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应是元夕日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玄月山下。 白茫茫的大雪上,一声声白雪发出的簌簌声,越来越远。 在这白雪上,已经有许多脚印杂乱无序的错落着,有来有往。 “自己是个废物……”一少年神情恍惚喃喃着。 “他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瘸子!” “是个瘸子,哈哈哈……” 徐游的嘲弄的脸在少年的脑海反复出现! 废物! 瘸子 哈哈哈…… “哼,当初你就不应该被救回来!”比风雪更伤人的冰冷眼神还在刺痛着这个少年。 “你没有爹……” “你除了吃还……” “曹良哥哥不要生气,我找爹爹给你出气!” 小瑶的叉着腰怒道:“哼,你们再不走,我让我爹打断你们的腿!” 小瑶的眼睛,多么温柔的目光啊! “对不起,小瑶妹妹。” “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里了!” “如果还有可能的话……还有机会回来,我会来看你!” 风雪中,这个少年的呢喃掺在一阵阵呼啸的寒风中。 “他们说的对,我确实是个废物!又瘸又废的废物。我打不过他们,我是个永远也迈不过搬血镜的废物!” “爹,我给您丢脸了……” “九言叔叔……让你失望了!” 少年的伤心细语被风雪裹挟着,化成为悲戚的呜咽声,吹起的一片雪花落在少年的眼睛上,消融了! 叫曹良的少年最后回看了一眼身后的玄月镇。 小镇是曹良生活了十四的家,几年前还有曹良的父亲在小镇,现在的曹良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 ………… ………… “什么?” 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你刚说那个小废物走了?” 另一个少年脸上带着些许喜色,“是的,小瘸子走了!” “这么冷的天,他能去哪里?” “徐游你确定吗?”阿蛮摸着下巴,神态举止间已经有了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我下午见过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弱不禁风。”想起曹良曹良择人而噬的目光,徐游就恨不得在给他两巴掌,敢这么看我! “我练功回来时,发现他身上背了个小包裹,我就跟了上去。” “小瘸子出了小镇就往南面去了!” 阿蛮沉思,南面?南面最近的地方也有百里,凭他一个小瘸子能走的到? “该不会冻死吧!”阿蛮自语道,其实阿蛮知道小瘸子冻不死。小瘸子皮糙肉厚的,也没见被打死,怎么会冻死。 徐游没有理会,“阿蛮,算他识趣自己离开了,不然说不定会更瘸!” “他走了,机会就轮到陆云了!” 两个少年相视,不约而同一笑。 阿蛮想起一事,“如果被族长发现,我们是不是……” 话未说完,便被徐游打断,“怕什么?小瘸子自己走的,还能怪我们不成?” “族长怎么了?” 风雪之中。 一女子步履轻盈,如果不是她手里提着的油灯,身穿白色毛皮大衣的女子,仿佛要融入风雪之中。 女子仿佛想到些什么美好的事情,冻红的小手伸在嘴边,吐了口热气,这样应该更暖和点。 女子轻轻拍了拍微有细腻汗珠的额头。像是在责怪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她忘记为什么来这里了,也忘记自己是从哪里来。 在女子的身后不是很远地方正有一个少年,亦步亦趋的迎着风雪前行。 女子停下了脚步,好奇的看着走来的少年, “你是谁?” 少年的目光有些闪躲,这里为什么会有个女子, “我叫曹良,你是谁?” “我不知道!”女子的声音有些小! 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忘记了!”女子接着说道。 “早些回家!”说完这句话曹良就自顾的走开了,而他要离开自己的家。 ………… 几日后,玄月镇中。 小瑶终于急的大哭了起来,曹良不见了。 镇中一处院落内,一个魁梧的汉子负手而立。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牧九言说道。 两个少年头冒细汗,平日背后胡说胡闹没人知道,可是当着这个男人的面还敢肆意施为,徐游他爹来也没用。 “是因为曹良!”阿蛮壮着胆子说道。 阿蛮听的出宫九言平静语气下潜藏的怒火,自己平时没少欺负曹良,宫九言作为一个长辈不好责难自己。可是曹良不见了,现在就摸不准牧九言的脾气了。 “他走多久了?” “不知道!”徐游含糊的说道。 “嗯?再说一遍!” 一股比风雪更冷的寒意降临,徐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头都抬不起来。 “五……五……” “……五天了!” 巨大的压力让徐游喘不上气来。 “元夕节我会回来,我若找到便好。” “我若找不到……” 牧九言的声音消失了,两个少年仍旧抬不起头来。 二人终于确定宫九言离开了,挣扎着起身,直到两个钟头后才摇晃着离开。 徐游没有多说什么,急匆匆的回家了。 “我若找不到,”牧九言没说完的话是:“你们一人自断一条腿!” 阿蛮匆匆回到家中,看到陆云正在努力修炼,喘了口气。 “怎么了,大哥!”陆云是个清秀的少年。 “没什么,你抓紧修炼,三个月内务必达到洗筋伐髓的境界。” “大哥放心,我有信心的!” 阿蛮点了点头,“不打搅你了,我回去了!” 锻体,搬血,洗筋伐髓。 陆云清秀的脸庞泛起了自信的光,一但踏足洗精伐髓,自己就可以在明年三月去往武庙接受洗礼,从而更早的接受积累,踏入下一个境界。 这是每一个武者的必经之路。 再过五日便是元夕节,元夕节是一年一度的大节日,小镇的人们会准备最丰盛的美食来欢迎这一天的到来。这一天小孩子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玩耍,吃到许多一年才会吃一次的美食。 元夕节最早的来由已经没人说得清了,也已经无从考究,就这么自然的流传了千百年。 元夕节终于还是到来了,依然如同往常,热热闹闹锣鼓喧天。 可惜此处人间,少了一个曹良。 第二章 别闹!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曹良现在很生气,还是闷气。 就在不久前,曹良终于被饥饿驱动着,下河捉了一条鱼,这鱼儿也叫不上名字,曹良也不管生熟冷热,毫无形象抓着黑鱼就啃了起来。 “这味道……”曹良怀疑自己饿出幻觉了,又咬了一口。 “哇……呸呸……呸……” 一种苦到极致无法形容的味道在曹良口腔中翻涌,刺激着曹良的感官。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苦的东西?” 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 一番挣扎之后,曹良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就放了吧! 扔回河里的黑鱼扑腾着翻起水花,无神眼睛看着曹良然后消失在水中,曹良甚至觉得那条鱼在嘲笑自己! 嘴中依然还有黑鱼的味道,久久不绝。 曹良下河,冰冷的河水刺激着曹良的肌肤。除了刚才的黑鱼,其它的不管什么都好,曹良安抚着皱起的皮肤还有饥饿的胃。 可是曹良失望了,这条河里除了他抓到手的这条叫不上名字的黑鱼,根本看不到其他鱼儿。 而刚才被自己丢掉的黑鱼,再次出现在曹良的手中。 “晦气!” 噗通…… 黑鱼跌入水中,距离曹良已经有些距离,看着再度被自己扔远的黑鱼,曹良选择上岸。 捉鱼的想法只能暂时作罢,曹良打算往下游走走看。看看能不能找着其他可以垫饱肚子的东西?困,冷,饿不停交错鞭笞着自己。 终至天黑,也没有找到可以吃的东西,曹良停下来,决定先渡过今晚再说。 曹良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打量了一番觉得很满意。 河岸边,一方凹陷的地势,后面是两颗参天大树,可以遮风避雨。 好在干柴这些东西挺多,哪怕刚下过一场大雪。曹良找了一些铺在地上,还算舒适。 曹良小心翼翼的在衣服上扯了两根布条,拧在一起做了一把弓。 “接下来靠你了,”曹良对着木弓说道。 吭哧吭哧半天,曹良大喊一声: “火来!” 冒起的烟消散了! 曹良早就知道钻木取火很难,现在知道果然很难。 再接再厉吧,曹良安慰自己。 “火来!” ………… “火来!” ………… “火来!” …………… ………… “火……来……” “火……” 啪的一声异声想起。 弓。 断了。 曹良如丧考批,欲哭无泪。 说实话,有些时候实力不如运气重要。曹良双眼无欲直直望着天空的时候,天空中有火光滑落,拖着长长的尾巴,曹良知道那是流星,可自己连许愿的念头都没有。 最近这种流星频繁,甚至白天都能看到许多划破天空的火光,原来还想着默默许个愿,可架不住没卵用啊。 曹良的瞳孔中,星光越甚。曹良不得不立刻起身离开,因为曹良发现这颗流星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准备的说是冲着脚下的这片地方来的。说时迟那时快,曹良已经跑到了百步开外,身法敏捷毫不拖泥带水,也无半分软弱无力之感。 “嘭!!!” 一声巨响迸发! 曹良感觉天地在旋转,身体摇摇晃晃。好久之后才从这种状态中恢复。 曹良发现自己避风的地方,那两颗大树拦腰折断,冒着黑烟。黑烟中一颗小火苗蹿出头来。 曹良的眼睛里有亮光闪动摇曳。 “哟,这不是火兄吗?”欣喜若狂的曹良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了回来。 “欲请不来是吧?” “不请自来是吧?” 曹良甚至打趣起点燃的火堆,猖狂的笑出了声。 咕……咕… 直到肚子传来饥饿的信号,曹良才消停下来。 若有似无间,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传来。曹良猛的起身,莫非自己被烧到了?曹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像没事。 曹良左看右看终于确认这味道不是自己的。 那这味道是? 是…… 曹良狐疑,抽动着鼻子,寻找着烧焦的味道的来源。 就在面前这棵熊熊燃烧的树,仅剩的树桩被穿了个洞。 树洞中一只冬眠的野兽,被烧的一团焦黑,有一丝丝肉香飘来,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不能这么烧啊!” 曹良急了,“这么烧暴殄天物啊。” 曹良一把拽出自己的食物,浑然不顾烫手与否。 曹良终于心满意足了。 火焰在啪啪的爆开,肉被烤的金黄酥脆,一滴滴油脂落在火堆上。 开吃开吃! ………… 酒足饭饱之后,曹良陷入了沉思。 原本属于这副身体的曹良,已经死在一个心灰意冷的晚上。 而自己醒来时便换了一副身体,属于这幅身体的记忆也被自己接纳。 “可怜的家伙,不过这么一些挫折你就受不了吗!”曹良低语,对着记忆中另一个曹良说道。 “正好我也叫曹良!” “如果你真的认为这个世界太痛苦,那便让我替你活下去吧!” 曹良沉思,这身体原本的主人性情比较木讷。因为其父去世,所以更显的孤僻。 小瑶是个很善良温柔的女孩,经常会带着曹良玩耍。捉鱼,掏鸟窝,采药都是她们爱做的事情。 宫九言是小镇的族长,也是照顾他的叔叔。 少年是从北边来的。所以自己要往北走,先回到玄月镇再说。 “伙计,不是我故意要丢你曹良的面子。” “我知道你不愿意回玄月镇,可是除了玄月镇,我一时也没其他去处啊。你在世上也没个其他亲人。” 对于目前这幅身体,曹良也很是满意。右腿瘸了,无伤大雅,比起以前的自己好多了不是吗! 不知不觉间,曹良捋清了许多事情。引起曹良最大兴趣的就是练体,搬血,洗筋伐髓以及一些武者的技法。 ………… 休息一晚,明天回去再说。伴随着火堆燃烧的噼啪声,曹良枕着脑袋睡去。 睡梦中的曹良感觉背后有一只手推了自己一下。 睡意朦胧的曹良没有理会,然后翻身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大睡。 曹良察觉脸上有些湿润,就像被舔了一口,片刻后只剩凉意。 “别闹……”迷糊中的曹良嘀咕了一句。 第三章 被戏耍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曹良猛然惊醒。 刚才确实有东西推了一下自己。清醒过来的曹良能清晰的察觉到有温润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后颈上,化成冰冷的风霜。 那么他是什么? 在自己以前,养了一个宠物。它在饿了的时候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是在荒郊野外。这里没有自己熟悉的事物。 难道是........ 曹良眯着的眼睛,看到一件让心惊肉跳自己的事情,就在自己的身前,在月光的倒影中,一只不知名生物的轮廓,吞吐着舌头。 遭了,自己睡的太沉了,忘记了这是远离玄月镇的罕有人烟的地方。 从体型上判断,至少等于十个曹良,怎么办?曹良的后颈有冷汗留下,片刻间已经浸湿了衣衫。 如此大的体型,还存在自己可以殊死一搏,鱼死网破的机会吗? 背后不知名的生物发出了声响,它已经发现曹良醒了。 而曹良也察觉到背后生物的吞咽声,甚至有两滴满是异味的口水滴在自己的头皮上。 这口气在清晰的给曹良传达一个信息,曹良大概明白这口水的意义,开吃开吃! 月光中的影子中更低了, 电光火石之间,曹良猛的一拍身前,另一只抽出天意刀猛的向后一划,顺势朝后一滚。 天意短刀是这副身体主人的父亲留给他的东西。 曹良后背满是冷汗,额头豆大的汗珠流下,流到脸颊和刚刚冒出的血液混在一起。曹良浑然忘记疼痛,就在刚才自己逃过一劫,从血盆大口堪堪逃过一劫。 这血盆大口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它的痕迹。 曹良已经看清了自己的敌人。 曹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物种,它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记忆中出现过,是这幅身体的主人记忆中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 这生物头生四眼,其中两眼状如铃,另外两个一横一竖窝在一起,有情绪在眸中起伏。 其尾如柱,就像它的第五条腿,全身杂乱,有倒刺鳞甲交织。 曹良恍惚中记起,在大山的深处,有一种野兽,其音难闻,迅捷无比。头生四眼,足生利爪。这和眼前的生物一般无二,凡人不可敌,避之。 这生物非凡类,它就是碧眼妖兽。 面前这只生物体型庞大,如同传闻中长着四只眼睛,其中两只如同寻常,另两就特别诡异了,一横一竖挤在一起,就像是有人强行将这眼睛塞在这生物的头上。 横竖眼睛盯着曹良让曹良诡异的感觉,它的目光就像是在好奇,又像是嘲弄。 碧眼妖兽微有诧异的停顿了片刻,直视着面前的曹良,对于它来说曹良是一顿不错的食物。但是他刚才竟然折断了自己一颗牙齿。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生物没有多想,为什么要想食物的事情呢? 手持天意刀,弓背而立的曹良绷紧了神经。 碧眼妖兽只是停顿片刻就动了。 生与死之间,曹良的第二劫到了! 月光皎洁,照在白雪上。此刻正见证着一场生死搏杀,也是实力悬殊的碾压般的屠杀。 干柴燃尽火焰即将熄灭,映在曹良的脸庞上,恍惚有一种果决的颜色泛出瞳孔。 我曹良好不容易拥有了第二次生命,今夜你可以试试再次终结它。 气氛冷到了极点,这生物袭来。 曹良并不打断硬刚这只生物,自己也只够它一口吃的。 曹良虚晃一枪,朝左跨出半步。曹良并不是要往左边逃走,曹良的目的是自己身后的两颗大树,借用它们来给自己拖延时间。虽然不知道拖下去会怎么样,但是曹良不会就此束手就擒,沦为腹中之餐。 按照常理,体型大的生物往往都比较笨拙,但愿这只也是,闪躲间曹良浮现了这样的想法。 曹良的身影被捕捉,随即这只碧眼妖兽就做出了反应,它看出了曹良的意图,要在曹良闪在树后之前,将曹良撕碎。 遭了,它的反应要比我想象的快。 近了,碧眼妖兽的眼睛里泛起了嘲弄。 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碧眼妖兽的牙齿清晰可见。曹良来不及思索,千钧一发之际,曹良的身躯异猛的停顿,侧身从碧眼妖兽的腹下穿过。 相较以往的猎物,这猎物很滑,很圆滑。这个四眼生物产生了大概这样的想法,它的血盆大口撕碎了满口的木渣。 曹良却是心中一沉,自己和这生物两极反转了。此刻这生物背靠着大树,而自己身后是即将熄灭的火堆。 现在。自己没有闪转腾挪的余地了。 曹良的大脑极速运转,寻找虎口脱身的机会。 第一,自己手中的天意刀很锋利,在瞬息之前曾斩断了这生物的一颗牙,它也许是自己破局的机会。 第二,自己还有一条退路,在自己身后还有一条河。自己颇通水性,如果有机会入水,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第三,以硬碰硬。 第四,没有第四了。 曹良瞬间做出决定,就选第二条。 不出这碧眼妖兽的意料,发足狂奔的曹良让它的横竖眼了浮现了一抹奇怪神色。 让你跑一息呢还是一息呢?碧眼妖兽这样思考过,然后便追了上去。 曹良可能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再有五步,就到河边了,五步...... 曹良头也不回,侧目的余光让曹良心凉了半截 碧眼妖兽已经和自己并行了,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 它在戏耍我!曹良气极。 “畜生!” “焉敢戏我!” 曹良立身,怒喝出声! 而距离河边只有一步之遥了,这一步却如天涯之远。中间隔着生与死! 曹良相信,当自己迈出这一步的瞬间,就是自己身死的瞬间。 这生物好像被触怒了,属于自己的猎物在呵斥它。碧眼妖兽一爪拍在了曹良的胸前,它并不打算直接杀掉猎物,享受猎物被折磨的痛苦,这会让它的眼睛感到愉悦。 饶是如此,这一爪也是不能曹良可以承受。无法形容的力量瞬间击打在自己的胸口,如同承受了十万斤巨力在身。只是瞬间,曹良便萎靡瘫倒在地,听到了自己胸骨尽断的声音,这力道随后压迫着自己的内脏。 还未来得及发出痛苦的嘶吼,碧眼妖兽又一爪踩在曹良的左臂上。 曹良的骨骼应声而碎,无力的挂在肩膀上。曹良口鼻喷血,甚至已经疼到感觉不到疼痛了。 第四章 一线之间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风声萧萧,夜色低沉。 曹良无力的右手,堪堪握紧天意刀。 曹良的瞳孔血红溢出眼框,模糊的视线中,碧眼妖兽玩趣的垂下头颅。 咔...... 曹良的脸上涌上一抹潮红,失去了血色。骨骼断裂的声音十分清脆。 额啊...... “畜.....生......”钻心入骨的刺痛折磨着曹良的意志,曹良嘶吼出声。 就在这时,碧眼妖兽看向天空,横竖眼中玩闹神色消失不见。 一抹巨大的阴影浮现于天空中,划破天际消失不见。 曹良也看到了这划过天际的阴影。 碧眼妖兽转过身,游戏时间结束了,血盆大口张开吞向曹良。 曹良努力的睁开眼睛,他要将这四眼生物看个清清楚楚,粘稠的液体在锋利的獠牙间隙流下,恶臭扑鼻的气味翻涌。一切尽入曹良眼底扩散。 天意刀再度被握紧。天意刀光凛冽,天上月凝于刀身之上被抖落,直指碧眼妖兽。 哐...... 天意刀失去了力气跌落在地,声音越来越低,失去了光彩。 曹良的头颅无力的垂在地上,碧眼妖兽轻轻挥抓,自己的天意刀被格飞。 差距太大了......曹良口中吐血不停。 “吾命休......” 碧眼妖兽无空搭理一个将死之人,转头再度看向天空,那抹划破天际的阴影折回,一声啼鸣传来。 啾昂...... 碧眼妖兽昂首朝着天空嘶鸣,其声刺耳无比。碧眼妖兽警告掠来的阴影。 那片阴影不为所动,眨眼的间隙遮盖了天上的明月。 直到此刻,才一窥阴影的全貌。遮盖天上明月的阴影是一对展开的羽翼,其状如云。 一个诧异的念头闪过,远古遗种大鹏鸟。紧接着这个念头就被另外一个念头覆盖,我或许还有机会。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从听到啼鸣, 碧眼妖兽昂首警告,在两个念头的起落间,苍劲有力覆满鳞甲的利爪已经抓向碧眼妖兽。 远古遗种的速度太快了。 传闻远古的大鹏鸟其翼若垂天之云,扶摇直上九万里,恨天低而不能畅游。 大鹏鸟直取碧眼妖兽的头颅,欲一击毙命。碧眼妖兽闪转腾挪,背上的倒刺如射满弓,只留下阵阵破空声。 大鹏鸟的速度更快,一击未达目的瞬息扶摇而上,只剩碧眼妖兽怒吼,血流不止。 碧眼妖兽退的够快,依然失去一只竖眼,仅剩的三只眼睛神色合一,充满了燃烧的怒火。 碧眼妖兽主动出击,利爪下有奔雷声涌,直扑天际。这一眼之仇结下了。 大鹏鸟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急转直下扑向碧眼妖兽,扶摇间有风雷作伴。 金铁之音传来,片刻光景,双双急转直下轰在大地上,冰雪飞扬宛如几天前它刚刚落下的样子。成片的古树被大鹏鸟的翅膀折断。 曹良心中大受震撼...... 顾不得多想,曹良咬紧牙关向着河边蠕动。 哪怕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却是漫长痛苦的折磨。 碧眼妖兽与大鹏鸟的缠斗,无论谁胜谁负都和自己无关,在它们分出生死的时间内,自己能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怎么活下去,浸血的地面留下的痕迹仿佛再说,天知道呢。 噗通…… 撕裂灵魂的痛楚涌来,曹良陷入昏迷。 一个念头闪过曹良的脑海,听天由命吧! ………… 今天是一年一次的大节日,元夕节。 玄月镇到处洋溢着元夕的欢乐。几个稚童堆着雪人,他们想把雪人堆成他们想要的样子,雪人很快变成一个胖乎乎的样子,谁也不知道它是谁,几个稚童乐在其中。 桃花糕清淡的味道飘来,小院中的黄狗吞吐着舌头,眼睛盯着冒烟的屋子,凭口水想象着桃花糕的味道。 阿蛮有些心事重重。 牧九言的话在他心里落下沉沉地的重量。断一条腿我能做到,总有接好的一天。只是怕会耽误三月后的武庙之行。 想到此处,阿蛮甚至有些期待牧九言快些归来,痛也痛个干脆。至于曹良,消失或死亡他不在乎。 徐游的心里也有些小小算盘。曹良要是被牧九言寻回来,他的腿算是保住了。陆云能不能去往武庙,他才不在乎。回来也好,玄月镇有个受气包天天让自己发泄,也不错。 如果没回来......徐游吐了一口气,小小年纪的眼睛里有精光闪过。 小瑶坐在小镇的街头,双手托腮直直的望着。仿佛下一刻父亲就和曹良哥哥一起归来,迎接自己的破涕而笑。 小瑶粉嘟嘟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从此我就是哥哥的守护者,快出现吧。 伏于脚下的大黄适时的叫了两声。 一声爆喝,接着便是沉闷的重物坠地之声。 一小少年赤膊站在院中,裤腿被汗水浸湿,贴在紧绷的血肉上。陆云眼露快意,浑身通透。 自己又一次突破自身的极限,于小练搬血阶段拥有七百斤的气血之力。 小镇已经很久没人达到这个阶段了,而陆云是多年之后的又一个。 陆云收敛笑容,觉得自己还远没有到达极限,在身体之中还有另一个极限等着自己向他发起挑战。 陆云拍了拍脚边的石头,它已经不足以让自己迈进下一个极限了,出镇去吧。 玄月镇南。 一处河岸边,一个魁梧的男子踏雪而来。 男子颔蓄短须,目光内敛深沉。黑发飘逸用一条白布束在颈后。 牧九言的面前,是两截断裂的焦木残枝,只剩火焰熄灭后的灰烬。 牧九言的眉头皱起,身后遍地狼藉,被折断的古树,犁翻的地面,染血的泥土,深陷的凹坑,已经冰冷的碎肉,无不在说明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一片羽毛被风吹气,牧九言握在指间。 这是...... 一截刀光闪动,牧九言将它从血泥中拔出。 天意刀,这是与曹良形影不离的东西...... 牧九言的脸色沉了下来。 目光望断处,一抹血痕消失在河岸边。 牧九言消失。 第五章 仅此一次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玄月镇,皓月当空。 一人身如游龙几个纵横间消失在小镇。 与小镇的热闹格格不入,此间小屋有些清冷。牧九言掌下的身躯冷如冰雪,没有丝毫温度可言。如此重伤下还能活着的人确实没有几例。 “爹,你给曹良哥哥吃的药石真的管用吗?”小瑶侧耳在曹良胸前,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的身体还是那么冷。” 牧九言看了一眼女儿肯定道:“管用。” 良久之后,小瑶面色一喜,“爹,你快来听!” “动了!动了!” 小瑶连呼出声,终于在这具破烂身体里感应到一次跳动,几乎微不可查 曹良的意识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黑暗中有低语声,就像是在说睡吧,睡吧。曹良不甘心,老子还有大好的年华,曹良的意识在黑暗中喝骂,很久之后那些低语消失。 无边的空洞袭来,就像是过了百年,千年那么久,那是让人无法抵御的孤独。有一刻曹良甚至在期待那些诡异的低语回来。 无法形容的苦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曹良,穿心剥骨一次又一次,曹良觉得自己很累,昏迷醒来接着昏迷。 这就是死亡要经历的苦处,为何如此漫长!曹良的片刻心声好像被冥冥之中的存在听到了。 曹良被寒冷包围。渐渐的,曹良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悄无声息间曹良的意识彻彻底底的消散。 无边黑暗中有水滴落下,啵的一声落入湖中,荡开无边黑暗。黑暗中有一瞬间闪过光明,消散不见。然后过了很久,一朵小小火苗摇摇欲坠中再次出现。这火苗仿佛随时就会被黑暗湮灭,但是还是顽强的存在着。 这朵小小火苗愈长愈盛,如莲般绽开。无边黑暗终于忍受不了这朵火苗的存在,无形的风涌起,席卷而来! 就在那朵绽开的火苗即将熄灭时,黑暗中有古怪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古怪,复杂,拗口,没人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 退去吧! 火莲随之崩散开来,随黑暗消失不见,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原地凝聚。 很久之后这影子说了一句,“水!” 有人给他喂水。 恍惚间,曹良听到有嘈杂声传来,顿感头疼欲裂。 “醒了醒了!”一少女的开心的声音传来。 曹良的意识逐渐清晰,这是牧小瑶的声音,曹良睁开了眼睛。 两双眼睛盯着自己,牧九言的眼眸深邃,小瑶的眼神清澈温暖。 “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说话间小瑶的眼泪儿覆上了瞳孔。 “让你......担心了!” ............ 五天时间缓缓过去。 “阿蛮,那个小废物回来了。”阿蛮的房间内,徐游神色阴晴不定。在他的心里,他更是希望这个小瘸子死了,或者不要回来,因为看到曹良的那张脸,他就忍不住心里的厌恶。 “不过我听说他受了重伤,彻底成为一个残废了。”徐游接着说道。 阿蛮点了点头,“如此以后你就不要在欺负他了。” 他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既然已经沦为废人,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针对了。 徐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与我同去看看他?” “再说吧!”阿蛮拒绝了。 曹良无力的躺在床上,一阵脚步打断了曹良的思绪。 这脚步沉稳,不像是小瑶。小瑶害怕打扰自己,每次都是轻手轻脚,不肯发出太大动静。也不是牧九言的脚步,自己听不到牧九言的脚步。 有趣,自己在小镇可没有几个朋友,难道说来人是看望自己的? 吱呀...... 屋门被推开,寒风一拥而入。 “曹良?” “我听说你受了重伤来看看你,还带了特意熬制的药汤。” 一个少年裹着兽皮毛衣,嘴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 这是假慈悲来了?曹良的内心觉得颇为有趣。原本的曹良这个时候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如你所见,我现在这模样你应该很开心。”言语间,曹良咳嗽了一声。 “还是你懂我。” 徐游上前取出汤药,“来,趁热我喂你。”徐游盛药汁将汤匙递到曹良的嘴边。 曹良眼睛转动,好奇道:“你没加些毒药之类的?” “没加!” 汤匙的药汁被喝光。 见状徐游的来了兴趣,“这不像你,我本以为你会骂我,让我滚。” “怎么?被我打多了,现在学聪明了,骨头知道软了?” “可惜了一个泼你一脸的机会,这药的火候恰到好处!” 曹良摇头失笑道:“非也,我的骨头硬不硬你比我自己都清楚。” “哦?那这药你为何敢喝?” “这里是牧九言的房间,你敢胡来?” “你不敢,你只能恶心恶心我。”曹良自顾的说道:“可惜我没死,没如你的意。” 曹良无辜的问道:“我躺在这里你是不是被恶心倒了?” 徐游抬眼看了一眼曹良,嘴角挂着笑容眼睛明亮。 “曾经有数次,我看到你这张脸都想掐死你。”徐游叹了口气,“现在我倒是不想与你多计较了。” 徐游的眼神幽幽的盯着曹良:“以后你就安心躺在这里,这是你四年前就应该做的事情。” 曹良的眼神恍惚。四年前,徐游少年意气十足,欲冲击搬血境极限,然后再十岁时便去往武庙迎接洗礼,不料最后功亏一篑留下暗疾。玄月镇正好有一株千年血参,凭借千年血参,徐游有信心清除暗疾,再次冲击搬血极限按原计划去往武庙。 不料曹良同时也出了问题,濒临死亡。已经到手的血参被取回,用来救治生死一线的曹良。 本来已经属于徐游的血参是他最后的机会,徐游如何甘心。四年了,自己去往武庙的时机整整迟了四年,还失去了搬血极境的机会。 呵哈哈,曹良不由的笑出声。 “你笑什么?” 曹良摇了摇头,真诚的目光看着徐游,“我只是突然觉得你有些可怜。” 徐游气急而笑,一个可怜人在可怜自己可怜。 可笑至极。 徐游的神色突然癫狂,双手掐住曹良的脖子,一字一句道:“仅!此!一!次!” 片刻后曹良呼吸困难眼睛泛白,徐游离去。 缓过气的曹良一字一句的喃喃道: “仅!” “此!” “一!” “次!” 第六章 小小江湖,很浅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小瑶托着小脸,心里正有一些小小的疑惑。 曹良哥哥自从醒来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经常说许多自己听不懂的话,最让小瑶烦恼的就是曹良开始摸自己的脑袋,这可是父亲才有的举动。每次自己哭鼻子,生气,撒娇,牧九言就会用手掌安抚自己。 “曹良是不是长大了?” “那我怎么做他的小小翅膀......” “我牧小瑶岂是食言而肥......” “他讲的故事为啥我没有听过......” 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你爹说了,你在不在认真修炼,就赶不上武庙之行了。” 小瑶转头,一个大耳少年走了过来,嘴里还嚼着块肉干。 “你看看你,还这么贪吃。”小瑶没好气道:“虎头儿今天怎么不修炼?” 身躯宽胖的少年嘿嘿笑了一声:“听说曹良醒了,我来看看他。” 小瑶伸出白嫩小手,“拿来!” 被叫做虎头的白简识趣的递了一块肉干。 小瑶尝了一口肉干,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曹良今天不见任何人。” “哦,知道了。”虎头摸了摸脑袋有些迷糊的回去了。 “哎,真愁人。”小瑶复又拄着下巴。 玄月镇。 眨眼间已经一个月过去。 牧小瑶安静的坐在门槛上,一个声音绘声绘色说道: 呔,孙悟空,爷爷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只见一紫金葫芦滴溜溜的转着,正对着孙悟空。 你猜怎么着,曹良笑眯眯的问道。 虎头急切的说道:“那孙悟空是不是被吸进葫芦里去了?” 曹良又看向小瑶,小瑶眨着眼睛摇了摇头。 小瑶小小脑袋里是大大的疑惑,小镇真的有这些书吗?为什么自己从来注意过。 却说那孙悟空啊,伸手一掏,一个同样的葫芦出现了,“呔,爷爷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曹良适时咳嗽了一声,说正在此时啊…… “诸位,且听下回分解。” “两位少侠,辛苦辛苦。”曹良笑道:“我要修炼了,你们忙去吧!” 虎头是曹良为数不多的朋友,他的性格就跟他的身体一样,憨厚! 翌日一早,虎头嚼着肉干来了。 对于曹良的变化,虎头从心里高兴。终于不在是以前那个木讷寡言的少年,整天就知道抱着一把破刀。 “曹良你这些故事都是在哪里看到的?”虎头问道。 曹良眼睛一眨,“以前在一些孤本上看到的,可惜找不到了。” 虎头凑上前来,“那个血手人屠后面的故事呢?” “想听?” “想听!” 曹良收起手头的事情,刻意的咳嗽了一声。 ....... 说那堂堂江湖血手人屠宁毅宁立恒此刻是抱起他的夫人,他的声音无比平静,起风了,乌家该破产了。 哗…… 江宁的天空是平地起惊…… “什么是破产啊?” “闭嘴。” 刚刚过来的小瑶正听的起兴。 “就是你有许多许多的肉干,唰,突然它们就全没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曹良被打断了便笑着解释了一句。 虎子顿时噤若寒蝉,想起了自己的肉干! 场面再次只剩下曹良的声音。 ………… 良久之后,小瑶疑惑的问道:“曹良哥哥,你说什么是江湖啊?” “江湖在哪里,可以去吗?” 听到小瑶的疑问,曹良有些失神。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有人说,江湖是纵马天涯,快意恩仇。还有人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有人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还有人说江湖是纸短情长,书繁难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又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自己的江湖。 小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我的江湖只有一条,就是曹良哥哥突破搬血境。” 小瑶考虑了一下,“还有天天有故事听。” “这是两条!” “这就是江湖呀!” “……这很江湖!” “曹良哥哥,血手人屠后面的故事呢?这么好听的故事你怎么不讲完啊!” 曹良无奈摸了一下眼角,“非我不讲,实在是写故事那人他没写完啊!” 小瑶以手叉腰,“那人是谁?” “香蕉!” “我记住他了,如果让我碰到他我一定摁着头让他亲自讲给我听!” “不可,那人以晋陆地太……陆地神仙境界,就像故事里一样,很强大的,你打不过的!” 曹良这样解释道。 “那陈小夫子呢?” “把控这座江湖的可是叫做大内总管?” “是他。”曹良有些不记得什么时候告诉过她了。 “我搬血境打不打得过?” “难!” “他是比道老二还猛的人!” 小瑶耷拉下脑袋,叹了一口气,听闻叹息里满是遗憾与惆怅,“哎,这江湖果然是高深莫测啊!” 话说苦了虎头,小瑶传下话来,让他化食量为动力,有朝一日打败一个叫香蕉的人,还有一个叫大内总管的人。 虎头白简不知道他们是谁,以后的自己才能打败的人,白简心中的烦恼已经和他的身体一样了。 小瑶被牧九言抓去修炼,白简也说自己要用功,曹良静下心来开始修炼。 ....... “欲身成之,勤耕苦坠。” “斯之有气,反复不已。” “挥持有度,上下斧之。” ....... 曹良的身体内有磅礴的气血汇聚翻涌,曹良按照小练秘法的指引,引导着这股气血在身体中游走。 气血奔涌,流过百会穴,下关,天突,风门,少冲,百里,涌泉等等穴位,气血浑厚如同铁锤洗练着身体。 然而这股气血在流经自己右腿腕骨的时候,这股气血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曹良按照法门再度引导一股气血,这气血再次锤炼着身体,然后流经到右腿再度消失不见。这样的尝试曹良已经试了很多次,结局皆是如此。 这就是曹良被称作废物的原因。 曹良离开玄月镇前,曾经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千万遍,整整八年,毫无寸进。他依然完不成这个循环,完不成这个循环,就不能踏足搬血境。 曹良叹息了一声,八年时间确实让那个少年心智疲惫。 而自己,是一个天残之人。 第七章 天残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在曹良的记忆中,在没有修炼之前,自己的身体和常人一样无异。六岁那年,自己到了可以开始修行的年纪,开始用活血草洗练身体,一遍又一边遍按照小练之法锤炼身体。有一天,自己的身体在举手投足间终于有了百斤气力,开始向着下一个阶段迈进。 然后就是噩梦的开始,身体聚集的第一缕气血流过小腿时,随便巨大的刺痛感袭来,这缕气血消失,如同打开了地狱之门,曹良瘸了。 曹良倍感失望,第一次就失败了。之后开始孜孜不倦的修炼,皆以失败告终。曹良以为是自己问题,付出更多的努力,直到同龄人一个个超越他。曹良问牧九言,牧九言后来告诉他,你是天残之人。曹良不信,遍寻古籍最后只得到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一本残破的古籍中道:凡不可入圣。 这些年曹良一直在寻找解决的办法,每天坚持修炼,解决的办法没有找到,只留下一副千锤百炼的身体。 当自己再次尝试不下百遍之后,更加深深的明白那个少年内心的期望与失望。 武道的入门之路,被称作小练。 小练共分四个阶段,循序渐进依次往复,分别是:炼体;搬血;洗筋伐髓;生元。也就是说曹良八年时间一直止步在炼体境。 那么如何突破搬血境呢? 凡不可入圣何解? 天残之人就是被抛弃的人吗? 曹良拄着天意刀,陷入了沉思。这是由于腿瘸,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还有两个月就是小镇子弟启程去往武庙时间,如果两个月没有找到破解的办法,顺利踏入洗筋伐髓境地,那么自己可能就要再过两年才有机会去往武庙了。两年后自己就能找到破解的办法吗?那个少年找了八年。 而阿蛮针对自己原因也很简单,他的弟弟陆云有望步入洗精伐髓境,去往武庙。而牧九言给曹良一个机会,去往武庙一试,也许有些许的可能。 踏入武道,能尽早的凝聚生元,对于以后的裨益越大。小镇每次去往武庙的人数有限,阿蛮当然不愿意这样的机会被曹良浪费。 曹良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 小镇中,元夕的气氛已经散去。几个孩子约好了一起玩耍。 “快看,那不是小瘸子吗......” 几个孩子转身,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拄着刀低头沉思。 “哈哈哈哈哈......” “真的是他啊!” “我听哥哥说,他是小废物。” “稀奇,我很久都没见到了。”一个小孩抽着鼻涕说道。 “小瘸子,你要去哪里?”有个孩子仗着胆子问道。 被叫做小瘸子的黑衣少年停下了脚步,望了过来。脸颊偏瘦,眼睛半眯着显得有些狭长,脸上两道狰狞的疤痕凭添了几个冷酷。 黑衣少年走了过来,还是一如往常的瘸。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哗的一声各自散开。 黑衣少年哈哈的笑出了声,“我现在是老瘸子了。” “哈哈哈......” 小鼻涕躲在墙角看着曹良,小瘸子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可是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曹亮没有继续搭理几个孩子,漫无目的行走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小镇。 耳边不时传来一些妇人的声音。 “听说他受了重伤,怎么没死啊......” “小声些,别被族长听去。” “你们少在这里嚼舌......” “哟......你倒是清......” 不知不觉,曹良已经走出了小镇外。 玄月山,一个少年赤膊站在激流下,任凭瀑布冲击着自身,巍然不动。很快这少年的身体就有些许的淤血被挤出。 曹良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少年,眼前的少年应该在冲击搬血境的极限,从天倾泻的瀑布是他最好的助力。曹良已经能听得到少年体内沉闷的爆发声,在和瀑布争鸣。 这个少年正是陆云。 陆云身体开始颤动,一声爆喝结束了本次修炼。 “曹良哥,你来了!”陆云清秀的脸上有红润的气血洋溢。 “这倒是好地方,”曹良点了点头。 对于陆云,曹良没有很厌恶,陆云也很少出现在曹良的面前。 “我已经触摸到九重山的门槛,以前的手段已经很难对我奏效。”陆云笑着说道。 曹良有些恍惚,陆云才十岁便已经有如此成就,这年纪放眼整个武庙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自己还在为突破搬血挖尽心思,果然人各有命。 “我好看你!”曹良叹息了一声。 陆云点了点头,“我感觉最后一重山厚重无比,比之前所有极限加起来还要重。” “不过,我有信心踏过!”少年的眼神坚毅。 曹良起身,“走了,不打搅你了。” 曹良一瘸一拐的身影的渐远,有风吹起他的衣角。曹良的事情陆云有所耳闻,不过他不喜欢小瘸子小废物这个叫法,有些东西不是自己可以选择。 “曹良哥,没的选不如放弃吧!”陆云大声的喊道。 做个猎户,安稳的过完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这是陆云真诚的想法。 没的选不如放弃吧!少年的声音远远传来。 放弃吧...... 弃...... 少年的声音在风声中回荡,真的要放弃吗?真的没有选择吗?回荡声伴着曹良的身影消失不见。 ...... ...... 时间飞逝,武庙之行已经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曹良吐了一口气,拔出了手中的天意刀。这刀是父亲留给自己的,陪伴了自己多年,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认真打量看它。 刀长四尺,宽约三指,刀身淡青古朴,曹良弹指,有嗡鸣回应。刀背笔直,与刀刃并行,刀尖点缀着一抹弧度。 天意刀,并无太多花俏,曹良翻转手腕,天意刀舞出一朵刀花。 《刀法三式》同样是父亲留给自己遗物,曹良已经烂熟于心。 《刀法三式》第一式:识刀。 《刀法三式》第二式:拔刀。 《刀法三式》第三式:藏刀。 由《刀法三式》,曹良领悟了一式只属于自己的刀法:《月出将明》,这一刀自己还用不出来。 曹良横刀眉前,一刀直劈。 武庙,自己势在必行。 第八章 《刀法三式》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刀法三式》第一式:识刀。 识刀便是试刀,勤耕苦练将刀法的基本技巧掌握,做到烂熟于胸信手拈来。刀法的基本技巧有扫,劈,拔,削,掠,奈,斩,突,挡种种。将这些基本技巧融会贯通,在出刀间自由组合这些技巧,不必拘泥于一招一式,便是识刀式的基本要义。 《刀法三式》第二式:拔刀。 对敌之时便是拔刀之时,不斩刀前不还刀。这一式只有劈,斩。融一身的气血信念,凡身前三尺皆为一线,当一刀劈之。 《刀法三式》第三式:藏刀。 这一式更多是理念上的招式,心中有刀则手中有刀,极尽变化无穷尽,可出刀于先机,亦可藏刀于身后,胸中有千涛万壑,可挥斥方遒,可料敌于先。这就是藏刀式,藏刀于心。 曹良身随刀动,刀随意动,闪转腾挪间刀光闪动,衣衫作响。 一滴汗水从额前滴落,曹良摘一丝头发掷于身前。 曹良的身影随着刀光消失。 刀光再度出现,如同繁花盛开,瞬息后曹良再次横刀于眉前,那缕头发从中一分为二,断成三十六截,均匀如一整齐的摆在刀上,每截头发的一端都挂着一株细小的汗珠。 《刀法三式》,曹良已经做到收发于心,发乎一念之间。 曹良的身影再次闪动,一刀亮如明月! 叮...... 曹良踉跄,柱刀在地。 曹良思忖道:“这一刀需要更快的速度,而自己腿瘸,刀不由身,身不由心,这样的话自己永远施展不出这一刀。” “或许,自己需要一门身法来弥补。” 曹良收拾好自己的衣衫,出门而去。 出了小院往北,门前挂着两个风铃的大门就是小瑶的家,曹良的目的就是这里。 曹良进了门,没有去打搅小瑶径直往大厅而去。 果然,牧九言在这里。 “牧叔叔,今天难得见你闲着。”曹良笑着见礼。 “你来了,随便坐吧!”牧九言放下手里的茶杯,摆了摆手。 曹良上前讪笑道:“今天来跟叔叔讨要一样东西。” 只见曹良已经自然而然的将手搭在牧九言的肩膀,轻轻的捏了起来。 牧九言也有些诧异,“这可不像往日的你啊!” “哈哈,难得你在我面前开口,你想要什么,我有的都给你,没有的我去给你找。” 曹良手里的动作不停,“我需要一门身法。” “可以让自己的速度更快,行动更加敏捷的身法。” 牧九言侧目瞥了一眼身后的曹良,这要求倒是有些出乎自己意料。 身法自己倒是有,只是......“我这有里三种可以提升速度的身法,你可以听听选择那种。” “牧叔叔请讲!”曹良的手更加勤快。 “第一种是《踏雪无痕》,身法小成之后,会让你的步伐更加轻盈,飘渺不定难以捉摸。” “不过在没有达到大成的境界,这门身法在战斗中能发挥的作用比较小。” 曹良静静的等待牧九言剩下的两种身法。 “第二种是《御风三弄》,小成之后倒是和第一种身法差不到。这门身法入门容易,但是上限太低,我不建议你选。” “第三种是《神游》,这门身法小成之后便可以配合你的刀法,不过它的缺点是这三种身法中最慢的。” 牧九言说道:“你考虑考虑,想要哪一种!” 曹良停手,分析这三种身法那种更适合自己。 第一种身法,在战斗中发挥的余地太小,但是提升的空间比较大,可以选。第二种可以速成,但是上限太低,可选。第三种速度最慢,不适合自己。想配合《刀法三式》,便需要最快的身法。 曹良斟酌间做出了决定,“牧叔叔,有没有速度快还可以配合我刀法的身法?” 牧九言的表情略显古怪,皱眉思索间突然舒展,“有!” 曹良的眼神明亮了起来,“就选这个。” “你听我说完看看还要不要学。”牧九言笑道:“这门身法叫做《游龙有术》,入门较难并且是残篇!小成之后速度极快,可以配合你的刀法。” 这就是自己需要的身法,以后可以修炼其他身法,但是现在最适合的当属《游龙有术》。 “我决定了,就选《游龙有术》。”曹良沉了一口气。 见曹良心意已决,牧九言说道:“好!” ...... 看着离去的曹良,牧九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曹良的转变是他乐于看到的。 《游龙有术》,传闻是一个有幸见过真龙的人从而有所感悟写成,不必追究这篇身法的来历,曹良盯着手中的孤本,一字一句的揣摩着其中的含义,生怕误解其中意思反而走入歧途。 昔有青龙,入之青冥,青冥遥之,青龙不逐,左右腾之,俯瞰九霄,击水一洲,云雨翻之,神行难渡,有龙游之...... 一副青龙遨游天地的景象在脑海中生成,曹良将自己化成青龙,随青龙纵横天地游移不定。青龙怒击星辰,曹良左右跟随,青龙于海底遨游,曹良观之。 《游龙有术》变化多端,一时间曹良很难吃透其中的道理。 曹良跏趺而坐,按照秘诀中的指引,头为龙首,手为龙爪,足为龙尾在一次次变化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道理。青龙昂首时曹良猛的起身,脊背弯曲形如青龙。 这是《游龙有术》第一变,青龙出海。青龙出海则有风雨作伴。 “如果有一尊真的青龙让自己观摩就好了!”曹良叹息道。自己还是抓不住其中的神韵,形似而神不似,《游龙有术》第一变青龙出海想要练成,不仅仅只是苦练就可以修成,自己必须抓住其中的神韵,变化,才能做到随心所欲施为。 《游龙有术》一共有三变,第一变:青龙出海,第二变:神行不渡,第三变:龙隐于野。一变接着一变,自己能领悟第一变后面两变相比就会更加容易修炼,曹良闭目沉思。 这就是牧九言说的入门较难,不过合乎我意。 曹良再度盘坐,几个日夜不知不觉的过去。 第九章 冲突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曹良沉迷忘我处于修炼之中,依然不能突破搬血境界。《刀法三式》坚持每日修炼,略有精进。 咚咚咚...... 一阵叩门声有节奏的响起。 没有回应。 吱呀...... 曹良的小屋被推开,只见曹良的脸色略有憔悴盘坐在地。 “你怎么来了?”曹良吐出一口浊气。 来者正是牧小瑶。 “你怎么还在修炼,今天就是出发去往武庙的日子,你忘记吗?”小瑶一边说道一边捏着鼻子。 “这么多天你不会都没出去吧?” 曹良有些尴尬,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吗,可惜《游龙有术》还没有修成。自己现在的样子确实不太好见人,头发结了油污,身体中散发着一种刺鼻的味道。 “这些日子注意力有些集中,我收拾一番。”曹良说道。 “快些,不要耽误了时辰。” “知道啦!” 待曹良出去后,小瑶看着凌乱的屋子,“算啦算啦,我就帮你收拾一下吧!” 小瑶哼起小调忙碌了起来。 ...... 今天是去往武庙的日子,小镇的人一早便起来做些准备。这一天对于小镇来说是除了元夕节后最重要的日子了。很多人期望着去往武庙的少年们都有不错的收获。 在武庙结束生元的洗礼后,武庙会安排一场小比,排名靠前的人会得到额外的奖励,还有一个给与身后小镇参与武庙洗礼的名额,这是武庙给他们的激励。 参与武庙洗礼的名额是按照小镇的人数定的,玄月镇大概有五百多人,所以有十一个名额,如果这次武庙小比玄月镇能获得靠前的成绩,下次武庙之行就会至少在加一人。 武庙坐落于九常山上,九常山在小镇北方,处于整个云洲的中心。而北洲是整个青云大陆最小的洲,只有它们的十分之一。 从玄月镇出发去往九常山需要翻过两座荒无人迹的大山,按照小镇少年们日行百里的脚程,也需要二十日。 “我们走吧!” 收拾完毕的曹良返回房间,只见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小瑶手中正忙着擦拭桌角。 曹良哭笑不得,小瑶转过身眉开眼笑,“现在舒服多了!” “走咯!” 在小镇的门口,有一方广场。 广场上此刻正有人手里抓着草料喂养负山兽,负山兽性情温和,耐力极好,形如耕牛却要大上两倍不止。在负山兽的脚下,就是这次它们要运送的货物。小镇有许多不需要的东西,到了武庙卖掉换成需要的物资。 “嗯?他怎么来了?” 一个少年看到和牧小瑶走来的黑衣少年疑惑出声。据他所知,陆云已经突破洗筋伐髓境,所以现在去往武庙之行,没有小瘸子的份。 陆续有人看到了曹良还有牧小瑶,有人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曹良闻声转过身来,咧嘴一笑,“当然是去武庙啊!” “你突破搬血境了?” “没有!” 又有一个青衣少年冷声说道:“我可是记得三个月前,有人亲口说若不突破搬血境便放弃此行。” 这个青衣少年曹良也认识,李散琼。三个月前的那场围殴他也有份。 曹良一笑,“我是说过。” “所以现在我来就是为了找你借一个机会。” “李散琼,我知你大人有大义,不若便将此行的机会让给我吧!” 听到曹良理所当所的话语,在场的少年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李散琼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曹良,“哈哈......哈,你......” “你求我啊!” 小瑶拽住曹良的胳膊,示意曹良不要理会他们。小瑶已经想好了,真到万不得已那她就将自己的机会让个曹良。 “曹良哥哥不要理他,待会我找爹爹说。”小瑶小声说道。 曹良拍了拍小瑶的小手,“放心!” 曹良转过身看着李散琼,目光真切十足微笑道:“劳烦你回家去,把机会让给我!” “你说,小瘸子......哦不,你说小废物求你了!” 李散琼笑容玩味的看着曹良,期待着小废物无能的样子。曹良脸上的笑容,让李散琼很愉悦。 时间过去片刻,见曹良没有开口,一旁的少年煞有其事的劝解道: “曹良啊,李散琼大人有大量,只要你开口他必定会将机会让你。” “是啊是啊!” “曹良,你就求他一次......” 一旁有人附和道。 曹良坦然一笑,“好啊!” “求你回家去,把机会让给我!” 虽然没有听到小废物三个字,但是听到曹良求人李散琼依旧很舒心,你不是骨头硬吗,你不是惜字如金吗。 几个少年相视,随即几个少年放声大笑。 “小瘸子信了......哈哈......” “他骗你的啊!” 李散琼指着曹良,“刚才我是说让你求我,可是现在......” “我反悔了......” 李散琼绕着曹良踱步,犹豫道:“不如,你在重新求我一次!” 李散琼此言一出,一阵嘈杂的笑声再度想起。 小瑶扯了扯曹良的衣袖:“我们走!” 却发现面前的身影没有被自己拉走,疑惑的看着曹良。 “三个月前,我说过不参加武庙之行,所以我的那份机会让给陆云。” “算你识趣,还记得你说过的话!”李散琼嘲笑一声:“滚回去!” “但是我也说过,我在跟你借一个机会。” “你什么意思?” 曹良推开牧小瑶信步而行,“既然你已开口同意,那么......” 呲吟...... 有刀出鞘,竖于眉前。 “你付得起食言的代价吗?” 四周的气氛陡然凝固,只有曹良脸上的笑容依旧。 小瘸子疯了? 他敢拔刀,他不知道后果吗...... “曹良哥哥......” 我不信他敢动手,小废物就是小废物...... “你敢对我动手,你知道后果吗?”李散琼怒极而笑,向来无能的小瘸子拔刀相向,让他心生怒意。 “看来我需要让你清醒清醒了。” 一围观的少年开口道:“小瘸子有苦头吃了,他和李散琼差着两个境界。” “小瘸子现在还是炼体境界,而李散琼已经到洗筋伐髓的境界。” “仅仅是气血的压迫,小瘸子就承受不住。” 另一人附和的点头。 曹良脸上的笑容不变,“看来你已经有所觉悟!” 曹良纵身,从原地消失。 第十章 试刀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李散琼看着消失的曹良径直迎上去,只留下一句嘲讽的冷哼: “哼,不自量力,自讨苦吃!” 自己不需要动用武技,气血,仅凭拳脚便足以收拾曹良,让他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曹良一刀劈来猎猎生风,李散琼侧步探身抓向曹良握刀的手腕。 “给我躺下......” 不料抓住曹良的手腕的一瞬间,曹良的手腕圆滑无比,舞出一个刀花从自己的手掌中逃脱。这倒是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如果自己不松手,便会被曹良的刀花剜去手臂的骨肉。 两人交错而过,曹良呲牙笑道:“我的刀很快,手很稳。” 曹良抽刀,回身一刺,在李散琼堪堪躲过之时一刀上撩。这一刀曹良只用刀法基础的刺,撩,但是在连接转换间圆融自如,迅捷无比。 李散琼本欲再度冲向曹良,不料曹良俯身又是一刀横扫而来,不能硬接其刃李散琼只好连连后退。 那个黑衣少年又说了一句:“我的刀很快!” 少年的笑容让李散琼有些恶心,“三招之内,我必拿你。” 叫做李玉的少年开口道:“李散琼说三招,你们猜他能否做到。” 一个较瘦的少年名叫王清风说道:“不出两招,小瘸子就要倒地。” “张武你呢?”李玉问道。 “三招!” 他们都是即将启程去往武庙的玄月镇少年,对于曹良和李散琼的实力,都有自己的判断。 小瑶不悦:“你们闭嘴!” 几个少年不在交谈,看向场中。 李散琼这次动用了身法,凭借基本的拳脚功夫,很难做到三招擒拿曹良。一缕气血在足掌间游动。 “风雷步!” 李散琼犹如出山猛虎,气血奔涌的一拳撕破空气毫不留情的往曹良砸去。 “看来他用上一些手段了。”李玉适时开口道。 “这一拳力量十足,便是脚下顽石也要被击碎了!” 小瑶也紧张起来,目光紧紧看着曹良,小手不由的握在袖中。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只见曹良巍然不动,脸上还是那副欠揍的笑容,看来曹良没有躲避的意图。 近了,曹良的视线中李散琼的拳头重愈万斤。 身前三尺如何?当斩之! 曹良提气,横刀眉前。淡青的刀光闪动随着曹良的步伐起伏。 拳锋与刀光交错而过,彼此的眼中都有一道身影扩散。 李散琼脚下微动,拳势不变,接着便是一声闷响,是拳头落在胸膛的声音。 已经被躲过的凌冽刀光再次折回,李散琼欺身靠近不会放过如此机会,拳势翻转为肘再次砸向曹良。 曹良硬接李散琼一击,刀尖翻动便有血液随之流出。 猛然吃痛,李散琼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迟了,曹良的手臂和他的手臂紧紧缠在一起。 李散琼抬膝,欲将曹良扫飞,碰到同样的膝盖与自己以硬碰硬。 “遭了!”李散琼暗道一声不妙,曹良像疯了一样与自己互换攻势。 “难道你忘记了我的骨头也很硬吗!”声音很轻,说话间有血迹从嘴角流出,脸上依然是那该死的笑容。 “李散琼他好像脱不了身......”李玉话音未落,只见场上的刀光翻涌,李散琼一拳一拳砸向曹良。 “你曾在我身上落了三十六拳,” 嘭...... 嘭...... “这是我还给你的礼物。” 这人为何突然如此的不要命,李散琼有一瞬间的失神,不可如此继续下去。 哪怕是两败俱伤,也不是自己能接受的局势,他要的是生擒曹良,然后狠狠的羞辱他。然而曹良现在笑容有些诡异,让他头皮发麻。 李散琼气血涌动,发出一声怒吼:“滚!” 这一喝动用了气血之力,刺耳的音波让人如遭雷击,一瞬间曹良就感觉到自己耳不能听,眼不能视。 “还差一刀!” 曹良的脑海中闪现这样的想法。曹良的手臂本能上抬,一刀便是二十四刀。 围观的众人猛然起身,有人倒吸凉气。 李玉开口怒喝:“你敢!” 李玉与李散琼的关系向来很好,这时出声阻止。 张武惊叹一声,“太快了!” 惊叹声一落地,漫天舞动的刀光随之结束。 嘭...... 有重物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只见一人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正是李散琼。 只见李散琼此刻无力的躺在地上双目看着天空,手脚具是入骨的刀痕留下的伤口,有鲜血不断流淌,在他的胸口,腹部,后背亦是同样入骨的伤口,伤后平整如一。 曹良拄刀俯身,嘴角不断的有鲜血滴落。 曹良的声音很轻如风一般,“本来我不打算找你的,可是你自己凑了上来......” “现在我还你三十六刀,剩下的二十三刀是我送你的!” “我说过,我的刀很快,手很稳。” “你现在应该感觉不到痛苦吧!我知你爱惜脸面,所以我很贴心,你的脸很好!” 李散琼咬着牙关想挣扎起身,可是浑然的伤后阻拦着他,李散琼怒目而视。 “你......” 曹良抹去嘴角的鲜血,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手势,“嘘!” “你现在伤很重,现在救你大概三个月就可以恢复。”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的刀很快,手很稳。” 曹良停顿了片刻,“如果继续耽搁下去,你就要永远告别玄月镇了!” 曹良咧嘴,牙齿上尽是血污,“所以现在,你可以求我了!” 李散琼终于害怕了,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十四岁的少年没有见惯风雨,这一刻终于被击垮,嚎啕出声。 曹良的笑容此刻如同魔鬼一般,在啃食着他的内心,尤其是曹良脸上的疤痕,如魔神之爪在李散琼的眼神中抓扯,想要将他吞没。 李散琼甚至来不及后悔,自己为何托大,自己明明有着一身的实力,在自己说出“只需三招”之后自己便败了。 “放过我!” 李散琼眼神错乱,终于开口。 曹良起身,收刀还鞘。 “我这人向来注重承诺,武庙之行是你借给我的,是吗?” “是......是是是......” “曹良,快救我......” 曹良转身面带笑容,一手虚指环伺众人,“现在,你们谁来救救他!” “咳......” 曹良喘了一口粗气接着说道:“他快死了啊!” 李玉的心里一颤,那个黑衣少年若有似无的眼神看向他。 这一刻,小瑶的心里的那个曹良,永远的改变了模样。 第十一章 定风波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曹良现在的模样有些摄人心魄,明明他只是一个炼体境的少年,却压的此地无声。 众人的耳边犹自有句“他快死了啊”回荡。 这片广场的凝固气氛被李散琼的哀嚎打破,李玉终于回过神朝着李散琼走去。 曹良的裂开的嘴角不知是疼还是笑意伴随着李玉的身影。 凑到李散琼的身前李玉,再次被李散琼的伤后震撼,手脚具废趴在地上,由不得太多思考李玉抱起李散琼就走。 “大胆,你一个小小少年出手如此狠辣。” “我看这武庙之行,你不去也罢!”一人影随着声音赶到了广场。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锦衣,言语间自有一股气势。 “徐叔叔,现在由不得你说了!”曹良咳嗽了一声走到了小瑶的身边,小瑶紧张的抓住了曹良的手。 “放肆!” “我看你的眼里越来越没有尊长了!” “现在你不用去了!” 那人说话间就要动身废掉曹良。 “慢着!”出手阻拦的是一个瓮声瓮气的汉子,身躯魁梧如同一座小山。 “白熊,你什么意思?”徐放清怒目抽回自己的手掌。 白熊的笑容有些憨厚,翁声道:“我以为他可以去!”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拦着,让他下如此狠手?” “小孩子打打闹闹难免收不住手脚,我拦住曹良他还怎么去?”白熊摸了摸脑门,好像是这么个理。 徐放清气极,“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拦我?” 白熊疑惑,思索了片刻,“你是不是脑子不好?” “你一个大人对小孩出手,我不拦你拦谁?” “你......”徐放清怒而甩手。 见此场景的曹良神色古怪,这虎头白简的父亲白熊也是个妙人。 就在这时,徐游还有阿蛮来到了广场,身后跟着陆云。错身而过间陆云喊了一句“曹良哥......”被阿蛮冷声阻止,“小云,你离他远点!” 陆云挠头,对着曹良讪笑了一声。 “何故出尔反尔?”阿蛮的身躯壮硕,已有一些小大人的模样。 曹良微笑道:“我已经将一个机会让你,何故你敢如此冷声?” “你谢我还来不及呢!” 阿蛮冷声,“你不该下此重手!” 曹良洒然一笑,随后将脸凑了过来,“三月前你问我要一个去往武庙的机会,你拿去了。” “现在我借李散琼一个机会,我拿到了!” 曹良声音一冷轻声道:“你看我像你似几分?” 陆云此刻才突然明白,自己去往武庙的机会是属于曹良的,“大哥你不是说......” “住口!”阿蛮喝止陆云继续说下去。 “牙尖嘴利,依然是那副讨人厌恶的模样。” 徐游嘲弄的说道。 曹良反讽道:“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和你父亲一样。” “小瑶你知道是什么吗?” 牧小瑶眼神一瞪听不明白曹良的意思。 “是什么?” “无能狂怒气急败坏。”曹良哈哈大笑。 广场的气氛陡然再度凝固,曹良在出言嘲讽一个渡过命轮境的长辈,所有人目光不约而同看过来,广场上的气氛焦灼,徐放清开口了。 “老武家的孩子也快搬血圆满了,徐游你替他挣一挣吧!” “小瑶,拳脚无眼你到叔叔身后来。”徐放清招手道。 此言一出,便决定了曹良无缘此行了,徐放清说是挣一挣其实是让徐游放手施为,没人相信曹良能在徐游放手一搏的情况下能不落败。这是以大欺小也是以高境界碾压炼体。 曹良能击败李散琼,很多人都明白那是李散琼托大,一开始就没有全力以赴。当李散琼要全力以赴时他就败了。 牧小瑶一步向前,将曹良护在身后怒目而视道:“你敢!” 徐游侧目,“阿蛮!” 阿蛮上前,随即止步。只见小瑶手中握着一把压裙刀,那是小瑶从不轻易示人的东西。 “也罢!我陪你走上几招。”阿蛮摆出姿势,气机锁定了牧小瑶。 小瑶焦急道:“曹良哥哥!” 徐游阴冷笑声传来,“你不要躲在女人身后!” “也好,小瑶你就陪他走上几招,他不敢伤你!”曹良喟叹一声。 小瑶急的眼里儿都快出来了,“虎头呢?” “我在呢!”虎头白简正风急火燎从外面赶了过来。 “陆云,拦住他!”阿蛮冷声道。 闻言陆云左右为难,失去了主意。在他的年幼的心里只有对武道的追求,没有这些勾心斗角。 “陆云!” 陆云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那是大哥的声音。 见状,徐游笑道:“现在,只剩你我了!” “没人能帮你了,小瘸子!” 曹良双手负后,握刀,拔刀。 随着刀声出鞘,突然漫天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惊雷炸响,三尺清冷铮铮而鸣。暴雨倾盆而泄,风吹雨打飘摇,黑衣少年巍然不动。 白熊的脸色终于凝重了下来,看着身前的徐放清问道:“你怎么和牧九言交代!” 无人回答。 “杀你,只需四刀!”少年的声音被风吹去,落地可闻。 这是徐游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如此,徐游拔出来自己的剑! “第一刀,莫听穿林打叶声!”少年放声大喝:“斩你手中之剑!” 曹良的身影极快,纵身跃起刀锋负后如同青龙出海,此刻恰有风雨作伴,甚好。 徐游的视线中,曹良从原地消失从天而降,徐游冷笑。 “只是如此吗?” 徐游提剑而上。 曹良脊背弯曲,炼体八年的气势凝于一锋,《刀法三式》第二刀为何? 凡身前三尺皆为一线,当一刀劈之。 身前一线为何?徐游的剑。 “你挡得住吗!”曹良爆喝,刀自天降。 堪一交锋,徐游嘴角的冷笑消失,这一刀重愈万斤,有一种不斩身前不还的信念,哪怕有超越境界的气血在支撑着自己,手臂仍然一沉。 嘭...... 无形的力量压着徐游,脚下的地面下沉。 徐游欲将曹良的刀抬起,可是它太重了,徐游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噗通.......徐游的膝盖触地。 刀锋距离眉前一指。 “啊!”徐游爆喝,堪堪举剑分毫。 徐游就势一滚,弃剑而去。 说要斩你手中之剑,便斩你手中之剑。 剑落地时,哗的碎成碎片! 第十二章 定风波2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徐游感到莫大的羞辱,自己堂堂洗筋伐髓境界,被一个炼体的少年压在地上不能动身。他说斩自己的剑,手中剑不弃便需要面临死亡威胁。这还是记忆中那个小废物吗! 徐游拍地而起,收敛了愤怒与曹良相对游走。 雨声不歇,风声不止,两人衣袍皆以被打湿贴在身上。 徐游在寻找曹良的破绽,只见此刻的曹良宛如融入天地中,气机圆融与风雨成为一体,风雨摇动便是曹良摇动。此刻的曹良就是一把刀,他手中的天意刀就是曹良。 不过他依然有破绽,这破绽不是他功法的缺陷,而是他天生就有的缺陷,他是个瘸子。 曹良每次移动间,右腿都会微不可查的停顿一下,而曹良用刀光掩盖了这一瞬间。 在场的人此刻都把目光投向了这里,阿蛮和牧小瑶很难出真火,而虎头白简和陆云一时也很难分出胜负。 片刻前,曹良豪言四刀结束战斗,没人会相信。 不过在曹良第一刀结束,众人将之前的看法抛弃,黑衣少年给人太多意外了。 徐放清依然坚信徐游不会败,就连白熊也不信曹良能赢,更别说四刀结束。 “第二刀,何妨吟啸且徐行!” 众目睽睽之中曹良且随风雨同去。 “抓到你了!”徐游畅声。 融入风雨中的少年有一瞬间落于风雨之后。 你有刀法三式我有八击战技。 看到徐游摆出的姿势,徐放清放心下来,八击战技是当初自己偶然所得,其势招招致命,在武道小练这个阶段算是上乘的技法。 “魔猿背山!” 徐游如同一头幼年魔猿已显峥嵘,撞破风雨直击曹良的破绽。 曹良的刀光突然变幻,自己的右腿已经被徐游抓在手中。 “你逃得掉吗?” 徐游放声,终于可以一洗片刻前的耻辱,徐游一拳重重的砸在曹良的腿骨上。 曹良的骨头应声而断! 看来没有悬念了,在场的众人生出了这样的看法,因为在下一刻曹良整个身体都要被抡起砸入地面,这一击非曹良能承受。 白熊的面色冷了下来,曹良怕是要错过武庙之行了!凭他的眼力可以看的出曹良无法化解这一击。 小瑶也发现情况对于曹良不容乐观,无奈被阿蛮缠身,手中的刀更乱,失去了章法。 “颤抖吧!” 曹良整个身体被抡起,即将砸入地面。 就在此刻,曹良手中的刀轻点地面,于刀中在借力。 “咔......” “嘶......” 有人倒吸凉气,此子竟然对自己如此之狠辣。 白熊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动。 只见曹良凭借一点之力道,整个向上腰身挺起,竟是生生折断自己在徐游手中的小腿。 骨茬还连着血肉,曹良竟然以骨为刀直刺徐游的咽喉。 我落得残废,你落得身死。 你徐游! 敢赌吗? “疯子!”徐游暗骂了一声,不得不抛开手里的曹良,他不敢赌。 而后迎接他的就是连绵不断的刀光,满城风雨飘摇,每一滴雨中都藏着一抹刀光,每一抹风中皆有一息刀声。 就这曹良的第二刀,何妨吟啸且徐行。 徐游此刻再次感到十分的憋屈,疲于应对漫天的刀光,已经无法触摸到曹良的衣角,自己空有八击战技,却没有施展的余地。 众人不约而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也许他真的要做到了。 可是他的腿都废了,还能做到的吗? 张武的眼神复杂,万没想到往日那个木讷少年三月不见便有如此转变。不管输赢,他再也不是三月前的那个小废物了。三月前的那场围殴他也在场,只是他没有动手。 或许曹良只是为还一些该还的东西,拿一些该拿的东西。 依稀间,有个少年口吐鲜血目光冰冷,说了一句:“来拿啊!” 《刀法三式》在曹良的手中恣意的施展,信手拈来。刺,挑,劈,斩,扫,游刃有余刀刀封锁徐游的身影。 曹良啸声,“你挡得住吗!” “第三刀,竹杖芒鞋轻胜马!” 曹良不管身上传来的疼痛步入漫天挥洒的刀光之中,满城风雨随之凝为基础刀法的一刀,上撩。 刀势潇洒快意如同曹良的声音:“我知你还有满身磅礴的气血没有动用。” “不必害怕胜之不武,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徐游气极,“不过被你胜了一手,你便敢来羞辱我?那就让你见识真正的洗筋伐髓,什么是境界上的差距。” 踏入武道之后,由搬血开始身体内产生气血,气血不仅仅只是可以用来锤炼身体,追寻身体上的极限。气血同样可以加持在身体的各处,每一击能发挥的实力都要加上一倍。 同时气血也可以外溢,压迫人的五感,蒙蔽人的神志,这一点尤其是高境界对境界,效果显著。 “哈啊......” 徐游一声怒喝,气血化成气机涌向曹良。 一瞬间,漫天的刀光消失。 曹良的眼睛血红,甚至抬不起来,这就是境界的压制,徐游的气机让他的眼睛充血。 这就是差距吗? 曹良仿佛置身一片泥潭中,在这泥潭有千万条手臂要将自己拉入无尽的深渊。 曹良越陷越深。 嘭...... 那是拳头落在身上的声音。 “你以为你真的能赢我?” 嘭...... 嘭...... “你说四刀就四刀?” “武庙你想去吗?” “说你是小废物你就是小废物......” 徐游每说一句,便有一拳落在曹良的身上。曹良的身躯痉挛扭曲,又是一拳砸在了曹良眼睛上。 广场上众人看着那个黑衣少年倒地,这本就是曹良应该有归宿,因为他只有炼体境。曹良虽然对自己狠辣,可以境界的差距依然是他难以逾越的天堑。 已经归来的李玉看到这一幕缓缓吐了气,片刻前他委实被曹良震慑到了,哪怕他也同样高了曹良两个境界。 白熊无奈的转过身去,有徐放清在,他救不了曹良。 小瑶一瞬间哭的梨花带雨,“爹!” “你很了不起,”徐游一拳接着一拳砸在曹良身上。 “第一刀,你便让我弃剑而去,我不得不弃!” “第二刀,胜负之间你以腿为刀逼我决生死,我不得不退!” “第三刀,你携无尽刀势,要我展露全力,我不得不为!” 徐游的声音在广场中响起,“那么你的第四刀呢?” 第十三章 定风波3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玄月镇,此刻只有徐游的声音在广场中。风雨更急。 “可惜了!” 有人叹息,如果曹良能突破搬血境,凭他此番展露的实力和心智,绝对不会屈居人下。可惜他八年没有突破搬血境,落了一个小废物的名字。 不过,从今天起应该没人还会这么叫他。 白熊眼睛瞪如铜铃瓮声道:“让他收手吧!” 徐放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起片刻前白熊的话,“小孩子打打闹闹难免收不住手脚!”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白熊在适合不过,徐放清眼含笑意,“徐游不收手,曹良他还怎么去?” 徐游又是一拳击中曹良的胸膛,脸上尽是难掩的快意。 “我本以为你会安心的躺在那张床上,永远也不会下来。” “可是你不听啊!”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仅此一次!” 徐游想了片刻,自己确实说过。 “结束了!小废物的名字永远属于你!” 徐游双手抓起曹良举过头顶,接下来是雷霆一击,有人已经不忍心的转过头去。 曹良此刻披头散发,眼神浑浊没有半分灵气,突然他的眼神恢复片刻清明。 如果不能突破徐游的气机压制,那么今天就是自己含恨的时候。要如何突破气机的压制...... 这个问题在曹良的脑海中想过千万遍,自己不过凡人之躯,如何突破两重境界的天堑。 很快,这个问题有了答案,那么自己化凡为仙呢! 昂...... 曹良在一瞬间放声长吟!且吟且啸! “垂死挣扎,可怜!”徐游将手中的曹良重重的砸在地上! 只是这一击没有如同徐游预料中的那样,砸在地上的是曹良的一只手掌! 那尊青龙遨游时,天地都在脚下,可曾有什么留下他的步伐? 没有!这一刻自己就是那尊青龙,青龙出海当击水九洲。 曹良的身体内爆发出一阵沉闷的噼啪声,他的骨节在微不可查的变化,似乎整个身体在朝着青龙脱变。 白熊的眼眸一眯,莫非...... 在众目睽睽下,曹良以掌拍地扶摇而起,挣脱徐游气机的压制。 这一幕,谁也没有想到。李玉提一口气,他还要逆天不成?片刻前曹良的那副笑容任然历历在目,与此刻眼前的曹良重叠。 “痛快!” “徐游,我说四刀便是四刀!” 曹良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当让你见识我的第四刀!” 徐游的快意停顿片刻,曹良能挣脱自己气机的压制是他没有想到的,“你会再度尝到失败的滋味。” 徐游冲向曹良,八击战技在身体内沉浮。 “第四刀,谁怕?” 曹良提刀而去,青龙出海风雨当同去。 八击战技之长击万里,徐游要在最快的时间击败曹良,徐游的拳头没入少年的黑衣。 嗯?徐游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猛然转身。 只见身后出现两道身影一左一右而来,凌厉的刀光封锁了自己可以闪避的路线,徐游只好一退。 便在此时,徐放清猛的朝着场中奔去。 有一人比他更快,是一座魁梧的小山。 “你敢拦我?” “小孩子打打闹闹难免收不住手脚!”白熊道:“你怕什么!” 徐放清恨不得一掌将眼前的肉疙瘩拍成泥。 广场中此刻能看清曹良身影的不约而同往前迈了一步,像是在惊叹场中的局势,又像是颈后有一抹刀气,不得不前。 徐游脸上的雨水更多,不知是突然迸发的冷汗还是风雨更急。 徐游往后退了一步,便有刀锋刺破自己后颈,再退一步! 死! 徐游只能往前一步,惊雷在响,徐游惊慌的瞳孔里两抹刀光扩散开来。 为什么这么快...... 扩散的刀光迸发,徐游瘫软跪地。 “曹良,你心毒手辣!” “我宰了你......” 一瞬间徐放清红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片刻徐游就败了。 曹良半截小腿杵在地上,刀锋抵在徐游的咽喉。曹良转头看向徐放清,“徐叔叔,我说四刀便是四刀!” 从徐游倒地,场中的战斗跟着结束。阿蛮,陆云,小瑶,白简,张武,王清风,白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停留在那个黑衣少年的身上,风雨带来的寒冷不及少年的刀光。 他真的做到了,所有人都浮现出和张武一样的想法。 只见曹良脸肿的看不清模样,一笑时抽在一起十分怪异,“第四刀,谁怕?” 曹良头颅缓慢转动,环伺众人。 曹良的声音很轻,中气不足,“谁怕?” 李玉侧头,不敢直视。那声“谁怕”如怒海波涛凿穿他的心防。 阿蛮目光平静,看到一个笑容和片刻前一样让人生烦。 小瑶眼如弯月,小拳头冲着曹良捏了捏。 陆云不知如何是好,手指不停的摸着衣角。 白熊暗暗颔首。 白简掏出一根肉干,已经被雨水打湿。来不及了,肉干被一口吞下。 徐放清脸色冰冷,谁怕? “你已经赢了,放开他吧!” 曹良咳嗽一声,血迹再度涌出嘴角。 “徐叔叔,徐游刚才夸我。第一刀我让他弃剑,第二刀我允他决生死,第三刀我逼他展露全力。” “咳...咳......” “徐游又问我,我的第四刀呢?” 曹良裂开嘴角,满是笑意,“现在是第四刀,不得不求。” 抵在咽喉的刀锋向前递进一分,有血珠儿划过刀尖融入雨水中。 “徐叔叔,我觉得徐游说的对,你说呢?” 咳...... 场中只剩下曹良的笑至难受的咳嗽声。 曹良言语如同最锋利的刀锋抵在徐放清的心口,谁怕? 不得不求,你求不求? 场中有人遍体生寒,他曹良真的敢杀人? 徐放清此刻的声音平静到听不出感情,“曹良,我不为难你。” “你也当知好自为之,不要得寸进尺。”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的什么都给吗! 曹良脚步虚浮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徐叔叔,我一直知道我的手很稳,刀很快。” “小孩子打打闹闹难免收不住手脚!现在,我伤的很重。” “天意刀,我快握不住他了!”曹良的手臂痉挛,颤抖。 “你看,徐游是不是伤的也很重。” “他快死了啊!” 不知何故,今年三月的天气如此恼人,凭白起了风雨,伴有惊雷。 曹良的声音在风雨中飘摇,他快死了啊。 快死了啊...... 那声回荡终于穿越了时空,追上了此时风雨。 第十四章 启程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玄月镇广场上,只有风雨声。 负山兽安静的站着,忘记嚼动嘴里的草料。在场之人的目光在黑衣少年和徐放清游移,徐放清捏在背后的手指发白,嘴角抽动。 负山兽抬起了目光..... “曹......” “胡闹!” 有人打破了广场的平静,来人黑发束在肩后,两步迈到曹良的身边,正是牧九言。 “小孩子打打闹闹怎么就收不住手脚!” 话音落罢,牧九言在曹良身上连点,摘去曹良手中的天意刀还鞘。 徐放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好你个牧九言,刚才打生打死你不出现,现在你来了。你说是打打闹闹那就是打打闹闹,好得很。 我用白熊的话堵他的嘴,你用白熊的话堵我的嘴。徐放清的脸色抽搐,可是你什么意思?只管曹良,不管我的游儿。 牧九言回头道:“还不抓紧时间,真要耽搁武庙之行不成!” 徐放清看着身前的白熊冷哼一声,迈过白熊抱起徐游就走。 ...... ...... 武庙之行,因为这场打打闹闹押后一天。 翌日,一行三十人带着负山兽启程,出了小镇往北而去。为首之人是牧九言,身边跟着白熊还有两位镇里的长辈。 曹良坐在负山兽上,耳边不时传来小瑶的声音。身后不远是同样受伤的徐游。武庙之行的小镇少年除了李散琼都在此地。 至于李散琼,只能下去再去了,下次便是两年之后。 “曹良哥哥,你那最后一刀叫什么名字啊?” 身后的少年听到小瑶的声音,不由竖起耳朵。 “月出将明!” 小瑶扶着小脸问道:“什么意思啊?” 曹良轻笑,“见我刀光者需分生死!” 嘶!他曹良怎么这么大的口气?有个少年皱眉,随即看到隔着两头负山兽的徐游,少年神色变换,他确实可以狂一些。 小瑶神情突然正经起来,“曹良哥哥,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 小瑶斟酌片刻,捏了捏小拳头,“我长大了,所以你......” “所以什么?”曹良有些好奇的问道,看不穿小姑娘的小小心思。 “所以,从今天起你不可以在摸我的脑袋!” 有轻笑在风中荡开,还有少年的声音。 “哈哈......好!” 风中再次有哭笑不得的声音,“都说了不可以摸头......” “好!” “你......” ...... ...... 在遥远的东方,此刻在天空之上正有一艘云舟破空而行,云舟雕梁画栋巧夺天工。云舟之上有能工巧匠打造的楼阁,富丽堂皇。 云舟旌旗猎猎,其中一面绘着两个大字,隅桑。 有许多少年男女正凭栏而望,欣赏脚下的瑰丽山河。 其中一个明媚少女身穿锦服开口问道:“还有多久才到北蛮子的地方啊!” 一个颇为爱慕这女子的少年正欲开口,身边便有声音传来。 “知行合一,明心院便是如此教你们的?” 少女缩了缩脖子,“先生,我错了!” 闻言,身后的中年先生步入了楼阁之中。 “师兄,我们此行你有几分把握?”中年先生问道。 一白发青年扶额,从年龄来看反而他更像是师弟,“怎么,不信先生?” 中年先生摇头! ...... 此时在北洲各地,同样有许多少年,同样有许多少年男女已经启程或者已经准备出发,他们都将在武庙相见。 不知不觉,缓缓十日过去,玄月镇早已看不见了。天至暮时,牧九言吩咐一行原地休息。 有人上前给负山兽卸下货物,补充草料。 曹良找了个不错的地方,准备就此休息一夜,那群少年很识趣没有再来找过曹良的麻烦。 虎头白简走了过来,“给,吃点肉干。” 曹良拿起嚼了几口,味道确实不错。 虎头说道:“我听父亲说过,这一带荒无人烟,山里到处都是凶兽。” “不知牧叔叔为何选择在此修整。” 曹良倒是突然记起一事,六年前自己的父亲便是在去往武庙之行的路上遇难,莫非是在此地?想到此处,曹良微不可查的摸了摸自己的刀。 “不必担心,这条路走了这么多年,牧叔叔自是比你我清楚。” 曹良捏起树枝,给身前的火堆添了一把柴火。 “早些休息吧!” 说罢曹良紧了紧衣袖,枕着头躺下。 放眼处,是漫天浩瀚的星空,星辰明灭不定。 曹良心中有些忐忑,此次能否解决自己多年困境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对于武庙曹良多少清楚一些。 传言武庙有武道大高手,没什么人见过但是没人会怀疑。而武庙的洗礼曹良也清楚,人在踏入武道开始,被称为小练。小练又分炼体,就是日复一日锤炼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到达一个极限,同时还有意志力的磨炼相辅相成。而自己在炼体境困顿八年。 搬血境就是开始利用身体产生的气血进一步冲击自身的极限,这种存在于身体内的极限被叫做九重山,一重比一重难。 天赋一般之人会冲击三次极限开始步入洗筋伐髓境。天赋尚可之人最少冲击六重山。而如同陆云一般十岁就冲破九重山晋升洗筋伐髓境的人,放眼北洲无几人。徐游曾有望冲击九重山,可惜他失败了,现在应该是搬血八重山晋升洗筋伐髓境。 到洗筋伐髓境,那怕武者懈怠下来,身体内的气血也会在体内游走,无时无刻不在打磨身体。 而生元境可以说他是一个境界,也可以不是。 人力有尽时,气血也一样。而生元就是为了后面的坦途大道做的最后准备。气血如流水能打破的极限终究有限,气血无时无刻不在产生,但是它会消散,消散的气血就永远失去了。 但是这个阶段的武者没有保留气血的手段,于是有人提出假命轮,于武者体内形成气血命轮,由假命轮积攒气血到一定程度,彻底打开人体的桎梏枷锁,到达命轮境。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而武庙的洗礼,便是提供一个镇压气血凝聚假命轮的机会。 如果武庙不能让自己突破搬血境,那么自己是否还有他途? 余生似何处落叶,安有归根处。 曹良喟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第十五章 插曲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夜色已深,连绵起伏的绝崖峭壁之下的山谷中,几双幽暗的眼睛在黑暗中窥探着篝火。 牧九言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目光投向山谷之外。 白熊见状正要出声,被牧九言阻止。 牧九言轻声道,“随我去看看!” 那几双眼睛看到消失的牧九言,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 在牧九言离开时曹良就睁开了眼睛,他一直处于假寐的状态。曹良目光闪动,他要去哪里? 曹良察觉到黑暗中有东西在窥视他,或者玄月镇所有人。而此时玄月镇的两位长辈已经开始巡视他们栖身的地方。 曹良摸了摸自己的刀,再次躺下。 牧九言出了峡谷往西而去,身后跟着白熊。牧九言目的明确,他要去算一些旧账。 片刻时间已经走二十里之外,熊伍立身在宫九言身后眉头微皱。在他面前一处山涧,水波平静,身后是参天古树。 一路行来白熊一直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每每转身却寻找不到这种危机感的源头!这让一个老练的武者觉得心烦意乱,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游离于掌控之外的事情。 “右前方十步之外!” 魁梧的汉子以风雷之声向右前方一拳轰去。 牧九言的话他从来都是信的,所以声到,拳到。 白熊面前是一颗参天巨木,郁郁苍苍华盖遮天。在熊伍的视线中,那棵树动了。 准确的说是其中一截树干动了! 嘭…… 白熊的拳头没入的深处! 白熊冷哼了一声,抽回拳头:“你敢窥伺我?” 言罢,这颗参天大树应声倒塌,震起满地的尘土。而在白熊面前,那个窥探他一路的目光,终于露出了真容。 浑身古朴的鳞甲,层层叠叠。其尾血红,臃肿庞大的身躯人立而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它脚下的生物,眼睛里泛着寒芒冰冷无情。 “那你准备好去死了吗?” 白熊弹射而起一腿前屈,拳如满弓拉开。浑身紧绷的血肉,充斥着爆炸的力量。 回应白熊的,是一声撕裂刺耳的嘶鸣声! 嘶鸣声震的水波翻涌,乱石滚落。 这是一种只出现在西洲的凶戾之物,血蛟!凡是见过的它的,皆以沦为它的腹中之食。它们生前最后一眼所见便是一张血盆大口,由此得名血蛟! 血蛟尤其擅长伪装藏匿自身。这是它与生俱来的能力,和环境融为一体,这也是白熊一直没有发现它的原因。 血蛟眼眸中,一个身影越来越大,瞬息便至。 血蛟蓦然张口,蛇信犹如利剑弹出。这是它的致命回应! 蛇信尤为灵活一分为二,其一直取白熊的面门,其二跃动间从天而降欲取白熊后颈。 白熊之躯不停,堪堪相逢白熊以拳变抓,直抵后颈的致命一击,以一膝直递,以硬碰硬! 接连碰撞十几记,如利剑的信子以显露疲惫状态,白熊在信子摇摆晃动间,以力借力顺势一荡,直取下颌。 这一拳势若万钧,白熊有心一击毙命。 血蛟也察觉到这一击的不同寻常!庞大的身躯扭曲后退,借此给自己一个反应的机会。 森林间尘土飞扬沙石滚落,凡血蛟所到之处,拦路的树木皆被拦腰斩断! 血蛟俯身,锋利的獠牙寒光闪烁,一口红色毒雾倾泻而出,凡见此毒者无论草木沙石,顷刻之间化为污水在地,嗤嗤生响! 白熊同样身在毒雾之中! 血蛟垂下头颅,它的面前已经空无一物。 看来,它赢了!白熊死了! 血蛟庞大的身躯扭动盘旋,它将头颅转过看向另一个人。 牧九言! 蛇信在口中吞吐,抚慰刚才碰撞间受到的疼痛!他将成为自己血食,也算是很美妙的事情,不是吗! 这一次,面前这个渺小的人应该在自己的腹中,血蛟嘶鸣一声,眼眸的寒芒越来越小,它要动手了! 那人说道:“大难临头,犹不自知!” “谁给你的勇气还敢觊觎于我?” 血蛟好似听懂了,迷茫了片刻。即将发动攻击的身躯更加紧绷了起来。 尸骸呢?随毒雾消融了吗……它的眼睛里闪过片刻这样的疑惑,随后身躯一顿,眼瞳里的寒芒消散,失去了光彩! 嘭…… 尘土再度飞扬,缓缓归于平静! 那个本以为死掉的猎物许他大难临头,赐他灭顶之灾! 还说了一句,“不堪一击!” 可是血蛟已经听不到了! 白熊从血蛟的头上跳下,恢复了往日的神色问道:“族长,此行是为它吗?” 牧九言摇了摇头看着身前平静的水潭说道:“不是!” “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闻言,白熊的眼睛再度眯起看向水潭。 牧九言黑发束肩声音平静,“念你开智不易修行艰难,我曾给过你机会。” “你今天驱使那些还未开灵智的妖兽为你捕捉血食,你是快突破了吗?” 水波依然平静,安静的就像牧九言在自言自语。 牧九言负手而立,身后白熊一言不发神情略有紧张,看到气度自如的牧九言后平复神情。 水潭开始蒸腾水雾升起,片刻后如同沸腾一般翻滚,一种难言的气味开始弥漫。 看来突破到了关键时候,白熊思忖道。 “我下去打断它!”说罢就要纵身而跳。 “不必!” “这是我给它最后的机会!” 白熊止步。盏茶的时间水潭之中有闷雷作响,随即潭中之水拧为一股暴起,冲天而上。 片刻后一道黑影浮在水潭之上。 “你已入魔道,我想知道这功法你从哪里得来?”牧九言问道。 黑影看不清面目,声音有些嘶哑开口反问:“何谓魔道?” “道不分正邪,无论何道若能求得大道便是道。”牧九言开口道:“只是你已被功法蒙蔽心智屏蔽六感。” “过了今日,你便是一个只知杀戮没有理智的魔物,从此刻起你已离道而去,这就是魔道。” 黑影的声音猛然尖锐刺耳,“你要除魔卫道?” “还有一桩旧怨需要了结!”牧九言一手虚握,“我曾寻过你几次无果,不想今日撞上。” “我只出一剑!无论生死,我任你离去。” “狂妄!”黑影在瞬息间散开,遮天罩地。 瞬息间白熊便被散开的黑雾压得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再有一个呼吸的功夫白熊便会被压成肉泥。 一个呼吸间,白熊的眼睛恢复清明。 天地清明! “走吧!” 白熊瞠目无言,一剑呢? 第十六章 九常山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山谷中,在牧九言离去后不久,那几双幽暗的眼睛现出庞大的身躯,朝着山谷中袭来。 “敌袭!”守夜人瞬息间就发现袭来的妖兽。 曹良起身,“看来自己的感觉没错!” 只见山谷一侧的峭壁上,约二十余妖兽从峭壁上掠下,奔跑间力量极沉发出闷响。几个呼吸的功夫这群妖兽已来到山谷之中,迎接它们的是已经做好准备的玄月镇众人。 曹良面色古怪,这群妖兽形色不一,它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妖兽低声嘶吼,它知道身前这群人不好惹。 蓦然,妖兽的眼中有一丝红线荡开,妖兽失去理智一拥而上。 “动手!”徐放清率先出声,杀向妖兽。 小镇少年亦三人一队靠在一起,与妖兽缠斗。 此时的曹良面对的是一只黑虎,曹良绷紧神经,堪一交锋曹良就发现这头黑虎的实力不是自己可以匹敌。 一阵清风拂来,黑虎跃起的身影滞空,黑虎摇了摇头颅啸声滚滚而来。黑虎扭动身躯离曹良越来越远,片刻间攀上陡峭的山壁消失不见。 曹良目瞪口呆,这是何故?我的刀还未出鞘! 在玄月镇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前一刻气势汹汹的妖兽做鸟兽飞散,从这片山谷消失。 妖兽消失后不久,牧九言身后跟着白熊缓缓归来。 “牧叔叔?”曹良疑惑的目光看着牧九言。 牧九言摆了摆手“些许身不由己的妖兽,不必放在心上。” “抓紧歇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曹良目光望向白熊,只见白熊的神情也有些茫然,曹良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 一行人未有太多慌乱,牧九言吩咐了几句,山谷恢复往日平静。 ...... ...... 北洲,一片平原之上突兀的矗立着几座小山包,如同积年累月从土里长出来的一般,哪怕是稚童也能爬上山顶。 离着山包不远,是一排用石头砌成的石屋,石屋历经时光雕琢,曾经的棱角已经消失。 石屋前十里地,有座雄城于平原上绽放,有人间烟火,有鼎沸人声,有稚童嬉戏。 这座雄城毫不设防,不时有一队队商旅出城,亦有风尘满面的队伍从不同的方向入了城去。 “曹良哥哥,快看......” 曹良循声望去,在视线的尽头已有城池的轮廓浮现。 曹良驻足,眼神中有一抹复杂的神色涌现,那是安云城,也是九常山。 牧小瑶雀跃的望着前方,兴冲冲的捏了捏小拳头。这对牧小瑶来说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小瑶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赶过这么远的路。 想起城里有自己最爱吃的桃花糕,小瑶的小脸更显兴奋,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小瑶心里的小小江湖。 曹良拉起小瑶的小手,声音坚定道:“走!今夜就入城。” 而在此时牧九言抬头东望,片刻后收回目光。 一座悬空楼阁于天空驰骋,有两人立于云舟远眺。 “林师兄,这就是九常山吗?”中年先生眼神略有失望。 林师兄的白发被风荡起,轻笑道:“文师弟,你以先生的神眼再看。” 文师弟眼中风云汇聚抬眼在望,顿时目瞪口呆,“这......” “可曾让师弟失望?”笑声传来。 中年先生摇了摇头,“是我孟浪了!” 只见文师弟眼中的九常山此刻拔地而起,接天通地。九座大山气势恢宏不可言,集天地钟灵毓秀于山中,其上云雾翻腾,有灵戏于云雾之中。 文师弟知道,那是气运。不显人前,却真实存在。隅桑国的气运比之,皓月萤火。 而这一切,只是一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平原。 云舟掠过天空,从曹良的眼睛之中飞过。 那是......曹良大受震撼,世间竟有如此天工伟力。 悬空而行的云舟引起不止一人的注意,云舟太过雄伟。一行不由自主的赞叹出声,估摸这艘云舟宽约三百丈余,已经足够整个玄月镇生活了。 牧小瑶呆呆的看着天空,小嘴惊呼出声:“爹,那是什么?” 曹良将目光看向牧九言,牧九言开口道:“隅桑国的天工之物,云舟。” “什么是云舟,”张武开口道。 牧九言平静开口道:“那是隅桑国举一国之力铸造的船,其上处处是隅桑国天工的智慧结晶。” “云舟可日行万里,亦可大小如意藏于袖中。” 曹良穷尽目力,只见云舟之上旌旗飘扬,其中一面金黄旗帜上绘有两字:隅桑。 在说话之余,云舟已至安云城,然后肉眼可见的变小变小,落于一处无人栖身的平原之上。 “以后有机会,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 一行在热切议论声中,朝着安云城前行。 夜至暮时,盘踞在平原上的安云城展现出它的一角。 “看,那是星星吗?”小瑶兴奋的指着城中一处高楼,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 小瑶说道:“那有多高,能摘下来吗?” 曹良一笑,摸了摸小瑶的头道:“百丈高,如果你能拿的起来也许可以试试!” 小瑶伸出双手,对着玉石反复的比划着,随即有些失望,好像不管怎么伸手都比自己的手臂大。 见状曹良说道:“以后我送你一颗更大的。” “好唉!” 一行终于抵达安云城脚下,通明的灯火注视着迎来往返的人们。 主道上有桌椅安放,坐着几位中年人。看到曹良一行走来有老有少,其中一位起身走了过来, “劳烦诸位这边请。” 牧九言当先一步上前,见礼道:“今年又是子慕兄当值啊,哈哈......好久不见。” “哦?我当是谁,我于此地日守夜盼,你可算来了!” 两人互相见礼,子慕是位面色温和的中年男子,“老规矩,临安街。” 子慕的目光在曹良等人的身上打量,“今年这群小家伙不错。” 牧九言一笑,“确实不错。” “这位小兄弟,我观你只有炼体,莫非我是眼拙了?”子慕温和的目光看向曹良。 曹良恭敬见礼,“非前辈眼拙,我确实只有炼体境。” “那我便不多问了!” 子慕转身道:“可需人带路?” “我连路都不识,怎么来这安云城!”牧九言一笑。 “哈哈哈......” “哈哈......” 第十七章 安云城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临安街在安云城的北端,从九常山外来的少年们都会被安排在这个地方。 临安街小院中,曹良帮着给负山兽卸下货物,选了一处角落的屋子。看样子之前已经有人来这里收拾过,所以很干净。 曹良取下自己的刀,收拾了一番自己。 此行一共走了二十一日有余,饶是曹良自视身体不错,依然感觉到疲累。和衣躺下的曹良望着窗外,有些茫然。 罢了!反正睡不着不如出去看看吧。 “曹良哥哥,你要干嘛?” 正欲跃下墙头的曹良扭头看到小瑶正歪头看着自己。 “出去散散心。” “那你为什么有门不走?” 对啊,为什么有门不走要翻墙呢? 小瑶突然展眉,“我知道啦!” “江湖中人,自然要高来高去!” “我来也!”小瑶跃上墙头,拍了拍手掌,“走,我陪你一起!” 曹良哭笑不得,当即跳了下去。 安云城确实繁花,哪怕是深夜依然有许多摊贩做些小买卖,酒肆中亦有畅饮达旦之人。 一座楼阁上,有几位姑娘穿的花枝招展,手摇秀帕,“小公子,上来玩啊!” 曹良脸色一黑,抓着小瑶快步走过。 见状,楼上的几位姑娘娇笑不已。 牧小瑶问道:“他们邀请你去玩,你怎么不理她们?” 见曹良不答,小瑶自顾模仿刚才那几个姑娘的手势,“小公子......” 曹良脸色更黑,一把抓住小瑶的手,“不准学!” “她们都是失足的可怜人,你不可学她们的样子。” “哦,知道啦!” 失足是什么意思呢?算啦,曹良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一座灯火昏暗的门前,坐着一满脸横肉的男子,见有人路过便笑道:“两位,进来赌两把?” “保证童叟无欺。” 牧小瑶不由分说拉起曹良就跑,离那满脸横肉的男子远了之后小瑶拍了拍胸口,“那人长的好可怕,他一定想吃你!” 曹良不解,只听小瑶又说道:“我爹说了,赌是会吃人的!” 小瑶目光认真的盯着曹良,“所以你以后要远离他,小心被他抓去吃了!” 曹良点了点头道:“你爹说的有理,我记下了!” “走,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一身披白袍的女子站在一处小贩摊前,望着草人上插着的糖葫芦发呆。 摊主是个中年汉子,见姑娘只是望着糖葫芦也不见买,也不见走,于是中年汉子取下一串说道:“姑娘可是想吃?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白袍女子轻声道,“谢谢,不付钱不可以拿别人东西,我没有钱!” 中年汉子道“无碍,一串葫芦值得几个钱!” “姑娘尝过之后若觉得味道不错,赞许一声便是对我多年的手艺认可。” 白袍女子摇了摇头! “老哥,葫芦怎么卖?” “一颗百粒银三串。”老板笑着招呼一声。 曹良付过银钱,取了三串糖葫芦分了小瑶一串. “这位姐姐,现在付过钱了,你尝尝!” 白袍女子转身,便看到曹良笑吟吟的脸,“谢谢你的糖葫芦,我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曹良恍然间终于想起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哪里来的,当初的风雪夜里,曾遇见过一个手提灯笼记不清自己是谁的人。 曹良问道:“那你现在想起自己是谁了吗?” 白袍女子摇了摇头,接过糖葫芦一笑,转身走了,手里依旧提着那盏油灯。 曹良正欲转身之际,小瑶猛的抓住曹良的胳膊,“曹良......” “太好吃啦?”曹良说完尝了尝自己的糖葫芦。 “不是......我看到月亮笑了。” 曹良侧目,只见小瑶的目光呆滞望着那个白袍女子。 小瑶长大了,学会夸人了,曹良摸了摸小瑶的脑袋。 “老板,糖葫芦怎么卖?” 哟,又来一对金童玉女。这两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气度不凡,观其衣着华贵莫不是今天那云舟上走下来的...... “百粒银三串!” 锦衣少年付过钱,中年汉子正欲取下葫芦,少年开口道:“慢着,我自己来。” 说罢少年取了两串,与那明媚少女一人分了一串。 一眼,曹良便可以确定这两人来自隅桑国,今天所见的云舟,勾起了曹良对隅桑国极大的兴趣。 曹良见礼:“两位可是隅桑来客,我......” 话未说完,便被那少年打断,“我们是从隅桑国来!” “至于你是谁,我没兴趣知道,你不必介绍!” 少年说完,便对着那女子说道:“墨轻眉,我们走,我们找个没有乡野泥......” “没有外人的地方享用。” 看着转身离去的两人,曹良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识礼数,隅桑让人失望!” “小瑶,我们走吧!” 那少年咬了一口葫芦,说道“有人说我不识礼数。” 那女子肤如凝脂,眼如弯月,吐气兰芳委实生得一副好皮囊,难怪少年喜欢的紧。 墨轻眉轻声道:“陆俊,不要给先生添麻烦!” “走吧!” “不麻烦,我去去就回。” 陆俊转身,追上那两个未走多远的身影。 “在下隅桑国,陆俊。”锦衣少年见礼,“敢问阁下大名。” “曹良!” 闻言锦衣少年挑眉,有意思。“阁下片刻前说我不识礼数,敢请指教。” 曹良停步道:“观你衣着言行,想必来自隅桑大家子弟。” “不错!” “那你知何为礼?”曹良问道。 “先生言:礼......”陆俊突然面色一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脸色涨红。 曹良一笑,“我有一言,礼知于胸,践于行。” 陆俊想起那日先生的话,“受教!” “不知阁下是何境界,请指教一二。” 曹良一笑,“我说你不识礼数,你欲寻我找个说法!” “现在你心关难过,便要与我兵戈相向。” “小瑶走吧!”曹良转身牵起小瑶的小手。 陆俊道:“我与你同境一战,莫非你不敢?” 曹良的背影已经走开,有声音传来,“胜负于我无意思,若论生死,一刀足以。” 陆俊脸色铁青,手里的糖葫芦已经不甜了。 “回去吧!”墨轻眉望着那个远去背影说道。 第十八章 红线靑鱼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武庙洗礼还没有开始,安云城中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便是隅桑国来的云舟,那些出过远门颇有见识的人便会识趣的讲上几句,引来一阵阵惊叹之声。 武庙洗礼开启的时日每年都不同,没有统一的日子。武庙会等到北洲所有村落小镇皆来齐之时,宣布开启。 一般在四月末,五月中这个范围内。没有人谁会愿意错过武庙洗礼这件大事,武庙也不愿有人错过,多等一些时日也无妨。 自从那日晚上出去过一次,这几日倒是未出过门。 曹良已经收拾完毕,小瑶听说城外有一种抓不到的鱼,曹良颇感兴趣,决定和小瑶一起去看看。 临安街宽阔,脚下皆以青石铺就。 小瑶捏了捏小拳头道:“那天上的星星我摘不到,楼上的玉石我拿不动,这一条破鱼儿我今天势必捉到手。” 曹良习惯性的摸了摸小瑶的脑袋,“加油!” “不准摸头!” “好!” 两人出了临安街,一路走走停停朝着城外走去。 “这桃花糕不错,比起爹爹做的差了一些。” 曹良点头,很认同牧小瑶的话。 “小女娃,你这桃花糕可否给我尝尝?” 只见一老叟佝偻着身躯,脸上以爬满沟壑,须发皆白。老叟摸了摸自己的羊须小辫笑吟吟的看着牧小瑶手里的桃花糕。 “诺,给你!” “吃慢点,吃快了就吃不到桃花糕中的味道了!” 老叟接过桃花糕,轻轻尝了一口。 “你这女娃恁大口气,这分明就是城里姚记招牌桃花糕,怎么会比你爹爹做的差!” 小瑶憋起嘴角不好辩驳,只好说道:“您老说的对!” “嘿,你这女娃还不服气。”老叟一口吃下手里的桃花糕说道:“这安云城公认的姚记桃花糕最好吃。” “除非你拿出你爹爹做的桃花糕给我尝一口,若真好吃我便服你。” 牧小瑶跺脚,我现在哪里能拿得出爹爹做的桃花糕嘛! 小瑶小手一伸,目光直直的望着老叟。 老叟一愣,这是何意? 见老叟无反应,小瑶道:“还我桃花糕,这样你就不知道味道了!” 有理,只是这吃下的桃花糕还怎么还,老叟挠首,“不如换一样,我没有桃花糕。” 小瑶道:“我们要去抓鱼......” 话未说完,老叟一笑开口道:“这个我熟,我带路。” “只是注定你们要空手而归咯!” 曹良一言未发,只觉甚是有趣。 出了城外,老叟指着一排石屋道:“看到那些破屋没有。” “在我小的时候,便是这般模样,现在还是。” 曹良眼前一排石屋如同河底的卵石,平静的接受老叟的胡言不为所动。 石屋前是一片偌大的广场,空无一物。石屋后正有桃花绽开,连绵一片分外清香。 曹良问道“老伯,这里有多少年了?” “嗯,不知不知。”老叟直摇头。 老叟一指,“你们要捉的鱼儿就在哪儿。” 曹良望眼,只见石屋左侧不远以有许多人围在那里。 曹良见礼,“谢过老伯指引,我们去了。” “去吧去吧!” 一方清池宽不过五丈,清池边上立着一块圆融的巨石,石头后便是桃林。以有一株桃树太过茂盛,枝丫越过巨石垂在清池上,正有一尾鱼儿逐香而戏。 一个个泡泡从鱼儿的嘴中吐出,欲将桃花裹在其中。鱼儿静静看着扶摇而上的水泡,当这泡泡碰触到桃花之时,啵的一声碎裂,水珠儿落在花瓣上有了颜色。鱼儿摇曳着身躯,乐此不疲的又吐出一个泡泡。 清池三尺深浅清澈见底,有人啧啧称奇,看着池中的青鱼。 青鱼一掌大小,有人伸手入水,欲将鱼儿捞起,只见手掌穿过鱼身荡起水波,手中空无一物。 青鱼鱼尾轻摆,对着那人吐出一个泡泡。 小瑶看的心痒难耐,正欲出手一统江湖大业。 “劳烦诸位让让!” 只见一老叟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小瑶问道:“你怎么跟来了?” 老叟眼睛随头颅一翘,不看牧小瑶,老叟道:“我来看......” “咳......我来晒太阳。” 说罢老叟躺在巨石旁的石椅上,别说这石椅正好,阳光好正。 老叟逗弄着桃花,扯过桃枝闻了闻。 牧小瑶狐疑,你这老头坏得很,频频看向自己的目光,怎么看都像是来看自己一统江湖的笑话的。 小瑶将手伸入池中,猛的抬头。 只见老叟仓促收回目光,逗弄着桃花。 你这老头,记恨还糕之仇看我笑话,等我让爹爹做了桃花糕馋死你。 罢了,这江湖不统也罢,那老头还在看自己...... 小瑶的小手伸入水中,一尾鱼儿见状游了过来。 小瑶逗弄着青鱼,青鱼吐出几个泡泡,有人见状不禁侧目。池里的鱼儿只有九尾,不是谁都有运气逗弄鱼儿。 小瑶伸手去捉,只见鱼儿躺在小瑶的掌心,小手轻荡划过水池。 小瑶不经意的收回小手。哼,便让你知道,这鱼儿非我捉不到,只是一统江湖的时机未到。 “曹良哥哥,你也试试!” 曹良颇是意动,如此神异的情况属实不可多见。 池水算不上冰凉,那尾鱼儿游来在曹良的指掌间亲昵的游动,一个个水泡破水而出,小瑶捧着小脸,眼中全是笑意。 曹良抽回手掌,池中青鱼停在原地忘记了吐泡泡,静静的望着曹良。 青鱼的背上有一条红线,明灭不定如同它吐出的泡泡,在青鱼的腹下同样也有一条红线。 曹良不经意的皱眉,就在刚才自己切切实实的触碰到青鱼的身体,并没有荡水而过,只要自己愿意,这尾青鱼就会被自己从池中捞起。 听闻这青鱼从未有人捞起,自己如此做未免太有些惊世骇俗。所以曹良收回手掌,不愿引起别人怪异的目光。 曹良的目光略沉,发现池中的九尾鱼儿同时转过身,看着自己忘记了弄花之乐。 曹良起身道:“确实有趣,这鱼儿也捞过了,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再买些桃花糕。” 小瑶说罢朝着那老叟做了个表情。 老叟见状,瞥过头逗弄着手心的桃花。 第十九章 隅桑天工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在众人还在为池中青鱼诧异赞叹时,曹良起身与牧小瑶携手,他打算去看看那艘云舟。 一白袍女子走了过来,神情恍惚。 女子声音轻糯,“你是谁?” “我叫曹良!”曹良停步,又一次见到了这个怪异的女子。 小瑶看着女子,想起那晚的相遇。 小瑶问:“我叫牧小瑶,姐姐叫什么?” 白袍女子认真的思考片刻,摇头道:“我忘记了!” 白袍女子走到池边,望着青鱼发呆。青鱼似有所觉,顷刻间游了过来。九尾青鱼昂首立在水中看着那个白袍女子,好奇的看着发呆的女子。 看着发呆的白袍女子,曹良若有所思。这时身后穿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轻眉,就在前方。” “听人说这鱼儿无比奇异,看的见摸不着。” 墨轻眉道:“我说过,你不可叫我轻眉。” 男子讪讪而笑,“我们去捉鱼!” 错身而过间,陆俊看到了正欲离开的曹良,“哦?你也在这。” 曹良道“很巧,你也来捉鱼。” “上次一别我欲寻你,终于打听到你的落脚处。” 陆俊道:“我本打算此行回去便找你,不想现在就遇到了。” 曹良皱眉,“你寻我何事?” “自然是见识你的一刀。” 曹良一笑,“让你失望了,我不与人分胜负。” 再次被拒绝,还是当着墨轻眉的面,陆俊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神之中神情在变换。 跟在陆俊身边的壮硕少年开口道:“这就是让你吃瘪两次的那人?” “现在是第三次了。” 墨轻眉皱眉不悦道:“天仇,陆俊,你们不要给先生添麻烦。” 小瑶不满开口,“曹良哥哥只有炼体境,你们也好意思找他分胜负。” “原来如此,”壮硕少年道:“我说你怎么只敢说大话,不敢应战。” “按照武庙传统,只有到了洗筋伐髓境才会到此。” 天仇揶揄道:“莫非你天赋太差,不适合武道?” 曹良没有回答,带着小瑶便走。 天仇顺势抓住小瑶的手,“我叫杜天仇,我有武道之外的修炼之法,可以给你的曹良哥哥!” “放手!” “放手!” “放手!”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墨轻眉的声音中有些许愠怒。 曹良的声音平静。 小瑶的神情不悦。 杜天仇松开手,“可惜,错过这次以后你想要可以来隅桑帝都找我。” “陆兄,这就是你说的那人?” “不过如此。” 望着离去的曹良,墨轻眉怒道:“在我面前,管好你的手!” 在杜天仇出手轻薄的瞬间,墨轻眉发现那个瘸腿少年眼中闪过的一丝冰冷,那种感觉如同...... 如同再看一个死人! 见墨轻眉发怒,杜天仇耸肩摊了摊手。 “从明天起,你们不准出去。” 这是命令,见墨轻眉为一个乡野瘸子发生,杜天仇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快。 曹良离去片刻后,一白发青年身边跟着一位中年先生出现在石屋前,白发青年道:“让前辈见笑了。” 中年先生随白发青年对着身前一人施礼。 身前一人双手拢袖,双颊偏瘦声音浑厚,正是安云城的城主,苍离。 “些许小事,我若是天天为此忙碌,脸上的肉就要烦光咯!” “先圣未归,今日便到此吧!”苍离道:“那池鱼儿甚是奇妙,你们见识一番。” “好!”白发青年道。 ...... ...... 曹良没有改变计划,这艘云舟哪怕再次见到,依然要所有人赞叹它的不凡。 曹良眼中的云舟,分明是以一个个精美的部件组成,每一个部件都发挥着它独特的作用,它们组合在一起是如此的浑然天成。 “隅桑天工,让人神往!”曹良赞叹了一声。 如此云舟,若作用于攻城略地可无往不利,不过它落在这里,便不是为了兵戈。 不知隅桑来客,所为何事,为什么想这些问题,曹良一笑。 有小儿发声,“云舟上的叔叔,我能上去看看吗?” 云舟之首,一位挎刀披甲之人开口道:“可!” 披甲之人向后挥手道:“放云梯。” “除了少数女眷闺阁,诸位可尽情观摩!” 小瑶道:“我们上去看看!” 云梯平稳,当曹良站上去之后,云梯上浮将曹良和小瑶送上云舟。 只见楼阁雕梁画栋,有万兽绘于其柱,曹良发现这些栩栩如生的浮雕并不是刻成,而是它们在被打造成而成是便是如此模样,这需要细致入微的把控,错失一丝整座楼阁便不可如此完美。 步入楼阁,有薰香散开令人心旷神怡,心情舒畅。 有只小兽探头探脑的看着进来的人们,待到人更近,小兽将自己藏在水池中眼珠转动看着众人。 小兽心中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曹良哥哥,它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遭了,他们能看到我,小兽慌忙将头埋在水中,这次看不到了吧? 小瑶正欲伸手,曹良阻止道:“非礼勿动!” 小瑶收回小手,不舍的看了一眼小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你才是小东西,那小兽埋在水中吐出一个气泡。 两人绕过水池,有一案几置于屏风前,笔墨纸砚俱全。 复往他处去,只见云舟之内一应俱全,有甲士休憩之地,有女眷紧闭闺阁,亦有储放物质之所。 曹良定睛细看,甚至发现船身之中有细微的符号如同活物在游动。 “鬼斧神工尽于此物!” 临别之际,小瑶不舍的又去寻那小兽。 那小兽慌忙将头埋入水中,这小东西怎么还没走。 “我住在临安街,”小瑶心想道如果是它自己跟来,这不算是非礼勿动吧! 小瑶想了一下,“我住的院子很大,门前有两棵树很好认的。” 曹良无奈,眼前这小兽与传说中的一物很像,只是眼前这小兽胖嘟嘟的,不过一尺大小,浑身覆着一层水雾看不真切。 如果真是传说中那物,被小瑶拐回去怕不是要闹翻天。 “小瑶......” “哦......来了!” 小兽探出脑袋,那小东西终于走了,很大?我住的才叫大呢。 小兽仰起身子,不行,不会比我住的地方还大吧! 曹良牧小瑶已经下云舟而去。 第二十章 武庙开启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自从上次从云舟归来,曹良便没有在出去过,这些日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武庙开启。 小瑶已经习惯每天来听自己讲故事,曹良摸了摸下巴思忖道:这个习惯养不得,自己的故事快讲完了。 江湖之水只剩一瓢,难也。 终于,一声钟响响彻安云城,整个安云城忙碌起来。 武庙洗礼,开始了!此时正是暖阳当头,人间一片好风景。 临安街,一处处院落大门被推开,有少年轻装信步而行,此去风云际会,海阔鱼跃。 终于开始了吗!曹良一吐胸中之气,负刀裹衣,当去。 “曹良哥哥!” 曹良推门而出,“走!” 牧九言负手,看着身前的少年们颔首,不错。 临安街宽阔,皆以青石铺就,此行大道宽阔,甚好。 曹良放眼,皆是自信轻步的少年少女,自己一个炼体镜与他们同行,独一份吧! 出了安云城,往前便是那片容纳万余人的广场。曹良已经来过一次,这一次这片广场在曹良眼中有了别样滋味。 小瑶不自觉的与曹良并行,小手捏住曹良手掌,“曹良哥哥,碗大的江湖,无你无趣啊!” 曹良侧目道:“你偷喝酒了?” 小瑶急忙道:“小声些,别被爹爹听去。” “你不是说了嘛,酒要大碗的喝才够味。” “就尝了一小口!” 曹良扶脸,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这故事讲不得了,牧叔叔不知道吧。 不多时,石屋前的广场已经挤满了人。 苍离哀叹一声,每年都要做这些受苦受累的活,是该督促督促子慕了。 说罢安云城一城之主浑然没有高人风范抓起一块比自己大数倍的黑石负在身后。 蓦然,苍离脚下一沉。 咚...... 咚...... 沉闷的脚步声传来,苍离每走一步脚下的大地颤动一次,安云城那颗悬空玉石似乎感同身受,随着城主的步伐颤动。 桃枝仅剩的花瓣被震落,一方清池荡起水波,九尾青鱼凑在一起,它们最喜欢看这个大块头背起另一个大块头。不过现在好像没太多意思了,以前这个大块头还走的颤颤巍巍,现在步伐坚定,无趣无趣。 “是镇命石!”有少年惊叹道,从来只听人说镇命石重,现在有了大概思量。 小瑶惊呼,“这得有多重?” “大概有十几个玉石那么重吧!”小瑶自问自答,一旁的牧九言摇头失笑。 广场的一侧皆是隅桑来客,那中年先生问道:“林师兄,若换做你可成?” 林师兄摇头:“十步!” “以师兄之力只能走十步?” “文师弟啊,我说十步,是十步之后我就死了啊!” 中年先生闭口不言,突然眼中出现一道身影,“师兄......” 白发青年道:“我知道!” 苍离将黑色的镇命石背到广场的中央,足下一沉然后轻轻放在广场上,这一次没有那沉闷的颤动。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着场中那人开口。 “所有参与洗礼的孩子们,入广场来!”苍离道。 片刻后广场上只剩下参与洗礼的少年男女。 “尔等原地盘坐凝神静气,以气血与镇命石产生感应,镇命石自会助你们凝聚生元。”苍离声音浑厚,响彻整个广场。 “现在洗礼开始!”苍离大喝一声,声如雷霆却让人思绪清明,神情宁静。 一众少年,约有万余原地盘坐闭目凝神。 苍离突然眼睛一眯,只见还有一少年站在原地。 “尔待何时?”苍离疑惑问道。 有少年心神不定,睁眼望去只见一黑衣少年站在场中,再度闭上眼。 广场之外,有人结耳这少年意欲何为?凭白在此浪费时间。 隅桑一侧,墨轻眉疑惑,他真的只有炼体镜? 杜天仇笑不出声,原来真是泥捏的。 陆俊想到自己被一个炼体镜少年唬了两次,不禁微红。你说一刀就一刀啊! 曹良一叹,非是自己要特立独行。自己还是炼体镜,气血不能外放,不能与镇命石产生感应。 曹良面对着苍离,无声见礼。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曹良一高一低的走向镇命石。 是个瘸子...... 曹良走到镇命石旁,盘坐在地将手掌覆在镇命石上。 有人恍惚明白了,他一个未到洗筋伐髓境的少年,来此做什么? 自是寻一个破茧成蝶的机会。 苍离轻叹道:“有趣,有趣!” 曹良提神静气,六感不识外界,身体内有阵阵气血出现流过手掌朝着镇命石涌泉。 很快曹良就发现自己的气血太过微弱,流入镇命石如同泥牛入海得不到回应。 曹良再次渡过一缕气血,荡起一丝涟漪依然没有回响。 不知不觉天色已从正午到了暮时,有人已经与镇命石产生感应,凭借着镇命石冲击着身体,身体内有一阵阵骨骼爆响声,不禁让人侧眉,是个可造之才。 繁星密布天空之时,广场上只有寥寥几人没有与镇命石产生感应,曹良亦在其中。 有人看着广场上这几人直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翌日清晨,除了曹良广场其余之人皆以开始借助镇命石凝聚生元。 一白袍女子出现在清池边,坐在石椅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广场上的那群少年。 九尾青鱼浮在女子的脚边,目光看着广场,颇为入神。 接连三日过去,曹良气息萎靡,自己已经百般尝试,却还是无法与镇命石产生感应。 曹良已经开始心力交瘁,比起他们自己差了整整两个境界。 隅桑一侧,杜天仇轻笑,果然是个绣花枕头。 迎着杜天仇的古怪的笑意,陆俊脸色更难看。 “师兄?” 白发青年道:“别问我,我又不是先生,什么都知道。” “有空没空多看书!” 有人摇头轻叹,胡闹!突破洗筋伐髓境界再来亦不迟,武庙还能不让你来不成! 徐放清心中冷哼,凭白浪费一次机会,给玄月镇丢脸。 牧九言的眉头皱起,不好向小瑶交代啊! 曹良心中以有怒气而生,此行何求? 若是连这第一步都迈不过去,往后天高地阔与己何干? 他人冷眼,那人受了八年,往后余生何度? 此行何求,求的便是一个天高地阔。 凝! 一声爆喝于心湖中响彻。 第二十一章 绝境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念念不完必有回响。一声响彻之际,曹良的气血再次渡入镇命石,镇命石如同汪洋大海瞬间升起波澜。汪洋般的大海化出一道道涓涓细流反哺曹良。 墨轻眉闪过一丝诧异,他做到了! 杜天仇笑容玩味。 牧九言的脸上依旧略有忧色。 曹良沐浴道道细流无比畅快,哪怕只是微小的一道,也比自己凝成的气血强上百倍。 那么现在按照计划,是该借助它来打破枷锁了,曹良思忖道。 此行只要能借助它突破搬血境,便算是圆满。 冲! 曹良裹挟着道道气血,于整个身体中流淌完成一整个循环。 气血浑厚流过百会穴,下关,天突,风门,少冲,百里,涌泉穴,再一次将自己的身体推向更高的强度,如同一记记闷锤,效果显著。 来了,接下来就是困扰自己八年的右腿骨和腕骨连接的地方,气血每次流经这里便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曹良期待着镇命石的汪洋带自己越过天堑,心情激动难耐。 一道道气血终于到了天关,曹良一瞬间面如死灰,消失了。 气血再次消失了,如同八年前一样,如同每一个难熬的日夜,不得见天明。 曹良气极,你吃我八年的气血,不见回响,我今日便要见识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个疯狂且大胆的想法在曹良的脑海中出现,你便是一道天渊,我今天也要用另一片汪洋将你填平。 “镇命石当助我!”曹良怒声道。 曹良赫然是打算用镇命石中不见边际的气血汪洋填平腿中的无底洞。 更加磅礴的气血从镇命石中涌出,远超曹良可以承受的极限,一瞬间曹良的七窍出血,身周有淡淡的血雾凝现。 苍离见状凝起眉头,这小子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有镇命石镇压,一瞬间这小子就要炸成飞灰了。 一瞬间曹良的血肉骨骼被压碎,然后被气血修补,再次破碎,再次修补。一息间曹良的身躯便要破碎六十余次,现在镇命石镇压曹良身躯的至关重要之物。 气血在曹良的身体中修修补补,然后流入那片天渊中消失。 转眼,已经十天过去。 广场之上已经有人借助镇命石凝聚生元,在体内有一道气血组成的假命轮缓缓流转,一缕缕气血产生被吸收,假命轮重见天日之时,就是晋升命轮境之时。 有人看着广场上的曹良,脸色抽搐。 此刻的曹良已经看不出人形,脚下全是干枯凝固的淤血。身上覆满厚厚的血泥,不时从血泥中涌出一股新的血液。 那个瘸腿小子从十天前,周遭有血雾笼罩时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盏茶的时间,那小子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文先生道:“师兄,真有如此心智坚定一声不吭的人吗?” 他能看得出在那个少年体内有怎样的风暴在酝酿,涌动。 林师兄道:“让你多看书,现在你眼前的不就是吗?” 无人能体会曹良这十天的时间承受了多少苦痛与折磨,他的身体无数次被气血压碎,然后又修补。 仅存的理智化为执念,那是八年的不甘化为一声“填满它!” 持续到现在,曹良已经能承受气血的冲击,十息才破碎重组一次。 不够!不够!不够!如此速度自己何时填满天渊。 再来! 那就让它再快些,曹良豁然起身震落满身血污。 呲吟...... 天意刀出鞘,身上阻止气血流动的窍穴被曹良挥刀剜去! 所有还未离去的人将目光投向那个少年,震惊,赞叹,不忍。 白熊的眼中闪过一抹刀光,脸上全是不忍之色。 一截腿骨被刀尖挑飞,落于血泥中! “他在剔骨......” 曹良不知悲喜,拄刀而立,手掌下按天意刀插在广场上摇曳,曹良再度跏趺而坐。 “再来!” 更加庞大的气血涌来,瞬间曹良再次成为血人,十日前的痛楚再次降临。 破碎重组,形成一个新的轮回天渊,生死之间只存一线。 广场中不断有人苏醒,只见身边一个覆满血污之人,露出不解困惑之色。 离开广场之后,他与人交谈,片刻后眼露惊骇之色望向广场之中。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在场之人所剩无几。 距武庙开启,已经整整一月,参与洗礼之人除了曹良,在十天前尽数离场。 在洗礼结束后武庙会举行一场小比,此刻因为曹良推迟十天,还未知这个少年究竟何时离场。 广场上只剩玄月镇白熊,虎头白简,牧九言,牧小瑶。 武庙苍离,子慕。 隅桑白发林师兄,中年文先生,以及锦衣墨轻眉。 还有几个观望事态的好事之人。 牧小瑶面露忧色,小拳头捏紧又松开,“爹!” 牧九言摇头不答。 “师兄,我听闻他困在炼体镜八年,他能突破搬血吗?” 墨轻眉竖起了耳朵。 “文师弟啊!” 林师兄道:“多读书啊!” 白发青年摇头,可惜书中亦无答案啊! 曹良一次次突破承受的极限,已不知那片汪洋已经失去了小半。 流经曹良的身体好似只是顺路,锤炼曹良的身体也是顺路,曹良有种怪异的感觉,这镇命石好似与自己体内的深渊杠上,自己的身体沦为一个通道。 很快曹良发现自己已经快失去身体的掌控,镇命石在主动控制他的身体,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远胜自己被动承受气血的冲刷。 苍离抬头,曹良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这小子要成了? 天色已暮,一日间镇命石中的气血再次失去大半,此刻只剩十分之一。 曹良面露喜色,八年困顿,今天终于要突破了吗? 曹良觉察到镇命石中的气血已经快要填满那片无底洞,而自己的腿骨受伤的躯壳已经痊愈。 就在这时,镇命石终于不在向曹良身体传送气血。 曹良爆起大喝,“搬血当破!” 随即气血涌动,流淌全身完成那个八年没有完成的循环。 嘭...... 曹良倒地气绝,眼中有一抹金光浮现,湮灭。 “曹良哥......” 苍离,牧九言仰望天穹! 第二十二章 凡不可入圣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九常山武庙! 此刻空间凝固时光静止,曹良倒地溅起的灰尘浮在空中,小瑶那声“曹良哥哥”还在回荡,墨轻眉震惊的眼神还未凝成,安云城那颗玉石投下的柔光,被脚步遮挡还未落在地上。 天穹被撕开,一尊无面神人挤满整个九常山上空。 那神人朝下投了一眼,发出古怪的音节,“摩咪厮!” 如果有人听得懂,便会明白这尊无面神人说的是“寿尽当归,魂归来兮!” 那无面神人手中出现一盏灯笼,朝着曹良一照。 苍离出拳,擎天之手轰向那无面神人! 白发青年伸指虚划,于空中写下“退去!” 中年先生长啸,闷雷滚滚而生。 牧九言一手虚握,万千剑光遮盖天穹,那盏灯笼之光不漏丝毫! 一老叟突破凝固的时光,大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无面神人愠怒,古怪的音节迸发,这次所有人都能听懂他的意思,“尔等阻吾办差,天地需同受责难!” 老叟暴跳,“你这厮好不讲理!” 无面神人道:“规矩便是理!” 老叟一把将无面神人扯出苍穹,“你改一改规矩!” 无面神人大怒不在言语,灯笼之中有万千幽光闪动。 “退去吧!”广场上有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一白袍女子手提灯笼出现在广场之上。 那无面神人余怒消失,恭敬道:“冥都规矩,小神难为!” 白袍女子不说话,无面神人左右难为,几息后无面神人缓缓退出苍穹。 九尾青鱼挤在一起,好奇的看着天穹之上,有趣!有趣! 片刻后一道听不出感情的声音出现,“道友亲自下场,莫非吾这规矩真要改一改!” 白袍女子道:“天策言,多年前你已入局!” “当改!” 那声音之主出现在苍穹上,只有一道轮廓,手中同样提着一盏灯笼。 “有趣!有趣!” 这轮廓的目光所望尽之处,一道剑光不知起于何年,跨越万千时空斩向此时时空,然后有另一道剑光出现,同样穿越万年时空迎了上去,两道剑光就此消弭! 那道剑光很熟悉,是自己手笔。 “此物你该还我了!” 白袍女子道:“可!” “你需助我一臂之力!” 便在此时,有两道身影从空中浮现,跨越万水千山,渐渐凝实! 一人头戴平天冠,内敛沉稳。另一人一袭青衣,白发从生。 “陛下!” “先生!” 林师兄文师弟稍有喜色,朝二人见礼。 白袍女子抓起曹良置于空中,手指轻点。 只见曹良腿中有金光绽放,瞬息铺满苍穹。白袍女子虚抓,万千光明凝于一掌之前。 牧九言定睛,只见这光明之中一个个符号游动,神秘高远。而这些符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封印,这个封印就是曹良八年不能突破搬血境的原因。 “凡不可入圣!”原来如此,困惑自己多年的原因终于找到! “诸位助我!”白袍女子道。 嘭...... 镇命石炸开,一卷长书展开,一道道章纹涌动,万千光芒垂落。 天意刀铮铮而鸣,拔地而起! 白袍女子掌中大道涌动,朝着封印按去,天穹之上一道无匹的力量传下镇压整个封印。几双手掌同时出现,一身道行尽数付于封印。 封印中传来无可匹敌的道韵,仅仅逸散丝毫,中年先生瞬间七窍流血。其余尽数被白袍女子挡在身前。 女子轻声道:“镇!”随即气息萎靡,身前的封印突然失去一丝光泽,一个个符号游动间略过其中一节! 封印中略过的一节,白袍女子留下一个“镇!” “凡不可入圣”落为“凡可入圣!” “谢过道友!”白袍女子轻声道。 那道苍茫厚重的轮廓消失于天穹中。 白袍女子转过身,只见神光笼罩不得见真容。 老叟转身抚平头上杂乱的头发,行三叩九拜大礼,苍离子慕拜随。 隅桑帝君墨宫摘去平天冠,隅桑国师顾重劫,白发青年林远风,中年先生文敬先,玄月镇牧九言行大礼。 白袍女子点头,人间当如此落在各自心湖。 白袍女子转头看了一眼曹良,你是谁?我是月玲珑啊! 白袍女子缓缓消散,消弭于无形! 良久之后,老叟开口道:“你所求之事我已知晓!” 墨宫躬身,顾重劫躬身。 “允了!” 墨宫一拜,“当请先圣为我扶冠!” “善!” 老叟抚顶正冠,消失不见。 待老叟消失后,墨宫笑道:“九言一别经年,让我好找!” 牧九言见礼,“有劳挂念,九言惶恐!” 牧九言随即又是一礼情绪复杂“先生老了!” “得之隅桑,安之隅桑,何哉!” “随我回去看看?” 牧九言躬身,“此间诸事未了,我会回去看先生。” 隅桑帝君随国师消失。 文敬先随林远风见礼,“师兄!” 牧九言受得一礼。 便在此刻,凝固的时空消散。 “曹良哥哥......”牧小瑶飞奔扑向曹良。 墨轻眉眼中的震惊凝成,安云城那抹光线终于落地。 随即牧小瑶眉开眼笑,碗大的江湖还能吓唬到我不成?只见曹良面带笑意睁开眼睛望着自己。 一只小兽悄悄出现再次,用力的嗅着空气。 咦,那个小东西,不......是小骗子也在,小兽眼睛转动,最后藏在墨轻眉的袖中。 曹良总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了那个白袍女子对着自己说了一句“你是谁!” “我是月玲珑啊!” 曹良摸了摸牧小瑶的脑袋道:“你退开些,今天当是我快意江湖之时!” 小瑶挥挥小拳头,走到牧九言的身边。 牧小瑶退开之时,曹良身体内有澎湃气血涌现,血雾透体而出。 搬血当破,曹良轻喝。 磅礴的气血于体内游走,四肢百穴,五脏六腑尽皆有气血涌过,终至瘸腿。气血一拥而过。 曹良畅声而笑,“哈哈哈哈......” 困顿自己八年的搬血水到渠成,闷雷之声从曹良体内爆开。 先前未走几人见状相视,那个黑衣少年终于突破搬血了。 墨轻眉展眉。 牧九言抚掌而笑。 第二十三章 破境之日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少年仰天长啸,快意之时。滚滚气血奔涌完成一个循环,搬血境。 破! 搬血境有几重山,一重一极限,突破八重山举手投足便有千斤之力。第九重山何止千斤,比之八重山累积更高。 一重山,破! 两重山,破! ...... 五重山,六重山破! 九重山,最是搬血难以逾越的一重。 今日,破! 曹良此刻心情无比畅快,一舒胸中压抑八年的阴霾。 墨轻眉小嘴微张,九重山在哪黑衣少年的心中一跃而过如履平地。 牧小瑶眼如弯月,合不拢嘴。 文先生道:“厚积薄发一飞冲天!” 曹良高涨的气息并未停止,洗筋伐髓境,破! 曹良于镇命石下为求一线,枯坐月余。身体破碎重组何止万次,如果不是镇命石镇压,曹良早已化作成黄土一捧。尤其最后一日,镇命石主动开始洗炼曹良的身躯。 洗筋伐髓已无意义,当破! 生元境,又称假命轮。武者凝聚气血为一道圆环,为的便是厚积薄发彻底冲开人体枷锁桎梏。 现在,这道无形的枷锁已不复存在! 生元境,破! 墨轻眉惊呼,“连破三境!” 小兽探出脑袋,只见那少年的气势更甚! 生元境破时,曹良念头无比通畅,瞬息间便听到了广场一侧的墨轻眉袖中小兽的呼吸声。这就是打破人体枷锁的好处吗?曹良思忖道。九尾青鱼摆动荡起涟漪,在曹良的视线中纤毫毕现。凡此种种神异,还需曹良多多体会打磨。 一道无形的圆环落成,在丹田中缓缓旋转,曹良灵思一动直视体内,只见黑这道圆环圆融自如,似可容纳天地。 这就是命轮吗? 只见命轮之上一黑衣少年跏趺而坐,闭目凝神。 曹良面色古怪,自己看到那少年时,那少年同样睁开眼看着自己。 我与我对视,甚觉奇妙。曹良不由的便知晓这就是自己的魂魄。 命轮境,已于无息间突破。 身体之中,生生不息的气血奔向命轮,将曹良带像下一个境界。命轮无止境的接受着奔来的气血,一道虚影出现,渐渐凝实。 很快,这道身影便可见面目,赫然又是曹良自己的样子。命轮上的另一尊曹良已经纤毫毕现,即将睁眼。 “够了!” 便在这时,一声轻喝传来。 曹良虽然闭眼,但是仍然可见广场上牧九言手中出现一道轻柔的光,随着轻喝拍在自己身上。 奔涌的气血戛然而止,不在向命轮流淌。而在命轮上的那尊气血凝成的脸上,浮现一丝恼怒神色。 “醒来!”当头棒喝落在曹良心湖。 曹良如梦初醒,猛然睁眼起身,惊出冷汗。 牧九言见状笑了笑,“不可贪多,你已连破四境。” “小练之境你需多雕琢,可为已用方是你自己的。” 曹良恭敬见礼,自己沉迷境界突破险些迷失自我,好在有牧九言点醒。不然自己会直冲命轮之后的境界,藏海境。 片刻前自己还只是炼体境,现在已经是命轮境大成了!曹良心中感慨,一切如梦一般。不过依然难掩曹良脸上的愉悦之情,不为连破四境,只为突破搬血。 搬血境一度成为少年的心魔,今日心魔已散。 苍离抚掌而笑,“可喜可贺!” 曹良见礼,“谢城主!” 苍离离去。 隅桑林远风文敬先,墨轻眉三人离去。 小瑶也不嫌弃此刻满身血污的曹良,抓着曹良的小手,挤了挤眼睛。 曹良伸头习惯性摸头,看到自己的手掌的模样不着痕迹的收回,这么精致可爱的小脸被自己的脏手弄脏,心中难安。 虎头白简一巴掌拍在曹良的肩膀上道:“好样的!” 曹良还以一笑,只见白熊投来赞许的眼神。 “我叫墨轻眉,你来隅桑可以找我!”墨轻眉去而复返站在曹良的面前,手中递过一块玉牌。 中年文先生远远道:“这就急着拉拢那少年了,有眼光!” 白发青年道:“率性为真!” 曹良抬眼,只见墨轻眉眉目间有一种飒爽英气,又不失女儿身的婉约恬静,看的出眼睛里的神情很是认识。 曹良本欲拒绝,不过几面之缘不好贸然收人馈赠,曹良道:“好使吗?” 墨轻眉愕然,本以为他会推脱或者说几句谦恭之言,自己已经胸有腹稿。 墨轻眉点头道:“好用!” 曹良接过玉牌,墨轻眉一笑转身离去。 牧小瑶好奇道:“爹,这是什么?” “隅桑国的象征!” 牧小瑶点头,“奇怪,我好想看到那个小东西了!” 墨轻眉袖中,你才是小东西,不......是小骗子。 ...... ...... 临安街,曹良打水,将自己冲了个干干净净。 黑发披在肩上,脸上的疤痕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的那抹冷酷之意已经退去。皮肤白净如处子,眼睛半眯之际略显狭长,鼻梁挺直。加之曹良此刻的心境,一股洒脱之气悠然而出。 接下来是该从炼体开始,落实自己的武道基础了。如陆云他们境界的提升是一步步水到渠成,浑然天成的。所以对于身体的掌控,气血的使用,功法的施展皆可由心而发。 而自己一跃四境,虽然境界已超陆云,但是对于一些细微的掌控,绝对是不尽如人意的。而且命轮境还有许多奥妙需要自己一一探索,做到心中有数。 如耳聪目明只是命轮境最基础的东西,命轮中还有一道魂魄曹良,其中奥妙还未探索,一道气血凝成的曹良还未探索。 到了命轮境,自己还需要一部修炼功法通向大道,小练境的小练法已经不合时宜了。 那么便从小练法开始吧! 夜已深,曹良从小练法开始一遍遍的打磨自己的身体,随便没有多少收益,但是胜在可以快速的掌握自己的身体。 《刀法三式》,曹良从头练起,只是最基本的扫,劈,斩,掠等基本技巧,曹良不厌其烦一边又一边施展,《刀法三式》自己练了八年,此刻在命轮境在看,又有不一样的体会。这大概就是《刀法三式》卓尔不凡的地方。 曹良思忖道:“刀法三式中最重要的反而是它对刀法的理念,招式反倒是其次。” “这大概就是自己能领悟月出将明的原因了!” 曹良有所感悟,闭目凝神。 一片落叶落下,在曹良的心湖荡起涟漪。 曹良闪身消失,落叶落在刀尖之时,绿嫩的地方被完整剔出,只剩叶片上的脉络。曹良将他们合在一起,绿叶落在地上,看不出痕迹。 接下来是游龙身法,曹良忘我不知时间,一晃缓缓五日过去。 第二十四章 北洲之变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隅桑历两百年六月,武庙比试开始。 石屋前,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少年,这是每年的重头戏,从踏入武道至此,一生成就的高地,终会在武庙比试中窥见一丝结果。 众人的目光更多的是投在那些略有薄名的少年身上。 一中年男子道:“有人押烈阳镇那少年夺得头筹,你不跟一手?” 身前一人摇头,“我更看好红木镇的那个少年!” 有人闻言看向烈阳镇之人所在,只见一红衣少年卓尔不凡。 “原来是他,最先完成洗练的那人。” “他叫袁杰,听说是渡过搬血九重山的天才。”有人附和道。 广场上嘈杂声不断,袁杰转动头颅战意熊熊,他的目光停在红木镇一人身上。 祖放之,在他身后完成洗练的少年。 “嘿嘿,看到那个红衣女子了吗?”一老者笑道。 身前的少年道:“何意?” “据我所知,她也是跟你一样渡过九重山的天才。” “关我什么事!”少年冷哼。 ...... 有人谈论起那个腿瘸少年,生生让武庙比试押后十天,不知如何了? “我在酒肆听说他已经渡过搬血,不过想与那群头角峥嵘的少年相争怕是不成。”一人满身酒气开口道:“那少年倒是挺让人意外,不过他的天赋应该止于九重山了。” 有人点头,观他年龄才不过炼体镜便来武庙,确实难有作为了! 在场的议论呼声最高的便是烈阳镇的袁杰,红木镇的祖放之,风雷镇的秦世贤,以及云谷的一个美貌少女,南宫衣衣。 他们都是已知的搬血圆满的天骄之人。 至于那些搬血八重山的少年,他们并未投注太多视线,其中不乏有一飞冲天之人。而玄月镇不过十一人,声明不显更未引起他人注意。往年的玄月镇也未在武庙比试中获得太好的成绩。 一片议论声中,苍离走来。所有人看着苍离,等待着他宣布武庙比试开始。 按照往年的规矩,一人择一对手,淘汰半数。然后再次淘汰半数,前百人皆可获取一个额外来武庙的机会。最后十人轮流比试,以胜场论第一。这十人皆会再次获得一个机会,以及武庙的奖励。 若有恩怨,亦可在此一决胜负,武庙对于这些向来是不管的,有苍离坐镇还能死人不成。 苍离纵步高处,抬手虚压。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便是这一手神通便引的诸位少年艳羡不已,心中暗暗憧憬着。 苍离道:“即日起,北洲更名云泽州,即云泽天下之意,并入隅桑国。” “以安云城为界划分三郡,诸位此行结束便可准备一二了!” 苍离的话音落地,安云城外那艘云舟终于落地。 苍离一言如同山峦倾入海引起轩然大波,已经没人在乎谁是武庙比试的第一了,在北洲同样有无数世家门派,苍离一言便引起无数的利益纠葛。谁也想不到那艘云舟至此,落下时一洲之地尽归隅桑。 有人瞬间就想到了武庙从不管理北洲,武庙不管谁管?广场上瞬间少了小半人群,此去为昭告天下,隅桑已至北洲。 苍离老神在在看着脚下沸腾的人群,如同这句话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终于不用为些许小事操劳,那破石头碎了也好,年年搬来搬去也累!以后就安心住在石屋赏鱼弄花,先圣还能骂我不成! 快意,快意啊! ...... 曹良瞬间睁大眼睛怔怔无言,隅桑好大的手笔,这就是那艘云舟的目的吗? 这一刻,远在数万里之外的隅桑引起了曹良极大的兴趣。 隅桑一侧,所有人目瞪口呆,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此行的目的。只有墨轻眉脸上难掩喜色,袖中的小兽被摸了一遍又一遍。 白发青年面带笑意,此时此刻须尽欢颜。 待喧闹的气氛略有缓和,苍离朗声道:“武庙比试现在开始。” “今年稍作改变,看到他们了吗?” 苍离一指林远风身后的那群锦衣少年,“你们今天和他们比!” 一众目光豁然转向白发青年,以及他身后的少年。 “帝京来的贵公子吗?”有人不屑道。 “还没尝过拳头的滋味吧......” ...... ...... 一声声议论声中,林远风踏步登天而上,朗声道:“隅桑以武立国,历经两百年风雨。国师大智,举一国之力变法,隅桑蒸蒸日上,如今国师开创《三元养气篇》,隅桑人人尽可问道!” “今天《三元养气篇》亦归你们,云泽州人人尽可习得。” 林远风挥手,于虚空中一个浮现字符,元! 广场中的嘈杂声顿时被压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望向天空。 天地有气,气为元,元为道! 只见空中“元”开始变化,化成人形阐述《三元养气篇》的奥妙。 虚空中那人感悟天地中存在的元气壮大自己,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开始在丹田中开辟出一方清池,清池日渐壮阔直至无边无际。 那人信步至清池边种下一朵莲花,莲花在清池滋养下枝繁叶茂,花开灿烂异象纷呈。莲花之中一小人出现,与那人一模一样,灵动无比。 小人随天地成长越来越大,当小人不在成长时,小人开始蜕变从身体中走出一无面之人,这人身躯伟岸,盘坐在清池上。 清池无趣,这人倾听天地,随即将手伸入清池之外的天地中。 在这清池上慢慢有一颗珠子凝聚,曹良以命轮的境界望去,这珠子中藏有无穷的奥秘,变化万千不可胜数。 这是......这是道!曹良眼睛大睁不可置信。 这样的珠子越来越多,一日珠子落地化作一个个勤劳小人,为那身躯伟岸之人搭建一个个遮风避雨的屋子,这些屋子越来越坚固,越来越华丽。 那巨人甚觉满意,合身躺下时一个个小人奔向巨人,融入巨人的身体消失不见。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此刻无人做声沉浸在那副画面中。 苍离脸色凝重,“以一道见万道,国师智慧无穷尽矣!” 牧九言喃喃道:“隅桑!” “隅桑啊!” 曹良恍然明白,三元何止三元,三元乃无穷尽! 隅桑历两百年六月,北洲的天! 变了! 第二十五章 比试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三元养气篇》是隅桑送给北洲的豪礼,诚如林远风所言,人人皆可问道。三元养气以炼体为基,蕴灵为石,于丹田中开辟一方天地。 蕴灵境,元气凝聚成灵为一元,凝聚三灵为三元,三元辟海养气篇成。 一老者仰望天空,老泪纵横。自己困顿武道多年,蹉跎岁月。不想今天还能重闻大道坦途,还来得及! 曹良同样眼热,这门功法自己亦可与武道同修,此行不虚。 天空中的道韵消散,沉浸的众人缓缓醒来。 墨轻眉点头,从背后走出一士子,身着蓝衣,面目粗狂。 士子见礼道:“在下杨天城,于帝京求学,资质愚钝只学得一元。” “愿与云泽州各位少年英豪讨教一二。” 武庙比试就这样突兀的开始了。杨天城看向广场中,面带笑意等人下场。 “我来领教!” 众人侧目,只见一少年开口,随即走到广场中。 “青山镇白炎,请!” “请!” “我练的天龙吟,乃是帝京中一门威力强大的神通。”杨天城道:“你需多当心!” 白炎道:“我的武技也不俗,当心!” 话音落罢,白炎的气机锁定杨天城,气血运转如意冲向杨天城,所使用的武技赫然正是擒虎铁拳。 杨天城摇了摇头,元气流出丹田,在曹良的视线中杨天成的下颚被元气改变,上颚的变得厚重,这一切都是为了承受他即将发出的吟啸声。 白炎的眼神不为所动,“你不闪不避,当输。” 白炎的大手即将靠近杨天城时,眼睛蓦然大睁。 一道怒音从杨天城口中响彻,瞬间击穿他的耳膜,裹挟元气的怒音冲入他的身体。 白炎七窍流血倒地,那只大手并没有碰到杨天城的衣角。 一人上前将受伤的白炎抱回。 杨天城一笑道:“还有哪位愿意试试我这天龙吟!” 又一少年走上场中,“天井镇王归,请!” 杨天城一礼,“请!” 少年拉开身形,等待着杨天城发出元气神通,不料杨天城含笑看着他。 少年略有恼怒,“让我先动手,可以!” 王归当即使出擒虎铁拳,他败于这一拳,我可不会。 当王归的身影再次接近杨天城时,一声怒喝传来,王归七窍流血倒地。 杨天城拱手道:“承认!” “还有谁愿意一试?” 从曹良身边走出一人,正是白简。 陆云道:“他的神通直击人身弱点,你须以身法躲开他的元气锁定才有机会!” 有人看向那个说话的小少年,“眼界倒是不凡!” 白简一笑道:“好!” “玄月镇,白简。”白简见礼,“请赐教!” 杨天城一笑,“请!” 白熊率先使出身法,壮硕的身躯灵动无比冲向杨天城,所使用的赫然还是擒虎铁拳。 白简身形更进一步时,脚步一顿如同陷入泥沼中,举步维艰。 我被元气锁定了,白简顿时明白那两个少年为何败的如此之快。身陷泥潭,必定任人宰割。 白简足下一沉,气血奔涌带自己冲破泥潭,同时气机压向杨天城,让他同样陷入泥塘。 杨天城眉头一皱,碰到高手了! 自己的元气流转缓慢,按照白简的速度,自己发出神通的时候,就是他的铁拳降临之时。 杨天城蕴灵的元气猛然一涌而出,下颚扭曲身形舞动。 昂..... 一声怒吟冲破限制涌向白简。 白简失神,他的元气比我想的更加浑厚。 一瞬间,风声扑面而来。白简横心一掌拍出。 两人初交手,白简耳朵内有鲜血溢出,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杨天城身形不稳,那一掌势大力沉让他的元气翻腾不已。 杨天城稳住身形,可是还是自己赢了,白简已经失去一战之力。 小瑶小手紧握,看着白简。白熊上前抱回呆站在原地的白简。 烈阳镇一少年惊叹,这就是帝京的士子吗,之前上场的两人最少渡过了搬血六重山,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那个壮硕少年白简最少也有搬血八重山,竟然也在一击后就落败。 烈阳镇的少年将目光望向身前一人,难道要袁杰出手才行? 在一片诧异的目光中,杨天城再次击败两人,皆是搬血八重山之人。 杨天城元气不支,退了回去。墨轻眉身后又是一人走出。 “在下帝京士子,沐江风。”少年见礼。 “在下资质愚钝,同样只修成一元,敢请诸位赐教。” 在这少年出现后,身后有一明媚女子含情脉脉望着他的背影,暗暗给他鼓气,正是当日被文先生呵责的少女。 “又是只修成一元?”广场上有人不悦道:“谁去将他打回去?” 许多少年打量自己的实力暗自摇头,上去便是送人头,除了给武庙丢脸难有作为。 这时,一红衣少女步入广场中。 一众目光同时看向他,烈阳镇那少年一笑,看来这次终于不用丢脸了。 沐江风见状一笑道:“我同样修成天龙吟,请!” 南宫衣衣施礼,神情认真道:“你实力不够,可以退下换一人上来。” “哈哈,你先见识过我的天龙吟再说不迟!” 沐江风元气运转,风雷汇聚。 少年怒目一啸,却并未有声音发出。 沐江风正在错愕之时,颈边微凉。 沐江风侧目,那红衣女子同样使用的擒虎铁拳,抵在自己的下颚,截断自己的元气,致使自己的神通失效。 南宫衣衣认真道:“你可以下去了!” 沐江风见礼:“多谢手下留情!” 沐江风退回士子之中,一女子的抓住他的手掌。 帝京士子中,一人拔地而起,落在场中。 “小娘子,你天赋不错,不若与我同去帝京,我教你修行《三元养气篇》如何?” 壮硕少年揶揄笑道:“忘记告诉你了,我叫杜天仇。” “你可以考虑考虑!” 南宫衣衣脸色一冷,“帝京的士子都如你这般?” “小娘子错怪了,我这人天生狂妄。” 杜天仇道“小娘子考虑的如何了?” 南宫衣衣提剑,三尺青锋与面色具寒。 杜天仇轻笑,目光于广场中游走,落在几人身上,赫然便有袁杰,祖放之,秦世贤,陆云。 “我不欺你,你们可以一起上!” 一言激起千层浪,杜天仇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十六章 比试2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武庙广场,杜天仇狂妄放言要武庙所有搬血九重山的天才一起上,激起无尽的愤怒。 “帝京来的士子也太目中无人了!”烈阳镇一少年怒道。 一人满身酒气道:“狂妄狂妄啊!” “衣衣姐,待会你可以饶他一命!”云谷小少年吼道。 陆云清秀小脸抽搐看向曹良,还有比他还狂的人。 小瑶气鼓鼓捏着小拳头看向广场上红衣少女,打烂他的猪头。 这人就是那日轻薄出手,给曹良哥哥难看的士子。 杜天仇见那几人无动于衷,失望道:“小娘子,我说的依然有效,他日你可以来......” 红衣少女提剑而上,打断杜天仇的话语。 杜天仇迎着剑锋,气沉丹田闷雷响起。 昂吟...... 又是天龙吟,众人眉头一皱,还来这一招? 南宫衣衣剑锋委顿,怒喝迎面而来,南宫衣衣提剑爆退。杜天仇一笑欺身而来。 “小娘子,你的剑看起来不行啊!” “这么嫩的玉手,用来练剑多可惜啊!” 眼看杜天仇的手即将触碰到南宫衣衣时,剑锋折回笔直一刺。 杜天仇侧身躲过“小娘子娇羞,哈哈......” 随即手掌一搓,一颗剑丸出现,“小娘子当心,我这剑丸可不好相与!” 南宫衣衣一再被轻薄,俏脸铁青。 杜天仇手中剑丸出现,迎风暴涨十二柄长剑展露锋芒。 曹良眼中略有震撼,这剑丸大小如意如臂挥使,亦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曹良喃喃道:“又是隅桑天工的手笔!” 曹良不信这种精致巧妙的剑丸是杜天仇炼成。隅桑有剑丸,那么是否有刀丸,枪丸? 隅桑带给曹良的震撼已经太多了! 十二柄长剑迅捷无比,转眼封锁南宫衣衣。 南宫衣衣俏脸上冷汗留下,自己已经被十二柄剑锁定,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突破其中一柄,另外十二柄剑就会将自己削成碎块。 杜天仇笑道“怎么?小娘子想通了!” “我这十二子母连珠剑送与小娘子可好!” 南宫衣衣俏脸气的通红,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还是同一人给与。 南宫衣衣脚下一转,剑光爆发游走于十二柄长剑中。 九柄长剑攻来,剑剑直逼要害。 南宫衣衣狼狈抵挡,眼中尽是不甘。还有三柄长剑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并未出动。 是自己输了! 那三柄长剑成为自己难以逾越的天堑,就算自己突破长剑封锁,还未可知他的其他手段。 短短时间内,他只出两招,一招天龙吟被自己躲过,余下剑丸就要自己焦头烂额。 可是他那恶心人的嘴脸,我受不了! 南宫衣衣娇喝一声,浑然不管其余三柄长剑提剑而上。 杜天仇冷哼道:“小娘子不知好歹!” 三柄长剑爆发,射向南宫衣衣。 眼看危急之刻,广场四道身影直射,掠向杜天仇。 见状,杜天仇猖狂大笑,“你们终于来了,等你们好久了!” “十二子母连珠剑起!” 杜天仇爆喝,天龙吟涌向一人,正是陆云。 陆云硬接一击,脚下变幻不停伸指夺剑,爆射向陆云的两剑被陆云夹在指尖,陆云手掌舞动压制杜天仇对长剑的掌控,小小身影提剑而上。 文先生侧目夸赞道:“很俊的身法,对于力道的掌握明察秋毫。” 墨轻眉轻轻点头,这少年看起来年纪最小,实力却是出众。 一侧的红衣袁杰见到一小小身影率先夺剑,随即眼神变化同样摘下两柄长剑再度掠向杜天仇。 秦世贤与祖放之同样看到自己身周的身影,不约而同挡下十二子母连珠剑,一人夺去两柄! 瞬息间广场上的局势变幻,十二子母剑被陆云四人摘去八柄,还有三柄追在南宫衣衣的身后,只有一柄还在杜天仇的掌控之中。 广场上,杜天仇一人居中,身侧五道身影提剑掠来。 杜天仇大笑:“十二子母连珠剑你们以为是那么好夺的?” “夜挑八江!”杜天仇执剑在手,剑光爆发。 杀来的八柄长剑同时爆发,剑光舞动脱离掌控斩向持剑之人。 南宫衣衣身后的三柄长剑同样爆发,剑势猛烈,南宫衣衣不得不回身抵挡。 战局至此,五人连他的身都未近,难怪杜天仇如此狂妄。 陆云轻喝,“挑八江,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你挑的动谁!” “自然是小娘子,还有你们!” “别说你们五个,再来三个我杜天仇照样挑了!” 杜天仇大笑,剑光丝毫不乱以一敌五。 杜天仇游走于剑光之内,一腿扫向最先夺剑的小小身影。 陆云弹开剑锋,不料身后凌厉风起,蓦然转身对碰在一起。 陆云眼跳,另一剑径直斩来,陆云仓皇收腿。 杜天仇猖狂笑道:“你就这点本事?” 陆云露出破绽的瞬间,杜天仇接连十三拳打在陆云的胸膛上,一拳比一拳凶猛。 陆云脸色通红,一口鲜血被自己吞下,复又涌出嘴角。 剑光又至,与杜天仇配合的天衣无缝,陆云被剑光逼迫后退不停,杜天仇凌空飞起,一脚踢在陆云的头颅上,将陆云送出广场。 解决一人,杜天仇压力大减,十二子母连珠剑倒转飞向剩余四人。 “小娘子,你且坚持片刻,待我收拾了他们再来找你。” 袁杰冷哼,剑光密切一次次打断自己的步伐,不得不与剑光缠斗。 广场的一角,有一少年望着广场眼露笑意。 “无忧啊,此人元气浑厚,招法密不透风。”一老者道:“换做你,你如何做?” 少年眼神明亮黑发披肩,不过十二之岁。 无忧道:“师傅,我不会和他打。” 老者不悦,“为何?” “我为无忧,自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老者恍然,“那麻烦找你呢?” 无忧好奇道:“我一刀他就死了,还有什么麻烦。” 老者暴跳如雷,巴掌接连拍在无忧的脑袋上,“我让你一刀,我让你一刀!” “我要你置身处地思考破解之法,你跟我讲一刀。” 无忧闪躲不过只好道:“师傅莫打,师傅莫打,有办法了!”。 老者的巴掌悬空,等着无忧回答。 无忧少年应无忧,此刻略有忧愁,明明只是一刀的事情为何要搞的如此麻烦。 无忧道阻且长啊! 第二十七章 一刀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武庙广场中正自酣战,所有人的目光皆显深沉,帝京士子以元气化神通以一敌五,短短时间就将一人扫出局。 莫非他一人真能独战五人不成!若真如此,武庙输的也太过难看。 广场的一角,无忧少年安抚自己的师傅,企图让那老者放下巴掌。 “师傅,你且听我这第一种破法!” 见师傅的巴掌还悬在空中,应无忧道:“师傅言任何功法皆有破绽,就算没有但是施展的人有。” “我观他元气运转时会在心室停顿一忽,这应该是他将心脏炼的太过强大所致。” “我只需在这一忽时间点他檀中,他的元气运行就会被我打断,我只需一刀他就死了!” 老者不答,巴掌悬在空中。 应无忧无奈道:“只需一门极快的身法,点它手掌三寸,连点七次可取十二子母连珠剑。” 老者眉头一挑,巴掌作势欲落下。 应无忧又道:“那红衣少女身法灵巧,可去连攻他的章门穴,那是他还未练成的致命弱点,其余三人只需拖延十二子母连珠剑就好。” 见师傅的手掌还不落下,应无忧接连道:“以力破法,四人同时气机压制,可施展擒虎铁拳,胜负可分。” “可以巧破之,十二子母连珠剑每次转挪间并不如意,应该是这剑丸太强,那杜天仇使用的比较勉强。抓住机会可斩断他的元气控制,如此再三子母剑只剩母剑。” “可以施展一门上乘的剑法,自可化解十二子母剑的攻势。” “他体内凝聚三灵,可斩去一灵。” 可以...... 可以...... ...... “师傅......我都说了这么多,他们做到一种便......”应无忧认命般不在言语,挨巴掌就挨巴掌。 明明就是一刀的事情,非要搞的这么麻烦,有什么事情是一刀不能解决的呢? 想到这里应无忧看到那个让自己挨巴掌的杜天仇便气不打一处来。 “哼,以后别让我碰到你,不然我一刀抹了你!” 见状,老者收回了手掌。 应无忧喜上眉头,心中的怨气一消而散。 便在这时,南宫衣衣,秦世贤,祖放之,袁杰四人同时气机锁定杜天仇,杜天仇攻向袁杰的身影顿了瞬间,一瞬间四人同时压制身前连绵不绝的子母剑。 子母剑稍失灵性,再次醒来时剑锋前已无人。四人不约而同施展擒虎铁拳。 从哪里失去,就应该从哪里拿回来,所以他们同时选择了擒虎铁拳,没有选择其他战技。 杜天仇暗道不妙。 “雷音千掌!” 杜天仇的手掌在元气的加持下不断轰出,堪堪挡下袁杰与秦世贤的拳头,还是有拳头不断轰在自己身上。 子母剑已经折回,四人正要痛下杀手,不料杜天仇飞身滚开,恰好子母剑飞回,挡在杜天仇身前。 杜天仇狼狈起身道:“此局算平局!” “各位意下如何?” 袁杰愠怒,以五人战一人,就算赢了又如何,袁杰心高气傲拂袖离去,难以接受这样的平局。 见袁杰离去,秦世贤,祖放之,南宫衣衣相视,相继离场。 杜天仇大笑,环伺广场上的少年,“还有谁愿意一战?” 武庙广场无人说话,杜天仇睥睨道:“你们可以一起上!” 一少年气愤,一群打一个赢了又如何,武庙不要脸面吗! 见无人在上来,杜天仇唏嘘,“看来我太强,吓到你们了!” 话音落罢,杜天仇在人群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哪个小瘸子。 杜天仇停下目光,想起一些事情,杜天仇道:“小瘸子,你曾放言杀陆俊只需一刀,现在为何躲在后面?” “莫非是我吓到你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曹良,此子还有如此豪言? 待看清曹良的面目后,有人失望的摇头道:“他是那个炼体镜少年。” “现在未必凝聚生元,可惜。” “什么?是他......空期待一场!” 众人恍然想起,这少年确实资质太差,感应镇命石都用了几日之久,还因为他让武庙比试推迟十余天。 一少年失望道:“现在才过多久,他一个炼体镜能突破几境!” 众人结耳之后发现,这少年的话只是豪言,当不得真。 只见那黑衣瘸腿少年面色古怪,似是尴尬不得不往前迈了一步。 一中年大汉见状点头道:“有魄力,能说几句铮铮之言也是好的。” 众人点头,心性倒是不错。 曹良面色古怪又往前走了一步,“怎么?” “你认为你可以接下我的一刀?”曹良神情认真道。 中年大汉看向身边之人,“看到没有,打不打的过不说,至少胆识是有的。” 身边的少年附和的点头。 杜天仇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揶揄道:“果然是只会口出狂言的无胆鼠辈,你说的话是我此行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了!” “不若让我看看你的一刀如何?” “好!” 一声“好”字落地可闻,众人睁大了眼睛,他敢应战? 那中年大汉劝道:“不可,你不是他对手。” “是啊,莫糊涂。” “小少年,快回去!” ...... 曹良不理会身后的言语,走到场中。 杜天仇见曹良终于被自己激了上来,心中一笑还真有不知死活的人。 曹良认真的说道:“我的手很稳,刀很快。” 杜天仇同样瞪着眼睛认真的问道:“然后呢?” “你应该不会痛的!” 杜天仇道:“我允你先动手!” 曹良摇头,呲吟...... 天意刀从背后拔出,阳光照在天意刀的瞬间,天意刀消失。 场中出现一道翩若惊鸿的残影,残影落地时阳光正好照在天意刀的锋刃上。 天意刀还鞘,阳光消失。 杜天仇面带笑意道:“这就是你的一刀?” 曹良伸指放在唇边,“嘘!” “在说话你就死了啊!” 杜天仇气极,“你来耍我不成?” “十二子母......” 话未说完,杜天仇脸上的表情消失,自己的元气有些失控,无法调动。 瞬息后杜天仇的脸上只剩下惊恐,自己不调用元气还好,在自己调用元气的瞬间,体内有无数道刀气爆发,在搅碎自己的生机。 杜天仇正欲镇压刀气,发现自己的元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数道刀气终于爆发,透体而出。 一片片血肉落下,再过片刻地上就只剩下自己的片片血肉了! 杜天仇眼中已经看不出悲喜。 这时白发青年林远风抓过杜天仇,一道道刀气被拔出。 杜天仇堪堪留下一命! 广场的一侧,一少年对着老者低声说道:“你看,我就说了明明一刀的事!” “你非要我......” 那少年住口,只见一只碗大的巴掌悬在天上,摇摇欲坠。 此刻的广场上,只剩曹良的声音在回荡。 “这一刀谁还想试试?” 且问诸君,谁敢试这分生死的一刀? 曹良一言,压的武庙广场寂静无声。 第二十八章 落幕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武庙广场人数众多,依然没有从哪彻骨的一刀中清醒过来。 明明前一刻那人还活蹦乱跳睥睨群雄,以一敌五未落下风。帝京士子大有以一人压武庙的势头。 谁能想到片刻后他就被切成一片片,如果不是林远风出手,此时此刻就是他饮恨之时。 杜天仇说我吓到你们了吗! 杜天仇说你们可以一起上! 杜天仇说你的一刀便如此? 杜天仇说小娘子来帝京寻我。 杜天仇说你在耍我? 杜天仇说...... 现在杜天仇说不出来了,广场上只余一声这一刀谁还想试试? 帝京士子表情复杂,陆俊脸色通红闭口不言。 墨轻眉看向身后的黑发少年,少年眼眸灿若星辰,摇头说道:“这一刀很难接,太快了!” 闻言墨轻眉看着曹良,若有所思! 不知是谁率先打破沉默,发出一声呼啸声,随后武庙广场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叫好声。 那之前出言相劝的中年汉子嘴巴大张,划出夸张的弧线和他身前的小少年如出一撤。 “那少年呢?” “叫什么名字?” ...... 曹良已经回到牧小瑶的身边,手中抓着十二子母连珠剑。曹良试着将它搓成剑丸,险些割破自己的手掌。 曹良将目光投向牧九言,递过十二子母连珠剑,“牧叔叔,你来。” 牧九言面带笑意,“好!” 牧九言伸手一揉,十二子母连珠剑便被搓成剑丸,滴溜溜的转动着。 只见剑丸不到拳头大,泛着银光。曹良好奇无比,这是怎么被搓成剑丸的。 “送给你!”曹良将剑丸递给牧小瑶。 “应该不比安云城上的悬空玉石差了!” 牧小瑶接过剑丸,同样好奇。不过是曹良送的,小姑娘眉如弯月笑的很甜,“谢谢曹良哥哥!” 阿蛮的眼神复杂,看着曹良。徐游的眼神更加复杂,两月前他说四刀就是四刀,今天他说一刀就一刀。 牧九言道:“走吧,回去吧!” 一众少年想过来,最后又停在原地。 一中年男子叹道:“玄月镇了不得啊,一个九重山的少年!” “还有一个比九重山更狂的少年!” “是啊,走眼了啊!” 曹良已经离去,在场的诸多感慨他已经听不到了! 武庙比试开始的突兀,结束的也突兀,不过短短一天时间,与往年比起来少了冷清不少,但是绝对更比往年精彩。 翌日,牧九言早早起来做事,玄月镇带来的东西是否卖完,小镇李二娘需要的药膏是否购买,些许小事牧九言一一过问。 便在这时,临安街有三人走了过来,街边一侧有两棵树,树下是座小院。 白发青年为首,走进了小院。 玄月镇众人抬眼便看到了三人,这不是隅桑......是帝京来的客人吗? 来这里做什么? 白发青年看见一人,快步走了上去,躬身见礼道:“师兄!” “师兄!” “先生!” 牧九言还礼。 牧小瑶震惊的张大嘴巴,扯了扯身边的曹良,曹良眼中的震惊之情一点不比牧小瑶少。 这是怎么回事?同样的疑问浮现在玄月镇每个人心中。 林远风开门见山道:“师兄一去百年,渺无音讯。” “临行前,先生交代如果师兄愿意,云泽一州之地尽归师兄统御!” 闻言牧小瑶的嘴巴张的更大,一个大大的疑惑浮现在心中,爹爹是百年老妖怪? 曹良似乎听到了小瑶的心声,疑惑的眼神忘了过来。 一只小兽翻滚不停,小骗子的爹爹是百年老妖怪...... “可!”牧九言黑发束肩,轻声说道。 林远风道:“再过两月,会有能工巧匠从帝京赶赴安云城。” “云泽州拜托师兄了!” 文敬先开口道:“先生曾问过我,师兄何时归来。” “那日先生又问师兄不回去看看,不知师兄何日归帝京?” 牧九言抬头仰望天穹,这次终于给了一个准确时间,“十年!” 文敬先一喜道:“师兄以前最喜饮酒,这顿钱我掏了!” 林远风点头附和:“当饮,当饮!” 牧九言咳嗽一声,本意是示意两位师弟有士子在场,他日在言。 不想墨轻眉笑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岂可让先生破费!” 几人一笑,去往安云城最大的酒楼,不忘带上曹良还有牧小瑶。 牧九言,林远风,文敬先一桌。 牧小瑶,曹良,墨轻眉一桌。 好在有花花美食看花眼睛,不然小瑶还沉浸在我爹爹是个百年老妖怪一事上。 一只小兽揶揄,小骗子有的烦咯。 嗯?我怎么看到那个小东西了,牧小瑶狐疑的四下巡视。 小兽偷偷收回了脑袋! ...... 隅桑历两百零六月,北洲发生一系列未有的大事。 两月前,一艘巨大的云舟划过北洲的天空,引人注目。 武庙前,安云城的城主苍离宣布北洲更名云泽州,引起北洲动荡,只因苍离又说,云泽州一州之地尽归隅桑。 武庙前,帝京来的林远风替师传道,《三元养气篇》引起天大的波澜,只因一句人人皆可问道。 传言,北洲州牧是一个叫牧九言的人,有人多方打听,牧九言是谁! 有人想到了玄月镇的牧九言,随即摇头,应该是同名之人。 传言,几月后隅桑帝京有能工巧匠前来云泽州打造城市,搬迁人口。 传言,州牧要一统云泽州所有门派,于各地建造序痒,小学不知真假。 还有一人,同样在武庙前留下了轻轻一笔,是个黑衣瘸腿的少年。 北洲的风缓缓的吹到云泽州! 第二十九章 东行 - 是曹贼啊 - 五花猫 青云大陆,浩渺无垠。 以武庙为中心,东部广袤的土地皆为隅桑,现在北洲也成为了隅桑的国土。 武庙往西,是无尽的森林。越过森林的边际有一道难以逾越的天河,将整个大陆分成了两半。 云泽州上空一艘云舟启程。 云舟上,曹良思索着牧九言的话。 牧九言说,“隅桑道法日新月异,无数的能人异士汇聚帝京,共同推进着隅桑的变革,时代已经变了!” 牧九言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若想站在云巅,就应该去帝京学习最新的道法变化,将整个隅桑的智慧吸收成为你自己养分!帝京鱼龙混杂,若非必要不要莽撞出手,免得被人砍了去,我身在云泽,可救不到你!” 曹良将牧九言的话深深放在心里当做真言,偌大的隅桑藏龙卧虎在正常不过,此去只为求学。 曹良的思绪被拉回,牧小瑶走了进来。 “我让爹爹教我做桃花糕,你尝尝怎么样?” 话音落罢,小瑶递了一块过来,眼神满是期待。 一老叟抽动着鼻子,“咦,什么味道这么清香?” 老叟一路顺着香味儿而来,眼睛落在了小瑶的手中桃花糕上。 这时又有一少年走了进来,颇为尴尬的挠头同样看向小瑶手里的桃花糕。 横梁上,一只小兽舔了舔石头,小骗子做的东西,好像很香的样子。 老叟眼睛一转,“女娃你这手里可是你爹做的桃花糕?” “你让我尝尝,如果真好吃我便服你。” 黑发披肩的少年道:“我叫应无忧,我现在很饿,所以我也想尝尝。” 老叟侧目看向应无忧,揶揄道:“你要与我抢糕点不成?” 曹良面色怪异,怎么突然就来了两个要吃糕点的人,牧小瑶倒是非常乐意,道:“别吵,人人有份!” 半晌后,老叟吃的肚子圆撑躺在地上,应无忧瘫在另一边,一直小兽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桃花糕将最后一块送进嘴中,回味无穷的舔着嘴唇。 老叟道:“女娃啊,你爹这桃花糕我是服气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牧小瑶道:“我叫牧小瑶,桃花糕是我做的。”话音落罢小瑶挥了挥小拳头,挑眉看着老叟,看到没有。 老叟假装没有看到,“此行你要去哪啊?” 牧小瑶疑惑道:“你明知故问,这明明是帝京来的云舟,当然是去帝京啊!” 老叟恍然又问,“那你去做什么啊?” 小瑶认真的思考片刻,“曹良哥哥去,我当然要去。不过我打算在帝京开一间最大的桃花糕店。” 老叟看向曹良问道:“那你呢?” 曹良此刻也瘫在地上,“我当然是为求学而去!” 老叟看着一侧的黑发少年,“那你去做什么?” 应无忧抬头望着楼阁,沉默片刻道:“我师傅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也就懒得做事了!” “我问师傅,哪里有不用做事还有饭吃的地方,不料师傅醒来对我一顿暴打。” “师傅说隅桑帝京遍地是金,随便撬下来一块卖掉就能衣食无忧,所以我就上来了!” “师傅说完之后就真死了,我废了好大力气把师傅埋了,上了船才发现自己没钱,正好闻到香味就跟着过来了!” 老叟眼睛一瞪:“你师父是被你气死的!我羞于与你为伍,你离我远点!” 翌日,曹良无奈,只见这两人如同脚下生根绝不离开此地,牧小瑶拿来什么,两人就吃什么,不亦乐乎。 隅桑帝京遥远,以云舟日行万里的速度,走走停停亦要二十多日! 转眼十多日过去,曹良走出房间,四处游览。 此行去往帝京的人不少,有红衣少女凭栏而望,还有一少年盯着一根柱子反复揣摩,曹良觉得有趣,便凑了过去。 “奇怪,这些符号怎么就抓不到!”,正是应无忧。 曹良诧异,看向应无忧面前的柱子,确实有一个个符号在游动,曹良道:“无忧兄在观摩这些符号?” 应无忧摇头道:“是也不是,我在找藏在符号里的东西,是他们驱动这些符号游动,构成面前的柱子。” “当我找到这些小东西的时候,这艘云舟与我而言就没有秘密了!” 曹良顿时惊为天人,这少年平时混吃混喝,看不出异样来,不想今日竟有如此口气。隅桑一国天工打造的云舟,竟然在他眼里视若无物。 不行,白吃白喝需得让他吐点出来,曹良思忖道。 曹良俯身道:“无忧兄如何看到的?” 应无忧如看白痴一般,道:“自然是用眼睛看!” “你不行,你的眼睛看不到它们。” 曹良顿时来了兴趣,:“那如何才能让眼睛看到它们?” 应无忧疑惑道:“你不会开神眼?开心眼?” 曹良藏住心里的笑意,脸上诚挚道:“请无忧兄教我!” 应无忧顿时犯难,平日都是师傅教我,我哪里会教别人。再说万一他是个蠢材我教不会可如何是好? 应无忧小心翼翼的看向曹良,心道我吃他那么多东西,他不会要我还吧! 只见曹良呲牙一笑,应无忧顿时毛骨悚然,完了完了,他这眼神必然是要我还的。 既然教人麻烦,那就不如...... 应无忧心头一横,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出现在手中,那就找一个更简单的方式,一刀。 有什么是一刀解决不掉的呢,应无忧看向曹良呲牙而笑...... “你放心,很快的!”应无忧认真道。 这台词为何如此熟悉?曹良疑惑的看着应无忧。 便在这时,应无忧手起,刀落! 曹良汗毛竖起,冷汗从后颈流下。 “好了,你现在再看这柱子,能看到吗?”应无忧有些忐忑,这种事情自己第一次做,未必一刀就能成! 见曹良无反应,应无忧疑惑,难道需要再来一刀?应无忧抬手...... “原来如此!”曹良失神叹道。 应无忧收回小刀,果然还是一刀能解决的事情简单。 应无忧道:“你看到了什么?” 只见曹良的眼中,那些游动的符号变成了更小的点,每一个符号皆是由无数个点组成。实际上并不是那些符号在游动,符号如同一个框架,里面的无数个点在动,不过它动的太快,让人以为是符号在游动。 而在那些点中,皆有一个看不见的通道,元气将他们串联起来驱动着整个云舟。 难怪应无忧说他抓到那些小东西,云舟便无秘密。 原来他找的是串联这无数个点之间的线。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