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痴一样的瞎子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 如果此时你在机场出现,那你的眼球肯定会被一个人吸引。 他站在落地窗前,貌似忧郁的看着窗外,一身纯白sè的礼服让原本就高挑的身材显得更加修长。零零碎碎的阳光软软的洒在他的身上,让他宛如一个脱离凡尘的王子,看起来孤寂忧伤。也许是这个造型保持的太久了,甚至让扫地的阿姨把他当做了某个名人的蜡像,于是阿姨大义凛然的拿着扫帚从他脚下扫过,如果你一直在观察他,就会发现他抽搐的右脸,和他快要喷火的鼻孔。 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的面容,继续“忧郁”,保持最完美的形象。 电话铃突然响了,他看了看屏幕,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嗨,我都下飞机三十五分零二十七秒了,为什么才听见你如小儿麻痹一样的声音。”他温和的说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修辞手法中的任何不妥,一张脸却拉得比小提琴的尾音还要长。 “嘿,这你不能怪我,你知道吗?我早就在机场等你了,但是我看到一个人特别白痴,所以就多看了他一会,对不起哦。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接你。” 我边解释着,边在大厅里到处寻找他的影子。 “唉我说秋染,两年不见你怎么还跟个小三八似的没有长进啊,我发现你跟严嵩在一起这么久什么好地方也没学会,倒是学会了他跟傻瓜一样的好奇心。”他带着鄙视的表情和无比不屑口气对我说。 我突然很失落。 “陶子,我和严嵩分手了,他爱上了别人,于是他把我甩了。”我尽量装作漫不经心和平静,可是突然从心底传来的一阵疼痛还是让我的身体瑟瑟发抖。 “嗨,你看你那天塌下来的德行,跟别人抱你家孩子跳井了似的,要我是严嵩,我也不要你,一天没个女人样,彪悍起来的时候像《猩球崛起》里的金刚。好吧,看你这么惨,我决定彻底改造你。哦,对了,你刚刚看见什么样白痴了?快跟我说说我也去看看。” 陶子的话并没有刺痛我,反而他的三八范儿让我头上的乌云瞬间散开,取而代之的是他说要改造我的阵阵凉意。 “哦,就是我一进大厅就看见一个人,穿的跟新郎官似的站在窗子那一动不动,可笑的是礼帽下面还戴个超大型的眼镜,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结婚当天新娘跟别人跑了于是伤心过度想离开这个城市,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可能是个瞎子,因为刚刚有好几个美女故意从他身边来回走过,他看都不看一下,直到后来那个扫地的阿姨差点把垃圾扫到他身上他才移动一下下,唉,可惜了,要是不瞎没准也是个帅哥,在咱们这片儿肯定是个抢手货。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我在这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一边抱怨老天的的不公平一边在幻想着那个瞎子帅帅的面孔,丝毫没有发现电话里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何秋染,你这个猪,你给我回头!” 我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就像《死神来了》中危险来临前的预兆。 我僵硬的转过身,似乎听见了脖子扭动时,骨节的咯咯作响。正如你看见的,那我个我认为是白痴的瞎子站在我身后,一张原本白皙的脸已然变成了猪肝一样的紫红sè,由于喘气幅度太大,鼻子上卡着的墨镜上下不停的浮动着,我好像更能感觉到他墨镜下那个能杀死我一万遍的眼神里带着的凶光。 我突然开始爱国,我是多么庆幸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我是多么感谢改革开放和和谐社会,如果是万恶的旧社会或者是大侠丛生的古代,我肯定是死了一万遍了。以陶子瑕疵必究有仇必报的xìng格,我的罪过足够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的了。 流亭机场永远是那么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谁接来了新欢送走了旧爱,谁接来了希望送走了悲伤,谁扶上眼角的衣袖留下了微笑带走了眼泪。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悲欢离合。当然,这些都是别人的故事,我甚至都不是一个旁观者,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现实让我们无暇顾及别人太多。 陶子像个万岁爷似的气宇轩昂的走在前面,我像个小宫女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说得再惨烈一点,我就像一个小太监,而且是刚入宫不久特别不受宠那种,其卑微程度跟街边那个乞丐差不多,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又错了,当陶子走到乞丐面前时,他豪不犹豫的把一张老人头放在乞丐的碗里,但是从机场出来,他就再没跟我说一句话也没看我一眼,我的卑微程度,貌似比乞丐还要惨烈。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小时候写作文的时候,我们肯定都写过,“农民伯伯chūn天种下了种子,到了秋天,收获了粮食,农民伯伯chūn天种下了希望,秋天收获了胜利的果实。” 如果让我用一句话形容我在这个秋天的状况,那就是,“我在chūn天种下了粮食,到了秋天收获了体重和肥肉。”每天高负荷的工作并没有让我预期的瘦下来,甚至一点要瘦的迹象都没有,,让我很是伤心,更是让想彻底改变我的陶子郁闷的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上班要受BOSS的jīng神折磨,下班还要强制xìng的接受陶子的魔鬼训练,这让我突然又感觉到原来生活在新社会也不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儿了,起码如果在唐朝,我算是个美人,起码在古代,我不用学习怎么品红酒…… “喂,小秋子,给我倒杯水,水温要七十度左右,如果上下偏差五摄氏度,你就把今天我教你的舞步再多练20遍。”陶子像个大爷一样四脚朝天的仰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漫不经心的看着国际新闻,嘴里却时不时的跟我提出各种要求。如果他现在不在折磨我,那他帅气的样子是多么的迷人,纯白sè绒质睡衣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迷人的锁骨,白皙的脸庞上一头零碎的短发jīng神的那么有个xìng,突然我有个特别邪恶的想法,如果把他卖了,我是不是就发财了,我仿佛看到了漫天飞舞的人民币,而我就沐浴在人民币中,翩翩起舞…..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砸到了我的头上,也砸碎了我上空的人民币,我一阵眩晕,低下头便看见了躺在地上很无辜的抱枕。 “干嘛….你不知道乱扔东西是不对的吗,乱扔抱枕会污染环境,就算不污染环境砸到小朋友和花花草草也不好啊……”还没等我说我说完,我便迎来了第二和第三个抱枕。 “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有多么邪恶,好像要劫我sè一样,我如此纯洁的身体怎能让你玷污。我这是在正当防卫,在法律角度,你的行为已经够成了xìngsāo扰,我可以起诉你,然后领取相应的jīng神损失赔偿。”他说着边双手环胸,一副弱弱的摸样,好像我是一个正对着清纯小女生的大sè狼,当然,他扮演的肯定是清纯的那一个。 “陶子恒你给我听着,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你一眼更不会对你提起任何兴趣,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菜。哼!”我双手叉腰,一副很凶很刁蛮的样子,反正sè狼的角sè已经扮演了,我也不在乎在多一个“泼妇”的头衔。说完,我便很帅气的转身然后大步的像厨房走去。 突然,我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我听见了如此夸张的心跳声,却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自己的。 “真的吗?我真的不是你的菜吗?我脱光了你真的也不会看一眼?”陶子温热的气息带着薄荷的清爽,轻轻吐在我的脖颈之间,让我顿时沸腾的像中了一百万人民币的大奖。脖子到耳根甚至整张脸一片绯红。 陶子没有在说话,就是这样静静的在背后抱着我,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严嵩,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原本我以为永远都不会背弃我的男人。我好像又看到严嵩,手里捧着带温热的早餐,然后轻轻揉着我的头发说,“猪,你又迟到了。”我好像又看见了,严嵩对着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听到了他大声对着天空喊:“我永远爱何秋染这只只长肉不长大脑的猪。如果食言就变成猪鼻龟而且只能存活于秋染家的小鱼缸里!”可是现在呢,他不爱我了,我还是那个只长肉不长大脑的猪,可是,他却没有变成猪鼻龟,他还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但是却存活于别的女人的怀抱…… 我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眼泪的雾气弥漫,心脏的疼痛让我窒息。我也终于明白恋爱中的誓言不过是茶余饭后扯的最华丽的蛋,可信程度就像我从此以后不吃肉的可能xìng一样微乎其微。 “哈哈哈哈哈,何秋染,看你一副陶醉的样子。别告诉我你真的爱上我了,想追我,你减掉二十斤肉再说吧,我可不想跟女朋友一起跳舞的时候,音乐和舞步都停了可看到她的肉还在颤。”陶子永远都扮演这个挨千刀的角sè。 “陶子恒,你赶紧给我滚,我恨你,从我家消失现在立刻马上。”我暴跳如雷,终于知道自己被耍了,前一秒的温馨此刻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我想整死他的浓浓恨意。 “NONONO~现在是mín zhǔ社会,霸权主义是要拖出去枪毙的,再说,是你求着我让我住你家的,OK?忘了当初是谁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跟我道歉祈求我的原谅,说要无条件做我一个月的仆人,供我吃住的啊?我就发现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呢,唉,其实rì本就是一个很注重承诺的国家,所以他们发展的比较迅速…..”“停停停,你给我停”陶子一副痛彻心扉捶胸顿足的死相让我实在停不下去了。 “我错了还不行嘛,这位爷,您在这里继续安心的住下,至于吃喝拉撒全包在小的身上,包您满意,对了,还有,你说到rì本,我只能想到几个四字成语,鸟不拉屎、屁股大小、臭不要脸、剩产女优。至于他们遵不遵守承诺,我就不太晓得了。”我对陶子逐渐发绿的脸,不屑一顾,跟他说话,永远都要斗智斗勇,就是传说中的,“要么忍,要么狠”,而以我的xìng格,肯定是选择后者。 电话铃声让我们的战争暂时告上一个段落。 看着来电显示,我皱起了眉头,如果轻歌这个比我还三八的女子知道我和这么一个大男人住在一起,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首先,我所有的朋友包括她认识与不认识的都会马上知道,第二,我的家人包括她见过的没见过的也都会马上冲到我家来。我甚至能想象到她跟别人说起这件事时的张牙舞爪和兴奋的唾沫星满天飞。三思而后行,不接,假装没看见。可是她的坚持不懈让我彻底崩溃,我突然感觉我如果我真假装没看见这个电话,那么,以后我会真的看不见别人打进来的电话,因为,轻歌很有可能会把我的电话打爆。 “喂,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说吧,我很累了要睡了。”为了避免她婆婆妈妈,我先抢着说到。 “开门!” “哦,啊?什么,开门?你……在我家门口?不是吧,快告诉你你在逗我玩。”我彻底晕了。 “亲爱的,别那么兴奋,先把门开开,以后呢,我会常来看你的,让你看见我就像吃家常便饭一样平淡,而不是像吃肉开荤那么兴奋和不淡定,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轻歌的话让我好像被雷劈了、 “陶子,你赶紧躲起来,我有个朋友来了,不能让她看见你,求你。”我几乎抓狂,给他不断鞠躬。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嘛,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刚从国外演出回来的钢琴演奏家,一个艺术家,怎么能做躲起来这种没品的事儿呢。”他还在一脸正气,丝毫不顾及我的上窜下跳。 我实在没时间跟他解释太多了,抓着他,把他赛到了我房间里,最后对他说一句:“如果你出声,被她发现,我就死给你看、”然后用力关上门。 “要死啊,这么慢才开门,是不是屋里藏了男人?”轻歌一下窜到屋子,像扫黄打非的jǐng官一样,四处巡视。 “哎呀,哪有什么男人啊,你疯了吧。这么晚来干嘛。你不睡还连累广大人民群众跟你一起受罪啊。”我有点紧张,心里把观音菩萨供了一百遍,都说临时抱佛脚是有用的。回答的很是不自然。 轻歌没有察觉什么,“秋染,后天严嵩要办一个Party,他女朋友生rì,这是邀请函,你要去吗?”轻歌试探xìng的把卡片递给我。 我接过淡粉sè的卡片,那么温馨,但此时柔和的粉sè却刺痛的了我的眼,我用力吸了吸鼻子。 “哈,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阎王爷还能让小鬼儿吓唬住?有什么的啊,我该送什么礼物呢。”看轻歌的表情我就知道,此时我的笑容肯定比哭还难看,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我要怎样才能释怀,释怀他给我的爱,给我的伤害。严嵩,就是我多年以来一个沉长的梦,其实梦早就醒了,只是我还不愿意睁开眼,不愿意醒过来。 “秋染,到时候我和幽若,萧寒都会陪着你的,咱就看看那个狐狸jīng哪儿好,让严嵩说扔就把你扔了,虽然你是比以前难看多了,可是也不能怪你啊,都是严嵩那个王八蛋给你喂的。要是出现什么让你不爽的情节和状况,咱就直接把他的小酒会给掀了,我就不信了,有我们在谁还敢欺负到你头上。”轻歌拍着胸脯,说得如此激昂和悲壮,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想董存瑞炸碉堡一样淡定。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到时候咱们约好了一起出现,我没事儿,我好着呢,中华儿女千千万,没他严嵩照样转。”我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那成,给,章鱼小丸子,你最爱的街口那家的。赶紧吃吧,我先走了,反正你这体型也不用减什么肥了。”说着便把东西塞给我,往门口走去。 老天,总是喜欢在你感觉自己很惨的时候再给你加一巴掌让你知道什么是雪上加霜,现实发生的事儿也充分告诉了我们,‘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还有‘临时抱佛脚’这些话更是无稽之谈,因为观音姐姐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祈祷。就在轻歌刚要踏出门口的那一刻,陶子杀猪似的一声惨叫从我房间里传出来,轻歌马上拿出了福尔摩斯一样的睿智,用刘翔跨栏的速度冲向了我的房间…… 第二章 酒会前的小风浪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 那天晚上的事儿,似乎成了我最恐怖的回忆。 直到今天想起,我还心有余悸。 当轻歌向我房间飞出第一步时,我就知道,一切已然成为定局,对于轻歌的大嘴巴和八婆能力,我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 我们冲进门时,就看见陶子躺在地上捂着嘴,眼睛上翻,双腿还不停抽搐着。 “我说秋染,你怎么给人家祸害成这样啊?看样子挺好的一个小伙,怎么让你给整抽了呢。”轻歌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上前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翻白眼的陶子。 “怎么办怎么办,这可真不是我弄的,他不是要死了吧,快,报jǐng,120电话多少?”我貌似急疯了,在地上直蹦。 轻歌使劲瞪我一眼,“你不知道120电话多少,你不会打114查啊,要不百度一下?”她说完,我俩都愣住了,然后便蹲在地上拼命大笑,如果老天真的有眼,我俩肯定是要让雷劈死的,因为陶子真的马上就快抽死过去了。 医院的长廊上,我和轻歌安静的特别诡异,当医生说陶子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轻歌就一直想笑。我知道,她一直忍着,看到她抽动的背影我就特别想抽死她。 “笑吧,反正他也死不了。”我撅着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yù哭无泪的样子。轻歌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在大笑了足足有五七八分钟之后,回头对我说:“秋染,对于你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居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毕竟有个男人肯牺牲,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儿了,可是,就你这样还用得着防狼喷雾吗?而且还灌在了口喷瓶子里、哈哈哈,那个男的也是的,也不闻闻拿起来就往嘴里喷,你说跟你这个疯子在一起的男人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顽强的生命力啊,严嵩还真算是个爷们了忍了你三年…..”没等说完,她啪的一声,用手捂住了嘴,然后很惊悚的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微微笑了笑,然后一个人走出了门口,我没有怪她,只是我还是在过去的回忆里挣扎,我以为我忘了,可是,结果却是我伤了。 天气突然就凉了,让人措手不及,甚至让人还来不及去握住那双能给你温暖的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低着头,匆匆忙忙的彼此擦肩而过,谁也不想深究彼此陌生脸庞下,埋藏谁刻骨铭心的故事。 我抬起头,看着残阳离开地球表面的最后一丝眷恋。我在想,如果当初我够坚强,严嵩是不是就会多留在我身边一天,然而现在一切却都成了奢望…… 严嵩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缩,刚刚的会议让他无比头疼,如今IT行业的竞争速度,就像是一群游人在深山里遇到了食人族,谁跑的慢,谁不够强,谁就会被别人吞的尸骨无存。对于他这个游戏软件的开发者来说,身上的压力确是一天比一天重。他的心情也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以前,无论是他多么的烦躁,只要是看到秋染,他的嘴角也会马上扬起微笑。这个永远纯真的女子永远会给他带来最干净的快乐,如同清晨闯进房间的第一抹阳光,单纯,简单,没有杂质。想着想着,嘴角又微微上扬,秋染,此刻,你是不是在恨我,秋染,此刻,你有没有想起我。 翻涌的思绪让他的心一沉谷底,他抓着头发,用力的把头埋在办公桌下。 他的头发凌乱了,衬衫也起了皱,一张完美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厌倦,他没有了灵感,没有了动力,如同行尸走肉的丧尸,人还在,可是灵魂却随着秋染的泪光慢慢流逝。 当林晓倩提着jīng心做好的爱心便当出现在严嵩办公室的时候,严嵩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中的严嵩,仿佛也在挣扎,紧缩的眉头,让晓倩一阵心疼。她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了,不管得来的是否光彩,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其他的她什么都不在乎。 “小染……”严嵩的一声呓语,声音小的微乎其微,可是林晓倩还是微微一震。眼泪迅速沾湿了眼眶,眼里的愤恨无法掩饰。 “何秋染,何秋染……”林晓倩的嘴里也在重复这一个名字,一张可爱的圆圆脸庞却yīn暗的让人毛骨悚然。 “阿嚏”我正在陶子病床前给他削苹果,突如其来的几个喷嚏,差点把陶子从床上吓的蹦起来。 “要死啊你,打喷嚏不知道说一声,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喷嚏里带了多少病毒啊。真是的,我这么有素质的人这么认识你这个一个低级趣味的流氓……”陶子一边吼着,一边像躲瘟神一样躲我很远。 我只能默默叹气,自从上次“防狼”事件之后,陶子的老佛爷地位就更稳了,而我的身份也顺理成章的从一个不受宠的小太监变成了痰盂一样的物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甚至连继续做人的权利都没有,更加悲惨。 医生早就批准陶子出院了,一是他在这住着,那些小女护士们很明显的开始不淡定,每天查房的次数比从前多了十倍,严重影响了医院的秩序和病人的正常休息。二是陶子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只是在这赖着不走,而这么一个帅气健康的病人,对于这些男医生们来说确实也是很碍眼。终于,在医生第38次下令,陶子可以出院的时候,这位老佛爷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小病床,跟那些小护士们一一道别,最后还亲切的拉过我的手对那些小护士们说:“等我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一定也来你们医院,你们的服务,真是太好了。我真是不舍得走!” 我看到那些小丫头们看我时那种不屑和嗜血的眼神,我就知道,此时我成了插着鲜花的那啥,也就是说,此刻,我扮演的是某种动物的排泄物,而且正在散发着很不和谐的气味。 初秋的空气总是格外清爽,我喜欢秋天,秋的唯美不矫揉造作,这种不期然的浪漫与神伤更让我认为,我和秋之间有着某种打不开的情节。 路上的小情侣们,不知谁和谁一不小心就能走到天荒地老,谁和谁,又相向而行,从此不肯再给对方一个拥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严嵩的聚会就要到了,我很是纠结,因为聚会女主角的关系,我的期待,似乎变成了悲哀。 轻歌最近也没怎么打扰我,一切一切都很诡异,我不知道为什么轻歌和陶子忽然间成了哥们儿,甚至无话不谈,有时候他们居然说悄悄话居然背着我。看着我走过时他们贼眉鼠眼的眼神,我真的很想冲上前去给他们每人两巴掌然后说,“哼,你们这对狗男女。”当然,这一切也仅仅是我的幻想,我现在是自己一条战线,他们两个每天称兄道弟的,肯定是穿一条裤子的。唉,我突然感觉其实我要是真的当一个痰盂也挺好的,起码不用看他们这副死德行。 “何秋染,你就没有一件像个人穿的衣服吗?这是什么?我的天,啊…..这个是麻袋吗?还有这个,你以为你是澳大利亚袋鼠吗?还是你把自己当成了布鲁塞尔白菜?”陶子抓起我认为可以参加聚会穿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扔给了我,我只能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孙子似的,一声不吭。 终于他对我攻击够了,感觉我已经处于痴呆状态了,才穿上外套,拉着我往门外走说:“走,哥儿今天教你怎么才能让自己像个人!” “真的?”我突然露出了一丝小兴奋。 “亲爱的,你看,你早就都不拿你自己当人看了。”他笑得如此夸张,让我无地自容。 我满脸黑线,无语。 也许,陶子就是老天派来惩罚我的黑无常,我对严嵩的不好,都报应在了陶子对我的身上。 商场里的东西总是琳琅满目,至于给我选衣服的艰辛,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提起了,陶子肯定是不会善待我的。 在我试衣服试的几乎崩溃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陶子微微的点头微笑。此时他的笑容如同天使一样,那么可爱。我似乎都有种跑上去亲他一口的冲动。 陶子双手环胸,用嘴指了指镜子,意思是让我看一下,我慵懒的转过身,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我突然呆了,这个,真的是我吗?一件淡粉sè的公主裙让我显得那么娇小可爱,本来白皙的皮肤衬出了更惊人的sè彩。我脚上穿的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吗?它是不是能带我去追回我的王子。 在我还在自我陶醉的时候,陶子适时的打破了我的幻想。 “喂,你要迟到了。猪” “啊?糟了糟了。”我转身往外跑。 在我跑出十几米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陶子,他的背影那么修长,双手插在裤子兜里背对我慢慢的走着,为什么,他的显得那样的孤单、落寞…… 紧迫的时间不允许我想太多,我用最快的时间飞到了和轻歌、萧寒、幽若约好的地方。 “呦呦呦,这是准备上战场了还是怎么的。换了新男人是不一样哈。”还没走到跟前,我就听见寒寒用资深老太监一样的声音开始讽刺我。而幽若只是站在一边淡淡的笑。 我突然感觉,我的命运怎么这么悲惨,让我遇到这么一帮狐朋狗友。“哈哈,你们三个女的这是要去接客啊还是怎么的?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在你们面前我怎么感觉我像个超级无敌可爱的小萝莉,单纯的如此一尘不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出淤泥而不染’”我无比自恋的用手托着脸,一副装纯的样子很是欠揍。 “我说这位大婶,你应该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句,就是你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一股大碴子味,一点形象也没有了,所以,今天你要少说话。”幽若几乎面无表情,可是说出的话却像厕所里的石头,具体什么意思,你懂得。 我们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的出现在Party门外,一家酒吧,名字叫‘Tailring’,尾戒的意思,我们总是钟爱于这件酒吧,原因就是它名字的寓意和它淡淡颓废中哀伤的氛围….我就这样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脚上似乎灌了铅,脑海中却还是上演了一幕幕我和严嵩初识时的画面…… “小染,你来了。”突然,我听见了那个我朝思暮想的声音,我的身体开始僵硬,我慢慢的转过身,之前为这次和严嵩的见面我幻想了一万种可能,一万种我认为最糟糕的可能xìng。可是现在我看到的画面很显然比我预想的还要残忍…… 第三章 劫后余生 逆我者不亡也伤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 林晓倩此刻正躺在严嵩的怀里,淡粉的脸颊显得如此娇弱。严嵩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仿佛怀里的是一块稀世珍宝。夕阳余晖下的他们像极了一对金童玉女。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眼前如此唯美的画面却跟看到一对jiān夫yín妇一样恶心。我表面上的平静,让大家一惊,是不是此刻的我已经做到了陶子教给我的淡定。 林晓倩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很大家闺秀的说:“嵩,把我放下来吧,我没事儿了。”声音弱弱的,真是我见尤怜啊。 严嵩听到晓倩的声音,才把定在秋染身上的目光收回到林晓倩的脸上,面露歉意的说:“我还是抱着你进去吧,我不会让你再发生任何事儿了。” 林晓倩的脸更红了,脸上泛起的得意和幸福就像在冷宫生活了50年的妃子,突然被赦,而且突然就被册封成了皇太后,激动,张扬,幸福的样子溢于言表…… 严嵩眼中的柔弱,让我的心阵阵刺痛,我继续装瞎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你俩再想早生贵子也不急于这一时吧,改革是开放了,但是你俩这样也会影响社会风化的,你们不知道国家都开始实行新农村建设了吗?”轻歌风情万种的甩了甩他瀑布一样柔顺的长发,眼里的厌恶,不加任何修饰。 “不是这样的,我刚刚下楼时不小心扭伤了脚,不能走路了所以才……”林晓倩慌乱的解释着,如果我没有看到那个微微上挑的眉毛和温和语句下那挑衅的眼神,也许,我就会真的相信她确实在澄清什么。 “你和你男人的事儿,不用跟我们解释,因为,这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淡然的说着,然后大步的跨进Tailring。我努力的抬起头,原来,只要不低头,眼泪真的可以自己再流回去。 严嵩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悲凉,苦笑着,说:“对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句话像是在对林晓倩说,更像是在对自己低语。 夕阳把严嵩的影子拖得那么长,他的落寞与悲伤仿佛能感染整个秋天,没有人看到他别过头时眼里的雾气。秋染,我们真的就这样擦肩而过了对吗?很多事情,我要怎么开口对你说…….. Tailring里的气氛很是诡异,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淡淡的香气,这个室内的布置充分展现出严嵩的财大气粗,各个角落里都挂满了心型的粉sè气球。小提琴悠扬的旋律轻轻流动着,给人一种错觉,这是一个结婚典礼的现场,而我们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的贵宾。可是我们却各怀鬼胎,脸上复杂的表情很是纠结。 我和轻歌,萧寒还有幽若在最里面的位置坐下,因为毕竟我们不是主角,低调点还是必要的。我随手拿起一杯“海洋之心”一口灌了下去,轻歌肯定是要喝“毒药”的,Tailring最烈的一种酒,她说不喜欢“海洋之心”的娇柔造作与悲伤,相比之下,她更钟爱于火辣的毒药划破喉咙的触感。而我喜欢“海洋之心”的原因是因为“海洋”和严嵩的眼睛是一种颜sè。 “秋染,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等在深闺中的怨妇,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比丈夫出门远征,贞烈的妻子在家守身8年还要纯洁。"对于轻歌种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比喻和她的表达能力,我是不敢苟同,她的话总是让我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谢谢你没把怨妇,改成荡妇。”我抿了口酒,感觉我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我开始抬起头慢慢欣赏周围猴子一样的滑稽的人群。 一个村姑一样的女人突然窜到了我面前,让我一惊,看到她的表情和造型,我感觉发展新农村的方针是正确的,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一件红sè的礼服让她穿得那么那么痛苦,一双夏奈尔鞋被她踩得一震闷哼,这让我突然想起了,农村某暴发户的妻子。 “喂,你就是何秋染?”一种很浑厚的声音从村姑厚厚的大嘴唇中蹦出来,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把自己当成了李刚。我呆呆的看着她,很木很无语,但在她眼里,却是默认。 “告诉你,我是倩倩的好朋友,jǐng告你一下,你以后少打严嵩的主意,我是不会让你这个狐狸jīng当第三者的,你虽有点姿sè,再这么嚣张,我是不会怜香惜玉的。一看你骨子里就露出一股贱气,我真想现在就给你两巴掌。”她边说边不屑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个冒着热气的便便。 很快,她就开始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她终于意识到她的彪悍的村姑形象加上少许的李刚范儿是吓不到任何人的。我就这样呆若木鸡的看着轻歌很优雅的站起来,接着空气中想起了若干个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干脆,利落。 “靠,你练过吧。”我突然用力鼓掌,目中满是崇拜。 村姑刚要反击,萧寒一块巧克力蛋糕就糊上去了,让村姑原本就犯规的脸显得更加的狰狞。接着,萧寒有扬出了手里的一杯红酒。“红酒加巧克力蛋糕,是世间最美的味道,尝尝吧,在农村吃不到的。”萧寒的动作也是那么迷人。 红酒夹杂着黑乎乎的蛋糕顺着她的脸往下淌,我和村姑同时开始咳嗽,不过,她是呛得,我是恶心的。 村姑刚要开口大骂,可是却看到了幽若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刀尖正对着她的鼻梁。此时幽若的眼神仿佛宁静的死神,平静的言语却让村姑听得惊心动魄,“孩子,只要你今天开了口,那么我保证你以后都开不了口了,我爸爸虽然不是李刚,可是,他却是市长。” 轻歌很淑女的用手捋了捋头发,然后学着村姑的李刚口气说:“我也告诉你,你刚刚骂着的妞儿,被我们姐儿几个包了,她是有那么点小贱,但是也只有我们能说,还轮不到你这个村姑来指指点点。把我今天的话记住,否则,每次见你都请你吃巧克力蛋糕和红酒。” 对轻歌的感激被她几句话说的荡然无存,我突然开始同情起村姑,谁惹到了轻歌这个妖jīng都会死得很惨。而在轻歌眼里,我是绝对不能受外人任何委屈的。欺负我,绝对是她的大忌、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因为我看见轻歌已经起身向另一张沙发走去,可是,她突然又折回来了,对蹲在地上哭的村姑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爸才是李刚!我姓李,叫李轻歌。“ 听了她的话,我们几个同时就晕倒了。轻歌,太…..变态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许久之后,我们几个妖jīng窝在一起回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不时的发出惊悚的笑声,我还在学刚刚轻歌的缺德样,严嵩,林晓倩,和刚刚那个村姑便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 看到他们过来,我们一点也没有惊奇,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我看到林晓倩扶着村姑,村姑的眼泪一直流啊流,嘴里还不停的说,嵩哥哥,你要给我讨回公道啊。她的脸都肿了起来,红红的跟她的衣服很配。 严嵩上前,我看到他眼里写了许多愤怒,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马上钻进他的怀里,然后装作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他就会马上雨过晴天,轻轻的刮着我的鼻子,说,“淘气”。 可是现在,我却昂着头,用力看着他,那么的理直气壮,视死如归。我就在想,如果他对我说什么难听的话,我绝对一巴掌抡过去,这是他欠我的,就连他跟我说分手时,我都没有骂过他,就连他跟我说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时,我都没有打过他。今天,新仇旧账一起算。从此,便各不相欠。 “小染,你怎么总是那么淘气呢,长大点好吗?轻歌她们不会永远一起陪你胡闹的。没有了我们,谁来保护你。”他温柔的语气中充满了溺爱。 我突然像是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仿佛觉得,严嵩其实一直在我身边,还是那个陪我度过了无数chūn夏的男子,柔软,温暖。 我沉浸在严嵩的温柔里,久久不能自拔。 “少特么在这放屁装好人,不能陪秋染,扔下她就走的人是你,突然就说爱上了别人把她甩了的人是你。见异思迁,移情别恋的人也是你。现在却在这一副邻家大男孩的样子教育别人,你特么有什么权利,是狗就别学人说话,装特么什么大尾巴狼。秋染是傻子好骗,我们可不吃你这套,从现在开始,小染不是你该叫的,OK?”轻歌脸涨得通红,我从来没有看她这么生气过,看到她为我据以力争的样子,我突然好心疼。 严嵩也低下了头,我能感觉到他心底的压抑和疼痛,我能感觉到,他是爱我的,可是为什么,他就这样离开了我。我看着他的眼睛,希望得到一个解释,可是他最后还是说:“对不起,小染,我必须跟倩倩在一起,我们已经决定了,在这个圣诞节,订婚。”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喜可贺,恭喜恭喜,早生贵子哦。我要送你什么礼物呢,不能送你白sè衬衫了,你已经不需要了对不对?也不能送你很漂亮的打火机了,因为你已经为了她不再抽烟了对不对?不能送你“王子”吃的骨头了,因为你离开我之后就把它送人了对不对?我要送你什么呢?我要送你什么呢…..”我边说着,边在地上来回走动着,用力的抬起头,用力的吸着鼻子,不让眼泪流下一滴。 “小染,你别这样,求你。”严嵩眼睛红红的,我分明看到了眼泪。 《小泪在这里大吼一声:新书求票票!。。。。。。。。》 第四章 物是人非 曲终人散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 不得不承认,林晓倩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看出了严嵩的留恋和不舍,适时的出现在我们中间。 “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小染也是一时冲动,你就别怪他了,况且还是柔柔先对她们不礼貌的。”她一边扶着那个叫做柔柔的村姑,一边上前拉住了严嵩的手臂。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简直是令人作呕。 “少在这一副你很懂事儿的样子,装什么纯,别以为你玩的那点小伎俩能骗的所有人,告诉你姓林的,只要有我在,你那点小把戏都没有用,还有,如果你真的爱严嵩,就放开身边的其他人,别让所有人都陪着你犯罪。”轻歌永远是一个火炮,她眼睛里融不进一粒沙子。就像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任何妖jīng都无所遁形。看到林晓倩的做作,她便疯狂的开始发炮。 我看着轻歌,她到底知道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儿,这些话,我怎么听不懂,但是我知道,这些事儿,我不应该问。轻歌如果想告诉我,她会说的。 林晓倩眼里突然浸满了泪花,用那委屈的样子对全世界宣布,她就是传说中的窦娥,像个小白兔一样弱弱的往严嵩后面躲了躲。 “李轻歌,你别太过分行不行,倩倩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她跟你们不一样,所以你别拿出一副大爷的样子对待她,她没有必要受着你,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啊。” 严嵩说话的样子,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我突然想起了当年我在学校里闯了祸,他扔下书包替我跟别人打架的样子。我想起了我跟他朋友发生冲突时,他极力维护我时的样子。我想起了我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他张开怀抱拥着我说‘一切有我’时的样子。可是现在,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在这儿跟我据理力争,却因为另一个女人,伸手指着我最好的朋友的鼻尖。我定定的看着他,空气似乎凝结,我的思绪也仿佛在抽离。我似乎明白了爱情的某种真谛,就像当前网络很流行的一句话:“我爱你时,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不爱你时,你说你是什么。”严嵩,现在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我笑了,笑的如此冰冷。 “哈哈哈,何秋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严嵩,我真特么后悔当初帮你追秋染,现在,你给她的伤害,是不是也有我的功劳。你不是说有什么冲着你来么,好啊,咱们比喝酒,如果你输了,你就站着让秋染打你十巴掌,如果我输了,我让林晓倩随便打。动一下,我就跟你姓儿”此时轻歌笑的比我还要大声,而她的声音分明已经开始颤抖。 “想喝酒,我陪你,秋染打我也是应该的,即使我赢了,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们。拿酒!”严嵩看了看我,然后转身跟身后的water要了酒。 在我的印象里,轻歌喝酒从来没有输过的,可是严嵩,他根本不会喝酒。可是此时,他一点也没有退缩,是因为他要替那个女人出头吗? 我的心又开始骤然变冷。疼痛布满全身。 此时桌上摆满了酒,严嵩和轻歌对峙着,彼此都没有了言语。林晓倩愤恨的看着我,至始至终,她眼中的恨意都没有减少过,我却变得很坦然,因为我忽然发现,我除了严嵩还有好多财富,比如轻歌,比如陶子,比如我的狐朋狗友们。有时候,友情往往比爱情可靠得多。 我、萧寒和幽若站到一边,我知道,我是根本不可能阻止的了他们任何人的。与其大呼小叫,倒不如安静的陪着他们。一起把这场闹剧演完。 轻歌举起一杯酒仰头而尽,动作干净利落,像是个女中豪杰。她微红的脸颊,在柔和的灯光下照得是那么美。我在她的侧面轻轻看着她,轻歌,原来可以动人的如此华丽。 严嵩,静静的看着轻歌,这个跟他认识八年的好朋友,这个比秋染还先走进他生命中的女孩,想要说什么,可是yù言又止,也倾尽一杯酒。有太多的言语,是不能用语言表达的,有太多的委屈,是无法说出口的。今天过后,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曾经认为是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些人,以后会彻底消失在他的人生路上。曾经刻骨铭心的情谊,换来的只是现在的擦肩。严嵩突然感觉很悲哀,在商界的叱咤风云,可是情感上却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一杯又一杯,就这样,不计其数的喝着,严嵩倒下了又爬起来,轻歌就一直大笑着,酒jīng刺激着他们最敏锐的神经。夜幕下也刻出了他们最刻的思念。 严嵩最后还是先倒下了,林晓倩把他扶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严嵩嘴里一直念着,‘小染,小染。别离开我。’林晓倩很是恼火,对秋染的恨意俱增。 轻歌突然就哭了,抱着我,“小染,我没输,咳咳。” “小染,你去打他啊。” “小染,我多想保护你,可是你还是受伤了。” “小染,对不起、小染……”说完,轻歌便躺在了我的怀里。 我强抑制住眼泪,说“轻歌,咱们回家。一切都过去了、” 我刚准备带着轻歌走,便迎上了林晓倩的一巴掌。 “你现在满意了,看见严嵩这样你满意了?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参加我的生rì聚会?为什么要来破坏我和严嵩的关系?现在他是我的男人,我的谁也不能抢走!”林晓倩冲上前质问我,态度是如此的决绝。 脸突然开始火辣辣的,可是我却感觉不到疼痛,这一巴掌也算是对我和严嵩这段爱情彻底的了结,我欠严嵩的太多。 萧寒和幽若刚要冲上去,却被我拦住了,我说:“求你们,让我自己解决这件事情,就这一件。”我的言语冷的似冰。 我现在感觉跟她打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看着我身边的轻歌,突然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没有说话,只是很淡然的看着她,而我的平静很显然激怒了林晓倩,接着我又听到了两声响亮的声音。 我的头发被打散了,很凌乱的飘在胸前,嘴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可是我还是没有动,严嵩,过了今天,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萧寒和幽若都蹲在地上哭了。看着我的样子,我知道,她们宁愿巴掌打在自己身上。可是,谁都不能上前阻止。 “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对吗?”我说完便转身扶起轻歌,帮她捋平脸前的秀发向门口走去。 林晓倩也许是被我的平静惊呆了,只是在我到门口的时候,大声喊:“何秋染我恨你,我想让你死……”她现在的样子跟在严嵩面前小白兔的样子截然相反,她暴跳如雷,狂暴着像个狮子。旁边人看我们的目光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复杂。 “林晓倩,我不会死,我会活得很好,还有就是,你别得意,别忘了,你现在当做宝一样的男人,毕竟是我玩剩下的。”我头也没有回,说完这句话便踏出了大门。 我听见林晓倩在我身后刺耳的尖叫。 走出tailring的大门已经是深夜,没有月亮,空气也变得特别低沉。我们几个像刚参加完化妆晚会的小丑,形态各异,而我,也就是个小丑,愚昧,无知,被人愚弄。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躲在大家的背后,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雏鹰,想要飞翔却又害怕坠落的疼痛。也许,飞翔也真的会让我粉身碎骨。 这场舞会让我感觉就是一场告别仪式,以它特有的形式华丽落幕,结束的不只是我和严嵩的爱情,还有轻歌和严嵩八年的友情。原来我们都逃不过曲终人散的结局。 第五章 小吵小闹小情调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 Tailring的被打事件,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轻歌知道后暴跳如雷,非要冲到林晓倩家找她算账,在我的百般阻挠下终于暂时停止了她要找林晓倩同归于尽的伟大计划。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儿不会就这么过去,这件事在轻歌那是永远不可能过去的。她现在看我的眼神,让我想死。她一边指着我的鼻尖,一边大声训斥我。 “我说何秋染,你怎么就那么完蛋啊,能站着那让那个女生给你几巴掌,你的老爷们儿范儿都去哪儿了?你装什么伟大啊,你以为你是邱少云啊烈火焚身一动不动。你以为你是黄继光啊,向着敌人的炮火冲啊,嘴里还喊着中华民族万岁。我就不理解了,我这么英明神武怎么有你这么一个笨蛋加蠢材的死党。”轻歌的样子接近抓狂,在地中间一直转啊转的,不时还用手抓头发,像个疯子一样,看的我头晕目眩。 陶子在一边看热闹,不时的插进来几句煽风点火的欠揍话:“轻歌,你觉得你现在教育她还有意义吗?对于一个大脑短路小脑进水的痴呆儿说这些话简直就是浪费。唉,孩子傻是一辈子的事儿啊,我看你有这jīng力倒不如去jīng神病院去开导一下那些可怜的jīng神病患者。” “也对,浪费就是一种犯罪,我在浪费jīng力,浪费脑细胞,浪费口水。林晓倩也是的,打狗也得看主人呢。这分明就是没把我看在眼里。”轻歌很快和陶子结成了统一战线,继续打击我。 “哎哎哎哎,你这意思我就是狗呗?”我很不服气的反驳道。 “哈哈,亲爱的小染,你终于答对一个问题了,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人的提示下回答的如此完美,如此流畅,嗯,可能你的智商也在随着你的体重一同增长。” 陶子总是那么讨厌,我打算用我这带点小近视的大眼睛瞪死他,可是他根本就是无视我,还在继续敷他的保湿面膜,不时还大声夸赞自己几声,“哇,老天怎么能让我这么帅这么迷人,这么有气质,何秋染,看见我你没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吗?” 他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贴着一张能吓死人的面膜,我能想象到他面膜下面那张幸灾乐祸和鄙视我的脸,我真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可现实是残酷的,我根本没有那个胆量,我就这样看着他带着一张大白脸在我面前飘来飘去。然后在心中咒他上厕所忘记带纸,把洁面rǔ挤在牙刷上当牙膏,把醋当成红酒喝了,在演出的时候突然放屁。这些也只能在我想象中出现,陶子绝对是一个小心谨慎的要死的人,用我的话说就是太‘娘’,天下第一‘娘’,年度总‘娘’!想到这些我心里舒服多了,哈哈开始大笑,结果就是,我被同时两个方向飞过来的抱枕砸倒,都以为我被林晓倩打成了神经病。 都说时间飞逝,可是陶子在我身边这段时间却让我度rì如年,我的确改了很多不好的习惯,当然,这些坏毛病都是被逼着戒掉了,突然我感觉,我好像请回家一个爹,陶子,以后绝对能当个好爹。 初冬的第一场雪总是会很让人关注,街上的小情侣们都拿出相机开始拍照,露出甜甜的笑容,记录最美的时刻,可是,这样的幸福能维持多久呢。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温柔,曾经给了谁,又伤害了谁,我们无从预料,也许,现在的幸福会变成以后最痛苦的回忆。我突然开始伤chūn悲秋,阵阵伤感用上心头,可能,我又想起了某个让我刻骨铭心的人。 我低头走着若有所思,陶子跟上来说:“喂,小白痴,在这装什么忧郁呢,来给大爷笑一个,你不笑啊,那大爷给你笑一个吧,嘿嘿嘿。”陶子在那咧着嘴傻笑着,样子无比可爱,我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白白的脸蛋。 陶子突然就大声喊:“没想到你是这的人,怎么这么sè啊,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你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怎么这么不害臊呢。告诉你,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这一声,让附近照相的小青年们都围过来看。突然,我就成了焦点。大家看我的眼神如此复杂,让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沉默半刻,我决定反击。 “这位先生,价格谈不拢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得了,咱就按着你刚开始说得价格,我再给你加两百,干你们这行也挺不容易的,毕竟也是靠体力赚钱,你要是服务好点,没准我还可以把我姐妹介绍给你几个,让你的生意也好点儿。现在扫黄打非这么严重,你的钱也不好赚。”我看着陶子,很淡定的说。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陶子当时肯定是木了,他定定的看着我,好像呆了。 “啊?我说怎么这么帅啊,原来是出来卖的,真可惜。”某女子说。 “哼,我就说小白脸没好人你不信吧,是不是还是我好,我只爱你一个人。木嘛~”某男子对身旁的女子说。 “唉?要不我把他包了吧,看他白得真招人喜欢,天天放家看着我也开心啊。诶,小帅哥,你,对少钱?”一个花痴恐龙扬起了她的LV钱包上来拉陶子开始问价格。 “不好意思这位大婶,他先被我包了,已经是我的人了。先来后到,等我玩够了,再送给你。”说着,我便拉起陶子开始跑。不知跑了多久,我终于筋疲力尽了,坐在雪地上开始大笑,笑道眼泪流了出来,“哈哈哈,小哥?你都有什么服务啊?姐儿不差钱。”我边笑着边对一副死人相的陶子说。 我在笑着,一个大雪球直接砸到了我的脸上,瞬间的冰冷让我一惊。接着我也开始搜集雪球扔他,就这样,我们笑着,闹着,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活跃温馨。夕阳下的这一幕,让人看起来是这么的温暖。 最近萧寒开始学英语,对于她这个从小学就开始谈恋爱的人来说,简直是无稽之谈。可是她还是很努力的每天对着我们练口语。在看见一只小狗的时候她会突然很惊讶的说,“Iiitadog?”我们没有人理她,她还会接着问:“Whocananswermyquestion?”听她的中国式英文后我才发现,原来陶子的声音是那么的悦耳。 “对,那是一条狗。”我配合着。 “AnswermeinEnglish!”她咆哮着,我感觉跟她在一起很丢人,不光是她稍微带点山东味儿的英语,更恐怖的是她的状态。 “ForitisadogpleasedonotsaythatyoudonotstandardEnglish。”(对,那是一条狗,请你不要再说那不标准的英文了。)陶子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对萧寒说道。 “啊?陶陶你英文说得这么好,那以后我拜你为师吧,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着便双手抱拳弯下腰。她的动作把陶子下了一跳,但是陶子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内个,都说一rì为师终生为父,先叫声爹来听听。”陶子的嘴永远是那么损。 “啊……Youareoneofthebigbadwolf”(你是一个大坏蛋)萧寒一声尖叫,转眼就消失了。 后来从轻歌的嘴里我才听到,原来萧寒现在和一个大学的英语外教打得火热,貌似擦出了某种火花。所以,为了跟人家拉近距离,她才拼命的学英文,但是这可害苦了我们。每天半夜也会接到她的电话,然后说几句蹩脚的英文,问我们是不是她的英文进步了,我们几个天天睡眠不足jīng神接近崩溃。唯一值得我们高兴的事萧寒终于开始恋爱了,其恋爱的高调程度好像对全世界宣布她找到了一个原装进口的外国爷们儿。每天像个幸福的小狗,摇着尾巴满世界跑。看着她的样子,我感觉好好笑,萧寒谈过无数次恋爱,每次都轰轰烈烈,爱得死去活来。分手之后有那么风轻云淡,突然感觉萧寒,就是一个淡定姐儿,特有范儿。 生活总是不断的给你惊喜失落,每天还在演绎着悲欢离合。都在各种故事里,扮演者自己的小角sè、 突然有一天陶子,给了我一张看起来华丽丽的邀请函。原来他的演奏会马上就要到了,但是看他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依旧每天做他的补水面膜,依旧每天和轻歌一起抨击我。 “陶子,你说你会不会在弹钢琴到时候突然就想去厕所,然后你还不能去,于是你就在台上放屁。”我在想象着。 “何秋染,你能不能把嘴离厕所远点,天天看着你那一副离开屁就不能活的样子,我真是替你悲哀。”陶子用眼睛使劲儿等我,马上反击道。 “哇,哈哈,陶子,我离开你不能活。”说完之后我就开始后悔,因为我看见陶子正一副坏笑的看着我。 “咳咳,内个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就是个屁。”我慌忙解释道。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小染,如果你真那么喜欢我的话,你可以追我,没准我就大发慈悲收了你呢。”陶子把他那张贴着面膜的大脸慢慢靠向我。 “你去死吧。”我逃也似的跑开了。 “小染,我的演奏会,你一定要来,我要给你个惊喜。”陶子突然开始深情款款的看着我。让我更加毛骨悚然。我说了声好,然后转身跑进了房间。 后来陶子才知道,让秋染去参加他的演奏会,是他今生最大的错误和决定。何秋染其实就是一个只知道捣乱的妖jīng。 第六章 无尽的谜团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 曾想,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注定会是你此生所爱。不管你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遇上他,不管如何去挣扎,命运那只手,总会让你明白,你拿她没有办法。得不到或者已失去,其实很多人在爱情的最初,已经失却结局。未始然,孑然的你,注定孑然的离开。 陶子篇。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为秋染开一场最盛大的演奏会,让她知道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她即使是折断了翅膀,也有人愿意带她飞翔……多年后的今天,我终于站在了高高的舞台上,期待,我就是秋染的另一道阳光。 我叫陶子恒,从小邻居就说我漂亮得像个小女孩。家人一直都以我为荣,我一直都是这样,带着我的小骄傲横冲直撞的走过我纠结的小青chūn,直到我遇到秋染的那一天,我的生活轨迹开始改变。 我作为交换生到秋染学校报道的第一天,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无论我走到哪里,我永远都是焦点。我曾经拿过很多奖,无论是外语,乐器还是篮球上,我都是出列拔萃的。我习惯了别人看我时仰慕的目光,我认为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总是喜欢扮演神话,因为我觉得我就是神一样的男人。 开学典礼上,我弹奏着我自创的曲子,挥洒自如,流畅的音符让我自己也沉浸其中,我能想象到下面坐着的人像仰慕神明一样看我的目光,我保持着我招牌式的笑容,目光从他们身上轻轻带过。我看见一个女孩头靠在椅子上,嘴角流着口水,她的脸冲着我的方向,红红的,我笑了,世人都不能免俗,如此清秀的女孩子,也有如此花痴的一面。可是,我错了,当我又看向她时,我发现此时她不是在欣赏我的音乐,她是睡着了,而且睡得那么香甜,还不时的用手扶走脸上的碎发。突然我就变得很紧张很慌乱,这是在我生命中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的事儿。我感觉这是对我自尊心的践踏,我的慌乱影响了我指间的音符,它们开始暴躁,它们开始错乱。最后,我在这个学校的第一次演出彻底毁灭。于是我开始想要记住这张脸,让我如此痛恨的脸。这便是我和秋染相遇的第一天。…… (陶子) 我感受着开场前的最后一片宁静,我要用最激昂的音符,让秋染走出冬的寒,往事一幕一幕的上演,我沉默微笑,这些都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星光,值得我用一辈子珍藏。 (秋染) 糟糕,今天休息睡过头了,突然记起了陶子的演奏会,我赶紧起床收拾东西,整理自己。其动作的快速程度就像轻歌听见LV包包打三折一样迅速。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素颜,突然想起了许嵩的歌曲,“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哈哈,对,自然堂,你本来就很美。由于没有时间化妆,我稍稍的安慰了自己一下,拿着包赶紧出了门。 陶子的演奏会开在市中心的演播厅。我拿着一大束花,也准备装回清纯小粉丝,在陶子演出完毕时,冲上舞台,用力拥抱他然后一副很膜拜的样子。我想他当时肯定会受到惊吓。想到他的样子,我边走边笑。可是很快,我的笑容,就定格在了脸上…… 路过市立医院,我的脚步再也无法移动。此时,严嵩扶着林晓倩在在大厅的入口处。我的心,突然开始颤抖。我摇摇头,告诉自己。这没什么,毕竟他们现在是情侣。刚要转身离去,可是我却看见轻歌从旁边走过来。林晓倩哭着,严嵩不停的给她擦着眼泪,表情很是凝重。她别过头,不看轻歌。轻歌并没有像我预想到的那么冲动,她要与林晓倩同归于尽的念头好像从来就没有过。轻歌在林晓倩面前说了什么,接着我看到了林晓倩变得很激动,严嵩用力抱着她,她的眼泪一直没有停止过。轻歌仿佛在拼命解释着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见她如此低声下气过。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目瞪口呆。我看见严嵩挥着手臂用力给了轻歌一巴掌。这一巴掌让我的心骤然变冷,接下来便是阵阵刺痛。他什么话都没说。轻歌也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的站着,我看到她抖动的肩膀,显得那么无助。轻歌的尊严,脾气,个xìng,此刻仿佛都荡然无存。 我听不见他们之前说了什么,他们仿佛在演一场哑剧,而剧中的主角,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却置身事外,但是一切的一切和我似乎又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离他们只有一条马路的距离,可是,我却觉得他们远在天涯。我感觉我像是掉进了一张网,巨大的网,网上布满荆棘,从四面八方把我笼罩的体无完肤。我的谜团,我的疑惑,谁,能给我一个答案。 严嵩环着林晓倩离开了,只留下轻歌一个人蹲在地上颤抖。 我必须要弄清楚答案,我努力奔向已经走远的严嵩,他为什么要伤害轻歌,我想要一个解释。 他们的车子渐行渐远,我用力奔跑,头发凌乱着,手中的花也不知飞向了何处。不知跑了多久,我感觉我离他们越来越近。离我的真相越来越近。 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了严嵩眼中的惊讶,我知道此时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可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由于过量的运动我开始干咳,林晓倩看到我显然很不高兴。她抢先跟我说话。 “何秋染,希望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告诉你,我怀孕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林晓倩的言语中充满了得意与冰冷。 我胸口突然开始发闷,接近窒息。我努力想在严嵩眼睛里寻找否定答案。我看到了他看到我时眼神里略带一丝心疼,但是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他不再看我。只是回过头,对林晓倩说:“倩儿,天凉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我多么希望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切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我多么希望严嵩还在我身边,用他大大的衣服裹住我,然后对我说:“傻妞儿,天凉了。”我是多么希望,严嵩还能在梧桐树下等着我,手里捧着我最爱的花儿。我此时多么希望严嵩现在告诉我,一切只是他跟我开的玩笑,他还是爱着我。甚至,我幻想过严嵩会跟我解释,他和林晓倩的一切,都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他心里只有我。 可是现在,我发现,这些都是真实的。严嵩,此时怀里正抱着另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即将陪伴她走进婚姻的殿堂,即将替代我的角sè,陪他走过下半生…… 我不顾林晓倩的嘲笑用力的哽咽着,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身边的严嵩。 林晓倩阻隔了我的目光,轻轻伏在我耳边说:“替我感谢你的好朋友轻歌,如果没有她的帮忙,我和嵩是不会这么早有结果的。”她笑了,笑的如此让我毛骨悚然。轻歌,你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我发现我的谜团在不断扩大,让我摸不到边际,让我如此迷茫、 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子,我的心也开始抽搐。我也学着轻歌的样子,蹲在地上,自己抱着自己,也许,只有这样,我的心中才会稍有一丝安稳。 陶子的演奏会已经进行一个多小时了。可是秋染还是没有到来,刚开始陶子还很愤恨的认为,这只猪肯定是睡过头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开始不安和慌乱。秋染,你一定不要有什么事情。 此时的秋染,正一步一步的迈向陶子的演播厅,她一次一次的擦着眼泪,可是她擦拭的频率远远敌不过泪流的速度,眼泪还是一滴滴砸在地上,也砸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 突然,演奏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影子,陶子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她看见秋染的欣喜溢于言表,可是,接下来,他却开始心疼。 此时的秋染头发凌乱,脸上挂满泪痕,哽咽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仿佛大海中一艘孤零零的小船,没有方向,没有舵手,只是随风浮动着,写满了孤寂与无助。 陶子不假思索,停下了手中的钢琴,不顾观众的惊异,猛的冲向了观众席后的秋染,他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还有我。”他什么都没有问,他知道问一次,只能让她再次揭开伤疤。 秋染抬起头,泪眼朦胧。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陶子轻轻抚摸着秋染的头发,伴着阵阵心痛。 “陶,陶子,你,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你,会,会不会背叛我?”秋染的声音由于哽咽而变的断断续续。 “猪头,何秋染,你给我记着,即使全世界人都背弃你,我也会在的。陶子恒永远是何秋染的专属消防员,永远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秋染抬起头,用浸满泪水的眼睛看着陶子。 “傻瓜,哥儿的怀抱大着呢,随便空出点儿地方就够给你当避风港的了。”陶子擦掉秋染脸庞的眼泪,然后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那咱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秋染笑了,眼神是那么清澈。 “兄弟?呵呵,好,只要你高兴。”陶子也笑了。可是眼睛里却写满了失望。 接着秋染一头扎进了陶子的怀里,心满意足。过了许久见她没有声音,陶子低头看了看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也许,她真的太累了。 陶子轻轻抱起秋染,转身向演奏厅门外走去,不顾里面的人的惊讶议论和表情,淡然的走出了门,像个优雅的王子正等待他沉睡的公主的苏醒。脚步沉稳而坚定。 陶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复杂而纠结。 秋染,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当兄弟又有何妨呢。 我只想给你温暖,别人永远也不可能给你的温暖。 第七章 小妖归位 全城戒备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 从陶子的演奏会回来之后,我就跟公司请了假,我一直昏睡着,这几天我似乎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的时候在现实中理不清的事情,原来在迷糊的时候,也可以找到答案。 我的情绪低cháo也让我和陶子的地位彻底发生了对调。现在我是无比牛X的老佛爷,他变成了低三下四的小太监,我才发现原来高高在上的感觉是这么爽,难怪陶子一直用资产阶级的范儿无情的打压我,现在该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了。我要继续装忧郁,继续当我的老佛爷。 正在我意yín的无比Happy的时候,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是Eva,我浑身的汗毛的立起来了,她永远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而每次她找我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儿。 “喂?我说小丸子啊,你是不是吃小丸子吃多了,脑子也开始进水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失恋,你这么大都是该玩离婚的时候了。”Eva总是如此变态,在我眼里她就是个臭流氓,我能想象到她说这句话时那一副恶心的表情,像吃到便便一样,也不知道她在哪听到关于我失恋的消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充分在我身上体现了,不过我最近倒霉的也没有什么好事儿了。 “得得得,有什么事儿说吧,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关心我,我宁愿相信太阳和月亮同时会在一个天空出现。”我没心情跟她瞎侃,直接切入正题。 “好吧,看来你还活着,你给我把耳朵立起来听着,听清楚了,孟焕晨就要回国了,明天下午六点,机场见,拜~哦对了,叫上轻歌,然后把你现在养的那个小白脸也带着。”说完便挂了电话,如此干净利落。 我的大脑出现了瞬间的短路。什么,焕晨就要回来了?焕晨,走了三年零六个月。明天,就要回来了吗…… 我的思绪在大脑里乱撞,对焕晨的思念没有因为距离的远近而淡化,反而与rì俱增。明天她突然就要回来了。 焕晨永远是我们当中的“淡定姐儿”,她的气场无人能及。用轻歌的话说就是:“人家孟焕晨天生就是带着一种女王范儿,人家那种霸气就像柯南一样,她走到哪儿就能让别人死到哪儿!” 焕晨从小就是我们几个的领导人,在她的伟大领导下,我们在校园里横冲直撞,逃课,早恋,不学无术。但是无论我们发生什么惊天大事,她总能保护我们周全。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轻歌这小火爆脾气有一次不知道惹到哪个猛姐了,于是放学的时候连累我和焕晨也被截了。我们被堵在教学楼后面的花坛旁,十几个女的气势汹汹的好像要把我们吃了。当时我就吓哭了,轻歌也傻了,可是人家焕晨不慌不忙的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然后对那个领头的黄毛女说:“想打架也可以,但是打完我,你有钱给我看病吗?如果把我打死了,你能陪给我的家属多少钱?”黄毛女之前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焕晨接着又说:“但是我不一样,我如果把你打死了,不管你家人要多少钱我都拿得起,因为,我有钱。!出来混,靠得不只是敢冲的一股虎劲儿,更重要的是物质基础,小妞儿,这些你懂吗”说着,便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把甩刀在黄毛女面前晃了晃,边晃边吹着口哨,焕晨的那股流氓劲儿把黄毛女镇住了,黄毛女用力吞了口唾沫问:“这位大姐,你跟谁混的。?” 焕晨依然淡定,眼神很神秘:“总之,咱上头有人。”黄毛女还真信了,点头说:“行,帮我给你上边的人带个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都是误会。”她说得如此慷慨激昂,如此大气,可是我们都看得出,她是被焕晨给吓着了。她看都没再看轻歌一眼便带着一帮小杂毛们转身离去。 焕晨是典型的富二代,我们都羡慕她摊上了一个好爹,可是焕晨女王显然不是这么想得,她虽然有钱,但是物质生活跟我们也差不多。她从不管家里要钱,甚至跟我们这些小平民一样穷。其实焕晨的爸爸,就是那个暴发户对焕晨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她的那个小妈不怎么样,于是自从焕晨的爸爸妈妈离婚以后,她就很少回家。每次她暴发户爸爸开着大奔来学校看她的时候,我们虽然都很激动,但她也只是随便应付一下,从没看见她对她爸爸态度和蔼过。 这件事儿过后,轻歌老实了好几天,最后她实在忍不住问焕晨:“当你对着小黄毛说你把她弄死你有钱赔给她的时候,你兜里揣了多收钱?” “四块五。而且还是晚饭钱。”焕晨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 轻歌等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焕晨,眼里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从此以后便誓死追随焕晨,直到焕晨去了英国。 思绪如cháo,想到曾经发生的这些事儿,我的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曾经的我们单纯的那么美好,如此简单,透明,没有杂质。可是现在呢,轻歌,我要怎么面对你。 今天机场好像格外热闹,我们几个似乎太引人瞩目。 陶子还是淡雅的如同童话里的王子,仿佛只存活于仙境,优雅的气质不禁让周围路过的小女生驻足,停留,徘徊,微笑,默叹。仿佛,这是一个华丽的梦。 萧寒和幽若还是一副淑女的打扮,各着一袭长裙。飘逸,美丽。 Eva更是不用说,她永远是最夸张的,一身黑sè紧身皮衣,xìng感,神秘。脸上的浓妆也好像对所有人诉说着,‘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 轻歌的样子,倒是清瘦了很多。让我看着阵阵心疼,一身运动衣配合她长长的卷发,看起来如此朝气蓬勃。可是我能感觉到她眼底的倦意。 我还是老样子,一身休闲,素颜,慵懒。 轻歌还和往常一样,表情很自然,没有任何拘谨。也许,那天的事儿,她真的不打算对我解释什么。轻歌,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想对我说吗? 一个小时后,焕晨女王终于出现了。 我从不知道,原来晨晨也可以这么帅气。三年的成长让她玲珑的身材更加凹凸有型。一头细碎的短发显得如此刚毅英气。白皙的脸上写满了坚强与自信。她的走姿如此的干练,让我们感觉,此时飞回来的不只是一个朋友,倒更像一个英姿飒爽的领导人。我们激动紧张。 萧寒和幽若直接就飞了过去,一把死死抱住焕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心中的思念往外倒。 接着轻歌走过去,在焕晨右肩上轻轻锤了一下说:“我以为你死在英国了呢。”说着,也红了眼眶。焕晨轻轻的笑着,眼中写满了柔软。 我和陶子一直在最后面,我看着焕晨,眼泪一直在流。可是我却不敢跑过去,我怕这是我的一个梦,梦醒了。焕晨就消失了。 Eva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着我们这些猴儿在这耍,她到一副清闲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她对焕晨的思念也不比我们少。如果没有焕晨,Eva也许早就被高利贷债主大卸八块了,Eva对焕晨的不仅仅是想念,更是感激。 焕晨总是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大义凛然的帮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平,我们对于她的依赖,已然成为一种习惯。 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里,焕晨很优雅的品着她的牛排。这个一顿饭就能花掉我们半个月工资,这种地方总是让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望而却步,所以我们无比珍惜这次进餐的机会。 Eva看着焕晨似笑非笑,:“诶我说晨晨,这么久没见,你长得倒是一本正经了很多。”我们从来不挑Eva的用词不当和语病,她总是这样,想到什么成语马上就用上,开始我还很认真帮她改正,可是久而久之我们就习惯了。 焕晨放下刀叉,慢慢品了一口红酒,然后对Eva说:“谢谢夸奖,让您老贱笑了。”焕晨把‘贱’字说得特别重,这让我们大家哄然一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半天,我最后终于开口问焕晨。 “你上次因为你爸爸病了才出国去看他,然后一去这么久,那现在,他怎么样了?” “死了。”她说的很平静,仿佛死的不是她爸爸,倒是像邻居家的一只宠物。 “啊?”我们都很惊讶,但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焕晨继续说:“我刚过去没几天,他就死了,把整个公司留给了我。一个烂摊子,很难打理。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清除了那个女人的余党,巩固自己的地位。然后又用了一年时间让公司走向正轨。”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可是怎样也掩饰不了这几句话过程的艰辛。 看着她,我的眼眶又红了,焕晨,你总是在保护我们,可是,我们能为你做什么! 第八章 女王归来 谁主沉浮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 看着我快要哭的表情,焕晨转过身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满眼温柔。 Eva很是不解风情,如此温馨的一个画面瞬间被她的几句话打破。 “干嘛一副你好像死了爹的表情,人家焕晨都没怎么地,你哭个什么啊,我觉得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跟咱们晨总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个秀sè可餐的小白脸。”她边说着,边把一大块牛排一口塞进嘴里,还不时的向陶子抛几个媚眼。 其实我很佩服她的吃法,吃的这么惨烈,可是还是丝毫不会蹭到自己的唇彩,可想而知她当时张了多大的嘴。 “呀,Eva女士,你的妆花了。”我突然看着Eva,面部表情非常惊恐。 我的这句话很奏效,Eva马上大惊失sè的冲向了洗手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暂时的清净。 其实我并不讨厌Eva,只是表面什么事儿都跟她对着干。我也很心疼她,但是Eva像一只受伤的狼,如果她有伤口,你要给她时间让她自己疗养,如果这个时候你过来关心她,她可能马上就会死掉。所以,平时我们对她的关爱都是以‘骂’和‘吼’的形式来传达的。 Eva也有个戏剧xìng的身世,她爸爸是个赌徒,家徒四壁不说,还欠了很多高利贷。她七八岁的时候,她妈妈就扔下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她一直都是nǎinǎi带大的,Eva从小就不学儒术,抽烟打架,无所不能,但是她这种潇洒的小rì子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彻底终结了。她爸爸把她抵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债主,从此也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 Eva在那个老男人那第N多次逃跑被抓回去的途中,她遇到了焕晨。Eva看到焕晨淡然的眼神,却无比的心安,于是她大声向焕晨求救。 而一项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原则的焕晨,却破天荒的多管了一次闲事儿,用银子硬是把Eva从这帮高利贷贩子手里赎了回来。 我第一次看见Eva的时候,她清瘦的小脸上写满了对这个社会的愤恨和不满,除了焕晨她不肯跟任何人说话。后来听说焕晨把她送去学了很长时间的彩妆,再后来,她就变成了我现在眼中比陶子还要恶劣的臭流氓。现在的Eva,脸上总是写满了自信,同时,她也成了国际著名的彩妆大师。也许,焕晨真的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我沉浸在回忆里似乎愣了神,陶子突然的一脚让我猛的惊醒过来。 “焕晨在跟你说话呢,呆子。”陶子很鄙视的瞪了我一眼。在焕晨面前,我发现陶子也收敛了很多,起码形容我更难听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我抬头看向焕晨。 “啊?晨,你跟我说什么?”我的确是无比呆滞的样子。 “我觉得,你的确有必要跟我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个男人是谁。”焕晨只是看着我,目光没有在陶子脸上停留一秒,这让陶子无比的郁闷。 “哦哦,他啊,他就是一老佛爷。”我脱口而出。 我刚说完,陶子一下就呛到了,脸憋得通红。他急忙用纸巾擦着嘴,但是还是没忘了把他复杂的小眼神化成锋利的小刀儿飞向我。 焕晨依旧淡定:“哦,这样啊。他,穿越了?” 这回被呛到的是我。 “得,晨总,我坦白”我站起来无比正式的把手伸到陶子面前:“这个你已经猜到了xìng别的物体,叫陶子恒。你可以叫他陶子。跟我只是普通朋友。刚从rì本回来。哦,对了,他说他自己是个音乐家。报告完毕。”我看了看陶子邪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陶子显然对我的介绍很不满意,几次想伸出手给我一拳,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焕晨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和陶子,一言不发。 “他们在同居。”萧寒突然开口对焕晨说,好像小学时打小报告的样子,无比让人厌恶。 “他们是很普通的男女关系。男女关系哦。”幽若也添油加醋的说着。 焕晨看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诡异。她侧头看了看轻歌,似乎想在轻歌眼里寻找答案。 “哦,我来总结一下吧,就是这位陶子恒先生和秋染女士现在住在一起,相互照顾对方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具体关系不明确,这要求证于当事人。”轻歌分明是在落井下石。 焕晨轻咳了一声,还是那句:“哦,这样啊。“ 天啊,我该怎么解释,我可不想轻歌误会我什么,我是清清白白啊。比小白菜还要水灵灵。我使劲拽了拽陶子,我的意思是让他澄清一下。 陶子只是邪笑的看着我,一言不发,也学焕晨的样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我似乎读懂了他脸上的笑意,他分明是用眼神告诉我“小样,让你得瑟,这回死了吧。” 我激动的解释着,可是大家都是一副‘解释等于在掩饰’的表情。她们这种无言的讽刺让我感觉比大便干燥还要难受,最后我选择沉默。 我抬头看了看轻歌,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看向我。 Eva的归来终于打破了尴尬,也让我松了口气。 “走,姐儿几个,去唱歌,位子定好了,咱今天好好给晨总接个风。”Eva说完这句话,又附在我耳边小声的对我说:“多亏你告诉我补妆了,我发现我又眼角有一个将近一毫米的黑点儿,天,太可怕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慈悲的一面呢。”边说边跟我挤着她那个画的跟熊猫似的大眼睛。我满头黑线,无语。老天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看见她点上的点儿。 KTV里灯红酒绿,在酒jīng的刺激下,人们一个个最恶劣的样子都展现出来,大家都肆无忌惮的放松,肆无忌惮的丑陋。这个画面印证了一句话‘从猴到人,需要一百年,从人到猴,只需要一瓶酒。’ 豪华包房里,灯光昏暗而暧昧。萧寒把那个进口的男朋友也叫了过来。几瓶酒下肚,两个人在那黏黏糊糊,腻腻歪歪,这让我们看得很是不爽。 轻歌今天格外安静,窝在沙发角落里一言不发,我们都很安静的听陶子唱歌。各怀心事。 不得不佩服陶子,我就没发现他有什么不擅长。陶子的歌声,让我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不知不觉,我面前的几瓶酒已经成了空瓶。我头晕晕的。突然开始想哭。 我忍着泪水对焕晨说:“晨,我给你唱首歌吧。”焕晨点头。 我接过陶子手里的麦克,点了一首《背叛》。 “ 雨 不停落下来 花 怎么都不开 尽管我细心灌溉 你说不爱就不爱 我一个人 欣赏悲哀 爱 只剩下无奈 我 一直不愿再去猜 钢琴上黑键之间 永远都夹着空白 缺了一块 就不jīng采 紧紧相依的心如何 Saygoodbye 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 爱太深会让人疯狂的勇敢 我用背叛自己 完成你的期盼 把手放开不问一句 Saygoodbye 当作最后一次对你的溺爱 冷冷清清淡淡今后都不管 只要你能愉快 心 有一句感慨 我 还能够跟谁对白 在你关上门之前 替我再回头看看 那些片段 还在不在 紧紧相依的心如何 Saygoodbye 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 爱太深会让人疯狂的勇敢 我用背叛自己 完成你的期盼 把手放开不问一句 Saygoodbye 当作最后一次对你的溺爱 冷冷清清淡淡今后都不管 只要你能愉快 心 紧紧相依的心如何 Saygoodbye 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 爱太深会让人疯狂的勇敢 我用背叛自己 完成你的期盼 把手放开不问一句 Saygoodbye 当作最后一次对你的溺爱 冷冷清清淡淡今后都不管 只要你能愉快 只要你能愉快” 唱到最后,我哭了,歇斯底里。我蹲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歌词。我确定不是唱出来是喊出来的。我把麦克风扔出很远,最后干脆坐到了地上。我,是在压抑不住许久以来心中的苦闷。现在我身边的人都是我最近的人,我无需再掩饰。我的心瞬间纠结在了一起,谁能告诉我,我该怎样释怀。我把所有的热情全都给了严嵩,没有了他,让我怎么笑。 大家都默默的看着我,无比沉默。 许久,焕晨走了过来,我以为她过来扶我,可是突然一杯冰水就浇到了我头上,冷意忽然布满全身。 “清醒了吗?”焕晨没有任何表情,我甚至在她眼中看不到心疼。 我迅速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给了焕晨最大的一个笑容。 “嗯,醒了。”我用力咧着嘴,我想让焕晨看到我是笑着的。 “起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吧,说说你,和严嵩。”焕晨皱着眉头,站在我身边。陶子过来想扶起我,被焕晨制止了:“让她自己爬起来,你去一边呆着。”焕晨女王式的命令口吻让任何人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很费力的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对陶子说:“我没事儿,我要跟焕晨说几句话,你去那边坐吧。”陶子很无力的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窝在沙发上,头靠在焕晨肩上,唧唧歪歪的把严嵩怎么甩我,他跟林晓倩怎么恩爱,然后林晓倩怎么打我,他们马上就要结婚的事儿统统跟焕晨学了一遍,由于喝了太多的酒,我的言语已经模糊,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我最终还是没有把我看到轻歌和严嵩林晓倩在一起的事儿告诉焕晨。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焕晨的PRADA外套折磨的惨不忍睹。 焕晨至始至终只是‘嗯’了几声,只是在我全部说完的时候说了句:“找个时间把严嵩他们约出来见个面吧,有些事情,该是解决的时候了。敢碰你的人,没有人可以完整的活着。” 我被焕晨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惊到了,焕晨的xìng格绝对是一口唾沫一个钉那种的。我突然开始紧张。我以为我有多恨严嵩,多恨林晓倩,可是,到头来我却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第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 最近大家都很忙,忙得头重脚轻,人人都是一样。自从上次和焕晨轻歌她们分开后,我们便好久也没见面,电话也只是寥寥数语。 我每天为公司的广告策划而苦恼,文思泉涌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像一个被榨干了的小萝卜干儿,软塌塌的爬在桌子上,几乎枯萎。 办公室里只能听见键盘敲击的声音,像一首催眠曲,伴着这有节奏的旋律,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回到了跟严嵩、轻歌她们一起逃课打电动的时候,我们笑得如此单纯,简单。每个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放学的路上,我们一起大声唱着“雄赳赳,气昂昂,好兄弟一起闯,为国咱是一条龙,为家咱是一柱梁。” 梦里,我看到严嵩穿着纯白sè的衬衫,一尘不染,在校门口斜靠在自行车旁。然后红着脸对我诉说着喜欢。 梦里,我挽着严嵩的手臂,走过夏的暖,穿过冬的寒,笑容如此灿烂。 可是,梦的最后,严嵩走开了,轻歌也向我挥手。他们都对我说:再见,再也不见。 我追逐着,呼喊着,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回头。就这样,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在梦里,我哭了,如此凄凉。 焕晨自从回国后,就几乎没有清闲过,公司的事情让她忙得无暇顾及太多。每天高负荷的工作和压力,让她的脸,蒙上了淡淡的一抹惨白。但整个人看起来依旧jīng神奕奕,神采飞扬。 “Linda,查一下‘天腾国际’近两年以来的经营运转状况、合作伙伴,流动资金,和主要开发研制的项目。二十分钟后把资料交给我,有问题吗?”焕晨敲着电脑,看似征求意见的口气里,充满了命令的成分。 “嗯,没问题。”Linda对这个新接管公司的老总,丝毫不敢怠慢,从焕晨刚进门的那一刻起,Linda就知道,焕晨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20分钟后,Linda便递给焕晨一份资料。对于Linda的工作效率,焕晨还是很欣赏的。Linda离开后,焕晨打开‘天腾国际’的资料,眉头紧锁。 没错,‘天腾国际’是严嵩一手建立的,开发研制网络游戏软件的公司。焕晨想给秋染一个交代,‘天腾国际’就必须消失。 焕晨揉了揉紧锁的眉头,想起秋染,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微笑,但是转瞬即逝,她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我正禁锢在梦中无法自拔。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我迷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看见是焕晨的电话,我急忙擦干了泪水。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晨晨,今天不忙吗?怎么有空打给我?” “今天晚上大家聚一下吧,叫上严嵩和那个女人。”焕晨的语调里,仿佛不带有一丝情感。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 “哦,好,那八点,Tailring见吧。”我无奈的说。 嗯,就这样,等等,你哭了?”焕晨的语调里,突然充满了柔软。 “嘿嘿,没有,有一点伤风了。” “我宁可让你病死,也不想再看见你哭。”焕晨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对啊,生活不相信眼泪,年轻的我们,应该多一些无所谓。 我联系了大家,几乎都没问题。轻歌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说会过来。 最后,我鼓起勇气,拨通了严嵩的电话。 电话里的严嵩,语气中夹杂着无限的疲倦。 “小染,有什么事儿吗?”他的语调是那么的陌生和疏远。 我尽量控制住情绪的波动:“焕晨回来了,想聚一下,你带上你的女朋友,噢不,带上你的未婚妻一起过来吧。” “小染,你一定要这样说吗?”严嵩声音里,有少许的颤抖。 “呵呵,对不起,是带上你孩子的妈妈。”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眼圈又不自觉的红了。 严嵩的心疼了一下,但是却笑了“呵呵,好,我会如你所愿准时出现的,时间,地点。” “Tailring,八点,老地方。”说完我也学着焕晨的样子,果断的挂了电话,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再对他诉说出思念。我怕,我会再次犯贱。 走出公司的大门,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看见陶子还是一副王子范儿的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修长的身影,让我产生一种错觉,那个人,是严嵩。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随手把包包扔到陶子怀里:“今天走着回家吧,空气好好呢。” 陶子接过我的卡通大包儿撇着嘴看着我:“装什么纯情忧郁美少女啊,看你那德行,像个被人遗弃的小狗儿!” 我转过身看着这个变态一样的陶子大吼:“对啊,对啊,我是被人遗弃的小狗,比不了你,你就像一个正在受宠的王八。” “小狗染!!!” “王八陶!!!” 我们两个人分别叉着腰在公司不远处的甬道上面对面的大声吵着,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我听见一个女的对身边的男的说:“你看人家这男女朋友处得跟姐妹儿似的,真是让人羡慕。” “是哦,咱们现在是老啦,跟不上现在这小年轻人儿的脚步喽~”那个男的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很是可笑。 我突然憋不住就笑了,然后看见陶子满头乌鸦在飞,一副很无可奈何的样子。 到家后我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拉着陶子出门,直奔Tailring。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熟悉的气氛,可是,却都带着陌生的心。 看到我拉着陶子进去,严嵩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把目光飘向了桌上的酒杯。 林晓倩看见我身边的陶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呦,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我以为你是多贞洁的烈女呢,我以为即使你男人不要你了,你也要为他守身如玉8年呢。”她无比讽刺的看着我。 “呵呵,我不是什么烈女,我即使真可以为某个人守身如玉,那也要看他值不值得,配不配。当然,我是光明正大的找男人,而不是去当小三儿。”我边往焕晨的位子旁边移动,边不屑的回复了林晓倩的话。 林晓倩显然很不爽,但是出于理亏,她并没有办法发作,只能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无比纠结。 Eva还是浓妆艳抹,脚上踩着一双十厘米长的NineWest,无比妖娆的过来了,样子甚是高调。 “呀,你们都来了,真是群英荟萃啊。”Eva还是拽着她那非常不和谐的成语。我们都没有人搭理她,但是她还是很无谓的坐在了陶子旁边,一脸媚笑。这让陶子无比惊恐,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使劲向我这边靠了靠,好像我能给他安全感一样。 萧寒,幽若,轻歌他们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除了Eva大家的脸上都略显沉重,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次聚会也许就意味着一场恶战。焕晨,今天是来替我讨回公道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说话。我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焕晨,看着严嵩。 林晓倩却不以为然的大声让严嵩给她拿这个拿那个,一副王八蛋相很是欠揍。严嵩脾气倒是好得很,服务的是那么心甘情愿,这让我甚至怀疑,几个月前还抱着我说爱我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严嵩。男人,也许真的没心。我自嘲的笑了笑,用力灌了一口酒。 最后,还是焕晨先开了口。 “严嵩,咱们认识多久。”焕晨并没有看严嵩,只是淡淡的问。 “六年。”严嵩看着焕晨,回答的干净利落。 “我们是朋友吗?”焕晨接着问,她的问题,让我们大家面面相觑。 “如果你愿意,当然是。”严嵩也很无措,眼中写满了悲哀,他似乎有着某种预感,焕晨也要走出他的生命了。 “呵呵,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当互不相识。”焕晨轻轻抬起头,目光飘向严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严嵩,也笑了,笑得那么苦涩,表情那么让人心疼,我似乎看见了他眼中酝酿的雾气。 “焕晨,你记得吗?上学时,你帮小染跟别人调换过一次考试卷子,那次,我考了98分,可是发下来的卷子确实35分,被你调换的那张卷子,是我的,结果我挂科了,我知道是你干的之后,我都没有想过不跟你做朋友。 还有一次,我惹小染哭了,你一生气把我的变速车砸了,你知道吗?那是限量版的,是再也恢复不了买不到的,那是我爸送给我最后的一份生rì礼物。那时,我都没想过不和你做朋友。 还有,你还记得吗,大二时,有一个男生说秋染没穿过裙子,像个爷们儿,就因为这一句话,你找人打伤了他的右腿,现在他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那个人是我表弟。那个时候我都没有想过不和你做朋友。 焕晨,现在还是因为小染,你终于还是决定和我形同陌路了对吗?哈哈哈”严嵩笑得很大声,可是分明已经带着哭腔。 焕晨只是喝着酒,没有说话。 严嵩的话顿时让我泪流满面。我也终于明白,我一直是活在大家的庇护下。曾经是焕晨,后来是轻歌,再后来,严嵩承接了我所有的幸福。 一直,我都没有过成长,一直,我都不敢飞翔……突然感觉自己好没用,也许,我就是个累赘。也许,我的存在,只能带给大家伤害。 第十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已变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旁边的轻歌,一言不发,我看着她,眼底充满了不解和迷茫。为什么,我们走到今天这步,究竟是因为什么。 焕晨倾吐了一口气:“严嵩,我们单独谈谈吧。你们在这儿等我,谁都不准跟着,包括你”她指了指林晓倩,焕晨眼里的冰冷,让林晓倩一震,打消了追随严嵩的念头。 焕晨似乎没有想过严嵩会拒绝,果断的向门外走去。 他们出去后的时间,似乎都是按秒计算的,那么漫长,让我那么慌张。 我们的气氛更是尴尬,Eva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拿着自己的小镜子在补妆,萧寒和幽若都皱着眉头,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轻歌在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样子甚是颓废。 我和陶子坐在一旁,陶子拭去我眼角的泪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像阳光一样。 林晓倩不时的瞪我一眼,充满了怨气,这让陶子非常不爽,于是陶子就主动挑起话茬,接着,我们便听到了这样的一段对话。 “嗨,对面的这位美女,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陶子好像对林晓倩无比感兴趣的样子。 林晓倩此时更加得意,看我的眼神讽刺意味儿也更强,好像全天下男人都喜欢他一样。 “我大学是学舞蹈的,所以我现在是个舞蹈教师。”林晓倩无比自豪的挺了挺她傲人的小胸脯。 “我一看你就是学表演的,从你的气质中就能展现出来,你的气场真是惊人啊。”陶子的一副膜拜相让我很想踹死他。 “哦,呵呵呵呵,是吗?你能看出来?”林晓倩捂着嘴,尽量笑的淑女一点,可是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毕竟被如此帅气的男人赞美一番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儿。 但是陶子后面的话,让林晓倩本来红扑扑的脸马上就绿了。 “但是我猜错了,我以为你是说相声的呢,哈哈,看到你,我就想起了郭德纲大哥,我最喜欢的一位民间艺术大师,哎哎哎,你别激动,我说得当然不是你的长相,是说你的气场还有亲和力,让人一看就开始喜欢啊。”陶子半褒半贬的话让林晓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更是让我们忍俊不禁。 “呵呵,你赞美人的方式还真是很特别呢。”林晓倩已经明显的展现出了不满,脸色也越发难看。 “因为你本身也是一个特别的人嘛。”陶子一脸笑容,显得那么天真无害。 林晓倩几乎抓狂。 陶子又接着说:“对了,你语文课是数学老师教出来的吧?我看你连基本水果都分不清,还得让别人帮你拿。”林晓倩喘着粗气,从脖子到脸涨得通红,看得出,她很愤怒。 可是陶子并没有善罢甘休,继续对林晓倩说,“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就像一个南瓜被放在路中间,车子从它身上压了过去,但是有个好心人看见它被压扁了非常可怜,又把它立起来了,但是最后还是觉得它扁着更好一些,于是又一脚上去把它踩扁了。”陶子说着还吧一个蛋卷一拳砸碎,配合着他的语言。 林晓倩直接怒了,抓起身边的草莓就向陶子扔了过来,边扔边说:“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大变态,去死吧。” 陶子也不甘示弱,拿起面前的西瓜,我们赶紧躲得远远的,他们两个打得热火朝天,我突然感觉自己向置身一个动物园。 Tailring外的咖啡厅里,严嵩看着焕晨一脸严肃。 严嵩抿了一小口咖啡,“焕晨,有什么话说吧,我知道我伤害了秋染,这次,你一样不会放过我。这次,你又打算怎么惩罚我。” 焕晨从容的从她的LV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严嵩:“这次,我想让‘天腾国际’消失。”严嵩看着手里的资料,脸上的颜色有刚开始的灰白,瞬间变成了铁青色。 “焕晨,你觉得我们真的必须变成敌人吗?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严嵩很激动,他握着那份资料颤抖着。 焕晨没有说话,可是眼中的肯定却已经给了严嵩答案。 焕晨回国后,就大力的向游戏软件开发行业进军,目的就是打败‘天腾国际’,这次她把在英国的公司的主要势力,逐步移向国内,而且开始动用大量的资金从事游戏软件开发,对于这个本身就是搞IT行业的焕晨,开发研制新游戏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只不过又多了一项赚钱的渠道而已。 她给严嵩的资料正是今天Linda给她搜集的关于‘天腾国际’的一切,而焕晨又加了一份自己子公司的材料,‘奇迹’,从两个公司资金实力对比来看,严嵩显然是输了。‘奇迹’虽然是新上市的公司,但是后台毕竟是英国数一数二的‘World’。严嵩额头浸满了汗珠,他知道焕晨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渐渐的严嵩开始紧张,他找到了近两个月客户流失的原因,那就是焕晨带领的‘奇迹’应经开始向他发起进攻了。他揉着眉头,无比头疼,他该怎么办。 严嵩终于恢复了平静,看着焕晨,这个一直他都很钦佩的女子,最后还是开了口。 “很好,孟总,孟焕晨女生,从今天开始我们便是竞争对手,我们,不再是朋友。”严嵩眼的眼圈开始泛红,他突然感觉到很悲哀,他从没想过,友情原来可以这么脆弱…… 他曾以为可以一辈子陪在他身边的人,正在排着队,一个一个的走开,他看着他们的背影,但是却是那么的无力。最后,他们如同雾霭般消失,只剩下回忆,在空气里弥漫。 严嵩起身走开了,只留下了焕晨一个人,焕晨看着窗外走过的严嵩,眼里开始雾气弥漫。‘严嵩,对不起,可是这一次你伤害的是我一定要保护的小染。’焕晨拿起手中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回忆也慢慢爬上心头…… 从秋染刚认识焕晨的那一天开始,焕晨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别人都对焕晨避之不及,只有秋染,永远傻乎乎的跟在焕晨身后,像个左护法。焕晨也从刚开始对秋染的厌恶,最后变成了习惯,她们的生活开始有交集,秋染,也渐渐开始踏入焕晨的世界。 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秋染为什么从来也没穿过裙子,谁也不知道,秋染的右边小腿上,有一道五厘米长的伤疤。那道伤疤永远是焕晨心中最伤的痛,那道疤是秋染为了救焕晨留下的,那道疤不仅仅是刻在了秋染的腿上,更是印在了焕晨的心上。 焕晨无法忘记面对绑匪时,秋染大义凛然的对绑匪说“你们别伤害我的朋友秋染,有什么冲我孟焕晨一个人来就行了。”本来绑匪就分不清这年龄相仿的两个小女孩儿到底哪个是孟家的千金,这回倒是全不费功夫,于是他们还没等‘真焕晨’开口便一棒子打晕了她,扔下了车扬长而去。 当警察找到了秋染时,她倒在废弃的工厂里,腿上便已经带着这道丑陋的伤痕,血迹遍布全身。庆幸的是,秋染也只是伤到了腿。 焕晨永远也不会忘记秋染看着她时,用苍白的脸给她的那个甜甜的微笑。这个笑容让她刻骨铭心,冰冻已久的心终于开始融化,那一次,焕晨哭了,在秋染记忆里,那是焕晨唯一一次落泪。焕晨开始庆幸身边有个秋染,让她还能看到真情。 时光流转,尽管焕晨在拼命的保护秋染,可她最后还是伤了。焕晨眼中突然露出一丝狠意,她不会放过严嵩,还有那个女人。伤害到秋染的人,没有人可以完整的活着。 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也转身离开。 严嵩回到Tailring的时候,林晓倩还没有结束和陶子的战斗,严嵩脸色很难看。拉起林晓倩就往外走,不顾林晓倩的大呼小叫。转眼消失不见了,他一直都没有再看秋染一眼。 我看着严嵩,猜测着他和焕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依旧找不到任何答案,我还是感觉我处在这个谜团中,无发看清真相,也无法脱离这个谜。这张无形的网还是紧紧的裹着我,让我窒息。 焕晨传来简讯说她直接回公司,让我们自便。这种情况谁也没有心情再玩下去,于是,大家不欢而散。 我看着身边烂泥一样的陶子,想生气,但是又想笑。 “陶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一只死在垃圾堆里五天的烂鱼。浑身散发着恶臭。”我无比恶心的看着身边的小丑。 陶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Sowhat?” 看着他这欠揍样,我起身离开了,回头补充了一句:“你别跟我一起走,丢人,王八陶。” “只要我坚持不出现你面前,就能保证我性命安全的绝对方针。”陶子一副贱相让人很无语,不过,浑身挂着各种蛋糕和水果的残留物还能笑得如此灿烂,也真是值得让我学习的了。 出了门,一股寒气侵占全身。我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也许我能忘掉从前,我就可以忽略初冬的寒冷,忽略心中的种种伤感。 陶子最近总是弹着一首曲子,音符动听,伤感,让人久久难忘。他告诉我,这首曲子是他的原创,名字叫‘春花祭’英文名‘SpringFestival’。 春花祭,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首歌,我哭了。我感觉,这种不凄然的浪漫与神伤,跟我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春花祭。Alsoisayearspringoffering! 第十一章 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都会过得很好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我们生命中的很多人,他们与寂寞有染,与悲伤无关,他们在多年后还能渗透我的指缝,让我怀念当时的热情。也许他们的出现,只是为了给我们上一课,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空留你在原地。驻足,怀念,默哀。 也许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我经常趴在办公桌上胡思乱想。天气终于还是冷了,这样也好,冷得终于不再是我自己。我忽然觉得,冬天其实是一个纯洁的少女,雪,便是她神秘的面纱,想到面纱,我便又想追溯到面纱下面的面容。接着,我便想起了《画皮》周迅揭开人皮面具时露出的血肉模糊的脸。我突然打了个寒颤。我可能真的得了抑郁症加幻想症。我的跳跃性思维似乎都吓到了我自己。 陶子最近在忙着作曲,每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的时候,总能听到从他房间传出来悠扬的旋律,让我感到无比安心。轻歌也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又恢复了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每天和陶子大力抨击我,然后我一个人拼命反击,无比惨烈。我喜欢这样的日子,简单的快乐。我喜欢轻歌无比纯净的微笑。就让过去的一切永远尘封。我们不能再遗失任何美好。 “喂,秋染同志,你站在门口干嘛啊,一副捉奸的表情,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点儿。”陶子和轻歌此时正窝在他的床上打电动,打得如此澎湃,如此热火朝天,我站在门口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他们才发现,然后攻击性的语言马上就从陶子口中飞出来了。 “天地良心,我可没想多。如果要是一男一女在这床上弄出这么大动静,也许我就该做出什么推理了。可是,你,算是男人吗?你最多也就是大明王朝残留下来的一个资深老太监。阴阳怪气,光怪陆离。”我不服气的反击道。 “哈哈哈,那还是由我来做个总结吧,如果你和陶子一起在这张床上整出这么大动静,我想我是有权利推理什么的。因为,一个不男,一个不女,绝配。哈哈哈哈。”轻歌笑得前仰后合,一个手指着我,一个手指着陶子。那样子好像在说‘我就这么嚣张,都来打我来啊。’看着他们,我真无语,我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隔离了他们yin荡的笑声。我在心底鄙视这一对狗男女一百遍。 冬天的空气总是纯净的。我贪婪的用力呼吸着,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争取。让我感觉很怪。最近我总是这样,闲暇的时候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若有所思,我感觉在这在热闹和繁华中我会寻求到一丝安慰和安心。 翻着这几天收到的圣诞节卡片,卡片上装饰的华丽丽的,中国人越来越重视这个节日了,平安夜当天超市的苹果能卖到好几百块钱一个。但是还是有人选购。唉,世风日下啊,勤俭节约的美德都消失不见了。 我一边抱怨着苹果的价格,一边看看有没有价位稍微像点样的。 都说‘买不起苹果四代,但是我可以买四袋苹果’但就今天的情况来看,‘四袋苹果’的梦想几乎也被破灭了。 我拎着刚买的苹果走出了超市,一方面抱怨着物价上涨,惨无人道。另一方面还在为我手里这五十多块钱一斤的苹果感到肉疼。我们就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纸醉金迷的社会。 大街小巷上都充满了圣诞的喜庆气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暖暖的笑容。这样的气氛会感染所有人,当然,我除外,因为明天,就是严嵩的订婚典礼。 我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悲伤,更多的是悲壮,我告诉自己其实真的没什么的,不就是处了三年的男朋友跟别人跑了么,不就是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么,不就是明天他要订婚了么,这些,都没什么。总比爹死了好,我这么安慰自己。 回到家,陶子还在做他的补水面膜,我把苹果扔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上去,我发现我现在失去了激情,干什么都浑身无力的。 “哟,看你跟个痴呆一样还知道过平安夜那。噢,苹果我的最爱。”他带着一张大白脸就朝我的苹果扑来了。 我才发现原来我有拍动作片的潜质,在他碰到我苹果的前一秒,我迅速把苹果拉到我怀里。陶子的反映也似乎太快了点,于是他追随着苹果的轨迹,整个身体直接砸到了我身上。我突然感觉不能呼吸,不是因为现在的气氛是多么暧昧,是我感觉陶子太重了,压得我上不来气儿。 我哀嚎着,挣扎着想要从陶子身下爬起来,可是,陶子哥哥好像不拿到苹果誓不罢休,拼命抓着我怀里的苹果不放。我也不甘示弱,坚决保持我的苹果主权不被侵犯。我们就这样用眼神互相威胁着,僵持着。就在我们如此纠结的抢苹果时,我听见了轻歌鬼一样的长嚎。 “啊……你们,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而且也太开放了吧,在沙发上。还带着面膜?陶子,你的手怎么在秋染衣服里。”轻歌像受到了惊吓一样,身体往后退了退。但是手指还指着我衣服的方向,当然陶子的手也确实是伸进了我的外套里,不过,他抓着的是我怀里的苹果。 “啊……臭流氓,变态,下流。”这次发出这种长嚎的是我,不过我哀嚎的声音更像是见到了鬼。我用力把陶子推开。他坐在地上时,手里还握着从我怀里掏出来的苹果,最后他还是胜利了。 陶子把苹果举到轻歌面前,然后很无辜的对她说:“看,我抓到的是苹果。” “哈哈,原来秋染胸前塞的是苹果啊,哈哈哈,干脆去做个丰胸算了,天天塞苹果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多没有手感啊。哈哈。”轻歌前仰后合,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个妓院的老妈妈,把自己养的姑娘卖给了一个很有钱的主儿,极其恶劣,简直惨不忍睹。 我看着轻歌的样子,真想上去给她一拳,打断她发chun一样的贱笑,但是最后我还是选择淡定。 我感觉,我上辈子一定是个**,或者是个采花大盗,因为我感觉我上辈子造了好多的孽,这辈子,我要偿还。 我躲进屋子里,郁闷的用被子蒙着头,嘴里使劲咬着陶子送我的毛绒玩具。发泄心中的愤怒和不满。 铛、铛、铛听见敲门声,我也不理会,但是敲门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我在换衣服,不方便开门,谢谢。”我尽量减弱自己的愤怒,用最柔美的声音对着外面的某生物说着。 “换衣服我进去怕什么?”陶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王八陶,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哦不,你虽然不算是个爷们儿,但是也是属于资深老太监行列的,不归属于女性,所以,我不能给你开门。”我说得无比得意。 “小狗染,原来你是女的啊,我可真是伤心死了。首先,我为我自己的有眼无珠表示歉意,其次我也非常佩服你,能把女人当得这么出类拔萃,这么特别,这么有深度,真是难得,再次,我也为你把女人当得这么神秘,这么让人看不出来,这么男性化感到悲哀。回答完毕。”陶子站在门外,一副太监相的看着门边儿偷笑。 “啊!!!!!!!!你给我滚。”我几乎抓狂,在和陶子的战役里,我似乎从来局没有赢过。 “你,确定?”陶子挑衅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确定!”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他吼着。 “我滚了,你怎样”陶子挑衅似的说。 “你想怎样就怎样!”我真的疯了。 “好,我滚,你出来吧。”陶子似乎平静了。 客厅里久久没有声音,陶子真的走了? 我忐忑的打开了房间门,眼前的一幕,让我石化了。 陶子正在地上,‘滚’,对我确定,他是在‘滚’。 陶子此时正抱着一个青蛙抱枕,把腿蜷缩在胸前。在地上一圈一圈的‘滚’着。 “怎么样,小狗染,我‘滚’得,您老看着还满意吗?”陶子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但是语气里却无比得意。 “啊!!!!!神经病,变态。啊!!!!!”我彻底疯了。陶子,太特么传奇了。 轻歌在旁边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让我真想抽她两下。 最后轻歌,说了句话,我们便谁也闹不起来了。 “小染,选好礼服了吗?明天……”轻歌故作轻松的对我说。 “当然去了,哪儿能少得了我。不就两千块钱礼钱么,切。”说完,我才发现我笑得那么难看。 陶子起身,把一个漂亮的礼盒递到我的手里,“礼服选好了,明天穿这个去吧。” 我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感激。 我缓缓的打开包装精致的礼盒,看到了传说中的礼服。 纯黑色丝绒长衣,虽然是很高档,但是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陶子恒先生,我是参加婚礼,而不是葬礼,你觉得我有必要穿得这么沉重和富有建设性吗?”我把礼盒直接扔还给他。脸上写满愤怒。 “你觉得这不是一场葬礼吗?祭奠一下你死去的爱情。而且我也感觉没什么不合适的,这叫独具匠心懂吗?再说,你就权当我‘滚’完后的要求了。哈哈,我知道了,你不会是,不敢穿吧,还对严嵩抱有一丝眷恋和希望?”陶子倒是说的很轻松,无害,大义凛然,但是最后一句却充满了蔑视。 “呸,谁说不敢,穿就穿,我长得好看,穿什么都漂亮,我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黑色也压抑不住我火一样的热情。哼,你懂么,这就叫做‘素颜也倾城’!”我噼里啪啦的说完一大堆,然后又抢过了他手里的盒子,他和轻歌,都傻傻愣在那,我估计他们肯定是认为我疯了 第十二章 订婚典礼上的黑色妖精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我最终还是套上了陶子送我的那件‘丧衣’。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别说,还真带这么点‘奔丧劲儿’。 我弱弱的回头问陶子和轻歌,“这,能行吗?” 他们两个人人默契诚恳的用力点了点头,看他们如此认真的表情,我突然感觉他们俩个在合伙玩我。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也不是我订婚,而且,我身上这件衣服还真是挺适合我的。此时的我像一只夜色里绽放的黑玫瑰,高贵,典雅,神秘。 订婚典礼现场。 两辆加长林肯华丽的停在了礼堂外面的甬道上,司机身着一身黑衣,优雅的打开车门,几男几女从车上缓缓的走下来,全部身着黑衣,形态各异,但是表情都庄严而肃穆。 没错,这几个妖精就是我和焕晨轻歌还有我的狐朋狗友们。 焕晨一身黑色丝绒长款风衣,大方而帅气,她英姿飒爽的走在前面。 和焕晨并排走在一起的是轻歌,轻歌把瀑布般的长发简单的盘在脑后,头发随意散落的几缕把白皙的脖颈衬托的更加诱人,高挑纤细的身姿,让礼堂外面的人纷纷侧目。 萧寒挽着她进口的男朋友跟在后面,两个人的身影似乎是黄金比例,看起来那么般配。萧寒的男朋友Danny有着纯正的英式血统,淡蓝色的瞳仁和脸上永恒的微笑让他看起来如同温婉的伯爵。萧寒脸上的甜蜜和自豪也让她今天格外动人。他们虽然也是各着一身黑衣,但是光彩依旧夺目。 Eva还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夸张的烟熏妆让她看起来颓废而美丽,她也同样迈着优雅的步伐紧跟其后。 我和陶子走在最后面,陶子上身穿着黑色的高领套头毛衣,但是上面的PRADA标志还是让他略显高调。下身一条黑色休闲长裤让他本来细长的腿显得更加完美。陶子眉头紧锁,脸上表情严肃冷静,仿佛来自地狱的王子,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我还是一样,素颜,黑色风衣领口微微的立着,挡住了我大半边脸,一条简单的马尾辫,高高的系在脑后,看起来干净而清爽。 大家纷纷侧目看着我们,而我们根本不像是来参加订婚宴的,更像是走红地毯的明星,或者说得再难听点,就是前来奔丧的哀悼者。我们的出现引起了轰动。甚至有人开始拿出相机偷偷拍我们。 我感觉此时我们犹如死神,浑身笼罩着一种颓废腐败的气息。黑乎乎的一片,直奔礼堂。 用轻歌的话说就是,“我们要营造一种气氛,低调的出场,达到高调被关注的效果,首先在气势上就不能输给严嵩。所以必须要让焕晨给我们出两辆高调的车。” 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所有人都出来看我们。包括严嵩的妈妈。 严嵩的妈妈看到这个场面显然是被惊呆了。一把拉过我:“臭丫头,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多不像话。”严妈妈一面训斥着我,一面把我遮在脸上的衣领翻了下来。 “阿姨,别把我衣服拉下来,让你儿子甩了,我多没面子啊。让我盖着脸吧,免得让人认出来,没脸见人。”我稍微有点赌气的对严妈妈说。 其实无论我和严嵩怎样,我都一直很钦佩严妈妈,女强人一个,这么多年一直自己带着严嵩,严嵩从小就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当时我们都以为严嵩生活在官宦世家,因为他无比牛X的生活状态很容易让我们产生这样的想法,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严嵩十八岁的时候他爸爸就领着自己的小秘书把公司里所有的资金都卷走了。是严妈妈一个人,把濒临倒闭的公司从新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且给严嵩最优越的生活条件。 严妈妈看着我,眼圈泛红,握着我的手。“唉,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把那个女人带回来的前几天还筹划着说要向你求婚的事儿呢,不知怎么突然就……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我是搞不懂啊,但是不管你跟严嵩怎么样,阿姨一直都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以后也是。你要常回来看看妈啊。” 看着欲流泪的严妈妈,想着她刚刚说过的话,我心开始阵阵的抽搐着,严嵩马上都要向我求婚了,却也能被别人抢走,我,到底错过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还在思索着,回忆着,痛苦着。 严妈妈拍拍的我的肩膀,便去招呼宾朋好友了。我一个人站着花坛旁边,默哀那份,我逝去的爱情。 总感觉,这个世界上会有个人,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使这次错过了,他也会在下个路口等你,然后在阳光下露出天使般灿烂的笑容,温暖的对你说:“妞儿,我来接你回家。”可是现实不是童话剧,有些事儿,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思绪,擦干眼角的泪水,向焕晨他们的方向走去,想顺便也问候一下这对新人,毕竟我兜里这两千块大洋还没甩出去呢。 看到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出现,林晓倩本来红润的脸突然就变成了紫茄子色,她用力摇了摇严嵩,“看,这就是你的朋友。”严嵩低下头沉默不语,随后,便向他们走了过去。 “谢谢你们今天能来,真的。”严嵩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他没想到,这些人还会继续出现他的生命里,继续在他今后的生活中扮演着必不可少的角色。看到他们的装束,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庆幸,这些人,还在。还跟原来一样,有仇必报,瑕疵必究。没个人看似很邪恶,可是又是那么的单纯和善良。 “别客气,咱谁跟谁啊,谁家还不结个婚死个人啥的,倒是以后我们有事儿的时候,你可得把礼钱给我们随回来。”萧寒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随手递上了自己的红包,看样子,还不是个小数目。 接着,大家都把红包递了过去。 焕晨是后出的手,可是,人家那个王者风范,让我们简直是望尘莫及。真是有点风风火火闯九州的霸气。 晨女王是这样做的。 焕晨直接拿出一本支票,对严嵩说:“我也不知道该随给你多少礼钱,你说个数吧。” 包括严嵩在内的我们大家全部当场石化。 我突然感觉我这两千块钱小红包跟焕晨的百万元大支票比起来,简直是自取其辱。我是拿出来也不是,不拿也不行,甚是纠结。 严嵩突然看向我,表情失落而哀伤。 “怎么,小染,你,也要给我支票?” “内个,嗨,这点小钱儿,我今天就不用支票了,也不刷卡了,直接付现金吧。”说着,我就把我两千块纠结的小红包也塞进了严嵩的上衣兜里。 严嵩今天身着一身白色的的西服,头发打理的精致细腻。看起来就像一个从漫画中走出的天使。光彩夺目。 我们相互注视着,我沉浸在他淡蓝色的瞳仁中,久久不能自拔,我享受着这一份独属于我的温柔,触碰着心中最脆弱的小柔软。 一阵掌声打断了我们的温情,我慌忙的低下了头,好像偷情未遂的小少妇,紧张,慌乱。 “各位宾朋好友,首先,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今天是个可喜可贺的日子,严嵩先生和林晓倩小姐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即将结成伴侣,我们鼓掌表示欢迎。下面让我们的一对璧人到台上来,接受大家的祝福。”司仪扯着他破锣一样的嗓音开始讲话。白白胖胖的脸让人看到他就联想到肥肉,一身白西服让他穿的无比纠结,跟身旁的严嵩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用Eva的话来说就是‘我靠,天壤之别啊’。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感觉,听说这位司仪是全国很有名的,我就在想,等有一天我给谁办个丧礼的时候我也请他来,看他能不能在丧礼现场说出‘可喜可贺’四个字。 当时我是在胡思乱想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有一天,我真的会举办一场丧礼,而我也实现了今天的梦想,请到了这位司仪。但是,我却没有勇气让他说出‘可喜可贺’四个字。 我们看着严嵩和林晓倩相挽着慢慢走上圆台。 轻歌看着我沉重的表情,神秘的对我说:“喂,秋染,如果让你取代那个司仪的位置,你要怎么主持这场订婚典礼?” 我若有所思,想了一会然后低声回答道:“各位狐朋狗友,首先,对大家的到来表示强烈的不满,今天是个让我们悲痛欲绝的日子,王八蛋严嵩先生和狐狸精林晓倩女生,即将为人类开发研制新生物做贡献而私定终身。让我们为人类即将诞生的新畜生默哀。!” 说完我回头看轻歌,她用力吞了一口口水,竖起大拇指,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小人。特别是像你这样,不男不女的人” 我给了她一记白眼,然后回头继续看这对小新人儿,我突然发现,我没有那么难过了。 我看得聚精会神,没有发现正向我缓缓走过来的一行丑女。 第十三章 这才叫尴尬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我正专心的看着这对儿传说无限般配小情侣,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团阴霾笼罩了,我回头一看,我的天啊,原来是上次在Tailring被轻歌她们围攻的‘柔柔’,她还是一副彪悍的打扮,还是一身大红衣。看起来比过年还要喜庆。 其实,我觉得她更应该叫‘肉肉’。 看得出来她这次是做了充足准备的。‘肉肉’身后还携着三四个看起来和她一样雄壮的‘霉女’,来势汹汹啊。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猜想着,她是来找我报仇的?在我阴晴不定的目光还没扫视完她的广阔的身体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我说何秋染,今天是倩倩订婚的日子,你怎么穿得跟参加丧礼似的呢。真是一点品位也没有,要是没钱定制礼服跟我说哈,我随便把我穿过的送你一套就是了,何必这么寒酸呢。”她双手环胸,一副不屑的样子。旁边的千金们也一副鄙视的样子斜着眼睛看着我。 “您老可真是大方,等严嵩和林晓倩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向你征讨一件礼服穿穿,对了。你有没有你十几岁时候的啊?”我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看着‘肉肉’。 “哈哈,说你土你还真是土。原来你喜欢好几年前的款式啊,那我可得好好翻翻了,看看我有没有把它送给我家佣人。”‘肉肉’笑得如此夸张,让礼堂里的人不禁都回头看她。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用最灿烂的微笑回答‘肉肉’:“你现在衣服的尺码能同时装下我和轻歌,外带半个陶子。我想你十几岁时候的能稍微小点儿吧,够装下我和轻歌的就行了。我不想跟陶子分享同一件衣服。”我一副小萝莉的表情,委屈的要命。 柔柔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着,但是她还是忍住了不发飙,一方面今天是林晓倩的订婚典礼,另一方面她看见旁边一行‘黑衣人’都不简单,怕是我的‘同党’,为了避免上次的悲剧发生。她最后选择了淡定。 “秋染,今天宴会结束后,我们还有个活动,你一定要参加哦,严嵩的朋友也都要来,虽然你被他甩了,但是还是有过曾经的。哈哈,我不介意你在旁边看着他们小两口你侬我侬的样子。”她的这句话真的是激怒了我。但是我也同样选择了安静。毕竟这儿不是闹事儿的地方。 “行,时间,地点。”我学着严嵩的语气,简单,干练。 “老时间,老地方。可是,物是人非哦。哈哈,不过你放心,今晚是我请客,你不用担心买单的问题。”说完‘肉肉’托着那沉重的身体,带着‘千金’组合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低头不语。 轻歌和萧寒没心没肺的穿着‘丧衣’跟严嵩合照。这幅风景甚是诡异。 我准备去迎战,所以问了下大家的意见。轻歌倒是很乐意,萧寒因为还要和他的进口老公还有约会,所以拒绝。陶子倒是愿意看我出丑看到底,所以誓死追随。 焕晨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微红的脸颊,很难得,她也会去,不过可能晚一点,她还要解决一点儿事情。 我们还是坐着焕晨的加长林肯,直奔Tailring。 我们坐下了的时候,柔柔还神秘兮兮的跟我说:“何秋染,你的车多少钱租的啊。”我还清醒的记着,我当时一口香槟就喷她衣服上了。 我知道我当时是丢人了。可是,我真没憋住。 我也神秘兮兮的对她说:“你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多让我难堪,为了租这辆车,我花了我三个月的工资,你可要替我保密啊。”我可怜兮兮的揪着她的衣角,几乎就是泪眼婆娑了。 柔柔看着我的表情充满了同情,“唉,你看你又是何苦呢。你不像我,我是真有钱,你没钱还装什么呢。这样吧,今晚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我请客!告诉你,我男朋友现在在一家很牛X的公司工作。他是做高级管理的,全公司就他一个高管,他每个月都给我很多钱,让我随便花。”她说话的样子无比自豪,又拿出了她的李刚范儿。 “真的?那我看不客气了。”我拿起酒水单,就像刚进城的小保姆一样使劲儿翻着,眼里直冒蓝光。 我开始在酒水单上乱点一通,当然,都是最贵的,刚开始,柔柔的表情还是很坦然,可是在我点了将近十分钟手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时。她的脸开始慢慢变绿。 “咳咳,这些还不够吗?”柔柔的声音里开始有些颤抖。 “这些我平时都没有机会尝到的,你老公不是高管吗?你应该不会在乎这点钱吧。”我说得楚楚可怜。 “哈哈,我当然不在乎钱了,我老公很有钱的,他可是上市公司的高管,跨国大企业啊,随便点随便点,这顿我请,你们也可以随便点哈。”她身上的自豪劲儿又来了,大手一挥,无比豪爽的样子。 轻歌倒是很配合,抢过单子又是一顿乱点。 旁边的严嵩,无法压抑自己的笑意,但是碍于颜面又无法笑出来,于是胡乱喝了口酒,稍作掩饰。看着他久违的笑容,我感觉如遇春风。 林晓倩很是不高兴,她明明知道我们是在玩‘肉肉’可是又无法说出来。我想当时她憋的也很闹心。她不断给柔柔使眼色,可是柔柔视而不见,继续吹嘘自己的老公是个高管,很有钱,很牛X,很李刚,很无敌。旁边的‘千金’们也都配合的附和着,一副无比羡慕的桃花相。 “对啊,人家多好服气啊,有那么好的老公。”“就是,就是,真是羡慕呢”旁边叽叽喳喳的拍马屁声很是让人烦躁。 我和轻歌吃得倒是很欢快,从没吃过这么爽口的东西。参加订婚典礼的小失落,全都被遣散了。 我驰骋在肉林酒海中,无比开心的享受着我几万块一小瓶的红酒,突然我感觉,我的快乐这么简单。 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柔柔此刻已经走到了门外。 “喂,你快带点钱来Tailring来找我,我请人家喝酒钱不够了。告诉你,千万不能让我丢人,要不我跟你没完,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柔柔左看右看,发现没有人看见她,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一直挥舞着我的小酒杯,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我不知道我是真的开心还是笑给某些人看的。总之,在陌生人眼里,我开心的是那么的华丽。 陶子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直鄙视的看着我。似乎跟我一起来是件很丢人的事儿。他尽量让厌恶的眼光表现的强烈一些,似乎是对所有人说,‘我跟这个使劲儿吃东西的女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于陶子的眼光,我早已无所谓了。 半个小时后,柔柔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她非常妩媚的带着一个男人跟大家介绍。 “这是我老公,大成,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们直接找他帮忙就行了。他绝对不会推辞的。”大成笑得倒是老实,憨厚的样子倒是不让人讨厌。 “嗯,只要我朱大成能办到的,绝对好使!”大成笑着,一脸无害的样子。 “哎?成哥,听说你是一家跨国企业的高管哦,真厉害,我可羡慕啊。”我一副崇拜相,边说边有手托着下巴,我感觉这个动作是装纯的必备动作。 “嗯,对。以后有什么事儿找我就行了。绝对没问题。”大成拍拍胸脯,一脸正气的说道。 轻歌接着也很萝莉的问道:“哥哥,你在哪家企业啊,到时候我找你也方便。” “哦,‘奇迹’世界。一家开发游戏软件的上市公司。我们总公司可是在英国。后台很厉害的。”我们当场就呆住了,原来,大成认为无比牛X的公司是焕晨开的。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我突然感觉,生活原来真的充满了戏剧性。 我看见严嵩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了。 这场闹剧,还要继续,因为我感觉我还没玩够。 “哎呀,奇迹世界我知道,那可真是大公司哦。你看看到时候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小工作,前台接待也行啊。就算在那扫地都很有面子的。”听着轻歌的奉承,我感觉好好笑。 我给焕晨编辑了一条信息。 ‘晨,你们公司有一位叫朱大成的高级管理吗?’一分钟后我收到了回信。 ‘我们公司只有一位高管,是Linda,她也是我唯一的私人助理。我稍后就到。’我合上电话,心想,哈,这回有好戏可看了。 如果焕晨真的来了,我倒是真想知道,柔柔和这位‘猪大肠’先生要怎么收场。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我抬起头,看了看在这纸醉金迷的社会都带着虚伪面具的人们。这一刻,我感觉人类是这么的可悲,同时我也感觉到悲哀和可怜。也许我们这一生就只做了三件事儿,自欺,欺人,被人欺。 我突然又有种想哭的冲动,也许,在这个特殊的环境,我想哭又想笑的样子,在别人眼里,我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神经病。 我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听着柔柔夫妇吹牛,焕晨,便姗姗而至…… 第十四章 明犯焕晨天威者 远近必诛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焕晨还是一袭黑衣,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全场人的目光几乎全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像一只高傲的孔雀,翘着她的尾巴,从大家身边走过。焕晨身上散发的女王气息,让所有人的光芒都开始暗淡。 焕晨的到来,让我们所有人的精神开始亢奋,我们知道,精彩的一幕马上就要上演了。 陶子已经打开了一大袋爆米花,坐在一旁,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他兴奋的表情显得那么可耻,那么卑鄙。他被音乐学院录取的时候,我都没见他这么高兴过。 焕晨显然是很不理解我们的表情为何如此深不可测与复杂,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告诉了我们,她对我们这种类似‘**’的目光很是不满。 我稍微移了一下身体,让焕晨坐在我的身边,我突然感觉,这个玩笑就此打住也好,否则让焕晨知道她的公司居然有这样的人存在,她肯定是要崩溃掉的。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脸,此刻是那么让人心疼,焕晨,也许真的是太累了。 可是柔柔最后还是打破了这份宁静,把我在心中已经删除了的戏份,从新拉回了台面,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看到焕晨低调的如此华丽,柔柔很是不爽,因为今天是她买单,所以她觉得,今天的主角不应该是严嵩和林晓倩,反而是她自己。 可是焕晨对她的不理不睬,显然打破了她的‘主角范儿’,于是她便把话茬转到了焕晨身上。 “呦,这位是谁啊,怎么没听你们介绍过啊,你身上的衣服也是租来的吧。”柔柔的话把我们全都雷倒了。我神色很是紧张,我突然想起了陶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孩子傻一辈子的事儿啊。’我真怕柔柔因为这一阵子的傻,后悔一辈子。 焕晨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可以用‘庞然大物’四个字来形容的柔柔。 “哦,我就是一个打工的,衣服是严嵩帮我租的,他怕我们给他丢人。看样子,你很有钱吧。”焕晨的回答让我们大吃一惊。我们都呆呆的看着焕晨,看着柔柔。都无法开口。 柔柔听了这话显然是无比自豪“哈哈哈,那当然了,我老公是一家跨国公司的高管,身份特别显贵哦,你们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看你长得也挺不错的,让我老公给你安排个工作吧,去‘奇迹’做个前台接待也比你打工强啊。”柔柔此时的神气让我们简直是望而惊叹,也默默替她默哀和祈祷。 陶子脸上的笑意简直就是无法掩饰了,他一口一口的用酒把嘴里的爆米花顺下去。还不是咳嗽几声,似乎在提示我们,他还没看够这场戏。 轻歌是坚决要把这场闹剧进行到底的。一直在旁边瞪我让我别多嘴。 旁边的严嵩脸色虽然不好,但是似乎也没有帮柔柔的意思,也是默默在一旁看着好戏,而林晓倩,似乎也没看出什么苗头,我们就这样,各怀鬼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很是无奈。 焕晨眼里布满了浓浓的笑意,“哦?‘奇迹’?真的是个很好的公司吗?值得你们这么自豪?”焕晨的语调里充满了别样的意味。 我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对于柔柔的无理,会不会愤怒。 柔柔鼻子‘哼’了一声,“唉,你们还是真没见过世面,没看过《每日财经》吗?‘奇迹’每天都是头条,短短几个月,已经打败所有同行业的上市公司稳居榜首了。也不怪你,其实,我不鄙视你们这些穷人的。今天我请客,你吃什么随便。” “哦,这样啊。”焕晨依旧是淡淡的笑意。 柔柔似乎更加骄傲了,拥有这么一个值得她骄傲的男友,看着众人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很开心,这也许就是她想要的。 其实她不知道,我们的目光中对她更多是同情。 焕晨看着柔柔在这耍,然后回头问我,“她男人叫什么名字?” “猪大肠!”我脱口而出。 “啊?”焕晨难得的惊讶,她是想不到,她公司还有叫“猪大肠”的人,她是想不到居然她公司里的人,还有这么可笑的一幕。 “哦哦,不是,朱大成。”我一脸冷汗。 焕晨迅速拿出手机,给Linda发了一条简讯“查一下朱大成的员工资料,确定一下他是否存在。职位,月薪。五分钟时限。” 我傻傻的看着焕晨,现在是二十三点二十五分。‘奇迹’早就下班了,五分钟实在是太苛刻了。 看着她继续若无其事的品着面前的红酒。我真的突然感觉,焕晨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三分钟后,焕晨的电话响了。 “朱大成,男,32岁,身高178CM,本科,保安科,保安部部长。月薪两万。目前无不良记录。”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条简讯。看着焕晨,我终于总结出了一条:焕晨公司的人,都不是凡人,包括Linda也包括这位‘猪大肠’。 焕晨看过这条信息之后,突然抬起头对柔柔说:“你不是说要请客吗?那我也不客气了。”说完,无比坑爹的拿起酒水单优雅的用手指点了十瓶拉斐。 我看见当时‘猪大肠’突然就站起来了,但是被柔柔一把给按坐下了。柔柔用无比凌厉的眼神,把朱大成即将说出口的话,扼杀在摇篮里。 柔柔脸是还是挂着抽筋的笑容。 我倒吸一口冷气,焕晨,是不是太狠了。 焕晨点完酒,依旧淡定的看着柔柔。柔柔也尽量平静的回给焕晨一个温和的微笑,继续逞强说:“没事儿,想吃什么,尽量。” 我看到柔柔纠结的面孔,真是可悲,可怜,可叹。也同时很佩服柔柔,超级,无敌,巨大,疯狂,神奇的虚荣心。 焕晨眼中突然充满了不屑,她似乎也感觉,玩的不够过瘾。 陶子和轻歌,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一张沙发上,窃窃私语,不是还传出几声*笑。 焕晨一个响指,唤来了身后的water,“叫你们老板过来见我。” Water显然很为难的样子。 随后,焕晨掏出一沓小费,全都是无比让人振奋的老人头啊。钱上放着一张名片,对望着钱流口水的water说:“去吧,他会愿意见我的。” 柔柔大概是被焕晨的举动惊呆了,可是她不知道,这只是她悲催的开始。 没过一会,一个中年男人大肚翩翩的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两个妖艳的女子。 他一脸贱笑,点头哈腰的对焕晨说:“哎呀,孟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我叫李铁,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他边说着,边把手递了出来。 焕晨并没有伸出手来和他握手,反而是直截了当的说:“你开个价吧,Tailing以后由我接手了。” 李铁头上突然浸满了汗珠。“这……” “你知道的,如果你不把它让给我,那么今天将会是Tailring开门营业的最后一天。如果你转让给我,你也亏不了。” 焕晨边说着,便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李铁。 焕晨总是这样,霸气十足,王者风范不容抵抗。 李铁颤颤抖抖的用手接过支票,脸上的表情,像吃屎了一样痛苦。 在他接过焕晨手里支票的时候,我用力瞄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在那一刹那,我居然都没查清后面到底有几个零。总之,很大一笔数目。 焕晨给了李铁一个微笑,声音却如地狱的死神一般,“现在Tailring是我的了,明天会有人找你签合同和办一系列的手续。”焕晨说完。 便转身走向圆台,用麦克对大家说:“各位朋友大家好。现在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是我接管Tailring的第一天,为了庆祝,今天这里的顾客全部免单,除了这一桌。”焕晨指着我们坐的位置。 下面的人,集体欢呼,只有柔柔和朱大成表情僵硬的愣在原地。他们两个人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焕晨等大家都稍微平静了一下,继续说:“还有一个通知,从现在开始所有的酒水食品全都上涨到原来五倍的价格。希望大家还是继续支持Tailring,enjoy-yourself!thankyou!” 焕晨说完,无比潇洒的走下来。大家议论了一会,又继续恢复疯狂的状态,只留下我们这桌心态各异的人们,相对寂静。陶子和轻歌已经无法承受这种想笑不能笑的痛苦,纷纷倒在了沙发上。 林晓倩脸色简直就是难看的要死,用力拉着严嵩:“你朋友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朋友,呵呵,那就是你朋友。”严嵩冷笑着,用手指了指柔柔和大成。 柔柔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呆在那里。她原本以为,自己的钱能把今天撑过去,可是,现在,比她想象的状况要糟糕一万倍。 她感觉,此时是她生命中最糟糕的时刻,可是,她还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第十五章 千万富翁不是梦 焕晨全搞定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焕晨说完,无比淡定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拿起红酒品着,看着她略微沉醉的样子,似乎让别人也能体会到拉斐的唇齿留香和划过喉咙那一刻的触感。 柔柔还是呆呆的看着焕晨。而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柔柔身上,我想知道一个人在遭受到如此大的变故时,到底是怎样一个心理状态。可是,我从柔柔广大面积的脸上,却看不出了任何表情,也许,她已经呆了。 过了好久,也许是柔柔清醒过来了,她开始面对现实,她笑了,然后对大家说:“嗨,这刚多少钱啊,没事儿。大家继续。”说完也貌似很淡定的样子。 她趁着大家不注意用力抓住林晓倩的手,:“倩倩,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知道我的能力,Tailring本来消费就高,现在又涨了五倍。我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也不够啊。” 林晓倩也一副为难的样子,小声对柔柔说:“那我问问严嵩吧。”随后,林晓倩看向严嵩。 “嵩,可不可以借点钱给我。内个……” “不行。”严嵩打断林晓倩的话,说得那么坚决,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冷。林晓倩似乎惊呆了,眼圈迅速开始泛红。 严嵩看了看林晓倩,接着对她说:“像柔柔这样的人,如果你不给她一点小小教训,早晚她会吃大亏的。” 看着严嵩态度如此决绝,林晓倩虽然愤恨,但也无可奈何。 柔柔彻底崩溃了,她开始带来的‘千金’们,看到这种情况,早就不知所踪。现在,她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没办法,她只有很无助的看着‘猪大肠’。 ‘猪大肠’此时也很无奈,他走到焕晨旁边的涨红着脸对焕晨说:“这位小姐,我女朋友冒犯你,很不好意思。在这里我向你陪个礼,道个歉,你看这酒价,能不能按原来的啊,我们,没带那么多钱。”大成同志终于鼓起勇气说完他想表达的意思,但是整张脸却红得像被煮熟了的螃蟹壳一样,红的彻底。 焕晨手里还握着她的酒杯。眼神扑朔而迷离,让人看不到答案,只是口气淡淡的说:“哦,这样啊。” 大成忽然开始慌乱,开始紧张,最后他无可奈何的说:“要不,这次我给你打个欠条儿,算我朱大成欠你的,我工资高,肯定能尽快给你。” “这样啊,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以后没有工资了呢。”焕晨抬起头,眉毛轻佻,此刻,她对朱大成就像一只猫抓住老鼠一样肆意的戏谑,看不出她情绪里到底写着些什么,就是这种感觉让人很迷茫。 “哈哈,这位小姐,我跟你好说好商量,你也别太得意了。我们可是大公司,可不是你随便几句话就能收购的,你有钱也不好使,钱不是万能的。”提起他的工作,朱大成还是很得意的抬起了头,这目前是他唯一能炫耀的了吧。 我们都低下了头,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我也大口大口的吃着苹果分散注意,不想看见朱大成死得太惨烈。 焕晨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到离大成约半米的地方轻轻在大成耳边吐出几个字:“我叫孟焕晨,可能你不知道孟焕晨是谁,但是你应该知道Iris吧。”焕晨说完,大成的脸就变成了惨白色。 “她,是你朋友?”大成的声音开始颤抖。 “比朋友再近一点儿呢。”焕晨冷笑着。 “亲戚?”大成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再近一点呢?”焕晨可能要吓死朱大成,她的表情犹如死神,冷静,傲慢,犹如一只黑玫瑰,妖媚,邪气。 朱大成面无血色的颤抖着。他终于知道这次柔柔惹了多大的祸,Iris正是‘奇迹’的董事长。是‘奇迹’的最高领导人,看着焕晨的样子,他似乎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脑海中的几个零碎片段还是拼凑不完整。他复杂纠结的看着焕晨。 这时焕晨又轻轻吐出几个字。朱大成直接就昏了过去。 焕晨说:“孟焕晨就是Iris。很高兴认识你,我的特别助理先生,高管先生。真是悲哀,我居然都不知道除了Linda以外,我还有位特别助理,我也不知道我们公司还有你这么个高级管理者。” 焕晨笑笑,转身对我说,“明天律师会来把Tailring过继到你的名下,你学着做点买卖吧,免得嫁不出去以后再饿死了。”说完,焕晨就离开了。 留下我和满屋子惊呆的一群人。 我用力吞了口唾沫,感觉像是在做梦。 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让我大喊一声。我回头一看,陶子正咬着我的肩膀。 “你有病啊,是不是要死,我是人,我知道疼。”我十分生气,因为陶子真的是用力力,从肩膀传来的阵阵巨痛让我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 我的眼泪并没有让大家同情,接着,陶子又挥着手臂向我脑袋直接就打过来了。又挨了一下,我彻底蒙了,也火了。我刚要还手。陶子就用力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小狗染,你别激动,我咬你,不是要抢你小狗的地位,打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在做梦。你现在是个千万富翁了。所以我以后的吃喝拉撒全靠你了。”他好像比我还兴奋,直接先给我提出了种种要求。 我满头黑线,大家都看着我,我很尴尬,“内个,你们淡定点儿,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害怕。”我的话似乎直接被大家忽视了,他们还是一味的盯着我。我又急忙解释道:“我知道,人不应该食嗟来之食,我不会接手Tailring的。我绝对不会让如此伟大辉煌的产业葬送在我手里的。” 轻歌非常不屑的看着我,“你以为全世界皆你妈啊,谁都得惯着你。这样的机会不多的,你还是把Tailring留下吧。这样,我们鬼混也方便了”轻歌眉毛上挑着,看见轻歌的贱笑,我真想上去抽她两巴掌。 我若有所思,我是从来抵挡不了金钱诱惑的,如果谁给我多多的钱,我绝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把陶子给卖了。我还在想着,柔柔突然就冲上来了。 “何秋染,秋染,小染,染,你就接吧,如果你不接,那个焕晨非管我要钱怎么办?”她一幅痛彻心扉的样子,让我看了,还真有些不忍。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接手Tailring你就不给我钱了?”一想到人民币,我突然声调提了很高。 “没没没,你别激动先坐下。我给你钱,不要五倍好不好?”她蹲下来央求我。 “四倍!”我斩钉截铁的说。 “原价!”她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三倍!”我直视着她,用眼神告诉她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两倍吧。”柔柔一幅倾家荡产的模样,跟刚进门的时候,还是用Eva的话来形容一下吧‘我靠,天壤之别啊’我犹豫了一下,“成交!”我们达成共识,最后我以原价两倍的价格,让柔柔夫妇少流点血。 我们笑得很开心,我想,我终于有钱了,柔柔想,终于能逃过这一劫了。陶子想,终于有长期饭票了。轻歌想终于有地方鬼混了。于是,我们皆大欢喜。 而我就在一瞬间,从一个的工薪阶级群众,摇身一变,成了拥有千万资产的有钱的‘款姐儿’。所以,人生,处处充满转折和机会,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失恋,真的没什么。 我的梦想一直是买彩票中个五百万,可是焕晨随便的一个小动作,便让我实现了,而且是中了若干个五百万,我仿佛又看了满天飞舞的人民币,我还是在人民币中翩翩起舞。 因为太高兴,我们又喝了很多酒,当然,后来这些是我请的,虽然价格不匪,但是现在我毕竟是个有钱人,我一直控制着这种奢侈的肉疼的感觉。想着,这么贵的酒,不喝可惜了,所以我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不知不觉,我们都喝多了,大家就开始乱说话。 朱大成最先开始不淡定的,他一边继续往嘴里灌酒,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最后他还是开了口。 “柔柔,其实我骗了你,我在‘奇迹’不是什么特别助理,也不是什么高管。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小保安部长,我怕你瞧不起我,会离开我,所以我骗了你,我也没有多有钱,但是我真的爱你。”朱大成一脸很诚恳的样子,让我看着都不忍心拒绝。 柔柔显然被今天接二连三的打击吓傻了,她哭着说:“你骗我,你居然骗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柔柔哭了,我不知道柔柔这位我心中的‘彪悍姐儿’还会有眼泪。 大成一直祈求原谅,也哭了,也许我们真的喝多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一把抓住柔柔的衣领:“你能不能学会知足,有一个男人真心爱你还不够吗?你惹了这么**烦,他想都没想就跑过来替你兜着,你还要求什么,钱多了有特么什么用,我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会死心塌地爱你一辈子。”我突然开始哽咽了。 “你有没有试过这一种感觉,你的男人前两天还跟你说他有多么爱你,这辈子只疼你一个人,可是突然就***把你甩了。突然你懂吗?让你从天堂直接掉到了十八层地狱,甚至是更低曾的万丈深渊,可是,你连粉身碎骨的权利都没有。”我拼命想抑制住自己的眼泪,可是,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了。 “你有没有试过,你和他还在爱的你侬我侬的时候,他突然告诉你,别人怀了他的孩子。”我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我终于还是难过了。 “你有没有感觉过,你已经习惯了一种温度,一个笑容,一张脸,可是突然,你发现,他早已不在你身边。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欺骗,也是一种善意的谎言,我的爱,突然就断了线,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嘶声的哭喊着,泪水肆意冲刷着我的记忆,冲刷着我曾经幸福的画面,曾经美好的过去,现在都变成了最痛苦的回忆。看着最爱的人在你面前,可是他怀里的却是另一个女人。这种痛,到底要怎么释怀。 严嵩,你可能就是我心中永远也磨灭不了的痛,这种刻骨铭心,也许这种痛,会追随我一辈子。 后来,我才知道,有种痛,无法用眼泪来释放,无法用叫喊来宣泄,只能独自咀嚼,慢慢咽下。这种痛,不是心中有多少委屈,不是对生活有多么失望,而是在百转千回之后,发现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完全不是自己渴望的世界。 错过的事,已经融入了走远的岁月。 错过的人,亦如过客般消失在你的来路。 这种痛,无法言说,植入骨髓 第十六章 焕晨给我的天下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我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与跟随。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走出Tailring的大门。 我突然发现其实我讨厌冬天,我讨厌冬明明冷漠却又要戴着一副温婉纯洁的面具,我讨厌冬明明刺骨的寒冷,却让月光把夜色笼罩的如此纯净。 我不知自己是哭是笑,就这样沿着马路,一路跑,一路闹,一路追寻着我逝去的幸福。 我走过我和严嵩一起时快乐的记忆,走过我们脸上挂着天真笑容的春夏秋冬,走过那似水流年的过去和那无法挽回的曾经。 我再一次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我,何秋染要有自己的生活,要从新来过。 忽然我感觉自己好累,迷迷糊糊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身上传来阵阵的凉,并没有让我的神智有一丝清醒,反而让我很安心很想睡。因为知道,有感觉,证明,我还活着。 严嵩就这样一直跟在秋染身后,看着她落寞的样子,何尝不是撕扯着他的心,可是,老天就是这样,在人们都认为彼此会牵起对方的手走一辈子的时候,再把他们狠狠的分开,让人们知道,有种爱,永远是刻骨铭心,有种情感,永远不会再有天长地久。 严嵩蹲在秋染身边,看着秋染泛红的脸颊和紧紧闭着的微肿的眼睛。他的心,一阵阵的刺痛。 ‘秋染,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释怀,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的无奈。’严嵩用手轻轻把散落在秋染脸颊上的碎发别在耳后,然后脱下外套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严嵩眼中的泪,再也无法抑制住,泪滴轻轻流入秋染的脖颈,心痛,悲凉。 秋染还在熟睡着,像个婴儿般,她睡得那么踏实,甚至忽略了这个冬天的寒冷。 刺眼的阳光突然闯进我的视线,让我眼睛被刺得拼命的疼,陶子在窗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手里还拎着一把锅铲。 “喂,你干嘛,私闯民宅是要被枪毙的你懂不懂?干嘛,还拿着凶器!”我十分愤怒,对着这个打扰我睡眠的罪魁祸首,我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何秋染,现在都下午一点半了,你赶紧给我起来,下午你要去Tailring办手续你不知道吗?多少个人的下半生幸福系在你身上你知道吗?一点都不自觉。赶紧起来吃饭!”陶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在训斥一条狗。 我很不情愿的爬起来,作为陶子下半生的饭票,我想,我的命运是悲惨的,如果Tailring真让我开黄了,第一个杀了我的就是陶子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血色,眼睛肿的像个熊猫,头发杂乱的像堆枯草,没有光泽,没有水分。如果此时Tailring的员工知道他们未来的当家的像我这幅模样,我估计他们会全体辞职的。 我静静的看着自己,拼命想回忆起昨天的什么。我总能感觉隐隐约约感觉到我身上有着严嵩的气息,是我想多了吗? 我走到厨房,看见陶子正在煎鸡蛋,他戴着围裙,还真有那么点家庭妇男范儿,锅铲在他修长灵活的双手间来回游动。其实我还是很佩服陶子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如果有人把他当男人看的话,那么,陶子一定是个好男人。 我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看着他,发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啊!!!小狗染,你想吓死我,你看你这样,像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女鬼,我也真羡慕你,不用化妆就能直接拍鬼片了,神出鬼没的也没个声音。啊!!!我的鸡蛋,何秋染,你给我去滚,马不停蹄的滚。”陶子一回头,看到了披头散发站在门口的我。在打击抨击我的同时,他倒霉的鸡蛋全焦了。 我想笑,但是我真怕陶子这个大变态让我把烧焦了的鸡蛋全吞下去。可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即使我没敢笑出声,他还是把烧焦了的鸡蛋倒在了我的餐碟里。并且强迫我吃了大半个。我这个命苦的小孩儿,只能屈服于陶子这个资深老太监的*威之下,苟活于世。 吃饭的时候,我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我想从陶子那得到答案。 “陶子,昨晚……”我小心翼翼的开口,想知道关于我昨晚的事儿。 “昨晚你喝多了,睡着了,后来我就把你抱回来了,对了,你该减肥了。”陶子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看我一眼,低下头,津津有味的吃着他的那个做的火候正好的鸡蛋。 我看着他,然后咬了一大口我餐碟里的这个黑呼呼的传说叫鸡蛋的东西,接着问。 “是你抱我回来的?你,确定?”我盯着陶子的眼睛,想捕捉到一丝闪烁。 陶子突然扔下刀叉,瞪着我:“何秋染,你觉得除了我还真的有人管你吗?你是对严嵩还有什么期待,还是我带你回来了,你很失望?” 我从没看见过陶子如此凌厉的目光,这种眼神中,写着我所看不懂的东西。也许,这种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奈。 我呆呆的看着他,“我只想知道真相。”说完之后,我就把那个烧焦的鸡蛋一口塞进嘴里。 “真相就是,你被严嵩甩了,严嵩为了那个女人,连你死活都不管。把你扔在大街上然后去找那个女人了,我说何秋染,你要贱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啊,听没听到过一句话,‘分手后的想念,就是犯贱!’何秋染,你就是贱!!!”陶子突然站了起来,用力的对我吼着,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青色,让我看着,除了害怕,还有就是心疼。 “哈哈,对啊,我多贱啊,我还在守着那个什么狗屁爱情,我一个人的爱情,有时候,爱情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儿。你知道吗?他跟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肯等,他就一定会回来,我现在想告诉他,我愿意等,他还愿意回来吗?”我声嘶力竭的喊着,语调中的颤抖,让我感觉我自己真的像个鬼。 “你该醒醒了。”陶子说完,一杯水顺着我的头发上流了下来。 我又哭了,不是因为这杯水让我多么心凉,是因为,这杯,是他妈开水。 我洗了洗脸,陶子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也在打理着自己,一切准备完毕,陶子开着车载着我直奔Tailring。 我今天换了一套黑色的职业装,让我看起来也稍微有那么一点英姿飒爽。 陶子新换了一辆雷克萨斯LS,用他的话说,现在我的身份不一样了,所以坐骑一定要上档次,我无比鄙视他这种拜金主义思想。我还有一点忐忑,我怕他买车的钱会从我身上榨取回去。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既然他这么有钱,为什么还剥削我这穷苦老百姓这么久。 我坐在副驾上紧闭双眼,听着悠扬的旋律,大脑一片空白,我实在是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秋染,其实你觉不觉得,逝去的爱情,就像用过的卫生纸,即使纸张再好,你用着再习惯,可它毕竟被用过了,你也只能丢弃了,你看过谁,把擦过屁股的卫生纸在捡回来从用一遍?”陶子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怎么看起来那么可耻,他无比不贴切的比喻更是让我想死。 我微微睁开眼睛,斜眼看了一下他,“谢谢你没把‘卫生纸’改成‘卫生巾’。”我似乎也学会了一点儿焕晨的淡定范儿。我觉得如果有一天在语言上我能打败陶子,那我真的就无敌了。 车子缓缓停在Tailring的停车场,我无比做作的装作很优雅的下了车。陶子跟在我身后。 陶子钟爱于白色,所以,他几乎所有衣服都是白的,今天也不例外,一件白色衬衣,让他显得更加干净,阳光。和我身上的纯黑色对比的是那么鲜明。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广告语‘白加黑,治感冒,白天吃白片,不瞌睡,晚上吃黑片,睡的香。’想着想着,我的脸上便浮起了笑容,我突然感觉,我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这种突然冒出来的跳跃性思维是在是太可怕了,我实在不知道,有一天我会不会突然把陶子真的当成了王八,然后把他砍了用来煮汤。 Tailring顶层办公室里,焕晨女王一样的坐在董事长的位子上,而原老板李铁先生却坐在贵宾区的沙发上。桌子上一大叠文件,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合同吧。焕晨身后站着几个我不认识的人,我看不出他们的身份,确切的说,是两男,一狗。 我坐在焕晨对面的椅子上,一脸淡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兴奋,其实,我感觉,焕晨,才真的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 看到我的到来,焕晨缓缓的站了起来,对我说:“我看了Tailring近几年的经营状况,不错,如果你不是彻底的笨蛋或者疯子,肯定是盈利的。你不懂经营,到时候我会派人过来支援你的,如果盈利,全算你的,亏损,来找我。” 我张大了嘴,看着焕晨,感觉,焕晨,可以送给我整个天下。 跟我一样惊讶的还有李铁,他不明白焕晨女王为什么可以把自己这一生的产业随随便便的就送给眼前这个看起来不问世事的丫头。陶子则是一脸浅笑,我估计,他肯定在为自己下半生有着落了而沾沾自喜。 焕晨离开了座位,拿了几份资料递给我,“签个字吧,签了,Tailring就是你的了。” 我用力吞了口口水,看了看陶子,陶子用力的点头,意思是‘祖宗,你快点儿签吧’我颤颤巍巍的拿起笔,在空白处,缓缓签下了三个大字。何秋染。 第十七章 生活如戏 全靠演技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我颤抖的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陶子给我一个大大的鼓励的笑,还做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 焕晨微笑着说“妞儿,终于成为一个有钱人了,恭喜你。” 我感觉似乎这还是一场梦,我不敢相信这漫天飞舞的人民币真的是属于我的。陶子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幻想状态,突然冲到我面前,“喂,小狗染,要不要我再咬你一口,让你知道,这,不是个梦。”陶子一副精神亢奋的状态,让焕晨不禁一笑。焕晨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看了看跟在焕晨身后的两个人,和,那只看起来比我还高贵的狗。 “焕晨,你从来都是独行侠的,怎么突然身边多了这么多人,额,还有,宠物?”我看着跟随焕晨的两个人不解的问道。 这两个人一狗真是形态各异,一个身材修长,身穿一身黑衣,虽然没有像电视剧里黑社会大哥那样戴着一副大墨镜,但是他棱角分明的英朗的脸色散发出来的寒冷和杀气,总是让人不寒而栗。身材好像是黄金比例,线条是那么的完美。可是总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我想,一个人能面无表情的这么经典,这,也是一种本事了。 另一个,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凌乱的头发好像很久也没洗过了,一张脸纤瘦而惨白,貌似营养不良的样子。稀疏的胡茬挂在下巴上,身体消瘦但是却也高挑修长。他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人,是个大烟鬼。浑身没有生气,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总体给人感觉很怪,却又不招人讨厌,看着他的样子,很想上去保护一下,事实证明,我确实是想多了。 再看看那只狗,像个贵妇一样坐在焕晨旁边,它的头抬得高高的,两个耳朵长长的搭在脸的旁边,棕色的绒毛让我想起了小学时同坐送给我的玩具小熊。这只狗狗浑身没有一点多余的肉,瘦的如皮包骨,它和邋遢男虽然都很瘦,但是这只狗狗的眼神却忧郁了很多。仿佛它曾经为情所伤过的样子。 我不停的打量着身边这三个焕晨的新伙伴,很多嘴的不断给焕晨提出各种刁钻的问题。 焕晨看着我,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这位是我新请来的保镖先生。那位先生是我昨天在路边捡到的,还有那只阿富汗狗,是和那位先生一起捡到的。具体,我也没有时间跟你细说。”焕晨说得风轻云淡,却没看到我张着大嘴在旁边看着她。 还没等我开口,她又说:“哦对了,这位先生就留在你这把,他对各种数字的预算利率都非常精通,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和他探讨一下,具体工资报酬你来定,因为毕竟你是老板。我走了。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议,还有,那只狗叫阿富,好好照顾它,我下次来还要看见它。嗯,你可以把Tailring的名字改了,换成你喜欢的任意名字,也可以把它打造成一个高级的私人会所。当然,这些只是提议,如果你高兴,你甚至可以把它变成游泳馆。”焕晨一口气说完,甚至都没注意到我的表情,然后带着她那个不知名不知来历的保镖潇洒离去,留下一脸惊讶的我,和在一旁只看笑话的陶子,当然还有那个满头黑线的李铁和那个邋遢的先生还有那只叫做阿富的高贵的狗狗。 李铁看到这种情况,很尴尬的对我说:“这位小姐,如果你真的对Tailring不再感兴趣了的话,你可以随时再转让给我,就不用改成游泳馆了,那么麻烦。”他尴尬的笑着,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罪人,无缘无故的就抢了人家的买卖,不过仔细想想也不算是无缘无故,我是为了陶子的下半生幸福,为了情歌有地方鬼混,为了让柔柔少付三倍的餐费,也是为了给焕晨分担重担,不是单单因为我爱钱,这么想想,我又开始变得理直气壮了。 “咳咳,内个不好意思李先生,从现在起,它已经不叫Tailring了,我会给它改个新名字,当然,我会考虑在一楼大厅的位置安个游泳池的。”我笑呵呵的说完,然后李铁便一副吃了铁粉的表情。 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损,我特别讨厌当初那个特别懦弱的自己,我发现,人活着就应该有棱有角。就像陶子在微博中说的‘欲与朕聊天者,必先自毁其容。’这就叫霸气。 我看见李铁渐渐发绿的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得意,原来我也能缺德的如此华丽。 “呵呵,看来你和孟小姐你们还是真有个性啊,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希望您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啊,哈哈哈。告辞”李铁一脸假笑,奉承的客套话更是说的让人恶心。 “恕不远送哦。”我也风轻云淡的对他说。 李铁走后,我回头看了看这件豪华的办公室,简直是富丽堂皇的有点奢侈。办公桌上的水晶吊灯看起来也价格不菲吧,我突然间对这种奢侈又感觉到肉疼。我一再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有气场,要假装很坚强。 怀着忐忑和复杂的心情,我打算暂时返回我的小窝,整理一下思绪,顺便请邋遢男和那个叫做阿富的狗狗吃个饭。然后热情的带着我的团队轰轰烈烈的投入到整改Tailring的千秋宏伟大事业中去。 突然很想走着回家,散散步,也呼吸一下冬天带着冰碴的空气。 我让司机开着陶子新买的雷克萨斯跟在我们身后,邋遢男坐在车子里,我和陶子还有阿富漫步回家。 走着走着,我突发奇想,如果我和陶子假装情侣,牵着一条爱犬,在路上散步,这样唯美的画面是不是会让很多人羡慕。于是我快走两步追上陶子,一只手牵着阿富,另一只手挽住陶子的手臂。陶子突然很惊讶转过头看我。目光复杂而多疑,我敢肯定此时他一定以为我又使什么花招耍他,可是天地良心,我只是也想让别人小小的羡慕一下我而已。 他纠结的看了我半天,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僵硬的转过身,继续走着我们的路。我猜不到他的心里活动,我以为他肯定跳起来大声骂我非礼他,可是他突如其来的淡定倒是让我有一丝不安。我玩心大发,决定进行下一步动作,看他如何反应。 我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继续如无其事的慢慢的走着。我感到了他身上突然颤抖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我心里暗笑着,‘臭小子,终于让我制服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得瑟了。’可是我的这种美梦并没有持续多久。 陶子突然停下了,对旁边一个卖报的阿姨说:“阿姨,你猜我们是什么关系?”陶子用他迷死人的笑容,看着那个阿姨。阿姨似乎愣了一下,“哦?哈哈,看你们这些小年轻人,可真会开玩笑,在一起搂搂抱抱的还能是什么关系,你俩不是情侣还是什么?”阿姨一脸和蔼的回答道。 “哈哈,阿姨,其实你猜错了,她是我二姨,就是长得不怎么着急。”陶子一脸痞子相的在诋毁我的形象。 “啊?”阿姨一脸惊异,目送着这两个神经病离开,我满头黑线,‘陶子,你死定了。’可是陶子的变态行为并没有结束。他一脸得意的扯着我的胳膊,说:“好戏在后头呢,小狗染。” 他拉着我和阿富走到步行街口,在人群聚集的地方突然蹲下来大声哭喊着,“我哪里对你不好,你还要跟那个男人走,为了你我改变了多少付出了多少难道你不明白吗?为了你,我拒绝了多少人对我的青睐,可是你呢,毅然决然的抛下了我,还拐走了我唯一的伙伴阿富。”他撕心裂肺的嚎着,突然围上来的人群让我不知所措。 陶子突然又站起来指着身后他自己的那辆雷克萨斯说,“他哪里比我好,不就有个车吗?我也可以给你买,你要相信我啊,我现在挣钱比较少,可是我会努力的,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引来路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 “你看这个男人多专情啊,还那么帅,那个女的哪儿好啊,值得他那样。”路人甲“对啊,唉,可是现在是经济社会了,谁都认钱啊,你看那辆车,至少几百万呢。也难怪。”路人乙。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陶子一个人自导自演的这场戏,整个过程他扮演的都是主角。我扮演的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老鼠。 我深呼吸,看着他演得如此*真,心中除了恨之外,更是一种敬佩,陶子,天生演戏的贱命。 陶子继续演着,其悲惨程度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我也开始围观,看他到底能演到什么程度。 陶子指着后面的那辆车,颤抖着,‘泪眼婆娑’的对我说:“车里面坐的,就是你现在爱着的男人?” 我很淡定的双手环胸,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陶子的表情平静而哀伤,神情的看着我说:“你还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我突然还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当然,亲爱的,其实我一直都爱你,为了表示一下我和你重归于好的决心。我要做一件事情。”我说完蹲下来捡起路边的一块大石头。走到那辆崭新的雷克萨斯面前,用力砸了下去,咣,咣,咣…… 包括陶子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 我回头看了看陶子,“亲爱的,我这样做你满意了吗?” 陶子一副吃屎的表情让我心情格外舒畅。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这时我看到他眼中的泪水更加奔放了。我轻轻拭去他眼中的泪,然后对他说:“亲爱的,别太感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完,我轻轻依偎到他的怀里。 这时,我身后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我牵着陶子的手,向大家深鞠一躬,意味着演出结束。 我不知道陶子心中的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怎样的,总之,在他开始演这场戏之前,如果他预料到结局是以毁了他的爱车为代价,我想,他肯定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做出这么大牺牲的。 人生也是一样,生活如戏,我们预料不到结局,如果当故事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结果。那么当一切重新来过的时候,我们谁还会不会做出和当初一样的选择。 第十八章 初识邋遢男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我的拥抱和‘回心转意’并没有让陶子的眼泪停止,反而更加奔放,他的表情纠结而痛苦。围观的观众们都劝他:“既然人都回来了,你就别难过了,好好把握,好好挣钱。别让人家再跑了哈。”一个女孩子看着陶子双眼直冒光,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陶子用力抹了一把眼泪,说:“没事儿,我这是喜极而泣。我控制不了。”陶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有苦说不出口。他的车,刚刚花将近三百万买的车,没开到三天就被何秋染给砸了。他不仅心疼,肉疼,更让他蛋疼。出来混的原来真的要还的,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 我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可是邋遢男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才真正让故事走向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而且从他更加蓬乱的头发上来看,他刚刚肯定是在车上睡着了。邋遢男就这样走下车,面部表情非常无辜,走到我面前很委屈的看着我:“不知的谁把车给砸了。我没看清是谁砸的,因为我睡着了。”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我和陶子都呆呆的看着他,周围的人群也呆若木鸡。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弄的一头雾水,其实他们眼中的更多的是迷茫,从邋遢男的一身行头和憔悴的面容来看,没有人能把他和这辆崭新的雷克萨斯联系到一起,也没有人会理解为什么我会为了这个男人而抛弃陶子这个玉树临风的小白脸。而邋遢男现在的样子,更没有人会认为他会和人民币有什么联系。 邋遢男无辜和茫然的表情更是让大家不解。邋遢男自己肯定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一起看着他。他突然很不自在,于是有悻悻的在大家的目送下走回到了车子里。 陶子回过头看着我,“这,就是你的新男人?”他眉毛轻佻,仿佛还想在这场表演中搬回一局。我使劲瞪了他一眼,“亲爱的,我突然间感觉我为了他抛弃你是那么的不值得,为了表示我的回心转意的决心,我要把这辆车彻底砸了。”我边说边捡起我刚刚丢掉的石头,直奔那辆雷克萨斯冲了过去。 陶子一把把我抱回来,说:“亲爱的,不必了,你回来就好,车,是无罪的啊。”说完便拉着我挤出了人群。人群中,议论纷纷,中国人的好奇心总是最重的。 陶子一直把我拉到远离这群人的地方,才停下,他背对着我,肩膀抖动着。我就这样木木的看着他,猜测着他狰狞的面容。突然,他回过头,扑向我,“何秋染,你这个王八蛋,我那辆车那么给力,你说砸就给砸了,你是不是人,你知道不,那是我分期付款买的。人为破坏保险是不补偿的,你要负全责,你赔我的车。你赔偿我的心,它碎得已经跟饺子馅儿似的了。”陶子用力的摇着我,让我一阵头晕目眩。但是我视死如归,砸车的爽快劲儿不是一般时候能体验到的,特别是这么贵的车。 陶子颤抖着让司机把车送去4S店维修,然后再三叮嘱司机,一定要把收据拿好,当时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重视那个收据,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想让我给报销。陶子啊,太犀利。 和陶子不知道打了多久,才慢慢走回家,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月色朦胧了。晚上的空气很清爽,经过一阵打斗,我和陶子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本来打算请邋遢男好好吃一顿的,可是到家后发现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现在就出现了这个画面: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碗泡面窝在沙发上。而且面前的茶几上只有一根火腿,我们三个人都盯着这个火腿,几乎可以用目不转睛来形容。我们似乎都渴望着,这根火腿能被我们其中的某个人的眼神所感化,然后自己飞到我们的碗里。 最后还是我觉悟的比较早,我作为这个家的主人,应该有点主人风范,于是,我拿起了火腿,我分明看到了我拿起火腿的一刹那,邋遢男和陶子的目光也跟着火腿一起飞了起来。 我非常无奈,把火腿递给了邋遢男。因为我感觉他是最需要的。我本以为他接过去后会在陶子的垂涎的目光下大口大口的吃下去,可是我错了。他把一整根火腿直接让给了阿富。然后我们三个眼睁睁的看着阿富把一根大火腿优雅的消灭掉。毫不留情。 吃过饭,我从陶子那拿了一套衣服,然后丢给邋遢男,让他好好洗个澡,好好把自己打理一下。我和陶子无聊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了浴室开门的声音,我才看见邋遢男的脸,我顿时惊呆了,原来,洗干净了的邋遢男也是那么清秀,我突然开始埋怨上天,为什么焕晨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捡到的人都能如此漂亮。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顾陶子的鄙视,一脸yin笑的向冲向邋遢男。 “喂,是你吗?”我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口说出这句话。 “嗯,是我,你怎么不问我在不在呢?”邋遢男瞪了我一下,然后转身做到陶子身边的沙发。 “咳咳咳,内个,其实你也挺好看的,何必把自己整的跟捡破烂儿似的呢。哈哈,如果你是女的,没准比我还好看呢。”我又开始幻想,如果邋遢男是女生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迷倒众生的,因为本身他的纤瘦,就是一种资本。 “喂,我说这位姑娘,你有必要这么糟蹋自己吗?”邋遢很冷静的看着在一旁一脸奸笑的我说道。 我还来不及还嘴,就听见陶子鬼一样的笑声,我想我是惨了,一个老佛爷还没弄明白,又请回来一个观音菩萨。我的命啊,葬在这儿了。 我稍微让自己奔放的小情绪缓冲了一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着他们两个人。 “这两位先生,我们来相互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先来,我叫何秋染,年龄保密,体重保密,职业你们知道的,身高,额,你们也知道的。未婚,性格开朗,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我最大的缺点呢,就是优点太多,我…...” 还没等我说完,陶子就很粗鲁的打断我的讲话:“喂,何秋染,你能不能别让我把刚刚吃下去的那点儿面再吐出来,这也保密那也保密的,我看你的性别也挺神秘的吧。还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我看你就是大脑进水,小脑短路。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你的存在让这个世界上让百分之八十的傻子都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你太无私了。”陶子涨红着脸,一口气说完。我当时就在想,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怎么就不把他憋死呢。 我并没有还嘴,而是直接一拳头就甩了过去。我知道在王八陶面前,如果懦弱肯定是要被他踩死的,陶子哪肯吃亏,于是我们俩就厮打在了一起。等我们回过神的时候,看见邋遢男和阿富一起坐在地上,很无辜的看着我们,邋遢男手里拿着一袋薯片,往嘴里塞着,不是还递到阿富嘴里一片,阿富还是做得笔直,高贵的好像正在观看动物世界的公主。 我突然对自己如此无礼的行为感到非常羞耻,因为和陶子打架根本就是,有失身份! 我们终于平静了,其实我还是比较想了解一下邋遢男,至少我得对他了解一二才能把他放在Tailring,于是我跳过了陶子的自我介绍,直接看着邋遢男。 邋遢男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我突然很痛苦,因为陶子本身就够‘娘’的了,我真的不想身边再多一个像陶子这样的‘男人’。我真的有点胆战心惊了。 “说说你的故事吧。”陶子倒是没什么反应,很淡然的喝着咖啡,对邋遢男说。 “嗯,好,那我就说了。希望你们能听下去。” “我叫马晓峰,今年二十六岁,曾在一家外企做工程预算。但是我更热衷于利率计算和股市分析。我对公司的贡献很突出,于是不到三个月便被提升为项目总监。我以为我的生活一片光明,坦途无限,可是最后还是下错了赌注。 两年前,我遇到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淼淼,一项对婚姻恐惧的我,却控制不了对她的爱。她温柔美丽,高贵典雅,我是那么的着迷,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她的一颦一笑都牵着我的心跳,我感觉我是被下了咒,无法自拔。和淼淼在一起的两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晓峰说得那么深情,让我仿佛看到了他们的故事。 晓峰眼眶微红,但是脸上还是露出甜甜的笑,凄美的如折翼的天使。他深深的呼吸,仿佛在释然着什么,手也微微的颤抖着,让我看着,不禁一阵阵的心疼。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秋染,你有没有过失去心爱的人的感觉,这种痛,你无法自拔,这种痛让你不能呼吸,连笑容都会牵扯着痛,这种痛,深入骨髓。也许你不明白。”晓峰的泪打湿了眼眶,而我,更是泪如雨下。可是,还是笑着,可是,伴随着笑容的却是锥心的痛楚。 很多时候,说放下了,其实并没有真的放下,只是假装很快乐,然后在寂静的角落里孤独地抚摸伤痕。 有时候,人们之所以哭泣,并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他们坚强了太久。 有些笑容,却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第十九章 那些过往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我的心瞬间被晓峰的悲伤拖入谷底,这种似乎是久违的痛,再次爬上我的心头。陶子在旁边紧锁着眉头,他不知该如何打断我们之间的谈话,显然,我们的泪让他很头疼。 我擦了擦眼泪,然后心疼的看着晓峰,“然后呢,那个女孩背叛你了?” 晓峰摇头,但是又突然点头。他的这种举动让我很不解。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他像一片海洋,平静下却波涛汹涌。他像一个谜,让人越接近答案却越迷茫。他沉默了,似乎在思索着这他心中最刻骨铭心的痛能否让他说出口。 其实,回忆就像伤疤,你不去理它,它也会逐渐愈合,甚至会让你忘了当初受伤时的痛。可是你越抓着它不放,越向所有人展示你的伤口,它不但不会愈合,反而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可能让你痛苦,几乎死亡。 看着他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问下去了。我起身,说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不是吗? 晓峰突然拉住我的手,“秋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不男人,我也是这么认为我自己的。”我突然被他的柔情所感动了,“怎么会呢,如果人人向你这么重感情,世界上就不会再有悲剧发生了。”我低下头,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我记得我难过时,焕晨也是这样摸过我的头发,让我无比心安。 陶子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喂,这位先生,你以为你是洋葱啊,是,我承认,你长得很有层次,平时也不轻易开口,可是为什么你一开口就要催人泪下呢。琼瑶阿姨的年代早就过了,现在开始流行郭敬明的《小时代》了。” 陶子的话让我和晓峰同时回头看着他,他倒是一脸坦然,好像是看破红尘的法海,一心要把我们这些多愁善感的小妖精打击的支离破碎。 我特别愤恨的看着他,“王八陶先生,其实你也算是洋葱吧,没心没肺没感觉,冷血,没有人性,没有同情心……” “嗯,我还没有赘肉。”陶子永远也不会忘记讽刺我,他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我们,好像对我的辱骂没有丝毫感觉。 “你,去死吧。”说着,我又冲上去给了他两拳。 陶子并没有还手,依旧很淡定的看着我,“行了,别打了,我也说几件我很悲催的事情给你们听,让你们平衡一下好了。” 我被突然被陶子的话提起兴趣,从他身上爬下来,然后坐在他旁边的地上,把阿富抱了过来,顺便也捡起晓峰扔下的半袋薯片,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晓峰也从他低谷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凑到我身边,也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陶子看着我们的动作和表情非常无奈和鄙视,他指着我们两个,说:“我发现你俩怎么这么缺德啊,知道我有痛苦的事儿你就那么开心啊。我就不明白新社会培养出来的小青年,思想怎么能像地狱一样黑暗。”陶子用他那双无敌大电眼一直瞪着我们,可是,他的废话丝毫没有打乱我们想看热闹听笑话的决心。所以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注释着他。 片刻他咳嗽了几声,清理了一下嗓子,然后说:“我要说的第一件悲催的事情,是关于我的不靠谱的爹妈。” 陶子喝了口水,开口说道:“我妈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爸爸不会抱孩子,于是像夹枕头一样把我夹在胳膊下,路上一个老太太看了半天,然后颤颤巍巍的问‘同志,你抱得这是孩子吗?’唉,我估计我现在身型这么完美,都是我爸爸曾经夹出来的。”他边说边傻呵呵的自己在那笑,看着他的样子,感觉到久违的温暖。 陶子浅笑着,我们静静的听着。 他接着说:“还有一次,我和我爸一起打电动,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在我赢他N多次以后,他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把我拉过去一顿打。我非常委屈,就跑过去找妈妈讲理,想让她帮我讨回公道。 我哭着问她‘妈妈,如果有人打你儿子怎么办?’妈妈从电脑桌旁边走到我身旁,然后擦干我的眼泪,对我说‘如果有人打我儿子,那么我要十倍的力量去打他的儿子’听完妈妈的话,我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陶子说着,笑了,然后我和晓峰也被这种温馨的气氛所感染了,我们很开心的笑着,“然后呢,然后呢。还有吗?”我迫不及待的问。 “哎呀,看到我被虐,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你不能假装表现出一幅很有同情心的样子吗?”陶子一脸委屈,可看似委屈的表情下,却萦绕了淡淡的幸福。 陶子喝了口水,然后接着说:“还又一次,我妈妈的脚扭伤了,用酒按摩完以后,她就把酒顺手放在我喝水的杯子旁边,结果,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喝多了,围着我家桌子转圈唱歌,折腾了一下午。”陶子边说边擦冷汗。 “哈哈哈,陶子恒先生,为什么你总是乱把东西往自己嘴里塞呢,唉?晓峰,你知道吗?陶子有一次把我的防狼喷雾当成口喷,喷到嘴里了,差点没死了,住了三十天院呢。哈哈哈哈,逗死我了,你说世界上还有这么缺心眼的人。”我笑的快要抽过去了,一笑到那天陶子躺在地上抽搐的样子,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和晓峰十分夸张的笑着,甚至在地上直打滚儿,只有陶子,满头黑线的坐在一边,看着我们两个彪子在地上乱撞。 我们都喜欢回忆曾经,因为过去的美好与单纯总是让我们无法释怀。 也许,我们曾经错过了爱情,也许我们曾经错过了双十年华的懵懂,也许在转角处,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我们仍怀念着那份单纯简单没有杂质的感情。斑驳的记忆,被风干的爱,难以言语的过往,无法复述的日落黄昏,都在故事的开头或者结尾,给我们留下了重重的悬念,让我们无法抛开过去,独自远行…… 这就是所谓的,那些过往。 过了许久,我们笑够了,疯爽了,终于开始研究所谓的正事儿,就是改造Tailring的初步计划。 我们三个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杯黑咖啡,准备提起精神,也像中央政府一样打出一个“大干三百六十五天”的宏伟大标语。 陶子说:“我觉得Tailring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有固定的客流和客源,如果突然改项会不会影响到正常的资金运转呢?”陶子很难得的一本正经。 “我觉得可以不用把所有的项目都改了,但是适当的变动是必然的。而且,秋染这个新上任的董事长,必须把头三把火燎得红红火火。我会把具体的建议以书面的形式传达给你,给你个参考,对了,你想好了Tailring的新名字了吗?” 我皱了皱眉头,痛苦的思索着。在这一瞬间,我想到了好多人,我生命中擦肩的还有为了我停留下来的,好多人。我们彼此有爱,渗透指缝。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名字。 “The–fingers-love”指间的爱。 看到陶子和晓峰认可的点了点头,我很兴奋。 指间的爱。The–fingers-love。我喜欢的名字。以后,指间的爱会伴随着我走过无数春夏,同样也会斑驳我的记忆,让我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还可以在这里怀念我们的曾经,还可以听那首曾带给我无限美好也是无限伤痛的‘春花祭’。 那晚,我彻夜未眠,我憧憬着未来,怀念着过去,思绪如潮,让我辗转反侧,我看到了大家纯真的笑脸,在我身前萦绕着,零碎的回忆,七拼八凑的编织着我未来的梦。 有时候我也在挣扎,也在怀念,似水流年的昨天,怀念那一笑就能笑到流泪的日子。 在呼啸的黑色风中,在天空绽放的焰火中,在往事的甜美与纪念中,在时光匍匐前进的轨迹里,热泪盈眶。那些所谓的对与错,那些所谓的强与弱。那些过往,如烟,如梦,如昨天。那些人,如画,如风,似流年。在无数无眠的夜,我用最真挚的声音诉说着我的无奈,我的悲欢。 清晨,我顶着昏昏沉沉的大脑和错乱的精神,开始投入到了我的千秋宏伟大事业中去。 我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唱,一路彷徨。 其实我的梦想一直是做个家居小女人,在家相夫教子。过着平平淡淡的小日子,简单而幸福。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永远陪在严嵩旁边,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严嵩的微笑和闯进出窗台的阳光,可是时过境迁,我们牵着手,走着走着,就散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当辗转着再次相遇的时候,早已是物是人非。没有了‘欲语泪先流的悲壮’,也没有‘却道故人心已变’的沧桑,有的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好遐想,我们的期望,也是多少恋爱中受过伤的痴男怨女的期望。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我已经到达了Tailring的门口。 陌醒的话: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马上春节了,大家都欢天喜地的样子。这种欢乐的氛围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幸福。我也希望大家永远都快乐,拥有简单纯真的幸福。 第二十章 The-fingers-love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冬天携着冰冻,妖娆的从四面八方袭来,刺骨的冷把我笼罩的体无完肤。我讨厌寒冷,讨厌凄凉,讨厌低温下的孤寂与落寞,可我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焕晨眉头紧锁,不停的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桌子上的蓝山咖啡早已经凉的彻底。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办公桌上一大摞的文件让她无暇顾及,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她在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接起,“嗯,是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焕晨对着电话低语,不时发出浓重的呼吸。“好,我知道了。”焕晨放下电话,表情却是格外的凝重,好像哈姆雷特在面临着生死的抉择。片刻,她的面容稍稍的有些缓和,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忙碌。 正在Tailring门外的我,也在做同样的动作,深吸气,深呼气,调节一下情绪和烦乱的心情,缓缓的推开Tailring的门。 我从没经历过如此隆重的场面,起码没以主角的身份受过着这么宏伟壮大的欢迎。 Tailring大厅的两侧站满了庄严而又肃穆的服务人员,男的穿黑西裤白衬衫,显得干净而整洁,女的穿着黑色短裙,但是她们身上的白色衬衫,却把身材衬托的凹凸有型,有种制服诱惑感觉,让人不禁有种犯罪的冲动。 当我进门的一刹那,他们齐齐弯下了腰,身体成六十度角停下,“The-fingers-love全体员工欢迎何董事长莅临检查指导工作。”他们的声音那么整齐,动作那么一致,我很疑惑的看着大家,差一点说出了当时也是在这个地方蹂躏柔柔时对轻歌说过得话‘靠,你们是不是练过啊’。可是现在身份不一样了,用Eva的话就是‘天壤之别啊’,所以,我必须学习焕晨的淡定范儿,走上层社会的路线,于是我挺直了腰板儿,优雅的对他们笑了笑,微微点点头,女王一样的从他们中间走过,迎接他们的目光,接受他们六十度的注目礼。 穿过人群,我看到大家都在尽头等我,而且每个人的笑容都如阳光般的温暖,像一阵阵暖流,又像清晨闯进房间内的第一道阳光,自然亲切。 陶子今天一改往日风格,一件黑色紧身鸡心领PRADA绒衫,让他显得低调而性感,更衬托出他白皙皮肤的晶莹剔透,陶子永远都是最温婉可人的王子,在山的那一边,海的那一边,守着心中最真实的柔弱,等待沉睡公主的苏醒。 晓峰今天倒是正式了很多,一身深灰色雅戈尔西服让他看起来是那么温文尔雅,鼻梁上的黑色眼镜,嘴边挂着浅浅的笑容,让我想起了无数年前的邻家哥哥,温暖和煦,如一缕春风。 轻歌今天妖娆而美丽,十厘米的高跟鞋让她本身就高挑的身材显得更加纤长,瀑布般酒红色色长发,柔顺的搭在她黑色的蕾丝短衫上,高傲,妖异。她和旁边依旧浓妆艳抹的Eva站在一起,让我不禁联想起了夜总会里的高级妓女,我似乎可以幻想到轻歌和Eva分别站在一楼门口,每个人手里攥着个手绢,对着往来的顾客妩媚的说:“大爷,过来玩玩吧,诶,这位爷慢走,再来啊。”想着想着,我表情的猥琐的在轻歌和Eva脸上来回亵渎着,让她们两个看我的目光是那么毛骨悚然。 “喂,何秋染,你的目光怎么要跟强jian我,哦,不,是**轻歌,也不对,是跟要同时强jian我们两个一样邪恶啊,肮脏不堪。”Eva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对于她依旧不恰当的成语直接无视,想跟Eva对话你永远都要学会选择性听取某些词汇,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真准备无视她对我种种的人身攻击时,可是她老人家又接着说:“要**也得是身边这两个帅哥**啊,还轮不到你呢。”她说完,便向身边的晓峰和陶子使劲儿抛了几个媚眼,让他们两个阳光大男生第一次感到世界的黑暗。纷纷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两步。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想得美。如果真的发生**事件,那也是你**的他们。他们才是受害者呢。” Eva“……” 我们笑着,如此开心,简单。 五楼办公室内,我坐在办公桌前,对着面前一堆不知名的文件,头疼得要命。 陶子也在一旁翻阅着文件,若有所思。我稍微起身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全是英文,不禁大冒冷汗,然后偷偷的又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陶子拿起手中的资料走到我面前,“秋染,你看看那这份文件,你觉得企划部的整改意见你能接受吗?”他面部表情很是认真,不由让我心中一震。 我直起了身,“啊?啊!还行,你觉得呢?”我随意扫了一眼,根本就没有看文件上的文字。不是我不想看,是因为我真的看不懂,我擅长的时广告策划,对于公司经营真的是一窍不通。 陶子看着我摇了摇头,直接拿起手中的文件走向了晓峰。 看到陶子的眼神和表情,我感到非常无地自容,浑身充斥着无力和无奈。 Eva和轻歌她们在楼下跟那帮小服务生们玩的很开心,根本对楼上如此痛苦的我无视。对于她们这种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能为我排忧解难,却自顾自的在这玩得不亦乐乎的做法,我真是忍不住冲上去给她们两拳。顺便说句:“你们两个重色轻友的大尾巴狼。” 冬天依旧拖着她长长的裙摆,向人间袭来。 天气一天天地寒冷,我每天拼命的忙碌,想拼命的快乐,可是心的伤感也在一点点地堆积,总感觉失落了很多,丢失了很多,可是却不知道失的是什么?是岁月,是时光,还是心中深藏的情感,虽然我突然间变得很有钱,虽然我突然间也可以正大光明的逛爱马仕的精品店,虽然偶尔我也可以买两件PRADA的外套送给晓峰和陶子,可是心中却越来越迷茫。迷惘,想着伤心的事儿感伤。总是莫名的发呆,莫名的无聊,莫名的想去发泄,可是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对象,就想大海里逝去舵手的小船,随风飘零。我想我还是太清闲了,公司的一切都有晓峰和陶子打理,我依旧做个闲人。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青岛的冬天很少下雪,可是今年冬天居然下雪了,飞飞扬扬的雪花在空中飘舞,走在热闹繁华的街市,心里一阵凄楚,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是一场空!曾经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曾经深情的望着我的眼睛,曾经在朋友的面前对着我唱情歌,曾经无数次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喜欢我,曾经??????你给了我多少甜蜜和幸福,你给了我多少希望与憧憬。 明明知道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可是在这个冬天里却让我更加伤感!好想让自己变得坚强,变得开心、快乐!忧伤去不了,待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希望思绪也象“雪花”一样融化了,不再默默伤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中着一种毒,当自己面临着这不断变幻的生活的时候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平静,平静的生活,平静的接受着一切,安静的对着,对着自己的明天!我总是觉得一个人的努力有点苍白,于是没有目的的乱行,渴望着终点和依托。 我在寻找一朵‘春花’,拥有温暖的方向,带我走出严嵩的世界,让我找回我的骄傲,和那个被人践踏了无数次的自尊。 转眼进入了深冬,冬天,连阳光也变得懒洋洋的。 我把我蓬头污垢的长发全部剪掉了,现在的我,也如焕晨一样英姿飒爽,没有了慵懒,充满了英气。 也许我的人生,也许从此就该辉煌了吧。 我依旧窝在Fingers-love里享受我老佛爷一样的待遇,经过长时间的保养和各种SPA的历练,我终于也带上了那么一点高贵的妖精范儿,用Eva的话说,“哟,秋染,你终于像个人了,而且,是个很帅气的女人。” 我也为我自己的小变化沾沾自喜。 如往常一样,我踩着如尖锥一样的高跟鞋,貌似妖娆的从楼上的办公室走下来,我很坦然的接受一系列人的问候和注目礼。我发现,当一个人在一定高度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像仰视神明一样的崇拜你。可‘高处不胜寒’确实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坐在吧台外熟悉的圆椅上,看着调酒师很华丽的动作,夸张的造型,和嘴角邪魅的微笑,我似乎还是认为Fingers-love只是我许久以来如此沉长的一个梦,我一直活在泡沫中,我甚至不敢闭上眼,我怕我睁开眼睛以后,一切的一切都会消失,不只是The-fingers-love,还有陶子,焕晨,轻歌,还有我身边的一切狐朋狗友,甚至还有阿富。 调酒师微笑着递给我一杯酒,这杯酒,让我看着心中一阵小澎湃,他忽略了我直视的无礼,脸上依旧挂着邪魅的浅笑,我也微笑着接过来,看着如此神秘的酒,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轻轻抿了一小口,瞬间,我,泪如雨下…… 第二十一章 春花季 春花祭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我放下酒杯,回味刚刚这杯酒给我的触感和灵动,我不明白这杯酒到底勾起了我什么回忆甚至是让我刻骨铭心的过往,只知道,我的泪,情不自禁,没有伤感,没有悲凉,只是,它似乎勾起了我某段不可磨灭的情思。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魅颜天下的调酒师,他深邃的眼眸里犹如一汪宁静的海,让我看不透,摸不清,如果说陶子是阳光帅气的王子,严嵩是温婉可人的伯爵,晓峰是纯真快乐的邻家男孩,那么,我面前这个让我看不透,摸不清的调酒师,便是一个妖精,一个拥有无穷魔力的妖精。 我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闭上眼睛,轻轻又举起了酒杯,开始对这杯血一样颜色的酒进行第二口品尝。 我想此时我是快乐的,如同堕入凡间的精灵,我感觉到我在巨大光环下偏偏起舞,带着透明可爱的翅膀,赤着足,在草原上空徜徉。我笑着,笑容里包含了许久以来都没有过的甜美与幸福,这种幸福好像让我看到了严嵩在梧桐树下捧着鲜花,对着我笑,然后对我说:“小染,我好想你。”可是转瞬间,又如同雾霭般消失,空留一地梧桐树的叶子,和调酒师淡蓝色深邃的眼眸。 我突然回过神,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一个词语‘催眠’,我惊愕的看着他,“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还是,你想知道些什么?”我的语调,难得的冰冷。 他看着我,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是,貌似我什么都知道一点儿,也许,我这‘一点儿’就比你知道的全部还要多。”看到他的笑容,不禁让我汗毛直立,我身边都是些什么妖怪啊,我想,我该去请法海过来看看了。 我逃也似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不顾我的小高跟鞋能否承担起我的雄壮的大身板子,但是在这个妖怪面前,我还不想太狼狈,于是,我假装淡定。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叫什么?”我冷冷的问。 “你可以叫我勋。”他嘴角仍然保持很好看的弧度。 我回过身,很得意的看着他:“我是问酒的名字,不是问你。Understand?”我现在的感觉爽极了。 “这杯酒是专门为你调制的,名字应该由你来起。”他的淡定让我大失所望,我其实很想在他的面容上搜寻到一丝愤怒,可是我失败了。我突然对我的幼稚感到可笑和可悲。也许除了我,所有人都能把自己伪装的像鸟巢一样无懈可击。 我转身走到他身边,再次端起这杯酒,它的香气瞬间侵略我身体的各个神经,我轻轻闭上眼,我仿佛听到了,陶子的那首曲子,叫做“春花祭”,于是我脱口而出,“叫它‘春花祭’吧,痛,并快乐着。 他看着我,目光里充满柔情,“好,从今天起,它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春花祭。”我不得不承认,他笑的的确很好看。 我转身离开,在离他三米多的距离,我轻轻对他说:“勋,我记住了你的名字。”然后不加犹豫的离开。 看着秋染离开,勋收去了他邪魅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眉头紧锁的面容,和无尽的冰冷。这张瞬间变幻莫测的脸,让所有人,无法猜透。他就像是一个迷,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陶子打算下一场演奏会就定在秋染的Fingers-love里,现在的Fingers-love已经基本走向正规,是一家高级私人会所,档次比以前要提高很多,奢侈的装潢虽然让秋染心疼到泪奔,可是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吸进了不到达官贵人,和名媛们来举办私人PARTY,收入一再创新高,这让秋染这个小财迷,每天脸上也露出了喜滋滋的笑容。陶子看见秋染的心情一天天的好转,他的脸上也洋溢出来暖暖的笑容,他觉得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最近没日没夜的工作,让陶子和晓峰筋疲力尽,在演奏会前夕,陶子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和皮肤,陶子和往常一样,把自己那张本来已经让所有男男女女们嫉妒到爆的小白脸上,又敷上了一张死人脸一样的补水面膜。 陶子依旧像个资深老太监一样整天继续抨击秋染,可是现在秋染貌似多了一个靠山,晓峰,对了,还有一直看着大家吵吵闹闹依旧很淡定的阿富。 还有四个小时陶子的演奏会就开始了,现在大家的状态是这样的。 陶子:“何秋染,你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啊,我的礼服你给我取回来了么,看你那表情就是没有,快打电话啊。” 我:“……” 轻歌:“秋染,你像个木头似的哭丧个脸干什么呢,还有空玩手机,请帖你都发出去了吗,再看看有没有忽略的,对了,那几个三流明星你也要邀请,别看不上她们,她们会给你带来很多银子的,你真是……” 我“……” 晓峰:“秋染,你再核对一下人员和演奏会结束后的安排事项,这是材料,看过之后给我回复,等你签字实行呢,把手里的卡片放下,拿着这份材料,快。” 我:“……” Eva:“秋染,你看你,明天就要正式出山见人了,怎么一张脸还是暗淡无光啊,像个没有水分的老白菜,哦不,是烂白菜,给,这是进口的精华素,往脸上喷喷,白里透红哦,天壤之别的。” 我:“……” 萧寒:“秋染,你看看,这是你明天要穿的礼服,你一会去试试,看合不合身,哎呀,手里拿的这是什么啊,乱七八糟的,这文件你能看懂吗?这是什么?精华素?你省省吧,快去试试礼服。”萧寒抢过我手里的文件和精华素,塞给我一件礼服。 我:“……” 陶子:“啊?何秋染,你拿着你的礼服干什么,我的呢,一会要上场的那个是我,打电话了吗?”陶子指着我,白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紫色。 轻歌:“我给你的请帖呢,你扔哪儿去了?何秋染,你脚底下的那个是什么,是卫生纸吗?不!那是我准备的请帖。都几点了,你要死吧。她们不来,以后谁给你拉客!!!”轻歌双说抓住自己柔顺的卷发,恨不得把头发从头上拉下来,我估计,她是把头发当成我了。 晓峰:“秋染,签好字了吗?啊?你怎么给扔地上了,哎呀,真是,快快快,笔呢?”晓峰在地上直转,目光似乎在寻找那只传说中的神笔。 萧寒:“你捧着礼服傻站着干什么啊。快去试试啊。” Eva:“我的精华素,天儿,这是从法国带回来的,何秋染你竟然把她扔了,该死,就让你那烂白菜的脸随着木乃伊和干尸一起风化掉吧。”Eva气冲冲的捡起那只进口的精华素,转身大步的离开,根本不考虑她那双近十厘米的高跟鞋能否承担起她那突如其来的大幅度运动,于是我们听到。 “啊”声音来自Eva。 “你撞到我了,Eva。”轻歌突然也大叫。 “Eva,你踩到我的笔了。”晓峰突然也开始不淡定。 “你们都在这干什么,以为你们是大米饭吗?工作室不是铁锅,你们在这吵什么啊?”陶子看见这个场面疯了。 这个场面一片混乱,我突然觉得,我要是趁机逃走才是上上策,于是,我踮起脚尖,偷偷向门口移动。 陶子,轻歌,Eva,晓峰,萧寒,:“何秋染,你给我站住。”在我印象里,他们是第一次这么一致,没有分歧,没有争吵,齐齐的喊出我的名字,像是特种兵经过严格训练一样有素。 但是我却没有什么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惊悚和想要早点死掉的悲壮。 我:“……” 我身旁坐着的阿富:“……” 四个小时后,陶子的演奏会,正式拉开帷幕。 会场上,各种名媛,上层社会的人,让整场演奏会大放光彩,而更加吸引眼球的是陶王子的精彩演出,和一张迷死众人的脸。 焕晨姗姗来迟,我们没有责怪她,她能来,我们已经很高兴了,焕晨在我旁边的贵宾席坐下,对我微微一笑,旁边跟着的依旧是那个面部只有一个表情的保镖。 陶子站在台上向下面坐席上的人微微鞠一躬,他什么都没说,温婉的笑容像和煦的春风,拂过我们在场的每个人的脸颊。他清澈的眼神,没有一丝杂质,也许,这就是一个音乐家必须具备的纯净。陶子的笑容,也似乎让我看到了希望,让我闻到了春花的味道。 曾经陶子问过我,‘春花是什么?’我说:“春花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曾经我的春花是开在严嵩的怀里,我用心和爱浇灌着,看着它茁壮成长,可是,严嵩的离开,带走了我的春花。而当我再看到他时,那朵花已经不见了,我没有看见它枯萎,只是消失了,毫无踪影,无迹可寻。我在继续寻找,因为,春花,一定会带给我幸福。”当时陶子还跟我开玩笑:“那我以后改名叫陶春花好不好?那样你就不用费劲儿去寻找了。因为我就是春花。”看着他的样子,我笑了,陶子也许可能化作夏雨,但是,永远都不可能是春花。 陶子面部从容,此时想起了上次他演奏会秋染大哭的样子,让他心疼的快要窒息,现在看着台下的秋染,笑容里充满平静,他很开心,他能感觉到,秋染,在成长,其实,他真的希望秋染永远不会长大,这样,他就有理由一直陪在她身边,他多害怕突然有一天,秋染对他说,她不需要他了,他多害怕秋染已经找到了那朵春花,长出了翅膀,然后开始飞翔,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第二十二章 谜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陶子缓缓走向钢琴,随着灯光的暗淡,他指间的音符也骤然响起。台下的观众无不伸颈,侧目,微笑,默叹。我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音符穿过耳膜那一刹那带给我的感动。 此时陶子面带微笑,依旧如同温婉的王子,白色的礼服让他本来白皙的脸颊又蒙上了一层光环,闪亮,耀眼。 我们都降低了喘息的声音,因为我们不想落下任何一个灵动的音符。陶子,总是带给我无限的惊喜和感动,颠覆了世间的喧嚣,让我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演奏会期间,焕晨接了两个电话,我看到了她紧绷的表情和眼神里罕见的慌张。 音乐会还没有结束,焕晨便和我打个招呼匆匆离开,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我是如此的心疼,这么多年,她一直是自己在奋斗,我们从来没有帮过她什么,只是在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的时候,才会第一个想到她,找她哭诉,向她求助。她一直像格瓦拉一样,越是困难越是第一个上,我们都是跟在她后面的小卒,在她的庇护下,看似可以冲锋陷阵,其实却一无是处。 我在想,我到底能为焕晨做些什么。我要怎样做,才能让她不这样累。 我若有所思,渐渐的开始走神。 演奏会的一场小骚动让我回过神,大家开始议论纷纷,陶子也停止了手中的旋律,我向着众人的目光望去,这一刻,我也惊呆了。 严嵩双目通红,像个嗜血的魔神,拼了命的往演奏厅里冲,保安很吃力的拦着他,他的衬衫也有了少许褶皱,领带也开始扭曲和不规则。 “让我进去,你们这些该死的。”严嵩大声咆哮着,人群中,他像个疯子一样。 我缓缓起身走了过去,陶子也从台上跳了下来跟在我身后,大家都跟着我走到了严嵩面前。 严嵩面目狰狞,死死的看着我:“何秋染,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你怎么这么狠毒!”严嵩挣扎着,欲向我扑来。 我抬起头望着他,眼里充满了不解,我想,大家的表情和心中的疑问也是和我一样。 “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我尽量保持自己平静,这种平静也真的是装出来的,因为,从看见严嵩那一刻起,我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垃圾。”严嵩依旧挣扎着,我从来没看见过他这幅样子,突然让我感觉很恶心。他现在的面容,头上的汗珠,和凌乱的头发,都跟从前的样子那么不符,让我费解。 “放开他!”我对困住严嵩的保安说。 严嵩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自由,他走向我,接着,我便遭受到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个巴掌来的太突然,我甚至不敢相信这双手,是那双曾经给过我无数次温暖的手,我也不敢相信,这双手,是当初指着天,对我发誓说要爱我一辈子的那双手。我不敢相信,这双手再次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已经化作了无数锋利的刀,刺破了我的外壳,打断了我的刺,让我就这样*裸的站在如此冰冷的世界,让我再一次看到了绝望。 所有人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呆了。 我就这样傻傻站在原地,没有泪水,没有顾忌,没有动作,没有波澜。 陶子看到后直接冲上去,一拳挥向了严嵩的脸,严嵩嘴角的鲜血瞬间流出,严嵩也向疯了一样,扑向陶子,他们很快厮打到了一起,他们依旧是两个王子,打架时也磨灭不掉他们身上的光环。 我一头雾水,轻歌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此刻,她的手如冰一样刺骨,我感觉我已经再也承受不了任何寒冷,于是我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用力环住了自己的肩膀。 在我的印象里,Eva是从来没有帮我说过好话的,可是此刻,她却站了出来,对着地上和陶子厮打在一起的严嵩说:“我说严嵩,别说秋染没什么错,就算秋染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能动手打她啊,你可以不把秋染当成女人,可是你自己毕竟还他妈算是个男人吧,我告诉你,有我们在这儿,还轮不到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在这撒野。”Eva的脸,憋得通红,虽然她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可是上涌的血气仍然无法掩饰。 严嵩此刻避开了陶子的纠缠,颤抖着站起来,他斜着眼睛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不屑和鄙视,他的声音也如同死神,让我彻底沉浸在腐败的雾气里,无法挣脱。 “呵呵,我不算男人,我真他妈不算男人,可是何秋染,你连人都不配当,我跟你相处三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呢,当初和你分开时我一个人的事儿,跟小倩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找人害她,她现在出车祸了,在医院躺着了,孩子没了,你开心了?你他妈终于高兴了是不是?”严嵩冷笑着,他的话,让我陷入了更大的谜团。 轻歌冲上去用力推开严嵩:“严嵩我告诉你,秋染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没有根据别瞎乱说行不行啊?” “哈哈哈,我诬陷好人了,你们姐妹情深是不是啊,李轻歌,你他妈别忘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别他妈在这装纯洁装好人了,你,比谁都肮脏。哈哈哈哈”严嵩此刻似乎都有些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如同一个刺猬,企图伤害每一个想要靠近他的人。 轻歌的脸瞬间苍白,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呆呆看着严嵩。泪水,瞬间决堤。 严嵩又回过身看向我,他挑起了我的下巴,“何秋染,你说你这冰清玉洁的小脸儿骗了多少人为你出生入死啊,哈,陶子恒,你凭什么可以拥有他的爱啊,你配吗?心如铁石的女人,你觉得你配拥有爱吗?还有焕晨,你知不知道你拖累她多少啊?你以为你的Fingers-love凭什么能迅速走向正轨啊,是凭你简简单单的喝几杯咖啡,练几天瑜伽就可以的吗?还有萧寒和幽若,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这么多年,何秋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儿。没有大家,你是个什么。何秋染,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严嵩用力捏着我的下巴,一阵阵剧痛传到我全身的神经。我能看得出,他眼中浓浓的恨意,我想,现在也许只有把我撕了,他才可以一解心头之恨。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他说的对,没有大家,我什么都不是,我一直活在大家的庇护下这么久,从来不肯自己走路。他说的对。我,何秋染,什么都不是。 我眼眶红了许久,可是一直撑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这次,我决定不哭。 我抬起头,看向严嵩,此刻,我们完全陌生。 “对,林晓倩是我撞的,怎么样,你能报警抓我吗?你有什么证据吗?”我表情很是轻蔑。 大家都吸了一口凉气,谁也不会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谁也不愿相信,我,一个娇弱单纯的女子,能做出这样龌龊的事。 严嵩松开了手,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何秋染,你敢作敢当,好样的,我不会原谅你的,从这刻起,我心中的那个秋染,已经死了,你,只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垃圾,垃圾你懂吗。我很你,我也不会放过你。”严嵩离开了,临走时,还用力扯下了他脖子上的领带,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我记得这条领带,这是他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Versace银灰色的限量版。此刻,他像丢弃一团废纸一样丢在了地上,也许,这就意味着,我们如同童话般的爱情,在此,彻底终结。 我走上前去,弯下腰,缓缓捡起这条领带,虽然已经脏皱不堪,可是依旧掩盖不了它高贵的气质。我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任何波澜,就这样,安静,沉寂。 轻歌哽咽着走到我面前:“秋染,有些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吗?我以为这些事儿会永远封存,可是……” “不用了,我不配你们这样子对我,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用跟我解释,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你做什么,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自己也可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我只知道,此刻我的心也在拼命的疼,疼的我接近窒息。 轻歌嘴唇嗫嚅着,她分明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她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滴在了地上,也滴在了我的心里。 我回头看了看陶子,他的脸布满了灰尘,如果平时,他一定会疯掉的,陶子绝对是那种宁可不要命也不会不要脸那种人。可是此时,他却依旧微笑着看着我,给我最大的安慰,他们每个人都没有要求我解释什么,关于这场车祸,关于林晓倩流产,关于我和严嵩种种无法解开的孽缘,他们都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风轻云淡,我知道,他们是想尽最大努力保护我微乎其微的尊严,他们,一直这样保护我,我没有想过,他们会不会累。 第二十三章 告别 那最后一丝苍凉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我走到陶子身边,抬起手轻轻扶掉他身上的灰尘。他的右脸已经红肿了起来,面部狰狞的如此华丽,他的笑容依旧灿烂,握住了我摸向他脸颊的手指。他的手掌不像轻歌那样冰冷,他的手掌柔软,温暖,宽厚,总是能在我最无助最寒冷的时候,让我看到希望。 我尽量平静,可声音依旧颤抖,“你受伤了,疼吗?”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和红肿,我的心,也纠在了一起,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身边所有的人,从此都不要再受伤,都不要再有彷徨。也许,只有我消失了,才能让他们免受一场又一场的浩劫。 “傻瓜,我是爷们儿,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的,毛爷爷曾经教导我们说‘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再累再苦就当自己是二百五。’毛爷爷还说‘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综上所述,我随便挨几下打就能让金刚一样的你此刻像林黛玉一样多愁善感,看到如此宏伟的场面,我想我是赚到了。”陶子的邪笑牵动了他脸上的上,让他疼得呲牙咧嘴,但是,他还是没有忘记侮辱我。但是我听了,却是那么的温暖。 我笑了,我的笑容很苦,我现在的感觉就像咽进去一个泡在醋缸子里十天的臭鸡蛋,痛苦而纠结,而我的表情却像法海看破红尘一样的平静,面对白素贞的风情万种也能从容淡定。 我抽回了陶子掌心的手,转身对大家说,“今天的状况实在是不好意思,现在演出结束,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参与” 我也深深的向大家鞠了一躬,脸上依旧挂着法海式的笑容。 众人带着疑惑纷纷散去,萧寒也扶着颤抖着的轻歌离开了,看着她们萧条的背影,我想起了从前。 那年,轻歌还是个不问世事的小女生。单纯,青涩,美丽。米色长裙和顺直的长发,让她宛如一个落入凡间的仙子,与生俱来的灵动的美感,征服了在他身边所有的男生们。 那年,轻歌还整天抱着五月天的海报,穿过大街小巷准寻着明星的足迹和她的五颜六色的梦。 那一年,我还拥有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一年,我还因为排了两个小时的长队而购买到一双阿迪的限量版板鞋而沾沾自喜。 那一年,我还因为严嵩的一个短信,羞红了脸,然后美得抱着手机一夜都睡不着。 那一年,我们还在焕晨的带领下在校园里横冲直撞,把青春肆意挥霍的七零八碎。 那一年,我们还是满脸朝气,每人手里抱着一大摞书,穿梭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接近考试的时候,别人都在复习,我们却在预习,更悲催的是,我们预习的都过了,他们复习却挂科。 那一年,我们还都是孩子,笑道流泪的孩子。看谁不爽就冲上去抽两巴掌不顾一切后果的孩子。 那一年我拥有轻歌的左右相伴,拥有焕晨的冲锋陷阵,拥有严嵩的温柔疼爱,拥有陶子的宽容理解。那一年,我们都还是孩子的那一年,渐渐远逝…… 可是现在呢,轻歌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怕面对真相背后的苍白。 严嵩为什么突然抛弃我投入林晓倩的怀抱,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怕面对真相背后的无奈。 焕晨为什么有什么事儿宁可自己担着也不肯跟我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也怕面对真相背后的凄凉。 也许,我们都长大了。人只要是成长了,就开始变得孤独了。 我庆幸的是,我们还拥有彼此。我们在多年后还可以相拥取暖,还可以在一个空间里彼此交织着某些动人的篇章和故事。 在别人眼里,我和情歌,焕晨是多么令人羡慕的小姐妹啊! 在别人眼里,我是多么的令人嫉妒啊,拥有陶子这样一个王子相伴左右。 在别人眼里,焕晨对我的庇护和无私是多么的令人敬佩啊。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都说时光如流水,冬天继续挺进它迈向人间的脚步。让人们又一次的穿上了外衣,套上了外壳。人和人的距离,更远了,冬,就是这样的一个季节。 我每天依旧过着类似米虫的生活,唯一的乐趣,就是去勋哪里,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喝他调给我的‘春花祭’,然后一个人静静的思索我的世界,我的生活,看着天明日落,伤春悲秋。 勋,每天都跟我讲很多故事,很多人在面对很多事儿的时候,应该怎么做。突然发现,我终于开始释怀,我可以放下很多事情。 2011年,我终于开始觉醒。 面容精致,像一个万年不败的妖精,戴上墨镜,踩着圆规一样的高跟鞋,华丽丽的离开我赖以生存的城市和人群,一个人,独自踏上人生新的旅程,我想等我再回归的时候,我不再是那个懦弱的何秋染。 流亭机场,我当初把焕晨和陶子接回来的地方,可是现在,我一个人,把自己送走。 飞机的起飞,带走了一切哀伤,此刻我是快乐的,我留下了我所有的悲和喜在青岛的上空,从此刻起,我便开始自由徜徉。 我想着此刻他们看到我留下的便条后是怎么样的慌乱,我想着他们今后没有我的生活是怎样的风轻云淡。我笑了,很坦然。等着我,我会回来。 都说生活如戏,太多狗血的镜头都出现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 如果说不是我无意间抬头看到我旁边的人,或许我会以为,这将是我一个人的旅程。 头等舱里。 我品着咖啡,随意翻着杂志,我总感觉有个人在一直凝视着我。我转过头,便碰上了勋那抹深邃宁静的目光。 勋,这个专门调制‘春花祭’给我喝的男人,邪魅的微笑,如海般时而宁静时而波澜壮阔的目光,让人,过目难忘。 也许,故事,从此便不再简单。 陶子翻着日历,秋染走了已经一个月零二十天了,他每天靠作曲来麻痹自己。在这一个月里,他动用了一切关系,可是,秋染还是杳无音讯。他还是一心经营者Fingers-love,他想让秋染回来时,看到她心爱的‘指尖爱’,依旧朝气蓬勃,活蹦乱跳。他走过和秋染一起走过的街,每天看着夕阳西下,想起那些过往,一个人微笑。 晓峰每天也忙碌着,为了Fingers-love,竭尽全力。想到这个在他最悲凉时刻给他最大安慰和鼓励的女孩,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焕晨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落地窗若有所思。她的脸上有一丝疲倦,可是在众人面前,她永远都像一个出没盘丝洞的妖精,永远光鲜亮丽,永远精神抖擞。 Linda轻轻叩响了焕晨办公室的门。 “进!”焕晨没有回头,轻轻的说。 Linda也清风一样踩着她近十厘米的高跟鞋雷厉风行的走了进来,把手里一份厚厚的材料递给焕晨。 “这是您要的资料,上面有一会儿开会要用的会议内容,还有您要的文件。”Linda永远都是这样训练有素。一身黑色职业装把她装饰的如同精明干练的鬼,精致的面容,永远也看不到疲倦和怠慢,永远都是这样训练有素。 焕晨接过资料,开始认真翻阅,Linda也识相的退了出去。 焕晨眉头紧锁,按响了面前的电话,帮我查一下‘FantasyInternational’(幻想国际)背后的Boss是谁,他们的主要势力也在英国,他们抢了咱们百分之三十的客户,我却今天才看出端倪,这件事儿是不是很悲哀。焕晨说完,挂了电话,握着手里的文件,起身英姿飒爽的直奔会议室。 第二十四章 关于整理箱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一路上有勋的陪伴我是幸福的,我们天南海北的胡乱侃着,有些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气魄,我们从女娲补天造人谈到中国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从世界和平问题谈到奥巴马有几个小三儿小四儿的问题,最后更奔放的是从中国足球什么时候能冲出亚洲然后谈到陶子恒先生是否会同性恋的问题。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跟我拥有相同的跳跃性思维的疯子。 我们在安静的众人中,笑得像个傻子。当临坐大婶第N多次把凌厉的眼神化成刀片射向我们的时候,我只能看着她很淡定的说:“这位大娘,我们是从小地方来的,没坐过飞机。我们有点兴奋,你别见怪。”说完,我就看见勋把一大口刚含在嘴里的咖啡一口全喷了出来。我还没从惊愕中走出来,就听见勋说:“这位大娘,你还是不能见怪,我们家穷从小就没喝过这种东西,真,苦。”勋很委屈的看着这位大婶,大婶气定神游的继续转过头,把目光我们身上撤离。 我暗笑着,心想,勋这小子还真是孺子可教,可是跟陶子相比,他还是缺少了点儿淡定范儿,看来,加强训练还是有必要的。 飞机平安降落在哈尔滨国际机场,一路顺风,出了安检口。我终于开口问勋:“你来这儿干什么?别告诉我咱们同乘一架飞机只是巧合。” 勋扬起嘴角,依旧邪恶:“不然怎么样,你还以为我爱上你了?”他眉宇间,透露出无限得意。 我:“……” 我们一起走出了机场,没有人迎接我们,我们就像私奔一样,不能张扬,不能见光。我丝毫不怀疑焕晨和陶子的势力,如果想找我,我是无处可藏,无所遁形的。 刺骨的凉气从出门的那一刻起,侵袭了我全身的每一处神经,于是,我直接就抽过去了。 外面一片苍茫莽的白色,银装素裹,这就是传说中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吧。’我不得不佩服上一代伟人们能把冬天描绘的如此出神入化。 路边的冰灯深深吸引了我的眼球,曾经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东西,原来我真的亲眼见到的。我像个小彪子似的拉着勋看这看那,蹦蹦跳跳,现在我穿着圆锥一样的高跟鞋也能做到像焕晨那样如履平地。我也发现冬天,原来并不是那么让人厌恶,而哈尔滨的冬天,原来会是如此的美。 我还在肆意发表我对冬天的感悟,可是焕晨却没有我这般轻松。 焕晨此刻在会议室正襟危坐,桌上的咖啡早已经失去了温热。 各位股东们的脸一个个阴沉的如七月份的乌云密布,丝毫看不到一点阳光。焕晨就这样扫视着在场的各位,目光凌厉的如同冰锥,透过他们层层虚伪的外壳直直插入他们的心脏。 片刻…… 焕晨深吸了一口气,下面的股东们的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 “谁能给我一个解释?”焕晨扔出手里的文件,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站了起来,“您好,孟总,我是公关部的小林,经调查,我们公司流失的客户有百分之二十都被‘天腾国际’的人挖走了,他们在利润上做出了很大让步,而且技术上丝毫没有怠慢,他们新推出的游戏‘仙侠’也受到了媒体各方面的关注,影响和呼声都很高。他们是根据网游‘仙人之旅’改变的大型3D网络游戏一改以往传统的游戏风格,增加了很多新人物和情节,适合与大众,甚至是各个年龄段的人群。画面也特别华丽,公测期间就收到了很大程度的欢迎,所以……”眼镜男还在准备对他的慷慨陈词做总结可是话就被焕晨打断了。 “所以,你觉得我们客户流失,受益受损,股票下滑,这些,都是必然的?你的意思是如果‘天腾’再连着推出两款新型游戏,我们是不是就都可以关门大吉了,然后都抱着自己的整理箱投奔到‘天腾’去?”焕晨语调抑扬顿挫,看似平静的言语中充满着火药味儿。 眼镜男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孟总……” 焕晨缓缓起身,双手架在面前的长桌上,身体微微向前倾斜。 “你们的意思也是如此,要不要我发给大家每人一个整理箱?”焕晨的声音如同腐败的死神一样黑暗,令人惊悚。 大家都面面相觑,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谁也不想就这样被这个黑无常一样的女人给枪毙了。 这时,一个面容清秀的长发女站了起来,“孟总,我觉得我们的成绩您应该可以看得到,对于一个刚刚上市的公司来说,我们的业绩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就上年同行业的市场分析来看,‘奇迹世界’能与在网游界摸爬滚打已久的行业龙头”天腾国际’相抗衡,就已经能充分说明很多问题了。在宣传上,我们请到了国际巨星Ammi来代言我们的游戏,这是其它公司都望尘莫及的。在技术方面,我们的软件编程师都是世界顶级的,像Daived我觉得‘奇迹世界’之所以客户流失不是因为我们公司本身的原因,而是市场竞争力的问题,而且,我听说,‘天腾国际’的严董事长之所以处处针对‘奇迹世界’,还有些你们私人的原因吧……” 长发女一口气说完,似乎还没有察觉到焕晨的脸色已经渐渐铁青。 焕晨冷笑了一下,看着那位长发女:“哦,这样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请到了Ammi,但是客户还是被‘天腾’挖走了,正常。我们有世界顶级的编程师,客户被‘天腾’挖走了,正常。我们已经尽力做到最大力度的宣传,可是客户依然被‘天腾’挖走了,这些也都正常?如果你真的觉得一切都正常的话,那么对不起,Linda一会拿个整理箱给她。”焕晨不顾长发女吃屎一样的表情。 长发女嘴唇嗫嚅着,肩膀开始抖动,对于像‘奇迹世界’这样的公司,她是无法再找到第二个的,一直恃才放旷的她,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赶了出去,在‘奇迹世界’里,就算你是一个扫厕所的,在其他外人眼里,你也会像神明一样高不可攀,趾高气昂。所以,当长发女就这样痛失了一份大爷一样的工作时,悔不当初,事实证明,焕晨女王,不是吃素的。 焕晨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缓缓的语调从她冰冷的口中流淌出来。 “我,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我不会关心你们用什么方式去宣传,去策划,去请谁来代言,去请什么样的编程师,我看的只是数字和结果,其他的跟我无关。我现在看到的就是,‘奇迹世界’近百分之三十的客户被别的公司给撬走了。我感到很悲哀。记住,如果你们有价值,那么,你们会永远屹立在‘奇迹世界’,经久不衰。如果你们谁想为了自己的失误,找各种卑劣的理由和借口,那么,会议结束后,请到Linda那领取整理箱。” 大家的表情如同吃了一只死老鼠一样,不,他们的表情分明是吞进了一个死老鼠,可是老鼠在他们嘴里突然又活了。 焕晨扫视了大家一圈,接着说。 “这是下个月的计划分析和报表,大家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散会,哦对了,再跟大家说一下,Linda那,其实有很多整理箱,如果需要,大家可以随时去拿。”焕晨说完,大步的迈出会议室,留下一屋子惊愕的人群还在回忆关于‘整理箱’的噩梦。 The-fingers-love。 晓峰手里此时也捧着一堆文件,办公桌上摆满了咖啡杯子,接近一天了,他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办公室,原本清瘦的脸又蒙上了一层苍白,双目通红,显然睡眠不足的样子。他一遍一遍的翻阅着近几天的营运资料,似乎发现了某些端倪,可是脸上的雾气似乎还在弥漫,眉头也锁得更紧了。 看来,一切正常的背后,正酝酿着某些狂风暴雨。 而这些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兆,似乎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此时,我正和勋穿着厚厚的长款羽绒服,带着夸张的棉帽子和手套,在中央大街上闲逛。 和其他游客一样,我们处处留念,如果不是哈尔滨的治安比较好,而我又处于和谐社会,我想我肯定要在防洪纪念塔上刻上‘何秋染到此一游’几个大字的。 哈尔滨的确是个时尚的城市,到处都充斥着年轻的气息。 我嘴巴张得像鸡蛋一样大的看着我眼前的美女穿着丝袜从我身边走过,没有颤抖,从她脸上的淡定中也看不到任何寒冷的感觉。我迅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温度计“零下27摄氏度。我不禁竖起了拇指,神人啊,看着女孩子的背影,我开始懊恼自己的熊一样臃肿的体型,也开始感叹哈尔滨女孩的热情和奔放…… 我继续闲游着,我想让我的思绪放空一段时间,不想面对这苦*的现实社会。 现代社会,利益冲突。生活把一张张单纯的脸拉进了复杂的社会,榨干了他们烂漫的笑,只留下许多无奈和失望的表情,这,才是悲催生活的刚刚开始。 第二十五章 孤辰 袁辰轩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似乎所有城市都是快节奏的,川流不息的人群,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班族排队挤公交车,手里还捧着没吃完的豆浆和三明治。有车一族则是坐在自己引以为傲的专属坐骑里手握着方向盘不停的按着喇叭,烦躁无奈的看着旁边的行人一个个的从自己的车前走过,他们也怀疑过自己为什么要买车,其速度还比不上骑自行车的阿姨和蹦蹦跳跳的学生,可是当绿灯开始,他们脚踩一下油门便看见被落得好远的阿姨和行走的学生时,他们脸上又再次浮现了笑容…… 特殊的历史进程和地理位置造就了哈尔滨这座具有异国情调的美丽都市,哈尔滨建筑风格别具风韵,很多欧式建筑遍布市区。它不仅荟萃了北方少数民族的历史文化,而且融合了中外文化。这,就是我喜欢哈尔滨的原因之一。 可是当你涉身于像马克威或者国贸这样的超级市场里,人头攒动,空气中充满污浊的气息,这时你就会感觉到,哈尔滨其实也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 当你看见在人和地下商场里因为5块钱跟售货员讨价还价的死去活来,脖粗脸红的阿姨或是姐姐们时,你就会明白,其实哈尔滨也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光鲜亮丽,哈尔滨也存在各种各样的小市民,他们不会涉足花一个月工资才能喝上一碗粥的Fingers-love,也不会花几亿或几十亿人民币从严嵩或者焕晨手里购进一款游戏的代理权,他们不会手里提着LV的包包到处乱转,甚至也会看着华丽PRADA精品外衣望而却步,但是他们还是乐此不疲的活着。带着对明天的期望与幻想,带着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奔奔波波,忙忙碌碌,相径奔走,不知疲倦。 冬天终于准备收回了它的寒冷与凄寒,我终于闻到了春天的味道。 看着路边的冰灯开始渐渐萎靡不振,我突然很难过。我发现,人往往就是犯贱,当天寒地冻时,我几乎每天诅咒冬天一万遍,希望冬天早点灭亡,可是当春回大地,万物准备复苏时。我却有点恋恋不舍,起码,我最心爱的冰灯是依赖冬天而生的,冬走了,它也要灭绝了。我伸出手,抚摸一下冰灯明亮的表面,刻骨的冷让我浑身发颤,可是我依旧疼惜的来回摩挲。我摊开双手却发现,我对冰灯的眷顾,却成了一种伤害,我碰到的表面,已经化成了水,瞬间消失不见。于是,我站在中央大街上热泪盈眶,所有路过的人都把我当成了疯子。没有人知道,我是在心疼面前的冰灯。 渐渐的我开始习惯了这种快节奏的生活,每天朝九晚五的捧着豆浆和三明治,等地铁,有时也会因为几块钱的差价跟着卖菜的阿姨争得死去活来,每每我做这些时,勋便站在一旁,看着我笑,也许我的样子有点欧巴桑的风范。在旁人眼里我们就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小情侣,没有争吵含情脉脉。 平静的小生活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逸和踏实,我现在也是工薪阶级的小市民。每天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我和勋合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因为我害怕一个人,我也比较喜欢这种类似群居的生活。我们就像两个寄生虫一样,彼此依赖,相互存活在对方的气息下,渐渐习惯。 凌晨两点,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不知什么时候该死的勋把我的铃声调成《爱情买卖》了。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慕容晓晓彪悍的声音在这个午夜显得那么诡异。这首奔放的小曲儿让我的困意瞬间减退了百分之三十,可是当我迷迷糊糊的摸索到电话的藏身之处看到来点显示上那个比爱情买卖更诡异的名字时,我的睡意从我从床上跳起来的那一刻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袁辰轩。 孤辰传媒的总经理,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习惯性的在他电话进来不超过两声的等待音之前接起,然后用最恰当的声音回答道:“喂,您好,孤辰传媒广告部何秋染。” “紧急会议,到公司开会。”他的声音不容质疑,果断简洁。 “好。”我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因为我没有这个魄力,当然,我也没有这个权利。 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我把头拼命的伸进凉水池里,想让自己清醒到最佳状态。 我感觉经过几个月的锻炼,我已经风雷厉行的如同一个妖精。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素颜,简单却多了一点清爽儿,在这个妖精走兽纷繁杂乱的年代,我们的单纯,渐行渐远。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突然想起刚去孤辰面试时和袁辰轩的对话。 “你也是来应聘的?”我看着一起在等电梯的袁辰轩手里也拿着一份类似个人简历的文件。袁辰轩的样子勾起了我想跟他说话的欲望。冷冷的表情,干净的面容,精致刚毅的五官,和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和没有一丝褶皱的西服。他精明和干练的感觉,让我想起了焕晨,这个我曾经躲在她不太宽厚但是却能遮风挡雨的肩膀下,为我撑起一片天的女人。 袁辰轩“……” 他沉默,也难怪,长得好看的人,与生俱来就带有一种傲气。轻歌是这样,陶子是这样,焕晨,更是这样。但是袁辰轩越这样,我变越喜欢,因为,在他身上,有焕晨的影子。 “你应聘哪个部门啊,我是来应聘广告策划的,没准咱们能成为同事哦。”我欣喜若狂的看着他。 袁辰轩“……” “我有很多年的广告策划经验,以后有什么不懂得你可以问我。我绝对义不容辞。”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慷慨的就像当初陶子扔给乞丐百元大钞一样从容。 袁辰轩“……” 电梯到来的提示音打断了我的自说自唱。 袁辰轩迅速迈向电梯,躲避着我,如同瘟疫。至始至终他都对我的搭讪和示好不理不睬。 我没有生气和疑惑。 我还是那样安慰我自己,‘没什么,长得好看的人一般都比较骄傲。’令我很欣喜的是,他跟我在同一楼层下电梯。 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我仍不死心的喊着:“喂,我叫何秋染。后会有期,祝你好运。” 他仍没有回头,快速消失在人流里。 当我怀着无比忐忑振奋的小心情和对未来的憧憬来到袁辰轩的办公室报道时,我当场就木了。 接下来我脱口而出的话更让我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并且再给我自己几个超级无敌,巨大疯狂神奇的大耳光,顺便说句‘让你丫的没事瞎说话。’我当时说得是,“啊?原来你来应聘的是总经理啊?看来你被录取了。” 袁辰轩当时看我的眼神复杂而纠结,他的眼神也在我纠结的小青春儿上,画下了华丽而惨痛的一笔。 袁辰轩在看来我足足三十秒之后,终于开启了他的金口:“何秋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希望你很多年的广告策划经验能给公司带来更大的效益。我叫袁辰轩,同样,也祝你好运。”他温和的语气,我却听出了极大的讽刺。我开始为我自己之前的行为懊恼和后悔。相对于焕晨和袁辰轩这样黑无常一样的妖精来说,我永远都华丽的像个小丑。 我忘记了当初是怎样摸爬着回到自己办公位置的,只知道,我脆弱的小心灵在经过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打击后,明显开始变得坚强。 于是在若干个月后的今天,我虽然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吓得精神崩溃,但是依然训练有素,十五分钟我已经完成了我所有的准备事项,已经准备好了上这个随时都可以让人粉身碎骨的战场。 我拿着一个低调的包包准备冲出家门,勋也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跟了出来。我回头很感激的看着他,自从我进孤辰之后,他也跟着吃了不少苦,每天袁辰轩都不孜孜不倦的榨取我的劳动价值,无论是早晨五点,还是凌晨两点,只要他有新的灵感和构思,就会第一个骚扰我。然后在电话里唧唧歪歪的讲了一大堆话后接着在补上一句‘你说我是不是天才!”。 我看着勋,其实我还是有些心疼的。 “我自己出门打车就行了,我长得安全,不用担心我,你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笑着看着他。 “我倒不担心别人劫色,万一劫财了怎么办?明天的菜谁来买?”他坏坏的看着我笑着说。 我给了他一拳,“混蛋,赶紧滚回去好好休息。就算我被抢光了,我卖血卖肾卖骨髓,也会把明天你想吃的东西买回来行不?”我真的不想勋在这样陪着我受苦。 勋突然收起了他的笑,很正式的看着我,“秋然,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陶子,他如果不送你,你会不会把他杀了?” 我并没有注意他表情的变换,很没心没肺的说:“呵,他敢?我一定几拳就打死他,然后再鞭尸!”我突然发现我,就是一个白痴。 勋脸上布满了苦笑,“那也让我送你好不好?” 看着他,我才发现我语言中的不妥:“嗯,走吧。嘿嘿。明天给你做好吃的补偿你。” 勋突然高兴的像个孩子,抢过我的包然后把我塞进车子里。 一路我们相对无言,就这样沉浸在彼此安静的世界里…… 夜很静,很美。 突然让我想到了句歌词:夜太美,尽管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我们就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挥霍着我们纠结而又华丽的小青春…… 第二十六章 回首又见他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黑夜,如同一张巨大的网,从四面八方袭来,你无处可躲,无处可藏。车子内沉闷的空气让我窒息,车窗外霓虹交错,夜永远是神秘而性感的。如同绽放的烟花,瞬间但却永恒。纸醉金迷的社会,利欲熏心,我真怕,有一天我们会失去心底的那一份最原始最可贵的纯真。 路边不时飘过几个幽灵一样的人,当然也有在路边扶着栏杆狂吐的酒鬼。夜色可以把人们最卑劣的一面展现,也可以让那些本身就穿着虚伪外衣的人,把自己掩藏的更好。黑夜,如同冬天一样,永远褒贬不一,充满争议。 “下车吧,沉思者!”勋还是挂着他邪魅的笑容,可是却充满了温暖,此时,他正侧着头,坏坏的看着我。我转过头,凝视着他嘴角的那抹微笑,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笑容十分恍惚如同印在腾云驾雾的仙境里,让我看不清,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目光中传来的阵阵温热,这种温暖,华丽,但却美得那么不踏实。 我回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转身打开车门。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我俯下身对他说:“谢谢你,勋。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说的是那么彬彬有礼,那么的不自然,勋的笑容,就这样,定格在了脸上。 电梯里空荡荡的,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如同闷在地狱里的困兽。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变得胆大了很多。从前,我是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写字楼的,自从看完《Office有鬼》之后,我感觉白天时,办公室都会传来阵阵阴风,看着自己脚上这双七厘米的高跟鞋,我时常幻想,我会不会脚跟突然就飘了起来,然后披头散发的飘到袁辰轩办公室了,吐着赤红色的长舌对他说:“其实,我就是一直潜伏在你身边的鬼。”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我想袁辰轩一定会把一杯蓝山咖啡当做制鬼的狗血淋在我头上,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骤然开始发冷,心里暗暗做下决定,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鬼,我也坚决不会靠近袁辰轩,这个光怪陆离的妖怪。 也许是电梯门开得太突然,当袁辰轩的一张英伦般刚毅的脸颊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被黑咖啡淋得遍体鳞伤的幻想中,其纠结程度,不言而喻。 现在想想也许是我当时的表情太猥琐,也许是他的表情太正直,以至于这个会议过程中,我坐在袁辰轩旁边,都不敢正眼看他一下,我总感觉,他的面部表情中充斥的讥笑,可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他的思绪,不会在我身上停留一分一秒。 整个会议室诡异的如同医院下层的太平间,每个人手里都在捧着一份看似很重要的文件,发出的‘沙沙’声音,更是像太平间里的尸体集体在磨手指甲的声音,恐怖中透出一丝灵异。 现在市场竞争激烈,商场如战场的这句古训在今天也充分得到了证实,经济危机如同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鬼,乐此不疲的追赶着这些在商场中摸爬滚打的人群,跑得慢的,随时会冒着尸骨无存的危险。我们就是这样的一群悲催的人,被鬼追得四处奔走,东碰西撞。 袁辰轩的脸上永远刻着刚毅和睿智,让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一直带着一个面具,面具上写满了智慧、骄傲和果断。面具下,是我们都不曾看见过的另一面。 袁辰轩缓缓抬起头,目光从会议室内每一个人身上代过,然后无比英明神武的说:“相信文件上的内容大家已经看清楚了,现在是网络信息十分发达的时代,而我们身为传媒界的龙头也必须是走在世界前沿,引领时尚,在第一时间内掌控最先进最有价值的信息,当然我们也需要占取最主动的先机,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屹立于传媒界而不倒。现在各大媒体杂志上头版也许就是‘奇迹世界’和‘天藤国际’两大游戏软件开发公司的火拼,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争取到这两家公司宣传的代理权。我们需要对这两家公司的首脑人物进行一次专访。这个专访由广告部负责安排。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场专访拿下。”他说着,脸上露出无比凶狠的杀气,仿佛要把整个空间撕碎然后揉到自己的肚子里。 我迅速在本上记录着他会议的内容,可是,当我听到‘奇迹世界’和‘天腾国际’时,我的大脑出现了瞬间短路的现象,所有零件全都停止了运转。我僵硬的转过身,呆若木鸡的看着他。可是当他嘴里轻轻吐出‘广告部’三个字时,我突然就被雷劈中了,而且是直接劈在了脑袋上,五雷轰顶的感觉。头上旋转着被雷一起劈中的各种小飞机,灰过来,灰过去,不肯离开…… 袁辰轩还在继续高谈阔论,具体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只是他最后的一句话让我被雷劈得失聪的耳膜,又再次能接收到音符。 他说的是:“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是光明正大,或者威*利诱,又或者出卖色相等等,都无所谓,我要的是结果。我要的是‘奇迹’和‘天藤’游戏宣传的代理权,和他们公司负责人的专访记录和录影。” “Everybody–has-what-problem?”(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袁辰轩说出了最后的结束语。 “Of–course-no-problem!”(没问题) 除了我,大家都回答的异口同声,难得的默契。 我一直都是保持嘴里能塞下一个鹅蛋的嘴型。我能想象得到大家幸免于难的兴奋,也能体会到我自己‘承蒙圣恩’的悲哀。总之,在孤辰传媒,没有人能违抗袁辰轩的差遣和命令。违令者,五马分尸,尸骨无存。 他至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把这个艰巨的任务当成了‘你去给我倒杯咖啡’一样简单。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有看你行不行。而我一直都嘴硬的往一脸焕晨范儿的袁辰轩大脑里时时刻刻的灌输着‘我很行’的思想。 记得又一次,他对我说,我听了一首曲子很好听,我要这首曲子的CD,用来珍藏。 他甚至没跟我说过这首曲子什么时候听的,在哪里听的,是什么类型的曲子,国籍或是艺人。可是,当我把那张CD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惊异,一切自然的真的就像‘给我倒杯咖啡’一样。他只看结果,他不会在意你为了找这张CD付出多少艰辛,他要的只是这张CD,只是,这个结果。 我抱着文件,脚上像灌了水银一样沉重,人生就像一场戏,这一切,果然都像戏剧一样狗血。 我在走过会议室门口的时候,袁辰轩突然对我说:“何秋染,回家准备一下,上午十点的飞机。这个专访,必须抢先。” 我:“……” 有时候我在怀疑,老天是不是曾经和我有什么打不开的情结,或者跟我有宿世情仇,又或者,我曾经争夺了老天爷的妻子,再或者我杀了老天爷的父亲。所以,老天是在报复我,在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时,再毫不吝啬的往我头上撒一盆狗血,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丫的,看你这个妖精哪里逃?”。 我抱着厚厚的文件,想着我即将面对的人们,这些我曾经最亲近而现在拼命想躲避的人们。我摇了摇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落寞,有些东西,真的变了,就像暴露在空气中的干面包,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和其他面包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只要你用手指去触碰,你就会发现,它早已干枯,失去了水分,一碰即碎,无论你怎么拼凑,也拼凑不出原来的形状和口味。 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的。用力吐出嘴里沉积了一夜的二氧化碳,感觉精神顿时振奋不少。我一边走着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脊骨,在我脖子转到第三圈的时候,便看到了趴在方向盘熟睡的勋。他,就这样在这里,守了一夜。 勋紧锁的眉头宣告着他的疲倦,看着他的样子,我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也开始被触动。 何秋染,你何德何能!!! 十分钟后,我和勋出现在安盛六楼的餐厅里,勋脸上依旧带着邪魅的微笑,脸上的疲倦被这无害的笑容驱赶的荡然无存,一夜未打理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但是更增添了几分颓废的美感。同这样一个美少年一起进餐是愉快的,起码可以说是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勋不像陶子那样犀利,如果陶子看见我这么亵渎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肯定是要拼命抨击我的,可是勋,依旧淡然的吃着自己眼前的早餐,对我的目光熟视无睹。 许久,我终于开口:“勋,我过会要飞去青岛。” 他看着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惊异,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 我不解的看着他,突然想起当初在Fingers-love他对我说的话,“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但是我什么都知道。”我突然开始毛骨悚然。这个男人,也许我永远也看不懂…… 第二十七章 毒液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世间万物的生死轮回似乎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我们所经历的,永远都只是彩排,真正更精彩更刺激的内容,老天,亦或命运,他们都不会像你透露一点蛛丝马迹,让你无路可寻,穿过荆棘,慢慢摸索。 我和勋的早餐就这样在彼此沉默中结束,有时候,我会突然感觉,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在与我渐行渐远,他们在天边向我微笑,招手,最后后如同雾霭般渐渐消失…… 机场永远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场场悲欢离合,不断上演着。在不同的人生里,每个人都是他生命中的主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一样的行程,不一样的航班,不一样的乘客,却都奔着一样的目的地。 在登机口,我用力向勋摆摆手,眼睛被一副大大的墨镜扣得严严实实,这种情景让我想起了当初接陶子回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副大墨镜把脸的三分之二全都遮住,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人也把我当成了瞎子。我弱弱的肯定了一下,应该是没有,因为刚刚我看到三个进口帅哥的时候,我的目光一直是追随着他们的,如果不是勋拦着我,我一定会冲上去对那三个帅哥说:“Hi,how-are-you!”,跟陶子当初的淡定相比较,我觉得还是陶子有当瞎子的潜质。 安检处的大婶不停的用冰冷的仪器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感觉,她看了我的样子应该是觉得我是什么恐怖分子,或是国外偷渡过来的‘鸡’,因为我今天穿的确实是火爆了点儿,十厘米的高跟鞋让我顿时信心倍增,有种俯视众生的感觉,黑色蕾丝长衫也让我有了少许Eva的妖精范儿。我觉得人活这么一回,总该放肆一把,我还高调的把幻晨送我的LV举得老高,有种‘穷秀才得了狗头金’的气魄。 就在我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安检大婶并没有把我当成瞎子或是一个‘鸡’,她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脑残的白痴,看我的眼神中,充满着同情,就在我搜查完毕准备登机的时候,她突然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孩子,东北的冬天,冷!”。 我当场晕倒。 谁能告诉我,哪儿的冬天热? 由于登机口发生的小插曲,我决定低调的完成我今天两个小时的行程。我摘掉了墨镜,虽然它的标志让我的脸看起来很值钱,可是,我真的不想别人把我当成一个很有钱的疯子,更糟糕的是如果再被盯上就惨了,像勋说得,劫色倒是没什么,要是劫财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我依旧是随意的翻着杂志,我突然抬起头,如果此时我再碰到熟人,或者是跟着我一起上飞机的傻子,我真的会直接跳机,因为如果真是那样,那我的生活可就太多彩了。我脆弱敏感的小神经,再经不起大风大浪。 还好,我命不该绝,坐在旁边的人,我并不认识,甚至她的形态跟我有点跟我格格不入。她一直在往嘴里塞着东西,不断的吃,不断的添,这个画面让我想起了轻歌和我当初狂吃柔柔时的场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在我注视了她五七八分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对我笑了笑:“你要不要来点,免费的。”我倒吸一口气,原来能吃成这幅模样的原因和动机,都是出于‘不要钱’的缘故,我真怀疑她那张头等舱的机票是不是捡来的。我赶紧用杂志挡住了脸,真的不想让我和她有任何的交集,不是出于对她的鄙视,是因为我刚刚从她那个状态逐渐蜕变成现在颇具点女人范儿的样子,真的不想就这样又被打回原形。我祈祷着,老天,两个小时快点过去吧。 如我所愿,一路顺风。 没带什么东西,所以我一路都是轻松的,我迈着看似轻巧实际却重如千斤的步伐,缓缓移动。 好久不见,陶子应该还好吧,没有我,他会不会少了很多乐趣,我离开了,谁能心甘情愿让他侮辱,受他糟蹋呢。晓峰应该也还好吧,没有我,他是不是也会少了很多欢乐呢。幻晨,她有没有四处找我呢,没有我在她身旁吵着你,她是不是也安静了许多…… 想着想着,我心里便暖暖的,向家移动的脚步,也加速了很多。 我特意在花店选了一大束鲜花,然后有专门为阿富买了很多狗粮,甚至到商场选了两瓶香水准备送给陶子和晓峰,让他们原谅我这么久的任性和缺席…… 轻歌的服装设计展,陶子是特邀嘉宾,Eva负责整场模特的彩妆,焕晨虽然没有到场,但是却派Linda以‘奇迹世界’的名义出席,整个服装展轰动而成功,陶子和EVA的知名度再加上‘奇迹世界”的影响和媒体的广泛关注,让轻歌一度辉煌到了极点。 轻歌对‘美’永远都有特殊的理解和诠释,而轻歌与生俱来的灵动的美本身也是一种资本。她永远走在时代前沿的姣姣者,而我则是那个跟在她们身后的丑小鸭,卑微怯弱。我没有轻歌那样的才气,焕晨那样的霸气,也没有Eva自嘲的勇气,我只学会了憋气。可是现在,我也可以像个妖精一样穿梭在她们中间,笑得一脸妩媚。这让我一度自欺欺人的认为,我们的距离,没有看起来那么遥远,看,我们手拉着手,就像草原英雄小姐妹一样团结美好。 我提着一大袋东西,兴高采烈但有悄无声息的打开家里的门,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我闭着眼睛高兴的在门口转了一圈,因为我想突然间睁开眼睛时就看见晓峰和陶子惊喜的表情和兴奋的目光。 我用最高亢激昂的声音,高喊着“我回来了”手里挥舞着我刚买回来的带着水珠的红玫瑰,可是当我瞬间睁开眼睛想接受大家的欢迎和拥抱的时候,我的笑容却定在了脸上。 轻歌的服装展很成功,每次她的服装展过后,第二天的时尚杂志封面,轻歌和她的作品肯定会独揽头版的。既然成功,庆功宴就是必须的。由于陶子和晓峰拒绝吵闹,但是又受不了轻歌楚楚可怜的期盼的目光和Eva的冷嘲热讽。于是,伟大的庆功宴就定在了我家--------就是这个我刚刚兴高采烈的像个铁甲战士一样疯狂冲了进来的地方。 我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些无比欢乐的人们。 Eva正拽着晓峰的胳膊,晓峰一脸阳光的笑着,没有反抗。 轻歌的头微微靠在了陶子的肩膀上,脸红扑扑的,样子是那么的迷人。陶子也一脸安详,宛如一潭宁静的湖水,清澈,没有波澜。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如同和煦的春风。他们看起来如同王子和公主一样,那么的般配,那么的让人嫉妒。 萧寒和幽若正在划着拳喝着酒,旁边的Danny则是一脸宠爱的望着萧寒。 此情此景是多么温馨的一个画面啊,可是,在我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眼。 我的突然出现,似乎让他们受到了惊吓,许久,他们才缓过神来,陶子起身,走到我面前,却没有说话。 Eva大嗓门的说:“哎呀,何秋染,你怎么回来了。” 我冷笑着,“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如果是这样,你们继续。” 我说完,转身便要离开。陶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你闹够了没有!”他用力的把我甩了过来,在我印象里,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严肃的对过我,陶子一直都像一个‘伪娘’一样,三八,鸡婆,嘴不饶人。可是却总露出一副软绵绵的笑容,让人安心舒畅,如同沐浴阳光。可是现在,他双目通红,面部表情如同死神,每一个细胞似乎都透露出腐败的气息。他就这样死死的瞪着我,浑身散发出来的酒气,让我一阵恶心。 他的目光激怒了我,让我无法在平静。“王八蛋,陶子恒,你松开我!”我歇斯底里的挣扎着,企图挣开他。可是陶子的手却攥得更紧了,一阵痛楚从我的手腕直抵心脏。 我随手把花仍在地上,然后挥起另一只手臂用尽全力给了陶子一巴掌。也许是这一巴掌太突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陶子握着我的手仍旧没有松开。 我突然开始发疯,拳头和脚如同雨点般的落在陶子身上,可他依旧不动,就站在那里攥着我,让我歇斯底里的耍疯。我感觉此刻我就是一个无比丑陋的小丑,在一帮华丽的观众面前,卖力的糟蹋的自己。 轻歌终于看不过去了,冲上来拉住我的另一只手。“秋染你干什么,你没看见陶子脸上都流血了吗?” “哟,你心疼啦,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发展的挺快的嘛。哈哈,我真他妈应该早点消失,然后给你们倒地方。”此时的我,口不择言,嘴里充满了毒液,谁靠近我,我都会毫不吝惜的喷给她。 轻歌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知道她是太气愤了,还是出于羞涩。“秋染,你能不能说话时稍微经过一下大脑,有些话你不可以乱说的。” 我大笑了几声,笑声中是那么的愤恨。“对啊,我说话不经过大脑,李轻歌,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从来就没长过脑子啊?我一直都是扮演小丑的那个角色的。你多伟大啊,长得漂亮,又有才气,追你的人那么多。围着你转的人也是那么多,可是李轻歌,你有必要在我面前显摆吗?告诉你,老子不稀罕!你喜欢勾搭男人,那你怎么不去**啊!” “何秋染,告诉你,你别太过分,你真以为世界皆你妈啊,谁他妈都得惯着你。至始至终只有你自己拿你自己当成白痴,我们都那你当朋友。我们一直维护着你那颗跟狗一样的自尊心,可是现在看来,你他妈真不配。”轻歌似乎也疯狂了,在酒精刺激下,她的愤怒也一处激发,也在不停的向我喷射毒液。 第二十八章 任何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都会活得一如既往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轻歌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穿入我的胸膛,我似乎可以听到那把刀子刺得血肉模糊的沉闷声。可是我还在坚持着,身体摇摇欲坠,可是,我坚决不会倒下。 我冷笑着,:“对啊,李轻歌,我不配,我既然这么不配,你他妈为什么还要天天围在我身边转啊。哦,我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现在你得逞了,这个男人,现在不是你的了吗?你在我的Fingers-love里结交了多少高官达贵啊,对你的服装发布是有好处的吧。哈哈,我可真是傻,还在这儿异想天开的相信什么传说中的狗屁友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总之,我把全身的暗器全都往外扔,也许,这场灾难,没有人会幸免遇难。 “何秋染,你他妈放屁!你觉得大家跟你在一起都有目的?你他妈对着镜子好好照照自己,何秋染你有什么?从小到大你自己做过什么?我是在Fingers-love结识很多对我有帮助的人,可是,何秋染你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那里面有多少顾客是我给你带过去的,要是没有我,我发誓我带过去的那些人,就算你站在人家门口,拿着大标语喊着‘我是Fingers-love的何秋染’三天三夜都没有人肯愿意见你。别以为我们是图你什么,因为,本身你就什么都没有!”她表情里的蔑视,彻底刺痛了我。 轻歌的确很聪明,她的一句‘我们’迅速把大家和她拉到了同一战线,我瞬间成了孤家寡人。 我低头沉默了。 晓峰过来把我拉到一边,“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秋染别怪轻歌,她喝多了。”晓峰皱着眉头,脸色惨白。 我笑了,“呵呵,你也上来帮她说话?你们真是情深呢,我感动死了。”我抬起头,嘲讽的看着晓峰。 晓峰顿时无语,他肯定没见过我这么丑陋的一面。我不明白现在自己是怎么了,我是那么的害怕他们离开我,可是我又是这么倔强的把他们往外推。 Eva也冲上前来:“何秋染你是不是疯了,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疯狗,怎么见谁都咬呢?今天轻歌的庆功宴,你缺席也就算了。现在回来了还在这找茬儿。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无理取闹呢?还有,别总拿Fingers-love说事儿,你把它就这么撒手不管了,现在又一口一个你的Fingers-love,前几天Fingers-love出那么大乱子你都不闻不问的,也许你都不知道吧,呵呵,我真替焕晨不值,为什么把它交给你!” 我回头嗜血一样的看着Eva,“哈哈,这他妈什么世道,Fingers-love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焕晨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指手画脚的。呵呵,你在嫉妒焕晨把Fingers-love的代理权转给我了对不对?她没给你,是因为她给你的已经够多了,要是没有焕晨,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风情万种?你现在还不知道被哪个老男人糟蹋呢。”我刚说完,一杯红酒顺着我的头发,瞬间流淌下来。 红酒顺着脸颊流进我的嘴里,如同血一样腥甜。 我哭了,边哭边说,“酒这么贵,用来给我洗头多可惜啊。” 我真的是心疼这杯酒了,眼泪顿时倾泻而下。对,我哭不是伤心,只是心疼这杯酒。 Eva最后什么也没说,脸色难看的让我害怕,原本擦着厚厚粉底的一张脸,逐渐变得铁青,宛如太平间上吊窒息而亡的死人,让人害怕。她愤恨的扔下杯子,转身跑出了门,晓峰看了看我接着便摇了摇头追了出去。看,我又撮合成了一对,看着他们奔跑的小背影儿多幸福。 看着玻璃杯的碎屑,我知道,我们原来认为无坚不摧的友情,在此刻彻底崩塌。轻歌,亦或Eva,都在与我背道而驰,甚至,都不屑与我挥手。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我在拼尽全力保护自己。我此刻英勇的像个战士,拿着长剑,站在血淋淋面对我面前的敌人。即使他们不想冲上来,我也会扑过去把他们撕得粉碎,杀得片甲不留。曾几何时,我也学得这般自私和残忍。 陶子就像个高贵的观众,冷冷的看着我们这群相互厮杀,血流成河,他没有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动作,他,就这样冷冷的看着我。 屋内一片狼藉。 连同杯子一起破碎的还有我的心。 我也抬起头,强抑制住自己眼中的泪水。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陶子那双冰冷的眼:“你,也会离开吗?”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勇气,问出这句话。 陶子眼中瞬间布满柔软,抬起手抹掉我眼角的泪,“不会,只要你不赶我走。” 轻歌突然笑的好夸张:“哈哈,世界上永远不会缺少陶子恒你这样的贱人。陶子恒,你就是个SB。”说完,轻歌大步离开了,走时,还把我扔在地上的鲜花踢得老远。 我不顾轻歌的话直接冲到陶子怀里,哭得歇斯底里。我们相对无言,可是胜过千言万语。 我缓缓闭上眼睛,思维开始游离…… 许久,我睁开眼睛看到陶子呲牙咧嘴的一张嘴脸,“怎么,伤口,疼吗?”我关切的问。 陶子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笑容:“小狗染,我的衬衫,很贵。” 我突然从他怀里弹了出来,破涕而笑,原来,陶子还是原来的陶子,不曾离开,以后也不会离开。 那晚我睡得很早。 梦里,我回到了孩童时代。轻歌留着口水看焕晨帅气的对着一群小混混指手画脚。 梦里,轻歌努力挤进食堂的饭口,不久端着一盘红烧肉兴高采烈的挤出来,递给我说“吃吧,猪。你的生命需要肉。” 梦里,轻歌挤眉弄眼的把一封粉色信笺递给我说:“八班严嵩可是个帅哥哦,智勇双全还有钱,何秋染,你赚到了。” 梦里,轻歌骑着单车载着我,穿过大街小巷,穿过我们五颜六色的青春。 梦里,轻歌裙角飞扬,一路走,一路唱。 梦里我们笑得很天真,梦的最后,轻歌突然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向我扑来,轻歌说“何秋染,你就是个小丑,何秋染,你什么都不是!” 我惊醒的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闯进了我的房间,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顿时让我泪流满面。我蹉跎的走出房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人,陶子在桌上留下了早餐和便条。看着早已凉透的牛奶,我就知道他已经离开很久了。晓峰的房间还是如昨晚一样整齐,昨晚,他没有回来过…… 把手机开机,上面弹出了勋的三条信息:12:27这个时间你应该到了,为什么音信全无。 17:05你,在忙?关机,该死! 02:45我担心你。 我没有回信息,我不知道怎样用简短的语言来跟他描述我现在的处境。我的思绪也很乱,甚至我还以为昨晚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梦,甚至,我还想找轻歌一起喝中午茶。 在我整理完自己的时候,我又接到了袁晨轩秘书Dicey的电话,无非又是催促专访的话题。挂了电话,我感觉阳光开始变得昏暗,空气中也带着浓硫酸的味道,让我不敢呼吸。 我又扣上了墨镜,这次不是为了提高我脸的档次,只是为了遮住我熊猫一样的黑眼圈。严嵩那里,我不知道怎么行进,这个任务对于我来说简直太残忍。 老天在设计剧情的时候,肯定没考虑到,我还是个人。 我的不辞而别大家封口不提。我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陶子还是和平常一样,偶尔对我小小的关心,可是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抨击我的。我也乐于这种平淡,彼此安好。 第二十九章 犀利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生活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没有太多惊喜,也没有太多悲伤。想起曾经我们聚在一起叱咤风云的日子,我的嘴角总是微微上扬,而现在,我们各奔东西,纷纷被打回了原形,成了再普通不过的路人,就像解散的歌唱组合,曾经多么的辉煌,而现在,却各自天涯,一切都渐入惨白。 青岛一年四季的空气都是潮湿的,给我的感觉总是地广人稀,没有哈尔滨的拥挤和嘈杂,我边走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我庆幸着,经过千锤百炼,风吹雨打我还活着。 也许是我喘气喘得太专心,路边突然蹿出来的两个人我都没有留意,所以,当他们两张无敌的兴奋的大脸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正把一大口气吸进肚子里,被他们一吓,一口气直接没吐出来,差点没憋过去。眼前顿时一黑,漫天的小星星在头顶飞舞,久久不肯散去。 我调整了一下气息,缓缓睁开带满杀气的眼睛,决定审判眼前这两个穷凶恶极的人。 小雨和阿阳一脸惊悚的望着我。仿佛两个人没人吞下了一坨便便的样子,狰狞的面孔好像被吓到的是他们两个。 在我怒视他们足足两分钟后,小雨终于忐忑的开了口:“内个,老大,是袁总派我们过来支援你的。我们猜你今天一定会来‘天腾国际’所以就先在这等着了。 我什么都没说,心想,‘哼,是袁晨轩这个老狐狸派你们来监视我的吧。’我愣愣看着小雨夸张的打扮,一身粉色的娃娃服,胸前还挂着蝴蝶结,从上到下的幼稚根本看不出她是‘孤辰’里的员工,其品位也太过独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单纯,简单,没有世俗的繁乱,我从第一眼见到她,她就是这个样子的,让我想起了年少时的轻歌,纯净的如一潭清水。于是就把她留在身边做助手,她的工作能力我丝毫不敢否定,她新奇的点子,虽然有时天马行空,稀奇古怪但是也别出心裁,经常能带给这些资深设计者惊喜,当然,有时也是惊吓。比如说,上次接了一个沐浴露的广告,小雨在会议上直接提议可以把憨豆先生请过来,边洗澡边唱喜刷刷,她说得简直惊天地,泣鬼神,甚至边说还便做着动作,让她头上的蝴蝶发卡一颠一颠的,我真怕它会突然掉下来砸到别人。看到她的样子我不由联想到了憨豆穿着娃娃服,头上还带着蝴蝶结,当然,嘴里还唱着:“喜刷刷,喜刷刷,哦哦?”我被幻想的一幕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个广告发出去,那是怎样的一个概念啊。我估计,肯定火爆,于是向小雨投过于一个赞赏的眼神。可是,当袁晨轩杀猪一样的眼神飘过来时,我又恨不得把她给剁了。毕竟,世人不都是像我们一样的疯子。 阿阳则是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推了推他黑色的大大的镜框,然后说出了一句他的招牌话语:“老大,你为什么会吓到啊?”我直接无语。 阿阳看起来就像一个书呆子,白白瘦瘦的脸,斯斯文文的,而且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特别甜。在小雨到我身边第三天的时候,我又收了阿阳,原因就是这个孩子积极进取,踏实肯干,当然,最主要的是任劳任怨,我身边太缺这样的人了,有了他,以后的一切有关于劳动的东西,都不用我亲自动手的。 但是自从他们两个追随我之后,我的生活简直,一团乱麻。一个小雨的天马行空已经让我措手不及,再加上阿阳的‘十万个为什么’,我的精神简直崩溃。 阿阳对新事物的不断求索真的也是带有那么点儿‘惊天地泣鬼神’的范儿。 在遇到大家都会感觉很平常事儿的时候,他却经常会问:“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是这样啊?”我记得在他在孤辰上班的第二天的时候,他就问我,“孤辰的办公楼为什么会设在23层啊?” 我:“……” 他接着又说,每天坐电梯的时间就够我吃完早餐的了,而且,还可以把你和小雨的豆浆都晾凉了。” 其实他每次这么说我就忍了。还有一次是他居然问道我:“袁总的睫毛为什么那么纤长啊,看的我都惊心动魄的。”这,我也忍了,更可恶的是阿阳居然问我:“袁总为什么不是个女人呢?”我记得当时我一口咖啡直接喷小雨的黄色小外套了,至今,每每提起这件事儿,小雨都会痛彻心扉的再次为她御赐黄马褂一样的小黄外套默哀,祭奠。 我看着这两个阴魂不散的跟屁虫,很头疼,很无语。 许久,我开口说。“我什么时候能把你们两个妖精甩掉,我就去祖坟磕一百零八个响头。” 然后我迈着无比奔放的大步转身走开。 “诶诶诶?老大,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啊,虽然是**社会,但是没有你,我们也有可能饿死哒。”小雨急忙跑过来,拉过我的衣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阿阳也冲过来,“对啊对啊,何老大,我们三个人同生共死,不能分开的。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阻碍我们追随你的决心。” 我转过头,较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两个,小雨一脸媚笑的说:“老大,两天不见,你真的是又漂亮了,看皮肤多光滑,虽然墨镜遮住了您三分之二的脸,但是仍无法掩盖你的光彩……”阿阳又接着说:“对啊对啊,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世啊,我们对你的想念和依赖真是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啊…….”我看着他们拍马屁的样子真想给他们没人一脚,然后大声说:“你俩大爷的,没看见姐儿惊人的黑眼圈啊,还漂亮呢,撒谎都不知道闭着眼睛。”可是我还是忍住了,其实,没有他们我也有点不习惯的。 我终于笑了,“跟我走吧,你们两个小鬼。” 他们如释重负,高兴的连蹦带跳的。真是两个孩子。 小雨边蹦边说,“在何大神的英勇带领下,我们的业绩肯定蒸蒸日上,明天一定更加灿烂光明!”阿阳也在旁边附和着,“秋染大神万岁!!!” 我:“……” 我,英姿飒爽中带着少许的妖异和古怪。 小雨,活泼可爱中带着一丝邪恶和诡异。 阿阳,文质彬彬中带着好奇和犀利。 就这样,我们三个奇怪的组合,大义凛然的向‘天腾国际’的大门挺近。 有了他们两个,我的脚步也更加坚定了,我这次前去肯定凶多吉少,万一林晓倩真的发起疯来捅我两刀,他们两个即使不为我挡刀子,起码也会把我送到医院去。这件事儿如果真的发生了,我想袁晨轩一定会算我公伤吧,带薪休息?伤病补贴?鲜花慰问?感激涕零? NO!这些只是幻想的。 袁晨轩绝对会先把你先批一顿,然后亲自检查你的伤口看你受伤是否属实,如果伤不到骨头,他肯定会把你马上拎起来,扔到公司,继续为他卖命。就算你真的是伤的奄奄一息,估计袁晨轩也不会有所惋惜,只会觉得你没有能力,甚至他还会再给你一刀直接了结了你。 想到这儿,我不由打了个冷战,以袁晨轩为首的孤辰传媒,都是变态。当然,包括我在内,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正常人。 忘了上次踏入‘天腾国际’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只是那时,我和严嵩还是一对让人羡慕的小情侣,我还挂着一脸甜甜的笑容,手里捧着严嵩送给的我最喜欢的花。只是那时,我们还曾经幻想着以后的天荒地老,那时我还穿着一双板鞋,素颜朝天。那时我还梳着一头直发,等待盘起高高的新娘发髻。只是那时,我们还是幸福的样子。 如今,我穿着七厘米的细高跟鞋,像一个垂死挣扎的妖精。碎碎的短发让我看起来犀利而自信。我的脸上再也没有天真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和挂着面具的高深莫测的表情。 ‘天腾国际’还是奢华和高调,隔着旋转门就能看见挂在大厅的价格不菲的水晶吊灯,那个吊灯像个一个幽灵一样挂在哪里,孤寂而华丽。 我们几个怪胎的出现,让公司来回走动的人流纷纷侧目。似乎认为我们是某个马戏团的小丑,甚至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我们纠结的形象让门口的保安理所应当的挡在外面。其中一个胖子趾高气昂的对着先冲上去小雨说:“小妹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让你阿姨带着你去买好吃的吧。”胖保安的一句话直接惹火了小雨,当然还有被称为阿姨的我。 小雨脸涨得通红:“你说谁是小妹妹呢,睁大你的死鱼眼看清楚了!”小雨边说着,便把手伸进她那个粉红色包包里,我以为她要拿出刀来直接把那个胖子给捅了,我刚要冲上去阻拦。可是,小雨大神直接掏出一张身份证甩到胖子面前。她的动作让我们都很无语,那个胖叔叔更是一头黑线。 “我没空跟你们在这瞎闹,‘天腾’不是随便乱进的地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胖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让我很气愤。 我微笑着走上去,看着胖子:“是啊,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找凉快的,你们这么大的公司肯定有空调吧。”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是邪恶。 这个胖子听到我的声音,似乎安静了,他使劲儿的转着他那个被肥肉挤得聚在一起的双眼。 这个胖子我认识,原来我跟严嵩在一起的时候,严嵩经常环着我,从他身边走过,那时的他简直是卑躬屈膝,可是现在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狗仗人势。 他在回忆着我的声音,我就这样等待着他拼凑着脑海里的碎片,没有再说话。 第三十章 挑战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生命总是已它独有的方式带给人们惊喜或悲哀,对于生活带给我的种种新奇我早已淡然,可是面前的胖子,很明显已经开始不淡定。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点飘忽不定。最后,额头开始冒出微微细汗。 小雨和阿阳在旁边傻傻的看着我和胖子对视的局面,很是不解,因为他们看我和胖子注视对方的眼神是那么认真,可是无论从哪方面看,我和胖子都是不会擦出火花的,于是,‘十万个为什么’脑袋中开始积攒问号,小雨也是一头雾水。 我上前一步笑着说:“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记得我以前走到这儿的时候,你都是弯着腰的啊,现在倒是硬气了很多嘛、是不是升官了?哦,也对,你都在‘天腾’看了五年的门了吧!”我边说着,边摘下墨镜,虽然我的黑眼圈很是惊人,但我相信,胖子还是认得我的。 胖子的脸上突然就堆满了笑容,肥肥的脸把本来就像绿豆一样的眼睛挤得更加不明显了。而且这个笑容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脸上似乎都能挤出油来。 “嗨,我说呢,什么人能看起来这么有气质,这不是秋染小姐吗?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嘿嘿,您别见怪。哈。您请进请进。”胖子继续恢复了点头哈腰的奴才样,其实我发现,相比之下,胖子更比我适合做陶子身边的小太监。 胖子额头浸出了豆大的汗珠,不断跟我们陪着笑,他的笑容让我想起了《变色龙》中见风使舵、欺下媚上的警官奥楚蔑洛夫这个沙皇**统治的忠实走狗。其实胖子还算是比较聪明的,虽然我是严嵩过气的女友,可是他心里明白,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他都是得罪不起的。这永远是小市民的悲哀。 我重新戴上了眼睛,挺胸抬头的带着小雨和阿阳从他身边走过,直入‘天腾国际’的大门。其实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更猛烈的暴风雨,也许我会粉身碎骨,可是我还必须前进,因为就算在这粉身碎骨也比完不成任务回到袁晨轩那尸骨无存的好。 小雨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我身后,一脸的崇拜,“老大,他怎么那么害怕你啊,你可真行,看来你的邪恶势力已经发展到青岛啦,我真是选对了君主……” 阿阳也在我左右乱转,“为什么啊?他为什么会认识你啊?他为什么这么害怕你啊,你没看见他那个样子,简直就像看见了亲大爷似的。” “切,我估计他看见他亲爹都没有看见咱们老大带给他的震慑力大,哈哈,咱们家主子威震四方了哈。”小雨和阿阳在我左右就像蜜蜂窝被狗熊捅破了一样,嗡嗡的乱叫。 我当时为什么没有疯了到现在还是一个谜。 天腾国际的装修简单而大方,低调又不是华丽,我看到大厅内新换的进口理石,突然感觉肉疼。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整改Tailring时的我,每天都处在喷血的状态。我估计现在的Fingers-Love如果整体都铺这样的理石,我就不是喷血这么简单了,有可能晋级为飙血。 我幻想过无数和严嵩或者林晓倩见面的场面,可是我发现,老天安排的剧情永远都不会按照你的意愿或者想象来,老天走了你的路,根本让你无路可走。 陶子和晓峰正在Fingers-Love里研究下一季度的宣传计划,晓峰决定新推出一向会员计划。所有营业的项目仅仅针对会员。就是一般的人,你即使你再有钱,如果没有邀请卡和Fingers-Love的专属至尊卡也绝对没有可能踏进Fingers-Love半步。 这样Fingers-love在上流社会迅速掀起了一阵热潮,很明显的拥有Fingers-love的至尊卡开始成为一些贵妇们身份的象征,她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又增加了一项。那就是“唉?你听说了吗?王太太也办了一张Fingers-love的卡呢,听说很难办到的,而且还限量。不行,我也一定让我老公给我弄一张,还没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呢!” 攀比也好,好奇也好,虚伪也好,无论这些高官家的小姐们,还是商业巨亨的太太们是存在怎样的心理,总之,Fingers-love一次又一次的创造奇迹,几乎打败了所有高级私人会所,独占鳌头。当然,这些功劳还是归功于陶子和晓峰的。我?只关心每个月到我银行账户上的数字是多少。看着不断上涨的数字,我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陶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文件,是关于Fingers-love近两个月的营业报表。他没学过金融但是他总觉得账目有些地方不太对,可是他又看不出是哪里不对。Fingers-love所有财务工作一直都是晓峰监督负责的。想到晓峰,陶子摇摇头笑了,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Fingers-love是大家一起建立起来的,晓峰的付出,谁都看在眼里。这里面有多少大家的汗水,又包含了多少大家希望。他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会做出对Fingers-love不利的事情来。他抬起手看了看表,到午饭时间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起身向晓峰的办公室走去。 晓峰的面容也清瘦了不少,正在聚精会神的敲着电脑,连陶子在敲门的声音都没听见。门之上虚掩着,陶子见晓峰没有反应便走了进去。 “喂,吃饭啦。”陶子一脸淘气的大喊了一声,把坐在电脑前的晓峰吓得一惊,接着咖啡便洒满了整张桌子。 陶子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他打扰到晓峰工作了,而且还弄脏了桌子上的文件。 “哎呀,怎么激动干什么,你看你这么不小心。“陶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边的纸巾擦桌子上的咖啡。 “呵呵,谁让你那么大声,吓我一跳。内个,这些我来弄就行了,你现在楼下等我吧,有家新开的西餐厅,不错哦。你去提车吧,我马上就到!”晓峰抢过陶子手里的纸巾,干咳了几声。 “好,那你快点,下午还有会议呢,咱们时间有限。”陶子又露出了阳光一样的笑容,说完转身出门。 晓峰迅速擦拭着文件上的咖啡渍。眉头微微皱起。 不久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转身也走了出去,可是他又折了回来,在电脑前输了一大串密码,最后关了电脑,离开。 我带着小雨和阿阳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过五关斩六将最后终于到达严嵩办公室门外。 “您好,这位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一个声音甜甜的小女生在严嵩办公室外拦住了我。 “没有预约,我叫何秋染,麻烦帮我通告一声,我想他应该会见我的。”我对这个萝莉一样的小秘书说。 “哦,对不起,严总不在,他出去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秘书弱弱的跟我说。 “哦,那对不起,打扰了。”说完我转身离开。小雨在背后开始嘀咕:“她明明就是在说谎,严总肯定在的。”阿阳也附和着:“对啊,可是没办法,严总怎么会轻易见我们这种小职员呢。不过能走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呢。” 我若有所思。走出天腾国际的大门,掏出电话,拨通了严嵩的电话。 “喂,是我,秋染。”我淡淡的说。 “哦,有什么事儿吗?”他的语言里没有一丝情感,冷如冰霜。 “你在哪里,方便见面吗?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一下。”我也非常疏远的对他。 “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广州,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回去,抱歉。”他的言语依旧很冷。 “哦,没关系,打扰了。”说完我变挂了电话。我以为这次采访最后会以严嵩不在本市而失败而告终,可是,我转过头却看见了,严嵩的背影,一样的修长,一样的帅气,一样的王子范儿。他优雅的对身边向他问好的员工点头微笑。这些都没什么,可笑的是跟严嵩走在一起的人,是轻歌。 轻歌依旧一袭漂亮的卷发,飘逸得风情万种,一件黑色风衣也让她美的同时更增添了一丝神秘,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认为严嵩和轻歌之间有种微妙的关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倒底是什么关系,何况别人。 我感觉老天爷一定是个爱看戏的家伙,这个游戏肯定是想把人都烤的外焦里嫩。可是,我远远比大家想象的还要坚强。 我握着电话,转身,带着呆若木鸡的小雨和阿阳迅速离开天腾国际。 我现在能去的地方,除了焕晨那,就是Fingers-love。午饭时间了,小雨和阿阳应该都饿了,所以,我决定先带他们两个回Fingers-love填饱肚子。 我一路思索着,严嵩这是摆明了在向我下起了挑战书,这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战斗,我,不能输,严嵩,你给我等着,我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你打败的。 我在前面大步的走着,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许久,阿阳才反应过来,“老大,为什么你有严总的电话?为什么你们会认识?为什么他躲着你?” 小雨也回过神来:“对啊,对啊,何小仙儿,何大神,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啊?我现在是一头雾水。” “不能。”我笑了,看着这两个纯真的孩子。很多事儿,我无从开口。 我要怎么说出:严嵩是我前男友,为了另一个女人把我甩了,然后为了另一个女人把我打了,我伤心欲绝离开这个城市。我要怎么能说出:轻歌是我的好朋友,在我走的这段期间她勾引我另一个好朋友,我们闹了别扭。然后现在又跟我的前男友鬼混在一起。 呵呵,想想都感觉可笑。 于是,我选择闭口不言,留下这一对小傻瓜在这面面相觑。 第三十一章 震惊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汽车缓缓停靠在Fingers-love外环的停车场。现在的Fingers-love又是焕然一新,从里到外透露出一种奢华的气息。富丽堂皇,但又不俗气。仿佛隔绝了世间的喧嚣。 我也摘下了墨镜,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建筑物,久久合不拢嘴。 小雨在旁边使劲儿吞了口口水,使劲儿拽着旁边一样发着呆的阿阳。 “老大,这个地方能随便让咱们进吗?一会要是让人家赶出来就不好看了,咱还是换个地方吃饭吧。实在不行,肯德基也行。我们不挑食的。”小雨拉住了正向Fingers-love门口走着的我。 “对啊对啊,不知道这个地方看起来为什么怪怪的,好像穷人和富人的一道屏障。咱们也不是大款,或者富二代什么的,这要是真进去了再出不来不是更丢人吗!”阿阳也一脸紧张。看到他们的样子,我真是哭笑不得。而我还真的没办法跟他们两个解释,我,就是这间高档私人会所的老板,而且,这个庞大的价目惊人的会所还是被人送给我的资产。我想如果我说出口了,那么阿阳一定会问:“别人为什么会把这么大的一份财产送给你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有钱还去孤辰传媒受袁总的气啊?”想到这些没有办法解释的问题,我就头大。于是我狠淡定的看着他们两个说:“走吧,这顿我请客,你们随便吃。” 小雨的表情很是痛苦,一方面,她是非常想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另一方面,她还不想‘宰’我,因为她知道我的工资也就比她们多那么一点点,像这种富丽堂皇的地方,我们进去很可能血本无归。她纠结的表情简直是可爱极了,她双手握拳,鼻子撅起很高,眉头紧锁,好像心里在做很大的挣扎,我能想象到她脑袋里的两个小人正在在打架,而且就她的表情来看,这场战争还相当激烈。我在等待着,看到底是小白人获胜还是小黑人获胜。我看着她,很想笑,曾几何时,我也这么天真。 记得那个时候,焕晨带着我和轻歌在潘多拉休闲吧门口出现的时候,轻歌也是这种表情。焕晨和我就这样双手环胸的看着轻歌背着手,在潘多拉门外面足足转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进去。看到价目表上的价格,轻歌双眼直冒金星。我们每个人点了一杯一百多块的果汁,最后在轻歌义愤填膺的表情下,我们一去举起来,大喊一声“干”,一口仰头而尽,结束了我们华丽奢侈的三百多块。最后结账的时候,轻歌几乎颤抖着掏出钱包,那时我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轻歌会那么纠结,她以为我们是让她掏银子。最后她吃粪一样的表情在焕晨优雅的掏出贵宾卡的那一瞬间转化成大喜。也许是她后来脸上的表情太喜庆了,见谁都笑,以至于服务生还以为轻歌对他有意思,于是我们走的时候,他红着脸塞给轻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想着这些,我不由的开始走神,思绪久久停在过去,不能自拔。 小雨使劲摇了摇我,“老大,老大,我想过了,咱们就进去看看吧,我和阿阳商量过了,如果太贵,咱们就ABC制!”小雨信誓旦旦的抬起她那张稚嫩可爱的小脸,黑色乌黑的娃娃一样的头发把她红扑扑的小脸衬托的格外光彩照人。 我一头黑线,我只听过AA制,也只听过ABC卫生巾,至于这个ABC制…… 阿阳看到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开口说道:“ABC制呢,是小雨小仙儿新开发研制的针对于餐费或者各种费用的付款比例。比如呢,这次如果咱们一共花了100块,那么,就是你付50块,我付30块,小雨小仙儿付20块。这就是ABC制。” 我满头黑线,这两个呆子。 “那,就是我要付整个消费的一半?”我开始逗起他们两个来。 “额,这个嘛,如果本次消费不足八十元,就由你一个人消费。”阿阳挠挠头,傻傻的笑着对我说。 “你们两个小鬼。”我用手敲了一下阿阳的头,然后转身想Fingers-love走去,他们两个紧紧的跟在我身后。 走到门口,门卫又拦住了我。我感觉我今天是衰神上身了,总入不了门神们的法眼。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请问您有邀请函吗?或会员通行证?”门口站着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白皙高挑。有种新兵一样的干练和英气。一身黑色的西装显得更加职业,白色的领口一尘不染,耳边带着一个黑色耳机,这种造型让我想起了电影《赌神》里的保镖,但是这个小男生温和的笑容跟保镖们的造型又不太像…… “如果没有呢?”我抬起头微笑的看着他。 小雨此时眼中飘满了红心,不断地想小帅哥眨着她那个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可是门神哥哥丝毫不受影响和诱惑,仍然很职业化的对我说:“那真是对不起了这位女士,我们Fingers-love仅仅是针对会员高级VIP,或者拥有单词或者周次邀请函的顾客。”他回答的彬彬有礼。虽然是拒绝但是也让人心中不能生恨。 “哦?你们这是赌博会所啊,还是卖yinpiao娼中心啊?不让进,怎么,你怕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给不起你钱儿?”我面目可憎的挑衅着。 “不是的,小姐,我们是针对于会员,由于我们的贵宾们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我们必须要保障他们的合法权益,如果您真有需要,可以了解一下我们的会员办理政策。我以找人帮您介绍一下,但是办理过程会耽误您一些时间,而且我们对会员也是有一定要求的。希望您可以理解。”他说完向我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嗯,我有需要。”说出这句话,我突然感觉很别扭,像吞掉了一个死苍蝇。怎么总感觉像是有钱的婊子出来找鸭子啊,然后还厚颜无耻的让人给介绍头牌…… 大家显然也听出了我语言中的不妥,小伙轻轻咳嗽了一下。 很尴尬,我能听到大家呼吸的声音。 很纠结,我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秋染,你来啦”陶子的声音悦耳的在我身后响起。 陶子永远是那个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大仙儿,他的出现适时地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我喜出望外的转过身,然后走到陶子面前,“来蹭顿饭。欢不欢迎啊,陶子总经理。”我邪笑着,陶子结果我手里的包,“那怎么不进去呢,傻瓜。” “你们家的门神不让我进去。”我撒娇的嘟起了嘴,我们好像一对儿甜蜜的小情侣,这让刚刚阻止我的那位帅小伙惊出一身冷汗。 陶子温文尔雅的笑容和对我宠溺的眼神让旁边的小雨口水直流。今天我带给她的震惊也确实是太多了。 “什么你家我家的,你别忘了,你才是Fingers-love的董事长,我们都是给你打工的好吗?”陶子瞪了我一眼,无限妩媚…… “啊???”发出这声惊呼的有三个人,大家都应该猜的到。小雨,阿阳,还有那个刚刚阻止我的那个小帅哥。 我傻呵呵的干笑了几声:“哦,也是哦。那我们可以进去了吧,我没有通行证和邀请函,但是我貌似有这家会馆的经营权,我可以进去吗?”我对门神说。 “啊,啊,对不起何总,我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真是对不起。”帅小伙说着,便深深弯下了腰。 我并没有怪他,相反是一种欣赏,后来我跟陶子提起他的时候,陶子直接飞过来一个青蛙抱枕“何秋染,你对哪个长得好看的不欣赏!” 我们调侃了半天我才注意到陶子身后的晓峰,晓峰的表情很是尴尬,虽然我带着墨镜,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晓峰走到我面前:“秋染,昨晚……” “晚安,早上好,中午好!”我突如其来的问好让大家都一头雾水。 晓峰也迷茫的看着我。 “没什么的,呵呵,昨晚你没回家,可以理解,也就是少跟你说声晚安,今早你也没回家吃早餐,也就是少跟你说声早上好。现在中午了,把这些一起补给你了。不过,别走得太远太久了,我不补完的。”我笑着对晓峰说。 晓峰低下了头,“小染,我……” “什么也不用说,我都懂,你如果真的跟Eva在一起,我想焕晨也会很高兴的。祝你幸福。”说完,我便挽起陶子手臂转身走进Fingers-love。留下晓峰独自站在门外看着我们渐远的背影发呆。 小雨和阿阳嘀嘀咕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其实不用听我也能猜得到,是阿阳这个‘十万个为什么’不断的向这个得了幻想症的小雨在提各种关于我的匪夷所思的问题。然后这个跟我一样有着跳跃性变态思维的小雨,便像福尔摩斯一样从刚刚发生这一系列事件中寻找蛛丝马迹,开始惊天地泣鬼神的猜测和推断,最后给阿阳一一解答,虽然答案和事实南辕北辙,但是,起码是暂时满足了阿阳的求知欲望,让他暂时安静了。 如果我当时听清了小雨的分析和结论,我想我肯定要把她五马分尸在拖出去喂鱼的。 第三十二章 我们都有刺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为了让大大们看的舒心,小泪决定把以后的章节改成第三人称的。。。。 ……………………………………..俺是勤劳滴分割线………………………………………….Fingers-love的高级VIP包房里,小雨和阿阳像两个小彪子似的,张大嘴东张西望。 陶子不断向秋染介绍这他们新推出的会员制计划,和一度辉煌的业绩。脸上表情无比骄傲,秋染一边惊异着,一边感叹着晓峰和陶子的精明干练。她知道在陶子得意洋洋笑脸的背后,需要付出多大的艰辛和汗水。 秋染和陶子一直在谈公司的事儿,却把阿阳和小雨这两个妖精给忽略了。这两个小鬼不断在大家面前上串下跳的,最后被晓峰扔去餐厅,终于平静了。 晓峰抬起头,看着陶子和秋染说说笑笑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多余,于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陶子笑着看秋染:“为什么,你在远离大家呢?有没有想过去找轻歌和Eva谈谈,大家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秋染揉揉头,眉头紧锁:“你知道吗?刚刚我去严嵩公司了,他说他在外地,没见我,可是,我却看到他和轻歌一起走了出来,有好多事儿,我不明白,不是我远离了她们,是她们从来就没靠近过我!”秋染无奈的笑了笑。 “为什么去找严嵩,你……”陶子脸上,乌云密布。 秋染看着他,“安啦,我是为了工作,我要对严嵩进行一个关于‘天腾国际’的专访,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陶子松了口气,递给秋染一杯水,接着问道:“可不可以把你最近的生活近况告诉我一下啊,我很想知道。” 秋染给了陶子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把他如何逃离青岛怎样和袁晨轩认识,又怎样接到这个千秋宏伟的任务如实告诉了陶子,但是关于勋的所有情节,却被她忽略掉,闭口不提,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掩饰什么,总之,勋,仿佛不存在她的世界里。 陶子大笑:“何秋染,你总是那么传奇,那严嵩的专访你能拿的下吗?” “当然,跟我斗他还嫩,实在不行,我就去挟持他老婆,掐死他儿子……”说到这,秋染的话语戛然而止。 陶子也面露尴尬。 关于严嵩那个逝去的孩子,也许,没有人会知道答案。 很久以后,所有人才明白,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老天跟他们开的最有趣的一个玩笑。看着这些人被隔膜虐的外焦里嫩,老天,似乎更喜欢悲情的故事。 秋染接到袁晨轩电话是在第三天的清晨,该来的总要来,袁晨轩能忍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何秋染,最后两天时间,如果你不搞定,那么你肯定看不到第三天的太阳!”袁晨轩声调里充满了恐吓。 秋染急忙从床上蹦起来,左转右转,“袁总,我现在在‘天腾楼下’了,你听。秋染说着打开阳台的窗子,把电话伸向了窗外。想让袁晨轩听到外面的车水马龙。 “话说,我打的是你家里的移动电话。”袁晨轩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秋染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用力的把移动电话扔到了沙发上。 ‘家里的座机一定要装个有线的,不然总当成手机’她一面嘟囔着,一面走向了浴室。 秋染再次出现在‘天腾国际’门外,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直接拨通了严嵩的电话。 响了好久,无人接听。 秋染换了她在哈市用的电话号码再次拨过去。 “你好,我是严嵩。”那边,职业化的语言从话筒传出。 秋染挂了电话,直接冲到了严嵩办公室门外。这次没人拦她。 她刚刚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轻歌抱着一叠文件从严嵩办公室走了出来。 秋染和轻歌同时惊愕在原地,许久,秋染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我现在是严总的私人特别助理,我倒是想问问,你来这里的目的。”轻歌的目光里,写满了高傲。 “呵呵,李轻歌,你还真有能耐呢。严嵩你也能勾搭上。”秋染不屑的笑着。 “还好吧,对了,如果你想见严嵩,还要提前预约哦,他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见的。”轻歌眼中挂满了笑意,这种笑掺杂了或多或少的恨意。 “李轻歌,你算什么东西,别特么太过分行吗?”秋染大声开始吼着,她实在是受不了轻歌这种眼神,让她生不如死。 “我算什么,你猜我算什么,何秋染,别以为你是太阳,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你怎么不问问严嵩愿不愿意见你呢。你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你给他带来多大伤害你不知道吗?现在又开始纠缠不清,你能不能要点脸啊,我也真够佩服你的了,怎么,要掉眼泪了?何秋染,别用你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在欺骗任何人了。有能耐你跟我吵啊。懦弱的样子,真让人恶心。”轻歌说完这句话扭头走开,在转角的楼梯口,轻歌靠在了墙壁上,用手捂住了嘴,肩膀开始颤抖。 秋染,抬起头,企图再次把眼泪控回去。可是,有太多的事儿,她无法左右。 看着严嵩紧闭的门,秋染慢慢走过去。 Fingers-love,晓峰接起电话,:“我都说尽快了,你们不要*我了好吗?” 电话另一边,“呵呵,那就要看你心爱的女人还能挺多久了,500万,一分都不能少。再给你三天时间。哈哈哈,这小妞还挺水嫩的嘛,不然……”电话那头邪笑着。 “不要碰她,我会想办法。”放下电话,晓峰用力窝在椅子上抓着自己的头发。 晓峰两天前,接到了绑匪的电话,淼淼,那个曾让晓峰死去活来的女人,在离开他许久之后,又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可是,另他怎么也美想到的是,淼淼的出现会带给她如此大的灾难。 晓峰打开电脑,面目表情多变而纠结,仿佛他的脑子里也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看着电脑屏幕上滚动的数字和利率,他的脸,突然阴暗了起来,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关上电脑,转身出了门。 秋染最终还是敲响了严嵩办公室的门。 许久,传出一声儒雅的声音。“请进。” 严嵩没有抬起吐,还在翻阅着手里的文件。 “文件下发出去了?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严嵩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让秋染不由一怔。 “哦?严先生是去了外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对吗?那我是不是来的不巧了?”秋染的面容开始变得坦然,无所谓了,横竖都是一死,拿不到手稿,袁晨轩可定也是放不过她的。 看到是秋染,严嵩很意外,目光就锁定在了秋染身上,久久不肯离去。 秋染消瘦了很多,眼睛红红的,似乎有哭过的痕迹。他看着一阵心疼,但是这份柔情随即又被现实所摧毁。现在的他,已经不允许在对秋染有任何想法和交集。 “嗯?你来干什么?”严嵩面部表情非常严肃的说道。 “呵呵,你们的态度真的都是变得好快啊,我真是跟不上你们的脚步了。我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您老也别害怕,我只是以‘孤辰传媒’广告部总监的身份来向您一次专访。当然这样经过您的同意,衡量一下利弊,然后给我答案吧。‘孤辰’在全球华人的影响,相信你也能够知晓,这次回青,我有两家专访要做,而且只针对网游界,另外一家公司,我想你应该猜出来了吧。对,就是焕晨的‘奇迹世界’,如果,你拒绝,损失的是谁,你自己清楚。”秋染干净利索的说完这些话之后,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品起了茶水,上好的龙井,唇齿留香。 严嵩抬起头仔细看了看秋染,这个他还以为是个之会哭鼻子的懦弱小女生,看来真的是长大了。精明,干练,让他越来越看不透。 “哦?依何小姐的意思是说我不答应还真是损失惨重呢,既然这个机会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去直接找你的好姐妹孟焕晨啊,把独家的采访全都让‘奇迹世界’独霸不好吗?怎么还来找我呢?”严嵩语言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秋染也直视着严嵩:“因为,采访你们两个是我的工作和任务,我必须要完成,而且严嵩我告诉你,就算你接受我的访问了,对你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我也没有必要领你的情。”秋染走到严嵩办公桌前。 “哈哈,看来你们姐妹的情深,也不过如此,你居然为了完成你的任务,致焕晨的利益而不顾。何秋染,何时,你的城府变得这么深?”严嵩目光犀利,口气充满不屑。 秋染没有在说话,直视默默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陶子。严嵩的话让秋染的心,阵阵刺痛,而陶子,永远温暖如初升的太阳,不会让她受一点伤。 第三十三章 晓峰携款潜逃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秋染走出严嵩的办公室已是中午,她有信心,这次,严嵩肯定会答应。严嵩毕竟是个精明的人,至于秋染为什么会出现在‘孤辰传媒’严嵩也许根本就不感兴趣吧。 冷风吹得秋染瑟瑟发抖,如果这就是生活,她已经决定坦然的过…… 突然电话铃突兀的响起,看见是陶子的电话,她嘴角露出一丝暖暖的笑容,该是午饭时间了,陶子一定会找她吃饭的。 秋染按下接听键,陶子的声音急促的传来。 “秋染,快回Fingers-love,出事了!” “王八陶,今天是愚人节吗?有你和晓峰在,能出什么事儿啊,嘿嘿。我好饿哦!”秋染调皮的说。 “没开玩笑,晓峰不见了,还有,五百万现金也不翼而飞。”陶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很平静。 秋染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她僵硬的挂断电话头脑中闪现一百种可能,可是,却是没有想过,晓峰有一天会背叛自己。 Fingers-love顶层会议室内。 陶子正在会议室里踱来踱去,这件事情太突然,让所有人多措手不及。 看到秋染推门而入,陶子赶紧迎了上去。 “小染,对不起,其实我早该发现的。可是……”陶子慌忙解释道。 秋染扶住陶子的手臂,“别急,慢慢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秋染的镇定,让陶子大吃一惊。 陶子用力捂住自己的头,“我如果有一点警觉之心,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怪我太大意了。” “我不相信晓峰会做出这种事情!”秋染一口肯定。 “好多天前,我就发现账目上有些不对。有很大一部分流动资金被封锁,起初我还有些怀疑,但是财务资金风投这些方面一直是小峰负责的,所以我也没太在意,我以为他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毕竟财务的事儿毕竟不是我所擅长的。许久以来Fingers-love财务方面在他打理下也是井井有条。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冻结的这部分资金,是为了……,怪我太大意。”陶子的表情很痛苦。 秋染微笑的看了看陶子,“没事了,晓峰的权利是我给的,出了什么事儿,也应该由我来承担。你不用太自责了,不过到现在我也不相信晓峰会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所有能联系到他的方法都用过了。还是没有消息,我们,要不要报警?”陶子试探的问。 “不要,封锁消息,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秋染一脸镇定。 “还有财务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已经封锁消息了,“那就好,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现在很饿,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秋染拉住陶子,一脸浅笑。 陶子也还给秋染一个微笑,可是内心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现实的那种突如其来,总是让你想象不到。每当你享受胜利的光环是,残酷的现实就会出现,让你从梦中惊醒。有些人以为自己一生都是赢家,但是现实中,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在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一秒,你享受胜利,下一秒,你就可以已经在另外的竞赛中站着下风。 小雨在秋染面前又蹦又跳的,阿阳也笑得一脸天真。 秋染摇摇头,曾几何时,她也那样纯真过,曾几何时,她也曾笑的那样灿烂过,可是现在,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些事少一些苍白,让它看起来没有这么悲哀。 “何老大,我们真的能见到孟总?就是那个IT界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我的天儿,我只在电视和杂志上看见过她。‘奇迹世界’也只是她其中的一个分公司吧,她主要的事业还是在英国的对吧?”小雨倒着走路,面对着风轻云淡的秋染叽叽喳喳的吵着。 秋染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哇,哈哈,真幸福,我可不可以让她给我签个名啊。”小雨一脸期待。 ‘奇迹世界’焕晨的办公室内高雅的格调让小雨和阿阳的嘴巴更是张得能装下两个鸡蛋那么大。 秋染看着焕晨心虚的笑着,“焕晨,我,回来了!” 焕晨眉头微微一皱:“我知道你回来了,我看见了!知道回来就好。” 秋染看见焕晨,鼻子微微一酸,焕晨瘦了好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英姿飒爽,像盘丝洞的妖精一样,无比精明妖异。可是,她知道,焕晨的这种坚强,是因为现实不允许她软弱。 秋染吸了吸鼻子:“焕晨,我现在是‘孤辰传媒’广告部总监。这次回青的目的是为了给你做个专访,不知道你的档期,可不可以匀出一点时间给我呢?” “哟,小样的,现在厉害了,虽然我从来不相信传媒除了八卦还能有什么作用,但是,我可以拒绝吗?”焕晨嘴角挂上了微笑。 秋染看着焕晨,也笑了,她们之间,根本不需要什么言语。 黄昏总是让人消沉和堕落。秋染慢慢移动着脚步。看着残阳在地面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的心情,错综复杂。 小雨和阿阳屁颠屁颠的用采访的焕晨的资料和一系列的文件拿给袁晨轩邀功去了。当然手里还分别捧了一张焕晨的签名明信片。 秋染一个人,漫步在和晓峰陶子一起走过无数次的大街,往事一幕幕的回首。她不敢回到Fingers-love,她害怕看见晓峰冰冷的办公室,和陶子那失望的眼神。 秋染出去一天没有回来,陶子知道,秋染是在躲避着什么,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现在Fingers-love就像一个华丽的外壳。一碰即碎,但是由于它已经坚固的存在这么久,让这些开始企图打到Fingers-love的人已经望而却步了,所以,即使是一个躯壳,Fingers-love还是陶子拨通了EVA的电话:“我是陶子,晓峰和你在一起吗?” Eva的声音很少慵懒:“找他什么事儿啊,他应该跟你们在一起啊?” “他带着五百万走了。”陶子淡淡的说。 “陶子恒,你***什么意思啊,我再爱钱也不会把心思用到自己家人身上!”说完便气愤的挂上了电话。 陶子犹豫了许久,拨通了焕晨的电话…… 对,有事情,找焕晨! 潘多拉咖啡厅,焕晨一脸冷静的看着陶子几乎是声泪俱下的忏悔。 “焕晨,我这个受命大臣当得不称职啊,白花花的五百万就让人给拎走了,你有权打我骂我责备我,但是请你千万不要怪秋染,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陶子一脸纠结。 焕晨抿了一口咖啡:“我知道了,这件事儿交给我吧。你回去好好打理Fingers-love。”说着,便拿出一张支票,“资金如果周转不过来,过来找我,不用有这么大思想压力,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场恶战,我们必须随时备战。”焕晨一脸英气,和对面愁眉苦脸的陶子反差是那么大。 严嵩最终还是答应了秋染的专访。 秋染并没有亲自去执行,而是派小雨和阿阳前去。于是,小雨和阿阳又得到了严嵩签名的明信片,屁颠屁颠的跑到秋染面前炫耀。 对于这两个小白痴,秋染很无语。但是小雨这个小萝莉好像对陶子兄特别感兴趣。拉着陶子问这个问那个,一时之间抢了阿阳‘十万个为什么的头衔’让阿阳一度郁闷。 陶子总是挂着温婉的微笑,对小雨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一一作答。 小雨:“陶子哥哥,你为什么长得那么白呢?” 陶子:“这个嘛,是因为基因好,我妈妈皮肤就特别好。” 小雨:“陶子哥哥,你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啊?” 陶子:“……这个,怎样的才算是女朋友呢,我身边的女人太多了。” 小雨一脸无辜,:“陶子哥哥,那你喜欢我们老大吗?” 陶子握着遥控器的手,突然就停在了空中,然后回头斜着眼睛看着秋染。在小雨耳边偷偷说了几句话。接着他们两个便哈哈哈大笑。尽管秋染已经十分努力的在窃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还是听不见。陶子这个老奸巨猾的王八蛋。一定好给你好看。秋染心中愤愤的想着。 跟秋染一样不爽的还有晓峰,自从小雨来上陶子以后,阿阳便被晒到了一边。很无聊的翻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秋染走到阿阳面前,扔给他一本《小时代》,看这个吧,起码是中国人写的。 阿阳接过小时代,“哟,还是珍藏版的呢,你可真舍得花银子啊。额?严嵩?亲爱的?这是你送给‘天腾’严总的?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谁能给我一个答案呢?”看到秋染回头走进浴室,阿阳很是痛苦,小雨原来就是他的百科全书,现在,陶子霸占了小雨的全部思想甚至身体。当然,这个身体的解释和肉体是两种概念的。 秋染没有回头,陶子的脸上也面露少许尴尬。 只有小雨还在一边叽叽喳喳的不断提问:“陶子哥哥,你是音乐家哦。我最崇拜音乐家了,你能不能给我弹奏一曲呢?” 陶子:“……” 随即,陶子缓缓走到钢琴前。 一首“春花祭”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或悲或喜,揪着秋染的心。 第三十四章 春花祭 春花为谁祭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记得第一次听陶子谈这首曲子的时候,秋染还天真的认为大家可以一直这么手牵手的走下去。这首曲子中的灵动,带给她无限的震撼,陶子指尖倾泻而出的音符,让秋染几度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淡淡的哀伤中掺杂着浓烈的爱,如同忧郁的少女,翘首期盼她心爱的男子,这种无奈,这种感慨,让人窒息。 小雨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她从没有听过如此清新却又悲伤的曲子。她想起了陶子刚刚回答她的话:“越是喜欢一个人,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就够了。”这首曲子,是不是也在祭奠那份不能说出口的爱呢。 很久以后,陶子笑着看着怀里的秋染说:“我教你弹春花祭好不好?” 秋染一脸甜蜜的笑容:“不要,你谈给我听就行了,我笨,学不会哒。” 凌晨两点,陶子接到焕晨的电话,晓峰找到了。于是秋染和陶子马上赶到‘奇迹世界’。 一路上秋染和陶子都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怎样的一幕。 焕晨面色凝重。 看到秋染和晓峰推开门,她便迎了上去。 “小染,一会你见到晓峰,你,要冷静点儿。”焕晨面无血色的说。 秋染释然的一笑,“我不会怪他的。我只想要一个解释而已。”秋染以为焕晨怕自己责怪晓峰,毕竟,晓峰是焕晨找来的人。 焕晨的脸色更加苍白,:“秋染,不是这样的,晓峰,他受了伤,也许你见了他的样子会受不了,所以……”秋染从来没有见过焕晨如此吞吞吐吐的样子,她知道,这件事儿,不是那么简单。 “晓峰怎么了,焕晨,你别跟我开玩笑,你让我看看他,求你。”秋染开始发抖,拼命往焕晨的休息室冲。 焕晨给陶子使了个颜色,陶子便马上上前拉住了秋染。“小染你冷静点儿,你听焕晨把话说完。秋染的身体开始发抖。 焕晨缓了口气说道“刚找到晓峰的时候,是在一家废弃的工厂里,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都被绑着,身体多处刀伤,眼睛,眼睛……”焕晨不忍心再说下去,看着秋染的样子,她的心更是一阵一阵的疼。 秋染的声音开始颤抖:“眼睛怎么了?他眼睛怎么了,你他妈倒是说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爸死的时候你都没这么磨叽过,现在怎么了?啊?晓峰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啊!”秋染开始发疯,歇斯底里。 焕晨看着秋染,眼眶也不禁微微湿润:“眼睛,怕是保不住了,现在我的私人医生在里面抢救呢,我看见他时,他脸上插着玻璃的碎片,……眼睛里也有!”焕晨几乎也是窒息着说出这些话! 秋染当时呆在那里,久久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陶子紧紧握着秋染的手,然而,他们两个的身体,都已经没有温度,只是两只干枯的柴骨,握着对方,彼此寻找一丝安全感。 这样的安静,维持了很久,甚至能彼此听到对方的心跳。 知道休息室的大门,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下,发出‘铛’的一声。 大家突然都冲了上去,就像所有电影电视剧里的镜头一样,手术室内的灯光一灭,所有家属都冲上前去,拉住医生的衣角。此时,他们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秋染刚起身,就摔倒在了地上,她的双腿,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焕晨还是最镇定的一个。 “怎么样?”她的口气让医生顿时产生一种压迫感。 “……救治的时间耽误太久了,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另外,病人的左肋骨折了两根,及时入院吧。初步观察,内脏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具体不好说。需要进一步观察。”医生冰冷的言语从嘴里流出。 “别他们说你尽力了,他不能瞎,你知道吗?他每天要面对多少数字?他每天要算多少利率,他不能瞎,他要瞎了,你也得陪葬!”秋染歇斯底里的叫着,骂着。 接着她又哭着哀嚎:“把我的眼球给他,让我瞎好不好,求你。只要他好好的……”秋染最后跪倒在地上,大声撕嚎着。 陶子也蹲下来,拼命抱住发疯的秋染:“没事了,没事了,秋染,你别这样行吗?”陶子的声音颤抖着,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们实在是难以接受。而这,对于秋染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她宁可伤的是自己。 焕晨异常冷静。 让身边的保镖联系医院,接着,她又在保镖耳前一阵低语。保镖点点头,快速走开。 加护病房外,秋染早已没有力气在哭,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晓峰。 此刻晓峰脸上缠满了纱布。氧气罩微微的颤动就能看的出他呼吸非常微弱。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可是睫毛下面的眼球,早已不复存在。 陶子摇了摇身旁的秋染。 “小染,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也希望晓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是不是?”陶子说完,本来就僵硬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秋染的脸上又流淌下来两行清泪。 “他,不会再睁眼看我了。他,看不见了……”秋染哽咽了。 陶子把秋染紧紧裹在怀里。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让一次又一次的灾难,降临在一个人身上…… Eva赶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红的,显然哭过。她顾不上花掉的妆容,和脚下早已被踩得扭曲的高跟鞋,看到秋染,冲过来就是一巴掌。 “*妈,何秋染,你就是一个妖精,丧门星。你身边的人,都是被你害的。现在你高兴了,非要把大家都还是你才满意是吧!”Eva大声的吼着,不顾这里是医院还是哪里。 陶子一下把Eva推出老远,然后目光几乎嗜血:“你非要*死她吗?她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这么对她?这件事情发生了,谁不难过,你以为秋染就好过吗?” Eva的泪水肆意冲刷着脸庞。哭笑着,“何秋染,我就不知道你到底给这些老爷们儿吃了什么迷糊药了,一个个的都对你死心踏地的,你何德何能啊?当初林晓倩*着严嵩跟她结婚,不惜以死相*。严嵩宁可让出百分之三十的股权的代价也不惜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林晓倩是谁吗?是林海天的女儿,林海天在‘天腾国际’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再加上严嵩送个他的百分之三十,现在‘天腾国际’实际上已经姓林了,你知道吗?哈哈,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阴差阳错的,林晓倩居然怀孕了,也许老天也看不惯你这么嚣张吧。”Eva的样子,像个小丑,五颜六色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可她依然狰狞的笑着。 陶子向Eva吼着:“别说了行吗?请你离开这里!” “我离开?该离开的是你们,你知道吗?晓峰现在是我的男人,我们已经睡过了。哈哈,就在那晚,我从你家离开的那晚,晓峰追上我之后,我就假装喝醉了倒在了路边,你觉得这么好的男人,他会丢下我不管吗?顺理成章的她就到了我家。你知道的,那晚晓峰也喝酒了,哈哈,于是我就在他喝的水里下来药,他都没有察觉。你说的也对,我曾经是伺候过老男人的,这种东西在我家里出现并不稀奇。接下来怎样我就不用跟你说了吧。哈哈哈哈哈哈。”Eva的此时样子像一个疯子,一个实实在在的疯子。 “你真不要脸,这种事儿你都做得出来,亏我们把你当成朋友。”陶子似乎想冲上前去打焕晨两巴掌,可是,秋染的手,拽着他的衣襟不放,他知道,秋染需要他的扶持,因为,她不想在此时倒下。 Eva变笑着,便指着秋染说:“我不要脸?不要脸的应该是她,何秋染。你知道晓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第一句话跟我说的是什么吗?” Eva像是喝醉了一样在原地转了一圈。 “他跟我说,‘我怎么在这?秋染有没有来?糟糕,我要叫她起床的,不跟我说早安,她都不会吃早餐的’哈哈,陶子恒,你说可笑不可笑。他特么的都没仔细看怀里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他想的却是何秋染会不会吃早餐。这***公平吗?” “何秋染,你让严嵩对你念念不忘,然后又让晓峰对你百依百顺,把你照顾的无微不至的,最后还霸占着陶子恒的感情,晓峰是瞎了,如果他不瞎,看到此时你和陶子恒手牵着手一起甜甜蜜蜜的,你说他是什么心情啊?他瞎的真***好。” Eva彻底疯了,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秋染。 秋染没有再流泪。只是看着晓峰,目光里写满了柔情。 她抚摸着加护病房外面的玻璃,像是抚摸着晓峰的脸,小心翼翼,柔情似水。 此时护士赶过来对这在歇斯底里的Eva说,“对不起,加护病房,禁止大声喧哗,这样会影响到病人休息。” Eva转身把矛头指向了小护士:“你他妈滚一边去,病人都***瞎了,毁容了,他还活着干嘛?我就是想在这把他吵死了,让他赶紧死!” 小护士显然被Eva吓坏了,转身跑开了。 第三十五章 回不去的海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秋染最终还是逃了。 从医院出来,她就和陶子道了别。直接去了机场。 上飞机前,秋染给勋发了个信息:两个小时后国际机场,我想见你。 飞机的起飞,宣布着所有故事的结束,如果一切都能重来,如果,人生若只如初见。 Eva一直在医院陪着晓峰,晓峰也开始慢慢的说话,每次,晓峰对Eva扬起他那干涩的笑容时,Eva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脸上的那些伤疤,时时刻刻的在提醒大家那些痛,刻骨铭心。 每次晓峰想开口提到曾经,Eva总会轻轻捂住他的嘴,然后告诉他,我们没有过去,只有未来。这时,晓峰会再裂开嘴笑笑,这一笑,又牵着大家的心。 陶子暂时也推掉自己所有的演奏会,专心打理Fingers-love,财务新聘请一个女孩子,很文静很腼腆,不是那种惊世骇俗的美,每次一笑,脸就红红的,甚是可爱。她慢慢的教会陶子一些有关财务方面的知识。陶子也逐渐开始自信。每当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陶子还是会找晓峰讨论,关于那逝去的五百万,关于晓峰的过去,甚至是痛苦的回忆,大家都闭口不提。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晓峰的病情也在渐好,时间转瞬即逝。 出院那天,焕晨,轻歌,Eva,陶子,萧寒和她的男朋友Danny,幽若,还有一些好朋友都过来接他。 走出医院的大门,晓峰努力抬起头,想看看太阳,可是白色绷带下早已失明的双眼,却再已接收不到明亮的信号。大家就这样看着晓峰,晓峰也就这样,努力的朝着太阳的方向仰着头。 许久,Eva抹了抹眼泪,“晓峰,看什么呢,走吧,咱们回家!” 晓峰回过头,冲着Eva的方向,“是回秋染家吗?秋染去了哪里出差,好久了,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可以向她解释的,我知道,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晓峰,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失落的低下了头。 陶子迎了过来。“嗨,说什么呢,何秋染那个不长脑子的猪她会生气吗?她很快就会回来的,要不,等你身体再好点,我也忙完手里的事情,我们去接她好不好?” 晓峰点点头,所有人都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笑,因为,嘴边到左耳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让他看起来永远都是在狰狞的咧着嘴…… 萧寒和幽若再也掩饰不住眼里的泪,都颤抖着背过身去。Danny轻轻缓过了萧寒,在她耳边低语:“Everything-will-be-OK,after-all-tommorrow-is-a-another-day!”萧寒用力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寻找那一丝安全感。 轻歌也努力的抬着头,表情也好像是在看太阳,可是大家都知道,她是在倒空回眼里的泪水。 焕晨远远的看着大家。她查处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此时,她不得不保持沉默。她必须要保护所有人。 焕晨把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眼里露出了凶光,但是转瞬即逝,化作一抹平淡。 勋还在每天忙碌着,有时也抽空去秋染公司接她下班,顺便做几个可口的小菜。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不远,也不近。谈不上暧昧,但又是那么牵扯不清。 秋染回到哈尔滨的那天,看到勋,就直接扑到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只是流泪,勋什么也没问。只是轻轻拍着秋染的肩膀,像是在抚慰一个受伤的小孩子,温柔,内敛。这个不够宽阔的臂弯,仿佛也能为她阻挡一切风雨。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没有人会在意昨天发生了什么,快节奏的生活,让所有人都无暇顾及太多,他们不会关心哪个医院又住进了哪个病人,谁加了薪,谁被炒了鱿鱼,每个人都在自己忙着自己的生活和面前的琐事。生活,就是这样…… 孤辰传媒…… 小雨一脸神秘的跑到秋染面前,“秋大神,救命啊,袁晨轩这个老疯子又犯病了,在大发脾气呢,进去的人都被他骂出来了。新广告的企划案,好像都没通过。你快去看看吧,不然都要被他骂死了。” 秋染悠然的抿了一口咖啡。“我才不去呢,自作孽不可活。” 小雨抚了抚她那个夸张的粉色眼睛眶:“这个Case如果搞不定,大家都没得活,这次还是请那个代言人的问题。你要不要去试试?” “小雨小仙儿,您老就饶了我吧,我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像林薇儿那样的名模,我也请不到的。”秋染无奈的耸了耸肩。 小雨泄气的窝在自己的椅子上:“完了,本来能拯救我们的神仙姐姐也撒手不管了,子啊,带我走吧~” 阿阳气喘吁吁的钻进秋染的办公室:“不……不好了,老大,袁总让你前去见驾,十万火急!” “哈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哦~节哀喽,何老大!”小雨望着秋染的背影大呼着。 秋染轻轻敲响了袁晨轩的门。 “进!”死气沉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秋染推门而入,“请问袁总找我有什么事儿吗?”秋染职业性的言语传入袁晨轩耳朵里。 “你知道的。”袁晨轩眼眸里微微泛红,看似好久没有休息了。 秋染微微一笑:“袁总说笑了,我哪跟得上您伟大的思维和想法啊,有什么事儿您直说好了。” 袁晨轩眉头微微一皱:“何总监,你非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OK!广告商指名要林薇儿代言这个洗发水,但是林薇儿单方面拒绝和孤辰合作。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搞定林薇儿,三天时间,OK?” 秋染目光也冷冷的看着袁晨轩。 袁晨轩虽然为了这个Case好久没有休息过了,可是白色衬衫上,依旧亮洁如新,没有一丝污渍和褶皱。微微挑起的眉毛总是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秋染的心中默叹着‘有这样的老板,何愁不被勾引!’可是看着袁晨轩不可一世的眼神,秋染还是斩钉截铁的说:“不OK,袁总,您别忘了,我是广告部总监,公关部我不负责,我是有能力,但是我不是万能工。谢谢。” “薪水翻倍!”袁晨轩马上说道。 “我不缺钱,谢谢!”秋染也立即回复道。 “三倍!” “不!” “四倍!”袁晨轩眉毛上挑。 何秋染“……” “五倍!”袁晨轩的声音鬼魅的传来。 “成交!”秋染拿起桌子上的资料,然后自顾自的看起来。 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钱可以解决的。都说钱不是万能的,也许就是钱不到位的问题。 袁晨轩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女子,不知为何,他对她的感觉很特别,看惯了城市中灯红酒绿下穿梭的妖精,秋染给他的感觉却是如一泓清泉一样,清新,自然,不矫揉造作。秋染的能力也却是让他欣赏,袁晨轩相信,没有什么是秋染解决不了的。他笑了,老天,真的赐给他一块宝。 秋染看过资料,然后对袁晨轩说:“嗯,内容我了解了,具体细节我还要看一下。这份材料我拿回去看了,在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时,请不要打扰我,谢谢!”说完,秋染还给了袁晨轩一个鬼脸,让袁晨轩一怔,从来没有那个女人敢对他这样过。可是,他却一点没有生气。 看着秋染马上就要踏出了房门,袁晨轩对着秋染的背影说:“内个,晚上一起吃饭吧!” 袁晨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约她一起吃饭,只是突然说出了自己的第一感觉。 “没空!”秋染很斩钉截铁的回绝,让袁晨轩火气四射! “必须去,这是公司的安排,要见客户,不去也可以,扣半年的奖金!”袁晨轩一脸得意,他也不清楚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幼稚。 秋染骤然回头:“算你狠!”说完便传来袁晨轩嚣张的笑声。 给人打工的人,伤不起啊。 晓峰最近也似乎渐渐习惯了黑暗,可以自理一些了。 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样,晓峰没有因此堕落,反而每天精神奕奕,坚持看财经频道,不时的还会和陶子一起探讨一下财务利率和风投方面的事儿,只是,他却再也不会去Fingers-love。 Eva似乎做起了全职太太,每天只是在家给晓峰念念书,念念报,每天陪他一起散步,听音乐,谁也没有想到,一直粗线条的Eva会有这样的柔情。 奇迹世界焕晨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矗立着,好久都没有动过一下。 晓峰住远的第三天,保镖就帮她查出了晓峰被伤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可是,这件事牵连太大,她怕说出来,会伤害太多的人,所以,她决定,让这件事暂时隐埋。 焕晨的脸突然变得很冷,她眯着眼眸,目光凌厉,这个最终的始作俑者,她是不会放过的! 许久之后,她叹了口气,慢慢转身,秋染,我要怎么才能保护你,永远都不要再受到伤害。 有些事情,也许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有的结局,无需去挽留,无需去悲戚。错错错,无论你怎样努力,总是错。 陶子专注着弹着钢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此美轮美奂的画面,和灵动感人的音符,让站在门口的女孩儿的脸微微泛红,久久沉浸在这个氛围中,不忍打破…… 第三十六章 心底的泪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许久陶子轻轻抬起头,双手握拳伸到嘴边。 秋染,很快,我就会接你回来。 想到秋染,他脸上的笑容更是洋溢的光彩,微笑着转过身,便迎上了门口站着的女孩子的微红的脸颊和含情脉脉的双眼。 陶子脸上的笑容开始有些变得不自然“沫儿,有什么事儿吗?为什么站着门口,进来吧。” 沫儿,就是新来的财务主管,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一笑,两个小酒窝里就像浸满了糖,甜的不行。 “哦,我没什么事儿,陶子哥哥,晚上你有没有时间啊,我想请你吃饭,我来这这么久了多亏你的照顾。没事儿,如果你没有实际那就算了。没关系的…….”她说着,便低下了头。 陶子本想拒绝,可是看到沫儿红到耳根的脸颊,他知道,沫儿这么腼腆的女孩子说出这些话肯定是用尽所有的勇气了,于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沫儿乐得直跳,转身跑了出去。 陶子笑着摇摇头,有拿起手边的文件。 秋染此时正在林薇儿家楼下,她已经站了四个小时了,可是林薇儿这位小仙儿好像根本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小雨泪眼汪汪的看着秋染,“老大,这么熬下去,我会死掉的。” 秋染无奈的耸耸肩膀:“没办法,这是能接触到林薇儿唯一的办法了。她家的住址,是我花了五百块从公关部的晓燕那买来的呢,我可不能瞎了我这五百块,死了,我也要死在她家楼下。”秋染提到五百块时,动作和表情突然变得大义凛然了很多。 小雨:“……子啊,你什么时候把我带走!” 又过了一个小时,正当小雨觉得快要崩溃了的时候,林薇儿终于踩着她那双近十厘米的夏奈尔出现了,一副大墨镜卡在脸上。鼻子似乎是冲上喘气儿的,很是高傲的扬着头颅,大步向前,像刘胡兰英勇就义一样大义凛然。 秋染使劲推了一把正在半闭着眼的小雨,“目标出现,老计划实行!”说完便冲了过去。 小雨摘下耳机,“啊?能行吗?”还不等她说完,秋染已经冲到了林薇儿的车子前面。 对于突然冲出来的秋染,林薇儿显然是吓到了。 “你……要干什么,保安呢?”林薇儿四下打量着,想寻求救助。可是她看了半天,四周也没什么人。 其实,像‘金领世家’这种寸土寸金的高档公寓,住的一般都是什么名人啊,高官达贵的,平时,根本不可能有人故意在小区内走动的,更何况,哈尔滨现在的天气,却是也不怎么适合散步。 在林薇儿感觉求救无望时,她终于正视秋染,然后很警惕的说:“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林薇儿迅速后退两步,她脚下的高跟鞋差点让她摔倒,此时,她真的是很狼狈。 秋染抚了抚自己鼻梁上比林薇儿还要夸张的大墨镜,一脸什么的说:“哦,呵呵,您别害怕,我是孤辰传媒的广告部总监,此次来找您,是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们的广告方案,接受洗发水的代言。” 林薇儿又恢复了她趾高气昂的状态,“呵,你们公司的人还真是神奇啊,这都能找到!告诉你,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了,我可以到法院起诉你们。我说过,我是不会接受代言的。如果非要跟我谈,那你让袁晨轩自己亲自来找我!” 秋染一听,心想,‘哦,原来这个林薇儿还跟袁晨轩有一腿啊,以后可有好戏看了。’林薇儿刚要转身开车门,小雨突然从后面冲了上来。 “哎呀,你这个狐狸精,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不撕了你。”说着,小雨便往林薇儿身上冲,林薇儿向后闪着,今天真是倒霉,让她碰见这么两个疯子。 秋染,边拉着小雨,边给小雨使了个眼色,小雨便心领神会的往后退了几步开始哭,“哎呀,我刚结婚两个月啊,他就背叛我和这个女人勾搭上了,看这是我找私家侦探拍到的照片。还让我怎么活啊。”小雨说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演技特别*真。 林薇儿的脸色很难看,她捡起照片,看见照片上的两个人真是自己和韩式企业的大公子李绍旸。 她以前从没听说过李绍旸已经结婚了,本身和他鬼混在一起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下还让人的妻子找上门了,如果这件事儿闹大了,对自己的影响真是太恶劣了。林薇儿此时正是百感交集不知怎样才好。 现在应该是秋染大神登场的好时候了。 秋染拍拍林薇儿的肩膀,低声说:“没事儿,有我呢。我不会让这件事情闹大的,毕竟,对你不好,对我们公司也不好。” 说完之后便在林薇儿半信半疑的眼神下大义凛然的对小雨说:“这位太太,看你这么漂亮,一定很通情达理,我们单独谈谈好不好啊。我是这位小姐的好朋友,我想我可以帮到你的。” 小雨一听,赶紧边擦着眼泪,便点头。“好,我就跟你谈谈,如果这件事不解决了。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秋染就在林薇儿感激涕零的目光中,搀着小雨离开了。 出来大门后,小雨和秋染便相互击掌,首战告捷…… 春天,终于如大家闺秀般,携着裙子,姗姗而来。春,带来的不只是期望,还有无数人对明天的幻想。 吹面部寒杨柳风,春风像母亲的手一样抚摸着你。温暖,亲近。 秋染想想,已经好久没有给老妈打电话了。上次回去的时候,也没有时间回家,于是拿起了手边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谁啊?如果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你就两分钟之内尽快说完,如果你有百万分火急的事儿就给你三分钟,如果没有什么事儿就直接挂了吧,因为我在做面膜。没有时间。”听着老妈火枪一样喷出这些话,让秋染很无语。她这个老妈,永远比她要活泼,要热爱生活。 “好吧,那我挂断喽,准您越来越漂亮。木嘛~”秋染说完就要挂断电话,就听见那边一顿狂吼。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这句话把秋染吓了一跳,此时,秋染蹲在马桶上。她至始至终一动都没有动。 “警官,我束手就擒,你有什么命令!”秋染恨不得双手抱头了。 老妈在那边阴阳怪气的说道“哼,这么久才给我打电话,说,是不是又和那个小白脸好上了?” 秋染一头黑线,她一出生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妈妈,她也很无奈。 “妈,你能不能纯洁点啊。我身边哪有什么小白脸啊。你怎能凭空毁人清白!”秋染鼻子快要冒火了,学者孔乙己的口气回应道、“别跟我伪装了,那个叫陶子恒的小白脸不是从日本回来了吗?哈哈,听说你们还住一起哦。哈哈哈,小崽子,也不看你从谁肚子里生出来的。”秋染妈妈一声声河东狮吼不断充斥着秋染的耳膜。 秋染等妈妈吼完,才把电话又放到了耳朵上。 “哎呀,妈,你就别乱猜了,行不行啊!我们只是室友,再说我现在在哈尔滨呢,哪有陶子恒啊。”秋染刚解释完,勋便在卫生间外使劲敲着门。 “秋染,秋染,我要用卫生间,你快点出来。”勋暴跳着砸着门。 “啊,哈哈哈,怎么,到了新环境,男人还换新的了?快如实招来。”老妈还在发挥福尔摩斯的侦查能力拷问着。 “啊?什么?妈,信号不好。我听不见啦,一会给你回过去!”秋染深吸了一口气马上挂断了电话。 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内,焕晨正和严嵩正襟危坐。 也许,他们好久都没有见面了,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焕晨的保镖也坐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他们的表情。 许久,严嵩终于开了口。 “孟总,突然约我出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呢?”严嵩微微扬起嘴角。 焕晨看着严嵩。 严嵩的面容又棱角分明了很多,不似当初那个文质彬彬的邻家男孩儿了,现在焕晨面前的严嵩,分明就是一个精明俊朗的男人。微微泛青的下巴,干净的领口,整齐的西服,和淡蓝色深邃的眼眸让他看起来如此的无懈可击。 焕晨轻轻喝了一口果汁,也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怎么样?你还好吗?” 严嵩知道焕晨根本不可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约她出来聊家常,所以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和聪明人打交道真的是很累,彼此不能通过语言的交流,是要相互猜心。 严嵩也笑了笑,“我?还是一样,这还要感谢孟总的高抬贵手。” 严嵩也突然很纳闷,为什么焕晨会突然间放松了对‘天腾国际’的穷追猛打。这让严嵩终于能稍微的缓口气,但是他始终猜不透焕晨,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焕晨突然目光锁定在严嵩脸上,“严嵩,晓峰受伤的事儿你知道吗?” 严嵩惊讶的抬起头,迎上焕晨的目光,“嗯?怎么回事儿啊。严重吗?” “哦,现在出院了,可惜,眼睛瞎了。”焕晨耐人寻味的目光,让严嵩看着很不是滋味。 “焕晨,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觉得这件事儿会跟我有关系?”严嵩微微有点惹火。 “你紧张什么啊,清者自清,我没说这件事儿跟你有关系。但是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小心你身边的人,包括你认为是最亲近的人!”说完,焕晨便拿起包包准备离开。 其实,焕晨从严嵩的目光里已经找到了答案。焕晨现在有些替严嵩感到可悲。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 第三十七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看着焕晨自顾自的走开,严嵩很是恼火,他冲着焕晨的背影大声说:“孟焕晨,别以为你是救世主,如果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拯救,那么,晓峰为什么会受伤!你保护不了所有人,本身,你自己就是一个非常可悲的女人!” 焕晨只是停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从嘴里蹦出几个冰冷的字符。 “严嵩,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到我这个很可悲的女人面前哭。我保护不了我身边的所有人,但是我也不会跟你一样去伤害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说完便不加犹豫的离开,身后的黑衣保镖,紧跟其后。消失在严嵩的视线里。 严嵩思索半响,叫身边的water:“买单!” Water:“先生,这桌的单,刚刚那位小姐已经买完了。” 严嵩:“……” 焕晨把公司的一些琐事暂时交给Linda打理,自己则是和保镖先生一同出差,临走前,她特意去看了晓峰。 晓峰依旧保持着那副不知道是否是笑着的表情。没人能看出来他心底有什么不愉快或是什么其他情绪。 焕晨抚了抚晓峰额头前的碎发,像是在抚摸一个孩子。 Eva刚刚从厨房端出果盘,看到这一幕,刺耳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 “哟,焕晨,你别在这摸摸搜搜的,这,可是我的男人!”焕晨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惊。 接着,晓峰和焕晨便同时笑出了声。 很久没有这样温馨的气氛了。 焕晨说道:“你们就这么私定终身了,也不说庆祝一下。”说完便看了看晓峰。 Eva马上接过话茬,“嗯,在过段时间,我忙完手里的工作,我就向他求婚。” 这次,晓峰和焕晨是同时愣住了。 晓峰很尴尬的干笑几声Eva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又钻进厨房去给焕晨拿这个拿那个的。不顾大家一副吃灰的表情。 Eva进去后晓峰便恢复了严肃。看着焕晨的方向说道:“焕晨,我,不能耽误Eva,她这样太委屈她了。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别说我现在眼睛瞎了,就算我不瞎,我们也没有可能的。” 焕晨轻叹了一口气,“可是,看得出,她真的爱你。如果她不觉得委屈呢,如果她愿意和你在一起呢。” 晓峰低下了头,“你知道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查出了什么,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别伤害她,我心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对于Eva,我只是感激,其他的,我真的不想考虑。” 焕晨眉头紧锁,起身。口气冰冷。“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伤害我朋友的人,何况,某些人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好好养病。好好试着接受Eva!” 晓峰沉默了,焕晨也没有再说话。 此时,Eva正蹲在厨房的门旁,捧着一盘桂花糕,泪如雨下。 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事让你无奈,比如爱,我们越爱,却越互相伤害。我们越想保护别人,可是却越容易让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受伤。 我们痛过,所以不再想回忆起痛的滋味。我们哭过,所以也不想再回味眼泪的苦涩。 我们都想面对着生活的无奈,大笑,可是,当准备扬起笑容时,才发现,笑容时那么的干涩,没有水分,而发自心底的笑容,早已凝固在那个没有金钱利益,没有冲突的单纯时代,那个时候,焕晨还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三好学生,每个学期都拿最高的奖学金。那个时候,轻歌还是一个正太一样的小女生,每天横冲直撞,飞飞扬扬,每天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遇到什么事儿就藏到焕晨身后,装小猫咪。 那个时候,严嵩还是一个邻家大男孩,一直小心翼翼的珍惜着和秋染的小幸福,小心谨慎的呵护着怀里这个见不得风,淋不得雨的小公主。那时候,严嵩还每天捧着一本汪国真诗集,对着广阔的*场,大声朗诵着他坚如磐石的爱情。 那时候,秋染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每天追随着她心中的王子,寻找童话般的爱情和幸福。那个时候,秋染还能因为轻歌的一晚泡面感动的痛哭流涕,以为严嵩的一首情诗美得欢天喜地,因为焕晨手上的一个小伤口而哭得死去活来。那个时候,秋染还纯真的如同一朵雪莲花,在大家的呵护下小心翼翼的成长,直到今天,大家天南地北,找不到曾经。 秋染在微博上轻轻打出几句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已变也许,大家都没有变,改变的只是时间,只是回不去的似水流年。 秋染关上微博窗口,轻轻的叹了口气。 小雨便伸着那张大脸凑了过来。 “大神?又想什么呢,是不是想陶子哥哥了?给他打电话啊!爱要大声说出了口嘛!”小雨一脸神秘岛冲着秋染挤眉弄眼。 提到陶子,秋染脸上终于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对啊,好久没跟陶子联系了。 听小雨说完,便拿起电话,给陶子拨了过去。 “王八陶,你在干什么?”秋染撒娇的说着。 “对不起,他出卫生间了,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儿吗?需要我转达还是让他回电话给你!”电话那头,甜腻的声音传了过来。 秋染心头突然升起一丝失落感,“哦,不用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小雨看到秋染不太好看的脸色,直接隐匿了起来,久久不敢抬头。 陶子刚从卫生间走出来,便看见沫儿不太自然的表情,他很是疑惑。 “怎么了沫儿,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回去?”陶子温婉的关心道。 沫儿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啦,嘿嘿,就是看你这么久不出来,还想去拯救你那!”沫儿也甜甜的笑着。 陶子看看沫儿,宠溺的笑了,“沫儿真是淘气了,快吃吧,一会菜都凉了,一会还要回公司加班哦。”陶子很欣赏沫儿的能力,这个新来的小妹妹也给了他不少帮助,有了沫儿,他就能更好的为秋染打理Fingers-love了。所以,陶子从心底还是感激沫儿的。 沫儿的脸微微以后,然后赶紧低下头喝了一口面前的桃汁。对于秋染的这个电话,只字未提。 秋染看了看表,笑了,看来,陶子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然这都两个小时过去了,陶子不可能不给她回电话的,而且都这么久了,即使她不给陶子打电话,陶子也不知道会骚扰她多少次了,可是现在……想到这,秋染摇了摇头,一阵失落,爬满了心头。 秋染没有看到此时陶子正埋在一堆文件中,深深的思索着,面前的咖啡杯,已经空了一排。陶子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能让她没有后顾忧郁,能自由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秋染在阳台上发呆,勋默默的走到身后,为她披上了一件尼龙大衣。 “想什么呢,沉思者,你都这么站在这发呆两天了。”勋随后又递给秋染一杯牛奶。 秋染回过身接了过来。 “勋,你现在就是一个魔镜,你什么都懂,那你能不能看看我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秋染很无奈的看着勋,自从听见陶子电话里那个甜腻的女声,秋染就一直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失魂落魄。 勋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好吧,就让本小仙儿给你看看,勋牵起秋染走到沙发上,让她坐下,然后他做到了秋染对面。让秋染双手伸开。 勋把手轻轻搭在了秋染的手上,他们彼此能感觉到从对方传到自己手掌的温度,秋染有些痒痒,可是看到勋一副认真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了回去。 许久,勋慢慢的起身,让秋染也睁开了眼睛。 秋染刚刚睁开眼,边看见了勋温暖的微笑,这个微笑,让她突然想起了陶子。那个时时刻刻都能带给她温暖的人。不知道,陶子此时会跟谁在一起。突然她红了眼眶,一种委屈,瞬间爬满了心头。 勋看着秋染,也莫名的开始哀伤。 “现在,还需要我为你解答什么吗?其实,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当你开始知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就去珍惜,如果真的失去了,就没了,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勋的声音有些低沉和沙哑。 秋染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然后用力抱住自己的肩膀,眼泪瞬间决堤,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和辛酸,全都从四面八方的向她袭来。她想爱,但她已经不敢再爱了。这个世界上,她应该再相信真爱吗?她一直觉得陶子恒是爱她的,可是那个女人又该怎样解释呢,误会吗?为什么陶子不向她解释。就像严嵩,他跟林晓倩在一起也可以,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了,也不给她一个解释。 秋染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她不想再面对,她还想继续逃避,她怕那些美丽的爱情神话,也怕那些苍白无力的誓言。 秋染开始大哭,哭的歇斯底里。就让这一切迷惘,都随着泪水的冲刷而去,过了今天,她还是要坚强快乐的走下去…… 勋走过来,把秋染环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就这样,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彼此安静,相对沉寂。 第三十八章 憧憬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车水马龙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每天快节奏的生活,上这些上班的小青年们风雷立行的像个妖精。女士们身着黑色紧身的小西服,小短裙,一双双高跟鞋踩得地面闷闷作响。先生们都身着一身西服,无论是名牌的还是普通的,都穿的无比整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 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人和人是有差别的。 这些人中,有做公车来上班的,有坐地铁的,当然也有开着无比拉风的车,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然后姗姗来迟的,比如,陶子。 陶子在大家的印象里,从来没穿过正装,一身休闲服在这个西装革履的人群中总是显得那么抢眼。 最近陶子心情很好,Fingers-love走向了正轨,身边还有沫儿鼎力相助。工作很顺利。只是秋染好久也没有消息,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回到了从前,不知道她现在还能不能很开心的笑。 陶子拿出手机,找到秋染的号码,但是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放进了兜里,然后快步迈进了Fingers-love。 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大家也都开始新的忙碌,新的工作。 焕晨也渐渐收回了对严嵩公司进攻的强烈攻势。一心经营自己的事业,一切相对安静。也许,暂时的安静就暗示的更强烈的暴风雨。所以,还是人心惶惶,人们还是行色匆匆。 秋染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上次和小雨演的戏码很成功。林薇儿终于同意了代言,这让袁晨轩对秋染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于秋染也更加是退让三分,比如今天,在讨论午餐在哪儿解决的时候,袁晨轩最终还是没有讲过秋染,最后陪秋染来到到外的一条小吃街。 走到街口,车子就无法再开进去了,于是,堂堂孤辰传媒的总经理,便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秋染,在她的横冲直撞下,几乎是匍匐着前进。 秋染倒是习惯了这种小吃街的环境。她轻车熟路的拉着袁晨轩向前大步的向前走,气势无比宏大。 其实道外的草市街是小吃最集中的地方。秋染经常和勋来这里,每次,勋都捧着一大盒关东煮跟在秋染后面,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可今天,秋染却抱着一堆吃的,走在袁晨轩前面,像保护一个孩子。 到一家米线店,秋染看看袁晨轩扭捏的表情,然后大笑着走了进去。 米线店的老板很热情的招呼这两位看起来与这个小店格格不入的两个年轻人。 在秋染的意识了,老板应该认识她的,也许是袁晨轩太抢眼的缘故,老板竟然一时之间记不得秋染,这让秋染感觉十分没有面子。 袁晨轩很拘谨的状态在他品尝过米线那一瞬彻底被释放了。 他不断的夹起碗里的米线然后放进自己的嘴里。还不时的冲着秋染大呼“好吃,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秋染又把关东煮之类的小吃让袁晨轩一一品尝。袁晨轩如获至宝的兴奋着。 走出米线店的时候,袁晨轩还一副留恋的样子。然后回头看了看米线的牌匾说:“秋染,把这明天买下来,归孤辰企业所有” 秋染:“……” 秋染和袁晨轩说说笑笑的样子,被不远处的勋,尽收眼底。勋无奈的笑笑,然后把手里的关东煮,转身丢进垃圾桶。也许,不属于他的,他永远也追不到,摸不着。 秋染回到公司就开始忙碌林薇儿代言的各项事宜,现在袁晨轩对她简直是太器重了,各项工作都要亲手立行。这让秋染一度忙得头重脚轻,没有多余的时间顾忌太多。 林薇儿正在化妆镜前补妆,她不时的把衣服往身上拉拉,也够为难她的了。俗话说春寒料峭,她一身蓝色丝绸的吊带小短裙,作为一个职业模特,她还是很敬业的。虽然身体已经冰冷的有些发抖,但是脸上还是挂着一副职业的微笑,让她随时都可以及时出现在镜头面前。 秋染不是的给薇儿递过去一杯热水,让薇儿感觉稍微暖一些。 自从上次小雨事件后,林薇儿和秋染便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好朋友。当然,林薇儿出现的时候,小雨肯定是不允许出现的,在林薇儿心中,秋染就像个神仙姐姐一样,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飘飘然的出现,然后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可是她不知道,这个神仙姐姐,其实是设了一个局,等着她跳进来。 知道现在没当袁晨轩问起秋染是怎么拉到林薇儿的,秋染总是笑而不答,这么猥琐的事儿,她肯定不想让袁晨轩知道的。 秋染正和林薇儿有说有笑的谈着,林薇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秋染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林薇儿看着电话,然后笑着接了起来。 “喂?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不用陪你那个宝贝老公吗?”林薇儿对着电话那头甜甜的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他啊,忙得好几天没回家了。呵呵。你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姐姐啊?” 林薇儿又甜笑了一声:“哎呀,姐夫是个大忙人,公司那么多事儿让他忙,你也体谅一下吧,不过姐姐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姐夫那么优秀,你要好好把握,可别让别人抢了去。” “臭丫头,现在忙什么呢,别贫了,回报一下你的近况。”电话那头的声音宠溺的传来。 林薇儿嘟起嘴:“我在代言一款洗发水,哎呀,春风冷死了,我还要穿裙子,演员就是这样,不过报酬还是不错的,毕竟孤辰是个大公司。” “孤辰?那有没有个叫何秋染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 “有啊,而且还是我好朋友呢!姐姐你也认识她,她人很好的。”林薇儿有些兴奋。 那头的声音有些气愤:“林薇儿,她就说勾引你姐夫的那个女人。你离她远一点,她是个坏女人。有机会帮我好好教训她。” 林薇儿在迷茫和不解中挂断了电话。 电话上显示着:林晓倩,通话时长15分钟。 也许一切的机缘巧合都是冥冥注定的。所有事情,在开始的时候,老天,就已经给他们设定了答案。 一切还在按着原有的轨迹缓缓行进着,无论是大家的生活,还是繁忙紧凑的工作。 陶子又在钢琴边弹奏着熟悉的春花祭,每次他谈到这首曲子时,秋染天真的笑容总是萦绕在面前,让他似乎能忘了疲惫,驱走一切烦恼。 沫儿还是在一旁甜甜的听着,她看陶子的眼神里,似乎也多了一层东西。类似崇拜,但是更多的是爱慕。 沫儿经常缠着陶子问这个问那个,在陶子眼里,沫儿就是一个年幼可爱的小妹妹,沫儿的要求,陶子尽量都不会拒绝,沫儿是个让人从心底想保护的瓷娃娃。陶子也是大心底的喜欢这种纯真的小女孩儿。 一曲完毕沫儿使劲拍着手掌,“陶子哥哥真棒!这首曲子是你给谁写的啊?” 陶子淡淡一笑,“她就是个猪,我一心想给她办场演奏会,可是,两次都被她搞砸了,她也许就是上天派来整我的克星。”陶子沉浸在过去,不能自拔。 沫儿鼻子微微一酸,可是还是继续问了下去。 “哦,原来春花祭是给那位姐姐写的哦,我说嘛,你那么投入,那,那位姐姐现在在哪里?她是你女朋友吗?”沫儿似乎在寻求某种答案,但是又害怕听到答案。 陶子摸了摸沫儿的头,“她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她现在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我会等她,等她愿意接受一份新的感情,我就把她接到我身边。永远不让她离开。” 陶子边说,边看向窗外。 沫儿忍住眼底的泪水,逞强着对陶子说:“陶子哥哥,那位姐姐真幸福,能拥有你的爱,等她想开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接她回来,我好像看看她呢。” 沫儿一脸无害的样子,让陶子怎忍拒绝。 “好啊,等时机到了,我就带着沫儿去接她回来。她肯定会喜欢沫儿的。”陶子像哄小孩子一样,又摸了摸沫儿柔顺的长发。” 秋染,很快,我就会接你回来。然后我们便不再分开。 第三十九章 谜底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春意盎然,万物复苏,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 新的一年,刚刚开始,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暖洋洋的笑容。 袁辰轩也一样,心情骤然变好。每天缠着秋染,带他到各个地方,寻找特色小吃。甚至还真的有意愿对某项传统小吃进行投资。 这让秋染很是苦恼,每天工作之余,还要帮他搜集各项传统小吃的文化历史和各种资料。 本来打算爆发的秋染,在看到袁辰轩递过来的高面额工资单,也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了下来。 秋染正捧着一大摞厚厚的文件准备去袁辰轩的办公室,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陶子录制的‘春花祭’,秋染迟疑了片刻,放下手中的资料,接了起来。 “勋,有什么事儿吗?”秋染好不容易空出了一只手,接起了电话。 “嘿,小染,你到下班时间了,我路过你们公司,接你下班一起吃个饭好不好?我知道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很不错,要不要去试一试?”勋轻松的笑着。 秋染看了看手表苦笑了一下:“亲,我还有好多工作没忙完呢,改天我请你好不好?” “可是,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一起吃饭了,每天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睡之前,你还没有回来。要不我等你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勋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 “不用了,乖,我这还不一定忙到几点呢。你先回去吧,好了。我忙了,挂了哈。”说完,秋染便挂断了电话。 秋染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想尽快完成手头的工作。接着,秋染便抱起那叠资料迈向了袁辰轩办公室。 勋无奈的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袁辰轩办公室门外。 秋染敲了半天门无果之后。吹鼻子瞪眼睛的大吼:“袁总,我可以进来吗?”心想,你这个该死的周扒皮,每个月就给我多开那么一点点的钱儿,就把老子当奴隶一样使唤,你会遭报应的。 也许是发生了某种奇异感应。 袁辰轩刚准备把咖啡送你嘴里。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正在专心的看着什么,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一震。心里突然一惊,手一抖,一杯拿铁,顺着脸上淌进了白花花的领口,面前的资料,也呗咖啡渍淋得伤痕累累。 袁辰轩甚是恼火。 他迅速抽出纸巾,不顾外面的大吼大叫开始忙碌。 门外的秋染见久久没有动静,以为袁辰轩一早就下班离开了,也是火气上涌。 她用力的踹了一脚袁辰轩办公室的门。然后悲催的一系列,从这刻开始启动。 许久之后,秋染便开始后悔,如果当时,不那么敬业,下班就乖乖的去跟勋,共进晚餐,也许就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如果当时,她只是吼一声就离开,也就不会再有什么事儿发生。 如果当时,她只是踹了一脚门就离开,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儿发生。、可是,悲催的是,她踹完门,便开始破口大骂。 “袁辰轩你这个老王八蛋,剥削人民的剩余劳动力。你这个奸商,老娘在这加班,你却跑了。如果,你敢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干杀了你!!!” 现在公司基本已经没有人了。还是如果,如果当时,公司里稍微再有那么一个人,那么,秋染也不会那么放肆。 可是,现实就是那么残忍。在秋染歇斯底里的时候,袁辰轩优雅的打开了大门,然后对秋染嫣然一笑,很倾城,很惊悚。“请领导赐死。” 秋染就这样,张开了嘴,呆呆的看着他。 袁辰轩带着一股死神的腐败气息,渐渐向秋染靠近。:“但是我感觉,死的好像会是你呢。看见我的衬衫了吗?亲爱的,好贵的,这个你要赔给我,理由我会慢慢告诉你。走吧,现在去给我买衬衫。”说完,不顾秋染吃了死耗子一样的表情。气宇轩昂的走在前面,秋染再一次扮演上了小太监的角色,可怜兮兮的跟在身后。 秋染猜测着袁辰轩会怎样弄死她,心中甚是忐忑。根本就没有留意,不远处,听着的勋的车子,和车厢内,那一副幽怨的眼神。 勋看着秋染小心翼翼的上了袁辰轩的车,笑了。秋染,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轻歌一度很是低沉,大家一时间都失去了她的消息。 只有秋染知道,她在严嵩公司,现任严嵩的特别助理,可是,她没有对任何人说。她也害怕提到轻歌之后的苍白。 轻歌收起了以往风风火火的性格,一心打理‘天腾国际’。 看着轻歌忙碌的样子,严嵩总是远远的投来关切的目光,但是从来都不加言语。因为,他感觉,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任何语言。 许久,严嵩还是走了过来。 “轻歌,别忙了,一起吃个饭吧。”严嵩的言语里,少有的温柔。 轻歌抬起头,扶了扶额头上的碎发,“不去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你和倩儿去吧。 严嵩皱皱眉头,摸了摸轻歌柔顺的头发:“轻歌,最近,辛苦你了。” 轻歌还是淡然一笑,之后便继续低头整理文件不再说话。 焕晨到达这个城市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她和那个黑衣保镖到处搜集线索和资料,关于晓峰受伤,关于一切,未知的谜。 黑衣保镖站在门口已经十分钟了。可是,丝毫没有推门而入的意思,甚至连敲门的意愿也没有。 他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份文件,他知道,这份文件交到焕晨手里意味着什么。 最后,他还是轻轻叩响了焕晨的门......此时,严嵩还在西餐店享受着他的牛排。 轻歌还在电脑前看着她的报表。 秋染还在办公室里啃着三明治,一边为给袁晨轩买衬衫的惊人数字感到肉疼。 Eva正扶着晓峰,在花园里散步。 陶子和沫儿正在为Fingers-love刚刚建立的新的经营模式兴高采烈。 总之,除了焕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和安详。 焕晨双目紧闭。手指已然没有了血色。 她双拳紧握,似乎在寻找最后一丝力气...... 第四十章 再遇李轻歌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焕晨沉默了许久,拿起外套。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阴暗,如同心底最真实的浅殇。 焕晨拨通了秋染的电话,不知为什么,此时,她好想见到秋染,好想看到她爽朗的笑容。 焕晨,嘿嘿,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呢?最近好不好?”没等焕晨开口,秋染便多噼里啪啦的喷出来很文字,让焕晨的嘴角又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我准备去你那,嗯,有些想你呢!”焕晨的言语中罕见的柔弱。 秋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开心,她扔掉手里的三明治兴冲冲的跳了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 “好哇好哇。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明天下午,到时候我再给你电话。”焕晨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走出门外。 自从接过焕晨的电话,秋染便像花痴一样,笑个不停。 小雨拿着咖啡走了过来,递给秋染。看着秋染的样子,小雨很是诧异,无数个疑问在她头脑中飞闪‘难道,何老大恋爱了?’‘难道,何老大和袁总发生了某种基情?’‘难道???’秋染的当头一吓让小雨满头疑问的乌云魂飞魄散。 “干嘛?看着我翻白眼?”秋染抢过咖啡,使劲瞪了小雨一眼。 小雨嘟起可爱的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老大,你是和陶子哥终成眷属了,还是和袁总勾搭上了,怎么满脸春光啊?” 秋染听了差点没把刚吞进去的一口咖啡喷出来。 “瞎说什么,袁总和我?你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了。你有这头脑能不能研究一下新广告的创意。” 小雨若有所思。 “嗷,那是陶子哥哥向你表白了?”小雨笑得很无邪。 提到陶子,秋染的目光明显黯淡了很多。她苦涩的笑了笑。陶子也许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吧。 小雨看出了苗头不对,赶紧溜了出去。 秋染走到窗前,也看向了雾霭迷茫的天空,也似乎有种压抑的感觉。她摇了摇头,现在,她应该好好理理思绪,什么都不要想。安安静静的过段相对平静的小日子。鼓足勇气,从新回到自己的生活。 秋染收回思绪,转身回到椅子上,想尽快完结自己手里的工作,明天可以好好陪焕晨,出来这么久,她也有好多话要对焕晨诉说。 林晓倩透过门缝,看到轻歌在整理文案,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轻歌看到林晓倩很诧异,可是却面无表情。“有什么事吗?” 林晓倩笑了,“哟,不忙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好姐妹吗?” 听到‘好姐妹’三个字,轻歌眉头微皱,但是嘴角还是扬起不咸不淡的笑容。 “呵呵,那有什么吩咐,说吧,我的好姐妹。”轻歌特意在‘好姐妹’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让这个氛围很是怪异。 林晓倩双手环胸,慢慢踱到轻歌身后,在轻歌耳朵旁边轻轻吐出几句话。 瞬间,轻歌的脸色骤变。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轻歌轻轻颤抖着。 林晓倩刺耳的笑声,穿透了寂静的办公室,让这个空间极度不协调。 许久,轻歌轻轻点了点头,这似乎是林晓倩早已经预想到的答案。 “嗯,我就知道,你们几个,就你还算个聪明人,李轻歌,你有没有觉得,你上辈子是欠严嵩的,是欠何秋染的。还有那个焕晨,以为自己很英明神武,其实,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 轻歌抬起头苦笑了一声。 “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希望你也遵守承诺。”轻歌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目光里充满了纠结的戏份。 林晓倩大声的笑着,然后,转身走出门外。 秋染走到袁晨轩办公室,轻轻叩响了办公室的门,介于上次的经验和教训。她这次温柔了很多。 袁晨轩看到秋染,脸上也挂上了笑容,现在秋染在他的眼中,很显然成了美食的代言人。 袁晨轩“怎么,又发现什么特色的小吃了吗?还是,又有新的广告策划方案了?”袁晨轩抬起头,较有兴趣的看着秋染。 秋染一头黑线,“额,领导,我明天要请假。私事儿!”她一口气说完,等待袁晨轩的宣判。 袁晨轩往椅子后面一仰,很耐人寻味的看着秋染。“你?有私事儿?怎么?恋爱了?和那个小白脸调酒师?”袁晨轩阴阳怪气的模样,似曾相识。 秋染很是无语。“领导,我有个好朋友明天来,我要去陪她两天。所以请假。我可以用我这个月的奖金做代价。” “哦?那就是说我必须要给面子喽。你这么吝啬居然能舍出来这个月的奖金。看来那个人真的很重要啊。”袁晨轩现在的口气很耐人寻味。 秋染眯起双眼,她知道,跟袁晨轩这种老奸巨猾的商业骄子,永远没有什么人情可言,有的只是利益冲突,人心莫测啊。 她还在感叹着,旁边的袁晨轩较有兴趣的目光,早已将她扫视的体无完肤。 一切平静的背后,某种不寻常和不平静正在酝酿,蓄势待发,但是浑然不知情的人们仍在继续手里的各项工作,丝毫没有反应。 焕晨刚走出大厅秋染便像个小燕子似的飞扑过来。 引来机场的人群纷纷侧目。 虽然国际机场人群络绎不绝,但是想焕晨和秋染这样清新脱俗的人并不多见。焕晨的英姿飒爽,秋染的娇柔可爱,无一不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晨,我好想你!”秋染一头扎进焕晨的怀里,使劲磨蹭着,久久不肯从焕晨怀里出来。 焕晨摸摸秋染的头发,像是在抚摸一个小孩子,无奈的笑了笑,旁边的黑衣保镖看见这一幕,很是无语,微微轻咳,以示警告。 可是这位秋染小仙儿显然没有在意,继续在焕晨的PRADA小外套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喷洒着思念。这让侧目的人们若有所思。 ‘哦,原来这两个美女在发展基情……’终于在众人没有过来把两人分开之前,黑衣保镖开口了。 “秋染小姐,你这样,影响很不好,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然后……” 听到黑衣人的发言,秋染‘啊’的一声大叫。 接着,她便死死拉住焕晨的衣角。 “焕晨,原来,他不是哑巴,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秋染瞪得圆圆的眼睛,让黑衣保镖的头上,蒙上了一层黑雾。 焕晨:“……” 焕晨被暂时安排在了袁晨轩的私人酒店里。还没等焕晨收拾好东西。 秋染便一头又窝在了焕晨房间里不肯出来,黑衣保镖原本还要跟焕晨研究一点事情,可是看到秋染的状态,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看到秋染活蹦乱跳的样子,焕晨脸上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她要怎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平平静静…… 焕晨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几本杂志。 其中有一本深深吸引了秋染的眼球。 方舟子质疑韩寒文章代笔,大肆宣扬‘人造韩寒’。 秋染看到这个,当时就震撼了。 她穿着鞋直接就跳到了焕晨的床上。 “该死的方舟子,居然诋毁我的偶像,看我不砸了他的破船。”她边说着,便在方舟子的照片上用力的踩着。一脚两脚。 焕晨无奈的摇了摇头,焕晨知道,对于韩寒,秋染并不是盲目的崇拜,她们一起走过的纠结的小青春中,韩寒和郭敬明的作品,一直伴随着她们,所谓的青春伤痛风,让他们懵懂的少年时期,蒙上了多少光彩和悲伤。 韩寒的通稿2003多少次成为了她们逃课的理由,因为那时韩寒说:“数学,学到初一就够了”。 看了许久,秋染终于放弃了践踏方舟子的遗像,起身拉起秋染,走向餐厅。 袁晨轩一直是个很注重饮食文化,自从认识秋染以来,更是把爪牙伸向民间。准备发展民间小吃,所以,酒店里的食物还是很华丽丽的。 秋染和焕晨在一处相对隐蔽的环境坐下,秋染正对着菜单上五颜六色的食物兴致勃勃的翻阅着。焕晨还是一脸淡然。 “小染,最近,你还没有和轻歌联系?”焕晨抬起头,试探性的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联系,时间越久,我就越没有勇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是一样,一直逃避,甚至都不敢回到我们一起长大的城市,我怕,我没办法面对轻歌的离开。”秋染低下头,红了眼眶…… 这个世界总是唱着自己的调调,他不理会你对某些事情是否是做好了准备。 有时候,我们宁愿相信,所有事情,都是一种巧合。 如果,此时你在这个酒店的餐厅,遇到袁晨轩。 那么,没什么,毕竟这家酒店,是袁晨轩私人聚会的场所。 但是如果你看到了袁晨轩旁边坐着的美女,和他们金童玉女一样相视的目光和笑容,你的表情也许会定格。 此时袁晨轩正微笑着注视着面前的漂亮女人,他的眸子里满是神情,对面的女子,瀑布一样的长发直垂肩头,白皙的皮肤衬托着灵动的美,让人目不能移。 女子对袁晨轩正低语着什么,面颊微红,袁晨轩也是一脸欣赏的笑。 女子不时的用手把挂在脸颊前面碎发抚上耳后,这个动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轻歌,李轻歌,这个刚刚被秋染和焕晨提起的,让秋染心神不宁的女子…… 第四十一章 我们都会错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轻歌笑的如此的甜,袁晨轩看着轻歌的眼神中有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这个狭小空间里弥漫着古典的爵士音乐,轻歌和袁晨轩显然就是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让人望尘莫及。 秋染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轻歌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秋染笑了,这个笑容看起来极为尴尬,脸上的肌肉抽搐得,像枯树的死皮被外力再次凝聚到了一起,纠结而苦涩。 焕晨眉头紧锁,对于轻歌的出现,也打乱了她的所有脚步,乱上添乱。 焕晨抚了抚头发,她在想,是不是她哪里走错了,让事情发展到了她根本就控制不了的地步。 秋染的突然‘降临’让袁晨轩猛然一怔,但是随即便露出非常不愉快的表情,很显然,秋染的出现,影响了他的饭局和食欲,也破坏了这种温馨的气氛。 轻歌倒是一脸自然,很坦然的看着秋染,微微扬起了笑容。 “秋染,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在。” “没想到?李轻歌,还有什么是你没想到的?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都躲到哈尔滨来了,你还要继续跟着我吗?阴魂不散?”秋染的情绪很激动,双肩不由自主的抖动着。 轻歌只是微笑着,目光中,写满了傲慢。 袁晨轩突然站了起来。 “何秋染你在干什么?可以注意一下你说话的态度吗?轻歌是我请过来的贵宾,也即将成为我的私人助理。所以,无论出于哪方面,我希望你对她能有所尊重。”袁晨轩双拳紧握。 秋染笑了,每次,她越是伤心的时候,她就越是笑,这种笑,在不远处的焕晨尽收眼底。 当然,轻歌也会明白,可是现在,轻歌还会明白吗? 许久,秋染抬起头,迎上袁晨轩的目光。 “袁总,曾几何时,你这么为一个人据理力争过啊。李轻歌,她何德何能啊,她能为你做什么啊。她能给你拉广告?她除了长得漂亮能当个花瓶还能干什啊?当你的私人助理,可笑,你怎么不让她直接去公关部门啊?让她陪那些五六十岁,秃顶满头油光的老男人吃饭喝酒开房去啊,这样给你带来的经济效益不是更好吗?你要相信轻歌的实力,她勾引男人还是有一套的。你不是一直只注重别人给你拉回来多少钱吗?恭喜你,你终于找回来一个摇钱树。”秋染一口气喷出无数毒液。 “够了!”袁晨轩打断秋染的话。 “何秋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凭什么出口伤人,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道吗?轻歌不用靠美色,她光靠头脑和知识也可以同样给我创造价值。因为轻歌的加入,孤辰传媒从此便承接了‘天腾国际’所有的广告,而且,都是暗中4A公司最高的报价标准。这是一个可以够公司上下几百人忙的一个大单,你,做得到吗?如果你做不到?你凭什么在这说你比别人强?” 袁晨轩慷慨陈词,义愤填膺,此刻,在秋染眼里,如此可笑。 秋染笑得更灿烂了。 “我什么都没做过是吗?你一句话就把我的所有成绩都抹掉了对吗?‘天腾国际’和‘奇迹世界’专访是谁做的?FLOOER-COSE封面上的作品是谁做的?林薇儿的代言是谁拿下的?还有……” “好了,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记住,你做的,我看得到,我也付给了你等价值的工资。还有,‘天腾国际’严总,是你前男友,你怎么没告诉我?‘奇迹世界’的孟总也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拿下这两个Case是必然的对吗?这些你都没告诉我!还有,林薇儿是你用什么手段争取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知道林薇儿知道以后大发雷霆终止合约,并准备起诉了,你知道吗?这些烂摊子都是轻歌给你收拾的你知道吗?何秋染,摆正你的位置,从明天开始,你只负责发掘特色小吃,资料采集这些工作就行了。至于广告这方面。我会找人代替你几天,你摆正心态之后再回来。”袁晨轩一口气说完便坐了下去,不顾一旁颤抖的秋染。 焕晨看到秋染低下了头,她知道,秋染已经摇摇欲坠。 她走上前去。环住秋染,随手拿起轻歌面前的红酒,转向袁晨轩。 袁晨轩很诧异。目光紧紧锁在焕晨脸上。 “袁总,我叫孟焕晨,你应该知道的对么?如果你不记得我再给你提个醒。我就是你刚刚提到的秋染最好的朋友,还有你对面的这位漂亮小姐,我们曾经都是最好的朋友。我已经介绍完我自己了,那么,可以请你喝杯酒吗?”焕晨把杯子聚到袁晨轩面前。 袁晨轩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焕晨再次开了口,“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请您喝这杯酒了对吗?” 说完便把一杯红酒泼到了袁晨轩脸上。 袁晨轩被突如其来的这杯酒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双手停在空中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着,焕晨一个响指,“waiter,今天这位先生所有的单,全算在我的帐上。” 身边的waiter一脸惊愕,急忙帮袁晨轩整理衣服和面容,大家都大惊失色,他们从来没看到袁晨轩这种状态过。 焕晨拉着秋染大步离开,丝毫没有顾忌这里是否是袁晨轩的私人酒店,在她的记忆里,就没有她孟焕晨不敢惹的人。 轻歌也抽出纸巾帮袁晨轩擦着衣物,目光却定在背向她的秋染和焕晨。 她知道,她们三个,已经回不去了。 轻歌是自己走离她们的世界,而且,渐行渐远。再也回不了头…… 我们头顶的天空是变幻莫测的,如同人的一生。跌宕起伏、此起彼伏,但终归平静。只是在那些一张张平凡的面容下有谁知道究竟沉淀多少往事,有多少是我们宁愿痛苦一辈子而都不愿忘记的,又有多少是我们不愿记起却是刻骨铭心不能磨灭的。层层叠叠地章节,密密麻麻地片段拼凑成篇幅漫长故事。在这些故事里值得原谅的或永远记恨的是否都会在渐渐苍白岁月中失去了本身的意义。以及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些伤痕;是让它们慢慢变淡还是不厌其烦地翻开,再一次历经当初的痛,直到麻木。我们应当勇敢地面对未来还是陷入那些让曾经让我们痛不欲生地伤口。 第四十二章 春花第一祭 晓峰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秋染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焕晨没有跟上来。 路边树木没有精神的低垂着,好似也在诉说着无奈。 何秋染笑了,她抬头看看天空。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 恋人背叛,朋友的背叛。不过也就如此,大家都还活着,这也许就是很好的结局。 可是上天总是在你认为这是最糟的时候,再用力挥给你一巴掌,告诉你。 “你大爷的,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接到Eva电话的时候,秋染正在星巴达帮轻歌买咖啡。 现在轻歌是秋染的领导。何秋染从广告部撤离,可是,她并没有逃跑,本来她也收拾好了行囊,只是因为轻歌轻蔑的一个微笑深深刺痛了何秋染的眼。她决定留下来。 李轻歌说,‘从今天开始,你,何秋染负责给我买咖啡。’秋染说。好。 李轻歌说。‘从今天开始,你,何秋染可以不用负责广告部的一切运作。只专心研究好袁总开发民间特色小吃项目就可以了。 秋染说。好。 秋染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小雨和阿阳一直在门口看着秋染。 小雨泪眼朦胧,可是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阿阳只是轻轻问了句:“为什么啊?” 秋染笑了。 “小雨,阿阳,你们信命吗?有些事,冥冥之中,自由定数。有些东西,我们最终还是无法与命运抗衡的。有些事儿,她来了,谁也组织不了。” 小雨和阿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秋染沉默的低着头。服务员递过来打包好的咖啡。轻歌最爱的卡布奇诺。不加糖。 电话铃声的突兀,让秋染一惊。 她拿起电话。 “Eva,有什么事儿吗?” “晓峰,死了!”对面的声音,犹如一潭死水。 咖啡的落地声引来顾客的纷纷侧目。 “什么?你说什么?你在逗我对吗?是不是你们太想我了,想让我回去?才故意这么说的?Eva你别这样,我马上就回去,我马上就回去。”秋染满地打转,在其他人眼里,她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谁他妈想你啊,他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死了就是没了。晓峰没了,马晓峰没了!”秋染旁边的顾客侧耳听到话筒对方,似乎有个女子在嘶吼。 电话的落地声让大家的目光再次锁定在了面前这位女子身上。 此时的秋染,蹲在地上。抱着肩膀。浑身瑟瑟发抖。单薄的外衣,让她在这个小空间里看起来更加凄凉。旁边的男士很绅士的过来扶起她。 何秋染抬起头,早已是泪眼朦胧。 男人不禁抬起手,扶掉她的泪水。 这个动作,让秋染的泪水更加决堤。她用颤抖的声音,问对面的陌生男子。 “我在做梦对不对?” “没有,你没有在做梦,我是在做梦。”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让他看起来如此心疼。他把秋染抱在怀里。秋染没有拒绝,现在的她,真的太需要一个拥抱。 许久他发现秋染没有了声音。瞧瞧一看,原来,她昏睡过去了。 她拿起秋染的手机,翻开电话本。 ‘亲爱的’分组里有两个号码。 轻歌。 焕晨。 他随便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好,请问,你认识机主吗?是这样的,她昏倒在咖啡店里,我把她送到第一人民医院了。请问您是否有空过来看一下。”男人礼貌的说道。 轻歌刚看到秋染的电话,先是一惊,随后电话的内容更是让她措手不及。她想也没想。直接奔到医院。 医院的长廊,肃穆而冷清。轻歌对医院从心里往外的发憷。她害怕这个地方,曾经,就是在这里,她送走了最亲爱的妈妈,而今天,她的好朋友,来到了这里。她知道,秋染的昏迷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她到底要怎么面对秋染,这个,她一直想保护的女子,可是自己却带给她最大的伤害。 轻歌看着秋染平静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心也被揪到了一起,泪水,顺着面颊留下。 男子把秋染的电话递给轻歌。 “你叫轻歌,我知道了,你的朋友电话里‘亲爱的’这个分组里只有两个号码,我就打给你了。医生说只是受了刺激,休息下会好的。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开导她一下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男子很绅士的递过一张名片。 轻歌礼貌的接过名片,道了声谢谢。 输液瓶里的淡黄色液体缓缓流进秋染的血液里。 轻歌擦了擦泪水。 ‘傻丫头,你最怕打针了。每次打针,你都哭得死去活来的。现在你怎么这么安静啊。起来哭个给我看看啊。’轻歌呢喃着。 秋染像是睡着了。安静的像个孩子。呼吸均匀,没有一丝痛苦。 轻歌犹豫了一下。拨通了焕晨的电话。 焕晨奔过来的时候,额头上浸满了汗珠。 她直接跑到秋染床前,在轻歌的印象里,这是焕晨第一次这么紧张。 焕晨轻轻抚摸着秋染的额头,像是在抚摸一个受伤的孩子,那么温柔。至始至终都没有和轻歌说一句话。 看着焕晨的样子,轻歌转身准备离开。 “你准备什么时候收手?”焕晨突然开了口。 “焕晨你什么意思?”轻歌回过头直视焕晨的眼睛。 焕晨目光如刀片,犀利的瞪向轻歌。“你自己心里明白,还需要我说太多吗?警告你,适可而止。还有一件事,晓峰死了。明天葬礼。如果你觉得还有一丝情分。来参加吧。”焕晨说话时,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秋染。 轻歌愣在那里。 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眼前,浮现出晓峰的笑容。 他记得晓峰说过:“轻歌,人家的美是与生俱来的,何秋染,你就别嫉妒了。” “轻歌可千万不能找男朋友啊,如果轻歌恋爱了,那得让我们这些单身大龄男青年多伤心啊。” “轻歌,一起来吃饭吧,看着你,我们就有食欲,如果光对着秋染,完了。绝对影响食物的色彩。” “轻歌,你这些账目我给你弄吧,你去陪陶子和秋染做面膜。可不能让他们比你白啊。” “轻歌,帮我拉点客户吧。我给你买新鞋子。” “轻歌,轻歌,轻歌……” 无数个晓峰,在轻歌面前飞旋,在那一瞬间,轻歌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第四十三章 玫瑰花的葬礼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三辆黑色汽车缓缓停靠在甬道上。 一行人纷纷下了车,人人身着黑色长款风衣。 秋染和焕晨走在前面手里分别捧着一束白菊。 秋染的脸上卡着大大的墨镜,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焕晨满脸的刚毅,脚步却格外沉重。 严嵩和轻歌走在后面,轻歌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的。严嵩脸上的表情也是格外肃穆。这群年轻的孩子,何时经历过这种生死离别。 其他的人也都在。 整个墓地萦绕着陶子的钢琴声。 何秋染没有想到,再次听到这首‘春花祭’的时候,会是在这种场合。 Eva一直静静站在晓峰的墓碑前,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站在。 焕晨走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Eva只是轻轻颤抖了一下,却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空气闷热而潮湿,这个天空都笼罩在阴霾里。 青岛从二月份就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滴,滴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这个陵园,没有一个人哭。 因为大家都知道。 晓峰是最见不得大家的眼泪的。 晓峰总是喜欢在秋染难过时,第一个跑上去。逗她开心,看到秋染的笑容,他才释怀的微笑。 此时,秋染也是笑着的。萧寒把阿富带到了晓峰的墓碑前。 阿富好像有了某种感应。 耳朵耷拉得很低,低着头,在晓峰的照片下低吟。 四周没有人说话。 墓碑的周围,布满了鲜花。 Eva说,这不是一个葬礼,是另一种延续。 这快墓地需要灵气。花,则是另一种生命。 音乐还在不断流淌着。 陶子脸色惨白。 今天,陶子穿了一身白色的西服。 如同婚礼上的新郎。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对晓峰的不尊重,这是对情感的另一种表达。 还记得当初秋染,陶子和晓峰窝在秋染的小窝里看电视时。 电视里出现一个葬礼的场面。那时候,晓峰就开玩笑似的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陶子你要穿白色的衣服参加,你穿黑色的丑死了。秋染穿什么都行,因为秋染人见人爱的,穿什么都好看。”当时因为这句话,晓峰还吃了陶子一拳,而今天,陶子却真的如晓峰所愿,身着无比光鲜亮丽的白色,来祭奠这位对他来说如同亲兄弟一样的朋友。 远处,一群白色的和平鸽腾空飞起,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Eva站了好久,没有人敢上前阻止或者劝说,Eva的性格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自己想明白了。那么久根本不可能过去。 Eva今天难得的素颜,因为她知道,其实晓峰喜欢她变得单纯些。Eva没有擦厚重的眼影和粉底。白皙的脸,没有一丝杂色。很平静。 Eva消瘦的背影在微风中摇摇欲坠。纤细的脖颈支撑着头颅,一直,Eva的头,都不曾低过。她一直站在不远处和晓峰的照片对视。好像下一秒,晓峰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然后Eva会像从前一样,不顾他无奈的表情。轻轻环着他的胳膊,寻找那一丝的安定。 晓峰的葬礼并不奢华,更带有一丝朝气。这个空间浸满了鲜花的香味。 晓峰的婚礼,沫儿也有来参加。她一直站在陶子的身后,如同小家碧玉一般,似乎在安静的守候着自己的王子。沫儿对晓峰的印象并不深,能来参加晓峰的葬礼,也是因为陶子的缘故。 多少次秋染想走过去跟陶子说话,可是看到一旁守候的沫儿,她止步了,也许,每个人都找到了幸福,她就不应该继续和大家一起走下去了。 如果陶子真的和沫儿走到了一起,那么,她和陶子这种说不清的关系,肯定是要终止了。 大家都相信,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男女之间的友情。 曾经,秋染也执拗的相信她和陶子这种关系,真的可以死缠烂打到天荒地老。可是,随着岁月的沉淀。她终于明白。这种苍白,面对现实,不堪一击。 陶子放下手中的钢琴。准备像秋染走去。可是却迎上了秋染如冰一样的目光。这种眼神让陶子心惊,害怕。因为,这是陶子第一次看到秋染的目光中带着冰霜。第一次感觉,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陶子和秋染相隔五米左走的距离就这样注视着对方,许久。知道沫儿走过来拉起陶子的胳膊,陶子才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沫儿。 沫儿看着陶子,挤出一丝笑容。 沫儿诺诺的说,“可不可以带我到别的地方坐一下?我有点晕。” 陶子点头。 陶子再转身看向秋染的时候,只寻到一个背影。 这个背影,如同永远也跨越不过去的海。 陶子知道,现在不是诉说想念的时候,现在,大家都处于狂乱状态,每个人都是一颗炸弹。看起来没有危险,可是一但触发,便会伤人伤己。现在,所有人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陶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扶着沫儿向一侧走去。 秋染低着头,踩着冰冷的石板,走着,在这个还能感受到晓峰气息的地方,感受这份宁静。突然她撞上了一个强有力的臂弯,秋染抬起头,看到了勋。 勋的目光深邃而哀伤,黑色礼服下的他,显得格外妖异,犹如异世的王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配做你们的朋友对吗?”勋的声音很小,可是秋染感觉的到,这句话,勋说得很用力。 秋染没有说话。继续低下了头。 勋走到晓峰墓碑前,放下手里的花,深鞠一躬。眼神里同样写满了疼痛。 勋回头看着秋染的样子,心更是揪到了一起,他走过去,从背面轻轻环住秋染。 “好些了吗?如果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陶子看着脸色苍白的沫儿,温柔的说。 沫儿的脸,微微泛起了红色。 “陶子哥哥,我没事儿,那个姐姐,是不是就是你喜欢的人?”沫儿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陶子。 陶子点了点头。 “可是,我觉得我们离得好远。我感觉我快抓不住她了。”陶子轻轻叹了口气。 “陶子哥哥,加油,你去找她吧,你们会幸福的。”沫儿说着,便推着陶子,往秋染的方向走去。 陶子也知道,如果这次再不抓紧秋染,那么,也许他和秋染就会永远错过了。 沫儿一只手推着陶子的后背,另一只手,擦掉眼里留下的泪、心想。 “陶子哥哥,我就这样把你送给别的女人了。你一直拿我当妹妹,可是,你可曾感受过我对你的爱,不是出于兄妹之情啊。” 第四十四章 春花祭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每个人都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没有人会在意葬礼上发生的这些小插曲。 秋染也在回忆。曾几何时,晓峰也这样环着过她。在她哭的时候。在她笑的时候。在她孤单的时候,在她无助的时候……这种温暖,也许会一直陪着她走很久很久。 陶子做好了一切被秋染拒绝的准备。 他并不想要什么答案,他只是想把秋染留在身边,只是想让秋染知道他的心意。他,爱她。 陶子恒没想到短短几分钟,他看到的画面,会是秋染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他清楚的聆听到,那个男人对她说:“别怕,还有我!” 陶子止步了,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相拥。心中的苦涩最后化作一抹哭笑,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错过了。 秋染没有看到站在身后的陶子恒,在她的脑海里,和陶子恒距离彻底拉开的是这样一个画面,陶子恒扶着沫儿,离开她的视线……如果当时她看到陶子恒一脸落寞的站在她身后,也许,这一切也不会成为遗憾。 晚饭大家是一起吃的。 当然,所有人都不会有什么胃口。 这顿饭是人聚集最齐的一顿饭,可是也是最安静的一顿饭。 第一次,大家沉默不说话、第一次,秋染和陶子恒分开坐,中间隔了好多人。如同隔世…… 陶子恒一直寻找着秋染的目光,可是,秋染再也没有看陶子一眼。 陶子夹起一块竹笋,顺手想放到秋染碗里,可是才发现,他们隔得好远,于是放在身旁沫儿的碗里。沫儿的脸有微微泛红,样子很单纯,很可爱。 勋也加了片竹笋,轻轻放到秋染碗里。 秋染轻轻的冲着勋笑了一下。 这个场景尽收陶子的眼底。 当然,他给沫儿夹菜的一幕,秋染也是看到的。 餐厅里小提琴的声音不断响起,如果是从前。 秋染肯定会大声对演奏人员说。 “来,小伙子,给姐儿放个能让身边这位先生伴舞的曲儿!”因为每次她和陶子来这家餐厅。 这一幕总会发生。 想起从前,秋染的不由的把目光飘向陶子。正好也迎上了陶子的目光。 秋染迅速低下头,不在抬头,也不肯说话。 Eva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把面前的Lafite灌进嘴里,这次没有人拦着她。 严嵩是一个人来参加的葬礼,用餐期间接了两个电话。可是,也没有离开餐厅。继续和大家坐在一起,也许,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焕晨一直双手环胸,没有说话。 这种安静,似乎有些诡异。 不知喝了多久。 Eva终于开始大笑。 Eva的笑声,是这顿饭中的第一个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va的笑声中,带着哭腔,难听的很。 “你们知道晓峰为什么会自杀吗?因为他不想和我结婚。我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可是,我确实是爱上了他!是我*死他的!!!”Eva开始大哭。 Eva的泪水,终于让大家松了口气,哭出来也许会更好受些。 焕晨眼圈也红红的。她轻轻拍打着Eva的后背,除了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Eva。这只受伤的猎豹,这次不知能否让伤口愈合。 停顿了许久,Eva陷入了回忆......Eva篇我叫许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妈妈就离开了我,用大家的话说,就是跟别人跑了。 我不恨她,因为我爸爸是一个很差劲的男人,一个赌徒,家里欠了很多高利贷,妈妈终于不堪重负,丢下我转身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我很清楚的记得她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长大找男人的时候,一定要长住眼睛。别毁了自己和自己孩子的一辈子。 她走得如此决绝,转身后,甚至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自从妈妈走后,爸爸便更加嗜酒成性,几乎变卖了家里所有值点钱的东西。但是无论他多么疯狂,他从来不打我。 曾经有那么几个瞬间,我认为他还是爱我的。 有一次我高烧不退时,他也曾急的背着我往医院跑,尽管他已是烂醉。 我一直都是个叛逆的孩子,抽烟,喝酒,打架,逃课,在学校里凡是与坏事沾的上边的,几乎都有我的名字。 我甚至还为了给奶奶买衣服御寒一点的手套,抢过低年级学生的钱,这个世界上除了奶奶,没有人还爱我。 我恨我爸爸,他从来没对奶奶进过一丝孝心,每次只是想去奶奶那里拿钱,起初我队父亲的恨是因为奶奶。 可是我没想到。 在我十八岁那年夏天,他竟然用我去抵债。 他强行把我塞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不顾我的挣扎与哭嚎。 看着父亲趋炎附势点头哈腰的奴才相,我真恨不得杀了他。这个人,毁了我一辈子。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老男人撕开我衣服的那一刻,他的笑声刺痛了我浑身的每一个神经。我知道,从此我便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 我的泪水也冲刷不了我的耻辱。 从此我便开始恨,我恨这个世界,也恨这些伤害过我的人。 这段经历成了我心里永远的伤痛。 我曾经逃跑过无数次,自杀过无数次。可是还是无济于事。 终于有一天,这个老男人带着几乎是全部的手下出去办事情。我努力避开看着我的两个男人奋力向外面的世界跑去。 有的时候,我感觉老天是在玩我。 在我就要感觉我就要得到自由时,竟然和那个老男人撞个满怀。 他打着骂着拉扯着,我哭着闹着挣扎着。 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焕晨。 这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她就像一个天使一样,降落在我的身边。 我不知道出于哪方面的信任,看见她,我就无比安心。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会让我遇到她。 最终,焕晨用一张支票换取了我的自由。我的生命再次被唤醒…… 我清楚的记得焕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好了,妞儿,你自由了! 接着,我便昏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 Eva 篇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自由后,我再次回到那个让我无比厌恶的家中,为的不是把我卖掉的那个男人,是为了奶奶。 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我所认的唯一的亲人。可是,在我离开的五天后,奶奶便离开了人世。 我没有哭,因为我已经没有了眼泪。 我越来越依赖焕晨,在她的陪伴下,我也逐步走出了阴影。后来,我去了英国学习彩妆。 改名:Eva慢慢的我也开始自信,开始我的新生。 我喜欢浓妆,总是用各种色彩诠释着我的光泽。 我觉得五颜六色可以掩盖我的肮脏和苍白。 在我成为二级彩妆师时,我终于敢迎上大家的目光,不显得那么自卑和渺小。 何秋染,焕晨介绍给我的第一个朋友,刚看见她的时候,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是那么天真,善良,干净的如同一潭清水,和她比起来,我比黄河还不堪。所以,我决绝和她交流。 但是她还是很热心的围在我面前问这问那,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冰冷和不礼貌,我终于知道焕晨为什么那么喜欢她,这样一个简单善良纯净的女子,是无法让人不爱的。 在何秋染面前,我总似一个黑无常,永远扮演黑脸的角色。 没办法,我的爱就是这样表达的。 我和秋染超过架,她的话深深伤害了我。可是我并不恨她,她说得对。 如果不是焕晨,我还不知道被哪个老男人糟蹋呢。 我愤然的离开仅仅是因为我感觉,我的尊严受到了撞击。 秋染的讽言利语深深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走掉了,可以说是逃掉了。 无论我怎么努力,我还是缩短不了和大家的距离,我是肮脏的,从18岁起,从那个男人撕开我衣服的那一刻起。 我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上海会有人在意我的感受。 晓峰追出来的那一刻,我震惊了。 第一次,有一个男人,真正关心我。 晓峰的言语,温和的如一缕春风。那一刻,在他的眼底,我看到了一种叫做‘爱’的东西在缓缓流动,我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直觉。 也是在那一刻,我的心骤然被打开。 一直我都像一个刺猬一样保护自己,把全身都不满荆棘的毒刺,让欲接近我的人伤痕累累,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自我屏蔽。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儒雅的男人,我的心墙瞬间崩塌,我才发现,我精心设立的伪装原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那一刻,我直接扑向了他的怀里,拼命挥洒我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泪水。我哭花了妆,也弄脏了他的衬衫。 他送我回家这是必然。 然后我们喝了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酒精的刺激下,发生什么也是必然的。 这些必然也需要条件,我,在晓峰的酒杯里,下了药。 我知道我很卑鄙,可是,当我发现我不想离开这个男人时。 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他。 那晚,是我最幸福的一晚,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知道,女人最终想要的是什么。 就是,清晨醒来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阳光,和心爱的男子。 晓峰其实并不爱我,但是因为我们曾睡过一张床上这个事实。他对我的关心也是与日俱增。 我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个责任。我管不了那么许多。我只要他能记得我,我只想留在他身边。我只想有生之年能与这个男子牵手,哪怕一瞬间。 最终我还是失望了。 晓峰从秋染公司提走五百万,跑了。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我头脑上空炸开。我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一个如此善良温婉的男子,竟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如我所想,他是有苦衷的。 再见到他时,他的人生已经彻底被毁了。 脸上狰狞的疤痕,触目惊心。 而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整张脸几乎是血肉模糊,令人作呕。 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一个他深爱着的女人。 我没有问,我只是恨,只是恨我们都太傻。 看着晓峰的样子,我心如刀割,我把这种愤恨,发泄在秋染身上。我用最难听的污言秽语针锋相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我,疯了。 晓峰出院后一直住在我家,我把他接过来。我愿意陪在他身边,我论他变成什么样子。 我终于知道,原来我也是一个痴情的好女人。 在我的精心照料下,晓峰在逐渐复原,康复。 至始至终,我都没看过晓峰难过或者沮丧。他还如从前那样温婉的笑着,让我看不出他的喜和悲。 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过的最安静,最踏实的时光。 我们每天如一对小夫妻一样散步,进餐,我每天给他读书读报,陪他听时事新闻,财经报道。 我可以赚钱,我可以养他一辈子,如果他愿意,我是多么希望他能陪我走完这一生啊。 可是……在我第十几次提出结婚的时候,他终于用另一种方式拒绝了我。 死亡。 我参加彩妆展回来时,晓峰的尸体已经冰冷。 他服下整瓶的安眠药。 我轻轻抚着晓峰的脸颊。 是不是,我让你太累。是不是,我太让你讨厌。是不是,我害死了你…… 抱着晓峰冰冷的身体两个小时,我才拨通警方的电话。 晓峰走了,我的爱情,我的思想,我的灵魂,就此枯竭。 如果可以,我想远离,离开时间的喧嚣,离开所有人的怀抱。 我看了晓峰所有的日记,看到了他的爱情,看到了那失踪的五百万的消息。 看到了他的过去,现在,可是,我去看不到他的未来。 也许,他会进那个传说中叫做天堂的地方,带我我的心,一起流浪。 《如果》那一天是谁先说了再见在那一天是谁说了不要再留恋那些孤独的夜晚那些回不去的从前而如今都成为记忆中的画面在这一年是谁依然在想念在这一年是谁回到熟悉的地点那些泛黄的照片那些无助时的泪眼而如今成为残念的梦在蔓延如果还有明天我会等你到这一天让我们完成未完成的心愿如果还有明天我会留你在这一瞬间让我们成为永恒的画面------------------------------------------------------------------------------------------------- 第四十六章 别、爱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那天之后,eva便离开了大家,一个人回了英国。 大家都知道她为什么走的如此决绝,诶eva走的时候,只有焕晨一个人赶到了机场。她们彼此什么都没有说,彼此沉默。 机场总是格外热闹,飞机的起飞和降落,宣告的人们的悲欢和离合。 青岛流厅机场的航站楼里,eva一身黑色风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衣服的领子立着,把脸挡住了三分之二,一副墨镜依旧卡在脸上,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认为这是某个大牌明星低调的出场,其实,谁都不知道,这是一种祭奠,从葬礼回来,eva就一直保持这种造型,无论大家怎样劝说都无济于事。 eva的脸上没有了浓妆艳抹,多了份清新自然。 她和焕晨,就这样沉默着。哀莫大于心死。 在众人眼里,eva已经死了。 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世界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运转。 道边的杨树已经开始飞花,把整个空间点缀的浪漫而苍凉,人们也逐渐露出了笑脸。 没有人记得曾经有一群年轻人,他们带着笑脸,带着梦想,如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的对明天有所向往。 没有人记得,有一个年轻人,他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带着有些人的爱和希望…… 世界就是这样,任何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都会活得一如既往。 可是,Eva,你会吗?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何秋染便返回了哈尔滨,没有和轻歌一起,在何秋染眼里,也许,这些所谓的友谊,早已脆弱得不堪一击。 何秋染没有对焕晨说起她对于陶子的情感,现在的她,俨然已经长大了,不再抱着,有困难,找焕晨的态度了。 焕晨参加完晓峰的葬礼继续飞到了外地,依旧忙碌。 大家都按照自己的轨迹生活着,每个人,都在续写着自己的故事。 秋染依旧每天对着各种小吃的材料,在此期间,小雨担任所有广告和策划,一时间她和秋染的地位,发生了对调。 小雨面对秋染的表情总是很尴尬,这和秋染的从容淡定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秋染每天除了负责整理各项民间特色的资料,还要负责给轻歌和袁晨轩买星巴克的外卖咖啡。 起初,小雨还愤愤不平,可是久而久之,看见秋染的安静,小雨也摇头认命,不在引起争端。 就这样,大家一度过得很安静。 陶子恒没想到秋染会这么快离开,在陶子眼里,秋染的态度变化,完全是因为她身边多出来的勋。他不知道他和秋染到底是什么关系,总之,他开始忐忑,开始害怕。怕有一天秋染会彻底从他身边离开,像晓峰一样,从他生命里消失。 陶子看着窗外,阳光已经泛滥。太阳毫不吝惜的把自己的光芒传送给世界的每个角落。让自己的光辉能够润泽每一片土地。 此时陶子也正在享受这份阳光,清澈,温暖,如同一泓清泉…… 沫儿瞧瞧走到陶子身边,看见陶子正看着窗外发呆,陶子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好多天了。每天很宁静,但是又似在思考。沫儿看不出陶子心中到底有什么结打不开,于是便开了口。 “陶子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沫儿等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陶子。 第四十七章 下一颗骨牌 勋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陶子转身看着一脸无邪的沫儿,心想,如果秋染的性格如同沫儿一样乖巧,也许,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 “我在想啊,人的感情为什么如此奇妙,为什么我看到的爱,到头来却不是爱了呢?”陶子淡淡的说。 沫儿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 “你知道吗?曾经,我觉得,只要我付出,我便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可是,我最终还是失去了爱情……”陶子叹了口气。 沫儿看着陶子落寞的样子,心里一阵疼痛,她才知道,她,也遇到了爱情。也是,得不到的爱情…… 天气渐渐变暖,无数年轻的女孩子们又开始展示他们傲人的身材。一时间,街上妖精丛生,春心荡漾…… 严嵩和林晓倩很低调的举行了婚礼,没有请任何人,晓峰的离开让大家重聚,但是又恨快分开,也许这些人,永远都回不到过去。 也许,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生活就像一个华丽的笑话,巨大的灾难就像一个塔诺米骨牌,一个压着一个的倒下来。 接下来的勋…… 勋在帮秋染抬钢琴的时候,突然胃部剧痛而倒地昏厥。秋染一个人把陶子送到了医院。一个人等着急诊室外面。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进了急诊室。秋染感觉她一定是个上帝眼里最不受宠的孩子,上帝把所有的苦难、离别都丢给了她,却没有告诉她,该怎么做。 勋正在昏迷,何秋染坐在勋旁边,抚摸着他的脸颊,泪水顺着腮边流进嘴里。 她恨她自己,她早该注意到勋日渐消瘦,早该注意到勋苍白的脸颊,早该看得到勋眼中的无奈何不舍,她连一个朋友都不配做。 突然,勋的手指微动,秋染急忙擦掉了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想让勋睁开眼睛,就看见她在笑。 “你终于舍得醒来了?让我一个人呆那么久,你怎么忍心!”秋染撒娇似的抱怨,让勋有些震惊。 勋抬起手,擦拭掉秋染眼里的泪,“你都知道了?” 秋染用力点点头,终于,泪水肆无忌惮的流出…… “别哭啊,难看死了,你笑笑好不好?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哭,能不能为了我,快乐起来?”勋脸颊苍白如纸,干涩的嘴唇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 秋染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点头,微笑,可是笑容中的苦涩,勋都懂! 勋不想呆在医院,于是,秋染便把他接回了家,秋染请了长假,每天陪在勋旁边。 现在的勋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邪魅。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和无奈。骨瘦如柴,每天只能吸收一点液体的东西。 秋染每天保持很开心的样子,用轮椅推着勋到处走,到处看。 勋也尽力用眼睛刻录着一切景物,回忆还有秋染的笑。 秋染看着勋安静的看着远方,眼眶湿润,不知道天堂有没有江水,有没有海风,有没有天命日落,有没有夜幕四合呢。 勋到那边会去找晓峰吧,然后一起笑着,看人间的人们,看大家都彼此安好…… 勋已经开始大口的咳血,每当看见秋染的眼泪,勋总是温柔的摸着秋染的头发,淡淡的说:“傻丫头,我没事儿,我宁可死,我也不想看见你哭。” 胃癌晚期,根本已经没有救治的可能。 秋染每天看着勋入睡,然后在旁边守着,一直到天明,就这样她陪勋走完了剩下的日子。 次日清晨,秋染睁开眼睛,便看见勋跪在地上,手还停止给她掖被角的动作,整个身体已经僵硬。 勋,最后的动作,在给秋染掖被角…… 秋染起身跪在勋身边,用力抱住勋僵硬的身体,却没有留下一滴泪。 秋染在勋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这一吻,是不是来的太迟了,这一吻,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包含了太多的爱。 秋染割下了勋衣服上的第二颗口子,穿上一根红绳,挂着了靠近胸口的位置。 这样,勋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第四十八章 把我当成你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从勋离开的那一刻起,秋染就没有再流过一滴眼泪。 秋染养成了的生活习惯,每天起得很早,冲上一杯卡布奇诺,站在阳台上,看天。咖啡的香气萦绕,仿佛勋又在身边。 秋染还是坚持每天做两份早餐,吃一份,另一份,直到放到冰冷,再丢进垃圾桶,面无表情。何秋染以为,只要把自己当成是勋,勋就会这样一直环绕身边。让她不再孤单。很多时候,何秋染感觉自己就是勋,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直到有一天,勋的父母出现在公司门口。 何秋染和每天一样,早晨上班前,帮李轻歌和袁晨轩买了星巴克的外卖咖啡,匆匆赶到公司。 门口站着的两个中年男女让她驻足,拎着袋子,傻傻的愣在原地。 女人的眼睛显然是哭过的痕迹,男人的脸色也苍白的让人心惊。 在那一瞬,何秋染突然明白,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勋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这对夫妇也这样看着秋染,许久,秋染走上前去,嗫嚅着张开了嘴唇:“阿姨······” “啪!”这个巴掌实在来得太突然,让何秋染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棕色的液体,溅得满地都是,如同何秋染现在的心情一样遭糕。 “别叫我阿姨,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这个狐狸精······”说完,女人还要继续往上冲,但是被男人拉住了,男人看何秋染的眼神也并不友善,但是总算没有到疯狂的状态,男人拍了拍女人的后背,沉默,徒留一阵呜咽声。 何秋染没有觉得疼,只是,心底的一片乌云,终于压了下来,心底的一个梦境,一个幻想终于被粉碎。她终于哭了,只是任凭泪水横流,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也许,勋的父母千里迢迢来到这儿,只是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勋的离去,谁都知道,不是秋染的错。 男人最后扶着女人离开,只留下秋染,和满地的伤痕。 秋染蹲下身来,用力抱住自己的大腿。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抽搐。 小雨看到秋染的样子,急忙冲过去扶起秋染,“老大,你别这样,以前的你哪儿去了,回来吧好吗?我们想你,阿阳也想你。”小雨的言语中也带着哭腔。 何秋染吸了吸鼻子,“没事儿,小雨,我就在心疼咖啡啊,这么多人民币被我一不小心就砸地上了,你说我如果再坚强点,别说人家给我抡过来一巴掌,就是给我来一刀,我如果还纹丝不动,那才叫厉害呢。完了,完了,今天的咖啡钱袁晨轩肯定不会给我报销的······” “够了!何秋染,你这样算什么能耐,想哭你就哭出来,想喊你就喊出来,这样你会疯掉的你知不知道!”小雨一把推开何秋染,疯狂的吼着,可是泪水一刻也没有停止,秋染心底的苦,她都明白。 秋染还是站着原地,一动也没有动,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直立着。 不知何时,袁晨轩已经走到秋染身边,他的脸也是冷着,对于这张脸,何秋染已经习惯了,自从李轻歌到了孤辰传媒,袁晨轩就再也没有对何秋染笑过。 袁晨轩走到秋染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为了两倍咖啡的钱,你就能哭成这样?呵呵,以前我真是高看你了,咖啡的钱,公司回给你报的,可是,你迟到了!这个月奖金全部扣除!”袁晨轩说完,便玉树临风的买进孤辰,当然,身后还跟着没得如此清丽脱俗的李轻歌,至始至终,情歌都没有跟何秋染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木然的看着这一切,木然的,离开······ 第四十九章 不做你男人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天气突然疯狂的热了起来,阳光豪不吝啬的把温度洒向大地,七月如火。 陶子恒终于开始穿正装,帅得天理难容。每次出席各种酒会都会带着沫儿,沫儿也一脸幸福的跟在陶子恒身后。 每当公司里的人拿他们两个人调侃时,陶子恒总是微笑否认,沫儿的脸颊便更红了,一副小女人的娇羞模样。 七月份,青岛的上空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把人完完整整的笼罩在自己的屏障里,让人难以呼吸。 室内的冷气开的很足,陶子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拿铁,让精神振奋,然后继续投入到Fingers-love的广告策划中去。 沫儿轻轻推开了门,随手关上空调,递上去一杯冰水。 “陶子哥,一起吃饭吧,都中午了,出去走走也好啊!”沫儿一脸期待的望着陶子恒,让陶子恒不忍拒绝。 “好吧,我的乖沫儿,去吃什么呢?”陶子笑了笑,一脸的玩世不恭。 沫儿泛红的脸颊写满了娇羞,“你定吧······”说完便低下了头,陶子起身,他突然想起了一家店,曾经和秋染一起去的一家米线店:“牵手缘” 于是,便带着沫儿,驶向了小吃街。 下车后的沫儿很是诧异,她不知道原来陶子恒也会来这种地方,带着一脸惊异,跟了进去。 进店后,老板一脸诧异,“哟哟哟,稀客啊,好久不来了,小染呢,来了没,你家嫂子还念起她了,那丫头真是让人喜欢的很那!”店老板说完便向陶子恒身后看去。 看到沫儿时,三个人都开始尴尬,陶子恒轻咳了一声,“小染一直在外地工作,没有回来。这个,是我,同事。” 老板尴尬的笑了笑,“哦哦,坐吧,给你安排老位置?” 陶子恒点了点头,坐了过去。 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透明的玻璃,坐在里面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小商贩贩卖水果和各种小吃的热闹景象,不由让陶子恒愣了神。 以前和秋染一起来的时候,每次只要往这一坐,何秋染立马拿出一副臭流氓的样子,拍着桌子,“老板,来两瓶可乐,我的加冰,他的加火!” 每当这时,陶子总是很无奈的笑。回忆总是能渗透陶子恒的大脑,让他不忍放手。 看着陶子恒一脸浅笑的模样,沫儿也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人是谁。不由有些落寞。 “陶子哥,我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你一定要帮我!”沫儿一脸委屈的样子。 陶子看着沫儿的小样,说道:“怎么了?说说看,我能帮的肯定帮的!” 沫儿喝了口清水,然后鼓起勇气说道:“你能不能做我一天男朋友?就一天!” “噗~”陶子喷出一口水,今天沫儿怎么比何秋染还强悍呢。 “是这样的陶子哥,我妈妈爸爸*着我去相亲,我实在是不想去,所以我跟他们说我有男朋友了。所以,你······”沫儿急忙解释着。 “阿阳也许可以帮你,他一直对你有意思你不知道吗?这次,正好满足了他,也帮到了你!”陶子一脸奸笑的样子。 可是,很快沫儿的眼中便浸满了泪珠。“谢谢你的好意了,不用了,就当我没说过,你慢慢吃吧,我走了。” 沫儿起身便要离开,陶子第一次看见沫儿生气的样子,不免也有些紧张。 “别,别,我帮你就是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呢?”陶子说完,便看见了沫儿奸诈的笑容······ 第五十章 不速之客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从沫儿家回来之后,陶子总感觉他和沫儿之间,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沫儿看他的眼神,越来越让他看不懂。 某些时刻,陶子恒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着阳台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思索什么。 在弹奏‘春花祭’的时候,他也总能看到一张笑脸,上面挂着淡淡的幸福,曾经是何秋染,现在是沫儿。 有时候他也在恍惚,何秋染有没有过那么一刻是属于他的,完完整整属于过他,那么一瞬间。 沫儿总喜欢给他做各种各样的小菜,曾经是在家做好了带到Fingers-love里,现在则是直接去陶子家里,担当起了厨师的大任。 陶子恒总是不忍心拒绝沫儿的祈求的样子,曾几何时,在沫儿脸上,陶子恒总是能寻找到何秋染的影子。 和往常一样,下班后,陶子没有马上离开办公室,煮了一杯卡布奇诺,又出现在窗台上。 夕阳的余晖,透过硕大的落地窗直接砸到陶子恒脸上,使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光辉,昏黄,却夺目。 胡思乱想了许久,转身,回家,那个曾经属于他和秋染两个人的家。 熟悉的小区,熟悉的门卫,熟悉的散步的阿姨······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轻轻打开门,和他预想的一样,沫儿系着小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只是沙发上坐着的看报纸的人,让陶子一愣,瞬间,心跳偷停,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何秋染。 这个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突然回到他身边,复杂的是,厨房里给他忙碌做饭的是另一个女人——李沫儿。 陶子恒愣了许久,就这样呆呆看着沙发上没有任何表情和感*彩的何秋染,他猜不透何秋染现在是什么心情,什么心境。只是,有一张五行的大网,又似透明的屏障,正在把他们二人隔开,越拉越远。 “陶子哥哥你回来了,你看,谁来了?这位我刚刚认识过了,秋染姐姐,你还在那愣着干嘛啊,还不去给秋染姐姐拿水果。”沫儿一副女主人的摸样,自顾自的忙活起来,端茶递水的好勤快。 陶子恒依旧傻傻的愣在那里,看着何秋染耐人寻味的目光。 许久,陶子嗫嚅着开口,“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打扰到你了?” “不是,我是说,我可以去接你的。” “我习惯走路。” “哦!最近还好吗?都没有你的消息。”陶子坐到秋染身边,目光里写满了温柔。 “没什么不好的,哀莫大于心死,我现在没有了任何的不平静。”秋染轻描淡写,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陶子的心,骤然开始疼痛,他不知道何秋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仿佛能看到那*裸的疼痛。 何秋染的头发还是那么零碎,那么短,看起来英姿飒爽,可是也掩盖不住心底深深的悲伤。 苍白的脸颊消瘦,没有血色。 陶子恒轻轻抬起手,几次想抚摸秋染苍白的脸,但是都放下来了。 现在,他们的距离,是天与海。 沫儿端着一大盘水果从厨房走了出来,放在茶几上,五颜六色,很鲜艳。 何秋染不禁笑了,也许,沫儿这样的女孩子更适合陶子,起码,自己连洗水果都不愿意。 大家就这样彼此沉寂,久久没有说话······ 第五十一章 错生爱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一顿简单的晚餐,沫儿做的四个小青菜。 椭圆形的玻璃小餐桌,是当时陶子恒和秋染在工艺品商城看到的,于是,不顾它的价格是否不菲,就扛了回来,多少次,陶子恒都想把这张小桌子作为一个工艺品摆设放在客厅,可是,秋染总是默默的把它搬到厨房,上面放满了牛奶和一些速食食品,来回几次,陶子便由她去了。 秋染说:桌子的价值就是上面能放美味的食物。 想到这,陶子的嘴角微微泛起笑容,转瞬即逝。 沫儿很乖,总是夹起竹笋悄悄放到陶子碗里,陶子也不言语,秋染也不曾抬头。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自然。 许久,沫儿还是先开了口:“秋染姐姐,上次和你一起回来的帅哥呢?我看你们真的很配呢,他长得真的好帅!”李沫儿一脸无害的样子,让人心中不能升起一丝反感。 陶子一眼不眨的看着秋染,仿佛也在等着答案。 秋染也夹了一片竹笋,轻轻放进碗里,却张不开嘴。 眼眶已经没有以往的红润,只是脸上的苍白和凄凉,让陶子顿生寒意。 “死了!” 短短两个字,也是一样的不带有情感。 秋染想起了孟焕晨,那个自己父亲死了也能一样淡然的女子,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过柔弱。 沫儿突然不小心碰翻了水杯。 温热的清水,顺着桌边,流到了陶子恒笔挺的西裤上。陶子恒没有动,沫儿慌乱的抽着纸巾擦拭着。 在那一刻,陶子恒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秋染。 秋染没有再说什么,陶子也没有再问什么。 秋染抽出桌上的纸巾,轻轻擦拭了嘴角,起身,离开。 看着秋染消瘦的背影,陶子双拳紧握,要怎样,才能让这个女人不再受伤。 沫儿最后还是走了,在离开陶子恒和何秋染的前一刻,她说出这样一句话:“陶子哥哥,爸爸让你去家里吃饭呢,你上次带的经典至尊,他说自己喝着没意思。二姐家小龙龙还让你给他讲故事呢。”也不等陶子回答,便转身走出了门外。 陶子恒,没有送她,何秋染也没有说话。 两人相对沉寂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屏幕上沐浴露的广告发呆。 这个广告是何秋染策划的,女主角是林薇儿,美丽的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 “小······小染,你和他,他怎么死的?” 秋染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扣子,紧紧握入手中。 “给我窝被角时,身体就凉了,胃癌。” “······”陶子伸手,摸了摸秋染的碎发,秋染稍稍偏过头,避开。 也许,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分道扬镳的结局······这一晚,秋染和陶子就这样在沙发上无言,一直到入睡。 清晨的阳光透过阳台直直照射在秋染的脸上,秋染缓缓睁开双眼,慵懒如初。 迎上的,便是陶子恒那双深邃妖魅的目光,只是,嘴角少了那抹邪恶王子般的微笑。 秋染还是面无表情,起身,走向浴室。留下陶子神情的目光和脸上的失落与暗淡。 第五十二章 沫儿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那晚,沫儿便出了事儿。 陶子恒和秋染赶到的时候,沫儿已经昏迷。 凌乱的小巷里,沫儿如同一朵凋零的玫瑰花,奄奄一息。 凌乱的头发下,脸色越发的惨白,衣物零碎着,碎屑满地。 陶子就这样安静的抱着沫儿,落下了眼泪。 何秋染从来没有看到过陶子恒这幅模样,眉头紧锁,拳头紧握,骨骼发出刺耳的声响。眼中除了愤恨,更多的是心疼。 他轻轻抚摸着沫儿的脸,如同观摩一件稀世珍宝。 沫儿的脸脏兮兮的,没有了白天的清爽。 陶子把沫儿紧紧包在自己的外套里。走出了小巷,没有回头,再看秋染一眼。 何秋染也就这样在漆黑的小巷里,颤抖,却再也流不出眼泪。 她对这个小女孩儿不了解,接触也不长,可是,自己再见到她的时候,她便是这个样子。 “小染,走吧,我不想你也出事儿,求你!” 陶子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空洞,悠远。 沫儿没有去医院,陶子便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醒来后,沫儿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像现在这样,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身上的抓痕清晰可见,从伤口便可看出,她当初有多无力,有多挣扎。 陶子一直握着沫儿的手,在旁边陪着他。 他说了好多话,从他们初识到相知。 有的时候秋染也在旁边陪着,知道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和沫儿,也有如此多的回忆。 他们都以为沫儿会这样永远的消沉下去。 次日清晨,沫儿居然起床了。 脸上一直挂着浅笑,但是依旧不说话,忙忙碌碌的开始打扫卫生,做家务,甚至一日三餐都做的十分应时和丰盛。 看到沫儿这幅摸样,陶子和秋染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沫儿居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逃不出来。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陶子每次想带沫儿去医院,沫儿都十分抗拒,甚至不能走出这个房间。 她只会大叫着,说不出话来。 半个月后,沫儿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想起来了,原来我叫何秋染,原来我一直是陶子恒最爱的人,我终于想起来了! 陶子和秋染同时愣住了,这个消息简直是令人震惊。 陶子无奈的看着秋染,“小染,你能不能暂时把名字让给沫儿?”,陶子早已没有往日的阳光和帅气,下巴上挂满胡茬,精神也很萎靡。 秋染吸了吸鼻子,用力吸了口气。 “是不是,也要把你让给她?回答我啊,是不是?”眼里的泪,无声滑落。 陶子的眼眶也微微泛红,“小染,你别这样!沫儿出事儿,我有责任,如果那晚我送她······” “如果,呵呵,如果那天我不回来,如果我回来不再回到这个家,如果我不对你抱有什么希望和幻想,如果我不按照自己的心意寻求真爱,如果,我能替勋死了···可是陶子恒,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你告诉我!” 何秋染终于哭了出来,踉跄的退了两步。栽坐在沙发上,泪水横流,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摊在她的身上。 第五十三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语泪先流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夏天终于甩开了臂膀,向大地缓缓袭来。 每个人都在经营着自己的小故事,小爱情。 轻歌也回到了青岛,在Fingers-love帮忙打理财务和广告策划。 孟焕晨依旧在忙碌着,有的时候,她也会空闲的到严嵩那谈谈生意或是到秋染那里喝杯咖啡。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可是,又不一样。 何秋染已经昏迷两个月了。 这场车祸,让久违的大家再次聚到了一起。 可是物是人非。 陶子再次来到了医院,看着秋染苍白的脸颊,心紧紧的揪在一起。 陶子恒总在认为,何秋染身边的伴侣肯定就是自己。从刚开始相识,到相知。 有的时候他也在考虑,他和秋染是否已经相爱了。 可是,这种爱,来得太迟,甚至已经成了伤害。 陶子恒闭上眼睛,缓缓走到窗子旁边,“秋天,你看,夏天来了,风柔了,气温也暖了,这是你最喜欢的季节,为什么,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沫儿从门口蹦蹦跳跳的跑进来,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陶子哥哥,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 一脸天真可爱的笑容,让陶子的心,又一阵阵的疼。 自从半年前的那场意外,沫儿,就一直沉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何秋染,而现在病床上的女子,则是陶子恒的妹妹。 她肆无忌惮的霸占了陶子恒的爱,而陶子恒,对于沫儿的任何要求,没有不答应的,只要是沫儿提出的,他都会去做。 沫儿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便宣告了她对陶子恒的专有权。秋染,也渐渐对这份执着失去了信心。 失魂落魄,终于出了车祸。 肇事司机逃逸。 大家赶到医院的时候,何秋染已经在加护病房躺了四个小时。 送秋染去医院的是一个在工厂里打工的一个小伙子。脸色苍白,消瘦,一身工厂的工作服,这个人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 陶子恒给了他钱,可是他没有接,只是说,“不是所有人都爱你们的钱,救人也不是为了钱。”一句话,所有人都失了颜面,一个穷人,也有他的自尊和信仰。 陶子恒转过头,轻轻抚了一下沫儿微微发黄的头发,强列出一抹微笑,“小染乖,姐姐还在休息,别吵到她。” “你对姐姐好,对沫儿凶!”沫儿嘟起了嘴,委屈的看着陶子恒。 陶子恒安抚过了沫儿,又回到床边,抓起何秋染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秋染,你再不醒过来,我就真的要被别人抢走了。如果,我真的跟沫儿结婚,你会怎样,我该拿你怎么办?你醒醒,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泪水,顺流而下,脸庞被泪水一次又一次冲刷。一个整体只会说笑的男人,哭了,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每天,救秋染的男子,都会给秋染送来两只百合。 他说他买不起一大束,这个男人叫葛壮,朴质忠厚的一个瘦男人。 陶子恒几乎每天都陪在秋染身边。 医生说,何秋染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 他们一直左瞒右瞒的没有告诉秋染的父母,可是,儿女连心。 陶子恒,和孟焕晨很快还是迎上了何父何母怨恨的目光······ 第五十四章 谁的幸福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阿姨······”孟焕晨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她能容忍一切的变故,唯独秋染,这也是她心底最真实的痛。 “啪”一巴掌直接抡到了焕晨脸上,声音很响亮,可是焕晨知道,根本就不疼。 两个老人身体也摇摇欲坠,何妈妈脸上已经挂满泪痕,再没有了往日精神抖擞,张扬尖锐,现在的她,是一个柔弱的母亲,一个脆弱的女人。 “别叫我阿姨,把秋染从家带出来时,你怎么说的啊,你是不是说肯定保护好秋染,现在呢,现在呢,躺在那里的为什么不是你!” 其实何妈妈也知道,这件事儿不能怪孟焕晨,只是,她也无法阻挡心中的苦闷。 秋染爸爸把何妈妈拉到一旁,细声劝慰着,眼眶也微微泛红。 焕晨哭了,多久了,焕晨上一次流泪,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陶子轻轻环过焕晨的肩膀,脸色惨白。 医生说,何秋染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生命无忧,但是由于脑部重创,什么时间醒来就说不准了。也许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也可能是一辈子。 何妈妈哭得昏厥了好几次,无奈,秋染爸爸只能暂时带她到宾馆休息。 医院长廊上,飘满了消毒液的气味,很刺鼻。 记得第一次来这个医院的时候,是他误食了何秋染的防狼喷雾。 那时候,大家都挂着笑容,那时候,李轻歌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他们还有共同的秘密。 第二次,是晓峰受伤,那一次,让他们第一次经历了生死浩劫,让他们第一次懂得,离别的痛苦。 这次,躺在病床上的是何秋染。 这个他想用一辈子来珍惜的女人。 他的爱,是不是来得太迟了。 秋染,我说,我爱你,你,听得到吗? 孟焕晨走出病房,看到陶子恒沧桑的背影,心微微一疼。往日的精神,帅气调侃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大家都想躲在自己窝里的困兽,把自己折磨的体无完肤。 “你,会和沫儿在一起对吗?”焕晨望着窗外,住院部的外面是一个宽敞的大院,里面停着几辆救护车,人很少,有些萧条。 陶子没有言语,呆呆的也望着窗外许久,鼻子红红的,他用力抬起头,因为秋染对他说过:“不要不低头,眼泪就可以自己流回去!”。 “答应我,等秋染醒来,你们再举行婚礼。她有权利看着你,幸福。”焕晨离开了,徒留陶子恒一人站在窗前。 秋染还是没有醒来,拖得时间越久,她醒来的几率就越小。 大家每天都固定抽出一些时间,陪在何秋染身边。谈天谈地谈过去。 严嵩也来过几次,每次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握着秋染的手,静静的看着她。 严嵩的公司大全现在全部掌握在林晓倩手里,在这几年里,林家几乎吞并了天腾国际的所有股权,严嵩总经理的位置,名存实亡。 有时候严嵩也在回忆,曾经与秋染度过的最简单的日子,烂漫的大学时代,苦闷的创业时代,可是,在他事业有成的时候,林晓倩出现了,这个毁了他一声的女人。 她拥有严嵩母亲走私的证据,以此要挟,虽然严嵩潜意识里还是恨自己的母亲,可是,他还是不能做到无情无义。 林晓倩与严嵩结婚后,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母亲,严嵩那个时候悔悟,已经晚了。 他看见陶子恒陪在秋染身边,他看到了秋染脸上久违的幸福和笑容,他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第五十五章 我站在离你最近的天堂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一年零四个月后。 陶子恒和李沫儿在倪福尔教堂举行婚礼。 何秋染醒过来后,就失去了对从前的所有记忆。 除了父母,她谁都不再记得,包括曾经像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孟焕晨,李轻歌。她爱的最深也伤她最深的严嵩。 还有陶子恒,这个一直陪她度过无数春秋的男人,她全都忘记了。 大家没有强迫她想起从前,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大家每天还是陪在何秋染身边,包括救秋染那个男人,葛壮,朴实憨厚的工人,是建筑工地的一个技工,每个月有微薄的工资,可是他还是会舍得大把的钱,给秋染买些营养品。 EVA没有再回国,带着她所有的记忆,彻底远离国土,远离这个世界的喧嚣,长期定居英国。 这,也许就是生活。 孟焕晨知道了一切,但是她决定封存,她已经不想让何秋染再想起从前,想起那无数冰冷的泪水划破脸颊是的触感。 李轻歌还是回到了从前,每天露出纯净的笑容,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他。 袁晨轩正式向轻歌求婚。轻歌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两个人的缘分就像缠在一起的藤条,无法分清。 萧寒和幽若也离开了青岛,飞向她们向往的城市,没有参加陶子恒的婚礼。 陶子恒和李沫儿的婚礼,极其简单,只有几个亲戚和朋友。 秋高气爽,李沫儿脸上洋溢着单纯的笑容,晕染在脸上的幸福,很甜。 陶子恒一直在微笑,对着沫儿,对着父母,对着所有人。 整个教堂铺满了漫天的白色,白色的礼服,白色的婚纱,白色的玫瑰,还有陶子苍白的脸颊。 这场婚礼像是一个的浩劫,结束了陶子恒的爱,何秋染的期待,结束了,十年的长途跋涉和感慨。 三年前,陶子恒曾在演奏会现场发誓,这辈子,要尽全力带给何秋染幸福,期待,他就是秋染的第二道阳光。 三年后,在教堂上,他,挽起了另一个女人的手,对着上帝发誓,会守护身边的女人一辈子,这个女人,是李沫儿。 整个典礼安静而诡异。所有人笑容的下面,都隐忍着巨大的悲。 席卷每个人的心灵。 何秋染坐在轮椅上,脸上平静而温和,笑容挂在脸上很自然,没有波澜,没有悲伤,只是这样淡淡的笑着。好像看到了幸福。 身后站着葛壮,一直盯着秋染的脸,阴晴不定。 轻歌留下了泪,孟焕晨,转身,走开。 严嵩站着很远处,脸上的哀伤,无法掩饰。 也许,这,就是结局。 结婚进行曲缓缓进行,陶子恒轻轻接过李沫儿的手,轻轻一吻。 沫儿,笑了,这是整个婚礼中,唯一笑的如此纯净的人。 陶子恒望向秋染这边,秋染脸上笑容灿烂,甚至有些夸张。 秋染,你真的忘了我了吗?我是陶子恒,王八陶,白痴一样的瞎子,经常欺负你的资深老太监,你,还记得吗?今生,你,不会是我的妻,可是,你能跟我约定来生吗?来生,让我先遇到你,给你个幸福的未来。 不知不觉,一滴泪滑过。轻轻,把戒指戴到了沫儿左手的无名指上,一切,这样定格。 秋染依旧笑着,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到底。 回头望向葛壮,结婚好幸福,你娶我好不好? 葛壮拼命点头,红了眼眶。 葛壮推着秋染慢慢离开,推开礼堂大门的那一刻,何秋染,泪如雨下。 如果,我真的可以忘记,如果,我们真的不曾相遇······《完》 本人微博 - 春花祭 - 此生无泪 本书也算完美完本了。谢谢大家的支持。。http://t./sdfgfdghrtd? preview这是本人的微博。。。《春花祭》本人微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