……别打扰我们工作好吗?” 眼看别人要发火了,简如约赶紧拉着小艾离开了秘书办。 一离开,小艾又成了那个销售部的小霸王,“就这素质怎么去的秘书办,一脸玻尿酸的韩式半永久!” 闻言,简如约噗嗤笑了一声,“行了行了,或许她找的那家医院做手术不行,左右脸都不对称!” “哈哈哈哈……对!” 经过早上这一茬,小艾对小老板的好奇越来越强烈,中午的时候,她竟然去电梯口堵人,当然,她还拉着简如约。 只可惜,她们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有等到人。 简如约准备拉小艾离开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小琪。 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如约姐,许总去自首了!” 小琪哭的稀里哗啦的,简如约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睿达没了……他什么都没了!” “小琪,这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简如约自知冷血,可听到许樊自首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她挂了电话,心神不定的回去,就被一脸兴奋的小艾激动的抓住了手臂,“快看……就那个最高最帅,脸真他妈无可挑剔,身材也很棒!” 小艾一脸的陶醉,简如约顺着她的视线心不在焉的看过去,在看到一抹似曾相识的背影,心猛的一紧。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追了上去。 第21章 等你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简——”小艾看着简如约匆忙而又失态的模样,连忙追了上去。 简如约明知道小艾在后面追她,但她就是停不下来。 太像了…… 刚才的背影和当年的那个太像了。 世间未必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但简如约找了七年……她,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简如约追出大厅的时候,那一群人已经上了车。 她疯了一般的扑了过去。 但她身子还未出去,就被小艾拦腰抱住了,而此时,一辆摩托车从他们的身边擦了过去,疾驰而过,带着阵阵冷风。 “你疯啦!”小艾气喘吁吁的大喊。 简如约惊魂未定。 等她回神,那辆车子早已经不见踪影。 “你到底怎么了?要不是我,你刚才就已经横尸马路了!”小艾不放心的将简如约拽到了绿化带的里面。 “喂,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对不起!”简如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小艾翻着白眼问。 简如约犹豫了一下,问,“刚才中间那个男人是谁?” 闻言,小艾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夸张的大喊大叫,“简如约,你疯了,你就为了看小老板一眼不惜成为轮下亡魂!” 小老板……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北南集团的小老板? 这……简如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这世上拥有相似背影的人很多。 但人心一旦生疑,即使有千般万般的理由也说服不了心里的自己。 小艾不知道简如约的万般思绪,还以为她在为小老板神伤。 “我说小老板不会是你的初恋男友吧?就那种渣滓前男友?” “我跟你说,要真这样,他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本仙女也不会瞟他一眼!” 本来,简如约心情非常的沉重,听到小艾的这番话,又失笑出声。 “活宝!”简如约忍不住笑道。 “我说真的,你们俩以前没一腿儿?”小艾一见简如约恢复了正常,又开始了八卦模式。 简如约扯了一下她的胳膊,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没有,人家富家少爷,怎么会和我这种穷酸女有一腿?” “那可不一定,男人都看你,毕竟你的脸在我们公……部门也是第一了!” “别以为你改口改的快,我就没听出来!”简如约睨了她一眼。 “我心里虽然是那么想的,但与是是不符合呀,况且秘书室的几个韩式半永久还是挺成功的!”末了,小艾又补了一句,“不过你的气质绝对是第一,前凸后翘,要洗腿长,肤白貌美,完全是男人心中的尤物!” 入职北南,简如约将自己的身份和私人履历隐了去,林小艾便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些年,唯一不计较她经历的人只有闺蜜沈佳期,别人跟她在一块都是一副生怕染上艾滋的模样。 只不过,沈佳期为了男人远走他乡,还不知道在哪里。 想到这些,简如约心里一阵难过,但还是对小艾笑道,“行了……没完没了了,回去上班了!” 简如约虽然不相信小老板就是当年的那个人,但之后的几天,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关注这位小老板。 可一直到周五,这位小老板都没有出现。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简如约看到小组群里小艾发了一条消息,“你的心上人来了,快去顶楼围观!” 自从那天之后,小艾就天天调侃小老板是简如约的心上人,本来简如约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但时间久了,也懒得在意了。 这次,依然是简如约和小艾去的顶楼。 但结果还是一样,他们没有见到小老板。 简如约做不来硬闯,只能守株待兔了。 眼看着下班的点越来越近,可办公室里头的那位还是不出来。 简如约有些着急,因为她下班后还要去见段郁承。 她心里刚想着段郁承,段郁承的电话就来了。 “我晚上可能会迟一点,具体我再打电话通知你!” 段郁承这话简直说到了简如约的心坎里,“好巧,我正好也有点事……那我们今天晚点见!” “嗯。” 一般这个时候就是段郁承要挂电话的时候,可这会儿盯着那扇纹丝不动的门,简如约有点想和段郁承聊聊天。 “段先生,你如果不忙的话,可不可以陪我聊聊天?” 段郁承微微一顿。 简如约说,“我在等小老板下班,但……” “还没有等到,对吗?”段郁承忍笑,道。 “对啊,圣意难猜呀……不过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简如约觉得自己有利用人之嫌,便想着要挂断电话。 可段郁承却说,“无碍,我方便!” 话落,两人又一时无言。 其实,他们每次见面都是直奔主题,而且说过彼此不涉私事,所以基本上除了调-情很少谈及生活。 现在,简如约也不知道说什么。 而奇怪的时候,段郁承也没有催他,他似乎在忙着什么,隔着听筒,简如约还能听到那头沙沙的写字声。 适才还有些尴尬的气氛,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有还有一种被人陪伴的安心。 直到半个小时后,那头的段郁承突然开口,“我现在要下班了!” “哦,好……那你路上小心!”伶牙俐齿的简如约有些窘态的开口。 “嗯,我在澜悦等你!” 听到“澜悦”二字,简如约脸颊猛的一震发烫,小声的说,“好,我很快就赶过去!” “不慌……夜还长!” 闻言,简如约脸颊的温度越发的滚烫了,这个男人真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那么迫不及待!”简如约口是心非道。 “嗯,我知道……是我迫不及待,是我蠢蠢欲动,简小姐心如止水!” 段郁承不说还好,他越说,简如约越是心跳的厉害,最后她恼羞成怒,笑骂了一句“讨厌”挂了电话。 心如止水的简小姐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段郁承的面前,她再次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忍不住的跑到门口问了一下小老板的助理,“小……小老板下班了吗?” 小助理淡淡的开口,“小老板十分钟之前就已经下班了!” 十分钟之前,不就是自己正在和段郁承你侬我侬的时候吗? “他没走这个门?”简如约问。 小助理不满的扫了一眼简如约,“怎么,小老板走哪个门还要你同意?” 简如约脸色一僵,赔笑道,“当然不需要!” 要是以前在简家的时候,她或许受不了这种冷脸,但现在热脸贴冷屁股的次数多了,何况只是小姑娘的嫌弃。 “打扰了。”简如约点头离开。 或许因为没有“偶遇”到小老板,简如约心里有点不爽。 尤其在公司楼下等了十分钟还没有等到车的时候,她的烦躁值达到了顶点,过两天她一定要去买车! 可偏偏,段郁承的电话来了。 “你向后看!” 简如约木愣愣的转身,便看到了西装革履的段郁承,秋日的余晖下,他站在车前,认真看着简如约的模样,仿佛在看着全世界。 第22章 相好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那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涌上心头,简如约像个傻子一样的跑了过来,但在距离段郁承半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气喘吁吁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段郁承眼里似乎有熠熠星光,“路过。” 不管他话里的真假,于这一刻而言,简如约非常的惊喜,“我想抱抱你!” 段郁承伸开了手臂。 她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抱了个满怀。 耳边是段郁承强健而有力的心跳,简如约抬起头,像个怀春的少女,“你真是……” 真是要要了她的心命。 原来,真的有人会令她失控的欢喜,即使知道,两人可能不会有好的结果。 简如约觉得自己疯了,只要段郁承出现,她便失去了一直引以为傲的矜持,像个小京巴一样摇尾,欢快的跑过去。 “就这么开心?”段郁承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温柔。 简如约点了点头,“嗯……” 男人轻笑,拽着简如约上了车。 第一次两人在外面吃了饭,饭后理所当然的回了酒店。 门一打开,两人就密不透风的贴在了一起。 明明才一个礼拜没有见,但每一次……段郁承都叫简如约那个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骚动不已。 事后,两人缠在一起,黏黏腻腻的亲吻着。 情到浓时,段郁承却低声道,“我明天要出国。” 简如约呼吸一滞,“去多久?” “三个月。” 三个月…… 他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马上就要分开……那是不是三个月后,他们就成了陌生人了? 可万一呢? 破天荒的,简如约想要赌一次。 简如约眼眸微沉,随后扬起了脸,双手缠上了段郁承的脖子,笑的不怀好意,“既然你要离开一段时间,那今晚我们便不要……休息了……” 男人某种深沉翻涌,一把将她压在脸色身下,“那你可不要后悔!” 一夜浮沉,简如约如梦如幻…… 隔天,她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旁边是段郁承留的字条。 “三个月后见。” 五个字,苍劲有力,一如他的人。 简如约昨晚还在但心三个月后两人会分道扬镳,但现在……段郁承消除了她这种担心。 她离开酒店的时候,在大门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顾容与顾若涵。 “如约……”顾容与笑着走了过来,丝毫不见久违的生疏。 简如约仿佛没有看到他身边的顾若涵一样,喊了一句“师兄!” 只是,她想装作没看见,可顾若涵没打算放过她。 “简如约,你祸害了许樊还不够,又要来祸害我哥吗?”顾若涵一副简如约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的模样。 “顾若涵!”顾容与低呵。 顾若涵大概是怕这个哥哥的,心有不甘的闭上了嘴巴。 只是简如约淡淡一笑,对顾容与说,“师兄什么时候都时叫人措手不及!” “如约,我……”顾容与一脸的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若涵和许樊的事情,我们之前见面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知情!” “没关系,反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许樊已经进去了,身边还有个心心念念他的小琪,至于顾若涵怎么样,简如约真的不关心。 “如约,你是生气了吗?”顾容与看着简如约微冷的眸子,问。 旁边的顾若涵瞪了一眼简如约,对顾容与说,“哥,你对这样的女人低声下气做什么,且不说她和许樊结过婚,就婚内出轨勾引男人这一点,她配不上你!而且她曾经还被男人强暴过……” 闻言,简如约眼神一凛,凌厉的视线直逼顾若涵,“我真是要谢谢顾小姐这么关心我了,只是这都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顿了顿,语气近乎刻薄的说,“只是顾小姐我奉劝一句,天道好轮回。” 语毕,简如约对着一旁有些发愣的顾容与说,“师兄,我先回去了,再见!” 直到看着简如约的背影,顾容与才中怔愣中回神,“如约,等等我!” 顾容与对一旁的顾若涵说,“你先回家去!” 顾若涵还想争辩,顾容与已经大步去追简如约了。 “如约,对不起……我替若涵向你道歉!” “不必了,我没有那么矫情。”简如约说。 这下顾容与不说话了,直直的盯着简如约。 半天,他低叹了一声,“我送你回家吧!” 简如约摇了摇头,她在感情上一向爱恨分明,眼里更是容不下沙子,“不用了师兄。” “如约,你非得和我和我这么生分吗?” “我有男朋友了!” 顾容与一副幻听的模样。 简如约又重复了一遍,“我有男朋友了!” 顾容与受伤的开口,“难道作为师兄我连送你的资格都没有吗?” 他这么一说,倒显的简如约刻薄了。 简如约一时有些为难。 而此时,顾若涵跑了过来,一副护主的模样,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哥,我不要一个人回去!” “师兄,你还是先送令妹回去吧!” “如约——” 顾容与想要动,却被顾若涵拦的死死的。 “顾若涵,你到底想干嘛?”就算顾容与修养再高,此时也有些失控。 顾若涵眼眶一红,“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根本就不清楚简如约的为人,如果不是她的姘头在其中作梗,你以为睿达会凉的那么快!” “说不定就连许樊坐牢都是那个姘头背后搞的鬼!” “够了!” 以前,顾容与只是觉得顾若涵从小在外面吃苦,好不容易认了回家,又不得家里宠爱。他作为哥哥要好好照顾,可现在她竟然如此的是非不分,还在背嚼人舌根。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顾若涵仰着脸,低吼。 “顾若涵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当真以为我不了解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吗?” 顾若涵还想再说什么,顾容与却没有再给她机会,“过些日子,我会让父亲送你去澳洲学习!” “你……你就那么爱简如约?” 顾容与闭了闭眼睛,“对,我喜欢她!” “你们是不是都眼睛瞎了……她明明那么水性杨花,她哪里好了?” 对于执迷不悟的人顾容与一向视若无睹。 顾若涵盯着顾容与离开的背影,眼里一片阴毒。 简如约,既然他们都那么喜欢你,那么我便彻底的毁了你! 第23章 蜜剑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自从认识段郁承之后,简如约便没有在家里过过周六,现在空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躺在大床上,仰面看着头顶的吊灯,简如约想起昨晚她也是这样躺着,只不过当时身下还垫着段郁承。 男人在床上,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很温柔。 他一边摸着简如约的头发,一边问,“你是不是换工作了?” “嗯?”简如约从未说过自己换工作的事情,有些惊讶。 “感觉留下来,你不会这么开心?”段郁承捏了一下简如约的脸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段先生,难道你就不知道我开心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简如约拖着长长的调子,娇俏开口,“因为你呀!” 真真假假,就连简如约自己都快要分不清了。 可现在,她摸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有一种掉入深潭的感觉。 她和许樊,是日积月累的感情,即使那是假的,但对简如约而言,真过。 和对段郁承,汹涌的,澎湃的情感叫她措手不及,她甚至不敢承认这就是爱情。 她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呢? 难道走肾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心里? 可这一切……太快了! 简如约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悸,她烦躁的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啊啊啊——要疯了! - 在水一方。 段郁承看完手上的文件,问高远,“甬发那边的人最近有什么动静?” 高远摇了摇头,“许樊进去之后,他们就特别的低调,而且何成浩已经离职了!” 何成浩是甬发和睿达合作的项目负责人,也是那个当初借着签约占尽简如约便宜的甬发高管。 “离职后去了哪里,给我查清楚!”段郁承面无表情的说。 “是。” 高远接着说,“老夫人说您有些日子没回家了,她想念的紧。” 老夫人也就是段郁承的奶奶,一直以小孙子的婚姻大事为事业,她催段郁承回家,那十有八九就是又有了新的相亲对象。 “我知道了。” 这天晚上,段郁承便回了老宅。 老太太喜欢清静,没和小辈住在一起。 她一看到段郁承,就拉着坐到了沙发上,“小七啊,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你看脸都瘦了!” 段郁承一脸僵硬的任由老太太蹂躏着自己的脸。 等老太太过足了瘾,又开始了自己的拉煤大计,“我前两天和你王奶奶在一起,看了一姑娘……哎哟哟,小姑娘水灵的,而且刚刚在华大研究生毕业,还学的是小学教育,你王奶奶啊还想着给他们家小衍介绍,我想哪能啊,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配我们家小七!” 听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从进门就喊了一声“奶奶”的段郁承终于出声了,“您还是告诉王奶奶,把这位小学老师介绍给秦则衍吧!” 秦则衍便是王奶奶的孙子,段郁承的发小之一。 “兄弟妻不可欺,哪能这么来呀,我说你怎么回事,明年都三十了,还不担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老太太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啥,突然压低了声音问,“你不会跟晏家那小子一样,也喜欢男的吧?” 段郁承嘴角一抽,心说宴离这小子在娱乐圈名不见经传,倒是性取向倒是被人津津乐道。 “奶奶没有的事,相亲的事您别张罗了,我明天要去澳洲的分公司,三个月后才回来,没工夫去见人家姑娘!” 一听到自己宝贝孙子要出国三个月,老太太拉煤的事情就忘在了脑后,“你爸这怎么回事,你这才回家几个月呀,就让你出去……” “不是爸爸,是我自己想要出去的!”他和简如约起初是一时起意,可现在有些失控,而且……段郁承暗暗攥紧了拳头,将悉数的情绪掩在了心底。 老太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叹了一声,“算啦算啦,公司的事情我也管不了,只不过这姑娘,等你回来了再见!” 段郁承被老太太念的脑仁疼,也是为了让老太太宽心,便应了。 - 话说简如约,在家睡了两天。 周一刚上班,她就从小艾的口中听到了一个重磅消息,小老板去澳洲了。 “怎么这么突然?”简如约不动声色的问,心里却已经将之前些许的怀疑变成了深度怀疑。 难道小老板真的是当年的那个人? 他怕自己认出他,所以跑了? “据说是去学习,可谁知道呢……”小艾失望的叹了一声,“还以为你能抱的美男归,让我们这些鸡犬一起升天做个皇亲国戚呢!” “我看啊你还是收收对小老板的心,人家这归期未定,翠花……为娘这就再觅良人呀!” 简如约被小艾这么一搅和,心思早被打乱了。 “别占我便宜,要相当我二后妈,也得我爸同意!” “你……”小艾捂胸,装作受伤过渡的模样。 因为有小艾这个开心果,段郁承不在的日子,还不算难过。 只是在公司还好,可每到晚上,简如约对段郁承的想念,就如同藤蔓疯长,有时候,她甚至都分不清楚,是她的身体在想念,还是心在想。 很快,又到了一周五。 简如约下班后照旧去了澜悦。 躺在那张满是不可描述画面的床上,简如约身体开始情不自禁的发热,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一个人傻逼兮兮的跑来这里yy。 身体的热度像是烈度的酒,惹得她微醺迷离。 手机拨出段郁承的号码时,简如约紧张的咬紧了双唇。 一秒…… 两秒…… …… 直到手机自动挂断,那边都没有接起。 她猜测段郁承或许有事,可心还是控制不住的一点点沉了下去。 第二天,简如约醒来后没有看到段郁承的回复,她又拨了号码,这一次,电话无法接通。 之后的每一天,简如约都坚持给段郁承拨一次电话。 可结果都一样,无法接通。 起初,她怀疑段郁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后来,当她给段郁承发微信消息,显示她不是对方好友的瞬间,凉透的心跌入了谷底。 一刹那,她才如醍醐灌顶般的开朗,或许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三个月的外出行程。 他给到简如约的,只是一个断绝彼此来往的一个借口。 可即使这样,简如约还是固执的想要从段郁承的口中听到一句解释。 之后的一段时间,简如约在工作上越发的卖力,但一回到家就开始浑浑噩噩。 三个月满这天,恰逢周五。 简如约最后一次去了澜悦,她坐在大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拨着段郁承的号码,直到手机没电。 屏幕黑掉的瞬间,简如约一把将手机甩了出去。 红色机身砸在墙上落在了桌子上的水杯。 哗啦—— 那只手机便浸泡在了一滩满是玻璃碴的水里,一如她吞了玻璃渣的心。 第24章 终止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在澜悦枯坐了一夜,天麻麻亮,她将剥落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了澜悦。 她的新车还没有买,原本她是打算段郁承回来的时候陪她去买的。 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必依赖别人。 五月的京城,柳絮满天飞。 简如约在澜悦大门口等了半小时还是没有等到车,如墨的黑发却飘满了白絮,配着她满脸的憔悴,像是一夜被人吸干了阳气。 最后,她才想起自己的包里没有现金,而手机早已经坏了。 简如约甚至都做好了走回兰苑的准备,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姐姐!” 直到简如约转身,她才认出来面前这位温柔甜美的女孩儿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简念恩。 “有事吗?” 或许简如约的语气太生硬,简念恩的脸上闪过一丝上无辜的无措,“姐姐……” 简如约现在没工夫去演什么姐妹情深,直接转身离开。 但简念恩却一把拉住了她,“姐姐,我开车来的……我送你回去吧!” 说实话,简如约不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当年他爸妈离婚后,简念恩就和她妈登堂入室了,这些年,简思学处处将她和这个妹妹作比较,明知道简念恩可能无辜,但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不需要!” “姐姐,你这是嫌弃我吗?”简念恩一脸的委屈,眼泪要掉不掉。 简如约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事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却被简念恩拉到了车里。 “姐姐,你放心吧,我车技很好的。” 车技很好的简念恩花了一个小时将简如约送到了兰苑。 “还好,安全到达了,姐姐你没害怕吧?”简念恩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面对这样一张脸,简如约就算不喜欢也说不出重话,“今天谢谢你!” “不用,其实我很喜欢姐姐的,只是你不常回家……”简念恩满脸的失落。 简如约:…… “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姐姐我先回去了!” 看着简念恩委屈的模样,简如约破天荒的开口,“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谢谢姐姐,过些日子就端午节了,来家里吃饭呀!” 简如约刚刚接受了人家的好意,不好说拒绝的话,便道,“再说吧!” “好,到时候我来接姐姐回家!” 简念恩花了几分钟还没有掉好头,简如约有些看不过去的走了过去,“让开!” 她十八岁就拿了驾照,这些年在许樊身边身兼数职,车技自然不错。 看着简念恩崇拜的眼神,简如约欲下车离开,但就在此时,简念恩的手机响了,她无意去看,但还是扫到了一串数字,一句话。 “晚上八点,半山公馆!” 或许是意识到简如约的视线,简念恩有些害羞的将手机捧了起来,“姐姐,你没看到吧?” 简如约几乎是有些不自控,哆嗦着唇开口,“什么人呀,这么宝贝?” “就我上个月在洛杉矶遇到的人。” 原来他真的出国了呀,而且去的还是她曾经待过的城市。 “喜欢吗?”简如约的话干巴巴的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简念恩却看着简如约苍白的脸,有些疑惑的开口,“怎么了,姐姐?” 简如约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没事,就好奇什么样的人你会如此喜欢?” 或许是说到了她的心上人,简念恩一时神采飞扬了起来,“就像个英雄一样的人,虽然神秘,但很吸引人。” “是吗?” 听着英雄二字,简如约有点想笑,可心里疼的笑不出来。 这三个月,她还以为段郁承出了什么事情,原来……原来是他拉黑了自己。 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她却试图去编撰什么曲折离奇,试图分析背后的不存在的深情。 几年的同甘共苦尚且换不来喜欢。 床上的各取所需,哪有什么感情呀! “嗯嗯,如果顺利的话,她端午节也会到家里来,姐姐你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参考参考!” “如果有时间的话。” 简如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简念恩的车上下来,又回到家里的。 只是,刚刚才天亮,她却觉得天又黑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简如约脑子里有个疯狂的念头,晚上八点去半山公馆搅和了段郁承和简念恩的约会。 可迷迷糊糊间,她又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她有什么立场去这么做? 他们只不过是p友啊,难道还睡出了真感情? 可不管她给自己做了多少的心里建设,晚上七点多,她就出现在了半山公馆的门口。 她没有进去,像那天在澜悦门口一样,她干等。 终于,一个半小时后,段郁承和简念恩出来了,他们比肩而来,郎才女貌,着实般配! 他们没有马上离开半山公馆,而是在这里逛了起来。 据说半山公馆是北南集团的董事长为了讨夫人欢心建立的,这里有山有水,布置的颇有意境,当年这里开业的时候,简如约作为舞蹈团的一员还来这里跳过古典舞。 一转眼,八年就过去了。 她像个鬼魅一样的躲在远处,看着简念恩娇羞的和段郁承说着小话。 直到她看见段郁承伸手提简念恩整理碎发的时候,憋不住的红了眼眶。 她佝偻着,倚在一出假山旁,捂着胸口,咬着唇颤抖。 “小姐,你怎么了?” 经过的服务员看到她这般,以为她什么病发作了,关心的问。 简如约摇了摇头,沙哑着开口,“你的手机可以借我一下吗?” 服务员一愣,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谢谢!” 简如约拿过手机,拨出了那个熟练于胸的号码。 远处,段郁承迟疑了几秒,接了起来。 “是我。” 听到这两个字,段郁承眉头微皱,突然往简如约的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但他什么只看到长满了青苔的假山。 “承哥哥,怎么了?” 简如约听到简念恩的声音,嘴角扯出一丝笑,“承哥哥”好不亲热。 她对着那头的段郁承说,“段郁承,我们的协议作废吧……” “我有新欢了。” 简如约将段郁承的号码拉黑,然后将手机还给了服务员,“不要跟任何人说见过我!” 人,犯一次错,可以说是无知。 但第二次,明知故犯,就是罪有应得。 第25章 昏迷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迅速的拨了过去,可已经无法接通了。 这个女人…… 居然这么快就有了新欢吗? 一言不合就作废协议,那也要他同不同意? 简念恩被他周身的怒火骇到,小声的问,“承哥哥,怎么了?” “没事!” 段郁承看着简念恩那双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说,“我让人送你回去!” “啊?”简念恩约了段郁承好多次对方才答应了这么约会,这么早回去……她觉得有点不太甘心。 “你一个女孩子,太晚了不安全!” 听到段郁承这么说,简念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有些害羞的说,“其实,承哥哥……我……” 简念恩还要说什么,却被段郁承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来电是高远,段郁承看了一眼便接了起来。 “澜悦那边来电,说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支摔坏的手机和一张银行卡,另外……” 说到这里,一向精明果练的特助居然犹豫了。 “说下去!”段郁承冷声道。 “另外还有一张留言,留言我已经发给您了……澜悦那边问,手机和银行卡是快递还是亲自去拿?” 高远说话的时候,段郁承已经打开了他发过来的图片。 “段先生,卡里是这些日子的服务费!” “我按照【抱春】头牌的价付的!” “江湖不见!” 三句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段郁承当做买来的鸭子了。 纵然段郁承自制力惊人,但在看到这几句话的时候,胸腔的怒火不点自燃。 “段总,您……您意下如何?”不怕死的高远还在那头问。 “房间打扫干净,其他的原封不动!”段郁承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咬牙道,原本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放过这个小丫头,现在看来……有意思的还在后面。 江湖不见,他倒要瞧瞧怎么个江湖不见法? 久久未出生的简念恩见段郁承挂了电话,又想重新开始刚才的告白。 段郁承却说,“走吧!” - 周一。 简如约顶着丧失般的脸出现在了办公室,旁边的小艾夸张的尖叫,“你昨晚是去挖坟了吗?” “嗯,去给前任烧纸去了!” “卧槽……你前任什么人啊,这样的绝世尤物都不要,如果我喜欢女人,肯定追你!” “别介,高攀不起!” 简如约脑子非常的混沌,但因为是周一,待处理的事情太多,她也没空偷懒,一直忙到了下午。 刚从茶水间接了被水准备歇口气,简念恩的电话就来了。 她第一次挂了。 过了几分钟,简念恩又打了过来。 简如约抿了一口黑咖,接通了电话。 “姐姐,我已经和爸爸说过来,端午节那天我来接你回家吃饭啊。”简念恩一点都不生分,一副想要和简如约姐姐深情的模样。 可简如约一想到昨晚在半山公馆看到的画面,刚刚有点清醒的脑子又开始发懵,发胀。 “不用了,我过几天要出差!” “啊?端午节大家都要放假的呀……”简念恩被人保护的太好,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假日加班。 “我们做销售的,不一样!” “可是……”简念恩想说什么,但又停了下来,特别失望的说,“那我等你回来,我还给姐姐准备了礼物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简念恩说,“要不,我明天送到睿达去吧!” “谢谢,我不需要,就这样……我很忙,挂了!” 末了,简如约补了一句,“哦,对了……我已经不在睿达了,我和许樊已经离婚了!” 不等简念恩说话,简如约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她也做不来对没什么感情的让你笑脸相迎。 长长了吁了一口气,简如约将杯子里的黑咖一饮而尽,苦涩直到胸口。 杯子刚放下,小艾就捧着牛奶来了休息室。 “怎么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小艾边说话,便往简如约身上看了一眼,突然她“呀”了一声,“你这是感冒了吧?” 简如约有些懵,“没有吧?” 她除了胃病,很少感冒。 小艾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马上把她逮起来,“走,去医院!” “没这么矜贵,我吃点药就好了!” 简如约死活不去医院,小艾也没有办法,最后,找同事要了几颗感冒药吞了了事。 吃了药,简如约觉得好了一点。 快下班的时候,内邮来了通知。 他们销售部需要选几个人和总经办的人一起去海城澳德,谈一个大单。 销售部跟随的人员名单是上面直接定下来的,其中就有简如约和小艾。 听到这消息,简如约心里蓦地一松,这样她端午节的时候就不用应付简念恩了,也不用担心简念恩查到她的公司,找到北南来。 这次的行程比较急,隔天一行人出发去海城。 简如约感冒没好,飞机上一直都在睡,到了海城也是跟着小艾走。 到了酒店,她和小艾一间。 小艾看着倒头就睡的简如约,关心的问,“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没事……我睡会就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简如约的感冒时好时坏。 去海城的第三天,经理接到消息小老板要来,要是以往,简如约可能要凑上去一探小老板的真容,可现在,她脑子里仿佛有千万只的蚂蚁在噬咬,让她生不如死。 可偏偏经理还在酒店的会议室说着接下来的汇报重点。 “喂……你没事吧?” 简如约白着一张脸冲小艾摇了摇头。 下一秒,会议室的门被推了开来。 简如约还未看清来人,眼前一暗,脑袋重重的磕在了会议桌上。 “简简——” 小艾刚要去扶简如约,一道修长的身影抢在她面前,将伏在桌子上的简如约捞了起来。 “小老板……这……”小艾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去医院!” 身体悬空的瞬间,简如约听到了小艾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眼抱着她的人,可没有力气。 迷迷糊糊间,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段……” “别说话,我们去医院!” 明知道不可能是段郁承,可听到这句熟悉的声音,简如约的心却落回了实处,人也彻底的昏了过去。 第26章 心疼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醒来已是晚上,她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腻腻的,倒是脑袋没那么疼了。 周围黑漆漆的,感觉到自己手背上的吊针,她才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她昏迷之际,有人送她来了医院。 在她头痛欲裂时,安抚她的人……可能是段郁承。 但怎么会是段郁承呢? 就在她拔掉吊针准备下床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 小艾开了灯,看着简如约,忙道,“你怎么下来了?” 简如约被灯光刺的眯了眯眼睛,“小艾,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就我们同事啊!” “谁?”简如约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当时虽然昏了过去,但意识尚有。 小艾将手里的晚饭放在了桌子上,背着简如约说,“还能谁呀……就小唐和小李还有我送你来医院的啊!” 怕简如约不相信,小艾贱兮兮的凑过来,“怎么,你要准备以身相许吗?” “只可惜呀,我现在还不打算找女朋友呀!” 简如约眉头皱的打结,看着小艾问,“你没有骗我?” “骗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简如约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果然是她的幻想。 那里是北南的会议室,段郁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她真是脑子烧糊涂了。 小艾看简如约终于不再追究了,心虚的吁了一口气,总算是瞒过去了。 之前,在简如约检查完之后,小老板将小艾叫了过去,明里嘱咐暗里威胁不准将他抱简如约来医院的事情告诉她。 面对小老板强大的气场,小艾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探究他们两人的八卦。 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可看着简如约那满脸的失望,小艾有点不忍心。 但简如约的下一句话却叫小艾吓的魂飞魄散。 “你见到小老板了吗?” “啊?” “我是问,他今天有没有过来?” 小艾支支吾吾,“嗯……我不太清楚,大概来的吧,只不过我陪你在医院,所以不大清楚!” 简如约这会儿脑子里想的事太多,所以并没有仔细观察小艾,不然就一定能发现破绽。 简如约应了一声,说,“我好的差不多了,待会你先回去吧,还有很多事呢。” “领导特批,让我陪你到出院。”小艾说。 结果第二天上午,因为和澳德那边对接的人手不够,小艾过去增援了。 简如约知道他们这一回来,每个人都有任务,所以在中午的检查结束后,她偷偷跑回了酒店。 小艾刚回房间找资料就看到了换好衣服的简如约,“你怎么从医院跑回来了?” “我已经好了,况且也就是一个小感冒!” 小艾想到刚刚在会议室还发了一顿脾气的小老板,又看了看毫不知情的简如约,心里一阵纠结。 但为了销售部和简如约的幸福,她决定做个间谍。 “行吧,你自己感觉,不舒服了我们就去医院……哎哟,今天忙的我洗手间都没去。”说话间,小艾就匆匆去了洗手间。 “小老板,简简回来啦!” 小艾看着消息发送出去,有点佩服小老板的先见之明。 可当她转身的时候,就看到简如约站在门口,她吓的脸色一白。 “你……” “我拿一下手表!”简如约无辜地晃了晃手上的腕表,她打量着一脸慌张的小艾,“你怎么了?” 小艾僵笑,“没事,我们走吧!” “可你还没有上……” “哦,对!” 简如约从洗手间出来,神色却微微一沉。 小艾到底在瞒着她什么? 几分钟后,简如约和小艾一起去了会议室,巧的是没看到小老板的身影。 小艾心里一松,简如约却眉头微拧。 “小老板什么时候走的?”简如约坐下问,问旁边的小唐。 小唐头也没抬的说,“就十分钟前吧!” 十分钟……不就是小艾刚来房间那一会儿吗? 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昨天她在问小艾谁送她回来的时候,小艾就一副打哈哈的模样。 之前在洗手间,她也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思及此,一个荒谬的想法在她脑海出现。 小老板可能就是段郁承。 她这个想法还没落到实处,就听到旁边的小唐说,“听说是小老板的未婚妻来了……” “未婚妻?” “对啊,据说已经在酒店了。”小唐冲简如约耸肩。 简如约心里蓦地一空,一股苦涩蔓延到喉咙,她抿了抿唇,说,“嗯,先工作吧!” 这次,北南和澳德是双向评估,要建立未来五年的合作,于双方而言,都是一次非常重要的合作,谁也不敢马虎。 简如约翻看着手上方案上做过标注的地方。 “怎么了,有问题?还是哪里不舒服?”小艾有些担心的问。 手上的纸张被简如约攥的发皱,变形,她咬了咬唇,问小艾,“这些都是小老板改的是不是?” 小艾眼神闪烁。 一旁的小唐瞥了一眼说,“对啊,怎么了?” 简如约看了一眼小艾,最后低声道了一句“没事”,故作镇定的开始翻看文件。 可白纸黑字,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如果说之前昏倒时她意识不清,可现在,看着这熟悉的字体,简如约有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愤怒。 段郁承…… 简如约胸口起伏不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满腔的怒火压了下去。 工作结束,已是晚上十点,同事张罗着要去吃烧烤。 坐在大排档的门口,简如约一瓶又一瓶的灌酒,就连佛系的小唐都看不过去了,“你不是刚去医院吗?这么喝酒不要命了!” 小艾一把夺过简如约手里的酒瓶,“别喝了……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简如约歪着脑袋看了看小艾,她发现自己并不怪小艾,她最怨的,是她这个蠢蠢欲动,一看到男人就迷失自我的心。 “呵呵呵……小艾,我真他妈是个傻逼!” “简简……” 简如约一把将酒瓶从小艾手里抢了过来,“胃里难受……心里的难受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到半个小时,简如约面前横七竖八摆了一拍的空瓶子。 小艾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最后她给罪魁祸首发消息,“小老板,简简喝了一箱酒了……您快过来看一看!” 第27章 醉酒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小老板,这里——” 听到小艾的声音,简如约抱着酒瓶,有些迟钝的转过了脑袋。 夜里十一点,大排档人声鼎沸,但就在此刻……一切恢复了安静。 简如约看着那个人踏着夜色,在浓重的烟火深处,向她走来,就像电影里的主角登场,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明明脑袋昏昏沉沉,但简如约却能看到他如寒潭般的眸子和微皱的眉头。 粉唇微启,一个“段”字在唇间溢出,那人却沉着声音道,“过来!” 简如约迷蒙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只是,那人还未走近,简如约就听到旁边的小艾说,“小老板,人我就交给您了,您……不要再让她伤心了!” “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会保密的,其他同事也不知情。”顿了顿,小艾说,“我相信,小老板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半响,小艾才听到一句,“嗯!” 但这句话也叫她放下了心,她转身对简如约压低了声音说,“不管如何,人我已经给你叫回来了,之后……就看你自己了!” 小艾走后,之前热热闹闹的桌子只剩下了冷清。 简如约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扬起了手中的酒瓶,但半空中就被人夺了过去。 “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简如约扬着脑袋,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再说,你是谁呀?” 话音落下,简如约无视男人眼底的深沉,转身又开了一瓶就,仰头灌了下去。 明明是她喝了十来瓶的啤酒,但此刻辛辣的刺吼,简如约佝偻着背,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了起来。 余光里,她看到身旁的男人走了。 一时,她连呼吸都停了,她拼命憋着喉咙的痒意,脸颊涨的青红。 果然呐…… 深情捂不化绝情。 “咳咳咳——” 新鲜的空气吸入肺里,简如约咳的撕心裂肺,难受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干燥温暖的手掌托在了她的下巴,将她从桌面上扶了起来。 “张嘴!” 简如约来不及疑惑去而复返的人,嘴巴就被男人有些粗暴的打了开来,紧接着一股甜润的蜂蜜水灌下了喉咙。 一杯水下肚,喉咙舒服了不少,简如约看着面前的男人,问,“为什么?” 男人避而不答,而是将她从位子上拽了起来,“回去!” “去哪里?” “酒店。” 一听到“酒店”二字,简如约就想到下午从小唐那儿听到的,小老板的未婚妻找来了,今天晚上,她已经折腾的够了,再继续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难堪。 “不用了!”简如约重新做回了凳子,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说,“你放心,我不会借酒装疯的……嗯,我待会就回去,不会影响明天的工作的!” “所以请……小老板,放心!” 一句“小老板”,简如约说的颤抖。 之前,她为了帮许樊挡酒,废了一颗胃,但也练了酒量。 今天这些啤酒,她虽然昏的厉害,但还不至于醉……甚至,她脑子清醒的厉害。 只要一想到这些天经历的种种,她心就跟掉在了深海一样,猛浮猛沉,慌的很,却也疼的很。 下意识的,简如约又去摸啤酒瓶,但手还未碰到,手腕就被男人猛的拽住了。 “简如约,你够了!” 这几个月,她终于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简如约红着眼笑,“小老板,我们之间没有这样的情分,放手!” 男人不吭声,不由分说的将她拦腰抱起。 身体突然被悬空,简如约一阵眩晕,双手本能的抓住了男人的脖子,瞬间,熟悉的气息袭来,简如约没忍住,一阵鼻酸。 “你……现在是谁?”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但下颌骨绷的死死的,眼神更是晦涩难辨。 简如约闭了闭眼睛,掩耳盗铃般的贴在了男人的胸膛。 深夜的马路,没什么车辆。 简如约看着前面认真开车的男人,突然开口,“段郁承。” 后视镜里,男人眼眸微眯,应了一声,“嗯。” 听到这声回应,简如约轻笑了一声,问,“郁副总是你堂哥?” 段郁承还未回答,简如约自顾自说,“怪不得……有因有果才遵循世事的规则嘛!” 认识之初,她就问过段郁承,为什么唯独选择她做床伴。 当时她还在天真的幻想,他们或许是旧识。 可现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段郁承就是北南那个未来的继承人,而继承人的热门人选还有郁封河。 虽然当初她和段郁承在鎏金那一晚,她意识不清,但模模糊糊中,她听到了段郁承的质问。 如今想来,段郁承当时就在怀疑她是郁封河的人。 所以,段郁承选择她,只因为她的怀疑还没有消除。 呵……更荒唐的是,她之前还在怀疑小老板就是当年强暴她的那个人,她熟悉小老板的背影,也只是因为小老板就是那个和她上了几个月床的段郁承呀。 简如约无声的笑了笑,再次开口,“段总,您放心……我不是郁副总的人,去北南上班也是因为它是行业里的巨头,如果您介意的话,我可以辞职……” 哧—— 车子猛的停下,简如约整个人撞在了驾驶座的后背。 她脑袋还痛着,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了开来,段郁承沉着脸进来,一把将简如约从车里拽了出去。 简如约踉跄了一下,冷着脸看段郁承,“怎么,高高在上的段总被人说到痛处了?” “再说一句。” “段总看着我像个傻逼一样的对你动情,很有成就感吧!”简如约自嘲的笑了一声,“一个刚离婚就跟别人上床,还贱兮兮的动了心的女人,可不就是水性杨花嘛!” “段总,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早就跟你讲过,要想一拍两散你知会一声就行,不用刻意躲避,失联,我虽然有点喜欢你,但还没到非你不可,寻死觅活的地方!”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而已,这些日子还算开心……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给您留了一些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今天,就此别过!” 简如约攥紧了双手,颤抖着挤出了一丝笑,转身就走。 但下一秒,整个人就向后扯去,压在了车身上。 “说够了吗?”段郁承一双眸子深深的盯着简如约,怒火隐忍,语气森冷。 简如约倒吸了一口冷气,倔强着迎上了男人的眸子,“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牙尖嘴利!” 段郁承俯首,狠狠的咬在了简如约的唇角,“要一拍两散?” “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第28章 强卖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所以呢?” 简如约冷笑一声,“难道堂堂北南集团的少东家还要我付违约金?” 她的笑染着冷霜,腥红的眸子深处却泛着悲凉的凶狠,唇角沾染着不知是谁的鲜血,像一只被人激怒的困兽。 今晚从接到林小艾的电话,段郁承就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论是怒火还是内心深处的疼痛,但现在,他强大的自制力正在被简如约一点点的摧毁。 “有区别吗?” “没有吗?”简如约盯着段郁承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无边的扩大,“其实……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段郁承眯了眯眼睛,问,“重要吗?” “当然重要!”简如约觉得心口如钝刀子在锯一般,一下又一下的生疼。 “简念恩是我的妹妹……她是你的未婚妻,这难道不重要吗?段郁承!” 这句话吼出来,简如约自己最后一点尊严也递了出去,只要段郁承想,就会踩到尘土里。 听了这句话,段郁承之前的怒火莫名的消退了一些,他再次将简如约压了下去,唇狠狠的碾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味道。 起初,简如约觉得屈辱,极力的挣扎着。 可段郁承将她的双手抵向车顶,膝盖卡在她的膝盖间,彻底的将她锁在了他的怀里。 “不是的,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他不想去应付奶奶安排的相亲会,恰好简念恩对他表示了一点好感,而他正好想要整理一下自己和简如约的关系,仅此而已。 段郁承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 食之入髓,当周身被段郁承的气息包裹的时候,简如约觉得自己晚上喝的那些啤酒悉数涌进了脑子,让她不复冷静和清醒。 男人的话比之前甜润的蜂蜜水还要润心,刚才还叫嚣着一拍两散的简如约,心又开始乱了。 她顺从的回应着男人的吻,一时缠缠绵绵。 当简如约被段郁承带到酒店的时候,她冲破脑内的酒精,终于清醒了一点。 “段总,你这是要潜规则吗?” 段郁承一把扯掉颈间的领带,一边慢条斯理的解着扣子,一边不疾不徐的向她靠近。 “你现在可以拒绝,但……简小姐,你走了,我们便真的一拍两散了!” 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可话里不留任何的余地。 简如约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便是威胁,尤其是有人恃宠而骄,不……是仗着她的喜欢就要为所欲为。 她心跳不稳的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平稳的开口,“那抱歉……这次,我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本来以为,她说了这样的话,段郁承就要叫她滚。 但男人眼神微挑,又向她逼近,故意压低了声音问,“嗯?” 简如约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有些结巴的开口,“你……你想干嘛?” 段郁承终于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他扬手将衬衫向后扔去,俯首凑在简如约的唇边摩挲,“简小姐,我没有那么贵……你钱给多了,作为一个优秀的服务人员,我受之有愧……” 他尾音拉的长长的,寒潭般的眸子微微一抬,意味不明的轻笑道,“所以……这次算我强卖了!” 这是什么鬼扯的逻辑,如果简如约还清醒,一定白眼翻上天。 可此时,她晕乎乎的挣扎了一句,“可是我不想买!” “不……我说了,你已经付钱了!” “我……” 简如约的话只开了一个头,就被男人封在了吻里。 一夜浮沉。 隔天,简如约醒来时已到中午,白色的窗纱飘动,房间内温度宜人,外面却是炎炎烈日,她感冒未好,又加上一夜宿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尤其当她下床,身体里外极度不适的时候,她有一种把段郁承放在烈火上烤的冲动。 烦躁…… 约个p都能约到老板的头上,简如约真恨不得回到几个月前,抽死那个见色起意的自己。 下午,简如约坐在机场的星巴克,牛奶喝道第二杯的时候,小艾连环夺命call又过来了。 简如约瞄了一眼,接了起来。 “我说姑奶奶,你这是搞那一出呀?人莫名消失不说,还不接电话,最重要的是你给老娘邮箱发的是啥玩意?” 简如约随意的撩了一把长发,红唇轻启,“其实,我是个小富婆,现在觉得上班不好玩,所以就回去继续挥霍金钱了!” 小艾愣了几秒钟,大声“呸”了一句,“那我也忘记告诉你了,我爸其实是北南的股东之一!” 简如约,“……那,失敬了!” “滚……我跟你说,今天小老板给你请了一天的假,到时候你明天要不来上班,我们销售部的都要连坐,就那种诛九族,你懂吗?” 敞开身份就开始如此的干涉自己,还真是北南少东家的作风,简如约心里冷嗤,对着电话那头的小艾说,“林小姐,少看一点宫斗剧!” 听到机场的广播,简如约说,“嗯……我准备登机了!” “你……你真的疯了!” 简如约轻笑了一声,“哦,忘记告诉你了……保险起见,我的辞职信我也给经理发了一份!” “卧槽,你真的疯了!” “大概吧……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简如约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神,当初和许樊离婚后,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医药这个行业。 可没想到只和段郁承撕破了脸,她就想彻底的远离这个行业。 眼不见,心为净。 此时,酒店会议室。 小艾刚挂断电话,就看到身旁站着段郁承。 “小……小老板……” “她辞职了?” 小艾尴尬的点了点头,“不过……简简肯定是一时脾气,只要她想通了,一定会来上班的!” 段郁承眸子微冷,面色森寒,“北南是什么地方,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小艾慌了,“可是……” “别给她求情,从此,销售部再也没有简如约这个人!” 昨晚,他本以为一切都说清楚了,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简直恃宠而骄。 第29章 恃宠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航班延误,现在还不确定起飞时间……我们这边为您……” “不用了,帮我取消一下!” 从机场出来,简如约一肚子的憋屈,下午喝的那些甜腻的牛奶正在胃里作祟,莫名的,她想起了昨夜段郁承给她的那杯蜂蜜水。 于是,她又到二楼的星巴克,给自己点了一杯蜂蜜水,可喝道嘴巴里,完全不是那样的味道。 简如约心里越发的烦躁了,出了星巴克,她就扔了那杯蜂蜜水。 回到市区已经晚上八点,她找了一家火锅店,一个人点了一大桌子。 旁边的服务员贴心的问,“小姐,您几位呀?” “就我一个人!” 瞬间,服务员的眼里闪过同情,但因为服务休养到位,随后笑着道,“嗯,没事……您要是觉得一个人没人聊天,我们这边有小哥哥小姐姐可以陪您说说话!” 听到这话,简如约的念头是自己走进了窑子,而不是火锅店。 但下一秒,她看着身旁的小哥说,“就你,可以吗?” 小哥有些害羞,“当……当然可以!” 简如约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而对面的小哥也秉承着遵照客人喜好的原则,一切点到即止。 吃到一半的时候,简如约已经吃不下了,对面的小哥也停下了筷子。 “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简如约凤眸微动,轻咳了一声,“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没有!” “那做我的男朋友吧!” 小哥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慌乱的抽出纸巾,不敢置信的看着简如约,“您……您别开玩笑了!” “三天,三万……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有说过!” 本来,就连简如约都觉得这个念头太过荒唐,可谁晓得对面的小哥竟然答应了,“好,不过三万太多了……您给我送个笔记本电脑就行!” “嗯?”简如约还是第一次见到嫌钱多不要的。 哦,不是第一次……还有个强卖的段郁承。 想到段郁承,不知道是不是简如约的错觉,她觉得对面的小哥眉眼有点和段郁承相似。 “你叫什么?” “梁梓琛。”小哥道。 只要不姓段,不姓郁就行。 “可以……待会就和我一起回酒店吧!” “啊?……哦,好,好的!” 简如约刚要和梁梓琛起身,旁边就有一道甜甜的声音传了过来,“姐姐……” 一听到这两个字,简如约习惯的头皮一阵麻,紧接着她的胳膊就被人亲热的挽住了,“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简如约不习惯与人亲密,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目光扫过简念恩身后的段郁承,带着几分讥诮的开口,“当然和你一样,同心上人出来吃饭呀!” 简念恩不知道简如约和段郁承之间的纠葛,只当是在打趣她,羞涩的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过……这位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简如约一步走到梁梓琛的面前,故作亲密的靠在了她的肩膀,“对呀,叫姐夫!” 简念恩脸色闪过几分尴尬,看着明显比自己年纪小的梁梓琛,有些开不了口。 简如约却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自若开口,“你和男朋友慢慢吃吧,我们先回去了!” “可是姐姐……” 无视简念恩的不舍,简如约拉着梁梓琛的手离去。 可就在他们在段郁承旁边经过的时候,一直没有吭声的他突然冷厉出声,“站住!” 简如约面无表情的转身,却看到段郁承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梁梓琛。 “梁梓琛,你的教养去哪里了?” 一听到这话,简如约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身旁的青年冲段郁承喊道,“舅舅!” 听到这两个字,简如约心里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这是你的女朋友?”段郁承又问。 面对这个煞神舅舅,梁梓琛不敢说谎,“我……还不算!” 段郁承冷嗤了一声,犀利如刀的目光却扫向简如约,“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简如约!” “啊!姐姐,你和承哥哥认识呀?”简念恩一脸的懵,但两位当事人并没有给她回应。 简如约挑了挑眉,看着段郁承,一副自认倒霉的样子,“真是不走运,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算了。” 突然她压低了声音笑的妩媚,“本来,我还打算带小外甥去酒店的……” 耸了耸肩,简如约说,“现在,没什么意思咯……” 梁梓琛不是傻子,听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对他们的关系猜出了个大概,所以不管舅舅对简如约有什么误会,他都不能让他们之间的误会加深。 “舅舅……不是的。” “我就是在这里打工,正好碰到了这位客人……然后看她一个人有点可怜……” “可怜”二字刺激到了简如约敏感的神经,她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三位,最后对梁梓琛说,“既然是段总的外甥,那就是不缺钱的……我为之前的话道歉。” “不……我……” 简如约勾了勾唇,一把抽掉了之前盘长发用的筷子,如墨的长发洒了下来,她将筷子放在了梁梓琛的手中,笑道,“先走了,小外甥。” 她理了理乱掉的发丝,留给他们一个利落潇洒的背影。 可当她走出火锅店,看着门外滂沱的大雨,那份潇洒也成了幻影。 简如约烦躁的咬了咬唇,恨不得将手里的行李箱扔进大雨中。 就在此时,一位长相油腻的秃头男凑在了她的身边,猥琐的问,“小姐……坐车吗?我可以送你哟……” “不需要!” “小姐……我刚才都看到了,虽然我没有里面那两位长的好,但钱……我多的是,只要你陪我一晚,我便……” 简如约今晚已经购窝火了,偏偏还有人不拍死的往上凑,就在她准备给他一个教训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秃头痛苦的呻吟。 她一转身,便看到段郁承浑身森寒的踩着秃头。 “你便怎样?” “我……你知道……我是谁……你……” 段郁承脚下猛的用力,秃头男疼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眼看秃头男咬在段郁承的脚下窒息了,简如约终于开口,“未婚妻走了?” 段郁承嫌弃将猥琐男踢在一旁,视线落在简如约脚下的行李箱上,“怎么不走了?” “现在就走!” 简如约冲进了大雨中,可没有哪一辆车子可以停下来栽她。 一种无力感袭来。 在段郁承面前,她每一次都把自己搞的特别狼狈,可偏偏还扬着高傲的头颅不肯示弱,可越是这样,越显得她可怜。 对,梁梓琛说的没错。 就是可怜! 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都觉得她可怜,可她自己佯装不知。 简如约自暴自弃的在大雨中蹲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头顶的雨停了,耳边都是雨水落在伞面的啪啪声。 “段郁承,你真叫人讨厌!”简如约吸了吸鼻子,为什么每次都要一个巴掌后塞给她一个甜枣。 这样,叫她怎么死的了心。 “恃宠而骄!” 第30章 梦碎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把这个,喝了?” 简如约扬起湿漉漉的脸,看着那杯黑乎乎的不明液体,皱眉道,“不想喝!” “别撒娇,感冒药……喝了!” “谁撒娇了!”简如约腹诽一句,面不改色的将那杯感冒冲剂一饮而尽,末了,将杯子递给段郁承,“谢谢~” 段郁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看着躺在浴缸里一丝不挂的人,喉咙微微发紧,“别浪……起来去睡觉!” “和你吗?”简如约看着男人深邃的眉眼,媚眼如丝。 “怎么,还想着做我外甥女?” “我可高攀不起……” 哗啦一声。 简如约将浴缸旁的男人拽了进来。 酒店的浴缸虽然不小,但容纳两个人,尤其段郁承还长手长脚,拥挤的不像话。 简如约翻身坐在了段郁承的腿上,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映在段郁承的眼底,“段总,听说您刚退伍……那想必自制力惊人。” “所以?”段郁承冷冷清清的开口,既然这个女人要玩,他不介意陪她演演戏。 “我想知道……坐怀不乱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她修长白皙的手掌抚向男人英俊的脸庞,眼里是化不开的蛊惑。 “好!” 简如约心里暗骂一句“假正经”,人却俯首吻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简如约有些生气的从男人身上下来,有些愠怒道,“段总,你还是不是男人?” 段郁承眼睛微眯,眼神倏地了冷了下来。 “激将法吗?如你所愿!” 这一晚,简如约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什么叫做“假正经”,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隔天,她是被段郁承叫醒的,这还是第一次,在厮混了一夜后还有叫醒服务。 “起来吃饭,然后吃药!” 简如约想到昨晚那杯又苦又甜的感冒冲剂,猛的打了个哆嗦,被子拉到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我不想喝药!” “那去医院打针!” 简如约刚想说不要,随后猛的抬头看向段郁承。 “怎么?不愿意?” 简如约突然冷哼了一声,“段总,你说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段郁承眸子微沉,还没有解释,就听到简如约说,“就算在鎏金帮我解围,甚至提出了上-床的建议都是为了查证我是否和郁封河有联系。但后来……在你决定要和我了断,我又满足了你的要求后,你为什么还要将昏迷的我送去医院!” 简如约盯着男人的眼睛,她想从男人的眸子中看出一点点的喜欢。 可不知是没有,还是段郁承掩饰的太好,她看不出。 “段郁承,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简如约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平日里她总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当她认真又深情的时候,那双眼似乎能将人心吸进去。 段郁承凸起的喉结性感的滚动,眼底情绪翻滚,但他没有回答,而是将简如约挡在脸上的被子拉了下来,俯身在她额头落下清浅一吻。 “你是特别的。” 如若不心动,又为什么三番五次的为这个女人打破自己的原则。 但这份喜欢,比起他沉重的过往和肩负的责任,不够。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修长的睫毛划过段郁承的下颌,惹得男人心口发痒,一时间,连段郁承自己也迷惘了。 但下一秒,他就听到简如约笑道,“段总真是……” 真是叫人恨都恨不起来。 简如约起床后,和段郁承一起在酒店吃了早餐,随后又吃了药。 下午,男人在沙发上处理文件,简如约打开手机,小艾的电话就跳了出来。 “我说姑奶奶,脾气闹够了就回来吧,我听说小老板为了让你消气,都以身相许去了……”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连忙调小了听筒的声音,脸颊有些发烫的开口,“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可没有胡说,就昨天晚上,我亲自看到一个小美女哭哭啼啼的回到酒店,小唐之前还八卦说是段总女朋友呢……你敢说你们没在一起?” 小艾口中的小美女便是简念恩了,简如约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一时情不自禁的看向了段郁承。 “快,回来工作,不然我要过劳死了!” “可是,我已经辞职了!” “我没有批!”不知何时,段郁承站在了简如约的身旁,拿过她手中的手机对那头的小艾说,“明天她会来上班!” “啊?啊……好的,小老板!”小艾又惊讶又是狗腿的挂了电话。 简如约看着段郁承,有些尴尬,小声的开口,“那个……你刚才没听到什么吧?” “以身相许?”段郁承沉声道。 简如约脑袋垂的更低了,耳朵尖红的滴血,“她就是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我对你,也并没有到……” “如果我愿意呢?” “啊?”简如约觉得自己有些幻听,傻愣愣的抬头问。 “以身相许。”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意控制不住,但又故作矜持,“可你上午不是……” “这两者并不矛盾!” “但……” 简如约还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下颌就被人抬了起来,“明明一张聪明伶俐的脸,但怎么这么好骗!” “啊?”简如约一时有些分不清段郁承话里的真假,那张俏丽的脸上又是疑惑,又是无辜,可又满是期待。 这一刻,段郁承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他修长的指尖在简如约的脸庞摩挲,喃喃低语,“如果,你是她就好了!” 闻言,简如约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她……是谁?” 第31章 抱春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有些痛苦的眯了眯眼睛,“以后再告诉你吧!” 刚刚还旖旎缱绻的氛围,在此刻变的僵硬而又冷涩,简如约咬了咬唇,问,“她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嗯。” 这次,简如约笑了,眼里一片悲凉。 原来如此,那个女人不管找没找到,她都是局外人。 因为,在相遇之初,她就不曾在段郁承的心里占有分量。 一瞬间,她脑袋里闪过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个念头还没有深思熟虑就脱口而出,“那在她没有出现之前,我……行吗?” 她小心翼翼,将那个卑微的心双手呈在了段郁承的面前。 可段郁承没有回应。 一秒…… 两秒…… …… 空气逐渐冰冷,简如约咬着口腔内壁,笑,“开玩笑的,我最喜欢的……便是这种没有束缚的关系!” 话说完,简如约就沉默了。 她不该像个小偷一样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她费尽心思的得到了,最后还是留不住。 这个道理,她十八岁的时候就懂了。 简如约眼里一片雾气,她扯了扯嘴角,“段总您别这么看着我……我闹你的!” 看到简如约快要哭了的样子,段郁承心口一涩,他将一把搂在了怀里,“抱歉……” 这天晚上,两人躺在大床上,各占一边,这是第一次,他们单纯的睡觉。 可简如约睡不着,段郁承也没有睡。 两人中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安静的夜里只有彼此缠绵的呼吸声,但简如约却再也没了索欢的勇气。 一夜无眠,天还未亮,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段郁承起身去开门,简如约佯装沉睡,闭上了眼睛。 但过了很久,段郁承还没有回来,简如约心里有些不安。 她光着脚丫子推开了门,刚要出去,便看到段郁承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那个瞬间,简如约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觉告诉她,段郁承怀里抱着的便是他心心念念,寻寻觅觅的人。 但当她看清段郁承抱着的人时,浑身的血色像是冻住了一般,明知道该转身躲到房间里去,可双脚似有千斤,无法挪动分毫。 她挤出一个笑,道,“恭喜段总,终于觅得佳人!” 段郁承眼里闪过一丝愠怒,随后恢复冷静,“回房去!” “嗯?”简如约似乎没有听到段郁承的话,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无视他怀里的人,眨了眨泛红的眼睛,问,“你觉得……我和她的眼睛像不像?” “在床上讨饶的时候是不是一模一样?” 刚才段郁承还在隐忍自己的怒火,可这会儿被女人的话惹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忍着胸腔翻滚的怒火,将门口高远手中的文件扔在了简如约的怀里。 明明纸张的分量不算太重,可段郁承那一下,像是砸在了她的心尖上,浑身疼的发抖。 她抿了抿唇,敷衍地翻开来文件。 只是,光是第一页,就叫她浑身如坠冰窖。 白纸黑字,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但连成一句话的时候,简如约却有些看不懂。 她脸色白如纸,手指颤抖着,翻动文件的速度越来越快。 刷刷刷的声音,像挥动的刀子一般,刀刀都向她袭来。 二十多张,厚厚的一沓,不仅将简如约这几个月的经历记录的清清楚楚,就连她幼时的事情也罗列的清楚。 但这些,都没有七年前那件事情的详尽。 其中有十来页的纸都在记录她被人强-暴前后的事情,人尽皆知的录音,保送取消,退学,花钱买学校,接着花钱雇男友…… 可这些事里头,还有一段重点标注的文字。 她,简如约在抑郁症期间,因为嫉妒妹妹简念恩,找人给妹妹下了药,然后找人玷污她,阴错阳差,导致最后简念恩和段郁承上了床。 如今,段郁承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最简念恩。 可偏偏,此时插足在他们中间的人,还是简如约。 这段描述的不多,但简如约却看的时间最久,久到她拿着纸张的手腕泛酸。 这些年,她一直搞不懂她父亲简思学不待见,甚至将她逐出家门的事情,现在貌似有了原因。 简如约不喜欢简念恩是事实,可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给简念恩下过药,再说把自己的痛苦强加给别人身上,她不会! 简如约不知道段郁承在看到她被人强暴的经历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现在看来,男人并无其他多余的感情。 可笑的是,当她怀疑段郁承是不是当年的人时,段郁承也在怀疑她。 现实真是讽刺! 如果这两件事情不是巧合,那一定就有人在说话。 简如约看了一眼段郁承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简念恩,眉头微您。 她合上了文件,将它塞到了段郁承的手中。 “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没有印象!” 段郁承目光沉沉的盯着简如约,似乎在辨别她话里的真伪。 四目相触,简如约的心一点点的变凉。 果然,这个男人早就认定了她善妒,心狠手辣。 但段郁承怀里的简念恩却突然抽噎了一声,“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这件事情告诉承哥哥的,只是高助理来问我,我便告诉了他!” 简念恩哭的特别伤心,一边打嗝一边说,“还好,你不记得……当年爸爸不是故意的,这些年他也很愧疚!” “什么还好我不记得?”简如约眯了一下眼睛,眼神有些犀利地盯着简念恩,“我是出车祸了,还是脑子坏掉过?” 简念恩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说!” 简念恩委屈的咬了咬唇,“当年我被人那样之后,爸爸特别生气,你们争吵的时候,你从二楼的楼梯上滚下来,然后脑袋受伤,医生说很有可能会损伤记忆。” 对于简念恩描述的这件事,简如约没有丝毫的记忆。 当初,她在洛杉矶听闻父母离婚,不顾心理医生的反对偷偷跑回了国,结果简如约却看到了简念恩和她的母亲吴淑娴。 她们坐在简家的老宅里,像真正的主人一样,而她像个丧家之犬。 尽管简念恩和吴淑娴客气有礼,但当时简如约简思学大吵了一架。 可简念恩被人下药的事情,简如约还是第一次听到。 如果她失忆,为什么唯独丢了这段记忆呢?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她目光渐冷,看着段郁承说,“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如果是我做的,责任我担!” “不用了!”段郁承说。 简如约还没弄懂段郁承这三个字的意思,便听到他说,“这件事情我已经查过了!” “是我做的?”简如约慢了半拍,才颤着嗓子道,“你确定,是我陷害了简念恩?” “不管你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装失忆,摆在台面上的事实就是你嫉妒自己的妹妹陷害她!” 明明昨天,他们还在同一张床上不分你我,可现在,段郁承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罪犯。 这眼神刺的简如约心里一个窟窿,明明是七月天,可心霍霍灌风,刮的生疼,但从始至终,简如约都在笑着。 “所以,段总要将我送进监狱?” “承哥哥,不要!”简念恩哭道,“我不要姐姐坐牢,她当时是无心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喝的那杯饮料,如果不是我的疏忽……” “够了!”段郁承不是蠢货,也不是迂腐的人,在没有确定当年的人是谁之前,他曾经也有瞬间的念头希望简如约就是当年的人。 但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叫他失望,飞扬跋扈,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现在仍旧一副死不认账的模样,他居然……对这样的女人动了心思。 “不是的!”简念恩拉着段郁承的手,“就算我喝了那杯饮料,可是你如果不……不那样的话……” 简念恩抽噎了两声,求段郁承,“承哥哥,看在当初我……我受伤的份上,你不要找姐姐的麻烦,好不好?” “承哥哥……” 听着简念恩一句又一句的“承哥哥”,简如约心里又是好笑,又是疼。 原本,她以为段郁承接近她,只是为了查清楚她是不是郁封河派来的,可现在看来……他当初提出那样的提议,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和简念恩长的有些像。 呵,替身…… “不用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不想欠你们的,如果我真的做了,蹲大牢我也心甘情愿!” 闻言,段郁承的眼眸倏地冷了下来。 “怎么,进去陪前夫吗?” 听到段郁承这句话,简如约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揪着疼。 那一段婚姻有多荒唐,他段郁承不是不知道,可现在,他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口,不惜将她的那点尊严挫骨扬灰。 可简如约嘴角的笑容没有减少半分,反而笑的愈发肆意,“对啊……旧情未了,怎么,段总介意?” 段郁承目光沉的仿佛要把简如约溺下去,但他并没有发火,而是冷着声音说,“高远,把东西给她!” 一直站在门口的助理高远走了过来,递给简如约两样东西。 “简小姐。” 简如约看着高远手上的东西,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高远手里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当初她扔在澜悦给段郁承酬金的银行卡,还有一盒避孕药。 避孕药……难道她会蠢到给自己的p友生孩子吗? 简如约速度飞快地将那盒避孕药拆了开来,水都没喝,直接干吞了下去。 “卡直接扔掉吧!” 语毕,转身回了房间。 明明被人欺负的不成样子了,可她仍然挺直了脊背,高傲的像只天鹅。 但是天鹅,还是鸵鸟,只有她自己知道。 房间的门一关上,简如约双腿就有些站不住的往下栽去,她连忙伏在了墙上才稳住了身形。 她的衣服昨天在和段郁承胡闹的时候已经撕的不成样子了,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浴袍,可她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只想赶快从这个房间逃出去。 仓皇间,她只拿了手机,逃也似的转身。 临出门的时候,简念恩一把拉住了简如约的手腕,小声道,“姐姐——” 简如约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甩开了简念恩的手,“以后别喊我这么亲热……我们本就不熟!” 简念恩一副受伤的模样。 段郁承眉目森冷,且不管他和简念恩的关系,但简如约好歹是简念恩的妹妹,“简如约,你够了!” 简如约本来想对段郁承说一声再见,但现在……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别说说话,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良久,简如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段郁承,你舍不得简念恩,但我舍得!” 语毕,她转身离开,留给大家一个背影。 段郁承眼皮子闪了闪,下颌骨绷的紧紧的,浑身散发着森寒的气息。 从酒店出来,简如约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七月份的天,六七点就已经开始热了,简如约站在马路牙子上,被晒的有些发晕,察觉到过往行人看神经病似的眼神,才开始想起来要打车。 等了十来分钟,她叫的车才到了。 一个小时候,她到了机场。 可等到去买票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没有带行李箱,所有的证件都是里面装着,现在她除了一部电量警告的手机别无其他。 “小姐,请出示您的证件!”工作人员耐心的提醒。 简如约尴尬的说了一句“抱歉”,然后让在了一旁。 昨天,她在机场,尚且还能保留几分“高傲”。 可现在,她蹲在机场的角落里,脑袋嗡嗡的响,一会儿是简念恩的哭声,一会儿是段郁承嫌弃的眼神,一会儿又是那颗它干吞下去,现在还泛着恶心的避孕药。 可怜的像只流浪狗。 安保第十次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的时候,简如约起身,离开了机场。 就在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的时候,小艾的电话来了。 “姑奶奶,你怎么还没来酒店?” 这时,简如约才想起昨天段郁承说过,今天他们会一起去酒店。 可现在,段郁承怀里抱着简念恩,而她……成了一个失忆的罪魁祸首。 “小艾……我不来了。” 或许是听她说话的声音不对,小艾小声的问,“怎么了……你又和小老板吵架了?” 简如约笑了一下,说,“没……散伙了!” “啊?”小艾惊讶的问,“你们怎么回事,昨天还不是好好的吗?你现在在哪里啊?我过来接你!” 简如约心里一暖,刚准备小艾回话,手机没电关机了。 看着黑掉的屏幕,简如约恨不得将它甩出去。 流年不利! 烈日晒的她头晕,手机没电,没有现金……甚至连证件都没有,简如约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废物过。 她自暴自弃的想,干脆在这里等死算了。 可天无绝人之路,一个小时后,简如约坐在了回京城的大巴上。 车辆缓缓的离开海城,她掏出手机给小艾打电话。 “我的姑奶奶,总算是联系到了你!” “手机没电了,好心人帮忙借了充电宝。” “我的乖乖,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小艾边说,边躲开了走廊里往这边走的段郁承。 简如约鼻头一酸,“我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工作我已经整理好了,就在我的电脑桌面,没有密码,你打开就可以看到,如果后续有什么不明白,你再问我!” “卧槽,谁管你工作啊,就算北南倒闭了也和我没有关系……你他妈怎么回京城了?” “就已经辞职了,还不回去做什么?” 小艾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好,你个简如约,就是个鸵鸟!”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简如约鼻头一酸。 这个世上,还是有人真心关心自己的。 而另一边。 小艾挂了电话,追过去拦在了段郁承的前面。 段郁承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她,“有事?” 要是以前,小艾肯定吓的腿都软了,这会儿,她的气头上,“简简怎么了?” “不知道!”段郁承仍旧是那副高冷模样,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你……我告诉你,你肯定会后悔的!” 段郁承眼神微沉,绕开小艾往会议室走去,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却是简如约光着脚丫子离开酒店的模样。 这个女人……以为扮演苦肉计自己就会心软吗? 不可能! - 从海城到京城大大巴车开了将近三十个小时,简如约下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回到兰苑,她就闷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 门外是震耳的敲门声。 她云里雾里的打开了门,便看到了简思学的保镖,而保镖的身后是一脸盛怒的简思学。 简如约不记得上一次见简思学是啥时候了,一时有些恍惚,她愣了几秒,才喊了一声,“爸!” 简思学冷哼了一声,甩手就扬起一沓照片,劈头盖脸的嘲简如约砸了过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简如约不明所以,她捡起落在自己胳膊肘上的照片。 照片里,她一副明显不是善茬的模样,而她身边的简念恩一脸的委屈,尤其半倚在段郁承身边的模样楚楚可怜。 这是那天在海城火锅店里被人拍下的,且不论拍照片的人居心何在,但现在这些照片被简思学砸在了她的脸上,叫她心里特别的不爽。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你明知道你妹妹喜欢北南的幺子,你还去搅和……是不是只要是她想要的,你都非得跑去破坏?” 简思学虽然年过半百,但注重保养,尤其平日里坚持锻炼,所以身形丝毫不见老态,反而沉稳优雅,但每次他面对简如约,完全不像是对待女儿的态度,反倒像是仇人。 “你知不知道因为当年的事,她这些年过的多么艰难?” 简思学不提当年的事还好,他这么一说,简如约也想起了那莫须有的罪名。 “首先,您所谓的当年事我没有印象,其次是不是我做的还有待考证,再者,您别忘了,当年比她经历更糟糕的人,还有我!” 最后一句话出来,简如约觉得自己有向简思学乞讨亲情的感觉,她抿了抿唇,攥紧了手指说,“至于她和段郁承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要真的两情相悦也不是我能拆散的。” 简如约的这句话恰好戳在了简思学的担心处。 简念恩喜欢段郁承是没错,可段郁承不表态……只说他会为当年的事情负责,至于感情方面,明显对简念恩没那个意思。 可如果华严和北南能够搭上关系,那以后在京城不说如日中天,可也更上一层楼。 “我不管你对段郁承抱着什么心思,都立刻给我断掉……他以后可是要做你妹夫的!” 妹夫……听到这两个字,简如约有点想笑。 “那祝你们心想事成啊。” 简如约态度敷衍,简思学气的牙根子痒,但说到底,虎毒不食子,他压了压火气,对简如约说,“为了避嫌,你把北南的工作给辞掉,要真想上班,来华严!” 闻言,简如约微微挑眉,她父亲为了把她从段郁承的身边调开,还真是舍得。 “我来华严做什么呢?” 简念恩是简思学的助理,吴淑娴是华严的财务,华严重要的职位都在他亲近的人手中,她去了……只不过就是给简思学落一个美名。 “你不是想做销售吗?市场部给你负责!”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想去华严!” “那你想做什么?”简思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神一凛,“你不会又想着要去抛头露面吧?” 简如约心里猛的一疼,脸上却微微一笑,“这都和您没关系,您放心……今天您大老远的跑一趟,我肯定听您的,北南我不会去,段郁承我也不会联系,就像您当年说的,就当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女儿!” “你……你真是……”简思学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简如约却依旧云淡风轻,“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就是这么不识抬举!” “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想管你!”争论了这么就,简思学终于说了一句实话。 “辛苦简教授了!” 简如约不愿多谈,直接关上门。 回到房间,简如约浑身还在颤抖,明知道不该抱有期待,可每一次……她都满心失望。 明明她已经不争不抢了,可依然没人喜欢,没人在意。 蹲在门边,简如约忍着胸口的额酸涩,扬起脑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将所有的难过和委屈吞了回去。 窗外阳光正好,简如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踉跄着起身,拉开了窗帘。 太阳照在身上,冰冷一点点褪去,身体慢慢温暖了起来。 闭上眼睛,听着周围邻居的热闹声,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先是去泡了一个澡,然后又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窝在沙发上吃面的时候,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简如约皱眉,趿着拖鞋去开门。 “姐姐——” “你来做什么?”虽然对简念恩态度冷淡,但简如约并没有将她拒之门外,毕竟外面楼道的温度可不低。 “姐姐,对不起……我没有告诉爸爸,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我给你道歉!” “不用。”简念恩越是这样,越发显的简如约刻薄,她不想当一个泼妇。 简念恩抿了抿唇,“之前在海城,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和承哥……段总在交往,所以有些冒犯,姐姐对不起!” 听着这些话,简如约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她到底是真的单纯,还是表演精湛?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喜欢段郁承就去追,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无权干涉!” “可是你们不是在酒店……”简念恩说着脸就红了。 简如约略带讥诮的轻笑,“我亲爱的妹妹……男人和女人上床,并不一定要有爱……就算你介意,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谁叫我先遇到了他呢。” 简念恩还要说什么,简如约有些不耐烦的送走了她。 等她回到沙发上,端起碗的时候,里面的面已经坨了,她坐在那里怔愣了几秒钟,然后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那碗面。 下午,简如约去医院做了个脑CT。 结果和简念恩描述的一样,她脑袋受过伤,有很小一点的淤血压着神经,因为面积太小,所以当时医生的建议是自愈。 这些年,那块淤血逐渐在减少,也并没有对简如约的日常行为造成影响。 至于失忆的原因,不排除是这个原因,但也不能确定。 简如约有点荒谬,可医生也给不出准备的诊断。 从医院出来,简如约去了北南。 小艾一见到她,就冲过来抱住了她,“我的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简如约捏了一下小艾的脸,问,“经理呢?” 小艾一怔,“你不会真的要辞职吧?” 简如约点了点头,“就算我离职了……但我们还是朋友呀!” “可是……” “别可是了!”简如约笑了一下,说,“小艾,你说的那些我都想过了,但……我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每天都可能见到段郁承还若无其事,更做不到看着简念恩成为未来的北南少夫人。 林小艾见劝不动,有些难过的说,“那好吧……经理就在办公室!” 经理一看到简如约,脑袋就一疼。 人家小两口闹别扭,他们这些池鱼纷纷被殃及。 “小简呀……你的辞职报告还没有批下来,我这边也不能放人!”经理一脸的为难。 简如约猜到了一些经理的想法,她说,“那等什么时候批下来了,我再来办理离职!” 她手上的工作早就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个零碎事务,她就算不辞而别,北南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只是想到这几个月在销售部的经历,她想来和同事们道个别。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小艾就凑了上来,“是不是活阎王压着不给批?” 不用想也知道小艾口中的活阎王是段郁承,要真是段郁承的意思,简如约心里或许还会少受一点,至少他对自己还有些挽留。 但很大的可能是,这一切都是经理的主意。 简如约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都不重要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今天下午,姐姐我陪你逛街吃饭泡男人!”小艾豪气的拍胸道。 简如约忍不住笑出声,“不工作了?” “好歹我也是皇亲国戚,今天就关系户一次……走,我们去浪!”小艾拉着简如约往办公室外面走。 简如约和小艾刚出电梯,就看到大厅门口段郁承和一群人进来了。 北南的大厅面积不小,但空旷……一眼看过去,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简如约看着慢慢向她们走来的男人,心跳没出息的加快。 但男人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径自从她身边经过,连一寸的停顿都吝啬。 听到身后的电梯门关上,简如约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果然多情总被无情伤! 小艾说,逛街是治愈女人失恋的良药。 她们先是去了商场,然后又去了美发沙龙,躺在美容院的时候,简如约觉得自己的双腿快要断了,当鞋子脱下来的时候,小艾看着她的脚,惊恐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简如约尴尬的笑了一下,撒谎道,“不小心烫的。” “很疼吧,早知道就不去逛街了!” “没事,好的差不多了!” 那天在海城,她光着脚丫子从酒店到机场,再从机场到汽车站……回到家里的时候,她一双脚又黑又肿,养了两天,总算没那么恐怖了。 但技师给她摁脚的时候,简如约痛的怀疑人生。 蒸脸的时候,小艾有些犹豫的问,“你和小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呀?他个面瘫不说话就算了……你怎么也一副丧气沉沉的样子?” 小艾嘀咕了一句,“还学人家带球跑,玛丽苏看多了吧!” “没有球,也不是跑……只是回家而已!” “有区别吗?简如约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为了躲小老板?” 简如约轻轻的揉了一下太阳穴,漫不经心的开口,“不是一类人,又何必强求在一起!” “胡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底。”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说,“他喜欢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就你看到的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美女!” “卧槽……豪门姐妹争一夫,最后反目成仇!” “得了……待销售部真是屈才了,狗仔才是你发光发热的职业!” “这不是给你逗趣吗?万一想不开又赤脚走半个中国……” 闻言,简如约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身残志坚……” 但心里却涩涩的想起了自己当年在洛杉矶的经历,抑郁症期间,她每天都想死,可每天都活着。 那时候,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但好像熬过了那顿时间,别的任何事都能扛过去。 从美容院出来,两人直奔酒吧。 简如约和小艾走进【抱春】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有些人直接贴了上来,暧昧的问简如约,“小姐,晚上有约吗?” “抱歉,有约!”简如约还未说话,小艾就将人推了开来。 她熟门熟路的带着简如约去了卡座,然后对服务生说,“去,把你们经理叫来!” 几分钟后,一个雌雄莫辨的美人来了,但一开口,声音粗犷多了。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大美人?” “滚,边上去……简简,这是西野,【抱春】的老板。” “你好,我是简如约……”简如约伸手,西野握了并没有松手,他扭腰走到简如约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你认识段总?” 简如约一怔,顺着西野的视线看到了灯光阴影处的男人,心口猛的一滞,段郁承怎么会在这里? 她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对西野摇头道,“不认识!” 西野并不相信简如约的话,她笑着松开了简如约,说,“既然你是那丫头的朋友,那今晚我绝对让你难忘!” 直觉告诉简如约,西野口中的“难忘”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西野和林小艾是一路人,就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不一会儿,他们身边就围了一圈的帅哥,款式不一,但各个身高腿长,英俊帅气。 简如约有一种误入盘丝洞的错觉,她虽然在段郁承面前常常撩骚,但在外人面前,她拘谨而又矜持。 可想到不远处的段郁承,简如约佯装自在,故作潇洒的和旁边的帅哥聊天。 她穿着下午买的短裙,前露胸,后露背,一双腿又只有白,坐在男人堆里,光是看着,就活色生香。 “怎么,相好?”秦则衍看着不断往简如约那边看的段郁承,问。 段郁承灌了一口酒,冷哼,“不认识!” 秦则衍挑眉,“既然如此……那我过去认识一下!” 说着,秦则衍就欲起身。 “你试试?”段郁承睨着眸子,恨不得将秦则衍盯出个洞。 “看来是闹别扭了……”秦则衍桃花眼上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道,“你的相好和人喝交杯酒了!” 段郁承一转身,果然看到简如约半倚在一个小鸭子的怀里,两人亲亲热热的喝着小酒。 那一瞬间,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手里的酒瓶重重的砸在吧桌上,酒水洒了满桌子,他有些粗暴的起身,大步向简如约走去。 简如约手里的酒还没有喝完,就被段郁承一把扯了起来,酒洒在了她的胸口,粉红色的液体濡湿了她的衣服,曲线毕露。 段郁承看着女人低的过分的领口,眼神一沉,扛着人就往包厢走。 一进门,简如约就被段郁承压在了墙上。 “你就这么缺男人?” 简如约被他压的气喘,她扬着脖子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早就没关系了吗?”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出现在北南,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段郁承说着说着,嗓子沉了下来,目光侵略的盯着简如约,“穿成这样,难道不是勾引?” “段总,我就算不穿……和您也没什么关系!” “你敢?” 简如约梗着脖子冷哼。 段郁承眼神微眯,俯首狠狠的亲了下去,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上下其手,专门往简如约敏感的地方弄。 不一会儿,简如约就浑身发软的栽在了段郁承的身上。 “你想干什么?” “干……”段郁承压低了声音,咬着简如约的耳垂轻声道,“你。” “你混蛋!” 段郁承将人扔在了包厢的沙发上,覆身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从她身上起来。 简如约看着一旁整理衣服的男人,沙哑着嗓子开口,“段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简小姐可是付过钱的,你说什么意思?”段郁承俯身,一把卡主了简如约的下颌,暧昧的开口。 简如约用力的拂开了段郁承的手,目光冰冷的看着段郁承,“段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拐弯抹角的有什么意思,您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简如约,我从来没说过和你了断!”突然,简如约一扫刚才的流氓气息,一本正经的开口。 简如约失笑,“所以,你和简念恩明面上恩恩爱爱,我在背地里给你做小?” “段郁承,我简如约没那么犯贱!” “别这么说自己!”段郁承皱眉道。 简如约从沙发上起身,开始找衣服……但那件本来布料就少的可怜的裙子,已经不成样子了。 她烦躁的扯过段郁承的外套,罩在了身上,没好声气的开口,“那你选谁?” 久久,她都没有等到段郁承的回答。 一次又一次,段郁承给她的永远都是沉默。 简如约拢了一下领口,无所谓的开口,“我们还是算了吧,刚才的就当是分手炮!” 她理了里头发,双腿发抖的往门口走。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段郁承心口一软,一把拉住了简如约的手,说,“口是心非!” 简如约鼻子一酸,没忍住……抽噎出声。 “好……我答应你!” “什……什么?”简如约不敢置信的开口。 “我们试一试!” 第32章 潮落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这一回,简如约沉默了。 天上掉的是馅饼还是陷阱……她已经分不清了。 良久后,简如约慢慢的转身,她湿润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段郁承,嗓子有些发颤的说,“段郁承,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的……” 简思学看中了段郁承北南继承人的身份,简念恩又喜欢段郁承,关键……关键是段郁承找了简念恩这么久。 她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缺点一大堆,尤其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简如约不想搅和在段郁承和简念恩中间。 “段郁承,算了吧……” 她累了,这七年,她活在别人为她编制的一个又一个的谎言里,她不想自己对段郁承的那点心思也在谎言里苟延残喘。 “此话当真?” “当……当真!” 段郁承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攥的发紧,捏的简如约生疼,可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好,我满足你!” 段郁承松开了简如约的手。 简如约蜷紧了手指,抿了抿唇……倾身抱住了段郁承的脖子,她温凉的唇落在段郁承的颈间,牙齿狠狠的咬了下去。 段郁承身体一僵,并未推开。 简如约身体颤了一下,眼眶里的泪没收住……掉了下来。 那滚烫的泪珠像一把火烧在了段郁承的心口,他垂落的手臂蠢蠢欲动。 但他还没有抚上简如约的背,简如约已经从他的怀里退了开来,“段总,把我的辞职信批了吧!” 她拢了拢过分宽大的外套,推开了包厢的门。 门外,小艾看着她,眼睛一红,差点哭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没事,给我找件衣服穿!” 小艾带着简如约去了西野的休息室,又找来了西野的女装,简如约换上衣服后,心情好了不少。 “干嘛一副死了后妈的模样?”她打趣小艾。 小艾抽了抽鼻子,“你能不能不要讲话,嗓子粗的跟鸭子似的!” 简如约无声的勾了一下唇,刚才在包厢,段郁承是发狠了的作弄她,明知不对,但她还是半推半就的从了。 所以她才是那个又装又立,卑鄙无耻的人。 往往这个时间,她已经和段郁承在澜悦的大床上翻云覆雨了……可这一次,她彻底的断绝了自己和段郁承的关系。 这个周五的夜晚,似乎特别的漫长。 简如约天快要亮的时候才和小艾从【抱春】出来,她身上混杂着各种香水和脂粉的味道,气味熏人。 和小艾在门口分开,简如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泡澡,不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直到浴缸里的水凉了,她才迷迷糊糊的起来。 简如约在家里宅了两天。 周日下午,许久没找她的江绾眉来了。 江绾眉一进门,就看到简如约扔在沙发上的文胸和吊带,她嫌弃的皱了皱眉,“身为女孩子……你都不知道收拾收拾自己吗?” “您有事说事吧!” 简如约平日里生活不算自律,但自理没有问题,只是这些日子她心情不好,没怎么收拾。 江绾眉气的一僵,对简如约说,“给我倒杯水!” 简如约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去给江绾眉倒了一杯蜂蜜柠檬水。 江绾眉看着简如约还记得自己的喜好,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我听说简思学前些日子找你了?” 消息真灵通。 “对,叫我去做华严市场部的负责人!” 江绾眉一听,脸上划过几分惊诧,随后冷嗤,“他那个铁公鸡这次怎么这么大方?” 简如约听到江绾眉这么形容简思学,觉得还真有点形象,当年要不是她父母在华严的管理和财产分配上有分歧,他们的婚姻也不会结束的那么快。 说到底,不够爱的时候,还是利益驱动人心。 “那你去不去?”江绾眉问。 简如约嘬了一口酸奶,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不去!” “愚蠢!”江绾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当年我什么都没要,一是我不缺,二是我那些都是留给你的,现在凭什么落给别人!” “我可以不计较,因为我现在不在简家,可你不一样……老爷子活着还可以护着你,他万一有个好歹……你在简家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简家虽然简思学当家,但毕竟头顶还有个老爷子,倒还没落得简思学的一言堂,虽说江绾眉的话无不道理,但简如约不想掺和到这些争斗中来。 “我靠我自己不行吗?” “靠你自己?”江绾眉忍不住的嗤笑出声,“简如约,你到底是天真呢,还是谈恋爱谈的脑子都傻掉了……你以为郁家会同意一个一穷二白,还离过婚的女人给他们的天之骄子做老婆?” 或许觉得自己说话太重了,江绾眉又缓着声音道,“就算段郁承喜欢你,你觉得郁家会答应?” 简如约喀嚓一声,将手里的酸奶盒子捏的变形,随后潇洒往垃圾桶里一扔,歪着脑袋说,“您知道的还真不少!” 只可惜呀,段郁承人家压根对她没意思。 “别给我转移话题……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看着江绾眉那关心急切的样子,简如约感觉到了久违的母爱,她懒得去纠结那些过往,父母就算再绝情,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断不了。 半响,简如约才说,“我想回秋老师那里!” “不行!”江绾眉一听果断否定。 一下子,简如约没了交谈的欲望。 “你要真喜欢跳舞,可以休息时间当做娱乐,完全不能把它当做事业,再说说你都多大了,跟一群小姑娘争奇斗艳,你斗得过吗?” “我知道。”简如约当然知道江绾眉所说的这些,但不去做,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说这种胡话,我已经跟简思学说过了,过些日子你就去华严上班!”江绾眉本来想心平气和的和简如约聊聊,但一看到简如约那凡事不上心的模样,她就来气。 简如约看着总是霸道自负的江绾眉,刚才那点温情褪的干干净净。 “我要是不呢?” “你要是放弃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只能说明你的愚蠢,你以为吴淑娴和简念恩是什么好人?” 江绾眉拎着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简如约说,“我不管你和段郁承的事情,但站在过来人的角度……华严你最好去!” 简如约抿着唇没说话,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女人就算再冷血,也到底是容易心软,江绾眉叹了一声,柔声道,“我是你妈,不会害你!”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那当年您怎么不管?” 江绾眉一揶,眼里闪过一丝愧疚,随后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怎么,你现在这是要给我定罪吗?” 简如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只是有点不习惯……” “你……真是……”江绾眉气结。 简如约却想起自己失忆的事情,江绾眉或许知道一些。 “七年前,我失忆的事情你知道吗?” 江绾眉一愣,“怎么想起问这件事了?” 显然,江绾眉是知道的。 “据说我当年抑郁症期间因为嫉妒简念恩,给她下了药……阴错阳差下,简念恩和段郁承上了床,简思学想要段郁承这个乘龙快婿,于是答应我,只要我离开段郁承,就让我去华严上班!” 这些话,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江绾眉却气的脸色都青了。 “这个简思学,都算计到自己的亲女儿头上来了!” 相比江绾眉的愤怒,简如约淡定地完全不像个当事人,“下药的事,我不记得……后来我去医院查了下,医生的说法是选择性失忆。” 江绾眉冷嗤了一声,“就算是你,也是被简思学逼的!” “那到底是不是我?” 这一回,江绾眉沉默了。 简如约问,“是我,对吗?” “当年,我也不相信……可是我托人查了好几次,所有的证据和监控都指向你!”江绾眉有些无可奈何的开口。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 良久,江绾眉说,“可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 即使这么多年她对简如约不闻不问,但到底是她养大的孩子,什么秉性,她自己最清楚。 这些日子,知道内幕的人都认定那件事是她做的,就连简如约自己也不确定。 但现在,听着江绾眉的话,她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涌过。 “谢谢……”简如约有些鼻酸的开口。 江绾眉对简如约说,“要谢我,就去华严上班!” “我会考虑的!” 简如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 周一上午,简如约接到了北南人事部的电话。 “简小姐……今天你有时间过来办理一下离职手续吗?” 简如约愣了几秒钟,才回道,“好的。” 明明是她自己不想留在北南,可真的要离开了……她心里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以后……她便见不到段郁承了。 去北南之前,简如约特地打电话问了一下小艾,确定段郁承不在公司后,才去了北南。 离职手续办的特别的快,前前后后不到十分钟。 站在北南大楼下,简如约一时有些恍惚。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来北南时的兴奋,可她从未料到这份工作居然如此的短暂。 - 简如约上午办的离职手续,下午简思学的简思学的电话就过来了。 “去老宅一趟,老爷子想见你了……” “我知道了!” 上一次见老爷子还是春节的时候,算算日子已经小半年了。 晚上过去的时候,简如约特地去【皇家里】给老爷子买了一些大红袍。 老爷子喜欢喝茶,又讲究……这【皇家里】的大红袍算是他的心头好,他一看到茶叶,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小丫头还算有些良心,我要是不喊你回家……你是不是都要忘了自己还有家了?” “爷爷,没有的事……我这不忙着赚钱嘛!”简如约特别狗腿的小跑过去,又给老爷子捶肩,又是敲背。 老爷子年纪大了,倒多了几分童真,他傲娇的哼了一声,“说这种瞎话也不怕闪着舌头,你缺钱管爷爷要!” “爷爷,我错了……”简如约可不想老爷子又拿出一本房产证说要过户给她。 当年,她和许樊结婚的时候,她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要赚钱买房,隔天,老爷子就安排给她送了一本房产证。 只可惜,当时怕许樊不高兴,那装修豪华的房子她一天都没有住过。 “既然知道错了,那去陪爷爷杀几盘!” 两人往院子走的时候,简思学,吴淑娴和简念恩一家三口齐刷刷的来了。 “你们来做什么?”老爷子不待见简思学,更不待见吴淑娴和简念恩。 “爷爷……我们来看看您!”简念恩甜甜的开口,丝毫没有被人不待见的尴尬。 当年简如约偷跑回国,和简思学大闹了一场后,老爷子一怒之下,把儿子媳妇孙女全赶出了老宅。 如今这宅子里,只有老爷子和管家。 平时老爷子不喊他们,他们也不会来这里受冷落。 只是今天,他们可不是单纯的家庭聚餐。 “爸……您想念孙女,我们念念也是孙女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吴淑娴柔柔的开口,但这话里话外可都是不满。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老爷子冷着脸道。 吴淑娴脸色一僵,简思学脸色也不好看,但毕竟老爷子是他爹,他不好发作。 “都是一家人,天天这样有什么意思!” 老爷子气不过,还要再说,简如约忙挽住了他的胳膊,“爷爷……我们去下棋!” “哼……心术不正,我告诉你们别瞎忙活了,我手上的股份是不会给你们的!” “爸爸!”简思学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直接,一时有些难以置信,本来他以为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可以说和北南联姻的事,可老爷子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都滚出去!” 老爷子开始赶人,简思学不服气,但到底没吭声。 他临走的时候,冲简如约冷哼了一声。 “姐姐,你别放在心上,爸爸……他只是心里不舒服!”简念恩离开的时候对简如约说。 简如约摇了摇头,“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姐姐……”简念恩有些尴尬的开口。 “走……还嫌丢人不够吗?”吴淑娴一把拽过简念恩往外面走。 他们一家人气呼呼的走了,简如约和老爷子也没了下棋的心思。 老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问,“你是不是和郁家的小子好了?” 第33章 相逢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上一次见老爷子还是春节的时候,算算日子已经小半年了,且不管老爷子是不是真的额想她,简思学肯定又在算盘着什么。 去老宅之前,她特地去【皇家里】给老爷子买了一些大红袍。 老爷子喜欢喝茶,又讲究……这【皇家里】的大红袍算是他的心头好。 简如约进门后,喊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看报纸的脑袋都没抬,这明显是生气了。 旁边的管家笑着说,“老爷子念了你有些日子了……想必是生气了!” 简如约看着老爷子半天都没有挪面的报纸,嘴角憋着笑,转身去了厨房。 当她把刚泡好的茶端给老爷子,刚才还臭着脸的人终于说话了。 “小丫头还算有些良心,我要是不喊你回家……你是不是都要忘了自己还有家了?” “爷爷,没有的事……我这不忙着赚钱嘛!”简如约特别狗腿的小跑过去,又给老爷子捶肩,又是敲背。 老爷子年纪大了,倒多了几分童真,他傲娇的哼了一声,“说这种瞎话也不怕闪着舌头,你缺钱管爷爷要!” “爷爷,我错了……”简如约撒娇道。 她可不想老爷子又拿出一本房产证说要过户给她。 当年,她和许樊结婚的时候,她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要赚钱买房,隔天,老爷子就安排给她送了一本房产证。 只可惜,当时怕许樊不高兴,那装修豪华的房子她一天都没有住过。 现在想来,只觉得遗憾,浪费了爷爷的一片心意。 老爷子不知道简如约心里所想,眯着眼睛抿着茶,惬意的点了点头,“还行,挑茶的功夫没忘!” “哪能啊,爷爷亲自教的呢!” “马屁精,哼……既然知道错了,那去陪爷爷杀几盘!” “行,您怎么说都成!” 两人往院子走的时候,简思学,吴淑娴和简念恩一家三口齐刷刷的来了。 “你们来做什么?”老爷子不待见简思学,更不待见吴淑娴和简念恩。 “爷爷……我们来看看您!”简念恩甜甜的开口,丝毫没有被人不待见的尴尬,显然这种场面见过了。 当年简如约偷跑回国,和简思学大闹了一场后,老爷子一怒之下,把儿子媳妇孙女全赶出了老宅。 如今这宅子里,只有老爷子和管家。 平时老爷子不喊他们,他们也不会来这里受冷眼。 只是今天,他们可不是单纯的家庭聚餐。 “爸……您想念孙女,我们念念也是孙女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吴淑娴柔柔的开口,但这话里话外都是不满。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老爷子冷着脸道。 老爷子为人传统但不古板,如果吴淑娴是简思学离婚后再找的,他绝对不会这样,可偏偏不是,吴淑娴不仅自己进了门,还带着一个和简如约差不多大的女儿。 说难听点,小三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了,老爷子一辈子堂堂正正,自然眼里容不下这些人。 吴淑娴脸色一僵,简思学脸色也不好看,但毕竟老爷子是他爹,他不好发作,只好说,“都这么些年了,您怎么还揪着过去不放呢!” 老爷子气不过,还要再说,简如约生怕给老爷子气病了,忙挽住了他的胳膊,“爷爷……我们去下棋!” “哼……心术不正,我告诉你们别瞎忙活了,我手上的股份是不会给你们的!” 老爷子丢了这么一句话就走。 简思学却慌了,他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直接,一时有些难以置信,“爸爸,您别说气话!” “都滚出去!” 老爷子开始赶人。 简思学不服气,本来他以为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可以说和北南联姻的事,可老爷子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吭声。 他们一家人气呼呼的走了,简如约和老爷子也没了下棋的心思。 老爷子抬头,看着夕阳下的满天霞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简如约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爷子。 爷孙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半响后,老爷子突然问,“你是不是和郁家的小子好了?” “爷爷,没有的事!” “不管有没有事,你如果想要嫁给他,爷爷给你做主!” 一听这话,简如约吓的连呼吸都乱了,“爷爷,我不喜欢她……况且我刚离婚,又嫁人像什么样子,再说,简念恩喜欢她!” “我虽然老了,眼睛花了,但心里头敞亮着呢,就你爸刚才那架势,她回头肯定把简念恩那丫头撮合给郁家那小子!” “要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也挺好!”简如约觉得自己和段郁承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以后也不会别的出路。 老爷子看着孙女这模样,有点心疼,“你个傻孩子……你以为你不争不抢就能落个好,罢了罢了……” 简如约晃着老爷子的胳膊笑了笑,“您别想这么多行吗?我自己有主意的!” 老爷子眉头一皱,“跳舞?” 简如约有些惴惴,却又满怀期待的问,“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老爷子话锋一转,看着简如约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华严那边,就算挂着虚职……你也得去!”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该来的终于来了。 但下一秒,老爷子的话差点叫她以为是幻听,“我给你留了副总的位置。” “爷爷……我对出版这一块不了解,况且我……” 简如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爷子打断了,“不了解就去学,跳舞可以……但你先去华严学习三个月!” 老爷子这么说,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简如约只好认命接受。 “爷爷,您真是个固执的老头!” “别忘了……你是我亲孙女!”老爷子不爽的提醒简如约。 既然答应了老爷子,简如约就算多么的不愿意去华严,也还得去。 结果她上班的第一天,在晨会期间,所有人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会议结束的时候,她面前的文件已经堆的比她高了。 简念恩拿着一个文件夹,关切的跑了过来,问,“姐姐,你能来上班我真的好开心呀!” 以前,简如约还怀疑简念恩是不是真傻,现在看来……人家是装傻! 简如约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一下嘴角,“不过我空降来……爸爸可不是很高兴!” 语毕,她抱起那一堆的资料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简念恩在身后说,“爸爸也只是一时在气头上!” 简如约笑了笑,头也没回的说,“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当初老爷子说是挂着副总的虚职,如果不是老爷子安排人故意丢给她一些工作,她在华严过的还行。 打酱油的日子特别的快,转眼就进入了十月,想到三个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她准备周末去一趟凤回里。 凤回里在城东,被一片的高楼大厦围绕着,冰冷无情的水泥旁边是历经沧桑的淳朴院落。 这里是保留最完整的一块四合院,除了一些原住民,剩下的皆是一些真正的有钱人。 路面整改之后,除了私家车,出租车不让进。 简如约只好下了车,踩着斑驳的青石板,穿过错综复杂的胡同,直到看见一处门口种了很多小花的院子,她才停了下来。 她还没有敲门,门已经从外面打了开来,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素色棉麻群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女人的优雅和古典美。 “鱼老师!”简如约轻轻的唤了一声。 她是鱼秋月,现在在舞蹈团任团长,简如约的舞蹈老师就是她。 这些年简如约虽然不跳舞了,但一直都和老师有联系。 他们有些日子不见,开了话头便有些止不住。 两人正说着话,隔壁练习室的门开了,一群小朋友嘻嘻哈哈的跑了出来。 “鱼老师再见!” “鱼老师,再见……” 鱼秋月温柔的笑了笑,说,“再见!” 等孩子们都走了,鱼秋月对简如约说,“这些孩子里头有几个好苗子,但要说我最中意的……还是你这个丫头了!” 说到这件事,两人都有些唏嘘。 简如约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有些忐忑的开口,“老师,您说我重新来过……晚吗?” 鱼秋月一听,眼里划过几分欣喜,“你想通了?” 闻言,简如约蜷缩的手指松了松,仍旧不安……她眼里闪过一阵迷茫,“好像别的做的也不是很好……跳舞的话,最起码我自己是开心的!” 鱼秋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叹了一声说,“人生苦短,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开心,丫头……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如果这种话从别人口中出来,或许是毒鸡汤,但鱼秋月对简如约这么说,便是她最真心的话。 “谢谢老师!” “谢我做什么……你该谢谢的人,是你自己!”鱼秋月是当年事情的见证者之一,这些年简如约的挣扎和彷徨她看的清清楚楚,正因为清楚,所以她心疼自己这个徒弟,但有的时候,旁人代替不得。 简如约咬了咬唇,眼眶一圈的红,紧紧的抱住了鱼秋月,还好……一切都不算晚。 从凤回里出来,已是晚上十点,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前,简如约有一种错觉,刚才那一方满是缭缭茶香的院子都是幻象。 可心口是暖的,老师给她在庙里求来的串珠,温润的贴着她的手腕。 简如约笑了一下,准备去打车,裙子却被人扯了一下。 她吓的猛的回头,却看到了一个只到她腰的小姑娘。 “姐姐……” 小姑娘扎着羊角辫,脸上都是泪痕,可怜兮兮的模样,像个流浪的小花猫,但从身上的穿着来看,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简如约愣了几秒,她往四周看了看,都没有看到有找孩子的大人。 她蹲下身,不由的放缓了声音,问,“怎么了?” “姐姐,我迷路了……”小姑娘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你可以给我的舅舅打个电话吗?” 简如约伸手擦了一下小孩的眼泪,问,“你记得你舅舅的电话号码吗?” 小姑娘皱着小脸,想了一会儿,然后报出了一串数字,说,“这是舅舅家里的电话!” “好,我给你舅舅打电话!” 简如约连着打了两遍,电话都无人接听,她又问小姑娘,“你确定就是这个号码?” 小姑娘扁了扁嘴巴,说,“我不会记错的!” “好,你没有记错,姐姐再试一遍!” 这一次,铃声响了一会儿就有人接起了电话。 “你好……我现在在凤回里和江川路的交叉口这里,有一个扎小辫子的小女孩……”简如约说着,身旁的小姑娘大声说,“我叫朵朵!” “对,朵朵迷路了,您是她的家人吗?过来接她一下!”简如约打开了免提,叫朵朵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确定了对方是朵朵的家人,简如约才挂了电话。 外面蚊子多,简如约便带着朵朵去了旁边的甜品店。 半个多小时后,简如约身旁的朵朵突然从凳子等跳了下来,跑着向门口冲去。 简如约怕小孩摔倒,连忙拿着手机跟了上去。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朵朵撒娇的扑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委屈的喊着,“舅舅!” 看着那人又是责备,又是心疼的抱起了怀里的小女孩,简如约拎着背包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 她随便捡了一个小女孩儿,没想到是段郁承的小外甥女。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上次在酒吧,她已经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段郁承也是干净利落,本以为他们再见,会是姐姐和妹夫的关系,却不料人生如戏。 阴差阳错,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再见了。 可距离上次也就过去了两个多月,但简如约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 她抿了抿唇,笑着对小姑娘说,“小丫头,下次别大晚上的跑出来了,再见!” 语毕,她挥了挥手,从段郁承的身边擦过,往外面走去。 “我送你!” 闻言,简如约脚步微顿,头也没回的说,“不用了!” 但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第34章 香吻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惹的简如约心跳乱了几拍,连呼吸都放缓了节奏。 “我送你!”他低醇的声音,在这深沉的夜色里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钩子。 简如约忍着抚胸口的冲动,尽量平静的开口,“不用……也不算远!” 她手腕用力,想要从男人的手掌心挣脱。 可段郁承越发的用力,修长的手指,紧紧的圈着简如约的腕子,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跑掉。 简如约在感情里,向来干净利落,唯独面对段郁承,心,狠不下来!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厌恶自己。 不就是男人嘛?又不是非段郁承不可…… 只是简如约还没来得及发作,朵朵那个小机灵鬼从段郁承的身上溜了下来,拽着简如约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姐姐……我们老师说,女孩子晚上坐车不安全!” “我和舅舅送你回家吧……要不,你去我们家住一晚,我们有很多房间的!” 朵朵花猫似的脸上满是期待。 “姐姐,好不好?” 小孩一边摇晃着圆滚滚的身体,一边扭着脖子撒娇。 面对这样一张满是童真的脸,简如约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就麻烦你们……”送我回家了。 但简如约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段郁承便说,“好,我们走!” 话音落地,段郁承一把抱起朵朵,重新牵住了简如约的手。 “喂……我的意思是……”简如约盯着男人的后脑勺,急着辩解。 “我的意思是麻烦你们送我回家!” 段郁承脚步未停,步子又快又稳。 “段郁承,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朵朵趴在段郁承的肩膀上,捂住了段郁承的耳朵,对简如约说,“姐姐,舅舅的耳朵被我捂住了,听不到的!” 简如约:…… 她从来没有想到段郁承居然也有耍无赖的一天。 但碍于朵朵在场,简如约没有发作。 再次踏上青石板,心里又是不解,又是恼怒。 这个男人,真是…… 他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她腹诽的时候,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她始料未及,整个人撞了上去。 “嘶……”简如约吃痛,揉着额头嗔怪,“干嘛突然停下!” 而挡在她前面的男人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简小姐,不要当着我的面讲我的坏话!” 简如约:…… 她眨了眨眼睛,瞪着眼睛,问,“段郁承,你这身体不会是换了个芯子吧?” 就两个月没见而已,怎么变了这么多? 段郁承眼神微敛,嘴角微微勾起,“胡说八道!” 简如约暗暗龇牙,心里大骂段郁承道貌岸然。 尽管她不情愿,但被段郁承带到一处四合院的门口时,还是忍不住的惊讶出声,“段总,你家里有矿?” 段郁承没有理她,直接将人拉到了院子里。 如果是鱼秋月的四合院是春花秋月,那段郁承这里便是诗情画意。 前庭的窗户前,有一株高过房檐的桂花树,枝繁叶茂……整个院子都是桂花的浓郁香味,叫人陶陶欲醉。 桂花树下,是一方石桌,上面满是小孩子的作画材料,院子的另一边,是一处假山,假山前有个人工水塘,养着一汪锦鲤。 一踏进这院子,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 这么风雅的设计,肯定不是段郁承的喜好。 之前,她去过的在水一方冷淡,简约到没有人情味。 而这里,烟火气透着雅致,相辅相成,又有历史的韵味。 不用猜,这里肯定是郁家的老宅,只是,段郁承把自带到这里做什么? 简如约胡思乱想间,段郁承怀里的朵朵挣扎着要下来,“舅舅……我也要看鱼鱼!” “不行,该去睡觉了!” “舅舅……” 面对朵朵的撒娇,段郁承岿然不动,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慌慌忙忙的跑了出来。 “我的小祖宗,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 “花奶奶,我不小心迷路了……是这位漂亮姐姐带我找到舅舅的!”朵朵年纪小,说话却顺溜的很。 “这位是……”花姨看了看简如约,又把目光放在了段郁承的身上。 她在郁家工作了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段郁承把女孩子带到老宅来,不免对简如约有些好奇。 “这是花姨!” “花姨……这是简如约!” 听着段郁承这毫无内容的介绍,简如约有些尴尬的冲花姨问了个好。 花姨和蔼的笑了笑,“今天谢谢简小姐了,要不是你……我们就要报警了!” “您叫我如约就好,今天也是恰好路过……不过小孩子晚上外出还是太危险了!” 听简如约这么说话,花姨对简如约的好感顿时升了好几个度。 “是啊,也是我们不小心……今天真的谢谢你!” 花姨从段郁承怀里抱过了多多,对简如约说,“我先带朵朵回去洗澡睡觉……你们慢慢聊。” 末了,花姨又对段郁承说,“外面冷,带简……小简去屋里!” “知道了。”段郁承说。 “姐姐,你今晚在我们家里睡觉呀……”被花姨抱进门的朵朵转头对简如约说。 小孩子童言无忌,但简如约却有些尴尬。 而且,花姨刚才那眼神,分明就是打量段郁承对象的模样,她今天要是留宿了……他们的关系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那个……朵朵也回来了,我也……会去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 “时间不早了……” 简如约转身要走,段郁承却说,“等一下!” 她一愣,手掌就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掌心里。 段郁承将简如约带到了前厅,嘱咐道,“等我!” 没几分钟,段郁承拿着车钥匙出来了,对她说,“走吧!” “啊?” “我送你!” “真的不用!”段郁承这么客气叫简如约特别的不习惯。 “走!” 段郁承不由分说的牵住了她的手,出门的时候朝花姨说了一声,“花姨,我今晚不在这里!” “啊?……哦!好……照顾好简小姐!”花姨边说着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花姨那意味深沉的话,还是因为自己心怀不轨,简如约脸颊一热,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直到走出郁家的老宅,她身上的热度还未退下去。 而旁边的段郁承,将她所有的变化看在眼里,眼神微微一沉,一把拽着简如约,将她抵在了阴影处的桂花树干上。 身体装撞上去的瞬间,树上金黄色的小花朵纷纷洒洒落了他们一身,鼻息间都是桂花浓郁的香味。 她微微愣神,段郁承温凉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霸道,侵略…… 恨不得将简如约拆吃入腹。 “唔……” 这始料未及的吻犹如这桂花的香味,叫简如约沉醉。 可脑海中的那一丝清明却还在提醒她,他们的关系。 “段……段郁承……你……你放开……放开……我……” 她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却不知这样越发地激起了男人对他的侵略。 纵然她有心反抗,但男人却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很快,她便溃不成军。 如若不是身后有树干撑着,前面又有段郁承托着,她可能要倒在地上了。 食之入髓…… 一吻作罢,简如约眼里通红一片,氤氲着水雾,粉面如桃花,这副模样看的段郁承小腹一紧。 但到底,他没有动作。 他一掌抵在树干上,另一只手扣着简如约的腰,将她死死的圈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 “简如约……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嚣张跋扈,伶牙俐齿……还是得理不饶人? 亦或者,如酒吧那般,妖娆性感,奔放火辣? 还是说,眼前这个任人摆布,柔软好欺负的她才是真的简如约? 简如约红着眼睛,瞪了一眼段郁承,躲开了男人抵在她额头的鼻尖,嗓子有些发紧的开口,“反正不管哪一个,都和你没有关系!” 段郁承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声,随后又压着简如约亲了下来。 这一次,两人你来我往,恨不得在唇齿间分出个伯仲。 但天公不作美,刚刚还一片星空的天,突然下起了雨。 雨来的快,又下的急,就算两人在树下面,还是被淋湿了。 简如约今天穿的是短裙,为了搭配小裙子,特地陪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t恤,现在被雨这么一淋,上半身跟什么都没穿一样。 尤其为了好看,她里面穿的还是黑色的bra,现在身体的曲线越发的明显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呀!” “见过……只是……”说话间,男人恶劣的勾了一下她胸前的肩带。 啪—— 声音并不大,但两人姿势奇怪,刚刚又接过吻,这种行为分明就是挑逗! 简如约一把推开了段郁承,红着脸跑进了雨中。 段郁承看着女人修长的背影,喉结微微滚动,大步追了上去。 回兰苑的路上,简如约板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到了兰苑,她气呼呼的下车。 走了几步后,她看到段郁承的车子还停在那里,刚刚那憋了一肚子委屈突然涌了上来。 她三两步,冲到段郁承的保时捷前,非常霸气的打开了车门,一脚踹在了段郁承的小腿。 “臭流氓,不要脸!” “回去找你的五姑娘吧!” 人骂完了,简如约一把甩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妈的,只有你能耍流氓,我就不能骂人了! 简如约想起自己刚才那一脚,有点后悔下手不够重! 而另一边,段郁承看着自己小腿裤脚的黑色脚印,又抬头看向不远处嘚瑟的像个小狐狸的女人,嘴角无声的勾了勾。 可当手机铃声响起,看着屏幕上的备注,段郁承嘴角残留的那点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 “简小姐!” “承哥哥,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但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我害怕!”简念恩颤抖着嗓子说。 闻言,段郁承眼神一凛。 但想起前两天高远拿给他的那份资料,他便沉沉开口,“你在哪里?” “我……我……我在抱春!” 抱春? 现在是夜里十一点,简家的乖乖女怎么还在抱春这样男女不忌的酒吧待着? 段郁承启动了车子,往抱春方向去。 简如约一进门,便从玄关的镜子看到了一个满面红潮,嘴角勾笑,眉眼上扬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熟悉,却又陌生,但怎么看都是一副陷入恋爱的女人。 恋爱…… 想到这两个字,简如约微微一愣,脑海中的那根弦又随之绷紧了。 可电石火光之间,她母亲江绾眉的话突然跳了出来,就算她不争不抢也落不了一个好。 与其把段郁承拱手让人,何不试一试。 上一次,段郁承不也说要试一试吗? 况且,段郁承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尽管有些自欺欺人,但简如约的心却微微踏实了一些。 - 酒吧【抱春】里。 段郁承穿过大厅,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简念恩。 她整个人缩在卡座里,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上衣的领口被撕的裂开了口子。 纵然冷血如段郁承,看了也有些怜悯。 “你还好吗?” 简念恩抬头一看到段郁承,整个人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承哥哥,呜……承哥哥……” “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今天收到了姐姐的一条消息,结果我来的时候没有找到姐姐,而且……还有个男的……他……他要强暴……” 说道这里,简念恩直接崩溃了,窝在段郁承的怀里嗷嗷大哭。 看她这模样,不像是说话,可半个多小时前,段郁承还在和简如约一起。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简念恩咬着唇,哆嗦着将手机拿了出来。 他翻到消息,便看到一条简如约发给简念恩的消息。 “晚上十点,来抱春502包厢,我有话跟你说!” 消息是九点半发的,那个时候朵朵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追着邻居的狗偷偷跑了出去。 而十点多,是简如约给他打电话的时间。 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 段郁承眉眼一冷,点了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几秒钟后,电话通了。 “什么事?” 简如约的声音。 “简念恩?”简如约一边擦头发,一边狐疑的皱眉,“喂?” 但至始至终,简如约都没有听到对方说话。 段郁承挂了电话,脸色前所未有的森寒。 “欺负你的男人呢?” 简念恩害怕的颤了一下,指了指侧门的位置,“我逃出包厢后……他就从那里跑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查清楚的!” 简念恩受了惊吓,抱着段郁承不撒手。 西野刚从楼上的休息室下来便看到了这一幕,他随手拍了一个小视频丢给了简如约,“这段总怎么回事呀?” 他不知道简如约,段郁承和简念恩之间的事,只以为是段郁承逢场作戏。 但简如约收到视频的时候,却如坠冰窖。 一个多小时前,她还去了郁家的老宅,两人还在大雨中接了一个带着桂花味的吻,可现在段郁承怀里抱着的却是简念恩。 可笑的是,她刚才还一副春天到了模样,信誓旦旦的要和段郁承试一试。 试他妈试! 简如约手里的化妆镜摔的粉碎,她抖着手指给西野回复了一句,“早分了!” 看着这三个字,西野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 他忙给简如约打电话。 “我说姑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 简如约甩了甩半干的头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没事……无所谓了!” 她说的轻松,可心里却跟吞了黄连一样。 “对不起……我……” “美人,真跟你没关系,我们那次在抱春就分了!” 西野张了张嘴巴,不知道如何安慰,最后说了一句特别土的话,“好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挂了电话,简如约扬起了脑袋,将眼睛里的酸涩悉数逼了回去。 简如约,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这么伤筋动骨的。 人心是脆弱的,但人心却又是最固执的,固执到别人伤你一千遍,你宁愿忍着疼,也舍不得放手! 这一晚,简如约没有像之前一样辗转反侧,她一觉睡到隔天上午。 她一到华严,就被简思学的秘书喊到了简思学的办公室。 一进门,简思学就盛气凌人的开口,“你昨天去哪里了?” 简如约面无表情的回,“在家睡觉!” “睡觉?”简思学冷哼一声,绕过办公桌走到了简如约的面前,“要不是段郁承,念念差点都没命回家,你还能睡得着觉!” 简如约一头雾水,可她甚至都来不及问清楚自己又犯了什么错,简思学就直接给她定了罪! “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你爷爷了……他会处理的!”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惊动爷爷!”老爷子虽然手里还握着华严一部分的股份,但不管事很多年了。 尤其三年前做过心脏病手术后,他更是不管事。 “你做了什么龌龊事,你自己不知道吗?” 面对这样一个父亲,简如约那点耐心也消失殆尽,“我不知道,还请简总明说!” 话音落地,吴淑娴推开办公室的门,随后重重的甩上,紧接着一巴掌扇在了简如约的脸上。 “说什么?这种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还有脸问!” 吴淑娴这一巴掌丝毫没有收力,简如约脑袋打的偏了过去,半张脸迅速的肿了,嘴角挂着血珠子。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目光薄凉而又阴狠的扫过吴淑娴,最后对着简思学冷嗤一声,“怎么,又有人强暴你那貌美如花的女儿了?” “嘴巴放干净点!”吴淑娴伸手,准备再次扇简如约。 但简如约一把挡住了她。 简如约穿着高跟鞋比吴淑娴高了半个头,尽管脸颊红肿着,但气势压人,她眸子里泛着森寒,一字一顿的对她说,“嘴巴该放干净的人,是你!” 她手上一用力,吴淑娴就被她推在了地上。 吴淑娴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吼道,“你居然敢推我!” “怎么,你敢扇我,我就不能正当防卫了!”简如约转过头,看向简思学,“说吧,让我也死个明白!” 简思学脸色铁青,丢给简如约一张手机截图。 看着那张短信截图,简如约翻开了自己的手机,荒唐的是……她手机上居然也有这条消息。 盯着那一行字,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这怎么可能? 难道她精神分裂? 这些事情她之所以没有印象是因为她另外一个人格做的? 可这些年,她定期都去心理医生那里,医生也没说她有这方面的问题。 见简如约不说话,吴淑娴以为她无话可说了。 “怎么,装傻?”吴淑娴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简思学说,“你看你的好女儿做的好事!” “如果这一次你还装作睁眼瞎,我自己动手的时候可别怨我!”吴淑娴因为老爷子偏袒简如约,一直就不待见她。 尤其段郁承拒绝了简念恩,这叫她越发的嫉恨简如约。 看他们这么一来一往的数落自己,简如约终于从刚才那荒诞的思绪中抽离,她居高临下的盯着吴淑娴,“怎么,就这么想把我赶出华严! “那我偏偏不叫你们如愿!” 这些年,她虽然过的窝囊,但并不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 简如约踩着高跟鞋出来,在门口看到了眼睛红肿的简念恩。 一看到她,简如约就想起昨晚西野发给她的视频里,简念恩一抽一噎喊着“承哥哥”的模样。 “姐姐……” “别演戏了……把你的柔弱留给同情你的人吧!”简如约睨着眸子冷冷的开口。 “我……姐姐……我也喜欢承哥哥的……”简念恩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简如约冷笑了一声,“请把‘也’字去掉,他在我心里,没那么重的分量!” 简念恩抽了抽鼻子,泫然欲泣。 回到办公室,简如约便看到自己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她碰了碰,疼的呲牙。 天天一副阔太高知的模样,下手这么狠。 还有她那个妹妹,真是林黛玉转世,说哭就哭,说作就作! 简如约本来是拗不过老爷子来华严上班,可现在看简思学和吴淑娴那态度,她心里腾起一股斗志。 巴掌都扇在她脸上了,她可不会傻子一样再把脸伸过去! 既然他们都要赶她走,那就看看到底谁会留到最后? 第35章 狼狗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北南集团。 早会结束的时候,郁辛元扫了一眼会议期间一直没吭声的段郁承,眉头微皱,“我们和澳德的合作你有异议?” “没有!” 澳德和北南的合作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段郁承就算有意见,也不会现在才提出。 “那你魂不守舍的做什么?” 郁辛元对这个小儿子关注的比较少,从小他就主意正,旁人的话也听不进,后来进了部队,性子越发的沉闷,什么心思都藏着掖着,就算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捉摸不透。 不过,想到昨晚在老宅吃饭的时候,花姨无意间的话,郁辛元犀利的眸子微微一亮,“我听说你前两天带姑娘回家了,据说还是我们北南的员工?” “不是,她已经辞职了!” 郁辛元一愣,随即恍然道,“虽然我们北南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但你们不在同一个部门,不影响!” 他这个儿子,三十来年就动心一回,着实不容易。 尤其想到前些日子段郁承总是神神秘秘的往外面跑,郁辛元觉得十有八九段郁承是恋爱了。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段郁承说,“没有的事,您别胡思乱想!” “什么叫胡思乱想?你要是喜欢,我们就给你张罗婚礼!”郁辛元不高兴了,他虽然今年六十出头,但保养的好,看起来也就五十左右,沉着脸的时候不怒而威,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要是北南的员工看到他这样,腿都吓软了,可段郁承面早已习以为常,丝毫不见紧张。 “别瞎操心了!”段郁承面无表情的说着,冲郁辛元颔首,“我先去工作了!” 郁辛元一团火憋在胸口,“你这个臭小子!” 段郁承脚步都为没有顿一下。 郁董事长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秘书去查儿子的私生活。 姜秘书抽了抽嘴角,“董事长,这样不好吧!” “叫你去就去!” - 段郁承回到办公室后,高远就敲门报告说,“段总,简小姐来电话了!”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是简念恩小姐!” “不接!” 高远犹豫了一下,接着道,“简小姐想让您陪她去医院!” “不去!”段郁承眉间拧成了川字,“告诉她,晚点我会联系她!” “是!” 顿了顿,段郁承问,“视频发过来了吗?” 高远点了点头,“发到您邮箱了!” 段郁承打开了邮箱里的监控视频。 那晚在抱春,监控所拍到的是简念恩描述的相差无几……甚至,比简念恩说的还要严重一些。 只是,那个意图强暴简念恩的男人在失败后,从侧门逃跑时没有丝毫的犹豫。 很明显,他要么是抱春的熟客,要么就是事先了解好了抱春的结构。 盯着画面,段郁承敲了敲桌面,问高远,“这个男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问过抱春的工作人员,这个男人不是熟面孔!” 既然不是熟面孔,那就是事先安排了。 只不过……这个男人真的是简如约安排的吗? 段郁承嘴角一勾,脸上露出几分骇人的冷意,看的对面的高远心里直跳。 - 简如约下班后直奔【抱春】。 她到的时候,小艾正好也在。 “你怎么来了?”她问小艾。 小艾笑的邪魅,“帮你捉奸!” 这件事简如约只跟西野说过,她扫了一眼西野,西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别看我……不是我说的,就我正在看视频……小艾正好……” “别说话……看!” 小艾这么一说,简如约才发现,她一直都在盯着桌子上的电脑。 “卧槽……你这个小可怜的妹妹真是……”小艾看着被男的压着撕衣服的简念恩,不由的惊叹。 尽管在早上看到截图信息的时候,简如约就猜到简念恩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简念恩居然差点再次被人强暴。 看着画面里歇斯底里的简念恩,曾经那些暗黑的记忆如海啸般袭来,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在昏暗的包厢里一遍又一遍的求饶,可在她身上施力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停顿。 疼,冷…… 简如约踉跄了几步,面色苍白,死死的咬着牙关。 “你……你怎么了?”西野看着简如约额头的冷汗,担心的问。 简如约深呼吸了几下,摇了摇头,“我……我没事!” “简简……你……”小艾连忙暂停了视频,转过来扶了一下简如约。 “真没事!”简如约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小艾和西野相互看了一眼,眼里皆是担心。 简如约喝了一点温水,心里那无边的恐惧和无助终于缓解了一些。 看着小艾和西野脸上的担心,简如约心里一暖,忍不住道,“我没事……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 小艾狐疑的扫了她一眼,说,“果然美人都是纸做的!” “你在说我吗?”西野妖娆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滚!”小艾嫌弃道。 他们这么一闹,刚才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简如约重新打开了视频,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异常,全程目不转睛的看了下来,直到屏幕黑掉,她问西野,“这个男的,你认识吗?” 西野想了一会儿,说,“不认识,不过我托人帮你打听了!” 说话间,西野拨了一个号码。 “人查到了吗?” 看西野打电话,小艾压低了声音对简如约说,“他以前的相好是混黑的,虽然现在漂白了,但手上势力还在。” 闻言,简如约看了看倚柜而立,比女人还要美艳的西野,忍不住的八卦了一句,“弯的?” “嗯哼……这么美的男人也就你能艳压,别的女人怎么受得了比自己还要漂亮的男朋友!” 简如约给小艾丢了一个白眼,特无辜的说,“长的好看又不是他的错!” “长得好看了不起呀!”小艾冷哼。 “喂喂喂……声音那么大我可都听到了!”西野走过来戳了戳小艾的额头,对简如约说,“人已经找到了!” 顿了顿,他说,“但是,人已经被段郁承的人带走了!” “卧槽……小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要么还简简一个清白,要么……护着简念恩呗!” 他说的明白,简如约听的清楚。 “我知道了!”简如约顿了顿,有些疑惑的开口,“可是我手机上的那条消息到底是谁发给她的?” “这还不简单,只要有人碰过你的手机……设置个定时发送就行了!”小艾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简如约。 西野补充道,“当然也可以找黑客黑进你的手机……远程操控!” “这么大动干戈?” “当然,你以为那些豪门你死我活都是电视剧里演的啊,真实远比你想象的更残酷!” 简如约抿了抿唇,声音低低的说,“我知道了!” “你心软了?”小艾问。 “怎么会?”的确在看到简念恩差点被人强了的时候,她确实有些心软。 可想到吴淑娴和简思学的态度,她又觉得自己那点仁慈,他们并不需要。 简如约扯着唇角,指了指自己还肿着的半边脸,“这个……林黛玉她妈打的!” 小艾愣了几秒,才说,“你家妹妹哪里是林黛玉呀,分明是王熙凤假装林黛玉!” 半天没吭声的西野突然说,“或许……这个人不是林黛玉!” “嗯?”小艾疑惑的看她。 西野说,“动机!” “如果简念恩真是朵白莲花,她不会这么快的露馅,因为她一没有得到家里的财产,二没有得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此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万一,她真的是一朵清纯小白莲呢!”西野挑眉,道。 “切……以我姑奶奶的火眼金睛,那简黛玉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小艾白眼快要翻上天了。 刚才还林黛玉,这会儿简黛玉的,简如约嘴角抽了抽。 如果真是简念恩,那她也太蠢了…… 从抱春出来,简如约给段郁承打了电话。 “人呢?” “什么人?”段郁承早就料到简如约会找来,故意装傻。 简如约冷嗤了一声,“就我这个毒妇为了陷害简念恩那个小可怜,找来的男人!” 听她这么说自己,段郁承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爽。 “凤回里!” 简如约忍无可忍的开口,“我找的不是你!” “你不见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段郁承不急不慌的开口。 简如约气的直接挂掉了电话,而电话那头的段郁承却微微勾了勾唇。 花姨刚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万年冰山的段郁承在笑。 “小简要来了,这么开心?” “没有!” “想骗我……你这个孩子不诚实!”花姨笑着揶揄道。 段郁承敛唇,不吭声。 花姨笑了笑,心道,总有你瞒不住的时候。 前两天朵朵被老太太带到了老宅,花姨也跟着过去了,要不是今天给段郁承送菜来,还看不到这一出。 “花姨,不要告诉奶奶!” 花姨怪怨的瞟了他一眼,“以后啊,总有你巴不得的想要昭告天下的时候!” 段郁承抿了抿唇,心想,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简如约到凤回里的时候,花姨已经回老宅了,段郁承正坐在那颗桂花树下看书。 十月,已经有些冷了,他只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眉头舒展,修长的指尖夹着一片书角,姿态慵懒而又惬意,在这如诗如画的院子里,像温文尔雅的如玉公子。 明明警告自己要远离。 可只有靠近了,她才知道她的心是多么迫切的想要再见到她。 仅仅是这么远远的看着,心口就开始紧绷着,悸动而又雀跃,偏偏忐忑,不敢靠近。 不知何时,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那双眼细细的盯着简如约,眉眼如远山般静谧。 “看够了吗?” 他一出声,简如约就像个受惊的小鹿般,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烁着温润的水光。 “我才没有看你!” 明明是嫌弃的话,却带着撒娇的别扭。 “那是我在看你!” 段郁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似有深情,仿佛要将简如约溺在这温情里。 似有蛊惑般,简如约咬着唇,没有反驳。 “简简,过来!” 这是第一次,简如约从段郁承的口中听到如此亲密的小名,像情侣间的亲昵,温柔的不像话,却又带着理所应当的占有欲。 “不要!” “过来!” 又是命令。 简如约讨厌死了这个霸道,自以为是的男人。 “你以为你是谁啊,要我过来就过来!”她可没有忘记那晚西野给她发的视频里,段郁承是如何疼惜的拥着简念恩。 她更没有忘记今天吴淑娴扇在她脸上的巴掌。 明明下午的时候已经不疼了,可现在一看到段郁承,她又觉得疼。 “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哭鼻子……朵朵都比你勇敢!” 段郁承起身,慢慢的走到简如约的身边,但在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时,眉头一拧,“谁打的?”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没回答,而是问,“人呢?” “告诉我,是谁!”他霸道的挟着简如约的下巴,迫使她的双眸看着自己。 “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简如约看着男人眼里的戾气,心口一滞,喉咙有些沙哑的开口,“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会为我讨回公道吗?” “如果我说我根本就没给简念恩发过消息,又没有找人陷害她,你会相信吗?” “你不会的!” “段郁承,你早就将我定罪了!” 简如约悲凉的笑了一声,“也对,从我们相遇之初,你就认我一切都是我预谋的,即使现在……只要别人一煽风点火,你就觉得我能给人灌砒霜挂白绫!” “我不相信你了……你别骗我了……” 她不经骗的。 不管看起来多么的精明,可永远学不会引以为戒,像个傻逼一样,一次又一次的真心付错。 “段郁承,我求求你……别骗我了……唔……” 后面那些卑微的乞求,都被段郁承封在了吻里。 他的吻很轻,不带任何情-欲的色彩,安抚的吻着她。 可偏偏因为这样,简如约眼里跟发了涝灾一样,眼泪没兜住,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 段郁承将她紧紧的扣在了怀里,一点点的吻去了她脸颊的热泪。 “我信你!” 闻言,简如约浑身一颤,就听到段郁承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是你!” “段郁承……我没有那么好骗的!”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那晚,打通了电话没说话的人,是你……对不对?” “那个时候,你就相信罪魁祸首是我了!” “简如约,你怎么这么笨……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算计!”他怎么能不气。 简如约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四合院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段总,是我!” 高远的声音。 简如约擦了擦眼泪,有些尴尬的从段郁承的怀里逃了出来。 段郁承垂眸,俯首咬在他的耳边说,“别跑!” 于是,当高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简如约有些别扭的倚在段郁承的怀里。 “段总……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简如约尴尬的恨不得将脑袋塞到地里面去。 可段郁承却厚颜无耻的应道,“嗯!” 简如约伸手,狠狠的在段郁承的腰间掐了一下。 段郁承眉头微皱,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教训这个女人,但碍于高远在场,段郁承忍着心火道,“说吧!” 高远看了一眼简如约,有些犹豫。 “无妨,直接讲!” 高远会意,直接说,“人已经交给警察了,但顾家那边声称顾若涵身体不适,需在家静养!” 简如约无心去听,但除非她聋了,不然怎么会听不到。 “顾容与呢?”段郁承冷嗤一声,当初他在半山公馆可是看到过顾容与和简如约在一起相亲的。 想到这件事,段郁承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高远还以为自己没做好事,有些忐忑的开口,“小顾总这段时间在新加坡处理事务。” 怪不得,这段时间没有来骚扰简如约,不过也好,省的处理起来麻烦。 “告诉顾长毅,要么公事公办,要么去华严给简家赔偿,然后再来给简如约道歉!” 此时,简如约才听出了个头绪。 “你们的意思是,陷害简念恩的人是顾若涵?” 高远点了点头,说,“是的,她找人远程控制了您的手机……” “可是那晚,我在凤回里遇到朵朵……”简如约不由的问。 “根据我们的调查,那天晚上,顾若涵也在凤回里,看到您和朵朵在一起……” 原来,是她把事情的先后顺序搞错了。 顾若涵一直不喜欢简如约,所以在无意中看到简如约,尤其当她看到简如约和朵朵,一时起意,找人栽赃嫁祸了她。 只是,简如约不明白,顾若涵这么恨她真的是因为许樊?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简如约说。 高远一愣。 段郁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道,“好!” 高远离开后,简如约也准备要走。 但段郁承却拦住了她。 “干嘛?”简如约没好声气的问,即使段郁承说他没有怀疑过简如约,可她不相信。 这个男人在她这里,信誉为负值! “我记得……上一次你在凤回里也这么问我!” 段郁承声音压得沉沉的,“你……还记得,我当时怎么回答的吧!” 一想到那晚的事,简如约又恼又羞,“臭流氓!” 段郁承将简如约压在石桌上,低声问,“怎么,还想再踢我一脚?” “一脚都嫌少了!”简如约瞪。 “那今天晚上……你慢慢的踢,夜还长!” 语毕,他扛着简如约往屋子里走去。 被扔在床上的瞬间,简如约看到了房顶复古的吊灯,莫名的脑子里闪出了一个词,洞房花烛夜。 “专心一点!” “你……你压着……我的头发了……” “真是娇气!” 嘴里嫌弃着,但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一翻红浪翻滚后,简如约才想起来这里是郁家的老宅,刚才他们闹的动静那么大,这房子又不隔音,肯定人尽皆知了。 “放心,今晚只有你和我!”段郁承看穿了她的心思,说。 “啊?这里不是你们家的老宅吗?” 餍足的男人勾了勾唇,笑的性感蛊惑,“不是,这里是我的房产。” “你的,你自己的?” 凤回里的四合院,少说七八千万,多了更是无法想象,段郁承居然说这是他自己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挖了多少矿。 “想什么呢,我家里不是挖矿起家的,暂时也没有打算去南非挖钻石的准备,这里是外公留给我的!” “怪不得,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简如约嘀咕。 “那我是什么风格?”段郁承问。 什么风格? 像在水一方那样的性冷淡风? 还是澜悦酒店里的欧式奢华? 好像都有,但好像都不是。 简如约摇了摇头,嫌弃道,“鬼知道你是什么风格,大概是疯狗吧,咬的我嘴巴都破了!” 这个世界上,敢这么说段郁承的,大概只有简如约了。 “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疯狗,狼狗……” “那你是什么,狼狗嘴里叼的肉?”段郁承眼神一眯,“既然都认定自己是猎物了……那我今晚就不客气了!” 昏昏沉沉间,简如约咬着后槽牙想,以后谁要是说段郁承性冷淡,她跟谁急。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一匹饿狼! 醒来的时候,简如约腰有点痛,而她自己,一丝不挂的窝在段郁承的怀里,左腿还压在段郁承的小腹上,两人的身上各是深浅不一的吻痕。 想到昨晚的情事,简如约浑身又开始发烫。 她微微的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腿,纹丝不动。 怕惊扰到身旁的人,简如约又屏息凝神的趟了回去。 枕畔的男人睡的特别安静,熟睡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漠和凌厉,深邃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 简如约忍不住的凑近了一点,忍不住的感叹,真是个睫毛精,鼻子也这么挺……唇虽然薄了一些,但唇形漂亮,尤其吻上去的时候,意外的柔软。 想到和段郁承接吻的感觉,简如约有些情不自禁的咬了咬唇。 她…… 再凑近了一点。 亲一下。 只要轻轻的亲一下的,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她像个小偷一样,慢慢的凑到段郁承的唇角,小心翼翼的亲了上去。 真的……很软。 还想…… 再亲一下。 就在简如约的唇,再次贴上去的时候,刚刚还在沉睡的男人倏地睁开了眼睛。 第36章 赴宴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还来不及惊呼,就被身下的人连人带被子压在了身下。 “好看吗?”段郁承的声音很低,很沙,像羽毛一样的在简如约的心尖来回扫荡。 不受控制的,她吞了吞口水,气息紊乱道,“谁在看你了?” “你说是谁?”段郁承霸道的伸出手臂,扣在了简如约的腰间,猛的压向自己。 身体相碰的瞬间,简如约面红耳赤的瞪大了双眼。 “你……你……”她结巴的已经说不出话了,这个男人怎么动不动就…… 段郁承却一本正经的问,“简小姐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简如约顶着一张红的滴血的脸,嘴硬道,“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 “不知道!” 简如约推开了吻向自己的男人,慌乱失措的从段郁承的怀里逃了出来,故作嫌弃的摸了摸脸颊,嗔怪,“扎死了……” 段郁承视若罔闻,张开了双臂,说,“过来!” “不要!” “那我过来!” 段郁承还未下床,简如约就逃也似的躲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那个一丝不挂,满身都是痕迹的女人,简如约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这幅不争气的身子……又和段郁承睡了! 简如约摸了摸滚烫的脸颊,真的要悔死了。 她裹着浴巾出门的时候,段郁承不在卧室,走到前庭,才在院子里看到了接电话的段郁承。 他站在桂花树下,身材颀长,姿态挺拔……不亏是部队里出来的男人,身形真正。 不知道,他穿着制服是什么样的? “在想什么呢,一脸思春的模样?”段郁承走过来,伸手撩开简如约脸颊的碎发,揶揄道。 简如约瞪了他一眼,“我衣服被你撕坏了……你赔!” 以前,简如约和段郁承在一起,至少还维持几分客套和矜持,现在能让他知道的知道了,不能知道了也都清楚了。 她索性不管了,在段郁承面前洒脱了不少。 “我赔?”男人侵略的视线扫过简如约丝质睡衣敞开的领口,凑到她的耳边低沉沉地开口,“其实你穿一件上衣就够了……毕竟那么短!” 她一米七的身高,这个居然嫌弃她矮。 简如约震惊的看着说出这种话的段郁承,又低头扫了一眼拖地的裤子,久久未开口,半响之后,她红着脸白了一眼男人,“你才短!” 段郁承一把抓住在自己额头上作祟的手,“短不短你不知道吗?” “你……流氓!” “别浪!” “你才浪!” 其实,段郁承自己也奇怪,明明在旁人面前,他话少的可怜,但偏偏面对简如约,总想要逗逗她,调戏调戏她。 就像小男孩儿喜欢某个小女孩儿的时候,总是想要背地里使使坏。 所以在听到简如约说放手的时候,段郁承真的松开了手。 简如约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而罪魁祸首,却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一脸无辜的说,“你叫我放手的!” 简如约气的眉头一紧,小腿着力,细韧的腰肢宛若被狂风吹乱后的树枝,猛的一弹,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段郁承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刚刚还躺在地上的简如约已经跳在了他的身上,四肢紧紧的缠住了他。 要不是段郁承下盘稳,这下子肯定被她掀在地上。 可这还不算结束,简如约盘着段郁承的腰,像一株柔软的藤蔓,撑着段郁承的肩膀缠绕而上,双腿卡在了他的颈间,手臂紧紧的勒着她的脖子。 她……像小孩一样的坐在了段郁承的脖子。 “信不信,我勒死你!”简如约的威胁,毫无气势。 段郁承却顺从的配合,“好害怕!” 简如约满意的哼哼了两声,正欲从男人的身上跳下来,却被段郁承顺着胳膊,猛的一拽,压在了怀里。 段郁承看着满面绯红,眼睛湿漉漉的女人,意味深长的开口,“我差点忘了……简小姐是学舞蹈的!” “满脑子污秽!”简如约没好声气的说。 段郁承挑眉,不置可否。 扛不住段郁承的磨人,简如约又被狠狠的折腾了一通。 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简如约看着段郁承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忍不住的想,这个男人除了床上禽兽一点,真是什么都好。 只可惜…… 不是她的! 饭后,简如约主动领了洗碗的任务。 从厨房出来,沙发上放着一个大盒子。 “去,换上!”段郁承说,但话里都是习惯的命令和霸道。 简如约走过去,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件香槟色的露背刺绣礼服,旁边放着一双镶钻高跟鞋,另外一个小盒子里是一套浅色的内衣。 不管是礼服,还是鞋子,甚至是内衣都是简如约的码数,而且款式和样式都是她喜欢的。 “段总莫不是偷偷调查过我?”简如约忍不住打趣。 段郁承淡然的翻了一下手上的报纸,说,“需要偷偷调查吗?” 末了,他又补道,“毕竟……我们睡过那么多次了!” “当我没问!” 简如约红着脸,转过身,盯着段郁承,“穿着隆重干嘛,求婚呀?” “你嫁吗?”段郁承反问。 简如约心里猛的一颤,嘴上却笑着,“哎哟……玩笑嘛!” 段郁承却没有笑,目光深深的盯着简如约。 简如约不知如何应对,抱着那个大盒子……有些慌乱的逃进了卧室。 再次出来,段郁承已经在院子里了,似乎刚才的尴尬不曾发生,“走吧!” 简如约踩了踩脚上的高跟鞋,刚刚好,非常的熨帖,“去哪儿?” “去见顾长毅!” 简如约一愣,“顾长毅!” 段郁承点了点头,“顾长毅五十六的生日宴。” 她当年和许樊结婚的时候,身上的礼服还是拍婚纱照送的,而她现在去参加顾长毅的寿宴,却穿的如此轰隆。 “段郁承,宴会结束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穿的这么好看,当然要去一个特别的地方,简如约如是想。 “好!” 顾家在凤回里相反的方向,从这里过去要一个半小时,加上今天路况不好,他们到的时候,简如约都快睡着了。 车子停下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问,“到了吗?” “下车!” 简如约应了一声,抓着段郁承的腕子下了车。 她甩了甩头发,“我妆没花吧?” 段郁承沉吟了几秒钟,抬手帮她理了理头发。 顾容与刚走过来,便看到这幅郎才女貌的模样,心里一阵不适。 “师妹!” 听到顾容与的声音,简如约回头,段郁承却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师兄,你回来了?” 顾容与点了点头,目光在简如约和段郁承相牵的十指间掠过,眉头微微一沉,随后笑道,“昨天刚回来,师妹怎么和段总一起过来的?” 简如约红唇微启,段郁承却抬起腕子扫了一眼表,淡淡道,“时候不早了,进去吧!” “师兄,我们先进去了!” 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顾容与突然喊道,“师妹……” “师兄还有事?”简如约一脸的无辜,根本不知道顾容与内心的挣扎。 顾容与微微敛了敛唇,他刚要开口,突然有个身影冲到了简如约的面前。 “若涵,你做什么?”顾容与有些惊慌的喊道。 顾若涵像是没有听到顾容与的警告,看着简如约和段郁承,冷笑了一声。 “简如约,你真是一只烂鞋!” 闻言,段郁承脸色一沉,眼神如刀般的刺向顾若涵。 “简简,你先带着段总进去!”顾容与上前一步,护在了顾若涵的面前。 段郁承眼神一凛,面色阴冷,“顾少,让开!” 顾容与没有丝毫退让。 这里是顾家的大门口,来往的都是今日宴请的商界大拿,此时他们拉拉扯扯,已经有些人好奇的看了过来。 “师兄,既然顾小姐都找来了,何必躲着,护着……让她好好的说个清楚!” “简简,我……”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顾少,小嫣找你半天了……” 说话间,一抹红色的娇俏身影就小跑了过来,“容与——” 郁嫣走过来,在看到段郁承和简如约的时候,微微一愣,“哥,你不是说你不过来吗?” “嗯。”段郁承依旧冷冷的。 而郁嫣早已习以为常,拉着顾容与的胳膊,“你跟我来……我们那个大学同学,就出国留学的那个……回国继承家业来了……” “郁嫣,你等一下!” 顾容与从郁嫣的手臂挣脱了开来,转过身,再次将顾若涵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这件事情,我稍后会和你解释,但不要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简如约不是不识大体。 只是她还没有说话,她面前的顾若涵突然冷嗤了一声,“哥……你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牵着,心里不难受吗?”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皆是一愣,尤其段郁承的脸上,阴云密布,沉的滴水。 但顾若涵毫无畏惧,她看着简如约,笑的狠毒,“你知道睿达为什么会破产吗?” “而许樊,又是为什么进了监狱?” 第37章 欺瞒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郁嫣一看她哥段郁承的脸色,就知道顾若涵这个女人坏事了。 “容与,快把这个女人带走!” “若涵……快跟我进去!”顾容与抓着顾若涵要往里面走,顾若涵却挣扎着不进去。 “站住!”简如约低呵了一声。 “让她说!” “师妹!”顾容与拧眉道。 简如约甩了甩手,从段郁承的掌中脱了出来,尽管脸色苍白,但踩着高跟鞋,依旧高傲的像只天鹅。 她走到顾容与的面前,轻轻的开口,“师兄,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让开!”简如约冷呵。 “你以为我会害你吗?”顾容与心里有些受伤。 简如约没有回答,而是越过顾容与,看向了她身后的顾若涵,“怎么,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要躲在自己哥哥的后面扮柔弱吗?” 这话激的顾若涵瞳孔一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卖一次不够,还要卖第二次第三次……你以为段郁承会看上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恰好是睿达负责人许樊的老婆,人家会看你一眼?” 此刻,顾若涵多年来伪装的豪门名媛范消失殆尽,她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段郁承是床上功夫好,还是给你钱了,让你这么恬不知耻的跪舔!” 话音落地,一阵响亮的把掌声落在了顾若涵的脸上。 简如约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屑,“这一巴掌,是教训你口无遮拦!” 末了,简如约道,“至于你叫人远程控制我手机,蓄意伤害简念恩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了司法机关,顾若涵,好好珍惜你做大小姐的日子吧!” 关于睿达和许樊的事情,简如约只字未提。 她优雅的走到段郁承的身边,看着脸上的冰冷和眼里的深沉,幽幽开口,“顾小姐如此大礼,我们这回要是再不进去,顾总可要等急了!” 段郁承盯着简如约,一时没吭声,但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烦躁。 他讨厌简如约不想笑,却一直笑的模样,心里却忍不住的心疼。 倒是简如约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臂,若无其事的开口,“站着累,进去吧!” 看着他们相携离去,顾若涵气的牙痒痒。 “简如约,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还嫌丢人不够吗?”顾容与冷着一张脸,低声呵斥。 倒是秦则衍看着简如约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欣赏,对旁边的郁嫣说,“我现在觉得小七有点配不上简小姐了!” 郁嫣冷哼一声,“我哥天下无人可及。” “真可怜,要光棍一辈子了!” “你……”郁嫣气结,随后别扭的来了一句,“还算可以,胳膊肘没往外拐!” 胳膊肘往里拐的简如约一进门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因为她是离婚不就的简如约,又因为她身旁的人是段郁承,当然也有一些人仅仅是因为门口的那场闹剧。 她泰然自若,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仿佛那些人背后指指点点点人不是她。 但段郁承不同,他伸出手臂,拦在简如约的后腰,以一种护着她的姿态穿过人群,走到顾长毅的面前。 “顾总,寿比南山。” “谢谢大侄子……今晚开心一点!”顾长毅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假模假式的客套着。 段郁承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客套,刚才在门口顾家人已经很不给他脸面了,既然如此……他也不会给这样的人任何的尊重。 “不了……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顾长毅那狐狸笑终于换成了惊讶,“怎么这么着急呀?” “事出突然,还望顾总海涵。” 语毕,他冲顾长毅颔首,便带着简如约准备离开。 这时候,顾长毅才慌了,连忙拦住了段郁承,“大侄子,可是因为之前若涵的事情生气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希望顾总看在我和您父亲关系的面子上,放过若涵这一次!” 这个时候,顾长毅还在和稀泥。 段郁承脸上闪过几分不耐,“顾总说笑,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不是我,何谈放过一说!” 顾长毅脸色一僵,本以为段郁承至少看在两家世交的面子上揭过此时,谁知道这么的不给面子。 “大侄子……” 顾长毅话刚开了一个头,依偎在段郁承怀里的简如约突然开口,“顾总,我想您大概求错人了……” “如果想要放过顾若涵,您得找我呀?” 顾长毅眉头一皱,心想你算哪根葱,但面上却假笑道,“原来是简小姐……” 简如约勾唇一笑,丝毫没有介意顾长毅一闪而过的鄙夷,“想必您也知道,关于这件事,我已经移交给了司法机关!” 说话间,她笑容渐深,“我想顾小姐在您心里的分量远没有顾氏重要吧?” “简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前跟顾总知会一声,免得您说我们晚辈不懂礼数!”她不卑不亢的开口。 顾长毅就算有心要教训简如约,也不能当着段郁承的面,更不能在自己的寿宴上。 “怎么会,既然两位有事,那我就不挽留了……”顾长毅皮笑肉不笑的说。 看着段郁承和简如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顾长毅脸上的那点假笑终于维持不住了,压低了声音对管家说,“告诉容与,把顾若涵给我关起来!” “知道了。” 顾长毅眯了眯眼睛,有点后悔当初把顾若涵带回家了,不识大体就算了,为了一个许樊,现在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 - 从顾家出来,简如约就对段郁承说,“麻烦你送我回一下兰苑!” 段郁承没吭声,但车子的路线却不是回兰苑的。 简如约沉着脸没说话,在一个路口绿灯的时候,许久未说话的段郁承突然开口,“睿达的事情我没有插手!” 顿了顿,段郁承说,“只不过,当初他要你替他顶罪的时候,我动用了一些关系!”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段总让我免去了牢狱之灾。” 简如约夹枪带棒的说,“可是,段总就没有想过我愿意为许樊顶罪呢?” “简如约!”段郁承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下巴绷的紧紧的。 简如约却轻飘飘的开口,“段总,绿灯了!” 段郁承抿了抿唇,启动了车子。 之后一路,两人无话。 车子停在了凤回里的院子门口,段郁承熄了火,并没有下车。 简如约也没动。 两人之间像是扯着一根皮筋,现在就要看谁先放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简如约的双腿都有些发麻。 其实,从顾若涵嘴里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生气的并不是段郁承插手了睿达的事情,而是因为他将这件事瞒着。 尤其,当顾若涵说她卖了一次两次的时候,她心头的怒火快要烧到嗓子了。 因为,她和段郁承最开始,就是从一场荒唐的“合作”开始的。 她并不介意两人这样的开始,但她介意别人恶意扭曲。 如果当时不是在顾家的院子里,她肯定甩下段郁承就走了。 可偏偏,她这个人护短的很。 就算她心里怪怨段郁承,也不想让别人看段郁承的笑话。 毕竟,这个男人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况且,许樊做过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倘若无罪,他又怎么会担。 “对不起!”段郁承说。 听到这三个字,建如有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心里的那些难过和委屈瞬间被抚平了一半。 咬了咬唇,简如约说,“没关系。” “还要回兰苑吗?” “回……当然回!” 当简如约被段郁承送回兰苑的时候,她才想起之前说过要带段郁承去一个地方,但现在……时间太晚了。 下车的时候,简如约握着门把手,看着前面的段郁承,犹豫着开口,“你要不要上去?” 段郁承放在方向盘的十指一紧。 “不想去就……” “去!” 段郁承开门,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十月的天,晚上已经有些冷了,秋风拂过,简如约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段郁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简如约的身上。 他的外套还带着温热,混杂着干净的冷木香,叫简如约心神微微一荡。 “你不要以为一件外套就能让我原谅你!”简如约恃宠而骄。 段郁承看着女人脚下的轻快,嘴角微勾,心里却有些疼,这么一件小事就让她如此的满足。 怎么会有这样傻,又叫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呢? “干嘛不说话?”简如约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距离一步之隔的男人。 “以后……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我护着你!”段郁承深深的看着简如约,低沉醇厚的声音在简如约的心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印子。 暖暖胀胀,酸酸涩涩…… 简如约猛的咬住了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可是我脾气很坏……万一我欺负别人呢?” “如果是你的错,我给你善后,如果是对方的错,你尽管欺负!” “这样,我会变的骄纵,嚣张……不可一世,那时候,你越发的不喜欢我了……”简如约唇角带笑,眼里却含泪。 “真是个傻子……”段郁承低叹一声,将面前的女人拢在了怀里。 昏黄的路灯下,树影斑驳,相互依偎的身影拉的长又长。 如果此时,没有人踩在他们的影子上,简如约肯定踮着脚吻上了段郁承。 “简如约,你去死——” 第38章 了断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锋利的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风一般的朝简如约刺来,刮起一阵凛冽的风。 预期的疼痛没有袭来。 她被段郁承挟带起,绕着原地转了半个圈。 段郁承将她护在怀里,抬腿一个横踢,将那闪着寒光的匕首踢飞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 直到听见匕首落地的“哐当”声,简如约的脑袋才从懵智中回神。 “顾若涵,你疯了?” 简如约看着面前的顾若涵,她头发凌乱,一身的狼狈,脚上只穿着一双脏兮兮的拖鞋。 “简如约,你这个臭表子……我哪一点不如你了,凭什么人人都要喜欢你,你既然都卖给了段郁承,又何必招惹顾容与!”顾若涵阴沉固执的盯着简如约,那模样跟失了心智一般。 “如果不想死,就闭嘴!”段郁承沉着脸,低呵。 顾若涵可以肆无忌惮挑衅简如约,但面对段郁承,她纵然有贼心,也没有贼胆。 看到顾若涵这模样,简如约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念在曾经一起工作的情分,她拿出手机给顾容与打电话。 “顾若涵在兰苑,你过来把人领走!” 顾容与本来就在找顾若涵,一听到简如约的话,立马说,“我现在就过来!” 不到二十分钟,顾容与就过来了。 “简简……不好意……” 可当他走到顾若涵的身边,看到对面将简如约护在怀里的段郁承时,话语一顿。 “把人带走!”段郁承眯了眯眼睛,明明只比顾容与高了五公分,但看人的时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顾容与,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顾容与也是天之骄子,何曾被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鄙视,他一把抓过顾若涵的手,尽量平视着段郁承,“段总,放心!” 末了,他对简如约说,“简简,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简如约心里想说不必了,但看着顾容与那平静温和的眸子,发现说不出任何的重话,“那麻烦师兄了!” 顾容与离开后,简如约有些烦躁的叹了一口气。 “你还上去吗?” 本来,她打算带段郁承到楼上喝点小酒,看个电影的,但她现在没有任何的心情。 段郁承眸子一沉,说,“下次吧!” 闻言,简如约心里蓦地一松,但也有一点点的失落。 “也好,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两人在楼下分手,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回到家的时候,简如约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段郁承的西装外套,上面满是他独特的气息。 累…… 其实,在顾家门口顾若涵找事的时候,简如约就心累,但后来,她为了不让段郁承难堪……一直都在强撑。 即使在楼下,她还邀请段郁承上来。 可现在,当她靠在门板上,怀里抱着段郁承的衣服,闻着沾染着气息的外套时,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 她安慰自己说睿达和许樊都是罪有应得,可心里当真一点都不介意吗? 翻出小琪的电话,简如约问了一下许樊探监的日子,这个月的探视日恰好是周一。 简如约请了一天假,去郊区探望许樊。 坐在会见室等了半个小时,她才看到许樊穿着素净的蓝白囚服走了出来。 几个月不见,他像是老了几岁,但精神还算好,可见并没有受什么苦。 隔着隔音墙,许樊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 一个月就一次的探监机会,而且只有一个小时,他避了半小时,这会儿更是不愿意讲话。 沉默了几分钟,简如约问许樊,“你知道?” 闻言,许樊脸颊上的肌肉动了动,但并没有开口。 简如约却扯着自嘲的笑了一下,“可是我昨天才知道,许樊……你说,我他妈的是不是个傻子?” “不是!” 许樊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是。” 简如约抬起了头,看向了许樊。 许樊说,“甬发的合同虽然是你签的,但事后都是我在负责,其实也是我见财忘意,如果说没能侥幸逃脱,也是因为睿达的合作对象恰好是甬发,北南要在甬城开分公司,甬城便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擒贼先擒王,甬发是甬城制药公司里头的老大,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推动,可能他们也侥幸逃脱了。 但结果是在睿达破产的第二个月,有关部分就已经介入了甬发的调查。 其中检查出多类抗生素超标,而有些早已经投入市场销售。 甬发的负责人随后判刑,公司罚款数十亿,但……甬发还在,只不过是换了负责人。 而这个人恰好是郁封河,段郁承在北南最大的竞争对手。 且不说,俩兄弟是否真的为继承权而反目,就甬发这样的大公司收购,段郁承身为北南的副总,也是知情的。 许樊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简如约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她像是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这些日子,她沉溺在段郁承编造的温柔梦中,从没有怀疑过睿达的破产,许樊的量刑。 可现在,她茫然了…… 真真假假,她不知道该如何判断。 “如约,我是犯了错……可至于吗?”许樊颤抖着声音问,“他们北南想要控制甬发,岂会在乎一个睿达。” 杀鸡焉用牛刀。 可杀鸡儆猴,绝对管用。 简如约从会面室出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许樊的那句“可至于吗?” 北南为了吞并一个甬发,就让一群人失业,至于吗? “如约姐……”小琪喊了她一声,就哽咽着问,“许总,他……他怎么样了?” 简如约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小琪,可事已至此……她能做的了什么? “衣服我已经拿给他了……他很好。” 只不过是看起来很好。 许樊进去了这么就,之前从未见过任何人,这一次,也是她等了半个小时才见的。 会面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许樊站起来说,“我知道你已经爱上了段郁承……但如果可以的话……收心吧。” “他……和你不是一类人!” 段郁承深沉,心思难以捉摸。 而简如约看似精明,实则脆弱缺乏安全感,只要别人给颗糖,便觉得对方是好人! “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许樊转身的时候,说。 简如约死死的抿着唇,看着她被狱警带走,眼睛却一片朦胧。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她,简思学不会花钱找许樊和她谈恋爱,结婚。 如果不是她,甬发的合同便不会签,许樊也不会牵连到甬发和北南的商斗中。 “对不起!”简如约低喊。 许樊脚步微顿,脊背微微一颤,随后头也没回的进去了。 一想到他那抖动的脊背,简如约心里就涌出一阵愧疚。 “小琪,对不起!” “如约姐——”小琪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她。 简如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满腔的复杂压了回去,“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小琪和她聊了很多。 这时候,简如约才知道,小琪和许樊之间还有那么多的渊源,如果不是她,或许许樊和小琪早就在一起了。 只可惜,世事无常。 和小琪在车站分开的时候,小琪给了她一张名片。 “如约姐,这是我开的甜品店,你有空了过来坐坐!” “好,我一定过来。” 小琪离开,简如约才在名片的背面看到了甜品店的店名——许你一生。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羡慕小琪还是心疼她。 羡慕她可以心无旁骛的喜欢一个人,十年如一日。 却也心疼她,求而不得。 从监狱回来之后,简如约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先是把段郁承从自己的好友名单里闪出,又拉黑了他的号码。 之后,他又从兰苑退租了,搬到了爷爷给她在浅水湾买的房子里。 因为这件事,吴淑娴对简如约的态度越发的恶劣了。 但她每天准时准点的下班,简思学安排的工作也尽心尽力的完成,况且顾家已经承认了对简念恩做的事情,顾容与又专门来华严道歉了,吴淑娴就是再不满简如约,也挑不出毛病。 一时间,她的生活平静了不少。 直到圣诞节前两天,西野给她电话。 “姑奶奶,明晚我这里平安夜party,来捧个场呗!” 简如约还没说拒绝的话,西野就在那边抱怨说,“怎么,当了两个月的修女还没够啊……你要是再不来,我和小艾就是把你从浅水湾抬也抬到抱春来!” 不知何时,西野的手机又被小艾抢了过去,“我说翠花,你再不来,本宫挑选的小帅哥就要被别的猪拱了!” 简如约嘴角抽了抽,“既然你这么喜欢,还是给你拱吧!” 西野在旁边笑道抽筋。 简如约说,“好,几点?” “八点!” 第二天,晚上八点,简如约准时出现在抱春。 小艾一看到她,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翠花,本宫可算是把你给约出来了!” “我们上个周末才一起去过美容院!” “那不算,来来来……我带你去见见我刚勾搭的小奶狗!” 小艾向来做事风风火火,她带着简如约穿过欢闹的人群,站在一卡座边,指着旁边的人说,“这……我男朋友!” 话音落地,卡座里的人抬起了头。 简如约一看到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迎面一盆狗血洒下。 梁梓琛比简如约还震惊,他慌乱的收起手机,起身喊了一句,“舅妈!” 第39章 小丑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一副遭雷劈的模样。 她身边的小艾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瞪着梁梓琛问,“你确定没喊错?” 梁梓琛点了点头,十分无辜的问,“简小姐是我舅舅的女朋友,我喊她舅妈,有问题吗?” 这么喊是没有问题。 但最大的问题是,简如约根本和段郁承只有前p友这一层关系。 可梁梓琛不知道。 简如约想解释一句,小艾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盯着梁梓琛问,“所以,你是段郁承的外甥?” “嗯,我前不久才从国外交换回来,你不认识我正常!”言外之意,他以前是认识小艾的。 也对,小艾的父亲是北南的股东,而梁梓琛的外公是北南的董事长,都是皇亲国戚,平日里见面次数不会少。 “可……”小艾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找的小奶狗摇身一变成了北南董事长的亲外孙。 梁梓琛孰若无人的看着小艾说,“可你说过,不会嫌弃我的出身的!” 小艾是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是她以为梁梓琛是穷小子。 可现在…… 小艾的心情,简如约深有体会,就像当初知道段郁承的真实身份时,她也有一种被人蒙蔽,欺瞒的感觉。 但不同的时,梁梓琛看着小艾的时候眼里有光,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就像现在,他一看小艾不高兴了,马上就着急了。 但段郁承不同。 他看谁都冷冰冰的,唯有在床上折腾简如约的时候,才会有别样的情绪。 想到这些,简如约眼里划过一丝黯然,她推了一把小艾,打趣道,“好好哄哄你的小奶狗吧,看把人吓的。” 语落,她就拉着西野走开了。 “喂……简简……”小艾着急的喊道。 可刚刚还是小狗奶的梁梓琛,一把将林小艾拽了过去,带着人往抱春的侧门走。 不管梁梓琛是不是姓郁,骨子都流着郁家人霸道而又腹黑的血。 而刚从吧台前落座的简如约和西野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西野呷了一口救,意有所指,“郁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 简如约深有体会,轻笑,“是不简单!” 西野笑着放下酒吧,问,“真的打算就这么结束了?” 简如约灌了一口酒,“没有开始,哪里来的结束!” 他们的关系之所以能够维持到现在,都是她一厢情愿……只要她放下了,段郁承也清净了不少。 “可要是段郁承不放手呢?” 简如约一怔,“不会的!” 她在简如约不受宠,手上又没有什么可以给他助力的资源,段郁承要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用。 况且,睿达和甬发都是例子,郁家人哪有简单的。 她只想过点平凡的日子。 之后,两人默契的没有谈及这件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小酒。 抱春平安夜的活动是面具舞会。 面具是酒吧事先备好的,都是一对一对的。 每个客人进门的时候都会随机拿到一张面具,拿到情侣面具的自动配对,不管性别,之后两人爱干嘛干嘛。 虽然没什么新意,但胜在今晚来的人都怀着一颗骚动的心。 不到九点,酒吧里已经满是成双成对的。 简如约在西野的逼迫下戴了一个小丑面具。 西野十分满意简如约这个丑到爆炸的造型,“总算比我丑了!” “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宝贝儿,今晚忘掉段郁承,放开了浪!” 说罢,西野就戴上了一个埃及艳后的面具。 简如约抽了抽嘴角。 “咱们走吧,反正林小艾十之八九都被吃干抹净下不来床了!” - 段郁承被秦则衍和宴离拉近抱春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吧……”秦则衍一副万事通的模样,“这就是专门给你这种欲求不满的男人准备的狂欢,懂吗?” “乱七八糟!”段郁承冷着脸嫌弃道。 宴离扯了扯自己脸上的口罩,闷着声音道,“据说抱春gay也很多的!” “来这里的,能有什么好人!”段郁承拔腿就要走,但被秦则衍和宴离双双拦了下来。 “我说郁小七,你这心火再不发泄,我们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知不知道?”秦则衍一想到这些天和段郁承一起喝的闷酒,胃里就是发疼。 宴离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你要是走了,我明天就告诉娱记,你的我的梦中男神!” “噗……这个好,花瓶配冰山,绝配!”秦则衍不嫌事大的说。 “闭嘴!”段郁承一记眼刀刺来。 而此时,一位侍应生走到他们跟前,每人发了一张面具。 “我们的面具都是配对的,愿各位有个难忘的夜晚!”” 闻言,段郁承的眉头皱的越深,但人已经被秦则衍和宴离推进了大厅。 他脚下一趔趄,差点和一个埃及艳后碰了个满怀。 这位埃及艳后便是西野。 他刚想叱责对方一两句,但看到面具后面那双寒冰似的眸子,微微一怔。 开酒吧这么多年,西野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其次他喜欢观察别人的眼睛。 而在这京城,有这一双眼睛的,除了段郁承,别无他人。 真是巧了…… 既然简如约对段郁承念念不忘,他便再帮他们一次。 西野吞了吞口水,捏尖了声音,装作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呀……是小丑先生,小丑女在那边哦~~” 听着这不男不女的声音,段郁承厌恶的避开了些许,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西野心中冷笑,依旧指着小丑女的方向说,“你看,就在那里!” 段郁承不想理会,但无奈抱春今晚的人太多了,骚动的人你推我进……段郁承便被人群推向了小丑女那边。 眼看着段郁承距离小丑女的位置越来越近,西野功成身退,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段郁承被人挤到了一个角落里,他看着发疯的人群,眉头都快打结了,但当他无意间触到卡座里一个单薄的身影时,心猛的一跳。 明明周围是狂欢的人群,她盯着一张小丑女的面具,漫不经心的喝着啤酒。 或许是段郁承注视的时间有些长,小丑女握着酒杯的手猛的一顿。 段郁承瞳孔猛的一缩,大步向小丑女走去。 可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哄闹声,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突然散了开来。 段郁承被人群阻隔了视线。 可等他穿过人群的时候,小丑女已经不见了。 一踏进二楼休息室的大门,简如约就将门反锁了,她气喘吁吁的靠在门板上,伸手摘掉了手里的面具。 小丑女……小丑! 刚才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人分明就是段郁承。 她明明都已经躲的这么远了,为什么还要追来! 简如约握着面具的手猛的攥紧,伸手将面具往垃圾桶扔……可在半空中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了。 几分钟后,她转身出了休息室,途径员工休息室的时候,她将手里的面具和一位女员工做了交换。 段郁承再次找到小丑女的时候,她刚从包厢里出来。 “你跑什么?” 对方不吭声,拽着衣角就要离开。 段郁承看着那瑟缩的眼神,一把掀开了她的面具。 不是她! “给你面具的人呢?” 服务生是抱春新来的,胆子小……一看到段郁承这样的人,吓的话都说不全,“我……我不知道……” “她和我换了衣服之后,就把面具给了我……” 段郁承眯了眯眼睛,简如约你逃……我看你往哪里逃? 简如约戴着那灰姑娘的面具,一路从二路逃到了侧门口,只是她人还没有离开,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放开!”她以为是段郁承,看都没看,冷呵道。 而握着她手的人也是微微一愣。 “简简!” 一听这声音,简如约就开始头大。 她想装作不认识,顾容与已经摘下了他的王子面具。 “简简……是你吗?” 见简如约不摘面具,顾容与有些不确定的问。 最后,无可奈何,简如约揭下了面具。 “真的是你!”顾容与笑着说。 如果时间可以回到下午,她绝对不会答应西野和小艾这个荒唐的邀约。 她也是奇怪,这也是京城的富家公子都这么无聊吗?一个这么幼稚的舞会,居然有这么多人参加。 顾容与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一样,说,“西野是我国外留学时的师兄!” 这简如约倒是第一次听说,惊讶过后却觉得没什么奇怪,能在这条街上开这么大一酒吧的人,家里没背景怎么开的下去。 “怪不得,你会来!” 顾容与笑了笑,说,“我听说自从抱春开始营业,就有这个活动,这么多年……算是传统了!” “以前,我很少参加这类活动。” “现在不是来了吗?西野为人风趣,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简如约点了点头,“西野很好!” 话音落下,两人一时都有些不知道如何继续聊下去。 半响之后,顾容与看着简如约说,“我们去对面的咖啡店聊一聊,怎么样?” “不怎么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简如约心蓦地一颤。 段郁承脸上的面具早就摘了,他大步走了过来,霸道而又强势的挡在了简如约和顾容与之间。 他背对着简如约,盯着顾容与,眼里满是冷意,“顾总,听说商家小姐已经回国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我以为你现在该去找你的未婚夫!” “那段总呢?”顾容与虽然待人温和,但也不是没脾气。 他扯了扯嘴角,“那段总又怎么不去找简家二小姐简念恩呢?我可听说段总这些日子都在病房里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呢!” 原本,在段郁承出现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有些期许。 可现在,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理都没有理两个男人,她转身就走。 第40章 企图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刚从抱春的侧门出来,就看到梁梓琛搂着别扭的林小艾回来了。 夜色昏沉,小艾没有看到简如约脸色的难看,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之前还一副嫌弃梁梓琛的模样,现在却被人这样那样了一通。 所以一看到简如约,就特别的尴尬,红着脸问,“那个……你怎么出来了?” 小艾沉迷恋爱,简如约又怎么会扫了好朋友的兴致,她笑了笑,暧昧的在小艾的脸上扫了扫,看着小艾的脸越来越红,才说,“你们先进去吧,我外面透透气!” 小艾傲娇的轻哼了一声,“暂时放过你,待会儿可别想逃!” 简如约笑了笑,“那得看你的诚意了!” “绝对的!”小艾拍着胸脯保证。 简如约无奈的勾唇,但在经过梁梓琛身边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郁家的人……就算看起来多么的纯良,背后都不简单! 梁梓琛垂眸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察觉的小艾,疑惑的皱了皱眉,心里忍不住的想,难道舅舅又惹舅妈生气了。 果不其然,没两分钟,他就看到段郁承神色冷然的从抱春走了出来。 段郁承看到梁梓琛怀里的林小艾,神色微微一怔。 梁梓琛上前一步,挡在了小艾的面前,喊了一声,“舅舅!” 段郁承点了点头,说,“有点分寸,别惹事!” 一听这话,刚刚还有点尴尬的小艾就不爽了,一想到简如约刚才匆匆忙忙的走了,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语气有些冲,“怎么,和我交往就是惹事了?段总难道自己失恋就要全天下的人都集体陪你失恋?” 段郁承薄凉的眸子扫过林小艾,只冷冷的丢了一记轻嗤,转身离开。 他这幅模样完全就是对小艾的轻视,林小艾瞪着白眼刚要发作。 梁梓琛却拉紧了她的手,对着段郁承说,“舅舅,我喜欢小艾,正如你喜欢简小姐一样!” 段郁承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只当是小孩子的胡闹。 简如约站在马路牙子上,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她准备交车回浅水湾,却看到旁边有个人浓妆艳抹的女人踩着绿化带的栏杆在抽烟。 “可以给我一根吗?”简如约走过去问。 那个女人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简如约,随后抽了一根点燃递给了她。 “谢谢!” 熟悉的气息穿过喉咙,简如约心里那种漫无边际的荒芜和疼痛才缓解了一点。 以前,在洛杉矶治疗期间,她每次有轻生念头的时候就会抽烟,久而久之,香烟成了她生活的必备品。 后来,和许樊交往后,许樊说他不喜欢女孩子抽烟。 简如约花了三个月戒掉了烟瘾,痛苦,煎熬……如今还记忆犹新。 可谁能想到,她当初为一个男人戒烟,如今又为了另一个男人重新抽起了烟。 简如约狠狠的袭来一口香烟,任由她涩,辣的感觉沁入肺里。 段郁承找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身上只穿着浅色针织裙的女人倚着一根路灯杆子,漫不经心的吞云吐雾。 周围一片霓虹,她的身影却像是要融在暗夜里,孤独而又悲伤,让他想要马上拥在怀里。 他还未开口,简如约便已经看见了他。 “挺慢的!”简如约轻飘飘的吐出了一个烟圈,伸出指尖的腥红的香烟,勾着红唇对段郁承说,“万宝路……段总要不要尝尝?” 她笑的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像是带着钩子,宛如暗夜的妖精。 可偏偏,段郁承看的一阵心疼。 他大步走过去,抽出简如约指尖的香烟,摁灭,沉着一双眼盯着简如约,“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要?” 简如约抿了抿红艳的唇,踮起焦点,勾上了段郁承的脖子,“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也都是……来路不明……” 她一字一顿的说。 段郁承皱眉,“想说什么?” 简如约不语,勾紧段郁承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段郁承没动,任由简如约折腾。 简如约重重的咬在了段郁承的唇上,直到浓郁在血腥味混杂着烟草味在彼此的唇齿间流窜,她才退了开来,无辜而又天真的开口,“味道不错吧!” 段郁承冰冷的眸子扫过简如约沾染着鲜血的唇,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抵在了路灯上,声音带着几分愠怒,“闹够了没有?” 简如约晶莹水润的眼睛闪了闪,“段总,你真的以为……我和你在胡闹吗?” 段郁承下颌紧绷,极力的克制着内心的怒火,“难道不是吗?” 简如约不紧不慢的回答,“当然不是!” 她笑的妩媚,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段郁承带血的唇角上点了点,“顾若涵说我卖了一次两次,还要卖第三次,本来我还生气来着……” 顿了顿,简如约抬眸盯着段郁承,红唇微启,“现在看来,她说的挺对!” 段郁承眼神一眯,里面翻滚着深沉的怒火,“所以?” “所以,我这颗棋子应该功成身退了……”简如约松开了搭在段郁承肩膀的手臂,笑容不减,“我终于知道,当初段总找上我的原因了……”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和许樊的婚姻不会结束的那么快……自然,我也会留在睿达。” “但凡睿达和甬发的项目在我手上,那便不会出现不合格的药品流入市场的机会……” 简如约每说一句,嘴边的笑容就减少一分。 直到这时,她面无表情的盯着段郁承,“如果没有睿达这次失误,那北南又怎么能抓住甬发的把柄,将它收入囊中呢!” 说到这里,简如约冷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对,就算我在睿达,你们也会找其他的法子,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免去了牢狱之灾!” 简如约看着段郁承脸上的冷霜,双手死死的攥着,“所以我怕了……和段总这样的高玩一起,我怕粉身碎骨后都是个糊涂鬼!” “简如约!” 段郁承拧着眉,拳头擦过简如约的脸砸在了她身后的路灯杆子上,这个女人难道没有眼睛没有心吗? 路灯杆子摇晃了几下,上面的灯滋滋的响着,一闪一闪的,明明灭灭。 晦暗不明的光线下,他唇角染血,像个吸血鬼一样,一瞬不瞬的盯着简如约,“谁给你说的这些?” 简如约眼睫微颤,抖着唇笑,“那究竟是不是事实呢?”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段郁承咬牙道。 简如约轻呵,“段郁承,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的光辉伟大?” “不说话?默认了?” 简如约一把推开了段郁承,“简念恩为了你都住院了,你们郎情妾意……又何必对我假惺惺,我身上已经没有你有所企图的了!”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本就无情,何必装作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我祝你和简念恩天长地久!” 她又将段郁承推远了一些。 往日里倨傲矜贵的段郁承,在她的推搡下居然显出了一丝的狼狈。 段郁承抿着唇,看着简如约眼里的怨和恨,眉头紧蹙,“这就是你所希望的?” “对,这辈子我讨厌别人的欺骗和背叛,你全占了……段郁承,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求求你放过我吧!” 段郁承紧紧的攥拳,指甲嵌进了掌心,道了一句,“好。” 他是郁家最骄傲的小儿子,又怎么会为一个女人丢掉他的高傲。 段郁承转身,冷漠的离开。 简如约看着消失在夜色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简如约双手掩面,踉跄着蹲在了地上。 终于,她把他赶走了,可心怎么这么疼呢? 她咬着唇,将喉咙间的哽咽悉数吞了回去。 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顾容与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站在简如约的面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罩在了她单薄的背上。 听到脚步声,简如约心口微微一颤,可当温热的外套落在她背上的时候,她便知道,不是他。 也是,北南未来的继承人,郁家的天之骄子又怎么会稀罕一个她。 她在地上蹲了多久,顾容与便在她的面前手里多久。 直到简如约将脸上的眼泪烘干,她才慢慢的抬起了脑袋,“师兄,谢谢你!” 顾容与眼里划过一丝心疼,“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 此刻,简如约什么也不想考虑,只想回家泡个澡,然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看着简如约跟着顾容与离开,前来给老板开车的高远问寒着脸的段郁承,“段总,您……我们要不要先送简小姐回家!” “不用!”段郁承收回了冰冷的视线,对高远说,“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及她!” “是。”高远应。 明明上一次在凤回里还恨不得黏在一起,现在却避之不提,自家老板十之八九是被甩了,高远这么想,但不敢表现出来,上一次这两人闹别扭的时候,他差点没被老板虐死。 “想什么呢,开车!”段郁承看着自家助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冷声道。 “是!” 失恋的男人果然惹不起。 第41章 担忧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顾容与将车子停在了一个路边摊,说,“下车吧!” 简如约看了一眼油腻腻的马路和周围破破烂烂的店铺,纳闷的看着他。 “天气冷,吃点热的会舒服一些!”顾容与说。 简如约拢了一下身上的外套,下车。 顾容与带着简如约走进了这家叫做“一勺粥”的小店。 他们一进去,胖胖的老板娘就迎了上来,笑着说,“小顾,来啦!” “嗯,带朋友过来。”顾容与说。 “好,随便坐!”老板娘招呼点单之后就进了后厨。 简如约打量了一下店内的环境,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收拾的很干净,收银台上还放着一束有点蔫了的红玫瑰。 “这玫瑰啊,十有八九是老板送给老板娘的,他们的爱情故事可是我们这片的传说!”顾容与顺着简如约的视线,语气里满是向往。 “你怎么知道?” 顾容与笑了笑,“我小时候就在这片长大的,自然知道。” 简如约惊讶的“啊”了一声。 顾容与接着说,“人人都说我是顾家的大少爷,可我的出身并没有比顾若涵好太多,唯一的大概就是我妈生了个儿子脱颖而,出苦尽甘来,熬成了顾夫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容与带着一种自嘲的语气。 顾家在京城也算是名门,虽比不得郁家的权势,也没有简家所谓的书香世家之名,但顾氏这些年在顾长毅的带领下,也甩开了一众的企业。 简如约只知道如今的顾夫人是顾长毅离婚后再娶的,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顾容与看着简如约,突然认真了起来,“所以若涵这件事情上,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简如约虽然说脾气有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睚眦必报,揪着别人的错误不放的人,况且顾家也赔礼道歉了。 尤其顾容与……他和顾若涵出神差不多,护着顾若涵情有可原。 “本来在许樊那件事之后我就打算送若涵去澳洲,只是……” 看着顾容与局促的模样,简如约突然替顾容与不值,好歹是她年少时暗恋过的人,怎么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他本该是温润如约,骄傲而有自信的。 “师兄,过去了就过去了……反正顾若涵也走了!”简如约打断了顾容与说。 顾容与微微一怔,随后勾着唇笑了开来,“好。” 两人再也没有提及顾若涵的事情。 很快,粥就上来了。 简如约本来晚饭就吃了面包牛奶,去抱春喝的也是酒,现在看着热气腾腾的粥,食欲一下子就勾了起来。 “有点烫,慢慢吃!”顾容与提醒道。 “嗯。” 粥里的米粒很又烂又糯,芹菜末中和了肉末和皮蛋的腥味,一口下去,叫人忍不住的想要吃第二口。 配着酸甜爽口的小菜,简直美味。 放下碗的时候,简如约满足的擦了擦嘴角,她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富有人情味的东西了。 顾容与也放下了碗,“我要的分量少,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 “嗯。”简如约看着顾容与,“师兄,今晚非常的谢谢你!” 以前人人都说难过的时候吃东西就没有那么难受了,简如约并不相信。 可现在,一碗热腾腾的粥让她的心没有那么痛了。 顾容与将简如约送回了浅水湾,看着她下车的时候,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简如约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会的!” 隔天,简如约还在睡觉林小艾的电话就来了。 “喂……” “我说翠花,你昨天到底和那活阎王做了什么,今天一大早我们部门就挨了批!”。 简如约揉了揉眼睛,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暗叫一声不好。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开着免提对小艾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艾冷哼了一声,“跟你没关系,难道和简念恩有关系!” “那就不知道了,晚点再说……我才起床!” “你一个打酱油的,那么守时干嘛!”小艾无所谓的说。 简如约说,“麻烦。” 她不想听简思学说那些有的没的,更不想看吴淑娴的白眼,尤其不想听到简念恩任何同情或者故作关心的话。 简如约到华严的时候已经十点一刻了。 她一进门,就感受到办公室的气氛与往日不同,起初,她以为是自己迟到的原因,可等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时,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来了?”老爷子坐在她的办公椅上,桌子上放着这些日子她处理过的工作。 简如约下意识的拽了一下背包的带子,轻轻的喊了一声,“爷爷!” “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你看看你……双眼无神,眼下乌青,还迟到……”老爷子一想到刚才在简思学办公室发生的事情,就气的浑身发抖,一把将简如约办公桌上的文件拂到了地上,倏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再看看你做的这些工作!” 简如约垂眸,抿着唇一声不吭。 说实话,这些日子她的确在打酱油,简思学不相信她,自然不会把重要的工作给她做。 而她自己,也不想留在华严。 但老爷子不这么想,他对儿子早就失望透顶,唯一惦念的就是这个孙女。 如果哪一天他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关心她的人便没有了。 “说,我想听你的解释!” 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简如约的面前,问。 简如约吞了吞口水,说,“爷爷,对不起!” “你……你真是……”老爷子扬起拐杖,但久久没有落下。 不反抗,不辩解……这幅样子除了被人欺负还能做什么。 老爷子低叹了一声,拐杖重重的落在地上,“你说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爷爷对不起,华严我真的……”待不下去。 只是,简如约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姐姐,是我!” 简如约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去开门!” 简如约不明所以,打开了门。 “姐姐,我听说你和承哥哥分手……” 简念恩说着突然卡主了,惊讶的看着简如约身后的老爷子,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着简念恩说,“说,把刚才的话说完。” 简念恩抿了抿唇,话还没有出口,简如约就幽幽的开口,“我怎么不知道我和段郁承交往过!” “姐姐……”简念恩弱弱的喊了一声。 简如约勾着唇笑了一声,对简念恩说,“进来吧,今天爷爷正好在场,你也可以把你的心里话给他老人家说说!” “姐姐,我……”简念恩乞求的看着简如约。 可简如约并没有退让,一瞬不瞬的盯着简念恩。 简念恩咬了咬唇,搅着双手,忐忑不安,半响之后,她抬起头,红着眼睛问简如约,“我喜欢承哥哥有错吗?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呀……”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而且当初那件事情也不是我自愿的,后来遇到他……我以为是上天注定,再后来……后来我知道姐姐你也喜欢她之后,我就退出了呀!” “姐姐,你还要我怎样,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你喜欢同一个人!” 要不是老爷子在场,简念恩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简如约都忍不住为她刚才的发言鼓掌了。 怎么会有人把无辜和可怜演的这么炉火纯青,亏她以前还觉得自己多心,冤枉了简念恩。 “当初哪件事情?”老爷子皱眉问。 简念恩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简如约对老爷子说,“据说当年强了简念恩的人是同样被人下了药的段郁承,时候段郁承被郁家送到了部队,所以并没有查到他身上。” 闻言,老爷子眉头皱的越深,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这件事确定吗?” 简如约抿唇,不语。 简念恩却哭着问,“爷爷,这种事我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老爷子瞥了一眼事不关己的简如约,对简念恩说,“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段郁承,我们简家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简念恩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说,连抽噎都顿了一下,随后哽咽道,“谢谢爷爷!” 她一走,老爷子沉着脸不吭声。 简如约怕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爷爷,您别气了……” 老爷子接过水杯冷哼了一声,“真是个傻子!” 末了,他问简如约,“你当真不愿意留在华严?” 简如约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之后,她才点点头,“爷爷,且不说我愿不愿意,现在这种情况,您也看见了……这里我没法待。” 简思学的不待见,吴淑娴的刁难,简念恩三天两头的哭诉,在华严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老爷子喝了一口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浑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气息,说,“明年三月,你留到明年三月吧!” “过了三月,你便去鱼秋月那里!” “爷爷……”简如约轻轻了喊了一声,她觉得老爷子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老爷子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你呀你……什么时候能够学会照顾自己呢!” “爷爷,我很好!” “即使看着段郁承和简念恩那丫头订婚?” 闻言,简如约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老爷子叹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会来华严,段郁承是退伍军人,军人最注重的是什么,是责任,他一旦应了,便不会反悔!” “你真的……想好了?” 第42章 挣扎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北南集团。 段郁承粗略的扫过高远拿给她的资料,和之前几次都没有什么出入。 他放下文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另外一个信封,“这是什么?” 高远犹豫了几秒钟,如实说,“这个是从简家二小姐那里拿来的,您看一下!” 段郁承眼眸微沉,打开了信封。 当看到里面的物件时,整个人都僵了。 里面是一枚祖母绿镂空龙凤吊坠,这是他18岁的时候老太太给她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有一对儿,另外一枚是要留给未来的孙媳妇的。 后来,这枚吊坠不见了。 那也怀疑过是被那天晚上的女人拿走了,可一直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只是,他没有想到哦这个人会真的简念恩。 之前……他还一直以为,以为那个人会是简如约。 同是姐妹,也都有过不惨痛的经历。 可偏偏,为什么是简念恩呢? 如果是她,为什么不在事情发生之后找来呢,毕竟这个吊坠在京城罕见,要查是谁的,随随便便就能查到。 现在才拿出来,真的只是因为时间久了才想起来? 段郁承紧紧的攥着那枚吊坠,眼里晦涩不明。 这些日子,段郁承和简如约的分分合合,高远看在眼里,他深知老板的秉性,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的确认当晚的人是不是简念恩,只是现在真的是简念恩了……他却替老板和简如约惋惜。 “段总……如约小姐那边……” 段郁承将吊坠放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意味不明的开口,“再说吧!” “是。” 高远离开后,段郁承起身,站在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人CBD的全貌,这是北南和郁家给他的一切。 可抛开了这些,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想到昨晚在抱春外面的马路上,简如约勾着唇说的那些话,段郁承心里有些烦躁,这比他决定要退伍的时候还要心情复杂。 简如约…… 你真是…… 段郁承看着窗外的灰色天空,唇抿成了一条线,眼里透着几分不确定。 - 华严。 简如约面对爷爷的逼问,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可是爷爷,就算我愿意……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老爷子看着孙女泛红的眼圈,说,“但只要你喜欢,爷爷就会帮你!” 简如约摇了摇头,“不要!” “我不愿意让你成为那个恶人,也不愿以后和段郁承成为怨偶!” 她知道,如果老爷子出手,她和段郁承一定会有婚约。 只是,她经历过一段开始美好,结束时狼狈的婚姻。 如果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过去,那些在抑郁期间,暗无天日的绝望,她这辈子都不想重温。 “爷爷,我真的不想再经历那样的婚姻!” 有的苦和痛,只有身在其中才会懂。 闻言,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声,“你做什么决定爷爷都支持你,只是开工没有回头箭,如果他们真的订婚了,你受的了。” 简如约笑了一下,“有什么受不了的,世界上的好男人又不止段郁承一个。” 老爷子深知孙女的固执的性子,见她避而不谈,便转开了话题,“也是,我看顾家那个小子就挺不错的,你小时候不还喜欢过人家吗?” “爷爷,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和顾容与就普通朋友,您可别乱牵红线!”简如约走到老爷子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像个小女孩一样的晃了晃,“再说了,我想多陪您几年!” 她和段郁承,简念恩之间已经够乱的了,她不想再把无辜的顾容与牵扯进来。 “臭丫头,就知道说好听的,也不见你去老宅看我!” “我今天晚上就陪您回去吃晚饭!” “哼,这还差不多!” 老爷子不乐意待在华严,和简如约在公司外面吃了午饭就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她晚上回家吃晚饭的事情。 “知道了,爷爷!” 简如约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个老小孩。 她刚从华严的旋转门进去,就看到简念恩挽着吴淑娴的胳膊出来了。 简念恩见了她,依旧喊了一声,“姐姐!” 简如约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吴淑娴却喊住了她,“江绾眉就是这么教育你的,见人连个照顾不会打!” 简如约今天没心思和吴淑娴斗,漫不经心道,“简夫人,中午好!” 吴淑娴脸色一僵,“你……” “还有事吗?”简如约一副无辜的模样,“既然没事,我就先上去了!” 她还没走五步,身后的吴淑娴就说,“简如约,不管老爷子如何护着你,这华严永远不会是你的!” 简如约本不想和她争吵,但吴淑娴非要挑衅,她嘴角勾起冷笑,微微转身,“华严不是我得不到,而是我懒得要!” 她手上有江绾眉给她百分之五的股份,老爷子手上还有百分之二十五,而简思学和吴淑娴加起来也才百分之二十,就算他们回收一些其他股东的股份,简如约也是华严的第二大股东。 这一切还是她不争不抢的情况下。 吴淑娴冷笑一声,“还真是异想天开,老爷子也没有傻到把所有的股份都给你!” “我也没有那个企图!”简如约顿了顿,“我也警告你们,别打爷爷的主意……如果爷爷真的有个好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们母女一样,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 “那我们也没有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简如约嘲弄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吴淑娴气的脸色铁青,心里恨的牙痒痒,以前她斗不过江绾眉,现在还要被这个黄毛丫头奚落吗? 她咽不下这口气。 “妈妈,您别气了……”简念恩安慰说。 吴淑娴瞪了一眼简念恩,“要是你争气一点,我至于受这气吗?” 简念恩咬唇不语。 “你和段郁承怎么回事,到底能不能成?”吴淑娴现在最操心的,便是简念恩和段郁承的关系,如果他们能够在一起,在这简家,她便能够扬眉吐气了。 简念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段郁承心里难以揣测,除了简如约,对谁都冷冰冰的,虽然她已经厚着脸皮的倒贴了,但每一次,段郁承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所有的努力白费。 本以为,上次住院,两人的感情会有些进展,可段郁承却告诉她,“简念恩,关于当年的事情,我可以给您任何合理的赔偿,但感情,抱歉!” “任何合理的要求,即使我要你娶我?”当时简念恩哭着问他。 段郁承却只是淡淡的说,“抱歉!” 想到屡次被段郁承拒绝都是因为简如约,简念恩对简如约这个姐姐也心生芥蒂,看着她背影的眼神多了几分怨念。 旁边的吴淑娴还在念她,“你啊你,上心一点行不行!” “知道了!” 吴淑娴还想再说,但此时外出的员工陆陆续续的来了,她敛唇,又成了华严那个优雅而知性的吴总。 晚上,简如约去了老宅,和老爷子吃了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饭。 饭后,简如约又陪着老爷子下了一会儿棋。 两人厮杀正烈的时候,老爷子的身体突然晃了一下,要不是简如约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老爷子可能要摔在地上了。 “爷爷,您怎么了?” 老爷子眯了眯眼睛,待那阵眩晕过后,教训简如约,“棋局开盘,怎么能半途而废!” “爷爷!”简如约担心老爷子的身体,“您就别想下棋的事了,我扶您回房间休息!” “扶什么扶,我好着呢……只是有些乏了!”老爷子拐杖一拄,甩开了简如约。 简如约看着老爷子这倔脾气,气性也上来了,不由分说就搀扶上了他的胳膊,“您健步如飞,带带我行不行?” 老爷子傲娇的哼了一声。 从书房到卧室,不到五十米,尽管老爷子故作轻松,可落在简如约胳膊上的重量不轻,想到上午爷爷大发雷霆的模样,简如约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三年前,老爷子做过心脏病的手术。 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每天还操一大堆的心……简如约简直不敢深想。 她侧头看了一眼老爷子,尽管整理的一丝不苟,像个老儒生,可鬓角斑白,眼尾都是褐斑,眼白也透着黄,精气神也没有上一次见面时的好。 心口猛的一酸,简如约喊了一声,“爷爷!” “干嘛!”老爷子依旧中气十足。 “我搬到老宅来陪您,好不好?” “不好!”老爷子瞪了她一眼,“我好不容易过几天清净日子,别来打扰我!” “可是我一个人住都没人做饭,这样下去我迟早都要饿死呀……您看看,我现在才九十斤。”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九十斤不乐死你,都不用减肥了!” “爷爷,您不爱我了!” “多大了,还撒娇……”老爷子最扛不住的就是孙女的撒娇,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 他看了一眼简如约,说,“以后常来,可别想赖在我这里!” “好吧!”简如约不情不愿的说。 老爷子回房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简如约看着沉睡的老人,眼睛酸酸涩涩的,心里更是悔恨交织,如果她早一点来,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爷爷身体不舒服的事情。 陪了老爷子一会儿,简如约去了客厅。 老管家问她,“小姐晚上回去还是住这里?” 简如约没有回答,而是问管家,“爷爷……怎么了?” 管家一愣,随后叹气道,“老爷说不要告诉你们!” “可我现在知道了……您不能瞒着我!” “复发了……最近都在接受治疗!”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最近是什么时候?” “小半年了!”管家说。 小半年,那不就是她和许樊离婚的时候嘛,难怪……难怪她都没有发现。 她沉浸在了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周旋在段郁承之间,哪有功夫去管老爷子。 “那……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这句话,简如约甚至不敢开口,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 但还好,管家说,“因为干预的比较及时,目前控制的比较好……小姐你要是空的话,可以常来陪陪老爷子,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想念的紧!” “我知道,我会的!” 没发现老爷子心脏病复发之前,简如约还觉得他是个无所不能的老头,可当他病了……简如约心里有涌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苍白。 但如今,她也有了可以保护别人的能力。 从管家那里要了老爷子主治医生的名字,隔天她就翘班去了医院。 她去医院的时候,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实习生,一看到她便问,“您找谁?” “我找向楠向医生!” “向医生查房去了,您坐这里等一下吧!” 简如约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这会儿正泛着困。 段郁承跟着向楠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坐在凳子上打哈欠的女人,她依旧是小裙子加大衣,也不看看外面什么温度。 但一想到那晚在抱春,简如约和顾容与离开时,肩上搭的外套,眼神就一暗。 “向医生,这位简小姐找您的!” 实习生的话打破了段郁承的思绪,也惊醒了凳子上犯困的简如约。 只是,她一眼望过去,便看到了段郁承,心猛的一紧。 愣了几秒钟,她才起身对着段郁承前面的白大褂说了一句,“向医生您好,我是简如约,过来和您聊聊我爷爷的病情!” “好的。” 向楠转头对段郁承说,“那这件事按我们之前商量的,下班了我再找你!” 段郁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和简如约说过话。 老爷子的病情和管家转述的差不多,因为是手术后复发,所以需要格外的注意,特别是不能动气。 简如约想到昨天上午在华严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自责。 “向医生,爷爷他这种情况能好吗?” 向楠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的简如约,又想到这些日子有关段郁承和这位简小姐的传言,语气郑重了一些,“客观的说,不会……但老爷子身体素质还可以,如果我们平时注意,暂时没有特别严重的影响!” “可是他昨晚差点晕倒!”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老爷子的情况不适合二次开刀……” 向楠说了很多病情相关的专业问题,简如约一知半解,心里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爷爷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 向楠沉默了一会儿,“这个目前不确定,因人而异……但据我观察,一到三年不是问题!” 一到三年…… 这么短! 简如约抿了抿唇,心里一阵慌。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昨天上午老爷子明明生龙活虎的,可现在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最多可能活三年的老头儿。 站在医院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简如约又有点想抽烟。 她在自己的包里摸了摸,半天才摩挲出了一包万宝路。 一根烟,磕磕绊绊……她点了几分钟才点着。 深深的吸了一口,她闭着眼睛呜咽了一声,蹲着身子,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白色的烟雾穿过她修长的指尖,散到空气里,不见踪影。 她看着这灰沉沉的天,心猛的一下子揪紧,将严重的泪意逼了回去。 而就在她距离不到十米的位置,段郁承坐在车里,眉头紧蹙,目光深深的注视着这个狼狈而又难过的女人。 老爷子的病情,他刚刚已经问过向楠了,在二次复发的情况里算好的,但不管如何……对简如约而言,都是坏消息。 简如约在那里蹲了多久,段郁承就守了多久。 最后,当她看着简如约上了出租车时,又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半个多小时后,他看着简如约进了华严的大门,准备掉头离开,车窗户却被人敲了一下。 “承哥哥!”简念恩一脸惊喜的看着段郁承,“你是来找我的吗?” 段郁承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问,“有什么事情吗?” 面对如此冷淡的态度,简念恩心里一阵难过,但面上依旧挂着勉强的笑容,“承哥哥,我……我能和你聊聊吗?” 段郁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说,“半个小时!” 简念恩面上一喜,“好!” 两人去华严旁边的茶餐厅,各自叫了一杯咖啡。 “说吧,聊什么?”段郁承开门见山道。 简念恩摸了摸杯柄,一脸的犹豫。 段郁承冷冷的看着她,也不催。 半响之后,简念恩说,“我……我想和你结婚!” “不可能!” 简念恩紧张的双手握住了杯子,“可你说过,只要我想要的,合理的,你都可以给我!” 段郁承眉头微皱,“简二小姐,婚姻不是儿戏,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 “可是我爱你啊……承哥哥,我爱你!”简念恩眼睛发红,“那件事情之后,我就不敢和男生交往,这些年唯独只有你……如果连你也嫌弃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段郁承不是傻子,更不会因为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耍耍脾气就顺着她。 “简二小姐,其他方面的赔偿我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个不行!” “是不是因为姐姐?”刚刚还满脸委屈的简念恩突然变的咄咄逼人,“是不是你喜欢她,所以就拒绝我?” 段郁承眼神一眯,眼里有些不耐烦,“你想要听什么答案,不管是什么,我和你之间都不可能!” “呜……”简念恩咬着唇低泣,“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呀?那晚的人明明是你……给我下药的人也是姐姐,凭什么你要喜欢她?” “为什么?” 简念恩哭的声嘶力竭。 段郁承无动于衷,只是抽了一些纸巾递给了她。 简念恩三番两次被拒,心里的怨念大过委屈,“既然你说除了结婚别的都可以,那好……你答应我,不可以和姐姐在一起!” 从小,姐姐就是简家的大小姐,风光无限,拥有她所羡慕的一切,后来她如愿进了简家的大门,可依然不招爷爷的待见,凭什么简如约生来就可以拥有一切,而她努力都得不到! 既然如此,那她得不到段郁承,也不要让简如约得到。 这一次,段郁承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 他看着简念恩说,“这件事情我会和你的父亲商量!” 语毕,段郁承就转身离开。 “承哥哥,别生我的气……我爱你呀!”简念恩飞扑过去,抱住了段郁承的腰。 这下子,段郁承动怒了。 “松手!” “我不要,除非你答应我!” 而此时,眼圈还有些发红的简如约推门进来,看到他们俩的时候微微一怔,但仅仅是一瞬……她就面无表情的去了收银台点单。 简如约本来是打算下来喝杯甜的,可现在她连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再甜的东西也觉得苦。 “一杯美式,待会给我送上来!” 付了钱,她就转身走出了咖啡店,就像上午在医院,段郁承离开时一样,一个眼神都没有。 简如约离开后,段郁承皱眉,一把将简念恩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以后……别碰我!” 简念恩扁了扁嘴巴,泪汪汪的看着他。 段郁承眼神一凛,直接离开。 简如约回到华严,满脑子都是刚才简念恩抱着段郁承的画面,明明说过不在乎,可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难受。 什么时候,她才能做到不介意,不在乎? 简如约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就连前面有人在搬东西都没有注意。 撞上去的时候,推车上的样书稀里哗啦的轰然倒下,悉数砸在了她的身上。 其中有本书的书脊恰好砸在了她的左眼角,刚做的新书,棱角有些尖锐,一落下去,眼角就破皮了,鲜血沿着眼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搬运书的员工吓了一跳,以为砸在了她的眼睛上。 “小简总——” 简如约浑身都痛,一只眼睛被血糊了,另外一只也疼的睁不开眼。 “小简总……你……” “扶……我……起来……”简如约疼的话都说不利索。 这是,周围的同事也才发现了,纷纷围了过来。 去医院的路上,简如约觉得自己的左眼开始模糊了,起初,她以为是血渍糊住的关系,可她擦干了血,眼前还是糊糊的一片。 “小简总……” “我……我左眼好像看不清了……” 第43章 旖旎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刚做完检查没多久,简念恩就来了。 “姐姐,我听说你受伤了?” 简如约现在只有一只眼睛看的见,她不想像个傻逼一样的睁一只眼看人,索性戴着墨镜假寐。 听到简念恩的声音,她眼皮微微动了动,但并没有睁开,只是轻声应了一句,“嗯。” “那现在怎么样呀……我听到同事说的时候吓死我了!”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但简念恩话里的担忧是真的。 “结果还没有出来!”简如约言简意赅的说。 “姐姐,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简念恩说。 “嗯。” 一时间,姐妹俩都有些尴尬,尤其是简念恩,她看着带着墨镜,一副不愿与人交流的简如约,欲言又止。 病房的气氛有些怪异。 简如约猜简念恩不会是单纯的来看望她,所以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开口。 果然,没一会儿,简念恩就说,“姐姐,我今天做了一件坏事!” 简念恩紧张的咬了咬唇,半响才说,“我喜欢承哥哥,所以我要求承哥哥娶我!” 闻言,简如约眼皮微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左眼还有些疼,但好歹右眼看的清。 她看着手足无措的简念恩,并不感冒,神情漠然的开口,“所以?” 可她却不敢承认心里期待的那个答案。 简念恩突然抬头直视着简如约,脸上的神情复杂,有嫉妒,有无可奈还,甚至还有几分怨念,“可是他没有答应我!” 听到这话,简如约心口蓦地一松,但也幽幽的疼。 “我知道的,他喜欢你!”简念恩小声的说。 简如约面无表情,并未言语。 “可是我喜欢他,我不能放弃……以后我要和你公平竞争!”简念恩攥紧了手指,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莫名的,简如约觉得眼前这个简念恩比那个哭哭啼啼的顺眼多了。 “那祝你好运!” “你……你都不生气吗?”毕竟她对段郁承也做了不少的小动作,简念恩不相信简如约不知道。 简如约扶了扶脸上的墨镜,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其实,她远没有此刻说的这么大度,她非常的生气……可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简念恩被问的无话可说,只好抿着唇不吭声。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的时候,护士敲门说检查结果出来了。 简念恩要跟着去,简如约没让。 诊断的结果是巩膜出血。 因为球结膜和巩膜组织的血管出现扩张充血、淤血或出血,所以眼白发红,视力模糊。 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先住院观察两天,期间暂时冷敷,之后再看情况。 “必须要住院吗?”简如约想到爷爷的病情,问。 医生点了点头,说,“最好是这样!” “我知道了!” 去华严上班,还要面对简思学和吴淑娴,一堆塞心的事情。 而要是去老宅被爷爷看到了,又免不了一顿担心,与其这样,还不如待在医院清净两天。 简如约办好住院手续回来的时候,简念恩居然还在。 “你怎么还没走?” “我留下来照顾你!” 简如约把那一堆的化验单往包里一塞,冷冷淡淡的开口,“又没有残废,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姐姐,我是真心的!”简念恩说。 “走吧,别闹腾了……让我歇会儿!” 简如约这话说的不客气,简念恩又不是真的没脸没皮的人,小声的说,“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嗯。” 简念恩前脚一走,简如约后脚就让医生给自己换了病房,并且叮嘱他们不要讲自己的病房号告诉别人。 于是段郁承得知简如约受伤的事情已经是三天后了。 向楠查房经过的时候,和同事寒暄了几句,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眼睛上贴着纱布的简如约。 向楠问同事,“里面这位是?” “被书脊砸到了眼角,巩膜出血。” 向楠推了推黑色的无边框眼镜,“严重吗?” “还好,你认识?” “一个朋友的朋友。” 向楠回到办公室后就给段郁承打了电话。 当时段郁承正在去华严和简思学谈判的路上,一听这话,立马调转了车头,往医院的方向去。 段郁承来的时候,简如约正闭着眼睛听鱼秋月讲课的视频。 她一进去,简如约就睁开了眼睛。 段郁承站在病房门口,身上穿着一件深咖的过膝大衣,衬托的他近一米九的身形越发的挺拔和修长。 只是,肩膀有落雪,只是脸上的神色也如冬雪般冰冷。 简如约无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略带苍白的唇翕动,“下雪了吗?” 男人抿着唇,下颌绷的紧紧的,一掩身后的门,大步向简如约走来。 他气势逼人,身上还带着冬日的寒冷,尤其那双眼深沉的叫简如约沉溺,她不由的呼吸一滞,一时连躲避都忘了。 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温凉的手指抚上她的左眼角。 指尖的凉意触到眼角的伤,明明不疼,可简如约却不受控制的微颤了一下。 “疼吗?”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光线聚焦了还是怎么,简如约只觉得段郁承的眼睛漆黑的过分,那里倒影着欲言又止,惊诧错愕,甚至还带点委屈的自己。 怕被这眼神蛊惑,简如约猛的垂下了视线,咬紧了颊肉,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不疼!” “傻子!” 段郁承一把将简如约拢在了怀里。 脑袋贴着男人的胸膛,耳边是她熟悉,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这声音叫她安心,叫她迷恋。 简如约想要推开男人。 可段郁承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牢牢的将她锁在怀里。 男人的身上带着熟悉的木质冷香,味甘清冽,简如约咬了咬唇,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我才……不是傻子!” 段郁承没说话,俯首,在简如约的伤口轻轻的吻了吻。 这个吻,温柔,满是疼惜。 简如约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任由段郁承亲吻着,气氛缱绻而又旖旎。 亲着亲着,这个吻就逐渐变了味道。 简如约是一个成熟的女人,被喜欢的男人如此缠绵的吻着,不由的情动。 她嘴里溢出一声嘤咛。 听到自己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她脸色发红的去推男人,但段郁承却抓住了她的双手,径自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第一次,我遇到你的时候就说过,这些都属于身体的本能反应,不必觉得难为情!” 听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简如约越发的尴尬。 情急之下,她伸手捂住了段郁承的嘴巴,“你……你别说了!” 感觉到嘴唇上的触感,段郁承眼神猛的一沉。 简如约的手又长又软,滑滑的……这一下不像是堵在了他的嘴唇,更像是在他的心尖上轻轻的挠了一下。 段郁承不是十五六的青春少年,但在他这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却也没有真正的喜欢过谁。 爱情与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凭借本能。 本来以为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会按照家里的安排,随便娶一个女人,过着和多数联姻夫妻一样,得过且过的日子。 可这种一成不变的想法在遇到简如约之后就变了。 她看似任性,嚣张,却又脆弱敏感。 风情万种,却又清纯可爱。 几乎是本能的,段郁承伸出舌尖,带着试探地……轻轻的碰了一下简如约的掌心。 明明是轻轻的一下,可却像是火星一样,灼的简如约心口发烫。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段郁承,结巴的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而段郁承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红着耳尖,移开了视线,但抓着简如约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见他半天不吭声,简如约才意识到这位万年冰山怕是害羞了。 这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简如约心里丝丝狂喜,想要逗一逗他。 可她还未开口,段郁承的手机就响了。 系统自带的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回响。 简如约看着岿然不动的段郁承,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接电话。” 段郁承低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胸口作祟的手指,猛的抓在了手里,随后拿出了手机。 简思学。 一看到这三个字,简如约的心就沉了下来,刚才的暧昧荡然无存。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段郁承却俯首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然后故作淡定的接起了电话。 “简总,这件事情我已经做出了最大可能的赔偿方案,其他的,恕我无法答应!”段郁承说话的时候脊背总是挺的很直,下巴微扬,即使是坐着,都给人一种压迫感。 “段总,我们说好的……你和念念订婚,不是一举两得吗?”简思学有些急了。 段郁承眉头一皱,接着说了一句叫简如约和简思学都跌破眼镜的话,“如果段家和简家联姻,联姻的对象也只能是简如约,其他的免谈!” “你……段郁承,你不要欺人太甚!”简思学气呼呼的说。 “抱歉!” 段郁承直接挂断了电话,目光沉沉的盯着简如约。 “听到了吗?” 简如约装傻充楞,“什么?” 简如约盯着简如约看了几秒钟。 简如约被他盯着头皮发麻,接着听他说,“出院了搬到凤回里去!” “不去!” “不是想去跳舞吗?住我那边不是更方便?” 听到这话,简如约抬头看向段郁承,“你怎么知道?” 段郁承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委屈,“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简如约沉默了。 半响才说,“不行!” 一次又一次的被简如约拒绝,段郁承的耐心也快要告罄了,“怎么不行了?” “到底是我不行,还是住在凤回里不行?” 简如约咬着唇不说话。 如果当初,段郁承不是和简念恩一起出事的,她就是段郁承不说,她也厚着脸皮赖到凤回里。 可现在,那个女人是简念恩。 就算她再讨厌简念恩,那也是她血缘上的妹妹。 简如约接受不了。 看着男人紧蹙的眉头,简如约突然有些难过,“对不起……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简如约疯狂的摇头,就是不回答。 看着女人不停的掉眼泪,他心里也不舒服。 伸手擦掉了简如约脸上的眼泪,段郁承说,“别哭了……我不逼你了!” 他这么一说,简如约哭的越凶了。 “你再哭,我脱你衣服了!” 听到这句话威胁,简如约吓的止住了哭声,却也不受控制的打了哭嗝。 最后,段郁承被她闹的没脾气了。 “好了,这件事情往后再说!” 经过这一茬,两人算是和好了,但比起以前,还是透着一股子生分和疏离。 简如约一想起自己窝在段郁承的怀里哭,就觉得很丢人。 但掉了的眼泪,泼出去的水,没办法收回。 住院的这些日子,段郁承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她,有时候几分钟,有时候两三个小时,时间不定。 拆纱布的这天,段郁承说好早上八点会过来,可一直到十点,段郁承都还没有来。 简如约想给他打电话,却又找不到借口。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小艾的电话来了。 “简简,你现在在哪里?” 简如约一愣,“我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 “你在哪个医院,我过来看你!” 一听小艾这语气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先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艾却支支吾吾的不说了,“你先告诉我,你在医院做什么?” “一点小伤,不会精神大受打击猝死的!” “你呀你……也没有那么严重。”小艾犹豫了几秒钟,“就……就今天媒体铺天盖地的都在报道段郁承和简念恩……” 简如约心口一紧,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他们……怎么了?” “他们昨晚被人拍到在酒店过夜!”小艾一口气说完,末了,对简如约说,“不过,我觉得阎王爷是被简黛玉给算计了!” 酒店过夜…… 可以段郁承的精明,能算计到他的人又有几个。 简如约一直不说话,林小艾有些着急。 “简简,你还好吧?” 简如约勾唇笑了一下,说,“没事。” 末了,她又问,“段郁承呢?” “今天早上没来公司,听说被老太太叫回家挨批了!” 简如约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段家真正的老宅简如约没去过,她就是想去估计也进不去。 但比起段郁承,她倒是对简念恩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且不说七年前是不是她下药陷害了简念恩,就简念恩现在这模样,让她不怀疑碰瓷都不行了。 简如约翻开手机,搜今日热点,果然到处都是段郁承和简念恩的报道。 有捧的,有踩的……网民似乎也热衷吃这样的瓜。 简如约翻着报道下面的评论,有一条最新的评论。 “我是酒店的员工,jne是被dyc送到酒店,并且安排了在了长住房,但前后不到十分钟,dyc就离开了,不知道造谣的人是什么居心[疑惑]” 这条评论在数以万计的评论是不打眼,而且和快就被新的评论淹没了。 简如约打开这个用户的页面,给这个人发了一条私信。 “你说的这些属实吗?” 她将评论截图发送了过去。 很快,那边就回复了消息,“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简如约眼神一眯,回了一句“谢谢!” 段郁承七年前被人算计过一次,如果不是蠢到家,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那么,这其中就一定有说谎的人。 看来,她这个妹妹真的没有表面那样单纯呢。 简如约跟医生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离开了医院。 简思学当年被老爷子从老宅赶出去之后,就在半山买了别墅。 这里,简如约还是第一次来。 她一进去,就看到简思学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而旁边是同样板着脸的吴淑娴,还有一直抹眼泪的简念恩。 他们大概都没有料到,简如约会突然出现。 “你来干什么?”吴淑娴恶狠狠的开口。 简如约眼角的伤还没有好,赤红的一片,看着有点丑陋,即使用墨镜挡着也能看到一部分。 她勾了勾嘴角,犀利的目光穿过墨镜,直直的刺向简念恩,“有点事情想要和亲爱的妹妹请教一下!” “有什么事情晚点说!”简思学不耐烦的开口。 简如约却不,她面无表情的走到简念恩的面前,勾了勾唇,半蹲着声,盯着她的眼睛问,“当年给你下药的人真的是我?” “你看到了?” 一听这话,简思学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吴淑娴气的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简如约的鼻子骂,“简如约,你还有没有良心,罪魁祸首你是,你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未免欺人太甚!” 简如约仿佛没有听到吴淑娴的愤怒,不疾不徐的开口,“还有,强了你的人确定是段郁承?” 话音落地,简念恩一副崩溃的模样,大哭了出来。 简思学眉头微皱,一把拂掉了茶几上的茶杯。 “都闭嘴!” 滚烫的茶水溅的到处都是,有不少洒在了简如约的脚踝,可她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冷静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难道被我问道了痛处?”简如约凉凉的开口。 “您的宝贝女儿是嫁不出怎样,硬要碰瓷段郁承?” “混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闻言,简思学脸色一寒,猛的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 “当然知道,只是我好奇您凭什么给我定罪?” “如果是我陷害了简念恩,为什么不报警,如果段郁承强了她,你们又为什么坐以待毙?” 话音刚落,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偌大的客厅回响。 简思学指着简如约,怒火滔天。 “简如约,你真是叫我太失望了,你先是给你妹妹下药,现在又勾引妹夫……你说你,还要不要脸?” 说到这里,简思学脸色铁青,“要不是你吴阿姨当初拦着我,你以为你能在洛杉矶逍遥快活!” 简如约不敢置信的看着简思学。 妹夫…… 还真是喜欢忘自己脸上贴金! 在洛杉矶逍遥快活? 她还真要谢谢自己这位伟大的父亲了! “所以,我要三叩九拜,还是感恩戴德,亲爱的父亲?” 简思学咬着牙,扬手准备再扇向简如约,但却被简如约伸手拦住了。 “我十八岁以前你没有管教,现在……迟了!”简如约抓着简思学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将他的手腕彻底的拽了下来。 “你……你简直是反了天了,你以为没有念念,段郁承就会娶你吗?” 简如约咬咬牙,“即使不会娶我,我也不会让她娶简念恩!” 语毕,她转身就走。 简念恩去拽着她的手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姐姐,对不起……可是我爱承哥哥,况且昨晚我们……”简念恩难以启齿的垂下了脑袋。 简如约要是再相信简念恩的话,她觉得自己应该回炉重造了,她居高临下的盯着简念恩,“所以你们睡了,然后呢?” 她要笑不笑的说,“要论次数,我比你睡的更多……所以呢?” 谁都没有料到简如约会说这样的话,尤其是吴淑娴。 “你一个女孩子,你说这种话要不要脸?” “那你的宝贝女儿呢,倒贴男人,一次不成,二两三次……你们不觉得贱的慌吗?” “滚……滚出去!”简思学低吼。 可简念恩拽着简如约,不让她走。 简念恩满脸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而简如约像个得理不饶人的妖艳贱货。 “姐姐……我也不懂,为什么我要一次两次的犯贱呢?” 她吼的声嘶力竭,“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呀,当初那个杯子,装过药粉的袋子上都有你的指纹——” “你问我为什么是段郁承,因为我挣扎是拽下的那个吊坠全京城独一无二,不是他段郁承是谁?” “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争一个男人,我虽然在这个家里不得宠,但我并不卑贱!” “简如约,你到底凭什么高高在上?” 面对简念恩的控诉,简如约无动于衷,只是在听到“吊坠”的时候,她瞳孔猛的一缩,“什么吊坠?” 第44章 失恋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什么吊坠?” 简如约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不大,但吓的简念恩猛的哆嗦了一下。 吴淑娴看着自己女儿又是下跪又是乞求的,眼神怨毒而又憎恨,“当然是段郁承强暴我们念念的证据了!” 强暴这个词往常都是用在简如约身上的,如今吴淑娴却用在了自己女儿身上,只是段郁承身份不同,简思学还对郁家抱有心思,就不能让吴淑娴坏了事! “都闭嘴!”简思学黑着脸,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脑子一团乱。 可吴淑娴憋了一上午,这会儿又怎么能控制得住。 “为什么不让我说!”吴淑娴一把挥开了简思学,眼睛发红,声音凄楚,“你当初告诉我娶江绾眉是因为不得不服从家里的安排,权宜之计……可你和她连女儿都生了,这些我都忍了!” “可是,简思学,你摸着良心问……这些年,你对得起我们娘俩吗?念念在学校里面被人欺负叫没爸爸的孩子时,你在做什么,你在陪简如约!” “好不容易进了你简家的大门,我们又得到了什么,你告诉我……你给了我什么?” 简思学没有料到一向温婉知趣的吴淑娴此刻突然大发雷霆,眼里有震惊,错愕,但更多的是愤怒。 “我能给的都给你们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吴淑娴虽然很想和简思学理论一番,可毕竟在简家,还是简思学做主,她也不敢真的把简思学气出个好歹。 所以过来过去,简如约成了他们枪口上的炮灰。 吴淑娴指了指简如约,对简思学说,“让她滚出简家,不然念念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 “简直反了天了!”简思学低吼,“只要我还活着,就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吴淑娴气的冷哼了一声,一把将简念恩从地上拽了起来,对简如约恶狠狠的开口,“不管谁护着你,咱们法庭上见!” “你敢!”简思学生气的吼道。 “以前我是不敢,但现在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简如约只觉得好笑。 一个小三,一个私生女……居然觉得委屈。 “吴女士,你既然觉得待在简家委屈你了,又为什么不惜背负骂名做小三呢?你大可以凭着铮铮傲骨在人前显贵呀……” “还有简念恩,如果你真的认为当年陷害你的人是我,请拿出证据,不管什么后果我都承担……但如果不是我,那请你们滚出我的视线!” 话落,简如约转身离开。 强撑着走出别墅的大门,简如约才扶着墙深深的喘息了几下,都说急火攻心,还真是不假,要不是她自制力还可以,她刚才真的要和吴淑娴动手了。 只是,她的左眼又看不大清了。 她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待渐渐的适应了模糊感才起身。 回医院的路上,简如约接到了高远的电话。 “高助理!” “简小姐……段总现在不方便联系您,他让我转告你,相信他!” 虽然早就知道段郁承不可能那么蠢的再次着道,但听到高远的话,简如约的心才落回实处。 “他……还好吧?” 高远犹豫了一下,说,“挺好!” 虽然高远只是停顿了几秒钟,但简如约也听了出来,但她佯装什么都没发现,“好,谢谢。” 郁家不同于简家,他们身份显贵,现在出了这么大的新闻,他们肯定要查清楚,而段郁承身上背负的也更多。 简如约准备挂电话,高远又喊住了她,“简小姐!” “还有事?” 高远犹豫了几秒钟,说,“还请简小姐相信段总!” “我会的!” 她简如约欣赏的男人不会是一个蠢货。 简如约一回到医院就被医生逮去做了一遍检查,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又被数落了几句。 “简小姐,现在是你眼睛恢复的关键期,希望你切忌医嘱!” “知道了,医生!”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外面乱的都快翻了天,简如约却躺在病房里修养身心。 小艾找过来的时候,简如约刚刚吃过早饭。 她先是盯着简如约的左眼瞅了一会儿,看情况不太严重,才没好声气的问了一句,“没瞎吧?” “没呢。”简如约淡淡的回答。 小艾冷嗤了一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还当我是朋友吗?” “又不是很严重,死不了!” “不严重,不严重你住院干嘛,吃斋念佛吗?” 简如约点了点头,“可不是嘛!” 如果去华严上班,她一定免不了和吴淑娴母女争论一番,加上一个简思学,事情指不定会有多乱。 她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老爷子的心情。 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他老人家知道了肯定又要闹心。 “得……我今儿个过来,有两个消息,先听哪一个?” 简如约看了一眼林小艾,漫不经心的说,“坏的吧!” “就知道你要先听坏消息!”小艾拉着凳子在简如约的对面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开口,“活阎王被董事长调去了甬城管理甬发!” 闻言,简如约眼皮子猛的一掀,随后又克制自己平静了下来,问小艾,“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段郁承拒绝了和简黛玉联姻的建议。” 这个是意料中的结果,只是段郁承为什么偏偏去了甬发,如果他去甬发,那郁封河呢? “郁副总呢?”简如约问。 林小艾无奈的开口,“也在甬发,董事长的意思是他们俩谁把甬发搞起来,谁就是未来的准继承人!” 一山不容二虎,甬发作为郁封河一手收购过来的公司,段郁承空降过去,日子肯定不会太平,只是郁辛元这一招,真的是为了给继承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凭直觉,简如约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简如约抿了抿唇,问小艾,“那华严这边的回应呢?” “当然是不同意!”小艾嘴角带着讥讽道,“除非这北南的继承人不是段郁承,而是郁封河!” 郁家是京城的大家族,旁支不少,小辈里头优秀的人也不少,但真正能威胁到段郁承的也只有这个堂哥,郁封河。 郁家祖上是医药世家,上个世纪,国难时期,郁家不仅给国家提供了财力,药品,还有人力。 他们将家里懂医的人打发到战场上救死扶伤,战争结束后,郁家活下来的只有老弱妇孺。 可郁家毕竟是郁家。 段郁承的曾祖母,这个传奇老太太一手撑起了郁家,独自抚养大了两个孩子,郁正北和郁正南。 郁正北和郁正南兄弟两联手创立了北南,只可惜,郁正北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儿,所以这继承家业的事情就落在了郁正南的儿子,郁辛元的头上,也就是段郁承的爹。 按理说到了段郁承这辈儿,段郁承当顺位继承人就行了。 只是,当初郁正北的小女儿招了上门女婿,郁正北如愿抱上了孙子,也就是郁封河。 所以这北南,段郁承和郁封河都有资格继承,就看谁的能力强了。 但是,郁封河能赶出给段郁承下药这种事,简如约还真有点替段郁承担心。 小艾见简如约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拍了拍手臂安慰她,“放心吧,活阎王没那么脆弱!” 简如约笑了一下,“我哪里担心他了!” 即使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担忧。 “你放心吧,我相信只要他处理完家里的事情肯定会来看你的!” 简如约勉强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谢谢你小艾!” “真要谢我的话……嗯,驴牌出了新款的包包……我觉得这个用来当谢礼就不错!” “想得美你!” …… 小艾在医院待到下午就回去了。 简如约眼睛有点疼,躺在床上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幽暗的灯光下,段郁承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你醒啦?” 或许是许久没有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简如约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要喝水吗?” “好!” 简如约喝了半杯水,才认真打量起了面前的男人。 才一天不见,段郁承的脸色却有些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袋黑的吓人,简如约有些心疼,伸手抚上了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问。 “你昨晚去杀人越货去了?” 段郁承眼睛微微一眨,并没有接简如约这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他一把抓住了简如约的手。 一时间,气氛变的有些僵硬。 简如约不由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段郁承。 段郁承松开了简如约的手,问,“你上午去找简念恩了?” 或许是段郁承的眼神有些冰冷,简如约突然觉得身上没由来的一寒,她挤出一丝笑,“对啊,怎么了?” 段郁承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半响皱着眉头说,“不要再去找她了!” 这句话叫简如约心里猛的一凉,脱口而出,“为什么?” 段郁承抿着嘲唇不说话,但眼神前所未有的疏离。 比起他说话的态度,这种客气冷漠的眼神更加简如约心伤。 简如约仿佛一丝不挂的被人扔进了寒潭里,连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 “告诉我理由呀!” 段郁承越是这样,简如约就越是想从他的嘴巴听出一个答案。 “告诉我呀,为什么?” 段郁承眼神不变,面无表情的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语毕,他转身就要走。 “站住!” 简如约喊了一声,在简如约的世界里,没有不明不白,更没有不清不楚。 段郁承停住了。 简如约从病床上下来,光着脚丫子挡在了段郁承的面前。 他们身高差了将近二十公分,简如约需要仰着头才能和段郁承的眼睛对视。 她下巴微挑,依旧是那个骄傲的简如约,“我只想要听到一个理由,段郁承……就这么的难吗?” 段郁承眼神微敛,“你想要听什么?” 简如约笑,“明明是你安排高远给我打电话的,你叫我相信你,我相信了……然后呢?你叫我不要找你,不要见面?” “段总,我不明白,你还是把话说亮堂一点吧!” 她左眼的伤还没有好,扬着脑袋盯着段郁承,眼睛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看到简如约左边脸颊的泪痕,段郁承胸口闷的一涩,想要伸手替她擦掉,但最后,段郁承只是攥紧了手指。 “我要和简念恩订婚了!” 段郁承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句话,简如约却像是被人胸口一掌,击碎了她的心。 她哆嗦着唇,脑子里面都是小艾告诉她段郁承拒绝了简念恩时候的窃喜,可现在段郁承居然告诉她,他要和简念恩要订婚了。 明明在上午,她还在信誓旦旦的想,段郁承被人算计一次,就不会蠢到被算计第二次。 可现在,错的那个人是她…… 她高估了自己,亦高估了段郁承。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简如约想要扯出一个笑,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原来,人在真正伤心的时候,是假笑不出来的。 那张带着伤疤的脸,配着那比苦笑还难看的笑,滑稽又讽刺。 可她还是不相信,段郁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你们家里面的人逼你的?” “不是。” 简如约错愕的抬头。 段郁承说,“我自己提出来的!” “可小艾说……说你明明拒绝了的呀!” 段郁承眼神一眯,“我自己做的决定是我清楚,还是她林小艾清楚!” 他的声音里带着愠怒,低吼震的简如约身形一颤。 久久……她都没有回神。 像是一副被吓傻的模样。 但许久后,她又问,“是不是简思学威胁你了?” 简如约在想,是不是简思学和吴淑娴在“强-暴”这件事上大做文章,想要破坏段郁承的名声。 “谁能威胁我!”段郁承冷哼。 “那你是自愿的,想要娶简念恩为妻?” “对!” 简如约想,如果是假的,段郁承肯定会挣扎,但他给出答案的速度像是深思熟虑过一般。 心里的期待,一点点的陨落了。 “最后一个问题!”简如约说。 段郁承抬眸,看着简如约。 简如约说,“我要看那枚被简念恩捡走的吊坠!” 闻言,段郁承的眼神猛的一闪,“什么?” “我要看你那枚祖传的吊坠!” 段郁承垂落的手指松了松,随后又攥紧,他说,“好!” “我现在就要看!”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简如约却固执的开口。 “好。” 几分钟之后,简如约坐在了段郁承的车上。 车子从医院开往北南。 一路上,两人无话,简如约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心里涌出了一股子寂寞和孤独。 突然,胸口就像是被柠檬泡过一样,又酸又涩。 她抿了抿唇,将喉咙间的酸涩堵了回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北南的地下停车场。 此时,停车场特别的安静,除了偶尔巡逻的保安,基本上没什么人。 莫名的,简如约的脑海里闪出了那天她和许樊离婚后,被段郁承带到酒吧停车场的事情。 那天,她像个发-情的动物一样,缠着段郁承,将积压了二十多年的疯狂彻底的放纵了出来。 明明是小半年前的事情,简如约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 恍恍惚惚,似真似假。 她透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同样没有下车的段郁承,喉咙发紧。 “段……段郁承……” “嗯。” 简如约想说,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可当她和段郁承那双寒风冷月般的眸子对上,喉咙就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 简如约扯了扯嘴角,说,“麻烦……车门开一下!” 啪嗒一声。 简如约想要下车,却发现车门锁的死死的。 她不解的看向段郁承,段郁承却沉沉的看着她。 简如约任由她看着。 两人对视的目光里,是彼此的试探,挣扎。 但胜负尚未分出,段郁承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两人隔着一个位子,简如约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只看到段郁承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应了一句“我马上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抱歉,吊坠我会让高远送过来!” 简如约没有接话,面无表情的说,“你要是不方便,把我带到外面的马路边就行!” “不急!” 段郁承发动了车子,一路未停,连着超了好几个红灯,直到医院门口才来了一个急刹,他转身对撞的脑袋发晕的简如约说,“好好的,注意身体,把眼睛养好!” 明明都已经要分道扬镳了,还是用命令的口吻给她讲话,简如约气的眼睛都红了。 段郁承却说,“如果有急事的话给高远打电话!”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想问一句,“打给你不行吗?” 但她没有说。 人家都说分手要体面,她上一回离婚时把所有难堪狼狈的事情都经历,这一回……她便体面一点吧。 简如约面无表情的下了车,看着段郁承的车子一点点的消失,直到视线模糊。 一月份的京城,夜里寒风凛冽,脸刮的生疼。 简如约被这风一吹,倒是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去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红双喜,五块钱一包……要搁在平时,简如约可能瞟都不会瞟一眼。 可现在,她用老板送的劣质打火机点了一根红双喜,看着指尖燃烧的猩红,觉得挺应景。 失恋的女人,不就应该被人甩在大马路上,然后求助无门,哭哭啼啼的卖惨吗? 她这几年没抽过烟,最近也就抽了三回。 红双喜这味道刺激的她喉咙又辣又痒,简如约没控制住自己,蹲在马路牙子上狂咳。 等嗓子终于不痒了,她回头一看,手里的烟被风给刮灭了。 闹心。 上一回她就拒绝人家了,这一回只不过人家同意了而已。 不就失个恋嘛。 婚都离过了。 简如约把那红双喜和打火机往垃圾桶一扔,大步往医院走去。 谁料到,晚上被冷风一吹,她这跟纸糊一样的身体就感冒了,不仅如此,连带着胃病也发作了。 小艾和西野拎着果篮来的时候,简如约刚做完胃镜,她胃里想吐又吐不出来,那两人倒好,把拎来的水果挑最贵的剥皮吃了。 这还不是最可耻的,最讨厌的是他们在病房吃榴莲。 看着他们吃的尽心,简如约眉头的青筋跳动,“你们去外面吃!” “不……我们就要当着你的面吃,不这样你怎么长记性!”小艾贱兮兮的开口。 西野附和道,“言之有理!” 简如约忍着呕吐的冲动,将怀里的抱枕砸了过去。 西野单手一抓,冲简如约说,“还有力气丢东西,看来伤的不重!” “我谢谢你们二位呀!”简如约咬牙切齿的说。 “别生气,我啊,今天是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西野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 “并不感兴趣!”简如约冷淡道。 “别介……”西野把手往口袋里一掏,拿出来了三张古典舞演出的票,“鱼秋月老师的‘闭月羞花’,想不想去?” “给我!”简如约说。 西野把票往手里一攥,说,“想去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做我的女朋友!” 简如约一副幻听的模样,“你脑子进水啦?” “那怎么没淹死你呀~”西野泡了个媚眼,风情万种的笑道。 旁边的小艾一副受不了的模样,“你这土味情话也太恶心了!” 简如约也是一副被呕到的表情,“换个要求!” “就这个!” 小艾在旁边怂恿,“答应吧,美人就应该和美人在一起!” 简如约可不想跟着西野和小艾胡闹,“不想去!” “去嘛去嘛,要是林小艾有你十分之一好看,我也不会劳您架!” “卧槽,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啊,我说翠花,赶紧答应这个蚊香盘,烦死了!”小艾擦了擦手上的榴莲汁说。 简如约被人闹的忍无可恋,“行,但有期限,最长一个礼拜!” “不用,三天就成。”西野摇了摇手指,说,“具体的三天我来定!” 第45章 订婚 谢谢linlin和he的打赏,加更~~~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从这天开始,小艾和西野就成了简如约病房里的常客,看着缩在一块,一边刷剧一边啃鸭脖的两人,简如约觉得这两人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你们两个都不上班了吗?” 西野头也没回的说,“我只有无聊了才去上班!” 小艾更过分,“我上班只是不想回家继承家业而已!” 简如约:…… 不过托他们两个的福,简如约在住院的一个礼拜不仅胖了,就连心情也好多了。 出院的时候,简如约看着和自己形影不离的两人,忍不住的开口,“跟我这么紧,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艾和西野一愣,随后尬笑,“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啊……我们关心你不行吗?” 简如约虽然认识他们不算久,但三个人常混在一起,彼此也算了解,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这么殷勤。 “是绝交还是你们告诉我!” 看简如约突然严肃了,小艾咬着唇,欲言又止。 西野扭头看天,根本拒绝和她对视。 “段郁承和简念恩订婚了?” 她这话一出,小艾和西野均是一怔。 看来,她猜对了。 或许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她并没有预期的那么难过。 “走了,你们要给人医院当门神,也得人医院同意!” “简简……”小艾小跑着追上简如约,哭兮兮的开口,“对不起,我以为他们不会……” 简如约打断了小艾,“这又不是你的错,别弄的跟死了后妈一样!” 简如约越是这么云淡风轻,小艾心里就越是替她不值得。 就连西野也觉得简如约强颜欢笑的有些过了,“你想干嘛就干嘛,烂摊子我给你收拾!” 简如约笑,“抢亲吗?” “有何不可!”西野道。 “这还没有假扮上男朋友,就开始展现男友力了!”简如约扯着嘴角笑道。 西野想埋汰一句,可看着简如约眼底的红,就有些不忍心了。 “别笑了……我送你回去!” 西野送简如约回浅水湾后,小艾要留下来陪她,被简如约赶了回去。 这里她有些日子没住,已经落了一层灰,就像她的心和眼睛一样,雾蒙蒙的。 她先是打扫了房子,然后给自己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强迫自己吃了晚饭,简如约出门去了4S店。 她一进去,销售经理就笑眯眯的迎了出来。 “简小姐,您来啦?” “嗯,我订的车子到了吗?”简如约问。 销售经理点了点头,说,“到了,就那边……我带您过去看看!” “好。” 简如约订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人人都说是二奶车,可她偏偏就喜欢那张扬的红。 跟着销售经理到了展厅,简如约就看到了那红的似火的车子。 “今天我可以开走吗?” 销售经理点了点头,“可以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麻烦你们了!” “简小姐客气了,您要试开一下吗?” 简如约本想说不用了,但看着销售经理那殷切的视线,她说,“好!” 她上车后绕着4S内部跑了一圈。 开会原地后,她刚打开车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哇……这款车子好酷,承哥哥,你觉得呢?” 一听这声音,简如约就本能的想要关上车门。 可偏偏,销售经跑了过来,殷勤的替她拉开了车门,“简小姐,您觉得怎么样?” 这下,简如约连装瞎都不能了。 “挺好的,我现在就回去了,不麻烦……” 简如约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声甜甜的“姐姐”插了进来。 距离她不到十米的位置,简念恩挽着段郁承的胳膊。 段郁承虽是万年不变的冷漠,但到底眼里没有厌恶。 他穿着深色的呢大衣,站在温婉娇小的简念恩面前,着实般配。 简念恩松开段郁承的手,小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亲切而又甜美的笑容,“姐姐,你也来看车子吗?” 简如约做不到简念恩这样无缝转换的表演,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敷衍地冲她身后的段郁承点了点头,准备坐会回里离开。 刚和许樊离婚后,简如约就想买辆车子,但她之后一直和段郁承在一起,为了彼此身份的保密,她每次都打车去酒店。 后来,两人的身份暴露,她就想要让段郁承给自己挑一辆车子。 但他们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滚到床上去……况且话题也一时聊不到那里去,这一拖就是半年。 那晚在医院门口,段郁承丢了一句“眼睛养好”就扬长而去,她在马路牙子伤春悲秋了一会儿,回到病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托人给自己订车。 她,再也不要坐段郁承的车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如约旧伤未愈的心就像是被人扎了一刀,又疼又麻木。 销售经理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误会,还以为简如约也认识段郁承这样的大客户,忙把简如约亲热的拉了下来。 “既然大家都认识,简小姐……” 其实同作为销售人员,简如约了解这位销售经理想要拉客的目的,只是现在所时间不早不说,她实在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面对简念恩和段郁承。 “不好意思,我还约了朋友见面!” 简如约坐回车子,启动,掉头,一气呵成,很快就甩给我们一个车影。 她一走,刚刚还搞的跟春晚一样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销售经理这才迟钝的意识到这三个人关系微妙,她尬笑了一声,“段总,还需要我帮您介绍介绍吗?” “不用!”两个字,冷淡之极。 销售经理赔笑着,逃也似的远离了这么活阎王。 倒是简念恩,脸上的甜美笑容难得的跨了下去,低头对段郁承说,“对不起!” 段郁承无动于衷,“还看吗?不看的话我送你回去!” 他们进门前后不到十分钟,怎么可能看的好,但简念恩识大体呀,“下次吧,今天太晚了!” 段郁承送回简念恩之后,习惯的将车子把兰苑开。 他在兰苑楼下待了几个小时,才回凤回里。 直到第三天,之前见过段郁承的小区保安夜里巡逻时看到他,惊讶的说,“先生是不是找简小姐啊,她上个月就搬走了!” 段郁承早就知道简如约分起手来干净利落,只是他没有像想到早在这么久,她就已经给自己打算好了退路。 那个瞬间,段郁承竟然有了一种被人抛弃和欺骗的感觉。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打电话给高远,要叫她查简如约的新住址。 但话到了嘴边,他却咽了回去。 “段总,您有什么吩咐?”高远纳闷的问。 “没有。” 段郁承挂断了电话,刚好秦则衍的电话就来了。 “晚上路家小曾孙的百岁宴去不去?” 这会儿段郁承哪里都不想去,但经过秦则衍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要去路家。 “你们在哪儿!” 秦则衍说了一个地址,段郁承就赶了过去。 路家人走仕途,各个又谨慎聪明,难得的是从上个世纪到现在一直都稳稳当当的。 今天是路家长孙路征儿子的百岁宴,邀请的都是一些私教甚好的家族,郁家也在受邀之列,段郁承还差点忘了。 他一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梁梓琛就跟见了救兵一样,“舅舅,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段郁承扫了一眼梁梓琛周围的人,都是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名媛阔太,那眼珠子恨不得黏在梁梓琛身上。 这么说也不对,这会儿他们一见到段郁承,就定在了段郁承身上,这些人家族都有权有势,向来无法无天惯了,才不管段郁承有没有订婚。 可段郁承向来也冷漠疏离,也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微微颔首,冷冷清清的道了一句,“各位,失陪!” 梁梓琛一看舅舅都走了,赶紧小跑跟了上去。 “舅舅,你不会真的要和简念恩结婚吧?” “可我觉得还是简小姐做舅妈合适一点!” “舅舅……你真的想好了吗?” 舅舅…… 段郁承被梁梓琛念的烦死了,猛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冷厉的开口,“闭嘴!” 梁梓琛虽然怕他,但也不怕死,“你会后悔的!” 说话间,秦则衍就一脸玩味的走了过来,“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去……找你的小女朋友玩!” 梁梓琛不服气,但顺着秦则衍的视线看到了林小艾。 一下子,他就跟见了肉的狼一样,转身就走了。 秦则衍看着梁梓琛的背影,幽幽的叹了一声,“还是年轻好呀!” “你想说什么?”段郁承看着故作高深的秦则衍开口。 “天机不可泄露!” 段郁承拳头喀嚓一响。 秦则衍吓了一躲,随后嘻嘻笑了两声,“走走走,带你去见见路征去!” 段郁承和路征小时候常常一起玩,但他后来入伍,路征又结了婚,所以两人几乎没怎么见过面。 退伍回来的这段时间,路征又陪着老婆程柏翎去国外生孩子了。 段郁承跟着秦则衍上楼。 他们刚到三楼,就听到了一阵笑声。 “嫂子,我跟你说……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像简如约这么蠢的女人,听着导航居然能把路开返了也是人才!” 一听到这话里头的“简如约”三个字,段郁承的脚步猛的一顿,扭头看向秦则衍。 秦则衍无辜的耸肩,“我也就比你早知道十分钟!” 他们俩说着话,路征就过来了。 路征以前是太子-党里头的代表,长的好,又会玩,可偏偏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在结婚后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修身养性不说,对老婆程柏翎更是好的无微不至。 如今的路征,眉宇间多了几分稳重,一见到段郁承,就忍不住的埋汰,“可算舍得回来了!” “嗯,回来了!” 说话间,段郁承的视线越过路征,看向了趴在栏杆上和程柏翎,西野聊天的简如约。 她脸上挂着笑,眼睛里都是光。 “看什么呢,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那是我弟的女朋友!” 第46章 赝品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路征带着段郁承和秦则衍往里走。 路征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真是得意的时候,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段郁承此刻心里怒火翻滚。 倒是秦则衍,一如既往,笑的像个狐狸,看着戏。 段郁承和简如约的关系,除了路征夫妇,在场的其他人都清楚。 简如约这边和程柏翎聊着天,仿佛没有察觉旁边来了人。 直到段郁承站到了她对面,她脸上才挂起了社交标准笑。 段郁承看着简如约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牙关微咬。 此时,路征走到简如约身旁的女人旁,孰若无人的在她脸上亲了亲。 “这位,我老婆程柏翎!” 程柏翎脸颊一红,嗔怪的瞪了一眼路征。 被路征这么一闹,场面倒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程柏翎是京城有名的律师,跟着路征后见惯了各种大场面,面对段郁承和秦则衍一点不显小家子气,笑着道,“段总,秦总……久仰大名!” “嫂子!”段郁承喊了一声,清冷的目光从程柏翎身上略过,落在了简如约的身上,但很快,他就移开了。 而简如约也像没有察觉到一样。 旁边的秦则衍将他们的小表情看在了眼里,挑着桃花眼笑道,“我们才是久仰嫂子大名,路征可是三句不离嫂子你呀!” 程柏翎在认识路政之前在律师界小有成就,但和路征结婚后,就成了京城所有未婚女人的典范,人人都想从她这里取经,如何跃上枝头当凤凰。 毕竟嫁进豪门还被丈夫这么宠的女人,可不多见。 “别冲我老婆放电!”路征见秦则衍桃花眼乱飞,吃醋的护在了程柏翎的面前。 秦则衍揶揄,“自信一点呀,路少!” 几个人笑闹了几句,路征才将目光落在了西野和简如约的身上,“这位我弟路西野,我弟的女朋友简如约!” 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段郁承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从发现段郁承,简如约的余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现在两人面对面了,她倒是不想看一眼。 “秦总,段总……你们好!”简如约淡笑着开口,一点都没有身为路西野女朋友半个主人的热情。 西野也跟着简如约随了一句,然后故作亲昵的爬在简如约的肩膀,在她的头发亲了一下,“嫂子……我带简简去楼下玩一会儿,你们聊!” 程柏翎对这个小叔子不了解,自然不知道西野弯成了蚊香盘,更不知道简如约是他临时找来的女朋友,便笑着说,“去吧!” “恩呢!” 西野拉着简如约,冲众人点了点头就离开。 简如约擦过段郁承身边的时候,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冷香,心猛的一悸,她稍微偏了一下脑袋,便看到了段郁承冷浚的侧脸和漠然的眼神。 “快点,再晚就赶不上了!”西野拉了一下脚步微顿的简如约。 简如约如梦初醒,回头对程柏翎说,“翎翎姐,我们先下去了啊!” 一走到段郁承看不到的地方,简如约就甩开了西野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会?”西野有些心虚的说。 “算了,你也是为我好!”西野和小艾的苦心她当然都知道,但强扭的瓜不甜。 简如约这反映叫西野有些意外,“其实没什么啊,要是我,喜欢我就去追,追不到再说咯!” 西野说的轻松,但简如约却垂眸,扫了一眼他戴着腕表的左手。 察觉到简如约的视线,向来豁达无所谓的西野居然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哎哟……谁还没个年少轻狂,为爱痴狂的时候!” “蠢!”简如约在说西野,也在说自己。 “彼此彼此!” 路家的宴会一直进行到了夜里十一点,为了扮好一个乖巧懂事的女朋友,简如约全程都跟在西野的身边。 尤其是她为了好看,穿了一双十厘米的细高跟,宴会结束的时候,她双腿跟灌了水泥一样。 “今天辛苦你们了。”程柏翎哄孩子睡着后,下楼对简如约和西野说。 “翎翎姐,你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虽然和程柏翎初次相见,但简如约很喜欢她的性子。 “对啊,嫂子……只要你欢迎,我们过两天还来!”西野笑着说,他是路家的小儿子,从小无法无天惯了,又被人宠着,如果不是性取向非大众,又不喜欢家里边的安排,不然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来,我等你们!” 和程柏翎告别后,简如约和西野这才离开了路家。 从大门里出来,两人伪装的情侣氛围就消失的荡然无存。 “你过来扶我一下,腿疼!”简如约看着路西野不爽的开口。 路西野看着简如约脚上十厘米的细高跟,忍不住的嘀咕,“穿这么高不嫌累的慌,脱了脱了……” 简如约白了一眼路西野,真的蹬掉了脚上的鞋子。 冬天的地面冰冷而又刺骨,简如约刚才上去,就冻的打哆嗦。 “算了算了……我来背你,女人真是烦人!” “切,谁稀罕你!”简如约也嫌弃路西野,“别忘了你昨天剪掉的长发和扔掉的小裙子!” 为了今晚不给哥嫂惹麻烦,路西野昨天减掉了留了半年的长发,还扔掉了几条娘兮兮的裙子。 “那又怎么样,小爷我再怎么着也是男人!” “男人真是了不起啊,呵呵!”简如约一点都不给面子的说。 “当然了不起!” 路西野说着,就蹲在了简如约的面前,将她背了起来。 简如约微微一愣,便听到路西野说,“你可是除了我小外甥女,趴在我背上的第一个女人!” “我谢谢你啊!” 只是,两人还没有走五步,前面就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下来!” 简如约和路西野均是一愣。 “下来!” “段总,您莫非也眼睛受伤了……麻烦让一让,挡着我们道了!”段郁承虽然是他哥的朋友,但就凭他对简如约的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态度,路西野就看不顺眼! “简如约,下来!”段郁承面无表情的开口,但那逼人的视线叫简如约心口猛的一颤。 “怎么,段总要背我吗?” 她话音刚落,身体突然凌空,几乎是本能的去攀附可以攀附的东西。 下一秒,段郁承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身体。 而她的双手正紧紧的攥着段郁承的肩膀。 “谢谢路少今晚照顾她!” 段郁承丢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简如约被段郁承丢尽车里的时候,脑袋还是懵的,但她看着男人脸上的寒霜,嘴角露出一抹嘲弄。 “段总这是要坐享齐人之福了?” 末了,简如约又补了一句,“和妹妹订婚不算,现在还要和姐姐玩地下情吗?” 她慢慢的从后座爬了起来,宛若一条蛇一样,弓着身子,右手抚上了段郁承的胸口,白皙修长的手指游离在灰色的毛衣上,一寸寸,一分分的往段郁承的喉咙移动。 直到她微凉的手指抚上男人的喉结,段郁承凤眸微扬,流动的眼波如春水荡漾,“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她的调子拉的长长的,宛若那风月场里专门蛊惑男人骗取钱财的娼-妇。 段郁承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森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简如约,丝毫不为之所动。 突然的,简如约觉得没意思了。 她挑了挑眉,敛去了笑容,仿佛狐狸精化成了灭亲绝爱的尼姑。 “段总戏也看了,笑话也看了……让开吧,我要回家!” 段郁承岿然不动,下颌绷的紧紧的,但眼神恨不得将简如约拆吃入腹。 本来,都说好了要散伙,现在这么黏黏糊糊的实在不想他的作风。 “段总,让开!” 见段郁承不动,简如约猛的伸手推了他一把。 “让开!” 段郁承一把抓住了简如约的腕子,沉着脸道,“你知不知道路西野是什么人?” 简如约特别不爽段郁承这说话的语气,她咬着颊边肉,“他是什么人?他不过是喜欢男人,而你段郁承呢?” “让开!” 这是她第三次开口,段郁承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卑鄙,别再来找我了!” 段郁承气的眼皮子直跳,骨子里的狼性有些控制不住,但对面的人是简如约,他将胸腔的怒火压了下去,然后将简如约关在了车里,自己则绕到另一边去开车。 车子上路后,简如约便没有再说过话。 她觉得段郁承简直就是无理取闹,霸道自私,为所欲为。 车子停在凤回里的时候,段郁承一声不吭,抱着她就往里头走。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繁,现在别说桂花,就连桂花叶子都没有了,光秃秃的树干上挂着几盏灯,如果不是另一边的院墙下,开着几枝梅花,这院子简直就是一座冷宫。 段郁承把简如约往卧房里一丢,就转身离开了。 简如约气的牙痒痒,一脚踹在了床头柜。 哐当一声,一个墨绿色的丝绒盒子掉了出来。 看那包装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便宜。 简如约本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但毕竟她不清楚里面的东西,怕到时候又给自己添麻烦。 她蹲下身去捡,结果捏了半边的盒子开了,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简如约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一般,她呆呆的愣了几秒钟。 直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才呐呐地冲门口的人开口,“这个……是什么?” 段郁承将地上的坠子捡起来,重新放回了盒子,然后塞到了抽屉里,淡淡的开口,“没什么。” 简如约僵硬的看着段郁承,“是那个简念恩捡到的那个吊坠?” 段郁承没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简如约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着床头的柜子哆嗦着唇开口,“这个,就只有一个吗?” “嗯?”段郁承眼神一凛。 “这个……你见过吗?”简如约从挂在手腕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坠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坠子上面有个缺口,而刚才那个没有。 躺在简如约手心里的那个坠子,段郁承很熟悉,熟悉到几乎清楚它所有的纹路。 所以一看到简如约这个,它就知道,这个是假的。 但看着简如约那双眼睛,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可以……他宁愿简如约手里拿着的是真的。 见段郁承不说话,简如约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为什么……不说话?” 简如约不敢置信的开口,“难道你没有见过?” 顿了顿,她颤抖着问,“莫非……这个是假的?” “收回去吧!”段郁承说。 简如约讪笑了一声,“难道真的是假的?” 这个吊坠,她在身上带了七年,只为能够找到它的主人,就算不是为了讨回公道,简如约也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农夫和蛇的故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遇到段郁承之后,她几乎快要忘了当时的那种痛苦,因为她在心里给自己编制了一个美梦。 如果当初遭人算计的段郁承遇到的人是自己,那么他们早在七年前就相识,也算是缘分。 但现实不尽如意。 “段郁承,让我走吧!” 她实在不想在两人分手之后,还把自己的脆弱和难堪晾在段郁承的面前。 段郁承没说话,一把将简如约搂在了怀里。 他搂的那么紧,像是要把简如约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让我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简如约眼里的泪意快要收不住了。 段郁承松开了她,突然说,“吊坠给我!” 简如约一愣,他刚刚明明叫她收回去的,可段郁承已经从她的手里将吊坠拿走了,他说,“晚上就在这里睡!”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并且关上了房间的门。 这一晚,两人睡在同一个屋檐下,隔着一堵墙,却像隔着整个银河。 简如约几乎一夜没睡,天一亮,她就离开了。 听着隔壁的动静,段郁承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关上的电脑,然后拨通了高远的电话,“告诉郁封河,我下周就过去!” 末了,他又对高远说,“关于吊坠的事情,查的时候务必小心低调!” 第47章 断舍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从凤回里出来,简如约直接去了简家老宅。 老爷子刚刚吃过早饭,这会儿正要出门散步,一看到简如约脸上一喜。 可当他看清孙女脸上的黑眼圈时,拄着拐杖一顿,对管家说,“去给丫头盛点粥!” 闻言,简如约鼻子一酸,但脸上依旧挂着伪装的笑。 其实,从凤回里出来的时候,她真的很迷茫,觉得天大地大没有自己容身之所,可最后还是跑到了老爷子这里来。 爷爷,是她心里最温暖的存在。 她笑嘻嘻的跑到了老爷子的身边,谄媚的开口,“爷爷,您怎么知道我过来蹭饭了?”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说,“没出息……过来坐!” 简如约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的坐在了餐桌旁。 其实她没什么胃口,但在老爷子的监视下,她还是喝了一碗稀饭,吃了两个包子,最后放下碗的时候,老爷子还嫌她吃的少。 简如约装乖没吭声,老爷子却轻轻的敲了一下拐杖,说,“陪我出去走走!” “好!” 简家的老宅是祖上留下来的,现在住人的这些是后来修建的,真正的祖宅其实在后院。 老爷子散步的时候喜欢绕着后院那些建筑来回的走。 简如约本来心情一团的乱,但跟着老爷子走了几圈之后,她的心竟然慢慢的沉了下来。 “爷爷,您真的觉得我没出息吗?” 良久之后,简如约问老爷子。 老爷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叹了一声,给了她讲了一个故事。 “我和你奶奶是一个学堂里的同学,每天上课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偷偷看她,放学后也总想找个借口和她搭话,可话还没搭上,她就被家里的小汽车接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地主家的女儿,家里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而我虽然简家的人,但那是的简家早就是一副空壳子,说是书香门第,其实是穷的只剩下志气了。” 说道这里,老爷子停顿了一下。 简如约问,“后来呢?” “后来啊……”老爷子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说“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真正守住家的有几个。” “她们家没了,而我们家……烧的烧,毁的毁!”老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悲惨的往事,眼里红红的一片,“谁知道我和她单独在一起,是跪在批斗大会的台子上,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差点成了最后一句。” “我说,我心悦你,她眼睛里有震惊,有欣喜,可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黯然。” 听着老爷子带着颤抖的声音,简如约很难想象在那个时代,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后来,我们被安排下乡,从此杳无音信。” “但庆幸的是,我们都活着,在时隔五年后,我又再见到了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眼睛里仍然亮的发光。” 老爷子突然笑了一声,说,“她未嫁,我未娶。” 苦尽甘来,要等的那个人也在等着自己。 她未嫁,他未娶……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吗? “丫头,虽然你们年轻人总说先下手为强,可有时候等待比下手更有意义!”老爷子叹了一声,看着简如约说,“再陪我走一圈!” 从后院回来的路上,简如约突然对老爷子说,“可是爷爷,我害怕!” 老爷子还没有说话,简如约自己又继续道,“但我放不下!” 既然放不下,就藏起来……守着云开,见月明。 “放不下便守着吧!” 简如约一愣,“爷爷,您不反对吗?” 老爷子长长的叹了一声,“我让你放弃,你会吗?” 不会的,简如约在心里暗暗的说。 与其人生留有遗憾,还不如赌一赌。 从老宅离开后,简如约又去医院和向楠聊了一下老爷子的病情,确认暂时没什么问题后,她才离开了医院。 回华严上班的第一天,简思学就给简如约安排了一个特别棘手的活儿,华严一刊叫做《五光十色》的娱乐杂志。 人人都知道,现在自媒体发展的如此迅速,传统媒体的市场受到了挤压,况且这种子虚乌有的娱乐杂志,等你发行的时候,网上的瓜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 说实话,简如约不明白华严还不停止《五光十色》的原因,也不想接这个活儿。 但简思学的话也很明白,简如约可以拒绝,但拒绝之后自己去老爷子那里说不想待在华严了。 “爸,您就这么想赶我走?”简如约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眼里满是冷漠的中年男人,缓缓开口。 简如约眉头都么有皱一下,说,“是!” 一点都不意外的答案,简如约笑了一下,“好,我接了!” 她虽然在简思学面前争了这口气,但回到办公室看着这款娱乐杂志的销售量,头开始泛疼。 上午,她召集所有人在会议室。 听完所有人的自我介绍之后,简如约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乱七八糟。 不知道华严当初办这款杂志是什么居心,但现在这些人和那些人人喊打的狗仔有什么区别,写的十篇报道里九篇都是假的,唯一一篇能看到,还他妈是连载的狗血伦理。 简如约自己就没有任何做杂志的经验,也知道简思学丢给她这个活只是为了在老爷子那些好看些。 但活接了必须得做。 她让助理把近五年发行的杂志都找了过来,一本一本的翻。 但在翻到三年前七月的一期杂志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据知情人透露,某制药公司H姓老总疑似包养了N姓小花旦,两人同游巴厘岛……” 夸张的标题下面,配了几张模糊不清的图片。 一看到制药公司,她的神经就特别的敏感,尤其是H姓老总让她不由的想起何成浩这个人。 但从配图上来看,这个人身形和何成浩有些差距。 按理说每篇报道都有署名,但偏偏这篇没有,这一切总让简如约觉得有古怪。 简如约叫来了助理,“这篇谁做的?” 助理是新来的,也不清楚。 “去问一下,查清楚是谁的,然后确认一下报道的真实性!” “是!” 助理出去后,简如约又翻了翻这期前后的几期杂志,都没有看到任何相关的报道。 简如约又在网上搜了一下。 不用于《五光十色》语焉不详的报道,网上“细心网友”的爆料和评论精彩多了。 三年前,甬发真风头正盛的时候,有人将还在上大学的宁雪送给了何成浩。 后来,何成浩将她捧成了流量小花后,送给了某个大佬。 甚至还有人说宁雪后来被何成浩送给了某个大佬,大佬的名字没有提及,但从他们的描述来看,这个人很有可能和北南有关系。 北南…… 简如约皱了皱眉。 如果说三年前何成浩就和北南的人就有勾结,那是不是睿达并不是偶然撞在枪口上的,而是他们精心选择的? 因为巧合的是,三年前的七月,睿达赚了第一桶金,之后虽然也有艰辛,但睿达的生意慢慢的起来了。 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联系,简如约总觉得这些事像被一条无形的线串着。 一想到这个,简如约就想给段郁承打电话。 几乎是下意识的,了熟于胸的号码就拨了出来,当听到那声熟悉的“喂”时,简如约像是被人敲了一棒子一样,猛的挂了电话。 她懊恼的咬了咬唇,将手机翻了个面。 没一会儿,段郁承的电话过来了。 简如约没有接,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看着那再次恢复安静的手机,简如约却期待它再次响起来,但直到简如约下班,段郁承都没有来过电话。 隔天,简如约借着市场调查的由头没来上班,她去找了一家私家侦探社,找人查何成浩和宁雪。 从侦探社出来,简如约接到了西野的电话。 “查到了,电话说不清楚,你来店里吧!” 简如约到抱春的时候,就西野和一个男人在店里。 两人坐在吧台就近的卡座里,一个吊儿郎当,一个满脸生人勿进的煞气。 “简简,过来!”路西野热情的招手。 而他旁边的男人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西野视若无睹,笑着对简如约说,“坐!” 简如约扯了一下嘴角,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这个,老纪,纪伯寒。” 纪伯寒冷淡的冲简如约点了点头,简如约也回了他一下。 西野将几张纸扔在了吧桌上,歪着脖子问简如约,“你觉得在这京城里头能拿到郁家传家宝的人可能会是谁?” 简如约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你的意思是……郁家人?” “嗯哼!”西野抽出了吧桌上的一张纸,放到了简如约的面前,“这个吊坠高仿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没有一点真本事是做不出来的,况且就你手上那个仿品,价值也是这个数!” 看着西野伸出的五根手指手,简如约说,“五十万?” 西野摇了摇头,“五百万!” “这么值钱!” “已故大师华永善的作品,她生前是郁家老太太的珠宝设计师,能见到传家之宝也不奇怪,只是,华永善这么做的目的有待考据。”一直没吭声的纪伯寒面无表情的说。 西野补充道,“据说当年他无意看过郁家的这个传家宝之后,念念不忘,于是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后,才有了你手中的那枚龙凤吊坠!”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所以这个吊坠不是找定制的,而是华永善仿了之后被人拿走了,然后又落在了我的手上!” 西野点了点头,“目前来说就是这样,如果找到是谁拿走了这枚吊坠,那你要找的人也就找到了!” 顿了顿,西野说,“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华永善的仿品独一无二,拿了他的人丢了之后肯定也很紧张,如果知道吊坠在谁身上,肯定会来找的!” 虽然那个吊坠价值五百万,但简如约找都没找到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自己找上门吧。 纪伯寒附和道,“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虽然只是一个吊坠,但简如约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尤其这两枚吊坠,一个在她身上,另一个还在简念恩的身上。 而巧的是,他们都是在被人强迫的事后,发现的这么吊坠。 如果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要么有人在说谎,要么这一切就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之前,她曾经被段郁承怀疑是郁封河的人。 那是不是说明,如果有人安排的话,这个人也可能是郁封河? 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郁封河,目前不得而知。 可总归是个方向。 从抱春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早,简如约脑袋乱哄哄的,她觉得一夕之间,她像是掉进了一堆乱线之中。 何成浩的事情…… 吊坠的事情…… 还有郁封河究竟是不是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 - 一周之后,私家侦探那边来了消息。 三年前,何成浩并没有包养过宁雪,而是找人调-教了宁雪,然后将她送给了第二任金主,北南集团的股东郑万辜。 “郑万辜?”简如约在北南工作过,她知道这位股东,为人谦和,在北南的风评很好,只是她的年纪做宁雪的爹都有些大。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郑万辜会做出包养小明星的事情。 “对,郑万辜就包了宁雪三个月,之后宁雪多次辗转,现在是一位煤矿老板的情人!”私家侦探社的员工说。 听着这些话,简如约眉头紧紧的蹙着,“宁雪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横店拍电视剧!” “何成浩呢?”简如约又问。 “何成浩早在半年前和老婆离婚,之后杳无音信,我们猜测……他要么躲了,要么死了!” 不管是躲了还是死了,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挂了电话,简如约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前面有个黑色的旋涡正在引导她往前,可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但人的本能都带着猎奇的劣根性。 这件事既然她知道,她就做不到掩耳盗铃,况且这件事很有可能和睿达的破产也有关系。 而且当初因为这件事情,她和段郁承也闹过不愉快。 这么想的话,说不定段郁承知道其中的内幕。 但上一次他打电话给段郁承挂了,后来段郁承的电话她又没接。 一想到自己和段郁承的关系,简如约就头疼。 虽然简如约不懂作杂志,但《五光十色》新一期的样刊照样还是出来了,简如约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报道,由他们去了。 当然这样的杂志,销量好不到哪里去。 发行三天,都是吊车尾。 例会上,简思学中间批评了简如约。 简如约早就习惯了简思学这种态度,所以无所谓,倒是许久没和她联络姐妹情的简念恩在会议后跟到了她的办公室。 “你有事吗?” 简如约现在特别害怕简念恩动不动就下跪,掉眼泪。 万一段郁承来华严找简念恩,敲好转上简念恩对着她下跪掉眼泪,她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简念恩一脸小儿女的娇羞,“姐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简如约一句“不帮”还没有出口,简念恩就说,“我和承哥哥准备情人订婚,但我订婚穿的裙子还没有选好,我想请你帮帮我……你去过洛杉矶,眼光肯定好!” “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简念恩拒绝。 “姐姐……”简念恩脸颊一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去嘛,去嘛!” 简如约:…… 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真的不耽误你时间的,我很快就选好了!”简念恩拉了一下简如约的袖子,乞求道。 简如约真的忍无可忍,她真的是佩服简念恩这样的人,不管之前撕的多么厉害,转眼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亲亲热热的喊着“姐姐”。 她真的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刨了简念恩家的祖坟,以至于这辈子要被简念恩这么烦。 “姐姐,那我们就说定了,周六上午,我去浅水湾找你啊!” 简如约刚要说话,简念恩就已经转身出了办公室。 简如约忍着骂娘的冲动,掏出了一根万宝路,但一想到这里是办公室,又硬生生的忍住了抽烟的冲动! 晚上下班后,简如约去和小艾吃了一顿饭,回去的时候快十一点了。 走出电梯,走廊的灯应声而亮,她便看到了伫立的门口的修长身影。 心口猛的被人挠了一爪子,简如约的脚步倏地停了下来,手里的要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凉的响声。 这一声响,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形的僵持。 “开门。”段郁承说。 简如约抿了抿唇,走过去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段郁承关了门,将她压在玄关。 “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好似简如约出轨背叛了他一样。 简如约最近情绪不佳,尤其今天还被简念恩烦了一回,还说什么情人节要订婚。 现在看到段郁承,尤其听他这么责问,心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都和简念恩要订婚结婚了,还管她的死活干什么? 可段郁承不管简如约心里的想法,他双手死死的摁着简如约的肩膀,眼神冷厉而又严肃,“告诉我,你最近到底在干嘛?” 简如约被他摁的肩膀发疼,要不是她死死的抵在了身后的墙上,身体很有可能就倒了下来。 “你管的正管!” 简如约奚落了一声,用力的去推段郁承。 但男人下盘稳,力量雄厚,纹丝不动。 她气的牙痒痒,瞪着眸子去看他。 房间没有开灯,室内只有窗外投进来的夜色和月光,朦朦胧胧的,罩在段郁承的脸上,叫人分辨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他深沉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简如约,话里带着命令和警告,“我不管你做什么,都给我停下来!” 简如约冷笑,“和你有什么关系,松手!” 段郁承像是听不到简如约的话一样,他俯首,带着胡茬的下巴擦过她的脸颊,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耳垂,带着愠怒,“停下来!” “不要!” 明知道段郁承这么说可能是为了她好,可简如约就像是叛逆期的孩子一样,越是不让她做的,她越是想做。 “我既然知道了,就要查下去!”简如约瞪着眼睛,道。 “你知道了什么?”段郁承低吼,像一只快要发怒的狮子。 可面对他的怒火,简如约没有丝毫的怯懦,她扬着脖子,要笑不笑的看着段郁承,“我知道了什么?既然你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又为什么来找我?” “还是说,你们北南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干净?”简如约目光逼人,“段郁承,你在怕什么?” 昏暗里,两人视线僵持,互不相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良久后,段郁承问简如约,“你非的查下去吗?” 其实简如约并不一定要查下去,即使她怀疑睿达,甬发,北南之间有什么联系,但也没有证据。 就算有证据了,以她一己之力也做不到什么。 但她烦死了简念恩,烦段郁承,更是烦死了这个只要段郁承一来,她就丢盔弃甲的自己。 所以面对段郁承的逼问,她脱口而出,“对!” 段郁承气的直点头,“好好好……你查,我让你查!” 语毕,他松开了简如约,拉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 简如约被那震耳的摔门声震的打了个哆嗦,心口蓦地一酸,深情哀默了下来。 段郁承下楼之后就给高远打电话,“最近找人看着点简如约。” “是。” “另外,给我告诉郁封河,如果他敢不守承诺,那我也不会留有一丝一毫的情面!” 段郁承挂了电话,抬头看了一眼简如约的窗户。 依旧暗着。 而此刻,简如约看着楼下那个靠在车身上的身影,心口幽幽的疼,仿佛被人紧紧的拽着。 她闭了闭眼睛,挣扎了一会儿,转身冲出了家门。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简如约像个快要缺氧的人一样,呼哧呼哧的跑到了段郁承的面前。 “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第48章 傲娇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心跳的厉害。 她看着段郁承,气息不稳的开口,“不要和简念恩订婚!” 就算媒体公布了他们有婚约的事实,但在简如约的意识中,只要他们没有举办订婚宴,他和简念恩的关系就只是单纯的“商业合作”。 夜色浓重。 樟树叶在瑟瑟的寒风中哗啦啦的响着,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拉的长又长,紧密的依偎在一起。 简如约紧张的搅着双手,眼眸低垂,等着段郁承的回答。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可段郁承还是没有回答。 简如约的心又一点点的凉了下去,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想要露出一个不算难堪的笑,头顶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 “好!” 听到这个词,简如约猛的咬住了唇,然后转过身,大步往回走。 一步,两步…… 五步,六步…… …… 简如约都快走进了楼道,段郁承还是没有追上来,刚刚那点听到他说“好”时的喜悦又消失的干干净净。 明知道人不该贪心,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沙发上的手机发着幽幽的蓝光,她捞起一看,是段郁承的号码。 上面只有四个字。 “乖乖听话!” 看到那几个字,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简如约像个傻子一样的勾起了嘴角。 - 北南。 早会结束后,段郁承去了郁辛元的办公室。 老头子最近对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儿子有些不满,此刻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说,又是什么事?” “订婚的事情,我不同意!” 郁辛元气的手里的文件夹直接飞了过去,“你这个臭小子,你说话是放屁吗?前些日子是你亲口答应了简思学的,现在反悔当初又为什么答应?” 段郁承单手接住了郁辛元扔过来的文件,连文件页都整整齐齐的码着。 郁辛元一看,越发的生气了,怪不得退伍了,原来都在部队学习怎么耍帅了。 “说,原因!” “我不喜欢她!”段郁承言简意赅。 “你这个臭小子!”郁辛元刚想教训两句,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保养得宜,英姿飒爽的妇人走了进来。 “郁辛元,你要教训谁呢?”段岑芳瞪了一眼郁辛元,走到段郁承的面前,说,“我的儿子喜欢谁就娶谁,就简家那个小女儿,我都看不上!” 言外之意,简念恩配不上她的儿子。 京城的人都知道,郁辛元是典型的妻奴,儿子出生的时候,不顾所有人的反对随了老婆段岑芳的姓,取名段郁承。 郁辛元脸色不是很好看,但碍于老婆在场,不敢吱声。 倒是段郁承,不想打扰父母,所以一见段岑芳来了,就说,“我先出去了!” “你,给我站住!” 段岑芳是京城段家的大小姐,从小在大院里长大,虽说家里规矩无数,但被上面的哥哥姐姐宠着,无法无天惯了,后来嫁给了郁辛元,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矜贵倨傲。 “妈,您还有事?”段郁承问。 “过来,和我聊聊你和简家大小姐的事情!” 段岑芳无视郁辛元,带着段郁承去了旁边的会客室。 一进门,段岑芳就关上了门,指着一个凳子对段郁承说,“坐!” 面对母亲即将爆发的怒火,段郁承没有丝毫的畏惧,在这郁家,他最怕的还是老太太,因为年纪大了,经不住气。 但他母亲段岑芳就不一样了,不仅心理强大,而且还有人哄。 段郁承从善如流的坐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段岑芳。 他眉眼随母亲,眼尾微微上挑,虽凌厉,但却透着一股子风情,而那双眸,深邃如寒潭,却像是深情脉脉。 不过相比较段岑芳性格的张扬,段郁承随了郁辛元的深沉内敛。 母子俩良久的视线僵持之后,段郁承率先开口,“我不能娶简念恩!” 段岑歌扬着眉冷笑了两声,“要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是你出尔反尔,说要娶简念恩的!” 段郁承应了一声,“对,是我说的,但我不能娶她!” “因为简如约?” 段郁承抿唇道,“是!” 段岑歌拉了一把椅子在段郁承的旁边坐了下来,“我怎么没发现,我无情无欲的儿子是个情种!” 段岑歌就生了两个孩子,老大郁含烟早早就跟人私定了终身,不到二十岁就偷偷生下了梁梓琛,现在快到四十了还没有结婚,总说男人是大猪蹄子,却和初恋男人,也就是梁梓琛的亲爹分分合合,纠结了二十年。 而这个儿子,从小也没见喜欢过哪个小姑娘,要不是七年前的那件事情,他们都以为这儿子取向不正常。 虽然事实证明他喜欢女人,但对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屡屡打破自己的原则,着实有些奇怪。 面对母亲的奚落,段郁承无动于衷。 段岑芳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那个简念恩哪里不好了?” “没有不好,只是不喜欢!” “可……可你不是说,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吗?”虽然段岑歌看起来不好惹,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把责任和承诺放在前面。 段郁承摇了摇头,“不是,她不是!” 段岑歌眼神一凛,“你有证据?” “没有!” 段郁承突然认真的看着段岑歌,“正因为没有证据,我才觉得蹊跷,您应该听说了,简念恩和简如约的手里都有吊坠,而且简如约手里仿的那个是华永善的作品!” 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假的,而背后的原因,也真是段郁承在意的。 光凭这一点,他就不能却简念恩。 再说,他想简如约的紧。 听到儿子说这些话,段岑歌的眼神猛的冷了下来,放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全,“郁封河?” “不清楚。”段郁承说。 段岑歌叹了一声,“算了,都随你,但不可胡来。” 虽说北南最初是郁正北和郁正南创立的,但后来在他们去世之后,郁辛元才是那个兢兢业业,将北南发扬光大的人。 如果说郁封河能力斐然,把北南给郁封河无可厚非,但从目前来看,郁封河他缺少一颗做企业的良心。 郁封河擅自将甬发收购,虽然表面风光,但手段着实卑劣。 商人重利,但他们北南是医药世家,如果缺了一颗良心,那祸害的是无数无辜的普通人,后果不敢设想。 “我知道。”段郁承郑重的点了点头。 母子俩从小会客室出来的时候,脸色各异。 守在门口的郁辛元这一回无视儿子,直接拉着老婆回了办公室。 “这臭小子胡闹,你同意了?”郁辛元问老婆。 段岑芳点了点头,“你当年不也拒绝了家里的安排,硬要和我结婚吗?” 提到当年的事情,郁辛元老脸一红,“不一样,咱俩那是两情相悦。” “你怎么就知道小七和简家那大闺女不是两情相悦,我以前在鱼秋月那里见过,小姑娘跳舞很有灵性,虽然长的有点太好看了,但气质好。” 好话都让段岑芳说了,郁辛元再拦着倒显得他棒打鸳鸯了,但郁辛元有郁辛元担心的地方,“但简家那边也不太好交代!” 段岑芳冷嗤了一声,“简家老爷子还没死了,简思学还做不了主,况且……” 说着,段岑芳顿了顿。 郁辛元看自家老婆一脸的算计,心里有点发毛,“况且如何?” 段岑芳不屑的开口,“你以为吴淑娴在没有进简家大门之前真的是寒窑王宝钏!” 郁辛元嘴角抽了抽,半响才说,“都听你的。” 有时候就算手段不够光明,有用就行! - 转眼到了周六。 简如约还在睡觉,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了。 她趿着拖鞋去开门,穿着粉色毛呢大衣的简念恩温温柔柔的站在外面,手里还拎着早餐。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简如约刚起床的时候有点低血压,脑袋常常反应慢半拍。 看着简念恩进门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简念恩说过要叫自己帮她看订婚穿的礼服。 一想到这个,简如约就脑袋疼。 上一次,段郁承来过这里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联系过。 段郁承捉摸不定的态度本就叫简如约心烦,现在被简念恩这么追着念,她越发的烦躁。 “姐姐,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早饭,我们一起吃吧!” 面对简念恩满是期待的眼神,简如约有些烦躁的移开了视线,“你先吃吧,我去洗漱!” 简如约故意拖着时间,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才从卧室出去。 “姐姐,粥有些凉了……我们出去吃吧!”简念恩有些遗憾的说,“不过,这些是我煮的,不一定好吃!” 听她这么说,简如约总觉得自己是个不识好歹的恶毒女人。 可心里有一个声音总是在提醒她,不要被她迷惑,不要被她迷惑! “不早了,走吧!” 这一次,简如约没有乘坐简念恩的车。 她开车到礼服店的时候,简念恩还不见踪影,简如约被店员带到了店里,热情的推销她们的新款礼服。 被她们闹的烦了,简如约拿了一件衣服去了试衣间。 她坐在里面躲清静,直到简念恩到了。 “姐姐,你试好了吗?” 简如约推开试衣间的门,便看到简念恩的身后站着段郁承。 心,突然的一涩。 两人相距不过两米,简如约甚至可以看到段郁承唇上的纹路,可简念恩却亲热的挽上了段郁承的胳膊。 “姐姐,我喊了承哥哥一起看看,你不会介意吧!” 简如约看着简念恩笑靥如花的脸,有一种被人耍弄的感觉。 “既然有人陪你看了,那我便走了!” 语落,她拎着包就要走。 简念恩却一把拉住了她,看似柔弱的她,力道不小,拽的简如约腕子生疼。 “礼服是穿给喜欢的人看的,既然你的承哥哥来了……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姐姐,你生气了吗?” 明知故问。 就在他们俩僵持的时候,段郁承冷不丁的开口,“放手!” 这一出声,简如约和简念恩均是一愣。 简念恩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垂着脑袋,“对不起!” 简如约猛的甩开了简念恩的腕子,“别再装模作样了!” 大周六的,她不在家睡觉,居然答应简如约试了劳什子的订婚礼服,真是脑袋有坑。 简如约气的胸口疼。 礼服店内。 段郁承不着痕迹的抽开了自己的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简念恩,“好玩吗?” 简念恩一愣,脸上仍旧是那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承哥哥,我……我只是不希望姐姐不开心,况且……况且,我们之间……” 她抽抽搭搭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段郁承向来欣赏的是率性而为的女孩子……这样动不动就哭的女人,他实在应付不来。 “简念恩小姐,之前的提议到此为止吧,至于赔偿方案……我已经发到了简总的邮箱了!” 闻言,简念恩就吓的忘记哭了,“什么……什么意思?” “所谓的婚约到此为止!” “为什么呀?明明……” 简念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段郁承不耐烦的打断了,“上周三,鎏金5025房间……简念恩小姐做过什么,应该还记得吧!” “你……承哥哥你在说什么呀?”简念恩一脸的迷茫,只是眼里的慌张没能逃过段郁承的眼睛,她双手死死的拽着衣角,“什么周三,什么鎏金?” “适可而止!” 丢了这几个字,段郁承转身离开。 上周三,夜里十一点多,宴离给段郁承丢了一段音频。 而音频的内容是简念恩和人上床的声音。 当时听到那段音频的时候,段郁承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他好奇简念恩有男友为什么还要口口声声的说要嫁给他? “承哥哥!” 看着段郁承快要消失在门口,简念恩才回神,连忙追了上去。 “我可以解释的……我……我是被强迫的!” “简念恩,同样的借口超过三次就不好用了,下次撒谎的时候多花点心思,当然,如果你想要视频的话,我可以发给你!” 听到这句话,简念恩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傻愣着半天都没有说话。 段郁承敛眉,离开。 车窗敲响的时候,简如约手机上的视频正看到四分之三。 她微微一扭头,便看到了段郁承,长身玉立的站在车外。 简如约降下了车窗。 瞬间,手机视频里的声音从逼仄的车厢内扩散了开来。 段郁承皱了皱眉,说,“关掉!” 简如约犹豫了两秒钟,关掉了视频。 “哪里来的?” 不意外,不生气。 很明显段郁承这是已经知道了,简如约顿时觉得无趣,但对段郁承,她向来不收敛自己的脾气。 “段总最近是不是去染发了?” 在段郁承略带疑惑的眼神中,她悠悠的开口,“不然,怎么头顶冒绿光!” 段郁承眼神一凛,长腿一迈,跨进了车里。 简如约的车子空间小,段郁承这种长手长脚的人一进来,顿时局促了起来,不由的,简如约心跳快了几拍。 “怎么,恼羞成怒?”输人不输阵,简如约死鸭子嘴硬。 段郁承深沉的目光一敛,随手系上了安全带,愣神道,“开车!” 这还把她当司机了! 简如约侧头,一脸的莫名,“你的车呢?” “送保养了。” 堂堂北南的段郁承,居然因为一辆车子送保养就没了代步工具,这怎么可能! “那你打车回去,要是没钱,我给你叫车!”说着,简如约就点开约车平台准备给段郁承叫车。 段郁承长臂一伸,将简如约的手机抽了过来,再次开口,“开车!” 简如约不动,她真是搞不懂段郁承现在这是哪一出,难道他一改高冷总裁的人设,开始走霸匪路线了? “去凤回里!” 这位爷坐着不动,简如约无法,只好启动了车子,往凤回里开。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简如约接到了简思学的电话。 “你人在哪里?” “在外面。”简如约语气冰冷,简思学这个时间点给她打电话,十有八九可能是简念恩去告状了。 “马上回来!” “回哪里?” “浅水湾!”简思学厉声道。 简如约抿了抿唇,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对旁边的段郁承说,“我要回浅水湾,你下车吧!” “我跟你一起去!”段郁承想也没想的说。 简如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动方向盘掉头。 他们回去的时候,简思学在楼下的停车场。 一看到简如约,他就咄咄逼人的开口,“简如约,你是不是疯了?” 简如约沉着脸没吭声,段郁承在她的身后也下了车。 简思学一看到段郁承,神色一僵,“段总,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念念说今天要和你一起去挑礼服?” “原本是的,但现在计划有变!”说话间,段郁承晃了晃手中简如约的手机。 简思学一愣。 段郁承说,“简总,我们楼上说吧!” 身为简如约的主人还没有说话,段郁承已经带着简思学上楼了。 “简简,过来开门!” 简如约不知道段郁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听从他的开了门。 看着简如约对段郁承言听计从的模样,简思学心里越发堵的慌。 门打开后,段郁承就和简思学去了二楼的书房。 全程,简如约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还是有些担心。 而楼上的书房,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激烈,段郁承输入自己的生日打开了简如约的手机,然后点开了那段播放到四分之三的视频。 手机放在桌面上,谁也没看。 但那声音出来的一瞬间,叫简思学黑透了脸。 “这是什么?” “简总大可以自己看看!” 简思学没动,他虽然是个商人,但还没有利欲熏心道脸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都没了,更不会老糊涂到去看亲生女儿和人上床的视频。 段郁承自然也不想给彼此难堪,他关掉了视频,看着简思学的脸缓缓的开口,“简总,我想你今天盛怒而来是因为收到了我发的邮件!” 闻言,简思学握着的拳头猛的一紧。 “段总既然知道,又何必咄咄逼人!”简思学压着怒火道。 段郁承懒懒的掀了一下眼皮子,目光凌厉的盯着简思学,“如果我的调查没有出错的话,那晚在酒店和简念恩小姐见面的人应该就是视频里的男人祝恪,至于后来又为什么颠倒是非黑白,说我和简念恩小姐共度一夜,我想您就算不清楚,您的太太吴女士应该清楚!” 顿了顿,段郁承继续道,“事后,你们威胁我要起诉我强暴简念恩小姐,甚至还要起诉简如约蓄意谋杀,陷害简念恩……简总,且不说我究竟是不是当年强暴简念恩小姐的人,就您对简如约这个女儿的态度,叫人玩味!” “你想说什么?”简思学虽然不喜欢简如约,但也没有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听段郁承这么说,自然知道这里头有古怪。 “简总心里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段郁承扯了扯嘴角,“这一回,就算我卑鄙的威胁简总一次,婚约的事情就此打住,昨天邮件里的承诺我一字不差的兑现,当然,如果简总不在乎您二女儿的名声,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言外之意,简思学如果不知好歹,这手机里的视频可就藏不住了。 简思学的拳头攥的喀嚓作响,但无可奈何。 简念恩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从小胆小柔弱,心地又善良,自然的他便偏爱一些,只是他不敢相信,那么懂事乖巧的女儿能做出栽赃这种事。 甚至同谋的还是自己的枕边人。 “这件事,我会考虑!”简思学说。 简思学虽然是商人,但骨子里一直带着文人的清高,他不想在一个小辈面前把自己的尊严丢掉。 段郁承见好就好,“谢谢简总的成全!” 看着简思学神色匆匆的离开,坐在沙发上的简如约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上的段郁承,好奇的问,“你跟他说了什么,打击成这样?” “秘密!”段郁承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简如约:…… “简简,上来!” 简如约抬眸,“你想做什么?” 段郁承不语,眼眸深深的看着简如约。 那眼神像千丝万缕一般,包裹着简如约,将她一点点的拉到了段郁承的身边。 她像个受蛊惑的信徒一般,慢慢的走到了段郁承的面前。 两人相差一个台阶,将原本的身高差拉的更大。 简如约扬着脖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段郁承看着女人期待而又忐忑的双眸,勾着她的腰,将她提了上来。 突然的悬空,简如约双脚无处落地,本能的缠住了段郁承的双腿。 段郁承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嘴里念了一句“小傲娇”,就将人抵在墙上狠狠的亲了下去。 第49章 情愫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心跳如擂鼓,像是关着一头慌张的小鹿,东突西撞,找不到出路。 段郁承气势汹汹的贴上来的瞬间,熟悉的气息侵袭,她就像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软绵绵的。 尚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她,推开段郁承,然后像对待简念恩一样,冷眼相对。 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委曲求全都不行,段郁承只要勾勾手指,就让她溃不成军。 这,不公平! 越想,心中的委屈越甚。 简如约故作乖张的瞪着发红的眼睛,在段郁承深沉的注释下,咬住了他的唇肉。 段郁承身形微微一僵,任由她动作。 从他的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简如约修长的睫毛不安的快速颤动着,颊边的粉嫩肌肉紧紧的绷着。 不用猜,段郁承也知道简如约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伸手,挑着简如约的下颌,加深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唇齿相碰,血腥味蔓延了开来,但没有一方想着退缩。 段郁承撬开简如约的紧闭的贝齿,侵略霸道。 简如约呜咽了一声,双手攀附在段郁承的肩膀,激烈的回应了起来。 这个吻,缠绵入骨,难分难舍。 分开的时候,两人身上都烫的厉害。 段郁承双眸似海,仿佛要将简如约溺毙。 简如约气息不稳的喘着,眼睛宛若春水,碧波荡漾,可那眼神分明是带着怪怨的,委屈的,撒娇的。 被这小眼神盯着,段郁承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再看就把你吃掉!” 他声音又低又沉,蛊惑着简如约。 简如约水润发红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却不知道丝毫没有威胁的作用,反而风情无边。 “待会可别哭!” 段郁承的警告声落,就将唇角染血的简如约抱了起来,大步上楼,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简如约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心神微微有些游离,“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卧室?” 段郁承俯首,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不仅知道你卧室的位置,还知道你这里的密码!” 这个男人! 到底是做什么! “你又调查我?”简如约愠怒。 段郁承轻笑,“用不了这么大动干戈!” 语毕,他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抱着简如约一起倒在了那张满是少女心的大床上。 浅粉的丝质床品,微微发凉,却也叫简如约澎湃的心神冷静了几分。 简如约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清浚脸庞,眼神微微一颤,随后勾着他的腰,翻身压在了段郁承的身上。 动作间,黑色如瀑的长发在空中飞扬,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但下一秒,她就像个隐藏的高手一样,双手利落的卡主了段郁承的脖子,眼神凶狠。 “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她低声恐吓。 仿佛听不到满意的回答,她就要把段郁承捏死的架势。 面对女人眼底的杀气,段郁承却无比的气定神闲,他任由简如约捏着脖子,甚至眼里还划过一丝欣赏。 “身手不错!” “别转移话题!”简如约最讨厌这种纠结来纠结去的感情,为了段郁承,她一次又一次的放下姿态,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眼里的认真和闪烁泪花叫段郁承心中一骇。 “从来,只有你!”他说。 “当着?”简如约又是用力,手指狠狠的往段郁承的脖颈一抵。 段郁承的眼神严肃而又深情,“当真。” 闻言,简如约嘴角微微一勾,故作凶悍,“段郁承,没有下一次!” 此时此刻,简如约才发现,叫她沉醉的爱情,是棋逢对手,却又互相吸引。 “嗯,没有下一次!” 段郁承应着,和俯首而贴的女人亲密的纠缠在了一起。 熟悉的温度,久违的亲热。 简如约觉得自己被段郁承抛上了云端,轻飘飘,晕乎乎的……待身体的浪潮褪去之后,却有些意犹未尽。 两人四目相对,又紧紧的拥吻在了一起。 一顿海浪胡作之后,简如约终于精疲力尽的睡去,而段郁承也终于餍足。 他看了一眼窝在自己臂弯睡的正酣的女人,眼里一片柔和。 但就在他准备抱着怀里的女人睡去的时候,手机上来了一条消息。 没有显示号码。 只有简洁四个字,“灰鼠现身”。 一目了然。 段郁承却眼神一凛,刚才的温情褪去,眼神如鹰隼一般,他删掉了消息。 直到怀里传来女人不满的嘟嚷声,段郁承才重新趟了下去。 他虽然闭着眼睛,但脑子却无比的清醒。 隔天,简如约醒来的时候,床铺的另一半空空如也,不带一丝温度,床头的柜子上留着一张字条。 “急事,晚点联系,早餐在餐厅,别生气,乖!” 段郁承一贯的简洁利落,只是简如约心里非常的不爽。 这种男人明显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妈的大猪蹄子。 简如约念了一通,咬牙切齿的吃了段郁承买的早餐。 - 段郁承说好再联系,但一个礼拜,一个礼拜都没有和简如约联系过。 要不是段郁承那晚义正言辞的说过“当真”,简如约还要以为他们这是在冷战。 但明面上,他们是和好了。 而且,简思学和段郁承长谈之后,便再也没有找过简如约的麻烦。 至于简念恩,据说生病了,她停掉了简思学助理的工作,在家里休养。 吴淑娴仍旧看简如约不顺眼,但碍于简思学和老爷子的面子,她也不敢正的胡来。 至此,简如约算是在华严过了几天清净的日子。 转眼到了周五,联系不到段郁承,简如约又被小艾喊道了抱春。 她有些日子没来抱春,这里还是老样子。 小艾和小狼狗梁梓琛闹别扭了,心里不开心,便拉着简如约一起疯。 两人在舞池闹腾了一会儿,便有些累了。 就在他们准备回卡座的时候,一个顶着一头粉红色鸡头的杀马特拦住了她们。 “简小姐,我们恪哥想要见见你!” 简如约看了一眼小艾,盯着粉红色鸡头说,“我可不认识什么恪哥!” “见了面便认识了,毕竟我们恪哥是简家二小姐的朋友!” 听到杀马特这么说,简如约这才想起来,之前和简念恩上床的人名字里不就有个恪。 “祝恪?” 粉红色鸡头吊儿郎当的点头,“对,我们恪哥。” 长这么大,简如约这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艳俗的杀马特,但她不是傻子,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位子,说,“告诉你们恪哥,我就在这儿,劳烦他老人移驾……过来聊!” 粉红色鸡头虽然心里头不满,但他也就是个传话的。 “好,简小姐等着!” 这话说的跟威胁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简如约并不害怕。 小艾看着粉红色鸡头的背影,忍不住的啧啧了两声,“简黛玉这品味,你说她不会在你这受了委屈,就让姘头找你麻烦吧!” 小艾虽然话糙,但也不无道理。 这种事,简念恩还真做的来。 两人在卡座一杯啤酒还没喝完,就有一个青年向他们走来。 凭直觉,简如约觉得那人就是祝恪。 只是,和她想象力的大相径庭。 本以为,有个杀马特小弟的祝恪应该是挂着大金链子的杀马特教头,但意外的是,祝恪眉清目秀,不去看他眼里如杂草般的狠劲的话,穿着卫衣牛仔裤的他,俨然是一副大学生的模样。 “如约姐,你好……我是祝恪!” 礼貌。 再一次的叫简如约意外。 “请坐吧!” 祝恪落座后,简如约才看清他额头刘海挡着的地方有一块胎记。 虽然颜色浅,但面积不小。 这一块胎记倒是中和了他身上书生的柔弱气息,增添了几分匪气。 “如约姐,念念之前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话说的。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不去计较祝恪的身份,淡淡的开口,“所以,你们在恋爱?” 祝恪摇了摇头,“我在追她,但她不同意!” “哦。”简如约接着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况且她也是我的妹妹……我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的!” 祝恪认真的说,“其实,以前她最羡慕的人就是你,有时候放学的时候还偷偷的跑去看你!” 简如约没想到祝恪突然说这个,她问,“你们认识很久了?” 祝恪点了点头,“小时候是邻居!” 据简如约的了解,简念恩虽然小时候没被简家认回,但简思学私下里没少给她们补给,所以日子不该过的拮据。 但这个祝恪,他从小在城中村长大,后来又被孤儿院收养。 下一句,祝恪就说,“不过十岁的时候他们就搬走了。” 末了,祝恪补了一句,“我们是上大学的时候重逢的。” 不知道是不是简如约这个人耳根子软还是怎么,她光是听着祝恪轻描淡写的叙述,就觉得他们两人的不容易。 只是,简如约现在那性子,真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所以,祝先生是什么意思呢?” 祝恪猛的抬头,濯亮的眼睛盯着简如约,“我想请如约姐帮我!” “这……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且不说简思学同不同意,就简念恩本人的态度,她也不清楚。 祝恪倒也没有失望。 “是我唐突了,以后还请如约姐不要和念念计较!” 简如约点了点头。 旁边的小艾忍不住的插嘴,“要是简念恩再倒贴段郁承呢?” “不会的。”祝恪说,“我已经给她说好了!” 小艾无奈的抿了一口酒,没再说话。 简如约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祝恪离开后,小艾忍不住的吐槽,“简黛玉真是……哎,这种可怜巴巴的人设真是叫人不能畅快的讨厌起来!” 简如约笑了一下,“是呀。” 或许,每个人怪异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伤心和真心。 从抱春回到浅水湾的时候,房间黑漆漆的一片,简如约蹬掉脚上的拖鞋,一边脱一边扔,将最后一件衣服扔在沙发上的时候。 身体突然被人拦腰抱了过去。 她吓的尖叫了一声,耳边便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是我!” 一听到段郁承的声音,简如约悬空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你要吓死我吗?”她惊魂未定的开口。 段郁承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本来只是单纯的等你,谁知道一睁开眼睛便目睹了一场脱衣秀。” 顿了顿,段郁承压低了声音问,“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天天都这样?” “管得着吗你!” 她晚上喝了一些啤酒,这会儿晕晕乎乎的,被男人这么抱着,没一会儿身体就烫的厉害。 “放开我,我要去洗澡。” 段郁承说,“我也没有洗,一起吧!” 说着,他就抱着简如约往浴室去。 一顿折腾后,简如约累了。 她窝在段郁承的怀里,手里在他胸口划着圈圈,“你最近干嘛去了?” 段郁承顿了顿,说,“出差!” “又去洛杉矶?”简如约睨着眸子问。 “不是,去海城一个乡下考察!” 段郁承的确是去海城的乡下了,还到底是不是考察另说。 等了半天,发现简如约没有再问,他低头一看,女人已经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粉唇翕动,可爱却又性感。 他俯首在她的额头亲了亲,抱着人入睡。 两人这一次,算是真的重归就好,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高远,因为他终于不用提着脑袋工作了。 时间忽忽而过,转眼就到了年底。 最新一期的《五光十色》在简如约这个门外汉的努力下,销量终于不再吊车尾。 老爷子听说后,叫简如约回老宅,吃了一顿好的。 晚饭后,依旧是爷孙俩的围棋时间。 老爷子游刃有余的落了一枚黑子,看着暂时在困境的简如约,悠悠的开口,“听说你和郁家那小子又和好了?” 闻言,简如约的思绪一乱,捏着白子纠结道,“爷爷,您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头,哪来的这么多听说?” 白子随着话音落下,简如约眉间一喜,抬头看老爷子,“您不会找人偷偷打听的吧?” 被简如约拆穿,老爷子瞄了一眼被堵的死死的自己,傲娇的哼了一声,扔下手里的黑子,“不玩了不玩了!” 简如约无奈的笑了笑,乐颠颠的跑到老爷子的身边,给他老人家又是敲背又是捶肩的,“我错了,您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头,您是咱京城写字最厉害的大师!” 前几天,简如约听西野说路征淘了一副字,售价就五百万,而且还是友情价。 乍一听到,简如约心里还想着这种友情支持的肯定都是写的一般的,结果昨天,程柏翎喊她到家里去玩。她有幸去观摩了那副字,一看到那熟悉的字体和笔锋的时候,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当时,程柏翎还以为简如约是崇拜这位书法大师,便细心的给她介绍了一下。 结果,越听越惊讶。 她从来没想到老爷子还是书法界的大拿。 老爷子一听简如约这话,神情微顿,“你从哪儿知道的?” “在路家看到的!” 老爷子骄傲的哼了一声,“还算你丫头有眼力。” “那是,怎么说也是爷爷您一手教的!” “别以为说好听的,我就不管你和郁家那小子的事情了……” 简如约故作乖巧的笑了笑,“爷爷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什么分寸,我看你恨不得住在凤回里不回来了?” “哪有!”简如约也觉得自己奇怪,明明之前就和段郁承做过各种亲密的事情,可这次和好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变的有点奇怪。 纯情又色-情。 但这个又不是简如约能控制的,但听老爷子这么说,她还是觉得以后要收敛一下。 “虽然现在看似风平浪静,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吴淑娴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女人!”老爷子提醒道。 “爷爷,我知道了!” 简如约一时没恋爱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他们身边的危险。 从老宅出来,简如约给段郁承打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而那边说话的人却不是段郁承。 “这……这个人昏倒了……流了……流了很多的血……”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你是谁,在哪里?” “我在城东清湖镇长通的旧工厂,我是这里看门的!” 怕简如约不相信自己,那人又说,“不信,你找人去查……” 突然那人顿了一下,喊道,“快点过来……这个人吐血了……” 隔着话筒,简如约就能听到段郁承咳嗽的声音。 那就是段郁承。 全程她都没有挂电话,只是在途中的时候给西野发了一个消息。 她听着导航将车子开到了近郊的那个位置,却发现那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近处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远处才能看到小镇的灯光。 之前,她凭着一股子担心急冲冲的跑到了这里,但车子停下来的瞬间,简如约脑海里涌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将她引到这里。 但就在她掉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在干枯的芦苇丛里看到了段郁承的黑色路虎。 而这时,西野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你在哪里?” “我在清湖镇……长通旧工厂的门口……” 简如约看了看四周,紧张的开口。 “你真是疯了!”西野念了一句,然后对旁边的纪伯寒没好声气的说,“快点开车!” 末了,他又对简如约说,“在我们没来之前,千万不要下车!” 简如约抿了抿唇,说,“好!” 郊区的夜晚比市里冷,尽管车里头开着空调,简如约还是觉得冷。 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再次拨通了段郁承的电话。 但这一次,电话久久没有接通。 而就在她准备再次拨电话的时候,一片漆黑的工厂内突然亮起了火光。 紧接着发出“砰”的一记枪声。 那枪声在一片寂静的四周尤为的响亮,简如约震的浑身一颤。 随后,工厂内又“砰砰砰”发出了三记枪声。 听着这刺耳的枪声,简如约的心都提了起来,她调转了车头,想要开车回去。 车轮摩擦着草皮的声音中,简如约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简简”。 她转头去看,车子的轮胎突然“哧”的一声,紧接着,车子失控,向一边疾速甩去,简如约的脑袋重重的刻在了车窗上。 下一秒,随着“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骤然倒地。 简如约惊吓的浑身一怔。 她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不远处的昏暗夜空下,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双手举着枪,眼神犀利的如狼一般,警戒的看着四周。 段郁承。 一个全然陌生的,简如约不曾了解过的段郁承。 几乎是瞬间,她的眼泪就汹涌而出。 她紧紧的咬住了唇,握着方向盘,再次启动了车子。 只是车子还未起步,段郁承就奋力的跑了过来,大力的拉开了车门,跳了上来。 眨眼之间,他将简如约抱在了一旁,夺过方向盘,熟练的操纵着。 很快,他们就将那边芦苇荡甩在了身后,直到车子开在了大马路上,段郁承才停下了车。 “说你傻,你还真傻,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陌生人给的烟你敢抽,陌生人叫你来你就来?” 简如约不顾安危的跑来这里,又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现在被男人不由分说的训了一顿,之前停下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段郁承,你混蛋!” 语毕,她就去开车门,准备下车。 但手刚碰到门把手,腕子就被人捏住。 嘭的一声。 段郁承长手一声,关上了门,然后将满脸是泪的女人压在了车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唇齿间,眼泪的咸甜混杂和血腥味,带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深情。 简如约喉咙间呜咽间,决堤的泪水打湿了段郁承沾满了血的脸庞。 但他们谁也没有停下来。 直到良久之后,远处亮起了一束车灯。 西野和纪伯寒从车上跳下来,看着两人这情形,神色各异。 简如约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和沾过来的血,跳下了车,然后上了西野的车。 而段郁承,就开着简如约爆胎的车,从城东开到了浅水湾。 简如约下车后,看着车里一声不吭的段郁承,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声音也冷的吓人,“段郁承,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第50章 枪伤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的唇紧紧的抿着,冷浚的脸庞因为沾着血渍显得有些阴翳。 觉得世界有点玄幻。 玄幻到什么程度呢,就你每天早上去买早餐的包子店,突然某一天消失了,然后别人说卖包子的不是卖包子的,而是什么情报局的。 迟迟等不到段郁承的回答,简如约也不打算强迫。 她轻笑了一声,嘲弄的咬了咬下嘴唇,看着段郁承幽幽的开口,“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退伍是不是?” 段郁承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简如约忍无可忍的低吼了一句,“段郁承,你他妈的说句实话会死吗?” 她耐心告罄,恨不得冲上前抽段郁承一个耳刮子,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带着一腔怒火,转身就走。 “简简——”段郁承低声喊。 简如约脚步都没有停一下,抿了抿大步离开。 但下一瞬,身后猛的传来了一声“哐当”的声响。 段郁承重重的栽倒,身体猛砸在了车门上。 幽幽路灯的照耀下,段郁承小腹的伤一览无遗,鲜红的血液染深了他身上的灰色毛衣。 “段郁承——” 简如约箭步冲了上去,一手颤抖着捂在了他的伤口上,另一只手扶起了段郁承,“段郁承……你……你怎么了?” 她吓的语无伦次。 “没……没事!”段郁承强撑着睁开了一眼,虚弱的说了一句。 血都把衣服染红了,居然还说没事,简如约又怕又急,红着眼圈瞪了他一眼,“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简如约不敢开爆胎的车,只好给门口的西野打电话。 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说话的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抖。 纪伯寒开着车子将神志不清的段郁承送到了医院。 “找……向楠!”下车的时候,一直昏昏沉沉的段郁承抓着简如约的腕子说。 简如约咬着唇,没吭声,但到底还是找了向楠。 向楠一看到段郁承那浑身是血的模样,什么都没有说,似乎早已经见惯了这样的段郁承,直接命人把段郁承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西野扯了扯简如约的袖子,小声的说,“那边坐着等吧!” 简如约烦躁的吁了一口气,和西野在走廊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尽管段郁承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她心里还是特别的惊慌。 明明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将爆胎的车子从城郊开到了市里。 段郁承,他就是个疯子! 不远处,纪伯寒靠着强暴,生人勿进的站着。 简如约薅了一把头发,对西野说,“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 “好歹你也做过我女朋友,这么说生份了哈!”西野故作轻松的说。 简如约勾了一下嘴角,目光再次看向纪伯寒,心里却忍不住的想,如果段郁承没有退伍,如果他今晚执行的是什么秘密任务,现在被纪伯寒这个曾经的黑-道太子爷看到了,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万一……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旁边的西野突然开口道,“别担心,黄赌毒,老纪一项都没沾!” 听到西野这么说,简如约有点尴尬,毕竟今天晚上要是没有西野的帮忙,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简如约满含歉意的说,“是我胡思乱想了!” “我理解!”西野也看了一眼纪伯寒,男人身高腿长,虽然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但西野知道,纪伯寒有一颗柔软的心。 如果没有纪伯寒,他路西野早就死了。 两个小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向楠摘下口罩说,“人已经没事了,就是失血过多,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 闻言,简如约松了一口气,“谢谢向医生!” 向楠微微一顿,深深的看了一眼简如约,似乎还有话要说。 简如约莫名,“向医生,还有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早就退伍了!”向楠忍不住的说。 简如约一愣,难道她的心思这么明显吗?人人都这么说。 她冲向楠笑了笑,“谢谢向医生,我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但简如约想从段郁承嘴里听一个答案。 段郁承送到普通病房之后,西野和纪伯寒就回去了,简如约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伸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捏。 憋死你算了,骗人精! 但看到段郁承皱眉,她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段郁承啊段郁承,你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为什么每当她觉得柳暗花明的时候,就突然峰回路转,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她往黑暗的旋涡里拽。 简如约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这回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一阵困意便泛了上来。 没一会儿她就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段郁承的生物钟一向比闹钟还准时,但他昨晚被打了麻药,醒来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一个多小时。 一睁开眼,便看到了枕着手臂趴在床边的简如约,黑发罩住了半边脸,粉唇微翕,呼吸间,唇珠微微上翘,好不可爱。 他中一动,伸手撩开了她脸颊的发丝,轻轻的别在了耳后,随后又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她的耳垂。 发丝擦过脸颊,痒痒的,简如约伸手,用手背蹭了蹭。 她肤色本就粉白,这么轻轻一蹭,竟然有些发红。 段郁承伸手,抓住了她那只作乱的手。 谁料到这么一碰,简如约就睁开了眼睛,惺忪而又可爱。 “啊,你醒来呀!”简如约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在意段郁承刚才的动作。 她伸手在段郁承的额头上探了一下。 “还好,不烧了……” 段郁承眼睛不眨的任由她动作,直到简如约起身,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段郁承才开口,“一起!” 听到他的调戏,简如约微微一怔。 此时,她初醒时,混沌的脑袋才渐渐清醒,红着脸瞪他,“流氓!” 段郁承丝毫没有被人嫌弃的自觉,伸出手对简如约说,“拉我一把!” 简如约才不拉他。 她无视段郁承言语间惯有的命令意味,转身去了洗手间。 就在她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站着段郁承。 一时,简如约都忘了开口。 半响,她才冷冷的说,“能站,看来伤的还不够重!” 段郁承仿佛没有听到简如约话里的嘲讽,像个没事人一样,沉声道,“要帮我脱裤子吗?” “你……”简如约气的一揶,白了她一眼,伸手在他胸口点了一下,逃也似的跑出了洗手间。 段郁承疼的皱眉,但话里却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宠溺,“胆小鬼!” 听着门的落锁声,简如约却又开始担心。 “让我进来!”她敲了敲门。 “这么迫不及待?” “段郁承!”简如约又不是个傻子,段郁承刚才分明就是故意惹怒她,为的就是不让她看他的伤口。 “我给你三秒钟,不出来我就走了!” “一,二……” 哗的一声。 门开了。 段郁承脸上挂着水珠,衣服服服帖帖的穿着,眼里带着几分熟悉的深沉。 “简简,这是想了?”他居高临下,慢悠悠的开口,调戏意味十足。 简如约要是再上了他的当就是她的蠢。 她气的脸色发红,上前一步,就撩开了段郁承身上宽松的病服。 肌肉均匀的腰上缠着一圈绷带,而绷带上有一团刚刚洇开的血渍,并且还在不断地扩散,瞬间,简如约心中一酸。 但她出口的话却没有半分的温柔,“我给你脱裤子!” “不……” 不顾段郁承的反对,简如约就扶着段郁承去了马桶边,非常豪气的拽下了他的裤子,但在最后一件的时候,她的手顿住了。 “可以了,我自己来!” 段郁承看了一眼身旁红鼻子红眼睛的女人,说,“乖,出去!” “不要!” “那……那你转过身去!”纵然霸道冷面如段郁承,也有尴尬的时候。 提上裤子的时候,他耳朵尖都红透了。 再次躺在病床上,气氛有些紧张。 简如约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说,“回答我三个问题!” 段郁承抬了一下眼皮子,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退伍?” “嗯。” 简如约心里狐疑,但看段郁承那坦诚的目光,抿了抿唇,暂且相信。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卧底?” 闻言,段郁承伸手在她脑袋上抚了一下,“电视剧看多了吧!” “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不是。” “那第三个问题,你昨晚去做什么了?” 简如约的眼睛一瞬不瞬,生怕错过了段郁承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良久,段郁承说,“我不想骗你!” 简如约气结,“难道我没有资格知道吗?段郁承,你是不是要让我等着给你收尸?” 她眼睛通红,烦躁的攥紧了拳头。 “段郁承,我是人,不是神,会害怕,会担心!” “……抱歉!” 段郁承当然知道,只是兹事体大,他不能让简如约涉险。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既然如此,我自己去查!” 既然昨晚的事情发生在长通的旧工厂,那就和畅通有关系,而长通这些年最引人瞩目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们生产的谷安素。 十年前,谷安素因为容易产生依赖,上瘾的问题从抗生素里头剔除,并且作为违禁药品,禁止生产。 当时事情闹的很大,因为这件事长通差点破产。 但后来,长通不知道搞了什么操作,长通竟然存活了下来,如今,它已然是四大制药厂之一。 “别胡闹,回来!” 段郁承看着简如约的背影,低呵。 简如约咬咬牙,转身,“你说让我不要查何成浩的事情,我听了你的话,然后呢?” “你还要我继续装聋作哑?” 简如约又有点想抽烟,但这里是病房。 “我出去冷静冷静。” 简如约去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包口香糖。 在医院的小花园待了小半小时,上楼的时候外卖刚好送到,她拎着外卖,心不在焉的往段郁承的病房走。 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低吼。 “段郁承,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简如约悬空的手臂微顿。 她听不到段郁承的回答,只听到一句,“我真后悔当初把你送到部队去!” 就在她犹豫着要转身避一避的时候,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位气势凌人的妇人走了出来。 简如约和段郁承分分合合大半年,但没见过段郁承的父母。 不过,他们眼睛长的像,所以不难猜。 “您好!”简如约请轻道。 段岑芳看了一眼简如约,眉梢的戾气缓了几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段郁承,冷冷的开口,“妈,跟她没关系!” “你给我回床上躺着去!” 段郁承没动。 段岑芳眉头微皱,对简如约说,“麻烦你了,小简!” 简如约摇了摇头说,“没事的。” 段岑芳瞪了一眼段郁承,大步离开。 她一走,简如约和段郁承之间的气氛就变的有些古怪。 简如约不想理段郁承,但看着他那副她不进门就守着当门神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去床上躺着!” 其实段郁承曾经受过的伤多了去了,这点小伤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简如约不知道,她只觉得男人这是在逼她,逼她掩耳盗铃。 “好。”虽然段郁承嘴上这么说着,但脚步并没有动。 简如约看他。 他说,“扶我一下。” “疼!” “疼死你!”简如约念了一句,走过去搀住了段郁承的胳膊。 她上辈子肯定欠了这个男人。 两人吃过早饭后已经快十点了,简如约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忍不住的开口,“困了就睡吧!” “你不准走!”段郁承说。 简如约瞟了他一眼,没好声气的说,“我不走!” 她在医院陪了段郁承一整天,晚上的时候郁辛元和段岑芳来了,他们拎着晚饭,叫简如约一起吃。 简如约跟他们不熟,况且她和段郁承的关系还不明朗,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看着简如约离开,郁辛元忍不住的埋汰儿子,“你看你,连个女朋友都追不到手!” 段郁承眼眸微垂,“她害羞了!” 郁辛元冷哼,他可没看出简如约哪里害羞了。 段岑芳看了一眼儿子,低叹了一声,问,“昨晚的事情,真的是因为长通的旧工厂藏着大量的谷安素?” 段家和路家一样,都是军人世家。 所以有人牺牲在所难免。 二十多年前,段岑芳的小叔叔在缉毒的时候殉职,这些年,她的一位侄子在任务中牺牲,另一位发生车祸半身瘫痪。 她深知军人的使命和责任,也知道军令如山。 只是,如果她儿子的退伍不是单纯的退伍,而是为了便于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她需要时间接受。 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出现在烈士名单里。 “告诉妈妈,你身上还有没有任务?” 向来强大骄傲的段岑芳竟然红了眼睛,她紧紧的盯着段郁承,声音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后怕。 如果昨晚不是段郁承命大,今天他们看到的就是段郁承的遗体。 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眶,段郁承握紧了放在被子下面的拳头,面无表情的说,“没有!” 段岑芳哽了哽喉咙,“没骗我?” “没有!” 郁辛元也板着一张脸,“你要查的事情我不会拦着,但千万不要让自己再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 - 简如约回到浅水湾的时候已是夜里九点。 西野来电话问了一下段郁承的情况,她一一说了下。 最后要挂电话的时候,西野问,“他……是真的退了吧?” 简如约自己也都不确定,但对西野她重重的应了一声,“退了!” 顿了顿,她说,“只是这次的事情……有些复杂。”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 挂了电话,简如约站在空荡荡的客厅,第一次觉得孤独。 夜里,她躺在床上,脑子里面都是段郁承浑身是血,端着枪向她跑来的样子。 那眼神如鹰隼般的犀利,迸发着杀气。 如果段郁承真的是执行什么任务,未免有些太招摇,那辆黑色的路虎停在工厂门口,不就在告诉别人他自己的身份吗? 只是,如果不是,那长通工厂里面怎么会出现带枪的人,而且不止一个?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都得不到解答。 辗辗转转,天麻麻亮的时候,她才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中午。 简如约摸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三个未接电话,一个段郁承的,另外两个都是她母亲江绾眉的。 这个节骨眼上,江绾眉找她? 简如约眼里闪过一丝疑虑,江绾眉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你好端端的怎么从兰苑搬走了?”江绾眉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满。 “有事?” 简如约当初搬到浅水湾的事情谁都没告诉,至于知道的那些人,都是他们自己查到的。 江绾眉或许没想到简如约会这么的绝情,连搬家的事情都不告诉她。 尤其,她现在听着简如约这冷的掉冰碴子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能在电话里说,你以为我愿意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 江绾眉再不好,也是她简如约的妈。 两人约在了半山公馆。 简如约到的时候,江绾眉还没有到。 或许是到了年底的缘故,半山公馆的客人似乎比往常多了一些,从走廊穿过,隐约能听到包厢里头的人声。 她整低头回段郁承的信息,头顶突然传来了一记陌生的男声。 “简小姐——” 简如约抬头,便看到了一张白的过分的男人的脸,五官精致俊美,尤其他左眼下的泪痣,一眼望去有些阴柔。 但他的身上没有半点的女气,相反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贵气,仿佛古画里走出来的世家病娇公子。 “简小姐,初次见面,我是郁封河!” 声音温润,一点都没有简如约自以为的阴沉狠绝。 但往往这种看起来完美的人,越是能杀人于无形。 她心中戒备,扯了扯嘴角,“郁少,你好!” 简如约眼睛里的小心思没能逃过郁封河的眼睛,他挑了跳眉,徐徐开口,“既然简小姐有事,那就不叨扰了,我们下次再见!” 语落,郁封河颔首离开。 只是,简如约觉得他话里有话。 她回头看了一眼郁封河,却发现他正在和刚进门的江绾眉打招呼。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郁封河转身,微微笑了笑。 简如约尴尬,连忙避开了视线。 她在包厢等了一会儿,江绾眉便到了。 一进门,江绾眉便盯着简如约问,“你是不是又和段郁承在一起了?” “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江绾眉在段郁承的对面坐了下来,“长通的人做局,找了国外的杀手,差点把他给杀了!” 虽然简如约猜测过,段郁承受伤和长通有关系,只是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您怎么知道的?” 江绾眉冷哼了一声,“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他段郁承一到北南,先是动了甬发,然后又碰了长通的奶酪,你以为那些吃着人血馒头的人会放过他!” “但再怎么说,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怎么敢这样?” 看简如约那副着急的模样,江绾眉忍不住的开口,“说你傻,你还真傻,利益当前,一本万利的事情,他们怎么会在乎!” “可他是北南……” 简如约的话还没有说完,江绾眉就打断了她,“如今的北南远没有外面看的风平浪静,内忧外患,郁辛元忙公司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怎么会分心去管儿子!” 江绾眉的这些话,简如约是第一次听。 石破天惊。 “如果不想让自己身处在危险之中,你现在就和段郁承分开!”江绾眉说的干净利落。 可简如约一听,脸色却冷了下来。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衡量!” “我知道你因为以前的事情怨我,但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不会和他分开的。”语毕,简如约就拎了背包,起身欲走。 她现在必须,马上要去医院找段郁承问清楚。 “站住!”江绾眉低呵。 简如约顿了顿,转过头看向江绾眉,问,“妈,如果我爸没有出轨,您会不会和他离婚,然后嫁给常叔叔?” 江绾眉神色一僵。 简如约却缓缓的开口,“你会的,因为你爱他。” “我现在不会和段郁承分开,因为……我也爱他!” 不管他是谁,做什么。 她都爱。 第51章 心肝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去医院的时候,郁辛元和段岑芳都不在。 段郁承在看书。 她大步走过去,抽掉段郁承手中的手,在他怔愣的目光中,气势汹汹的亲了下去。 简如约从未把一个吻亲的如此凶悍。 从半山公馆出来,她一路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段郁承,然后找他问清楚。 可等她推开病房的门,看着段郁承眼眸里划过的点点星光,心顿时熨帖的一塌糊涂,像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子一样,只想不管不顾的抱着他,亲吻他。 段郁承被简如约亲的喘不过来气。 他伸手在简如约的后背轻轻的抚了抚,然后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微分开了些许。 但下一秒,简如约就席卷而来。 她的一条腿半跪在简如约的身侧,死死的缠住了段郁承。 惊慌,恐惧…… 两日来,她的脑袋没有一刻停过的揣测段郁承不愿坦诚的秘密。 可现在,她只想和他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察觉到简如约脸颊的湿润,段郁承心尖猛的一颤,像是被什么重重的弹了一下,又痛又麻,他抚着简如约的脸,轻声道。 “简简——” 简如约哽了一声,猛的咬住了段郁承的唇肉,屏住了呼吸。 她不想哭。 太掉面儿。 但心口堵的慌,恐惧、酸涩……复杂的情绪交织,像被关着的几头困兽,想要冲破,却被死死的束缚着。 简如约难受死了。 “宝贝儿——” 段郁承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一听到这肉麻三个字,简如约的情绪就有些收不住了。 她呜咽了一声,松开了段郁承破皮流血的唇肉,窝在他的颈间,不动了。 段郁承身上的毛衫,很快就湿了,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大。 他的心像是泡在了苦瓜里浸了一遍又一遍。 有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念头,和简如约在一起,自己是不是错了? 如果,两人在此前干净利落的斩断,往后……她是不是便会安然无恙。 “段郁承,你他妈不准推开问我!”突然,闷在他颈间的简如约嗡声开口。 怕段郁承没记性,她隔着衣服,又一口咬在了段郁承的皮肉上。 但衣服太厚,她咬了一嘴的毛。 刚刚停住的眼泪又巴巴的开始往下掉。 简如约一边抹眼泪,一边心念,烦死了,丢人死了…… “宝宝,把头抬起来!” “谁是你的宝宝!”简如约这会儿哭够了,心情也逐渐平息了,听着段郁承这肉麻的称呼,无比的别扭。 听着女人这气呼呼的声音,段郁承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可之前在部队,那些战友在电话里哄女孩儿都是这么喊的,还是说……他的表达不够到位? 于是,段郁承试探的又喊了一声,“心肝~”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现在又刻意的压着。 简如约只觉得自己的耳边放着一颗低音炮。 她又羞,又气,又懊恼…… “别喊了!”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将自己脸上的眼泪在段郁承的衣服上擦干抹净了,才窘迫的抬起了脑袋。 她眼睛有点肿,眼眶红红的……修长的睫毛还未干,仿佛一眨眼,眼泪又要掉下来。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嗔怪的瞪了男人一眼,“看什么看!” “看你好看!” 这个男人,以为说点好听的就会原谅他吗? 并不会! 但简如约脸上的温度却越发的滚烫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准备从床上下来。 可她跪的时间太久了,膝盖都麻了。 她一动,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向段郁承倒去。 庆幸的是,她顾忌着段郁承的伤,双手撑在了段郁承的身旁。 她在上。 他在下。 四目相对,气氛顿时旖旎暧昧了起来。 段郁承看着上方女人的脸,亲了亲,她的唇。 这一吻,浅浅的,却亲的简如约腰间一软。 瞬间,整个人身体塌了下来,压了段郁承满怀。 “唔——”段郁承吃痛。 简如约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焦急的问,“你没事吧,没出血吧?” 谁料到,段郁承唇角一勾。 翻身将他压下。 “简简——” “宝贝——” “宝宝——” “心肝……” 段郁承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简如约涨红着一张脸捂住了他的嘴,并没有任何威胁的瞪他,“闭嘴!” “好,闭嘴!” 段郁承俯首,封住了简如约的唇。 这,可不就是最温情的“闭嘴”吗? 两人这么一闹,身体早已经蠢蠢欲动。 但碍于段郁承有伤,简如约也不敢造。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一脸禁欲的段郁承会叫她……嗯,叫她那样。 简如约简直羞于启口。 她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张冷浚脸上动情时的神情……一想到段郁承一翕一动间的性感,简如约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简如约忍不住的摸向自己的脸,但下一秒……她神情微顿。 她将自己的手掌凑近鼻息间,轻轻嗅了嗅。 ……想到男人刚刚眼里的揶揄,简如约心里暗骂一声,不正经,忙的又开始搓自己的手。 都说男女之间的问题,有时候就需要一场灵与肉的交流才能解决。 简如约暂且相信。 她没有固执的计较段郁承到底还藏着什么身份,她只希望段郁承做事之前能够多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至于谷安素的问题,她知道了就不能装瞎。 段郁承知道自己拦不住简如约,只好暗地里了护着。 至于长通工厂的那三个人,段郁承当时没往要命的地方打,所以都活着。 但奇怪的时候,那三个人被警察抓到的时候,都无法开口说话。 那天,段郁承在去长通工厂之前就已经通知了有关部门,只不过他们速度慢,只比西野和纪伯寒早了那么一点。 这也是当时简如约没有注意到的原因。 段郁承接电话的时候没有避着简如约,所以简如约也听到了这个事情。 她看了一眼段郁承,“可那晚,分明有人接了你的电话,还叫我去城郊的。” 段郁承当然知道。 那晚,他们的人来了之后,段郁承怕简如约发现的端倪,才跨上了她的车,带她离开。 负责善后的都是自己人,值得相信。 那么,那三个人,短短的半个小时,再没有外人干预的情况下,又是怎么做到突然间无法开口的? 段郁承想不通。 简如约却突然说,“会不会是内鬼?” “不是!”段郁承说的坚定。 善后是他们自己的人,每个人都绝对忠诚,背叛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简如约不知道这些,狐疑的问,“你怎么知道?” “没必要,如果说因为这三个小喽啰就开始暴露,那他们也太蠢了!” 这样想没错,但简如约还是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警察吧,他们会处理的!”段郁承见简如约心思沉沉的模样,开口道。 “可是……”她脑子里其实一直都在想她母亲江绾眉那天说的话。 抿了抿唇,简如约犹豫道,“这次,真的是长通的人做局……谋杀你?” 最后三个字,她咬的特别轻,生怕说的重,就会有什么不会的预兆。 段郁承笑了一下,“外面的那些人胡说八道你也信?” “可是……” “别多想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简如约不放心段郁承,但也明白有可为有不可为。 段郁承在医院待了一个礼拜就出院了,还借着受伤自理不便的借口,把简如约也带到了凤回里。 简如约在电话里和老爷子说这件事的时候,老爷子叹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爷爷,你这是要赶我吗?”简如约故意歪曲事实的说。 老爷子傲娇的哼了一声,“过两日,等郁家那小子好的差不过了,来陪我杀两局!” “爷爷,还早……”简如约小声的说。 “早什么早,难道等着我曾孙子会喊人了才来吗?”老爷子虽然病了,但教训起人来中气十足。 “我可不管你们小年轻什么套路,这人啊……我必须得见!” “爷爷,再缓缓吧,等着年后吧!” 简如约虽然见过段郁承的爸妈,但人家压根就没提过这方面的事情,她虽然是个女的,但毕竟离过婚。 就算段郁承不在乎,郁辛元和段岑芳难道也不在乎吗? 简如约不松口,老爷子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管家看着老爷子这气势,委婉的开口,“其实,小小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咱们是个姑娘家,该有的矜持还得有,他们郁家都不着急,我们着急什么!” 理是这个理,但老爷子怕他的身体真的有个好歹。 如果能看到简如约嫁给踏实可靠的人,他就是死了,也安心了。 老爷子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这么死倔又骄傲的老头,怎么可能这么说呢。 “就你懂的多,我知道了!” 老管家温吞吞的笑了一声。 老爷子低叹了一声,“扶我一把,累了!” 而另一边。 简如约刚挂了电话转身,便看到段郁承目光幽幽的站在前厅的门口。 不知道刚才的话他有没有听到。 简如约心虚的吞了吞口水,扬起手里晃了晃,欲盖弥彰的说,“老爷子的电话。” “嗯。”段郁承波澜不惊的应了一声。 但这声却叫简如约心里没底。 “进来吧,外面风大!”段郁承又说。 “哦,好!” 凤回里看着大,但真用于起居的地方不大,尤其前厅里又放了那么多的摆件。 可现在,面对段郁承那寒风冷月般的眸子,她觉得这里又大,又空。 “段郁承……” 她讨好的凑到了段郁承的身边,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口,不安的问,“你……你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这冷冰冰的声音,分明就是生气了。 简如约觉得自个儿才憋屈,但段郁承现在是个伤号,她得顺着他。 “我刚才那么和爷爷说就是……就是我想等我们的关系再稳定稳定……” “稳定?”段郁承放下手中光洁莹润的青花瓷茶杯,转过头,目光直逼简如约,“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你想结婚的那种稳定?” 这话…… 简如约没法回答。 她扯着嘴角,苍白的笑了一下,“反正……现在,现在还早啊,况且也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段郁承步步紧逼。 他们除了彼此的喜欢,别的什么都不合适。 但眼下,这点喜欢还不够! 她简如约,连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每天在华严混吃等死。 他段郁承,一身的秘密。 而他们的背后,还是两个风雨飘摇的集团,有无数的绊子在前方拦着他们。 况且……况且,她从来没想过和段郁承结婚的事情。 她和许樊的那一段婚姻,虽然是一场骗局,但也是真实存在过的。 七年前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 简如约害怕,她怕某一天出现了一个人,拿着当初的音频,视频满世界的传。 那样的绝望和黑暗她经历过一次。 她恐惧。 不想拽着段郁承一起坠入黑暗。 垂落的十指紧紧的攥着,简如约近乎乞求的开口,“我们……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好。 非常的不好! 段郁承是个控制欲强,极其贪心的人。 他的人就必须贴上他的标签。 可想到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他烦躁的抿了抿唇。 久久。 段郁承才说,“好!” 听到这个字,简如约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她眨了眨眼睛,听到段郁承说,“合则聚,不合则散!” 感情里的恶人,他当了。 听到了自己计划中的回答啊,简如约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心里讥笑一声,自己真他妈作,顺着不行,逆了也不行。 忍着心口那酸酸涨涨,涩涩的感觉,简如约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好!” 从这天后,两人的关系看似和以前没差,但属于他们之间特别的亲昵感觉没了。 仿佛两个套着某种人设的假人在恋爱。 终于在一个周末,小艾打电话叫她去抱春的时候,她溜了出来。 因为年底,抱春比平常要热闹些,新请来的歌手在舞台上唱着火辣的英文歌,大厅里一群男男女女狂欢着。 要是搁半年前,她肯定早融到舞池里去了。 可现在,她一点想要跳舞的心思都没有。 穿过半个舞池,简如约终于在一堆人里找到了小艾。 她披头散发的,明显喝高了。 简如约瞅了一眼不远处的西野,西野无奈的耸了耸肩。 “翠花……你来了啊!”小艾拽了一下简如约,扎扎实实的抱住了她,“好久没见你了,你怎么又瘦了?” 她满身的酒气。 简如约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怎么啦?” 小艾嘿嘿的笑了两声,“没事,今儿个老娘我恢复单身,开心!” 一听这话,简如约脸色一沉。 “今天下午,你知道我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吗?”小艾弓着身子,没骨头似的扒拉着简如约的肩膀,扬着脑袋说,“我去给梁梓琛送惊喜了!” 看小艾这幅样子,简如约都不想听后面的话了。 “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 小艾布依。 她看着简如约,眼睛红彤彤的笑着说,“他房间里走出来了一个女孩儿,裹着浴巾,身上的水都没干……” “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本就嫩的出水……”小艾眨了眨眼睛,继续道,“你知道我当时干了多么傻逼的一件事吗?” “我他妈把手里从【御膳房】带的点心塞给了那女孩儿,还说了一句打扰了!” “简简,你说,我当时是不是就应该给丫的扇一耳光?” 小艾平时大大咧咧的,看似什么都不上心,可和梁梓琛在一起的这半年,她真心实意的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简如约的感情从来没有圆满过,不知道如何劝人。 西野走到他们这边,把人往卡座一拎,又给小艾抽了一些纸巾。 小艾一把拽过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虚张声势,“我不难过,你们别安慰我!” “行行行,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西野忍不住的开口。 简如约伸手在小艾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说,“或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卧室里,梁梓琛一丝不挂……”说到这里,小艾突然哽住了。 闻言,简如约沉默了。 她亲身经过背叛的滋味,当然知道小艾的心情。 简如约看了一眼小艾,仰头灌了一口啤酒,苦涩的味道划过喉咙,一直冲向心口的郁闷。 “得……我舍命陪君子!”西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口灌下。 “你们又没有失恋,干嘛这样!”小艾抬头,冲西野道。 西野勾唇,丢了一个妖孽的笑,“你怎么知道呢?” 小艾吸了吸鼻子。 简如约又闷头灌下了一杯啤酒。 他们三酒量都不差,但最能喝的还是西野。 纪伯寒找过来的时候,西野正托着下巴听两个人女人胡说八道,他嘴角微微勾着,脸上带着几分醉酒的潮红,陪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有些风情万种。 他睨了一眼纪伯寒,“怎么,不陪未婚妻了?” 要搁平时,西野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但这会儿,酒壮怂人胆,他给纪伯寒倒了一杯酒,说,“来来来,庆祝一下我们这群单身狗!” 纪伯寒阴森的眸子一沉,“闹够了?” 西野无辜的笑了笑,“还没有!” 语毕,他就拿出手机给梁梓琛打电话。 “人在我这里,要捡还是要扔,自个儿看着办!” 末了,他又拨通了段郁承的电话。 他边盯着纪伯寒,一边给段郁承说话,“段总,您要是再不来,简简可就真成我路家的二儿媳妇了!”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就被纪伯寒一把夺了过去。 西野脸上笑着,神情却冷冷的,“我自己会走!” 他夺回来自己的手机,颤颤巍巍的往楼上的休息室去。 段郁承一到抱春,就像是猎物进了狼群,他很快就被人缠住了。 “让开!” 有些胆小的,一看他这样怯懦的退了。 但有些脸皮厚的,凑着贴了上去。 只是,人还没近段郁承的身,胳膊已经被拧在身后。 “我找人,别挡道!” 他这鬼当杀鬼,神当弑神的气势勾的一些人心痒痒,但敢上前撩骚的,没一个。 段郁承找到简如约的时候,小艾早被梁梓琛接走了,她百无聊赖地调戏着小保安。 这保安是西野怕他们被男人带走,特别安排保护他们的,谁知道简如约居然调戏了起来。 段郁承站在简如约一步远的距离,颀长的身形宛如一堵墙,隔绝了身后那些好奇的探究视线。 只是,他盯着简如约的眼神冰冷,愤怒,失望交织着。 “简……简小姐,段总……段总到了……”小保安一看到段总,吓的腿就软了,他小声的给简如约提醒了一句,撒腿就跑。 段郁承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迁怒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他眯了眯眼睛,大步走到简如约的旁边,然后在空着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一声不吭,段郁承开了一瓶啤酒就直接喝。 不到两分钟,他眼前就摆了四个空的啤酒瓶。 简如约在他准备开第五瓶的时候,突然伸手,摁住了他的手。 段郁承停了下来,转过头,侧着脸看她。 他五官本来就比较深刻,眼窝很深,眼珠黑沉沉的,所以总给人一种凌厉感。 尤其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人看的时候,那眼神仿佛一把手术刀,要剖开你的心,刺探到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简如约从来不畏惧这样的眼神,这可一次,她没底气。 避开段郁承的视线,她嗡声道,“你有伤……别喝了!” 语落,段郁承猛的将手里的啤酒瓶放在了吧桌上,玻璃撞击到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重重的砸在简如约的心上。 “回不回?”段郁承问。 简如约抿了抿唇,“回!” 明明她心里难受才跑出来喝酒放松,可现在她心里越发的难受了,因为段郁承这种态度让她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两人走出抱春的时候,外面在下雪,地面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简如约看着在霓虹灯下闪烁着微光的雪花,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口,“段郁承,你和简念恩上过床没有?” 第52章 老公 加更~linlin打赏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这个问题,简如约想问很久了。 但他从来没有问过段郁承,因为她觉得问这样的问题,跌份。 还有,她要让自己觉得自己是相信段郁承的。 可现在,心里的那点想法借着酒精就这么毫无顾忌的问了出来。 彩色的霓虹下,段郁承脸上的神色暧昧不清,但那双眸子,像是要把简如约给定住。 “你告诉我呀,有没有?” 天上的雪很大,很快就落了他们满身,散落在肩膀,头发上。 好似,一夕间白头。 简如约知道自己这样很作,可她一想到段郁承差点和简念恩订婚,心里就跟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一样。 沉甸甸的滴着水。 她固执的想要听一个答案,却不知道早就伤了段郁承的心。 高傲如段郁承,何必三番两次,笨拙而又生涩的讨好她。 吃饱了撑着吗? “简如约,你真叫我失望!”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简如约,转身就走。 看着大雨中男人挺拔而又决绝的背影,简如约心里生出一丝惊慌,大步追了上去。 可她刚跑了两步,脚上的高跟鞋向前一滑,整个人向后摔去。 嗷—— 简如约痛的嘤咛了一声。 不远处的段郁承脚步微顿,神情冷冷的看着她。 简如约抬起头,又是尴尬又是委屈,她眸子里氤氲着水汽,亮晶晶的,咬着唇喊了一声,“承哥哥~” 听到这三个字,段郁承神色一僵,眉眼的冰冷仿佛遇到了暖阳,骤然消退。 但他,站着没动。 “承哥哥——” “阿承——” “小七哥哥——” “老公——” 最后一个称呼,简如约的声音低若蚊呐,但这丝毫没有逃过段郁承的耳朵。 要说愤怒,他当然有。 但终究,心疼还是多一些。 段郁承压了压微微上翘的嘴角,大步往简如约走去。 他一过去,简如约就顺杆爬,揪着他的裤腿,可怜兮兮的开口,“承哥哥,人家摔的好疼呀……你拉我一下好不好?” 习惯了简如约的干脆,听这么娇滴滴的做作声音,段郁承心里有些不适。 他眉头微皱,“要是再作,我就回去!” 之前在医院,简如约也这么威胁过他。 这一次,段郁承悉数学了回来。 简如约虽然酒精上脑,但毕竟没到神智全无的地步,她扁了扁嘴巴,小声的嘟嚷了一句“没情趣”。 段郁承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 简如约又故作乖巧的闭上了嘴巴,星星眼的看着段郁承。 段郁承要被这个女人折磨的气笑了。 他弯腰将人从雪地里捞了起来,公主抱着往前走。 简如约虽然不算太重,但一米七的个子被这么抱着,实在有点违和。 可偏偏段郁承每一步走的沉稳,踏实。 段郁承本身的长相偏冷浚,但他就在部队,如今又身居高位,所以身上的气势摄人,给人一种距离感。 可偏偏,他一举一动之间都透露出良好的教养和世家公子的矜贵。 从简如约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男人微抬的下颌和凸起的喉结。 随着他的偶尔的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性感的要命。 简如约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段郁承却猛的垂眸,扫向她,“在酒吧没玩够吗?” “我……”简如约想给自己辩解两句,可对上段郁承的眸子,不吭气了。 段郁承身上带着伤,又抱着简如约这么一个人,走的并不快。 把人抱上车的时候,他的额角鼻翼两侧已经沁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看到段郁承用指腹刮了一下额角,简如约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段郁承身上还有伤。 “对不起,我……我忘了……” 简如约慌的都结巴了,说话间,她就要掀衣服去看段郁承的侧腰。 但她的手被段郁承摁住了,“坐好!” “可是……”简如约后悔的都要哭了。 段郁承微凉的手指蹭掉她眼角的泪花,沉声道,“不想回去了是不是?” “但你的伤!” “现在才想起来吗?”小没良心的,段郁承关上车门,隔绝了简如约那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 他发现了一个现象。 简如约每次酒醉就跟那精分患者一样,偷偷跑出来一个人格。 唯一的区别是,她是个正常人。 因为下雪天,段郁承开的很慢。 他们到凤回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了。 简如约困的在车上睡着了。 段郁承低叹了一声,又把人抱回了卧室。 因为宿醉,简如约隔天又睡晚了。 听到外面前厅里有花姨的声音,简如约慌慌忙忙的起床,跑到外面的时候,却发现没有段郁承的身影。 花姨看她失望的眼神,笑道,“小少爷去上班了!” “哦,好……我也去上班了!”简如约不自在的笑了笑,她在凤回里住了一个多礼拜,这是第一次和花姨打照面,还是睡到这么晚的时候,所以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去。 “吃完早饭再走呀!”花姨道。 “不用了,公司里有早餐!” 简如约逃也似的拎着包出来了。 她的车子还在修,所以打车回到华严的时候快十一点了。 不幸的是,她在办公室的门口遇到了吴淑娴。 “哟,大小姐终于休假回来了!” 简如约扯了扯嘴角,拔步就走。 吴淑娴挑眉冷嗤了一声,“还以为你辞职不干了呢。” “谢谢吴总惦记,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况且《五光十色》才刚刚有了起色。”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简思学的一助王奇雍走了过来,“小简总,简董有事找您!” “好!” 简如约没有理会吴淑娴眼里的讥笑,转身跟着王奇雍去了简思学的办公室。 王奇雍将简如约带到办公室后就离开了。 顿时,办公室只剩下他们冷眼相对的父女俩。 气氛是一如既往的僵硬。 简如约没吭声。 简思学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就莫名的来气。 “以后,你不必在负责《五光十色》的业务了!” 简如约一愣,她刚刚在吴淑娴面前显摆了一下自己的能耐,这会儿就要被夺权了? “为什么?”她问。 简思学说,“长期以来,《五光十色》的销量一直不好,公司决定停刊!” 第53章 情敌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五光十色》烂大街了好几年,期间都没有停刊。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展,反而要停刊,简思学这是故意耍她玩吗? “简董,我不明白。”简如约说。 “这是董事会反复商量后,共同作出的决定,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些年,这本杂志一直在赔钱,这一次你上岗,我原本以为是一场逆风翻盘的漂亮账,但结果不如预料的好。” 这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简如约的身上。 只是简如约一个门外汉,要逆风翻盘,期望未免太高了。 况且,简如约根本不行简思学的漂亮话。 “那为什么,早不停,晚不停,偏偏这个时候停?” 面对简如约的逼问,简思学板着脸吼了一句,“要不是我拖着,早就停了,你以为还有你表现的机会!” “这件事没商量的余地!” 言外之意不管简如约是不是愿意,《五光十色》的停刊已成定局。 简如约抿了抿唇,眼神沉沉的盯着简思学。 两人都是倔性子,互不相让。 直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王奇雍在门外提醒,“简董,还有一刻钟要外出!” “好,我知道了!” 简思学应了一声后,又对简如约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之后就跟着王特助来我这边帮忙!” 上一个事情还没有说清楚,简思学下一步的路就已经替她安排好了。 还真是他惯有的作风。 简如约仿佛没听到这一句,她一贯想问题想的比较复杂,所以这种浮于表面的回答她只字不信,“《五光十色》停刊……是不是因为我找人调查了何成浩和宁雪的事?” “什么何成浩和宁雪?”简思学皱眉,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何成浩找人调教了宁雪,然后送人的事!” 简思学嗤笑了一声,“你的脑子呢,这种话说八道的事情也相信?” “既然不是,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停刊?” 如果不是触及到了什么敏感的事情,又怎么会停的这么突然。 简思学拧着眉,面无表情的说,“这个世界虽没有那么光明,但没你想的那么黑暗,如果真有人想管我华严的事务,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停刊就是单纯的因为效益不好。再说了,娱乐圈这种糜烂的新闻屡见不鲜,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就是因为不至于,所以才显的古怪。 简如约还来不及反驳,简思学就说,“至于你们团队的员工,要走要留都行,具体人事部那边会安排。” 典型的一个巴掌,给个甜枣。 虽然简如约不同意,但结果她无法改变,所以只得憋屈接受。 简如约离开后,简思学又把王奇雍叫进了办公室。 “把这个丫头给我看紧点,别又整什么幺蛾子!” “是,董事长。” 华严办事的效率很快,上午说要停刊,下午部门就解散了。 愿意留下来的人调到了别的部分,要走的人也都拿到了一笔可观的补偿金。 按照惯例,有人离职,部门会聚餐。 但这一次,但简如约问助理聚餐定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助理一来茫然的问,“您不知道吗?” 简如约同样一脸的懵,“我知道什么?” 助理愣了两秒钟,说,“就半小时以前,公司群邮,说取消聚餐。” “那他们人呢?” “有几个已经走了……剩下的人还在外面!” “联系一下已经离开的同事,然后告诉大家……晚上去鎏金聚餐,吃完了去抱春。” 助理一听,眼眶都热了。 虽然都说华严冷血,但好歹还有重感情的人在。 她开心的笑道,“我这就告诉大家去!”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听着这声音,简如约心里的那种愧疚感总算消散了不少。 这是,段郁承的电话刚好进来。 “几点下班?” 段郁承一副老公问老婆的语气,这叫简如约非常的窘迫,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一想到她对段郁承喊的那些称呼,脸颊就忍不住的发烫。 “五点。”简如约说,“不过,我还有事!” “害羞了,躲着我?” 段郁承总是能够一针见血。 简如约是打算聚餐后直接回浅水湾的。 “没……就部门聚餐。”她说的断断续续,段郁承自然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自然。 只是,他想没有听出来一般,自顾自问道,“哪里?” 看他问的这么仔细,简如约忍不住的开口,“难道你也要一起?” “我可以以家属的身份参加!”段郁承说的一本正经。 简如约嗔怪的哼了一声,“美的你。” “昨晚你不是喊我老公吗?”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的耳朵就红透了,她恼羞成怒的回了一句“你幻听了”,就急忙挂断了电话。 下班后,简如约和同事们一起去了鎏金。 或许是因为她的存在,同事们都有些放不开。 所以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 虽然在鎏金有很多不好的回忆,但不得不说,鎏金的设计和装潢都很棒,尤其是这个露台,即使是现在这样的冬天,窝在这沙发上也特别的舒服。 她昨晚喝了酒,虽然睡的也够多,但脑袋还是混混涨涨的,又加上白天在公司的糟心事,一整天都特别的不舒服。 这会儿暖烘烘的,她窝了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 意识朦胧间,她听到旁边有人的脚步声,但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几声,她才骤然惊醒。 是助理的电话。 “简总,您在哪儿,我们这边结束了!” 简如约从盖着的毛毯里露出个脑袋,说,“你们先过去吧,跟经理说是我的朋友!” “好。”助理道。 挂了电话,简如约掀开身上的毛毯坐了起来,这才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郁总,谢谢!” 她之前在这儿睡着的时候身上就裹了一件大衣,这条毛毯,想必是对面的人找人要来的。 虽说对方是好意,但两人并不熟,所以这种举动显的很怪,且叫简如约心里不舒服。 郁封河放下手里的书,浅浅一笑,“不客气!” 简如约实在是应付不来郁封河这样的笑面虎,准备起身就走。 而郁封河却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的开口,“简小姐每次见我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要是我记得没错……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吧!” “郁总想多了,我们同事还有聚会,就先走了!” 郁封河低笑了一声,慢慢的从沙发上起来,不疾不徐的走到简如约的面前,“不知道简小姐可否捎我一程。” 简如约刚想要拒绝,郁封河就说,“先别慌拒绝我,我只是觉得简小姐对我有什么误会,所以想厚着脸皮跟过去,顺便消除一下彼此之间的误会!” 这话说的,简如约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谁不知道郁封河是京城的美男子,想嫁给他的女人排着队呢,况且以他的身份背景,不缺优秀的女人。 但现在,他对简如约这中态度,有双眼睛的人都要以为他对简如约有意思了。 可偏偏,简如约对郁封河的提防心太重了。 “郁总说笑了,就像您说的,我们只不过见面两次,何来的误会。”简如约不卑不亢,微微一笑,“况且,郁总这样的朋友我也高攀不起!” 郁封河无奈的轻笑了一声,眼睛下方的泪痣在昏黄的灯光下阴柔中透着几分凌厉。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 简如约颔首,“郁总再见!” 看着简如约离开的背影,郁封河眼底划过一丝浓烈的兴味。 段郁承看上的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 简如约到抱春的时候,同事已经被西野安顿在了包厢,她进去打了一声招呼就出来了。 吧台上,小艾抱着酒瓶子在调戏新来的酒保。 “昨晚谈崩了?”简如约凑了过去,问酒保要了一杯柠檬水,她昨晚喝的太多了,现在看到酒就想吐。 小艾歪着脖子打量了她一眼,自嘲的开口,“压根就没谈,何来的崩。” “那……就这么算了?” 小艾灌了一口酒,接着打了一个酒嗝,大着舌头说,“简简,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勇敢。” “我曾经暗恋过一个比我大十五岁的哥哥,小的时候我总说长大后要嫁给他,他说等我长大以后!” “可是,等我长大后意识到喜欢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好不容易等他分手了,我去告白,他又说我还小,都没有十八岁!” 小艾痴痴的笑,“简简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天天盼着自己赶紧十八岁,可就在我还有一个月就十八岁的时候,他跟别人结婚了!” “十八岁那天,我第一次喝醉,我哭着给他打电话,我说我喜欢他,我爱他,他为什么不等我,他说我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那天晚上,他还是来接我了,我哭着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想要证明大人之间的爱我也懂,可我外套还没脱下,他就拦住了我。” “他送我回家了,一个月后,他带着自己的新婚老婆去国外了。” “七年,我再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总觉得别人都比不上他,直到梁梓琛的出现,他像一道阳光,霸道的侵入我感情的裂缝,我以为……他不会是第二个他,可结果还是一样!” 说完这个故事,小艾眼泪稀里哗啦的开始往下掉。 她哭的泣不成声。 这是她无疾而终的暗恋,初恋。 都说感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旁观者哪里能感同身受当局者的痛。 “以后,会好的。”简如约说了一句最没有力量的安慰。 小艾吸了吸鼻子,扑在了简如约的怀里,“简简,我真是个窝囊废!” “你不是,你比谁都勇敢!”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选我?”小艾哽咽着问。 “那是他们眼睛瞎!” 简如约说了一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 因为,她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男人的眼神总是歪的。 明明那么般配,那么好的,偏偏不要。 小艾喝了很多酒,靠着简如约的肩膀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简如约跟助理说了一句照顾好其他的同事,就带着小艾离开了抱春。 在出租车上,小艾又碎碎念的骂了一路。 小艾家也在半山一片,从抱春过去距离不短,他们快到的时候,段郁承的电话来了。 “怎么还没有回来?” “小艾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段郁承在那边顿了顿,说,“好,等着!” 简如约一愣,电话已经挂断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这一切,在简如约扶着小艾下车,看到不远处匆匆从来的段郁承时,豁然明了。 冬日的夜晚,风呼呼刮的人脸疼,看着男人急切去又显得从容的身影,心蓦地一下就暖了。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热切。 “我来!”段郁承说。 有了段郁承的帮忙,简如约轻松多了。 他们在小艾家门口摁了两分钟的门铃,一位阿姨才蹒跚着开了门,“小姐,回来……” 阿姨的话在看到简如约和段郁承的时候,戛然而止。 “段总,您怎么……” 她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小艾,担心的叹了一声,“这怎么又喝醉了?” “快快快……辛苦段总了……” 在阿姨的带领下,总算安顿了好了小艾。 下楼的时候,简如约才发现,这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除了阿姨忙活,没有别人。 她看了一眼段郁承,段郁承扯了一下她的手。 楼下。 阿姨端来了热茶,“今天麻烦段总和简小姐了!” 段郁承抿了一口茶,随意的问阿姨,“林总还没有回来吗?” 阿姨叹了一声,“先生已经好久没来了,小姐……哎,是我多嘴了!” “茶很好,时间已经不早了,就不叨扰了!”段郁承放下茶杯,说。 阿姨一愣,眼圈有点红,“好好好,我也不留你们了……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您也早点休息吧!”简如约说。 从林家出来,简如约一直都没有说话。 段郁承摊在手掌,裹紧了她的手,说,“她是成年人,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简如约也不是同情小艾,只是她觉得开朗而又活泼的小艾不应该有这样一个原生家庭。 “我知道的。” 看简如约还是一副苦瓜脸,段郁承猛的停住了。 简如约不解,抬头望着他。 段郁承就着这个动作,一手抚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唇上带着冬夜的寒夜,但彼此相贴的两颗心,却跳的无比炙热。 “闭眼!”段郁承唇齿间溢出两个字,另一只手紧紧的拥住了简如约的后腰。 他的唇,沿着简如约的唇角慢慢地移动。 知道亲到简如约的唇珠,他狠狠的咬住了。 “唔……” 简如约吃痛的皱眉。 段郁承却顺势撬开了她微启的牙关,顿时,唇液交缠,烧起了这寒夜的一团火。 一阵风疯拂过,吹的树枝上的积雪嗖嗖飘落,打在了两人的身上。 积雪的冷刺的他们打了一个寒颤,但谁也没有分开对方分毫,反而颤的越来越紧。 颈间的雪消融,水珠子沿着脖子往下滑,没入胸口。 干燥寒冷的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 情早已经动了。 简如约抚着段郁承的胸,得了一丝喘息,气息不均的开口,“我们……我们回去!” “好!” 语毕,两人就牵着手,在积雪中奔跑,像初识爱情滋味的青春男女,交缠的掌心汗意津津,带着心照不宣的急切。 车门关上的瞬间,热烈的吻想疾风暴雨,铺天盖地的落下。 两人急不可耐的互撕衣服,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很快。 路边阴影里的车子很剧烈的晃了起来。 …… 大脑瞬间的空白后,简如约有点懵。 她伸手往抱着自己的男人胸口戳了戳,“你真是太胡闹了!” “卸磨杀驴?” 闻声,简如约又狠狠的戳了段郁承几下。 “不正经,流氓!” “别撩……不然今晚就回不来家了!” 两人闹腾成这样,不太好回老宅。 而凤回里又太远。 最后折中,他们去了浅水湾。 去了简如约的地盘,两人不免又是一顿浪。 最后简如约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有关心小艾的心思。 隔天,简如约醒来的时候,段郁承在阳台打电话。 门关着,她听不见声音。 但段郁承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在阳台门口等着,直到段郁承打完了电话。 “有事,不能陪你吃早餐了!”段郁承揉了揉她的脑袋,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简如约其实想问段郁承想问是什么事,但段郁承没说,她便没有问。 “没事,我去公司吃!”简如约回答。 “等忙完这一阵,我们去旅行。”段郁承一边穿衣,一边说。 简如约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说,“好!” 段郁承送她到华严后准备离开。 简如约走了几步去突然转身跑到了车旁。 段郁承降下车窗。 简如约探进脑袋,在他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段郁承说,“段郁承,我不希望上一次的事情有第二次!” 段郁承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但神情不变,他捏了捏简如约的脸颊,“不会,就公司的事情!” 简如约慢慢的松开了攥着他胳膊的手,认真的说,“好,我相信你!” 语毕,她转身大步往华严走去。 所以,他没有看到段郁承眼中的复杂。 简如约上楼的时候习惯的往自己原来的办公室走,可等她走进去,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片,办公桌上干干净净,就连一张纸都没有,更不用说之前办公用的电脑。 这…… 简如约不顾王奇雍的阻拦冲进了简思学的办公室。 冲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郁封河。 她微微一愣。 郁封河却坦荡荡的笑道,“简小姐。” 简思学看到简如约,血压就忍不住的往上飙,但当着郁封河的面,他不好发作。 “郁总,这丫头的感情事我向来不掺和,所以你的请求,恕我无法答应!” 简如约神色一僵,这话好像是在说她。 “什么请求?”她问。 简思学没出声。 倒是一旁的郁封河缓缓的开口,“我今天是上门来求亲的?” 求亲?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吗? 况且,简思学也没有那个资格! “求谁的亲?”简如约秀气的眉拧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郁封河。 郁封河淡淡一笑,“当然是简小姐你呀,我心悦你,所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简如约就特别不客气的丢了一句,“神经病!” “简如约,怎么说话的!”简思学低吼着提醒。 “我不想结婚,也不会结婚,所以别费心思了!”简如约冷冷丢了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 郁封河在她的身后跟了出来。 简如约走一步,他走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华严的楼顶。 “简小姐,抱歉。”郁封河先发制人。 简如约抿了抿唇,“郁总,我不管你什么目的,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而且令人反感!” “抱歉,是我唐突了!”郁封河慢慢的走近了简如约的面对,脸上带着几分落寞,“我只是想试试!” 闻言,简如约抬头好奇地望了他一眼。 郁封河说,“我知道你和小七在交往,但我还是想试试!” 说到这里,郁封河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带这悲怆,揪的人心里一紧。 他说,“说到底,是我卑鄙了!” “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他这么说,倒叫简如约说不出难听的话了。 “以后还是别说这样的话了!”简如约说。 郁封河却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悲凉而又叫人心碎。 从刚才开始,简如约就意识到郁封河是个谈判高手,尤其善于抓住别人的弱点进行攻击。 可被郁封河这样盯着,她莫名的挪不开步子。 就在她以为郁封河要说什么的时候,郁封河突然扯着嘴角笑了笑,“好了,不吓你了……走吧!” 简如约怀疑的眨了眨眼睛。 郁封河却突然靠近她一步。 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只是简如约的身后是栏杆,她退无可退。 就在她发怒,准备将人推开的时候。 郁封河突然拿出手机。 紧接着简如约颊边一凉,就听到了相机的咔嚓声。 第54章 不婚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郁封河高举的手机里,是一张他亲吻简如约的照片,因为角度的关系,只看得简如约的半张侧脸,郁封河俯首,似深吻。 她的眼睛被郁封河当着,所以看不清她眼神中的抗拒。 冬日的阳光洒自他们身后洒来,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温馨缱绻。 “删掉!”简如约愤怒的瞪圆了眼睛,踮起脚尖就开始夺他手中的手机。 但郁封河不仅比她高,还是个男人。 两人力量悬殊,简如约一时落下了下风。 她目光沉沉的盯着郁封河,咬着牙说,“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郁封河看着简如约那怒气冲冲的样子,眼里却划过几分笑意,“简小姐别这么慌张,我只不过是表白被拒,留一张照片做个念想!” 胡说八道。 “郁总,我说过这种玩笑不好笑!” 简如约真的生气了。 她刚才居然对这个男人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现在看来,都不过是演技。 “爱删不删。” 简如约再要是理会这种人,脑子就是有坑。 看着她的背影,郁封河幽幽的开口,“即使我把这张照片发给段郁承你也不介意?” 闻言,简如约脚下一顿,以郁封河这张天花乱坠的嘴,到时候还不知道胡编乱造什么。 可现在,她不能着了这个人的道。 “随便你,我相信他相信我!” 郁封河笑了一下,“看来,是我画蛇添足了!” 但这世界上的男人,哪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 不管如何的信任,心里的不舒服还是有的。 简如约下楼去找简思学的时候,心情早已经平静了下来。 “我不管您这么着急解散《五光十色》团队的原因是什么,但我相信纸包不住火!” 末了,简如约又说,“我喜欢谁不喜欢谁,我希望您不要干涉,再者,我不会再结婚!” 看着信誓旦旦的女儿,简思学说,“即使是段郁承也不愿意?” 这一回,简如约沉默了。 她愿意的,但是现在她做不到。 抿了抿唇,她说,“是的,我不愿意!” 这个时候,简如约说这种话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简思学少掺和她的感情生活,只是谁料到后来,因为这句话,她差点永远的失去了段郁承。 担任简思学的助理,每天都很忙,工作琐碎,量又大。 老爷子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已经是周五了。 前两天,她送修的车子终于开回来了。 下班后,简如约直奔老宅。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又一次提出让她把段郁承带到家里来。 简如约搪塞了两句。 老爷子不满的扔下了筷子,“怎么,你们这都一年了,难道爷爷连见一面都不行!” “爷爷,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你压根就没打算和人家稳定发展?”老爷子很少对简如约严厉,上一次还是在华严的办公室。 这一会儿在家里,老爷子更是无所顾忌。 老管家拦都拦不住,他手里的拐杖就甩向了简如约,但在落在她后背的时候,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茶色的拐杖“嘭”的一声撞击在了地板上,老爷子板着一张脸,“要在一起就好好的,要不想一起就不要耽搁。” 老爷子吼完,身体突然打了下晃。 简如约吓的连忙从地上起来,扶住了他。 “爷爷,您消消气……我带,我带还不行吗?” 她怕了。 万一老爷子有个好歹,这辈子她都无法安心。 老爷子甩开了她,气息不稳的说,“罢了,随你们!” 他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天了,虽然他的初衷是好的,但就怕又酿成一桩孽缘。 当年简思学和江绾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不愿自己的孙女步儿子的后尘。 “爷爷,不是的!”简如约急的掉眼泪,“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没有自信,爷爷……” 老爷子火气来的快,消的也快。 他伸手擦了一下孙女脸上的眼泪,说,“好了……不带就不带!” 简如约咬着唇,疯狂的摇头,“我带他来,就算我们最后不在一起,我都是爱他的!” “傻丫头!” 简如约虽然答应了老爷子,但开口跟段郁承说,却有些困难。 段郁承自从接了那个电话后,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 有时候简如约去了凤回里,都见不到人,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床铺是热的。 时间忽忽而过,很快就到了腊月底。 这个时间,都是各个公司最忙的时候,简如约跟着简思学应付大大小小的聚会,年会。 等他们各自忙完,都已经是除夕了。 郁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年夜饭自然是老宅,简如约不可能跟着段郁承去郁家,况且她还要在家里陪爷爷。 因为要过年,老爷子对简思学也没那么苛刻了。 年三十的下午,简思学就和吴淑娴,简念恩拎着大包小包的来了。 这还是上次和简念恩在礼服店撕破脸之后,简如约第一次见简念恩,她气色很好,甚至还有些圆润。 本以为经过上次那一茬之后,简念恩对她肯定怨念很深。 但一见面,简念恩还是甜甜的喊了一句,“姐姐!” 旁边的吴淑娴白眼快要翻上天了,简念恩还是凑过来拉住了她的手,“今天晚上我们去楼顶放烟花!” “京城禁止放烟花!” 简念恩压低了声音说,“我买了仙女棒……” 看着简念恩期待的眼神,简如约挤出了一个,“好!” 简家的年夜饭不算豪华,但很丰盛。 老爷子今天开心,还亲自上阵,包了一盘饺子。 一家人难得没有夹枪带棒,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年夜饭。 吃过饭后,简思学和吴淑娴陪着老爷子在沙发上看春晚,简如约被简念恩拉着去了楼顶。 在简如约的印象中,只有小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放过烟火。 但感觉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简念恩准备很齐全。 很快,简如约的手里就塞了一捧的仙女棒。 或许被这种热闹的气氛感染,简如约对简念恩说,“新年快乐,开开心心,一切顺遂!” 闻言,简念恩眼眶一红,笑着准备说话,但脸色忽然一顿,捂着嘴跑到了栏杆边。 第55章 怀孕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除夕夜是郁家一年里头最热闹的一晚,不管这北南谁当家,也不管平日里有什么恩恩怨怨,祖上传来的规矩是,只要是郁家本家的都得来老宅吃饭。 曾经郁正北和郁正南活着的时候,都是住在老宅里头的。 但后来,兄弟俩先后去世。 这郁家的老一辈里头,唯有段郁承的奶奶长寿。 老太太年近八十,身体硬朗的很,有她在饭桌上压着场面,谁也不敢胡闹。 一顿年夜饭总算是和和气气的吃完了,叔叔伯伯们陪着老太太去看电视了,而小辈们跑到院子里放烟花棒去了。 一时间,热热闹闹的饭桌只剩下了两个人。 段郁承和郁封河。 段郁承早放下了筷子,郁封河拉着他喝酒。 “你回来都一年了,我们兄弟俩还没有好好的聊过天。”郁封河这个人,不论什么时候,说的话总是漂漂亮亮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查处。 只是,段郁承自打二十岁之后,对曾经这个敬重的二哥避而远之。 如今,两人的关系只能用不冷不热来形容。 “四哥日理万机,我理解!”段郁承冷冷的讥讽道。 郁封河不在意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筷子道,“去阳台吧,那儿透风。” 很快,两人在阳台上摆下了一摊儿。 郁封河一边给两人斟酒,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听说,当年的人找到了?” 闻言,段郁承眼神微微一愣,“四个的消息有点落后了!” 他把酒杯往段郁承的面前一堆,挑眉,“怎么?难道不是吗?” 段郁承冷哼了一声,“四个何必明知故问。” 郁封河像是没有听到段郁承的话一样,说,“我看简念恩也挺好的,知书达理,陪着你,正好!” 他如此热衷的拉郎配,倒角段郁承有些奇怪。 “四哥,到底想说什么。” 郁封河抿了一口酒,笑的像个成精的狐狸,“没什么,只是觉得……嗯,这样也挺好!” “你看上了简家的二小姐,而我……恰好喜欢简家的大小姐简念恩!” 如此不要脸的话也就郁封河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段郁承眼神如寒冰,阴沉沉的睨了一眼郁封河,手里的酒杯重重的砸在了石桌上,“那四哥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 “简如约,是我的人!” 这句话,段郁承说的占有欲十足。 她的女人,谁也觊觎不得。 郁封河眯着眼睛笑了笑,模棱两可的开口,“是吗?” 段郁承眼神一凛,“四哥做事向来有分寸,咱们郁家也最注重家人和睦,但四哥若是动了不该动的人,那到时候别怪我不留情面!” “别紧张,我只是随口说说!” 段郁承冷哼了一声,倏地的从靠椅上起身,“四哥慢慢喝吧!” 郁封河挑了挑眉,伸手摸了摸石桌上的手机屏幕,脸上的神色叫人捉摸不定。 段郁承出去的时候恰好碰到了郁嫣。 郁嫣一看他黑锅似的脸,缩着脖子准备逃走。 “站住!”段郁承喊了一声。 郁嫣惨兮兮的停住了,扭着脑袋问,“七哥,什么事呀?” “你哥最近在做什么?”段郁承问。 郁嫣虽然是郁封河的亲妹妹,但因为和段郁承年纪差距最小,所以和段郁承最亲。 “没……没做什么……啊” 郁嫣什么人,段郁承最了解了,这明显就是在说谎。 “说。” “我……我……”郁嫣虽然和郁封河不清,但他们好歹也是一个妈生的。 见郁嫣要跑,段郁承长臂一伸,扯住了她的后领子,冷冷的开口,“说!” 郁嫣为难的咬了咬唇,良久才说,“我也不清楚,但我听我哥的助理说,他前两天去华严了……” “去做什么?” “就……就……”郁嫣吞吞吐吐,根本不敢看段郁承的脸。 “说!” 听到这句低吼,郁嫣吓的浑身一颤,颤抖着声音道,“就他去华严向简如约提亲了!” 说完这句话,郁嫣就使出浑身解数,跑了。 段郁承站在原地,脸色沉的滴水。 他转身,大步冲向了阳台。 - 简家老宅的楼顶。 简念恩扶着栏杆吐的昏天暗地,仿佛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你没事吧?” 简如约还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吐成这样。 简念恩擦了擦嘴角,小声的说,“没事!” 语毕,又扶着墙吐了起来。 简如约眉头一皱,“你……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简念恩一听去医院,整个人都抗拒了起来,“我不去……我不去,我没事的!” “可是你这么吐下去会脱水的!”简如约担心的说。 “姐姐,我真的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听她这话,很明显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简如约眉头深深的皱着,还是坚持要送简念恩去医院。 简念恩拽着简如约的手臂,疯狂的摇头,“不要……姐姐,我不去医院……我不去……” 看她又开始掉眼泪,简如约后怕的开口,“行行行……不去就不去!” 她最怕简念恩掉眼泪,好像是她欺负的一样。 本来,简如约还有点担心简念恩会再吐,不过真向她说的那样,过了一会儿她便好了。 简念恩不想下楼。 简如约便下楼去给她端了一杯热水,拿了一条热毛巾。 简念恩擦了擦脸,喝了一点水,气色总算好多了。 “姐姐,谢谢你!” 看她眼眶红红的又要哭,简如约忙说,“别介,你可别哭了……我都怕了!” 闻言,简念恩破涕为笑,猛的抱住了简如约,轻声说,“姐姐,对不起!” 这个时候,简如约还以为简念恩是为刚才失控掉眼泪的事情说抱歉。 可后来,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天真了。 经过刚才这一茬,两人也没了放烟火的心思,在楼顶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回去了。 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简念恩等人留宿在了老宅。 睡觉之前,简念恩来简如约的房间,又说了一次抱歉。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胃不要紧吧?” 简如约有胃病,所以知道胃病发作时的痛苦。 简念恩一愣,随后摇头,“我……我没事的!” “那就好,有什么事情跟我讲!”简如约说。 “知道了,谢谢姐姐!” 简念恩离开后,简如约这才翻开了手机,手机里面有小艾,西野等人的拜年消息和红包,唯独段郁承,什么都没有。 想着段郁承可能在忙,她就只发了一条消息。 但石沉大海。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段郁承的电话还是没有打过来,简如约等不住,拨了过去。 但显示的是无法接通。 她连着打了好几遍,不是无法接通就是通话中,最后手机直接关机。 很明显,这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简如约心里烦躁的咬了咬唇,段郁承这是什么意思? 可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段郁承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她心情不好,所以早饭都没吃几口。 早饭后,简思学要和吴淑娴要去拜年,简念恩也跟着回去了。 下午,简如约还是打不通段郁承的手机。 想起之前郁封河硬给她塞过名片,于是简如约又跑去翻衣柜了。 好不容易,她才找到了郁封河的名片。 电话一通,郁封河就在那边柔声喊了一句,“简简……” 简如约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问,“段郁承呢?” “哦,你说小七啊,正在和奶奶叫来的小姑娘相亲呢!” “别胡说八道!” “我拍给你看啊!”郁封河说。 过了几分钟,简如约就收到了一段视频。 看到视频里恨不得把脸贴在段郁承身上的女人,她恨不得把手机给捏碎了。 “麻烦郁总转告一下段郁承,明天上午十点,澜悦见。” 澜悦这么特殊的地方,他应该知道的。 “乐意效劳!” 这一天,简如约过的极度不爽。 晚上,她准备睡觉的时候接到了简念恩的电话。 “什么事?”简如约心情不好,所以对简念恩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姐姐……快救救我!” “你怎么了?” 但电话那头的简念恩已经没了回音,挂了电话,简如约才看到简念恩几分钟之前给她发的消息。 简如约顺着地址找到了简念恩的家里。 简念恩没和她爸妈住在一起,而是在在水一方。 “姐姐,我肚子疼!”简念恩脸色苍白,非常痛苦的样子。 简如约看着她捂着小腹的手,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有些颤抖的开口,“你……是不是……” “姐姐,对……我怀孕了……”简念恩要哭不哭的说。 莫名的,简如约心尖却像被人掐了一下。 “孩子……是谁的?” 简念恩咬着唇,只掉眼泪。 “是不是祝恪的?”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有了……” 看着简念恩哭的歇斯底里的模样,简如约连呼吸都快停了。 “孩子……孩子……” 她甚至都不敢说出那三个字。 简念恩咬着唇,点了点头。 “简念恩!”简如约低吼。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简念恩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简如约心如刀割。 怀孕…… 简念恩怀了段郁承的孩子? 那和段郁承上床的她……又成了什么。 段郁承明明说过,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的。 “姐姐,我没有骗你,那天他喝多了……我……我们……” “别说了……我不想听!” 简如约像转身就走,但最后,她闭了闭眼睛,留了下来。 “我送你去医院!” - 但谁能料到,简如约在送完简念恩后,在医院碰到了段郁承。 “简如约,你真叫我恶心!” 他手里的一堆照片砸在了她的身上。 仿佛刀子一样。 恶心? 是挺恶心的! 但恶心的人不是她简如约,而是段郁承。 简如约嘴角的笑意加深,漫不经心的挑眉,“是挺恶心的,和姐姐上了床,又搞大了妹妹的肚子……” 这句话一出,秦则衍都吓的脸色一白,旁边的向楠也皱眉。 可偏偏,段郁承面无表情,看着简如约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垃圾。 那种居高临下,睥睨不屑的目光,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拧着她的脖子,可简如约就是简如约……就算内心满目疮痍,外表依旧彪悍强大。 她笑的依旧好看,眼神照旧充满了挑衅。 剑拔弩张的几秒对峙后,简如约笑着转身,在他们之前离开了酒店。 有人的人做了恋人之后还能做朋友,而她和段郁承,只能做仇人! 本来这件事情像插曲一样的过去就好,可不知道为什么秦则衍找到了简如约。 简如约对于燕城来的这一帮公子哥没什么好感,更不用说秦则衍这样的浪荡子,她不想在公司里跟这样的人谈话,两人去了公司对面的咖啡厅。 “秦公子,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其他的迂回可以省略!”现在没了观众,简如约不想继续演,就连最起码的伪装也懒的装了。 闻言,秦则衍有些意外的挑眉,“我还真好奇,你到底有多少种面孔!” “就是孙悟空,你也不是唐僧,直接说吧,为了什么而来!”简如约还是不想跟这种人多说话。 本来看着简如约和段郁承交往过一阵的面子上,他不想弄的太难看,但很显然,简如约并不需要他的仁慈。 “简总的孩子是谁的?” “呵……”简如约失笑,柔柔的开口,“秦公子你也管的太多了吧!” “只要孩子不是小七的,我才懒得管!” 简如约磨牙,“段郁承的孩子在简念恩的肚子里,秦公子到我这里找,几个意思?” “简总,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一句,孩子和仙儿有没有关系?” 抿了抿唇,简如约说,“秦公子请回吧,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简如约和段郁承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孩子自然也和段郁承没有任何的关系!” 语毕,简如约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秦公子,任何事情都有翻篇的时候,犯一次错可以说是不小心,但两次三次就有点蠢了,我的脑子还没有残!” 了声,简如约直接走人。 秦则衍看着简如约的背影,眼神沉了沉,虽然简如约的语气坚决,但从头到尾都没有确认她是否怀孕。 越是这样模棱两可,越叫秦则衍怀疑。 他到北南的时候,段郁承正在开会,秘书叫他在会客室等,因为心里藏着事,秦则衍连妹子都没有调戏,安安分分的等着。 段郁承会议结束的时候就听秘书汇报说,“顾总,秦公子在会客室呢!” 他微微皱眉,“他来干嘛?” “秦公子没有说。” 段郁承一踏进会客室,秦则衍就站起了身。 “我刚刚去见简如约了!” “你去找她干什么?”段郁承脸色一愣,声音透着嫌弃。 “难道你不好奇,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段郁承厉声道。 秦则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着急道,“如果孩子是你的呢?”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秦则衍喊,“仙儿,你冷静的想一下,万一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段郁承知道秦则衍在暗示什么。 拳头紧了紧,段郁承说,“她已经结婚了!” “可是你并不甘心,你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来滨海?” 秦则衍的话戳到了段郁承的软肋,但也是段郁承一直不愿意承认的。 “这种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 “仙儿,我不想让你后悔,简如约和简念恩不一样,如果她的孩子不是你的还好说,万一是你的……你说到时候她知道……” 秦则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段郁承打断了。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 秦则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你真是……我先走了!” 段郁承沉着脸,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 秦则衍的话都对,段郁承自己都知道,可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对错来衡量。 第56章 梦魇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纷纷洒洒的照片,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本能的,简如约闭了闭眼睛。 明明是轻飘飘的纸,在她身上却跟刀刮似的。 “这些,够吗?”段郁承声音冷的跟冰碴子一样。 简如约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郁封河在亲她。 “这张照片,是郁封河趁我不备,偷拍的……我们之间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简如约抓着那张照片,慌张的辩解。 但段郁承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那你看看其他的,是不是都是别人陷害你的……” 语落,段郁承转身就走。 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但却像是踩着简如约的心,一脚又一脚的践踏。 白色的地板上,散落着一堆的照片,但简如约的眼睛像是失焦了一样,无法看清任何一张照片的画面。 她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了很久,耳边传来了脚步声,简如约眨了眨眼睛,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段郁承。 她心中一喜,粉唇翕动,“段……” 只说了一个字,段郁承就伸手,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还给你!”他说。 简如约低头,便看到了那枚祖母绿的吊坠。 她张了张嘴巴,想要开口,但她发现只要嘴巴一张,眼睛就酸的快要控制不住了。 “为什么?” 最终,她还是忍着流泪的冲动,问了这么一句。 段郁承喉结滚动,半响才说,“他的主人不是我!” “可……可……”简如约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早在一开始,捡到段郁承吊坠的人是简念恩。 段郁承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简如约,那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简如约眼眶里的眼泪还是没有控制住。 “段郁承——” 段郁承脚步未停,简如约后面的话也没有喊出来。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小步,终于看清了那些照片的内容。 瞬间,她的面色变得苍白,冷汗不住的往下掉。 但下一秒,她像个疯子一样的跪在地上,将那些照片撕了个粉碎! 直到所有的照片都被撕碎,她心里那种无边无际的恐慌才慢慢的消散了去。 简如约如释重负的扯了一下嘴角,但眼神里头却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 段郁承从华严出来,高远就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段总,刚才简念恩小姐来了电话!” “嗯。”段郁承敷衍的应了一声,说,“回北南。” 高远一愣,犹豫道,“您和简小姐没有和好吗?” “没有!” 段郁承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高远就是再好奇,也断然不敢多嘴。 “是。” 一路上,段郁承脸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森寒气息,宽大的车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氛。 高远大气都不敢喘。 段郁承双手交叠,一动不动的坐着,但脑海全部都是简如约忍着眼泪,问自己为什么的样子。 他闭了闭眼睛,将心口的闷涩压了下去。 回到北南的时候,郁封河刚从会议室出来。 他要笑不笑的看了段郁承一眼,然后和其他同事一起离开了。 “郁总,这又是打什么主意?”高远压低了声音问。 郁封河这个人,虽然长相有些阴柔,但为人圆滑,分寸感拿捏的极好,待人的时候常常脸上挂着笑,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但熟悉他的人,都是他是典型的笑面虎,杀人不见血的那种。 尤其当他要笑不笑的时候,十有八九都在盘算着别人。 段郁承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高远。 午休的时候,郁封河不请自来,到了段郁承的办公室。 “恭喜小七,要当爸爸了!” 闻言,段郁承手中的闭“喀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他抬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郁封河,“四哥这么开心,还以为孩子是你的呢!”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郁封河顿了顿,在郁封河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过,我听说这个简家二小姐有男朋友的啊!” 段郁承冷笑,“四哥知道的可真多!” 郁封河挑眉,笑了笑,说,“你今天去找简如约了?” 段郁承眼神一凛,“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毕竟简思学拿了我的聘礼,你说……你找简如约和我有没有关系?”郁封河的狐狸眼要笑不笑的盯着段郁承。 段郁承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子,眼神凌厉,“那希望你的如意算盘别落空了!” “承你吉言!” 郁封河见段郁承隐忍着怒火的模样,心里解气了,起身笑道,“四哥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他一走,段郁承才松开了紧握的手指。 断成两截的笔,断面正好扎着他的掌心,上面沾满了鲜血。 郁封河刚从段郁承的办公室出来,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挑了挑眉,接通了电话。 “简简!” 听着他这句故作熟稔的“简简”,简如约胃里开始翻腾。 她握紧了手里吊坠,冷冰冰的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从早上见了段郁承之后,简如约就像被人夺去了三魂六魄一样,宛如智障一样的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 她想不明白,想不通。 段郁承手里的照片是哪来的? 而他又怎么能这么狠心? 将那些陈年的旧痛翻出来再次的作贱自己! 直到听着外面同事午休的脚步声,她混乱的脑子才寻得了一丝清醒的缝隙。 能给段郁承看这些照片的人,只有郁封河。 只是,一想到七年前的人可能是郁封河,简如约恨不得立马去死。 “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郁封河一脸的无辜,“简简,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郁封河,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的整死我?你为什么要给段郁承看那些照片,七年前……” 说到这里,简如约都快心痛的没声了。 郁封河听到这些话,久久没有出声。 简如约大声咒骂了一句,“禽兽,你去死吧!” 她挂断了电话,可心里的痛却没有丝毫的缓解。 这个下午,简如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下班的时候,她在华严的楼下看到了郁封河。 “你来干什么?” “对不起!”郁封河说。 简如约咬牙切齿的笑了一声,从他身边绕过去要离开。 郁封河拉了她一下。 简如约像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碰了一下一样,敏感的躲了开来,“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郁封河神情严肃了起来,“但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给小七看过什么诈骗片!” “你撒谎!” 楼顶上的照片是郁封河拍的,除了他谁还会有这张照片。 郁封河拧眉,“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简如约一个字都不想听,也不想看到郁封河。 “以后,别来找我了!” 能料到,简如约在送完简念恩后,在医院碰到了段郁承。 “简如约,你真叫我恶心!” 之后的几天,简如约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她的心理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转眼就到了十月十五。 这天不仅是元宵节,也是小艾的生日。 简如约怕会老宅被爷爷发现端倪,便借口小艾的生日没回老宅。 小艾的生日派对在抱春。 这天一下班,小艾就兴冲冲的来华严把简如约接到了抱春。 可双脚一踏进包厢,简如约就不受控制的发抖。 “简简,你怎么了?”挽着她肩膀的小艾问。 简如约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没……就是感觉有点冷!” “暖气开大一点,别冻到我们美人了!” 顿时,包厢里一片哄笑声。 简如约为了让自己显的不那么另类,也跟着笑。 之后派对渐入高-潮,简如约看着暧昧的灯光下闹腾的男男女女,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心慌慌的跳着。 “我……我出去一下!” 简如约跟小艾说了一声,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去了洗手间。 一感受到里面亮的刺眼的灯光,简如约只觉得扼住她喉咙的拿把手,终于松开了一些。 冰凉的令人发颤的水一遍又一遍的打在脸上,简如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但却要固执的强撑下去。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和迎面而来的人差点撞在了一起,简如约看都没看的说了一句“抱歉”就要走。 但手腕却被人拉住了。 “简简?” 听到这声音,简如约错愕的抬起了头,“师兄!” 顾容与也有些日子没看到简如约了,只是没想到她不仅瘦了,脸色还这么的憔悴。 “你……你怎么了?”顾容与一直以为简如约和段郁承在一起,应该会很开心,但现在看她这模样,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简如约不想让顾容与发现自己的不对,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没事!” “可你的脸色很差!”顾容与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简如约躲了一下,没有躲开。 “你发烧了!” 顾容与不说还说,一说,简如约才觉得自己浑身疼的厉害。 “没事,我回家吃点药就好!” 说着,简如约就挣脱顾容与的桎梏跑了开去。 “喂……简简,你站住!” 顾容与要追上去,却被刚从包厢出来的一群人挡住了视线,他再次跑过去,哪里还有简如约的影子。 简如约为了躲顾容与,跑到了大厅的一个角落里。 直到确定顾容与没有追上来,简如约才停下来喘息。 就在此时,有三个人过来了。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像是暗夜里的天神,依旧高高在上。 她习惯的想要开口。 但在看到男人眼底寒霜似的冷漠时,一个“段”字吞回了肚子里。 “这不是简小姐吗?”秦则衍说着,故意的撞了一下段郁承的胳膊。 旁边的宴离附和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是说要走吗?”段郁承像是没有听到两位发小的话,眼神没有丝毫停顿的往外面走。 经过简如约身边的时候,简如约猛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松手!”段郁承冷呵。 简如约固执的没动。 “别用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后的手碰我,恶心!”段郁承丝毫不带感情的开口。 他这句“恶心”彻底把简如约伪装的平静赤-裸-裸的撕开。 恶心? 是挺恶心的! 但恶心的人不是她简如约,而是段郁承。 “呵呵呵……” 她扬着下巴,松开了段郁承,笑着开口,“是挺恶心的,和姐姐上了床,又搞大了妹妹的肚子……” 这句话一出,秦则衍都吓的脸色一变,旁边的宴离也皱眉。 可偏偏,段郁承面无表情,看着简如约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疯子。 那种居高临下,睥睨不屑的目光,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拧着她的脖子,可简如约就是简如约……就算内心满目疮痍,外表依旧彪悍强大。 她笑的依旧好看,眼神照旧充满了挑衅。 剑拔弩张的几秒对峙后,简如约继续笑着说,“那我这个恶心的人便不碍段总的眼了,再见!” 语毕,她转身离开。 有人的人做了恋人之后还能做朋友,而她和段郁承,只能做陌生人! 本来以为,她和段郁承的事就这么翻篇了。 但简如约没想到隔天,秦则衍找到了她。 简如约对段郁承的发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这一帮人看似好相与,但每一个省油的灯,更不用说秦则衍这样的浪荡子。 她不想在华严和秦则衍聊段郁承的事情,两人便去了公司对面的咖啡厅。 “秦少,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其他的客套话可以省略了!”简如约淡淡的开口,丝毫没有之前的客气。 闻言,秦则衍有些意外的挑眉,“我还真好奇,你到底有多少种面孔!” “就是孙悟空,你也不是唐僧,直接说吧,为了什么而来!”简如约说。 秦则衍说,“简念恩的孩子不是阿承的!” “呵……”简如约失笑,柔柔的开口,“所以,秦少这是来当和事佬的?” 秦则衍挑眉,“当然,毕竟阿承喜欢的人是你!” 闻言,简如约胸口一涩。 但下一秒,她微微一笑,“秦少,您恐怕搞错了……这一次,是段郁承要分手,而不是我!” 秦则衍有些意外。 这几天,段郁承的表现他和宴离都看在眼里,那分明就是一个失恋后的男人才有的痛苦。 怎么到了简如约这里,却是他提出的分手。 见秦则衍不说话,简如约微微颔首,起身。 见她要走,秦则衍说,“既然你们之间有误会,那我希望简小姐还是冷静处理,不要让旁人有机可趁?” “旁人?”简如约轻笑,“秦少是在说郁封河吗?” 秦则衍挑眉,不置可否。 “郁家的人我高攀不起!”简如约缓缓开口,“秦少,任何事情都有翻篇的时候,犯一次错可以说是不小心,但两次三次就有点蠢了,我的脑子还没有残!” 了声,简如约直接走人。 秦则衍看着简如约的背影,眼神沉了沉。 他到北南的时候,段郁承正在开会,高远叫他在会客室等,因为心里藏着事,秦则衍连妹子都没有调戏,安安分分的等着。 段郁承会议结束的时候就听高远汇报说,“顾总,秦少在会客室呢!” 他微微皱眉,“他来干嘛?” “秦少没有说。” 段郁承一踏进会客室,秦则衍就站起了身。 “我刚刚去见简如约了!” “你去找她干什么?”段郁承脸色一愣,声音透着嫌弃。 “难道你不好奇,她和郁封河的关系吗?” “他们之间任何关系都没有!”段郁承厉声道。 秦则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着急道,“可万一呢,郁封河的手段,你应该知道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秦则衍喊,“你这么自信,可万一……”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段郁承知道秦则衍在暗示什么。 拳头紧了紧,段郁承说,“简如约不是那样的人!” “但你们已经分手了,你现在闹的这么僵,以后怎么收场,你真的舍得简如约?” 秦则衍的话戳到了段郁承的软肋,但也是段郁承一直不愿意面对的。 “这种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 “阿承,我不想让你后悔,简如约和简念恩不一样,我不管你在做什么打算,可你应该清楚,谁对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秦则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段郁承打断了。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 秦则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你真是……我先走了!” 段郁承沉着脸,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 秦则衍的话都对,段郁承自己都知道,可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对错来衡量。 - 这天下午,简如约又收到了一叠照片。 这些照片比段郁承那天洒出来的更过分,照片上,她的脸清清楚楚。 痛苦的,绝望的…… 简如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浅水湾的。 等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感受到周围的温暖,她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但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她不敢闭眼睛。 一旦闭上眼睛,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眼前播放一样。 无助,绝望,如潮水一样的要把她淹没。 精神高度的紧张和情绪过度的消耗之后,她整个人都透着疲态。 但她不敢睡。 可人身体的精力是有限的。 就在她抵不过困意眯上眼睛的时候,又在噩梦中惊醒。 反反复复……简如约都魔怔了,意识昏昏沉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小艾原本和简如约越好去程柏翎那里看他们家小孩的,但简如约突然失联了。 最后,她找到了浅水湾。 不管她在外面狂摁门铃,还是敲门,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最后小艾没办法了,给段郁承打电话。 “你知不知道简简家里的密码,我找不到她人了!”小艾一边说,一边敲门。 此时,段郁承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他一听,眉头紧锁,“你确定她在家?” “我不知道啊,但我问过邻居了,说她上午就回来了!”小艾着急的都快哭了。 “614337!”段郁承说。 小艾一输,门果然开了. 但没过两秒,小艾慌张的疾呼,“简简——” “发生了什么事情?”段郁承声音拔高了几度,紧张的问。 小艾带着哭腔说,“不知道……人已经昏了过去,胳膊上……胳膊上都是伤痕!” “我马上过来!”段郁承一边对高远说,“快,去浅水湾!” “段总,这里禁止左转!” “转!” 四十分钟的路程,仅花了二十分钟。 段郁承赶到浅水湾的时候,简如约还在昏迷。 “我喂了一些水,气色好了一点,但她嘴里一直在咕哝着什么……”小艾哽咽道。 “先去医院!” 段郁承将人抱了起来,一靠近,他就听到简如约一直在低喊,“别碰我……别过来……滚……滚来……” 听到这些泣血的挣扎,他的心口像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枪。 “没事了……是我……是我……” 他红着眼眶,将简如约贴近了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她尚有一丝意识还是怎么,听到段郁承的声音,简如约的挣扎轻微了一下。 “简简,乖……” 段郁承的声音温柔的滴水,但简如约却听不真切。 去医院的路上,段郁承已经叫宴离准备好了一切。 只是等到医院,准备给简如约做检查的时候,她却死死的拽着段郁承胸口的衣服不松手。 “简简……松手!” …… 段郁承能说的都说了,但昏迷中的简如约就是不松手。 最后,宴离说,“一起进去吧!” 在初步的检查之后,宴离给简如约打了一针安定,等她整个人安静之后,宴离对段郁承说,“你先出去吧!” 段郁承站着没动。 宴离说,“就算她同意你这么做,医院也不允许我这么做!” 段郁承捏了捏简如约的手,转身离开。 后面的检查比之前耗时的多。 一个小时后,向楠出来。 “目前从脑电波来看……可能是心理问题!”顿了顿,宴离说,“我估计,简小姐有固定的心理医生,所以一切还是等她醒来后再说吧!” 段郁承眉头深深皱着,旁边的小艾说,“段总,还是等简简醒来吧!” 良久,段郁承才说,“好!” 第57章 威胁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转到普通病房以后,小艾留在病房陪她。 段郁承去了向楠的办公室。 “她情况怎么样?”段郁承见过很多种模样的简如约,但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绝望,无助,一点活下去的意念都没有的样子。 一想到他到浅水湾看着她的模样,段郁承就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头。 向楠看着好友眼神里的焦灼,低叹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经受的刺激不小!” 顿了顿,向楠说,“简小姐的经历你应该清楚,所以有些事情越是隐秘,越是在意亲密人的想法……” 听到这句话,段郁承浑身一抖,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他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竟然说简如约恶心。 可他只是…… 段郁承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的后悔过,他拳头攥的紧紧,转身夺门而出。 可站在向楠办公室的门外。 他倏地止住了。 就像是被人点穴了一般,他一动不动的停下了。 他闭上了眼睛,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都压了回去。 再次睁开眼睛,他又成了那个面无表情,冷酷绝情的段郁承。 他再次推开了向楠办公室的门。 “她……你多照顾一些!” 向楠轻哼了一声,意味不明。 段郁承深邃的眸子看向他,问,“之前的结果出来了吗?” “结果在这里,自己看吧!”向楠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报告,冷冷的开口。 段郁承抬头扫了他一眼,并未翻那份报告,而是问,“你有意见?” “我的意见不重要,只是,我以为你会选择一个相对温和的方式!”向楠是医生,或许心怀慈悲,所以见不得人痛苦。 尤其今天,简如约那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绝望叫他怀疑,他们是不是做错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位发小冷漠不近人情。 段郁承的手指紧紧的捏住了报告的边缘,凸起的骨节泛着青白,语气却平静的可怕,“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 这么长的时间,向楠只看到他们如胶似漆了,还真没有发现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 但看着段郁承隐忍不发的模样,忍不住的埋汰,“那你这辈子是注定打光棍了!” 谁料,段郁承不断没有辩驳,反而沉沉开口,“一个人没什么不好!” 向楠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气的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躺着。 段郁承攥紧的手指松了又紧,最后缓缓的松开,翻开了向楠丢给他的那份报告。 粗略的扫了一遍,他便将报告还给了向楠,“把这个交给简念恩。” 向楠不情愿的开口,“知道了!” 段郁承说罢要走,向楠看着他的背影,习惯的扶了扶自己的眼睛,“你确定好了,这份东西给出去……你和简如约可真的就完蛋了!” 段郁承背影微顿,冷冷清清的说,“我确定!” 从向楠的办公室出来,段郁承便去了简如约的病房里。 病房里小艾打着盹儿,简如约依旧昏昏沉沉的睡着,只是眉间的褶皱,从未舒展过。 段郁承举步,想要敲门而入。 但他的手在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又倏地停住了。 不见,便不念。 可这一晚,他在病房外受到了天亮。 直到医生们开始上班,他才离开了医院。 - 简如约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病房里只有小艾。 她恍恍惚惚的,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轻声喊了一句,“小艾?” 小艾一听到她的声音,猛的抬头,便看到简如约定定的盯着她。 “简简,你终于醒了!” 小艾一把抱住了她,哽咽道,“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不放心你……你这个人……” 如果不是小艾想起找简如约,也许她昏死过去都不一定。 过了这么久,小艾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后怕。 “以后,千万别这样了!” 听着小艾絮絮叨叨的念了一通,简如约才如梦初醒的拍了拍她的背,“我没事!” 她这会儿情绪稳定,心脑子也清醒得很。 “昨天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小艾犹豫了几秒钟,说,“是段总!” 并不意外的答案。 加上这一次,段郁承在她昏迷的时候,送她来了三次医院,而且每一次她苏醒后都没有见到段郁承的人。 简如约向来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但这一次,她和段郁承分分合合闹的实在是太久了。 而且,她向来不是做个糊涂鬼的个性,尤其在这家医院还躺着一个简念恩。 趁小艾出去买饭的时候,简如约去了妇产科。 熟悉的摸到了简念恩的病房,她在门上敲了敲。 门很快就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叫她有些意外的人。 祝恪。 祝恪看到她,也有些惊讶。 “祝先生,我想和简念恩聊两句!” 祝恪目光沉沉的看着简如约,眼睛里的情绪叫人分辨不清。 简如约任由他看着,苍白的脸上淡定,平静。 直到病房里传来了简念恩的声音,祝恪才说,“那劳烦如约姐,快一点!” 简如约扯了一下嘴角,“不会超过十分钟!” 祝恪出来后,简如约才慢腾腾的进去。 简念恩一看到简如约,脸上的神色就变了,磕磕巴巴的喊了一声,“姐姐!” 简如约没有理,不疾不徐的走到了简念恩的床边。 她居高临下,徐徐开口,“身体好多了吗?” 简念恩见多了简如约不好惹的模样,现在突然这么好亲近,叫简念恩有些不习惯。 “谢谢姐姐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简如约点了点头,说,“那好!” 闻言,简念恩的心里绷紧了一根弦,干巴巴的笑着,“那天多谢姐姐了,如果不是姐姐,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小事一桩,毕竟亲爱的妹妹你……处心积虑,不就为了那么一下吗?” 简念恩脸色一白,眼神闪烁,“姐姐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简如约笑了一下,一副姐妹小话的模样,坐在了简念恩床边的椅子上,温柔的笑着,“只是妹妹,夜路走过来难免会遇到鬼,你……下次还是要小心一些!” 她语气温柔的滴水,但配着那张面白入纸的苍白笑容,却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尤其简念恩亏心事做多了,心里难免有些发虚。 “姐姐……我知道错了,但这个孩子……留下来好不好?” 简念恩无招可接的时候,便会摆出这幅苦哈哈的嘴脸。 要是以前,简如约尚有几分恻隐之心。 但现在,她真的厌恶极了简念恩这出说来就来的苦情戏。 眼看着十分钟的时间要到了,简如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或许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她眼前一眩晕,身体打了个晃。 待视野慢慢的清晰了起来,简如约才对简念恩说,“孩子在你肚子里,要生便生,跟我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简如约又说,“只是,你想弄掉孩子的时候,千万不要跑来我这里碰瓷!” “今天我把话说清楚了,你以后的孩子是生是死,都和我简如约没有关系,所以别来找我,明白了吗?” 明知道戏已经演不下去了,可简念恩还是一边抹泪,一边说,“我知道,是我错了,但姐姐……你始终是我的姐姐啊!”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不姓简!” 不姓简,她便不会有简如约这样的妹妹,也不会有吴淑娴这样的后妈。 “姐姐——” 无视身后简念恩的喊声,简如约走出了病房。 守在外面的祝恪看到简如约,说,“如约姐,抱歉!” 简如约失笑。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和苦难,为什么人人都是一副同情她的模样。 难道这对不起,还能说一送一。 “祝先生,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只是劳烦你们……以后,别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简如约说的洒脱,但心里其实不然。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要活的通透豁达,但到头来,连爱自己都做不到。 回到病房的时候,小艾已经买好饭回来了,正焦急的在找她。 “我的姑奶奶,下次劳烦你出去的时候给我吱个声,ok?”小艾被简如约吓的不轻,生怕自己一个没看好,简如约就发生意外。 “ok。”简如约在病房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故作轻松的问小艾,“今天什么好吃的啊?” “就你这幅鬼样子,还想吃好吃的,喝粥!”小艾没好声气的说。 可当简如约掀开食盒盖子,里面是【御膳房】的清粥和点心。 瞬间,简如约的鼻子就酸了。 “以后谁娶到你,真是烧高香了!”简如约沙哑着嗓子说。 “那当然,姑奶奶我可是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追的了男生,打的了小三的职场白骨精……” 说着说着,小艾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她吸了吸鼻子,笑嘻嘻的坐在了简如约的对面,“快,吃饭……我为了陪你这个病号,都饿了!” “好。” 虽然简如约的病在心理不在身体,可在小艾和向楠的软硬兼施下,她好端端的一个人硬是在医院待了一个礼拜。 出院的时候,她重了五斤。 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简如约怨小艾,“你是不是嫉妒我美貌,所以故意喂胖我?” “现在才发现,晚了!”小艾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简如约的脸色至少看着正常了不少。 她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简如约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简如约出院后便去了老宅。 老爷子的精神头比年前还是差了一些,但看到简如约,还是一顿念。 “你个臭丫头,是不是都忘了家门朝哪儿了!” “哪能啊,我这不回来看您来了吗?” 老爷子盯着简如约看了一会儿,冷哼,“不知道外面什么好,你看你瘦的!” “爷爷,我这不是为了过些日子天暖和了穿小裙子好看吗?” 老爷子每次见到简如约,第一句话就是数落她不知道回家,第二句便是念她不好好吃饭,只剩下一张皮。 虽然老爷子每次的话都差不多,但简如约每次都能讨老爷子开心。 爷孙俩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车子的喇叭声。 老爷子皱眉,“是谁,这么吵!” 简如约嘿嘿一笑,说,“是我雇来拉东西的车子!” “你……要做什么?” “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简如约扶着老爷子到了门口,便看到几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人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简小姐,这些东西放哪里?” “先放到院子里,再慢慢挪!”简如约说着,俏皮的朝老爷子眨了眨眼睛,“爷爷,我要搬回家住了!” “这……”老爷子神色一变,“怎么这么突然?” “难道您不想我回来住吗?”简如约故作失落的问。 “不是……”老爷子虽然一个人住习惯了,但要是自己的孙女能陪着,当然是开心的。 只是,简如约不是和段郁承在恋爱吗? 小年轻之间交往,偶尔过个夜也正常,要是简如约住到了这边,以后恐怕诸多不便。 简如约不知道老爷子七巧玲珑心,她一个搬家就想这么多东西。 “爷爷,我东西都搬来了,您不乐意我住,我也得住!” 说罢,简如约就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员开始往里头挪东西,没给老爷子追根究底的机会。 住到浅水湾之后,简如约买了不少的东西,光是衣服鞋子包包就有几十箱,还不算她买的其他小玩意。 林林总总收拾下来,拉了一车。 简如约花了两天的时间,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规整了。 晚上,她亲自下厨,给他们爷孙俩做了一顿晚饭。 老爷子好清口,简如约的菜炒的都比较素,老爷子心里头开心,多吃了半碗饭,就在他准备多喝一碗汤的时候,被简如约拦住了。 “爷爷,我又不是今天住下明天就走了,您悠着点,别积食了!” 老爷子年纪渐长,脸皮倒是薄了,顿时觉得没面子。 “我老爷子是给你捧场!” “谢谢爷爷!”简如约顺杆爬道。 老爷子也不是真的贪食,只是许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尔孙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一时情难自禁。 简如约住进了老宅,心里头最不痛快的便是吴淑娴。 当初,她费尽了心思都没留在老宅,现在简如约想住就住,身份地位一看便知,吴淑娴心里气不过,便在公司给简如约使绊子。 简如约销病假的第一天,吴淑娴便丢给了她一份合同。 “这个广告公司,欠了公司两百万,逾期半年了,你想办法,近期来把钱拿回来!”吴淑娴说的理所当然。 “我不是你们财务部的人。” 言外之意,吴淑娴使唤不了自己。 “可你是总裁办的机动人员,这件事情你就是跟你爸说,结果也是一样!” 要钱这种事,简如约以前在睿达的时候没少干。 只是,她非常厌恶吴淑娴这种态度。 “既然如此,那便让简董来吩咐我去干这个差事吧!” 本来,简如约以为她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吴淑娴不会吃饱了撑着去找简思学。 但下午的时候,简思学便对她说,“我知道你对你吴阿姨有意见,但工作上的事情不得马虎,正好也借此磨炼一下你的心性!” 华严这份工作,简如约早就做的没意思透了,要不是答应老爷子干到三月份,她早就甩手不干了。 可现在,她只要还在华严,便会认认真真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知道了,简董!” 简如约走到门口的时候,简思学突然喊住了她。 “还有事?” 简思学犹豫了一下,才说,“郁封河虽然在北南的地位不如段郁承,可这以后,北南到底落在谁的手上还未知?” 简如约嗤笑,“所以您一下就押两个?辛亏您生了两个女儿!” 闻言,简思学脸色一变,“满口胡言!” 简如约冷冷勾唇,“随便你,不管你给我打的是谁的主意,我都不会如你的愿,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盘算利益的筹码,更不是送来送去的礼物!” 语落,简如约拿着那份合同转身离开。 欠款的是一家广告公司。 地址好巧不巧,就在北南的对面。 下午,简如约手上没有任务,便去了这家叫做【竹墨文化】的广告公司。 但谁知道,她过去的时候,对方的门挂着锁,透明的玻璃墙上贴着一张纸,写着“办公室出租”。 看到那几个字,简如约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但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大楼的物业,一个发福的中年大叔,“您是找人还是想租办公室?” “我找人!” 一听找人,大叔就没那么热情了,“这家公司说是什么广告公司,其实就是网上人人谩骂的那些水军,不知道得罪了谁,一夕之间,人都走光了,现在还欠着我们三个月的房租呢!” 水军? 简如约眼眸微微一沉,脸上却装作苦恼的模样,“您还知道其他的吗?他们也欠了我们的钱……” “我要是知道,早去把我们的房租要回来了!” 那物业的大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给人炒人设什么的,结果炒糊了,对方反咬一口!” 这么大的瓜! 本来,简如约对娱乐圈的事情不甚感兴趣,但看大叔意犹未尽的模样,她便顺着问,“这个人是谁啊,有名吗?” 大叔小声的说,“有个叫宁雪的,你知道不?” 简如约眼皮子一跳,宁雪她不仅知道,还找人查过呢。 只不过她最近事情太多,一时没顾上和侦探社那边接头。 看着大叔期待的眼神,简如约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好像听说过!” “哎,我儿子可眯她了,只是这娱乐圈里头的女人,有几个清白的……前些日子,我身边的同事都说,宁雪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可能翻不了身了,但我前两天还看到,我儿子在她的什么晚会表演!” 如果这样,那必定是又有了新的金主。 这大叔兴许是闲的无聊,拉着简如约说的不停。 要不是同事打电话喊他了,估计能说个几小时。 简如约好不容易解脱,才从办公楼出来。 她来的时候没有停车位,便停在了北南大楼后面的停车场,现在要去开车,还得从北南大楼前经过。 好巧不巧,此时北南的员工刚好下班,络绎不绝的人从大楼里头出来,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有些走过来和她打招呼。 简如约不好走,但又怕碰到段郁承,只好笑着应付。 等所有人离开了,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只是人还未走远,身后又传来了一声“简简!”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简如约本能的想要大步走开。 只是旁边又有人喊了一句,“段总。” 在这北南,被称之为段总的,也只有段郁承了。 简如约脚步微微一滞,已经被郁封河拦住了去路。 “简简,你怎么在这里?” 段郁承靠的太近,段郁承抗拒的扭开了脑袋,这么一转,便看到站在自己后方的段郁承。 他穿着黑色的呢大衣,扣子大敞,里面是熨帖的烟灰色西服套装,身形颀长,只是好像瘦了一些。 眼眸微微上抬,双眸便跌进了段郁承深不见底的眸光里。 他眉头微微蹙着,神色有些不耐烦。 或许是因为瘦了的原因,无关越发的凌厉,给人的压迫感也越发的强烈,逼的简如约不得已挪开了视线。 就在此时,郁封河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亲爱的,你要是再这么盯着小七看,我可要亲你了!” 一听到这话,简如约吓的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唇。 郁封河的神经质她是领教过的,即使她和段郁承不再有可能,她也不想跟这种人染上瓜葛。 “别碰我!” 简如约越是抗拒,郁封河眼里的兴味便浓。 他挑着狐狸眼,看了一眼眼神一片冰冷的段郁承,盈盈一笑,亲在了简如约的脸颊。 末了,郁封河一把拉住了简如约的胳膊对段郁承说,“晚上的饭局,小七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 “我不去!”简如约挣扎着看向段郁承。 段郁承冰封似的眸子轻飘飘的掠过她的身上,和高远一起往外大步走去。 “既然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郁封河自顾自道。 第58章 树咚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简,我们走!” 郁封河亲昵的去揽简如约的肩膀,却被她嫌恶的挥了开来。 “别碰我!” 段郁承上次丢给她的那些照片像噩梦一样的缠着她。 不管那些照片的真假,也不管郁封河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他的每一次触碰,都叫她毛骨悚然。 她这幅抵触的模样叫郁封河眼眸渐冷,只是嘴角的笑依旧勾着,“好了,我不碰你,只是错过今晚的饭局,你会后悔的!” 郁封河故意卖关子。 但简如约丝毫没有兴趣,只想赶快从这里离开。 下一秒,她听到郁封河说,“听说今晚何成浩会出现呢……” 一听到这个名字,简如约的双脚不自觉的停住了。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郁封河,“你怎么知道?” 郁封河修长的眉一挑,慢慢的走到了简如约的身边,看着她戒备的眼神,幽幽的开口,“当然是因为有人告诉我的呀……” 明知道这是简如约一直在调查的事情,郁封河偏偏拿着引诱她。 可简如约也不是好骗的。 “不去!” 如果她想去,完全可以无视段郁承的反感,死缠烂的跟着她。 她不想和郁封河有任何的交集。 见简如约不为所动,郁封河便道,“那真是可惜,何成浩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说不定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也永远不会知道睿达破产的内幕了!” 闻言,简如约微微挑眉。 郁封河却笑着说,“相信我,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简如约避开了郁封河搭过来的手,说,“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开车过去!” “既然小简简开车的话,那顺便载我一下好了!” 郁封河脸皮厚,见招拆招,简如约既然要去见何成浩,暂时就不能撕破脸。 晚上的饭局在鎏金。 简如约到的时候,段郁承已经到了。 他深沉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简如约,落在了她身后的郁封河身上,“四哥,你来晚了!” “和小简简在一起,难免会耽搁一些时间!”他说的理所当然,一副和简如约很亲密的态度。 可就在郁封河准备去拉简如约以示亲密的时候,她避了开开,坐在了距离段郁承最远的位子。 段郁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上波澜不惊,但放在桌面上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攥紧。 “段总,待会……” 高远本以为郁封河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真的把简如约带来了,待会若是何成浩来了,那场面…… “没事。”段郁承淡淡开口。 他们落座不到五分钟,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一道爽朗的男声传了进来,“段总和郁总今天一起请客,难得难得啊……” 但他的声音在看到简如约的时候微微顿住,“这位不是简总吗?” “赵总好!”简如约起身,笑道。 这位是前甬发的高层赵良安,四十多岁,人有点发福,但面善,所以并不显油腻。 赵良安看了看段郁承身边的郁封河,又看了看郁封河旁边的简如约,眼神有些微妙。 简如约和段郁承交往的事情不是秘密,可现在她却和郁封河坐在了一起,这关系,实在叫人玩,但赵良安知分寸的什么都没有说。 “真是好久不见了,现在在忙什么?” 这话,是赵良安问简如约的。 旁边的郁封河却替她回答了,“简简今天就是过来随便吃点东西,赵总就不要刨根问底了!” 赵良安脸色微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我老赵糊涂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话音一摞,赵良安就给自己倒了三杯酒,灌了下去。 他杯子还没有放下,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传了进来,“这局还没开始呢,老赵这个酒鬼就开始喝了!” 明明是调笑的话,但他的话音里丝毫感觉不到笑意。 无端的,简如约的神情紧张了几分。 “别害怕,有我在!”郁封河在简如约不注意的时候凑了过来,轻声道。 简如约躲了一下,避开了他。 郁封河不觉得尴尬,还冲段郁承笑了笑。 段郁承看都没有看他,一张脸瞧不出情绪。 这厢暗波涌动,那边包厢的门已经从外面推开了。 看到来人,简如约暗暗心惊。 京城药监局的局长,权有为。 但叫简如约震惊的还在后面,权有为的侧后方站在腼腆害羞的宁雪。 “权局——” 一时间,包厢里都是此起彼伏的“权局”,段郁承和郁封河也都起身去迎了,简如约跟着他们站了起来,轻轻喊了一声,“顾总”。 她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注意听根本听不见,何况包厢里头都是人,可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权有为如针芒般的视线射了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和探究。 “这位小姐是……” 此言一出,简如约浑身一绷,她犹豫着要如何回答,旁边的郁封河半个身体挡在了她的身前,挑着狐狸眼,笑眯眯的开口,“这是我的准女朋友!” “准?” 郁封河眨了眨眼睛,笑,“因为还没有追到手呀!” 权有为深深的看着郁封河,仿佛在探究他话里的真假。 但郁封河这人,狐狸做久了,真心假意谁都分辨不清,权有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一时间,包厢的气氛有些紧张。 “权局,宁小姐还穿着高跟鞋呢,大家都做,别站着了!”段郁承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宁雪,看着权有为说。 权有为抬了抬眼皮子,轻笑了一声,“我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段总如此怜香惜玉,要不把……” 不知道是不是简如约的错觉,简如约觉得权有为刻意在她的脸上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刚才的话,“要不今天晚上就让宁雪来陪段总!” 包厢里头只有两个女人,如果权有为把自己带来的人送给了段郁承。 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简如约。 简如约顶着那如附骨之疽一般的视线,心里直打鼓。 到现在,她要是还不知道郁封河带自己到这里的目的,那就真的太蠢了。 只是,郁封河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惹怒段郁承? 就在她犹豫着如何将权有为的注意力转移开的时候,从进门一直没有出声的宁雪突然上前,冲权有为甜甜的开口,“我听人讲这鎏金还养着一个戏班子,您不是最喜欢听戏吗?今天让段总他们安排一下!” 闻言,权有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终于不再盯着简如约了,他看着段郁承说,“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不知道权局喜欢听什么戏?”段郁承从容不迫的开口,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眼底的深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段总随便安排吧!” 语落,权有为才坐下来。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硬碰硬,权有为奈何不得段郁承。 只是,权有为只要还在那个位子上一天,他便有拿捏别人的资本。 跟这样的人一起吃饭,觥筹间都是无形的刀光剑影。 简如约握着筷子,听着他们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食不知味。 而且饭局过半,迟迟不见何成浩的身影。 简如约看了一眼郁封河。 郁封河小声的说,“稍安勿躁。” 简如约不喜欢权有为有意无意的打量,抿着唇低声说,“我出去一下!” 她一出去,权有为就示意宁雪出去了。 一看这情形,郁封河意有所指,“宁雪这些年越来越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郁总何出此言?”权有为轻挑眉,问。 郁封河笑,“听话呀!” “怎么,郁总这是怕宁雪把简小姐怎么样吗?”权有为脸上是笑着的,但眼神里可没有丝毫的善意。 “权局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丢份儿!”郁封河低低的笑了一声。 这话堵的权有为一时无话。 而就在这时,高远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对段郁承说,“是老太太!” 这话声音不大,但在座的人肯定都听到了。 “出去接!”段郁承不耐烦的开口。 高远满含歉意的颔首,然后离开了包厢。 他离开没多久,赵良安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对众人说,“人到了!” “既然到了,就让他上来!” 几分钟后,一个黑衣保镖带着何成浩出现了。 去年,何成浩还是一个大腹便便,油腻的中年男人,现在,他瘦脱了形,颧骨高高的凸起,双眼无神,头发油剌剌的打着结。 很明显,他苟且偷生,过的并不好。 何成浩一看到包厢里的人,眼睛瞪的圆鼓鼓的,吓的半天都没有说话。 “怎么,何总这是哑巴了?” 权有为一出口,何成浩就吓的抖了抖。 “权局……求求你放过我,看在我当年把宁……” 何成浩当年调教了宁雪,辗转转转这才到了权有为的手上。 且不说宁雪在权有为心里的分量,只要权有为还在上面,这种话就说不得。 何成浩话还没有说完,挟制他的保镖就在权有为的示意下,强制的给他灌了一杯酒。 顿时,何成浩呛的面红耳赤。 权有为高高在上,慢条斯理的问,“何总,这酒好喝吗?” 何成浩剧烈的咳嗽着,根本无法说话。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那就请何总继续尝尝,等什么时候尝出了味道,我们再谈正事!” 何成浩被权有为的保镖灌了一瓶五十八度的白酒,整个人就浑噩的倒在了地上。 “权局……对不起……是我错了!” 权有为慢慢的走到了何成浩的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指骨上,温声道,“何总何错之有啊?” 何成浩疼的龇牙。 他当初跑了,就想到了有一天会被权有为抓住。 只是,他没有料到权有为会变态成这样。 “我……我不应该检举你……” “还有呢?”权有为慢悠悠的问。 何成浩疼的干嚎了一声,哆哆嗦嗦的说,“不应该……找水军……黑……黑宁雪……” “呵……何总要是早说实话,何苦受这一顿罪!” 权有为无视何成浩疼的紧皱的五官,好整以暇的站了起来,一副哥俩好的语气,“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何总,请坐!” 何成浩此时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踉踉跄跄都没有爬起来。 最后,是权有为的保镖像拎狗一样的将何成浩摁在了椅子上。 他鼻青脸肿,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权有为不解恨,还欲想法子折磨何成浩。 “权局!” 段郁承喊了一声权有为,不紧不慢的说,“别因小失大!” 权有为虽然明面上两袖清风,清正廉洁,是人人称道的儒雅公仆,但背后却是个贪图利益,睚眦必报的真小人。 “既然段总替你求情,今日我就放过你!” “谢谢权局,谢谢段总!”何成浩战战兢兢的开口,颤抖着从脏兮兮的羽绒服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方形的黑色U盘。 “这……这个是长通生产谷安素的证据。”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眼皮子皆是一颤。 但何成浩随后又紧紧的攥住了那支U盘,瞪着眼睛看向权有为,“你们可以拿走,但必须要护我周全!” “我……我不想死!” 长通的人连段郁承都敢杀,杀他一个何成浩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只是,何成浩早就料到了自己的下场,所以提前跑了。 可现在,长通的人快要找到了他,无可奈何,他便给权有为打了电话。 但何成浩这人疑心重,他又怕权有为弄死自己,所以又给段郁承和郁封河兄弟打了电话,最后一个电话,他打给了赵良安。 这四个人,相互制衡,或许他的命还能留的久一点。 可现在,何成浩却有点后悔告诉了赵有为。 果然,赵有为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说,“那要看你的东西有没有价值了!” 说话间,权有为的那个保镖拎上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很快,U盘里的内容就出来了。 里面除了和长通有过合作的公司,还有一张谷安素的早期配方。 这张配方里,不仅含有二乙酰吗啡,而且严重超标,与其说这是一种镇痛药,不如说是包裹着药品外衣的毒-品。 段郁承藏在袖子的手紧紧的攥着,面上却不动声色,“这种东西口说无凭,你怎么能证明它就是长通的?”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长通的旧工厂找,那地底下可是别有洞天!” 在座的这些人,在京城都不是普通人。 可他们在京城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听说过长通旧工厂的地底下还有东西。 段郁承想到前些日子收到的短信,一直找不到线索的事情也终于有了一些头绪。 灰鼠人已经到了京城,不仅没有藏起来,而且活动频繁,可偏偏,他们找不到藏身之处在哪里。 如果地面上没有。 那就在地底下了。 尽管心里百转千回,可段郁承面上神色不变,对权有为说,“那之后的事情,就麻烦权局了!” 如今正赶上换届,权有为如果还想保住自己的位置,眼下这个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么大的一起案子,权有为如果破了,不仅不会降,反而会升。 “放心,既然这件事我知道,便不会袖手旁观!” “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过了……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一下!”一直没吭声的郁封河突然说。 权有为看了一眼郁封河说,“郁总这是要出去找人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个小时也算好几天了!”郁封河勾唇笑着,举步离开了包厢。 他离开后,段郁承对权有为说,“顾总,段某有个不情之请!” 段郁承刚刚给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权有为就算不乐意也得同意。 “段总,请说!” “让宁雪和您的人把简如约给放了!” 闻言,权有为神色一僵,眼神里划过几分不情愿,却装着明白装糊涂,“段总哪里话,我什么时候动过简小姐了!” “那是我多虑了!”段郁承面无表情的开口。 权有为笑了笑,“我看你们俩兄弟这事比听戏有趣多了,今儿个戏就免了吧!”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 段郁承冷着脸不吭声。 权有为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看气氛又有些僵持,赵良安起身出来打哈哈,“我看正事谈的差不多了,大家喝酒吧!” 段郁承敛眉,“权总,喝酒。” 十几分钟后,宁雪回来了,柔柔的笑着说,“简小姐喝多了,郁总送她回去了,叫我跟大家说一声!” “我还以为以郁总的性子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呢。”权有为打量着段郁承,若有所指。 段郁承握着酒杯的手无端发紧,淡淡的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这一顿酒,喝到了晚上十一点。 走出鎏金的时候,段郁承脑袋发涨,胃里难受的很。 “段总,您要不要紧?”高远看着段郁承出来,忙从车里跑了出来。 段郁承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人回去了吗?” 高远一愣,半响才意识到段郁承是在问简如约。 “一个人回去的!” 听到这句话,段郁承胸口的闷涩散开了不少。 “嗯,回去吧!” “浅水……”段郁承本来想说回“浅水湾”,但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凤回里。” “是。” 一个小时候后,车子开到了凤回里。 “段总,到了!” 听到高远的声音,段郁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外面的路灯昏昏暗暗,在这深冬看起来寂寞又冷清。 “车子你开回去吧!” 说着,段郁承就下车了。 “我送你进去!” “不用!” 段郁承拒绝了高远,一个人沿着青石砖往回走。 夜里的风很大,吹的他脑袋有些昏沉,但脚下的步伐看起来稳稳当当。 走了十来分钟,段郁承才走到了家门口。 只是,在他抬眸的瞬间,眼神倏地顿住了。 高大的桂花树下站着熟悉的身影。 “简简——” 段郁承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简如约慢悠悠的从树荫下走了出来。 她在这里的寒风下站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太久没活动,走路的时候姿势有个僵硬。 “你怎么了?权有为他做了什么?”段郁承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上下细细的检查。 看着男人慌张担心的模样。 简如约心里不是滋味。 她冻的发白的唇微微翕动,轻声问了一句,“段郁承,你在担心我吗?” 段郁承身形一怔,松开了简如约。 他后退两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简如约看着他的举动,心里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将喉咙间的哽咽吞了回去,说,“今晚谢谢你!” “我并没有做什么!”段郁承移开了视线,冷冷的开口。 “既然不是你段总的意思,那就是高特助的意思了……那我改天去谢谢他!” 说着,简如约就要转身离开。 “你打算怎么谢他,在他们家门口守着吗?” 酒精上脑,没经过大脑的话就脱口而出。 简如约咬了咬牙,转过身来,一步步的逼近段郁承。 段郁承喝了酒,虽然还没有到醉的时候,但也不是很清醒,他皱着眉后退。 “怎么,简小姐恼羞成怒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简如约不说话,步步紧逼,直到将段郁承逼在了刚才她站的那颗桂花树下。 去年,她就在这课树下,被段郁承夺去了一颗真心。 如今,两人却这样狼狈收场。 或许是四目相对时的情不自禁,亦或者着是彼此身体的吸引。 简如约学着段郁承当时的模样,推搡了他一把,将他抵在了树干上,她的力道一点都没有守着,段郁承撞的后背发疼。 “简如约,你要做什么?” 简如约双手撕住了段郁承扯开了领口的衬衫,踮起脚尖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耳垂,一副女流氓的口吻,“当然是做你呀!” 她说来就来,咬着段郁承的耳垂一路向下。 她又啃又咬,将这些天的愤怒和委屈悉数发泄在了唇齿间。 段郁承被她闹的气息不稳,猛的用力掀开了简如约,拧着眉低吼,“你疯了!” “对,我疯了,你不是说我人尽可夫吗?现在我就让你试一试?” 说着,简如约扑在了段郁承的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本来,以她心里的火,她绝对要断段郁承的脖子。 可当唇触到温热的皮肤,被熟悉的味道侵袭的时候,她便下不了口。 简如约向下,隔着衬衫咬住了段郁承的锁骨。 疼痛叫段郁承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看着女人不断发颤的脊背和哆嗦的双手,他双手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无法推开她。 没了段郁承的阻拦,简如约便无法无天。 可当她挑起了段郁承的火时,却干净利落的退了开来。 抹了抹嘴角沾染的血渍,她笑的冷艳而又决绝,“段郁承,我们两清了!” 她转身离开。 段郁承却一把拉住了她,将人扛在了肩膀上。 当简如约被扔在凤回里的床上时,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三个大字,“分手p。” 在段郁承面前,简如约向来没有原则可言。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们像两个得了皮肤饥渴症的人一样,身体一旦碰上,便舍不得分开。 简如约仰面躺着,看着自己身体上方挥汗如雨的男人,心里又疼又软。 “关灯!”她说。 只要看不见对方,她才敢将自己所有收敛的感情毫不顾忌的释放出来。 黑暗里,她伸手勾住了段郁承的脖子,深深的吻住了他。 最后,当两人精疲力尽的倒在一起的时候,简如约吻了一下段郁承的耳,轻轻的开口,“段郁承,我们分手吧!” 闻言,段郁承身形一僵。 但他没说任何话。 房间一片漆黑,两人看不清彼此的眼神,但空气里涌动的暧昧和情-潮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无声无息,寒冷入骨。 不知道是谁先给了暗示,两人再次滚在了一起。 这一次,他们沉默着,像是两个哑巴一样。 但他们的缠绵却比任何一次都要疯狂,恨不得立刻死在对方的身体里。 这一场情事,持续了很久。 久到两人的身体都麻木了。 沉寂之后,两人都没有动,贴着彼此的身体,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简如约听着那拨动声,想着等它响到一千下的时候自己就离开。 可最后,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一千下,她还没有动。 直到窗外慢慢亮起了光,她才挣扎着从段郁承的身体起来。 可段郁承的胳膊猛的扣住了她。 简如约抬起胳膊撑在了段郁承的身侧,她盯着段郁承的眼睛说,“我走了!” 段郁承没动,却不说挽留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简如约的手臂都麻了。 闭了闭眼睛,她用力的推开了段郁承,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简如约的衣服昨晚撕的不成样子了,但好歹外面的大衣是好的,她胡乱的穿了一下,然后裹上了大衣。 可在要走的时候,她微微顿住了脚步。 窗外晨曦渐浓,简如约吞了吞口水,对段郁承说,“马上要到三月了!” 他们曾经约定过要在三月去旅行。 她答应过爷爷,要带段郁承去老宅给他看看。 第一件事,她记得,段郁承肯定也没有忘。 第二件事,是她一直要找机会跟他讲的。 但现在看来,这两件事终究要成为遗憾了。 “对不起!” 床上的段郁承沉声道。 简如约背对着他,仿佛听不懂段郁承话里的深意,笑着说,“我答应过爷爷在华严工作到三月份。” “我……终于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去年,顾长毅生日那次,段郁承给她送了漂亮的礼服和鞋子,本来她准备在宴会结束后带段郁承去舞蹈室,给她跳一段自己最喜欢的惊鸿舞。 可后来,被顾若涵一搅和,惊鸿舞没跳成。 往后,更不会有机会了。 吸了吸鼻子,简如约说,“段郁承,再见。” 第59章 圈套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站在原地,自说自话了五分钟,仅仅是换回了段郁承一句“对不起!” 其实,她不需要对不起的。 这句对不起不仅不能让她心里感到宽慰,更让人觉得卑微而又可怜。 试问哪一个人,在分手的时候,希望得到的是同情而不是挽留。 推门出去,外面一片雪白。 他俩昨晚折腾了一夜,根本不知道下了雪。 这老天爷也是来同情她的还是觉得她不够惨。 从前厅出去,到大门只有百来米的距离,简如约打滑了两次,拐了一次脚,要不是她反应灵敏,这会儿肯定崴脚爬雪地里了。 段郁承在简如约出门之后就从床上下来了,给窗户开了一条缝。 瞬间,凛冽的寒风钻了进来。 他站着没动,盯着简如约笨拙而又认真的背影出神,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像过了墨一般,瞧不出神色。 简如约要出大门的时候,回头冲窗户的位置看了一眼。 这窗户玻璃不透光,外面根本什么斗看不到。 看着她脸上的失落,段郁承垂落的拳头隐隐攥紧。 人总是很奇怪。 离开的时候不想挽留,但却希望对方能够依依惜别。 说来说去,人都是自私的。 简如约自嘲的笑了一声,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铁门在她的身后自动的闭合,发出哐当的撞击声,这刺耳的声响就像是行刑前监斩官丢下的火签令着地的声音。 一声令下,尚无转圜的余地。 而她和段郁承一门之隔,也再无可能。 简如约没有再矫情,踏在雪地里慢慢的离开了凤回里。 车子停在路口,上面积满了雪,车窗上都是厚厚的霜花。 简如约懒的费劲去开车门,直接叫了出租车。 回到老宅的时候,老爷子还没有起来。 她怕吵醒老爷子,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自己的窝,她身体的伪装就悉数卸了下来。 痛…… 心口就像是有人在用力的拧着,仿佛要撕裂,但却只是不断的在拉扯。 她身体很冷,脑子也很乱。 连澡都没有洗,她裹着被子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中午。 管家在外面敲门,“小姐,起来吃点东西吧!” 简如约丧丧的钻出了被窝,清了清嗓子,故作元气十足的应了一声,“马上来!” 她快速的洗漱了一下,怕被老爷子看出异样,出门的时候特意在脸上拍了拍,直到脸颊拍的显出了几分红,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楼去了。 老爷子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简如约过去,讨好的喊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吩咐管家开饭。 阿姨炖了简如约最喜欢的莲藕排骨汤,莲藕和排骨炖的恰到火候,光是闻着香味,就叫人垂涎欲滴。 简如约昨晚基本没吃什么东西,今早又没吃早餐,现在被这汤的香味勾着,才觉得饿了。 老爷子斜眼看着简如约喝了一碗汤,才没什么好脸色的瞧了她一眼。 “昨晚,干嘛去了?” 闻言,简如约拿着筷子的手一僵,随后挤出了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笑,“爷爷,好歹我今天也二十六了,您放心,没杀人也没放火!” “哼……没个正行!” 简如约讨好的笑了笑,“我也就在您面前没正行,在外面,我可淑女了!” “我看你吹牛倒是厉害的人!” “爷爷看破不说破,您就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吗?” 老爷子没接她的话,低头又喝了两口汤。 他放下碗,擦了擦嘴,看着简如约问,“在华严怎么样?” “挺……挺好的啊!” 老爷子听她这敷衍的话,眉头微皱,“还有半个月就三月了,你想好了吗?” 看老爷子神情严肃,简如约放下了筷子,说,“想好了!” “我不想待在华严!” 老爷子低叹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然后缓缓的起身。 简如约顿时慌了,忙跟了上去。 “爷爷,不想待在华严不是因为它不好,只是……我不适合留在那里!” 夹在简思学,吴淑娴母女之间,彼此膈应,谁也不舒坦。 况且,以简念恩和段郁承扑朔迷离的关系,她也不想留在那里恶心自己。 “行了,我知道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慢慢的转身,对简如约说,“你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担心以后啊!” 以后,当他去了,简如约一个人孤零零的,无依无靠……他怎么放心得了。 简如约被老爷子说的眼眶发热,“爷爷,不会的……” “生老病死,由不得人……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爷爷便支持你跳舞!” “爷爷,谢谢您!” “哭什么……等你开始演出了,爷爷带着老朋友一起过去给你捧场!” 简如约破涕为笑,给了老爷子一个拥抱。 这个世界上,她可以任性的,也只有爷爷了。 下午,简如约回了华严。 对于她上午的旷工,简思学非常的不开心。 “我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份工作,既然做了,就给我做好,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给我丢人!” 简如约在华严这么长时间了,这还是简思学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呢,还是继续无动于衷。 但简思学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心里这星星点的“父女爱”消失的无影无踪。 “郁家对你和郁封河的关系还是比较重视,他们周日有个宴会,邀请你过去!” “不去!”简如约说。 简思学皱眉,“你不去可以,但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你难道一次又一次的叫他失望吗?” 老爷子的意思? 不可能。 “爷爷怎么会同意这件事的?”简如约目光深深的盯着简思学。 简思学冷嗤了一声,“还不是八年前的那点破事,这本来是你自己的事情,但现在郁封河亲自找过来说自己就是另外一位当事人,还要求和我们华严合作,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要的!” 这番话,他说的理所当然。 但简如约却觉得简思学不仅陌生,而且无耻。 “你对爷爷也是这么说的?”简如约瞪着眼睛问。 简思学被她戳到了软肋,“你别管我怎么说的,反正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谁愿意去谁去,我是不会去的!” “简如约,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简思学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我亲爱的爸爸,我是个成年人,能够对自己的感情生活负责,况且华严已经落魄到需要别人来施舍了吗?” 简如约不明白,为什么人在金钱和权利面前变的这么快。 小时候,简思学虽然忙着学校的学术研究,但他每次回家都会给简如约辅导功课,他像所有的父亲一样,不仅喜欢向同事显摆女儿,也一直把简如约当做自己的骄傲。 可后来,在他接管华严后的半年,简思学对简如约就像后爸对继女一样,虽然表面上挑不出任何的错误,可简如约觉得,简思学不喜欢她了,甚至在心里还有点排斥她。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表现的不够优秀,所以简思学才疏远了她。 于是,简如约不仅在学习上越发的卖力,就连各种兴趣爱好,也是力争做到最好。 但不管她做的多好,简思学还是对她不亲近了。 这么多年,简如约从来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可现在听着他想卖东西一样的谈论着自己的商业价值,她心里被打穿的那个豁口就开始发疼。 “爸爸,我想问您一句,为什么……当初为什么您突然那么的厌恶我?” 自八年前,简如约被简思学和江绾眉送到洛杉矶之后,她便没怎么喊过简思学爸爸。 简思学听着这句爸爸,下颌微微的抖了抖,但很快,他便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你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厌恶你?” 对啊,她是他的女儿,可为什么,在他的眼睛,看不到半点的温情。 自知问不出个所以然,简如约嘲弄的扯了一下嘴角,“是我异想天开了,如果您觉得生我养我,便是我欠了您的话,那我会还给你!” 顿了顿,简如约说,“但这不包括我的人生!” 她已经被简思学安排了一次,下一次……她要自己做主! 看着简如约离开了办公室,简思学目光锐利的拨通了江绾眉的电话。 “你跟她说了什么?” 江绾眉一头雾水,“我跟谁说了什么?” “江绾眉,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但简如约是我简思学的女儿,这一点,请你记住!” 面对简思学的警告,江绾眉冷笑了一声,刻薄的开口,“简思学,你要是真的把她当女儿就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卖女儿这种事,你做一次就够了!”江绾眉嫌恶的开口。 “闭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叫我做人,别把自己摘这么干净,当初把她嫁给许樊,难道没你的份儿?”简思学恼羞成怒,低吼。 “呵……我要是知道许樊是你花钱买来的,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把她嫁给许樊的,不管你把她当不当亲生的,她都是我生的。” 江绾眉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简思学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忍着砸手机的冲动,把吴淑娴喊了进来。 “念念呢?” 简念恩前几天就出院了,但一直没住到家里,简思学也没有见过她。 “怎么,现在才想起关心女儿了?”吴淑娴最近没从简思学这么讨到一点好,而且眼睁睁的看着简思学把简如约调到了自己身边做助理,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凭什么,她女儿的位置被简如约给顶替了。 简思学刚刚被简如约和江绾眉惹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听吴淑娴这语气,脸色马上冷了下来,“把人接到家里来!” “来家里干嘛,反正你也看我们不顺眼,我还正准备搬出去呢!”吴淑娴说。 闻言,简思学眸子锐利的盯着吴淑娴。 那眼神,盯得吴淑娴目光一颤。 “干……干嘛这样看着我!” 简思学冷哼,“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想要留在简家,就给我安安分分的!” 他轻飘飘的这么一句话,叫吴淑娴心里直打鼓,但面上却故作委屈,“我做过什么事,我为了你,得罪了多少人,还拉着宝贝女儿跳进了你们简家这火坑!” “行了,出去吧!”简思学不想和吴淑娴吵,烦躁的开口。 吴淑娴心有不甘,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怨恨,转身离开。 她心情不爽,便去找简如约的麻烦。 “昨天的账要回来了吗?” “没有!”简如约头也没抬的说。 “没要到就继续去要,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看你也不用留在华严了!” 她说着话,简如约就拎着包起身要走。 “你去哪里?”吴淑娴鄙夷的瞪着她。 简如约一脸的无辜,“你不是叫我去要账吗?我现在就去!” “你……”吴淑娴没讨到便宜,气的脸色发青。 简如约冷笑一声,还真以为自己进了简家就成了阔太! 从华严出来,她又去了昨天那个地方。 昨晚,她被宁雪和高远拦着,既没有见到何成浩,也没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除了被权有为这种禽兽惦记了一晚上,什么都没落着。 一切又要重头开始。 这一次,她没有碰到昨天的那个物业大叔。 但却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昨天她来的时候,头顶的摄像头是黑着的,今天却亮了起来。 简如约看着她闪烁着红灯的摄像头,眼神沉了又沉。 看来,这个地方还真是不简单。 她前脚走出大楼,后脚宁雪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简小姐,在忙吗?” 宁雪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可简如约对这样的声音从骨子里透着厌恶,前有简念恩,后有宁雪。 要不是清楚简念恩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她简直都要怀疑宁雪是她的亲姐姐了。 瞄了一眼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简如约轻笑了一声,“闲人一个,宁小姐这次又打算给谁拉皮条呀?” “哈哈……简小姐你可真有趣,我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道歉,现在邀请你和下午茶,可以吗?” 宁雪虽然网传被人包养,但不是实锤少,就是实锤还没有发酵,就已经被人给撤了。 这么传着传着,她从原来的外围到了如今的准一线,不仅收获了金钱,还收割了一批男友粉和姐妹粉。 男友风嚷着嫁他,姐妹粉觉得宁雪活出了他们达不到的人生姿态,喊她一声宁姐。 或许被人喊着喊着,宁雪在一部分人面前,便膨胀了起来。 这一部分人里面便包括简如约这种,虽然不缺钱,但手里没权的,又遭家族嫌弃的富家小姐。 简如约不在乎宁雪对她的态度,只是她倒要看看宁雪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可以。” “我让助理去接你,还是简小姐自己过来?” “我自己来!” “好,我在半山公馆等你哟!” 听到半山公馆这个地方,简如约心里猛的一滞。 但她没有丝毫的表现出来,继续笑道,“那宁小姐待会见!” 上一次来半山公馆,还是段郁承受伤时来见江绾眉,算算时间,已经好几个月了。 她和段郁承的关系…… 想到段郁承,简如约胸口就开始闷涩了起来。 尽管他不在身边,可他就像是无处不在的空气一般,如影随形的影响着简如约。 只是,她没有想到,再次来半山公馆,居然是为了见宁雪。 宁雪咖位不够大,但排场不小,整整包了三个包厢,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像她这种人,非但不低调,反而如此张扬,可见背后金主的实力。 想到金主,简如约便想到了昨晚的权有为,顿时毛骨悚然。 只不过,半山公馆是郁家的产业,就算宁雪真的要给权有为拉皮条,也不敢在这里,毕竟权有为可以威胁段郁承,但他惹不得郁辛元。 简如约在宁雪助理的带领下,去了二楼的小花厅。 小花厅顾名思义,不仅有各类珍贵的花木,而且布置的极为有格调,和西花厅,北花厅齐名,是半山公馆最有特色,也最象征身份和地位的包厢。 宁雪穿着一件低胸的浅紫色吊带裙,裙子的质地很飘逸,半透视的裙摆下双腿若隐若现。 就算这小花厅开着空调,可对于简如约这个刚刚从零下二十几分的室外进来的人,宁雪这种上露胸,下露腿的打扮着实有点过去清凉。 而且,她这打扮,和这小花厅的格调,格格不入。 如果简如约是个男人,她如此隆重的打扮尚有勾引一说。 可简如约是个女人,那理由也很简单,不外乎就是想艳压简如约。 简如约本身就长的艳丽,后来学习跳舞,气质提升后,将身上那股子艳压下去了一些,但举手投足之间越发的具有女人味。 早间年,她是上流圈子里人人羡慕嫉妒恨的美人儿。 后来出了那档子事,觊觎她的人更是不好,但她没简思学送到了国外。 再后来,她学了跆拳道,散打,身上多了几分市井的野气,即使有人惦记,也没人敢惹。 可昨晚,权有为的想法叫宁雪产生了一些危机意识。 头一回,她对这个许樊的前妻产生了兴趣。 所以,她今天就想来给简如约施施压。 “简小姐,请坐呀!”宁雪挪着步子,慢慢的走到了简如约跟前,柔柔的开口。 简如约不吃这一套,笑着坐了下来,从善如流的看着宁雪表演。 “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但你也知道,人有时候往往身不由己。”宁雪给简如约倒了半杯红茶,浅浅开口。 “宁小姐不必道歉,毕竟昨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简如约淡淡的说。 宁雪眼里划过一丝讶异,笑容更深,“简小姐说的对!” 两人虚情假意的客套了一番,气氛突然陷入了尴尬。 简如约也不着急,既然宁雪今天特地约自己过来,肯定不是来商业尬吹的,只是她有些好奇,待会宁雪要说什么。 宁雪又给简如约添了一杯茶。 简如约看着宁雪喝了,才浅浅的明了一口。 宁雪看见如约如此谨慎,眼里的笑意渐深。 “简小姐,对所有人都这么防备吗?”宁雪问。 简如约无辜的摇头,“有吗?” “宁小姐粉丝无数,能和宁小姐在一起喝茶,是我的荣幸!” 荣幸的简如约并没有将“偶像”倒的茶一饮而尽,而是淡淡开口,“宁小姐对所有人讲话也是这么的迂回吗?” 闻言,宁雪噗嗤笑了一声。 她挥了挥助理,让他出去,然后对简如约说,“如果简小姐不是简小姐,我们或许会成为朋友!” “不敢高攀!”简如约说。 宁雪并不在意简如约话里的讥讽,从自己的化妆包里拿出了一包烟,姿势老练抽出了一根,问简如约,“你要吗?” “戒了!” 宁雪挑眉,点了一根,深深的袭来一口烟,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知道简如约想了解什么,但有的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知道又怎么知道,好或者是坏!”简如约仿佛没有感觉到宁雪喷过来的那些烟雾,仍旧眼中带笑,盯着宁雪说。 宁雪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但简小姐找错人了……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许樊呢?” 闻言,宁雪微微一顿。 随后轻笑,她说,“都说简小姐和许樊是假夫妻,我看你们这情比金坚,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简如约顺着她的话问。 宁雪一副“你怎么这么傻”的眼神,说,“当然是段总和郁总啦……简小姐真是好命,全京城最优质的男人都为你倾倒!” 闻言,简如约忍不住的笑了,“宁小姐又怎么知道他们为我倾倒呢?” “简小姐难道不知道吗?”宁雪摁灭了烟头,歪着脖子,故作娇俏的开口。 “什么?” “今天早上,段总和郁总在北南大吵了一架,然后段总中午的飞机飞甬城。”宁雪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简如约。 简如约在听到段郁承去甬城的时候,心口蓦地一紧,但她面色未改,缓缓笑道,“我可没这么重的分量。” “简小姐谦虚了,待会你便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宁雪故弄玄虚道。 宁雪话音刚过,小花厅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郁封河推门进来。 看到郁封河的刹那,简如约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她早就猜到宁雪不会无事献殷勤,尤其还打扮的如此隆重,不单单是和她比美这么简单。 现在看来,女人的直觉总是如此的准确。 郁封河看到简如约,也是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料到宁雪把她也叫了过来。 “郁总,您对这个惊喜还满意吗?”宁雪款款地走到了郁封河的对面,勾着唇,妩媚一笑。 “还是宁小姐心思细腻!”郁封河笑。 “既然如此,那郁总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宁雪暧昧的冲郁封河眨了眨眼睛,从郁封河身边经过的时候,刻意用酥-胸撞了一下郁封河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要是这煮熟的鸭子飞了,郁总可以来找我呀!” 说话间,宁雪往郁封河的大衣口袋塞进了一张房卡。 他们俩的声音细细碎碎,简如约没听到一个字。 但不难猜出,她被宁雪摆了一道,而且郁封河还不知情,但对于郁封河这样一个性格捉摸不定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既然宁小姐要走,那我也要离开了……毕竟还有两百万没要回来。”简如约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她起来的太猛,还是没休息好导致的,她脑袋突然眩晕了一会儿。 很快,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只是,这种感觉叫她不安。 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时,宁雪调笑道,“简小姐还缺两百万吗?要不……让郁总补给你,再不济……我给你也行啊!” 那语气分明就是打发乞丐的语气。 简如约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她往门口走去,像是没看到郁封河一样。 宁雪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宁小姐不走吗?”郁封河扫了宁雪一眼,阴沉沉的开口。 “当……当然要走!” 宁雪虽然在简如约面前一副拽上天的模样,可郁封河她不敢得罪,随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小花厅。 她一走,郁封河一改刚才的隐忍,一把扯住了已经在门口的简如约,将她抵在了墙上。 郁封河还没有发作,简如约却嗤笑了一声。 “怎么,堂堂郁总什么时候喜欢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顿了顿,简如约继续道,“还是说,郁总给人下-药上瘾了?” 郁封河狐狸眼猛的一沉,“挑衅我?” “不敢,只是郁总,您当真以为我来赴约没有任何的准备吗?”简如约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机。 “可你今天走不出这个小花厅!”郁封河压着声音,道。 “那郁总您也走不出!” “是吗?”郁封河幽幽的开口,宛若地狱的恶魔,倏地,他双臂用力,抱起简如约扔在了窗户旁的沙发上。 第60章 隐忍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郁封河将简如约压在身下,目光复杂的开口,“简简,我不想对你用强的,待会……你主动一点!” 简如约被刚才那一下摔的脑袋发懵,而身体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她用力的咬了一下唇璧,血腥味在口腔传来,剧烈的疼痛叫她清醒了几分。 “主动?”简如约嗤笑,眼神却刚烈而又锐利,“郁封河,你最好今天弄死我!” “简简,你以后可是成为郁太太的人,我怎么舍得伤你……”郁封河狐狸眼上挑,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我相信,你以后会忘记段郁承而爱上我的!” 他伸手,却撩简如约鬓角的发丝。 简如约冷笑一声。 “简简,偶尔挣扎是情趣,但若是过了……”郁封河说着话,手指猛的掐住了简如约的下巴,眼神阴冷而又嗜血,“我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是吗?” 简如约作呕的冲动,眼睁睁的看着郁封河亲了下来。 三……二…… 一。 郁封河的唇刚碰到简如约的脸颊,身体就被简如约缠住了。 这么主动? 下一秒,简如约屈膝,狠狠的撞在了郁封河的腿间。 虽然没有平时的快准狠,但胜在出其不意。 郁封河疼的身体一僵,很快便反应过来。 可简如约双臂紧紧的勒着他的脖子,猛的用力,一肘子顶在了郁封河的颈间。 这个动作,从她被郁封河压在身下的时候就已经在脑内模拟了。 尽管因为下药的原因,反应有些迟钝。 但她已经从郁封河的手里脱身了。 郁封河看着已经逃到门口的简如约,像个被激怒的狐狸,脸色铁青,目光阴翳,恨不得伤情拧断简如约的脖子。 可,简如约已经逃到了门外。 跑到一楼,简如约双腿软的像过水的面条一样,迈不动一步。 虽然这里是半山公馆,但刚才郁封河能做出下药强迫人的事情,待会说不定还会追上来。 她不敢懈怠,拼了命的往前挪着步子。 “小姐……”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简如约吓的浑身一颤。 一个穿着半山公馆服务员制服的人走了过来,轻声问,“需……需要帮忙吗?” 简如约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人有些面熟。 见她犹豫不定,青年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去年有个晚上,您借过我的手机!” 听他这么说,简如约想了起来。 她看着段郁承和简念恩在这里花前月下,借了一个服务员的手机说协议作废。 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了这位服务生。 “麻……麻烦你扶我到门口!” 话音刚落,二楼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快,别让人跑了……” “你们跟我这边,你们几个下楼……” …… 郁封河没料到简如约还会点功夫,所以小花厅的外面没安排什么人。 但简如约被宁雪下了药,想要跑远,也不大可能。 所以他的人料定,一定能逮到简如约。 “快……先躲起来!”简如约用力的攥了一把服务生的胳膊,气息不稳的开口。 “好,跟我来!” 十几分钟后,简如约穿着服务生找来的工作制服,从员工通道到了停车场。 “您现在状态不对……我送您离开吧!”刚才那个服务生犹豫着开口。 就算他不说,简如约也知道自己现在浑身似火烧,如果不是她自制力惊人,这会儿肯定软着栽倒在地了。 简如约咬了咬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气息说,“谢谢,麻烦送我去医院!” 坐在车里,简如约看着郁封河气急败坏的的打了手下一巴掌。 但她的心,却暂时踏实了。 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掐着自己的掌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昏沉了过去。 车子到医院的时候,简如约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一下。 她意识已经在涣散的边缘,所以并没有看到向楠和那个服务生之间的眼神交流。 简如约打了针,意识开始昏沉。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段郁承的声音。 但眼皮沉重,无法睁开看一眼。 几分钟之后,段郁承推开了病房的门,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尽是后悔。 他不该。 不该让简如约肚子去冒险。 如果今天不是她机敏,又若是他晚一点才发现……后果不敢设想。 他闭了闭眼睛,将眸子里的酸涩憋了回去。 郁封河! 段郁承将这三个字在唇齿间咬了又咬,最后化作一股阴狠之气。 今天的账,迟早跟你算清楚! 他在病房里待了半个小时,外面就传来了高远的轻轻的敲门声。 “段总,该走了!” 他目光如丝的盯着病床上的人,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极力的压抑着自己过去亲吻她的冲动。 足足盯了三分钟,段郁承才转身。 利落而干净,决绝的让人心疼。 病房外。 高远一看到段郁承,说,“甬城那边已经在催了。” “知道了。” 本来,他们本来就是打算中午出发去甬城的,后来航班晚点,改到了下午。 就在航班快要出发的时候,他接到了方清源的电话,也就是班上公馆那个服务生。 从机场到医院,要两个多小时。 这两个多小时,对段郁承而言简直就是煎熬。 在车上,他甚至想过和简如约摊牌,然后不管不顾的将人带走。 可刚才在病房里,他克制着自己,连亲吻都没有。 “你确定了?不等她醒来见一面。”向楠推了一下眼镜说。 段郁承微微敛眉,“不用了。” 向楠沉默了叹了一声。 段郁承却一直控制着自己,对旁边的方清源说,“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知道了段总!” 段郁承带着高远走了。 向楠看了看方清源,啧啧了两声,“一个个的胡闹!” “那向医生为何不阻止?”方清源说话的时候仍然有些腼腆。 向楠挑眉,镜片后的眼神有些犀利,“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他甩了一下白袍,转身离开。 方清源抿了抿唇,靠在墙上思考着之后要如何给简如约解释自己的身份。 简如约是晚上醒来的,她身体又软虚,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病房里没有人。 但却涌动着熟悉的气息。 想到昏沉间听到的声音,简如约喊了一声,“段郁承!” “段郁承——” 她从床上赤着脚跑了下来,打开门却看到了方清源。 简如约一愣,问,“段郁承呢?” 方清源疑惑的问,“段总?” “段总怎么了?” 他装的太像,简如约根本就没有怀疑,继续问,“段郁承有没有来过医院?” 方清源仍然是一副懵懵的模样,摇摇头说,“没有啊!” 末了,方清源又说,“新闻上不是说段总已经去甬城了吗?” 听着他的话,简如约心里燃起的火一点点的又熄灭了。 她转身往病房走,低声说,“没什么。” 原本她以为,之前听到的声音是段郁承的声音,现在看来,是她幻听了。 而方清源怕简如约还不相信,在她身后又补了一句,“向医生说,您醒来后精神可能不太好……” 所以有幻觉也是正常。 后面半句他虽然没说,但简如约听懂了。 “今天下午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走到半路,简如约才想起来问。 她转过身,看着方清源。 “我……我叫方清源,是半山公馆的服务生。”方清源不好意思的开口。 “哦,好……你给我留个电话吧,我改天请你吃饭!”简如约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方清源忙摆手,“不用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是我们公馆的客人……况且,我也并没有做什么……” 看着方清源慌慌张张的解释,简如约轻笑了一声,“罢了,你要是不想说,我找人去查!” 闻言,方清源不好意思的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简如约存了号码,看方清源还在那里,心里划过一丝不解,但她将这一切都归于方清源略显木讷的性格。 “今天谢谢你,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什么问题了……” 她虽然说的委婉,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她在赶人。 可偏偏,方清源有令在身,继续道,“没事……反正我也请假了,我确定您没事了再回去吧!” 简如约这个人耳根子软,方清源这么一说,她再赶人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她还没有松口,门口突然传来了西野的声音。 “哟,又来医院观光啊……” 西野今天走的是小清新风,牛仔裤卫衣,显的特别嫩。 简如约微微一愣。 西野已经走到她身边,在她身上上下扫了一眼。 “怎么了?”简如约觉得古怪。 “我看看你是不是被谁下了降头,这么倒霉!” 简如约:…… 她看了一眼傻在门口的方清源说,“这是我朋友,他来了……你可以放心回去了吧。” 这下,方清源再坚持就叫人起疑了。 他诚恳的朝西野说,“简小姐就拜托您照顾了!” 方清源走后,西野皱眉问简如约,“新的追求者?” 简如约浑身难受,她往病床上一坐,“你以为我是软妹币啊,人见人爱!” “也是,毕竟我才是软妹币!”西野不要脸的说。 简如约没有告诉西野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一是因为丢人,而是因为不想把西野也卷进来。 郁家这潭水太深了,谁一旦涉了水,就有溺毙的风险。 她被卷入已是不得已,但西野的背后是路家,更不能掺和进来。 “一脸深沉的,在想什么?”西野探究着她的神色,问。 “没事,老毛病。” “胃病又发作了?” 简如约点了点头。 “可怜,今天我就牺牲一下我美容觉的时间陪陪你吧!” 西野说到做到,在病房陪了简如约一晚。 隔天上午,段郁承听向楠讲这件事情的时候,脸比锅底还黑。 他电话刚挂,甬发的财务经理来了。 财务经理看到段郁承这沉的滴水的脸,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 “段……段总,您……您找我?” 段郁承眼神一凛,目光犀利的看向财务经理,“你来甬发几年了?” “八……八年。” 很好,八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应该都了解一些。 下一秒,财务经理又补了一句,“但我也是今年年初才做的财务经理。” “那你以前是什么职务?” “财务室……财务室的杂务。” 说完,财务经理垂下了脑袋。 怪不得,一点做领导的风范都没有。 “说说,这八年你知道的任何关于甬发的事情。” 财务经理一愣,有些怯懦的抬头,“什么……什么都要讲?” “嗯,事无巨细!” 语毕,段郁承丢给财务经理一支录音笔,冷冷的开口,“别说谎,我会另找人确认!” 在甬发被北南收购之前,财务室的人除了这位经理和一位新来的实习生,全部辞职。 巧的是,当时作为甬发的收购策划人,对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甚至,在郁封河来甬发之后,将这么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杂务提成了财务经理。 且不说,郁封河是不是慧眼识人的伯乐,这种在没有任何考核和评估的条件下任命财务经理,做法略显草率。 段郁承给了财务经理两天的时间。 事实证明,有时候越是不起眼的人,越是能注意到别人忽略的一些事情。 段郁承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音频,冷笑一声,“甬发,睿达,长通……” 对面的高远一脸的费解,“段总,您的意思是说睿达从一开始就是甬发和长通的桥梁……” 这句话这么说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说着说着,高远突然停住了。 睿达之所以能够成立,是因为简思学的赞助。 再往远一点来说,睿达的创始人许樊,是简思学挑选的。 他真的是因为许樊是他学生里最贫寒,却最努力的那一个? 高远不敢深想,可细思极恐啊。 他抬头看着段郁承。 可段郁承却故作高深的不说话,只是意味不明的勾了一抹冷笑。 这笑叫高远打了一个寒颤。 段郁承敛眉,对高远说,“去打听一下,许樊在里面待的还好不好?” “是。” - 简如约只是被宁雪下了药,所以在药效解除后,人就没什么大概了。 但因为这这些日子,她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所以在医院多待了两天。 出院这天,恰好是周六,也就是简思学所说的郁家宴会的日子。 当时她拒绝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怕见到段郁承尴尬。 第二,则是厌恶郁封河。 现在,段郁承去了甬城,她想见都见不到。 郁封河虽然讨厌,但今天她不得不去。 下午,她去段郁承之前给她订过礼服的店里挑了一件礼服,又去沙龙中心做了一个造型。 收拾妥当,简如约去了华严。 她美艳的不可方物,一走进华严的大厅,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简如约视若无睹,直接上电梯去了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吴淑娴也在。 正好,省的她在找一次。 “这个,竹墨欠你们的两百万!” 简如约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放在了简思学的办公桌上。 简思学看着这张支票,神色不明。 吴淑娴却眼神一沉,“这是你自己的钱!” “对啊,为了这笔钱,我昨天差点搭上了一条命,现在我还不想死,所以只好拿钱买命了!”简如约歪着脑袋,笑的无辜而又冷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吴淑娴心里有鬼,但不想当着简思学的面被简如约跳开了说。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吴总是老年痴呆了还是选择性失忆?” “你说谁老年痴呆?”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了,简思学不耐烦的低吼,“都闭嘴!” 简如约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简董,钱已经收回来了,我这就听你的话去参加郁家的宴会去!” 她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了简思学的制止声,“站住!” “简董还有什么吩咐?” 简思学眉头深深的皱着,“我不管你对郁封河是什么想法什么意见,但你们的婚约我已经答应了!” “所以,您是打算抬着我的尸体去和郁封河结婚吗?” “你!”简思学气的嘴唇发抖。 简如约却笑了笑,“放心,我不会为了这点事情自杀的,毕竟八年前我也没死对不对?” 她说道八年前的事情,简思学就不说话了。 旁边的吴淑娴却不屑的开口,“谁知道当年是不是你故意勾引别人的!” 吴淑娴话音一落,脸上就出现了四条深红的印子。 “吴女士,请注意你的措辞!”简如约眯着眼睛睨着吴淑娴,居高临下的开口。 吴淑娴何时被人这么打过。 她双目通红的往简如约的身上扑,但被简如约轻巧的躲了过去,她看着愤怒的吴淑娴,淡淡的开口,“这一巴掌,是因为昨天的事!” 简如约不想新世上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去竹墨要钱的事情是吴淑娴安排给他的。 第一次去,她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巧合的遇到了物业的大叔,大叔又特意给她八卦了宁雪的绯闻。 第二次去,之前黑着的摄像头已经亮起了红灯,她刚从大楼离开,宁雪的电话就来了。 她可不相信区区一个宁雪已经能够找人监控别人的一举一动。 除非有人想借着宁雪的手,除掉她。 简如约想来想去,这个人除了吴淑娴,她想不到别人。 “我亲爱的后妈,我都说了我不要华严,你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呢?”简如约从吴淑娴身边经过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道。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您可别真逼我回来争家产!” 简如约离开后,吴淑娴的脸忽青忽白。 “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吴淑娴满肚子的怨恨,但顶着脸上的手指印,委屈的说,“我能做什么呀,我只不过是让她去收收钱而已,我要是真想做什么,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最好是没有,这简家还没有散,用不着你们慌着争家产!” 被人说中了心事,吴淑娴又红着眼睛说,“简思学,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恼,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每次说你两句就哭!”简思学不耐烦的说,“去看看,念念收拾好了没有?” 吴淑娴用力的抹了抹眼泪,心里却恨不得简如约马上就去死。 - 郁家的宴会在郁封河一房的别墅里。 郁封河的母亲郁芝兰六十大寿。 郁芝兰是郁正北的二女儿,也是郁正北最得意的一个孩子,只可惜不是儿子。 后来,在郁正北的大女儿出嫁之后,郁正北便给这个最宠爱的小女儿招了上门女婿,招女婿的时候郁正北也花了一番心思,既不能太有能力夺了郁芝兰的权,也不可以软弱无能吃软饭。 最后挑来挑去,挑到了郁封河的父亲。 郁正北因为没有儿子,所以一直盼着孙子的出生。 说来,郁芝兰也很争气,头胎就生了个儿子,也就是郁封河。 但后来,她生的两个都是女儿。 郁芝兰不服气,想要接着生,但她的丈夫却在出差的路上和情人发生了车祸,双双遇难。 之后,郁芝兰的脾气开始阴晴不定,这也是郁封河为什么这么变态的原因。 倒是因为郁封河的存在,她的两个女儿受到了影响较少,也正常的多。 其中,简如约最熟悉的便是郁嫣。 她一到郁家,郁嫣就看到了她。 “你怎么来了?”郁嫣小声的说,她知道简如约和段郁承互相喜欢,她哥哥还横插一脚,这种时候,简如约就应该躲的远远的,还自撞枪口。 “你别往里面走了,我带你出去!” 听到这些话,简如约心里一暖。 “没事的,今天我要事情找你哥!” 郁嫣一副“你怕是疯了”的表情。 简如约笑了笑,“今天这么多人,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可是……”郁嫣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意上的事情她不懂,但作为一个女人,她不喜欢她哥对待女性的态度。 “小嫣……悄咪咪的说什么呢?”不知何时,郁封河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一脸温柔的看着他们。 郁嫣僵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呵呵……” 郁封河挑眉,“我看到你同学来了,过去招待一下!” 他支开了郁嫣,笑着对简如约说,“怎么,不怕我吃了你?” “不怕!”简如约浅浅一笑,拿出一个东西递到了郁封河的手上。 第61章 领证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给郁封河的是一枚红色U盘。 这是那天她在半山公馆小花厅的录音。 里面装的什么,毋庸置疑。 见郁封河神色微滞,简如约又拿出了一个盒子,笑着说,“这个是给令慈的礼物,一点点小心意!” 郁封河看着盒子上的logo,华家的如意工坊出来的东西…… 他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从善如流的接了过来,“简简有心了!” “不客气!” 郁封河仿佛没有把简如约给他的那枚U盘放在心上,更没有觉得简如约送华家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他的这种反应,完全是简如约没有想到的。 一时,她有些无措。 尽管她伪装的好,但郁封河还是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 “简简,不管你做什么,我娶你都娶定了!”郁封河微微勾唇,凑到简如约的面前说。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这么一点东西证明不了什么,毕竟我们的婚事是你父亲同意的!” 闻言,简如约头皮麻烦,后背仿佛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在爬来爬去。 “是吗?”简如约故作淡定,轻飘飘的开口,“既然郁总都不在乎的事情,那我怕什么,毕竟我简如约在京城的名声……早就坏透了!” 她说完这句话,郁封河的眼神猛的一寒。 简如约便知道自己堵对了。 “呵……小简简,别惹我发怒!” 简如约不想和郁封河这样的变态纠缠,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口中所谓的婚约就此终止,别再缠着我了!” “那可不行!” 郁封河突然揽住了简如约的肩膀,笑着转过了身体。 对面是路征夫妇。 程柏翎挽着路征的胳膊,看到被郁封河揽住肩膀的简如约,神情微顿。 倒是旁边的路征,眼里划过一丝厌恶,“简小姐,又见面了!” 之前,他们还以为西野改邪归正,终于喜欢女孩子了,所以对简如约的观感不错。 可后来西野坦白,他们只是演戏。 事后,路征查了一下简如约,没想到她不仅离过婚,而且还和段郁承在交往。 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和郁封河又好了。 看到丈夫欲要发作的模样,程柏翎不着痕迹的掐了一下路征的胳膊,对简如约说,“简简,你昨天不是跟我讲,有事要跟我说吗?” “我差点忘了!” 简如约从郁封河的手下挣脱了开来,走到了程柏翎的面前,感激的看了看她。 程柏翎柔柔的笑了一下,对路征说,“老公,我先出去一下!” 路征虽然不愿意,看着程柏翎那看似温柔实则威胁的视线,不敢多说一句不。 “注意安全。” 这四个字,虽然是对程柏翎说的,但却是在提醒郁封河。 郁封河笑了笑,说,“郁家的安保虽然比不上路家,但路总放心,程律师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路征不置可否,淡淡的抿了抿唇。 简如约跟着程柏翎,从郁家的大厅出来,直接到了外面的院子。 院子里,冷风凛冽。 两人穿的都不多,皆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翎翎姐,刚才谢谢你!”简如约说。 程柏翎神色却突然严肃了起来,“简简,你怎么和郁封河这种人搅和在了一起?” “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简如约低声道。 看她这模样,程柏翎心里低叹了一声。 “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但郁封河这个人性情叫人捉摸不定,而且做事的手段卑劣,层出不穷,你和他周旋,无疑于与虎谋皮。” 这个道理,简如约何尝不懂,但是现在,她已经被扯了进来。 想要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翎翎姐,我知道,但我现在没有退路了!” 什么叫没有退路? 程柏翎有点动气,“什么叫没有退路,让段郁承娶你呀!” 就算郁封河再变态,也不能霸占自己的弟媳吧。 况且,郁封河只要对北南的野心还在,就不会对简如约下手。 “我们……已经分手了!” 听到这句话,程柏翎已经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们简直就是糊涂!” 程柏翎冻的打了一个喷嚏,简如约忙说,“翎翎姐,我们进去吧,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程柏翎不为所动,目光有些锐利的盯着简如约,“你还喜欢段郁承吗?” 简如约抿了抿唇,默认了。 “哎,真是折腾!” 程柏翎做律师久了,身上便有些职业习惯,她对待感情也是果断利落,即使心里舍不得,分开的绝不会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当年路征把她当做一个小玩意一样的养着,这一养便是五年。 可就在五年期满的时候,她走的悄无声息。 后来,她明知道路征在满世界的找她,可就是躲着藏着。 她恨透了玩弄感情的路征,所以能躲便躲。 如果不是路征前些年差点挂了,程柏翎大概这辈子都会躲在路征找不到的地方。 女人,深情的时候可以为对方不顾一切。 但若心死了,不仅残忍,而且绝情。 程柏翎经历过漫长的煎熬,也体会了离别的痛苦,后来还差点天各一方,所以她知道感情的不容易。 如果简如约和段郁承能够好好的,最好不过了。 可感情这种人,没有旁观者清一说,只有当局者才能体会所有的甘苦。 “先进去吧,这件事情我们晚点再聊!” “嗯。” 不知道是这晚的冷风吹多了还是心里积压太重,简如约晚上回去的时候有点发烧。 她吃了药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她感觉有人在抚她。 那人身上带着熟悉的木质冷香,甘洌,叫人沉溺。 他的手指带着几分微凉,轻轻划过,叫她忍不住的颤栗。 简如约的呼吸重了一些,轻声唤了一声,“段郁承……” “嗯,我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简如约想要睁开眼睛去看她,但温凉的唇落在了她的眼皮,吻轻柔而又深情。 简如约小声的喘了一下,伸手拽住了男人的衣角。 “段……我想……” “嗯?” 男人的尾音挑的低沉而又性感,撩的简如约不住的靠近他,贴住他。 简如约的脸颊绯红,耳朵更像是滴水的草莓,红的不像话。 她咬了咬唇,才勾着男人的脖颈,害羞的说,“我想你了。” 想念他的气息。 想念他的声音。 想念…… 想念他的身体。 简如约说完这句话,害臊的躲在了男人的怀里。 男人看着她颤动的脊背,伸手扯去了她的衣服。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 简如约觉得自己疯了。 疯狂的渴求段郁承。 “段……段郁承……。” 可覆在她身上的人,依然不紧不慢,像是要看着她在原地蒸熟。 “你……你怎么这么坏?” 男人低笑了两声,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 唇齿相依,热烈纠缠。 可身体里的那把火却越烧越旺了。 简如约情不自禁,双腿勾住了段郁承。 “贪心鬼!”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调笑道。 简如约害羞的缩了缩鼻子,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互相吸引。 之后,两人的触碰就像是爆发的火山。 岩浆不断,好似要烧了他们。 明明水深火热,却又愉悦极致。 简如约像是飘在云端,但却又很快坠落。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忽冷忽热,脑袋里仿佛有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 她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不是灰蒙蒙的大地,更不是满身湿汗的男人,而是贴着古希腊神话的天花板。 小天使的翅膀在她的视野中逐渐清晰,她大喘一口气,像诈尸般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幽暗的夜灯下,她像个鬼魅一样。 简如约呼吸沉重的打开了灯,却在看到房间的混乱时,吓的停住了呼吸。 床铺上,被子胡乱的散着,枕头毛毯什么的都在地上扔着。 而最严重的是,她睡前穿着身上的睡衣也在地上扔着。 简如约怔愣的坐在大床上,像是见了鬼一样。 但随后,一阵头痛袭来。 她疼的冒冷汗。 恨不得疼的在床上打滚。 这场煎熬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她身上都是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眨了眨眼睛,又痛苦的闭上了。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 只是当年,她的梦境里只有死亡和绝望,没有段郁承,更没有如此旖旎的荒唐事。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下了床。 双脚踩在地毯上,小腿跟就跟泡软的粉条一样,无力而又虚弱。 简如约咬着唇到了浴室。 泡了一个澡之后,她的神经才没那么紧绷了。 出来的时候,时间是凌晨的四点半,距离她睡下过去了五个半小时。 而这五个半小时里,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和段郁承在疯狂的纠缠。 她不想往那混乱不堪的床上躺,抄着手机窝在了窗户边的小沙发上。 时间还早,身体也很疲乏,但她没有丝毫的睡意。 手指在通讯录上来来回回的划动,却始终没有看到想要找的那个号码。 那个号码了然于胸,根本就没有记录。 可简如约却偏执的非要在通讯录里找出这个号码。 她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天光大亮。 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暖阳,简如约刺眼用手挡住了眼睛,让身体暴露在阳光里。 直到楼下传来了管家,阿姨忙活的动静,简如约才像是被人打开开关的机器人一样,动了起来。 她下楼后,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甚至还多吃了一个包子。 到了华严,她在电梯里碰到了吴淑娴。 吴淑娴昨天被她甩了一巴掌,现在还在气头上,一看到她就冷哼了一声,“昨晚卖了一夜吗?这么虚?” 这话着实难听,根本不像是堂堂华严董事长夫人说的话。 可吴淑娴就是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简如约有些木然的眨了眨眼睛,没有理她。 这种沉默在吴淑娴眼里就是挑衅,“怎么,聋啦?” 简如约却突然开口,“你脖子上有个吻痕。” 吴淑娴一惊,连忙去遮。 简如约哂笑。 “你骗我?” “心里没鬼,又为什么心虚,吴女士……别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找你麻烦!” 话音落,电梯的门开了,简如约踏步出去。 吴淑娴却气的牙痒痒。 直到三月,简如约都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过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就连她最亲近的老爷子都没有发觉。 简如约答应老爷子做到三月,约定期限满的那一天,她便离职走人。 只是,她临走的时候,简思学说,“你确定,你要离开?” 简如约不知道他说着话是什么意思,盯着他没吭声。 “你是我的女儿,这华严本该就有你的一份……”说道这里,简思学突然没声了。 “但是呢?请把你后面的话说完……” 她本来就没有抱什么期待,所以这种漂亮话也没有必要说了。 简思学眉头一沉,一副简如约不识好歹的模样。 “既然您无话可说,我走了!” “站住!” 简如约停住了。 或许是后面的话有些难开口,简思学一直欲言又止。 “你走了,这华严就再没有你的份了!” “好!”简如约回答的利落。 简思学接着说,“但你和郁封河的婚约,必须要履行!” 呵……笑话。 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 简如约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从华严大楼出来,她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些。 坐在车里,简如约没有马上启动车子,而是给席初原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 “你再坚持坚持,我三月十号一定到京城。”席初原家里出了急事,脱不开身,而简如约又不愿意去找其他的心理咨询师,所以只能等。 “好!”简如约回答。 “今天怎么样?”席初原问。 “一切都正常,昨天晚上没有做梦。”第一次做了那种梦之后,简如约就给席初原打了电话。 席初原给他寄了一些药过来。 吃药之后,简如约虽然偶尔会做梦,但从来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荒唐。 “好,你最近就好好的放松一下,别抽烟,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嗯。” 挂了电话,简如约揉了揉山根,她有点想抽烟了。 可想到席初原刚才的话,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她剥了一颗口香糖,丢尽了嘴里,想着之前简思学的话。 简思学要把她和郁封河绑定以谋求商业上的利益,可他管生不管养,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既然简思学要把她嫁给郁封河,那就在之前,她把自己先嫁掉。 简如约说做就做,她托人在会所帮她找合适的人。 过了一个礼拜,那边来了电话,说有一个人愿意,对方的母亲病重,急着拿钱治病。 简如约看了一下对方的资料,确认了见面的日子。 因为对方要照顾重病的母亲,所以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医院附近的咖啡馆。 简如约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 “简小姐,您好……我是田华章,今年27岁,谈过一次恋爱,年初的时候分手。” 田华章,名字普通,长的也很普通,扎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人,但眼神里透着简如约从未见过的坚韧。 “你们谈了多久?”简如约问。 “五年零三个月。” 和资料上说写的一样,简如约又问了一句,“为什么分手?” “我们家这种情况,和她在一起只会拖累她。” 资料上说,田华章的女朋友因为田华章母亲生病的原因,对他就开始若即若离,又恰好有人追求,便彻底分手了。 不过,田华章这么说,可见品行还可以。 “这个是结婚协议,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下周一就去领结婚证。”简如约将事先拟好的协议递给了田华章,淡淡的开口。 今天是周五,已经来不及了,那么最快,也得下周了。 田华章急着用钱,当然希望越快越好。 他看完了文件,盯着简如约说,“这个钱……太……太多了!” “我只要五十万就够了!” “所以田先生的意思是,钱太多的话你就拒绝?”简如约问。 钱谁不爱呀? 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田华章说,“对,我母亲的医疗费我会再想办法的!” “好,五十万。” 周一,简如约开着车子去医院接田华章。 他们到民政局的时候不到九点,但窗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今天是妇女节,所以人比较多!”田华章说。 简如约微微蹙眉,心里有些烦躁。 她和田华章站在一起,丝毫没有结婚来的感觉,倒像是女老板和小助理。 队伍在他们的前面慢慢变短,简如约心里的烦躁感稍微缓解了一些,但还是觉得不安。 终于轮到了他们。 田华章将他和简如约的户口簿身份证递给了工作人员。 “结婚?”工作人员问。 “嗯。”简如约道。 工作人员探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录入信息。 但她连着输入了好几遍,都是操作失败。 简如约看她一脸焦躁的模样,问,“有问题吗?” “两位稍等哈啊,我找人来看看是不是系统的问题!” 民政局总共有三个办事窗口,另外两面都排着长队,简如约尽管不耐烦,但只能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概十分钟后,那位工作人员回来了,眼神有点怪怪的,看到简如约嘴角微微一抽,“抱歉,让两位久等了!” 之后,一切都顺利,但就在两人准备去拍照的时候,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穿过了走廊,停在另一间办公室的门口。 此时,简如约如果还没发觉不对劲的话那就太蠢了。 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郁封河找茬。 但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自己熟悉的节奏。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简如约却像定在了原地一样,身体无法转动去看一眼。 但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天地之间之后她……还有那不断逼近自己的霸道气息。 心跳如擂鼓。 垂落的手指紧紧的攥着,直到眼前被那道高大的身影彻底的笼罩住。 她像是被关进了一个闭合的透明圈子里,那个段郁承的世界里,紧紧包围着。 “想结婚?”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像是压抑着怒火。 简如约屏息凝神,半响才从鼻腔里溢出一个字,“嗯。” 头顶,是男人的轻笑。 “高远,送田先生回去,好好安顿田先生的母亲!”他冷冰冰的开口。 高远向来效率高的吓人,不到三秒钟,田华章已经被高远带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讲。 工作人员不知在何时早已离场。 他们站在走廊的尽头,玻璃窗外的三月阳光暖暖的洒在了他们的身上。 如果不是两人身上散发着阴沉的气息,这幅画面唯美缱绻。 明明早知道两人已经分手,可现在……简如约连抬头看段郁承的勇气都没有。 寂静的走廊里,唯有她的心跳声咚咚咚的不停。 “抬头!”段郁承命令道。 简如约依旧垂着脑袋不吭气。 段郁承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沉默的变的不堪一击。 这一个月,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想简如约,不去联系……只为不想给她的生活增添困扰。 但仅仅一个月,她就把当年简思学的手段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花钱找人结婚,亏她想的出来。 他愤怒,但又发不出火。 “走!” 段郁承看了一眼始终不肯看自己的简如约,沉沉的开口。 简如约一顿,还以为是段郁承赶自己离开,心口猛的一涩。 但下一秒,段郁承粗暴的牵起了她的手。 他身高腿长,走路又快又稳。 简如约脑子乱,一时没跟上他的步子,踉踉跄跄的,像个段郁承身后的大型挂件。 大型挂件看着人背了过去,这才明目张胆的看向了他的背影。 瘦了。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男人步子一顿,猛的转身。 简如约猝不及防的扎进了段郁承的怀里。 身体相触,她心口猛的一酸,在段郁承看见之间,又垂下了脑袋。 匆匆一瞥,段郁承也看到了简如约尖削的下巴和憔悴的眼窝。 心,猛的一紧。 这个女人,到底这一个月在做什么? 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冲怀里的女人发火。 “走!” “去哪里?” “不是想结婚吗?我现在就和你结!” 第62章 强婚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我不去!” 她可以随便拉个人假结婚,但不想和段郁承真结婚。 段郁承脚步微顿,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盯着简如约,眼眸里裹杂着暴风雪,凌厉的下颌微微一敛,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再说一遍!” 她的心里仿佛住着两个小人,一个高举旗帜呐喊,嫁给他嫁给他。 可另一个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无声地抗拒着这场结合。 她粉白的唇微微颤动,无比的想要给段郁承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那个一直缩在角落里,满身带着伤痕,心怀恐惧的自己,突然站了起来,用力的堵住了自己嘴巴。 她十指紧紧的攥着,想要开口,却说不出来话。 最后,那个脆弱的自己占据了上风。 简如约扬起了苍白的脸,眼神坚定而又绝情,冷冷的开口,“段郁承,我不想和你结婚!”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却像一把锋利的箭,猛的刺向段郁承的心脏。 段郁承目光沉沉,仿佛被冰雪封冻的深海,薄唇轻启,“已经晚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简如约眼睑微颤,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段郁承没说话。 寂静的走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之前的工作人员去而复返,她走到段郁承的面前,递给了他两本红色的结婚证。 “段总,已经好了!” “谢谢!”段郁承面无表情的说。 工作人员很快离开。 简如约看着那红皮的封面,眼皮狂跳。 “这……这个是什么?”她颤抖着开口。 段郁承冷眸微敛,“结婚证。” 轰隆一声,简如约周围竖起的高墙轰然倒塌,她被坠落的残垣断壁压的喘不过来气。 良久,她双眸含泪,咬着唇道,“段郁承,你凭什么?” 话头一开,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从来都没有打算和你结婚!” 简念恩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简如约一想到这件事,就如鲠在喉。 况……况且,八年前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她那么爱段郁承,怎么能和她结婚? 简如约推开了段郁承,一点点的往后退,眼神是固执的冷漠。 她疯狂的摇着头,“我不想和你结婚的!” “不管你愿意与否,你都必须和我结婚!”段郁承看着不断后退的女人,神情复杂。 “不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离婚!” “段郁承,离婚啊……” 离婚? 听着这两个字,段郁承眉宇间划过一丝凌厉,大步逼在简如约的眼前,一把擒住了她的下颌骨,“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八个字,像石头一样沉重的压在了简如约的心上。 “段太太,回家吧!” 段郁承动作猛烈的近乎粗暴,他用力的拽着简如约的胳膊,不顾她的疼痛,抓着她往外面走。 “段郁承,你会后悔的!” “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许樊,这一年多……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 “简如约,如果不想我在这里就扒光你的衣服,闭嘴!” 段郁承很少会像眼前这样失控,如果简如约再说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段郁承——” 这三个字刚落,简如约就被段郁承拦腰抱起,低声威胁,“你以为我真的舍不得在这里办你?” 一个月,他忍了一个月,甚至不顾一切的违约,只为的是护这个女人周全。 可现在,她却说不爱自己,还要去离婚。 他们成为法律上的夫妻还不到半小时,这个女人居然敢说离婚。 段郁承压着眸中的怒火,眼眶通红。 简如约从未见过这样的段郁承,一时怔愣,忘了言语。 段郁承抱着简如约从民政局出去,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而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沉着一张别人欠了他几亿的表情,将简如约丢进了车里。 车门锁死,他开着车子往凤回里开。 看着男人紧绷的侧脸,简如约自知多说无益,抿着唇,沉默。 逼仄的车厢内弥漫着叫人窒息的气息,但谁也没有想着去打破。 车子在凤回里停下,段郁承又将简如约抱下了车。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段郁承不吭声,但脸色依旧难看的紧。 一进院子,段郁承就将大门锁了。 “你要做什么?”简如约有些慌。 “段太太,难道你不知道结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洞房花烛夜吗?” “不要!” “段郁承,我不想!” 简如约挣扎着,想要从段郁承的怀里逃脱出来。 但她有几斤几两,没有人比段郁承更熟悉了。 她非但没有逃脱,反而被段郁承锁的更死了。 “别惹我!”段郁承低声警告。 相见之初,简如约就见识过段郁承的手段。 这一年来,他给过她太多的温情,以至于她这温水中的青蛙都忘了……这个人不管表面看着多么的温和,但骨子里带着嗜血的基因。 “段郁承,我求求你……不要!” 段郁承本来没打算做什么,但看着简如约那眼神里的抗拒,心里的那团怒火猝然蹿起几丈高,随时都会将他的理智吞噬。 “别说话!” 简如约唇一抿,眼神像小困兽一样的盯着段郁承。 但段郁承视若无睹,将段郁承扔进了卧室的大床。 简如约以为他要做什么,紧张的攥紧了床单。 但这个人却转身走出了卧室。 隔着半掩的门,简如约听到她在外面打电话。 但具体说了什么,却听不见。 她仰面躺着床上,重重的叹了一声,和段郁承结婚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可现在,他们在分手后居然成了夫妻。 真是荒唐而又讽刺。 但她的心,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抗拒,只是理智在提醒她,这样对彼此都不是一件好事。 简如约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找段郁承好好的谈一谈。 她刚走到卧室的门口,就见段郁承走了过来。 “下午,去和我回一趟家!” 花了几秒钟,简如约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家”是哪里。 “我不去!” 这婚姻来的不明不白,她去郁家做什么去。 今天上午他听了简如约无数的“不去”“不要”,所以现在听她这么说,脸上没什么反应。 “衣服待会有人会送过来!”段郁承自顾自说。 简如约感觉自己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段郁承,我们都冷静一点好不好?” 她语气里带着乞求。 段郁承懒懒的挑眉,目光锐利的看向她,“嫁给我,就这么委屈?” 简如约一怔,随后垂眸说,“是!” 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段郁承突然抓起简如约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可是,娶你……我不后悔!” 冰冷的手掌下面,是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仿佛是跳动的火苗,掌心下的温热沿着她的手指,像电流一样,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如春-药一般,烧的她心口发烫。 简如约嘴唇嗫嚅,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段郁承松开了她的手,边往衣帽间走,边解衣服的扣子。 一看他这动作,简如约吓的呼吸一滞,“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闻言,段郁承的脚步微顿。 他转过身,微冷的眉眼间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蛊惑,“你觉得呢?” 简如约吞了吞口水,看着外面的太阳,哆哆嗦嗦的开口,“青天白日……你……你可不要乱来!” 本来,段郁承只是想换个轻松一点的衣服,但看到简如约这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愠怒,便起了别的心思。 “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何来乱来之说?”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疾不徐的向简如约走来。 本能的,简如约向后退去。 但她的身后是床,她没估量好距离,人往后一跌,倒在了床上。 简如约脸上闪过几分慌乱,她着急着起身,一阵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 段郁承覆在她的身上,漆黑的目光里是隐忍的情愫,“亲爱的你反复提醒,为夫要是再不为所动,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片期待。” 虽然这么说着,但段郁承没有动。 因为简如约伸手,捂住了段郁承的嘴巴,看着他,神色里有戒备,“我……我现在不想。” 段郁承眼神一黯,唇紧紧的抿着,低笑了一声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 “十一点半出发!” 他说完这句话,拎起自己刚刚脱下的外套出门而去。 门被重重的甩上,发出了“哐”的一声巨响。 简如约身体不住的颤了颤,咬着唇,红了眼眶。 不到一刻钟,段郁承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个盒子,“待会把这些换上!” 简如约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段郁承神色微寒,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十一点二十五分,段郁承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他站在卧室的门口,敲了敲门。 简如约没有应。 他推门进来。 卧室里,简如约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沿上,旁边的盒子段郁承之前放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她无声的抗拒叫段郁承心里烦躁。 他眉头微拧,没有和简如约计较,而是沉声说,“走吧!” 简如约心里一怔,按照段郁承的性子,应该发一通火,然后强迫自己穿上衣服啊。 但他现在这幅反应,是什么意思? 见她不动,简如约声音又冷了几度,“难道还要我抱你吗?” 他之前受过伤的地方虽然好了,但频繁的受力还是会疼,可段郁承在简如约面前,哪里会计较这些。 简如约抬头看了他一眼,闷声道,“我不去!” “你没有别的选择!” 语毕,段郁承真的抱起了简如约。 这一次,他动作粗鲁,捞着人就往门外走。 简如约被他这种粗暴的动作勒的骨头疼,扬着声音道,“段郁承,我不想去,你何必强人所难?” “我就喜欢强人所难!” “可是我不想和你结婚,简念恩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吗?你应该和她在一起,你们幸幸福福的一家三口,为什么要把我拽到你的生活里?” 简如约说的委屈。 可这种话在段郁承这里,却委实扎心。 段郁承突然松开了手,提溜着怀里的女人抵在了墙上,然后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耳垂。 “简如约,你再多说一句,我马上扒光你的衣服!” “你敢?”简如约瞪着红彤彤的凤眸,心酸酸涩涩的。 段郁承冷笑一声,“你可以试试啊!” 他眸子阴冷而又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简如约虽然不怕他,但却怕她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 见她沉默,段郁承垂眸,又将人抱了起来塞进了车里。 郁家的老宅,简如约没有来过。 只知道距离小艾家不太远。 车子爬了半个半山,段郁承才停了一动宛如文物建筑一般的别墅前。 院子里有小孩嬉闹的声音,听声音还有些熟悉。 “进去!” 段郁承自然的牵住了简如约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往里面走。 简如约刚随着段郁承走进了院子,就看到有一条黑影向她冲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躲,人已经被一条黑色的阿拉斯加扑棱在了地上。 “旋风,起开!” 段郁承一声命令,那条阿拉斯加便从简如约的身上跳了下去。 简如约脑袋有点懵,段郁承刚拉她起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又冲了过来。 “漂亮姐姐你没事吧?”朵朵扬着小脑袋,问简如约。 “没事。”简如约心有余悸的说。 她大半年没有见朵朵了,小姑娘不仅说话利索了,脸蛋圆圆的,也越发的可爱了。 朵朵喜欢简如约,一看到她就小嘴巴巴说个不停。 段郁承看着简如约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松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突兀地跟朵朵说,“不是漂亮姐姐,是舅妈!” 朵朵年纪小,哪里知道姐姐和舅妈的区别,但她人小鬼大,有时候跟着花姨看了不少的狗血电视剧,一听舅舅这话,便天真的开口,“舅舅是不是和漂亮姐姐睡觉了,所以漂亮姐姐变成了舅妈?” 听着这话,简如约脸颊顿时一片红。 倒是段郁承眉眼稍霁,单手抱起了朵朵,另一只手牵着脸红的简如约往宅子里走。 越是靠近大门,简如约的心跳就越发的强烈,她心里有不少于一千次的逃跑念头,可段郁承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根本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他们还没走近,门就开了,花姨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小少爷……简小姐……” “爸妈在吗?”段郁承问花姨。 花姨看了一眼简如约,说,“都在里面等着了!” 花姨那一眼虽然很轻,但却莫名的叫简如约紧张。 “小少爷,简小姐,外面冷……快点进来吧!” 花姨将朵朵抱了过去,带着他们进门。 进门之后,简如约越发的紧张了,穿过前厅,她才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郁辛元和段岑芳以及他们对面的老太太。 “奶奶,爸、妈。”段郁承喊道。 他这一声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悉数落在她的身上。 简如约心跳如擂鼓,扯动着嘴角想要启唇,但旁边的段郁承却叫在场的所有人定在了原地。 “我和简如约结婚了。” 他说的干净利落,但太过的随意,那语气跟说他早上吃了一个包子没什么区别。 “喊奶奶,爸妈!” 简如约已经僵在了原地,喉咙里发不出半个音节,怎么可能喊得出来这些称呼。 见她不说话,段郁承继续道,“你们要是愿意,我们便留下来吃午饭,要是勉强,我们就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偌大的客厅了落针可闻,尴尬在火速蔓延。 简如约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脱光了扔在大街上,头似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她被段郁承攥着的手掌心里,都是细汗。 之所以不愿意嫁给段郁承,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只是,这一切都远比预想的叫人难受。 逃。 离开这里! 大脑的这个指令一发出,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挣脱段郁承的束缚,掉头离开。 可偏偏,段郁承的手指是那样的用力,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良久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说话了。 “那简念恩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说这话的人是老太太。 她慈眉善目的问了这个问题,但简如约的心口仿佛插进去了一把无形的匕首。 呼吸猛的一滞,止不住的颤抖,简如约抿了抿唇,粉白的唇翕动,想要开口,却听见旁边的段郁承说,“这不影响我娶简如约!” “混账东西!” 郁辛元端起面前的茶杯,用力的向段郁承砸来。 明明刚才想着要逃跑,可看着茶杯向段郁承袭来,简如约几乎是本能的挡在了段郁承的身前。 青花瓷的茶杯质地坚硬,砸在了她的额头,简如约脑袋晕乎乎的晃了晃身形,被段郁承眼疾手快的托住了。 看着简如约额头上破皮的血迹,段郁承眼神森寒,抱着简如约就要往外面走。 身后的郁辛元看着他的背影,冰冷的开口,“你娶这个女人可以,但你以后不要再踏进北南半步,以后这北南没你的份!” 郁辛元也是气急了,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随便你!”段郁承脚步微顿,头也没回的说。 郁辛元没想到段郁承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气的双手只抖,“把他给我拦住!” 郁家的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不消片刻,便将段郁承和简如约堵的死死的。 郁辛元起身,慢慢的走到了他们的对面,看着段郁承怀里的简如约问,“这桩婚事,你愿意吗?” 在郁辛元问完这个问题之后,简如约感觉抱着自己的段郁承身体紧绷了,她心中一涩,忍着脑袋的眩晕,摇了摇头,说,“不愿意,我不愿意!” 听到这个回答,郁辛元的神情微微一松。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一副你看人家都不爱你的表情。 段郁承抱着简如约的手臂收紧,看着郁辛元说,“那又如何?” 早在几个月前,郁辛元对儿子和简如约交往没有任何的意见,即使简如约和许樊有过一段婚姻。 他们郁家不是太注重门第观念的家庭,即使简如约二婚,只要她品行良好,一切都没有问题。 可偏偏,简念恩怀孕了。 而简念恩之后和郁封河交往了,甚至简思学还收了郁封河送的聘礼。 即使他郁家不注重门第观念,但他们好歹也是京城的大户,不能让别人的唾沫星子往脸上喷。 哥哥抢了弟弟的女朋友,弟弟又抢了哥哥的未婚妻这种事情不能发生他的眼皮子下面。 “你难道不知道简思学收了郁封河的聘礼吗?” 郁辛元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又怎么能保证简小姐对郁封河有没有感情?” “爸爸,够了!”段郁承脸色沉的滴水,“不管如何,我都要娶她!” “你……你……”郁辛元气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只说了一句话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自己的乖孙,又看了看额头一直在流血的简如约,叫花姨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老太太一来,郁辛元就不说话了。 段郁承喊了一声,“奶奶。” “过去,坐着说。” 老太太吩咐,段郁承即使不愿意也得听。 只是简如约的伤…… “放心,先让阿花处理一下!”老太太说。 几分钟后,简如约处理好了伤口,和段郁承坐在了郁家的沙发上。 他们俩一边,郁辛元和段岑芳是一边,老太太坐在主位。 这时,老太太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简如约,瓜子脸,浓眉凤眼,倒是有福气的长相,只是长的太过艳丽。 女人长的太好,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老太太没找人查过简如约,所以并不清楚她的经历,只是看她眼神里的苦楚,心里叹了一声,自己的乖孙遇上这样的姑娘,往后感情多磨呀。 “简小姐,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家小七吗?” 简如约双手紧紧的搅着,抿着唇,沉默着。 她喜欢的。 如若不喜欢,她怎么害怕和他结婚。 但这种情况,她说不出口。 她的沉默,让段郁承的眉蹙的更紧了。 老太太没有再追着这个问题,她又问,“那简念恩的孩子呢,如果是郁家的,我们是要带回来养的!” “她是你的妹妹,你要看着她和孩子骨头分离吗?” 第63章 逼迫 谢谢linlin和he的打赏,加更~~~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小姐,你想过这些问题吗?” 老太太声音温和,却逼的简如约哑口无言。 “奶奶,结婚是我擅自决定的,和她无关!”段郁承抢过老太太的话头说。 老太太一顿。 “小七,奶奶年纪大了,但耳聪目明,我只问你一句,简念恩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种?” 这个问题。 简如约本能的抗拒,她害怕听到答案。 不管是不是,都叫她进退两难。 “奶奶,这是我们小辈的是事情,您别操心了……没有您想的那么复杂!”段郁承双拳紧紧的攥着。 简如约在听到段郁承的这个回答后,在心里笑骂自己天真。 如果不是,段郁承又怎么不辩解,如果不是,简念恩又何必那么嚣张? 心,一点点的寒了下来。 她捏紧了十指,慢慢的抬起了脑袋,看着老太太,扯了一下嘴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的那么厉害,“今天上午领的证,结果随意……你们慢慢商量吧,最后告诉我要怎么做就行了!” 这句话,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又冲老太太笑了笑,然后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向门口跑去。 她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段郁承追上去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等他摆脱这些保镖的时候,门口哪里还有简如约的身影。 “学长,谢谢你!”简如约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沙哑着嗓子开口。 顾容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简如约的狼狈,脸色一沉,“不客气!” 顾容与难的与人生气,但现在,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怒火。 “告诉我,段郁承又怎么你了?” 简如约刚才从郁家的大门口跑出来,那不要命的模样,仿佛后面有厉鬼在索命。 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叫她如此不要命的往马路中间跑。 “没……没事!” 顾容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脚踩油门,将车停在了路边。 “如果你还当做是……朋友,就告诉我!”他对简如约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唯独简如约装傻。 他不想给她制造困扰,所以一直保持缄默,可现在,她过的这都是什么日子。 “简如约,别糊弄我!” “师兄……我没事,你别问……” “求求你,别问了……”简如约的话带着哭腔。 在顾容与的印象里,简如约是那种哭也要挑着嘴角的人,可现在她这幅卑微无助的模样,叫他心口揪的疼。 “师兄,求你……别问!” 简如约颤抖着唇角,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流泪的冲动,但在顾容与转身的瞬间,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师兄,麻烦你送我去浅水湾!” 她现在这幅样子,如果被爷爷看到了,只会让他担心。 顾容与递给了她一盒纸巾,又重新启动了车子。 车子开往浅水湾的时候,顾容与给简如约买了一下吃的。 “就算你不想吃,也要吃!” 上一次见她,她就已经很瘦了,现在比那一次,更瘦了。 顾容与心疼她,但又没有资格照顾她。 车子停在浅水湾的时候,简如约要下车,顾容与喊了她一声,“简简。” 简如约一顿。 顾容与说,“如果你觉得累了……就来师兄这里!” 这句话,顾容与说的认真而又深情,简如约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涌了出来。 她伸手抹掉了眼泪,冲顾容与笑了一下,“谢谢师兄,但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说的,不是你!” 顾容与下车,打开了车门,伸手擦掉了简如约眼角的泪水,“别哭了……都不好看了,回去先把饭吃了!”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说,“谢谢师兄,我知道了!” “记住师兄的话,别什么事情都一个人强撑着!” “好!” 简如约拎着食盒下了车。 顾容与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满是舍不得。 简如约当初离开浅水湾是为了躲段郁承,可谁能想到,她如今为了躲段郁承,又回到了浅水湾。 拎着沉重的食盒,她浑浑噩噩的上了电梯。 踏出电梯的瞬间,走廊的感应灯还未亮起,但门口的角落里却亮着一抹腥红。 呼吸,在那一瞬间骤然停了。 脚下一踉跄,灯亮了。 简如约看到了段郁承,他靠在墙角,脚下落着四五支烟头,手里的烟蒂正在冒着烟。 他眼神深沉如海水,一丝不苟的头发散落在额前,遮住了一部分的眉眼,但却显的他的眼神越发的凌厉。 “依依惜别完了?”他吸了一口烟,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了简如约手中的食盒上,冷冷的笑了一声。 那笑声叫简如约心里一颤,揪着疼。 她想解释,但喉咙像堵着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段郁承折断了手里的烟蒂,微微抬起了下颌,对简如约说,“开门。” 简如约没动。 段郁承却自己输入了密码。 他站在门口,像个主人一样的睨着她,“怎么,不敢进来?” 简如约咬唇,挪着步子走了进去。 门关上的瞬间,段郁承就将她抵在了墙上。 明明没有喝酒,他却像喝醉了一样,重重的吻向了简如约。 烟草的味道霸道的侵略而来,简如约承受不住她这么蛮横的吻,吃痛的“唔”了一声。 但段郁承却像是尝到了血腥味的吸血鬼,落在她唇上的吻越发的粗暴狠厉。 简如约手里的食盒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汤洒了出来。 顿时,玄关都是排骨的味道。 段郁承似不喜这味道,他咬了一下简如约的嘴皮子,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 他将简如约扔在了大床上。 身体落下去的瞬间,空气里的浮尘在阳光里飘动。 恍惚间,简如约觉得这幅失控模样的段郁承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人。 恐惧想决堤的潮水一样袭来。 身体,本能的开始抗拒。 但这一切看在段郁承的眼里,却越发的挑起了他的怒火。 他一把扯掉了简如约的衣服,粗暴的覆了上去。 第64章 亲亲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在床上所有的体验都是段郁承给她的。 在她的记忆里,男人不管是温柔还是粗暴,都是彼此间的小情趣。 可现在,她像一条被人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毫无还击之力。 段郁承是陌生的。 他像个刽子手一样,恨不得将她腰斩。 尖锐的疼痛自腰腹间袭遍全身,好似万箭穿心。 疼…… 太疼了。 简如约粗喘着讨饶,“段郁承,停下!” 但段郁承被碎发遮盖的眼眸里,只有隐忍而又澎湃的愤怒。 好似简如约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简如约的脸嵌在枕头里,纯白的枕套已经被她的眼泪濡湿。 滚烫的眼泪一点点的变冷,她的心也一点点的发寒。 时间一分一秒的煎熬着。 她的清醒随着理智的崩溃,整个人被漫无边际的恐惧淹没。 “段郁承!” 简如约的嘶哑的喊声仿佛困兽的悲鸣,她胡乱的挣扎着,只想躲的远远的。 可她的慌乱的挣扎看在段郁承眼里,却是她不愿意,抗拒的表现。 愤怒的火苗在他的眼眸中烧着,段郁承双手握着简如约的肩膀,只要一用力,仿佛就能捏碎她的身体。 “别过来……别……求求……” “放我走……求求你……” …… 简如约双手抓着床沿,不断的向前爬。 可段郁承不用吹灰之力,就将她追了回来。 …… 这场无休止的折磨不知道延续了多长时间,直到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简如约才获得了一丝喘息,蜷缩着身子不住的打颤。 八年前的那场噩梦铺天盖地的袭来。 胸口像一块大石头压着,她想喊出来,但喉咙又被人紧紧的掐着。 “段……” “段……” …… 她连着喊了好几遍,却喊不出段郁承的名字,直到浴室的门重重的甩上,彻底的断绝了她的念想。 浴室里,水哗哗的响着,好似预兆着再来一场的折磨。 意识到这一点,简如约慌了神,凭着那尚存的丁点清醒下了床。 胡乱的穿了衣服,抓着手机,她像个疯子一样的出门了。 京城的四月早就不冷了,可简如约却像站在冰天雪地里,四顾茫然,不知道去哪里。 段郁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凌乱的床上空空如也。 他神色一凛,大步往外走去。 二楼,一楼…… 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简如约。 而简如约的手机根本打不通。 听着手机里一边又一遍的机械提示音,他像是被人兜头浇下了一盆冷水,铺天盖地的后悔如潮水般涌来。 “给我查一下,简如约去哪里?” 段郁承一边穿衣,一边给高远打电话。 “简小姐?” 高远有点懵,两人不是早上才结婚嘛,按理说现在不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吗?怎么听老板的语气却像是发生了大事一样。 “查一下,她从浅水湾离开去哪里了。”段郁承穿好了衣服,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 高远微微一顿,说,“是。” 段郁承经过保安亭的时候,保安多看了他几眼。 他微微蹙眉,随后走过去问,“刚刚有没有一位身高一米七,情绪不太好的女人出去?” 今天值班的保安是浅水湾的老员工,一听这话就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你不就是想问简小姐吗?” 段郁承的眉头更紧了,“你知道?” “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她那么伤心,十有八九是因为你!” 段郁承,“……” “告诉我!” 他语气沉沉,一副命令人的语气。 保安虽然不想告诉他,但碍于段郁承这迫人的气场,不情愿的开口,“她坐出租车离开了!” “车牌是多少?” 这下,保安终于气不过的讽刺了一句,“我又不是望远镜,我怎么知道……你要是真关心简小姐,就去找啊!” 段郁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小保安怼的哑口无言。 但刚才的事情个,的确是他过分了。 “谢谢,我现在就去找!” 小保安本来挺为简如约打抱不平的,可一听他这话,又觉得莫名心虚。 段郁承从浅水湾离开后,就开始找简如约,可一直到晚上十点,她唯一找到的线索就是简如约坐的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从浅水湾开到了城东。 到了城东后简如约下车,之后线索中断。 他烦躁的在窗户边走来走去,恨不得抽下午的那个自己几巴掌。 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情绪就是后悔。 - 简如约在城东下车后,又拦了一辆进城送货的货车,最后她在机场下车。 席初原一出安检口就开始往机场的大门冲,他手机拖着两只大箱子,到门口的时候已是满身大汗。 他在四周看了一圈,都没有简如约的身影,忙给她打电话。 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席初原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席医生。” 声音虚弱,低若蚊呐。 席初原转身,便看到了满脸苍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简如约,尽管周围灯光昏暗,可她嘴角和脖子上那青青紫紫的吻痕,叫人触目惊心。 席初原被自己看到的这幅画面怔的半天都没有回神,直到简如约再次开口,“席医生,你终于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席初原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简如约的身上,他接到简如约的电话时,还以为她只是复发了而已,可现在……这哪里是复发,这分明就是重新制造啊。 简如约被席初原的外套遮住了身上的狼狈,神情自然了一些,她甚至冲席初原笑了一下,“我在车上已经吃过药了!” 言外之意,她暂时情绪稳定。 席初原眉头微蹙,“你吃了几颗?” 简如约不说话了,扯着嘴角笑了笑,但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生气。 “算了……赶紧回去!” “好。” 他们在机场打了车准备回席初原的诊所,可机场路这一段都是出租车,光是在高架上都堵了半个小时。 席初原急的想爆粗口。 简如约却还有心思安慰他,“席医生,我还能坚持住!” 席初原又是糟心,又觉得简如约可怜,瞪了她一眼,说,“你还是闭嘴好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好!” 顿了顿,简如约说,“不要去你的诊所!” 今天下午,她特地冒着随时发作的风险专门坐车去城东,只为了避开段郁承。 如果段郁承查到她做过心理治疗,就一定能查到席初原的诊所和房产。 “好,我知道了,不去!” 终于,出租车在漫长的堵塞之后到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三层小破楼。 “下车吧!” 此时,简如约已经昏昏沉沉的,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那个悲鸣的野兽快要关不住了。 “席医生,待会如果我坚持不住了,给我打一针!” “你今天吃了那么多药,命还要不要了?”席初原没好声气的说。 简如约是他在国外师兄的来访者。 早在简如约身在洛杉矶的时候,师兄就给他提过简如约的情况,当时他也参与了简如约的创伤治疗,所以在简如约情绪稳定回国过,师兄把她介绍给了自己,以做后期的稳固治疗。 前几年,简如约定期来他这里报道。 她的情况稳定,根本不需要其他的干预。 可就在去年,简如约来他这里的次数频繁,而且情绪也极为的不稳定。 尤其是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 可像简如约现在这幅模样,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作为一个富有探索精神的医生,他希望遇到这样的病人。 可作为朋友,他有点不忍心简如约面对这些。 简如约听到席初原的话,无所谓的笑道,“反正最坏也不会到自杀的情况!” 小楼有三层,一楼是厨房客厅,三楼是起居室,而二楼也是一个设备齐全的诊疗室。 席初原把简如约带到了二楼,然后说,“你先等我两分钟,我马上下来!” “好。” 可在席初原再次推开门的时候,被里面的场景吓的呼吸一滞。 简如约正坐在窗户上,她的两条腿贴着窗外的玻璃晃荡,两只手却随意的抓着玻璃框,听到席初原的脚步声,还扭过头说了一句,“席医生,你来啦!” 她的声音又平又板,像个人偶一样。 席初原深呼吸了几下,尽量放松了自己,故作轻松的说,“是啊,你怎么在窗户上?” “我……”简如约眨了眨眼睛,似乎也很茫然自己为什么坐在窗户上,她本身的动作就很危险,一旦失衡,她就有可能从二楼掉下去。 席初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简如约却说,“嗯……我想站的高一点,然后这样就能看到段郁承了。” “段郁承?”席初原往简如约走进了几步,故作疑惑的开口,“那是谁,你的心上人?” 简如约点了点头,随后说,“对,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们今天刚刚结婚。” 说这句话的时候,简如约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神情。 可席初原心里却一直绷着一根弦,他怕……他怕简如约真的会出什么意外。 “那祝你们幸福。”席初原笑了笑,又往简如约那边走了走。 “席医生,你到我这边来做什么?”简如约突然开口。 席初原定住了脚步,脸色有几分僵硬。 简如约却说,“你是不是要送我新婚礼物?” “嗯,对!” 席初原从口袋里抓出了一个东西,摊在了手上,说,“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 简如约身子在窗户上晃了晃,身姿轻盈的跳了下来,然后踱步走了过来,像个娇俏的少女,“什么礼物啊……咦,这分明就是个登机牌嘛!” 而席初原却趁机抓住了简如约。 “你抓我做什么啊,我已经结婚了呀,男女授受不亲!” 席初原一个头两个大,脑子里突然响起了简如约的那句,“席医生,待会如果我坚持不住了,给我打一针!” 但很快,他看着简如约的少女姿态,作罢。 简如约在席初原怔愣的间隙,的挣脱了开来,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你做什么?”席初原问。 简如约害羞的低了一下脑袋,说,“给我老公打电话呀!” 席初原:…… 他现在可以肯定,简如约现在这情况根本不是什么抑郁症。 这分明就是人格分裂。 只是…… 席初原一个头两个大。 这边简如约却已经拨通了段郁承的电话。 “简简——你在哪里?” 简如约一脸的娇羞,“老公,我在外面……你来接我好不好?” “人家腿痛走不动路了!” 听到这话的段郁承反复确认了几遍电话号码,确定不是什么诈骗号码之后,才一头雾水的问,“你在哪里?” “我在光明路520号,你快过来……我在路口等你哟!” “爱你哟,么么哒!” 段郁承神色复杂的挂断了的电话。 而简如约却开心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但在看到席初原一脸的郁结时,她奇怪的眨了眨眼睛,问,“初原,你难道喜欢我?” 初原? 自席初原认识简如约,简如约哪一次不是喊他席医生。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简小姐这样……嗯,确实……”一言难尽。 简如约却皱眉,“虽然我叫简简,你喊我简小姐也没有错,但你把我喊老了,我今年才十八岁呀!” 简简,十八岁,自恋,少女性格,席初原快速的分析道。 他还不忘给简如约回复一句,“好的。” “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我老公应该来接我了!” 听到这句话,席初原忍不住的问,“你不是才十八岁吗?怎么都结婚了?” “初原,你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吗?我已成年,嫁给我喜欢的男人有错吗?”简如约步步紧逼,仿佛要从席初原这里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席初原讪笑,“当然……当然可以!” “好了,我回去了,再见!” 段郁承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简如约站在小破楼跟前,后面还站着一脸严肃的席初原。 他知道席初原的身份,所以一看到他神色就沉了下来。 但简如约却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在了他的怀里。 “老公,你终于来了……人家好想你!” 简如约撒娇的在段郁承的胸膛蹭了蹭,末了扬着惨白的脸,笑的一脸傻气。 段郁承眼神复杂,轻声唤了一声“简简!” “嗯,我在呢!” 简如约踮起脚尖,在段郁承的唇角亲了亲,最后害羞的埋下了脑袋。 段郁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席初原。 席初原的一脸的无奈。 段郁承就是再迟钝,也知道简如约这幅模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揉了揉简如约的黑发,放轻了声音道,“简简,你先上车,我找席医生说点事情!” 简如约一脸的不愿意,但最后却乖乖上了车。 “我等你啊,老公!” “嗯,好!” 看着她这么乖巧的模样,段郁承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车门关上后,段郁承走到席初原身边问,“怎么回事?” “这句话我应该问段总吗?”席初原翻着白眼瞪了一眼段郁承,“下午你做了什么,难道不知道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尽管席初原觉得段郁承渣,但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扫了一眼扒在车窗户上看着他们的简如约,无奈的开口,“目前来看,应该是精神分裂!” “不可能!”段郁承想也没想的说。 “段总,不管你现在多么的不愿意承认……但现在,因为你的强迫,触动了她自我保护的意识,所以那个满身伤痕的简如约躲了起来,现在站在你面前都是一个开朗,自恋的小姑娘!” “她叫简简,十八岁!”席初原看着段郁承突然嗤笑了一声,“说起来搞笑,她把自己都忘的干净,却唯独记得你,不仅记得你的电话号码,还记得你们结婚了!” 突然,席初原眼神幽幽的说了一句,“或许,你们早就见过也不一定!” 听着席初原的话,段郁承的眉头拧的快要打结了,“那我应该怎么做?” “除了顺着她,你还能做什么?”顿了顿,席初原说,“当然你不相信我的,可以明天带她专科医院检查一下!” “老公,你快点回来啊,我想回家了!”不远处,简如约降下车门大喊。 “谢谢!” 段郁承冷冰冰的丢了这两个字,然后转身对简如约说,“好,来了!” 回到车上,简如约就凑到段郁承的面前,索吻。 “老公,亲亲!” “简简——”纵然眼前的简如约是熟悉的,可她所有的行为举止都像是另一个人,段郁承心里复杂的很。 “嗯?” 她扬着脑袋问。 但被那双莹亮的凤眸盯着,段郁承俯首亲了一下她的眼睑,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好,回凤回里!” 一路上,简如约叽叽喳喳的不停,说着她在学校里的见闻,还说到段郁承送她的书,她都看完了。 “我送你的书?”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赧然道,“就那本《时间简史》啊,人家谈恋爱都送花,就你送书,还是那么艰涩的书!” 段郁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十几岁的时候确实有一本《时间简史》,但后来丢了,一直没找到。 现在简如约说的这些,到底是真的,还就是幻想的。 段郁承觉得自己也魔怔了,他竟然分不清到底谁是活在幻觉里。 车子停在凤回里,简如约熟门熟路的下车,然后走到门口的那颗大桂花树下说,“老公,过来!” 段郁承不明所以,走了过去。 他一走过去,简如约就用力一跳,双腿盘在了他的腰间,抱着他,猛的亲在了他的唇上。 但她没有掌握好力度,两人牙齿相撞,发出“咯”的响声。 “呀……好疼!” 简如约扁着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段郁承,“老公,人家嘴巴疼,要亲亲!” “好!” 段郁承低垂着眉眼,从简如约的角度看,可以看到他修长的睫毛和深邃的眼皮,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简如约突然开口,“段郁承!” “嗯……” 段郁承应声之后,突然仰头,“你喊我什么?”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老公,怎么了?” “没……没事!” 段郁承眼神一敛,心里说不上是后悔还是失望。 但其实两者都有。 即使他所向披靡,可现在的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这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简如约卷着被子窝在段郁承的怀里,小声的开口,“我们……我们晚上不做点什么吗?” 闻言,段郁承浑身紧绷了起来。 下午,他被怒火冲昏了脑袋才做了那样的事情。 可现在,简如约神智又不清醒,他怎么能做那种事情,他又不是禽兽! “乖……睡觉,我们以后再做!” “你总是这么说,可我已经十八岁了,难道还不可以吗?”简如约一脸的不情愿。 闻言,段郁承心里蓦地一松,但却并没有真正的轻松。 “对不起。” 这三个字,不知道是对现在的简简说,还是对下午的简如约说。 他这辈子做过的所有错事都在简如约的身上。 明明那么喜欢,却伤害的最深。 简如约不知道段郁承心里的想法,但总觉得男人有些悲伤,她伸手挠了挠段郁承的胸口,闷声道,“我原谅你了,你别难过了……我都不难过的。” 听到这句话,段郁承的胸腔又酸又涩。 他俯首,亲了亲简如约的额头,“谢谢你,简简!” 她抱着简如约,等她睡着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下床,去了隔壁的书房。 他查了一晚上关于人格分裂的资料,越是了解的深入,心里的恐惧越是深刻。 简简—— 天亮的时候,偌大的书房里满是缭绕的烟雾,烟草味浓的呛人。 怕被简如约发现,他洗了个澡才去了卧室。 简如约还在睡。 沉睡中的她,和平常没什么分别。 但昨天下午的那些吻痕和掐痕在过了一夜之后,在她白皙如玉的身上,过分的骇人。 悔恨和怜惜交织,段郁承紧绷的下颌颤了颤,喉头涌出了一顾酸涩。 他伸出手,碰了碰那些斑驳的青紫痕迹。 只是,手指刚碰到简如约,她便睁开了眼睛。 第65章 他不喜欢自己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她的眼皮子很深,尤其刚醒来的时候,迷茫的双眼总是透着几分冷艳。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段郁承喉结滚动,眼神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沙哑着嗓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少女的娇嗔,“老公,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听到这陌生而又熟悉的语气,段郁承的眼神里划过一丝黯然。 但很快,转瞬即逝。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起床吗?” 面对这样的一个“乖巧”的简如约,段郁承说话也温柔了起来,但心理上,却无法做到把她之前的“简如约”等同对待。 简如约莹亮的眸子闪了闪,伸出双手,“抱抱!” 段郁承怔了片刻,伸出手抱起了简如约,然后缓着声音说,“我们今天去医院!” 末了,段郁承又加了一句,“好不好?” “我不喜欢去医院,为什么要去医院?”简如约一脸的不情愿。 段郁承伸手压了一下简如约嘴角的伤,说,“就……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好吧,早知道我就不可同学打架了,嘶……好疼!”简如约龇牙,闷闷的开口。 听到这些话,段郁承心里的情绪复杂。 尽管他希望简如约不记得昨天下午发生的那些事情,可看着这样一个陌生的简如约,他又希望简如约记得。 至少那样便说明,她好端端的。 从凤回里出发之前,段郁承已经给向楠打过照顾了。 向楠找了精神分裂方面的专家。 他们过去后,按照之前说的,给简如约做了一下常规检查,最后准备做测试鉴定的时候,简如约却怎么都不肯配合。 “我不要……别碰我……我不做!” 简如约受惊般的跑了出来,扑到了段郁承的怀里,哽咽道,“老公,救我!” 段郁承看了一眼一脸慌张的向楠,向楠严肃的冲他摇了摇头。 “别怕,别怕哈……怎么了?”段郁承安抚的拍了拍简如约的肩膀。 “简思学他们逼我,怎么连你也逼我……我没有精神病,我不要做检查,我不要……”简如约说着说着,像是记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猛的推开段郁承,大步向楼梯口跑去。 “阿承,快追上去!”见状,向楠大喊。 段郁承拔腿追了上去。 但简如约的速度快的吓人,即使段郁承这种经过部队训练的人经过一个红绿灯才追上了她。 “简简——停下!” “危险!” 听到段郁承的声音,简如约像是被人卸了电池的机器人一样,停了下来。 段郁承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喘着粗气说,“别跑……别跑了!” 简如约扁了扁嘴巴,“可是,你不要送我去医院,我不是精神病……我没病。” 她扬起脑袋,红彤彤的凤眸是亮晶晶的泪花,“老公,求求你……我不要去医院了!” 闻言,段郁承喉头一酸。 他只知道简如约十八岁时候经历的那件事情,但从现在这种情况看来,她小时候的经历或许并没有查到的那么美好。 心口,像是被一团濡湿的棉花沉甸甸的堵着。 半响,段郁承才开口,“好,不去就不去……但你以后不准再一声不吭的逃跑,知道了吗?” “嗯,好!” 简如约跑的累了,回去的路上便在车里睡着了。 车子停在凤回里的时候,段郁承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抬眸便看到了那颗高大的桂花树。 去年,在他准备放手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在这里吻了简如约。 后来,简如约的如法炮制,在这里强吻了自己。 以及…… 昨天,这个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简如约,也在这颗桂花树下索了吻。 现在才四月,距离桂花开花还有小半年的时间。 段郁承垂眸,身后的座位上传来了简如约的声音。 “别……别……别过来……” 她的声音又惊又急,带着无助的颤抖。 “简简!”段郁承慌乱的喊了一声。 简如约眉头紧紧的皱着,无关痛苦的拧着,唇角已经被牙齿咬破了,鲜红的血渍正在不停的往外渗。 “简简——” “简如约,快点醒来!” 段郁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慌了神,跨过车座将简如约抱在了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几分钟后,简如约才惊恐的睁开了眼睛。 “老公——” 她紧紧的抱住了段郁承,浑身都在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段郁承安慰道。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我做了非常可怕的梦,但我却一点都不记得……” “老公,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扬着脑袋,忽闪的眼神里都是希冀的光。 希望从段郁承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被这种眼神盯着,段郁承发现自己说不出肯定的回答,只好转移开来话题,“没事的,别胡思乱想!” 简如约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不想去医院,又紧紧的缠着段郁承。 段郁承无法,只好暂时将甬城的工作推给了高远,自己留在凤回里照顾简如约。 郁辛元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的生气,在电话里大发雷霆,“段郁承,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你知不知道郁封河最近在我眼皮子下面的所作所为?” “爸爸,再给我一段时间,过一段日子,我自己回甬城!” 简如约现在这种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甬城那边,暗流涌动,带简如约过去,更加的不合适。 郁辛元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对自己这个儿子失望透顶。 “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不去……北南就直接让郁封河来管了!” 郁辛元说完这句话,直接挂了电话。 段郁承神色复杂。 他挂掉电话,便看到简如约站在门边。 心,没由来的一慌。 简如约跨出门槛,走到了他的面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虽然看起来活泼又自恋,但格外的敏感。 段郁承摇了摇头说,“没有。” “没有骗我?” 短语层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撒谎,“没有。” “那好!”简如约亲热的挽住了段郁承的手腕,说,“可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讲!” “什么事?” “去见爷爷!”简如约说,“爷爷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们结婚他都还不知道,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回家看他吧!” “今天晚上,急了点。”段郁承说。 简如约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稳定,如果被老爷子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等我准备准备,我们再过去好吧!” 见简如约的神情不是很愿意,段郁承说,“第一次上门,总归要正式一些的!” 简如约抿了抿唇,说,“好吧,那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过去。” 这天晚上,两人依旧盖着棉被纯聊天,简如约心里有点介意,掀开被子坐在了段郁承的身上。 “你是不是嫌弃我小?” 十八岁,是有点小。 段郁承点了点头。 简如约眉眼一沉,小脸皱巴巴的说,“我就知道,男人都喜欢前凸后翘的!” 顿了顿,简如约说,“如果你觉得我小,那我去充点硅胶?” 听到这里,段郁承才明白她话里的“小”是哪个小。 “简简,你哪儿都好!” “可是你都不碰我!”简如约沮丧地开口。 段郁承:…… “我……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 这个借口,段郁承每天晚上都在用,现在着实没什么说服力。 可他又不是禽兽,怎么能对生病的简如约这样那样。 “乖,睡觉,等你伤好了,嗯?” 他的尾音挑的性感又撩人,简如约纵然想和他亲近,现在也不好继续索求了。 “算了。” 声音闷闷的,她从段郁承的身上滑下来,翻身背对着段郁承,裹紧了自己的被子。 段郁承无可奈何,还不得不哄。 隔天,简如约在午睡的时候,席初原开着自己的小别克来了凤回里。 段郁承直接带着他去了书房。 两人没说什么虚的,直接开始讨论简如约最近几天的情况。 席初原看着段郁承提供给他的监控录像,眉头微皱,“行为习惯完全不同,但爱好有重叠,记忆也有重叠……” 顿了顿,他接着说,“一般情况下,首次出现人格分裂,都是在幼年……成年后,很难出现,除非……” “除非她有被隐藏的记忆,亦或者她在童年时期出现过分裂,导致她后来没有这段记忆。”段郁承接着席初原的话说。 席初原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那现在要怎么办?比如唤醒她的主人格?”段郁承问。 “可以尝试催眠,但能不能唤醒,要看她现在这个人格的意志……” 言外之意,能不能唤醒还不一定。 段郁承在选为特种兵之前,也做过相关的心理训练,防止被俘虏的时候被敌人利用。 所以他了解席初原的顾虑。 “能不能通过现在这个人格找回她幼时缺失的那一段记忆,亦或者被封存的记忆?” 如果找到了问题的根源,问题就会好解决一些。 “我已经叫我的师兄克里斯回国了,也就是简如约之前在洛杉矶的心理医生!” “好。” 之后,两人就简如约的心理状况聊了许久。 直到简如约醒来,两人才结束了谈话。 “老公,你在哪里呀?” 听到这嗲的发麻的声音,席初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段郁承却从善如流的回答,“我马上就来。” 简如约一见到段郁承就扑在了他的怀里,继续撒娇,“你去哪里了啊,怎么不陪人家睡觉?” 她话说完了才发现席初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你……你,你怎么来我家了?”简如约惊讶的舌头都打结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席初原挑眉,一副无赖的模样。 简如约哼了一声,对席初原说,“我告诉你,我们家老公是笔直笔直的直男,你不要来勾引他!” 席初原嘴角一抽,“我也是钢筋直好吗?” 要不是简如约现在病着,他好像打人。 “最好如此。”简如约一副生怕段郁承被人抢走的模样,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席初原:…… 他现在极度怀疑,段郁承是不是也失忆了。 不然,他为什么如此的依赖段郁承,而且据他的了解,简如约的第一人格在十八岁之前是不认识段郁承的。 那么,她如此紧张段郁承,抛开两个人格的记忆混乱颠倒,那只有剩下一种解释了。 他们两个在幼年时期就认识。 席初原离开的时候给段郁承暗示了一下这种情况的存在,但段郁承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他沉吟了几秒,说,“如果有这种情况在,我需要做什么?” “我可以给你做一次催眠!” “好,你来安排吧!” 段郁承也想知道,自己的记忆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八年前,那场给简如约造成了严重阴影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尽管不愿意这一切都是自己惹下的祸端,但他又无比的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这辈子,他要欠别人的,他只想欠给简如约。 和郁辛元约定的三天很快就到了,但简如约还是这样一副动不动就撒娇的少女模样,席初原那边安排的催眠时间是五月初。 那时候,克里斯正好回国。 但眼下,段郁承如果回甬城的话,就不得不将简如约带回去。 段郁承又推迟了一天。 简如约听说自己要去甬城,特别的开心,嚷嚷着要去商场买一点新衣服。 段郁承拗不过她,只好陪着。 现在的简如约和之前的简如约穿衣风格截然不同。 她喜欢色彩鲜艳张扬的,又不吝啬露出自己的细腰和长腿。 当简如约穿着一件到大腿根的毛衣走出试衣间的时候,段郁承就想把她又推到试衣间。 “快去把裤子穿上!” 简如约一脸的迷茫,掀起自己身上的毛衣,“我穿了呀!” 段郁承看着那白的晃眼的长腿,声音微沉,“太短了,换掉!” “不要,我喜欢这件毛衣和裤子!”简如约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且,她还买了这种类型的一大堆衣服。 两人离开服装店的时候,店员笑的嘴合不拢,可段郁承的脸色却一直都不怎么好看。 平时那么察言观色的简如约,这时候却神经大条的很。 横扫了大半个商场之后,简如约终于心满意足的说,“老公,我们去吃饭吧!” 段郁承就是心火再大,现在也不敢发作,沉着一张脸说,“好!” “那我们去吃火锅吧!” 听到“火锅”二字,段郁承的眉头又是一皱,但他还是抿着唇,说,“好!” 两人坐在火锅店里,简如约二话不说就点了全辣汤。 “鸳鸯锅,谢谢!”段郁承看着点餐的服务员说。 迫于段郁承的气场,服务员将辣汤换成了鸳鸯锅。 之后,简如约一直在不停的吃吃吃,而段郁承却不停的在喝水喝水喝水。 三个小时候,两人终于从混杂着辣椒和花椒的火锅店出来。 简如约又去旁边的甜品店买了两个甜筒。 “老公,给你的!” 看着简如约手里的甜筒,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后,这个甜筒化在了段郁承的手里。 他反复洗了五遍手,才将那黏黏腻腻的糖分洗干净。 走出商场的时候,简如约突然对段郁承说,“今天谢谢你,老公!” 段郁承脚步微顿。 简如约小声说,“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知道的吧!” 她刚才在商场都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试试段郁承到底能忍耐到何时。 结果来看,他很好。 但,他不喜欢自己。 简如约感觉的到。 但段郁承的关注点却一直在“生日”这两个字上。 简如约的生日不是在九月吗? 但随后,他才意识过来,今天是简简的生日,也就是简如约第二人格的生日。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不要紧,刚才你已经陪我吃过蛋糕了!” 听到这句话,段郁承心口像打翻了一杯苦瓜汁,苦的心口疼。 “简简——”段郁承停了下来,突然将简如约拢在了怀里,眼睛有些发烫。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自己,都没有真正的将简如约的心情放在第一位。 他所给她的,并不一定是她需要的。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突然小声的说,“段郁承,其实我骗了你……我们两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那个结婚证……可以不算数的!” 段郁承不知道在简如约的记忆里,他们结婚的过程是怎么的。 但这个婚,他结的并不后悔。 “简简,别说了!” “那你……可以亲亲我吗?” 明明刚才明艳又张扬的少女,但在此刻,盯着段郁承的眼睛里是忐忑,小心翼翼的不确定和期盼。 段郁承眉眼一垂,俯首吻上了简如约的唇。 他的吻很轻,像是羽毛。 但在简如约的心里,却像是蝴蝶效应一样,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闷哼了一声,突然闭上了眼睛,身子软软的栽倒了段郁承的身上。 “简简——” “简简——” 这一次,无论段郁承如何唤她,简如约就是醒不来。 段郁承给席初原打了电话。 “她突然晕了过去!” “先到我诊所这边来!”席初原连忙说,很有可能,是第一人格突然出现了。 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 席初原还担心,万一简如约再分裂出其他的人格。 一路上,简如约已经管不得什么市是交通规则了,只要在不伤到别的车辆和行人的时候,他一直都在踩油门。 他们到席初原的诊所时,他已经做好的准备,但看着昏迷的简如约,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段总,你在外面等着吧。” 可就在席初原准备推简如约进去的时候,却发现简如约紧紧的拽着段郁承的衣角。 见状,席初原的神情终于松懈了一分。 “还好,没有完全昏迷。”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简如约眼皮子突然眨了眨,随后,她睁开了眼睛。 “席医生……” 一听到这声音,席初原便知道是简如约。 “嗯。” 简如约揉了揉胃,坐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好恶心啊,席医生……” 她的话在看到段郁承时,突然卡壳了。 “简简——” 段郁承也发现了简如约的不一样。 她那熟悉的眼神和语气,都是他熟悉的那个简如约。 这个简如约记得他做过的所有的荒唐事,所以段郁承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恐慌。 “你……” 只是,简如约并没有给简如约说完话的机会。 “席医生,我胃痛……给我两片胃药!” 说着,简如约就下了床,全程都没有给过段郁承一个正眼。 见状,段郁承眉心微蹙,对简如约说,“你刚刚一个人吃了三人份的火锅!” 听到这话,连旁边的席初原都有些忍不住了。 “段总,难道你不知道简简有严重的胃病吗?别说三人份的量,就是半人份的量,她都有可能胃病发作,你是不是想让她真的把半颗胃切掉!” “席医生,别说了!”简如约面无表情的说。 她扯了扯嘴角,对段郁承说,“段总,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去忙自己吧!” 如果她没有记错,段郁承现在应该是在甬城。 而她对段郁承口中“三人份的火锅”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直觉……她的情况不太乐观。 “段总,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所以不牢你费心了!” “对不起!”段郁承说,“那天的事,对不起!” 闻言,简如约轻笑了一声,“好,我接受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八年前,她被陌生人强暴。 可她想不到,在被深爱的男人结婚后,竟然被他强了。 “段郁承,别让我厌恶你!” 她的声音又冷又绝情,段郁承抿了抿唇,攥紧了十指,说,“我在外面等你!” 简如约无视了他的话,转身和席初原去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 简如约吃了两颗胃药,神情终于没那么痛苦了。 “说吧,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席初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观察了一下简如约的神色。 “放心,我现在没事!” 闻言,席初原给她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是段郁承在凤回里记录下来的。 简如约越看,眉头皱的越深,一脸的不敢置信,最后在看到她抱着段郁承的腰索吻的时候,猛的摁下了暂停。 “这……这……” 她对心理方面的问题并不是一无所知,所以当她看着自己这幅嗲兮兮的模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你想的这样。”席初原点了点头,“但现在还不确定有没有第三人格。” 简如约咬了咬唇,一脸的痛苦。 最后,她说,“席医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第66章 段郁承,离婚吧!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总,简小姐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稳定……而且,她现在不想见你!”席初原对段郁承说。 段郁承眼眸微沉,“我在这里等她!” 席初原无奈的开口,“你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反而会造成她的心理负担……” 言外之意,段郁承的有可能会加重简如约的病情。 闻言,段郁承十指收拢,猛的用力,指甲嵌进掌心,刺痛的厉害,可他脸上的神色未变分毫。 他这幅深沉汹涌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会答应的模样。 但叫席初原意外的是,他说,“好!” “告诉她,我等她!” 段郁承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看了半分钟,直到确定里面的人真的不会出来,他才转身离开。 直到看着段郁承开车离开,席初原才转身回了办公室。 “放心吧,人已经走了!” 简如约抬起埋在膝盖间的脑袋,说,“谢谢你席医生!” 听惯了最近简如约喊的“初原”,现在猛的听“席医生”有些不太适应。 “怎么了?”简如约见席初原眼神古怪,问。 席初原摇头,“没事。” 末了,他又问,“你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简如约拧眉想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印象。” “没事……不慌,慢慢来!” “嗯。”简如约从诊疗床上下来,问席初原,“最近我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要注意的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平时想事情简单一点,不要总是压抑自己的情绪。” “好,我知道了。” 席初原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写写日记,这样也方便自己了解自己……” 简如约点了点头,“好的。” 顿了顿,简如约说,“我现在不想接受催眠。” 她总觉得自己能找回自己生病的原因。 亦或者,她心里一直在排斥那些病因,所以在迂回的拒绝。 “我了解。”席初原道。 如果来访者自己都不愿意,他什么都不能做。 简如约吃了席初原配的药之后,睡了一觉。 这一觉醒来,已是晚上。 她有些日子没回家了,有点想老爷子。 简如约不记得自己的车子停在了哪里,之后打车回去。 她进门的时候听到客厅里吵吵嚷嚷的,尤其是吴淑娴的声音,尖锐刻薄。 爷爷…… 简如约大步往客厅跑去。 众人一看到她,吵闹声都停了下来。 简如约没去看简思学,吴淑娴和简念恩,将目光放在了老爷子的身上。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脸色有点不太好。 “爷爷,您没事吧?”简如约担心的问。 老爷子没有回答她,而是目光犀利的盯着她,“简念恩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闻言,简如约浑身一怔。 “我……我……” 她不知道说什么,吞吞吐吐的,眼神里满是犹豫。 老爷子猛的用拐杖撞了一下地板,厉声问道,“是不是段郁承的?” 简如约紧紧的咬着唇,一个“是”字在嘴巴里反复咀嚼,就是说不出口。 “对不起,爷爷!” 老爷子气急了,“对不起?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你明知道简念恩怀了段郁承的孩子,还和段郁承领了结婚证,而你那不要脸的爸爸还收了人家郁封河的聘礼……” 说着说着,老爷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还没死呢,你们就开始胡闹了!” 老爷子气的浑身颤抖,简如约又是担心又是愧疚,“爷爷,我知道我错了……但您别气着自己啊!” “气死算了,反正也活不久了!” 老爷子拐杖在地板上一敲,目光冷淡的扫了一眼吴淑娴,最后停在了简念恩七八个月打的肚子上,“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段郁承的?” 老爷子虽然没有见过段郁承,但以郁辛元和段岑芳教出来的孩子,应该做不出这种朝三暮四的事情。 简念恩和老爷子说过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更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她瑟缩着身体,一脸的委屈,“爷爷,我骗了你们有什么好处呢?” “未婚怀孕,您以为我愿意吗?” “明明当初有婚约的人,是我和段郁承啊!” 说着说着,简念恩的眼泪下来了。 “如果当初不是郁家执意要我把孩子留下来,我又怎么会落得这么尴尬的地步,爷爷,我知道您一直看不上我,但姐姐是您的孙女,我就不是吗?” 简念恩死死的咬着唇,楚楚的眼眸里是盈盈的泪光,“爷爷,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公平一次!” 简念恩声泪俱下,就连简如约,都觉得自己卑鄙,不该占了简念恩这段太太的位置。 “好,我去和段郁承离婚!” “婚姻是儿戏吗?想结就结,想离就离吗?”老爷子低吼一句。 “但是爸,现在就让念念吃了这个哑巴亏吗?孩子还有一个礼拜就八个月了,您让我们要怎么办?”吴淑娴一脸的难过与悲愤。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老爷子不耐烦的开口,“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和郁家谈的!” 听到这句话,吴淑娴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简念恩也说,“谢谢爷爷!” 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大舒服,这么一会儿,就头晕的厉害。 “管家,来……扶我上去!” “爷爷,我来!”简如约手臂一掺上老爷子的胳膊,就被他甩开了。 瞬间,简如约心口一涩,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爷爷!”她低语。 “简如约,我不能护你一辈子!”老爷子上楼之前,对她叹息道。 老爷子的话像是一把柔软的刀子,扎在了简如约的心上。 “爷爷,对不起!” 自从十八岁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生活乱了套,一切都和她原来计划的背道而驰。 和许樊笑话一般的婚姻,现在又和段郁承不清不楚的结了一次婚。 她看着简念恩浑圆的肚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自私。 “你放心,只要孩子是段郁承的,我断不会让你们遭受任何的委屈。” 吴淑娴冷哼了一声,“说的好听,你不会忘了当初是如何毁了念念和段郁承的婚约吧,他们孩子都有了,你居然还有脸和段郁承结婚!” “简如约,你果然和你那不要脸的妈一样,都喜欢抢别人喜欢的!” 闻言,简如约眼神一凛,“吴女士,如果你真的有能力,自己喜欢的人能被别人抢走……还有,你们也别忘了简念恩和段郁承的婚约是怎么来的!” 她善良不代表她软弱。 全程,简如约都没有看过一眼沉默的简思学。 她这个父亲,早在她十八岁那年,就已经失望透顶。 “怎么,人家段郁承自己都承认了,你还能赖掉不成?” 吴淑娴虽然在简家做了七八年的豪门太太,但一动怒,她那些市井泼妇的习性就暴露无遗。 简思学当年之所以喜欢吴淑娴,是觉得她和那些精致做作的豪门名媛不一样,吴淑娴真性情。 可现在,他只觉得烦。 男人是视觉动物,不管曾经多么放在心上的宝贝,一旦她如不了自己的眼了,便觉得一文不值。 “够了,走!” 简思学神色不耐,吴淑娴还想再说,但碍于简思学在场,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简如约,你等着,正义永远都不会迟到!” 闻言,简如约忍不住的失笑开口,“好啊,我等着!” 简念恩跟着简思学和吴淑娴往外面走,经过简如约身边的时候,突然阴沉沉的开口,“姐姐,郁总那么喜欢你,你不要,你为什么要霸占我的承哥哥呢?” 简如约眼眸微抬,“祝恪那么喜欢你,你又为什么死缠着段郁承不放呢?” 简念恩一听到祝恪的名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别在我面前提祝恪,永远都不要!” 简如约抿唇不语,静静的看着有点歇斯底里的简念恩。 “姐姐,不要再逼我了……这个孩子,他必须得姓段!” 这话说的奇怪,倘若真的是段郁承的孩子,又怎么会有“必须得”这一说。 简如约微微挑了挑眉,目光淡淡的落在了简念恩高高挺起的肚子上,“反正也快生了,他到底姓不姓段,很快就能知道了!” 简念恩盯着她的瞳孔闪烁,突然笑道,“是啊,很快就知道了……” “姐姐,到时候你可别哭呀!” 话音落地,简念恩的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那模样比简如约这个真的神经病还像神经病。 “好啊,拭目以待!” 简念恩走后,简如约深反复的深呼吸,直到将心里那暴躁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去楼上看老爷子,却被管家堵在了门口。 “小姐,老爷子已经睡下了!” 简如约可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爷爷就能睡着。 “爷爷,我知道错了……您让我进来看看您!” “爷爷——” 可不管她怎么乞求,老爷子始终不松口。 简如约失望的垂下了眼,“对不起爷爷!” 她真的没有办法。 如果可以,她想彻底的远离京城。 面对段郁承,郁封河,简念恩等人每多一分钟,她就有可能再次失控。 她不想在自己的身体里出现另一个陌生人。 但这些情绪,她现在只能自己一个人面对。 “我晚点的时候再来看爷爷!” 简如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有点睡不着。 她打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反着面的相框。 拆开相框,她抽出了里面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她五岁的时候拍的,扎着羊角辫,眉心还有一点红,身上穿着和哪吒一样的红色表演服。 笑笑的人儿露出了参差不齐的门牙,笑的都快不见眼了。 照片里,简思学抱着她,而江绾眉正亲着她的脸颊,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幸福的开心的笑容。 这张照片,是他们家唯一的全家福。 他们离婚的时候能分的分了,不能分的直接扔了。 这张照片也在不能分的那一堆里,所以扔在了垃圾桶。 当年,她从洛杉矶跑回来后,在书房的垃圾桶捡到的。 他们身为父母,可以把自己当做累赘,垃圾一样的推开。 因为,他们还可以和别人,重建新的家庭,再生漂亮可爱的小孩儿。 可她自己的父母永远只能是简思学和江绾眉。 简如约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又反着装进了相框,末了将相框缩在了抽屉里。 这一晚,简如约睡的并不安稳。 断断续续的梦境,似真似假,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跟没睡觉一样。 她打开了房间的摄像头,却发现这一晚,她都没从床上下来。 心,蓦地一松。 外面阳光明媚,春光正好。 简如约推开了窗户,新鲜的带着花香的空气沁入脾肺,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才彻底的苏醒了过来。 下楼的时候,老爷子自个在跟自个儿下棋。 简如约没脸没皮的跑了过去,抢过了老爷子手中的白子,“爷爷,我来陪您!” “吃早饭了吗?”虽然过了一夜,但老爷子还在气头上,说话的语气生硬而又冷漠。 简如约故作可怜,“还没有,爷爷……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老爷子昨天那样训简如约,一是恨铁不成钢,二是不想让自己的亲孙女被吴淑娴那样的人指着鼻子骂。 这会儿看简如约又是讨好又是撒娇的,无奈又生气,最后还是罢了。 “哼,别以为我就会原谅你,说……这几天去哪儿了?” “额……”简如约没想到老爷子的话题跳跃的这么快,一时没想到要如何回答。 老爷子却问,“是不是和段郁承那个小子在一起?” 半响,简如约才应了一声,“嗯。” 老爷子低叹了一声,心想都是命啊,谁也逃不掉。 “爷爷,我没打算和他结婚的,但现在我们还是结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小,特别的没有底气。 老爷子知道自己孙女心里的疙瘩,伸手在她的脑袋抚了一下,“人总是想当然的以为不可以这样那样,但有时候身不由己,我一直都在跟你说,我们做事情要无愧于心!” “爷爷,我知道了。” 爷孙俩说了一会儿话,简如约心里好受多了。 她又拉着老爷子吃了一顿早餐。 上午,她一直待在家里。 下午约了向楠。 她询问了一下老爷子的病情,但不同于往日,这一次,向楠的表情有些严肃,“老爷子的情况有点不太乐观!” “怎么了?”简如约顿时紧张了起来。 向楠将老爷子的检查报告递给了简如约,一边给她解释,“目前,老爷子的心脏正在萎缩,而且萎缩的程度比我预料的要快,而且,目前的情况不适合手术治疗……” 简如约攥着检查报告的手在颤抖,“那您的意思是……我们……我们只能眼巴巴的干等着了?” 向楠也是无能为力,“如果能尝试,我们当然希望多一些方法,可现在老爷子的身体不允许我们做这些!” 顿了顿,向楠继续道,“而且老爷子自己也不愿意尝试!” 闻言,简如约眼眸猛的一抬,不敢置信的盯着向楠,“您的意思是爷爷自己放弃了治疗?” “不是放弃,而是不得不放弃,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两条路,手术和药物治疗。” “手术治疗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而且手术越早越好,这也意味着,一旦手术失败,老爷子……” 成功与危险并存。 如果失败,老爷子连药物所维持的寿命都没有。 简如约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牙关,将心里的难过和不甘生生逼了回去。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向楠摇了摇头,“我提前告诉你,也是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好好的陪陪老爷子剩下的日子!” “我……我知道了!” 从楼上下来,简如约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向楠的那一句,“好好陪陪老爷子剩下的日子”,明明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数着日子活。 简如约忍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没控制住,掉了下来。 她再一次来到了医院的小花园,又是在相同的位置,点了一根烟,就这夕阳的余晖,一口又一口的往回吞。 那些烟草的气息像是她心里的悲伤和难过。 她要好好的陪陪老爷子,不能让老爷子有任何的遗憾。 但有时候,事总是与愿违。 从医院出来回家的路上,简如约接到了郁封河的电话。 “简简——” 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约,带着简如约理解不了的亲和。 “郁总,有事?” 上一次在郁芝兰的生日会上,她送给了郁封河那个U盘之后,他安分了一些时日,只是现在,他突然找上来,保准没好事! “想请你聊聊天,况且我们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 “没空!” 简如约准备挂电话,郁封河在那边突然开口,“难道你就不好奇简念恩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闻言,简如约嗤笑,“难不成是郁总您的?” “怎么可能,我对你的感情日月可鉴……” “高攀不起!”简如约说,“简念恩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如果是段郁承的,你就得给你妹妹的孩子当后妈了,难道你就不膈应的慌!”郁封河说着说着轻笑出声,“简简啊简简,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为了和我断了联系,居然连花钱买老公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谢谢郁总的夸奖,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挂了!” 挂了电话后,简如约直接将这么号码拉黑了。 以郁封河的性子,他不达目的不罢休,只是这一晚,他再没有给简如约打过电话。 为了能心无旁骛的陪陪老爷子,,简如约给他们订了一个家庭旅行,时间就是四月底。 老爷子一听到这话,狐疑的盯着她,“怎么突然想去旅行了?” “散散心不行吗?”简如约看着老爷子,“我好歹也是个二十几岁的美少女吧,难道就不能出去旅行吗?” “能是能,但你得找二十几岁的美少男啊,我这一把骨头的……” “爷爷您在我心中是最英俊的老头!” 老爷子一听这话,嘴角微微翘起,“算了,我就勉为其难吧!” “好,您就等着我带您游历祖国的美好山河吧!”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月底。 出发的前一天,简如约照例去了席初原的诊所。 这段时间,她的情绪稳定,第二人格没有再出现过。 但这不能保证之后不再出现。 怕在旅行期间复发,她又找席初原多拿了一些药。 “这是一个礼拜的量,吃完了我给你寄!”席初原说。 “席医生,没您想的那么严重!” “这不是有前车之鉴嘛,万一你又把三天的药一顿给吃了,小命呜呼了怎么办?” 闻言,简如约有些不好意思,“席医生,您就别埋汰我了。” “得,我不说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联系我,祝你们旅行愉快!” “谢谢!” 从诊所离开,简如约就发现一直有辆车子在跟着自己,起初,她以为是郁封河或者宁雪安排的人,但半个小时后,她发现,对方就只是跟着自己。 终于,在车子听到一家咖啡店的门口是,简如约过去敲了敲车窗。 “先生,跟踪我有意思……”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 因为在车后座,她看到了段郁承。 简如约愣了几秒钟,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什么时候段总的跟踪技术这么low了?” 段郁承抬眸,看了一眼简如约。 那眼神深情又复杂,仿佛要把简如约给吸了进去。 简如约对这种眼神没有抵抗力,仅仅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故作无所谓的开口,“段总,您要是没过瘾待会继续跟,但别影响我,我怕一不小心咱两追尾了!” “简简!” “别这么喊我!”简如约凤眸含笑,“毕竟您知道,叫这个名字的不止我一个。”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拜段总所赐!” 她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段郁承,接着说,“段总要是有空的话下车谈谈呗。” 几分钟后,两人面对面的坐在了咖啡馆内。 咖啡馆内放着林俊杰的“确认过眼神,你是对的人”,简如约看着对面的段郁承,觉得讽刺。 “简念恩的孩子怎么办?” 闻言,段郁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简如约嗤笑,“那是你的孩子,怎么能和你没关系,又怎么能和我这个你法律上的配偶没关系?” “段郁承,你到底想想说什么没关系?” 她目光如冰,叫段郁承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去跟她解释。 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简如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段郁承,离婚吧!” 第67章 简简,我后悔了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一段感情,一段婚姻,都必须是在两个人都情愿的基础上。 可现在和段郁承在一起,别说情愿,简如约打心底里是拒绝的。 “离婚协议我会让人送过来!” 语毕,简如约起身就要走,段郁承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手掌的温暖干燥,指尖带着她熟悉的温度,可简如约却像是触电了一般,猛的用力挣脱了开来。 “别碰我!” 段郁承眼神一暗,说话的语气却不容拒绝,“不准!” 他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哪有离婚的道理。 “简如约,婚姻不是儿戏,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但这个婚……我不会离!”他站在简如约的对面,如墨的眸子里是惯有的强势和霸道。 末了,段郁承突然凑到简如约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段太太,你现在可是军嫂!” 简如约怔愣了几秒钟,半响咬牙切齿的开口,“段郁承,你太卑鄙了!” “夫人,我向来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所以……你要乖乖的听话!” 段郁承的唇在简如约的耳垂轻轻的碰了一下,发出一声低笑声,大步离开。 这个男人…… 简如约又气又恨,混蛋! “段郁承,我就要和你离婚!”她盯着段郁承的背影道。 段郁承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好像之前担心简如约,生怕她磕着碰着的人不是他。 咖啡馆外,司机看到他迎了上来,“段总,现在要回去吗?” “找人在暗中保护她!”段郁承说。 “是。” 段郁承答应了郁辛元要回甬城,但一直拖拖拖,现在最着急的人除了郁辛元,还有郁封河。 郁封河本以为通过简思学就能和简如约订婚,从而控制段郁承的软肋。 但现在,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以郁封河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所以段郁承要在之前拦住他。 段郁承回到北南的时候,郁封河刚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会议室出来,意气风发,看到段郁承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喊了一句,“小七!” 北南其他的主管也看到了段郁承,皆是一副小心翼翼看大戏的模样。 也是,郁封河从刚毕业就在北南做事,而段郁承来了还不到一年,其中半年都在“学习”,况且,论俘获人心,向来都是郁封河的长项。 所以北南的人在私底下讨论,段郁承就像那皇后生的嫡子,白白占着太子的位子。 说白了,就是生的好。 谈及能力,均是摇头。 所以在北南,除了忠心郁辛元的那几个高层,剩下的都希望“郁封河”这个庶子继位,毕竟往郁辛元上一代数,这北南不也有人家郁封河的一半嘛。 如今,郁封河交出了甬发这一份漂亮的答卷,就是不满意他留在北南的,也挑不出什么一二三。 “我听说你回甬发了,这个时间来公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段郁承回甬发,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现在他当着各位高管的面讲出来,无非就是让段郁承在众人间失利。 对于他这幅伪善的兄长模样,段郁承丝毫不感冒。 “四哥,别再打简如约的注意,上次在半山公馆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哎呀呀,生气啦……说起这个,四哥还有一笔账跟你算呢!”郁封河走到段郁承的面前,用两个人只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抢了我的未婚妻,我没找你已经是看在元叔的面子上了,怎么,你还要蹬鼻子上脸吗?” 郁封河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一流,又善于诡辩。 他看着段郁承深沉隐忍的眼睛,一边笑一边开口,“我亲爱的七弟,如果我真是对简如约下手,等你从甬城赶来的时候,她肚子里连我的种都怀上了!” 话音落地,段郁承如墨的瞳孔里赤色的怒火翻滚,一拳头打在了郁封河的脸上。 快准狠,动作利落。 瞬间,郁封河的脸颊就一片青红。 “郁……郁总……您没事吧?” 此时,看戏的人终于动作了,一个个热情的拉架。 郁封河揉了揉已经肿起来的脸颊,看着对面脸色深沉的段郁承,嘴角微微一勾,“小七,四哥不跟你计较,但下次……别因为一个女人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和气!” 他这话一出,众人看着段郁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白痴。 段郁承眼神如寒箭,仿佛要把郁封河那含着笑的桃花眼戳破。 他攥紧了十指,睨着眸子对郁封河说,“七哥,希望你以后也能笑的这么开心!” 段郁承刚出北南的大楼,郁辛元的电话就来了。 他在电话那边咆哮出声,“段郁承,你脑子被狗吃了吗?” 郁辛元很少发火,可现在,他恨不得打开自己这个儿子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他妈快给老子滚到甬城去!” 如果刚才不是公司内部的人给他打电话,段郁承打郁封河的消息就是明天的头条。 段郁承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 他向来是个很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但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另一个人如此侮辱自己的女人,都忍不下去。 “抱歉!”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说你要回甬发,我给了你机会,但身为父亲,北南的管理者,我都不允许你继续这样胡闹下去!” “知道了,爸爸!” 说完这句话,段郁承就挂断了电话。 甬城,他会回,但不是现在。 - 一大早,简如约就带着老爷子和管家去了机场。 她提前办理了托运,所以这次出门,身上带的行李都不多。 两个半小时的航城,他们就到了海城。 简如约这次带老爷子来的是海城的一个小镇子青山镇,沿途野花满山遍野,隔着车窗玻璃,都能闻到空气里的芬芳和清新。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老爷子的一辈子几乎都奉献给了华严,出来旅行的次数很少,后来又因为老伴儿的去世,更没了一个人出去的心思。 车子在盘山公路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了他们住的地方。 一个三层的小楼房。 一楼是厨房客厅,影音室等。 二楼是起居室,三楼是一个阳光花房。 站在三楼的花房里,可以看到村子里劳作的村民,还有那满山满破的野花。 几乎是瞬间,简如约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爷爷,您觉得这里怎么样?” 老爷子满意的回答,“不错。” 中午,他们在老板家吃了当地的特色菜,下午老爷子开始休息,简如约便一个人出来逛了。 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空气新鲜,湿润干净又清新。 简如约拿着相机走走停停,一直到傍晚才踏着夕阳回去。 在青山镇的日子感觉过的特别慢,却又非常的轻松。 老爷子每天散散步,写写字,养养花花草草,不亦乐乎。 之前她答应鱼秋落要去她那里帮忙,所以简如约每天的时间都在练功。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晚饭后,她趴在三楼的花房窗户上和小艾聊电话,突然她目光一顿,停了下来。 “简简,怎么啦?”小艾在那边着急的问。 “没……没事,晚点再跟你聊!” 说着,她挂断了电话,但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变,只是目光直直的看向对面的窗户。 对面的人似乎也看到了她。 瞬间,简如约心里涌出了一股子莫名的怒火。 她趿着拖鞋蹭蹭下楼,穿过马路,直接敲响了对面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简如约看着眼前白衣黑裤的男人,心里又气又酸。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抿唇不语,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要把简如约给吸进去。 “段郁承,我问你,你他妈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简如约眼睛红彤彤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段郁承之前准备的所有话语都不管用了。 “别哭!”明明是好好的话,他说出来就有一种威胁的意味。 “我他妈才不会哭,段郁承,你这个跟踪狂,别跟着我!” 简如约色厉内荏的警告。 可男人哪里会听。 他每天都能看到简如约,可每天都得藏着掖着,生怕被她看见了。 现在,这个女人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气色红润,就连发火眼神里也透着几分娇俏。 他怎么舍得放手。 “简简!” 段郁承压着声音,沉沉的喊。 一听到这熟悉的蛊惑声,简如约就像拔腿就跑。 可段郁承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他猛的抱住了眼前的女人,低声道,“让我抱抱,别跑!” 闻言,简如约心口一涩,停下来挣扎的动作。 “简简,我不想离婚,不想消失在你的生命里,更不想我的生命里没有你……你告诉,要怎么样你才能留下来!” 高傲如段郁承说出这种话,着实叫简如约惊讶,但更多的是心口的酸疼。 她的唇不断的颤动,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出口。 她也爱这个男人,只是她现在这幅样子……要如何去爱他。 “段郁承,我们不合适!” 段郁承说,“我找人算过了,我们的八字是金玉良缘天作之合,哪来的不合适之说?” 闻言,简如约心口涨的疼。 “你找的大师肯定是骗人的!” 如果是金玉良缘,为什么她要这么晚才遇到段郁承,又为什么如此波波折折? “可我不会骗你,我没有告诉你的,不是因为那些就是真的,而是因为我不想对你说假话!”段郁承的脑袋搁在简如约的肩膀,脸颊贴着简如约,温热的气息如夏日里燥热的空气的洒在她的耳边。 烧的她浑身发烫。 她是个生理正常的女人。 被心爱的男人这么蛊惑,难免动情,尤其在这个陌生的小镇,抛开了京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很多事情就变的纯粹了起来。 比如,她现在……特别…… 特别的想段郁承。 比起她,段郁承更加的直接。 简如约可以感受到他的变化。 她想要推开,但男人却用力的一把扣紧了她的后腰,“简简,抱歉!” 这句话说的莫名。 但下一秒,段郁承就松开了简如约。 “很晚了,回去吧!” 简如约一愣,眨了眨眼睛看他。 “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收回刚才的话!”段郁承沉声道,声音里压着自己翻滚的冲动。 简如约不但没有退开,反而向前推了一把段郁承。 猝不及防,段郁承被推进了门内。 简如约随手关上了门,在墙上摩挲着打开了玄关的灯。 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个人的脸上,暧昧不清。 但简如约在段郁承叫她回去的瞬间,清醒了过来……她虽然搅和进了北南甬发的漩涡里,但她没有在中心位置。 段郁承不同。 他之前就已经被安排到了甬发,现在却跑到这偏远小镇来了。 简如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为什么没有回甬发?” 段郁承没有回答,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简如约。 简如约有些无奈的开口,“段郁承,我没有那么脆弱,即使发作了……我也能扛过去!” 她说的轻松,可段郁承却不这么认为。 “我是你的丈夫,我连留在你身边的权利都没有吗?” 明明是强势有力的一句话,却叫人听出了委屈的意味。 简如约咬了咬唇,气急败坏的开口,“段郁承,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这些事情不解决,我们都无法活的心安,你现在可以守着我,难道剩下的几十年,你每天的二十四小时都要看着我吗?” “我不是金丝雀,没有那么金贵!” “明天你回去吧!” 顿了顿,简如约又补了一句,“我不会拒接你的电话,有事情也会跟你讲的!” 语毕,简如约转身就走。 “老婆——” 这是段郁承第一次喊简如约老婆,两个人喊的她心尖发颤,脚步虚软。 “我有点后悔了!” 简如约嗓子发干,“后悔什么?” “我听你的话,明天回去……有奖励吗?” 闻言,简如约转过了身,看了看段郁承,随后走过去,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段郁承从善如流的揽住了她的腰,热切的回应了起来。 本来只是单纯的一个吻,但越到后面越有走火的趋势。 简如约嘤咛了一声,推开了段郁承,水光潋滟的眸子盯着他,“我……我要回去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对视的视线,如胶似漆,紧紧的缠着彼此。 不知道是谁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胶着,不消片刻……两人又缠在了一起。 “去……去床上!”简如约气息不稳的说。 她的这句话就像是开启了段郁承某种兽性的开关。 他一边吻着简如约一边往卧室走,两人双双地倒在了床上。 之后的一切,就像是狂风暴雨,时而又是细雨和风。 一场餍足的情-事之后,段郁承将简如约拢在了怀里,手掌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她的后背。 此时的简如约,像一只慵懒的猫,将自己的利爪悉数收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寂静的深夜里,窗外偶尔有犬吠声,室内却一片温情缱绻。 这种感觉就像是罂粟,叫人上瘾,但心里却又有一记警钟在不断的敲响。 “我要留下这里,陪爷爷!” 良久之后,简如约出声。 她依旧背对着段郁承,在这黑暗的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她才能将自私冷清的话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段郁承,明天你就回甬城,没有特殊情况,不要联系我……” 简如约咬了咬红肿的唇,说,“我如果一切都好,也不会联系你!” 闻言,段郁承的气息重了几分。 “简简,我同意你留在这里,但不允许你我断了联系!” 简如约在黑暗中摇头,“段郁承,不行的……” 如果段郁承联系了她,保不齐第二个人格就会出现,那个她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去找段郁承,那个时候爷爷该怎么办? “段郁承,就当我求你……不,算我欠你的,好不好?” 明明不想哭,眼泪却还是不停的往下掉。 如果是以前,段郁承二话不说,肯定是拒绝。 可现在,他害怕……他害怕简如约变成那个自己不熟悉的人,他又害怕,简如约会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良久的挣扎后,段郁承说,“好!” 简如约心里蓦地一松,哽咽道,“谢谢!” 语落,她又滚在了段郁承的身上。 这一次,两人像两头困兽,所有的一切全凭着本能。 像之前一样,在段郁承去浴室冲洗的时候,她逃了。 在夜色中,她穿过了马路,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慢慢的走到了窗户边。 段郁承的卧室亮着灯,巧的是,那间房恰好对着简如约的卧室。 一瞬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简如约咬紧了唇,将心口的苦涩和酸甜压了回去。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响后,手机响了起来。 段郁承发来了一条消息,“回去睡觉,我听你的,天亮就走!” 看着那一行字,简如约喉咙一哽。 “好。”她回复。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简如约听到窗外有汽车启动的声音,她从床上跳下去,跑到了窗户边,便看到楼下听着的黑色车子。 段郁承…… 她轻声道。 这时,段郁承的电话来了。 “听着,我可以答应你昨天的要求,但离婚的事情……想都没想!” “以后我再也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他语气里又是惯有的强势和逼迫,但这一次简如约却应了,“好。” “那我走了!”段郁承打开窗户往简如约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替我向老爷子问好!” 简如约一愣,段郁承已经挂掉了电话。 车子开始移动,简如约的脑袋突然一阵眩晕。 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裂一样,昏沉间,她在玻璃窗户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眼神时而阴沉固执,而是又阳光明媚。 就像两个人在自己的身体里开始拉锯战。 “滚……滚开,别来烦我!”简如约低吼。 “简如约,你这个窝囊废,你要是喜欢他就去追啊……哦,对了,喜欢他的人是我,你这个鸠占鹊巢的窝囊废!” “你既然不喜欢他,何必占着这幅身体,快让我出去!” “不可能……你休想!”简如约看着玻璃上倒映的那个扭曲的自己,猛的用力咬向了自己的嘴唇。 腥甜的血渍沿着嘴角漫入口腔,疼痛叫她寻回了几分理智。 “这是我的身体,谁也别想霸占!” 齿锋划破嘴角,她疼的龇牙,神智却得到了一丝喘息机会。 良久之后,脑袋的眩晕才逐渐消失,她脱力的倒在了墙边,睡衣上都是嘴角滴下的鲜血。 刚才发生的事情真实到不可思议。 尽管席初原说她是人格分裂,但简如约从来没把自己当做一个人格分裂的患者来看,可刚才,感觉那么强烈。 甚至,她现在还觉得那个人就站在这个房间里,只是她看不见而已!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跳,眼神里露出了几分后怕和恐慌。 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手机的铃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看都没有看一眼手机屏幕,凭着本能的习惯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简小姐,好久不见呐。” 是宁雪。 简如约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说,“宁小姐有事?” “当然是东西简小姐呀,新婚快乐!” “谢谢!” 宁宁雪在那边咯咯的笑了几声,“不客气,只是……” 简如约这会儿心情非常的不好,偏偏宁雪还吞吞吐吐的,“宁小姐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简小姐,稍……” 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简如约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将宁雪拉黑。 但很快,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那是一份病例报告,真假参半,但在里面明确的提到简如约患过抑郁症,很有可能还在持续,并且很有可能是人格分裂。 看着这份病例,简如约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宁雪啊宁雪……你真是跳的太高了。 她简如约就算是爹不亲,娘不爱,那也是简家的人,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简如约给路西野打了一个电话。 “我待会给你发一个东西,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让这个女人彻底的滚出娱乐圈,顺便也让权有为安分安分!” 第68章 有个孩子也不错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路家在京城有他们自己的圈子和人脉。 路西野后面还有纪伯寒撑腰,所以在宁雪的事情上,她第一个念头找的便是路西野。 最主要的是,路西野和宁雪之间有旧怨。 当年,路西野割腕,和宁雪脱不了干系。 就这么一个只靠着色相的女人,居然能买通记者抖了路家小少爷的料,害的纪伯寒被查,差点搭上了整个纪家。 但这不是最令人憎恶的,宁小姐最大的本事是将纪家被查的事情都推在了路西野的身上。 纪家虽然漂白了多年,但毕竟早年的势力还都在,他们对纪伯寒的路西野的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因为路西野毁了纪家的家业,所有的长老都不会同意。 所以,纪家以路西野的性命威胁纪伯寒。 偏偏此时,宁雪在后面找人煽风点火,在网络上诋毁路西野。 当时路征去找程柏翎了,没了哥哥的保护,在整个路家,路西野成了众矢之的,尤其在听到纪伯寒意欲和人结婚的时候,差点割腕自杀。 因为种种误会,路西野和纪伯寒分开了几年。 虽然后来西野逃过了这一劫,但对宁雪却耿耿于怀。 只是,如今他生活的满足,不想给哥哥嫂子添麻烦。 路征好不容易追回了程柏翎,两人结婚后又生了漂亮可爱的小侄子,况且宁雪又攀上了权有为这座靠山。 如果要动她,难免会影响到路征。 所以路西野选择了隐忍,但这不代表他忘记了当年的事情。 只是他看着简如约发过来的资料,觉得不发出去太对不起自己当年手腕的那道疤痕了。 简如约也怕给路西野添麻烦,一直叮嘱他把自己摘干净。 路西野当然不会这么傻,纪伯寒在整人方面有他的渠道,所以他把资料丢给了纪伯寒,只交代了一句“别整死”就完事。 全程他和纪伯寒都没有出面,动作干净又利落。 中午十二点,各大社区相继报道了宁雪出道近十年被人包过来的事实,其中还影射到了权有为。 鉴于他如今的权势,没人把他的真名说出来,但知情人都是心照不宣。 但这一点点的影射足以引起上面的注意。 中午十二点半,各大社区网站已经被宁雪的新闻折腾的崩溃了。 简如约看着已经瘫痪的社区网站,脸上无悲无喜,心里也没有丝毫的愉悦,只是觉得解决掉了一个麻烦。 海城机场。 段郁承快要登记的时候,高远的电话来了。 “段总,宁雪被人包养的事情爆了出来,我们要不要……” 高远的话还没有说完,段郁承就说,“添一把火!” 末了,段郁承又说,“如果宁雪联系到你,想办法把她控制住!” 如果能撬开宁雪的嘴巴,他们将省很多的麻烦,但以现在的形势,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 所以他们要比别人抢先一步。 言外之意,即使宁雪没有联系他们,他们也要想办法叫她主动联系。 而且,之前在半山公馆,宁雪联合郁封河算计简如约的事情,他还没有清算。 高远应是。 挂了电话,段郁承打开了微博,头条已经被宁雪相关占去了五六条。 这大概是宁雪最红的一天了,只是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只是,此时的段郁承不会想到,让宁雪全民皆知的人是简如约。 即使网上已经闹翻了天,但简如约的日子依旧过的很清闲。 这天下午,她陪老爷子下了一个多小时的围棋,晚上又给大家做了一顿饭。 晚上,简如约陪老爷子看了一会儿电视。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看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消息。 消息是段郁承的,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我到了,祝安好!” 简如约空了一天的胸口瞬间就被填的满满当当,她在屏幕上点了点,最后回复了一个字,“好。” 她自己会好好的,他也希望段郁承好好的。 翻开未接来电,一个是陌生号码。 而另一个人是西野。 简如约拨通了西野的号码。 “宁雪已经从权有为安排的地方出来了,只是她一出来就被一辆车子接走了!”路西野说完,欲言又止。 简如约走到窗台边,指尖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小花盆里肥嘟嘟的多肉,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宁雪现在可是个香饽饽!” 这世上,是个人就有秘密。 宁雪跟过的人身上的秘密可不止一星半点,她要是被人养着,便有人护着。 可若没了人庇护,想让她永远开不了口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路西野说,“但我据了解,这次安排接她的人可能是北南的人。” 北南能和宁雪搭上线的,除了郁封河就和段郁承。 简如约眯了眯眼睛,问路西野,“你觉得这个人可能是段郁承?” 良久,路西野才说,“不是没有可能。” 简如约不小心掰断了一颗多肉的小嫩芽,脸上露出些许疼惜的表情,但开口的,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西野,上个月,我和段郁承领证了。” 她说的是领证不是结婚,路西野一下子就听出了微妙之处。 但这时间的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体会不到。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荒谬!” 明明相爱,可却连结婚的都舍不得。 不是不敢,是舍不得。 舍不得他面对世俗的眼光,舍不得让他和自己经历痛苦。 只想他平平安安的。 顿了顿,路西野又说,“可你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的心情呢。”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简如约低笑了一声,“所以,我才没有坚持离婚呀!” “你呀你,就是对自己下手太狠!”路西野话题一转,问,“你知道梁梓琛的女朋友怀孕了吗?” 简如约当然不知道,可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小艾,她和小艾三天两头的电话,视频,可都没有听她讲起这件事情。 “小艾呢?”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路西野说。 简如约真觉得操蛋,当初她还觉得梁梓琛靠谱,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胡闹。 “那小艾情绪怎么样?”到现在,简如约都忘不了去年她和段郁承送小艾回家时,看到林家大宅冷清时的心酸。 “看着挺正常的。” 小艾这样咋咋呼呼的姑娘,看着挺正常的时候就说明不正常。 简如约低叹了一声,随后道,“我知道了。” 路西野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真不会隐居山林吧?” “要隐居也得找个没网没信号的地方呀!” 这种事还真是简如约干的出来的。 “别介,我还等着你以后的小孩喊我干爹呢,你可不能连我养干儿子的心愿都破灭了!” “胡说八道!” 简如约低笑着挂了电话,但脑子里却冷不丁的想起路西野刚才的话。 干儿子…… 昨天晚上,她和段郁承胡闹的时候,没有做安全措施。 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简如约急冲冲的下楼,在一楼的时候看到管家手里抱着一个铁盒子。 看到她,管家说,“简简,这是你的!” “我的?”简如约看着那个挺精致的铁盒子,问,“巧克力?” “好像是信件!”管家说。 简如约一脸的狐疑,随后接了过去。 她用力的打开了盒子,只是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目光倏地一滞。 粉色的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字,“吾爱亲启!” 笔锋苍劲,是简如约最熟悉的字迹。 吾爱…… 简如约的心口酸酸涨涨的,拿着信封的手指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简简,你没事吧?”管家见简如约一直不吭声,还以为她怎么了。 简如约咬着唇将喉咙的哽咽吞了回去,冲管家笑了笑,“我就是来看看我的信到了没有?” 最后,她拿着信上楼了,至于买避孕药的事情,她或许……忘了。 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封,没有半点的破损。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是一个自我调整情绪的方法。 信末,他写道,“简简,你不是一个人,我永远都站在你的身后。想念你!” 反反复复的看完了信,简如约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退。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命中注定这是她和段郁承的孩子,她欢迎他的到来。 宁雪的事情在经过白天的发酵后,在晚上八点达到了顶峰,各大营销号都在转发宁雪在片场欺负新人,辱骂新人的视频,微博的服务器再次面临瘫痪的可能。 一时间,全网都在攻击宁雪。 但在凌晨的时候,网络有关宁雪的攻击都像是被人摁了删除键一样,撤的干干净净,似乎白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简如约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之后,她并不关心。 况且,段郁承带走了宁雪,也是一件好事,毕竟长通的事情一直都没有解决,而且还有一个生死不明的何成浩。 如果能让宁雪开口,一切就会变的容易一些。 简如约不在京城,对这些事情的关注度自然不高。 只是,自从段郁承走后,她除了陪老爷子,剩下的时间都在三楼的花房待着,而她也习惯的爬在窗户上,看段郁承曾经住过的房子。 仿佛一眼看过去,段郁承就站在那里款款情深的盯着她。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段郁承离开后,那栋房子一直没有再租出去。 简如约猜可能是被段郁承长租了下来,但她并没有刻意的去打听。 在青山镇的日子过的飞快,她每周都能收到段郁承的信件,里面都是一些控制情绪的方法,每一封的后面千篇一律,都是“想念你!” 每次看过,简如约都会回一句,“好”。 一晃五月过半,老爷子嗜睡的时间越来越久,简如约知道这是病情恶化的原因,可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五月底的一个午后,老爷子看着书突然睡着了,醒来后他对简如约说,“丫头,我梦见你奶奶了,她说我想你了!”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的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爷爷,我也很想奶奶!” 老爷子揉了一下简如约的脑袋,小声的开口,“傻丫头,你说爷爷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简如约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将汹涌的泪意逼了回去,“爷爷,您别这样说!” “可是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的!” 老爷子还记得当年简如约刚出生的时候,整个简家就他和老伴儿最开心。 盯着小孙女怎么看都看不够。 后来,儿子和儿媳妇都忙着事业,照顾孙女的事情就落在他们老两口身上。 他们乐此不彼。 但简简六岁后,一切都就变了。 老板走了,儿子儿媳妇貌合神离,唯有他看着自己的小孙女可爱又可怜。 二十年过去了,她终于长成了大姑娘,可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她一直还是那个躲在卧室里偷偷哭的小女孩。 “丫头,你是个好孩子,爷爷不求别的,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简如约咬着唇,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她跪坐在姥爷脚下的地摊上,双手抚着他的膝盖,泣不成声,“爷爷,我听您的!” 即使人生多难,她都会笑着活下去。 老爷子疲倦的抬了抬眼睛,“段郁承……我见过了。” 闻言,简如约浑身一僵,有些不安的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仿佛没有看到简如约的忐忑,缓缓开口,“把你交付给他,我很放心……只是,他身上背负的太多,所以你要学会包容!” “他是个好孩子,你也是……” 简如约敛眉,平复了一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问老爷子,“爷……爷爷……什么时候……你们……” 这些日子,她几乎每天都在陪着老爷子,如果他们两个见面,她怎么会不知道。 “就在他来的第一天!” 他来的第一天,也就是他们来的那一天。 简如约出去采风,而段郁承就是趁她不在的时候拜见了老爷子。 “郁家的那孩子,我很喜欢……只是可惜我就见了他这一面。” “爷爷,您要是想见他,我喊他回来便是!”简如约激动的开口,她不能让老爷子生前留下太多的遗憾。 “好,等我们回京城了再见面。” “嗯,好!” 老爷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虽然待着青山镇和待在京城一样,都是煎熬。 但老爷子想要回到老宅,回到和老伴儿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五月的最后一天,他们回到了京城。 明明砸海城出发的时候查了天气,可他们到的时候却下着倾盆大雨。 老爷子畏寒,虽然没有淋着雨,但却感冒了。 简如约愧疚不已,以老爷子现在的情况,一场小小的感冒随时都有可能要命! 老爷子每天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长。 但庆幸的时候,随着雨停,老爷子的感冒好了。 六月六那天,天终于放晴,简如约推着老爷子在院子里散步,吴淑娴带着简念恩来了。 简念恩马上就要临盆了,肚子又大又挺。 “你们……来干什么?”老爷子虽然身体状况很差,但脑子一直都是清醒的。 他不想在自己死前看到这两个人,所以态度并不算友好,况且每次吴淑娴上门,不是大吼大叫,就是要这要那…… “老爷子,我听说你把遗嘱都立好了,我今儿个就想问问,我们念念的那一份在哪里?”吴淑娴虽然声音不大,但那神情却不好惹好似听不到满意的答案就要让老爷子当场改遗嘱的架势。 “出去!”简如约厉声道。 吴淑娴看着简如约冷嗤了一声,“你算哪根葱,这简家有你什么份儿,一个生父不详的孽种!” 这话一出,老爷子气的发抖,眼珠子愤怒的喷火。 倒是简如约,是他们所有人当中最淡定的那一个,“那简家又有你什么事?” “我是简思学的老婆,怎么没我的事儿?” 简如约失笑,“那您就去找简思学去啊,他要是肯给你,你拿着便是,只是在爷爷这里,你什么都不是,他连儿子都不想要,何来的儿媳妇,吴女士,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马上出去!” 或许是自己早就猜过这种可能性,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简如约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她是不是简思学的女儿她不在乎,这么多年,即使再亲的父女亲情也没了。 现在,她不需要。 她只想守着爷爷,让他安安静静的去见奶奶。 “哼,我不管你怎么狡辩,这老爷子的遗产就得给我们念念一份!” 能说出这种话,吴淑娴彻底的不要脸了。 遗产直系亲属你还有继承的权利,这都隔代了,她还有脸来要老爷子的遗产,况且老爷子还活着。 简如约握着轮椅的手不断的颤抖,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在蠢蠢欲动,她尝试着段郁承告诉她的那些仿佛,平复自己的情绪。 “再不走,我报警了!” “报啊,让大家看看你们是如何欺负我们母女俩的,怎么,抢了我女儿的男人不算,你现在连我女儿的亲人都要抢吗?” 亲人…… 这个女人居然好意思说亲人,老爷子病了这么久,他们有谁关心过吗? 现在想起遗产来了,简直不要脸! 简如约不想和这个女人纠缠,更不想让自己失控,她推着老爷子准备回屋。 可吴淑娴一把拽住了老爷子的轮椅。 要不是简如约眼疾手快的压住了轮椅,老爷子这会儿可能已经摔在地上了。 老爷子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泛白的嘴唇直哆嗦。 “放手,别给脸不要脸!”简如约忍无可忍的开口,身体却不断的在发冷,微微抽搐。 吴淑娴却说,“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我就不松手!”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一脚踢在了吴淑娴拽着轮椅的手。 简如约双手扶着老爷子的轮椅,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淑娴,“老女人,你今天实在是叫人反胃!” 她现在这幅模样,就是一个骄纵嚣张的千金小姐,压根就没把吴淑娴放在心上。 简如约转变的太快,除了一直站在远处的简念恩,谁都没有发现。 吴淑娴从地上爬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的扑在简如约的身上。 简如约将老爷子交到了慌张赶来的管家手上,又一脚踹在了吴淑娴的肚子上。 她眼神凌厉的走到吴淑娴身边,在她阴毒的眼神中,踩在了她的胳膊上。 “老女人,她不敢动你是她窝囊,可你在我心里连个蛋都算不上!”简如约用力的碾压的一下吴淑娴的胳膊,轻轻嗤笑了一声,“带着你的赔钱货,滚!” 吴淑娴痛的龇牙,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 “简如约,你在得意什么,你不过是别人的野种,你以为简思学为什么厌恶你,就因为你身上带着肮脏的血液!” 简如约舔了舔后槽牙,突然俯首,小声说,“那你呢,那个姓张的没给你下种吗?” 瞬间,吴淑娴变了脸色。 简如约冷笑,“老婆子,算计别人之前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跟这种女人多说无益,简如约警告了一句“下次来,我就直接将你和姓张的视频公布到网上”便转身离开。 她刚喊了一句“爷爷”,身后的衣摆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简如约以为是吴淑娴,本能的一个侧脚踢。 但下一秒,身后传来了一句痛苦的呻吟,“姐……姐……是我……啊……” “念念——”吴淑娴失声嘶吼。 简如约怔愣了几秒钟,才从脚下那面目的红色上回了身。 简念恩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白色的裙子已经染成了红色。 “我……不……” 她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右脚,又看了看躺在血泊里的简念恩,所有的神智像是封锁了一样。 “简简——” “丫头——” …… 意识溃散间,她朦胧中看到有一抹修长的身影从门口飞奔而来,只是他快速的捞起了简念恩,连个眼神都没有丢给自己。 此时,简念恩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闯祸了,段郁承讨厌自己。 简如约缓缓的眨了眨眼睛,身体像一片落叶般倒在了地上。 第69章 简念恩母子遇险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抱着浑身是血的简念恩冲出了简家的大门,对一脸震惊的高远说,“快,联系席初原,简简晕倒了!” “还有,让向楠过来看看老爷子!” 段郁承脚步不停,见简念恩抱上了车,吴淑娴紧随其后。 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段郁承深眸紧蹙,眼里满是担忧,脚下的油门踩的飞快。 一到医院,简念恩就被送进了产房。 段郁承准备去走廊的另一端给简如约打个电话,简如约却已经出现在了电梯口。 四目相对。 段郁承脸色闪过几丝怔愣和担忧。 简如约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情况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 段郁承的话音刚落,产房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神色严肃的说,“孩子吸入了太多的羊水,心跳不是很好,产妇有大出血的风险,我们很难做到两全……你们家属做个决定!” 言外之意,保大还是保小。 距离医生最近的吴淑娴还没有说话,段郁承就说,“保大人!” 他的目光晦涩,就连简如约也不懂此刻他在想什么。 “段郁承,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念念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孩子!”吴淑娴扬声咒骂,“她为了你能够娶她,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要孩子?” 段郁承仿佛没有听到吴淑娴的骂咧声,神色不变,语气坚定,“保大人!” 听到段郁承的这句话,简如约的心情瞬间变的无比复杂。 明知道现在不是计较情爱的时候,可她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即使段郁承不爱简念恩,他这毫不犹豫的语气,却叫她介意。 况且,那个孩子已经足月,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如果孩子没了,她就是这个害死他的刽子手,这辈子她都将活在阴影里。 孩子活着,她身上便没有人命背负,而她和段郁承之间,将永远都存在隔阂。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希望孩子活着,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他是一条小生命,和自己无冤无仇。 “大夫,孩子和大人你们都尽量……孩子已经足月了,只要生下来他就能活下来!”简如约想的最简单,即使这个孩子以后有缺陷,谁都不愿意要,她也会养着。 “闭嘴,我女儿的事情轮不到你做主,别忘了是谁害的念念成这样的!”吴淑娴骂完了简如约,对医生说,“我女儿未婚,我是她的妈妈,决定我来做,保大人!” 医生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看了看,说,“你们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保大人和小孩的。” 吴淑娴签完字后,医生再次进了产房。 半个小时后,产房里终于传来了一记哭声。 明明是简念恩的孩子,可简如约听着那哭声心里默的一酸。 过了一会儿,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毛毛的肺不是很好,所以呼吸困难,现在我们要转到新生儿科,具体会不会好转,还不确定!” 听着护士的话,吴淑娴看都没有看一眼小宝宝,直接抓着护士的胳膊问,“我女儿怎么样我女儿怎么样?” “如果不会继续出血,她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吴淑娴松开了护士,护士一得空,就往电梯口走。 简如约看了一眼段郁承说,“我去看看孩子!” “嗯。”段郁承抓住简如约的手掌,在她的虎口轻轻的摩挲了几下。 简如约微微勾了一下唇,跟着护士下了楼。 新生儿科不让进,简如约只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小孩儿,皮肤红红的,紧闭着眼睛,小手紧紧的蜷着,看起来特别的没有安全感。 但却叫人莫名的怜爱。 这个孩子,是简念恩的,和她也有着血缘的关系。 但因为她,这个孩子差点没了。 第一次简如约产生这么强烈的自责和愧疚。 她的病……已经失控了。 但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呢? 如果要治病,她必须要离开段郁承! 之前在老宅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具体的印象,但脑海中却是满目的红,那些红色想勒着她脖子的红线,不断的在搅紧。 她是在高远的车子上从这个噩梦中惊醒的。 醒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又闯祸了。 当即,她叫高远开车去医院。 以前,她虽然在席初原那里接受治疗,但对于人格分裂,她自己并不承认。 但现在,因为这个病,她差点害死了两条人命。 简如约抿了抿唇,走到走廊的另一头,拨了席初原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席初原担心的骂咧就劈头盖脸的喷了过来,“简如约,你为什么拒接我的电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非常的危险!” “万一你正在开车活着过马路的时候突然病发,你会因此丧命的,懂不懂?” 席初原是医者父母心,尤其他和简如约认识这么多年,早就超过了普通的医患关系。 “不管你同不同意,都要接受治疗了,知道吗?” “知道。”简如约看着窗外的骄阳,抬头看了一眼蓝的透亮的天空,终于下定决定的开口,“之后要怎么治疗,我都听你的!” 席初原没想到简如约答应的这么快,一时还有些不敢置信。 “你确定,一旦开始治疗……你可能会很辛苦!” “嗯,我知道,我确定!” “好,那等你改天过来,我们再讨论一下据悉的治疗方案!” 挂了电话,简如约慢慢腾腾的往楼上去。 在走出楼梯口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抬眼去看,那人已经匆匆下楼了。 简如约并没有在意,揉了揉自己被撞的发疼的胳膊,走到段郁承的跟前。 “人怎么样了?” 段郁承看了一眼简如约面如纸色的脸,心疼的说,“怎么不回去休息?” 简如约摇了摇头,“我没事,简念恩怎么样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直坐在长凳上的吴淑娴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撕住简如约的头发将她摔在了地上。 吴淑娴的动作又快又狠,就连段郁承都没有反应过来。 “臭表子……你还我的女儿……” “吴女士,你冷静一点!” 段郁承将吴淑娴从简如约的身上扯了下来。 吴淑娴一边扑棱,一边嘴里咒骂着各种恶毒的话。 简如约仰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缓缓的抬眸看了一眼发疯的吴淑娴,一声没吭。 她的脸已经被吴淑娴抓花了,红色的指甲印上淌着血,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形象不比吴淑娴好几分。 “起来,回家去!” 简如约咬了一下唇,狼狈的起身,对段郁承说,“我走了!” “快走!”段郁承用力的摁着吴淑娴,低吼道。 刚才没感觉哪里受伤,这会儿站了起来,简如约才感觉脚踝刺骨的疼。 但在段郁承的注视下,她没有表现出分毫,强忍着撕心的疼往电梯口去。 回到家的时候,向楠刚给老爷子做完检查,他看到简如约,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讶异,“你这是……” “没事,我爷爷怎么样了?” 谈及老爷子,向楠低叹了一声,“之前受到了刺激,现在情况非常的不好,可能撑不了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 简如约的嘴唇猛的一抖,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没……没有……没有办法了吗?” 向楠知道简如约对姥爷病情的关心,但他们是医生,不是神仙。 “老爷子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最乐观的了。” 以年前的情况,老爷子顶多撑到四月份,可现在都六月了。 简如约眼睑颤了颤,对向楠说,“我知道了,谢谢向医生!” 向楠往她腿上一扫,问,“你脚受伤了?” “没,没有!” “如果受伤了尽早去看一看,耽误久了会留下病根的。” “好。”简如约感激的看了一眼向楠,对他说,“爷爷的事情你不要告诉段郁承。” 顿了顿,简如约又说,“我会自己给跟他讲的。” “好。” 向楠离开后,简如约去看老爷子。 老爷子在睡觉,气色非常的不好,管家在旁边守着。 管家看到简如约脸上的伤,担心的问,“这……这是怎么了?” “没事,被吴淑娴挠了几下!” 听到吴淑娴的名字,管家脸色一沉,“自从这个女人娶进门之后,老宅就没有清净过!” 简如约咬了一下唇,“都是我的错!” “和你没关系,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先生这边我来看着!” 向楠说爷爷顶多能撑一个礼拜,所以简如约并不想离开爷爷。 可她又怕自己这幅模样吓到爷爷。 回到房间,简如约洗了一把脸,又用遮瑕将延伸的抓痕盖了起来,坐在化妆台前,她习惯的打开了装药的抽屉。 她一粒一粒的将那些药倒了出来,但在要吞的时候,倏地停了下来。 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天,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放弃。 自从在青山镇和段郁承一起过之后,她就没有再吃药。 距离上一次生理期已经四十天了,如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的肚子里或许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她没有测,因为她既想要这个孩子,又不想要这个孩子。 矛盾,纠结……所以顺其自然吧。 这天晚上,老爷子只喝了一晚清粥,他吃不下饭,动作也变的特别的迟缓。 可即使老爷子都这样了,简思学都没有来看过老爷子。 第二天,简如约趁老爷子睡着的时候去了华严。 华严一如既往的忙碌。 简如约忽视了总经办那些好事者的视线,径自推开了简思学办公室的门。 但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她的呼吸猛的一滞。 简思学浑身抽搐的爬在办公桌上,满头的大汗。 见状,简如约连忙关上了门。 “您这是怎么了?” “简——” 只是简思学一句话都没有说完整,脑袋就重重的砸在了红木的办公桌上,而他的手边是亮着屏幕的一个ipad,上面是一篇她因为嫉妒妹妹,害的妹妹和腹中的胎儿差点丧命的报道。 简思学喊了一句,“如约……” 但后面的话却没能说出口。 “爸爸——” 几乎是本能的,简如约喊了出来。 但简思学没有任何的反应。 简如约连忙给王奇雍打了电话。 王奇雍赶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看到的画面吓了一条,“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先去医院!” 尽管华严的保密措施到位,但简思学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简思学还没有从抢救室出来。 简思学住院的原因被媒体大肆渲染,大部分都在报道是因为简如约害了简念恩的原因,简思学气的心脏病发作。 简如约站在抢救室的门外,心急如焚,可公司的事情也不能不管。 媒体这边她安排给了公关部,和具体讨论了公关方案后,简如约才挂了电话。 她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问王奇雍,“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王奇雍仔细想了一会儿,说,“董事长最近都没有什么异常……” 突然,王奇雍说,“有的,前两天从来不午睡的董事长在办公室睡了两个多小时,而且醒来的时候情绪非常的暴躁,我当时以为是最近工作太忙的原因……” “最近有什么工作?”简如约又问。 王奇雍却突然沉默了。 “王特助,我爸现在生死未卜,爷爷又病着,您觉得现在简家还有谁能主持大局?” 说着说着,简如约突然哽咽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扎堆的积累到了一起。 简思学再不好,也是她的父亲。 王奇雍犹豫了一会儿,说,“不是我不说,只是董事长交代过,这件事情要保密!” “说!”简如约不耐烦的开口。 面对简如约那透着威压的视线,王奇雍终于还是松口了,“去年年底,长通想和我们合作保健品,虽然我们华严不做这个,但利润高,而且长通也很大方,董事长就答应了!” 一听到“长通”这两个字,简如约就想到了那个城郊的夜晚,浑身是血的段郁承。 “难道你们没听说过长通生产过谷安素吗?你们知不知道那是禁药?”简如约光是听到这些话,就气的牙根子疼。 “王特助,你告诉……华严是不是成了一个空壳?” 本来,这只是简如约气急了的一句反讽,但她没有料到王奇雍居然再次沉默了。 “小姐,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董事长醒来了自己都会处理的!” 简如约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奇雍,“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处理!” 两人本来就不熟,如果不是简思学突然昏倒,也没什么好聊的。 王奇雍脸上露出尴尬,“小姐,这件事情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董事长也不想和长通合作!” 听到这话,简如约突然眉头一皱,“他们抓到了华严的把柄?” 王奇雍不语。 简如约突然眼神一凛,“是不是我爸做了什么?” “小姐,您别问了,董事长都是被人算计的!”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简思学做了什么事,被人抓住了软肋。 简如约气的脑袋疼,脾气都快控制不住了。 此时,手术室的门推了开来,医生说,“我们在病人体内检测到了大量的吗啡,他是不是在……” 简思学在京城是知名的企业家,所以医生们对他并不陌生,为了留他几分尊严,医生把最后两个字隐了。 但即使他没有说明,简如约和王奇雍也知道“吗啡”背后代表着什么。 “没……没有,绝对没有!”王奇雍愣了几秒钟,才从震惊中回神,“我们董事长洁身自好,绝对没有碰过不该碰的东西!” 医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表示怀疑。 “因为病人摄入了大量的吗啡导致中枢神经紊乱,暂时处于昏迷状态,之后……也极有可能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医生,“您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植物人?” “通俗的说法是这样,但这是最坏的可能。”顿了顿,医生说,“不过关于病人摄入大量吗啡的事情,我们有权报警,希望你们家属不要阻止!” “我要看他的检查报告!”简如约说。 “报告很快就会出来!”医生沉默了两秒钟,“这件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要调查清楚的!” 简思学从手术室出来后就转到ICU。 简如约看着那份检验报告,心乱如麻,她找人看过了,只有长期吸-毒的人体内才会有这么大量的吗啡。 简思学算不上什么品节高尚的人,但毒-品这种东西,他绝对不会沾。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古怪。 最奇怪的莫过于简思学答应和长通的合作。 医院这边简如约叫了一个老宅的人过去守着,她跟着王奇雍去了公司。 她让王奇雍把华严和长通的合作方案拿了过来。 简如约反复看了几遍,里面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可双方合作这么长的时间,华严都没有进账,这就令人费解了。 尤其这款保健品主打的是华严的名号。 “王特助,我需要听你说实话!” 之前,王奇雍借口简思学醒来了再出来。 可现在,王思学很有可能醒不来了,王奇雍没有借口了。 “小姐,这件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董事长虽然对你不冷不热……但他一直对你心怀愧疚,所以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 闻言,简如约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王奇雍,“王特助,如果爸爸出事了,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如果有人真的针对你们,他们下一个的目标就是你!” 听到简如约还关心自己,王奇雍突然笑了一声,“董事长没有那么傻,即使我们都倒下了,不是还有你吗?” 他说的轻巧,可简如约只觉得憋屈。 “王特助,话虽如此……但我作为董事长的女儿,有资格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不管简如约怎么说,王奇雍就是不松口。 “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去查的!” 简如约虽然这么说,但现在这个节骨眼,她哪里还有时间。 她每天不仅要照顾老爷子,还要去医院看一下简思学,而简念恩的孩子还没有从新生儿科出来。 段郁承不知道在忙什么,突然像是消失了一样。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简如约只觉得绝望,可每一次,令人窒息的绝望都被她压在了心底。 第二天醒来,她又是那个积极向上的简如约。 简思学倒下之后,华严的一些高层积极辞职。 高层的辞职在下面引起了动荡。 短短几天,京城那个出版界的传说就成了一个空壳子。 简如约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看了一眼身后的王奇雍,“王特助,你不是说他留了后手吗?” “他的后手在哪里?” 集体辞职这件事是王奇雍没有料到的,现在面对简如约的责问,王奇雍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简如约也并不生气,或许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 吴淑娴进了华严之后就开始管理华严的财务,这么多年,简思学信任她,从不怀疑她的动机。 可一个公司的财务,如果她想掏空这个公司,并不难。 简如约从未见吴淑娴做过背叛简思学的事情,可在她的意识中,吴淑娴和情夫勾结,掏空了华严。 这个想法来的莫名其妙。 简如约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的,从嘴巴里吐出了三个字。 郑万辜。 王奇雍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忽变,“小姐……你知道?”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她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但看王奇雍的模样,她决定诈一下。 “嗯,我知道。”简如约顺着感觉往下说,“怎么,现在还要瞒着我吗?” 王奇雍重重的叹了一声,说,“早在吴淑娴进简家之前,就和郑万辜好上了,这些年他们的关系都没有断过。” “去年,董事长发现了这件事情,他和吴淑娴大吵了一家,然后再应酬上被人算计!” “长通的人给他安排了一个未成年,当时董事长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成年,事后……长通以这件事情为要挟,要我们和他们合作!” 王奇雍的这些话在简如约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骇的半天都没有说话。 王奇雍继续道,“小姐,董事长早在去年年底就做了华严要倒的准备,他之所以把她嫁给郁封河,是因为郁封河允诺过,不管发生任何的事情,他都会保护你!” 简如约的唇抖了抖,忍着心口的酸涩说,“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我不需要!” 为什么人人都觉得她需要保护,爷爷是,现在连简思学都是。 简如约眯了眯眼睛,将满腔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王特助,即使华严倒了,简家也不会倒!” 长通长通…… 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只手遮天到何时? 第70章 永远都是一个人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从华严回到老宅已是晚上八点,吴婶见到她,一脸的担忧,“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您别担心!”简如约勉强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简思学的事情,华严的事情她都没有主动给管家和吴婶讲过,可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外面大肆报道。 吴婶和管家都是宅子里的老人,对简如约像亲人一样,最近一段时间,简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全靠简如约一个人撑着。 简如约每天精疲力尽的回家,他们看在眼里,但也帮不了大忙,只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吴婶低叹了一声说,“我去给您热热晚饭!” “嗯,我去看看爷爷!” 老爷子在睡觉,但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的皱着。 管家在旁边说,“先生晚饭的时候一直都在念叨你,我说你去鱼秋落那里去了,待会别说穿帮了!” “嗯,您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陪着爷爷!” 简如约晚饭是在老爷子的房间里吃的,吃过饭,她窝在床头的地毯上跟老爷子小声的说着话。 “爷爷,我真的很没出息啊……” 小时候血跳舞,想要长大做一个舞蹈家,可十八岁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跳过舞。 和许樊结婚后,她想做一个事业成功的白领,最后却落得公司破产的下场,许樊也进去了。 即使她后来特别不情愿的去了华严,心里也期望自己能够好好的学习出版方面的工作。 …… 可现在,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 上一段的婚姻是个谎言。 这一段,却像个冷冰冰的坟墓。 人处在困境的时候,总是很难找到支撑自己的力量去向前走,可简如约已经无路可退……现在她必须一个人撑着。 上次,简念恩意外,捡回了一条命,孩子也在逐渐好转。 可在医院说他会来找自己的段郁承却不见了踪影。 电话打不通,人也见不到。 有时候,简如约会想,段郁承是不是真的出现在过自己的生活,他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幻想。 可她身边的人都认识段郁承。 明明被众人承认了的关系,她却没有真实感。 这几天晚上,简如约辗转反侧的时候总是在想,明明段郁承那么爱自己,可为什么不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呢? 爸爸突然陷入了昏迷,爷爷油尽灯枯,华严一堆的烂摊子……内忧外患,段郁承为什么不能在自己的身边帮帮忙呢? 每次产生这样的想法,她就想给段郁承打电话。 可结果都一样。 每次听着手机里传来系统的机械音,简如约就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扔进深海里泡了一遍。 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直到她从失望到绝望。 无所期待,便无所失望,更谈不上绝望。 她羡慕爷爷奶奶的爱情,一辈子心心念念一个人,即使奶奶走了,爷爷却仍然把她放在心上。 可她爱的段郁承呢? 一想到他,简如约的心口就像是堵着一块沉甸甸的泡湿的棉花团。 她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将鼻息间的闷涩感压了回去,看着床上的老爷子说,“爷爷,我有点害怕……” 如果简思学一直醒不来,华严该怎么办? 华严是爷爷和奶奶一手创办下来的,如果没了……她自己有没有能力在把华严重新办起来? 目前来说,她不具备这个能力。 “爷爷,我真没用。”还得了这么一种疯病,如果当初在洛杉矶的时候,她好好学习管理,今天的华严一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 如果没有经历八年前的那一场残酷的施暴,她或许…… 可人生没有或许,只有被迫接受。 简如约闭了闭眼睛,失控的眼泪就下巴肆无忌惮的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滴答答,不停。 她蜷缩着身体,窝在地毯上,就像一只无望的蜗牛,怕惊扰到老爷子,简如约紧咬着唇,憋着声音哽咽。 难受…… 太难受了。 整个胸腔沉重的喘不过来气。 可现在连放声大哭都变的奢侈了起来。 “丫……丫头……” 听到老爷子枯哑的声音,简如约呼吸猛的一停,胡乱的抹掉自己脸上眼泪,猛的从地摊上做起来,冲老爷子甜甜一笑,“爷爷,您醒啦!” “丫头……你……你近点,爷爷看……看不清……”老爷子说话带着颤音,一句话断断续续,费尽了力气。 “爷爷,现在呢?”简如约凑近了老爷子,拉着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明明嘴角勾着笑,但眼泪疯狂的往下掉。 老爷子颤抖着手,揩掉了简如约的眼泪,气息不稳的说,“我们简简笑的时候……最好看,别……别哭!” “爷爷,我没有哭,我这是高兴的!”简如约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抹掉了自己的眼泪。 “傻孩子……”老爷子声音很轻的说。 最近几天,老爷子一直在昏睡,清醒的时间很少,即使醒着,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过话。 可这个时候,他突然的清醒却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回光返照这四个大字不停的在简如约的脑海中回荡。 她真的害怕。 简如约一边哭一边笑着,“那也是被爷爷您宠的!” 闻言,老爷子眼神一暗,“爷爷……不在了,谁……宠你呀,傻丫头……” 简如约嘻嘻一笑,“我自己宠自己呀!” 老爷子轻笑了一声,“好,答……应爷爷,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对自己……好好的!” “嗯。”简如约疯狂点头。 顿了顿,老爷子继续说,“你的病……” 听到这三个字,简如约呼吸一颤,猛的看向了老爷子,心跳都快停了。 老爷子自顾自道,“能治好就治,治不好……爷爷留给你……留给你的……够你下半辈子……生活。” “我简沛民的孙女……就该……就该一生无忧!” 最后四个字,老爷子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说了出来。 简如约的唇都咬破,但还是崩溃的哭了出来。 一生无忧…… 可她宁愿不要一生无忧,只希望爷爷健康的活着。 “爷爷,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傻孩子……你奶奶……想我……我也……我要要去看看我的……姑娘了……”老爷子说着这句话,眼睛一直看着床头奶奶的照片,眼眸温柔深情。 “她等了我……二十年……我不能……不能再让她等……等下去了……” “丫头……听爷爷的话……要开心……” 老爷子说完了这句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那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却又什么都没有。 简如约疯了一样的哭喊,“爷爷……不要走……” “爷爷,您睁开眼睛啊!” 外面听到哭声的管家和吴婶冲了进来,这才将简如约拉了下来。 “爷爷……不行的,快,快给向楠打电话……管家,叫救护车!” “小姐,先生已经走了!”吴婶抱住简如约,抽噎道。 简如约凌乱的摇头,“没有……他没有走,您摸摸看,爷爷的手还是热的……爷爷一定是累了,困了……爷爷喜欢糯糯的小米粥,您明天早上多煮一点……” “小姐您不要这样!”吴婶在这简家待了三十多年,简如约是她看着长大的,看到这幅模样,心里怎么会不心疼。 “吴婶,爷爷还喜欢南瓜馒头,我明天早点起来给他做,您教我好不好?” “好……好,我教你!” “我们这院子里还要种一颗桂花树,又高又大的那种,我和爷爷在桂花树下下起,秋天了我们还可以酿点桂花酿,正好冬天喝暖身子……” 简如约一边说一边掉泪,好像只要说了,这些美好的愿望就能成真。 管家和吴婶也跟着落泪。 简如约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一直计划到了年底,想着要如何过年。 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爷爷离开的准备,可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脆弱。 她简如约一点都不强大。 试问一个强大的人怎么会患抑郁症,又怎么会人格分裂。 她讨厌自己的无能和脆弱。 可就连这个,她都没有办法。 她哭累了,嘴巴里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去,最后安安静静的守着老爷子,就像是之前的每一天一样。 她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对管家和吴婶说,“我想陪陪爷爷!” 这一陪就是一晚上。 简如约守着老爷子一直到天蒙蒙亮,初升的太阳破晓,金色的光芒穿过窗户洒在老爷子的身上,仿佛笼罩在光芒之中。 简如约看到这幅画面,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得断。 “爷爷,你去找奶奶吧,简家……我来撑着!”简如约哑着嗓子道。 老爷子依旧安安静静的躺着,空气中的浮沉上下跳动,仿佛在回应简如约的话。 凌晨六点,简如约终于推开了老爷子卧室的门,她对管家说,“今天天气好,爷爷路上也不怕冷了!” 管家眼眶一红,应道,“是的。” 接下来就是安排老爷子的葬礼了,管家找人算了日子,就在三天后,六月十八,宜安葬,祈福。 老爷子不喜欢热闹,所以简如约和管家商量,邀请了一些老爷子生前的挚友。 他们在得知老爷子去世后,皆震惊不已。 老爷子生性清高,从来没有把自己生病的消息告诉过老友,所以他的去世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从老爷子闭眼到葬礼只要三天的时间,虽然有管家和吴婶帮忙,但应付亲友的事情都是简如约一个人在做。 而且时不时还有一些想要来争夺遗产的人。 刚开始简如约还会跟他们解释一两句,后来直接叫保安把人强制性的送出去。 这三天,她几乎没怎么睡觉,可此时的简如约就像个机器一样,如果不是她双眼下的铁青,还以为她根本感觉不到疲累,有时候管家实在看不过去了,便叫保安把简如约押下去,带到房间去休息。 六月十八,依旧是个好天气。 简如约眯了半个小时就起来了。 老爷子的灵堂就在老宅,当初他和老伴儿说好了,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的,所以走的时候,他也得从家里边走。 老宅和往常一样,院子的树木葱葱郁郁,简如约和老爷子种的话开的灿烂鲜妍,压根不知道这座宅子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简如约在院子站了一会儿,便回了灵堂。 此时,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亲友来了,简如约站在灵堂边,一遍又一遍的和那些亲友鞠躬致谢,听着别人口中的“节哀”,心疼的快要麻木了。 八点多的时候,小艾,西野和纪伯寒来了。 小艾一看到简如约就哭着抱住了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为什么?” 如果不是路征要来简家参加追悼会,西野不会知道,林小艾更不会知道。 听到好友心疼的声音,简如约哽咽道,“怕你们看到我掉眼泪啊!” 她说的轻巧,旁边的西野却已经在偷偷抹眼泪了。 “以后,我陪着你!”小艾狠狠的抱了一下简如约,郑重的开口。 “好。” 西野又抱了一下简如约。 之后,他们没有离开,一直陪在简如约的旁边,就像老爷子的孙女孙子一样。 纪伯寒目光冷冷的站在一旁,叫那些想要趁机讽两句简如约的人吓的不敢多说话。 下葬的时间在下午一点半。 可到十一点,简如约想要看到的那个人都还没有出现在门口。 小艾和西野也一直都知道简如约在等谁。 可他们爱莫能助。 十点多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吴淑娴搀扶着简念恩,踉踉跄跄的闯了进来。 后面是连着跟过来的保安,“小姐,对不起……我们没有拦住!” 为了不让老爷子看到这两个女人闹心,简如约在追悼会之前就已经交代过守在老宅门口的保安,不能将他们母女放进来。 但她也知道,想要拦住吴淑娴不容易。 “没事,你们先出去吧!”简如约淡淡的开口。 她这么说,只是不想把场面闹的太难看,但吴淑娴不这么认为,她以为这是简如约在心虚。 “简如约,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老爷子去世这么大的事情,你都瞒着我?” 听到这话,小艾就像撸起袖子过去抽吴淑娴两个耳刮子。 但被简如约制止了。 她懒懒的掀眸,冷冷的看了一眼吴淑娴,“既然你这么孝顺,为什么没守在爷爷的床头端茶倒水?” 吴淑娴张口欲辩,简如约继续道,“吴女士,还有一件事情,你恐怕还不知道,就在昨天,我父亲简思学已经托人起草了离婚协议,所以这简家有没有你说话的份还不一定!” 其实,简思学还在昏迷,这份离婚协议也是简如约胡诌的。 但看着吴淑娴不敢置信的模样,简如约心里却有几分畅意,她在众来宾的视线中,慢慢的走到了吴淑娴的面前,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给你五分钟,悼念完老爷子就赶紧滚出去,不然待会所有人的手机上就会收到一段你和郑万辜在一起的视频!” 仅仅是听到“郑万辜”这三个字,吴淑娴的眼神就猛的一颤,但她强装镇定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简如约冷笑一声,继续道,“吴淑娴别给脸不要脸,你往我身后看看……路家小公子旁边的人是谁,纪伯寒……你应该了解他的手段!” 说完这句话,简如约就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冷然的看向了简念恩,“我亲爱的妹妹,希望你还能有一点理智!” “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向来悼念一下爷爷!” “好,你的孝心爷爷肯定能感受到!” 简如约退到了一侧,给她们让开了路,目光沉沉的盯着吴淑娴和简念恩,以前她有所顾忌,可现在她最亲的人离开的离开,昏迷的昏迷。 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此时,不仅是简如约,老爷子生前的那些好友都望向了吴淑娴和简念恩。 众人的视线像一把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推着吴淑娴和简念恩走到了灵堂前,看着他们形不对心的鞠躬,简如约只觉得恶心。 或许是为了让大家看到她吴淑娴和简念恩的孝心,母女俩厚着脸皮留在了灵堂。 十一点,出殡。 从老宅到殡仪馆将近一个小时。 到了殡仪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管家安排的。 火化之后,一行人去了墓园。 一点半,准时下葬。 盖土的时候,小艾和西野紧紧的搀扶着浑身颤抖,不停掉眼泪的简如约。 她这个时候才懂什么叫做阴阳两隔。 “简简,爷爷肯定不希望你这样,你别哭了!”看到简如约这幅模样,小艾也跟着掉眼泪。 简如约抿了抿唇,咬着牙说,“好,我不哭!” 她不想让爷爷走的不安心,可泪腺就像是破了一样,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葬礼结束后,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简如约站在那里没动。 小艾和西野担心她。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最后和爷爷说几句话!”简如约哭的太多了,这会儿嗓子根本哑的出不了声。 她这幅样子,两人怎么放心丢下。 “我们在了停车场等你。” 简如约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 下午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尽管头晕目眩,简如约还是站的笔直,“爷爷,您安心的走吧……我,我们家都会好好的!” 说完话,她沉默的看着老爷子的照片。 这些天,她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这会儿倒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后,简如约突然笑了一下,“爷爷,我下次来的时候希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现在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悄悄发芽。 所以,爷爷不用担心,她不会是一个人的。 简如约不是任性的小姑娘,在今天这个日子,她不想让爷爷走的不安心,即使她一直等的人都没有出现。 “爷爷,奶奶,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或许情绪绷的太紧,简如约在回程的路上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 房间很黑,如果不是窗外的路灯穿透过来的幽幽灯光,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医院。 躺在病床上愣神了一会儿,简如约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很快,病房的门开了,小艾进来了。 她一打开灯,便看到了睁着眼睛的简如约,“你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听着小艾连问了三个问题,简如约忍不住的习惯勾了一下嘴角,“我没有不舒服,不饿……想喝点水!” 简如约喝了一杯温水,才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 “我这是怎么了?” “累的!”小艾将自己拎来的食盒提了上来,对简如约说,“先吃点饭,这是我到御膳房拿的!” “好!” 简如约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小艾这么辛苦的忙活,她不能拂了小艾的心意。 不知道小艾心里在想什么,也没什么胃口。 两人敷衍的吃了晚饭。 饭后小艾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琐碎的小事,她这么反常,简如约怎么会看不出来。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艾抿了一下唇,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我又没瞎,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艾犹豫的看了一下简如约,半响后才开口,“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都在瞒着你!” 闻言,简如约的第一念头是不是小艾知道段郁承消失的原因。 可下一秒,小艾说,“我听说,简念恩的孩子被抱回了郁家。” “什么时候?”简如约问。 “就……就今天下午!” 中午老爷子才下葬,郁家一个人都没有来,下午他们却把简念恩的孩子抱了回去,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针对她简如约。 简如约放在被子上的手在颤抖,可她神色微变,轻描淡写的嗤笑了一声,“小艾,以前我觉得郁家人情深,可一个梁梓琛,一个段郁承……够了!” 她缓缓的抬头,看向了小艾,“谢谢你告诉我!” 对一个人心动或许只需要几秒钟,但对一个人失望,却是日积月累。 第71章 这是我自己的孩子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本就不是什么大病,隔天就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件事情,她约了席初原。 “我这种情况能怀孕吗?” “当然不能!”席初原一副看疯子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多差吗?简如约……你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席初原紧紧的盯着简如约,生怕她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简如约抿了一下唇,沉吟了片刻说,“我可能怀孕了!” 早在简如约开口问一句话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可能是这种结局,果不其然。 席初原气的直爆粗口,“简如约,你他妈的检查清楚了再来和我说!” 相比较席初原的暴躁,简如约却淡定了许多,“这个孩子……我必须得生下来!” “胡闹!”席初原问,“这件事情段郁承知道吗?” 简如约敛眉,声音有些冷,“不用他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孩子!” 听这话就知道两人闹矛盾了。 席初原烦的直吹额前的碎发,“如果你最近一直在吃药,那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 “我没吃!” 这下,席初原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气的只翻白眼。 “简如约,你这么能耐还要我这个心理医生做什么?” “对不起,席医生,但我现在非常的需要你!” 席初原冷哼一声,“别这样说,免得段郁承听到了还以为我俩有啥不正当的关系!” “不会的!”简如约垂眸,低着声音道,“爷爷走了,简思学突然昏迷了……这个孩子我能再没有了!” 她说完这话,席初原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他妈的能说什么。 简如约也觉得自己有点自私,道德绑架了席初原。 可现在,她就想留下这个孩子。 席初原却像的比较简单,“你要知道,排除你自身身体素质的原因,万一你发病了,孩子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他可没有忘记那个时而自恋甜美,时而暴躁易怒的简简。 那个人格出现的次数少,席初原都不了解她的性格,万一孩子在那个人格那里发生了危险该怎么办? 毕竟谁也保证不了。 “我会自己注意的!” 席初原想说你要自己能注意还要我做什么,但最后气的没说话。 “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找一家不会被段郁承查到的医院,我需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包括……脑子!” 席初原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才确认简如约是认真的,“真是欠你的!” “谢谢你,席医生!” 席初原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给简如约约了检查。 从医院出来已是晚上六点,回到家里的时候快八点了。 吴婶给她热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简如约对吴婶说,“爷爷之前跟我讲过,您要是不想待在老宅了就回家养老,他给你准备了了养老金!” “我走了你怎么办?连一口都吃不到嘴里!”吴婶红着眼睛说,“小姐,只要您还在,这家就一直在,我和老金就没有走的道理!” 老金就是管家。 简如约鼻头酸涩,埋头挖了一口米饭,哽咽道,“谢谢你们!” 老爷子一走,这简家就没有了顶梁柱。 而简思学的昏迷而华严彻底的陷入了僵局。 简如约晚饭还没有吃完,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管家和吴婶两个老人,拦都拦不住。 “让他们进来,我没事!” 简如约放下了手里的汤碗,挺直了脊背慢慢的走了过去,她最近瘦了不少,加上这几天的劳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憔悴。 但那双眼睛却平静,有力。 “各位,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她淡淡的开口。 “简小姐,经过核实,我们怀疑令尊有吸毒,所以我们要对其住处要进行搜查!” 怀疑吸毒,要进行搜查? 老爷子前天才走,这些人就如此的急不可待…… 这是要抄家吗? 呵…… 简如约看了一眼为首的警察,目光微沉,淡淡开口,“你们警察办案,我一个普通公民没有干扰的权利!” 突然,简如约话锋一转,说,“但我必须要看各位的警察证,另外……把你们的搜查令拿出来!” “简小姐,令尊吸毒已是事实,我希望你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刚刚还说怀疑吸毒,这会儿却已经成了事实? 简如约心里嗤之以鼻,都什么年代了,这些人还在推崇这种粗暴蛮横的行事风格! 执行公务?上门打劫吧! 简如约看了一眼他们的手上的证书,冷冷的开口,“且不论我父亲不住这里,就是住在这里,各位没有搜查令我只能说抱歉……各位请回吧!” “简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警察面露不耐,想要往里头硬闯。 简如约微微抿唇,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赵警官,虽然我简家大难临头,但花钱买点热搜的钱还是有的,您没有搜查证,就是查不了,请回吧!” 简如约不配合,他们手续不全,也没有办法。 “简小姐,我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横……” “各位,请回吧!” 几番僵持之后,警察们终于回去了,但离开时却留下了狠话,“我倒要看看你们简家能撑到了何时!” 这话着实不好听,而且对方也把动机暴露的一干二净。 可现在,简如约无计可施。 看着他们离开,吴婶吓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简简,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爸爸他……” 那两个字,吴婶说不出来,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还不清楚,这件事情我已经在查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吴婶不懂,怎么好端端的简家怎么一下子就乱成了这样。 管家走过来说,“我刚刚给路少爷打过电话了,他说马上过来。” 简如约一愣,低叹了一声,“何必麻烦别人!” “简简,你一个人撑着太辛苦了。”管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段郁承不是和你结婚了吗?他怎么一直都没有出现?” 吴婶和管家从来不会说这些事,现在也是急了,而且他们是真的心疼简如约。 简如约也想知道,段郁承在哪里? 她看了一眼吴婶和管家,“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半个多小时候,路西野和纪伯寒到了。 “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路西野抓着简如约的胳膊问。 旁边的纪伯寒也说,“如果你不告诉我们实情,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 这件事情牵扯太大,即使路西野背后有路家和纪伯寒撑腰,可她也不想让路西野牵扯的太深,“没别的事,我就是想请你们帮忙,别让这些人来家里,简思学不住这里,况且他要藏毒也不会藏家里!” 其他的事情,简如约一星点都没有说。 路西野生气了,沉着脸,“简如约,你以为现在以你一个人的能力能做什么,我来的路上大哥给我打电话,上面已经订上了华严,说有人举报华严偷税漏税,而且华严还有负债……你说你要怎么办?” 偷税漏税? 简如约眼神一凛,“这个消息确实吗?” “要是没这回事,我哥会跟我打电话!” 忽然之间,简如约自己肩膀压下了一座大山,沉的叫她喘不过来气,“具体数字是多少?” 路西野伸开了一只手。 “五……千万?” 路西野摇头,“五亿?” 五亿!!! 听到这个数字,简如约脑袋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 偷了五个亿,且不说刑事责任,光是罚金就要整个人华严破产。 半响之后,简如约喃喃开口,“是不是除了申请破产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初就是简思学猝然昏迷的时机,除非他突然苏醒,并且能够证明这件事情的始末,不然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就像一盘无形的棋,对方几乎堵死了简家的出路。 她也知道这个,但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期望从别人口中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 但路西野不忍心骗她。 “简简,对不起……”路西野也非常的难过,虽然认识简如约的时间不长,但却是他最交心的朋友,“我会不惜一切的帮助你!” “谢谢你,西野,但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给路征哥造成影响!”顿了顿,简如约说,“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翎翎姐!” “我知道了!” 有了西野和纪伯寒的帮忙,警察们再没有上来找过事,但华严偷税漏税的事情却成了各大媒体的头条。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故意扩大声势。 老爷子不在了,简思学又在医院,而吴淑娴和简念恩母女像是消失了一般,所以所有的记者都盯上了简如约。 一时间,简如约就这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为了吸引广大网民的视线,一些无良的媒体将八年前的事情再次翻了出来。 八年前,网络没有现在的发达,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只是少数,可现在那音频再次放出来,一瞬间就霸占了各大首页。 本以为过了这么久,该恐慌害怕的也都过去了,可简如约听着自己那撕心裂肺的声音,才知道什么是记忆随身。 那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烙印在心里,只要轻轻一揭,所有的伤痛和恐慌就赤-裸的暴露了出来,还要接受舆论的谴责和污蔑。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但在网络暴民的口中,她会被人强暴是因为她不检点,放浪形骸。 简如约站在三楼的窗户前,她看着围了一圈的记者,当年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再次如洪水般涌来。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的在响,可她像是听不见不一样,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突然,她脑袋里跳出了一句话。 你这个窝囊废,你怎么不去死? 那一瞬间,她像是在迷雾中找到了出路一般,猛的拉开窗帘,推开了窗户。 她利落的爬在了窗户上,外面的那些记者一看到她,跟集体高-潮了一样,闹哄哄的挤成了一团。 跳下去。 跳下去就解脱了…… 心里的声音不断在放大,催促着她跳下去。 简如约眼神茫然的看了一眼泛蓝的天空,眼睛被刺眼的阳台照射,她本能的伸手挡了一下,但身体因为失去平衡,向下坠去。 就在她的手脱离窗户沿的时候,卧室的门猛的被人踹开,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细瘦的手腕。 “简简,别放弃!” 刺眼的太阳下,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但却不是她一直在等的人。 “师兄,放手!” 顾容与还未开口,有一道声音粗暴的砸了下来。 “放你妈放,简如约……你他妈孩子不要了,你不是要为你老爷子活下去吗?你这个窝囊废!” “你要死就去死,待会我给你一瓶安眠药,你死了老子也成凶手了,你他妈倒是松手啊!” 席初原帮助顾容与抓着简如约,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但嘴里的骂咧声一刻都没有停。 突然,简如约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开口,“初原,骂人可是不对的,还有,老娘不是窝囊废!” 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语气,席初原心里蓦地一松。 简如约在顾容与和席初原的帮助下爬了上来。 一上来,管家和吴婶也扑了过来。 “你这个傻丫头,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你万一有什么事,我们怎么跟先生交代啊?”吴婶抱着简如约,哭着道。 简如约顶着那张苍白的脸笑了一下,伸手擦掉了吴婶的眼泪,“吴婶,过了这么多年,您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 这句话除了席初原没人听的懂。 吴婶对简如约又是心疼又是责怪,旁边的管家也跟着说了一下简如约。 “好啦,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放心,我不会这样就被打倒的!” 安抚好吴婶和管家后,席初原不顾顾容与探究的眼神,将简如约拉回了房间。 席初原还没来得及说话,简如约就盯着席初原问,“你看到了,他们现在需要我,而不是那个窝囊废,告诉我……怎么样我才能留的久一点!” 虽然这些日子,她没能有机会长时间的出现过,但不代表她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清楚。 “我没有办法!”简如约刚才的话是席初原一直担心的,第二人格的简如约想事情简单的多,她只做自己想做的,其他的都不会考虑。 但她要是搞出了一副烂摊子,最后还是简如约的主人格来收拾。 “初原,你虽然是我的心理医生,但也不是唯一的心理医生!”简如约慢悠悠的开口,一副笃定了席初原会帮助自己的神情。 “你威胁我也没用,现在楼下都是记者,你爷爷不在了,爸爸还在昏迷,你能做什么,你懂管理吗?” “我是不懂,但想要欺负我的人,我一定会还回去!” “小孩子逻辑!”席初原打击她。 “不管,你也知道那个窝囊废连个男人都搞不定,待会我就去找我老公!” 老公…… 席初忍不住的给她泼冷水,“到底是谁老公还不知道呢……”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提醒你,你肚子里怀着你亲亲老公的孩子……别把孩子弄掉了!” 这下,简如约的脸色终于变了。 带着三分莫名的欢喜七分震惊,“那个窝囊废没说要打掉孩子吧?” “要是打掉了还能在吗?” “哼哼,这个窝囊废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席初原想提醒一下现在的副人格,她口中的窝囊废也是她自己,但知道对方根本不会承认,索性闭嘴了! 现在的简如约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她要干嘛,作为主治医生,席初原必须时时刻刻的看着她。 “我不管你做什么,这段时间我要跟着你!” 闻言,简如约眨了眨眼睛,“包括我去找我老公的时候?” “当然!” “不可能!” 语毕,简如约就推开了房间的门,外面的顾容与微微一愣,“简简,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谢谢你。” 她语气冷淡,生疏,丝毫没有之前的熟稔。 顾容与看向席初原,席初原假装没察觉到他的视线。 “最近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顾容与心里生疑,但面上不显。 “好的,谢谢!” 简如约对顾容与的态度就像个陌生人。 顾容与还以为她因为他之前没有出现的原因在生气,于是解释道,“简简,我今天出差回来才听说了老爷子的事情,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简如约就打断了。 “顾先生,谢谢你,但是现在都不需要了……今天非常的感谢,过两天我请你吃饭!” 说罢,简如约从顾容与的身边经过,往楼下走去。 “简简——” 顾容与喊了一声。 简如约脚步微微一顿,小声的对席初原咕哝了一句,“那个窝囊废怎么这么多烂桃花!” 席初原翻了个白眼。 简如约却抬头看向顾容与,“顾先生,我不喜欢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而且我也不想把你牵扯到我们家的破事里!” 顾容与怔了怔,简如约却已经走到了客厅的大门口。 无声和管家一看她要出去,急忙拦住了她。 “傻孩子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是什么人?” 简如约一脸的天真,“不就是一群疯狗吗?” 末了,她笑眯眯的说,“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席医生,你劝劝简简啊……”吴婶急的看向席初原。 席初原无奈的开口,“您以为我劝的住吗?” 吴婶眼泪巴巴的看着简如约。 简如约伸手擦掉了她的眼泪,说,“我晚上要吃糖醋排骨,您别忘了哈!” 语毕,她像个女英雄一样的推开了简家大宅的门。 穿过院子,简如约走出了大铁门。 瞬间,无数的闪光灯不停的闪烁。 简如约倨傲的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微微眯了眯眼睛,问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记者,“你们这是直播吗?” 那个记者没想到简如约会问这个,一声怔愣,待会才摇头。 “谁家是直播的到这边来!” 一时间,几个男女扛着摄像机奋力厮杀了过来。 简如约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着才挤到自己身边的女记者身后的摄影师说,“我左边脸好看,你往左边一点!” 她那副模样,还以为自己是个粉丝过亿的女明星,摄像师不动。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这叫记者们非常的不爽。 简如约嘴角的笑意加深,“那么恕我无法回答你们任何人的问题!” 他们想要挖更深的料,就必须听她的。 闻言,后面的记者纷纷催促那个记者,“你们不配合我们来,我们也是直播……我们直播间都五百万人了!” 简如约挑眉,目光锐利的盯着那位摄像师。 最后,这位摄像师动了。 这一场战争,她已经赢了百分之二十。 记者们见摄像师动了,纷纷张嘴,恨不得将手中的话筒塞进简如约的嘴里。 简如约伸手抓住了一个话筒,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席初原,娇俏的问,“殴打精神病犯法吗?” 她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当然。” 但下一秒,简如约说,“可精神病打人不犯法!” 语落,她用力掰断了手中的话筒,目光嚣张的看着各位记者,“看,我又给你们制造了一个热点,别紧张……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她那眼神又倨傲又神经质,活脱脱一个疯狂的神经病。 记者们也怕简如约突然从怀里掏出刀开始砍人。 看到他们眼神里的恐怖,简如约浅浅的笑了,“怎么,我是精神病不是你们写的吗?你们来之前难道没有了解过反社会人格吗?” 顿了顿,简如约继续说,“怎么,不相信?” 说着,她手往口袋里一伸。 众人纷纷往后退。 简如约眼神玩味的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她俏皮的晃了晃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拨通后,她才慢慢的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们,八年前被人强暴然后患上了精神病,你们会相信吗?” 没人回答,简如约说,“不会,你们不会相信,因为这样没有爆点。” “那怎么才能有爆点呢,比如我勾引不成,自导自演,事后还陷害了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气的父母离异,爷爷患病……这样才符合我的恶毒人设,不是吗?” 忽然,她停了下来,微微垂眸,看向刚才的那位女记者,“同为女性,又身为记者,你觉得什么样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那位女记者还未开口,简如约漂亮的丹凤眼微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把亲自把他送进监狱!” 说完这句话,简如约终于拿起了还未挂断的手机,幽幽的开口,“你听到了吗?” 第72章 当年的人到底是谁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当着记者的面,简如约挂断了电话。 “各位,请回吧,我还有点事!”简如约要走,那些人才反应过来要拦。 “简小姐,请问你刚才给谁打电话?” “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你才想要调查事情的真相呢?” …… 简如约脚步微微一顿,突然转身,似笑非笑的眼神掠过前排的记者,停在了最后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青年身上。 那人也看到了简如约,猛的低下了头。 简如约眼神猛的一沉,嘴角的笑容扩大,“去问你们的同行吧,他应该很清楚!” 她白皙的指尖微微一点。 在记者向后看去的时候,简如约和席初原已经进了简家的大门。 走到院子后,席初原看着简如约的背影问,“你刚才是在给谁打电话?” 简如约头也没回的说,“放心吧,初原……这幅身体是她的,也是我的,我没想这么快的死……不会给人送人头去!” “你知道最好!” 对于席初原的紧张,简如约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思维方式,向来都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门外的那些记者,一部分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料走了,而另一部分依旧守在门口,想要再等一个大瓜。 而简如约在午饭后,直接从后门溜走了。 这一次,她去的地方是北南。 在去北南的路上,简如约对着不停念的老妈子席初原说,“初原,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我把你一脚踹下去!” “你敢?” “我当然敢!” 试问,还有什么是这个第二人格的简如约不敢,大概就是自杀了。 两人到北南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正忙的时候。 简如约之前来过几次,都不需要预约,但这一次他们被前台挡在了大厅。 “简小姐,不好意思,我们郁总和段总都不在!” 简如约看着韩式半永久的前台小姐姐,嘴角微微一勾,“那郁董事长总在吧?” “见我们董事长需要预约的,您下次提前预约了好吗?” 对方声音甜美温柔,可听这话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我今天要是非得进去呢?” “简小姐……你……你别让我为难!”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电梯的门开了,小艾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看到简如约,有些激动的开口,“简简,你怎么来了?” 简如约愣了两秒钟,随后笑道,“来找你啊!” 小艾没有发现简如约神情的变化,猛的抱住了她,抽着鼻子说,“还算你有点良心!” 其实在简如约第二人格的交友范围里没有小艾,可或许是两个人格的交互作用,简如约对小艾并没有排斥心理。 “你来找活阎王吗?”寒暄之后,小艾问。 简如约摇了摇头,说,“我来找郁封河,可是这位漂亮的小姐说郁总不在!” 不管是多大的公司的员工,看人下菜碟都是通病。 前台被林小艾盯着,一时有些心虚,“林小姐,这……这个郁总……” “行了,这位简小姐是我的朋友,来找我的,明白了吗?” 前台点头如捣蒜,应道,“不好意思,林小姐,是我疏忽了!” 林小艾虽然是北南的普通员工,但她爸爸是北南的股东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前台也不敢得罪她。 简如约跟着林小艾上了电梯,直接到顶楼。 只是,他们刚踏出电梯,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梁梓琛。 小艾的脸色直接变了,简如约看了看小艾,又看了一眼席初原,席初原无声的说了一句“前男友”。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猛的拽了一把席初原。 猝不及防间,席初原撞到了小艾的身上。 简如约扶住了身心不稳的小艾,将她塞到了席初原的怀里,故意打趣道,“控制着点啊,办公室呢!” 她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梁梓琛听的明明白白。 梁梓琛看了一眼简如约,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席初原怀里的林小艾身上,“舅妈说的是真的?” 小艾抿了抿唇,踮起脚尖,直接亲在了席初原的嘴角。 “真的假的,看不见吗?”小艾在席初原的怀里斜眼道,“怎么,你一个小破孩还要管我交不交男朋友的事?” 梁梓琛脸色一沉,拳头攥的喀嚓作响,目光仿佛要把小艾给吞了。 可小艾无动于衷。 在她林小艾的世界里,背叛一次就等于背叛了无数次,所以没差……况且梁梓琛都要和那位女孩儿奉子成婚了,她一个老阿姨就不掺和了。 电梯在他们的面前开开合合,最后简如约右脚一伸,挡在了电梯门口,目光冷淡的看着梁梓琛,“梁小公子,劳烦让一让!” 梁梓琛一顿,挪开了身体。 简如约微微一笑,对身后的小艾和席初原说,“待会再黏,先办正事!” “我们现在不就在办正事吗?”席初原意味深长的开口。 梁梓琛的脸色越发的深沉了,但没人在乎。 席初原和小艾留在了外面,简如约一个人去了郁封河的办公室。 她不请自入。 段郁承看到她没有半点的意外,甚至起身,挑着桃花眼笑道,“我逃婚的未婚妻终于想起我这个未婚夫了?” 说着,他就要拥抱简如约。 简如约躲了开来,她没工夫和郁封虚与委蛇,目光冷冷的看向郁封河,“郁总,说吧,八年前的人是谁?” 郁封河眨了眨眼睛,“怎么,觉得那个人是我,心里很憋屈?” 如果真的是郁封河,简如约只觉得恶心。 “不是你!” 简如约的语气坚定,她看着郁封河慢悠悠的开口,“龙凤玉坠,有两个,一个是真的,而另一个是假的。”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段郁承遗失的那个是真的,所以也理所当然的认为简念恩就是他当年误伤的人。” “可段郁承的玉佩真的是真的吗?”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郁封河,“郁总,这个仿品已经有十五年的时间了……你说华永善当初做这个仿品真的只是因为欣赏工艺,所以想要挑战吗?” “简简,你想说什么?” “郁总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简如约慢悠悠的走到了郁封河的办公桌前,猛的一跳坐在了上面,眼皮微掀,“以假乱真,这么多年,郁总处心积虑……你现在撑得慌吗?” 第73章 告诉你,是段郁承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八年前的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人有四个。 简如约和简念恩有玉坠,所以可能是受害者。 而段郁承是真玉坠的拥有者,那么自然郁封河就是假玉坠的拥有者。 假如现在的可能都是事实,那么问题来了,郁封河哪里来的玉佩。 他明知道这枚玉佩的拥有者,怎么还拿着假的招摇撞骗,而且,郁封河从来都没有跟简如约提及过那晚的事情。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如果郁封河不承认他找人造假玉坠的事情,那么就是他在撒谎,那晚和简如约在一起的人便不是他。 但另外一种可能性,简如约不敢深想,也不愿意去面对。 简如约从郁封河的办公桌上跳了下来,目光一瞬一瞬的盯着郁封河,“郁总,现在就算你再怎么辩驳华严的今天和你没关系,我都不会相信!” “郁总真是了不起!”这句话,简如约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闻言,郁封河嘴角的笑意突然放大,“简简,你编故事的能力可比娱乐圈那些编剧强多了,我要是有那个能力,至于现在还在北南不尴不尬的待着吗?” 简如约冷冷的嗤笑,“说好听点卧薪尝胆,说难听点狼子野心!” 她慢慢的掀起了眼皮子,漫不经心的开口,“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还没有证据,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怎么吞进去的,我要你如数吐出来!” 啪啪啪…… 郁封河归伸手鼓掌,他慢慢逼近简如约,盯着她那双黑漆漆的凤眸,故作暧昧的开口,“简简要叫我怎么吐啊?” 这一次,简如约没有躲开,她双眸微挑,肆无忌惮的任由郁封河盯着,“过瘾吗?” “口头上占便宜过瘾吗?” 郁封河脸上的轻佻微僵,“当然!” 顿了顿,郁封河说,“只不过,简简今天到叫我刮目相看,人人都说你得了精神病,现在看来,外面的传言并不可信!” “怎么不可信,郁总难道不觉得我现在就是个精神病吗?” 郁封河生性多疑,简如约越是这么说,他越是不相信。 “当然不是,你现在越发的可爱了,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和老七离婚,然后和我结婚?” 简如约脸上的笑意未减分毫,只是眼里的讽刺越深,“只怕我到时候离婚了,郁总就不敢这么说了!” 语毕,简如约转身要走。 动作干净,利落。 郁封河转身,盯着她的背影,突的开口,“简简,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再耍小聪明,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谢谢忠告,这句话我同样送给郁总!” 简如约一走出郁封河办公的大门,小艾和席初原就紧张万分的凑了上来,“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别忘了,这里是北南,而且我还是她出逃的小未婚妻呢!” 她说的轻巧,可刚才在里面,简如约也并不是有完全的把握,她只是想要刺激一下郁封河,让他露出一些破绽。 至于以后会不会如她的期望,还不一定。 “狗屁未婚妻!”小艾嗤之以鼻,“你要有那样的未婚夫还不如自杀算了!” “对,死都不嫁!”简如约笑着附和道,但心里并不轻松,刚才和郁封河的周旋,她更加的确定华严的破产和郁封河脱不了干系。 先是睿达,然后甬发,睿达……这么强硬而干脆的手段,真的只是郁封河凭借一己之力做到的吗? 简如约深表怀疑。 可怀疑越大,心里的就越发的忐忑和恐慌。 她害怕那些未知的真相会和段郁承有关! 他们离开的时候,小艾一直送到了门口。 在席初原上车后,小艾突然拉住了简如约的手,“翠花,你实话告诉我,你上午说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简如约没想到小艾突然会问这个,迟疑了两秒,笑着说,“一点糟心事,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 她如此的云淡风轻,可看在小艾眼里,却无比的心疼,“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律师,到时候一定将那个王八蛋送进大牢!” 简如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沉,低声道,“嗯。” 只是怕到时候,她不甘心。 和小艾在北南分手后,简如约和席初原回了老宅。 刚到门口,吴婶就小声的说,“吴淑娴母子又来了!” 简如约的脚步一下停住了,她眉心微微一蹙,随后瞳孔猛的一沉,“来多久了?” “将近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挺有耐心的哈,简如约嘴角噙了一丝嘲弄的笑,大步迈开,往客厅走去。 她一出现,简念恩就跟见到了救星一样,眼眸露出几分欣喜,起身迎了上来,“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听到这个“终于”,简如约心里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但面上却未露分毫,“有事?” 见简如约没有不喜,简念恩吸了吸鼻子,准备哭诉。 只是她还未开口,就被简如约猛的打断了。 “老金!”简如约喊了一声。 “小姐,什么事?”管家听到简如约突然拔高的声线,还以为是怎么了。 可简如约却淡淡的开口,“去给我拿个口罩过来!” “哦,拿一对!” 管家不明所以,但还是去拿了两个口罩,一个给简如约,一个给席初原。 简如约一边戴口罩,一边对简念恩说,“要是有鼻炎啊赶紧就去治,别老吸吸吸,又不是三岁的鼻涕虫!” “……哎,你这搞不好是肺炎,肺炎万一严重成了肺癌就不好了!” 她煞有介事的胡说八道。 简念恩脸色一黑,脸上的委屈和可怜都快装不下去了,心里却恨不得死死的封住简如约的嘴巴。 简如约却一副无辜的模样,“你刚才准备说什么来着?嗯?” 简念恩十指的指甲快要嵌进了肉里,但面上依旧可怜兮兮,“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小宝被郁家抱走了,他们说这个孩子是帮你抚养的,他们不管我怎么求,都不把小宝还给我!我求求你……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说着,简念恩就在简如约的面前跪下了。 而吴淑娴从头到尾,坐在沙发上,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很明显,这件事情可能就是她授意的。 毕竟他们没有他们母女干不出来的龌龊事。 别的事情第二人格的简如约可能不清楚,但简念恩肚子里那孩子是怎么出生的,简如约可记得清楚。 但不管是哪个人格,她可没有孩子给她抚养的记忆。 况且,这孩子是她自己送给郁家的,现在向自己要孩子,不是碰瓷是什么? 简如约简直神烦。 “你亲眼看到我抱走你的孩子了?”简如约居高临下的开口,眼神里并没有简念恩下跪而同情或者怜悯。 简念恩嘴巴一扁,说,“没有!” “那你是有我签署过这方面的文件吗?” 简念恩继续回,“没有!” “既然你都没有,那你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别人说给我养的你就相信?”简如约嘲讽了一声,“简念恩,要是人贩子把你的孩子抱走了,说是我指使的,你他妈是不是还要把我抓起来!” “姐姐,我没有!”简念恩一边哭一边说,“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孩子……孩子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我……我不能把他给别人!” 说到生孩子,简如约自然就想起了当初他们母女俩是如何嚣张的上门来讨遗产,事后,两人不满足,还到葬礼上来闹。 如果不是他们,爷爷也不会气的昏倒。 现在装什么好人! 恬不知耻的是,现在居然还要来闹! 她简如约是在街边施粥善名远播了,还是他们觉得她简如约就该心软当个圣母? “不好意思,简念恩小姐,我没有帮助你的义务,而我和你之间貌似也没有这样的情分!” 语落,简如约对管家说,“老金,送客!”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吴淑娴突然开口,“简如约,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念念的孩子为什么会送新生儿科,你心里没数吗?”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听到吴淑娴说话,简如约就觉得眼前像是有苍蝇在飞。 “老金,今天家里打扫过了吗?怎么这么多的苍蝇?” “小姐,对不起……我这就再打扫一遍!”老金在简家这么多年,向来不怀疑主人说的话。 简如约看管家那圆滚滚的身体,和蔼中透着一点可爱,不忍再说,“没事,你去休息吧!” 她在老金不解的眼神中慢慢的走到了吴淑娴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口,“既然你说到这个孩子,那吴女士,我请问你,是谁不请自来的?是谁逼着爷爷讨要遗产的?” 一想起当天的事情,简如约就气的胸口疼,“吴女士,所以孩子的事情,你们能送出去,就凭自己的本事抱回来!” 末了,简如约冷哼了一声,“不过有件事,我也想讨教一下吴女士!” 吴淑娴干瞪着眼睛问,“什么?” “你知道有人在偷偷的转移华严的资产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知道华严偷税漏税吗?” 吴淑娴神色一僵,“这你得问你爸爸!” 闻言,简如约嘴角掠过一丝冷讽,“可你是华严的财务总监啊!” “我是财务总监又如何,又不只有我一个人财务,况且华严所有的账务都是简思学在弄!” 她说的振振有词,可眼底的那一抹心虚却逃不过简如约的眼睛。 简如约吃惊的“呀”了一声,随后满脸歉意的说,“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因为华严的财务问题,我已经把你给举报了!” 即使挽救不了华严,但这些害了华严的人,她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吴淑娴眼神一沉,刻薄的尖叫道,“简如约,你敢!” “所以说,不好意思啊……” 现在吴淑娴越是发狂,她心里越是好受,简如约施然一笑,“但吴女士,你放心,如果你什么违法的事情没有做,法律一定会还给你一个清白的!” 不给吴淑娴骂人的机会,简如约问席初原,“初原啊,人已经到了吗?” 席初原点了点头,“已经在门口了!” 简如约扭过头继续盯着吴淑娴说,“吴女士,为了你的清白,待会可能要麻烦你跟检察官们走一趟呢!” “简如约,你算计我!”吴淑娴一副恨不得将简如约活剥了的眼神。 “不敢不敢,就是一点点的小伎俩,献丑了!” 此时,两位检察官已经到了,其中一位是还是简如约的大学校友,郑寒清。 只不过,现在的简如约不大记得。 郑寒清冲简如约微微点了点头,对吴淑娴说,“吴女士,有人举报你涉嫌挪用公款,贪污数千万,现在请你跟我们走!” “这个是你的逮捕令!” 吴淑娴看着白纸黑字和红章,脸色刷白,“我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跟你们走!” “你们这逮捕令是假的!” 简念恩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财务工作人员,你们不能这么做!” “这位小姐,请你不要妨碍公务,至于吴女士有没有触犯法律,我们都会彻查清楚!”郑寒清冷着脸说。 简念恩向简如约发出求救的眼神。 简如约沉着脸,并没有回应她。 不管吴淑娴和简念恩多么的不情愿,最后吴淑娴还是被郑寒清带走了。 很快,剑拔弩张的客厅只剩下了沉默。 简如约看了一眼简念恩,慢悠悠的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要那个孩子,我会和郁家沟通的!” “不用你假惺惺!”简念恩的眼神不复刚才的委屈,突然阴沉了起来,“如果我妈有什么事情,我跟你没完!” “简念恩,你今年二十四了,按理说脑子发育健全了,别总跟吃奶的孩子一样,没了妈就活不了!” “你闭嘴,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害的,当年……当年,你就应该被人给弄死!”简念恩丝毫没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自顾自说,“凭什么你在简家就是大小姐,而我从小要和一群野孩子抢东西吃,凭什么我进了简家后,要被你们踩到脚底下!” “简如约,你该死……八年前的时候你就该死!” 此时的简念恩像是疯了一样,“你还不知道当年的人是谁吧?” “我告诉你是段郁承!” 简念恩目光阴翳,“就是那个你爱的死心塌地的段郁承,哈哈哈哈……你们两个,真是报应!” 第74章 你……太残忍了!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段郁承他早就知道了,不然他为什么一心一意的和你要结婚!”简念恩像个发狂的疯子,“不过现在,你也看到了,他压根不在乎你,睿达和华严的破产,你敢说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吗?” “你闭嘴!”简如约面色森寒的低吼。 但简如约却骂的更欢了,仿佛只要骂两句,她就胜利了一样。 “怎么,被我说中了,简如约他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一个早就被人蹂躏透了的烂货,谁稀罕,你以为段郁承稀罕你,哈哈哈……我亲爱的姐姐,他要是爱你,就不会连老爷子的葬礼都不出现!” “简如约,你才是个失败者!” 这个时候,物业的保安来了。 简如约看到他们,厉声道,“把这个女人给我送出去!” “简如约,很快你就会得到报应的,我和妈妈这些年受的屈辱,我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你!” “我告诉你,段郁承不是消失了,而是不想见你,他就在在水一方的房子里哈哈哈哈” 简如约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保安带着骂骂咧咧的简念恩走了,她一走,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简如约向后踉跄了半步,差点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席初原忙扶了她一下,“你没事吧?” “没……没事!”简如约的脸色苍白,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虚弱的笑了一下,“那个窝囊废想要出来!” “但,怎么可能!” 她咬了咬牙,扶着席初原坐在了沙发上。 “深呼吸,放轻松!”席初原眉头微皱道。 “嗯。” 半响之后,简如约才回过了神,她看了一眼席初原,“我没事了!” “你这样是不行的,我给你开点药你睡一觉!” 末了,席初原说,“不会伤害到你肚子里的孩子!” 谁料,简如约低笑,“那个窝囊废都能撑过来,我凭什么不可以!” 话是这么说,但简如约还是在众人的催促下去休息了。 本来以为睡不着,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她又做了八年前的梦,但和以往不同的事,这一次,他看清了对方的脸。 黑暗中,他隐忍的咬着牙,“滚出去!” 但当时控制着这幅身体的是第一人格,所以她这个副人格就像个影子一样的飘在空中,看着那个窝囊废一点点的靠近了对方。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画面一转,她被人压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对方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熟悉而又陌生。 是段郁承。 “段郁承……你放开我……你快……松手……” 但不管她怎么挣扎,段郁承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动作粗暴的折磨着她。 终于,在他脱力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猛的推开了他。 简如约从梦中惊醒,诈尸般的坐了起来。 她满脸泪痕,掌心是她自己指甲嵌进去扎破的血渍。 简如约胡乱的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反复的调整呼吸,直到胸口的起伏下去,她才慢慢的下床去浴室洗了一把脸。 从浴室出来后,简如约翻出手机拨了段郁承的号码。 这是第一次,她在副人格的时候,给段郁承打电话。 和每一次一样,电话都无人接听。 但她没有拨第二次。 这天夜里,简如约趁所有人睡着以后,去了在水一方。 其实这个地方,她是不知道的。 但不知道最近为什么,她的两个人格之间共享的记忆越来越多。 第二人格的简如约不喜欢这种现象,这表明他们两个相似的地方越来越多。 总有一天,她们两个只能留下一个。 站在在水一方的楼下,她看到了亮着的灯。 简如约心里猛的一涩,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冷笑。 她熟门熟路的摁了门铃,好整以暇的等着对方来开门。 一秒两秒…… 半分钟之后,里面传来了高远的声音,“是谁?” “物业的。”简如约故意变了一下嗓音道。 高远似乎不相信,回头跟里面的人小声的说着什么。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叫物业!” 但很快,简如约又摁了门铃,这一次,她没有再刻意的伪装,直接说,“高远,开门!” 高远一听到这个声音,吓的脸色忽变。 “高远,给你三秒钟,别让我踹门!” 三……二……一 就在简如约抬脚准备踹下去的时候,门忽的开了。 站在门里面的是高远。 “简……少奶奶!” 简如约没有理他,直接往里面闯。 “少奶奶……您停下……您不能进去……” 简如约气势汹汹,一脚踢开挡在地上的矮凳,直逼卧室。 可就在她要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门开了。 段郁承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看到男人的瞬间,简如约心口像是被人扎进了一把生了锈的刀子,铁锈沿着伤口慢慢的渗透,生疼。 她紧紧的抿着唇,下颌微颤,克制着心里的疼。 “简简……” 但下一秒,简如约打断了他的话,“段郁承,我们离婚吧!”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句,但这句话不受控制的就出来了。 她看到段郁承的眼眸微微一沉,颊边的肉猛的紧绷了起来。 这是段郁承发怒前的征兆。 可此刻,简如约一点都不害怕。 这种话说出来第一句,后面的就不难了,“爷爷去世了,你知道吗?” 段郁承盯着简如约,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喉结滚动,低声道,“知道。” “那你知道简思学意外昏迷不醒了吗?” “知道。” 简如约轻笑,绷紧了身体,冷哽着嗓音问,“那华严的破产呢?” “你知道吗?”到后面,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可她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变。 “知道。” 简如约连连点头,嘴角的笑意扩大,“那离婚,你同意吗?” “不同意!” 这三个字,段郁承说的无比坚定。 简如约心里烧着一团火,恨不得一脚踹在段郁承的身上。 她这么想了,最后也这么做了。 段郁承被简如约一脚踹在了腰腹,身体向后栽去,猛的打了一个趔趄。 “简简,对不起,但离婚,我不同意!” “好,那你告诉我,你这些日子在干吗?”简如约向前一步,踏进了段郁承的卧室。 房间里弥漫这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刚才她怒火攻心,没有注意到,这会儿被这味道呛的只打喷嚏。 而这熟悉的味道不就是简念恩身上常带的吗? “老婆!” “别这么喊我!”简如约捂着鼻子低呵,眸子冰冷,“段郁承,我已经知道了,八年前的事情!” 闻言,段郁承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老……简简,我……”段郁承急欲解释。 “既然你都瞒了我这么久,又何必现在解释,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永远都不要说了,毕竟没有必要了!” 简如约失望的看着段郁承,她给过太多次的机会了。 这个男人哪怕有一次珍惜的机会,也不会现在这样的结果。 可他没有。 “简念恩的孩子你们既然抱了回去,就好好的抚养,离婚协议,我明天会让律师送过来!” 丢了这句话,简如约转身就走。 段郁承却拦腰抱住了她。 “不准!” “不准离婚!” 听到这句“不准”,简如约嗤笑出声,“段郁承,我八岁的时候就见过你,但她没有见过……你……太残忍了!” 八岁的时候,那是她第二次出来。 简思学当着她的面质问江绾眉,说她是野种,不是亲生的。 当时,她跑了出来,在他们争吵的时候砸了客厅的所有东西,在他们两个怔愣的目光中,跑出了家门。 从小,她就有惊人的运动天赋,所以当她躲过了来找她的佣人,一口气跑到了很远的地方。 等她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一所初中的门口。 那时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穿着藏青色制服的初中生一涌而出。 但她一眼就看到了背着书包的段郁承,他身边还有两个少年,是秦则衍和宴离,而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小女生。 那样的段郁承叫简如约嫉妒。 因为他拥有自己所羡慕的一切,长得好,学业优秀,家世好,有朋友,还有小迷妹。 所以后来,当她这个人格出来的时候,她都会来这个学校,再后来,段郁承上了高中,大学…… 但大学以后,简如约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而随着她第一人格的健全,她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一次出现便是八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的目睹了第一人格的撕心裂肺,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之后,她这个人格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直到上一次,领证那日,又被段郁承给唤醒了。 可关于那晚的记忆,她模模糊糊,始终想不起来段郁承的脸。 如果不是这次被记者们唯独,她的心理承再次崩溃,她或许永远都想不起来。 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以后,即使是第二人格的简如约,对段郁承的感情也没有那么不可亵渎了。 她每一次出现,都是简如约最痛苦,最不可承受的时候。 所以,在这种痛苦中长大的她,用活泼开朗掩饰自己的敏感多疑和暴力。 “段郁承,简如约爱你是因为我的影响,而我……不会再继续爱你了!” 简如约吞了吞口水,说,“所以,不管哪一个简如约,都不爱你了……离婚吧!” 第75章 精神病会遗传的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我不相信!” 段郁承深刻的五官像是染上了一层寒霜,那双眸子夹杂着风雨欲来的愠怒,“简如约,我不相信!” “我说过,我不同意离婚!”这句话段郁承快要咬碎了牙。 简如约嘴角的笑容扩大到了整个面部,她慢悠悠的转身,笑意吟吟的眸子对上了段郁承的眼睛,“所以呢?” “段郁承,你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段郁承沉声道。 简如约失笑出声,“我想要的多了去了,我想要爷爷活着,我想要华严好好的……” 语调微微一顿,简如约话锋直转,“可我最想回到一年前去。” 如果主人格没有和段郁承相遇,那么之后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而段郁承,在她这个第二人格这里,依旧是完美的存在。 可事总是与愿违。 脸上的笑意停滞,简如约一瞬不瞬的盯着段郁承,“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她的这句话,像是穿膛而过的利箭,扎向段郁承的胸口。 快,准,狠。 段郁承眸子微眯,双手仍然在简如约的后腰抓着,但双颊紧紧的绷着,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唇角轻轻的碰了一下简如约的脸颊,缓着声音道,“爷爷的事情……我……很抱歉……” “但华严……我一定会帮你……” 他的动作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恨不得将简如约放在心尖上。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简如约就打断了他,“段郁承,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不想依赖你,也不指望……这句话你听的懂吗?” “我不想再看到你!” 简如约避开了段郁承的动作,失控的低吼,胸口不定的起伏,目光里都是对他的怨怼和悲伤。 她最爱的男人,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莫名消失。 哦,不对……她最爱的男人是曾经强暴过她的大混蛋! 简如约一把推开了段郁承,目光锐利的盯着他,“谢谢段总这一年多来陪我演戏,但这无聊荒谬的戏码……该剧终了!” 无视段郁承幽深复杂的眸子,简如约决绝地转身。 这一次,段郁承没有拦着她,只是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如果……我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你,你也不愿意留下来吗?” 简如约喉咙哽了哽,忍着胸口的酸疼,哑声道,“晚了!” 她宁愿一生孤独,也不愿强人所难。 简如约走出大门,那颗心像是在寒冬的冰窟了过了一遍,又疼又冷。 守在门口的高远看了她,神情带着几分乞求,“少奶奶,我恳请你再给段总一个解释的机会,他不是不想帮你,只是分身乏术……” 闻言,简如约冷冷的掀了一下眼皮子,语气里带着三分凌厉七分嘲弄,“高特助,如果我没有失忆的话,我这段时间也从来没有打通过你的电话!” “你们出差的时候都习惯关机吗?” “少奶奶……这件事情我们……” 高远的话还没有说完,不知道何时站在大门口的段郁承说,“让她走!” 简如约冲高远微微挑眉,“听见吗?你主子并不稀罕我这个法律上的妻子……” “不……不是这样的……”高远慌乱的想要替段郁承解释。 “高远!”段郁承怒吼道。 高远脸上几分委屈,想说又不敢说。 见状,简如约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看啊,她期望的从来不会发生,反而不愿意接受的,都是现实。 她越过高远离开,全程没有再看过段郁承一眼。 简如约离开后,刚刚还挺的笔直的段郁承就像一具没有骨头的身体一样,猛的倒在了地上。 “段……段总……” “没事,死不了……扶我回房间!” 走到房间门口,闻着那浓郁的香水味,段郁承眉头微蹙,“去隔壁的房间!” 隔壁是简如约以前住过的房间,后来里面的布置一直都没有变过。 一年多过去,却物是人非。 段郁承躺在床上后,高远才看到他小腹的衣摆上都是血。 “段总,您伤口又裂开了!” 高远又是担心,又是难过,这都是什么事啊! 段郁承却不以为然,跟高远说,“看一下,她没有走远?” 高远眼圈一红,“少奶奶都要和您离婚了,您还惦记着她!” “快去,再多说一个字卷铺盖回家!” “是。”高远不情愿的走到了窗户边,恰好看到简如约的车子开出了小区,心里替段郁承不值,“人已经走了!” 段郁承不知道在想什么,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我喊向医生过来,您这情况根本就不能出院……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您就不能珍惜一点吗?” “再多嘴,你滚回部队去!” “我说的都是事实!”高远小声的嘀咕,但到底是不敢多说什么。 这些日子,名义上他和段郁承是出差,可实际上两人执行秘密任务,段郁承差点丢了一条命,可“灰鼠”还是没有抓到。 而祝恪还在昏迷中,正因为这样,段郁承才叫家里人把简念恩的孩子抱回郁家。 只要有郁家护着,祝恪的那个孩子便会安然无恙。 想到那个孩子的身份,段郁承的眼神里覆上了一层黯然,简念恩的孩子是祝恪。 从一开始,他就是知道的。 但祝恪是他们安插的“灰鼠”他们那一派的眼线,所以对于这个孩子的身份,祝恪不愿意暴露,并且要求段郁承若是自己出事,孩子抱回郁家。 本来以为这一次抓到了灰鼠,一切就回归了正常,祝恪带着简念恩和孩子去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而段郁承跟简如约解释这一切。 但现在,一切都乱了套。 祝恪昏迷,简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灰鼠再一次逃了,事情变的越发的复杂。 他的任务是抓住灰鼠,如果灰鼠仍然逍遥法外,那简如约和他在一起,身上的危险便多一分。 可离婚……他不愿意。 向楠很快就到了,一看到段郁承裂开的伤口,就开始破口大骂,“段郁承,老子千辛万苦的把你的命捡回来,你就这样对待?” “只是一点点的小伤!” 段郁承越是这么轻描淡写,向楠越是生气,手上的力道越是没轻重,高远看着都疼,忍不住的替段郁承说情,“少奶奶,刚才来过了。” “简如约?” “嗯。”高远应道。 听到简如约,向楠的神色也突然沉重了起来,“华严这次保不住了,她对你……应该误会很深!” 向楠是他们的秘密医生,虽然知道段郁承身上有任务,但不全知道。 段郁承的身份又不可说…… 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段郁承,发现段郁承的神色不明,叫人捉摸不透。 “她要和我离婚!”突然,段郁承开口。 向楠和高远皆是一怔。 “我没有同意!” 听到这句话,两人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他们就听到段郁承说,“明天,我要出门。” “你疯了,你现在要是能站一个小时,我跟你姓!”向楠猛的用力,绑紧了段郁承腰上的绷带。 段郁承疼的皱眉,但说话依旧不带颤,“我要回郁家一趟!” 他决定了的事情,别人向来都拦不住。 隔天上午,段郁承在高远的陪同下,去了郁家。 老宅和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分别,只是他走进大厅的时候,多了小孩子的哭闹声。 老太太一脸欢喜的看着保姆给小孩儿喂奶,一边还小声的念着,“宝宝慢点吃,宝宝慢点吃……” 那一瞬间,段郁承多么的希望保姆怀里的孩子是他和简如约的。 这个念头仅仅一瞬,段郁承眼里就染上了一层寂寥。 这次,他受伤的位置导致他以后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小孩儿。 想到这件事,段郁承心头又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少爷……您回来了!” 厨房出来的花姨看到段郁承,惊讶道。 这一句话,惊动了郁家的所有人。 老太太猛的看了过来,颤抖着说,“小七,你终于回来了!” “奶奶,我回来了!”段郁承走到了老太太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你这个臭小子,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知不知道奶奶多担心!” “对不起,奶奶!” 老太太心疼自己的孙子,捏了捏他瘦削的脸颊,“怎么又瘦了,脸色也差,是不是病了?” “小远,小七是不是最近都没好好吃饭?”高远看向旁边的高远问。 “老夫人,没有的事,段总饮食规律,饭量一直都很好!” 老太太狐疑,“这回来了,别去甬城了,你一走,都没人陪我说话!” 下一句,老太太眼里亮起了光,“不过还好,这个小家伙来了之后,热闹多了!” 本来,段郁承这次回来是打算把孩子送走的,但现在听到老太太这句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奶奶……这个孩子,其实不是我的!”段郁承犹豫良久,还是选择实话实话。 闻言,老太太瞥了一眼保姆怀里的孩子,意味深长的开口,“抱到了我郁家就是郁家的孩子,和是不是你的无关!” “我郁家不缺儿媳妇,只是不能是简如约!” “奶奶,她很好!”段郁承看着老太太,语气深情而又坚定。 老太太心疼孙子,不想把话说重了,但却有不得不说重了,“之前你带她来家里,我态度不好也是因为她和小河的关系,但到底是你领证了的老婆,我不接受也得接受!” “可现在呢?”老太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她这里有问题,你知不知道,这个会遗传的!” “奶奶!”段郁承低吼。 “你别打断我,你爸妈和我都是一个意思,你们两个不合适,必须离婚!” 第76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小七啊,奶奶是为你着想……外面那些人说的乱七八糟的我们可以不听,网上的东西我们也可以安排人去删除,但你们心里真的开心吗?” “且你那工作……对她没有影响吗?” 老太太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段郁承,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段郁承神色不变,说出来的话还是一样的,“我们不会离婚吧!” 老太太低叹了一声,“你这个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这次简老爷子去世,我们家一个人都没有去,你觉得简家那大丫头不会放在心上吗?” 这件事情,段郁承刚醒来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不明白,怎么好好的郁家一夕之间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是你们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两个的婚姻背后可不就是两个家族吗? “这件事情我们郁家做的不对,但这都是为了谁,你知道吗?如果你心心念念的不是简如约,我们费得着这样吗?” “奶奶,这件事情,我的决定不会变!”段郁承说。 老太太说不动段郁承也无可奈何。 晚上,郁辛元和段岑芳都来了,他们看到儿子,又是惊讶又是担心。 “你个死小子,总算是回来了!”段岑芳拥抱了一下儿子,看着他的脸,红着眼眶问,“之后还会出去吗?” “嗯。” 段郁承应了一声,看向了段岑芳身后的郁辛元。 郁辛元一身的黑西装,脸色很沉,“还知道这里是你家!” 段郁承没吭声。 段岑芳却不乐意了,护着段郁承说,“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闻言,郁辛元撇了撇嘴。 恰好花姨说晚饭好了,这一页也就此揭了过去。 晚饭很丰盛,都是段郁承爱吃了。 饭桌上,段岑芳调动着话题,气氛还算和谐。 饭后,段郁承被郁辛元喊去了书房。 郁辛元的书房在二楼,呆板而又沉闷,一踏进去,就给人一种胸闷的感觉。 这里是郁辛元的领地,每个地方都是他上位者的气息,即使在段郁承这个儿子面前,他也没有丝毫的收敛。 但段郁承的气势丝毫不输郁辛元。 父子俩就像是两头凶悍的狮子,谁也不让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段郁承始终没有开口的迹象。 最后,郁辛元看着儿子不屑的冷嗤了一声,随后面无表情的将文件夹的一份报纸扔在了段郁承的胸前。 “好好的看看你干的好事!” 段郁承抓着那份报纸,在郁辛元愠怒的目光中摊开了报纸。 报纸上,大篇幅的描写了简念恩在同父异母的姐姐简如约的陷害下怎么和段郁承发生的交集,之后两人又是多么的艰难才走到了一起。 可偏偏在他们订婚之后又被简如约破坏,所以两人迟迟没有结婚,也导致他们的孩子成了私生子。 下面配了两张图。 一张是段郁承拥抱着简念恩的画面,而另一张是孩子被抱进郁家大门的照片。 照片清晰,几乎没有辩驳的地方。 段郁承粗略的扫完那份报纸,眉头拧成了川字,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爸,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关注这种垃圾新闻了?” “况且,您又不是不知道事实!” 他这种嘲讽的态度叫郁辛元非常的不爽,“怎么,觉得自己冤枉了?” 郁辛元一拳头砸在宽大的红木桌上,盯着段郁承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做什么我不管,但别把北南拖进去!”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情北南的股票跌了多少?” “所以呢?”段郁承的目光直直的逼着郁辛元,“您也想把我逐出家门吗?为什么我的哥哥永远来不了郁家?” “而八年前,我被郁封河设计的时候,您又做了什么?” “父亲,北南对您就那么重要吗?” 段郁承的这三句质问彻底的激怒了郁辛元,他扬起手臂,一巴掌扇在了段郁承的右边脸颊,“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臣安如果留在郁家,会是什么结果,你不知道吗?” “呵……父亲,我哥的哑巴不是天生的,您为什么要以他为耻?”段郁承被郁辛元打的脑袋一偏,眼眸的阴翳脸郁辛元看了都觉得震惊。 “你什么意思?”郁辛元眸子一凛,“难道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的儿子吗?” “当然不是您,可和您也脱不了干系,为什么不彻查凶手,他明明是郁家最优秀的孩子,您不是一直想要一个继承人吗?我哥他比我适合多了!” 段郁承字字珠玑。 郁辛元哑口无言,最后气急败坏的开口,“如果早知道把你送到部队是这样的结果,早在八年前就该把你留在北南!” “不用了,父亲……”段郁承垂落的拳头紧紧的攥着,面无表情的开口,“如果您觉得让我管理北南是一种施舍,我不要,况且……我对做生意没有任何的兴趣!” 郁辛元气的眉头都鼓了起来,他看段郁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这句话,我希望你收回!” 段郁承抿唇不语。 “我已经和股东们商量过了,你和简如约离婚,来北南代替我的位置!” 言外之意,简如约和北南,他只能选一个。 段郁承没有丝毫的犹豫,说,“我选择简如约。” 语毕,他无视郁辛元铁青的脸色,转身出门。 楼下,段岑芳拦住了他。 “和妈妈到外面聊一聊?” 面对母亲,段郁承说不出拒绝的话。 两人去了老宅的花园。 此时正值盛夏,即使是晚上空气也非常的潮热,两人便去了后花园的玻璃花房。 花房里开着冷气,空气正好。 段岑芳没有聊那些虚的,直接问段郁承,“不想和简如约离婚?” “婚姻不是儿戏,我结婚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她离婚!” “可要是她不愿意呢?”段岑芳向来强势,可今天她露出了身为母亲的柔软,“小七,不是我们不近人情,只是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只是希望你过的顺遂一些。” “妈,您性格如此强势,为什么我哥送走后您没有离婚呢?” 段岑芳脸上的神色一僵,眼里涌出几分悲伤,抿了抿唇,苦笑道,“外界都说我们是恩爱夫妻,可他们连我有几个儿子都不知道。” “人人都说小安不在了,可他好端端的活着,只是回不了家!” 最后几个字,段岑芳的喉咙哽住了。 郁臣安刚被他们送到伦敦的时候,他常常念着要回家,但他们不让他回来。 时间一天天,一年年的过去。 郁臣安早就从拿过不谙世事的小孩子长成了少年,青年……如今他三十三岁了,离开家二十五年了。 现在的郁臣安早就不属于郁家了。 他虽然口不能言,即使独身一人,也强大到不依附任何人,这个郁家,他不屑于回来。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够多坚持一些,小安就不会被送走!” 二十五年,段岑芳没有面对面的见过郁臣安,她看到的都是他的照片,视频。 而郁臣安即使知道有人在拍他,也无所谓。 因为他,早就不在乎了。 “所以妈,我恳请你,我和简如约的事情您不要掺和!” 段郁承今晚说的已经够多了,其他的便没有提。 从老宅出来快夜里十点了。 段郁承对早在车里等他的高远说,“去简家老宅!” 高远不确定的问,“简家?” “开车!” 现在这个点且不说简如约有没有休息,就算没休息,简如约肯定不会见段郁承。 果不其然,他们到了简家,人家连门都没有开。 十点半,席初原敲了敲书房的门,“你该睡觉了!” 里面传来不耐的声音,“别管我,你自己去睡!” 沉吟了两秒,席初原说,“可段郁承已经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这句话之后,书房的门终于拉开了,简如约顶着鸡窝头瞪了一眼席初原,“你是医生,不是狗仔,少管闲事!” 嘭的一声,书房的门再次关上。 席初原摸了摸自己差点撞骨折的鼻子,凉凉的开口,“好啊,那你等着人家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吧!” “我还巴不得他签字呢!” 这一晚,简如约在书房待了一整晚。 而段郁承自虐的,在简家的门口守了一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段郁承终于离开了。 听着窗户外的喇叭声,简如约摸了摸涨疼的胸口,自嘲的笑了笑。 因为一夜未眠,简如约在上午和华严的律师团队讨论工作的时候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躺在床上。 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她才认出这花里胡哨的贴花和装饰都是自己房间的摆设。 就连她床上素色的床品都换成了死亡芭比粉。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被记者围堵的那一天,可日期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 不用多想,一定是那个十八岁的简简! 只是这品味,不敢恭维。 或许是沉睡了太久,简如约心里的郁结好像消散了一样,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她揉了揉胸口,无声的开口,“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只是,没有人回答。 简如约刚出卧室就看到了席初原,惊讶的问,“席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一听这称呼,席初原就知道简如约这是变了回去,他微微笑了笑,“当然是有人邀请啊!” 简如约顿了顿,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 “懵了吧,来……我跟捋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席初原花了半个小时给简如约讲了华严和段郁承的事情。 简如约听完后,眸子渐冷,“吴淑娴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不认账呗,但不过检察院已经在调查取证了,她逃不掉!” “简念恩现在在哪里?” 席初原没说话,目光有些迟疑。 “怎么?段郁承的房产下?”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路小公子提了这么一句!” 路征查到的消息肯定没有问题,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还黏黏糊糊的,不清不楚的。 心里难掩失望,简如约微微垂眸,“好,我知道了。” 这个状态下的简如约虽然冷静理智,但抗打击能力不是很强,席初原怕简如约又产生轻生的念头,便委婉的开口,“你现在……心情还好吧?” “放心,死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只是不知道怎么会产生那种行为!”简如约自己也瞧不起那个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自己。 “别勉强自己!”席初原提醒道。 “放心,不会!”简如约起身,顺手理了理自己的挑染有些沙发特的头发,忍不住的开口,“席医生,我能不能请您帮一个忙!” 见简如约如此郑重,席初原神情也认真了起来,“你说!” 结果简如约说,“下一次她出来的时候,麻烦你稍微提醒一下,别给我弄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扯了扯自己又红又灰的头发,满脸的嫌弃。 “这个,我也提醒过……但你也知道,我拦不住!” 这是简如约找段郁承回来之后,经过路边的一家理发店的时候,染得。 他半夜看到这幅模样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可当时简如约十分嚣张的丢了四个字给他,“从头开始。” 距离她下午见律师只有两个小时,没时间把头发染回来了,简如约把头发扎了起来,又戴了一顶棒球帽,总算没那么另类了。 华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财务问题,而这里面涉及到偷税漏税,如果当事人真的是简思学,又该如何处理。 “简小姐,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钱被转移去了哪里,如果这笔资金能够追回来,华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简如约就在华严工作了小半年,而且做的都是杂务,根本没有涉及到核心问题。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的时候,她一个头两个大。 难道华严的下场,真的只有破产这一条路了吗? 简如约在停车场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她抬眸一看,挡在她对面的人是郁辛元的司机,李长海。 “简小姐,我们郁董有请!”李长海是郁辛元的司机,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带着郁辛元那种上位者惯有的命令。 简如约不喜欢这种狐假虎威的人,面无表情的说,“抱歉,我没空!” “简小姐,华严生死一线……董事长可是诚心的帮您!” 郁封河搞了华严,郁辛元出来当好人…… 呵……黄鼠狼给鸡拜年而已。 简如约充耳不闻。 只是,她人还没有走到自己的车跟前,就被李长海带来的保镖挡在了面前。 “怎么,你们这是要绑架?” “抱歉了,简小姐!” 语落,李长海对两个保镖说,“请简小姐上车!” 第77章 你配不上我的儿子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是被郁辛元的保镖强制性押上车的。 李长海装模作样的道歉,“得罪了简小姐!” 车门都被锁死了,简如约就是再不情愿,也不得已,只是李长海的话她没有回应。 半个多小时候后,车子停在了半山公馆的停车场。 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只是这个地方,她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 第一次和顾容与在这里吃饭就阴错阳差的吞掉了许樊送给顾若涵的戒指。 之后,在这里她目睹了段郁承和简念恩的暧昧…… …… 再然后,宁雪做局给她下了药,差点着了郁封河的道。 而现在,郁辛元在等着她。 都说半山公馆是郁辛元送给妻子段岑芳的爱情礼物,可别人的这份情谊,却见证了她熟悉的狼狈和不堪。 在李长海的带领下,简如约见到了郁辛元。 “先生,简小姐到了!”李长海躬身对郁辛元说。 郁辛元那上位者威严的目光落在简如约的身上,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说,“你先出去!” 李长海一走,偌大的茶室就只有简如约和郁辛元两人。 上一次,她见郁辛元还是段郁承在城郊受伤时,那时,他们对自己还算客气。 如今,怕是心思难测。 纵然从一进门,郁辛元在无形中就在给简如约施压,但简如约并没有被她吓到。 “郁董,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闻言,郁辛元眼里划过一丝讶异,随后道,“我大概猜到小七为什么喜欢你了!” 简如约微微抬眸。 郁辛元从黄花梨木的椅子上起身,不疾不徐道,“你和那些只知道买买买的小姑娘是不一样,虽然比不上个别优秀的,但到底上进一些,只是这对于郁家来说……不够!” 欲抑先扬?简如约心里嗤笑。 “郁总,我向来有自知之明!” “但你和小七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不是吗?”郁辛元那震慑人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简如约,“我不管过程,但这个结果……不是我所期愿的!” “你配不上我的儿子!” 八个字,彻底将简如约那点脆弱的自尊心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从小简如约就知道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人人看不起。 可这么多年,她顽强的长大。 如果面前说这句话的人不是段郁承的爹,她的拳头可能已经挥了过去。 但此刻,她挺着笔直的脊背一动也不动。 那双漆黑的瞳仁里透着谁也撼动不了的的坚强和坚定,简如约不卑不亢的开口,“所以呢?” “段郁承是没有断奶还是请了您来说这番话?” “不管我配不配的上,都是您的儿子来选的,您就算再是他的父亲,也已经错过了干涉的时机,不是吗?” “但我可以矫正。”郁辛元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最懂得如何察言观色,最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简小姐,小七从小都是按照未来继承人的标准来培养的,他身上背负的是整个北南兴亡的责任,且不说你自身的精神问题,就你们命悬一线的简家,能给他什么帮助?” “简小姐,我们郁家不需要一个家族企业破产,而且还是个精神病的女人来做儿媳妇!” 郁辛元的这句话,粗暴而又残忍的将简如约的难堪撕裂了开来,敞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简如约咬了咬牙,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郁董,就算要离婚,那也是段郁承来和我讲,您身为父亲,未免管的有点太多了!” “小姑娘,不要逞强了!”郁辛元看着简如约不断颤动的瞳仁,折身从茶桌上拿了一份文件过来。 “看看!” 简如约没有接。 郁辛元嘴角轻笑了一声,淡定的开口,“目前华严偷税五亿,加上罚金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这是我么简家自己的事情,郁董就不要操心了!” 郁辛元听着简如约的这句话,就像是在看了一个小孩子在任性地强撑体面,“只要你答应和小七离婚,北南会帮助华严度过难关!” “怎么?又要把对付甬发的一套放在华严的身上?”简如约气的眼皮子直抖,她盯着郁辛元,“我就算是成为简家的罪人,也不会让你们得逞,华严即使破产,也要干干净净的破产!” 她垂落的双手死死的攥着,掌心的肉都掐破了,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嘴角扯出一抹悲凉而又讽刺的笑,“郁董,我祝您北南前途似锦!” 语落,简如约转身,推开了茶室的门,大步踏了出去。 她刚出去,郁辛元就将李长海喊了进来,“这件事情不要让小七知道!” 李长海颔首,“是!” - 简如约准备离开半山公馆的时候,碰到了方清源。 方清源身上穿着服务生的衣服,手里端着托盘,见到她,一脸的惊讶,“简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来见个人!”简如约云淡风轻的开口,似乎根本没有把郁辛元之前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方清源应了一声,但看着简如约苍白的脸色,心下生疑,但面上没有露出分毫,“您是在等车吗?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简如约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叫的车马上就到了。” “那好吧,简小姐再见!” 方清源前脚和简如约说了再见,后脚就拨了高远的电话。 “高特助,刚刚简小姐来了半山公馆,我看她脸色不是很好!” 高远一听,问,“她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方清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说,“不过,董事长今天来过了……会不会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郁辛元和李长海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 本来,他是要往郁辛元那个方向去的,但又怕被郁辛元看出端倪,所以故作夸张的开口,“亲爱你,你说你怀孕了!” “你先别慌,我马上去跟领班请假!” 语毕,方清源就挂断了电话,折身往领班室跑。 郁辛元和李长海看到了,但也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高远听着那莫名其妙的话,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段郁承看了他一眼,问,“发生了什么事?” 高远张了张嘴巴,才说,“方清源说在半山公馆看到了简……少奶奶,而且董事长今天也在那边!” 闻言,段郁承眼神一凛,“他们聊了什么?” “这个方清源没有说,不过……我猜可能与华严和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有关!” 段郁承神色一暗,如墨的眸子里情绪复杂。 一个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念头却再次深刻了起来。 高远不知道段郁承的想法,还以为他在担心他和简如约的婚姻的事情,安慰道,“其实,结婚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董事长就算不同意,你们要在一起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 段郁承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灰蒙蒙的模糊不清。 就像此刻,他复杂的心情。 现在的北南如日中天,可段郁承一想到这些年发生在郁家的事情,心里没有半点的骄傲。 哥哥的离家,就像是一道永远刻在他心上的警示。 父亲的无情,母亲的妥协,奶奶的漠视……让他连继续装聋作哑的几乎都没有了。 只是,简如约,他不想放手。 当务之急,要解决的事情是华严的债务问题。 “郑寒清那边结果怎么样了?”段郁承问。 高远回答,“吴淑娴死不认账,而且极度的不配合。” “简念恩这边呢?” 高远犹豫了几秒钟,说,“她说要见您,而且想要要回孩子!” 段郁承冷哼一声,“孩子,不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祝恪,简念恩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当初如果不是祝恪的再三请求,他又怎么会糊涂到和简念恩定了婚,即使当年的人是简念恩,他也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要求。 不过,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要怎么作。 “好,安排一下。” 简念恩巴不得马上见到段郁承,所以高远的传话一到,她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我要见段郁承!” “简念恩小姐,我希望你能够认清现实,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段总,你和孩子才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高远提醒她。 简念恩目光哀怨却又透着神经质,“你们要利用我?” “怎么会,各取所需而已!” “哼……我知道段郁承的心里只有简如约,可我的心里只有他啊!”此时的简念恩就那个走火入魔的人一样,眼神偏执而又狰狞。 高远司空见惯,淡定的说,“这件事情,你考虑清楚了请打我的电话!” “不必考虑,明天下午两点,我在鎏金的顶楼等他!” “好,那么我们明天下午见!” 高远走后,简念恩给简如约打了一个电话。 简如约看着简念恩的号码,第一反应是挂掉。 但很快,简念恩来了一条消息,“你不是想知道爸爸是怎么昏迷的吗?明天下午两点半,鎏金顶楼,我等你!” 第78章 孩子,不是你的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简如约有些烦躁的走来走去。 而席初原和吴婶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她。 站在一旁的管家忍不住的开口,“简简,你累了的话坐下来休息一下!” “不用!” 简如约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下午的一点五十三分。 吴婶瞧着简如约那焦虑的样子,心里也着急,抓了一下席初原的手,小声的说,“小原,你劝劝简简,有什么烦心事跟我们大家讲一讲!” “我也没有办法啊!”席初原无奈的开口,他连简如约为什么烦躁都不知道。 吴婶低叹了一声,问席初原,“是不是和段郁承有关心啊?” “这个……也许有可能!” 他们两个虽然压着什么在说话。 但简如约听力正常,自然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你们不要午睡的吗?” 席初原干笑,“我年轻,不用午睡!” 吴婶也跟着说,“年纪大了,午睡了晚上容易睡不着!” 简如约:…… 时间到两点一刻的时候,简如约突然停了下来,对客厅里的三人说,“我出去一下!” “我陪你去!”席初原起身道。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简如约态度坚决,席初原不好跟着。 而此刻,在鎏金的顶楼。 段郁承看着对面的简念恩,薄唇轻启,冷厉的吐出了三个字,“不可能!” “承哥哥,我孩子都给你生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接受我?”简念恩眼眶里的眼泪要掉不掉,一副柔弱美人的样子。 段郁承没有回应简念恩,只是面无表情的陈述了一件事实,“简念恩,祝恪很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祝恪?”简念恩的眼角掉下一颗眼裂,看起来越发的楚楚可怜了,只是段郁承不为所动。 “我不认识!”简念恩伸手抹掉了眼泪,对段郁承说,“我不知道祝恪是谁!” 段郁承几乎没有从心里厌恶过一个女人。 但现在,他连听简念恩说话都觉得恶心。 “你可以不承认,但孩子是谁的,想必你也清楚……”顿了顿,段郁承扔了一份鉴定报告在简念恩的面前,“这个结果,我想你应该会比较感兴趣!” 简念恩狐疑的看了一眼段郁承,然后打开了那份报告。 只是,她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直接手撕了那份报告,“胡说八道,这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简念恩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阴鸷的盯着段郁承,“承哥哥,这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是郑万辜的女儿,不可能!” “就算你不承认,这也是事实!”段郁承明明是坐着,但他那眼神,却像是居高临下,给人压迫感十足。 “我只要把这个送到简家,就可以让他们起诉你们母女欺诈!” “不……不行!”简念恩突然扑过来,跪在了段郁承的脚边,抓住了他的膝盖小声的乞求,“承哥哥,不行……不,不是的,我不是,我是爸爸的女儿,我是爸爸的女儿……承哥哥,我求求你了……” 段郁承眼神冷淡,“简念恩,别演了……你和你母亲不是早就知道吗?” “没……没有,我们不知道的……” 此时,透明的玻璃门外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在段郁承的这个位置是看不见的,但简念恩看的清清楚楚,她依旧跪在段郁承的脚边,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毒的笑。 看到简如约出现在餐厅,简念恩故作腿脚发麻的从段郁承的脚边站了起来,扶着桌子上的时候,“不小心”打泼了手边的杯子,被子里的牛奶又“巧合”的洒在了段郁承的腿间。 段郁承眉头紧皱,刚要发作。 简念恩突然冲他身后喊了一声,“姐姐,这边!” 听到这句话,段郁承本能的转头。 简如约依旧盯着她那头花里花哨的头发,只是脸上的表情沉的滴水。 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绒长裙,上面绣着红色曼陀罗花,配着这幅表情,像个黑无常。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段郁承看着简如约的表情,莫名的有些心虚。 “简简——” 简如约凉凉的目光掠过段郁承,嗤笑一声,大步走到了简念恩的面前。 简念恩为了演戏,脸上还带着甜美的笑容。 可那笑容就像是出现在巫蛊娃娃脸上一样,叫人心里产生不适。 “姐姐……” 哗啦一声。 简如约扬手,将段郁承手边的牛奶泼在了她的脸上,一字一顿的开口,“简念恩,你当真以为这点小把戏我不懂?” 牛奶点了有些时间,已经凉了,泼在简念恩的脸上,叫她猛的哆嗦了一下。 “简如约,你做什么?” “简念恩,我警告你,别抖机灵了!”简念恩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纸片,粉白的唇翕动,“至于你假冒我爸爸的女儿,联合吴女士欺诈的事情,我已经报警了!” “你……你……”简念恩气的脸色都青了,她看了一眼段郁承,“你们两个……联合起来算计我?” “简念恩,你未免自视甚高了……对付你,算计二字未免太严重了!” “你们……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只是,简念恩的威胁声刚落,郑寒清恰好出现在了餐厅的门口。 “辛苦了!” “应该的。”郑寒清说。 简念恩很快就被郑寒清带走了。 简如约也要走,却被段郁承拦住了。 “简简,我们谈谈!”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问,“除了离婚,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简简,我们非得要这样说话吗?”段郁承沉声道。 简如约勾着嘴角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慢慢的走进段郁承,伸手抚上了他英俊的脸庞,“这样吗?” “段总,我现在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了……所以,委屈自己这种事,做不出来了!” 段郁承眸子沉了沉,猛的抓住了简如约的手,问了一句只有他们自己听的懂的话,“你回来了,是不是?” 简如约鼻头一涩,笑道,“段总真是搞笑,我又不是你,还玩失踪呢!” 她用力从段郁承的手中挣脱了开来,然后看着段郁承的眼睛说,“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我,和你离婚的决心都不会变!” “我说过,我不同意!” 段郁承气急败坏的抱住了简如约,猛的吻向了她,带着席卷一切的强势,恨不得将简如约拆吃入腹。 “唔……你……你放开我……” 可隐忍了数月的段郁承,又怎么会忍得住,他撬开简如约的齿关,霸道而又侵略的在她的口腔内扫荡。 而他的手在简如约的后腰摩挲。 察觉到男人的手快要滑向自己的小腹,简如约踢腿,膝盖狠狠的顶向段郁承的腿间。 此时,段郁承正在愤怒的边缘,而他身上有伤,反应缓了半拍,脸色发白的承受了简如约这用力的一击。 简如约用力的抹了一把自己被亲的红肿的唇,盯着段郁承如鹰隼般的眸,脸色发红的低吼,“段郁承,你卑鄙!” “可是简简,你的身体……明明对我有感觉的,我感受的到!” “呵……段总,你未免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一个正常的女人,面对一个男人有生理反应那是正常现象,即使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也是一样的!” 语毕,简如约逮住恰好经过的侍应生,一把逮住他的衣领就要吻上去。 段郁承一把拎住了她的后领子。 “简如约!”他咬牙切齿的开口。 “放手!” 段郁承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将简如约拦腰抱了起来。 迈开步子的瞬间,段郁承腰间的伤口就裂开了,可他好似无知无觉,抱着简如约的步伐依旧稳健而又踏实。 上一次被段郁承这么抱,简如约已经快忘了是什么时候了。 可现在,鼻息间都是男人身上清冽的冷香,仿佛是沙漠里的甘泉。 明知道现在该全力反抗,然后从他的身上下去。 可双手……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紧紧的拽住了段郁承的衣角。 耳边是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叫人心安,踏实。 她希望这一刻能够无限的延长,直至地老天荒。 但她和段郁承的这条路,是有终点的。 电梯里,简如约抬头看了一眼男人鼻翼两侧细密的汗珠,心口像是被羽毛拂过一般。 痒的想哭。 “段郁承,你放我下来吧!” “不放!”他一语双关,“我永远都不会放!” 简如约鼻子一酸,眼眶迅速的泛红了,她吸了吸鼻子,良久才哽着嗓子问,“你……你是不是在执行任务?” 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但段郁承听懂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简如约,郑重的开口,“爷爷的事……是我不对!” 她早就猜到了。 明知道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任何事情都要往后挪。 可总还是不受控制的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重要性,简直无理取闹。 简如约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爷爷,他不会怪你!” 她也不会怪他。 “可他不放心你,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这些日子,段郁承何尝不知道简如约的难过,只是这些都是他醒过来后才知道的。 庆幸的是,他还有活着跟她道歉的机会。 可下一秒,简如约却说,“段郁承,我没有那么伟大……” 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走马观花的在脑海里闪过,她可以不顾一切和段郁承在一起,但这些伤痕永远都横亘在他们之间,像一把双刃剑,不仅伤自己,还会伤了段郁承。 她抿了抿唇,轻声乞求道,“承哥,我们……散了吧。” 这是第一次,她心平气和的说这句话,可对段郁承的冲击力却是最大的。 “你非得这么绝情吗?” 简如约苦着脸,点了点头说,“我怀孕了……” 闻言,段郁承猛的看向她。 简如约说,“人格转换的时候有的……不是你的!” 第79章 简如约,你是我的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在听到简如约怀孕的时候,心里一阵狂喜。 可他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表达,就听到简如约说孩子不是他的。 天堂地狱,不过两秒。 他像是被人闷头抽了一棍,脑袋懵了懵。 “孩子的事情……我非常的抱歉……” 他们两个在婚姻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聊过,可现在,简如约轻轻柔柔的,用情人间呢喃的语气说着如此绝情的话。 电梯的门在他们的面前开开合合,可段郁承就那么紧紧的抱着简如约,仿佛只要走出这方逼仄的天地,他们直接就彻底没了未来。 性感的喉结不断的滚动,良久,段郁承嗓子发紧的开口,“孩子……多大了!” “才发现有的,不到四十天!” 四十天…… 段郁承托着简如约身体的手猛的收力。 简如约吃痛的皱了一下眉头,可段郁承根本没有看到。 他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那双眼睛好似梅雨期的远山,弥漫着浓雾,叫人捉摸不清。 “对……对不起!” “我说过,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胸口像是被谁给了沉重一击,早在她刚认识段郁承的时候,他就这么说过。 那时,她迷恋男人的一切,冷浚的脸庞,荷尔蒙喷发的身体,以及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气场。 她像个花痴一样的为段郁承着迷,只想着和他逢场作戏。 可现在,她入戏太深。 想要从他的身边离开,仿佛要毁掉半个自己。 “我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我只知道,你是我的!” “简如约,你是我的!” 这句话,重重的落了下来,深深的砸进了简如约的心里。 她想开口辩驳一句,可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段郁承冷硬的侧脸紧紧的绷着,明明看起来很凌厉,却莫名透着几分悲伤。 这种心情就像是会传染一样,简如约仅仅是听着他的心跳声就感觉自己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殷红的唇翕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用力的拽住了段郁承的衣衫。 从电梯出来以后,段郁承直接将简如约抱到了自己的车上。 起身的时候,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紧蹙。 尽管是短短一瞬,但简如约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你身上有伤?” “没有!”段郁承神色坦然,好像刚才痛的皱眉的人不是他。 但简如约不信。 她拽住了段郁承手,脸色沉了下来,“你是不是受伤了?” “别紧张,我好好的!” 简如约凌厉的视线在段郁承是身上从头到脚打量着,仿佛x射线一样。 最后,她视线一顿,停在了段郁承的小腹。 段郁承还没有反应过来,简如约已经掀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本来这种天气穿一件长袖衬衫就已经很奇怪了,而段郁承身上居然还穿了一家外套,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果然,缠在他腰腹的纱布上已经有鲜血渗了出来。 简如约心口一酸,猛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红着眼眶看向了的段郁承。 仅仅是这一眼,段郁承的心就软了。 “宝贝,对不起。” 简如约紧咬着唇,颤抖着手指抚向那伤口的位置……这么一圈,他到底……到底在做什么? “段郁承,想要不离婚也可以!” 她不想让段郁承一次又一次的身陷危险之中。 闻言,段郁承被简如约拽着的手猛的缩。 下一秒,她听到简如约说,“你退伍……只要你退伍,我答应你,和你永远在一起!” “段郁承,你答应我!” 她扬起了脖子,莹亮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神情里带着乞求。 段郁承如寒潭般的眸子颤了颤,猛的回握住简如约的手,“这两件事没有必然的联系,况且并不矛盾!” 他身上有责任,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在我这里,他们不可以并立存在!” 他想要继续留在部队,那简如约便不会留下来。 可这个选择,对段郁承而言,太残忍。 不是他不愿意退伍,只是现在不能! “简简,再给我两年的时间!” 两年…… 仅仅是这一年,段郁承就受了两次伤,而这一次,他莫名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十有八九和他受伤有关系。 别说是两年,就是两天她都不愿意等。 “段郁承,我可以不计较华严的破产,不计较你家里面人的反对,但……你可不可以为了我,放弃……” 简如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段郁承打断了,“抱歉!” 这两个字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她内心的那团火,就这么被浇灭了。 而她像是一丝不挂地扔在了烈日下,身体暴晒,心却寒的发疼。 为什么,段郁承每一次的选择里都没有她自己。 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活着的自己会难过,伤心……甚至,一辈子都要沉浸在悲伤里。 “不,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她低喃,在段郁承猝不及防的视线中,猛的推开了她。 不偏不倚,手掌落在了他的伤口处。 段郁承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而简如约趁机从段郁承的车上跑了下来,一路小跑,上了自己的车,快速的启动了车子。 回到家里,她无视客厅里等着她的人,直奔楼上的卧室。 蠢。 太蠢了。 不自量力。 不一会儿,卧室的门口传来了席初原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简如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进来吧!” 席初原关上了卧室的门,看了一眼简如约,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说不清楚!”简如约转头看了一眼席初原问,“如果有人出钱,替华严偿还债务,我是拒绝还是接受?” “假如你站在我的立场!” 席初原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简如约的对面,“你不是已经做出了决定吗?” “是,但华严是爷爷的心血,我……我……” 席初原接下了她的话头,“你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就仓促的决定了华严的生死?” “对!” 简如约抬头,看向席初原,“我已经告诉段郁承孩子的事情了,但没说孩子是他的……这些日子,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所以我怕……” “行了,我知道了,给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做干爹我不憋屈!”席初原笑了一下,但那暖意并未达眼底,“但华严的难关是别人帮忙度过的,那这个华严也可能不再是华严!” 这个道理,简如约是知道的。 但人心总是贪婪的,想要占便宜,又想落个好。 “我再想想。” 简如约心事太重,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只是她睡下没多久,就被小腹的坠痛抽了醒来。 她捂着肚子,推开了卧室的门,喊了一声,“吴婶!” 客房的席初原听到动静冲了出来。 这时,吴婶和管家也匆匆赶了上来。 “我……我肚子疼!” 这时,吴婶和管家才知道简如约怀孕了。 “我去喊医生!”吴婶慌乱的开口。 “别……直接去……去医院!”这个孩子来的突然,最近简如约忙着家里的事情,都不曾关注过孩子,可现在,小腹的坠痛叫她心里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恐惧。 她怕自己保不住这个孩子。 席初原将车子开到了一百八十码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简如约已经有些轻微的见红。 “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简如约疼的满脸都是汗,她紧紧的抓着医生的胳膊,颤抖着开口。 “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拜托了!” 简如约被推进了手术室。 席初原急的在走廊上来回的走。 他想给段郁承打个电话,但手指在摁到他号码的时候却又生生的停住了。 不行,没有简如约的容易,他不能擅自将孩子的事情告诉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吴婶抹了一把又一把的眼泪。 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孩子保住了,但大人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医生看了一眼席初原,有些责怪的开口,“身为丈夫,自己的老婆有精神问题为什么不跟我提前通知?” 席初原愣了愣,一时忘了辩解。 医生继续说,“孩子虽然保住了,但还是有流产的风险,如果你们还想要这个孩子,最好让大人有一个稳定的心理状态!” “好的,我们知道了!”席初原在医生不满的视线逼迫下,不得已开口。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见到了简如约。 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见到席初原的时候,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初原,我又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席初原莫名的鼻子一酸。 “你个傻子!” 明知道出来就是要承受痛苦,还一次又一次的出来。 “还是不是爷们了,哭什么?”简如约虚弱的伸手,在席初原的胸口捶了一下。 席初原却抓住了她的手,没有松。 简如约神情一闪,唇角微微一动,“初原,你这是做什么?” “孩子,我以后来照顾……你,我也可以照顾!” “初……初原,你别吓……吓我,我……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话,所以你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席初原点了点头,说,“就是你以为的那样。” “如果你和段郁承离婚了,我愿意陪着你们母子……我不会逼着你结婚,我只想照顾你们!” 这细化,席初原原本没想着说。 可刚才,就在他看着简如约扯着嘴角说,“初原,我又回来”的时候,心疼和不舍就涌了上来。 那份他对简如约第二人格隐秘的感情喷发而出。 他舍不得让这个女人受半点的委屈。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但我……希望,你答应!” 第80章 等我,我很快回来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夸张的笑,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初原,怀孕的是人是我,怎么把你也给带傻了!” “谢谢你,但……对不起!” 明明席初原说了她不用马上回答,但简如约却回答的干脆,连给他缓冲的一点时间都没有。 “你这个人……还真是……”席初原无奈的笑了笑。 简如约却说,“情人会失去,朋友也会失去,但亲人……不一样。” 亲人也会失去,但那是物理上的一种消失,在情感上,他们一直都在。 她把这颗“甜枣”强制性的塞到了席初原的嘴巴了,不管他喜不喜欢。 这一夜,有惊无险,简如约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但她怀孕的消息却被某些人知道了。 天一亮,郁封河就来了。 他在门口敲了敲门,席初原走到门口看到是他之后,打开的门又关上了。 简如约问,“是谁?” “不重要的人!” 下一秒,这个不重要的人就把电话打在了简如约的手机上。 “简简,开门呀!” 简如约看了一眼席初原,冷笑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郁总什么时候这么注重礼仪了,不请自来不是你一向的行事风格吗?” “简简真是懂我!” 话音刚落,郁封河就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简简,好久不见……” 他手里装模作样的拎着一个果篮,笑的温和而又亲切。 简如约同样回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淡淡道,“郁总,别来无恙!” “哈……简简对我的防备心这么重啊。”他自来熟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简如约的旁边,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席初原说,“简简正是花心,身边的男人总是不断!” 简如约嘴角一抽,“呵……郁总,不妨开门见山吧,你来干嘛?” “我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和你谈事情,这位席医生……可以出去吗?” “不用!”简如约说,“他在这里不影响!” “不行!”段郁承盯着简如约的眼睛说,“简简,你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简如约最讨厌别人的危险,她凤眸微睨,“那郁总可以起来出去了!” 郁封河这种人,向来都喜欢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别人,稍微一点的温和就以为是皇恩浩荡。 可简如约最厌恶的就是这样一种人。 两个人僵持,互不相让。 偏偏这个时候,席初原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为难的看了看简如约。 简如约给了他一个自己没事的眼神。 “我马上回来!”席初原说。 他一走,郁封河就笑眯眯的说,“简简你看,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简如约回给了他一个嗤笑。 郁封河面色不变,笑着拿出了了一份文件递给了简如约,“我知道元叔找过你,他想帮你度过难关,然后控股华严。” “郁总知道的额可真多!”她翻开郁封河给的文件,第一页就惊讶的停住了视线,半响,简如约冷冷的开口,“郁总怕是在异想天开!” “用华严掏空北南,不是很棒的主意吗?”郁封河眨了眨眼睛,看着简如约说,“简简,有时候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但也简单的多……” “你想要华严,我想要北南,我们合作,好吗?” 华严命悬一线,北南如日中天。 想要用华严来掏空北南,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郁总,不好意思……我有自知之明。” “简简,别着急……往后面看……” 明知道后面可能还有一个陷阱在等着自己,但简如约还是一页页的往后面翻。 翻完文件的最后一页,简如约的脸色可以用风雨欲来来形容,握着纸张的手指不断的在颤抖,凸起的指骨隐隐泛着青白。 “郁总,你知道说谎要遭天谴吗?”简如约深沉的眸子维扬,目光如冰冷的针一样盯着郁封河。 “简简,不管你想不相信……我给你看的都是事实!” 郁封河最擅长抓住人性的弱点,而简如约心里的那点挣扎他也了解的清清楚楚。 “后天上午十点,在半山公馆西花厅,你可以确认我说的是不是事实!”郁封河起身,看了一眼简如约说,“这北南虽说叫北南,可我爷爷才是董事长,就因为郁辛元想要霸占,所以就上演了一出重男轻女的戏码!” 郁封河嗤笑一声,“简简,商业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但我希望……你不要把老爷子的心血给折腾没了!” 他说的冠冕堂皇。 “郁总,别把自己说那么高尚,你是心怀不甘还是利欲熏心,只有你自己知道。” 被人拆穿,郁封河也不脸红,他说,“权利和金钱谁都喜欢,可……人世间还有比他更重要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调特别的轻。 简如约居然在里面听出了悲伤的感觉,但等她看的时候,郁封河还是那个郁封河。 “我等你的好消息!”郁封河的目光在她的小腹扫了一眼,说,“不管孩子是谁的,都好好的养着!” 这句话太不像郁封河说的话了。 他自己也觉得不符合他现在的立场,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郁封河离开没多久,席初原就匆匆赶来了,“那个混蛋没说什么吧?” 简如约摇了摇头,说,“没有!” 席初原心中怀疑,但见简如约的神色不像是有心事的模样,便说,“我师兄明天就到了……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简如约怔愣了几秒钟,才明白席初原的话是什么意思,“缓一缓吧!” 她想的是郁封河刚才说的话,但席初原理解成了她在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也可以,孩子现在不稳定,也不适合。” 两人一合计,治疗的事情就延后了。 中午,席初原不在,简如约在午睡。 她刚睡下没多久,病房的门就开了。 眼皮动了动,她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鼻息间就闻到了熟悉的木质冷香。 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什么声响。 但因为简如约闭着眼睛,所以听觉格外的敏感。 男人似乎低叹了一声。 简如约装作翻身,将背影留给了段郁承。 没有了他的目光注视,简如约蓦地松了一口气。 而段郁承从进来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着,像一个哑巴一样。 窗外的日光毒辣,但这安静的病房里,却涌动着一股悲凉的感觉。 简如约的每一寸呼吸,就被这悲伤包裹,难过而又不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段郁承突然动作了。 随着一声吱呀声,段郁承居然躺在了简如约的身后,将她拥入怀中。 顿时,简如约的呼吸乱了节奏,心像是被人紧紧的握着,又疼又涩。 男人的唇贴上了她的耳垂。 明明是那么一个硬朗凌厉的男人,但他的唇一直都很柔软,就像他的心一样。 其实一直以来,心硬的人是她。 段郁承那么好,从来都是把能给的都给她。 “简简,你们等等我……好不好?” 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的话里全都是卑微和乞求。 简如约身形一僵,眼睛却忍不住的酸了,喉咙像是堵着一样,她吸了吸鼻子,段郁承抱的她更紧了。 他柔软的唇擦过她的耳郭,声音低沉又动情,“我很开心……我要当爸爸了……” “简简,这个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宝贝,所以不要把我推开好吗?” “不管他是不是我的!” 简如约被这几句话惹的眼泪直流,她年少是爱慕的少年,那个骄傲矜贵的小少爷怎么可以用这种卑微的语气说话。 那是她最崇拜和喜欢的小少爷啊。 段郁承像是不知道简如约的装睡,也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眼泪。 他仍然温情脉脉的和她说着小话,甚至连孩子未来的名字都想好了,“段希好不好,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 “我已经让高远去找设计师了,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儿童房?” …… 段郁承像个喋喋不休的机器人,给简如约描绘了一个美好幸福的未来。 可越是听他说话,她心口就越发阿斗难受。 终于,她控制不住的哽咽出声。 她转过身,狼狈的扑进了段郁承的怀里,“你怎么这么坏?” 明知道她吃软不硬,偏偏来了这一招。 丢盔弃甲,将所有的锋芒收敛,把脆弱和柔软悉数敞了开来……这样一个段郁承,她要如何离开。 如何干净利落的走? “你这是在逼我!” 简如约呜咽了一声,扬起挂满了泪水的下巴,狠狠的咬在了段郁承的唇上。 这个吻,来势汹汹,却又无限悲凉。 段郁承一边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任由她索求。 她的问带着仓皇和无助,却又裹杂着沉沉的爱意,简如约恨不得将这个人拆吃入腹,彻底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永不分离。 但最终,她所有的一切期许都落在了这个吻上。 不知终结。 这场透着悲伤的意乱情迷,最后在席初原急促的敲门声中落下帷幕。 简如约嘴唇红肿,眼睛里还氤氲着湿润的水汽,一副被人蹂躏过的模样。 而被她咬破了唇角的段郁承却看起来比她好一点。 他俯首在简如约的额头落下浅浅一吻,随意的用手指揩掉自己嘴角的血渍,利落的下床,走到门口开了门。 门打开的瞬间,席初原脸上的担心化为愤怒,尤其在看到段郁承唇角还未擦干净的血迹时,眼睛红的发狠。 “段郁承!” 随着这三个字的落下,他一拳头挥了过去。 段郁承虽然受了伤,但防备已成本能。 席初原拳头落了空,再次挥了上去。 “段郁承!” 听到简如约的声音,段郁承一时分散了精力,席初原的拳头打在他的胸骨。 “别打了,住手!” 但雄性间的打架事关自尊。 两人你来我往,从病房打到了走廊,很快都挂了彩。 而简如约,在他们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慢慢下床……嘭的一声关上了病房的门。 这一声响,叫段郁承身形一怔,小腹结结实实的挨了席初原的一拳。 他痛的皱眉。 此时,席初原也察觉了不对劲,黑着脸问,“你受伤了?” 段郁承没有回答,凌厉的扫了一眼席初原,低声警告,“离我老婆远一点!” “有你这么当人丈夫的!”席初原嗤笑。 “那就和你没有关系,席医生……我可以起诉你猥亵病人!” 段郁承目光阴沉的扫了一眼席初原,走到病房的门口敲了敲,对里面的简如约说,“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但简如约没有任何的回应。 段郁承说到做到,第二天又来了医院,只是简如约没有见他。 他在病房门口默默地守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 灰鼠最近又有了动作,他作为队长,虽然身上有伤,但这次的任务他必须要出现。 只要灰鼠抓到了,他当初的承诺才算做到。 而他也才能给简如约安定的生活。 段郁承离开之前,给向楠交代了一下,“我这两天可能比较忙,你多看着她点儿,孩子……还不大稳定!” “我知道,你放心吧!” “好,谢谢!” 这一次,和每一次出任务前一样,段郁承安好了简如约的一切,只想着自己可以找点回来。 这天晚上,他们得知灰鼠出现在海城,当时就带着高远出任务了。 临走之前,段郁承拨了简如约的电话。 他拨第三次的时候,电话才接通了。 “有事?” 明明昨天吻的那么热烈,可现在,说出话的却是那么冷冰冰。 段郁承习以为常,说,“这两天我不在京城,你好好的照顾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么长的一句话,简如约只抓住了前一句,“你是不是又要出去?” 她没有把“任务”两个字说出口。 段郁承应了一声,“等我,我会平安回来!” “很快的,我爱你……简简!” 简如约的唇无翕动,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喉咙像被鱼刺卡主了一样,无法开口,最后电话被无声的挂断。 第81章 停车场偷听的秘辛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紧紧的握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声的闭了闭眼睛,就在这一刹那,她的脑海里突然滋生了一个念头。 与其放弃,不如放手一搏。 她倒要看看郁封河要做什么。 两天后。 简如约按照郁封河说的事情去了半山公馆,借助方清源的帮忙成功的混成了当天的侍应生之一。 只是,在她在员工休息室等自己上场的时候,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走进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人。 “简小姐,这个是郁总给您的!” 简如约看了一眼,是个小型的接收器。 几乎是瞬间,她就明白了这个小东西的用意。 “郁总有心了!”简如约没有拒绝,如果这个小东西,她能省去很多麻烦,况且清高这东西,不能当饭吃。 “今天董事长的身边都是北南的老人,简小姐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的好!” 保镖面无表情的交代了这些话,转身就走。 就在他快要离开自己视线的时候,简如约突然开口,“麻烦转告一下郁总,别太执着!” 北南虽然好,但活着更重要。 保镖微微怔愣了几秒钟,颔首道,“我会转告给郁总的。” 保镖离开后,简如约离开了休息室,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今天,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人待在车上,万一出事了……也来得及脱身。 另一边,方清源一遍又一遍的给段郁承和高远拨电话,但都在反复提示无法接通。 他急的直跺脚,尤其当他回到休息室没有看到简如约的时候,心蓦地一紧。 今天,西花厅那么大的阵仗,很明显要谈论的事情很重要,而简如约想要潜伏进去,说明这件事情也和简如约有关系。 想到华严如今的局面,方清源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他冲出休息室给简如约打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简小姐,您在哪儿?” “干嘛呢,这么喘?”简如约明知故问,刚才她离开的时候,看到方清源急匆匆的给人打电话。 她本无心去打听。 只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她听到方清源有些烦躁的说,“段总快接电话呀……” 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可简如约却豁然开朗。 她以前就一直在怀疑方清源的身份,明明只是半山公馆的一个小侍应生,但又好像挺有能耐,而且每一次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他都会出现。 这么巧合的事情,简如约不大相信。 那么唯一能解释的通的,那就是……方清源是段郁承安排在半山公馆的人。 现在,她听着方清源那明明担忧却又佯装淡定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开口,“段郁承出差去了,手机打不通!” 这一句话,方清源半天没有声音。 “简……简小姐……我……” 简如约刚要说话,接收器内传出了一个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忙对方清源说了一声“这件事之后再说”,便挂断了电话。 她将接收器的声音调小了一些,然后戴上了耳机。 这会儿,里面却没有声音了。 简如约皱眉,心想郁封河给自己的是一个垃圾货。 但下一秒,里面又有声音了。 这一次,是郁辛元的声音。 “权部长,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未免有些过分了!” 郁辛元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三分笃定七分威胁。 光是听着声音,都能感觉到七分的剑拔弩张。 简如约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她放轻了呼吸,继续听声音。 “郁董……不是我不配合,实在是现在风声紧!”权有为顿了顿,“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托了令公子的福,郁董与其让我帮忙,不如让令公子少掺和!”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阻挠,谷安素的进展又怎么会停滞不前?您当初规划的大饼我可连个味儿都没有闻出来!” 面对权有为的质问,郁辛元沉默了。 而简如约却像被人照头扔了一颗雷。 谷安素…… 怎么会是谷安素,明明谷安素是长通开发和研制的! 郁辛元……郁辛元到底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简如约不敢深想。 直觉告诉她,再听下去她会知道不得了的事情。 但理智却在不断的提醒她,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了结。 郁辛元声音沉了几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但权部长答应的事情可不能失言。” “郁董,您可不能光说不干呢,上一次我差点被简如约那个小贱人给害的翻不了身,好不容易在您的帮助下逃过了一劫,但段总可是紧盯着我不放呢。” 宁雪! 居然是宁雪! 难道说段郁承把宁雪带走之后,又被郁辛元放了出去? 如果是这样,那段郁承是不是也知道郁辛元所做的一切? 可依段郁承的性子,他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止的…… 简如约的脑子像是被人强制性的塞进了一团毛线,千丝万缕……根本捋不清楚。 “宁雪,这里没说话的份!”权有为假意制止。 宁雪娇嗔了一声,不满的开口,“要不是段总从中阻拦,华严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紧接着宁雪话锋一转,笑嘻嘻的开口,“不过谁叫简思学好色呢,连个未成年都不放过!” 她说的轻松,但在简如约的心里却翻出了滔天巨浪。 王奇雍说这一切都是长通做的局,现在看来,长通只是幌子,真正的黑手是郁辛元和权有为。 一想到害的简家破产,陷害简思学的人是段郁承的父亲,她胸口就像被人浇了一桶冒着火星的汽油。 简如约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手里的接收器快要被她捏爆。 可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可惜了……那个女孩也已经疯了!” 宁雪的声音刚落下,里面突然传来了滋滋的电流声。 简如约刺的摘下了耳机,却在模糊间听到保镖大喊,“有人在房间装了窃听器!” 一听到这个声音,简如约马上启动了车子。 车子在下山的路上疾驰,在经过山脚的君悦湖时,她将接收器连着耳机一起扔了下去。 第82章 遭围堵坠落山谷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车子在马路上狂奔,呼呼的风灌了进来,却吹不停简如约澎湃的心跳。 后面是此起彼伏的喇叭声,简如约快速打着方向盘,将车子拐到了一条小路上。 道路两旁的树木飞快掠过,但路越来越窄,最后成了两条分叉路,简如约凭着感觉右拐…… 今天的事情也许是意外,也许是郁封河早就算计好的。 可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或许会考虑的周详一下,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危险中。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简如约轻踩了一下刹车,接通了电话,瞬间,席初原的怒吼中裹杂着哽咽,“简如约,你他妈在哪里?” “我现在正在被人追杀,快帮我报警!” 就在简如约说话的间隙,突然有几辆摩托车冲了过来,她猛的踩了一下油门,车子像离线的箭一样沿着山坡冲了下去。 嘭的一声,车子砸在了地上。 还好,没有翻车。 简如约脑袋震的有点晕,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摩托车,对席初原喊着说,“初原,我下面说的话你要是不录音就给老娘一个字一个字的记住!” “陷害简思学和华严的人是郁辛元,他……他联合权有为……” 车子猛的被摩托车撞了一下,车子歪了一下,简如约快速的转动方向盘,斜着开到了一条水泥路。 “简如约……你他妈……在哪里?” “初……初原,我没事,今天才发现老娘还有飙车的技能。”简如约故作玩笑的说,可神色严肃又凌厉。 闻言,席初原的心提在了嗓子眼,“简如约,你他妈注意安全!” “放心,我还没活够了!”简如约笑了一声,继续之前的话题,“谷安素……他们在谷安素,长通只是一个幌子,真正想要用谷安素赚钱的人是郁辛元!” “还有……还有宁雪并没有消失,她一直都在权有为的身边!” 简如约卯足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这些话。 “我已经报警了,你他妈告诉我……你在哪里?” 席初原恨不得将自己的车子变成飞机,一下子冲到简如约的面前。 “我也不知道!” 说话间,简如约突然说,“半山水库!” “手机不要挂断,我马上就来……你再坚持一下!” “好!” 摩托车再次怼在了简如约的车屁股,车子哐当了一声,明显感觉有些跑不动了。 可现在停下来,她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大路……往大路开…… 简如约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只是这里的路错综复杂,简如约又不熟悉地形,兜兜转转,被人逼上了山路。 这条路是通往半山唯有仅有的一条盘山公路,后面的人穷追不舍……迟早她会被抓住。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简如约决定赌一把。 虎毒不食子。 郁辛元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应该不至于把自己弄死。 只是,她这个念头刚一出现,车子就被摩托车包围了,她被挤在了盘山路的最右边,距离防护栏只有半米的距离。 如果,再稍微偏离一下,她就可能掉下山坡,粉身碎骨。 这些人很明显,没打算让自己活着。 瞬间,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简如约看了一眼一直没有挂断的手机,对那边的席初原说,“初原,我现在要打一个电话!” 她挂了电话,快速的拨通了段郁承的号码。 如果,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接通的话,那她和孩子或许还能保得住。 只是,第一遍她听到的是忙音。 第二遍,依然是。 人或许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总是最挂念的人有一种变态的执着。 简如约在拨第三遍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车子就被装歪了。 这一下,车头撞在了栏杆上,只要再稍微往前几十公分,简如约就开着车子掉了下去。 刚刚一路穷追不舍的,可这个时候,那些骑着摩托车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但眼神里都带着凶狠。 简如约降下车窗,看了那些人一眼。 “简小姐,上面吩咐了,今天你不能活着下山!”为首的一个男人开口。 上面? 简如约嗤笑了一声,“直接说郁辛元不就好了!” 顿了顿,她面无表情的开口,“要是我下山了呢?” 那人眼神一冷。 简如约突然嘴角扯出一个阴冷的笑,车子猛的向后倒去,撞倒了两辆摩托车,然后掉头往山下开。 好歹,山下的破缓一些,掉下去,或许能活下来。 但她这种侥幸的心里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 不到十分钟,她就看到下山的路上有十来辆的面包车堵着。 那个瞬间,她心里滋生了一份绝望。 但这份绝望却给了她不怕死的冲动。 她将油门踏到了底,毫无畏惧的冲了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之前的好运。 车子摔在地上,哐哐当当甩向了防护栏。 巨大的冲击力撞断了防护栏,车子像一块烂铁一样的掉了下去。 那些一路追过来的摩托车有些傻眼,但为首的那个人怔愣了两秒钟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人掉下了山。”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个人挂断了电话后,说,“撤,警察来了。” 海城。 段郁承一上车,就问,“我的手机呢?” “队长,您现在出来的气都比进去的多,等我给您包扎好了……” “我的手机!” 旁边的人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奇怪。 “是不是出事了?”段郁承神色一凛,一把推开给他包扎伤口的军医,弯着腰踉跄走了几步,抢过了自己的手机。 手指哆嗦着打开了最近通话的录音。 听着里面呼呼的风声和此起彼伏的撞击声,他的心猛的一紧。 尤其当听到简如约和那个摩托车手的对话时,他像是被人照头抽了一闷棍。 可录音还在继续。 他面色苍白的颤抖着。 那些哐当的撞击声像是砸在他的心上一样。 “回京城!” 他眼神红的像被血洗过一样,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声音抖的不像样,“以最快的速度给老子回京城!” 第83章 她死了,你满意了?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直升飞机直接降落在了半山附近,段郁承双脚踩在地面的上的时候差点栽倒在地,可他眼神淬着阴冷的倔强。 “段总!”高远要去扶,但被段郁承甩了开来。 “放心,死不了!” 段郁承看了一眼周围的警察,寒着眸子问,“人呢?” “还没有找到!” “你们是饭桶吗?” 明明一身伤,他脊背挺的比谁都直,走的也不谁都快。 “我们已经找了三个多小时了,从坠落的痕迹来看,人和车子应该在这一块儿!” 搜救队的队长拿着地图标注了一个红点。 那里恰好是半山山谷里一个淡水湖的位置。 “我们已经联系了专业的搜救队,他们马上就到了!” “马上是有多快?”段郁承暴躁的出声,一想到简如约有可能在湖底,而这些饭桶还在这里等人,他就气的火冒三丈。 “这个……”队长说不出个所以然。 段郁承推开前面的人,不管不顾,径自将湖那边走去。 站在湖边,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跳了下去。 他的简简,他来救。 “段总!” 高远当时就慌了,且不说这湖水很深,而且段郁承身上有伤,这么贸然跳下去就是找死。 他立马追在后面跳了下去。 很快,一群人扑腾就跳了下去。 段郁承被这群人强硬的拉了上来,刚才的那个队长说,“我们已经找过了,潜水层没有……” 他话还没有说完,段郁承就低吼,“闭嘴!” “段总,您冷静一点,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到简小姐,或许她不在这辆车里!”高远说。 可这种安慰人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之前的电话录音他自己也听见了,如果简如约真的掉进了这深湖里,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找成了段郁承唯一的信念。 但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刚才水里这么一泡,伤口很快便发炎了。 可段郁承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铁人一样,他全程都在不懈的寻找简如约。 凌晨的时候,他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 病房里没有人。 他下床推开了门,却发现门口守着两个人。 “你们是谁派来的?” 段郁承刚醒来,高烧未退,嗓子还有点哑。 “董事长让我们保护您的安全!” 一听到是自己父亲的主意,段郁承就低呵,“滚开!” “段总,我们这是……” 两保镖的话还没有说完,段郁承就直接开口赶人,“滚……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找你们的董事长来找我谈!” 他眼神冷的吓人,两个保镖根本不敢多说话。 此时,高远拎着食盒小跑着来了。 那两保镖看着高远,希望他能替他们说情,结果高远说,“两位,段总说什么你们没听见吗?” 终于打发走了两个保镖,简如约问高远,“人找到了吗?” 高远犹疑了两秒,摇了摇头。 “湖的下面通着雁湖,而且中间有旋涡……如果按照正常的流速,人很有可能不在半山了……” 高远战战兢兢的说完了这句话,偷偷的看了一眼段郁承的脸色。 他闭了闭眼睛,说,“就算是掘地三尺,人也给我要找到了!” 就在他们俩说话的间隙,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随后,病房外传来了拍门声。 “段郁承,你还我们家的小姐……还我们家的小姐……” 拍门的是吴婶。 高远看了一眼段郁承。 段郁承亲自走过去,打开了门。 吴婶一看到段郁承就哭着扑在了段郁承的身上,疯狂的捶打着他,“你还我们家小姐……还我们的简简!” 昨天早上,简如约离开之前还吃了吴婶做的早餐,还对她说晚上要吃红烧排骨。 吴婶昨天下午就去超市买了新鲜的排骨腌着,可一直到晚上,简如约都没有出现,一桌子的菜她热了一遍又一遍,可等来的消息是简如约自杀坠崖。 “她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会自杀,你告诉我……告诉我……” 吴婶哭的歇斯底里,她从小看着简如约长大,简如约那就跟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她怎么受得住。 “警察说她有精神病,开车的时候突然发作才掉下山崖的,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告诉我啊……” 吴婶哭着跪在了地上,“我答应过老爷子要好好照顾简简的,可这都不到白天,简简就不见了……我怎么对得起老爷子啊!” “对不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吴婶的控诉像无数的刀插在段郁承的胸口,翻搅着他胸口的嫩肉。 这些疼痛清晰而又令人绝望。 “对不起……” 他一边又一边的重复着对不起,但最需要道歉的那个人却有可能永远都听不到他的道歉了。 不管段郁承动用了多少的人力和无力,那个湖就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一样,永远都找不出一个简如约。 这天夜里,段郁承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去了半山,可像他之前来过的每一次一样,这里都没有简如约,甚至连她的气息都没有。 他在这个湖边待了一整夜,第二天是被抬进医院的。 他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两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席初原。 席初原很快就来了。 他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几天没刮了,眼睛红的渗血,丝毫没有昔日那个斯文睿智的医生形象。 看到段郁承的第一眼,他就用那双带血的眸子阴沉而又冰冷的开口,“她死了,你满意了?” 听到“死”这个字,段郁承的呼吸就像是被人猛的扼住了一样。 “她还活着!” “呵……段郁承,自欺欺人有用吗?”席初原嗤笑了一声,将口袋里的录音笔拿出来扔在了段郁承的面前,“好好的听一听,她是怎么死的?。” “你们郁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帮凶!” 席初原字字如箭,扎的段郁承体无完肤。 “这件事情,我不会放过你们每一给人!” 席初原很快就走了。 病房里的段郁承,看着手里那支黑色的录音笔,迟迟安不下去。 “段总,董事长来了!” 突然,高远推开了病房的门,慌里慌张的说。 段郁承猛的抬头,已经看到郁辛元就在门口了。 “你先出去!”段郁承对高远说。 他将那只黑色的录音笔紧紧的握在了手中,坚硬的质感硌的她掌心发痛,但那点疼却比不上他心口的去万分之一。 郁辛元看儿子久久不说话,心里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下一秒,段郁承就说,“我听说北南有意收购华严,我用我手上的股份和北南的继承权来换华严。” “你们……放过华严!” 郁辛元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段郁承,“你知道你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 “华严不能倒,我要帮她守着!” “你疯了,简思学万一醒来呢,你到时候有什么,而且简如约现在生死未卜!”郁辛元千算万算,算错了自己的儿子是个痴情种,算错了他和简如约纠缠的这么深。 “父亲,不管你不同不同意,我都会这么做!” 他的眼睛如一口干枯的深井,没了简如约,便没有了日月光彩。 郁辛元气的脸色发青,“你……你简直是胡闹!” 段郁承勾了一下嘴角,像嘲弄,但他最终也只是扯了一下嘴角。 “这件事情,我不同意!”郁辛元说。 但段郁承却什么也没有说。 这个盛夏,是短语层三十年来度过的最寒冷的一个夏天。 他在病房里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几乎都没有出过门,但高远一天几趟的跑进跑出。 七月底,段郁承终于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件事情,他去了之前安排好的心理诊所。 “段先生,你真的确定好了?” 段郁承点来的点头,“我确定。” 他砸心理医生的指导下,躺在了沙发上。 盯着眼前摇晃的钟摆,他的思绪一点点的抽离,记忆开始倒流。 时间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 那天晚上,他在酒吧约了秦则衍和宴离,宴离叫了一些圈里的男男女女,有人往他身上贴,他觉得烦,便出来透气。 在露台上,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手里端着一个杯子,正冒着热气,很明显……是一杯开水。 有人来酒吧还喝开水,有意思。 段郁承正好无聊,便多看了她几眼。 而此时,那个女孩儿也看了过来。 看清她五官的瞬间,段郁承心里猛的跳了一下,“小简!” 简如约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认识我?” 段郁承伸手,在简如约的猝不及防中,猛的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他低语,简如约却烧红了脸,黑漆漆的眸子骨碌碌的转,“我……你……你别碰我啊……” 明明是拒绝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少女的娇嗔。 段郁承低低的笑了一声,“还装作不认识我……之前总是偷偷的跟踪我,忘了?” 简如约一脸的懵,小声的辩解,“我没有呀!” “好了,我知道了,和同学一起过来的吗?”段郁承问。 “嗯。” “注意安全,知道吗?” “知道的。”简如约抿了抿唇,仰头看着段郁承问,“你以前……真的见过我?” 段郁承点头,“怎么,怕我是骗子?” “我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骗子!” 她的声音非常的小,但段郁承听的清清楚楚。 段郁承嘴角的笑意加深,“以前还没有发现,你还是个小甜心,嘴巴这么甜!” 简如约的脸颊越发的红了,“你别总是这么说话啊……” “好,我不说了……好好的陪我待一会儿好吗?” 简如约低头喝了一口水,小声的应了一句“嗯。” 外面,是城市的喧闹和霓虹,而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两人却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明明不说话一个字,却不显尴尬和无聊。 万风拂面,气氛缱绻温柔。 就在两人沉浸在这莫名的宁静中时,简如约的手机响了。 “是我同学。”简如约看了一眼手机说。 “要走了吗?”段郁承问。 简如约点了点头,可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不舍。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这个送给你,祝你晚上愉快!” 她松开了手,将手里的印章放在了段郁承的掌心,“我才学,刻的不好,你不要嫌弃!” 语毕,她就跑了开去。 少女的背影带着几分娇俏,扬起的马尾在空中飞舞。 段郁承心里蓦地一动,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掌心,是一枚莹润的绿玉刻章,上面是小篆的四个字“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小丫头……你可真是。 段郁承眼睛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丫头,你可要快快长大呀。 这件事情,在段郁承过往的记忆里是不复存在的。 可现在,它那么清晰,清晰的让段郁承怀疑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和简如约的点点滴滴。 从十三岁一直到二十二。 简如约像个小尾巴一样,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可就一切就在这个晚上发生改变。 他看见自己像个禽兽一样,将简如约摁在了地上,不顾她的反抗侵犯了他。 明明看清了她的脸,明明一直在抗拒……又为什么最后侵犯了他? 可第二天上午,他在自己家的大床上醒来,旁边是盛怒的郁辛元。 瞬间,所有的记忆翻涌而来,他从床上跳下来,想要去找简如约。 但郁辛元叫保镖拦住了他。 “吴医生到了吗?”郁辛元问。 “已经到了。” “好,把她带过去!” 郁辛元像个残忍的刽子手,擅自将段郁承交给了吴永,删除了他和简如约有关的所有记忆。 之后,他们用车祸掩饰了这一切,然后将段郁承送去了部队。 可就在他被人试图删除记忆的时候,简如约却卷入了劈天盖地的侮辱和谩骂中,学校的论坛里铺天盖地都是她被人侵犯的视频。 “简简……” “简简……” 段郁承在噩梦般的记忆中惊醒,他满脸的泪痕,周围都是陌生的环境。 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才想起自己在心里诊所。 可他记忆中那个鲜活而又张扬的简简,不在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的父亲。 第84章 华严,我打算卖了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从诊所离开后去了简家。 吴婶把他拦在了大门口,眼里都是仇视。 “段总,我们简家这小地方供不了你这座大神,您请回吧!”吴婶一看到段郁承就想到简如约,一想到简如约眼眶就泛红。 她抹了抹泪,“段总,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你们商场里头的那些弯弯道道,但天道好轮回,你们等着!” 吴婶说完了这句话,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铁门。 段郁承碰了一鼻子的灰,但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愠怒,就那么安静而又孤独的站着。 他一直想简如约等他等他…… 可知道现在他才知道,等待才是最痛苦和孤独的。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但却把每一天个明天都当成是希望。 吴婶不让他进去,他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他没有时间去缅怀痛苦。 自从简如约出事之后,他没有回过老宅,老太太的电话一个又一个,但她始终没有接。 这天,他刚从简家出来,老太太的电话又来了。 “小七,你连奶奶也不见了吗?” 老太太哽咽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小七,回家吧,奶奶想见你了!” 听着老太太近乎乞求的语气,段郁承终于说,“好。” 虽然答应了老太太,但他没有马上回去,直到晚上,他才去了老宅。 因为是晚饭时间,家里人都在。 只是,简念恩的孩子不在了。 “孩子呢?”段郁承目光冰冷的扫过自己的家人,最后视线停在了父亲郁辛元的脸上。 郁辛元纵横商场数十年,但却被自己儿子的这一记视线盯的有些发虚。 “孩子我让人抱走了!” “谁?”段郁承一点父子间的情分都没有给郁辛元留,言语间也尽是怀疑。 “怎么,你怕我把孩子弄丢了不成?”郁辛元恼羞成怒,板着脸质问。 段郁承冷眸微敛,“您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这句话一出,客厅里顿时陷入了冰点,就连老奶奶也红了眼眶。 谁都知道,郁臣安是他们家里的禁忌,以前怕老太太伤心,谁都不提,可不提这件事不代表没有发生。 段岑芳吸了吸鼻子,拉了一下段郁承的胳膊,“别站着了,坐下来说话!” 段郁承盯着郁辛元冷哼了一声,挨着段岑芳坐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冰冷。 半响之后,郁辛元说,“孩子在福利院!” 听到“福利院”这三个字,段郁承刚刚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点燃了起来。 “哪个福利院?” 他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逼问着自己的父亲。 “小七,你坐下……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段岑芳拉了一下段郁承的胳膊,但没有拉动。 “哪一家福利院?”段郁承执拗的开口。 郁辛元也被他挑起了怒火,“怎么,你要把他接回来吗?当初说要抱走的人也是你,现在抱走了,你又有问题了?” “况且,我们郁家不会养不明不白的孩子!” 话音落地,段岑芳突然站了起来,尖锐的低吼,“郁辛元,你这是什么意思?” 郁辛元自知失言,不说话了。 但段岑芳却像被人突然扎了一刀子,良久喃喃冷笑,“原来这么多年,你还在怀疑小安的身份?” “我没有!”郁辛元矢口否认。 段岑芳却失望的摇了摇头。 当年,郁臣安被人下药毒哑之后,郁辛元为什么不追究那些始作俑者,一是因为他不想打破郁家这看似金丝笼般的权势,二是他一直怀疑郁臣安不是他的儿子。 因为这件事,段岑芳差点和他离婚。 但最后,段岑芳忍气吞声,选择成全了郁辛元,但却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这一走就是二十五年。 段岑芳盯着郁辛元,嗤笑着开口,“郁辛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丢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转身离开,看似利落潇洒的背后却带着不断掉落的眼泪。 段郁承看了一眼始终坐在沙发上,不肯将他的威严收敛半分的父亲,心灰意冷。 “孩子的事情我会自己来处理!” 顿了顿,段郁承说,“父亲,你不应该上妈妈伤心。” 郁辛元下颌微颤,但一句解释都没有。 老太太在旁边看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突然开口说,“小七,扶奶奶到楼上去!” 段郁承微微一怔,随后说,“好。” 他扶着老太太在房间的阳台那儿坐下。 老太太看了一眼段郁承瘦削的脸,伸手摸了一下,“我们小七受苦了!” “奶奶,我没事!”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小简那孩子……” 段郁承打断了老太太,“她还在……我会一直找她的。” “傻孩子……”老太太叹了一声,对段郁承说,“小七,去吧我床头柜子里那个铁盒子给我拿过来!” 段郁承依言去拿了过来。 “打开!”老太太说。 段郁承打开了,里面是一些房契,房产证和存折。 看到这些东西的瞬间,段郁承就明白了老太太的用意。 “奶奶,我不能要!” 老太太轻笑了一声,“这都是你爷爷当年给我的养老本儿,可奶奶活不了多少年了……而且在这老宅里头我不缺吃不缺穿,用不到这些!” 老太太把那些东西一分为二,“这些是给你的,这些是给小安的,你们两个啊……都有份!” “奶奶,我不能收!”段郁承的声音有些哑,看着老太太的眼睛里也带着红血丝。 “你的想法我从你爸爸那里听说了,你想替小简那丫头帮她看着华严,可你那点钱哪够啊……即使你把你所有的股份和房产都卖了也不够,除非你把凤回里给卖了!” “我不会卖凤回里的!” 那是段郁承的家,他要在那里等着简如约回来的。 “这块地……原本就是你爷爷给你们哥俩拍下来的,你和小安一人一块,虽然不大……但我看了看,这几年周边发展不错,你卖了或者自己做点什么都好!” 段郁承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太太居然替他考虑了这么远。 可老太太越是这样,他就觉得自己越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和遇到事情就回家哭的小屁孩没什么分别。 “奶奶……我……我真的不能收!” “傻孩子……你的工作工资不高,即使你私下也投资了一些,但比起你想要做的事情还远远不够……” 老太太见段郁承不为所动,心里只叹,她的儿子为了钱不择手段,可这个孙子…… “我已经安排了律师,过两天了你过来签字!” 不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老太太直接开口。 段郁承目光深深的看了看老太太,“谢谢奶奶,这件事……” 老太太再次打断了他,“行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违反法律,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就好!” “知道了,奶奶!” “好了,再陪奶奶说会儿话!” 老太太虽然这么说,但没一会儿就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段郁承看着老太太,心里五味陈杂,纵然老太太每天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但人到底是年龄大了,那雪白的头发藏都藏不住。 和花姨伺候老太太睡着之后,段郁承才下了楼。 郁辛元已经不在客厅了,之前还热热闹闹郁家现在清冷又没有人情味。 段郁承在空荡荡的客厅站了几分钟,才离开。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都在忙华严的事情。 终于,在八月初,事情有了进展,上面松口,只要华严把罚金和漏税补缴,暂时不动华严。 只是,当他联系王奇雍的时候,王奇雍说,“席医生已经在帮忙处理,这边就不需要段总的帮忙了!” “席初原?” 王奇雍点头,“是。” 一瞬间,段郁承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一个心理医生凭什么对简如约这么的好。 “席初原现在在哪里?” 王奇雍犹豫了几秒钟。 “说!” 面对段郁承的逼问,王奇雍说了实话,“席先生现在就在华严!” “我现在就过来!” 如今的华严早就成了一座空楼,以前总是停满了车子的停车场现在就寥寥几辆车。 段郁承从停车场的电梯上去,一直到了顶楼。 他刚出电梯就看到席初原和两个陌生的男人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那两个人在看到段郁承的时候,视线微微一顿,但很快就转了开去。 席初原送那两个人上了电梯以后,才转身看向段郁承。 “段总,有何贵干?” 段郁承眯了眯眼睛,问,“刚才那两个人是做什么的?” “段总,您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就凭我是简如约法律上的丈夫!” 闻言,席初原冷冷的笑了,“那很抱歉,我是简如约的委托人,就算你是她的丈夫也没用!” 末了,席初原说,“刚才那两个人是律师,也就是我是委托人的担保人!” 说话间,席初原像是猛的想起了什么一样,说,“我听说段总想要出钱保下华严?” “不过,不必了,华严……我已经打算卖了!” 第85章 情不知起一往深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昔日总是充斥着脚步声的走廊,此刻安静的可怕。 段郁承紧紧的攥着双手,目光如鹰隼般的盯着席初原,仿佛下一秒就要啄了他的眼。 但席初原不紧不慢的对一旁的王奇雍是说,“王特助,给段总看看简简之前的委托书!” 很快,王奇雍就将那份真假难辨的委托书递给了段郁承,“段总,这个是小姐之前就准备好的!” 段郁承盯着那份委托书,声音如沉钟,“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准备这个东西!” 席初原嗤笑了一声,突然凑近段郁承,压低了声音说,“看来段总对人格分裂是真的不了解……”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万一哪一天,她分裂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格,而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段郁承,她是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坠落山崖的,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最后三个字,席初原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有的人求而不得,有的人却恃爱行凶。 真的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席初原的话,在段郁承鲜血淋淋的伤口上狠狠的撒了一把盐。 他猛的抬头,眼神阴冷的骇人,“为什么不拦着她?” “为什么?你既然爱她,为什么不拦着她?” 这句话,他是对着席初原吼出来的,却也是在质问自己。 为什么每一次在简如约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都不在! 陡然之间,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像是海市蜃楼一样,虚无缥缈。 “我不在乎孩子是谁的,我只要她好好的活着……” 段郁承歇斯底里,像个被人掏去了心肝的躯壳。 明明明刚才还是气焰十足,可现在……他就像是一副勉强维持着人形的行尸走肉。 “段郁承,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那天没拦住她!” 席初原闭了闭眼睛,扬着下巴说,“虎毒不食子,你们郁家……太歹毒了!” “段郁承,冤有头债有主,谁也躲不过!” 段郁承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身体跌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他虚虚的抬一下眼眸,嘴角扯出了一个嘲弄的冷笑。 简简啊,你真是骗的我好苦。 明明早在十多年前就认识,可偏偏你不记得,而我也忘了……兜兜转转,你还是来到了我身边,可我,却把你弄丢了。 段郁承指甲扣着掌心,眼里的泪就像是失控了一样,不断的往下掉。 王奇雍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而席初原却冷笑着塞给了他一个新的录音笔。 席初原打开了录音,将他塞到了段郁承胸前的口袋里,宛如诅咒般的开口,“这辈子,你将永远活在愧疚和悔恨里!” “段总,我们要关门了,请回吧!” 席初原看了一眼失魂的段郁承,面无表情的赶人。 段郁承闭了闭眼睛,抽出那支录音笔攥在了掌心。 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几乎连简如约的每一个呼吸声他都记得分明。 那些声音就像是凌迟的刀子一样,一刀刀的片在了他的心上。 简简…… 段郁承无声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可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记忆。 他像被剥离了魂魄一样离开了华严。 天空黑沉沉的一片,飘着滂沱大雨,又是狂风又是雷电,好似要把这天撕开一个口子。 段郁承站在马路边,抬头望了一眼天,大喊了一声,“简简……” 周围都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可他像听不见一样,跌跌撞撞的走向马路,在一片急促的刹车声和骂咧声中穿过了红灯。 庆幸的是,没有受伤。 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下,他的脑子却越发的清醒,那些曾经被掩埋的记忆像潮水一般的涌来,带着泛黄的沉痛气息。 第一次知道简如约是在初中的时候。 那天他和秦则衍,宴离放学后一起往家走,后面跟来了几个送情书的女孩子,他烦不胜烦,大步往前走,留下秦则衍和宴离应付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 可等他穿过一条马路,发现身后有个很轻的脚步声。 他以为是那些送情书的女生,有些不耐烦的转身,“你跟够了没有?” 当时,他的语气很凶,小小的简如约吓了一跳,脸颊迅速的红了。 但下一秒,她扬起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脸,眼神倔强的说,“还没有!” 段郁承看了一眼简如约那瘦瘦小小的模样,眼里的烦躁收敛了一些,但说话的语气仍然不友好,“迷路了就去找警察,别跟着我!” “我没有迷路!”简如约说。 段郁承微微一愣,“我不管你有没有迷路,别跟着我!” 他再三警告,可身后的那个脚步一直没断。 终于,在他走进一家网吧的时候,简如约被老板给拦住了。 “小姑娘,我们这儿不允许小女孩进来,快回家吃饭吧!” 听到这句话,段郁承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简如约,发现她满脸的不甘心,但终究是没跟来。 段郁承松了一口气。 可当他绕了一圈,从网吧出来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简如约还在门口守着。 那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对于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晚了。 “别跟着我,快回家!” 这回,简如约说,“我迷路了!” 段郁承:…… “哥哥,我真的迷路了……我们家在……” 简如约的话还没有说完,段郁承就打断了他,“去找警察!” 当时他也就十三四岁,正属于叛逆期,况且他打小脾气就不好。 “我不知道怎么找警察!” 段郁承停住了,不耐烦的看着鼻涕虫简如约,“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哥哥,我知道你是学生,而且你长这么好看,不可能是坏人的!” 段郁承再次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此时,段家的司机找了过来。 段郁承上了车,可简如约一直站在网吧的门口,一动不动,唯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在黄昏中熠熠发亮。 “小少爷,那个是你的小女朋友?”司机开玩笑的问。 “不认识!” 的确,段郁承不认识当时的简如约。 可那双眼睛仿佛如有实质,惹的段郁承生出了几分怜悯之心。 车子走出几米之后,段郁承突然叫司机把车子倒回去。 段郁承降下车窗,脸色不耐烦的说,“上车!” 听到这两个字,简如约那张满是戒备心的脸上顿时咧开了笑容,仿佛春天的向阳花。 傻子…… 段郁承当时在心里嫌弃。 那天,段郁承把简如约送到了简家的门口,还没和简如约说再见就叫司机开车走了。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插曲,但在半年后,段郁承又一次见到了简如约。 虽然短短半年,但两个人都长大了不少。 当时是秋天,简如约穿着毛呢裙子,像个小公主,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段郁承在校门口一看到她,简如约就屁颠颠的跑了过去,将手里的漫画书递给了段郁承,“这个送给你,谢谢你上次送我回家!” 段郁承没有接。 但简如约强制性的塞到了他的手里。 “我们下次再见!” 简如约似乎很开心,蹦蹦跳跳的走了,两个小辫子在风中动来动去,显得很可爱。 当时秦则衍看到了,笑着揶揄道,“现在的小学生都开始谈恋爱了!” “胡说八道!” 在那本漫画书里,段郁承知道了简如约的名字。 如约如约……简如约却没能如约而至。 他们两个字再次见面是是在段郁承初中考高中前夕,学校准备放假,他在校门口等车,简如约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哥哥,好久不见!” 她脸上带着笑,仿佛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昨天,可他们已经两年多已经没见了。 段郁承看着已经有了几分少女姿态的女孩儿,眸子淡淡的问,“你来做什么?” “祝哥哥考上自己心仪的高中,前程似锦!” “年纪小小,嘴巴倒是挺会说!” 段郁承看了一眼简如约,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这个,回礼!” 那是一本故事书,这本书,段郁承整整背了两年多,今天才送出去。 简如约爱不释手,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哥哥,我一定会来你的高中找你的!” 那天,简如约也是匆匆的离开了。 他们相约在段郁承考试结束后见面,可谁料到,他们再一次见面是在段郁承高考结束后。 “承哥哥,我成了你的学妹!” 十五岁的简如约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言语间却带着小时候的俏皮。 当时段郁承身边跟着秦则衍和宴离,两人看到简如约,眼睛都直了。 “怪不得咱们学校那么多小姑娘的情书你都不要,原来自己偷偷藏了一个!”秦则衍玩笑道。 宴离附和,“是啊是啊,这个小妹妹长的真好看!” “你们两个不是要去参加聚会吗?还不去!” 段郁承一开口,秦则衍和宴离暧昧的眨了眨眼,“好,我们走……空间留给你们!” 他俩一走,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段郁承已经十八岁了,而简如约也有十五,少男少女的心思,总是微妙的。 良久的沉默之后,简如约突然开口,“承哥哥,我今天来是告别的。” “嗯?”明明刚才说她成了自己的学妹,怎么突然要告别? 段郁承抬眸,听到简如约说,“因为……因为我要走了。” 当时的段郁承,不知道简如约的意思,可现在段郁承懂了,那个总是偷偷跟在他身后的简如约不是后来他遇到的简如约。 第86章 如有来生,不再见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这天,段郁承在大雨中走了一整天,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一帧一幕的闪过,带着血腥的铁锈味,却透着令他不无法忘记的甜。 晚上回到凤回里,他饭都没有吃,直接倒头就睡。 昏昏沉沉间,他做了一个梦。 时光回到了一年前。 他刚推开抱春的门,一群男男女女就涌了上来,将他堵的水泄不通。 就在他不耐烦地即将发火的时候,右边的手臂猛的被人挽上了。 他身形一怔,就听到旁边传来霸道而又熟悉的声音,“各位不好意思,他是我的!” 那些人不甘心。 简如约却踮起脚尖,忽然吻住了他。 顿时,他被柔软而又香甜的气息包裹,一股冲动自小腹蹿起,直击他的天灵盖。 他反客为主,手掌紧扣着简如约的后脑勺深深的吻了下去。 唇舌翻搅,带起了阵阵水渍声。 简如约不受控制的嘤咛了一声。 他心中一荡,抱紧了怀里的人,恨不得马上要了她。 紧接着,画面一转。 简如约被他抵在了凤回里的桂花树树干上,鼻息间是浓烈的桂花香,两人吻的难分难舍。 缠绵的吻深深浅浅,勾起了彼此身体里的小野兽。 可就在这时,简如约猝然推开了他,氤氲着水雾的眼睛湿哒哒的看着他。 “承哥哥,我走了……再见!” 段郁承伸手,想要拥住她。 可伸出去的手臂落了空,眼前的简如约慢慢的变成了透明,她眼里的泪珠掉了下来,洒落在他的手掌。 “如果有来生,我们不再见!” 简如约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如透明的烟般的消散。 “简简——” 段郁承低吼着从梦中惊醒,一边喊着简如约的小名,跌跌撞撞的冲出了房门。 天上的雨继续在飘,段郁承仿佛感觉不到一样,冲进了雨幕里,他跑到了桂花树下,想要找到简如约的身影。 可他一边又一遍的喊,始终不见简如约的身影。 简简—— 简简—— …… 段郁承喊的嗓子嘶哑,苍凉无助的跪在了地上。 雨水沿着他苍白病态的脸颊不断的往下流,顺着他的身体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汇入浑浊的泥水中,不辩清白。 “简简……”段郁承口中呢喃,此时,他身体发着高烧,甚至早已经不清醒了,可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找到简如约。 “简简……” 他像个疯子一样的冲出了凤回里。 隔天上午,他是被经过半山的人发现的。 高远赶到医院的时候,段岑芳在急诊室的外面守着。 “段局长,情况怎么样?”高远问。 段岑芳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他身上的旧伤一直都没有好,昨晚那么大的雨……” 她泣不成声。 高远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陪着段岑芳。 这一次,段郁承在急诊室的时间快要赶上上次差点要他命的那一次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两个多小时候,医生出来了。 “病人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好,感染严重……虽然脱离了危险,但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 一听到医生的话,段岑芳就捂着嘴巴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段局长,您先冷静一下……段总他没有那么脆弱,他还要找简小姐的!”高远安慰段岑芳。 这一次,段郁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的高烧反反复复,一直不退,而且肺炎严重,好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但最后,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半个月后之后,段郁承才脱离了危险,但人一直没有醒来。 段岑芳这些日子哪里都没有去,就陪着儿子。 郁辛元来过几次,但都被段岑芳冷言冷语的赶了出去。 几个月前,他们还是恩爱的模范夫妻,可现在……段岑芳看着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心里悔恨交加。 一个礼拜后,段郁承醒了,但却像变了一个人。 比起原来,他越发的不说话了,要不是他醒来的第一天喊了段岑芳“妈妈”,段岑芳都要以为他发烧烧哑巴了。 人虽然醒了,但却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出院后,段郁承一个人回了凤回里,除了高远,也就偶尔见见段岑芳。 初秋,桂花开的正浓。 高远带来了一个消息,说席初原已经在准备华严的拍卖手续了。 听到这句话,段郁承坐在石凳上,看着落满了石桌的桂花,不紧不慢的开口,“我知道了。” 这天晚上,段郁承给郁臣安打了一个电话。 “哥,上次请你帮忙的事情可以开始准备了!” “嗯。”郁臣安回了一个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段郁承听到这记简短的音节,鼻子猛的一酸,“谢谢哥!” 那边的郁臣安只是轻轻的发出了一个气音,但这对于段郁承而言,够了。 半个月后,郁臣安安排的海外公司高价买下了华严,并且安排了专任打理,不仅解决了华严的各种法律问题,还一纸文书将段郁承起诉了。 理由是起诉段郁承曾强暴了简如约。 一石掀起千层浪。 段郁承的手机快要打爆了,他却一个人缩在凤回里。 坐在他对面的人是他的同胞哥哥,郁臣安。 两人长相酷似,只不过郁臣安因为长期无法开口的原因,人有些阴郁。 而段郁承这些时日来,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所以比起郁臣安,他更加的阴沉。 “不后悔?”郁臣安说话很低,带着气音,发音也有些艰涩,但对于一个哑巴了二十多年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段郁承摇了摇头,“哥,这场闹剧重要结束的。” “有因有果,我不后悔!” 郁臣安深深的看了一眼弟弟,说,“我会按照你计划的去安排!” “谢谢哥。” 顿了顿,段郁承问郁臣安,“你要不要去见见妈?” 良久,郁臣安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郁臣安这次回国,主要是看自己这个弟弟,其他的……他早都忘了。 安排好国内的事情,郁臣安就走了。 段郁承对当年的事情供认不讳,法院那边即使有郁辛元暗中操作,也没有办法。 他上赶着坐牢,别人也拦不住。 但最后,他还是轻判了。 一年,缓刑半年。 段郁承从派出所出来,就被记者堵的水泄不通,但他神色淡淡,什么都没有说。 高远将他送回了凤回里,但在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席初原。 席初原一看到他,就打了他一拳。 “段郁承,你真卑鄙!” “你这么假惺惺的做什么,你知道报纸上怎么写吗?”席初原气的脸色铁青,冷嗤一声,“你和她已经是夫妻了,为什么把她的伤痛再次拿出来说?” 面对席初原的质问,段郁承始终脸色冷淡。 直到席初原说,“你根本就不爱她,你爱的永远是你自己,王八蛋!” “我爱她……所以我才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简如约说过,她要把当年的王八蛋送进监狱。 既然简如约不在,那她的这个心愿就由他来代劳。 “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席初原咬牙切齿的开口,“但她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神情,段郁承……你要记住,她是怎么死的,而始作俑者却仍然是德高望重的企业家!” 冷冷笑了两声,席初原转身离开。 半响之后,段郁承说,“不管是谁,伤害过她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 他的声音低沉阴冷,像是来自地狱的煞神。 可无人回应。 这天晚上,段郁承去了抱春。 他一进门,路西野和小艾就看到了他,敌视的视线一刻都未停。 看着他在卡座坐下,小艾拎着酒瓶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段总……”小艾什么都没有说,直接递给了段郁承一个酒瓶子。 两人仰头灌下了一整瓶的酒。 小艾又给他们开了一瓶,打了一个酒嗝说,“我真替简简不值……你不值得她这么爱!” “可她这个傻子……最后连命都丢了!” 小艾说着,就开始巴巴的掉眼泪,“为什么,她都活的那么艰难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因为踩着别人的尸体,某些人才显得高贵!” 路西野拎了高度数的洋酒过来,嘭的一声放在了段郁承的面前,“你知道吗?老爷子葬礼的当天,她那帮极品亲戚来讨遗产……可每一个人愿意帮她。” “如果不是我和小艾出现,她可能在老爷子的葬礼上崩溃了……可她没有,直到后来,我以为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都坚持了下来!” “所以,段郁承……连我都觉得她不可能就这么死掉了,你凭什么觉得她死了?” “你不是最爱她吗?” 路西野吼的歇斯底里,段郁承眸子红的嗜血,不辩一词,他闷头喝酒,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 仿佛只要喝醉了,简如约不在的这个事实便不存在了。 “简简……结婚戒指都做了,你在哪里呀?” 段郁承趴在吧桌上,口中呢喃,语调悲伤,“我想起了……我全部都想了起来,你回来好不好,小尾巴……” 可不管是简如约,还是简简,亦或者那个曾经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都不见了…… 第87章 疑似故人来如约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Jane?” “Jane,你没事吧?” “没……没事!”简如约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经理却说,“既然你没有问题,那下周一我们一起去京城出差!” 简如约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经理,“我……可以不去吗?” “why?Jane,你有事?” 简如约还没有说话,经理自顾自说,“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出差,但现在我们部门的人员都有事情,所以这件事……非你莫属!” 看经理语气坚定,Jane扯了扯嘴角,“好的,下周一去京城!” 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而且天空淅沥沥飘着小雨。 她没有带伞,只好顶着文件包跑到了公交站。 车子还没有来,她安安静静的等着,脑子里面却都是经理的话。 京城。 去京城吗? 五年了…… 就在她踟蹰的时候,席初原的电话来了。 “初原!” “下班了吗?” 简如约点了点头说,“在公交站!” “抬头!” 席初原说。 简如约抬头,便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她小跑了过去,席初原降下了车窗,小西瓜就甜甜的喊了一声“妈妈!” “你怎么在初原叔叔的车上?”简如约上车,将小西瓜抱在了怀里,亲了亲圆圆的小脸蛋。 小西瓜也亲了亲简如约,奶声奶气的说,“初原叔叔来出差,去幼儿园接我了!” “奶奶呢?” “我用初原叔叔的手机给奶奶打电话了,叫她不要来!” 听到女儿小嘴巴吧的说话,简如约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好,那我们现在回家……” “好!” 和女儿说完了话,简如约才和席初原说话。 “最近不忙吗?” “忙就不能来看你们吗?”席初原问。 简如约笑了笑,说,“当然能!” 人人都说要相信奇迹,在二十六岁之前,她一直觉得这是一句笑话。 可二十六岁那年,她自己经历了那一场劫难之后,才明白了什么是奇迹。 当年,如果不是席初原赶到的及时,她没有摔死,也被淹死了。 席初原将奄奄一息的她带回了那个破旧的小楼,和他师兄不眠不休的一天一夜,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简如约便提出了离开。 怕被人发现端倪,席初原留在了京城,他在席初原师西蒙的帮助下,离开了京城来到了这个江南小城。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雨多。 在西蒙的帮助下,她的情况渐渐好转。 但这种表象在段郁承被宣判的那一天再次崩溃。 那一天,简如约像个疯子一样的嘶吼了一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整夜。 第二天醒来,她眼睛里都是血丝,看着西蒙呆呆的开口,“我……我想起来了!” “我打败了她!” 简如约说完了这句话,身体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要不是西蒙眼疾手快扶住了,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又有危险。 从那天之后,简如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喜欢说话,但每次和席初原通话的时候却不停的讲讲讲。 “简简,你不是打败了她,而是战胜了自己!” 当时,简如约就隔着电话哭了出来。 像个绝望而又无助的孩子一样,哭的撕心裂肺。 席初原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么静静的陪着她。 这一陪,就是五年。 如今小西瓜都四岁了,当初医生说她可能随时都有危险,但经历了那么的危险,她依然存活了下来。 她是简如约的小福星。 只是对席初原,简如约亏欠的太多。 晚上小西瓜睡着后,简如约和席初原单独去了阳台。 “想要说什么?”席初原是心理医生,又喜欢简如约,对她的一举一动总是格外的关注。 简如约抿了抿唇,有些艰难的开口,“经理叫我下周一跟他去京城出差!” 听到这句话,席初原嘴边的“不要去”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但看着简如约欲言又止的神情,耐着性子问,“你在担心什么?” 简如约摇了摇头,看着沉寂的夜空说,“不知道。” 当时,掉入湖里的时候她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恨不得化作厉鬼手刃仇人。 可当她醒过来,发现自己没死,孩子还在的时候,她只希望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她心怀仇恨,却在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岁月里抚平了戾气。 简如约不想让小西瓜成为孤儿。 席初原看着简如约悲伤的侧脸,胸口像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其实……你想见他吧?” “没有。” 顿了顿,简如约说,“不想见。” 这么多年,再深刻的感情早就该淡了,况且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恩怨纠葛。 但下一秒,简如约看着席初原说,“那里是我的家啊,而且我爸还活着……” 在简如约消失后,整个简家就散了,江绾眉看在过去夫妻的情分上,主动承担了简思学的医药费。 虽然说简思学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终究是简如约的父亲。 席初原低叹了一声,“好,我陪你回去!” 简如约怔愣了几秒钟,随后轻声的说,“好!” - 周一,简如约跟着经理上了飞京城的航班。 几乎是同时,高远推开了段郁承办公室的门,“段总,这个……您看是不是简小姐?” 段郁承飞快的抢过了高远手上的个人信息表,看着上面的照片,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这是哪儿来的?” “一个小时前,这位Jane小姐订了一张来京城的航班!” 顿了顿,高远说,“我查一下了,jane在江城的一家小贸易公司上班,而他们这次要来京城和嘉尚服饰谈一个项目合作!” “马上联系一下嘉尚,不管用任何方法,都要把人给我留住!”段郁承有些激动的开口。 “是!” - 两个多小时后,简如约和经理的航班在京城降落。 她一走出机场,段郁承便看到了她。 遏制着自己上去拥抱她的冲动,段郁承紧紧的攥住了双手。 五年…… 整整五年,他幻想过无数次找到简如约的场景,可唯独不是这样的,他发现自己连见她一面都不敢。 简如约变了。 没了曾经的骄傲和张扬,就连眉宇间的明艳都没了……她安安静静的跟在领导的身后,连头都不抬一下,就像个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只是,在她走近的时候,段郁承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有点怪。 尽管她控制的很好,但细看的话,有些跛。 身后的高远拿着他刚查到的资料说,“简小姐的腿是当年的旧伤,据说已经是最佳的治疗效果呢?” 段郁承的心蓦地一疼,哑着声音问,“还有呢?” 高远犹豫了一下,说,“简小姐有一个孩子,是席初原接生的。” 席初原? 段郁承抿着唇咬了咬牙,当年他就觉得席初原奇怪,没想到他真的把简如约藏了起来! 看着段郁承那副快要吃人的模样,高远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段郁承看着简如约上车离开,才慢慢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 简如约和经理回到酒店后,整理一下资料,就准备去嘉尚了。 之前,嘉尚对他们的态度模棱两可,甚至给出了不想合作的信号……可这一次,对方的态度简直可以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来形容。 简如约心里起疑,但发现经理和对方聊的非常欢。 她不好说什么,所以选择做个安安静静的背景板。 会谈结束后,嘉尚的负责人提出晚上一起吃个饭,简如约还没来得及找借口拒绝,经理就压低了声音对她说,“Jane,不管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都不许不去!” 简如约心里不大愿意。 在她的意识里,只要少去人多的地方,便会减少遇见段郁承的几率。 “今天若是搞砸了,你这个季度的奖金就没有了!” 金钱面前,简如约不得不低头。 可当她跟着嘉尚的人在鎏金门口下车的时候,简如约恨不得马上掉头就走。 就算这一年的奖金没了,她也不会来。 这里是晏家投资的,只要她踏进这里,宴离肯定会知道。 而宴离知道,距离段郁承知道也不远了。 “怎么,怕遇到老情人?”经理玩笑道,“放心,就算碰到了,人家说不定也把你忘了!” 本来,简如约还有些担忧。 但在听到经理的这句话时,她突然就释怀了。 也是,段郁承那样的人,即使坐过牢,想嫁给他的人也得从鎏金排队到半山公馆。 这么一想,简如约轻松了多了。 嘉尚负责人订的位子在顶楼的包厢。 经过熟悉的玻璃走廊,简如约一时有些恍惚,当年她在这里当着段郁承的面泼了简念恩一杯牛奶,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冲动。 简念恩早就出国了,而吴淑娴也在监狱里自杀了。 那些人,那些事,仿佛是上辈子一样。 简如约心不在焉的跟着他们进了包厢,但等所有人落座后,简如约发现主座居然空着。 嘉尚的负责人看到简如约疑惑的眼神,笑着解释道,“还有一个朋友,在这附近,说是顺便过来聊一聊!” 他说的随意,叫人怀疑不起来。 但几分钟之后,门口传来了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脚步声,简如约的身体猛的紧绷了起来,背对着门呼吸都停了。 “抱歉,来迟了……” 听到那声音的瞬间,简如约胳膊一哆嗦,桌子上的玻璃杯被她扫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包括后背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 第88章 简简,好久不见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 是段郁承! 在刚刚离开京城的那两年,简如约也曾想过自己和段郁承重逢的画面,但在她的幻想中,他们两个见面肯定个剑拔弩张,恨不得你死我活。 可现在,她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人压缩了一样,不断的挤压着她的胸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 这个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难道这五年还不够他忘掉自己吗? 简如约压抑着自己无法平静的悸动,低垂着眼眸说了一句“道歉!” 她弯腰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先了。 温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背,她像是触电般的用力的甩了一下。 段郁承的手甩在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上,顿时血嗒嗒的往下滴。 “段总!” 嘉尚的负责人是个人精,一看到这种情况,就知道两人之间关系匪浅,忙扯了一张纸巾给端也承认,然后喊服务员来收拾残局。 段郁承盯着眼睑微颤的女人,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 “无碍!” 段郁承接过嘉尚负责人递过来的纸巾,淡淡的抿了抿唇,假装不在意的站起了身。 “Jane……”经理小声的喊了一下简如约。 简如约这才弯着腰坐直了身体。 段郁承的位置在主位,正好在简如约的对面。 只要她抬头,就能对上段郁承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 明明当年她才是受害者,可现在,她却像个落荒而逃被债主抓到的逃犯。 这种感觉叫她非常的不爽。 尤其段郁承时不时,不经意投望过来的视线,这叫她食不下咽。 经理这个老狐狸也看出了她和段郁承之间的涌动的情绪,小声的暗示她,“别忘了奖金,你就算不需要……孩子也需要钱享受更好的物质!” 唯利是图的商人总是能够一针见血。 在经理不厌其烦的催促中,简如约终于端起了酒杯,“段总,你好。” 她只说了四个字,然后仰头喝下了酒。 经理恨铁不成钢,偷偷观察这段郁承,生怕简如约惹怒了这座煞神。 但叫他奇怪的是,段郁承的脸色的确不好,但并没有动怒,他意味深长的开口,“好久不见!” 话音落地,包厢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嘉尚的负责人眼神一怔,打破了沉默,“原来两位认识啊!” “不认识。” “嗯。” 两人同时开口,但却是完全相反的内容。 嘉尚的负责人尴尬的讪笑了两声,“今天有缘,我们继续喝……” 段郁承没有追究简如约的否认,这一段也就轻飘飘的揭了过去。 虽然段郁承不追究,但简如约心里像是梗着一块石头一样,偏偏经理不让她立场。 这顿饭,简如约吃的委实难受。 好不容易散场了,嘉尚的人却提议去楼上的KTV。 简如约现在连一分钟都不想和段郁承待,何况KTV那种灯光暧昧的地方。 可经理三令五申,就差架着刀在她的脖子上了。 “Jane,你可别糊涂,我不管你和段总是什么关系,但眼下……我们的合作不能出任何的纰漏,况且这么多人,他能把你怎么样!” 经理说的有道理,但简如约不是怕段郁承要对自己怎么样,而是根本不想和他待在一块儿。 就在她准备拒绝的时候,嘉尚的负责人过来了。 对方热情的邀请她,甚至说,“要是不喜欢喝酒可以不喝,吃吃水果什么的,现在回酒店也无聊!” 他说的理所当然,简如约现在比不上以前,没有拒绝人的资本,更不能拿乔。 “那我就给大家当观众去!” 她扯了扯嘴角,说。 但当嘉尚的负责人和经理离开后,她慢慢的调到了队尾,倒不是她准备逃跑,只是她不想靠的段郁承太近。 有的人,霸道而具有侵略性,仅仅是靠近,就叫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走在最前面的段郁承目光不着痕迹的往后瞄了一眼,在看到简如约低垂的脑袋时,眸光一黯,闪过叫人难测的深沉。 下一秒,段郁承却慢吞吞的掉在了队尾。 在距离简如约一步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只要任何一方伸出手臂就能牵到对方的手,但他们谁也没有这么做。 简如约在餐桌上就喝了那一杯的白酒,这些年因为身体的缘故,她几乎没碰过酒,但一杯白酒对她而言远没有到喝醉的程度。 可现在,男人和她一步之遥,她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木质冷香,带着雨后的清冽,霸道的侵袭着她的嗅觉,麻痹着她的神经,叫她有些微醺。 本着对危险的预知,她有点不想去KTV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冒泡之后,就怎么也压抑不下去了。 现在,她和段郁承的关系……仅仅是陌生人关系,毕竟曾经的简如约已经死了。 但曾经,他们是夫妻……是彼此最亲密的爱人。 尽管反复的告诫自己不要再和段郁承牵扯到任何的关系。 可现在,段郁承一个很平常的举措,在她眼里仿佛是一种求和的信号。 这样的感觉,她……不喜欢。 于是简如约急中生智,突然捂着肚子弯腰,喊了一下前面的经理,痛苦的开口,“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想吐。” 说话间,就向洗手间的方向狂奔而去。 等段郁承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简如约的影子。 明显的,他跑了! 段郁承眯了眯眼睛,眸色又沉了沉,随即拔步向前。 但洗手间根本没有简如约的身影。 二十分钟后,简如约接到了经理的电话。 “Jane,你怎么回事?” “经理,我真的肚子疼……”简如约装作很痛苦的开口。 经理有火发不出,“段总也走了……希望不是因为你,不然这一次的奖金你一毛钱都没有!” 经理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简如约看着本挂断的手机,自嘲的笑了一声。 谁能想到华严的大小姐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简如约缩在楼梯间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人,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她对于自己和段郁承重逢的场景做过不少于一百次的假设,段郁承不惜一切的找到她,是她认为最有可能性的。 可随着他们分开的时间越长,这种想法也就越淡,所以近两年,她都没怎么想过他们会重逢。 从鎏金跑出来之后,简如约就回了酒店。 她要带着自己的行李回江城。 只是,她刚收拾好行李箱,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简如约心脏猛的一跳,走到门口,小声的问,“是谁?” “保洁!” 简如约打开猫眼,外面确实是保洁阿姨。 她心里虽然怀疑,但她认为段郁承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于是打开了门。 只是,门打开后,站在她对面的人是段郁承。 几乎是瞬间,简如约就关上了门,没有给段郁承一丝一毫的机会。 她捏在门把手上的手紧了又紧,指骨泛白……最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简如约,你这么怕他做什么,现在……你们是陌生人啊。 就在简如约天人交战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 “简简,开门!”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简如约鼻头一酸,猛的咬紧了自己的唇。 此时的简如约完全不像那个平凡沉默的小职员,现在……她想段郁承立刻消失,却又想冲到他的面前,大声的质问,当初郁家害的她家破人亡小,现在腆着脸跑来做什么? 不嫌掉价吗? 但她没有,因为她早就不是简家的大小姐了,她有了小西瓜,她要保住这份工作,好好的抚养她的小西瓜。 “简简,开门!” 在段郁承第二次说开门的时候,简如约打开了房门,面无表情的看他,“段总,有事?” 她像个门神一样的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放在手把手上,显然没打算让段郁承进去。 段郁承听着那句“段总”,眼神微微一暗,视线微微下调,看向简如约。 今天为了参加饭局,简如约特地穿了一件长款的连衣裙,裙子款式保守,质量一般,价格还不上她曾经一双袜子的钱。 但,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 简如约这一路是跑过来的,脸颊带着几分潮红,额头上还沁着薄汗,那双眼睛一如过去一样,黑白分明,水光潋滟,叫人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 她不明白段郁承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己做什么,习惯性的咬了咬唇。 但因为这个动作,她原本有些粉的唇变的殷红了起来,就像是新鲜欲滴的樱桃,带着初春的潮气,叫人想要摘下来尝一尝。 段郁承的眼神更加的深沉了,那里面是简如约看不懂的墨色。 他们分开了五年,五年的时间……太长,长到她看着对方的脸,都觉得他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段郁承,简如约受不了对方那种如有实质的目光,那种带着压迫性,侵略性的……仿佛要把自己剥光的注视。 简如约的眼神闪了闪,克制着自己的不耐烦,尽量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问,“段总这么晚找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目光客套而又疏离,真真的把段郁承当成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不,他们连合作伙伴都不是。 段郁承看着那模样,心里蓦地一动,快速的闪进房间,关上了门,并且反锁成功,拥着简如约几个大步走到了床边。 他这一反动作,行云流水,快到令人咂舌。 仿佛排练过千百次一样。 简如约瞪圆了双眼,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段郁承这个禽兽已经把她压在了床上。 他身上的西装外套挨着她的裙子,有些铬人。 简如约不舒服的周围,扭动着身体躲了躲。 “躲什么,简如约……你都躲了我五年了,还躲?”段郁承的脸正对着她,目光深沉,涌动她看不明参不懂的情绪,声音压的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简如约躲不掉,便不躲了,她嗤笑了一声,那双清冷的眸子也因为笑意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我躲……呵,段总,我为什么躲你呀?” 她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如瀑的头发散落了一床,眼尾勾出了几分笑,声线浅浅的开口,“段总,你这是打算职场潜规则吗?” 段郁承深沉的眸光微微一闪。 简如约继续,“不过,我只是一个小职员……没有段总可以企图的地方,况且段总就是缺女人,也不需要一个瘸子!” 瘸子这两个字,简如约说的云淡风轻。 可这两个字,却像针一样的扎在了段郁承的心口。 他依旧闷声不言语,看着简如约的神色多了几分痛苦。 简如约演戏演够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她盯着段郁承的眼睛,不疾不徐的开口,“别把自己搞的跟情圣一样,你要是想回味一下当年的滋味,可以啊,我去洗个澡!” 说罢,他猛的用力,嫌弃的推开了段郁承,起身下床。 她背过身,去穿衣服,堂而皇之的开始脱身上的连衣裙…… 只是,她手上的拉链还没有打开,段郁承就像个疯子一样的冲了过来。 他的力道很大,直接半拥着简如约,将她抵在了身后的浴室的玻璃墙上。 段郁承的嘴角勾出了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笑容,伸手撑在了玻璃墙上,将简如约圈子了自己的怀里,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凑在简如约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简如约,从我十三岁,你出现在我生命的那一天……你就注定是我的!” 他霸道的开口。 简如约却彻底的懵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怎么想起了这些? 下一秒,段郁承裹杂着恨与痛苦的声音砸了下来。 “简如约……你成功了,这五年的每一个晚上,我都在想,如果找到了你我该怎么办?”    “简简,我发过誓,最好不要让我遇见你,一旦见到了……我一定要让你下不来床!”这句话,他说的又低又沉,另外一只手已经探到了简如约的后腰,动作里的暗示性十足。 简如约抿了抿嘴,极力的克制着身体的悸动,捏紧了拳头,这才抬眼看向段郁承,“可以啊……p友嘛,做新不如做旧嘛。” 那言外之意就是你来啊,我们也就只是炮友而已,其他的没有。 曾经最了解她的人除了段郁承不会出现第二个,就算时隔五年,段郁承发现简如约口是心非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做新不如做旧……那我们就来点激烈的,不是要去洗澡吗?” “那就一起啊!” “你疯啦!你放开我!” “我疯了,也是你勾的!” 段郁承扛起简如约,直接抱进了浴室。 - 简如约没想到她和段郁承重逢的第一天,就滚在了一起。 对这个男人,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可搞笑的是,昨晚,段郁承并没有过夜。 简听着他离开时的关门声,简如约嗤笑了一声,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子去洗澡。 可人倒霉的时候,和凉水都塞牙缝。 她在浴室摔了一脚,起初不觉得多疼看,可等她醒来的时候,脚踝高高的肿着,而她发烧了。 找酒店的服务员要了一些感冒药胡乱的吃下,倒头就睡下了。 昏昏沉沉间,她被手机的铃声吵醒了。 她看都没看,直接接通了电话。 紧接着,席初原冷的掉冰渣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昨晚是不是和段郁承在一起?” 简如约想解释,想辩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借口。 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席初原在那边自嘲的笑了一声,“简如约,我发现我他妈才是大傻逼!” 这些年,席初原对她的心思她当然知道,她明确的拒绝过,但席初原不在意,只说他会等。 可席初原对她而言,是亲人,是兄长。 “初原,对不起!” 听着这句道歉,席初原直接挂断了电话。 简如约再给他拨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这辈子,她除了段郁承,没和别人处过感情,更不知道如何处理男女之间的复杂的交往。 席初原不接她的电话,叫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而这时,门外传来了经理的敲门声,“Jane,开门!” 简如约穿好了衣服才打开了门。 经理并没有进来,就在走廊说,“嘉尚已经答应了和我们合作,只是他们主动提出……要你在这边负责两边的沟通和交流!” 经过昨晚那一出,简如约也知道这是段郁承的主意了。 从前,段郁承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每次都把“责任”放在首位,五年过去,他倒是变的深沉会算计了。 “我要是拒绝呢?”简如约看着经理问。 经理直言不讳,“那Jane,非常抱歉……” 经理的话还没有说完,简如约直接说,“ok,我接受!” 顿了顿,简如约说,“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不管你是扣奖金还是解雇我……我都不会妥协!” 昨晚,和段郁承睡都睡了,还矫情个什么,况且这么多年,别人欠她的也该还了。 嘉尚是业内口碑第一的制衣厂,他们能和嘉尚合作,对他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经理听到简如约的话,有些惊诧的抬眸。 在他的印象中个,简如约沉默寡言,虽然业务能力强,但因为和同事几乎不打交道,所以在公司也没什么人缘。 这一次,如果不是事出突然,他也不会临时抓简如约过来。 可现在,简如约却勾起了他的兴趣。 “Jane,你到底是谁?”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说,“一个每个月都要还房贷的未婚妈妈!” - 确定和嘉尚的合作之后,简如约就留了下来。 但奇怪的是,段郁承在那天之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不过这叫简如约轻松了不少。 很快,一个礼拜过去。 这个礼拜,简如约偷偷去看了简思学,又去了老宅。 管家和吴婶看到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这孩子……这么多年,说不回来就不回来!” 三年前,简如约在公共电话亭给管家和吴婶打了第一个电话。 也是那时候,管家和吴婶知道她还活着。 之后,他们的联系一直没断,只不过每一次,简如约都特别的谨慎。 她知道段郁承在找她,所以,这么多年,管家和吴婶也都只见过她和小西瓜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 “孩子呢?”吴婶问。 “在江城,我请了人在照顾!” 吴婶一听,不乐意了。 “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让人照顾,你什么时候把孩子带过来!” 其实,简如约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吴婶那满是期待的眼神,简如约只好改口说,“快了!” 果然,吴婶的脸色稍缓了不少。 “今天晚上留下来吃饭,我给你做好吃的!” 吴婶的热情简如约抵抗不住,只好留了下来。 她在京城出现,有些人必然要引起高度注意。 第一个,便是郁封河。 这些日子,简如约听到了不少传言。 当年,段郁承不惜搭上自己,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了大牢,但郁封河这个堂哥却好端端的。 这天下午,简如约刚从嘉尚的大楼出来,就看到了郁封河。 比起五年前,他看起来稳重了不少,气场全开。 但简如约却觉得,他像个开屏的公孔雀。 “简简,好久不见!”郁封河依旧故作亲热的喊她。 只是,简如约敬谢不敏。 “郁总,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郁封河的话里带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委屈。 简如约心里冷笑,“现在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没想到五年过去,你还是老样子!”郁封河阴阳怪气的说。 “是啊,没死成……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面对简如约如此直白的话,郁封河只是挑了挑眉,“那天的事情,我没想到最后悔变成那样,我没想你死的!” “你没想我死,但也没想我好好的活着,不是吗?”简如约冷厉的目光盯着郁封河,“一个我爸爸不够,还要加上我,郁封河,这五年你难道睡觉时不会噩梦缠身吗?” “简简,人生往往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狗屁道理,她简如约只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 “郁总,好自为之……” 第89章 小尾巴,别再躲了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如今,华严早不是简家的了,而郁封河如愿得到了北南,简如约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他可以企图的。 但人的本性里就带着贪欲。 尤其郁封河那样的大变态,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东西。 简如约没把见郁封河的事情放在心上,打车回家了。 当初为了华严的债务问题,简如约把老爷子给她留下的东西,还有浅水湾的房子,全部都托席初原买了。 唯一留下的就是老宅。 这些年,管家和吴婶将宅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切都像是老样子……仿佛老爷子不曾去世,而简如约也未曾离开过。 简如约下了出租车,在老宅周围走了一圈才回去,谁知道她刚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客厅,宛若主人的段郁承。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礼拜。 上一次在酒店,在最开始的剑拔弩张之后,后面两人就彻底的陷入了疯狂的沉沦,而她醒来后,更是没有见到段郁承。 完全是一副渣男的姿态。 现在,他这幅主人家的气势叫简如约心里特别的不爽。 还以为当年她把他当做白月光的时候呢。 简如约心里冷嗤一声,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对吴婶说,“我先上楼休息一会儿!” 吴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段郁承,小声的问,“这……怎么办?” “爱待就待着!” 她无所谓的丢了这么一句,就上楼了。 因为腿的原因,她上楼梯的速度特别的慢。 而段郁承的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简如约受伤的腿,每一步……那条腿似乎都要更加的用力一些。 深深浅浅……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段郁承后悔。 在机场看到简如约的第一眼,他就后悔了。 五年前,他应该不惜一切的找到简如约。 至少在她腿疼的时候,他可以背着她,让她不用硬撑。 但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一种情绪就是后悔。 所以,他无比的庆幸,简如约还在。 余生还长,只要她在……他就有弥补的机会。 这五年,他活下来的动力除了记忆便是对未来的期冀,这一次……他不能在让简如约失望。 简如约上楼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早就料到段郁承会上来,所以和小西瓜视频的时间挪到了晚上。 站在门口,她打开了门。 她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堵在门口,段郁承进不来,只好站在门口。 “我们聊一聊!”段郁承说。 简如约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末了,她轻轻的笑了一声,“难道段总是要和我谈上次在酒店上床的事情?” “简简!”段郁承的声音压了几分,语气里带着不悦。 简如约却不以为然,“段总放心,上一次我吃了紧急避孕药,所以不会怀上你的孩子,更不会觊觎你们郁家一分一毫的财产!” 她的语气越来越急,心里的那些恨也越来越浓。 “毕竟,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语落,段郁承停顿了几秒钟,她在克制自己心里的怒火,凭什么段郁承一出现就要搅乱她的生活。 他有什么资格! “段总请回吧,成年人的一次男欢女爱,你没必要叫我负责!” 说完了这句话,简如约伸手关门。 段郁承一把摁在了门框上,死死的扣住了门框不让简如约关门。 “你……”简如约拧眉,脸上说不出来的生气。 这个男人,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 段郁承垂眸,目光沉沉的盯着她,“说完了吗?” 简如约瞪了他一眼,一副关你屁事的模样。 段郁承嘴角微微一勾,另一只手扣在简如约的腰间,单手将人提了起来。 瞬间,简如约身体悬空,握在门把手上的手也送了开来。 段郁承用力将简如约的身体贴向自己,然后从门框挤了进来,顺势关上了门,将她提到了床边。 “喂……你……唔……” 简如约所有的反抗,在身体倒在床上,被段郁承吻住的瞬间,熄火了。 男人的吻很轻,无关情欲。 只是,他的眼睛深情的吓人。 但这份深情对简如约而言就像是讽刺。 你爱我,但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总是不见身影。 这是爱吗? 这种爱,她不需要。 段郁承的唇在她的唇瓣碾压,温柔厮磨。 简如约却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这只有喘息声的房间尤为的响亮。 段郁承顿时怔愣住了,他大概没有想到简如约会抽她耳光。 简如约面带寒霜,阴沉沉的开口,“段郁承,我们已经结束了!” 这句话将段郁承从怔愣中抽回了神。 “凭什么?” “就凭简如约已经死了……”简如约轻飘飘的开口,段郁承的脸色却白了几分。 他浑身颤抖着,眼神里烧着愤怒,但他却生生地压了下来。 “我不准你这么说!” 这句话,他几乎是从牙缝里面吐出来的。 见他这么生气,简如约却咧嘴笑了。 “怎么,段总敢做不敢当?” 她一把推开了段郁承,然后翻身坐在了他的腰上,双手撕住了他雪白的衬衫领子,咬牙启齿的开口,“段郁承,你知不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知不知道……那湖水多深,多冷?” “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过电话?”她笑的悲凉而又讽刺,“明明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是你的父亲,而我却在生死关头给你打电话!” “多么的荒唐!” “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那个简如约她爱你……她希望你能够救救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这里,简如约突然哽住了。 她眼睛红的滴血,声音低低的说,“可电话打不通……段郁承,我们早就结束了!” “在我掉下去的瞬间,我们就结束了!” “不准!”段郁承看着简如约说,“我不准……不准,你是我的!” 简如约笑了一声,“那你就等到我真的死了的那天吧!” 段郁承现在听到“死”字就心疼,尤其从简如约的嘴里出来。 “我不许你这么说!” 这五年,折磨她的不仅是简如约出事的真相,还有简如约不在他身边的孤独和无助。 一个人重要与否,她不在的时候才能真正的体会。 段郁承知道的太晚,又等的太久。 现在,除非他死了,不然不可能和简如约分开。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怎么说话!”简如约用力,捏的段郁承喉咙发紧,脸色涨红。 段郁承任由简如约攥着他的脖子。 他喘着粗气说,“因为,我是你的丈夫!” “我们早就离婚了!” “从来没有,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更不会!”段郁承盯着简如约的眼睛说,“我从来没有同意过离婚!” “你这个骗子!” 简如约发疯似的捏紧了段郁承的脖子。 段郁承的眸子却一直从未从她的脸上离开。 看着男人的脸色一点点的铁青,简如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手,从段郁承的身上下来,冷冷的说,“滚!” “滚出去!” 段郁承仿佛没听见。 他揉了揉已经有些肿了的脖子,轻咳了几声,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的将简如约拢在了怀里,臂弯慢慢的收紧。 “太累了,我滚不动了!”段郁承说着,下巴搁在了简如约的颈窝。 “简简,我舍不得……你要给我判死刑,也给我一顿断头饭,好不好?” 他说的那样轻,每一个字里都带着乞求。 简如约心口猛的一涩,鼻头涌来一阵酸涩。 “不好!” “世间的女人千千万,为什么你总是盯着我,简家没了……唯一留下的就是这栋老宅子,你还要什么?” “我已经没什么能给你的了……就连孩子……” “我也生不出来了!” 最后这句话,简如约的声音低若蚊呐。 但段郁承却像是被人当头抽了一棒,久久……他才开口,“简简,对不起!” “段郁承,对不起没有用的,你说过的,所以我不需要,你走吧,我现在过的很好!”简如约吸了吸鼻子说,“昨天席初原求婚了,我已经答应了!” “不可以!”段郁承急了,“我才是你法律上的丈夫!” 简如约摇了摇头,“在法律上,我早就不是简如约了,我的名字叫Jane,外籍华人……” “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法律关系!” 她推开了段郁承,径自走出了卧室去了楼下的客厅。 半响之后,段郁承沉着脸下来了,脸上的神色不大好。 他看到简如约,一副嚣张狂妄的语气,“我不管法律,你就是我的!” 丢了这么一句话,段郁承就走了。 隔天,简如约刚从嘉尚的会议室出来,手机就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习惯的挂断。 过了一会儿,这个号码发过来一条消息,“小姐,我是王奇雍。” 紧接着,王奇雍的电话就来了。 “小姐,我是王奇雍。” “嗯,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情吗?”当年,王奇雍帮着席初原解决了华严的问题之后,就去了新公司任职。 因为工作的原因,这几年断了联系。 王奇雍吞吞吐吐的,半响才说,“我想见你一面!” 简如约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午休,王奇雍正好赶的过来。 “那就午休吧,嘉尚对面的咖啡厅!” 王奇雍一听简如约答应了,言语间难掩激动,“好好好,我一定准时到。” 挂了电话,简如约就去忙了。 嘉尚是大公司,她又是调过来协调双方合作的,每天的事情只有更多没有最多,这不到十天,她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而另一边,王奇雍挂了电话后,忙给段郁承打了电话。 “段总,我已经联系了小姐!” 当年,华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个,王奇雍身为简思学的助理,即使工作能力多么的优异都不可能有公司录用他。 最后,段郁承聘用了他。 所以,段郁承是王奇雍的恩人。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段郁承提醒他。 王奇雍频频点头,“知道知道。” 十一点半,王奇雍准时出现。 “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简如约淡淡开口,看向王奇雍,“王特助找我什么事?” 她这么直接,王奇雍连寒暄都不好出口了,“就华严的事,我现在的公司和华严有业务上的往来,华严这边总经理助理怀孕休产假了,正好缺人,所以我想问问小姐你想不想去?” 这句话出来,王奇雍有些忐忑。 说实话,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不要脸,而且对简如约也有些残忍。 华严早就不是简家的了,她现在过去是给别人打工,那不跟仆人一样吗? 但简如约想的却不是这些问题。 如果现在去华严,势必又掀起一番动荡,而且现在,她生活平静,并没有其他太多的诉求。 郁辛元被段郁承送进了大牢,一起进去的还有权有为,宁雪,何成浩……长通这些人段郁承都没有放过。 他把当年陷害了简家的人一个个的解决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郁封河了。 郁封河如今低调好慈善,想要抓他的把柄不容易,况且要动他,简如约也没有那个能耐。 而她去华严对这件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王特助的好意我心领了,暂时我没打算留在京城。” 王奇雍诧异的看向她,“现在都风平浪静了,为什么不留在京城?” 简如约微微笑了一下,“因为有我牵挂的人啊!” 她说的是小西瓜,但王奇雍却理解成了席初原。 转头,他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段郁承的时候,段郁承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段总,要不您把华严的事情告诉小姐……她如果知道您当初做了这么多,肯定会留下来!”王奇雍建议。 但段郁承想都不想的拒绝了。 “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也不要告诉她。” 简如约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因为爱。 他态度如此坚决,王奇雍也不好说什么。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很快,简如约在嘉尚的一个月时间就到了。 这天晚上,她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吴婶敲门进来了。 “吴婶。”简如约喊了一句。 吴婶还没说话,眼睛就红了。 简如约最不会安慰人了,她拉着吴婶在床边坐了下来。 吴婶擦了一把眼泪,问,“简简啊,能不能不走?” “或者把小西瓜带过来!” 简如约沉默了几秒,她何尝不想留下来,这里是她的家啊。 “吴婶,小西瓜其实不是收养的……她就是那个孩子……” 顿了顿,简如约说,“她是段郁承的孩子!” 闻言,吴婶惊讶的眼泪都停了。 “简简……” “你这个傻孩子……你……这些年,你怎么……怎么过的啊?” “吴婶,我这不好好的吗?”简如约虽然小时候就得了那种病,但简思学和江绾眉在物质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她人生中最窘迫的时候,大概是和许樊结婚后的日子。 可那时候也并没有觉得穷。 这几年,席初原一直都在暗地里帮助她,所以她过的不算艰难。 可吴婶不这么想。 “不行,我要和你回江城照顾小西瓜!” “吴婶……再过些日子,等我稳定下来了……你和管家都过来!” “你这个傻丫头,段郁承到底有什么好啊……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 简如约也想知道,段郁承有什么好,好到她连命都不要了。 可爱情大概是世界上最无解的谜题。 这一晚,简如约辗转反侧,几乎没怎么睡。 怕吴婶伤心,简如约凌晨五点多就偷偷离开了老宅。 在机场等了几个小时,她才上了回江城的飞机。 她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小西瓜还没有放学,席初原也不在,家里只有照顾小西瓜的王奶奶。 “小简,你在京城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王奶奶在简如约整理行李的时候,神神秘秘的问。 简如约一怔,手上的动作一停,“怎么这么问?” 王奶奶说,“咱们这小区,认识的不认识的,我大概都认脸,可最近……总有人在咱们这栋楼下来来回回的张望,虽然看起来都像是好人,可都是生面孔。” “你有没有拍照片?” 王奶奶摇了摇头,“那些人警觉的很,我起初觉得不对,后来在窗户这儿偷偷的看了几次,发现他们盯的就是咱们家,但当我下楼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人。” “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不用,我大概知道是谁安排的人!” 听了王奶奶的话,简如约顿时没了整理房间的心思。 能做出这件事的人不是郁封河就是段郁承。 她没有去华严任职,更没有留在京城,短期内不会给郁封河造成威胁。 那么,楼下的那些人只能是段郁承派来的。 看着简如约突然冷下来的脸色,王奶奶说,“我去买菜。” “嗯,辛苦您了!” “没事没事!” 王奶奶早年没了丈夫,几个孩子如今都成了家,她退休后想找点事做,机缘巧合认识了简如约。 后来,留在这里给简如约照顾小西瓜。 每天做的事情少,简如约对她跟一家人一样,给的钱也比市场价高。 所以王奶奶对小西瓜和简如约也越发的好。 这些年,简如约是怎么过来的,她最清楚,所以特别的心疼她。 简如约在王奶奶离开后,就拨了段郁承的号码。 但直到她第二遍的时候,电话才接通。 “简简。”段郁承喊。 简如约却冷言冷语的开口,“把你的人叫走!” 段郁承沉默了两秒钟,说,“你知道了?” “段郁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段郁承发现自己每次遇上段郁承就无法的冷静,“我上次跟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已经答应了席初原的求婚,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 “不能!” 简如约觉得段郁承快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你他妈到底闹够了没有?” “小尾巴……” 段郁承轻轻了喊了这三个字,但简如约像是被人点穴了一样,像跟木头一样的杵在了原地,呐呐的开口,“你……你在说什么?” “小尾巴……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你说过要和我上一所大学,可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答应过我,要送我一本自己画的漫画……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送给我?” …… “高中那天,你藏起来的礼物是什么,我现在可以要回来吗?” 这些事,五年前之前,简如约是不记得。 但现在,段郁承每说一件,她的脑子里就跳出了当年的画面。 明明是自己的记忆,但却像是别人的故事。 “段郁承,你的小尾巴从来都不是我!” 简如约刻薄的冷笑,“段总,你难道忘了我是个精神病吗?” “可对我而言,你都是你!” “十岁,十三岁,十五岁,十八岁……二十五,三十……五十岁,一百岁,你都是你,都是我的!” 早过而立,但这个男人霸道的像是她记忆里的少年。 “是你主动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所以离开,只能我说了算!” “疯子!”简如约低吼。 段郁承轻笑了一声,“对啊,两个疯子!” 紧接着,段郁承说,“可是我后悔,你没有来找我,我应该去找你!” “小尾巴,如果我去找你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我应该去找你的!” 听着低沉醇厚的声音,简如约的泪腺像是坏了一样,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可已经晚了,段郁承……你没有去找我!” “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段郁承,这样没意思的,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简如约以为段郁承挂断了电话。 可段郁承却突然开口,“最后一次。” “这一次,我就是爬着也会来找你!” 段郁承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而简如约的心却像是掉入了海里的浮萍,上上下下,十分的不安。 第90章 我们都死在这里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的这番话搅的简如约心神不宁。 晚饭的时候,席初原好几次说话的时候她都没有听见。 陪小西瓜睡着后,简如约盯着小西瓜的脸出神。 段郁承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思忖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这些年段郁承一直…… 她还没把这个念头深化,外头传来了很轻的敲门声。 “简简……” 是席初原。 简如约将这个这个诡异的念头压了下去,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出去走走!”席初原说。 “好。” 虽说已过了早春,但江城的夜晚还是有点冷,简如约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颤。 席初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简如约的身上。 简如约怔了怔,对席初原说,“谢谢!” 席初原绷紧了脸,没说话。 夜风徐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良久的沉默之后,席初原突然开口,“我现在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简如约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的错乱了心神,“初原,我跟段郁承这么说,只是想让他不要纠缠我……”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卑鄙,可人就是这么自私的动物。 “对不起……”她咬着唇,垂着脑袋说。 “我不管你给段郁承说了什么,我只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初原,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 席初原双目炯炯,紧紧的盯着简如约。 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简如约拒绝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初原,你别这样!” “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不关段郁承,不关其他事,就你自己的意愿。” 疯继续在吹。 简如约久久没有出声。 向来忍耐克制的席初原突然出声,“简如约,你连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吗?” “让我死心就这么难吗?” “对不起!” 话赶话,简如约看着席初原说,“初原,对不起!” 闻言,席初原转身就走。 但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简如约,我宁愿你用段郁承那种态度来对待我,也不用你每天跟我客客气气的生分!” 简如约习惯性的想要说对不起,但席初原却冷冷的开口,“不用跟我道歉,你从来不欠我什么!” 丢了这么一句话,席初原就走了。 直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响起,简如约才惊醒般的小跑了过去。 “初原你……”她拍打着车窗。 席初原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发紧,最后闭了闭眼睛,降下了一半的车窗。 “我回京城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小西瓜!” “这么晚了,你回什么回,明天再走!”简如约着急的劝。 席初原的眼神却陡然严肃了起来,“简如约,如果我今晚留下来,就必须要以你未婚夫的身份留下来,你同意吗?” 简如约犹豫。 席初原一脚踩在了油门上,将简如约甩在了身后。 看着扬长而去的席初原,简如约心里烦躁的想冒火。 之后,席初原每天都会和小西瓜视频,但对简如约不闻不问。 日子兜兜转转就进了五月。 楼下的那些人每天都在,简如约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但久而久之,也能够视而不见。 五月五这天,简如约早上起床倒水喝的时候,手里的玻璃杯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一些扎在了她赤-裸的脚背上。 血沿着伤口不断的往出来冒,盯着那些不断往外冒的血泡,简如约心里咯噔了一下,脑袋突然晃白了片刻,身体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在地上。 刚从外面进来的王奶奶看到了,避开玻璃碎片连忙扶住了简如约。 “小简,这是怎么了?” 简如约揉了揉突然不断跳动的太阳穴,虚虚的摇了摇头,“没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我扶你坐一会儿!” 简如约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头痛的没那么厉害了。 小西瓜趿着拖鞋从房间出来,揉了揉眼睛,问简如约,“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没事,快……妈妈带你去洗脸刷牙,不然要迟到了!” “嗯。” 简如约忍着心口的纷乱带小西瓜去了浴室。 简单的洗漱了之后,又陪小西瓜吃了早餐。 临出门的时候,王奶奶对简如约说,“小简,你要是不舒服就在家休息,我送小西瓜去上学!” “没事,可能昨晚没有休息好!” 以前发着高烧她照样去上班,这会儿又没病。 小西瓜的幼儿园就在附近,只有五站的公交车。 简如约抱着她,心不在焉。 小西瓜看了看妈妈发白的脸色,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妈妈,你是不是在想爸爸?” 听到“爸爸”这两个字,简如约猛的看向了女儿。 小西瓜一脸心虚的说,“其实,爸爸来看过我!” 简如约从来没有跟小西瓜说过段郁承的事情,只是每次孩子问起来的时候说爸爸在国外学习。 小西瓜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现在看来,孩子或许早就不相信自己的话了。 简如约看着孩子黑漆漆的眼睛,心里有些难过,“你怎么知道是爸爸?” “爸爸说的,而且……我感觉他就是我的爸爸。”小西瓜看着简如约,突然小声的说,“我在妈妈的电脑上看到过爸爸的照片。” 这些年,简如约几乎没有关注过段郁承。 唯一的一次是两年前,段郁承把郁辛元送进大牢的时候,她偷偷在网上搜了他的报道。 只是没想到被小西瓜看到了。 “他对你说了什么?”简如约哽着声音问小西瓜。 小西瓜只知道妈妈可能很难过,但她并不懂妈妈为什么难过。 亲了亲妈妈的脸,小西瓜说,“她让我乖乖听妈妈的话,然后叫我照顾好妈妈!”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突然间明白了从早上开始,她不安的原因是什么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她拨了段郁承的号码。 但电话打不通。 她连拨了几遍,都无法接通。 简如约的心跳越来越快,直觉告诉她,段郁承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小西瓜看着慌乱的妈妈,小声的提醒,“妈妈,我们到站了!” “哦,好!” 简如约抱着小西瓜下车,一只手拿着手机给高远打电话。 就在这时,一辆灰色的面包车逆行而来,快速的开向她和小西瓜。 简如约还在想段郁承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马路上的变故。 就在车子快要撞向他们的时候,突然有人拽着她,摔到了路边的绿化带,与此同时,一辆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黑色轿车怼在那辆面包车的车头。 黑色的轿车往后逼退了好几米,那辆面包车才停了下来。 随后警车赶来,将面包车团团围住。 而这时,高远从黑色的轿车上走了下来。 “简小姐,你们没伤到吧?” 听到高远的声音,简如约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怀里还紧紧的抱着小西瓜,半步之外,躺着一个天天守在她家楼下的人。 简如约后怕的拍了拍小西瓜,对高远说,“没……没事!” 几分中过后,简如约上了高远的车。 “小西瓜今天就不要去学校了,简小姐也别去上班了,我先带你们去处理一下伤口。”高远说着就启动了车子。 简如约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抱着孩子,问高远,“段郁承呢?” “简小姐,您放心,我这次来江城就是段总安排的。”高远避而不谈。 “高远,段郁承呢?” 简如约的声线拔高了几分,目光凌厉。 或许是高远受段郁承工作上的摧残已久,总觉得简如约看人的眼神和段郁承如出一辙。 “这……这个,段总不让说!”高远结结巴巴的开口。 简如约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是她一个人,她绝对下车,可怀里还有一个小西瓜。 她按捺住自己发火的冲动,压低了声音对高远说,“你最好是如实相告!” 但一路上,高远都没有坦白。 车子在穿过了大半个江城之后在二环内的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我已经安排好了医生,进去先检查一下。”高远说。 其实简如约和小西瓜都没受什么重伤,只是一些皮外伤,但高远坚持。 或许是早上那一出吓到了小西瓜,到了别墅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简如约陪了她一会儿,确认小西瓜熟睡之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守着两个保镖,而且都是熟面孔,见到简如约后点了点头。 这些人在他们楼下待了一个多月,简如约想无视都不行。 “高远呢?”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指了一下说,“在那边打电话!” 简如约看了一眼,走了过去。 而这时,高远恰好挂断了电话,看到简如约,吓了一跳。 “简小姐。” “说吧,段郁承在搞什么东西,今天早上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个问题,高远又开始吞吞吐吐了,“简小姐……这件事情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高远!”简如约冷嗤了一声,目光如钉子一样的钉在了高远的脸上,“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不说我现在就抱着小西瓜离开!” “五,四,三……” “简小姐,我说。” 其实,高远现在也是一团乱。 段郁承出发之前只交代过他要保护好简如约和小西瓜,别的,他知道的不多。 况且,这一次行动是组织机密,段郁承不说,那高远也不知道。 高远如实告诉了简如约,“其实,这五年,段总一直在抓一个人,这个人抓到了,他的任务才算是完成了!” 简如约听完了高远的话,秀气的眉紧紧的拧着,“抓谁?” 半响之后,高远压低了声音说了两个字,“灰鼠。” 灰鼠? 简如约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两个字。 但她很快就想起来但年长通的事情,“他是头目?” 高远点了点头,“是。” “那锁定目标了吗?” “基本上确定了,但不排除他提前出境的可能性!”高远担忧道。 能让段郁承花费了五六年的经历去抓捕的一个人,其能力一定非比寻常,亦或者,他有一个很好的身份在伪装。 “这个人是谁?” 问这句话的时候简如约的脑子里面莫名的蹦出了一个名字,但又觉得不大可能。 高远却摇了摇头,“段总只告诉我这个人已经锁定了,但具体是谁,我不清楚!” 简如约敛眉,脸上透露着叫人捉摸不透的沉思。 “简小姐,您要冷静一点啊,段总这次的任务危险系数非常的高,您这边安全,他在那边也才能放心!” 简如约不想听这些,转过身就走。 这栋别墅里什么都有,但就是没有段郁承。 晚上,简如约没有回家,给王奶奶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先回家去。 王奶奶听完,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小简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上午,楼底下来了好多警察?” “没事,您回家吧!”简如约说。 王奶奶虽然不放心简如约,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那你们小心一点,需要我照顾小西瓜就给我打电话!” “嗯,好……谢谢您!” 这些年,多亏了王奶奶帮忙。 人在困境中,越能体会别人给你的温暖和帮助。 “我这边没事了就去找您!” 简如约挂了电话,刚要放下手机就看到界面上来了一封新的邮件。 标题却叫简如约心口猛然一跳。 “华严破产的内幕。” 明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封莫名的邮件可能就是一个诱饵。 但简如约装聋作哑了这么多年,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了,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她打开了邮件。 邮件是一个附件,是一份文件。 里面罗列了这些年简思学和长通的账目来往,而且其中还有一份人员名单,无不例外都是约了全名头不小的艺人。 对方似乎连她从江城回京城的时间都算好了。 “想要知道所有的,明天下午三点来这里。” 后面是一串地址,而这个地址,简如约无比的熟悉。 长通旧工厂的地址。 看着那串地址,简如约只觉得后背发凉,这只藏在黑暗里的手掌终于逐渐的露出了真容。 但简如约没有那么蠢,决定一个人去冒险。 对方似乎也料到了她的犹豫,几分钟后又发过来了一小段的视频。 那是躺在病床上的简思学。 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简如约握着手机的指骨泛着青白,恨不得把对方撕碎了。 郁封河和权有为进去了,如今在京城能搅起这么大浪花的人除了郁封河她实在是想不到别人。 但现在,她必须装傻。 她回复了邮件,全文只有一个字,“好。” 几分钟过后,简如约在楼下的客厅找到了高远,将手机打开把那封邮件丢给了他。 “查查IP!” 高远看了那一眼邮件,眼神一凛,“你不能去!” 简如约嘴角扯了一下,嘲弄出声,“段郁承不是想要抓灰鼠吗?现在不就是个机会!”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灰鼠?” “直觉。”简如约淡淡的开口,“赶紧查清楚,段郁承离开的时候应该给你留了人,都给我叫来……明天和我一起去!” “不行,段总不会同意的!” “高远,你可以不同意,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干涉不了!” “可是,这件事情太危险了!” 简如约眯了眯眼睛,“高远,我要是不去……我爸可能就被人拔了呼吸罩,而且京城里我还有一个妈。” 即使她和父母间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他们也不能因为自己沦落为牺牲品。 面对简如约的坚决,高远一时说不出任何的话。 “段郁承把你留在这里,不是像个畏畏缩缩的女人一样躲在背后的,你要是还有三分血性就别拦着我!” “好,我答应。” 有了高远的支持,事情就顺利的多了。 简如约和高远连夜赶到了京城。 简如约找到席初原将小西瓜留在了她那边,然后借口看简思学离开了。 隔天,三点,她如约到了城郊长通的工厂。 废弃的工厂内安静的落针可闻,浮沉在空气中飘来飘去。 高远指了指地上的脚印,简如约看见了,两人沿着脚印走了过去,直到一扇铁门边停了下来。 生锈的铁门上贴着一张纸,是邮件里名单的另一部分。 简如约看了一眼,撕了下来。 高远推开门,对简如约小声的说,“楼上有人,小心。” 吱呀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厂房里不停的回荡。 待声音终于停下来之后,在他们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姐姐,好久不见!” 是简念恩。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尘不染,脸上的表情一如当年简如约初见时的无辜。 只是眼神阴毒,原本圆润的脸颊深深的陷了进去,如果简如约不是无神论者,她都怀疑眼前的简念恩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女鬼了。 “姐姐,我的本意是你一个人来,但你却带了一个男人来,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男人了吗?” 简念恩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扭曲了。 这些年,她听说简念恩出国了,但没想到她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父亲的孩子,这都不能成为她发疯的理由。 “简念恩,你别疯了,我没工夫和你玩!”简如约转身,就要走。 简念恩看着简如约转身的动作,咯咯的笑了。 突然,她压低了声音,“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简思学被人陷害的真相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未成年的女孩子……从头到尾,都是我!” 简念恩吼出了这句话,像个疯子一样的大笑了起来,眼泪不停的笑,眼神执拗而又阴毒,“简思学,太恶心……她该死,我是她的女儿!” “是她的女儿,他怎么可以这么恶心!” 尽管简念恩和简思学在生物学上没有任何的关系,但陡然听到这句话,简如约还是觉得恶心的想吐。 “不可能!” “你胡说!” 简念恩阴沉沉的冷笑了一声,“简思学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该死……” “姐姐,你知道吗?他杯子里面的谷安素是我亲自倒进去的,半年……哈哈哈哈,半年,他终于成瘾了!” “这些年,太便宜他了。”顿了顿,简念恩说,“不过,你放心……今天以后,他就彻底的解脱了,这样一个肮脏的简家也彻底的完蛋了!” 简念恩说完,像个巫蛊娃娃一样,裂开嘴,看了一眼简如约身后的高远,突然冷冷的开口,“都还不出来,等着看戏吗?” 她一声落下,二楼的那些人跳了下来。 简念恩说,“别把简如约打死,其他的随意!” 说罢,她转身退到了一旁,像个看客。 他们带来的人在工厂的外面,一听到里面的动静,顿时厮打成了一团。 庆幸的是这些人没有带枪。 简如约虽然学过散打,但这些年没练,敌不住对方这么多人的攻击。 尤其,她的腿还有旧伤。 其中一人刀疤男察觉到这一点后,专门往她受过伤的右腿攻击。 简如约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简小姐……” “我没事!” 简如约咬咬牙,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脸得意洋洋的简念恩,鼓足了劲跑了过来。 就在她扑在简念恩身上的瞬间,一把匕首飞了过来,扎在了她的后背。 锋利的刀刃扎破皮肉,简如约疼的龇牙,身体向前一倾,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捏住了简念恩的脖子,喘着粗气,“告诉我,郁封河在哪里?”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简念恩青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狠毒,“今天我们就都死在这里!” 简如约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她掐了一把简念恩的脖子,厉声开口,“好啊!”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孩子还好端端的活着,但只要我死了……你的孩子也就死了!” “你知道祝恪对我说过什么吗?” “他说,你是她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可你呢,简念恩……你为攀附权利,连自己的初恋男友都能背叛,可你得到了什么?” “你只得到了谎言和欺骗,我告诉你……爸爸不可能做那样龌龊的事情,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你的好主子!” “但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祝恪他是警察,害死她的就是你的主子!” “不可能!”简念恩否定。 简如约嫌弃的撇开了简念恩,“告诉我,郁封河在哪里?” 就在这时,高远突然凄厉的大喊,“简小姐,快跑!” 第91章 似是而非,生死一搏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不知从什么角落里,突然窜出了两个人。 他们摁着简如约的胳膊,从简念恩的身边扯了过来,死死的挟制着她。 简念恩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盯着简如约那张满是血污的脸,阴笑,“带走吧!” “简念恩……你死定了……”高远在不远处大喊。 “高特助,你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 简念恩像个指挥着身后的保镖,将简如约绑了起来,然后扔在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上。 “姐姐,接下来,就由我亲自送你一个地方吧!” 简如约嘴巴上贴着胶布,无法开口。 “真是抱歉呢,姐姐!”简念恩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对车内的另外两个人说,“去把高远解决掉,简如约交给我!” 那两个人不动。 “怎么,不相信我?”简念恩笑,“我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恨简如约的人!” “滚!” 那两个人被简念恩赶下去之后,简念恩就重重的踩下了油门,启动了车子。 车子在大片的杂草中狂奔,简如约的身体在车内撞来撞去,身上的伤在反复的跌撞间,鲜血不止。 现在车上只有她和简念恩,是个逃脱的好时机。 可她的双手帮着后背,打成了死结。 “我亲爱的姐姐,别折腾了,没用的,车子被我锁死了,除非你要和我同归于尽!” 但车子拐上大路之后,简念恩开的十分小心谨慎。 不用想,她是怕引人注意。 简如约刚刚不仅后背受伤了,其他地方都有深浅不一的伤口,这会儿脑袋昏昏沉沉的。 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不能睡着。 终于,半个小时后,简念恩将车子停在了【匆匆那年】酒吧的后门。 她的车子刚停下,就对后面撞的快要吐出来的简如约说,“姐姐,这里你应该记得把?” 这时,简如约才看清了【匆匆那边】几个大字,当年的那些记忆翻涌而来。 看她面露痛苦,简念恩得意的挑眉,“今天我带你回味一下当年的销魂!” 语毕,她打了个电话。 “人带来了,开门!” 挂下电话不到两分钟,门口出来了两位彪形大汉。 “带到楼上去!” 不顾简如约的挣扎,那两人拎起了简如约,将她扔在了当年那间包厢里。 包厢内,灯光昏暗,沙发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戴着半张金色的面具,遮住了眼睛。 可露出来的半边脸,却叫简如约浑身一怔。 那半张脸,太像段郁承的了。 “段……唔……” 他在地上挣扎,那人终于看了过来,冲简如约轻轻的笑了一下。 那笑容和段郁承如出一辙。 不可能! 不可能是段郁承的! 简如约在心里反复的告诫自己。 但这时,站在门口的简念恩战战兢兢的开口,“主人,人已经带到了!” “既然知道我是主人,为什么我的话却不听,她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语落,那人走到简念恩的身边,啪啪啪甩下了三个耳光,之前还盛气凌人的简念恩,这会儿低垂着脑袋,似乎连他的脸都不敢看一下。 可这时,简如约却震惊的连呼吸都停了。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段郁承?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样? 察觉到她的注释,那人缓缓的俯下了身子,蹲在简如约的面前,挑起了她的下巴,四目相对,简如约在里面看到了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深情。 但转瞬即逝。 她错愕的眨了眨眼睛。 那人却已经松开了手。 “唔唔唔唔……”简如约瞪着眼睛看他,但那人再也没有低头看过她一眼。 “去把简小姐好好的清理一下,待会我们可以要去见她的老情人呢!” 简念恩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主人!” 简念恩要带简如约离开,男人却一把扯开了简如约嘴巴上的脚步,本能的,简如约大口吸气。 而那人却趁机往她嘴里丢了一颗粉色的药丸。 简如约囫囵吞了下去,却咳个不停。 “弄干净,不要再让我看到血!” “你……咳……你到底……是谁?”简如约紧拧着头,嘶哑着喉咙问。 “我亲爱的姐姐,如果不想死就闭嘴!”在这种关键时刻,简念恩却提醒她。 “告诉我,你是谁?” “简小姐,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带下去!” “是!” 这一次,不管简如约如何挣扎,她都被简念恩的人带了下去。 或许是刚才那个药丸的原因,她明明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身体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 几分钟以后,简如约被简念恩带到了一间客房。 她叫来了两个外国女人,用英语说,“把她弄干净,不能看出来有伤,床头的衣服,给她穿上!” 那两个女人低着头称是。 简念恩却没有离开,一直盯着她。 “我亲爱的姐姐,你如果还想活着,待会就好好表现,主人如果开心了……你或许还有几乎去活着见段郁承!” 听到段郁承的名字,简如约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恍惚,“这个人是谁?” “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简如约忍着痛,猛的起身,凑到简念恩的面前,有些疯狂执拗的开口,“他到底是谁?” 但她还没有靠近简念恩,就被身后那两个外国女人拽了回去。 “是谁?” 简念恩刚刚已经换过了衣服,这会儿穿着一条深红色的裙子,那血色的裙子陪着她的表情,更显阴郁。 她咧着嘴柔柔的笑了,“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像段郁承?” 简如约眼神执拗,紧紧的盯着她。 “不过,我已经替你试过了……他根本就不是,毕竟段郁承怎么会和我上床呢?” 怕简如约不相信,简念恩拿出手机,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她和金面上床的视频。 粗词浪语,很快就充斥在了逼仄的洗手间内,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他在床上可是无敌的勇猛呢!”简念恩一脸的回味,“姐姐,你说他到底是不是段郁承呢?” “简念恩,不许你碰他!” “哈哈哈……姐姐,你们不是早就离婚了吗?”简念恩莞尔一笑,不屑的敛眉,“看在我们曾经姐妹过一场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主人啊叫玉面,不过他不喜欢别人这么喊他,你要是不想死,也不要触他的逆鳞。” “给我把她收拾干净了,快点,主人还等着呢!” 简念恩狐假虎威,丢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而简如约被那两个女人强硬的塞进浴缸的时候,眼神里猛的划过一丝亮光。 玉面…… 她第一次在表演过的独舞就叫做惊鸿一面。 这,真的只是巧合? 半个小时后,简如约终于收拾好了。 简念恩看到换装后的简如约,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姐姐,这么多年你除了瘸了一条腿,倒是没怎么变!” 她轻飘飘的开口,话里难掩羡慕嫉妒和怨恨。 “但不过,很快……你就会变的和我一样的脏!” 简如约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几分钟后,简如约被带到了玉面的面前。 玉面也换了一套衣服,暗红色真丝西装,上面是花纹繁复的手工刺绣。 巧的是,简如约也穿着暗红色的丝绸旗袍。 如果不是简如约对眼前这人的身份保留怀疑,她真的要以为这就是段郁承,不然他们为什么穿的像是情侣装。 “简小姐,再看下去……眼睛可就不保了!”玉面低声警告。 简如约愣了一下。 旁边的简念恩却难掩喜色。 “姐姐,我们一起走吧!” 玉面走在中间,他的前面是两个保镖。 简如约和简念恩跟在他的身后,后面跟着四哥保镖。 前面的保镖步履如飞。 但几分钟之后,简如约额头已经开始冒起了细汗。 虽然刚才已经处理过她背上的伤口,但这么快的速度……她有些吃不消。 “可不可以……慢一点!” 简如约小声的开口。 前面的玉面停了下来,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似乎在辩驳她话里的真假。 简如约粉白的唇翕动,刚要开口辩解,一把枪抵在了她的脑门。 而握枪的人就是玉面。 “简小姐,你可以选择和我们走,当然……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 说罢,他手中的枪扣动了扳机。 喀嚓一声,像是打在了简如约的心上。 她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倔强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难过。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段郁承,他也舍得这么做? 但她不敢赌。 如果这个人不是段郁承,那么段郁承的所在地一定和他有关联。 简如约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开口,“不好意思。” 之后,她一声不吭,紧紧的跟在了玉面的身后。 却不知道玉面的脚步在无声中渐渐的慢了下来。 十分钟之后,他们到了【匆匆那年】的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足足有一个篮球场这么大。 但只亮着一个灯泡,而且灯泡的上面还戴着一个灯罩,于是,亮光的地方只有灯泡下面的那张桌子。 玉面看了一眼那张空着的桌子,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神微微一凛。 旁边的简念恩却有点急,“主人,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 玉面心不在焉的点了一下头,问旁边的保镖说,“华严的合同带了吗?” “带了,主人。” 保镖将一份文件递给了玉面。 简如约的神经却因为一句“华严”再次紧绷了起来。 这个玉面到底要见谁,他们这次是要做什么? 但在这空旷而又安静的地下室,除了玉面翻动文件的声音,再无其他的声音。 简如约无声的挪动了一下脚步,但她还没有凑到玉面的身边,那把之前抵在她脑门的枪再次怼了上来,“简小姐,我从来不开玩笑!” 看着那双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简如约的心莫名的一跳,她抿了抿唇,刚想要说话,旁边传来了简念恩欢喜的声音,“主人,人来了!” 玉面面色阴沉的收回了枪。 简如约心砰砰跳个不停。 她刚才也听到了电梯的声音,顺着响声望了过去,一个透明的电梯降了下来。 而郁封河就在里面,其中还有郑万辜。 仅仅是看到这两个人,简如约心里的仇恨就被点燃了。 但玉面却微微动了一下,恰好挡在了她的面前,慢慢的走了几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阻隔了简如约的视线。 “好久不见!”郁封河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对玉面微微一笑。 下一秒,他脑袋微微一偏,看到了玉面身后的简如约。 “简简,你怎么在这里?” “郁总,真是好巧!”简如约面无表情的说。 郁封河干笑了两声,看向玉面,“送给我的?” 玉面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郁封河,“给不给你,那要看你拿什么换了!” “哈哈哈……这么多年,你还真是老样子!” 说罢,郁封河不怕死的揭过了玉面脸上的金色的面具,面具下面的右边脸,全是丑陋的伤疤。 除了简如约,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郁封河却说,“要不是你这脸上的伤,我都要怀疑你就是我那个七弟了!” 面具被揭了下来,玉面也没有任何得不自在,仍旧一副不愿意多说话的模样,“这话郁总说了三年了。” “哈哈哈……只是好奇,只不过今天我比较好奇你身后的这位简小姐,比起别人拱手相让的女人,我更喜欢这种呛口小辣椒!” “随便。” 玉面那随便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一件垃圾。 简如约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已经冷静了不少。 早在玉面说把她洗干净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自己的下场,这会儿倒没有什么不适感。 她在暗处攥了一下手心,越过玉面走到了郁封河的对面。 莹亮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郁封河,柔柔的开口,“郁总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只是为了让我跟了你?” “不然呢?” “愚蠢!”简如约妩媚的笑了,“像郁总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顿了顿,简如约修长的手指暧昧的抚向郁封河的领口,压低了声音开口,“郁总不就是想利用我试探一下对面那位到底是不是段郁承!” 她嫣然一笑,看了一眼玉面说,“好巧,我也想试一试!” 简如约挑衅的看了一眼郁封河,“郁总,敢不敢?” “简简都这么主动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郁封河伸手,揽住了简如约的腰,手指在她的后背撩着,但脸上一派正经模样,“玉面先生,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那我谢过玉面先生了!” 语毕,郁封河就将简如约压在了桌子上。 郁封河的手指在简如约旗袍的盘口上巡梭,眼睛却在不断的观察这玉面的表情。 就在他的手指揭开了简如约两个扣子的时候。 郑万辜的手机响了。 他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郑万辜对郁封河的说,“郁总,长通那边已经收网了。” 闻言,郁封河轻轻的挑眉,从简如约的身上起来,看着玉面的眼神多了几分信任,“ok,这次是我多疑了!” 玉面仍旧面无表情,把手里的文件拿了出来,“郁总,你的呢?” “拿过来!”郁封河对郑万辜说。 “是!” 玉面微微抬眸扫了一眼郑万辜拿过来的东西,神色不变,但出口的话却有些冷,“郁总,配方呢?” “我还有个条件。”郁封河说。 玉面想也没想,收起了自己手里的文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简如约,对简念恩说,“把人带着,走!” “玉面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郁封河急了。 “郁总,我没工夫和你玩猜猜猜的游戏,更不想你拖拖拉拉把警察引过来,我晚上飞越南的飞机,合作……我们下次再谈!” “先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们国家,向来最注重礼仪,我怎么可能让你空手而来呢!” 语落,地下室的门口突然出现了十多个保镖,他们手里都带着枪。 一时间,剑拔弩张。 简如约扶着那张唯一的桌子站直了身体,看着郁封河问,“郁封河,你这是做什么?” “你疯了,你让这些人带枪?” “简简,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郁封河一把将简如约拎在了自己的怀里,像个神经病一样的盯着她问,“段郁承没有告诉过你吗?” “什么?” “谷安素呀。”郁封河很轻的笑了一下,“你当初不是调查过吗?现在装什么傻?” “但那和你持枪是两回事。”简如约尽量的空着自己的紧张,“这里要是出事了,你出去了怎么办?” “我还没有想到简简这么关心我?”突然,郁封河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简简,你是不是也觉得对面那个就是段郁承!” “既然如此,那我们来做个游戏!” 郁封河将简如约提溜在了自己的身前,指着简如约,看着玉面说,“我的条件是,你冲这里开一枪,不管死没死……我们马上签合同!” 简如约被郁封河这突如其来的疯魔吓的连呼吸都停了。 但她没有说话。 除非对面的人是段郁承,不然她今天很难活着走出这里。 只是,她还没来及抬眼看向玉面,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脸颊钉在了身上的电梯门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玻璃门哗啦一声,碎的满地都是。 玉面举着枪,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我不打女人!” 语落,“爱签不签!” 简如约后知后觉的瞪大了眼睛,身体软的差点栽倒在地。 倒是郁封河,松开了她,啪啪啪开始鼓掌。 “先生好枪法,好,签约!” 签约的过程很快。 不到两分钟,简如约就看到玉面将华严转让给了郁封河,她却连一句质问都说不出口。 签约完成后。 郁封河一把将简如约拢在了怀里,对玉面说,“那简简,我也带走了!” 玉面眼皮子掀都没有掀,说,“随便!” 几分钟后,郁封河带着简如约从那间破了门的电梯上去。 而玉面从原路返回。 不知道是不是简如约的错觉,她看到玉面在离开的时候,背影透着悲凉。 他们在低下二楼,想要到地面需要上两层。 可在负一楼的时候,电梯突然黑了,几乎是瞬间,天地哐当一声,极速下降。 简如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电梯掉在电梯井的最下面。 她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摔断了,尤其是后背,疼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或许是经历过抑郁的那段时间,她对黑暗的适应性要快一些。 模模糊糊,在距离自己半米的距离,她看到了郁封河,被摔的猛了。 逃…… 现在是她逃跑的最佳时机,可在最初的麻木之后,这会儿全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样的疼。 她咬着唇,托着伤腿慢慢的爬了起来,想要找一找哪里有出口。 可这里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复杂的了链子和电缆,简如约不知道从哪里可以爬上去。 绝望占据了大脑。 但下一秒,她的脑子里都是小西瓜的笑声,还有她离开时说的那句“妈妈,我等你回来我们去找爸爸”。 小西瓜那软软的声音,给简如约的身体注入了生的能量。 终于,她在这些复杂的结构中摸到了爬梯。 踩上爬梯的第一步,简如约仿佛看到小西瓜就在眼前。 但她身上有伤,就算拼尽全力……也爬不快。 就在她爬了一米多的时候,坑底突然传来了郁封河阴狠的咒骂,“段郁承!” 本就精神紧张,听到这三个字,简如约差点踩空。 可她本来爬的就不高,只要郁封河站起来,就能把她拽下去。 下面,仿佛有催命的鬼。 简如约心跳如擂鼓,拼命的往上爬,但人越是着急,就越是容易出差错。 但不到两分钟,她的脚踝就被郁封河用力的握住了。 他猛的用力,将简如约拽了下去。 身体跌落的瞬间,简如约的脑子一片空白,最后陷入无尽的黑暗。 第92章 小尾巴,你不要我了?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停电的瞬间,原本安静的【匆匆那年】突然冲出来的一群人,朝着站在楼梯间的人喊了一声“队长。” “去找人了吗?” “是!” 玉面一把撕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大步往电梯那边跑去,他边走边对身后的人说,“去联系一下高远,向楠来没有?” “来了!” 几分钟过后,玉面,应该说是段郁承在负一楼的电梯口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简如约。 她浑身是伤,根本看不出哪里是好的。 段郁承小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他眼睛红的滴血,将简如约捞了起来快速的往外面跑去。 “给我把所有的路都封死,不要让郁封河离开!” “是!” 他抱着简如约狂奔,恨不得自己会飞。 抱着简如约出了酒吧的后门,就看到向楠的车子来了。 她把简如约抱上了车,对向楠说,“我不管你用任何的方式,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我知道,你……” “这一次,我不能让他跑了!” 只要他一天还没有退伍,就不能因为私人的感情影响任务的进行。 段郁承俯身,在简如约满脸血污的脸上亲了亲,“小尾巴,对不起……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 他恋恋不舍的亲着简如约,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对讲里是副队的声音,“队长,人往码头去了!” “我马上就来!” 段郁承擦了一下眼泪,对向楠郑重的开口,“一定要让她好好的活着!” 语落,他决绝的跳下了车,根本没有看到简如约蜷曲翘起的手指。 半个小时后,段郁承追上了郁封河的车。 他拨通了郁封河的手机。 郁封河接通了。 “小七……你果然长大了,但四哥这一次,不会让着你了!” “四哥……你逃不掉的,停车吧!” 郁封河压了压自己腹部被简如约用玻璃碎片扎破的伤口,对前面开车的保镖说,“再快一点!” “不可能的!” 他和段郁承同是郁家的孩子。 可他不管表现的多么优秀,人脉多么的好,那些和他一起玩的朋友在背地里却称他为倒插门的孩子。 说他父亲是小白莲,是郁家花钱买来生儿子的机器。 很小的时候,郁封河不懂。 但随着年纪渐长,那些话就像是扎在他自尊心上的刀。 直到他父亲去世之后,这样的话变本加厉。 就连郁辛元都嫌弃他。 说他父亲为人不检点,他做儿子的肯定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凭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却像是犯了大罪一样。 仇恨的火苗,在一点点的滋长中开始疯狂的抽条。 既然郁辛元说他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液,那他就让段岑芳,他最心爱的女人也脏了。 郁封河花了点钱,找人搜罗一些段岑芳婚前的黑料,然后散步到了郁辛元的耳朵里,暗指郁臣安不是他的儿子。 那时,郁辛元的一个女秘书一直在勾搭郁辛元。 郁封河找到母亲郁芝兰,母子两一合计,暗地里找了女秘书。 最后,郁辛元在酒醉的时候和女秘书上了床,而郁封河也拿到了郁辛元的把柄。 这也是后来为什么,家里的女佣因为乱放了东西导致郁臣安变哑巴,郁辛元都没有追究的原因。 从这一次开始,郁封河就开始喜欢上了这种算计别人,别人却奈何不了的感觉。 所以,十三年前。 郁封河从郑万辜的口中得知郁辛元欲将段郁承安排为继承人的时候,在酒吧算计了他。 只是,谁知道简如约走错了房间,他安排的女人没有用上。 之后,郁封河将计就计。 将简家拉下水。 毕竟当时的华严如日中天,如果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自然是最好不过。 郁封河对权势和金钱的渴望日益渐长,最后他搭上了长通这一条线。 但谷安素这个项目风险太大,于是暗地里,他又将郁辛元悄悄算计了进去。 北南即使他得不到,他也不会让他属于别人。 要怪,就怪郁辛元的私心和贪婪。 “小七,四哥最讨厌的人你已经送进了大牢,所以别再追着我了……你停下来,四哥放你一条生路!” “四哥,到底是谁放谁的生路还不一定呢?”段郁承一脚踏下油门,拧眉道,“不,我应该叫你灰鼠……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费劲了心力找的人就是你,四哥……” “你身为被男的人,把毒品当做药品卖,难道你不觉得愧疚吗?” “哈哈哈哈……小七啊小七,你真是当兵当傻了,你忘了,元叔也进去了,你在北南分的红可不就是用那些卖毒品的钱,哈哈哈……你们不是缉毒特警吗?” “哼,感觉怎么样?” “小七,这就是被至亲之人算计和背叛的感觉!” 郁封河挂断了电话。 突然一排车,挡在了段郁承的前面,都没有车牌,和郁辛元的那辆一模一样。 段郁承气的想砸方向盘。 “郁封河在哪一辆?” “三点钟方向!” 段郁承踩着油门,直接怼了上去,但很快,其他的车子也怼了过来。 “其他人呢?都他妈的快点!” 段郁承气的只爆粗口。 “还有五分钟!” 五分钟,这就意味着段郁承要一个人撑五分钟。 车子再次撞过来的时候,段郁承一个疾速飘逸,插进了两辆车的缝隙里,冲了过去。 很快……车子上了跨江大桥。 周围都是警笛的声音。 郁封河几乎是被逼在了死路里。 段郁承就在他的左手边,打开了窗户喊,“四哥,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证据我已经拿到手了,你今天逃不走了!” 这些年,六年……郁封河都在刀尖上舔血。 但他乐此不彼。 直到六年前,段郁承退伍。 郁封河见到了简如约。 其实,他没有骗过简如约,他是喜欢她的。 但她不相信。 之前在电梯坑里,他把简如约拽下去之后,想一枪解决了她。 但最后,他却没有下手。 甚至打算把她背上去。 但昏迷间的简如约在他背起他的瞬间,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猛的刺向了他的腹部。 “郁封河,你为什么要算计我们华严,为什么?” 她眼神疯狂,仿佛要将郁封河置之死地。 “我说送你的,你会信吗?” 郁封河当时说完这句话,简如约微微一怔,郁封河却趁机一手刀砍在了她的后颈。 “简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爱你……你怎么会信……” 郁封河嗤笑了一声,捂着腹部的伤从电梯坑爬了上去。 他上去的时候,手下问他,“简如约呢?” “死了!”他说。 在这前后左右围堵的桥上,郁封河突然想到了五年前,简如约在半山的盘山公路上,也是这样被人围堵的。 可那天,他为了让郁辛元相信他的忠心,什么都没有做。 郁封河突然发现,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却又什么都没有。 “你下去!” 郁封河忍着痛,跳到驾驶座,打开车门,一脚将司机踢了下去,然后紧紧的关上了车门。 他快速的转动着方向盘,当车头对着段郁承的时候,将油门踩到了底。 简简,原谅我……我就是这么自私。 你不属于我,我也不要你属于别人! 嗙—— 一声巨响,郁封河操控的车子撞向段郁承的车子。 两辆车子都在极速行使,在桥边上一段刺耳的滑行之后,双双冲破桥边的护栏掉进了江水里。 车子坠落的瞬间,郁封河的脑袋里闪过的是华严的天台上,他不经意间的那个强吻。 但那个画面,永远定格在他的记忆里。 郁封河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生而骄傲,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 简如约是三天后醒来的。 不知道是窗帘拉的太严密还是已经到了晚上,她浑身疼的厉害,就连抬手摁铃就疼了满头的汗。 很快,医生就来了。 是向楠。 他开了一盏比较暗的灯,问简如约,“感觉怎么样?” “还好,段郁承呢?” “我先给你检查一下,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向楠仿佛没有听到简如约的话,径自安排护士给简如约做检查。 简如约却不配合,“段郁承呢?” “简小姐,你想要听什么样的回答?”向楠推了推眼镜,一脸的严肃。 “我想听事实。”简如约说。 向楠合上了手中的笔盖,说,“好,他回部队做报告去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简如约真相爆粗口。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 隔天上午,她给席初原打了电话、 下午,席初原就到了,他带着小西瓜。 小西瓜一看到简如约身上的伤,就扁着嘴巴哭了出来,简如约哄了半天才哄睡着。 小西瓜睡着后,席初原之前还算平和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 “简如约,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命搭给段郁承才罢休?” “这一次,是我鲁莽了!” “你哪一次不鲁莽?”席初原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也管不了你了,以后随你的便!” “初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下个月初去洛杉矶进修去!” 下个月? “今天已经二十号了呀。”简如约小声的说,言语间都是不舍。 席初原看了一眼简如约,低叹了一声,“你的病早就好了,你现在也不需要我……而我也总要过自己的生活!” 如果听到前半句,简如约还有脸要去席初原留下来。 可听到后半句,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初原,对不起!” “行了,老说对不起烦不烦!”席初原打量了一下病房,问简如约,“段郁承呢?” 简如约沉默来了两秒说,“回部队了!” 回答他的是席初原的一记冷哼。 随后,他愤恨不平的开口,“这种男人不离婚还要留着过年吗?” “离不离都一样!” 简如约低声说。 这些年,陪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走了。 小艾两年前去找暗恋了许久的大哥哥,而西野跟着纪伯寒去了海城。 现在连席初原都要走了。 她身边好像总是留不住人。 她的身体渐渐好转,赶在席初原出国之前出院了。 席初原走的这一天,她抱着小西瓜去送的他。 席初原看着最近消瘦了不少的简如约,紧紧的抱了一下她,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再等你一年,如果你……可以来洛杉矶找我!”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咬了咬唇,说,“好!” 如果没有小西瓜,亦或者他走的不是这么突然,简如约或许真的就跟着他走了。 但现在,还有一摊子的事情。 小西瓜抱着席初原哭了好一会儿才放人。 “初原爸爸,我要和你一起去!” 他们说话的间隙,简如约看到了路征和程柏翎。 程柏翎也看到了她。 “简简,你要出国啊?” 简如约还没有回答,小西瓜说,“对,我们要和初原叔叔去洛杉矶!” 程柏翎看了一眼简如约,眼神里带着怀疑,“简简,你真的要……” “孩子闹着玩的!” 虽然她这么说,可程柏翎还是有点不相信,悄悄的碰了一下路征的胳膊。 路征心领神会。 “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路征一走开,就给段郁承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段郁承才接通。 “你媳妇要跟人跑了,你在干吗?” “在哪里?”段郁承今天才醒过来,还没来得及联系简如约就听到了这么爆炸性的一个消息。 “在机场啊,还能在哪里?” “我给你把人盯着,你慢点来!” 路征不知道段郁承受伤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段郁承凭自己的力气可能来不了机场。 “好。”段郁承说。 路征挂了电话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他老婆一个人站在那里。 “简如约呢?” 程柏翎瞪了他一眼,指着检票口的人说,“那儿呢!” “不会吧,真要跟着人走!” “胡说,送人的!” 路征顿时松了一口气。 简如约送完了人,发现程柏翎和路征还在那里等着她。 “家里有车子,我们送你们回去吧!” “谢谢翎翎姐,管家开车过来的。” “那好。”程柏翎凭女人的第六感觉得简如约和段郁承之间肯定有问题,于是说,“过两天周末,西野也会来了,带着小西瓜来家里吃饭啊!” “好,谢谢翎翎姐!” 他们在机场分别,上车后,路征又给段郁承打了个电话,“人没走,现在估计回家去,我给你找人盯着!” “好,谢谢!” 段郁承挂了电话,那种慌乱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两天后,西野的电话来了。 “简简,我回来了……来抱春啊!” 这两天,简如约精神一直不是很好,吴婶也想让她出去散散心。 况且她好几没有见西野了,所以就答应了西野的邀约。 【抱春】还是老样子。 虽然好几年没来,但一进来,还是有一种久违的熟悉,可这种熟悉里带着陌生。 八点钟,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几年,简如约几乎没去过酒吧,所以还有些不习惯。 舞池中摇曳的人群,吧台边,卡座里卖笑,亦或者勾引……以前司空见惯的事情,现在却觉得无趣。 她的到来无疑勾起了一些男人的兴趣,他们就像盯着猎物的猎人一样,只要遇到自己心仪的对象,完全卸下矜持和防备的上去搭讪。 “hello,美女,一个人吗?” 简如约听到声音,便看到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男人,脸上荡着自以为迷倒众生的笑容,只不过满身油腻。 简如约淡淡的笑了笑,视线越过男人,看到了西野。 西野说,“抱歉,这是我朋友!” “不好意思!” 短短的四个字,在男人顺着简如约的视线看到自己身后的路西野,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谁都知道西野是抱春的老板,所以他的朋友,谁也不敢动。 简如约刚走过去,西野就忍不住的损他,“哎哟,这才刚进门呢,就已经把别人迷得不着四六了。” “几年不见,胡说八道的功夫倒是长进不少。” “这不是想你嘛,来来来,抱一个!” 西野给了简如约一个大大的拥抱,简如约心里觉得温暖。 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但下一秒,西野就说,“你和段郁承的事情我听说了,放心……我今天给你找个更好的!” 西野风风火火,说风就是雨,几分钟后就挽着简如约的胳膊往角落的卡座里走。 简如约无奈,任由西野胡闹。 对方是西野的朋友,在银行上班,看起来不错。 但简如约没什么意思,在西野的撺掇下,喝了一些酒。 没一会儿,简如约就觉得无聊,想去躲躲清净。 “嗯,喝的有点多,我去一下洗手间。” 简如约的酒量到底有多少,连自己也不清楚,因为他从来没有醉过,那种醉的浑然未知的忘我状态,所以几瓶啤酒对他而言,除了肚子有点涨意外,大脑依旧清晰。 踩在走廊的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有些突兀,并且很快的在走廊里回荡。 简如约不得不感慨着酒吧的隔音效果真是好。 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闪烁了三个大字——段郁承。 简如约不自觉得皱了皱眉,一边靠着身后的墙,另一只手摸索的墙面,不停的在墙上挠,半响之后,电话自动挂断。 看着被挂掉的电话,简如约觉得挠墙已经缓解不了自己心里的不适了。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站直了身体,刚转身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旁的段郁承。 简如约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看着简如约呆愣的样子,段郁承眼里划过一丝深沉。 “简简要去相亲?” 简如约不想回答,所以装作没听见,面无表情的说,“段总,好巧。” 她心里难受,明明刚刚还没有醉,这会儿却觉得酒精上脑,刺激的她浑身疼。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么的狼狈,于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勾着嘴角笑,“钟先生,您先忙,我先走了。” 看着简如约故作镇定的离开,段郁承眼底的墨色加重。 简如约只想避开段郁承,所以糊里糊涂的走到了洗手间。 刚走到洗手间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十八禁声音。 她本能的转身就走,却看到了半步之外的段郁承。 空气突然凝结。 思绪回笼之后,简如约大步离开,给段郁承连个眼神都没有给。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段郁承拽住了。 “简简!” 明明是很轻很轻的两个字,但却像是挠在了简如约的心坎上。 她反复的深呼吸,才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看起来还算平静,“段总,有事?” “对不起!” “呵……段总,怕是搞错了吧!” 之前在【匆匆那年】,这儿的脸上戴着面具,面具下面还有伤疤,可现在……他的脸光滑细腻,丝毫没有过伤疤的痕迹。 明明是最亲密的爱人,为什么,她对他一无所知。 “您的对不起,我可承受不起!” “简简,以后我都是你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段郁承突然抱住了简如约。 他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仿佛要站不住一样。 可此时,在气头上的简如约根本没有发现。 “段郁承,我不想知道,你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无关,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都和我没有关系!” 简如约推了一把段郁承。 她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度,但段郁承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他面色惨白,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些细汗。 “段郁承,别再缠着我了……我们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华严我也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 利落,干净。 但垂落的双手却仅仅的攥着,牙齿咬着唇,破皮的地方正不断冒着血珠子,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又红又悲伤。 “小尾巴……你真的不要我了?” 一句“小尾巴”叫简如约定住了步子。 但她还没有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了“嘭”的一声。 第93章 你想要什么?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简如约一转身,就看到段郁承面色惨白的摔倒在地。 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前迈了一步。 可想到这些日子段郁承的不闻不问,她倏地的停住,垂落的手指紧紧的蜷曲,“段郁承……你以为这一招还管用吗?” “快点起来!” 可地上的段郁承无动于衷。 “你不要以为我会上当!” “段郁承,你再不起来……我走了!” 她转身就走。 可身后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他不会起来的!” 这时,向楠在她的正对面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秦则衍和宴离。 向楠和宴离走过去,将段郁承扶了起来。 秦则衍站在简如约的身前,面无表情的开口,“简小姐,不管你对阿承的感情多么的不屑一顾,但你要知道,他每一次能够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都是从鬼门关逃出来的!” “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不顾医生的劝阻跑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你要忙着找男人!” “简小姐,如果你真的那么恨阿承,那就离他远远的!” “阿衍,行了!”宴离喊了一声。 向楠对简如约说,“他其实并没有回部队,是他叫我瞒着你的,他前天才苏醒过来!” “简小姐,我希望你和阿承苦尽甘来!” 向楠说完,见简如约没什么反应,低叹了一声,“我先带他回医院了,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才像是被人敲醒了一样。 “好,谢谢向医生!” 简如约跟着向楠他们出去的时候,西野匆匆忙的找了过来。 “简简……” 西野刚要问她怎么要走,便看到了秦则衍和宴离搀扶则的段郁承。 他一脸错愕的眨了眨眼睛,“他这是……可我哥不是说……” 不用说,西野现在也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他本以为段郁承和简如约因为误会在冷战,所以故意找了个人说给简如约介绍对象,还故意让他哥知道,给段郁承通风。 可眼下,情况有点不对。 简如约这会儿也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西野的用意。 “他受伤了,我才知道。”简如约对西野说,“我先去医院,晚点再说。” “哦,好!”西野有些怔愣的点了点头。 简如约他们离开后,西野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蔫的,心里的挫败感开始泛滥。 明明他的初衷是好的,但偏偏结果不如人意。 就像这一次和纪伯寒吵架一样。 他能理解纪伯寒找人代孕孩子的理由和不得已,但对他自己而言,如鲠在喉。 西野摸了摸手机,最终还是没有拨出纪伯寒的电话。 另一边。 段郁承被带到医院之后就做了检查,庆幸的是没什么大问题。 检查结束后,秦则衍和宴离他们都离开了。 简如约留了下来。 她坐在段郁承的病床病,目光沉沉,脑子里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又什么也理不清楚。 且不说和段郁承小时候的相遇。 就但从六年前来说,他对她而言,就是一个谜。 段郁承,队长,玉面…… 明明是三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但都是段郁承。 之前还觉得委屈不满,可现在……这会儿她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段郁承,满是心疼。 “段郁承,你觉得辛苦吗?” 华严破产之后,她觉得天塌了下来。 可同样的事情,在段郁承的身上也发生了。 甚至比她的遭遇严重数倍。 北南的事情暂时没有透露给外界,可一旦北南的事情曝光,段郁承就是那个受千夫所指的对象。 郁辛元还在里面,郁封河死了……郁臣安早就和郁家断了联系。 那北南的荣耀和耻辱只能由段郁承来背。 只是,北南的荣耀早已经褪色。 剩下的,只有耻辱了。 简如约伸手,抚上了男人光滑的脸颊,丝毫感觉不到疤痕的存在,仿佛那日在【匆匆那年】的经历都是幻觉。 “段郁承……” “段郁承……” 简如约反复的念着段郁承的名字,很轻……轻的像是羽毛挠在心尖上。 “我们真是两个傻瓜!” 他们只想给对方最好的,却不知道彼此早已经最好了为对方遮风避雨的准备。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不用那么保护我!” 如果早就坦白一切,或许他们不用分隔这么多年。 但世间事万千,唯独不能重来。 隔天上午,段郁承醒来了,当时简如约正在走廊给小西瓜打电话。 他还以为简如约走了,慌慌张张的跑来出来。 结果便在走廊看到了笑的温柔的简如约。 那种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却又叫人心生悸动。 他伸手扶着墙,像是看不够一般。 简如约不经意抬眸的时候,便看到了段郁承如痴汉一般的眼神。 她神情微微一顿,和小西瓜说了两句,便拿着手机走到了段郁承的面前。 段郁承看着简如约渐渐逼近,眼里的贪恋和深情逐渐隐去,又恢复冷然的模样。 “喏,小西瓜!” “小西瓜?”段郁承微微一怔。 “对,我女儿,你见过的,她想和你说话!” 简如约将电话给了段郁承。 一向凡事游刃有余的段郁承却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局促,轻声的喊了一声,“小西瓜!” 小西瓜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映出了几分暖意。 简如约看了一眼,说,“我去买点东西!” 半个小时后,她才回去,手里拎着一些洗漱用品。 段郁承已经挂了电话,正在病床上躺着,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说,“其实,我不用你照顾的,我这边有人照顾。” “谁,护工?” 简如约睨了他一眼,“以段先生的自尊心,怎么会容许他人扶你上厕所!” 顿了顿,简如约冷声道,“但现在,委屈段先生了,这段日子……我来照顾你!” “简简,我……你……” “段郁承,其实你心里已经开心死了吧,干嘛不承认?”她慢慢的走到病床边,像个女流氓一样的挑起段郁承因为生病而过分尖削的下巴,“段先生,我照顾你可是有利息的!” “你想要什么?” 简如约想说,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人,我要你的一辈子。 可这种话,土的掉渣。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我偏不告诉你!” 简如约送来了段郁承,转过身继续整理东西。 段郁承住的是套房,里面一应俱全,简如约便这么理所当然的住下了。 他身上是时间不定,新旧不一的伤口,向楠的意思是,趁着这段时间,一起调理一下。 简如约也觉得这样可以,免得以后反复发作。 在医院里,两人对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只字不提。 也不是不提,是段郁承每一次一说,简如约就自动避了开去。 如此几次之后,段郁承以为简如约是厌烦,便也不说了。 抛开这一点,两人的相处还算和谐。 转眼到了六月。 六月在简如约的记忆里是冰冷,无助而绝望的。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六月中旬,在长达一个月的取证之后,北南的案子终于宣判了。 比起当年华严的偷税漏税,北南更像是一根带着毒的萝卜。 扒出萝卜带出泥,和北南有业务往来的一些公司都牵扯在其中,最严重的当属长通。 北南集团内部,谷安素研发和销售的人主要负责人有三十二位,参与人员有一百多位。 加上其他公司的参与人员,数目高达三百。 权有为进去之后,上面换了新人,近五年,这位卧薪尝胆,为的就是将京城参与谷安素项目的人统统落网。 所以,这次的事件不仅轰动京城,更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热议。 和简如约之前料想的一样,段郁承这个前准继承人成了舆论攻击的焦点。 病房的门外,每天都有乔装成病人或者家属的记者来采访。 简如约烦不胜烦,最后在向楠的同意下,带着段郁承回了江城。 因为要照顾段郁承这个伤号,所以简如约没有带小西瓜。 回到江城的第一晚,简如约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收拾垃圾的时候,她发现垃圾桶里有烟灰末。 她扒开那团包的很紧的报纸,摊了开来,里面是一堆的烟蒂。 那一瞬间,简如约心里五味杂陈。 除了睡觉,段郁承做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这个男人…… 简如约什么都没有问,一切照旧,只是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却一直没有合眼。 直到凌晨一点多,她听到了很轻的开门声。 如果不是仔细听,可能根本听不到。 几分钟后,简如约趿着拖鞋,悄悄的打开了卧室的门。 她走到客厅,便看到了趴在阳台上,默默抽烟的段郁承。 背影孤独而又寂寞。 一瞬间,简如约的眼泪就涌了上来。 她猛的咬紧了嘴唇,压着心口的酸涩慢慢的走了过去。 听到她推阳台门的声音,段郁承猛的将手里的烟蒂藏在了身后,那模样就像是中二期偷偷抽烟被父母发现的少年。 简如约原本还克制着的难过在看到他动作的瞬间,再次崩溃。 “抱歉……我只是……” “你只是个傻子!”简如约吸了吸鼻子,扑在了段郁承的怀里,“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没……” 可不管段郁承怎么解释,简如约的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最后没办法,段郁承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第94章 何其有幸,你是我的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段郁承恨不得将怀里的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但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没了所有的依仗,他不确定简如约是否还爱着自己。 像他那样骄傲的人,在这一刻竟然卑微的连一个吻都无法倾注所有的感情,轻轻浅浅,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疯狂的占有欲。 五年前,简如约坠湖的时候,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并非无所不能。 而这一次,他竟然恐惧到连一句原谅都开不了口。 一触而分的吻,已经是奢侈。 “抱歉。”段郁承轻轻的推开了简如约,垂眸,掩下其中汹涌的情绪。 这两个字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冷水,迎头倒下,简如约身体刚刚腾起的温度,瞬间退到了零点。 “你什么意思?” “我明天就搬出去!”段郁承淡然的转过身,佯装无所谓的开口。 简如约觉得段郁承简直就是恃爱行凶。 凭什么他想走就走。 当年,他和自己上床的时候征求同意了吗? 他擅作主张的和她领了结婚证,她答应了吗? 给她肚子里播种的时候,她又什么时候点头了? …… 这些年,简如约觉得自己手脚齐全,虽然不似简家大小姐时的风光,但好歹吃穿不愁,还有钱请保姆照顾小西瓜,所以不觉得委屈。 可现在段郁承这么一句他明天就搬走,像是一粒火星子,不用吹灰之力就点着了那些她以为不是委屈的委屈。 强忍着胸口泛滥的酸涩,简如约吞了吞口水,哽着嗓子道,“你再说一遍!” 段郁承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明明是盛夏,可他觉得那栏杆透着一股寒气,冷的叫他心口只发颤。 “这么多年,我一直强迫你和我在一起,但我从来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 “所以呢?”简如约伸手扯了一把段郁承,“所以时隔六年,你现在要和我清账吗?” 段郁承踉跄了一下,另一只手扶着栏杆看着简如约,“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 好一个不强迫。 要不是简如约这会儿气的浑身发抖,她都要给段郁承拍手鼓掌了。 “段郁承,这么多年……你永远都这么自以为是!” “好,你要走就现在给老娘走……走了这辈子都不要回来,我简如约就当守活寡了!” 简如约指着大门,胸口起伏不定的说,“你要是踏出这扇门一步,我简如约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丈夫!” 她声音冷静,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温度,但指着门口的手指却在不断的颤抖。 “简简——” 段郁承一时慌了神。 他没了北南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简如约跟着他……他无法给她安逸的一切。 可用这辈子来做赌注,不划算。 “是我错了。” 这四个字出口,简如约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哪里错了?” 她抬了抬下巴,好似还是段郁承记忆里那个骄傲的小姑娘。 此时此刻,段郁承要是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这三十来年白活了。 “我不应该怀疑你对我的爱!” “我不应该离家出走!” “我不应该让你难过……” “我不应该……” “闭嘴,你他妈就说的好听!” 简如约呜咽了一声,段郁承上前,将人拢在了怀里。 他伸手,一边擦简如约脸上的眼泪,一边亲着她的额头,“对不起……” “简简,对不起……” 以前,简如约总是喜欢说对不起,段郁承教训她,没有做错又为什么说对不起。 可现在听着段郁承反反复复的道歉,简如约觉得这就是他该。 简如约很久没有这么发泄过情绪了,一时有些收不住。 段郁承却乐得哄自己的小尾巴。 “外面风大,我们先回房间!”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回哪个房间?” 被简如约这么盯着,段郁承不好说话,最后选择坦白,“想和你睡!” 这话一出口,向来厚脸皮的段郁承居然红了耳朵,纯情的像个少年人。 “抱我!” 简如约顺口说了这两个字,但当段郁承真要抱她的时候,却嫌弃的念了一句,“段郁承,你是不是蠢?” “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就你这样的,以后还怎么诱惑我?” 段郁承:…… “那为了我们以后……的和谐,我扶你?” “别以为你声音小,我就没听见那两个字!” 简如约脾气发了出来,也没那么矫情了。 两人闹了这么一通,也算是“因祸得福”躺在了一张床上。 简如约还想着和段郁承算一算“她不喜欢他”的账,但窝在段郁承的怀里,吻着他身上熟悉而又惑人的气息,很快便睡着了。 段郁承看着简如约紧闭的双眸,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何其有幸,他的爱人是简如约。 隔天,简如约醒来的时候段郁承在客厅讲电话。 她无意偷听,但段郁承根本就没打算避着她。 “所有的事情你看着处理,把凤回里留着就行!” “华严那边,你联系我哥,他会安排人过来……” 听到“华严”,简如约的脚步微微一滞,段郁承看了她一般,对那边的人说,“我暂时会留在江城这边,京城那边的事情你全权负责!” 挂了电话,段郁承对简如约说,“五年前,我让我哥把华严买了下来!” 他说的随意,但在简如约的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华严就算当时负债累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你哥?” 段郁承点了点头,拉着简如约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说,“我有一个哥哥,叫郁臣安,你应该听说过,虽然和家里断了联系,但我们一直有来往,他早年在伦敦创业的时候我入股了,只不错这一次我用他公司的股份换成了华严的而已!” 他三言两语就交代了这件事,但简如约知道,事实远比这复杂的多。 郁臣安的公司早已经上市,是潜力无线的科技行业,而华严早已经千疮百孔,虽然对她意义非凡,但对别人而言,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和人力整顿。 简如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段郁承却给了她又一个的惊喜。 “王奇雍虽然没在华严,但其实在负责华严的业务,所以你不用担心……华严现在发展的很好!” “而且,它一直是简家的!” 是不是简家的无所谓,只要华严还在就好。 眼下,段郁承给她的惊喜冲击力太大,大的她久久说不出话。 “怎么了?”段郁承见简如约不出声,心里有点忐忑。 “虽然因为财力的原因,它比不上鼎盛时期,但在如今出版行业低迷的现在,华严的盈利还算可观,所以简简你……” 段郁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简如约的吻堵住了。 简如约不似他昨夜的浅尝辄止。 她粗暴,疯狂…… 心中的情绪有多浓烈,她的吻就有多热烈。 双臂圈着段郁承的脖子,扬着脑袋撬开了他的牙齿,肆意扫荡。 爱意汹涌,想决堤的海水。 简如约轻喘着,慌不择路的的吻着。 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在这种情况下都像是放大了数倍,像是催化剂,催促着彼此的动作。 你来我往间,衣服凌乱。 在简如约的手指停在段郁承的小腹时,他猛的摁住了简如约。 “简简——可以了!” 简如约双目又红又潮,湿漉漉的如一汪春水,里面带着昭然若揭的渴望。 但段郁承是理智的。 现在,不是时候。 “简简,好了……”他伸出手掌拍了拍简如约的后背。 简如约咬着唇,哽咽了一声,“段郁承,你就是吃定了我!” 让她连恨都不能理所当然。 “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简如约说不出“不好”,她吸了吸鼻子,特别没出息的说,“段郁承,我真的好不想爱你呀!” 没有深刻的爱,便没有浓烈的恨。 可现在,她连恨都舍不得了。 这个男人……究竟为她做了多少。 “你……真的好讨厌呀……” 她小声的嘟嚷着,眼泪一直不停。 段郁承沉默的擦着她的眼泪,唇轻轻的啄着她的脸颊。 “好了,不哭了!”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我又不是小姑娘,我没有哭!” 段郁承哭笑不得,怀里的可不就是他的小姑娘嘛。 “好,你没有哭,是我看错了!” 简如约破涕笑出了声,“傻子!” 心情平复好,简如约才问段郁承,“你把烂摊子都丢给谁了?” “高远。” “高远?”简如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高远不是受伤了吗?” 段郁承深深的看了一眼简如约,说,“好了!” “哦。” 虽然华严的事情说开了,但段郁承身上的谜底还是没有揭开。 这会儿,简如约突然不想知道了。 她避开段郁承的视线,擦了擦眼泪说,“不说了,我和小西瓜视频的时间到了!” 简如约狼狈逃跑。 段郁承看着她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来日方长。 北南的事情轰轰烈烈的闹了一个月终于落下了帷幕,所有的涉案人员都收到了法律的制裁,段郁承因为身份特殊,一直没有出面。 北南申请破产后,段郁承把自己关在客房一整天,简如约担心他,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华严当年被段郁承护了下来。 可如今,她没有能力护北南,况且,从某一角度上来说,北南就是一个无形的“凶杀现场”。 她不可能挽救。 傍晚,段郁承终于推开了客房的门,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但简如约知道,这是他伪装之后的模样。 两人像往常一样,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夜里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简如约小声的说,“段郁承,我们回京城吧!” 段郁承沉吟了几秒,说,“好!” 两天后,他们回京城,知情的人只有高远。 高远开车将他们送到了简家老宅。 但段郁承没有下车。 “你在家里陪陪小西瓜,我过两天来找你!” 简如约粉唇翕动,想说你不急这一会儿,下来看看小西瓜,但最后她点头应好。 “我们等你!” 段郁承听过简如约很多次的“等”,但大多数时候他都食言了。 想到这些,他心里只有亏欠。 “嗯,谢谢简简!” 他孰若无人的亲了亲简如约,在她气喘吁吁的时候松开了她。 “回去吧!” 简如约走后,段郁承这才看了一眼高远,问,“上面怎么说?” “同意了您的请求!”高远说。 闻言,段郁承掩下了眸子。 入伍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他早已经透支了自己,一个伤痕累累的人早就不合适留在部队了。 “上面说,这次您记特等功……”高远顿了顿,说,“想见您一面。” 段郁承抿了抿唇,“嗯,我知道了。” 言外之意,他会去。 段郁承从简家离开后,回了凤回里。 他回去的时候,郁臣安已经在等着了,依旧坐在那颗桂花树下的石凳上。 “哥!”段郁承喊了一句。 “嗯,转让书已经给你带了过来!”郁臣安说。 郁臣安比起五年前,说话更加的流畅自然,除了语速有些慢,其他和常人无异,而且眉宇间透着几分安然的慵懒。 段郁承觉得有点新奇,坐在了郁臣安的对面,一边翻着股权转让书,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哥,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还不定。” 听到这句话,段郁承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 他这个冰山兄长,可能恋爱了。 但他并不八卦,所以没有追问。 他手里是华严的股权转让书,之前虽然说华严是简如约的,但法律上还没有转让,这次回京城,便是将他名下的股份全部转让到简如约的名下。 手续办的很快,不到一周就下来了。 段郁承也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但比他预想中的要轻松一点。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段郁承接到了路征的电话。 “戒指给你拿了过来,你来取还是我给你拿过去?” “我来拿。” 五年前,他和简如约结婚,只有一张纸,什么都没有,没有求婚仪式,更没有戒指,婚礼…… 这一次,他要给她他能给的一切。 段郁承拿了戒指便去了简家老宅。 他到的时候,小西瓜正在院子里浇水,小丫头准头不是很好,不仅把自己的衣服弄湿了,就连简如约的衣服也没一处是干的。 “小西瓜……不要往妈妈这边洒……”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小西瓜说着,拽着水管换了一个方向。 她这么一换,水管就对上了刚进门的段郁承。 刚刚还笑话她们是落汤鸡的段郁承,这会儿也成了其中一只。 “啊……对不起……”小西瓜吓坏了,丢掉水管就向段郁承跑去。 可站在距离他几步的距离,又硬生生的刹住了脚步,怯怯的看了一眼简如约,仿佛在征求简如约的意见。 直到简如约点了点头,小西瓜才像一只雀跃的小鸟,扑进了段郁承的怀里,轻轻的喊了他一声,“爸爸!” 小西瓜的声音很轻,轻到段郁承以为是幻觉。 他像是被人定住了。 半响之后,他才不敢置信的开口,“你刚刚喊我什么?” 小西瓜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小声的说,“爸爸!” 这一次,段郁承听的清清楚楚。 他眼眶一热,抱紧了小西瓜。 不远处的简如约,看到这一幕,心里酸酸甜甜,却又涩的发涨。 “再喊我一声!” “爸爸!” “爸爸……” “爸爸……爸爸……” 小西瓜的声音越来越大,段郁承像个没出息的中二少年一样,抱着孩子眼泪不停的往下来掉。 见状,简如约低叹了一声,慢慢的走了过去。 “上去换个衣服吧!” 段郁承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简如约,那一眼蕴含着千言万语,浓情蜜意。 他哽了哽喉咙,沉着声音应了一声,“嗯。” 当年简如约说怀孕的时候,他就知道孩子是自己的。 即使后来简如约说是别人的,他从未相信。 只是,他没想过在那场劫难之后,孩子孩子……所以当他得知孩子还江城的时候,连夜开车去了江城。 在孩子的幼儿园门口守了五个消失才等到了她。 看到孩子的第一眼,他的眼眶就红了。 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几乎和简如约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一天,段郁承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简如约和小西瓜都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也是他们给了他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是他们……让他在重症病房活了过来。 可这一切都不及小西瓜的那句“爸爸”。 上天剥夺了他原来的一切,却又给了他新生的所有。 段郁承抱着小西瓜,猛的在简如约的脸上亲了一下。 “简简,谢谢你,以后我来保护你们娘俩。” 简如约眼睛一酸,“一辈子吗?” “一辈子!” 两人深深的对望,眼里是澎湃的深情。 余生还长,庆幸有你。 简如约提前给管家和吴婶说了她和段郁承的关系,所以对于段郁承的出现,两位老人客客气气的,只是不怎么亲近。 尤其是吴婶,一看到段郁承怀里抱着的小西瓜,脸色就立马拉了下来。 简如约看了一眼段郁承,小声的笑道,“活该!” 段郁承眼里闪过一丝委屈。 简如约忍着笑,瞪了他一眼,然后抱着小西瓜上了楼。 她们娘俩一走,段郁承被吴婶和管家看着,一时有些尴尬。 走在楼梯的简如约轻咳了一声,对段郁承说,“我隔壁有客房,你上来吧!” 段郁承如蒙大赦,但面上不显,他冲吴婶和管家点了点头,迈步上楼。 但段郁承根本没有去隔壁的客房,而是来了简如约的房间。 简如约仿佛没有察觉到男人的不请自来,指了指衣帽间说,“里面有你的衣服!” 五年前,段郁承在这里留宿过,所以有他的衣服并不奇怪。 可段郁承没想到的是那些衣服还留着。 “别愣着了,拿了衣服去隔壁!”简如约说。 简如约给小西瓜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段郁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这么快!” 段郁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说,“永远都不要说男人快!” 简如约撇嘴,“所以?你要身体力行的证明?” “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男人那炽烈的眼神,简如约及时结束了话题。 她可不想让小西瓜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我没那么着急!”段郁承在简如约转身的时候,小声的说。 回答她的是简如约一记很轻很轻的笑声。 段郁承也不计较,他的注意力都在小西瓜的身上。 “我可以抱抱吗?”段郁承说。 简如约还没有说话,小西瓜就已经张开了手臂,奶声奶气的说,“爸爸,抱!” “真是个小白眼狼!” 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天,段郁承一直在陪小西瓜玩,几乎是有求必应,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给她。 简如约去厨房的时候,连吴婶都忍不住的说,“这段郁承宠孩子太没边了,小西瓜虽然乖……但她还小啊……” 简如约笑了笑,“好,我过两天好好教育教育!” 嘴上这么说着,但简如约却狠不下心。 他们这个小家庭的幸福,来的太不容易了。 这天夜里,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段郁承突然问简如约,“我是不是太宠小西瓜了?” 简如约一愣,“怎么了?” 段郁承沉吟了片刻说,“我总觉得对你们两个有亏欠,所以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们,但小西瓜还小……” “那你可以给我多给一点!”简如约说。 段郁承微微怔忡。 简如约板着他的后脑勺,在他的唇上亲了亲,说,“我可以说我有点吃醋吗?” “你是我的老公呀,承哥哥……” 简如约的声音软软的,像羽毛一样的划在段郁承的心尖上,霎时,血液直直的往脐下三寸冲,他眸子由浅转沉。 “简简,我忍不住了,现在可以吗?” 回答他的是简如约热烈的吻。 第95章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翻滚的情潮退去,简如约困顿的缩在了段郁承的怀里,小动物的蹭了蹭,嘴里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 身体已经累到了极致,但她的精神很亢奋,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最后,简如约闭着眼睛说,“我不想动了!” “好,我抱你!” “你可以吗?” “难道刚才你不满意?” 听到这句反问,简如约就噤声了。 她不敢说不满意。 这些日子,段郁承的调养很有成效,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抱抱简如约还是没有问题的。 本来还不觉得困,但在浴室热气的蒸腾下,她有些昏昏欲睡。 段郁承抱着她出来,刚着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隔天,简如约是在段郁承的怀里醒来的。 这些年,她一个人过,就算是在过去,他们两个真正在一起生活过的日子并不算多。 所以,她一时觉得新奇,又有些陌生。 尤其想到昨晚自己的主动,简如约有些脸热。 但她又不想从段郁承的怀里逃出来。 一番挣扎之后,简如约还是没舍得动。 她抬眸,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男人。 这五年,岁月似乎没在男人的脸上留下痕迹,他还是那么的英俊,性感。 简如约情不自禁的伸手,细长的手指拂过男人的眉眼,最后虚虚的沿着高挺的鼻梁下来,停在了他的薄唇上。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看来不尽然。 至少段郁承不是。 男人的下巴上冒出了青涩的胡茬,手指掠过,有些痒。 简如约手指微微蜷曲,扬着脑袋慢慢的向段郁承靠近。 她的唇刚碰上段郁承,后脑勺就被段郁承的大手扣住了。 男人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简如约气息不稳,整个人都冒着热气。 段郁承深色的眸子里满是浓郁的情绪,那是简如约熟悉的眼神,背后是心照不宣的渴望。 四目相碰,霹雳的火花四溅。 就在两人吻的难舍难分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妈妈……爸爸……” 是小西瓜。 听到女儿的声音,两人身体一怔。 尤其是简如约,推拒着段郁承就要下床,但段郁承却拦着她,缠缠绵绵的吻了一下。 几分钟后,简如约打开门,小西瓜已经被无声抱到了楼下。 这简直…… 她的脸颊越发的滚烫了。 “这种情况,总要习惯的!”段郁承在身后开口。 简如约娇嗔的冷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他们下楼的时候,小西瓜正在喝牛奶,看到他们,眨着圆溜溜的眼睛问,“妈妈,你在和爸爸给我生弟弟吗?” 小西瓜的小奶音叫餐厅的人一阵尴尬。 她不懂大人在尴尬什么,舔了舔小嘴巴周围的奶渍,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幼儿园的甜甜已经有弟弟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弟弟啊?”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和段郁承心里心思各异。 简如约生小西瓜的时候伤到了身体,以后能怀上孩子的几率很低。 段郁承也一样。 只是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身体的情况。 况且,段郁承知道小西瓜的来之不易,所以这辈子,他不想再叫简如约冒险。 他伸手捏了捏简如约的手指,走到小西瓜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小西瓜想要弟弟?” 小西瓜点了点头,“对!” “那等小西瓜长大了,我们再要个弟弟,好不好?” 小西瓜不太懂简如约所说的长大到底是什么意思,奶声奶气的说,“好!” 听着他们的对话,简如约浅浅的笑了一下。 因为是周末,不用送小西瓜上学。 但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第一个周末。 段郁承早就做好了计划,上午带着简如约和小西瓜去了游乐场。 其实说实话,这是段郁承第一次来游乐场。 小时候,他在严格的教训中成长,娱乐的时间很少,后来长大了,对这种地方的兴趣淡了,自然也没有来过。 现在,他怀里抱着小西瓜,右手边是简如约,心里跟吞了蜜饯一样。 小西瓜太小,很多项目不能玩,能玩的还要排队。 简如约看着和其他人一样在排队的段郁承,脑袋凑到他的耳边问,“是不是还没有体验过排队的感觉?” “其实……也还好!” 简如约看着男人鼻翼两侧的细汗,心道口是心非。 小西瓜刚来的时候兴致很高,但玩了一会儿就累了。 孩子睡着后,简如约看着额头都是汗的段郁承说,“我们回去吧!” 段郁承的身体还没有好透,况且这会儿太阳正晒的时候。 “抱歉,我应该安排室内的活动!” 简如约听到段郁承的这句话,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神色突然有些严肃。 段郁承看着她的神色,心口莫名的发紧。 简如约低叹了一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段郁承微微启唇,想要说什么,却听到简如约问,“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段郁承一脸的茫然。 简如约嘴角维扬,笑的肆意,“就是那种目中无人,睥睨众生,但心肠柔软,深情却又笨拙的模样!” “我知道,北南倒了之后,你没了安全感……”顿了顿,简如约突然认真的开口,“段郁承,我喜欢你仅仅是因为你是你,和你是不是北南的继承人,是不是郁家的大少爷都没有关系!” 不能否认,段郁承能成为如今的段郁承,和上面这些光环脱不开关系。 但没有了这些光环,她希望段郁承,作为简如约的丈夫,依旧骄傲。 “你这样……这样叫我心里非常的……不安……” 简如约断断续续的开口,“就像是……就像是在赎罪一样,就算当初算计我的人是你的亲人,可那不是你呀!” “如果你一直这样,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语毕,简如约静静的看着段郁承,在等他一个答案。 京城今天是三十多度,这会儿头顶的太阳毒辣,穿着白裙子站在香樟树下的简如约氤氲着水汽的凤眸忽闪忽闪,像初次给心仪的男神表白的小姑娘。 段郁承自以为苦涩的心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勺蜜,甜味沿着血管流到了四肢百骸。 他心口鼓胀的厉害,忍着眼睛的酸涩,走到简如约的身边,腾出另一只手臂,紧紧的抱住了简如约。 “小傻子!” “是我不好,我不会离开的,你就是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说话算数,不能骗我!” “说话算数!” 明明从小认识,两人在五年前早就结为了夫妻,可现在,两个人像初恋一样,在磕磕碰碰中慢慢的磨合。 但自从进了农历七月,段郁承就忙了起来,虽然每天都回家,但很多时候,都神神秘秘的。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段郁承没有回来。 这些日子,段郁承天天都在饭桌上,一时不在,简如约还有些不习惯,晚饭也吃的少了一些。 见状,吴婶在边上提醒简如约,“这不马上到七夕了吗?说不定给你准备惊喜呢?” 惊喜? 简如约有点想象不出来段郁承准备惊喜的模样,勾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吴婶叹了一声说,“其实这些年,小段也是不容易。” “嗯?”简如约看向吴婶。 吴婶说,“当年郁辛元进去之后,老太太就病了……之后一病不起,不到一年就去世了,老太太去世后,段岑芳便辞了工作去了国外,前些日子,我听说郁家的宅子也被封了。” 郁家的老宅被封? “吴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你们去江城那会儿。” 怪不得,当初她提议去江城,段郁承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原来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 “简简啊,往后和小段好好的,这也是老爷子生前的心愿。”吴婶说。 提到爷爷,简如约有些难过。 “我知道。” 这天晚上,段郁承回来的时候,简如约已经洗澡后上床了。 他推开卧室的门,看着躺在床上盯着他的简如约,神情微滞,“简简,怎么了?” 简如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过来!” 段郁承不明所以,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简如约伸手拽了一下段郁承,从床上扑进了他的怀里,哑声道,“段郁承,我会对你好的!” “这是怎么了?”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说,“跟你表白呢,知不知道?” “知道了。” 段郁承伸手挑起了简如约的下巴,发现她眼眶里蓄着眼泪,心疼的说,“怎么老是哭鼻子!” “我没有哭鼻子,这是局部阵雨!” 局部阵雨? 段郁承忍俊不禁,俯首在她脸颊亲了亲,“又从哪儿看的这些?” “和吴婶看电视剧学的,人家女主角哭的时候就这么说的!” “然后呢,男主角做了什么?” “没看!” 她当时满脑子都是段郁承,哪有心思看别的男人。 果然,最了解简如约的人是段郁承,下一句,他就问,“那你当时在想什么?” “想你行不行!” “行,最行了。” 段郁承在她的嘴角轻轻的啄了几下,说,“我去洗澡……” 简如约缠着他没松手。 “那一起?” “嗯哼。” 段郁承轻笑了一声,眼睛里都是璀璨的星辰。 “好,带我们小尾巴洗澡澡了……” 简如约被说的脸热,撒娇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恨不得你变小,把你带在身上呢!” “土味……” 明明被嫌弃了,段郁承脸上的笑意却只增不减。 - 七夕这天,段郁承一整天都在家。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简如约都没有见到吴婶口中所谓的惊醒,说实话,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况且,她今天暗示了段郁承好几次,但每一次……段郁承不是装作听不懂就是忙着看手机。 所以晚饭后,简如约有点不开心。 她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段郁承明明看见了,却还一直在和小西瓜玩。 简如约觉得自己受到了冷遇,沉着脸上楼了。 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段郁承的眼睛。 几分钟后,段郁承把小西瓜给了吴婶。 “今天晚上,我们可能不回来了,小西瓜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 这些日子,段郁承的表现吴婶和管家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继续为难他。 “简简都闹脾气了,赶紧赶紧的……” 段郁承低笑了一声,说,“好!” 但段郁承没有上楼找简如约,而是去了车库。 他之前的车子都卖了,只留了这一两路虎。 坐进车里,他给简如约发消息说,“下楼,来车库找我!” 简如约在楼上独自生着闷气,看到这条消息,也想不理他,但坐了两分钟她就待不住了。 要是现在还不知道段郁承晚上在谋划着什么,她就太蠢了。 她进了衣帽间,翻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是一件水粉色的纱裙,是她五年前准备的……当时准备段郁承惊喜的,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现在,总算派上了用场。 简如约换上了衣服,出奇的合身。 她妆都没化,随意的挽了一下头发就下楼了。 幸好,管家和无声都不在楼下,不然还有些尴尬。 她提着裙摆向车库跑去。 隔老远,段郁承就看到了提着裙摆,向自己跑来的简如约。 那一瞬间,他才觉得别人说的女人是天使不是一句夸张的情话,而是真实的感受。 他打开车门,将飞扑而来的简如约抱了一个满怀。 “我现在有点不想带你出门了,怎么办?” 简如约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骗子……大骗子!” “嗯,我错了……来,亲亲!” 谁都不会料到以前总是性冷淡的段郁承现在动不动就要亲亲抱抱。 简如约这会儿却不配合,“不要!” 她傲娇的拒绝,从段郁承的怀里挣脱开来,特意坐到了后座。 简如约满眼都是宠溺,任由她闹。 车子开出车库,离开了简家老宅。 浓郁的夜色中,车子停在了抱春的门口。 “嗯?” 简如约还有点发愣,心里琢磨出了的苗头,但手被段郁承一拉上,她刚才的思绪又散了。 “小尾巴,进去!” 段郁承带着简如约走进了抱春。 但里面一片漆黑。 简如约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随即她听到嘭的一声,灯开了,空中都是散落的亮片。 大厅的桌椅都被挪了开去,留出了一块宽敞的空地,四周都是气球和鲜花,要说是婚礼现场都不过分,哪里还有酒吧的影子。 而进门的两边,都是他们的朋友。 小艾,西野,纪伯寒,程柏翎,路征,秦则衍,宴离,高远…… “七夕快乐!” 小艾和西野看着怔愣在原地的简如约,大声说。 程柏翎笑着说,“是阿承叫我们来的……” 突然,她压低了声音说,“有大事哟……” 简如约到现在还是懵的,她眼眶已经红了,看看大家,又看看段郁承。 “别傻了,进来呀!” 西野拽了她一把,简如约踉跄了一下,站在了那块空地上。 酒吧的灯就算是全亮了也是昏暗的。 简如约的目光习惯的看向段郁承。 段郁承却走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简如约本以为他要求婚,但他拿出来的不是钻戒,而是一份股权转让书,“五年前,我说过,华严我会替你守住,我做到了!” 接着他拿出了一本漫画书。 看到漫画书的瞬间,简如约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本书…… 这本书段郁承居然还留着。 “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后悔当初忘记了你……更后悔那次你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你!” “我以为,等你长大后,你身边的人一定是我……但还好,你还是来找我了!” 段郁承哑着声音道,“小尾巴,现在你愿意跟着我吗?” 他眼眶泛红,喉咙哽咽。 她颤抖着翻开了那本漫画书,却发现里面根本不是她原来送给段郁承的那一本。 这里面的每一页,都是手绘,从她八岁初遇段郁承开始,点点滴滴……一直到到有了小西瓜,最后一个画面是他们一家三口在游乐场的画面。 每翻开一页,那些回忆就铺天盖地的涌来。 校门口的初遇,一次又一次的短暂相遇和分离…… 十八岁的经历…… 以前她以为那是她的一场噩梦,可当她响起自己那晚和段郁承在露台的相遇,却又庆幸,幸好是他。 再到六年前。 本以为是初遇,却不知道是命中注定,历尽千帆后的重逢。 那些若即若离,猜忌,怀疑……情深和不舍,当时撕心裂肺,如今想来,苦痛里却带着甜蜜。 五年前的那场决别,差点成了永别。 带着恨和怨离开,却还是戒不掉刻骨铭心的爱。 然后,再次遇见。 段郁承在漫画里写着是团圆。 简如约也觉得是团圆。 历尽千帆之后,他们还是对方的唯一,难道不是团圆吗? 何况,他们还有小西瓜! 简如约不想哭,但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她泣不成声的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里镶嵌着一枚钻戒。 这时,段郁承才开口,“简简,对不起……但我爱你,所以允许我自私的将你拥为己有!” 简如约咬着唇,将那枚戒指拿了出来,颤抖着开口,“给……给我戴上!” 向来不喜于色的段郁承居然激动的哭了出来。 明明他视力很好,但戒指戴了半天才戴好。 简如约扑在了他的怀里,呜咽着哭了出来。 旁边的人也被他们感染的掉眼泪。 纪伯寒看了一眼西野,酷酷的开口,“你要是想要,我给你一个更隆重的!” “暴发户心理!”西野口嫌体正直的说。 段郁承吻着简如约的时候,路征也将自己老婆捞在了怀里,扣着程柏翎的后脑勺亲了下去。 秦则衍和宴离这些单身狗捂着眼睛,嘴里念着被秀恩爱的刺瞎了眼睛。 唯独林小艾,闷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如约在段郁承的怀里哭够了,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点丢脸。 段郁承却不以为然,“别怕,有我呢!”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又抱了抱段郁承。 等他们黏腻够了,其他人已经喝了有一会儿了。 “来来来,喜极而泣够了就来一杯!”西野说着给简如约倒了一杯果酒,“你伤号,喝果酒哈!” “我早就好了!” 简如约说着,段郁承却已经替她接过了酒杯,对西野说,“谢谢!” 他还惦记着简如约假扮路西野男朋友的事。 西野也知道段郁承对这件事不爽,他往纪伯寒身上靠了一下,说,“这才是我对象!” 纪伯寒端起酒杯,和段郁承碰了一下杯子,说,“祝福你们!” “彼此彼此!”段郁承回。 他们都是熟人,很快就喝开了。 简如约自己的心愿了了,也不忘关心小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昨天晚上,我可是为了给你惊喜,忍着没告诉你的,感动吧翠花?” “感动,感动!”简如约吸了吸鼻子,抱住了林小艾问她,“你找到人了吗?” 小艾一愣,随后说,“找到了。” “那人呢?” 小艾嘻嘻一笑,“但被我甩了!” “啊?”简如约错愕。 “我之后在跟你细说。” 简如约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好。” 因为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大家喝的都有点多。 散摊的时候,程柏翎和路征先走了。 其他人还算清醒,但小艾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嘴里喃喃的叫着谁的名字。 简如约凑近了,才听到她在喊一个名字。 叶淮深。 难道这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简如约看了一眼段郁承,凑到他的耳边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叶淮深的人?” 段郁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简如约一脸的失望,而这时,小艾的手机响了,她恰好看到屏幕上备注的一片树叶。 没有犹豫的,简如约接通了电话。 她还没有说话,对面就传来了一个男人清冷的声音。 “艾艾,你在哪里?” “我是小艾的朋友……她现在在抱春,一个酒吧,她喝醉了!”简如约说。 “谢谢,我马上过来!” 说完,对方就挂断电话。 简如约看了一眼小艾,并没有叫醒她。 不到半个小时,叶淮深就到了,他看到酒吧里的情装扮,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大步走了过来,“你们好,我来接小艾回家!” 这时候,趴在纪伯寒身上的西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叶淮深问,“你谁啊,你就接她回家?” “我是她的朋友!”叶淮深大概没想到西野会这么说。 “不行,小艾现在人事不省,我们不能把她交给你!”西野说。 旁边的秦则衍和宴离点头附和。 简如约看叶淮深是个很正板的人,大概没经历过这些,刚想要要不要缓和一下气氛,小艾揉着眼睛醒来了。 看到叶淮深,吓的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如果不是叶淮深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人可能掉在了地上。 被叶淮深抱着,小艾的脸红的越发厉害了。 “你……你来干什么?” “你说呢?”叶淮深的眸子里蓄着怒火,“林小艾,你把我睡了就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了?” “我……我没有!” “你有!”叶淮深义正言辞。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不由的拽进了段郁承的袖子。 “我没有……”小艾被逼急了,最后哭了起来,“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我还留着做什么,给你做妹妹,还是做女儿?” 叶淮深也小艾的这一出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半响之后,叶淮深也开口,“我要是把你当做妹妹什么的,怎么会和你上床!” “谁知道你是不是口味特殊!”小艾小声的嘀咕,但在座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简如约觉得以叶淮深那优雅大叔的形象,就算发火也不会太爆。 但他没想到,叶淮深提溜着小艾,将她放在了隔壁的吧桌上,阴沉沉的开口,“你再说一遍!” 小艾吃硬不吃软,见叶淮深生气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不是你亲口对你的前妻说的吗?把我当妹妹,我就是一个小孩儿……我圆一下少女时代的梦怎么了?把你睡了就睡了!” 这一句话,不仅是叶淮深,简如约等人也惊的瞪圆了眼睛。 良久,叶淮深才开口,“你少女时代不好好读书,就想的这些东西!” “对,我想的都是你,想着怎么把你勾引到我身边,想着你做我的男朋友,但你和别人结婚去了……叶淮深,我现在没什么遗憾了,你滚吧,不要再来找我!” “老娘要去找男人了!” 说话间,小艾指了指宴离,说,“那个,就是我的新男朋友!” 听到这句话,宴离很不配合,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笨,连撒谎都不会!” “对,我就笨……你走啊!”小艾开始耍酒疯了,对着叶淮深拳打脚踢。 叶淮深任由她作,最后实在闹的厉害了,直接将人扛了起来,“各位,打扰了……改天也请你们喝喜酒!” “你这个老男人,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才不会嫁给你!” 小艾骂骂咧咧的被叶淮深扛了出去。 酒吧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谁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则衍才忍不住的说,“今天,我其实是来吃狗粮的吧!” “难道我不是吗?”宴离无辜道。 高远一本正经的附和,“加一。” 酒吧外,夜色深重。 这里,有爱人,有朋友。 第96章 大结局-此生不负遇见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凌晨一点,简如约才和段郁承从抱春出来。 不复白日的喧嚣,此刻,空荡荡的街道安静而又祥和。 简如约拉着段郁承的手,抿着唇看了他一眼。 两人相视而笑。 “段郁承……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简如约说话间就拉着段郁承往路边走。 段郁承看着简如约摇摇晃晃的身形,在后面柔声道,“你慢点……这个点没那么好打车的!” “谁说我要打车的!”简如约扭头看了一眼段郁承,像个骄傲的小狐狸,“今天晚上,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高科技!” 几分钟后,简如约拿出手机,扫码打开了路边的共享单车。 末了,她伸手向段郁承,“手机拿出来!” 段郁承听话的递了过去。 简如约拿着段郁承的手机扫了一下车座下面的二维码,听到哐的一声,说,“好了!” “什么好了?” 段郁承是十足十的富家少爷,共享单车这种东西是真没见识过。 简如约将车子往他边上一推,说,“上车,姐姐带你浪!” 段郁承看着简如约那豪情万丈的模样,并没有对这句“姐姐”提出异议,但看简如约脸颊潮红的模样,忍不住的开口,“你这模样能骑自行车吗?” “当然能!” 为了证明自己,简如约长腿轻轻一抬,就坐在了自行车车座上。 她腿长,自然垂落的时候脚都挨地了。 “你看,没问题的!” 简如约看着段郁承一脸担心的模样,忍不住的调戏了他一句,“怎么,你要把我抱在怀里吗?” “也不是不可以!” 十几岁的时候,简如约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她羡慕的不是谈恋爱这件事,而是那些女孩子可以坐在男朋友自行车的后座上,趁机还会抱住男朋友的腰。 但她从来都没有属于一辆自己的自行车,因为江绾眉觉得自行车不安全,而简思学觉得他的女儿骑自行车丢脸。 所以,如果真的能坐在段郁承的怀里,她还有点蠢蠢欲动。 但下一秒,她就听到段郁承说,“这自行车没有前杠,不安全!” 简如约:…… “明天我去买一辆可以栽你的自行车,好不好?” 那眼神又暖又软,简如约怎么能说出拒绝的话。 “好了别撒娇了,我们快点去吧……” 段撒娇:…… 虽然他们都没怎么骑过自行车,但他们手长腿长,除了老是弯腰有点累,其他的还好。 夜风迎面而来,简如约和简如约一前一后的骑着自行车。 段郁承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种轻快感了。 他看着前面伸开手臂,踩着脚踏板的简如约,心都跳到了喉咙口。 “简简,注意安全!” “没事的!” 下一秒,简如约就差点摔倒。 幸好她腿长,没摔倒。 真是光速打脸。 “有没有事?” 简如约有点尴尬,偷偷的瞄了一眼段郁承,摇头说,“没事!” “我们快走吧!” 骑了大概半个小时以后,简如约才指着前面的马路说,“我们穿过去就到了!” “这里……这里不是……” “哈哈,惊喜吧!” 对面是段郁承的高中,也是简如约的高中。 这一瞬间,段郁承的心仿佛被什么甜蜜的炮弹击中了一样。 他跟在简如约的后面,在学校门口停了下来。 “这里……”简如约指了一下校门口的一棵樱花树,说,“我高中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起过你,但很多时候我不开心的时候会莫名的来这里!” 简如约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就像这里有人在等我一样!” “直到前两年,我才知道……我那个时候潜意识里等的人,是你!” 说完这句话,简如约扬着脑袋,冲段郁承笑了笑,“如果我们的身份简单一样,是不是就像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里的场景一样,在彼此的陪伴和嫌弃中慢慢长大,最后结婚生子?” 段郁承还没来得及开口。 简如约说,“其实我特别羡慕那种青梅竹马的爱情,一个人,从小或者从你出生就一直在你的身边,他的存在早已经成为习惯,就像是空气至于我的意义。” 简如约把段郁承比作是自己的空气。 段郁承心口像被人堵了一片柠檬,酸的心口发疼。 “我应该来找你的!” 他将简如约抱在了怀里,“如果有下辈子,我就投胎成为你邻居家的小哥哥,然后从你出生就预定了好不好?” “那万一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抢过来!” 将霸道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是段郁承的风格。 “好,那我勉为其难的提前答应你!” 那棵樱花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树,它高大繁茂。 段郁承抱着简如约,将她抵在了树干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小声的问,“我们两个想不想背着老师偷偷跑出来恋爱的学生?” 段郁承眼里带笑,柔声道,“那你和男朋友一起逃课,开心吗?” “开心!” 简如约脸上的笑容明亮而又干净,这些年,她似乎变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依旧这么单纯而又明媚。 “小傻瓜!” 简如约嘻嘻笑了两声,突然有些害羞的对段郁承说,“虽然七夕已经过去了,但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还要吗?” “要!” “你的礼物,我当然要!” 几分钟之后,简如约拽着段郁承走到了高中的旁边。 夜色浓重,段郁承只感觉到简如约指尖的温暖和她步履的匆匆。 这一刻,他满心的喜悦。 穿过一段青石板,简如约停在了一家挂着“青梅”舞蹈室门口。 段郁承错愕的盯着简如约。 简如约笑了笑,拽着他上了台阶,然后用指纹打开了门。 她没给段郁承缓冲的时间,牵着他就上了二楼。 一楼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应声而亮,但段郁承的眼里只有简如约。 上楼之后,简如约打开了二楼的灯。 这里是一件舞蹈室,正面的镜子墙。 段郁承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脸上的惊讶,也看到了简如约嘴角的笑意和眼中的深情。 他眨了眨眼睛,问简如约,“这个是……” 简如约上前一步,双脚踩在了段郁承的脚背,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咬着他的唇角说,“用你在水一方的房子换的!” “嗯?” 简如约重重的咬了一下段郁承的唇角,惩罚似的开口,“你不是把她送给我当分手费了吗?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前一段时间,我偶然间发现那处房间还在我的名下,我就给卖了,又把你五年前留在车库里的车给卖了,正好弄了一间舞蹈室!” 这件事情,段郁承一点风声听到。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要给你惊喜啊!” 简如约是有私心的,虽然在水一方她也住过,但一想到那里最开始是段郁承准备金屋藏娇的地方,所以心里膈应的慌。 卖掉,眼不见心为净。 “你不会怪我吧?” 段郁承俯首亲了亲简如约的鼻尖,柔声道,“我的都是你的,你想做是都可以!” “哼哼……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油腔滑调的!” “那你喜欢吗?”段郁承问。 简如约红着脸咬了咬唇,口是心非道,“土。” 土味情话什么的,真的是土啊。 她任由段郁承亲了亲自己,接着说,“还有呢?” “嗯?”段郁承勾着长长的尾音,性感的要命。 “还有什么?” 他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就是为了勾简如约。 简如约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目的。 她又咬了一下段郁承的唇,然后从他的身上退了开来。 她没有转身,就这么倒退着,一直到到墙角的设备台,打开了音乐。 音乐响起的瞬间,她的身体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轻盈的跳跃到了训练室的中间。 她的眼睛像是黏在了段郁承的身上一样,一瞬不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像是蜘蛛丝一样,攀附在段郁承的身上,勾着他……一点点的靠近。 这首曲子叫做《惊鸿一瞥》,是当年鱼秋落的老公专门给鱼秋落改编过的,这一次……简如约自己也为段郁承做了一些改编。 悠扬,缠绵却又荡气回肠。 她身上的纱裙特适合这首曲子,旋转跳跃间,裙角蹁跹。 最后一个定点动作的时候,段郁承伸出手臂,揽在了她的腰间。 这个舞的动作虽然没有那么密,但动作的幅度很大,而且难度高,简如约这些年基本功都荒废了,体力自然不如从前。 她喘的不行。 但在这空旷的训练室内,却反复的回荡。 《惊鸿一瞥》的曲子之后,开始播放的是一首特别的性感的纯音乐。 两人姿势暧昧,陪着这首缠绵的曲子,眼神里几乎冒着火。 简如约吞了吞口水。 这个动作,彻底引爆了段郁承隐忍了一晚的汹涌。 他眸光一沉,开始剥简如约的衣服。 简如约热切的回应着。 很快,两人衣服凌乱。 简如约看着镜子里媚眼如丝,脸色潮红的自己,觉得身体越发的滚烫了。 “去……去我的办公室!” “在哪里?”段郁承克制着自己的冲动问。 简如约伸手,指了指。 下一秒,段郁承就扛起了简如约。 简如约的办公室里有一张特别宽的沙发,在落地窗前。 段郁承不亏是最好的狙击手,一进门就直奔沙发。 简如约被他压在身下,又媚又纯。 在情事上,是段郁承教会了她要坦然,所以这会儿尽管害羞,但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她软软的喊了一声,“承哥哥。” 这三个字像是一针兴奋剂,叫段郁承瞬间红了眼睛。 “你可真是磨人精……” 昏沉的夜色中,简如约手上的那枚段郁承亲自设计的钻戒闪的耀眼。 有些人从相遇之初,便注定了要纠缠一些。 但庆幸,此生不负遇见。 正文完。 番外 程柏翎X路征上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那你先调理一段时间,期间必须停掉避孕药,告诉你老公,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做避孕套!” …… 妇产科的医生说话直白露骨,程柏翎听的面色涨红,连连点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管是停掉避孕药还是要孩子,都不容易。 她现在,只是路征……发泄的工具。 两年多的时间,他们人前做着恩爱夫妻,背后却宛若仇敌。 冒着大雪回到半山别院,原本应该在公司的路征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他面容本就冷浚,一言不发的样子更加的骇人,尤其当那双寒潭般的眸子直视而来的时候。 程柏翎在路征面前,从来都是卑微而又渺小的,她讨好的挤出一个微笑,柔声道,“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啊?” “你怀孕了?” 闻言,程柏翎一愣,否认道,“没……没有啊。” 路征抬眸,那双如刀的眼睛似乎要剜开程柏翎的心口,直到确定程柏翎没有撒谎的痕迹,他才慢条斯理的从沙发上站了去起来,走到程柏翎的身边,猛的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骨,冰冷开口,“程柏翎,还有半年的时间,安分一点,别搞什么幺蛾子!” “我……我知道。”程柏翎艰难道。 路征看着程柏翎那双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心口倏地紧了一下,但很快,他嫌弃的甩开了程柏翎。 就程柏翎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和老师的女儿相提并论。 “管好自己的肚子,想要卖惨,不需要去妇产科那样的地方,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真惨!” 程柏翎嘴唇翕动,想要辩解。 她想说,她吃避孕药比吃饭都勤快,怎么可能会怀孕,而且医生说她以后都很难受孕。 但路征早已经转身,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看着路征干净利落的冷漠背影,程柏翎攥紧了冰冷的手指,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说好的三年婚约,时期一到就离婚。 可谁曾想到,早在十年之前,他们就曾见过。 - 路征对程柏翎向来都是冷漠绝情的。 他一个月不曾回过半山公馆,更不知道程柏翎患了风寒。 起初,她以为是普通的感冒,可拖拖拉拉半个月一直不见好,直到咳出了血,程柏翎才不顾路征那晚的警告,再次踏进了医院的大门。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确认为肺部感染,需要住院治疗。 医生建议家属陪同,程柏翎顶着苍白的小脸笑的无害,“我自己没问题的,请您放心。”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是再晚来几天,就直接去ICU了。”医生颇为的不满意程柏翎如此稀松的态度。 “我知道的,谢谢您。”十年前,父母罹难,她寄人篱下,好不容易到了今天,怎么能随便挂了呢。 而且,她还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想到路征,程柏翎眼底的光迅速的黯淡了下来,五脏六腑抽抽的疼着。 她这辈子真的能等到路征爱她的那一天吗? 恐怕希望渺茫。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号码是家里的座机,说话的人却是路征。 “人呢?” “医……医院。” 那边半响都没有动静,程柏翎连忙补了一句,“朋友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程柏翎,你这样的人竟然有朋友。”路征嘲弄。 程柏翎心里不是滋味,嘴上却说,“我现在就回去。” 不说什么,路征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柏翎没敢叫护士,自己扯掉手背的针头,穿着鞋就偷偷的跑出了病房。 回到半山别院的时候,路征在二楼的卧室。 他已经洗过澡了,正靠着床背看杂志,听到程柏翎的脚步声,他头也没有抬一下,冷冷的开口,“十分钟,洗干净。” 程柏翎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路征不喜欢这种刺鼻的味道……十分钟,肯定是不够的。 她花了半个小时才将自己洗的香喷喷的,可外面等着的路征早就不爽了。 程柏翎身体还没有挨到床边,就被路征大手一抄,扯到了床上,压在了身下。 本来是一场毫无感情的缠绵,但止不住这满室的朦胧暧昧。 尤其是头顶的那站壁灯,衬的路征五官深邃而又温和,那冷浚的眉眼深处似乎也有浅浅情深意切。 程柏翎一时恍惚,在男人的挞伐间,不受控制的低吟一句“阿征”。 可谁曾想到,上一秒还激情缠绵,而在这句话音之后,她却被身上的男人猛的推了开来。 “你叫我什么?” 浪潮尚未褪去,氤氲着水雾的眼睛满是迷茫,程柏翎呐呐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问你,叫我什么?”路征眼神森寒,语气凌厉。 程柏翎此时才意识到刚才情难自禁,居然越距了。 “对不起……”她低垂着脑袋,眼睛里湿湿嗒嗒的,一丝不挂的模样狼狈头顶。 路征看着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所有的戾气开始上涌,他一把擒住程柏翎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看着自己,阴沉陌生,“程柏翎,收起你这幅受害者的模样,你从来都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 “对不起……” 路征听着熟悉的这三个字,眼底越发的森寒,卡着程柏翎下颌骨的手指越发的用力。 程柏翎脸色迅速的涨红,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就在路征捏的程柏翎快要窒息的时候,路征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吴开勇,程柏翎的舅舅。 路征看着吴开勇这个名字,轻嗤了一声,嫌弃的撇开了程柏翎。 一获得自由,程柏翎就扑过去拒接了吴开勇的电话。 路征意味不明的冷眼盯着她。 程柏翎喉咙火烧般的疼,粗粝着嗓子说,“吴家的事情……你不要管。” 她的本意是舅舅那家人贪得无厌,一旦沾上,就再难甩掉,可听在路征的耳中,就是划清界限的意思。 这叫路征极为的不爽。 “程柏翎,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管你的破事。” 路征丢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但程柏翎的心如坠冰窖。 一晚的疯狂折腾叫她满身狼狈,可程柏翎还是没有想到,真正践踏她尊严的事情还在后头等着。 她赶到医院,就在ICU的门口看到了温婉言。 温婉言一如三年前的漂亮优雅,嘴角勾笑,眼神温柔,仿佛三年前的那场闹剧不曾发生。 “翎翎……我已经跟医生咨询过了,师母的病会好的,你放心,我和路征会帮你的。” 从温婉言出现,程柏翎一直处于震惊状态,但听到“我和路征”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眼神闪烁了几下。 她想问,你们是不是和好了? 还想问,你们是不是订婚了? 但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因为不管是三年前那个荒唐的婚约,还是路征……从来都不属于她。 路征和温婉言都是父亲的学生,所以程柏翎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们,更对路征产生了旖旎的心思。 但她藏的很好,因为温婉言喜欢路征。 三年前,父亲车祸去世,路征的母亲可怜他们,邀请去霍家小住,却不料,在路征二十四岁生日那天,程柏翎和路征一丝不挂的躺在了一张床上。 路征的母亲当场拍板,订下了婚约。 可笑的是,短短不到一个礼拜,程柏翎就被路征赶出了霍家。 原因是因为,她伤了温婉言那双拉大提琴的手。 离开那日,是七月七鬼节,下着大雨,程柏翎搀扶着母亲,在滂沱的大雨中走了一个半小时,才走出了那片别墅区。 三年了,程柏翎本以为,她都忘了这些人和事,可现在看来,昨晚只是启动了记忆的开关,真正的折磨,现在才开始。 她不想让自己输的丢盔弃甲,故作轻松的说,“师姐,谢谢你……我有需要的时候会找你的。” 温婉言皱眉,“翎翎,师母的手术费不是小数目,你从哪儿弄这么多钱?” “我……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不劳师姐费心了!” 见程柏翎如此坚决,温婉言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翎翎……你是不是在怪师姐?” 程柏翎死死的咬住了唇,半响她才说,“怎么会,三年前要不是师姐的帮助,妈妈又怎么会去一中做老师。” “翎翎……对不起,我爱路征,那件事情我不能让他知道,你会保密的对不对?” 温婉言满脸乞求。 可程柏翎心里难受的要命,她也爱路征啊,可她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要让路征误会她。 “翎翎,对不起!”温婉言的脸上挂满了歉意,可她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悔意。 天知道她早上得知路征和程柏翎又搅和在一起时候的愤怒。 凭什么,在她马上要开始享受幸福生活的时候,程柏翎就出来搅局? 凭什么? 温婉言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越攥越紧,三年前的真相要是让路征知道,她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程柏翎这个眼中钉,必须除掉! - 程柏翎看着温婉言硬塞到她手里的银行卡,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 但温婉言的话却一直萦绕在耳边,“翎翎,时间不等人,师母已经拖不起了……” 像是印证温婉言的话一样,当天下午,母亲呼吸停止进行了一次抢救。 也多亏了这五万块,母亲死里逃生。 手术之后,主治医生对程柏翎说,“目前的情况非常的不客观,手术成功的比例只有百分之二十,而且还不排除术后成植物人的可能性。” 医生的话刚落下,程柏翎就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医生的面前。 “李医生,求求你……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只要你救活我妈妈!” 她已经没了路征,她不能再失去妈妈!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哎……”李医生看着泪如雨下的程柏翎,又想到今天办公室里的那些传言,低叹了一声,“如果能让霍岐山来主刀的话,成功的概率会高一些。” 霍岐山是路征的小叔,肿瘤界的权威,但满世界跑,行踪不定。 就算找到了霍岐山,也不定能在手术排期前赶回来。 闻言,程柏翎猛的抬头,看向了李医生,“真的吗?” 李医生点了点头,“至少提高百分之十的成功率。” “好,我知道了。” 程柏翎去看了一圈母亲,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离开了医院。 天已经黑透了,寒风呼呼的刮着,她冷的裹紧了外套。 霍岐山既然是路征的小叔叔,那她就去求路征的母亲。 从医院到半山别院到一个多小时,程柏翎从公交站走到霍家大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冻麻了。 她摁了半天的门铃,里面才出来了一个阿姨。 “你找谁?” “我找霍夫人!” 那位阿姨盯着程柏翎看了半天,才说,“我们夫人不在。” “啊?是出门了还是……” “小姐,恕我无法奉告!” 就在程柏翎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车子的声音,紧接着她透过车窗看到了路征的半张脸。 漠然,冷浚。 “少爷,这位小姐找夫人!”阿姨说。 路征冷厉的眸子从程柏翎身上掠过,淡淡开口,“不认识。” 语毕,他就要开车进门。 那个瞬间,程柏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横冲直撞的就挡在了路征的车前。 一阵急促的刹车后,程柏翎撞到在地。 路征蹙着眉心下车,一把捏住了程柏翎的下巴,“就这么想死?” 程柏翎膝盖疼的泛眼泪,“我……我要见伯母。” 路征满脸阴沉,捏着程柏翎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怎么,要告状?可惜……我爸妈早在三年前就出国了。” 瞬间,程柏翎的心沉了下来,“路征,你不要骗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伯母。” “路征,求求你,让我见他们!” 看着程柏翎的眼泪,路征胸腔似有一团火翻滚,“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见他们。” “我……”程柏翎嗫嚅,半响才呐呐的喊了一声,“阿征,求求你,我妈妈得了脑瘤,医生说……” “找小叔?” 程柏翎忍痛点了点头,,“阿征,求求你,帮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一声声的“阿征”彻底的摧毁了路征的最后一点冷静,“程柏翎,你这人还真是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你妈脑瘤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别再那样叫我,你让我恶心!” 他一把推开程柏翎,“滚,别在我家门口脏了地儿!” 番外 程柏翎X路征下 - 明明你也很爱我 - 未时呢 程柏翎被路征赶出了路家老宅。 连路征都不要她了,她又怎么可能见到路岐山。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医院,就连温婉言都没有在舅妈的病房外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她出声喊了一句程柏翎,“翎翎!” “师姐。”程柏翎喊了一声。 温婉言还是那副知心姐姐的模样,只可惜……程柏翎却不想和她演姐妹情深的戏码了。 “师姐,上次你借给我的五万块我过两天还你!” 说完这句话,程柏翎就往舅妈的病房走去。 但她身后的温婉言却冷不丁的说,“翎翎,不是师姐逼你……但只要你和路征离婚,不管阿姨的手术费是多少,我都掏!” 离婚吗? 她还欠着路征一屁股债呢,不过她要是跑了,路征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吧! 况且,她在或者不在,对路征而言都没有影响。 亦或者,她走了,路征还能轻松一点,毕竟他身边还有温婉言。 上一秒,她还不屑温婉言的钱,可这会儿她却说,“谢谢师姐!” 她啊,还真是没什么原则。 温婉言也没有想到程柏翎答应的这么快,一时有些愣住了。 但下一秒,她就浅浅的笑了开来,“翎翎,师姐会永远记得你的好的!” 程柏翎内心嗤笑温婉言的不要脸,也小自己的见钱眼开。 笑着笑着,心口就痛了起来。 她从小的理想就是做一个令人敬佩的律师,可谁能想到如今的她,居然要去包庇温婉言这样一居心叵测的人。 真是荒谬而又讽刺。 这天之后,程柏翎再也没有回去过东岳院,而路征也彻底的忽视了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路征和温婉言在望回楼吃饭的消息上了头条,她或许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在不在京城。 两天后,舅妈的账户下存进两百万。 医生告诉她的时候,程柏翎刚接完开水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滚烫的热水溅了一地,可她丝毫没感觉到疼。 因为心脏仿佛停跳了。 收了这两百万,她就要和路征离婚了。 这是她用自己的爱情和尊严换来的两百万,甚至……将来,她搭上自己的前途。 一个礼拜后,舅妈做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程柏翎站在手术室外面,想要找一个人分享,却发现都找不到人。 最后,她还是给路征发了一条消息。 但发的,却不是他现在的这个号码。 一个废弃的旧号,即使有人收到了消息,也不会是路征。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不可能有回应,但却奢侈的希望哪怕是陌生人,也能回复一条消息。 当然,这条消息最后石沉大海。 舅妈手术后要观察一个礼拜,程柏翎每天担惊受怕,生怕在这期间发生意外。 幸运的是,这一个礼拜,舅妈的情况逐渐稳定了下来。 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程柏翎趁舅妈休息的时候回了一趟东岳院。 明明她是跳上班的时间回去的,这样是为了避免碰到路征。 可当她开门进去的时候,还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路征。 自从那天被路征说别脏了他们家地之后,程柏翎就再也没回国东岳院,算算日子……已经有小一月了。 要是搁在以前,程柏翎进门的瞬间就被路征拽过去,压在了身下。 可这一次,他们看到对方的瞬间,目光定格,谁都没动。 路征的眼神陌生而又冰冷,看着程柏翎的模样就像是在打量一个乞丐。 不用看,程柏翎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这点自知之明她是有的。 “我来拿点东西!” 语毕,她举步上楼。 右脚踩上楼梯的第一步,路征问,“你舅妈怎么样了?” 这是第一次,程柏翎在路征的口中听到如此人情味的话。 她喉咙哽了哽,说,“手术很成功!” 路征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随后冷冰冰的说,“以后少和吴家的人来往,没弄死他们已经是我仁慈了。” 程柏翎抿了抿唇,说,“我舅妈不是吴家人!” “难道她不是吴竞的亲生母亲?” 程柏翎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说什么。 三年前,她和路征刚认识不久,新人小律师和京城的权贵,怎么说都扯不上联系,但因为事务所和路家有业务上的往来。 一来二去就熟了。 尤其,她记得路征,而且对他有不可言的心思。 女人的爱意是瞒不住的,尤其你需要常常面对你暗恋的对象时。 但路征一无所知,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去体会她一个不相干路人的爱恋。 本以为这段暗恋随着双方合作的结束了断。 但天意弄人,那晚在双方的聚会上,她喝多了,然后糊里糊涂的和路征上了床。 本来以为,只要大家把这当做是一个成年人的意外就好。 可偏偏,就在那天晚上,路征的堂妹路娆在学校外面被人猥亵了。 这个人便是程柏翎舅舅吴开勇的儿子,她的表哥吴竞。 吴竞在路娆高中对面的一家体育学校当保安,晚上看到从家里回学校的路娆便起了色心,趁着她不备,把她拖到了小巷子。 路娆的哭喊声惊动了旁边的旁边的居民,虽然吴竞最终没有得逞,但路娆受了很大的打击,最后选择退学。 路家在京城有权有势,想要解决一个吴竞轻而易举。 吴开勇知道程柏翎认识路征后,三番两次的求她,可是程柏翎都没有答应。 最后,听了温婉言怂恿的吴开勇找上了路征,并且扬言不放过吴竞,他们就把这件事情搞的人尽皆知。 路征在得知程柏翎和吴竞的关系后,差点拧断了程柏翎的脖子。 他凶狠的像个煞神,“程柏翎,你们算计我?” 路家女孩子少,好不容易有了路娆这个小公主,全家人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吴开勇的威胁触犯了路征的底线。 不管程柏翎如何解释,路征都不相信。 路征借此发挥,搞垮了程柏翎所在的事务所。 程柏翎没了工作,并且整个京城没有人愿意收她。 最后,程柏翎去了餐厅当服务员。 而,吴竞判了二十年。 吴开勇觉得自己儿子什么都没有做,这么做以权谋私。 有一天,程柏翎回到舅妈那儿的时候,发现舅舅吴开勇也在。 吴开勇一看到程柏翎就大骂,“扫把星”。 程柏翎没有理会,说了一句“舅妈我进屋了”就往自己的小破屋走。 但她还没走两步,吴开勇就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 “你给我回来,温婉言都说你和路征好了,你为什么不帮帮小竞,你这个赔钱货!” 听到温婉言的名字,程柏翎眼神一凛。 “随便你怎么说,我帮不了!” “你放开翎翎,你没看到她也丢了工作吗?”舅妈哭着上前拦吴开勇。 但吴开勇一把甩开了舅妈。 舅妈撞在了柜子上,晕了过去。 当时吴开勇也懵了,害怕出人命,骂骂咧咧的逃了。 程柏翎带着舅妈去了医院。 舅妈年纪大了,有吃了太多的哭,身体本来就不好……昏迷了两天才醒来。 程柏翎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她两天没合眼,舅妈一醒来,她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医生告诉她怀孕了。 程柏翎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其实,那时候舅妈就已经检查出了脑瘤,只是瞒着她。 程柏翎怀孕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吴开勇知道了,吴开勇知道后温婉言也知道了。 那天,天气很好。 程柏翎给舅妈打完饭在病房的门口碰到了温婉言。 温婉言说聊一聊。 她把饭送给舅妈之后就和温婉言去了医院的花园。 在那里,温婉言说了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爱路征,又说他们快要订婚了云云。 当时程柏翎听的心口痛,口是心非的说,“祝福你们!” 可下一秒,温婉言说,“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留!” “我知道,是路征的!” 温婉言的话,叫程柏翎浑身发冷。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翎翎,你懂的。”温婉言笑的意味深长。 程柏翎也知道这个孩子或许留不住,但听了温婉言的话后,她决定留下来。 她要留,别人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路征的爷爷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 老爷子一拍板,直接叫程柏翎和路征领证。 老爷子想要抱曾孙,路征这个亲孙子不愿意也不行。 东岳院是老爷子送给他们的婚房。 本以为,就算路征恨她,他们的日子也会慢慢的过下去。 但新婚的第一天,路征就提出了三年之约。 三年期满,孩子留下,程柏翎离开。 当时,程柏翎天真的以为只要在同一个屋檐下,路征会看到她的真心,所以答应了路征的要求。 之后的一段时间,应该是她和路征最幸福的时光。 当然,这是程柏翎自己觉得的。 他们在老爷子的眼皮子下面,沿着夫妻情深。 因为孩子,路征也柔软了一些。 可好景不长,孩子在六个月的时候,没了。 而原因,就是她收到了温婉言发来的一段视频。 那是一段床上的视频。 温婉言说,“想要知道真相,就来见我!” 程柏翎那时候觉得自己的满腔爱意遭到了背叛,她去见了温婉言,却丢了自己的孩子。 六个月的孩子,生下来在保温箱里放放都能活下来。 可等她拦了好心的路人,把她送回医院的时候,孩子早已经没了呼吸。 那之后,所有她以为的美好成了幻影。 路征比过去更加的阴沉。 而她也越来越沉默。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 本来以为,她都要麻木了。 可旧事被翻起,她还是难过的无以复加。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辩解,温婉言穿着浴袍从路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阿征……” 那声音婉转缠绵,魅惑人心。 那一瞬间,程柏翎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她还解释个毛线了,这个男人心都不在她这里,自己清白与否,都不重要。 静静的抿了一下唇,程柏翎转身,朝着路征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在他莫名的大量中上楼。 她像是没有看到温婉言一样,走到了路征房间的隔壁,她的房间。 这里的东西,没什么是属于她的。 那些动不动就四五位数的衣服,她买不起。 精致昂贵的化妆品,也不是她买了。 当初,她带来的唯一行李就是一个破旧的行李箱。 但那个行李箱在她进门的第一天,就被路征嫌弃的叫保洁阿姨扔了。 而她那几件旧衣服在衣柜的最里面,从没有见过天日。 如今,程柏翎也不想带走。 她拎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然后把证件塞到了电脑包,然后走了出去。 这里,她住了将近三年,但从未把这里当做过家。 三年…… 虽然不满三年,但她尽力了。 人心捂不热一块石头。 这场爱情的角逐,她认输了。 她下楼的时候,温婉言在厨房了煮咖啡,像个女主人一样。 而路征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他们两个,俨然是一对夫妻的模样。 “我走了!”程柏翎经过路征身边的时候说。 路征放下报纸,抬眸扫了她一眼,“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程柏翎抓着电脑包带子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 她以为是路征发现了端倪,于是扯谎道,“我……我想再找找工作!” 回答他的是路征的一句嗤笑,一句讽刺,“别白费功夫了,你这样的人不配做律师!” 程柏翎忍着心口的痛扯了一下嘴角,“或许有人眼瞎呢。” 路征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温婉言端着咖啡过来了。 程柏翎不想惹自己闹心,便转身,离开了。 本以为,倒霉了这么久总该转运了,可谁知道,舅妈在快出院的时候,病情突然恶化了。 最后,连抢救的手术台都没有下来。 很久之后,程柏翎才知道,舅妈出事的那天,温婉言来过。 可那时候,程柏翎不知道。 一直以来,舅妈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舅妈没了,她连赚钱的动力都没了。 舅妈出事后,吴开勇带着人闹到了医院。 吴开勇不让程柏翎参与舅妈的葬礼。 远远的看着舅妈下葬之后,简如约去了一趟东岳院。 她站在门口。 院子里,温婉言圈着路征的脖子,满脸带笑,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一瞬间,无数的针细细密密的像她扎来。 程柏翎自嘲的笑了笑,看着他们进了屋内,她才转身离开。 从东岳院离开后,程柏翎去了鎏金。 三年前,父亲曾经的一位学生赵诚然辗转联系到了她,想要帮她。 但那时,程柏翎只想着和路征过日子,所以她拒绝了赵诚然。 前几天,她在医院碰到了赵诚然。 赵诚然一眼就认出了她,再次提出了带她发展的想法。 这一次,程柏翎没有拒绝,她说她要想一想。 她一直犹豫不定,是因为路征。 但现在看来,好像没必要了。 在鎏金见了赵诚然之后,就敲定了回伦敦的时间。 两天后,程柏翎坐上了飞伦敦的飞机。 她的人生里不再有路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