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的支持啦！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非常感谢各位对我的支持。蓝蓝早就想写东西了，但是直到高中毕业才有时间写。虽说放假了，但是蓝蓝可一点都不轻松。白天要去驾校训练（很累的……大热的天车里连空调都不开……而且学过车的各位都懂得，教练们都好凶啊……），还要背题和模拟考试……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码字。而且明明都放假了，妈妈还是不让晚睡……好想早点有台自己的电脑，这样就可以在自己的屋里码字了。 关于和各位的联系交流，说实话我虽然有QQ，但是如果没有事的话八百年都不上一次。只有偶尔出去上网和朋友打LOL才会开一下语音。不过还是发在这里吧，蓝蓝的QQ是：412906791.当然如果各位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就算是错别字和标点符号错误也都请告诉我，在书评区里发出来就好的。如果各位有什么好书推荐的话我也会非常乐意去欣赏一下的。如果有新书的广告的话也可以在我的书评区发出来，新人新书都不容易。 总之是感谢各位了。希望我们的书都能越写越好！; 奈莉——亚北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CP|W:199|H:334|A:C|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28/18/2412448634808931888675000984352.jpg]]]之前也说过了，奈莉的原型是亚北。身上穿的是研究服……我不会PS所以各位自行脑补~~; 铃音——菲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CP|W:457|H:319|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28/18/2412448634808933472058626774557.jpg]]]……铃音的原型，兰岛物语里的菲，果然还是这样的最有爱了。 同样是不会PS只能发原图，黑头发黑瞳孔各位自己脑补去~~; 再来一张吧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CP|W:500|H:376|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28/18/2412448634808935235808626562869.jpg]]]这张就有点多余了……不过我搜菲的图片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希洛跟我自己想象的周岚差不多，所以就干脆多发一张……同样要修改的地方各位自己脑补！; 澪澪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CP|W:433|H:317|A:C|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28/18/2412448634809089185699883479282.jpg]]]这张原本是弱音的图，按照我的设定应该是后面出场的角sè。（黑发黑瞳）原本想用这个做封面……可惜没通过审核……; 这两天的更新很可能会断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蓝蓝我要去四川上大学了……说实话从山东去四川真的好麻烦，连火车票都订不上。据说坐火车需要33到36个小时，也不知道火车上有没有网络，没有的话，明天的一更很可能就没有了。虽说看这本书的人不多，但是咱也不希望它断更。不过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还是请各位谅解一下。今天的一更就是大早晨起来更上的。而且到了四川之后连报名加上各种各样的事情恐怕还会有很多麻烦……不过蓝蓝会尽量保证一天一更，是在保持不了的话就只有请各位原谅了！; 果然断掉了……之后只能不定期更新了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之前也有说过的，因为蓝蓝我要去四川上学，所以这段时间可能会断更。嘛……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蓝蓝我一开始并没有料到会发展成这样的状况。我在27rì那天早晨码了一章，之后就坐上了车去了徐州，再从徐州火车站上了k291，直到28rì晚上九点钟左右才到达成都。原本我以为这个时间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接站，所以晚上只能住旅社。还可以看看有没有机会再码一节传上去。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专门接我们这班车的人在，我在十点多到达西南交通大学犀浦校区，办好了住宿的手续后，就算是正式住进这里来了。时间毕竟太晚，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明天再办。宿舍里也并没有热水，只好将就着用凉水擦擦身子睡下了。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宿舍里居然没有网线！ 不仅如此，学长学姐们都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们说……大一最好不要带本本，会严重影响学习的…… 我哭！居然连计算机专业都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办理各种手续，但是我带的钱不够，于是只好腆着脸再去跟妈妈要。光是体检就交代了我一个上午的时间，之后还要去进行注册……注册完之后，我一看旁边写的“教材什么什么的”，反正过去排就对了嘛！谁知道旁边还有张小纸“请准备好现金650元”……我哭！我又没钱啦！ 没钱的话呢，就只好去建设银行取钱了啊。但是当我赶到建行才突然发现……队伍，好长。我整整排了有半个小时！不得不说成都还是很热的…… 费了半天劲把手续办齐都到了下午三点，所以说各位上大学让父母陪着还是好一点的，不然的话自己要走很多弯路。当然要磨练自己的话倒是可以全部都由自己包揽下来……只是我可实在是累坏了…… 学姐你说什么？还要学唱校歌？之前都说新生最好不要带本本了，你还让把本本拿出来拷校歌？ ……所以我只能说，大学，真的会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 综上所述……我恐怕没有办法一天一更了，而且学期一开始的话可能连写书的时间都大大减少，请各位谅解！ 学校里应该也有阅览室机房一类的地方，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了，会把写好的章节一并都传过去，请各位包涵啦！ 就连这一节……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也能上传呢……; 我回来了~~渣作不会断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在大学努力了整整三个月，总算把网络的问题彻底搞定了……虽然学习很忙很累但是从现在开始至少我又能更新了。每天都更估计是希望不大，但是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努力更新的！新人新书，虽然很渣，就连作者蓝蓝本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毕竟是一个开始，蓝蓝会努力把它写完写好的，请继续期待吧！; 爱花—婷音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CP|W:300|H:407|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31/9/2412448634932869149611250821107.jpg]]] 高岭爱花，偶然发现的图，和我想象的婷音很像。; 这两天坐火车回家，暂时停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 注意：大学放假了，我要回山东去了~~ 今天凌晨更完这一节，打算一觉睡到中午，然后下午就要去参加最后一场C语言笔试了，再次先预祝我自己能获得好成绩。考完试之后就要坐火车回家里去了。所以从现在开始至少有两天不能进行更新了。毕竟我光坐火车就要将近30个小时，在徐州下了火车又要坐汽车再过两三个小时才能回家。而且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我到家的时间……应该在16rì凌晨五点钟左右。火车上没有网络也没有插座，就算有我也不打算在火车上码字……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安全第一。还有一件更无奈的事情要说一声，由于我家里现在是没有网络的，而且如果只开一个月的网络的话也不知道电信给不给弄，所以回家之后的更新也很成问题，恐怕只能在家里更新完去网吧上传……这个也是很无奈的事情，而且一想起网吧里病毒肆虐我就有点儿为我的笔电和U盘担心，总之我会想办法的，最近好不容易写出来一点儿感觉，就这么断掉可不好。回到家之后还要去继续学车……暑假只考完了科目二，还要再见到教练那张脸――超不爽的。不过这也只是蓝蓝我自己的问题，总之如果从现在开始到我下学期开始的这段时间内更新不稳定的话各位不要惊讶（虽然以前也一直不稳定……），蓝蓝会努力调整的。就这样，虽然知道这本书没几个人看，这点儿交代还是要有的。我们下一节再见！; 从7月到新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7月底（公历）开始上传，到今天除夕（中间停了几个月）满打满算33W字了，即使对于一个没啥天资没啥水准的新人来说这成绩也真是够糟糕的，不过最近特别高兴的是收藏一直在涨，虽然每次登陆都是个位数的增长量，不过也已经很开心了有木有！今天最开心的是自从8月份之后就保持24没有升过的推荐数也升到了25，感谢不知是哪位好心的仁兄（或者阿姐）给我的鼓励！新年之后，我也会一直坚持把它写下去的！ 废话不多说了！祝每一位看到过或者没看到过本书的书友们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新chūn吉祥！; 坐火车去上学，停更三天……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奇怪，刚刚发的一节没有通过……再声明一下，这两天要考试没法更新，然后要坐火车上学去，没法更新！请体谅！之后会继续的！; 新作《夜笔失魂录》封面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CP|W:250|H:300|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35/4/2412448635032809149235000650119.jpg]]]; 新作《夜笔失魂录》即将开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事实上从五月一rì就已经开始上传审核了，但是一直没有审核通过的消息。联系了一下客服，才知道由于长假和周六rì连着，大概要到周一才能有审核消息。开更后，预定每天中午晚上各上传一章，绝对比《晨风》的更新速度要快！不知道各位对灵异作品是怎么看的，蓝蓝对灵异系列还是很喜欢的。而且蓝蓝写的东西不会以恐怖鬼魂之类为主线，更多还是要描写人的。如果各位感兴趣的话，还请继续支持蓝蓝！自制的封面在前一篇作品相关中。敬请期待！; 《夜笔失魂录》请各位小小帮一下忙！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bookid=2750424,bookname=《夜笔失魂录》] 目前已经进行到第四卷“其三――七夜鬼谈”了哦！喜欢灵异作品的各位请小小地点击一下，说不定会合你们的胃口哦！蓝蓝在此谢过了！; 第一节 黑夜的殒命者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吗？”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但外边透入的灯光却使得房间里仍旧能保持着良好的视野。 而此刻我就坐在红木的办公桌前，听着属下回报的消息。 “是的，一切已经准备万全。只等K国那边来消息了，到时候就可以把这边的事务都转过去了。” “啊啊，那样就再好不过。你先去忙你的吧。” 下属退出去关上了门，房间里陷入一片静寂。 我叹了一口气，目光却扫向了一旁的yīn影之中。 “怎么说我也是军人……曾经是……，这点我想做你们这行的也应该清楚，总之阁下还是请现身吧，我们也好说话点。” “那倒也是。”这样的声音传出后，一个身影从那yīn影之中闪了出来，“初次见面，林先生。” 我等了一下，但那人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身黑sè的紧身衣，这倒是挺规范的。但紧身衣外套的斗篷却怎么看都不像是必要的装备……最近干这行的人也越来越不敬业了啊。 “那么……有什么事呢，阁下？” “啊，简单得很呢。林先生……总之，我是来做些不干净的工作的，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清楚――各种意义上都是。” 说话的当儿，我悄悄把手伸向抽屉。只要让我拿出武器来，不管这个家伙是来做什么的，有利地位都会在我这边。 喀嚓！ 几乎就在一瞬间，一柄手枪就隔着办公桌瞄准了我的眉心。我狼狈地下意识向后一倒，把脑袋偏开，对方也并没有移动枪口。我可以感觉得到他那看不清楚的面庞上所散发的戏谑之意。 “这样可不好呢，林先生。会干扰我的正常工作不是吗？我也想赶紧下班回家啊，想必您这样的大老板也能体会到这种心情吧。” 话好多……这个人。一般来说干这行的都以节省时间为上，而且这样毫不掩饰的出声也很有可能会暴露身份。 这个人，要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手，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可恶，失策了……真是致命的错误啊。被即将到来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原本应该在让对方现身之前就准备好武器的……不，那样的话也会被对方发现吧，恐怕会提早下手也说不定。但是不管怎么说，像这样被动的局面…… “脑子里一团乱麻是吗？不过如果是我的话这个时候就不会乱想而是专心思考一下遗言。” 遗言吗？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个人连谈判的意思都没有，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取我的命而来的。 说起来这把枪……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勉强可以分辨出来，毕竟我也在军中任职多年。 零式V1.0. 国内自行研制的吗……出产量并不多，能用得起这个的人可说是少之又少…… 而且，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场――一旦我死在这里，转移计划就宣告破产，不管是这边还是K国都得不到一点好处――时机刚刚好，情报网也相当灵敏啊。 这样的话，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是……晨风的人吗？” “这么说起来我的确没有进行自我介绍啊……失礼了，在下是晨风H组第一行动员――周岚，不过同事的家伙们都管我叫兰。话说您还真是有功夫乱想啊，这样下去的话不就没有思考遗言的时间了吗。” 完了！！！ ……虽然本来也就有死亡的觉悟了，但心里还一直有一点微小的希望。毕竟xìng命是谁都不愿意放弃的。但是刚刚，对方竟然通报了来历和姓名…… 对于干这行的人来说，身份和xìng命可是紧紧挂在一起的，这样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对方……虽然一直都用十分轻快的语调说着话，连一点杀机都没有，但是每一步都没有给自己留余地啊。 “啧，没有遗言吗，你？”他终于用不耐烦地语调说道，“那样的话我就……” 黑洞洞的枪口重新瞄准了我。 “等等，等等！”我条件反shè般举起手来，“有的！有的！我有话说！” “这样啊……那么就给你5秒钟的构思时间如何？” “诶？” 但是对方并没有给我愣住的时间。 “5,4,3,2……” “等下！我还……！” “1，0！请说吧！” “我……请把――” 砰！！！ 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最后脑海中闪过的，就是这么一句微不足道的吐槽。随即，我的意识就远离身体而去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但只是片刻的工夫，就有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正是刚刚离开了的那个、我最得力的属下。 他似乎稍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那狼藉不堪的尸体，然后视线与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相对―― “……结束了？还真快。”他说着，迅速将房门关上。 如果我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大为惊讶吧。现在想起来――如果我还能思考的话――虽然刚才因为慌乱没有想到，但是这屋子里刚才可是传出了不小的声音，却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吗？ 现在看来，他们显然比我想的还要超前啊。 “嗯，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伙计。”名叫周岚的杀手点点头，“后续的处理也交给你了没问题吧？除了尸体之外也请好好检查一下这房间……总之窃听器、监控之类的东西都要处理掉的。” “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天工作的新人……该怎么做我可是了解的很。这方面我可比你要专业。” “啊，那么就麻烦你了。”周岚说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 “嗯，报告我已经看过了。”部长把我的报告放下，摘下他的近视镜，两手交叉，手肘抵在桌上，用十分轻快的语调说，“接下来等后续的处理报告出来之后，这件事也就要结束了。这次也辛苦你了，兰。需不需要给你两天假？” “带薪的？” “带薪，还给你发奖金。” “再好不过了。过段时间吧，等到五一的时候家里人都放假再说。” “想出去旅游？” “带孩子出去转转玩玩，免得天天闷家里头。” “要不要给你报销了？” “免了吧。”我笑道，“让家里人知道就不好了。” “说起来，你家人都不是内部人员吧。你是怎么说的？” “保安队长，如何？” “哦哦，那还真是适合你。公司最好说是隶属晨风的吧，免得麻烦。” “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在【流星】那里挂了个名，各种手续也都有，没什么问题。铃音平常对我的工作也不多问，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一直瞒下去。” “啧，随你的便吧。实在不行的话让她也进来也可以，现在也有不少经过批准的工作员家属在内部做些普通工作。” “……还是算了，我不想他们知道太多。” “啊，那就算了。话说你出差的次数也不少，没问题吗？” “没关系。我就说我兼做老板的跟班保镖，陪老板一块出差。” “哼哼，你还真周到。”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在H组那里应该还有工作，办完也得回趟家了。”我说着站起身来 “啊，那你去吧。……哎对了，还有点小事儿跟你商量商量。” “哈？” “你――在H组干觉得怎么样？没问题吧？……其实，A组的人都说希望你回去什么的。我也觉得，你还是在A组比较――” “我在H组干得很好，没问题！”我稍有些无礼地打断了部长的话。 “……哦、哦，”部长似乎略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叹了口气，“……啊，我就随便一说，没事了，没事了。” “那我就先走了。”我点点头，退出了部长室。 部长盯着被我关上的房门稍稍沉默了一会，然后又低下头叹了口气，用我已听不见的声音自语着： “切，这小子，真是的。年轻就年轻嘛，那么老成干什么，唉――” 啧，看到这里可能有人要问了，“我”不是刚刚已经死掉的那个“林先生”吗，这里怎么又成“周岚”了？那么我就代那个不靠谱的作者大人简短地说明一下，本书的主角只有一个，就是我周岚。至于一开始那个龙套的林先生就请大家忘了吧，之所以会有他以第一人称出场纯粹是因为作者想从另一个角度来描写一下我这个主角而已，大概。 那么我们回归正题。 年代设定是在2032年，这个也不用记，纯粹是作者随便写的，反正是在不太远的未来就是了。总之呢，在平稳发展的世界上，战争什么的几乎已经成了过去式。但这并不就是说已经彻底和平了。正相反，各国之间在经济方面争得不可开交。经济战争并不比真枪实弹的战争轻松多少。看看每天新闻上播出的某某公司某某企业破产的消息就能深刻体会到了吧。拜此所赐，死亡率和出生率基本持平……不管是饿死的还是破产自杀的人都不在少数。这还是各国各地各组织每天都或真心或假意地捐助的结果。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晨风】崛起了。 晨风的本部在C国，但却是个规模宏大的跨国组织。在明面上，晨风是一个经济组织，旗下的公司遍及各个领域。然而在此之下，晨风也有其隐藏在暗处的一面。暗部的工作员们一般都会在明部有个挂名的工作。毕竟我们进行的并不是什么讨喜的工作。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手上干净的。因此，暗部的存在，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当然，我们并非只为自己谋利。恰恰相反，我们所做的，更多是为了C国的发展。晨风虽然是跨国组织，但还是更加偏向C国。我们要依靠一个国家来做自己的后盾，C国也需要依靠我们来为她争取更多的利益，以及为她处理一些zhèng fǔ不便于出面的事务。 第二节 日常的晨风的日常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的父母都是晨风暗部的工作员。父亲是执行外部工作的【行动员】，而母亲则是【研究员】。我从小就在晨风内部长大，晨风就是我的老家。不仅如此，我从小所受的教育也都是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晨风行动员。虽然父母在我年少的时候就都去世了，但这并没有影响我与晨风的羁绊。 我是在18岁生rì那天正式成为晨风的行动员的，其实在此之前我也多次参加过一些行动。我任职的地方是地处S省的晨风第三分部，也就是我如今所在的地方。20岁那年，我就成了行动A组的组长。 顺便说一句，我结婚的时间也挺早的。16岁那年的一次随从行动中我和一个普通的女孩相识，她与我同岁。两年后，也就是我成为行动员之后，我们就简简单单的结婚了。当然，她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我是一个普通的保安队长而已。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她虽然是平凡人家出身，但却很有教养，也懂得知足，从不过分要求我什么，我们的生活十分温馨。如今我们的女儿都已经4岁多了。 人生并不是处处都一帆风顺的，我如今虽然还年轻得很，但这个道理却都已经嚼烂了。 事实上，我是去年秋天才从A组转到H组的。在那之前，一次行动把我这个意气风发的A组组长给浇了个透心凉。 那次的行动只是个护送任务，而且有总部A组的前辈们一起执行，几乎可说是毫无危险。然而就在即将到达的时候，出事了。一辆轿车从侧面一头扎上了运输车的驾驶座，虽然护送车内的各位都毫发无伤，但是运输车上负责驾驶的前辈却不幸去世。当然之后对那位醉酒驾驶的肇事者给予了十分严厉的处罚，但这对于前辈的家庭而言又有什么用呢？ 事后对前辈家人的探访格外令人心酸。前辈的家人们并不知道他是晨风的行动员，因此也只能当做普通的车祸处理。我们都不得不隐瞒下前辈是为了运送重要资源而为国家牺牲的事实。这让我至今想起来都无比内疚。 那件事让我感到十分恐慌。假如，假如说哪天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了不幸（这种可能xìng并不低），那么我的家人，我的妻子和孩子，他们怎么办呢。他们也会被告知我死于一场意外吧？这样的想法让我无法接受。于是一星期后，我向部长提出申请，从行动A组调到了科研H组。 当时反对的意见并不少，部长本人就十分不赞同，A组的各位同事也极力挽留，但是我最后还是离开了那里。尽管在那里，我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但我还是退缩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不怕死，但我怕了。死掉了的话，对我自己，我的家人，都是无以承受的巨大打击。可能这样也只是在说漂亮话，我只是单纯的胆小鬼而已。但不管原因如何，如今我都已经是一个普通的H组研究员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我在科研方面能帮上的忙实在不多，只有分析资料、拉取投资之类的而已。偶尔也会像这回一样，帮帮行动组的忙出些不太危险的任务，也算是让我放松一下。 林先生什么的，不过是个盗取国家财产的跳梁小丑而已，不过影响实在是有些恶劣。最主要的一点是这家伙手脚很麻利，几乎没留下过什么证据，也就无法通过正常的司法程序起诉他，因此才执行了暗杀。 此刻，交完了报告的我正走在回H组办公室的路上。 部长的办公室在地下2层，而科研组的办公室大部分都在地下5层。我拐过一个转角，迎面看见了一个黑皮肤的胖大叔。 “早啊，莱普。”我向他打了招呼。 “你早，兰。心情不错？嗯？”他十分高兴地应道。 “一般般……倒是你，碰上什么好事儿了？” “哈，问到点子上了。知道不，光棍男又交了个女朋友。” “哦哦？”我眯起了眼睛，“老程吗？” “还能有谁？” “那么那个不幸的小姐是谁？” “L组的露丝。”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帅气的金丝眼镜男走了过来。 “啊咧，老程。”我打趣道，“不容易啊，这星期第几个？” “光棍男，人家露丝小姐怎么着你了，你这不是败坏人家的名声吗。”莱普故作惋惜地说。 “一边儿去。”老程不服气的说，“我们俩是一见钟情，你管得着吗你？” “莱普你觉得呢？我押十块，赌他们最多十天。” “你太给他面子了，我觉得五天就很了不得了。” “走着瞧！哼！”老程顿时不愿意了，“信不信，今天我就能拿到接吻权，最多三天，我就能带她去滚床单，然后我们就结婚。敢不敢赌？！” “自信满满啊老程……话说为什么滚床单会在结婚之前……？” “你管得着吗你？！就我出马，什么样的女人还不能三天内拿下！” “呃……” “呃……” 本来正在等待我们下一句吐槽的老程，突然发现我们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哈？” “……其实老程你说这话只是想说明你在感情方面比较专一对吧？！” “嗯，这点我可以证明，光棍男虽然失恋次数多了点，但是从来没有脚踏两只船的案例……” “……少瞧不起人！我为什么就不能脚踏两只船！我告诉你们――” “是吗？【脚踏两只船】啊？在C国俗语里是【花心】的意思吧？”一个冷冷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短暂的沉默…… “那么我就先走了。顺便说一句，我觉得上你的船实在是有点危险。我要上岸了，当然，你可以继续表演你的【脚踏两条船】的杂技，我会很乐意欣赏的。” “呃――露露你听我解释！”老程绝望的大叫道，“我那么说纯粹是――”。 “闭嘴，你这蠕虫！”一身白sè工作服的露丝小姐华丽丽地留下这么一句，大步走开了。 ……又是短暂的沉默…… 老程回过头来，无神的眼睛缓缓的扫视着我和莱普。 “咳，你都听见了，我刚才可是帮你说话来着。” “对对对，我也是帮你说话哪。” “……有那个功夫，直接让我回头不是更好吗？” “……啊，是吗……” “……啊，大概是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 “对，还有点工作要忙。” 我和莱普快步离开了。 十几秒后，不远处传来老程的大吼声： “尼玛这是什么垃圾喜剧里的狗血情节啊！！！！！！！！！！” ************************************************************************** 说到莱普和老程，这两位可都是第三分部里的知名人士。 莱普是晨风的老干部，以前是行动员来着，年轻的时候也立下过不少功劳。后来离开了一线工作，在第三分部里专职运输。他开车也是一把好手，任务失败率至今还是0%。总之虽然看上去是个随和的普通大叔，但对于我们来说可都是令人尊敬的老前辈。 至于老程……他也挺出名的，不过出名的方式有点非同一般。刚才的事情各位也都了解了，没错，这家伙就是凭借失恋次数最多出名的。老程原名叫程俊，人如其名，的确是帅气的很。说实话，不是因为关系好我才偏袒他，这家伙样样都好，就是嘴巴不太严实，而且每次都不严实得恰到好处……比方说刚才――嘛，应该、大概……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电梯在地下5层停下。我走过长长的走廊，在岔路处右拐，H组的牌子就挂在走道的尽头处。 “早安，各位。”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的两个同事已经在里面了。 “呦，早啊，兰。”一张办公桌旁，正在整理文件的金发女孩奈莉抬起头向我眨了眨眼睛。 “嗯哼。”另一边似乎正在计算着什么的华叔也简单地应了一声。 我拉开自己办公桌旁的座椅一屁股坐了上去，把桌子上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文件推到一边，稍稍有些不满地抱怨道：“啊啊真是的奈莉，别老把咱的桌子当垃圾桶用啊。” 奈莉长长的金sè头发在头的一侧扎成一个单马尾（具体形象参见【亚北音留】，反正我觉得挺适合，我很懒不解释）。听见我的抱怨，她撇了我一眼，道：“哈？在说什么啊你？反正兰你每天都只是做些计算之类的小活吧？分给你一张桌子就是浪费啊，现在有废物利用的机会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喂喂，我也有出力的吧――” “切，说起来昨天晚上我和华叔为了第J号计划忙的要死的时候有人却不知道到哪去了呢！那是谁啊，兰？” “哎哎那是部长让我去出任务啊，话说当时也告诉你们了吧？”我争辩道。 “哼，明明是H组的人却一天到晚到处乱跑。都像你这么搞的话还不都乱套了吗？” “呃――”我一时无言以对。 “也不能那么说啊奈莉，”这时华叔帮我解了围，“组员活跃的的话对我们争取资金可是大有好处。况且兰这段时间不也帮咱们拉取了很多外部投资吗？” 在晨风中，除了投资部分配的资金之外，各组人员还可以通过自己的关系网之类拉取外部投资，当然前提是投资方必须是晨风旗下的企业或是与晨风有合作关系的企业。计划结果或产出物什么的一般都会带来大笔的利益，这样投资方也会很乐意为我们提供资金。 我来H组的这几个月里，在科研方面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毕竟我是任务完成率极高的原A组组长，在外部的知名度还是挺高的，凭借这个帮助H组拉取了不少外部投资。 “……哼，总之，第J号计划还有一大堆东西没处理，你这家伙如果现在闲得慌的话就好好帮H组做些事吧！”奈莉说着，把一个电子板递给我。 “啧啧，”我无奈地接过电子板，简单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这不是都已经要完成了吗……哦，至少这点东西应该没问题，OK。” “说起来，投资部那帮家伙上回还跟我抱怨来着。”我一边工作一边说，“‘别的组都用数字编码，为什么就你们H组特殊？组号和计划号都用字母的话很麻烦的’，被这么说了……话说咱们是不是也该考虑改改了？” “哈？麻烦死了。”奈莉不耐烦地回道，“我就喜欢用字母怎么啦？切，投资部的家伙明明只要数钱就行了还那么多废话。” “……投资部的工作也是很辛苦的……话说等到26个字母都用完了怎么办啊？” “白痴……用两个字母啊，AA，AB，AC……这样子。” “那样明显会很麻烦吧？！” “吵死了！而且也还没到考虑那个的时候嘛。现在J号都没完成呢，当初我和华叔为了F计划里的一个实验就忙了整整半年，你以为有多容易啊？！” ……的确，这两人也的确够辛苦的。 简单地介绍一下H组的状况：华叔是组长，奈莉是副组长，然后组员…… ……只有我一个。 总之现在，整个H组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晨风并不缺人才，正相反，能进入晨风暗部工作的人几乎全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人事部也多次想给H组派遣一些组员来协助工作，但是那些人在H组最多连一个月都待不了就被迫转走了。 原因简单得很，他们跟不上H组的工作。 说出来可能会让人有些惊讶，但是华叔和奈莉，这两人都是人才中的人才，如果放在科学院，应该早就拿了不少奖项了。当然他们也多次被组织内部奖励，不过那些似乎都被他们扔在库房里了。 总之，那些新入的组员，根本就跟不上这两人的工作节奏，而且这两人已经习惯两人配合了，多一个人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分配工作。 我转到H组的时候这两人也不太满意的样子，不过部长说“不要管这家伙，你们忙自己的就好”，他们才勉勉强强把我留下。我也被提醒了“不要耽误他们工作”这样子。刚来的那几天还真是闲啊，这两人都各忙各的，连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我每天上班的时间就只是在打电子游戏而已。直到他们在G计划上遇到了点资金问题，由我帮忙拉取了几批外部投资才解决，当然那次获利也不少。从那以后这两人也对我亲近起来，G计划结束后，他们还专门抽了几天空教我处理一些简单的资料。 电子板上的资料也是专门挑了我力所能及的范围，毕竟我也只能做到这点小事了。即便如此，直到下午6点多钟也没处理完，当然剩下的也不多了。这两人都是住在内部公寓的，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熬夜工作的，仓库里也有睡袋，困了倒头就睡便是。 我匆匆跟他们道了别，把电子板关掉放进包里，离开了。 第三节 第J号计划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用钥匙打开家门的瞬间，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体飞奔过来，我连忙蹲下身把她搂到怀里。 “爸爸~~” “嗯嗯，宁宁今天乖不乖？” 我的女儿，周宁宁。 “乖哦，老师跟妈妈夸我乖的。” “啊啦是吗？” “回来了~~？”妻子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 “啊，回来了。”我站起身来，换上拖鞋。 “饿了没？等一下吧，马上就好了，我炖了条鱼。”她笑着转身走回厨房。 我的妻子，风铃音。 （角sè具体形象参见【兰岛物语】里的【菲】，当然衣着是普通家庭休闲服，头发是黑sè的。） 吃过饭，我们一家三口挤在沙发上陪宁宁看幼儿片。铃音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关切地问道：“昨天……又加班了？” “啊，跟一个姓林的客户处理一些业务，老板让我帮忙的。” “处理什么业务要干到夜里啊？” “没办法啦，大家都很忙的。要是可以的话谁不想回家睡觉啊。” “呜……你明明是干保安的，处理业务找你干嘛，真是的。” “能者多劳啊。我干得多，工资就加的多，我巴不得老板把我能干的活都交给我。” “才不要……那不就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了？你们老板简直把你当秘书用。” “嗯……在公司还有东西没忙完，一会还得接着弄。” “哼，你们公司简直就是压榨员工。还让不让睡觉了？！” “哪有，”我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没事，就一点了。也不想想现在多少人找不着工作，有活干就不错了。” “嗯~~”她在我身上蹭了蹭，然后直起身子，“那你先去洗澡吧，我和宁宁都洗完了。正好你洗完，处理完工作直接就能睡觉。” 当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铃音和宁宁都已经睡了。我从包里掏出电子板，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浏览起剩下的内容。 （这一个……应该是第三步里要用的东西吧，对于身体的副作用……还有完美发挥效果所需要的添加物质，得查一下这部分的资料免得弄错了……啊咧？这是什么？） （……垃圾文件吗？不是吧……不过这部分跟J计划完全无关吧？好像是其他的企划什么的……真是的奈莉那家伙，我会投诉的，这种东西也要我来弄吗？） （切……新型抗生素什么的，这个不是M组做的吗？……虚拟现实技术的新应用，这个也不是H组的工作吧……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删掉吧？……哼，人造胚胎……话说这个新闻上也有说吧，貌似是K国和J国合作研究的不是吗……完全人造的生命体，听起来就慎得慌。不过这方面的东西大概华叔比较感兴趣，那就先留着吧。） 整份资料的处理大概花了我40多分钟的时间。全部搞定之后，我关上电子板，放进包里。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向床边，免得吵醒了铃音和宁宁。然而我刚要爬上床，就看见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险些把我惊的跳起来。 “……呼——铃音？你还没睡？” “……嗯……你cāo作电子板的声音太响了，我没睡着……” “哈？我调了静音的吧？” “……反正就是很吵啦~~” ……哦~~~~~~~ 我嘿嘿一笑，翻上床去。 ************************************************************** “哦？弄完了？”奈莉查看着我交给她的电子板。 “嗯，如何？” “啊哦，昨天回到家又弄的？我本来以为你今天早晨来干呢。……啊，这里那些添加剂的资料你都找了？” “都注在下边了。” “行啊不错嘛你，”奈莉难得的夸奖了我一句，“那些东西我老是分不清……毕竟这里是华叔的专业，本来我还打算自己查的……话说你昨天忙到多晚啊？看上去还有点睡眠不足的样子哎。” “咳……倒也没忙多晚。那个，不是那个原因啦……” “哦哦？”奈莉似乎明白了似的，撇了我一眼，却没有多问。她一脸兴奋地把电子板递给华叔：“呐呐，华叔，资料部分都弄完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 华叔接过电子板稍微看了一下，眉头一挑，点头道：“OK，那就开始吧。都去实验室做点准备，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试试看的好。” “啊咧？要开始做试验了吗？”我问道。 奈莉点头答道：“你以为呢？收集这么多资料，本来就打算这两天开始试验的。” “嗯，兰，麻烦你去饲养室一趟。领几只耗子回来。” “哎？这就用**来实验吗？” “没问题的。记住了，要用幼生期的白鼠，但是不要刚出生的。领五只来就好了。” “哦。”我答应着，离开办公室，向饲养室走过去。 饲养室就在地下4层的最里面。门口负责登记的员工听了我的要求后，迅速在电子板上记录下来，然后交给我一张印票，让我进第二饲养室去领取。第二饲养室中饲养的都是白鼠和兔子之类的温顺动物，我把印票交给一个饲养员，她在饲养室内挑选了一会，交给我五只幼生的小白鼠。 然而就在我即将走出饲养室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叫住了我。 “喂喂，兰。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是那家伙……）我皱了皱眉头，回过头去。 一个梳着大背头，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我身后。 “呦，叶盛，是你啊。” “哈哈，怎么了？你拿着耗子箱干什么？……要做**实验吗？话说你们H组最近在研究什么？好像叫‘实用营养型生长激素’什么的……我听说那玩意儿前景不太好啊。” “……谁知道呢。”我懒得跟他多聊，转身就走。 “我说，喂，兰。”叶盛连忙追了上来，“我觉得你在H组干没什么前途啊。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想去行动组，我可以介绍你去科研G组。你想想，整个H组就你们三个人，再研究也比不上G组吧？” “……啊，是是是，大概吧。”我又加快了脚步。 孰料这家伙竟还不依不饶地跟着我：“喂，兰。你们H组那个女的，叫奈莉是吧？你觉得她怎么样……” （……这家伙，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不觉得那个女人脾气不太好吗……我跟你说，还有她脸sè可白了，我听人说她好像是吸毒什么的……现在的人，真是的。” （……过分！） 本来我是打算无视他的，但是他说的话实在是让人火大。不管怎么说，奈莉也是和我一起相处了几个月的同事，被他这么说，我有点受不了了。 “你给我闭——” 我刚刚开口，旁边一个门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研究员，手里抱着一大堆文件。叶盛躲闪不及，跟他撞了个正着，文件散落一地。 “喂，你怎么走路的？看着点啊！”叶盛大为光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赶忙道歉，然后俯身拾起掉落的文件。 “真是的，所以我说现在的人……哎？”叶盛又回过头想和我搭话，然而我早已转过弯离开了。 （那混蛋……下次直接无视他好了。）我边走边想道。 叶盛，是负责管理暗部与外部之间物资运输的。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个人人品实在是差劲的可以。倒不是说他会做些什么不利于晨风的事，但是他那张嘴实在是不招人待见。他跟老程还不同，老程虽然失恋次数多了点，但他人缘好啊。叶盛就完全不行，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总说些让人讨厌的话，还老传些风言风语，挑拨离间。反正我认识的人里，没几个喜欢他的。 奈莉的脾气怎么样我不好说，她平常也挺温和的，就是急躁的时候比较容易发火。至于说她吸毒，这种话我是决计不信的。且不说我对奈莉的了解，暗部每个月都会有一次体检，采用目前国内最先进的诊断设备，两分钟就能做一个全身扫描，jīng准度极高，就是被蚊子咬了都能检查出来，更别说吸毒了。只是不知那家伙为什么么要拿奈莉说事儿。 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奈莉和华叔已经不在了。我便直接提着饲养箱去了H组实验室。每个科研组都有自己的实验室，我们H组的实验室就在办公室旁边。由于我们的研究主要是和生物技术有关的，因此实验室里的器材也几乎全部都是这方面的。整个实验室大概有两间学校教室那么大，这还只是外间，里间更是离谱，大概有半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毕竟也常有些危险试验要进行。 他们果然正在实验室里忙碌着。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似乎正在制备什么药剂，瓶瓶罐罐摆满了桌子。 “拿来了。”我把饲养箱放在实验台上，走到一边看他们调配药剂。 “嗯，辛苦你了……哎？你怎么了，眉头皱得很难看哎。” “……路上碰见叶盛那个家伙了。”我简短地答道。 （还是不要把那家伙的话告诉奈莉了吧，要不然她肯定也会生气的。） 谁知我刚说完，奈莉倒是没什么反应，华叔倒先笑了出来。 “哎？华叔？” “哼，那种家伙，根本就不用理他。”奈莉头也不抬地说道。 “哈哈，那个小子，之前还追求过奈莉来着。”华叔笑着跟我说。 “哎哎~~？”我有些惊讶地叫道，“那……然后呢？” “哪有然后！”奈莉撇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那种人我看见就恶心。当然是被我给无视掉了。” “哦哦？什么时候啊？” “一个多星期之前吧？好像是的。”华叔答道，“那天你出去拉投资了。那小子就在门口想跟奈莉搭话……哎呀说的那个肉麻，反正我是听不下去，奈莉从一开始就一句话没说，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把门摔他脸上了，我听那一下撞得不轻……嘿嘿，好像后来在餐厅还有一回吧？” “就前两天。”奈莉满不在乎地答道，“吃晚饭的时候，他又过来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通，我没理他，他还蹬鼻子上脸了，竟然在我旁边坐下了。烦死人了。最后我把汤碗直接扣他脑袋上了……算他走运，那天我去的晚，食堂里没几个人，也没人看见。” “噗——哈哈……”我和华叔都笑了出来。 （难怪啊……我就说奈莉怎么招着这家伙了。敢情还有这事儿……） “反正……那种人呐，我是不待见他。”华叔摇摇头说，“太不懂为人处事了，都这么大人了，跟个长舌妇似的。” “好了，别说那个了。”奈莉轻轻晃荡着一个试管里的透明液体，“华叔，差不多了，要不先试试？” “啊，等下。”华叔带着实验手套，打开饲养箱上的一个小门，取出一只小白鼠，把它放到一个玻璃容器中。容器上部连接着一台监控器，能把小白鼠的实时状况反映到一旁的试验用电子板上。电子板上的内容就属于专业范畴了，反正我是看不懂，不过看奈莉和华叔的脸sè，应该是挺正常的。 “……OK，没问题，试试吧。”华叔向奈莉点了点头。 我聚jīng会神地看着。虽说看不太懂，但是毕竟我也是H组的人，长长见识也好。 J计划，也就是“实用营养型生长激素（以下简称为‘J生长激素’）”的研制计划，开始了。 第四节 意外的小麻烦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奈莉将之前调配好的药剂注入到一个饲喂管中，在电子板上按了几下。玻璃容器就自动打开一个小孔，奈莉小心的把饲喂管伸了进去。小白鼠顺从地咬住饲喂管的前端，奈莉缓缓地把药剂注入它的嘴里。 这时，站在一边观看的我发出了疑问：“哎？用喂的吗？” “哈？要不你以为呢？” “但是，那个是生长激素吧？” “怎么？” “但是――可能我没记对――生长激素是蛋白质吧？直接饲喂的话不是会被消化吗？” “放心好了……本来的确会被消化的，但是现在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多的是，哎呀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没问题就是了。我们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奈莉有些不耐烦地答道。 “哦哦。”我答应着，不再说话。的确，这两位不管怎么说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小白鼠把药剂全部吞下后，奈莉将饲喂管抽出，关闭那小孔。然后和华叔一起聚jīng会神地盯着电子板。我则是仔细地观察着小白鼠――因为看不懂电子板。 然后……等待开始了…… 一分钟…… 小白鼠毫无变化。虽然电子板上的数值在飞速变化着，但是那应该也是合理变化吧，毕竟那两人都没有流露出什么激动的情绪。 三分钟…… 五分钟…… 在这期间，小白鼠稍稍抬头向四处张望了一下，继而又垂下头去。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啧，也不能太急躁了，毕竟药剂发挥作用也需要一段时间。 三十分钟…… 四十分钟…… 我有些站不住了，但是又不能出声。这两人可都是很讨厌有人在需要专心实验的时候发出声音的，尤其是现在，奈莉明显也有些急了，不时转头看看小白鼠。现在出声的话会被一脚踹过来吧，大概。 一个小时…… 不只是我，那两人大概也有些焦急。华叔两只手握在一起，无意识的搓动着，奈莉在原地打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一个半小时…… 我轻手轻脚地在实验室里走动，浏览着那些瓶瓶罐罐。华叔和奈莉低声交谈着什么。这期间，华叔有些粗暴地敲打着电子板。奈莉偶尔会恶狠狠地瞪着小白鼠，“再不发生点什么变化的话就把你剁碎了包饺子”，大概是想这么说吧。如果会吱吱叫的话倒是不错的威胁，虽然我十分怀疑鼠语中有没有“饺子”这个词。 两个小时…… 那两人交谈的声音也开始变大，虽然没有刻意去听，但是偶尔有“失败”、“剁碎”、“饺子”这样的词漏了过来，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注意一下。 两个半小时…… 华叔也不再看着电子板，脚一顿一顿地打着节拍。奈莉翻动着那些药剂，不时挑出一两瓶晃荡一下，如果在这里发现“啊啦~原来有一瓶药剂用错了”估计那家伙会高兴地跳起来吧。 ……我觉得这个时候发出声音也不会被训斥的样子。 “喝茶吗？我去倒点来。”我试着询问了一下。 奈莉抬起头，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 “哈？茶？哦……那就倒点吧，我喂它喝下去。” “……是给你喝的……”我苦笑了一下。 正当我回身打开门出去时，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我连忙回过头去。 “怎么？！” “开始了！！！看看！！！”奈莉激动地指着玻璃容器里的小白鼠叫道。华叔脸上的失望之sè也在瞬间全部退去，一脸兴奋地注视着电子板。 试验台上玻璃容器中的小白鼠，正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 变大。 没错，就是变大，但是不是像膨胀那样，准确来说，就好像是迅速地“成长”一样。 的确就是“成长”。 整个过程在我看来稍稍有些恶心，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小白鼠的身体在无规则地蠕动着，但是却并没有发出叫声。明明应该是很痛苦的事情吧，它却几乎没什么反应。如果不是偶尔会眨一下眼睛，我都要怀疑它是不是早就痛得失去意识了。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小白鼠就长到了成年体的大小，并且还在继续生长着。 近一个小时后，小白鼠就和一只大老鼠差不多大了。 我还在兴奋的注视着，却没有注意到奈莉和华叔的脸sè这时变得有点难看起来。 两个小时左右，小白鼠――不知道现在叫它小白鼠还是否合适――已经和兔子一般大了。 大概在两个半小时左右的时候，随着一直看着电子板的华叔一声“结束了”，我凑到前面，仔细的观察着小白鼠。 ……除了身体大小之外，其余都和一只成年白鼠差不多啊。 “成功了吧！这是成功了对吧！”我兴奋地问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 “诶？但是这个――虽然起效的时间慢了点，别的不都还行吗？” “……也不能说完全失败，但是……怎么说呢……”华叔有些为难地解释道，“时间问题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研究的，是生长激素。” “哎？我知道啊。” “生长激素，怎么说呢，主要是起到促进神经组织以外的所有其他组织生长；促进机体合成代谢和蛋白质合成；促进脂肪分解的作用……”（从百度百科上查的。） “那个……我搞不懂哎……” “总而言之，”一旁的奈莉插话说，“正常情况下，我们是打算让它在生长激素和其它激素的共同调控下，在短时间内成长到成年体大小的。但是现在……” 我看向那只跟兔子一般大的小白鼠。 “……太大了，是吗？” “……也不仅仅是那样，不过这的确是问题就是了。”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吃过饭再来继续试验，找找到底是哪出的问题。”奈莉伸了个懒腰，展露出一个微笑。 “哎？”我看向电子板上的时间显示，十五点三十七分。 哎哎哎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也是啊，虽说一直都没什么感觉，但是居然耗费了五六个小时来完成这么一个实验……而且结果还不尽人意。 那两人……也是一直都这样忙碌的吧？ ……相比之下，果然我还得更努力才行哪，作为H组的一员。 餐厅里这时完全是空空荡荡了，当然自行取用的食物还是有的，那两人即便在吃饭的时候都在思考，偶尔会讨论一两句。不过我完全插不上话就是了。 “用量和配比吗……” “果然还是这里的问题吧？” “减小用量或许就可以了，那样的话一开始的推算就错误了吧。” “……也不一定，不过成分方面倒是没什么可以研究的了。” ……我在一边啃着黄油面包，饶有兴致（大概）地听着这两人的谈话。还真是让人郁闷呐，虽然每个句子都能理解，但是却完全搞不懂该怎么帮忙。话说这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帮忙吧……大概。 稍微有点烦闷哪，果然还是。 之后他们在实验室也是专心配制新的药剂，好像打算先修改用量试试的样子。到了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无所事事的我就先离开了，毕竟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添乱。那两人也是很爽快地说了“哦，那就先走吧，路上小心”之类的，然后又继续埋头工作了。 不管怎么说，稍稍有些失落啊。总感觉自己很没用的样子。 （这样不就成了白领工资的吗……）像这样无奈的想着离开了。 ************************************************************** 第二天到办公室的时候，那两人都不在里面。（这么早就去实验室了？）我这样想着，放下包向实验室走过去。 经过一晚上充足的休息，jīng神恢复的很不错。心情也稍微好些了，毕竟回到家看到铃音和宁宁的笑脸，要是还保持着低落的心情的话作为丈夫和父亲就完全失格了啊。 “啊咧？！”我看着实验室里那几只关在玻璃容器里的大型白鼠惊叫出声，“没搞错吧？！你们通宵搞出来这么几个东西？！” “回头可以让资源回收部的人来看看还有没有利用价值，如果确定不伤人的话倒是可以作为宠物卖掉试试看。”华叔开玩笑似的说着。 “……没人会想养它们的，我觉得。” “总之，大致情况已经确定了。”奈莉一边cāo作着电子板一边说。 “诶？那么……是用量的问题吧？” “跟那个有点关系，但是并不大。” “那样的话……是配比的问题喽？” “一点不错……事实上，昨天――大概是今天凌晨吧，推算出一种新的配比方式，使用后就得到了这个。”华叔说着，指着一个玻璃容器给我看，“这一个，虽说结果还不太完美，但是已经是最接近设想的实验产物了。” 那只小白鼠的确是正常白鼠的大小，体型变化并不大。刚才我还以为这只还没有进行试验呢。 “那也就是说，差不多算是成功了吧？” “还早得很呢！”奈莉说，“药效过慢的问题虽然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决，但是还远没到完美的程度……而且这种配比也只能说最接近设想而已，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修改……还有，跟其他激素共同使用的话会不会产生什么问题……毕竟我们是想让益处最大化，同时还要减小安全问题。” “诶？是、是那样啊。” “不过也不远了，”华叔拍着我的肩膀说，“至少我可以肯定我们的努力方向是正确的，剩下的就是不断试验与改进了。” “是吗。”我也放下心来。既然华叔这么说了，那么问题就不大了。 “那，今天还要继续试验吧？”我问道，“需不需要我再去领几只白鼠过来？” 本来我以为这两人会立刻点头同意，“啊，好的，麻烦你了”这样跟我说。但是他们却似乎有些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华叔答道：“今天，恐怕是没法做了。” “哎？为啥？”我稍有些惊讶地问道。按照我的想法，这两人应该是迫不及待地立刻进行试验才对啊。 “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华叔叹了一口气，道，“作为关键配比试剂的【生长抑制剂】空库了。” “哈？” 第五节 一瓶白酒引发的血案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怎么说呢，我们这两天的实验――尤其是昨天的――因为没掌握好正确的配比，浪费了不少，反正本来剩下的半瓶已经全部用完了。” “储备库那里也没有了吗？” “没有了。本来嘛，我们第三分部的生长抑制剂就全部都是由总部那边的工厂提供的，生产量本来就不多，但是库存原本还是有一些的。不过M组最近研究那个‘新型抗生素’什么的，把剩下的库存都提走了。咱们也就没得用了。” “那么，让总部那边发货过来呗。” “审批的话加上发货的时间大概要两个星期左右，这样会严重拖垮我们的进度的。”华叔摇摇头说。 “哦……？”我想了想，问道，“那么，华叔，既然生长抑制剂这么难弄，那么以它为原料的J生长激素的生产也会很困难吧？这样的话，这个项目，能不能获利呢？” “问题不在这里啊。”华叔解释道，“这个项目的获利应该是没问题的。你看，这样的一瓶J生长激素，其所需要的生长抑制剂也就只有两滴罢了……但是兰，我们计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实验结果来看，只需要一勺半的J生长激素和其它的一些动物激素调和使用，就能让一头牛犊在二十多小时左右成长为一头成年牛，而且对身体无害。你想想看。” “肉价会飞跌吧……” “获利是绝对的。”不等我想完，奈莉就接口道，“虽然不能说解决食品问题，但是至少，这个世界又可以多养活一批人了，恐怕人口问题又要提上rì程了。如果这样说不够直观的话，那么这么想，就是我们用掉的那半瓶生长抑制剂，以它为原料……最后得到的牛肉完全可以养活我们整个第三分部。” “只吃牛肉吗……？” “打个比方而已啦。”奈莉白了我一眼。 “还有，生长抑制剂生产量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造价高或者难以生产什么的……恰恰相反，这么说吧，你知道火柴吗？”华叔接着说道。 “诶？好像……小时候有见到过吧。” “火柴，以现在的生产力来说，想生产它的话就和拔根草一样容易――当然现在也难说还有没有生产火柴的机器。但是，为什么这么容易生产的东西，现在却基本见不到了？” “诶？现在生火的方法多的是……【小型喷火器】什么的，又便宜又耐用，最不济，我好像见过哪个老前辈还用打火机来着……火柴那种麻烦又落后的东西肯定是用不着了吧？” 华叔笑着点点头：“的确，没用处。而且还有一点，xìng价比太低，现在还在进行绿化工程，谁会傻到拿木头去造火柴？一个小型喷火器就够一个普通家庭用上几年了。” “……那也就是说，生长抑制剂……” “也是同样，现在生长抑制剂的用途极少，而且用量都不大，所以生产量少。其实它造价是很低的。这次的缺货纯粹是个意外，谁能想到M组一下用去那么多。” “但是，”奈莉接口道，“一旦J生长激素研究成功，生长抑制剂就会立刻变得吃香起来，到时候都不用我们造，肯定会有大批的商人帮咱们生产。” “哦哦我了解了。反正肯定能获利就是了。” “当然啦，到时候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华叔继续说道，“比方说人体试验什么的……” “……人体实验吗？”我低声重复了一遍。 “不管哪里都不缺激进派和疯狂科学家啊……其实也不能那么说，如果什么都不用考虑的话，人体试验对我的吸引力也挺大的。想想吧，现在学习系统和记忆储备设备都已经完善……再加上J生长激素，可以说只要一天的工夫就能把一个婴儿变成一个健壮的知识青年。在这种利益的催动下，要说没有人想把它应用于人体我都不信……这个，就只能靠法规和道德共同约束了。” “你们……说够了没？”奈莉不满的哼哼着，“现在生长抑制剂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哎，那么，总部的工厂没法考虑的话，从外部采购呢？”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你来看。”奈莉把我喊过去，指着电子板上的数据，对我说道，“这里，还有下边的两个，现在能迅速引进生长抑制剂的厂家只有这三个，我是说比从总部那边发货快的。” “但是，这边的两个都是和晨风完全无关的企业吧？” “的确，也就是说只有这一家企业了。文明生物制剂有限公司，只好从这里采购了。” 我点点头道：“这样的话，我去采购部一趟吧？让他们去采购一些回来。” “……我和华叔已经去过了。”奈莉稍微有些yīn沉的说着。 “那不就好了？采购部的动作一向很快的，下午应该就能到手了吧？” “……不是的哟……”奈莉嘟起嘴来，“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 “诶？” “你来之前我们就去了采购部一趟，”华叔解释道，“但是……怎么说呢，提到‘要从文明公司买一批生长抑制剂’的时候，被这么说了‘如果有本事从文明公司买到那玩意儿的话，那可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哈？那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要是知道的话就不用犯愁了，”奈莉不耐烦地说道，“反正采购部的那些家伙说他们没办法从文明公司买到生长抑制剂，这事儿恐怕只有咱们自己去办了。” “那也得知道怎么回事啊。” “嗯哼嗯哼，那就交给你了吧，兰。反正得快点把生长抑制剂弄来，要不然J计划就停滞啦。” “OK，交给我吧。”我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我会尽快办妥的。” “诶嘿嘿~~”奈莉突然笑着伸手拍拍我的头，“兰兰~~真乖真乖。” “喂喂！”我一脸不爽地说，“又不是小孩子。” “因为啊，兰你昨天走的时候一副没jīng神的样子，肯定又是好久没活动了吧。”奈莉一脸玩味之sè地看着我说，“现在总算有表现的机会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华叔，他也对我点点头。“麻烦你了”好像是想这么说的样子。 ……这两人~还真是敏锐啊。 H组，果然我没来错吧？ ************************************************************** （到底，怎么回事呢？） 我边走边想着。 （采购部的意思似乎是文明公司不愿意向晨风出售生长抑制剂……但是，肯定有什么理由的吧？既然没有告诉华叔和奈莉的话，不能说？还是不好意思说？……果然还是再去采购部问一下吧，多少总得弄来点有用的消息。） “哟，兰！今天也挺jīng神哪！上哪儿去啊？” 走廊拐弯处，黑大叔莱普向我打着招呼。 “哟，莱普。”我向他走了过去，“我啊，有点事去采购部一趟。” “哼哼？要买什么？”莱普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倒不是买……嗯，也是买吧……怎么说呢――就是我想买的东西他们不能买，所以我去问问，就这样。” “……没听明白。”莱普掏掏耳朵，“还有什么东西采购部不能买的，这倒新鲜。” 我把事情大致跟莱普讲了一下。 “哦哦？”莱普晃了晃脑袋，“生长抑制剂什么的，反正我是不懂……不过我好像听说一个事儿，可能有点关系。” “诶？你知道？”我惊喜地看着他。 “知道不知道的，我也不好说。我就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事。我问你，你那个打算采购的地方是不是有个老板姓文的？” “这个我没看，不过我知道他们公司叫文明生物制剂有限公司。” “谁知道，大概就是那个了，我给你说说吧还是。……这事儿也挺有意思的，我记得好像是去年什么时候吧，反正那时候你应该还没进H组呢。咱们第三分部里有个采购员去跟哪个文老板采购东西来着。” “生长抑制剂？” “嗯，就是生长抑制剂。反正我记得是，不过好像也有别的。然后就谈生意呗，谈了整整一上午……反正是大部分都定下来了，两边也都挺好的，然后中午这两个人去吃饭来着。” “然后怎么了？” “这两个人都好喝两口，反正生意也谈得差不多，谈的高兴就喝呗。然后就喝上了。” “谈生意还能喝酒啊？” “那还轻！我听说一开始就直接上白的，一人一瓶，喝了还不够，再上，这回直接对瓶吹。”莱普跟说书似的，讲得唾沫星子乱飞。 “白酒对瓶吹？！受得了吗？！” “我就是这么听说的，说不定跟事实有点儿出入。” 得，这话不能乱传，这道理我倒也懂。再说都传了一年了，估计也剩不下多少真货了。 “你就说你的吧，甭管真假我听着就是。”我催促道。 “反正这两人都喝了不少，热乎的跟亲兄弟一样。然后吃完饭，回公司继续谈生意。” “你别说他们酒驾出事儿了。” “哪儿跟哪儿呀，这两人，一个大企业老板，一个是咱们晨风的，哪能喝酒开车？是坐的车还是走着回去的我不记得了，反正是回公司了。” “白酒对瓶吹还能走？……得得得，你接着说。” “反正他们得回公司继续谈哪。两人坐老板办公室里，称兄道弟的，一边喝一边谈――” “还喝啊？！那还不得喝死？！” “我不就说跟你说他们好这两口吗。喝倒是没喝死，不过喝出事儿来了。” “交易崩了？” “崩了。这两人都喝得晕晕乎乎的。文老板说：五千，这批货你给我五百就能拿走！咱们那采购员不愿意啊：少说一万二，别跟我来这套，就一万二，低于一万二就吹――” “等会等会，你没弄错吧？怎么他那边压价咱这边儿抬价？又不是收废品的。”我疑惑地打断了莱普。 莱普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表情说：“没说错，我不跟你说了吗？他们喝的晕晕乎乎的跟亲兄弟样。文老板那边使劲压价，咱这边使劲抬，反正就这么谈崩了。” “……那不就一点事儿吗？等两边儿都醒了不就行了？” “哪那么容易，出的事比这个大！……他们一谈崩不要紧，打起来了！” “啥？！” “反正是打得不轻，我听说打到后来，咱们这儿那个采购员一发狠，直接拿上一瓶白酒，照着文老板脑门就是一下子。直接就给砸晕送医院去了。” “……”我翻了个白眼。都弄到这份上了，这事要说不难办我都不信。 “当时咱们领导层可都给惊了，部长亲自过去给那文老板赔礼道歉，还赔偿了他一笔。不过这个文老板也倔，咱们劝了他多少天他才又同意跟晨风恢复贸易往来。不过人家发话了，别的东西我都卖，就这个生长抑制剂，你们别想从我这儿买着，想起来就生气！他妹的！” “……还真是够倔的……啧，也难怪，谁想着这种事儿都得一肚子火。话说他一个大企业老板怎么能骂人呢？最后那点是你杜撰的吧？” “哪有！”莱普一听可不愿意了，“我跟你说吧，别的哪儿你说我编的都行，就这一句‘他妹的’肯定不是我编的，我当初听说的时候就有这么一句，就这句是绝对的原版，一点儿假都不掺！” （……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啊……怎么说呢，这个故事里，有些微妙的不协调感。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出来。） 第六节 马路上的小插曲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这事儿不是我不告诉你，你也别问了。”采购部的小杜很是无奈地朝我摆摆手，“你问了我也不会说的。要不我早就告诉老华叔和奈莉小姐了。” “我知道啊，我已经听说了。不用你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你知道了？” “嗯，我听人说的。你们采购部里有个人跟那个文老板喝白酒去了，还对瓶吹的，然后谈生意的时候就谈崩了，咱们采购员一瓶白酒砸人家头上了……”我把莱普讲给我的故事大致跟小杜说了一下。 谁料我还没说完，就看见小杜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我。 “哎？怎么？” “哪儿跟哪儿呀你这是，不是！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不会吧？莱普给我讲的哎！” “莱普？他是听我讲的！” 我当场无语…… “这家伙怎么乱说话呢……”小杜嘟哝了一句，然后又对我说，“算啦，既然这样我就干脆点告诉你算了……其实也不是全不对，就一部分有点问题。” “我就知道！”我接口道，“哪有谈生意还喝酒的！还白酒！还对瓶吹！还边谈边喝——” “这部分没错……他们就是上的白酒，对瓶吹，边谈边喝……” “……我不说了，你继续讲吧……” “反正他们上午谈完就去喝酒，喝完回公司继续谈。不过他们肯定不会酒驾的，至于是坐车回去的还是走着回去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现在可以确定莱普绝对就是听你说的了。” “然后他们就边喝边谈嘛——” “谈崩了？” “谈崩？没有啊！都谈妥了！但是嘛——” “我就知道你得有这么一句！” “你别急啊，”小杜给我端了一杯水，继续说道，“我跟你说，本来什么都挺好的。但是文老板的女儿突然进来了——” “哈？！” 我听得简直就是一头雾水，怎么这又蹦出一个女儿来？ “文老板哪，就说：你觉得我闺女怎么样？要不我就让她跟你过算了——” “这还是兄弟吗？！” “这不是喝高了吗……但是咱们采购员不行啊，他有家有口的你说这算什么事儿！” “那倒是。”我点点头，喝高了还能把持得住的人不容易啊。 “所以就打起来了——” “就这样？” “那还用说，一边要嫁一边不娶，能不打起来吗？不过我估计他那女儿估计也就是个歪瓜裂枣，要不然就是个半老徐娘，要不然就是喝高了也不至于往外送哪。” “你讲点有用的！” “后来也就跟你说的差不多了。咱们采购员一瓶白酒砸人家头上了……后来人家文老板就说了：不再向晨风出售生长抑制剂，想起来就生气，他妹的！” “……”（好吧，怀疑莱普是我的不对。） “呐，就是这么回事。”小杜说了半天也口干了，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我冒昧问一句，你这个……是听谁讲的？” “就是当事人！就是我那个采购部的前辈跟我说的！不过他现在调到第四分部去了，要不我就能让他当面给你讲了。” “……我还是相信莱普的那个版本好了……” （不管怎么想，这个版本都明显更不靠谱啊。） （不过还是有问题……不管是莱普还是小杜，讲的故事都有那么一种不协调感。并不是拼酒和谈婚论嫁这种一听就不实在的问题……而是从根本上，有什么东西，明明不合理，但却又能潜藏在故事里让人发现不了的……） 这个样子的话，只好亲自去文明生物制剂有限公司走一趟了。 ************************************************************* 当天下午，我就以晨风H组第一行动员的身份，前访文明生物制剂有限公司。 上午在采购部的时候就已经和文明公司联系过了，文明公司的董事长文升利先生很爽快地答应我在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会面。 现在是下午一点五十分，我乘坐二十一路公交车到达了离文明公司的办公大楼只差两条街的车站。 （切，手头的资料简直少到离谱的程度。） 我有些烦躁地思考着。原本么，像我这样的行动员对于情报就是十分重视的。然而这次却是麻烦的很啊。一边么，H组那边需要尽快拿到生长抑制剂，不然的话，托情报部帮个忙也不是不行。还有，一年前的一笔生意……这种事情想查个彻底恐怕也不容易。一般来说谁会去注意这种事情？恐怕知道具体状况的也只有当事人了，但是那个采购部的家伙现在又在第四分部，而且我也不觉得从他嘴里能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要不是同事的话我有几十种方法能让他把真实情况给我吐出来。但是现在也只能去文升利董事长那里试试看了。 （可恶啊，还不如再让我执行一次暗杀任务呢。真是够麻烦的！） 等到车上的乘客都下车之后，公交车缓缓开走，人行横道就在我面前。几秒钟后，对面的红灯闪动了一下，变成了绿灯。我抬腿便走。 并不是说我很急切什么的，毕竟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毕竟我这边是求人的一方，早点去的话也能显示出对人的尊敬，就当是赚好感度吧。 我不急可有人急。本来有个女孩走在我身旁偏后的位置，我走的就够快了，这位比我还快。这不，你看那步伐，明明每一步都踩在地上，可是她走路看起来就跟飞的似的。等到了马路中间的时候，她都已经超前我一米了。 就在这个当儿，突然出事了。 从右边突然冲出来一辆轿车，完全无视头顶的红灯，拼了命的按着喇叭，明显也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我和身边的人都赶紧停下脚步打算让它先过去。 可那个女孩就跟没听见似的，又走了两步，等到猛一回头看见飞驰过来的轿车，她又愣住了。 那辆车也急啊，一看要撞人，那还能快的起来？赶紧刹车啊！ 但你毕竟开得那么快，想刹车哪有那么容易？这个时候就算是转弯都来不及，肯定得擦一下。 你要说是辆自行车就算了，擦一下最多带个跟头出不了大事。可这是什么车！还开得那么快！带阵风都可能伤着人！ 我周围有人立刻就叫了起来。那个女孩则是吓得连一步都没敢动，而是下意识的抬起右臂打算护住头。 护？你能护得了吗？ 我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胳膊，把她带了回来。 就在我退回来的一刹那，那辆轿车“唰”的一声从我面前冲了过去，差点把我给带了一下，我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出身汗算是轻的了！刚才那活，要不是我谁能干得了？好歹我也是在晨风从小练起来的反应能力，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到了。要不你换个别人试试，他敢不敢上去先不说，就算他上去了，说不定就跟那女孩一块儿栽在那儿了。就算他真把那女孩拉回来了，惯xìng定律和动量守恒定律大家也不是不知道，说不定他就把自己撂那儿了。 轿车从我身边经过的刹那，我也是连忙做好了防护准备。还好，只是一阵风扇在我身上而已，要不然可就有乐子了。 整个过程也不过就三秒钟的时间，等我把那姑娘带回来还有人还在那叫着呢。 那辆车一看没撞上人，原本速度都慢下来了，又一踩油门冲了出去，我听见有人从车里高喊了一声“对不起！”。我也懒得管，毕竟人家肯定有什么要紧事，要不然也不会闯红灯了。铃音要生宁宁那会儿我也是完全无视交通法规地在街上乱冲，最后还是部长帮我摆平的。当然啦，刚才那辆车肯定被监控拍下来了，回头处罚也少不了。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毕竟你也是违反了交通规则，还差点撞了人呢。 被我拉回来那女孩踉跄了一下，被后面的人扶住了。人们都咋呼着停了一两秒，然后又各自没事一样朝对面走过去。 我们在对面的人行道上停下，那女孩有些腼腆地向我道谢。 “谢谢你哈……” 我打量了她一下，小姑娘大概十仈jiǔ岁的样子，长得还可以，穿的也挺板正。一看就能联想到隔壁的邻家小妹的那种。 “我倒没事……你以后过马路得小心点啊。”我叮嘱道。 “对、对不起……我有点急，我，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她又连忙向我小小地鞠了一躬。 “都说没事了……呐，你没碰着吧？没事就走吧，也别老在这了。” “嗯、嗯，那、我就先走了。”女孩说完，一溜烟跑进人群里不见了。可能是怕尴尬吧，也是，那么腼腆的小姑娘也不可能一下就跟生人熟络起来了，而且被我帮了忙反倒更不好意思了，随她去吧。 我还有重要得多的事情要考虑，可没心思去关心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 下午两点二十分左右，我到达了文明公司的办公大楼。在咨询过前台的工作员后，我被人领到了接待室。两点四十分左右，一位工作人员来通知我，文升利董事长在办公室等着我。我便在他的带路下来到了文董的办公室。 “周岚，是吗？请坐吧。” 文董大概有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也挺有jīng神。我刚一进去，他就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 “您好，文董事长。我是——” “我知道你。”文董朝我笑笑，“你是晨风的A组组长是吧。我听说过，你挺有名气的。今天上午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是吗？您过奖了。事实上，我已经调去了H组，不再是A组的人了。” “这样啊，算了。我们不谈那些。你今天来说是要跟我谈生意吧，请说说看吧。”文董向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这次我来，是想跟您谈一下，关于晨风想要采购——“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我紧紧地盯着文升利董事长。 “——生长抑制剂的事情。” 单刀直入！ 我并不懂谈判，一点都不懂，谈判什么的，那是宣传部那帮家伙们的事情。像我这样的行动员一贯只需要遵守命令就行了。 但是今天，我必须得亲自上阵玩嘴上功夫了。 如何呢？ 第七节 谈判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不可能！” 直接拒绝！ 文董皱着眉头对我说：“我一年前就说过了，不会再向晨风出售生长抑制剂。这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但是理由呢？” “哦？”文董推了一下眼镜，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知道？你没听说过吗？” “知道不知道的……我也不能说没听说过，不过如果我认为他们的说法可信的话，也就不会来问您了。”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文董。 我并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我，也许一生气直接赶我出去也是可能的吧。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连原因都不知道的话，后面就会更困难了。 文董透过他那擦得透亮的黑框眼镜注视着我。 许久，等到我都被内心的紧张和这令人难堪的沉默折磨得不耐烦时，他开口了。 “……行，那我就给你说说。” 文董把头仰起，靠在椅背上，向我讲述起那天的事情。 “……你们晨风来的人嘛，虽然订单不大，不过我们还是挺注意的。销售经理亲自跟他谈的，不过好像没谈妥的样子。” 文董顿了顿，接着说道：“本来嘛，生意上的事情，谈妥谈不妥都正常，他们说好下午继续谈的，也没什么事。不过你们那个采购员，吃中午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谈成生意不太高兴，弄了瓶酒下肚了。” “然后么，他们下午谈的时候，还是没谈好，反倒是越谈越来气。一个不好就吵起来了。” 文董说到这里，突然直起身来，有些不善地盯着我说道：“本来这事倒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他们越吵越厉害，我听说之后就连忙赶了过去。毕竟我和你们也来往这么多年了，怎么说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咱得去调解一下对不对？” “是的，是的。”我点点头，“您说得对，那接下来呢？” 文董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骤然大了起来：“对嘛！可是我刚刚去，连话都还没说上，他竟然拿着烟灰缸照头给我来了一下子！” （烟灰缸？不是酒瓶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这跟我原本听的大有出入，既然只是那个采购员喝了酒，那么酒瓶当然不能带到公司里来了。 文董那边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而且越说声音越大。 “你说这叫什么事？连保安都没拦住！我当时就给砸蒙了！那个大口子，你知道我在医院缝了多少针吗！更可气的是，我女儿当时在公司里，一看打起来了，她好心去劝架来着，，你们那个采购员竟然推了她一下子，差点摔下楼去！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他妹的！” （……从头到尾，就这一句跟我听到的相同。） 文董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说完之后，他立刻倒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我终于想通了。难怪原来我听莱普和小杜讲的时候，总感觉有哪里不协调，现在终于明白了。 是身份！ 文明生物制剂有限公司可不是什么小公司，我之前在实验室里看到它的资料就了解了。虽然比不上晨风，但是人家在S省也是家很有名气的企业。不说别的，小公司谁能用得起这座高达400米的办公大楼？而且整幢楼都是他们的。足可见文明公司的实力了。就算是晨风旗下的公司，国内国外的都算上，能达到这个高度的也不会超过二十家。 像这样的一家公司，对于晨风第三分部来的一个采购员，哪需要让老板亲自出马去接待？更别提吃饭喝酒了！ 虽然晨风的实力是比它强很多，但是那也得看来的是什么人啊。 打个比方，一家大企业和一家小企业合作，大企业里来一个销售经理，小企业可能就要出个领导去接待；若是大企业里的大领导来了，说不得小企业里就得把领导班子全喊上了。当然这是比较夸张的说法。 但是假如说，大企业里来了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谈一笔小小的生意，小企业还需要这么样么？根本没那个可能嘛！ 这次也是这么回事。晨风第三分部里来一个小采购员，而且谈的还是生长抑制剂这样的小生意，文董怎么可能有闲心接待他？就算是我，也是有些名声在外才勉勉强强能让人家注意一下。可以说，文董事长亲自跟我谈已经是给足了我面子！若是我原本的A组组长身份，倒也许能让文董重视一点。就是部长来了，也不过是稍稍比文董身份高点而已，这还是因为有晨风这个大后台的缘故。 一个分部的采购员，能让文明公司出个经理去接待，也是给足了我们晨风的面子了！ 这样看来，原本那两人的说法根本就是那个采购员编的。恐怕文董说的才是真实情况。况且人家也没必要骗我。 虽说弄清楚了情况，但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反倒更难办了。 （难题啊，这还真是！） 我在这儿正愁眉紧锁呢，文董那里却又说开了，而且明显带点火气。 “老实说，我跟你们徐部长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他跟我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我才咽下这口气，要不然我就直接跟你们断绝贸易了！你们是有本事！这个我也知道，周岚你是行动员吧？你办的事我多少也听说过。可是你们别觉得我就得跟你们服软！” “您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我连忙赔上一副笑脸，“您看，虽说我不会谈生意，但是我这不是也是以一个生意人的身份来的吗？您可千万别误会了。您消消火，您消消火。” 文董喘了几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向我伸手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也喝口水。 我忙端起面前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文董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抱歉呐，周岚。我有点失态了……其实我也不是冲你发火，我对你这个小伙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就是……想起来就有点生气。” “文董。”我放下茶杯，微笑着开了口，“其实您说的我挺明白的。别说是您这样的大老板了，就是我，要有人打我，我都咽不下气来。更别说他要是敢动我的家人了。说实在的，我觉得您生气没错，但是您生气归生气，您可否听我说说？” “你说。”文董明显已经平静下来了，重新挂上一副笑容向我示意。 “您看哪，惹您生气是我们的不对。但是那毕竟只是一个采购员的冒失之举，而且对他我们也应该处罚过了。怎么能全部让我们晨风来承担呢？再说了，这事儿不管怎么说也过去一年了吧？您老为这事儿烦心，那哪值啊？我打个比方吧，您看，假设说您有个朋友，有天他不小心刮了你一下，您肯定生气。但是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您能恨他一辈子吗？” “我当然不会恨他一辈子。”文董立刻把话接过去，“但是呢，我是肯定要说说他的，而且以后他再靠近我我也会小心一下。就是这么个事儿。所以我才没有全面中止和晨风的贸易，只是生长抑制剂这块儿不做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毕竟我是个从没谈判过的人，谈到这一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文董也似乎还有些别的事情的样子。看情况今天是没办法把这件事拿下来了。 就在我苦思着还有什么好说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突然开了，一个悦耳的女声传了进来： “爸！那份文件我给吴叔叔送去了，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一个女孩从我面前走过，把一个文件袋放到文董的桌子上。 “悦悦！”文董皱着眉头不满地训斥道，“我在和客户谈话呢。你有事要懂点礼貌，等我允许了你才能进！” “噜~~”那女孩可爱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把头转向我这边，和我对视了一眼。 “――哎？是你？！”她叫了起来。 我本来一直都在想怎么劝说文董的事，没太注意她。经她这么一叫，我才回过神来。 她不就是刚刚我在路上碰见的那个？！ “哦，哦，是我。真巧啊。”我尴尬地笑着打了个招呼。 “嗯？你们认识吗？”文董疑惑地说道，“周岚，这是我女儿文悦。悦悦，这个是从晨――晨风的【养益】药业公司来的周岚。” 由于我是暗部的人，所以只好使用一个晨风的外部公司来挂个名头。 “啊，你好！”文悦连忙向我鞠了一躬，然后转向文董，“爸！他刚刚在路上救了我一命！” “啊？！”文董一惊，“什么叫‘救了你一命’？怎么回事？！” “您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连忙解释道，“文小姐之前过马路的时候差点被一辆闯红灯的车撞着，我拉了她一把，就这么点事。” “才不是这么点儿事呢！”文悦叫了起来，“爸！我当时都愣住了，要不是他救我一命，您今天就见不着我了！你们谈的什么生意，爸？谈妥了没？” “啊，马上就好，悦悦你先出去！”文董命令道。 “哎~~~但是――” “出去！” “啧~~~”文悦不满地白了她老爸一眼，朝我摆了摆手就跑出去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静寂。 “……行，谢谢你啊，周岚。”文董向我说道。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就是随手。您没必要的。” 文董摇摇头说：“可不是那么回事。咱们生意归生意，私事归私事。你救了我女儿，我当然要谢谢你。” ……啧…… 文董，真够jīng明的。 即使我不是个谈判行家，这里我也能听出来了。文董刚才确实是在道谢，可一句“生意归生意，私事归私事”就相当于是很明显的暗示了：你救了我女儿不假，可你别想凭这个来说动我。 “说实话，”文董顿了一下，又开了口，“要不是我对你的印象还挺不错的，我都会想你们是不是故意制造出这么一个事件来增加筹码了。” “您说什么啊文董？！”我顿时有些急了，“这件事绝对只是巧合！我周岚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文董连忙摆摆手示意我别着急，“我觉得也是。你们没必要搞这种手段。我跟你们晨风也合作了不少年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见我不说话了，文董稍微看了看手表，说道：“今天，咱们就到这儿吧。” “哦，好的，好的。”我连忙站起身来，“那么，不打扰您了，文董。的确，我在很多方面上还有些欠考虑，不过我还没有放弃的打算。那个，文董，请问您明天……” “明天啊……”文董轻轻在桌上的电子板上cāo作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来，对我点点头，道：“好吧，那么你明天还是三点过来吧。” “非常感谢。”我向他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第八节 第二次谈判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完全被他领着走了啊，真是栽了……） 我仔细地回顾着这次会面的细节，才发觉我当时实在是够笨的。 从一开始听他讲去年那件事就栽进去了。反正听完之后，我下意识的就觉得是晨风这边的不对，虽然也没什么错，但是对心理的影响可不小，这就导致我在后来的谈话中完全被他牵着走了。后来的文悦倒是一个变数，原本能给我带来一点机会的，但是我却完全没抓住。不仅如此，他后来说怀疑我的话更让我吓了一跳。反正从头到尾，我就是连一点优势都没弄到。 当然，即便明白了这些，也不可能让我立刻就变成一个谈判专家。必须得在明天的谈话之前做点准备，免得又陷入那样的被动，至少也得有点实质xìng进展才行。 说是这么说，但是怎么做呢？ 吃过饭后，我有些颓然地靠在沙发上。宁宁搬着小板凳坐在我前面聚jīng会神地看着幼儿片。铃音却是坐到我旁边，有些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老公？看上去很不好哎。” “呜~~”我伸手把铃音搂过来，把头埋在她的胸口，轻轻地磨蹭着。 “哦！”铃音有些惊讶地轻叫了一声，然后温柔地低下头，把下巴顶在我的头顶上，同时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脑袋。 片刻后，我抬起头来，喘出一口气，稍稍平静一些了。 铃音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提议道：“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说吧，虽然出不上什么主意，但是你说出来也好受一点吧。” 我看了她一眼，感到了些许鼓励。 于是我躺了下来，把头枕在铃音的腿上，缓缓地讲述起来。 “说起来也就是这么回事啦……我们公司以前跟另外一家公司关系不错的，不过去年出了一件事，他们就不再跟我们来往了。现在我们想跟他们恢复贸易，但是我今天去的时候被那家公司的老板拒绝了，虽然说好明天再谈的，但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啊。” “嘻~~”我刚说完，铃音却笑了出来。 “哎？” “老公，笨了吧~~!”铃音敲了敲我的额头。 “怎么？” “谁说没有希望的？”铃音为我解释起来，“虽说我不懂吧。不过我觉得要是那个老板真没有这个意思，他就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了，我倒觉得挺有希望的！” “哎？！”我猛地直起身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嘻嘻~~老公你是当局者迷了吧？”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用手背敲打着自己的脑门，“也不能说就能成了啊。要是还像今天这样，估计还是得失败。” “嗯~~”铃音稍微想了想，说道，“你们那里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嘛，商人么，只要你能给得起让他满意的利益，应该就可以了吧？” “利益，利益……”我嘟哝着，“我能给得起什么啊？” “谁说让你给了？这是你们老板的事情，让你们老板给去啊！” （让老板给？）我苦笑起来。（难道让我去找部长要吗？要不然去找华叔要？） （诶？找华叔要？） 我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谢啦！铃音！”我“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迅速打开皮包取出电子板，走进房间cāo作起来。 “啊啊~~真是的~~”铃音不满地轻声念叨着，“最近怎么净忙这些事儿？到底是想当保安队长还是想当秘书啊？” ************************************************************** “这个？”文董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放到他办公桌上的那份薄薄的计划书。 “是的，我觉得您可能会有点兴趣。”我微笑着说道，“不如您看一下？反正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文董托了一下眼镜，翻开了这份计划书。 我也坐在沙发上紧张地注视着他。 开头的两页，文董只是大略浏览了一下，并没有看得多细致。当他翻到第三页的时候，才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眼睛稍微眯了一下。但是等到他看到第三页下方的时候，眉头却猛然皱了一下。接着，他更加仔细地小声阅读起来，大概花了整整十五分钟，才把后面的几页读完，然后回头又看了一遍第一二页。第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他终于放下那本计划书，双目透过眼镜片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从他的表情我就可以看出来，这事儿，八成有戏！ 其实我还是小看了这份计划书。在我把计划书拿给文董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有十成的把握了。 因为这份计划书上记录的不是别的，正是我们H组的第J号计划！ 这是昨天我和铃音商量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毕竟这么大的一份计划，我们晨风虽然不是没有能力把它吞掉，但是毕竟会给资金运转造成很大的负担。现在还在试验阶段，所以没有太多投入，不过等到测试成功准予应用的时候，这份计划毫不疑问需要外部的协力投资。 那么如果在这里，把它作为“利益”抛出来的话―― 昨天除了向华叔问过之外，我还向投资部咨询过了，这份计划，远比我想象的要值钱得多！ 华叔和奈莉他们毕竟是科学家，不可能考虑到太多商业上的事情。但是投资部可不一样，那帮家伙能jīng确地看出这份计划如果真的出炉了，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浪cháo。 可以这么说，这份计划放在华叔那里，虽然也算是个很值钱的玩意儿，但是如果让投资部来运作的话，少说也能翻上几十倍！而背后有晨风支持的投资部呢？别说几十倍了，上百倍都有可能！ 文董也是个商人，而且是个做大生意的商人。他当然也能看出来，J生长激素如果真的研制出来了，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笔利润！ 重磅炸弹！ 毕竟文董手下也有【文明】这么一座大企业，大生意他也不是没做过。可是大生意和大生意可不一样。几百万也叫大生意，几个亿也叫大生意，可是眼前的这份计划书却还是让他有种吞口吐沫的冲动。 如果有一笔生意能让他感觉只要能签下来就算让他从这里跳下去他也愿意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这笔了。 与其叫“实用营养型生长激素”计划，还不如叫“实用高效型抢钱机器”计划。 这绝对不夸张啊，就算搬几台印刷机来放这里印人民币也没这个来钱快啊！ 文董当然明白这个计划不会是送给他的，能在里面占个百分之十就已经是天大的利润了！ “周岚啊，你拿这个来，是什么意思呢？”文董强忍下想要立刻要求投资的冲动，装作很平静的样子问道。 没错，就是“装作”很平静。事实上他之前也好几次想通过深呼吸来平复一下心情，可是只要眼睛一瞄上面前的这份计划书，他那颗正值壮年的心脏就以无法想象的高速“砰砰砰”地跳动着。 ……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心力衰竭而死吧？ （可不能要求的太高了，百分之五，百分之五就够，要不然的话心脏一定会痉挛的吧？说不定脑溢血也有可能……可是就算是脑溢血，如果能签下这份计划的话也就值了吧？……不不不不还是命比较贵点……） 文董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当然我都不知道就是了。 “意思什么的，难道文董觉得这份计划没有吸引力吗？” （忍住，忍住……）文董又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说道：“是，的确，我承认。你这份计划我确实挺中意的。不过你肯定不会把它让给我吧？你说吧，拿这份计划来，你具体是怎么想的呢？” 这就好办！ 文董的意思明显是对这份计划很感兴趣，这让我的信心大增。 “事实上，这么大一份计划，我们晨风也觉得如果不拿出来跟别人合作一下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这么说吧，文董，只要您同意跟我们恢复生长抑制剂的贸易，我们就同意在入股方面给您一些便利，您看如何？” 文董的眉头一挑。 其实我这里还是有些失策了。后来文董才告诉我，在谈判中忍不住气先提出合作条件的那一方大部分都会让自己陷入被动。所以他之前明明激动得不得了却还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当然这时我还不知道。 “在入股方面给些便利……这说的还真是笼统啊，”文董说道，“你说吧，具体我要出资多少，能占到多少的股份呢？” “您的意思呢？”我把话又问了回去。 我并不懂怎么开口要价，还是由文董先说，我再看合不合适比较好。 “让我说啊……”文董稍稍思考了一下，“那么，我若是想要参与百分之十的投资呢？” “这倒稍微高了点，毕竟我们也不只跟您一家公司合作。您若是占去了这么多股份，其他的公司又要怎么分呢？”我委婉的拒绝了。 事实上，之前跟投资部谈的时候就被人提醒了：资金什么的且不说，但是股份最多只能让他占到百分之八。 “百分之十已经很低了吧？”文董试探着说道，“本来我退一步也不是不行。不过么，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当初那件事可是让我大丢面子。我在媒体前也说过了，不再向晨风出售生长抑制剂。本来嘛这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生长抑制剂这种小东西在我们的贸易之中也占不到多大份额。但是么，现在你却想让我出尔反尔，这也是件丢面子的事，媒体那边若是乱说两句，我和文明的脸往哪搁？就凭这个，你们就不得多给点补偿吗？” “呃――这个么……”我一时又有些语塞，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好。 正在此时，文董的电子板却突然滴滴答答响了起来。 “嗯？”文董连忙低头，“啧，到这个时候了？” 文董似乎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算了……周岚啊，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文董提议道，“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你也可以再回去考虑考虑……我觉得我们明天就差不多可以把事情定下来了。” （真的？！）我有些激动地想着。 “那么，今天也受您照顾了。”我向他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哎呀哎呀……”在我出去把门关上后，文董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唉……这事儿可真是的。要是今天就让那小子把事定下来就好了，这小子好糊弄啊……啧，要不是我还有事，哼！” 第九节 圆满成功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离开文董的办公室后，我用电子板联系了一下奈莉。得知那两人此时正在帮M组研究新型抗生素。想来我去也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便先回了家。 铃音还没下班，宁宁在幼稚园也需要五点半才需要接，而且铃音下班的回家的时候也可以顺路去接。总之现在家中的事没什么需要我管的，铃音她又一贯把家务cāo持得井井有条，我也只需要忙工作就可以了。 “面子啊面子啊~~”我打开电子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唉~~~真是够麻烦的。” 果然还是先查查当初是怎么回事吧。 我在电子板上查询了一下，找到了当初媒体对那次事件的报道。 “啧……是这么回事啊。”我浏览了一下大致的内容。 （对事件的原因完全没提呢，只是一笔带过了。……啧，真是的……“晨风旗下养益制药公司已对该员工进行处罚？文升利董事长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但发表声明称不再与晨风进行关于生长抑制剂的贸易”……） “嗯……这样啊。”我叹了口气，又查询了一下晨风内部的记录。 （果然哪，这罚的倒还真重……调到第四分部？哼，算是便宜他了……这事弄得部长都那么生气，那家伙要是还留在第三分部，恐怕也没什么前途了。） 都是这个恼人的采购员害的，要不我哪有必要东跑西跑的？因此我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想法。 （不过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也太吃亏了。）我回想起这两天的谈判，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毕竟不是谈判的专家啊，这样的话就只好……） （还有那个面子啊……真是的，明显是为了争取利益吧？但是还不能不考虑……）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 （切，面子啊，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钱呢……可是也不可能让媒体闭嘴啊，文董肯定也不会满意的。呜……嗯？） 我眉头一挑，想到了一个主意。 （啧，就这么办吧……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这样的话文董也应该说不出什么来了吧。） 我兴奋地想着，手指在电子板上飞快的cāo作起来。 *********************************************************** “哦，这位是……？”文董皱着眉头向我询问道。 “您好，文董。”坐在我旁边的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第三分部投资部的刘天正。今次是特意为与您的文明生物制剂有限公司的合作事项的谈判而来。” 这回不会再吃亏了吧？ 原本什么事情都没确定的时候，我也不好贸然把投资部的人带过来。可是昨天文董的意思，基本就相当于同意参与投资了，这样的话我再一个人来不就太傻了吗？因此昨天下午我就把这件事情上报给部长，部长直接批准了一位投资部的工作人员跟我一起来谈这笔生意，就是此刻坐在我旁边的刘哥。 文董心说昨天没把你小子拿下真是失策，今天这样明显是讨不了那么多好处了。 我心说都这样了要是再被您压得死死的我就真完了。 刘哥心说谈笔生意是好事啊，怎么我一来文董就一直瞪着我呢？ “至于文董说的面子问题，我也有解决的方式。请看――”我说着，把电子板递给文董。 文董有些疑惑地接过电子板，等他看清楚电子板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戏剧xìng。 那是一份电子报，第一版上醒目的标题写着：文明企业不计前嫌，愿与晨风恢复贸易关系。里面的内容也是写文董如何大人有大量，与晨风冰释前嫌的……总之是把文董给夸上了天。这是我昨天下午安排的，那份电子报也是一家与晨风有合作关系的娱乐企业发行的，因此这件事很轻松就办下来了。 文董哭笑不得。原本他也只是这么一说来给我施加压力的，没想到我却来了这么一手，而且这份电子报明显已经发出去了，现在他不想接受也不行了。 “好吧，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去会议室谈吧。我也要带人商量一下。” 文董稍稍做了些安排。十分钟后，我们就坐在了一间会议室里。我们这边只有我和刘哥，文董那边也没多带人。只是我没想到，除了他和两个员工外，文悦那小姑娘居然也在。看见我的时候，她眯起眼睛笑着朝我招了招手，我也连忙报以微笑。 （……谈判，还真不是一般的激烈啊……） 这才是真正的谈判。两边的人都是十分有素质的，一言一语之间绝不缺乏礼貌，但言语犀利之处却丝毫不逊于菜市场还价十年的大妈们，听得我冷汗都下来了。 我滴个神呐，还好不是我一个人来的，要不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谈判进行得意外的快，我本来以为要耗一个下午的，没想到才半个小时左右就接近尾声了。刘哥倒真是一把好手，本来我看部长只为我安排了一个人还有点不安，没想到刘哥倒颇有点舌战群儒的气势。条款什么的他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虽然人数比上是三比一（我和文悦都是只能看不能插话的角sè），可刘哥却丝毫不落下风。 现在，只还剩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文明企业这次最多能拿到多少股份。 ……怎么说呢，即使是知识分子说话也这么大声啊…… 刘哥和对面的一位员工扯着嗓子就说开了，明明脸上还面带微笑挺像那么回事，可是这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算怎么回事？我都忍不住想劝劝了。 “如果拿不到百分之八，我们的参与还有什么意义？” “您真是说笑了，我认为百分之六就已经是很大的一笔数目了。” “百分之八！” “百分之六！” “百分之八！！” “百分之六！！” ……这两人，都青筋暴起了。 就连文董也只得在一边无奈地看着这局面。 “要不，你们猜拳定胜负好了？”文悦在一旁弱弱地提议道。 *********************************************************************** 下午四点二十五分，谈判结束。 最终我们两边各让了一步，文明公司可拿到最大百分之六点八的投资份额。当然后续的还有不少事情，不过这就不是归我管的了。毕竟我原本来就只是想买到生长抑制剂而已，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超出我的工作范围了，如果不是必须要有这么一步我才懒得掺和呢。 总之，在生长抑制剂上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了。不过呢，等到采购员来采购那可又要慢了。在华叔和奈莉的帮助下M组的工作提前完成了（虽然我怀疑他们去帮忙本来是想讨点生长抑制剂的……不过看来人家M组对生长抑制剂的需求也很大所以没给他们），现在这两人正在办公室里闲得皮疼呢，我得尽快把生长抑制剂拿去才是。 于是我只好涎着脸向文董请求道：“要不您先给我两瓶呗？” 下午五点整，我到达了H组的办公室，那两人果然正闲的没事干，在电子板上玩着过时的电子游戏。 见我进去，他们立刻抬起头来。我来之前并没有给他们发信息，所以他们也并不知道我已经拿到了生长抑制剂，但还是用一种期盼的表情看着我。 等到我微笑着取出两个小瓶时，这两人都瞬间激动爆棚了。奈莉几乎是瞬间闪到了我面前，一把夺过一个小瓶，看她那表情都恨不得狠狠地亲上一口……咳咳，我是说那药瓶，不是说我。 “实验室！现在，立刻！”华叔像个将军似的大手一挥。我和奈莉也配合地喊道：“是！”差点把门口经过的一个小研究员给吓着了。 正当我们三人斗志昂扬地向实验室进发时，我的电子板却很不凑巧的“滴滴滴”响了起来。我皱着眉头把它拿了出来，却见到上面显示的是部长的信息： “速来我办公室。” “哎？” “怎么了？”华叔和奈莉见我突然皱起眉头，都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我。 “是部长……这个时候叫我，什么事呢？” “哦？部长啊。”奈莉稍稍思索了一下，“……会不会跟你这两天办的事儿有关？” 这倒有可能，好像文董和部长交情不错的样子，说不准部长就是为了这事儿找我问问的。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去一下吧。”华叔说道，“没事，这边反正已经拿到生长抑制剂了，接下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倒也是，余下的部分这两人应该就能搞定了，我去了应该也只是看而已。 “啊，那么我就去了。” 我到达部长办公室的时候，部长没有穿着制服，反倒是穿了一身很普通的休闲服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遛大街的大叔一样。 “部长，你找我？” “啊，你先请坐，坐下吧。”部长满面笑容地向我招呼道。 “哦。”我答应着，在部长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部长也没说话，就这么笑着看着我。我也没说话。我们就这么对视着。后来倒是部长先憋不住了，他“哼哼哼”先笑了两声，对我说道：“你小子，倒还真有点本事。” “哈？您是说和文明公司的事么？” “还能有什么。” 果然哪，不过就为了这事儿要专门把我叫过来问一遍吗？ “文董，也就是文升利，我从来第三分部就跟他关系不错，就是去年那点儿事他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没太计较。不过他总得表个态，免得别人看不起他们文明，所以才停止了和我们之间关于生长抑制剂的贸易。毕竟这块儿的生意比较少，也比较偏，所以表面上看来对我们之间的贸易产生了一些阻碍，实际上却没有太大的影响……” 我点点头，这点我之前也想到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这么个事儿堵在那，说出去也不好听。而且呢，也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不方便……比如说这次你们H组的事儿。不过现在显然是没问题了，不管怎么说，你办的不错，看来我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给你加薪水了。” “那倒不用了！您可千万别！”我连忙摆手说道，“我现在的薪水都高的没边了……我就是一个‘保安队长’，而且‘流星’也不是多大的公司。再加下去，保不准铃音就要起疑了！” “你不会不告诉她吗？” “……那怎么行？” 部长顿时无语，心说你小子看上去挺硬的，怎么是个妻管严哪。 其实倒也不是，但是我啊，只有铃音和宁宁两个亲人了。而且我也不是怕铃音什么的，只是本来在身份上对她保密就已经很歉疚了，我实在不愿意在别的方面对她有什么欺瞒的地方。 “算啦，算啦，你小子的事儿我不管。不过――”部长突然问道，“你小子，为啥不一开始就不以晨风的身份去买生长抑制剂呢？” “哎？” 啥意思？这个？ “就是说，你去买生长抑制剂的时候不说自己是晨风的人不就行了？能省你不少事儿呐。” 我知道，我当然理解了……但是，大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不愿意去想这个事。 ……对啊，为啥我不一开始就去这么干哪。这样的话，J计划前天就该OK了吧？ 然而我却跟个傻子一样跑到文董那忙活了整整三天，才把这事办妥。 什么情况这是？这种事情一般人都能想到了吧？ 突然有种想狠狠地鄙视一下自己智商的冲动…… “嗯……算了，”部长又笑了起来，“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总之我就谢谢你又在你业外的范围为咱们第三分部出了不少力。” ……谢谢您的抬爱，只是不知道等您知道我只是纯粹的脑子不好没转过弯来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啊对了，光高兴了差点忘了正事。”部长一拍自己的脑袋，“有人请咱们吃饭，你有空吗？” “哎？有倒是有……但是是谁啊？”我有些疑惑地问。 部长微笑着看着我：“你觉得是谁啊？” 让我说？ 那么，是我认识的人么……而且也认识部长的，还在这个时候请我们吃饭的人…… “是……文董么？”我试探着问。 “还能有谁。你方便不？我看你也不用换衣服了，也不是多正式的场合。我这都准备好了。”部长说着，站起身来，笑道，“你看看，这身怎么样？” “啊，挺好的，挺好的。”我连忙答应着。 “对吧？我也觉得还行。……呐，你还有事没？没事的话就跟我一起走吧？”部长向我问道。 “啊，好的。”我点点头，站起身来。 第十节 有些尴尬的饭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部长说的对，那的确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或者说想重要都重要不起来。我们这边只有我和部长两人，而文董那边也只有两人。除文董本人外，另外一位毫无疑问是文悦了。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坐着部长的爱车，而且司机就是部长本人。虽说我也会开车，可是部长却非要自己开不可，嘴里还哼着小曲，看上去很是得意的样子。在车上，我给铃音发了一条信息，大致就是说公司里有个应酬，需要晚点回家。想必她也会谅解的吧。后来我们在6号街区的一家饭店门口停下了。文董和文悦两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我和部长一左一右下了车，旁边来的代泊的服务生立刻就礼貌地帮我们把车子开进了停车场，然后恭敬地将车钥匙递给部长。我抬头打量了一下这家颇为豪华的饭店，“利源”这个牌子点缀着炫丽的霓虹灯挂在上面，当真是一看就知道是奢华极致的那种。 嗯？利源？ 我心中涌起一个猜测，连忙向身旁的部长询问：“部长，这里难道是文董的……” “还用说。”部长笑笑说，“虽然不是他本人做老板，不过他可是这里最大的股东。你也知道文明主要还是一家生物制剂企业，他也不愿意打乱公司的结构，所以这里是他使用个人财产进行的投资。‘利源’是用他和另一个投资仅次于他的股东的名字合到一起的。……哦，他们过来了，走吧。” 最大的股东吗？ 我边走边继续打量着这家豪华的餐厅。虽然不知道文董具体参与了多大比例的投资，毕竟股东可能就几个人，也可能有十几人，那么这比例大到百分之几十也有可能，小到百分之十几也有可能……但即使如此我也想感叹一句：文董还真是有钱啊。 文董满面笑容地走过来和部长寒暄了几句。文悦喊部长叫做徐叔叔，部长笑眯眯地答应着，又指着我说：“周岚也就比你大点吧，你喊他叫兰哥就行。” “哎？可以吗？” “没关系没关系。”文董哈哈笑了两声，“反正也不是工作的时候，放松点就是了，况且你们俩本来也就认识，没必要拘束的。” “哼哼，老文你倒真是自来熟，这话该我说的。”部长说道。 两个中年大叔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说笑开了。至于文悦管我叫兰哥……我还能怎么说，那可是部长说的，我也只能应下来了。 我们走进三楼的一个包间。部长一点都不客气地直接拉开一把座椅坐了下去，又跟文董调侃道：“老文哪，你再省钱也不能这样哪。这都多少回了，每回只要你请客咱就在这吃，你也太抠门了吧。” “你少在那乱说。”文董笑着回敬道，“这又不是我自家的馆子，就算是我在这吃也就是有点优待，照样得花钱。反正上哪吃都是花钱，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切，你就小气吧……兰，咱们今天可劲儿的点，凡是菜单上有的，一样上两份，吃不了打包带走！”部长开着玩笑，还不忘把我给扯进去，对此我也只能无奈地“嗯嗯”答应着。 文董笑骂道：“就你这德xìng，跟几百年没吃过好东西的一样……行啊，你就点吧，我倒看看撑不死你！” “我说老文，你不会事先给服务员招呼过了吧？凡是贵的都说没有？” “去你的，也就你有那工夫！这么着吧，你随便点，要真能点着什么没有的，我今天晚上也准保能给你弄来！” 这两人就这样开着玩笑，直到菜都上齐了，一边吃一边还不住嘴。 说实话，我从小长到大，不是没下过馆子，也不是参加过宴会，但这里端上桌的菜还是让我眼前一亮。怎么说呢，新奇！倒不是什么怪异的菜式，只是大多都是我从没尝过的做法和口味，而且看着也赏心悦目。我最欣赏的是那道香辣蟹，按说这倒也不是什么少见的菜式，螃蟹壳在端上桌之前就基本都处理好了，只不过还是按照原样拼了起来，但是轻轻一挑就可以把壳掀开，尝到里面鲜美的蟹肉。我不是一个美食家，而且也挺迟钝的，反正我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这道菜里加了些什么，不过那滋味确实妙不可言。人家都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别说龙肉了，我长到二十多，连驴肉都没尝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但若是现在让我评一下的话，这道香辣蟹却绝对是能跟龙肉一拼的食物了。 我都想把这里的菜带回去给铃音和宁宁好好尝尝了。当然不是像部长说的那样吃不了打包带走。虽说这里的消费高了点，但如果仅是点几个菜带回去的话我还是承受得起的。毕竟我的工资也不低啊。 顺便说一句，虽说上了一桌子菜，可这满桌却没有一个人喝酒的。毕竟文董和部长那是多年的交情了，不在乎这点应酬，而且他们的工作也很忙，不能耽误了。更何况他们还是开着车来的。文悦一个才刚刚十仈jiǔ岁的小丫头当然也不能喝酒。满桌人都不喝，我也不能喝吧？况且我平常也不怎么喝酒的，铃音在这方面给我控制的很严格，一切以我的身体为重。烟是严格禁止，酒也只有在聚会之类的场合才让我喝一点。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文董和部长就又开始哇啦哇啦说了起来。不过这回却不再是光开玩笑了，这两人是在谈正事呢，主要就是这次合作的问题。我觉得这次我来纯粹就是一个陪客的，文董真正邀请的当然还是部长，只不过我对这次晨风和文明之间恢复贸易的事宜做了不少贡献才把我找来一起的。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正打算放下筷子喝杯茶水，却看见一双筷子夹着一块茄子递到了我面前的盘子里。 我抬头一看，是坐在我旁边的文悦小丫头夹过来的。她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道：“你尝尝嘛兰哥~~刚刚都是人家自己在吃，你好像一块都没动啊。” 的确，这丫头似乎挺喜欢吃这道茄子的样子，这菜一上她就直接给端到自己面前去了。文董和部长也都由着她，大概这道菜就是为了她点的吧。我自然是不好从人家面前的盘子里夹菜了。 “啊……谢谢，那我就尝尝看。”虽然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但是一块茄子还是能装得下的。而且人家都夹过来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糖醋的茄子吗？铃音以前也给我这么做过呢。而且铃音她也很喜欢吃茄子，不知道这里的味道让她尝尝会如何呢？ 我刚把茄子咽下去，还没来得及跟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的文悦说声“真好吃”，却看见文董在桌子的对面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 “……小周啊，你今年多大？” “啊？哎~~我的、年龄？我今年二十三。”我虽然不知道文董问我的年龄干什么，不过也只好老实的回答了。 “二十三？哦，二十三了啊……”文董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嗯……好像大了点，不过么……” （啊？什么大了点？）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在我迷惑的时候，部长却先笑道：“老文你想什么呢！人周岚早就结完婚了，连孩子都有了！你们家姑娘肯定没戏啦！” 哈？ 诶诶诶诶诶————！！！！！！ 在说什么啊这两人？！真是的啊！！ 我瞟了一眼旁边的文悦，这小丫头也明白过来了，正涨红着脸狠狠地瞪着自己的老爸呢。 “哈哈哈哈——你们还当真？！” 文董说着哈哈大笑起来，部长也毫无形象的捧腹爆笑起来。啊啊真是的，这两个中年大叔，竟然对小辈开这样的玩笑…… 我也真是的，竟然还被他们吓了一跳。稍微想想也就知道了啊，年龄倒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我和文董总共才见面三天，直到现在都不超过五个小时，有哪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会把女儿交给一个连熟悉都谈不上的人啊？ 再说了，我和文悦也不过就见过两三面而已，正像她管我叫“兰哥”那样，我们之间更像是兄妹式的普通朋友而已，感情什么的根本就是一点都没有好不好！！！ 这两人是笑爽了，却弄得我和文悦尴尬不已。文悦连忙抽出她的电子板，红着脸打起了电子游戏。我也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茶水掩饰着。 有谁来、有谁来改变一下这个状况啊？不管谁都行，能让这种难堪的局面赶紧过去就好了。 啊啊真是的！！！那两个中年大叔还在肆无忌惮地谈笑着，完全不考虑这边的两个小辈的感受啊！！！ 正在我紧张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时候，“滴滴滴”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是我的电子板！ 得救了！！！ 我迅速站起身来，向他们说了一声“抱歉，我稍微出去一下”，都没等他们答话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呼——”我一直跑到走廊尽头的洗刷间内才长出了一口气。 真是麻烦啊……要是再待下去我非得哭出来不可。 不管来电的是谁，都救了我一命啊。 我这样想着，掏出电子板，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姓名。 （啊咧？是住在我家楼下的王哥？） “嘛，不管是谁，回去都得谢谢他啊……”我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打算按下接听键。 （诶？等等……） 我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 （王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我来电呢？他应该知道我的大致下班时间，想找我的话直接就去家里找了啊？虽说我不在家，但是铃音在啊，直接给铃音说就好了嘛。而且如果真有急事的话，那也应该是铃音给我来电啊……当然他也有可能在外面，但是我们平时也只是很普通的邻居关系，最多见个面打个招呼而已，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呢？） 我的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难道说……不可能的吧！没错，不可能的！一定不会的！） 手中的电子板还在“滴滴滴”的响着，距离一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一分钟左右了。 我几乎是颤抖着右手，按上了接听键。 “喂！小周！是你吗？！”电子板中传来王哥有些急切的声音。 “……是我，王哥，怎么了？”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接着，电子板中传出的一句话，让我的脑中犹如打了一个响雷般嗡嗡作响起来。 “你快点来吧！你老婆出事儿了！” 第十一节 铃音出事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铃音出事了？！） 我只感到一片天旋地转，就连身体也无法再支撑下去，不得已倚靠在身后的墙上。 “小周！小周！” （――怎么可能的？怎么可能的！） “小周！你怎么了！” （是――我的错吗？难道说有什么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从而对铃音下手了？！） “小周你说话啊！小周！小周！” （是我――害了铃音？！）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执行过那么多任务，万一哪次没有做干净，让人知道了的话…… 但是、为什么、没有直接对我下手呢？ 是担心无法制服我吗？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想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来报复我呢？ 可是铃音她、她是无辜的啊―― “小周！你不管你老婆了？！” 电子板那边王哥的一声大吼把我惊醒了。不管怎么样，不管怎么样，至少我要知道铃音现在情况如何。 “――王哥，铃音她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我也不太清楚。救护车把她给拉走了！” 救护车？！ 那也就是说，铃音当时还―― “王哥你知道是哪家医院？” “应该是万正医院。” “知道了。谢了，王哥！我这就过去。” 我匆匆挂断了通话。 老实说，在那之后，我的整个脑袋都被对铃音的担心和其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所占据。我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向部长他们道别，又是怎样坐上车到达万正医院的。我只知道，当我站在铃音病床旁的一刻，我头脑虽然一下子清醒了，但心却猛然痛了起来。 铃音的头上和腿上受了伤，额头部缠着厚厚的绷带，左腿上打着石膏吊了起来，至于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痕我不知道，但仅仅如此我就感觉心上刀割一般的痛苦。从相识到相恋，再从结婚到如今，都已经七年了，我从未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可是现在，她却像这样躺在病床上，我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承受这份伤痛。 她虽然受了伤，但现在是清醒着的。见我进来，还不等我说话，她就先说开了：“嗯~~老公，你怎么来的？谁告诉你的？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医生也说没什么事，瞧你那表情就跟我得了不治之症似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在冲我笑着，可是我却一丁点都高兴不起来。从进门到现在，我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算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实话，当我知道铃音出事的时候，我的心里瞬间闪过了那么多种画面，把我刺激得都快要崩溃了。人总是会往最坏的地方想的。而当我看到铃音这样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这让我大感愧疚。 宁宁坐在病床旁边，虽然现在挺平静的，我进门的时候她还甜甜的喊了一声“爸爸”，但是从她脸上的那几道泪痕就可以看出这丫头刚才肯定嚎啕大哭了一场。 “铃音……”我缓缓走近床边，蹲下身子注视着她。铃音脸上还带着一副温柔的笑容，然而一丝疲态却也显露在那张美丽的面庞上。 “嗯~~老公，”铃音轻声说道，“我有没有耽误你工作啊？” “……你啊！”我本想在她头上敲一个爆栗，可是看见她头上缠着的绷带时，又连忙心痛地放下了手。 “都这个时候了，还工作工作工作的。你到底搞什么啊？！”我有些不满地埋怨道。 “嗯？但是老公你之前不是说有应酬吗？” “没关系啦，反正也只是陪客而已。” “嗯？陪什么？” “陪吃饭，陪聊天。” “什么啊，没喝酒吗？” “没有哦，我哪敢啊。不信你闻闻――”我说着，凑近了铃音，哈了一口气。 “嗯~~”铃音还蛮配合我的，竟然真的吸吸鼻子闻了一下，“哎~~？真的没有？那你们算是什么应酬啊？” “又不是非得喝酒才算应酬。” “可是那样的话我不就不能说老公你是‘三陪’了吗？”铃音调皮地说着。 啊啊真是的这家伙，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开这种冷笑话。 “没关系啊，”我笑道，“那我就再加一个‘陪喝茶’好了。” 我们俩就这样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却还乐在其中。明明都结婚几年了，却还像刚恋爱的小情侣一样。 “那，你们老板不会不高兴吧？”铃音有些担心地询问道。 “哦？我们老板呐？”我想了想部长那个中年大叔，一贯都是老好人啦，好像我还从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呢。当然也不能说部长没发过火，只是他不管见了谁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而且，不是我自夸，我自认为也是一个比较讨巧的后辈，不能说人见人爱啦，反正在年长的人面前我还是很赚便宜的。 “没关系的吧。我们老板很和善的。”我笑着回答道。 “嗯嗯~~”铃音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哎呀，这样又没法去上班了，回头还得跟张主任请个假。老公你可得好好干，我可就靠你养活了~~” “啊，那是当然。你是我老婆啊，我不养你谁养你？” 我轻轻地把右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铃音的一只手。铃音也向我回以甜蜜的笑容。 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铃音渐渐地被睡意所淹没，我当然也不再打扰她。现在还不到八点呢，她平常倒没睡过这么早。只是今天这个样子，疲倦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宁宁也很困了，我让护士帮她支了个小床，就睡在铃音旁边了。毕竟今天这样也不能再让她回家去睡了。麻烦什么的完全没有，因为这家万正医院也是晨风旗下的医院，只要往上边打个招呼就好了。 至于我，我当然不能留在这里。待铃音完全睡熟后，我轻轻把手抽出来，掏出电子板，，cāo作了起来。不一会，我又把它收了起来，深深地看了铃音熟睡的面庞一眼,站起身来。 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我委托了晚上值班的护士照顾铃音和宁宁。刚才我托关系帮忙说了一下，医院的领导就告诉他们要对这间病房注意一点。现在我有要求，她们很乐意地答应了。虽然说即使我不说她们也会照顾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感觉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而我，却是乘着夜sè回到了第三分部的地下基地。 刚才我已经跟王哥打听过了，也了解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事实上我自己一开始还真是把情况想得太严重了，这事还真是简单得很。 铃音接了宁宁回去吃晚饭，然后两人到外面散步，大概六点半左右回来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 其实这原本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我们小区里有个毛孩子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外面的一帮小青年。那会儿就有一帮人找上门去了，有人看见当然会报jǐng啊。其实他们也就是吓唬吓唬，听见jǐng车呜哇呜哇的响，这帮小青年撒腿就跑。可是铃音带着宁宁从外面刚回来，还不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一大帮人就从她身边跑了过去，其中有个家伙嫌她挡了道，就使劲把她往旁边一推，铃音就倒在了一旁。按说摔倒一下也没什么事，可是铃音却偏偏一头撞上了路沿的凸起，就这么晕了过去。路边的人看见，连忙叫来了救护车，认识我的王哥知道后，赶紧打电话通知了我。 没错，何其简单的一件事。 简单得很。 ……简单得很，可是，我心里也火大得很！ 别人出什么事我不管，但是我的铃音怎么能出事！！ 别说就是个小混混，就算他是什么高官大员，敢伤我的铃音，我也绝不会放过他！就算碍于很多因素不能正面冲突又如何？在暗算方面我可是高手！ 居然让我的铃音受到伤害，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此刻，我就穿着我那身黑sè的行动服，坐在部长的办公室里，部长早已回来了，就在我的对面坐着。 刚才在医院的时候我cāo作电子板，其中一件事就是给部长打了个招呼。 看着坐在对面，目光冰冷的我，部长似乎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你何必呢，这么麻烦的事，jǐng察又不是不会解决。” “我没打算让他们解决，”我语气很硬地说道，“我认为我会有更合我意的解决方式！” “啧，你个小年轻，还真是够冲动的。” “我不是冲动，请您放心，我现在很冷静。” “……唉，再说什么也拦不住你是吧？” “我的脾气您应该清楚。这件事我绝不会让步。jǐng方那边麻烦您帮我说一下，我希望他们别去的太早了，免得打扰了我。” 部长似乎放弃了的样子，仰面看了看天花板。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来，盯着我的眼睛，很是认真地说道：“……那好吧。虽然是私自行动，但我也就以部长的身份给你批准了。需要查的东西马上我会让人查好发到你的电子板上。需不需要车，我给你找辆车吧？”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哼，怎么说你小子也是我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你有事我怎么可能不管。”部长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但是你得记住，不能闹出什么大乱子，至少是绝对不能出人命！不然我们会很难处理，毕竟这次不是经过批准的任务，听明白了吗？” “请放心吧。”我干脆地答应着，离开了部长的办公室。 毕竟我原本就没打算把事情搞得太大，但是必要的惩罚，绝不会少！ “唉……这小子。”部长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什么样的爹生出什么样的儿子。老周这样，这小子也这样。真是的，一代一代的都是能惹事的货。” 乘上部长为我指派的车，我打开电子板。我需要的信息已经查好发过来了。 “第一个，东英小区，五单元12号。”我缓缓地念道，然后发动了汽车。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第十二节 惩罚（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东英小区在Z市市中区，但并不怎么高档，属于那种不新但也并不过时的小区。 不管哪个像这样小区都住着各种不同职业、不同类别的人。当然啦，类似那种整天在外边混路闹事的小青年也不是没有。 比方说，住在五单元12号的胡伟。 胡伟在他那一帮哥们儿里面倒混得不错，很有些老大的气派。而且在这里的派出所也有认识的人。虽然直到现在也只是一家修车厂的小工，不过他倒觉得这rì子过得挺舒坦的。 就在今天，他和一帮哥们儿喝了些酒。喝着喝着，有个哥们儿就说啊，这某某小区里有个谁谁谁，跟我特别不对眼儿，这两天老跟我找茬儿。哥几个一听，那还了得！借着酒劲直接就冲过去了。等到了地几个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着，还没找着人呢，不知道哪个多事的人就报了jǐng。有个耳朵尖的哥们儿一听：嘿！jǐng察来了！哥几个一想那不好啊，还是赶紧跑吧。胡伟也就稀里糊涂地跑起来了。等跑远了，那jǐng察也没追上来，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事，他们只是去找人，又没真动手，最多算是个扰民，能拿他们怎么着？胡伟后来停下来一想，哎咱跑什么啊，我认识那谁谁就是在派出所工作的，虽说不是一个片的，好歹也有点关系，一说不就没事了？ 当然他们也不会真的回去再凑一遍热闹。这天晚了，哥几个又都喝了不少酒，也寻思回去歇歇吧。于是就各回各家了。胡伟是一个人在这住，现在都已经快十点了，他当然是早已经睡得比猪还死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楼下的一辆普普通通的面包车内，有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冷冷地注视着他的卧室窗口。 “啧，差不多了。”黑衣男人掏出电子板看了一眼后，自言自语了一下，然后收起电子板，轻手轻脚地走下车来。 一楼……二楼……三楼…… 黑衣男子一层层地走了上去。 最后，他的脚在一扇门前停住了。 门前的圆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阿拉伯数字的“12”。 他的手，缓缓地伸向门铃，按了下去。 “叮咚――！” 没有声音。 黑衣男子脸上稍稍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sè，继续按着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谁――？！烦死啦！！！”从里面传出一声怒吼。 黑衣男子仔细地倾听着，不久后，屋里面有扇门似乎被“唰”的一声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大半夜的有病啊！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啦！去你**的！” 然后，门开了，一张邋遢的睡脸带着明显的怒意出现在门后面。 “就是你个――” 他还没把话吼出来，黑衣男子就一个闪身进了屋内，站在客厅中冷冷地看着他。 “我*！你个***！”他生气地大骂起来。 “……帮你洗洗嘴巴。”黑衣男子终于开口了，只是那语气中所带着的冰冷寒意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打个冷战。 胡伟还想再骂，可是刚一张口，他就看见那个黑衣男人在瞬间站到了他面前，一拳打到了他的口里。 “呜啊！！”胡伟只感觉口中一阵剧痛，满嘴的牙齿碎了个七七八八，有不少都崩落掉在地上。 胡伟发出一声惨嚎，眼中却怒火更盛，心说你小子搞偷袭，尝尝我拳头试试！ 他忍着满口剧痛，一拳直冲黑衣男子脸上打来。这一拳力道倒是够了，若是街头混混打架，说不定被他一拳下去还真能撂倒一个。可惜，他碰上的不是一般的混混。 不等他那一拳捣到男子面前，那男子身体稍微一偏，一脚就向他腹部踹了过去。这一脚可是不轻，胡伟的五脏六腑顿时像被一根棍子伸进去搅合了一番一样，痛得他不能自已地捂住腹部跪了下去。这回他可算知道铁扇公主当年被孙猴子那一番折磨是什么滋味了。 黑衣男子又走到他面前，他条件反shè般抬起一只手想捂住头部，那男子却压根就没看他，只是伸出一只手将仍然打开着的大门关上了。 “你……你想……”胡伟嘴上鲜血直流，挣扎着吐出这么几个字。 “放心吧……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的。”黑衣男子轻声说道，“你可能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也只是，很生气而已……” 黑衣男子就这么说了几句让胡伟完全无法理解的话，正当胡伟还在用他那并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思考黑衣男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时，却看见男子的一只脚抬了起来―― “喂，你想――”胡伟惊恐地嘶哑着嗓子说道，可是还不等他说完，那只脚就重重地踏了下来。 “咔嚓！” 胡伟的右腿，在他惊恐的叫声中，发出了一声不详的异响。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黑衣男子抬起一只手，然后狠狠地砍下去。下一刻，胡伟的惨叫声就戛然而止，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哼，第一个……”黑衣男子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他转过身，从桌上的抽纸盒中取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脸，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不错，这个黑衣男子就是我，周岚。而那个胡伟，就是跟这次铃音受伤有关的那些小混混之一。 我不会对他们下杀手的，毕竟他们也只是一群普通人而已，只是不小心惹上了我。伤害铃音的事，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不会原谅的，但他们并无取死之道，因此我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惩罚他们，况且我也对部长保证过了，不能让他麻烦。铃音的头部和腿部受了伤，因此我也只会对这些家伙们的头部和腿部下手。刚才一拳打碎了他的满口牙齿，这就算是头部的伤害了。至于踹他腹部那一脚，只是对这家伙不识时务的惩罚而已，谁让他先动手的。当然这可能也只是我在找理由多发泄一些怨恨而已。不过这些伤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就算是骨头全成了粉都能再生，也就是说他们实际所受到的惩罚也就是剧痛而已，当然还得算上医疗费用。 当然，虽然他们当时是一起行动的，但是伤害铃音的似乎只有一个人。只是出事的地方在刚出小区没多远的地方，刚好是一个监控的死角，也就是说并不知道究竟是谁推了铃音一下。只是根据现场群众的证词得知当时这群混混从铃音身旁跑过，然后一声“滚开”响起，不知是谁伸出了一只手，然后铃音发出一声尖叫，就这样倒在路旁了。 既然不知道是谁，那么就全部扫荡一遍吧…… 我怀疑这些人当时那么慌慌张张的，可能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推了铃音一把，就连伸手的那个人恐怕也没印象了。当然认真调查也是有可能查出来的，只是这样他们就会知道我是为了铃音而报复他们的了。万一他们因此又去伤害铃音怎么办呢？我毕竟不可能全天24小时守护铃音的。因此我也只好采取这样的行动了。 当然，我并不知道他们喝了很多酒，晕晕乎乎的，根本就不记得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了。就算我把他们抓起来挨个审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既然做完了的话，就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吧。 我打开电子板，正打算告诉部长已经可以让jǐng察来处理一下这个家伙了，电子板却自己“滴滴滴”响了起来。我惊讶地看着电子板，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子号码。 （会是，谁呢？偏偏在这个时候？） 我带着些许疑惑小心翼翼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兰，是你吧？”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声音，是叶盛那家伙？） 我一贯有些讨厌他，自然也就没有记录他的电子号码。不过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电子号码的？我没告诉过他吧？而且他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打来了？ “有事吗？叶盛？”我有些生硬地问道。 “哈？我有事吗？是你有没有事才对吧？”叶盛用他那令人讨厌的声音说着，“……部长啊，把你的事情给我说了，让我联系一下jǐng方那边。你知道的，我的工作嘛……反正是跟jǐng察那里有些关系。总之，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在你完事之前，jǐng察不会动手的，你收拾完一个就给我发条信息，我会拜托jǐng察去处理的。” ……跟jǐng察联系，这家伙吗？ 就这家伙那种讨厌的说话方式，让他去跟别人交涉，没问题吗？ 算了，说不定这家伙有他自己的处事风格。毕竟这家伙虽然讨厌了些，但是在工作上似乎还没出过纰漏，他肯定也有些本事，不然也不可能留在第三分部了……而且又是部长让他去做的话……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然后顿了一下，轻声说道，“谢了……” “嗨！都是同事，谢什么啊！说实话，要是我有老婆受伤了，我也绝对饶不了伤害她的人！到时候说不得还要你给我帮忙呢！哈哈！” “……啊，我会的。”我轻声说道。 我对叶盛的形象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改观。似乎，他那说话的腔调也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已经完成一个了，我给了他一点惩罚。现在他晕过去了，让jǐng察过来吗？”我问道。 “哦，在什么地方啊？” “东英小区五单元12号。” “好的，你赶紧离开那里吧。五分钟后，我会通知最近的jǐng察赶过去。” “OK，我明白了，这就走。”我说着，挂断了通话，cāo作了一下电子板，上面立刻显示出一些数据。 “下一个……”我低声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十三节 惩罚（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记录在我名单上的人总共有9个。现在，我才刚刚做完九分之一。 第二个人，就住在不远处的柳园小区，名叫夏天成。 夏天成，只听着名字的话，保不准还有人以为他是个知识分子，或是什么文人雅士，或是哪里的小老板之类的。但是以上这些，他连边儿都沾不上。他是在附近一家饭馆上班的小服务员，平时也总是端着笑脸面对客人。他的上班时间是早晨十点到晚上六点，八个小时，六点下班后，他就会跟他的一帮哥们儿到处去玩。老实说他这人长得也还行，而且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他的父母都是一家工厂的小领导，别的不说，至少吃喝不愁。他也没有什么大志向，或是说他的梦想早已被岁月所磨平。他也没有什么成家立业的想法，直到现在还和父母一起住。 说实话，他倒是个挺老实的人。虽然和哥们儿一起出去偶尔也会和别人闹点不愉快，但是他可从来没下过手，每回哥们儿打狠了他还会上去劝架。总的来说，他虽然整天和哥们儿一起混，骨子里却是个有点善良的人。 今天他也是喝多了酒，才会和哥们儿一起去闹事。散伙之后，他回家倒头就睡了，父母也不怎么管他，毕竟他从没真弄出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来。 可是他睡得却不怎么好，老是做恶梦，由于酒jīng的影响，他的脑袋还一突一突的疼，弄得他直到现在都没睡着。 现在，他还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之中，他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瞪着天花板，突然，窗口处闪过一个黑影。他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那黑影却不见了。正当他重新躺下时，却发现那黑影正站在他的床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狰狞地笑着，然后刺了下来！ “呜哇！”他惊叫一声，睁开眼睛。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声。 ……该死的噩梦！他这样想着，头却又开始痛了起来。 他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着，却把被子带了起来，背部暴露在被子外面。此刻他的背后刚刚惊出一身冷汗，再被风一吹，当然不会好受。 ――嗯？风？ 他又一转身，却看见窗户是敞开的。 ……真是的……一回来就睡了，忘记关窗户了啊…… 他用手肘撑着床铺，想要直起身来去关窗户，却感觉浑身没有力气。 ……真是的，谁帮我把窗户关上就好了…… 他这么想着，眼皮却又开始不住的打架，眼看就要合上了。 一只手臂从他目光左侧伸向了窗户，轻轻把它合上。 ……啊，真是好人啊…… 他这么想着，眼皮终于闭上了，嘴里嘟哝了一句：“谢了啊……” “不用客气。”一个略有些低沉的男声响起。 ……嗯，那我就继续睡吧，明早起来再好好谢谢那个男的…… 他这么想着，意识渐渐远去，眼看就要离开身体前往梦境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 ……嗯？ ……奇怪……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似的…… ……问问那个男人吧……说不定他知道…… ――嗯？男人？ 他猛然睁大了眼睛，背后又是一身冷汗。 这家里就他和父母三人，他们又早已睡觉，况且那个声音又不是父亲的，那样的话…… ――是谁？ 他连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转了转头，视线在房间之中扫了一遍。 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窗户也是好好的合上的。 ……啧，又是个梦吗……我竟然被梦给吓着了，真是的…… 他松了口气，缓缓的把头转了回来。接着，他的瞳孔瞬间缩了起来！ 一个男人的头就出现在他的视线上方，冷冷地注视着他。 他感觉血液似乎冻结了一般，他的心脏开始以机关枪一样的频率跳动起来。他想放声尖叫，却感觉声音哽在嗓子里就是出不来。 （……这男人倒有点意思。）此刻，我站在他的床头，低头注视着他，看着他发抖的身躯，稍微有些无奈地想着。 资料上显示这个人和父母住在一起，那么我就得小心一点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牵扯到别人的好。“祸不及家人”，这可是基本原则，况且我还不是正经行动，只是解决私怨而已。 于是我找到了他住的地方后，弄清了他住的房间。我还真是走运，他房间的窗户居然开着，而且这还只是二楼。我一边感叹这家伙的防范意识真差，一边翻了进去。我进去的时候，这家伙正在说着什么梦话，看他眉头紧皱的样子，似乎做了什么噩梦。接着，他“呜哇”一声惊叫着坐了起来，倒把我给吓了一跳。还好，他父母似乎没听见。 这家伙翻了个身，又想睡了。这时，从窗外吹进一阵风来。他抖了一下，又转过身来，盯着窗户看了几眼，然后稍微动了一下，我估计他可能是想把窗户关上。可是他动了半天也没能起来，倒是眼皮又有合上的趋势。我看到这里，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替他把窗户合上了。这家伙居然还向我道谢，做梦做迷糊了么。我忍着笑意，回了一句“不用客气”。然后轻轻走到了他的床头处。我刚停下脚步，他的眼睛却又猛然睁开了。我正要采取行动，他却把脑袋转到了一边，好像没看见我似的。他的脑袋微微转动，似乎在找什么似的。真是的，看样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啊。大概几秒钟后，看样子他是没有什么发现。他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把头转了回来，视线与我相对。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似乎想叫又叫不出来的样子，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我都有点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憋死的。于是我朝他笑了笑，轻声说：“你放心，我不是来取你的命的，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你的。” 他似乎听懂了，点了点头，呼吸渐渐顺畅了起来。我从他身边走开，一屁股坐上了他床边的软椅。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几秒钟后，他咽了口吐沫，问道：“请问，你是……” “啊――”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像医生那样张口示意了一下，让他把嘴张开。 “哎？” “让你啊你就啊，别问那么多！”我低声说道。 他看上去不太愿意的样子――这是肯定的，谁会被大半夜的不速之客威胁了还会很高兴？不过这小子倒也识时务，看他刚才起身都那么费事就知道他现在身上肯定软的不行，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想反抗？门儿都没有！ “……啊――” 这家伙无奈地张嘴“啊”了一声。正当他的嘴巴张到最大的时候，我一拳打进了他嘴里。打得他牙齿碎裂，双眼都从眼眶里凸了出来。但是他叫不出来，要问为什么的话，除了我的手之外，他的嘴里还塞进了一团毛巾，这是我刚刚在他的房间里摸出来的。 他开始挣扎起来。我逐渐加大了力气，迫使他向后仰过去，躺在床上。他的双手开始拼命挥舞，半是愤怒半是恐惧地注视着我，好像在说“不是说不会伤害我吗？”之类的。 “嘿嘿――”我冷笑着说，“我知道，我说过‘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你’……” 我们四目对视，趁他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悄悄举起右拳。 “也就是说，如果我打了你，那就是有原因的啊！――” 不等他把这句话理解透，我的右拳就狠狠砸在了他的左腿上…… ************************************************************** 第三个家伙解决得意外轻松。我到达的时候，他正在呼呼大睡，就连我叫都没叫醒他。我心想算了吧，这样也好。于是我就在他睡梦之中完成了一切，还不等他清醒过来就又昏了过去。 第四个，走运得很，虽然好像是和家人一起住，不过他是住在一层的。我悄悄摸进他房间，把他叫醒的时候，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在我一拳打过去之后他才想起来喊。我用恶狠狠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他的声音就颤抖着停止了。 正当我松了口气打算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哥哥？你没事吧？”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他房间门口传了过来。 ……对了，这家伙，好像是和妹妹一起住的。 我和他的目光交会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惊恐地摇起头来。 “安静！”我用最低的声音吼道。 他停了下来，但是目光依旧恐惧着。 我把头朝门那边一扬，这家伙立刻会意，似乎松了口气一般，忍着嘴里的痛楚，装作很平静地说道：“没、没事儿，我做了个噩梦，从床上翻下来了。” 这家伙倒也清醒，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挡不住我的，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把妹妹也牵扯进来了。 “没事吗哥哥？真是的，多大的人了，睡觉要老实点啊。” “没事没事，你去睡吧。”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几秒钟后，不远处似乎有扇门被关上了。 这家伙看着我，又开了口：“那个，我妹妹她……” “安心，我不会对无关人员出手。”我这样保证道。 这家伙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家伙，也有十分珍视的家人啊…… 总感觉有些不好下手了…… 第十四节 惩罚（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第四个之后是第五个。剩下的几个都是一个人住的，这倒是方便了许多。等解决完第五个之后，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 原本在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应该是睡得死死的了。为了不弄出太大的动静，我决定从第六个开始，都使用悄悄潜入的方法。 然而，就在第六个人这里，出问题了。 我花了整整一刻钟在整个屋子里找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奇了怪了，在这个时候还不睡觉，跑到哪去了？ 我带着这样的疑惑，离开了那里。毕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今天被他躲过一回，我也早晚要赚回来的。 但是接下来第七个人那里，我也是找遍了整个屋子，同样是一个人没有。 哦哦？这倒有意思了…… 一个人不见的话，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是两个人都不见了……是巧合吗？ 我不再耽搁，起身前往第八个人那里。 果然如我所料啊，第八个人的家里也是空空荡荡的，连个鸟都不剩。 躲起来了吗？还是…… 接下来，去第九个人那里看看吧…… 第九个人的住处不再是楼房了，而是如今已经十分少见的平房。准确来说，感觉像是介于普通二层平房和别墅之间的建筑，若说是别墅还要差点资格的那种。这种房子也只有在稍微偏僻点的这种地方才会出现啦。原本是平房，但是被人装修来装修去的，最后就改造成这样了。从资料上看来，第九个人的父母都在外地做着生意，只有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居住。 ……那么，这里会不会有人呢？ 我站在门口，纵身一跃，翻了进去。 “唰”的一声，一道寒芒迎面而来，不过想要制服我还是差劲了些。我迅捷地向侧面一滚就躲开了。然后，我站稳身体，看向院子中的四个拿着刀子的人。 没错，四个人。 看样子都跑到这里来了啊，那剩下的四个人。原本第六七两个人都找不到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要么是都跑了，要么，就是像这样，埋伏在一个地方想要伏击我呢。 但是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呢？ “哼，你是邵建伟那个小子请来的吧？”站在最里面的那个家伙恶声恶气地说道，“本来今天就想去撸那小子来着，要不是有jǐng察早弄死他了！” 邵建伟……看样子这就是他们今天去找麻烦的那个人的名字啊。 我没有回答他，反倒是微微一笑，回问道：“怎么知道我要来的？还提前在这等着我了？” “切，我告诉你，我们伟哥认识局子里的人！不过要是让jǐng察来处理你的话太便宜你了，识相的让我们先捅几刀再说！”刚才袭击我的那人答道。 伟哥，应该是那个胡伟吧？原来在jǐng察那边还有点关系。不过也就只能到这份上了，我就不信一个小混混还能比晨风的面子大，除非他本人就是jǐng察局长。 不过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等着我呢？我略一思索，得出了结论。这几个人住的地方也巧，虽然不能说就是严格的一条直线，但是还是能一条路走下来的。为了方便，我就从最东边的胡伟开始下手，一路往西挨个过来的。那个胡伟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能托关系打电话通知其他人。只不过他的效率还是低下了一点，这都已经被我得手五个了。 而且，他不通知这几个人逃命，反倒是让他们埋伏起来等我，这倒有些意思。我一开始对付他的时候，完全是用出其不备的攻击打倒他的，他说不定还以为我没什么真本事，只能干这种大半夜偷袭的事情了，多来两个人就能制服我。哼哼，还多亏了他的这种想法。原本这四个人要是跑了我还会头疼一下，不过这样……这不是给我省工夫吗？还真是谢谢他了。 话说，这几个人说的话完全就是标准的小混混模式啊……也难怪，平常看电影电视的时候都觉得那里面的小**说话都很土，翻来覆去都是那么一套，一点新意都没有。但是想来也对，也就那么几句能说的，你还能要求他们有什么新意？小混混要是能像大老板一样说话那反而奇怪了。 “那么，你们不妨试试看。”我戏谑地说着。 这四人倒也有点脑子，没有一股脑冲过来，而是缓缓地向我这边移动，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包围过来。我只是在那里站着，冷笑着看着他们。等到他们感觉离我足够近了，前面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从左右两边朝我冲了过来，举起手里的刀子就刺了下来。哼，还懂点事，这几人也不想闹出人命，所以刺的地方也不是头部，而是我的身体侧部。不过么……我想是那么容易就被袭击的人么？ 当他们的刀子即将刺到我身上的瞬间，我稍稍向前一闪，就恰好躲过两把刀子。然后迅速向前一冲，刚好冲到第三人身前，他连忙拿刀一挥，我却向下一低身，那刀子就擦着我的头发过去了。看上去好像挺危险，但只要控制得好，完全不会有一丁点问题。眨眼间的工夫我就到了第四人面前，他一看我连续闪过三个人冲了过来，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把刀子一举要刺下来。我哪会给他这个机会？我左脚向上使劲一踢，直接踢在他的手腕上，他痛得大叫一声，刀子也脱手向上飞去，趁此机会，我右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腮部，把他半边牙齿给踢了个支离破碎。这时那刀子刚好落下，我一手稳稳地握住刀柄接住刀子，就这样刺进了他的大腿。 剩下三个人都愣住了，四个围一个还被我在几秒之内就废了一个，这可远远超出了他们想象，现在他们也看出来我不是普通的打手那么简单了。 但是我可没有给他们愣住的时间，解决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这时我就拔出他腿上的刀子，不理会他的嚎叫，一个前冲就到了刚刚被我闪过的第三人身边，举刀便刺。 寒光一闪，这个家伙也惨叫着倒了下去。我又一脚踢在他牙齿上，然后踩住他那条拿刀的手臂，看向剩下的两人，冷冷地说：“你们，是自己来呢，还是等我动手？” 剩下的两人眼看几秒的工夫就损失了两名同伴，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冲上来？那肯定跟这两人一样下场。要不先撤？但是也不能把这两个同伴丢下不顾啊。 这时，在我身后躺在地上的家伙突然向他们大声喊了起来：“跑――！跑――！”由于被我毁了一口牙，他说话也不清楚，还要伴随着大量喷出来的血沫，不过至少这个字还是能喊出来的。 那两人本来还在犹豫，一听这话算是下定了决心。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向门口冲过去，狠狠一拽，门就打开了。我这才看见原来门是虚掩着的，这几个家伙看样子早就做好打不过就跑的打算了。不过我可能会让他们跑掉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我迅速夺过脚下这个家伙手里的刀子，又拔出他腿上的刀子。至于出血？我才不管那么多，我捅的位置都有准头的，反正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一时半会儿就失血而死的。 就在他们冲出门的瞬间，我左右两手各攥着一把刀，同时向前一甩。两道寒光闪过，下一刻，伴随着两人的惨叫声，那两把刀已经准确地插入两人的大腿中。 听上去是挺玄乎的，但是，如果你也是从小就进行这样的训练的话，那么这样的事你也能做得到。飞刀什么的，对于晨风中的行动员来说只不过是小技俩而已。别说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了，我们训练的时候，难度可要比这大得多了。 那两人被飞刀击中的时候就狼狈地倒了下去。此刻，他们拖着伤腿，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只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了过去…… *********************************************************************** 半小时后，我又坐在了部长的办公室中。 部长此时正把玩着一支钢笔。听过我的汇报，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对我的做法，他既没有表示赞同，却也没有反对，大致就是“啊啊是那么回事啊”这样子。我问他关于jǐng察那边的处理时，他也只是平静地说道：“叶盛那边我交代过了，他会处理好的。我知道你们平时都不怎么欣赏他，但实际上有些方面他还是相当不错的。”既然部长对叶盛放心，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说不定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尽管他为人处事的风格我们都不喜欢，但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优缺点。也说不定他在办事的时候会表现成另一副样子，这些我都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这次我欠了他一份人情，rì后他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当然也会尽力而为就是了。 现在，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是，在我心里，却始终有些没法结束的事。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部长又开口了：“我看，你也挺累了……我知道你们H组的J计划现在已经快要完成了吧。而且再往后就是研究员们的事了，收集资金什么的你也应该做够了。这样吧，上回林先生那次事情结束的时候我就答应给你两天假来着，你也工作了很久了，不如这次就歇一歇，好好照顾一下你老婆。欧阳华和奈莉那边我会说一声的，你就暂且把工作都放开，去陪陪家人吧。” 部长这么说了。 我有些不敢直视部长的目光。我轻轻垂下头去，答应了一声：“哦，好的。”然后就不再言语。部长也不再说话。我知道部长肯定是看出了些什么，不然他也不会恰好在这个时候让我休息的。 但是我呢，我是否真的如自己现在所想的那样了？ 我，有点害怕。 第十五节 我所不安的事情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走出第三分部的时候，我的脚步有点虚浮。 或者说，我的心里，现在，很虚。 我想部长他一定看出来了，或许他以前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毕竟他也曾经是个行动员，也曾经执行过各种各样的任务，也是……从风风雨雨之中走过来的。部长他也一定，和我一样，有过这样迷茫的时候。 没错，我迷茫了。 不是别的什么时候，就是现在，就是此刻，我的心里装满了一种情绪。 恐惧。 我在害怕，我害怕我真的变成了我所想的那个样子。 这还得从我今夜……或者是说昨夜与今晨――毕竟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三点钟了――的行动说起。 原本，铃音出事的时候，当我看见铃音躺在病床上那种虚弱的样子，我的内心就被愤怒填满了。我在生气，不仅仅是因为有人伤害了铃音，让她成了这个样子，还因为我自己的无能。明明是曾经的A组组长，明明有着远超常人的能力，却无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对于铃音的受伤，我无能为力。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并不能怪我，“你当时又不在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像这样子来安慰我。但是我总会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我要去赴那个饭局？即使是部长的邀请也不是不能推脱的啊！如果我不去的话铃音就不会有事了！ ……我下意识地这样埋怨自己，也许这能让我因铃音的受伤而痛苦的内心好过一点。这样，能让我感觉到我并不是一个与此事毫无关系的人，而是一个犯了错误的角sè。但是至少，可以让我感觉到我和铃音之间的牵系。 也许这样说会让人很难明白，但是一旦你有了一个在意的人，或者说，你所爱的人，那么你就会每时每刻都想与他牵连在一起。对也好，错也罢，在他遇到的事中，只要能有你的身影出现，你就会觉得很安心。 于是我愤怒了，我要让那些让铃音受伤的人付出代价。我这样想着，然后开始了今晚的行动。我冷酷地将他们所有人的牙齿打碎，废掉他们的一条腿，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铃音而对他们进行的报复。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对他们进行“惩罚”。 但是，这真的就是我心里真正所想的吗？ 在行动之中，我一直都在使用恨意来驱使着自己去完成，也因此没有什么疑惑。但是当我冷静下来之后，我却稍稍有些发觉了。我，真的只是纯粹想为铃音报复他们才这么做的吗？ 如果是铃音的话，她会怎样呢？这是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立刻得出结论的事情。铃音是那么温柔，即便被人伤害了，她也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去进行报复。在她看来，那些人也不是故意的，虽然很委屈，但是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呢？偶尔有些小灾小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并不是有没有能力的问题，即便铃音知道我有为她进行报复的能力，她也一定不会让我这样做的。这就是她那温柔的处世之道。 那么，除了为了铃音之外，我的心里还隐藏着什么呢？ 这同样是不需要思索就能得出的结论。 暴力和杀戮的，yù望。 没错，我心里很明白这一点。 我从小就被作为未来的行动员训练。我的生活，就是了解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去行动，去完成任务。我杀过人，杀过不少人。尽管这都是有理由的，但是，抛开那些不谈，我跟他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我纯粹只是为了执行任务才会杀死他们。他们对我来说，只有“罪行”和“任务代号”这样的标记而已。我也曾经为了得到一些情报，对一些人进行拷问，折磨他们。所有的这些，就造成了我现在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我，感觉到一股冲动，一种想要去伤害别人，以此来获得快感的冲动。 这就是我所明白的事情。我在整个行动结束之后，突然有了一种满足感，就好像是做了件很快乐的事一样。我知道，这是我在进行了那么多次行动以后出现的坏现象。从行动组调到科研组的我，不再有那么多的行动、那么多的冒险来填补我的生活，这让我感到空虚。我想去做刺激的事情，就比如这次一样，活动一下我的筋骨。 所以，我害怕了。 说好听点，我只是在渴望冒险，渴望刺激而已；说得难听一点，我就是有暴力倾向；如果再难听一点，我这就叫……变态杀人狂！ 这样的想法让我内心恐惧。原本我只是怀疑，但是仔细想了之后，我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我，确实是心理上有些不正常的倾向了。 我这才发现，我曾经伪装得很好。我在铃音他们面前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丈夫、普通的父亲……但实际上，是他们的温柔一直被我当成了休养生息、抑制冲动的能量。我在平静的生活之中将自己内心中那不正常的心理隐藏起来,使它们不至于暴露在外，以免我对铃音，对宁宁，对我身边的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这次，铃音出了事，以此为契机，我心中的那些冲动迅速地爆发出来，于是那些人就遭了秧。我不敢说这样是好是坏，毕竟经过这样一次爆发之后，我整个人就相当于减了一次压，现在我可以冷静地思考问题了。 如果仅仅是发现我有这样的心理，那我倒不怕，毕竟我是一个行动员，心理不正常又怎么了？反正耽误不了我的行动。但是，现在我却担心，一旦我的这种心理暴露在铃音他们面前，那该怎么办？这次的行动，我在之前掩饰得很好，没有被发现。但是下一次呢？万一我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这样的心理来了，那该怎么办呢？ 我对此感到恐惧。 部长他，刚刚也一定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为了不再让我积攒压力，他才给了我假期，让我去陪陪铃音，同时也可以调节一下我自己的情绪。 总感觉会很麻烦啊，这种事情，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 但是，即使在这里犯愁，也丝毫没有用处啊。除非去看心理医生，就说“我总是想要杀人怎么办”，说实话，我不认为这会有什么好处，保不准人家医生会报jǐng呢。 我就是带着这样深深的忧虑，到达了万正医院。 凌晨三点多，铃音当然还在睡梦之中，宁宁也是。我问了一下我拜托照看他们娘儿俩的护士小姐，她说她们两人睡得很好。虽然换了环境，但是可能是太疲倦了，一直都没有醒过。铃音睡得很熟，宁宁倒是在睡梦中翻了几次身，不过也没有醒过来。 我松了一口气。如果她们醒过来了，看到我不在身边的话，那可就有点麻烦了。虽然我可以找到很多理由来搪塞过去，但是若是她们认为我把她们娘儿俩丢在这里离开了肯定会不高兴的。现在知道她们一直都睡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轻手轻脚地在铃音身旁坐了下来，看着铃音的睡脸，心中焦虑烦躁的情感，不知不觉就平静了许多。我也有些疲倦了，欣赏了一会铃音的睡态，我就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左右了。是铃音把我叫醒的，她其实早就醒了，毕竟昨晚她很早就睡了。不过看到我趴在她身边睡得很香的样子，她也就没有叫醒我。现在护士小姐送来了医院的营养早餐，她觉得也该让我吃一点了，于是才把我叫醒。 宁宁已经在大口大口地喝粥了，一会儿我还得送她去幼稚园。虽然平时都是铃音在接送孩子，但是我也偶尔会去一趟。现在铃音这个样子，平常她做的事情现在当然只能由我来代替了。 老实说，我还真得感谢部长给我放的这几天假，不然还真是有我麻烦的。宁宁那边除了接送之外别的都没问题，晚上就让她住在医院就行。不过铃音在医院的手续我可得给办好。昨晚我来得急走的也急，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我还抽空回家一趟，做了点布置。路上还碰到了给我报信的王哥，好好感谢了他一番。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办。铃音那边的假我已经帮她请过了，她那车间的张主任很好说话，而且我也认识他，他还说这两天要带几个职工过来看望铃音一下，我没有拒绝。毕竟这是别人一番好意，而且我对他们也很了解，知道他们是真心担心铃音的情况。至于我这边，虽然部长说会替我跟华叔和奈莉说一下，但是不管怎么样，作为H组的一员，我都得亲自过去说明一下才好。他们当然同意了我的假期，毕竟我家里出了事，而且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都是通事理的人，这边自然没什么麻烦。 铃音对我的假期还不太放心，担心我为她的事请假惹老板不高兴，我好不容易才跟她说清楚，让她不要担心。 下午的时候，我给铃音带来些她爱吃的东西。当我打开一罐苹果罐头的时候，铃音的眼睛亮了。她特爱吃苹果，有时吃青苹果把牙都酸倒了她也不会停嘴。我在超市直接买了些苹果，恰好又看见这苹果罐头，就捎了两瓶来。 我用筷子夹出一大块苹果果肉，喂到她嘴里。她一脸开心的嚼着苹果。看到她这样，我自然也很高兴。等她咽下去后，我又夹起一块果肉，谁知这次她却摇了摇头。我正在疑惑，却听她甜甜地说：“老公~~你喂我好不好？” “哎？我不是在喂你吗？” “不是的啦~~~老公，你那样喂我好不好？” “嗯？”我稍稍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啧，那样啊……” 这家伙，都这样了还不消停。 我很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那块果肉放到自己嘴里――当然不是全放，我只咬住了一端，然后慢慢俯身靠近铃音。 铃音也稍微朝我这边探了探身子，免得汁水流到床铺上。然后，轻轻地咬住了苹果的另一端。 我们夫妻二人甜蜜地对视一眼，同时开始动起嘴巴来。 整块苹果也不过就那么大点，就算我们吃的再慢又能用多久？总之，连两秒钟都不到的时间之后，铃音的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就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一公分左右的地方了。我们的鼻尖早已碰在一起，相互轻轻地摩擦着。我都数不清铃音长长的睫毛了――没有错，就是数不清，谁能看清眼前一公分的东西的？我只感觉那些不安分的眼睫毛此刻正想挤进我的眼睛里来呢。 我们夫妻二人同时闭上双眼，向前轻轻推进了一下，然后…… 第十六节 病房假期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307病房的风小姐，你该做检――呃哎哎哎哎？” 推门而入的护士小姐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间中正在热吻的两人――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的。 我和铃音在0.01秒内就完成了咬断苹果和迅速坐直身体的动作。但是，即使这样恐怕也没法掩饰了吧？铃音的脸红得像是那什么一样，我估计我这里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吧。 “那个，要不我先等会再来……”护士小姐这样说着，就想退出房间去。 “哪有的事！”我迅速站起身来，用大的不自然的声音说道“刚好我想去一下卫生间，我先出去了”然后就飞奔出门，身后还传来了护士小姐吃吃的笑声以及“卫生间在另一边呢”这样的提醒。 啧，丢人丢大发了…… 我在卫生间里好好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抬起头苦笑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哎呀真是的，那位护士小姐进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只要那位护士小姐再晚进来个几秒，不对，一秒就够了，然后我和铃音就可以……啧，这么狗血的情况都能被我给碰到，这运气真是没救了。 （话说，明明都是夫妻了，亲热一下又怎么样啊？）我无奈地想着。 但是我和铃音就是这个样子，明明都结婚好几年了，有的时候却还像正在发展阶段的小情侣一样。没人的时候什么都敢做，但是即使是拉拉手这样子，只要被人看到还是感觉好害羞。在别人面前的话就连拥抱都是临界行为了，更别提接吻什么的……这倒也算是我们夫妻的特sè了。 铃音的腿伤的并不算太严重，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起来的。我们听了医生的话，决定还是在医院里多待两天，然后再回家休养着。 这期间，铃音单位的张主任和几个平常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同时果然来看她来着。说起来，我跟他们倒也算熟悉。这倒还有些故事。 前两年，宁宁才两岁左右那会儿，我有段rì子放了假，可以在家里休息休息。但是我放了假，铃音那边可是忙坏了。工厂里给他们车间派了一批活，任务很重，客户那边又催得很紧，每天从早到晚都要一直不停的工作。偏偏那几天他们工厂的食堂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停灶了。这下可麻烦大了，原本就算食堂不开门，他们跑得稍远一点去外面买些吃的倒也可以，但是现在又有这么繁重的任务在身上压着，谁有时间去给他们买吃的啊？第一天的时候，铃音就这么硬撑着没吃午饭，干了一天活儿，晚上回家的时候饿得头晕眼花，可把我心疼坏了。虽说也不是不能早晨做好便当留着中午吃，但是那些员工们大部分都是夫妻都要工作的，早晨起来还要做便当那该多辛苦，而且就算早晨做了中午也该凉了。铃音不要我cāo心，第二天，她也打算像第一天那样，不吃午饭硬撑着，反正能撑一天也就能撑两天，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这家伙，她也不想想万一她累出病来那工作又该怎么办啊。 不过我怎么可能会让她饿着呢？那天她正在工作，突然就被人叫出来了。当她在门口看到我的时候，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那可不是因为我，而是我背后的车里装满了便当。他们车间有三十人左右，我就准备了三十多份。我对她的xìng子可是清楚的很，若是只给他准备一份，以她的个xìng，说不得就会和人一起分享了。 张主任对我谢了一遍又一遍，他们那里的同事也认识了我这个“送盒饭的”小周――他们一开始还真以为我是送盒饭的了。一周之后，他们的任务结束，张主任还专门收好了钱来支付我的便当费用。我当然不缺那点钱，别说送一个星期了，就算再送一个月我也没问题。但是他们张主任这个人在一些问题上是绝对不愿占人便宜的，即使我拒绝了他也一定会坚持拿钱给我，因此我就只得收下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算是认识我了，而且对我印象也很不错。当然铃音在厂里本来人缘就挺好，所以这回她出了事，大家就都过来看她了。 至于铃音家里那边我们却没有通知到。铃音的父母现在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老职工，而且住得很远。原本我们是打算让他们跟我们一起住过来的，可是老人家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故居，我们也就只好由着他们了。而且那边还有铃音的弟弟妹妹在照顾着，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我和铃音只要在放假的时候多回去看看，老人家就很开心了。这次铃音虽然出了事，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我们商量了一下，也就没有跟她家里说。 第四天的时候，电视里播出了一条消息。对别人来说，这是一条会让人惊讶，会让人沸腾的消息。然而对我来说，这却是一条让我感到无比喜悦，无比有成就感的消息。 J生长激素，研制成功了！ 在新闻中不管是部长还是奈莉和华叔都没有出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暗部的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但是在晨风内部可是有一场表彰大会等着他们呢。说是表彰大会什么的，其实在我看来那也就是纯粹的一场宴会罢了。表彰？表彰什么啊？就算是发再多的奖章证书什么的，对于这两个整天埋头研究八百年不出门一次的研究员来说又有什么用？无非也就是给那些不知道的人宣传一下罢了。可是整个暗部里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他们的？ 反正在我看到的全程录像中，除了一开始主持人简述了一下J生长激素的前景以及H组的功绩，然后部长上台说了两句话，又表扬了一下我们H组，再往后是华叔这个H组组长上台说了几句，所有这些连十分钟都不到。然后么，就是盛大的宴会了。 要知道，J生长激素的研制成功，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大有好处。当然得到好处比较多的还是像文董这样的商人，而说到商人，谁家的生意能比我们晨风大？简而言之，这次我们晨风可谓是出了大风头，当然外面的名誉都被外部的公司拿去了，但是我们暗部获利却绝对是最大的。尽管这些利益现在还没有真正属于我们，毕竟J生长激素才刚刚研制成功，还没有进行批量生产。但是这样的东西任谁都知道它要大赚一笔的，现在各大企业都想要来参股分一杯羹，但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资格。这世界上有能力跟晨风合作的企业也就那么一小部分，还要删去其中一些与晨风交往并不密切、并不知道暗部存在的企业，这样剩下的就屈指可数了。其中文明公司虽然只做生物制剂的生意，但在这一行中却是家顶尖的公司。老实说如果不是还有部长这层关系，我当初就连见文董的资格都没有。而且文董那天下午刚刚好有点儿空，想想我这个原A组组长也算是有点名气，不过光听过没见过，所以也就答应了我的会面请求。我当初去得也急，并没有调查清楚，要是早知道文明公司的地位和实力，我就直接等总部发货算了。 后来我专门看了一下文明公司的资料。好家伙，文明公司可远比我想象的强太多了。除了在S省的这家总公司之外，他们在国内国外还都有分公司，就算在与晨风合作的企业中也绝对是能排的上前十的。而且又是C国本土的公司，自然要多点照顾。因此才让他们拿了整整百分之六点八的股份。 总而言之，不光是第三分部，总部和其它各分部里也都举行了宴会来庆祝，当然也宴请了一些合作伙伴。文董自然也出席了在第三分部里的这场宴会。但是作为H组一员的我却没有露面。如果我去了，把铃音孤零零的一个人扔在病房里也太可怜了。反正作为中心人物的奈莉和华叔这次可算是累得不轻，我觉得通宵搞研究也不会这么累。在录像中，这两人是被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甭管亲疏远近的人都来凑个热闹。 奈莉还好些，喝的是低酒jīng饮料，不过也架不住量多啊，一个劲儿地往卫生间跑。至于华叔，他这回算是完了，喝完啤的喝白的，喝完白的喝红的。一开始他还推辞，可是醉了之后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自己就开始一杯接着一杯灌上了，有人劝他少喝点，他还说“没事，多喝点促进新陈代谢”。后来不知道哪个损家伙把麦克风递给他，华叔当场就唱起了国歌，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不知听谁说过，搞研究的都闷sāo……反正我看华叔这样子，要是没人拦着，他说不定还真会脱了衣服绕场裸奔了。 我是等铃音和宁宁都睡了以后才取出电子板戴上耳机看录像的，这一边看，那个冷汗就哗哗的流啊。我心说还好我没去。华叔年纪大，他们还有点分寸。这要是我去了，我估计我明天早晨说不定就能叫人扒光了扔大街上，还得带个新闻头条：“某保安队长酒后当街表演行为艺术！”或是什么“有图有真相！男青年的暴露癖！”。我哭都没地儿哭去。我可是了解我们里边那帮人的，都是天天埋头研究，早就积攒了不知多少压力，有些事儿他们还真不是干不出来！ 第五天的时候，铃音就可以出院了。不管人家医院伺候的再怎么舒服，终究也比不上咱们自己家好啊是不是？为了照顾铃音，这些天我也是在医院过的，这一回到家来感觉就是舒坦。铃音一天到晚躺在病床上别提有多憋屈了，这一回到家里来可算是撒了欢啦。虽然腿还得养着，不能运动，但是她也没闲着，居然让我背着她东屋西屋来回绕。这也是一种情绪爆发，反正我以前是从没见过铃音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和平时端庄文静的样子大相径庭。不过我也高兴，铃音她快乐可比什么都重要。 得亏了现在发达的医疗技术，我听说以前还有“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不过铃音的腿伤这才几天就养得差不多了。大概有一周左右吧，医生就说没事了，虽然还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但是至少不用人照顾了。我估摸着这假也放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H组报个到了。 一星期没来第三分部了，看谁都感觉新鲜。自从J计划完成之后，别人对我也算是又多了一种认识，毕竟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嘛。我先去部长那里一趟，然后路上又和偶然撞见的莱普聊了一会。大概在十点左右吧，我就站在H组的门口了。我轻轻把门推开，正准备喊上一声“我回来了！”来突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不料这一推门，我却愣住了。 屋子里不仅有奈莉和华叔两人，还有一个我虽然熟悉，但是却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第十七节 专治各种不服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老程？ 我愣愣地看着坐在我的办公桌旁，一脸笑容的老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我的第一想法是，这厮来这里干什么？要说是公事吧，可是这家伙虽然也是研究员，但是他所在的R组可是研究电子设备的，跟我们搞生物科学的H组连边儿都不沾哪。 我的第二想法是，要不是公事的话，那就只能是私事了。 说到老程再想到私事，那就得想到他那至今无人可以打破的失恋记录（也许以前那部老片《赌侠2》里的某吴大叔可以算是个例外？），说到失恋就不得不说这家伙屡败屡战愈挫愈勇的恋爱旅程，说到恋爱那么有老程一个男的就不能没有女的，说到女的那么老程出现在我们H组办公室的原因可就是呼之yù出了！ 老程看上奈莉了？！ 啊哈！我为自己能够迅速理清这样复杂的逻辑关系的聪明头脑感到骄傲不已，同时还感到有些欣慰。老程啊老程，你可算是找对人了！ 若是说别的姑娘我不了解，可是奈莉我能不了解吗？别的不说，这两人都是研究员，头脑聪明那是不必说了。虽说奈莉的名声大点儿，但是老程其实也是个十分出sè的研究员，他拿过的奖项也不少。而且这两人男俊女靓的，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呀！再说了，就算老程在感情方面差了点，那不是还有我吗？别人帮不了他，我可是能帮的了他的。就算他那张破嘴哪次又管不住，弄得奈莉不高兴了，有我这层关系在，我也能帮着说说呀。 我是越想越觉得老程和奈莉简直太合适了！想通了这些，我的脸上也迅速换上了一副笑容。 其实从我推门进屋到现在也不过就是短短两秒钟的事情，还不等他们跟我打招呼，我就自以为是地笑着问道：“你们，打算啥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我这么问倒也不算早，现在不都这样吗，刚开始谈的小情侣八字还没一撇呢，朋友看见了都会调侃两句“哟，什么时候请喜酒啊”，要是等到人家真确定下来了你再问，那你可真就OUT啦！ 我本以为我这一问，这俩小情侣都得含羞来着。谁知他们却都愣住了，连带正在喝水的华叔也是愣愣地看着我，一副没搞懂我在说什么的样子。 哟呵，还跟我装呢，就跟我没看出来似的。 “别装啦，就说你们俩的。”我边笑边指着老程和奈莉，“说来听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话一出，那乐子可就大了。华叔本来口里含着一口水，听我这么一说，“扑哧”一声全喷了出来，本人还在那里毫无形象地哈哈狂笑不止。老程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又愣了一秒后，他脸上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也和华叔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奈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高喊一声“你胡说些什么！”抓起办公桌上一支钢笔就朝我扔了过来。 “哎哟喂！”我一把接住那支钢笔，眼看奈莉还要再扔什么，连忙喊道，“停！停！停！等会儿，等会儿，怎么了这是？我说错了？” 现场这个状况，就算我脑子再笨也知道肯定我是哪里搞错了。但是这老程，他除了这事，还能来这里干啥？ “哼！”奈莉气呼呼地一转身，整理起桌上的文件来，不理我了。 “噗哈哈哈哈――我来谈技术合作，你却要连人一块儿送给我，那我不占大便宜啦？”老程边笑边说。 诶？技术合作？ 没等我想通，奈莉就已经受不了了。原本那两人的笑声就让她很是愤怒，这下老程再一调侃，奈莉当场就发飙了，举起刚整理好的一摞文件，照着老程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去。 “我让你占便宜！让你占！让你占！”奈莉这下可是气得不轻，把老程砸的抱头求饶。华叔本来在旁边还没笑够，一看这阵势，哪还有胆子继续笑下去？奈莉发起火来，那可是不管老幼尊卑一视同仁的。 等这几人闹完了，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J生长激素虽说是研究成功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关键的用量和配比问题。要知道，J生长激素是要与其他激素调配使用的，根据生物种类的不同，所需的J生长激素的用量和配比也不同。一种一种来记未免麻烦，而且人工配制也很有可能会出现多多少少的偏差。使用机械来控制就会方便多了。这也符合这个自动化的社会的发展需要。 这就是我们H组与老程所在的R组的合作计划，使用机器来控制J生长激素的配制和应用。对于我们H组来说，这也就是“第K号计划”。 在我来之前，他们就已经都商量好了，现在也只不过是告诉我一声而已。原本我进门的时候他们就想说的，可是搞错了情况的我却说出了那么一句话，怎么能不让他们啼笑皆非呢？ 商量好之后，老程自然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毕竟人家在R组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于是老程便起身告辞。我也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我送送你吧，刚好想去一下卫生间。”听了这话，老程带着些笑意看着我，倒把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哪里是想去趟卫生间，也不是想送老程。我跟老程虽说关系不错，可也没必要走这两步路还要陪着他。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刚才的话把奈莉给惹生气了，到现在气还没消呢。时不时地狠狠瞪我一眼，弄得我心里都有点发虚。与其憋在这里活受罪，还不如出去走走，等奈莉气消了再回来。 于是我和老程就走出了门。这刚出门没几步，老程就笑道：“兰你个小子，怎么整天没事就瞎琢磨？你是不是打算当媒婆了？哦不对，你的话应该是‘媒公’才对，哈哈哈。” 这家伙说完就自己先笑了起来。哼，我都没明白哪里好笑了。真是的，就算是冷笑话也给我有点品位啊，这白痴。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哼，我再怎么说都是帮你着想的。你还笑话我，活该你找不着对象！” 老程嘿嘿一笑，也不以为意，说道：“我找不找得着对象那是我自己的事，我就愿意当一辈子处男了又怎么着？” 嘿，这家伙，明明每次一找个女朋友就高兴的巴不得整个第三分部都知道，这会儿倒说不在意了？真是口是心非的典型。 “我说，老程啊，”我稍稍有些认真地问道，“我倒觉得你和奈莉真的挺不错的，你不考虑看看么？” “说什么挺不错的，好像你挺专业一样。” “啧，专不专业什么的，至少比你专业吧。”我带着一脸促狭的笑容说道，“好歹咱也是结了婚的人了，可不像你，失恋次数都快赶上咱们第三分部的年度预算了。” “哼，结了婚的了不起啊？”老程不服气地说，“我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懂个屁！” “嘿，你还不服？” “服你才有鬼！” “哦哦――”我突然想起某游戏中的一句台词，在这里顺嘴就用了出来，“嘿嘿，赶明儿我就让人给我做件衬衫，上面写上‘专治各种不服’！我看你再得瑟！” “切，像你这样初恋即老婆的人一看就没前途。” “你那是嫉妒吧？” “我嫉妒你？切，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 “不过说真的，老程。”开了半天玩笑后，我突然问道，“你说你谈一个吹一个，你这运气也忒差了吧？” “……谁说不是啊。”老程搔了搔脑袋，“你说吧，别人都说我嘴臭才谈不上女朋友的，但是我们组那个小刘两口子，人家也是天天斗气拌嘴的，我看人感情就不错。” “所以我想啊，你那霉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想’？”老程不屑地笑道，“你还能想出个毛来？！” “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我还懒得说呢。” “啧……”老程撇了撇嘴，心说我就听听你小子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你说吧。” “呐，我觉得啊，老程，”我一脸严肃的对他说，“我觉得你这问题可能跟你名字有点儿关系。” “别扯了，一边儿去吧你。”老程笑着推了我一把，“就你还看名字？你这样的上大街上给人钱人都不找你看。” “别，我说真的，你想想，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你？人渣一个！”老程笑着调侃道。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觉得我运气怎么样。” “你啊……”老程稍稍思索了一下，“你的话，运气还不错吧，我觉得。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好像也出过不少危险吧，不过现在还是活的好好的。……可恶啊，你个家伙有钱有名有老婆，总感觉你身边什么都有啊。” “对嘛。”我点点头，“所以啊，你再想想。” “想……什么？这跟名字有关系吗？” “你笨呐，你想想我的名字怎么解释。”我诱导道。 “周岚呐……”老程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岚，我记得好像是山里的烟雾的意思吧？周怎么解释？周边？周身？周围？那就是周围都是山里的雾气？什么意思？” “所以说我让你想啊，你想想，周身都是山里的雾气，身边云雾缭绕的那是什么人？” “游客？哎，等等――”老程眉头一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想说‘仙人’？” “对嘛！所以我身边什么都有啊，我是仙人嘛。” “得了吧！”老程又笑了起来，“就你？就你还仙人？你当仙人掌都没人要！还仙人？” “那你要不信就算了，”我说着加快了脚步，“我反正也不会看，我就是随便一说，你爱信不信！” 老程一看我要走，连忙拽住我：“哎兰你等会儿啊，我又没说不信。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哼。”我又放缓了脚步，“你看看你那表情，一脸不信的样儿。我还跟你说，你要不信那咱们再说一个，就说……就说奈莉。你说奈莉一个女孩子，天天做研究到半夜，你说她怎么撑下来的？” “这也跟名字有关系？” “要没关系我说它干嘛？你想想，奈莉，耐力嘛！她有耐力当然能撑啦。” 不知奈莉要是听到我这么解释她的名字会不会直接把盐酸往我身上泼…… “你这就是纯粹胡扯了。”老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合着你一直耍我玩呢！人家奈莉那名字压根就不是C国名字，你也能扯到那上面去。” “你笨了吧？”我用胳膊肘子捣了他一下，“不是C国名又怎么啦？这看名字那是咱们C国的吧？别的国又没有！谁规定看名字只能看C国名字啦？” “……嗯……嗯？好像也有点儿道理……”老程思索起来，脚步也放慢了，“那你说我这名字怎么回事儿？我叫程俊啊，长得帅嘛，那我怎么找不着女朋友的？” “你也是人如其名啊，你说谁敢说你不帅？”我笑着夸他一句，然后正sè道，“……不过男人光帅不行，现在做个脸皮谁都能变帅喽，再帅有什么用？你缺的东西太多了。你想想，你除了手头那点儿存款，还有得过那么两次奖之外，你还有什么？到现在还是住的宿舍吧？也没在外面有幢房子？也没车吧？你别跟我比，我们家铃音要求不高，就这样我还得赚钱给她买东西，结婚的时候照样得有房子，我也就是没车，但是那怎么啦，我攒下来的存款现在买什么车买不起？也就是我们没想要！但是你呢？老程，不是我跌落（方言：看不起，嘲笑）你，你想找女朋友也没资本哪！你想想，你要是有钱有势的，哪个姑娘肯跟你分手？人跟你分手说明人家认为你没前途！你想想是不是？” 老程被我这么一通说教，怔怔地立在原地，好半天才憋着苦瓜脸说道：“那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工资也不比你，存款倒也够买套房子，但是我还得留着钱给我爸我妈养老呢！现在房价也不低啊，咱们有宿舍住都算是高档的啦！就算你跟我说让我赚钱，我怎么赚哪？” “你看你笨了吧？老程，咱刚才一直都说什么来着？”我提醒他说。 “咱刚才说的……名字？你说改个名就行了？” “我可没那么说！”我连忙摆手说，“我又不是专干这个的，我也就是随便一说，给你点儿建议。” “那你就继续说啊，你说，要是改个名字的话，改成什么好？”老程似乎被我给刺激得不轻，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我觉得啊……”我想了想，说道，“你觉得‘程全有’怎么样？什么都有了，好不？” “程全有，程全有……”老程念叨了两遍，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猛地摇了摇头，大声道，“不行！这个不行！” “啊？” “我跟你说，原来我追C组的那个艾丽的时候，我们组的小李也在追她，他跟我关系也不错。后来我估摸着人家小李好不容易能有个女朋友不容易，我就干脆点放弃了。现在人家都快准备结婚了！你看你这名字，程全有，‘成全友’嘛！我还没叫程全有，就开始‘成全友’了！我要再改这么一个名字，那还不得天天‘成全友’啊！”老程压低了嗓门解释道。 “你说这种不用书面形式表达就完全看不懂的话读者会抗议的……话说还有这么回事儿啊，那倒是我考虑的不好了……” “我又没怪你，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老程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看样子老程真的是长时间找不着伴急了啊，连我这种大忽悠他都敢信…… “嗯……”我略一思索，说道，“要不你看这个行不？你说你现在其实也不缺什么，就是泡妞的资金少了点。咱就起个跟钱有关的名字。” “跟钱有关啊……那直接叫程钱不完了吗？” “能笨死你算了，你还能再俗点不？人听你这名还以为你爸姓程，你妈姓钱呢！” “那你说叫什么？” “要我说啊，你就叫‘程邀金’，你看看，多有招财进宝的味儿！” “这不也挺俗嘛？” “比你那个程钱强多了吧！再说它俗点不要紧，能起作用就行呗！” “……那倒也是……嘿！程邀金，程邀金……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不过好像还行……”老程低声念叨着，似乎还挺满意的样子。 我一脸无奈地跟他道了别，往卫生间走过去。背后的老程还在兴奋地念叨着。 （这家伙……天天搞研究把脑子搞傻了吧？还是说搞研究的都这样？我都有点儿不忍心了……） 我转过一个转角，回头稍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那边。 （不会真的打算把名给改了吧……这玩意儿我可负责不起啊。话说这半天也该反应过来了，要不然我真得考虑是不是得把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人叫到暗部里来了……） 果然，两秒钟后，远处又传来老程标志xìng的大吼声： “兰你个**！我去你个***又**坑我！” ************************************************************ 头一次连写五千字，原本打算分章的但是看了半天还是觉得这里不好断，干脆一章下来吧。反正五千字也不多，我见过长的一章两三万字的都有。咱这点儿东西还真算不了什么。 第十八节 危险行动 即将开始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老公，最近你好像很闲啊~~”铃音躺在我的大腿上，看着宁宁坐在地板上玩着玩具，突然像是不经意般问了一句。 的确呢，自从K计划开始之后，我的工作是越来越少了。H组和R组一合作起来，那工作效率真是没得说。不过人家在实验的时候，我就只能在旁边看了，偶尔给人递点东西就算是我最大的工作了。至于资金问题，拜托，自从J计划出台以后，我们的资金就处在不管再怎么用都用不完的情况下了。拜这个所赐，最近我下班的时间是越来越早了。到现在为止，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只是对铃音的话表示一下赞同而已，我自己也认为是这么回事。是啊，我最近真是，太闲了…… “闲也没办法……前段时间那么忙，现在也该闲会儿了。”我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怎么，之前我忙的时候你嫌我忙，还说我们老板压榨我，现在我闲了你又不愿意了？” “也不是不愿意，”铃音慵懒地拧着身子，把头转向我的脸，“但是啊，老公你上次不是歇了一个星期了吗？现在还闲着啊。你们老板是不是不重用你了啊？” “嘿嘿，我闲你也不愿意，忙你也不愿意……”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头，“放心吧，很快，很快就要忙起来了。到时候说不定我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你想不想我啊。” “才不想呢~~”铃音调皮地转过脸去。 “嘿嘿，那我就一辈子不回来了！”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很快，我所说的事情就要成为现实了。如果那个时候的我还记得的话，会不会为这时的话语而感到后悔呢？ 但不管怎么说，说出去的话就是说出去了，没有收回的可能。此时再去考虑，也全然没有意义。我只能在无意之中茫然地度过看似幸福的时rì，等待着下一次危险任务的来临。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无趣的三天。 无趣，这是个很有趣的词。当你真正觉得无趣的rì子其实很有趣的时候，你就可能已经沉入真正的无趣之中了。而这还是比较好的一种情况。当你连无趣恐怕都无法再体验时，再想去回味无趣也早已经晚了。 我是在那天晚上的火光中――准确的来说是火光闪过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的，而那个时候的我，早就连活下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也许这么说的话理解起来有些困难，那么我就从头说起吧。 在我和铃音那场玩笑似的谈话的三天以后。我刚刚从浴室出来，正打算上床睡觉。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子板在包里“滴滴滴”响了起来。为了不吵醒已经睡下的铃音和宁宁，我连忙把包拿到客厅。然后才取出电子板，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内容。 “部长的信息？” 我心里微微一沉，在这个时候喊我……部长，有什么事呢？ 我点开那条信息，里面只有一句话，和部长平时的简约风格倒是挺符合的。 “速来战略会议室集合！” 就在这一刻，危险行动，已经开始了。 ******************************************************************************* 我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地下2层，会议室就在走廊的尽头处。我的脚步逐渐加快，心脏的跳动频率也越来越高。我不知道眼下我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我知道那绝对好不了。至少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跟我们H组有关的任务。换句话说，恐怕我又要真正作为一名行动员出动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打紧，毕竟我虽然年轻，但是见过的阵仗也不少。但是这一回不同了，我要对付的绝对不是林先生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搞定的角sè，而是会比那危险得多的，真正的行动组的任务。至少这个任务绝对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不然的话也就根本不需要会议室了。 我在门前停下脚步，门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的声音一丁点都不会外漏。尽管我知道此刻里面一定已经坐了不少人，但是外面，现在我所在的走廊，还是一片寂静。 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我抬起右手，轻轻按下了门上的通话按钮，低声说道：“我是H组第一行动员周岚。” 片刻的寂静，然后，通话器中传出部长的声音。 “请进吧。” 我听见门上发出了“咔哒”一声，这是门锁被控制打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比我想象的人还要多啊……）我轻轻关上门，然后环顾了一下全场。 正对门有三个人。其中部长坐在左边，右边的那位年轻人我没有见过，可能不是第三分部的人，而中间的那个人我倒是挺熟，是我们的部长秘书兼战略解说员楚小姐，不过听说她前一阵子代替部长去了位于南海的第六分部处理一些事情，现在出现在这里，这次行动说不准和第六分部有点关系。 左右两侧的就都是晨风第三分部的人了，而且跟我都还挺熟的。左边的就是我们原A组的所有队员，共计六人。右边的七人则是行动B组的行动员们。 见我进来，所有人都对我友善地笑了笑。楚小姐朝我略一点头，说道：“大晚上还要来开会，辛苦你了，兰。这位……”她指了指在他身旁的那位我不认识的人，介绍道：“这位是第六分部行动B组的组长郝越先生……郝组长，这位是我们第三分部原A组组长，现任H组第一行动员周岚。” 我和那位郝组长隔得比较远，也就没有必要再过去握手了。而且现在似乎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因此我们也只是相互问了声好。接着，我就在A组这边的一个空座位上坐下了。 “好的。”见我已经就坐，楚小姐用手中的电子杆敲了一下桌面，示意大家看向那边，然后指向后面的大型电子板，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副地图，应该是某个岛屿吧？ “好的，既然兰刚刚来，那么我就重新把这里简单讲一下。”楚小姐点了一下电子板，屏幕上就出现了很多标注。我一边听着她的解说，一边看着电子板上的信息。 “……第六分部有几座研究室，为了方便研究和就地取材，建在了N群岛的第102号岛屿上。但是昨rì晚上被人袭击了，还好第六分部应对及时，击退了对方的攻击。但是我们这边的损失还是很大的，其**有12名研究员死亡，有61人受伤，其中研究员39名，还有22名行动员。对方显然有有预谋的行动，一击之后，立刻撤退到海上。目前我们正在搜捕，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电子板上的小点显示出了所有的情况，对应着旁边的标注和楚小姐的解说，我大致明白了整个过程。 ……袭击吗？而且像这样的……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问道：“对方的来历呢？清楚吗？” “看样子似乎是境外的犯罪组织……” “不会那么简单。”我摇摇头说道，“研究室所在岛屿附近的海域上不会没有防卫的吧？能绕过我们外部的防卫网，入侵到内部就已经很不简单了，明显是对我们的防卫有一定的了解。而且研究所的周边的第二防卫圈是我们花了大笔资金布置的，能够全方位监测和攻击。也就是说，这里的话，对方应该是绕不过去的，那么就只有从这里强行攻入了。这样所耗费的人力和物力都是巨大的，那么是谁为他们提供的资金呢？再加上对方除了对我们进行攻击之外并没有进行其他活动，也就是说，整场行动中他们完全只是在破坏而已。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花了大手笔与我们晨风作对，却完全不考虑利益……这种做法和一般的组织完全牵连不上。” 我对第六分部的研究所一点都不熟悉，但是我看得懂电子板上的标注。毕竟我当初作为A组组长也不只是一个行动者，更多的时候是作为统筹全局的决策者存在的。如果连这点资料都不能迅速处理，那么我这几年也就算是白干了。 “是的，请继续。”楚小姐也点点头，对我的看法似乎很认同的样子，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那么现在我们假设，对方的确是一个犯罪组织。那么根据上述推断，肯定有为他们提供资金和情报的人。并且给予他们的利益能让他们觉得即使对我们进行强攻，跟我们结仇也是值得的。不然的话，他们既然绕过了我们的外部防御，完全可以从水道潜入，被发现的机会也相对较小，而且还说不定能从研究室偷走些物资，这样才是比较合理的。” “那么，我们就要考虑，这个雇佣他们的人，或者说这股势力，到底是谁。这是其一。”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这股势力有胆子与我们作对，就一定有相应的实力。而且还跟我们不太对付。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大致的目标了。” “很正确。” 我的话刚刚落音，那位郝组长就鼓起掌来，赞许地说了一句。 “您过奖了。”我淡淡一笑，回应道。 “不，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周先生。”他笑着说道，“你执行过的几次任务我都有耳闻。这次听了您的分析，我是确实对你很佩服的。你说的很对，之前我们在行动结束后也是通过分析得到了这样的结论。不过你能仅通过这些简短的资料就把这些分析出来，而且有条有理，说实话，反正我是肯定没你这么快。” 我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事实上他还真是过奖了，行动组的大多数队员脑子都很好，分析这点东西还真不成问题，无非就是有些人能边看边分析，有些人则需要想一下，也就是说只有时间上的差距而已。不过我以前的名气的确不小，与其说他是想夸我的分析能力，倒不如是对我以前的功绩的赞赏。 “那么，能够确定下来对方的身份吗？”我问道。 情报、资金、还有跟晨风合不来……这样的话…… 我心中基本有了个底，现在就看郝组长那边有没有确切点的消息了。 “基本可以。”郝队长点点头，说道，“我们认为是……” 一瞬间，全场的气氛都有些紧张了。 然后，郝组长用有些凝重的口气说出了那个名字。 “是……S结社。” 第十九节 直升机上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S结社。 听到这个名字，全场安静了一秒，然后响起一片讨论声。 “S结社吗……” “早该想到的……” “他们……” （S结社啊……）我撑着额头缓缓闭上眼睛。（这回可有乐子了……） S结社，与晨风一样，是一个跨国组织。其总部在A国。当然，作为世界经济体系中的一分子，他们与晨风也有贸易往来。但是要问晨风最大的敌人是谁，那么每一个暗部人员都会不假思索地把这个名字说出来。总之，我们与他们就是这么一种关系。我们不仅在明面上斗，暗地里互相拆台的事业做了不少。如果是他们的话，那么这次第六分部遭袭的事件就很合理了。 但是…… 我睁开眼睛，向郝组长问道：“有什么依据吗？” “有的。”郝组长点点头，说道，“在三天以前，一支来自A国的商团来我们第六分部商谈贸易事项，住了两天。事发的那天晚上，他们中有人曾试图潜入第六分部的基地。被发现以后迅速撤离了。我们没能追上他们。” 来自A国啊…… 但是…… “仅仅这样也不能……” “还有，”郝组长补充道，“在对他们遗留下来的痕迹进行检测时，发现其中一人的指纹与S结社的高级行动员查尔斯的指纹几乎完全吻合。我想他肯定是进行了易容，毕竟我们不能对来贸易的商团成员都抽血检测。当然也不是没有带着假指套的可能，不过我还是觉得是S结社中的查尔斯本人。毕竟在监控所拍摄的画面中，他的行动模式也和查尔斯非常相近。” “这样啊……那应该就确实是了。”我点点头。 “兰，之前你说确定他们的身份是其一。那么后面还有什么？”楚小姐问道。 “哦，”我答应着，又开始说了起来，“是目的。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认为他们仅仅是想出钱买咱们一次灰头土脸，因此我认为对研究室的袭击应该并不是重点。重点可能在于之前郝组长说的，他们想要潜入基地。那么他们潜入基地为的是什么呢。这是需要调查的地方。再有，他们刚被发现就迅速撤离这一点上，我觉得有点问题。他们让人在102岛屿上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仅仅是想进基地看看吗？我觉得他们应该有个更大的计划才对。甚至有可能这两处都不是他们真正的行动。当然了，也可能是他们原本有什么行动，但是计划有变。这都有可能，目前还不好下定论。” 众人听了我的话，又陷入思考之中。 就在这时，部长的电子板突然“滴滴滴”响了起来。他连忙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对我们说道：“直升机已经准备完毕，很快就可以起飞了。各位，你们先回去做一下准备，十分钟以后到地面停机坪集合。我和兰以及行动A组乘坐一号机，其余人乘坐二号机。余下的事情我们等到了第六分部再说。好，散会。” 终于……又要参与大型行动了吗…… 我攥紧了拳头。 即使对自己的生命再珍视，组织有难的时候我也必须要出面帮忙，这是我作为晨风一员的义务。虽然有些对不起铃音和宁宁，但我也只能努力让我在行动中不受到太大的伤害，以免他们担心罢了。 而且…… ……似乎隐隐的，有些期待呢。 我的行动服放在H组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实验室也似乎没人，看样子那两人今天总算没有熬夜工作。当然他们也可能在R组那边。不过我可没有闲心管这些。 十分钟后，我们在停机坪集合了。直升机正停在那里做着最后的检查工作。大概两分钟后，检修人员朝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我们便依次上了机。 然后，两架直升机在夜sè中垂直升起，向着第六分部所在的南海一前一后飞了过去。 一号机上，部长坐在前面的驾驶座旁边，和飞行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我和A组的成员们则坐在后面。 “嘿，组长~~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一个扎着单麻花辫的女孩坐在我左边，在我身上磨蹭着，“呜……你不在他们都欺负人家~~” 这个丫头是现任的A组副组长任晓雨，特爱撒娇，尤其是爱向我这种对女孩子撒娇没什么抵抗力的人……啊咳咳，抱歉，我没别的意思，不要乱想，要知道我这个人还是很能把持得住的。 “……啊哈？啧，回去什么的……喂喂，我要是回去的话你可就当不了副组长了哟！”我无奈地笑着说。 “人家没关系啦~~”晓雨拉住我的一条胳膊晃来晃去的，“组长你就回来嘛~~” “喂喂，我已经不是组长了啊。” “没问题，要是小馨敢反对的话我们就投诉她！” “我才不会呢！”一个头发剪得短短的女孩子示威似的挥舞着拳头，“我巴不得组长赶紧回来！我才不是当组长的料，这些天可把我给累死了！” 这个女孩就是A组的现任组长，以前的A组副组长杨馨。虽然起了个挺温柔的名字，外表也不错，但是很多做派却和男孩子一样。温柔的时候倒也挺会关照人，但要是发起火来……我跟你说奈莉发火的时候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别开玩笑了小馨，”我笑着说道，“据我所知，你当了组长之后任务完成率可是百分之百！比我可强多了！” “才不是呢！”杨馨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组长你也不算算，自从你走以后我们A组总共才出了9次任务，还都是特简单那种，要是来次难的我早就吃亏了！” “那倒是。”我右边的大个子魏源粗声粗气地说，“组长，我们上次去S市执行的那次任务，协助jǐng方抓捕犯罪集团的那次，就去年冬天，你还记得不？用了整整一个多星期！我跟你说，组长，要是你在，两天就完成了！我们抓人那会儿，本来让娜莎去堵东线的，可是她人没抓着，自己差点叫人给制服了。组长要是你在――呃咳咳咳――”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褐sè头发的女孩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使劲摇晃着：“我让你说！让你说！也不知道是谁盯人一早晨，最后却让人给跑了的！” “那样会勒死他的，娜莎。”我连忙拉开了这两人。 “哼！”娜莎气哼哼地坐到一旁，嘴里却还在说着，“组长你不知道他有多气人！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线索，派他去盯一个人，但是他却光顾着聊天，把人给放跑啦！” “那怎么是我的事了？！”魏源面红耳赤的争辩着,“明明是刘旭宁跟我说话，我才转头的！” “我靠！你别乱栽赃啊！”年轻小伙刘旭宁不愿意了，“明明是你先说肚子饿跟我搭话的！怎么又赖起我来啦？！” “……犯众怒啦，老魏。”白人青年菲尔斯嘿嘿笑道，“你也不算算你这几句话惹了多少人！” “都给我闭嘴！”杨馨大吼一声，顿时把这几个家伙都给震住了。 我在旁边微笑着看着他们。 “组长~~”杨馨也央求起我来，“组长你看看！你不在他们乱成什么样子了！” “我觉得咱们原来也好不到哪去――”菲尔斯插了一句嘴。 “让、你、闭、嘴、没、听、见、吗？”杨馨狠狠地瞪他一眼，这小子立刻就缩进角落里不吱声了。 “像什么样子！”杨馨又继续训斥道，“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啊！就是因为你们太乱了，才把组长给气走的！” “我倒觉得是小馨你脾气太暴了把组长吓走的……”晓雨小声嘟哝道。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呜~~”晓雨连忙趴在我身上，装作颤抖的可怜样子，“组长你看小馨又欺负我~~” “都别吵了，依我看组长他去H组是有理由的。”刘旭宁在一旁yīn阳怪气地说道。 “嗯？”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他。我也微笑着看着他，我倒想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白痴啊你们真是！”刘旭宁说道，“你们想想啊！H组别的什么都没有，科研项目组长也帮不上忙，肯定也不是想去帮那个老华叔吧。那还剩什么？你们想想。” 众人都露出一副了然的神sè，就连魏源这肌肉男都听明白了。而我则是翻了个白眼儿，当场无语了。 你们这帮家伙还真是有闲心啊…… “组长啊，你真是为了奈莉小姐才去的H组啊？”菲尔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娜莎轻叹了一声，说道，“听说最近金发贫rǔ很流行啊……” 我说你们啊……都消停点儿成不？ “金发？！贫rǔ？！”杨馨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的胸部，“组长我真是看错你了……” “所以我说你们这帮家伙一个一个的最近是不是没断胳膊断腿的心里难受啊！”我终于忍不住了，“有那闲心扯这些杂七杂八的还不如给我搞点有用的事儿！不想活了的我现在就给你们扔下机去！不知道我有老婆啊？！一群完蛋玩意儿！”我说着，气呼呼地起身朝前面的驾驶座走过去。只听见后面这群家伙沉默了一秒左右，然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来。差点把开飞机的小伙子给吓着。 啧……这帮闲得没事儿干的家伙…… “到哪儿了这是？”我拍拍飞行员的肩膀，问道。 “现在在F省的F市上空呢。”飞行员小伙答道，然后……他有点好奇地问了一句，“兰哥，你真喜欢贫rǔ啊？” 我去你妹的！ “开你的飞机吧！”我用手指弹了他的后脑勺一下。他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言语了。 ……我喜欢贫的？别开玩笑了！……铃音的那里还是挺大的……咦？好像是后来才长的，以前也不大……那么说我还真说不定……啊啊啊啊我想这些干什么？！我才不是冲着奈莉的那个才去的H组呢！ “如何？兰。”部长微笑着看着我，“A组，还是熟悉的感觉吧？” “啊，大概吧。”我有些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真不考虑考虑――” “看样子没有我，他们也和原来一样。”我打断部长的话，注视着前方的夜sè，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他们能一直走下去，迟早能赶上，甚至说超越我在的时候。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是说这种气氛？” “啊，是的。”我点了点头，“和我原来在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改变。不管有没有我都是一样。” “你难道不想想，他们是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才会有这种气氛的呢？” “是吗？”我不置可否。 “你――” “这样，也就够了。”我再一次无礼地打断了部长的话，“因为我相信他们，所以他们也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待。不管怎么想，我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我看着直升机飞出了大陆，向着海洋上空前进，这里的云渐渐地朝我们的两边散开，前方一片明朗。 “因为他们，是我的A组。”我低声说道。 第二十节 行动部署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直升机在海面上空前进着。 自从刚刚我和部长的对话后，已经有五分钟了。在这期间，不管是我还是部长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开飞机的小伙子也处于这沉默之中，没敢开口。 良久，部长突然又轻声问了一句：“现在，感觉如何？好些了没？” 这倒像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是我却听懂了。 “谁知道呢。”我淡淡地答道。 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事实上，我知道他早晚要说的，原本我还以为他会早点说出来，没想到他却一直等到了现在。 他回头看着我。那目光不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而是作为长辈对后辈的一种慈祥。 徐部长，徐子陵，严格的说来，我应该管他叫舅舅。他是我母亲的堂兄。 二十一世纪初，晨风才刚刚成立没多久，内部外部麻烦都有一大堆。我父亲和部长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晨风的。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些危险年代的考验，在枪林弹雨中相互支撑着一路走了过来，他们的感情远比一般战友的友情要更珍贵得多。不久后，我父亲周翎和身为研究员的母亲徐君灵结了婚，亲上加亲。 而如今，昔人已逝，只有我这个外甥还能站在他面前。 我知道他感觉对我有亏欠。作为晨风的分部部长，他不能过多的干涉外部。他甚至连我的婚礼都没有参加，直到现在也没有和铃音和宁宁见过面。 但是我知道，如果说除了铃音和宁宁之外，还有什么人作为亲人对待我，那么就是他了。虽然只是远亲，但是即使从rì常之中，我也能感受得到，他对我的那份关心。 他能知道，我所担心的事情。 “想听听我怎么说吗？”他这样问道。 “请吧，洗耳恭听。”我微笑着答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情吧？” “如果不知道我早就问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十几天了。现在，也该听听过来人的说法了。 “……有那种心理是正常的。”部长头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这点我已经想到了。”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部长微笑着点点头，“我倒觉得，你想了这么多天，要是真没想出来，那你的心理还真是麻烦了。现在的话，你也只是想听听我怎么说，算是最后做个了结吧？” 的确就是那么回事呢。 部长，真是敏锐的人。 “那么就从一开始说起吧。”部长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就感觉到了，你心里慌着呢。你怕了，对吧？你怕被铃音知道，怕被你周围的人知道，对不对？” 我点点头。 “这太正常了。”部长继续说道，“我也曾经有过那样的时代，老周也是。我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那个时候，不管是谁，应该说每一个正常人都会感到迷茫。有这样的冲动，任谁都会不安的。” 但是…… “但是，你不是很好地控制住了吗？”部长注视着我，缓缓地说道，“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冲动和渴望，有些人强点，有些人弱点。但是啊，关键要看自己的自制能力，只要自己能控制的住，就算它原本再强，也能被压制下去。你现在不就做得很好嘛？” 我……做得很好？ 是的，我其实早就该注意到了。 我是不会有问题的。 我啊，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很好地控制住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么就一直这样走下去好了。 我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部长也满意地转过头去。 目光所及之处，夜sè下的海浪平缓的起伏着。 ……但是啊，有些时候就是会有些看不懂气氛的人。 “我知道，这事谁都有。”飞行员小伙突然插了一句。 “嗯？”我和部长都转头看向他。这个小伙子，也会像我们一样，有着对暴力和血腥和渴望吗？ “咱们男人嘛，有点那样的冲动是正常的，谁没有点儿变态心理？其实要我说看片儿看多了谁都想试试，其实兰哥你回头可以跟嫂子说说，没准她愿意呢。” 我的脸顿时变黑。 这混蛋，想到哪里去了――？！！！！！！！！！ 似乎听见后面又传来那群家伙的吵闹声以及杨馨的“哎？组长还喜欢那样的吗？”这样的声音。部长也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真的，其实我有时候也――嗷嗷嗷嗷嗷我开着飞机哪啊啊啊啊啊啊！！！！！！！！！” 我拧住他肩膀上一块皮转了起来。 “下了飞机看我收拾不死你。”我yīn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 第六分部的基地建在N群岛的一个大岛屿上。我们到达后，第六分部的何部长和行动A组的陈组长来迎接我们，并把我们带到了会议室了解最新情况。 “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来自A国的那个商团的人我们已经追到了。但是……唉，与其说是追到，但是目前人家已经到了公海，看样子是往J国那边去了。现在我们也只能试图发出信息让对方停下来接受检查，但是恐怕对方不会听的。毕竟这都已经到公海了，我们没有这个权利。” 陈组长用有些颓废的声音讲道。 “在公海以前一直没有追到吗？”杨馨开口问道。 “说来惭愧……”陈组长解释道，“对方的船上装载了很先进的反侦测装置。而我们一开始进行追踪的时候又偏偏起了雾，看样子对方是早有预谋的，把天气之类的信息掌握得丝毫不差。等到雾散了之后，我们的一艘追踪船就发现他们已经到公海了。” “总之，我们现在正试图与对方取得联系。这个商团是诺拉德公司派出的，他们与我们之间也有一定的贸易来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还不希望与我们断绝贸易往来了。”何部长补充道。 寄希望于……吗？但是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的话…… “那艘船上的人，可以确定有查尔斯吗？”我突然问道。 “啊，这个应该没问题。我之前也与安排在S结社那边的眼线取得了联系，他们说查尔斯的确是受人所托，到N群岛来执行什么任务了。现在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认为查尔斯就在那艘船上。”陈组长答道。 “组长，难道你想……”刘旭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 我还没那么激进。没错，查尔斯是S结社的老资格了，而且是十分有能力的老资格。他现在大概有三十多岁，却为S结社工作了将近二十年。而且在这二十年里，他的任务成功率从未低于过百分之八十五。这就是一个很惊人的功绩了。别的不说，如果我一直待在A组的话，干上二十年，我自认为我的任务成功率不会低于百分之七十五，但想要高于百分之八十的可能xìng实在不大。如果在这里不顾一切地干掉查尔斯的话，我们的确可以少掉一个威胁，但是总体来分析，却是利大于弊。 对方如今已经在公海上了，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勒令对方停下接受检查。直接攻击就更不行了！公海上出了事，各国各组织都会很快得到消息。S结社现在与我们虽然不大对头，但至少表面上还是很平和的。如果我们在这里与对方撕破了脸皮，那么对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与我们直接开战。否则的话他们以后也就不用混了。而且我们晨风做出这种事情来，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容易让其他一些中立的组织对我们产生恶感，从而跑到我们的对立面去。 我的意思并不是想在这里做掉查尔斯，那太不明智了。 “我是想说，如果查尔斯在那艘船上的话，说不定我们与对方取得联系的可能xìng就大一些。” “嗯？”周围的人都疑惑地看着我。 “请问你是――？”陈组长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我说。 “我是第三分部H组第一行动员周岚。”我答道。 “原来是我们A组的组长！”晓雨急忙补充了一句。 “是兰前辈吗？！”陈组长的眼睛一下亮了，“哎呀哎呀，真是久仰了！” “哎？前辈什么的……”看他这么激动的样子，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有那么出名吗？陈组长好像也跟我差不多大的样子啊。 “是我们原来的老组长跟我们说的！”陈组长一脸兴奋地说道，“你前些年和他一起在J国执行过任务吧？他说你还救了他一命！天天跟我们说你怎么怎么厉害，今天可算让我见到真人了！” 前些年J国的任务吗？那时候我才刚刚当上A组组长吧？好像是单枪匹马去的J国，不过有一个第六分部的大叔在那里等我来着，好像是…… “你们老组长是姓沈吧？”我挖出脑海中早就锈蚀的差不多的记忆，试探着问道。 “对对对！就是我们沈组长！他之前退到二线去了，才把组长的位置交给我的。” ……唉，早就不太记得了。只是勉强想起来当时管他叫“沈组”来着。至于救他一命什么的，执行任务的时候相互扶持是晨风行动员的准则，这倒也不稀奇，反正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原来组长的丰功伟绩还不少嘛~~”杨馨笑着冲我眨了眨眼。 “咳、咳。”何部长清了清嗓子，向我问道，“那么，你说有查尔斯的话反倒好办点是什么意思呢？你跟查尔斯很熟吗？” “熟倒谈不上，不过根据我对查尔斯的了解，他跟我们通话的可能xìng还真不小。”我答道，“我十九岁那年和前组长一起去F国执行一次任务，在那里我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这么说吧，二八年那次的F国总统遇刺事件你们还有印象吧？” “哦哦……二八年的那次吗？”郝越组长想了想，答道，“我记得一点，据说刺杀未遂后刺客被逮捕了，但是后来又被人给救走了吧？哎――难道说那个行刺的人就是查尔斯？” “就是他。”我点了点头，“那次我们去也是与F国官方要员会面，在那里见了他一次。你们知道的，虽然关系不好，但是在外人面前，面子问题还得照顾一下。我的前组长跟他聊了几句就分开了，过了两天，F国总统就遇刺了。” “哦！我想起来了！”陈组长突然大声说道，“我记得好像是说，本来没有证据的，但是当F国找到他时，他反倒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弄得S结社不得不拉下脸来，不顾F国的jǐng告，动用大批人马把他强行带了回去。” “的确，毕竟对S结社做出过那么多贡献。他本人能力很高，S结社也不想放弃，而且若是把这么一个元老级人物给放弃了，势必会造成他们内部人心不稳。”部长分析道。 “那他为什么要承认啊？”娜莎好奇地问道，“不承认的话人家也拿他没办法不是吗？” “这就是我想说的地方了。”我摊了摊手，说，“在我看来，他这个人有一种变相的骑士道jīng神。按说他刺杀什么的也做过不少，但是他这个人有点死脑筋，他就觉得做过了就得承认。简而言之就是敢作敢当。也许我们不太能理解，但是总有那么几个思维和常人不一向的家伙，我想这是他所认同的一种道义吧。后来我也翻过他的一些资料，他好像是这样一种人：你若不问，他也不说。你若问了，他就一定会原原本本告诉你。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 “唔……照这么说来，我们倒还真有与他通话的可能xìng。”陈组长点了点头。 “现在先不谈这个了。”何部长突然摆了摆手，“事实上这边倒是小事，有一件比这重要得多的事还没开始说呢！” 第二十一节 A组的任务 我的任务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比这还重要？”楚小姐皱着眉头，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也很是疑惑，还有什么比查尔斯那边更值得关注的事情？第六分部又出了什么事吗？ 等等……！ 我猛然间想到了些什么。 难道说是…… “之前应该也说过了吧，”陈组长解释道，“袭击研究所的那帮犯罪组织，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他们的组织名叫做【螣蛇】。就在刚刚，我们找到了他们的大部分人潜藏在64号岛屿附近。现在我们的人已经过去展开了包围。” “那些犯罪组织的人？”魏源颇为疑惑地挠了挠头，“他们跟那个查尔斯不是一伙的吗？怎么没跟他一块跑了？” 不只他，在场的人中有很多都露出了大惑不解的神sè。只有少部分人，像陈组长他们倒是明白得很。 “说他们是一伙也没错，”我倒是先想通了关键，“但是……就算说S结社和那个犯罪组织——螣蛇真的有什么关系，那也仅仅是雇佣关系而已。也就是说，S结社给了他们一定的好处，让他们对我们展开攻击。但是在此之后，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也就结束了。查尔斯没必要帮他们一起逃走，或者说，把他们丢下才是最佳的选择。” “哈？为什么？”周围的人一个个地都稍稍有些明白了，只有魏源这个二愣子还在追问着。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第一是因为麻烦，带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拖垮行动速度。第二，这点才是比较重要的，把他们带在身边，危险程度将会增大。” “什么危险？他们会狗咬狗打起来吗？”菲尔斯问道。 “不是因为那个，准确的来说，是来自我们晨风这边的危险。”我解释道。 看着他们还是一脸“啥意思”的神sè，我只好苦笑着继续说道：“你们想啊，我们现在为什么虽然发现了查尔斯，但却没办法拘留他？因为我们并没有指控他对晨风不利的证据。否则的话，就算在公海上我们也一样可以强行扣留他。但是这帮犯罪组织则不同了，他们侵入了我们的研究所，进行了破坏活动，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来对他们进行抓捕。试想一下，如果查尔斯把他们带在身边的话，会怎样呢？” “那样我们就有理由把他们一起抓起来了！”杨馨接过话去，“只要把人控制在我们手里，那什么都好办了，就算我们咔嚓了他，S结社那边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算他们打算与我们开打，我们这边也是占着理的。比方说，就说他是在拒捕过程中进行了激烈反抗，被我们当场击毙，这样子。” “但是如果他们联合到一起的话，我们就算追上了也讨不了好啊？”魏源又问道。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摇摇头说道，“联合到一起？那么他们什么时候分开呢？你想想看，这个犯罪组织在我们这里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哪个国家、哪个组织敢收他们？这可是摆明了与我们结仇啊，而且在国际上的影响也不好。不说别的，至少查尔斯他们现在要去的J国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进入领海的！跟我们一起围剿他们的可能xìng倒还大些！如果真的演变成这样的局面，说不准那个螣蛇还会反咬查尔斯一口，反正都是要死的，能拉一个垫背还划算的很哪！” “嗯，确实如此。”何部长赞许地朝我点点头，“总之，他们是分开逃走的。不过螣蛇这一边的船只上并没有安装反侦测装置。之前他们逃走之后，就一直在64号岛屿附近躲躲藏藏的，却还是被我们发现了。看样子对方还是有些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那他们一开始为什么不逃得远远的呢？”第三分部B组的一个行动员问道。 “第一是他们没那个本事。”郝越组长解释道，“他们的船和我们第六分部的船根本没法比，差距太大了，想跑都跑不了。第二，就算他们真能跑了，就像刚才周岚先生说的那样，他们逃到哪儿去？谁敢收他们？南海的这些国家几乎全部都和我们C国有着良好的外交关系，在我们和他们之间，白痴都知道该选择哪个。” “那么，这个螣蛇，我们是必须要拿下了。”我思索了一下，说道，“给我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不教训他们实在是说不过去。查尔斯跑了还情有可原，毕竟人家也没真给我们造成什么损害。但是这个螣蛇可绝对不能放过，否则我们晨风以后也没脸混了。只要在这里要挣回一点面子。” “正是如此。”陈组长说道，“我们已经派人把他们包围起来了。不过他们人手也不少，贸然行动的话恐怕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我们必须等待时机才行。” “请稍等，你刚才说‘大部分人’了吧？难道还有少部分人不在包围网之内吗？”我向他问道。 “呃——”陈组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那个……这倒是的确。事实上，我们一开始包围他们的时候，他们有一小队人马逃出了包围圈，现在我们也派人追踪他们了，相信不久以后就会有消息的。” 他正这么说着，放在桌上的电子板就突然响了起来。陈组长拿起电子板看了一下，脸上骤然浮现出狂喜的神sè来。 “哈！已经找到了！”他拿着电子板大声说道，“那一小队人目前逃到了104岛屿附近。不过我们的人也有些疲累了，正在向这里请求支援。” “事不宜迟！”何部长向我们的徐部长看了一下，徐部长向他点点头，同意他调度我们第三分部的援军，于是他开始分配起任务来，“第六分部A组继续目前任务，跟随查尔斯所在船只，尽量与他们取得联系；第三分部B组到64号岛屿附近与第六分部B组等共同参与包围战；第三分部A组前往104岛屿附近进行支援！务必拿下这个螣蛇犯罪组织！” “明白！”所有任务相关人员都站起身来答应道。随即由引导人员带领着走出了会议室。 “兰，你跟着A组过去吧。”徐部长向我下达了指令。 我转过头，杨馨他们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是！”我大声答道，跟着一脸兴奋的A组组员们走了出去。 “你们这个小子挺不错啊。”待我们都走出门去后，何部长对徐部长笑笑说。 “什么样的老子什么样的儿子。”徐部长笑着答道，“周翎是他老爹。” “他是老周的儿子？难怪啊，我说看着这么眼熟！”何部长叹道。 “哼哼……”徐部长轻声嘀咕道，“这小子……到哪都给人长脸啊。” *************************************************************** 好久，没有和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了。 我站在小型战斗用舰艇【白豚号】的船头处，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上一次……还是在去年的秋天呢。 如今半年下来，他们也似乎成长了不少啊…… 我回头看着他们六人正在船舱里各忙各的，配合有序，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微笑来。 这样……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团队了啊。 虽然在直升机上的时候跟部长那样说，但是我啊，始终还是有一点不放心的。对于他们，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些歉疚。一般来说，下一代的组长人选都是上一代的副组长之类的，而在组长将要离组之前，都会好好培养下一代的组长，以免突然离组后下一代组长无法适应工作而导致团队出现配合不佳等状况。但是我呢，我在做下决定后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A组，什么都没有教给杨馨他们。我不仅是对她一个人不负责，更是对整个团队不负责。其实我知道，在我离去后，他们曾经低迷了好一段时间。他们之前说只执行了九次任务，还都是很简单的那种，就是因为部长知道他们的状况，所以才打算让他们先适应一下。我不知道他们心中是否曾经对我有过怨恨，只是当我和他们在直升机上一起谈笑的时候，我却始终无法摆脱那份歉疚。他们笑着说希望我回去，但是我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不想回去，而且也没脸再回去了。 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那种样子了。我知道他们或许还在渴望着我的指挥，但是我却已经无法再指挥他们了。 唯一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他们似乎真的已经适应了，没有我在的rì子。 “因为他们，是我的A组。”我当时对部长这么说了。 直到现在，我也还是厚着脸皮这么想的。 如果他们，还依然怀念着过去的我，还能够原谅现在的我的话。那么…… “组长，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我从沉思中抬起头来，面前是杨馨那张充满了笑容的脸。她手中拿着两杯饮料，将右手的那杯递给我。 “这上头还有这种东西？”我接过那杯饮料，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嘿嘿~~在储备箱里面发现的！反正咱们是帮第六分部出任务，喝他们点儿东西也没什么吧~~” “哼哼~~”我笑着刮刮她的鼻子，“你倒是jīng明。” “嗯~~”杨馨似乎很受用的样子，眯着眼睛应了一声。 “那边的联系过来了吗？”我问道。 “哪一边呢？” “哪一边都说说吧。” 杨馨没有说话，反倒是用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我。 “嗯？怎么了？” “……嘻，周、岚、先、生！似乎我才是A组组长吧？！” “……呃——”我一时语塞。 的确呢，现在我只不过是个随同人员而已。虽然一时又有点好像回到了当年那种状态的样子，但是我啊，真的已经不再是A组的人了，也无权再命令他们了。 “……抱歉，杨组。”我稍一愣神，又赶紧堆上一副笑容，“那么，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现在的状况呢？” 第二十二节 与查尔斯的通话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讨厌啊组长~~人家跟你开玩笑你那么认真干什么！”杨馨撅着嘴向我的胸口轻轻打了一拳。 开玩笑吗……但是啊，就算是开玩笑，我还能作为组长来命令他们吗？ 还不等我想完，杨馨却自顾自的开口说了起来：“64号岛屿那边暂时还没什么问题，虽说是处于僵持阶段，但是占优势的是我们这边，只要等我们过去前后夹击应该就能一网打尽了；B组那边的大包围圈就更没问题了，只怕是要比我们这边结束得更快；然后就是第六分部那边了，现在还在跟查尔斯的船只联系……” “组长！”就在这时，船舱里的晓雨突然探出头喊道，“快点过来！第六分部的A组和查尔斯联系上了！现在就要开始通话了！” 联系上了！听了这话，我和杨馨哪里还敢耽搁？！我一口气把饮料喝光，随手扔在一旁就赶紧朝船舱跑了过去。 进入船舱的时候，电子板上还在显示着“正在启动视频通话中，目前模式为监听模式”。也就是说，为了不使对话混乱，与查尔斯通话的任务全部都交给第六分部的A组，我们这边只能够接收到他们的通话内容，并不能参与对话。 白豚号已经切换到自动航行模式。我们都赶紧坐在座位上准备好好听一下第六分部A组与查尔斯的对话内容。我刚刚在一个座位上坐下，电子板上的信号接收就已经完成，电子版上的画面开始切换。 一秒钟后，电子板上左右两边就同时出现了两幅画面。右边显示的应该是第六分部A组的各位组员，因为我看到似乎已经赶到公海的陈组长正站在最前面。而左边…… 我眯起了眼睛。 视频中的金发男人似乎很是悠闲地坐在座椅上，还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一副微笑。比这更不靠谱的是他身上穿着的那一套看样子就像是热带休闲服（因为本作品里没有出现真实的国名与地名之类的所以我也不能说是夏威夷衬衫请各位见谅理解一下就好）似的衣服。怎么说呢，这位……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来度假的普通男人。如果不是我曾经见过他的话，我真要怀疑他是否真的是查尔斯了。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查尔斯。无论是他那玩世不恭的微笑，还是那种悠然自得的神态，都可以让我确定，这一个，就是我所知道的那个查尔斯。 “OK各位，真是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还不等第六分部的人开口，查尔斯倒先打了个招呼。 这家伙…… “好了晨风的各位，我知道你们有事情想问我。当然了，我想你们是会联系我的，如果是我的话也会那么做。不过我之前洗了个澡，耽误了一下。而且这艘船也不是我的，想跟你们通话的话还要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才行。” 查尔斯倒是入乡随俗，说的是C国语言。不过即使他用A国语言说话倒也没什么问题，如果连那种通用的语言都不会的话，也就没资格在晨风混了。 查尔斯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第六分部的人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插上。 “怎么说呢，首先为这几天以来发生的事情道个歉吧。真是不好意思哩，耽误了你们这段时间的工作。但是我也是很辛苦的啊。明明在H岛度假期间，却被凯尔拉公司的一个老朋友找到了，非得让我帮他这个忙不行。唉……不帮也不行啊，毕竟我以前欠这家伙好大一个人情呢。所以我就以个人名义参与一下啦。他们倒也是有本事，买通了原来在X群岛混的一帮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下了多大的血本，不过既然人都做了这么多准备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失望吧。” ……好手段啊，这家伙…… 我在这里听着，却是暗暗心惊。 “总之呢，我们原本是打算由那边的人去你们的研究所逛逛。而我则要趁机潜入你们的基地去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陈组长终于问了一句。 “呵呵，当然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 “J生长激素？！” “啊啊，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谁知道呢，我一个天天在外面忙活的人，对这些东西也不怎么了解，不过这玩意儿毕竟名声太大了，我想不知道都不行。本来嘛，我们的生意跟这个没什么太大牵扯，也懒得管这茬。不过凯尔拉公司可不一样，你们那里的股份一点都没有分配给他们，他们似乎不乐意得很啊……” J生长激素的股份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参与的。看来这凯尔拉公司也不是什么能让晨风看重的大企业。 而且，J生长激素的生产控制绝对是十分严格的。其他公司要么投资，要么提供原料，但是生产线从头至尾都是牢牢控制在晨风手里的。当然啦，世界上强大的科学家并不少，华叔和奈莉那样也算是有些能力的天才，但是比他们强的人却比比皆是。只要有心，弄到一瓶J生长激素又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哪里没有销售的？拿回去研究一下，配方很快就能解析出来了。但是真正有能力的科学家都是很有素质的，没人会随便在别人的研究成果上插一杠子，这对自己的声誉影响也不好。而且，J生长激素也是申请了专利的，随便弄的话，我们晨风可饶不了他。 当然了，做出去不能销售的话，自己用也可以。但是S结社和晨风不一样，他们主要的生意都集中在娱乐产业和房地产上，对于J生长激素的需求还真不大。人家也没必要占这点便宜，真要是偷偷的做了，我们在他们那里可是安了眼线的，万一捅出去了对他们在国际上的声誉影响很不好。 相比之下，凯尔拉公司在畜牧业上的生意较多，他们倒是J生长激素的大客户。 果然，查尔斯稍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本来嘛，要是我们想弄的话搞一瓶研究研究就是了，还用费这个事。但是凯尔拉公司就不行了，他们没这个实力，要是万一给弄错了还会更麻烦。所以就没办法了，只好拜托我来帮个忙。我听说你们的生产线主要就在第六、第九和第十三这三个分部中，所以我想配比表什么的这里应该会有吧。本来我进去拷贝一下就是了，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谁知道那个叫‘螣蛇’还是什么的那么不顶用，才一会儿的工夫就被打退了。你们这里防守也怪森严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到你们基地来转悠，还刚进来就被发现了，这倒霉催的！” 查尔斯看样子对C国语言很是jīng通，这种俚语他也说得出来。 “本来嘛我也料到会被发现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强行攻入就完了嘛！但是你们那边结束的那么快，我要是真那么干了估计就得交代在这了。没办法，这就只能撤了。喏，剩下的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奉劝各位一句你们也别跟了，马上就要到J国领海了。有时间跟着我还不如抓紧时间把‘螣蛇’的那帮废物给剿了，省得你们太丢面子。拜拜~~” 最后，也不等第六分部的人答话。查尔斯潇洒的一挥手，就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嘿，组长，真跟你说的一样啊。”魏源说道，“这个人真是什么都说出来了！” “嗯，的确是的。”晓雨点点头应道，“好像一点都不避讳的样子。真的，要不是阵营不同，这种没心机的人我倒是不讨厌。” “没心机？”我冷笑了一声，“他的心机，只怕我是比不上。” “组长？”他们都十分疑惑地看向我。 “听着，别被表面现象给迷惑了。”我笑着对他们摇摇头，“知道当初我当组长的时候，为什么选了小馨当副组长吗？其实你们别的方面都不逊于她，但是看问题都太过于浮于表面了。我这么说你们也不能理解。小馨，你给他们解释一下吧。” 杨馨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自从查尔斯结束通话后就一直沉着脸的，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样子。我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有些独到之处。 “嗯，那我就说了。”杨馨向我点点头，说道，“首先，查尔斯这个人，在谈话中是非常注意的。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在这整个通话过程中，陈组长只插了两句话，剩下的都是他一直在说。而且陈组长说的那两句话对谈话进程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就算他不问查尔斯也是一定会说的。正常来说，任何人说话都不可能一口气说到底，中间一定会有停顿。想要扳回主导权，就只有在这停顿中插话进去才行。但是刚才跟查尔斯通话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们注意了没有，他所有的停顿都出现在我们不了解或是无话可插的地方，根本没有留给我们插话的机会。简而言之，查尔斯是把对话的主导权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这一番话下来，说得众人是暗暗心惊。他们刚才看查尔斯那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都没察觉出什么来。听杨馨这一分析，却是大有门道。 我也赞许地看着杨馨。这丫头，倒是比我离开A组之前又要强了一分，分析得头头是道。我原以为她只能说出一半的，没想到她还真能让人刮目相看。 “还有，”杨馨继续说道，“之前他一直都说的是我们C国的语言，而且说的简直就像我们本国人一样，绝不生硬，让人感觉就是一个C国人在说话。再有，他之前在说到他的潜入的时候，甚至不惜贬低自己，抬高我们。他这个样子，反倒能让我们感觉到他没有恶意，就像是一个好奇了点的普通人一样。如果我们对他有了好的看法，那可是很不好的苗头。我们rì后说不定还有和他交手的机会，若是不把他当敌人看，到时只怕要吃亏的。他贬低自己倒没什么所谓，毕竟他不缺这点面子，又能赚我们的好感度，何乐而不为呢。我看这人在语言学上造诣颇深。” 杨馨一口气说到这里，小脸绷得红红的，有点紧张地看着我，似乎在问“我说的怎么样？不错吧”。 我当然也要夸奖她两句。于是我点点头，笑道：“非常在理，看样子你最近挺有进步啊。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有几点要补充一下。” 众人便又转向我。刘旭宁有些惊讶地说道：“还、还有啊？” “那是自然。不过也不多了，我就简要说说吧。”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你们听了半天，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 “嗯……”娜莎想了一下，说道，“他说这事是他自己帮朋友的忙，是以个人名义参与的，也就是说，这件事跟S结社无关？” “很好。”我点点头，“还有吗？” 众人又是一番思索。片刻后，菲尔斯一脸颓然地说道：“组长，我是实在想不到了，你就说吧，还有什么？” “哎！想不到就对了！”我“啪”地一拍手，大声说道，“因为他根本没说出来什么！” “啊？”众人又是一阵迷茫。 杨馨却是突然明白过来了。她“哦”了一声，然后说道：“的确啊，他所说的事情我们几乎全都知道，不知道的部分也能推断出来。他说了半天，相当于啥都没说啊！” “就是这么回事！”我点点头说，“不过不仅仅是啥都没说了，比这还要厉害。他那一番话，把S结社的名头从这里面给摘了个jīng光。他说他是以个人名义参加这次行动的，这样我们就没办法以他的行为去找S结社的麻烦了。现在我们除了刚才的视频记录之外什么都没有，倒是可以凭这个找找查尔斯的麻烦，可是那有什么用！人家可什么都没干呢！这要是传出去，反倒叫人说我们小气了。我们倒也可以找凯尔拉公司的麻烦。但是虽然他们这次做得过分了点，可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凭查尔斯几句话人家不会承认的！螣蛇那边且不说咱们没有解决，就说螣蛇愿意指证凯尔拉公司又怎样？那可是犯罪组织！就算是上了国际法庭，他们的话也要大打折扣！而且凯尔拉公司和我们也有合作，如果为这种不讨好的事情和对方起了冲突，他们势必会完全倒向S结社。不管是在经济方面还是在国际舆论方面我们都会吃个大亏！也就是说，查尔斯这一番话，什么都没说出来！纯粹就是把咱们给耍了！” 众人这次就更是瞠目结舌了，没想到小小一番对话之中还藏着这么多东西，而他们居然啥都没看出来。 其实以前我看查尔斯的资料的时候也以为他只是纯粹的心直口快而已，没想到这回却对他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他不是心直口快，而是他jīng通语言学，很能把握人的心理。不管他说什么，都能保证自己不吃亏。 “那组长，我们这次不就是吃了大亏了？”晓雨弱弱地问道。 “的确是吃亏了。”我说道，“大亏还算不上，但是这亏吃的人心里也不爽。不过嘛，对方在那伙犯罪组织身上想来也投了不少钱，这次他们也是折本了。而且那个组织原本是在X群岛混的，倒是一个隐患。这次刚好有机会在这里把他们歼灭，也算能找回面子来了。” “好了，不谈这些了。”杨馨说道，“那边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这次我们的行动任务吧。” 第二十三节 行动前的最后时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的确该想想了。”我点头答道，“第六分部那边的人来消息了没有？” “他们说还控制得住。不过也不好拼得太过了，对方手里也有点底，硬拼恐怕会吃点小亏的。就等我们过去了，到时两面夹击，把他们一网打尽！”娜莎向我汇报道。 “那么第六分部的A组呢？”我又问道。 “在J国领海那里停下了，似乎准备下一步去帮助围剿螣蛇的大部队来着。”娜莎答道。 “这样啊……”我大略计算了一下，“……那好吧。他们那边暂时不用管，我们先把此间的任务完成再说。从现在开始算起，大概还有多少时间能够到达任务执行地点？” “自动驾驶的话需要十个小时。”杨馨似乎看出了什么，对我问道，“队长，你是要……” “没错！分批休息！”我大手一挥，“男女各一组，轮流休息。每组四个小时！” 休息？现在？ 菲尔斯有些疑惑地问道：“组长，现在jīng神头都好着呢，休息什么啊？” “笨蛋！”我还没说什么，杨馨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你也不算算，咱们有几个小时没睡觉了！这都快中午了！就算你现在jīng神头再好，过一会儿也得打哈欠！虽说疲惫一点儿咱们也能战斗，但是那跟养jīng蓄锐之后到底是不一样的！让你去睡还亏着你了？！” 菲尔斯挨了这一拳头，讪讪地说：“那、那是男的先睡还是女的先睡？” “应该男的先睡。”刘旭宁却是想通了，“现在我们离任务地点还远着呢，让女的先撑着没什么问题。等我们睡到四个小时，再换她们。到时离任务地点可就近了，保不准会有个突发状况什么的，咱们男人都醒着比较好照应。” “哟呵？！怎么着？瞧不起女人哪？”刘旭宁刚一说完，杨馨倒是不服气了，“怎么我们在就不好照应了么？” “好啦你这丫头。”我笑着拍拍杨馨的肩膀，“旭宁说的也有道理，真有什么突发状况还是我们男人来应付稳妥一些。” “切！切！切！”杨馨朝我一瞪眼，不满地说，“组长你也是男人，你当然帮他们了！” “这有什么好争的？”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那要不你们先睡也行啊，这也好争？！” “哼！随便拉随便啦！”杨馨一嘟小嘴，颐气指使地朝着男人们下着命令，“魏源！杨旭宁！菲尔斯！我命令你们、现在、立刻、给我、到后舱休息去！十四点二十分准时起床！不得延误！” “是！”三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耷拉着脑袋朝后舱走去。 我在旁边看得不住摇头，心说杨馨这妮子可把A组这几个大老爷们儿给欺负惨了。没治啊！我才刚走几个月，这就yīn盛阳衰了。 “组长~~” 我回过头来，却见杨馨这丫头正一脸说不清是怒还是笑的神秘表情站在我身边。 “干嘛？” “……男人都去睡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杨馨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哈？”我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我也得去？” 哎？我刚才有把自己算进去么？我说的可一直都是A组的人啊。再说了，我也去睡的话，战斗力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多半。虽说现在还没到任务执行地点，但是毕竟这里最近出了不少事情，谁能保证海上处处安全？按我的想法，他们分批去睡，我就一直留在这里看着，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那是当然！除非组长你不是男人！” 我一时无语，瞬间想到了那句多少年来都还没用烂的话。 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试试？ 不过我当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了……在这丫头的气场面前，我又不是傻，怎么可能会去自找不自在呢。我若是真的说出来了……恐怕就真印证了那个笑话了。 下面？下面没有了！ 为了不让铃音下半辈子跟着我白受罪，我毅然决然地决定不去触这个霉头。 但是…… “我真要去睡啊？可是我jīng神着呢……” 我话刚出口，就看见杨馨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哎哟喂！我巴不得扇自己俩大嘴巴，这句话刚才菲尔斯就说过了……然后挨了杨馨一拳头。我再说？那不是找打吗？ “组长，你莫不是想和我们一起睡吧？”娜莎一边cāo作着电子板，一边对我调笑道。 “哎~~好啊好啊~~”晓雨蹦蹦跳跳地凑到我身边来，“我和小馨举双手赞成！” “死丫头！想倒贴你去！拉上我干嘛？”杨馨登时红了脸，恶狠狠地说道。 喂喂~~我可经不起你们这些纯情少女调戏……我是有老婆的人了…… 我苦着一张脸，说道：“但是我是真不想睡，你们就饶了我吧……而且，不管再怎么说，你这里总要留下一个男人照应吧？本来嘛，我就是来帮你们的，小馨你也命令不到我啊？” 我说是这么说，可是我是确实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我是真不想睡，而且我估计我就算睡了也睡不着。多少天了，要说我一个行动员，若是不盼着出点任务那可是会憋死的。如今总算是有点事可做了，现在我虽然表现的很平静，但我心里却是激动的很哪。现在让我去睡上一觉？别介啊！我可想好好享受一下呢！ “哼！”杨馨猛地一皱眉头，“那我不管，这船上可都是我的组员！你要是不睡，我就命令别人把你抬上床去！” 好家伙……说的跟抢新郎似的…… “好了啦，小馨。”这时，却是一旁的晓雨帮我解了围，“组长好不容易出趟任务，你就别管着他了。让他轻松轻松也好。” “但是——”杨馨撅着小嘴，还想说什么的样子。 “我跟你保证哦，组长的jīng神头绝对是超——棒的！”晓雨拍拍胸脯说，“三年前那会儿我们去H省执行任务的时候。组长为了抓那个人三天三夜没睡，还背着我，最后追的那个人都受不了了，主动自首。组长你还记得吧？” 三年前么？好像还有点印象…… 不过晓雨，你明显夸大了吧？三天三夜……我记得也就两天多，而且中途休息了的……还有背着你，那是在第三天的时候你脚扭了才背的吧……还有自首什么的，我记得那个人是被我追上一顿胖揍才求饶的吧？ 当然了，我才懒得揭穿她，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背着？为、为什么？”杨馨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激动。 喂我说你找错重点了啊！ “啊，也没什么的。就是人家脚扭了而已。怎么了，羡慕吧？”晓雨用一脸玩味的神sè逗着杨馨。 ……话说脚扭伤有什么好羡慕的啊？ 杨馨似乎有点不爽的样子，“哼”了一声就走开了。晓雨也忙去帮他们cāo纵船只。倒是我这个原本的“事故中心”清闲了下来。 ……奇了怪了，为什么我倒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PS：下面没有了——这是纪晓岚的一个笑话。我好像记得某部影片中也用过的。 有一次，纪晓岚在城门口遇到一个太监。 太监拦住纪晓岚，不让他走。 让他讲个笑话才可以走。 纪晓岚说：“从前有个太监……” 太监急忙的问：“下面呢？” 纪晓岚说：“下面没有了”） ***************************************************************** 二十时四十分，我们和第六分部进行了第一次正式的任务通话。 “是第三分部的周岚组长吗？”从通讯中传来不知哪个家伙毛毛躁躁的声音。 围在通讯器旁的几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杨馨更是有模有样地学道：“是周岚组长吗？” 我感觉后背一身的冷汗啊……虽说杨馨不会因此生我的气，可是她拿这个逗我我也不舒服啊。 “呼叫白豚号！呼叫白豚号！请问是第三分部的周岚组长吗？”那边还喊上瘾了。 “不是！”我看着这几人都吃吃地笑了起来，连忙喊了一声，“这里是第三分部行动A组的组长杨馨。” “哦，是杨组长啊。”那边答应了一声。 我暗暗松了口气。再说下去，保不准杨馨他们几个过会儿怎么捉弄我呢。 “……那，请问周岚组长在吗？” “……”我瞬间无语。与此相对应的是我旁边这几人爆发出的大笑声。 通讯器那边的二愣子，我记住你了。 我摇了摇头。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再避讳，走上前去答道：“你好，我是第三分部的H组第一行动员周岚，目前白豚号正朝目标地点前进，预计三分钟左右到达预定地点。” 通讯器那边沉默了片刻。 “……怎么又成周岚了？你不是杨组长吗？” “你耍我的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几人，都笑得快滚到海里去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混蛋，对面那是谁家带出来的？！既不懂基本的通讯规则，还给老子添堵……要是我手底下的兵，我非治死他不可！ “咳咳——你小子起来！”通讯器那边似乎噪杂了一会，然后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白豚号请注意！白豚号请注意！目标此刻正在向东逃窜，在地图上可以看到吗？” ……看样子，他们总算换了个靠谱的通讯员。 “啊。”我看着电子板上显示出来的地图，除了地形图之外，上面还显示有几个小点。绿sè那个点是我们自己，黄sè的两个大点正在西边，而在我们中间的一个地方，一个红sè的点正在飞快地朝我们这边移动。这就是由第六分部的人发过来的目标信息了。 看样子，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会接触了。 “已收到！请指示！”我答道。 “白豚号上有剩余【白鲨7式】水雷吗？” “剩余6发，请指示！” “请暂时原地待命！在目标进入shè程后使用水雷攻击目标船只推进器！请注意，目标船只上或许有剩余小型追踪式水雷，请注意躲避！” “白豚号明白！请指示下一步！” “待【银浪1号】和【银浪2号】到达后，请协助！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劝降！若对方执意顽抗，则允许进行攻击！” “白豚号明白！现在开始原地待命！” “咔嚓”一声，通讯结束了。我的手指在电子板上飞快地cāo作起来，将白豚号的航行模式暂时转为固定坐标的自动航行，这样就可以把它停在海面上了。虽然水波不会让它静止在原地，但是只要坐标固定了，不管它被水往哪带了，都会在第一时间朝相反方向以同样速度行驶，保证它可以固定在这个坐标上。 看样子第六分部的人已经追了他们不少时间了，但是怕他们背水一战，所以没有打得太狠，一直在这附近追着他们转悠，等到我们来。只要我们在这里偷袭成功，整个追捕计划就会简单许多。而且，白豚号上装载了【迷宫】式反侦测系统，除非暴露在他们眼前，否则以一个小小的犯罪集团的实力，是没可能通过侦测系统来发现我们的。“迷宫”虽然不是什么最高级的反侦测系统，但也不是什么侦测设备都能侦察到的，虽说凯尔拉公司给了他们一些好处，我也不认为他们能装备上那样的侦察系统。 以对方的移动速度来看，距离正式行动应该还有十三分钟左右。 我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却看到身后的几人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哎？怎么了？ “感觉回到了以前的时候啊……组长。”杨馨笑道，“你倒是大名气，人家只问你，根本就不管我的事。” “那个……我……” “所以啊组长……”晓雨恳求道，“回来吧。看你那种样子，还是在我们A组更适合啊。” 我，在A组更适合？ 我透过船舱玻璃，看向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际。 “是吗？” 我这么说着，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是的，我在A组的确更适合。 这里有我所熟悉的一切。 但是…… “我这个人啊你们也清楚，我是个驴脾气，我做下的决定绝不会轻易更改的……” 我幽幽地说。 他们便都不再说话。 “A组的各位，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这一节写起来有点吃力，尤其是睡觉那一段，改了一下，还是感觉衔接的不好。是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吗（虽然说本来写的也不怎么好，但是今天是一丁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这一段本来就是累赘呢？这一节是个过渡章节，接下来的部分就是在追捕的过程中的斗智斗勇了，蓝蓝并没有看过太多这样的东西，更不可能有亲身经历了！不过蓝蓝会尽量写得真实些，尽量让它有点味道吧。 第二十四节 目标……空船？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64号岛屿的东北部的海面上，此刻似乎有些不太安静。 最西边的两艘船一看就是战斗用舰艇，此刻正在乘风破浪般追逐着前方稍远些的那艘船只。 正在逃命的那艘船正在沿直线航行，标准的直线。这种船只是现在比较通用的两用舰，既可以做小型运输船使用，又搭载了一些武器，用于护卫或海战，但是两种功能都只能说是一般，即是杂而不jīng。这种船初期的销量并不好，毕竟若是近岸航行，则不必用武器。若是远航怕遇海盗什么的，雇些私人护卫舰也可以。但是后来，这种船只就渐渐地被人所青睐了。 当然，想也知道，会买下这种船只的人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好用途。走私、偷渡之类的，买艘这样的两用船改装一下就最适合不过了。再比如说，像螣蛇这样的犯罪组织，有时也会客串一下海盗，这种船只，他们倒是用的不少。 而在这艘船再往东一些的地方，此刻似乎正停着一艘小型战斗用舰艇。似乎……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呢？因为如果不是预先知道的话，你绝对想不到这里居然停着一艘船。它的表面花纹正在随着波浪的起伏而逐渐变动着，就像变sè龙一样，把它隐藏了起来。若不仔细观察这个地方，绝对是发现不了它的。 这就是“迷宫”防侦测系统的组成部分之一——“变sè龙”光学隐蔽装置。正如我之前所说过的，虽然并不是什么高端的防侦测系统，但那是相对于晨风这个组织而言，对于螣蛇这样的小爬虫来说，他们要是能发现得了，我就当场跳海！ ……虽然我会游泳…… 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我和A组的各位正在聚jīng会神地看着面前的电子板。刘旭宁那个家伙眼神好，现在正在舱外盯着呢。 “还有一分钟……”我低声念叨着。 白豚号上载的水雷shè程可比那种两用舰的shè程要短得多，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开启了“迷宫”系统，只要他们发现不了我们，对付他们倒还算轻松。 “还有30秒，取消自动航行吧，转为手动cāo纵。”我说道。 “是！”娜莎答应一声，在电子板上cāo作起来。 在海战的时候将自动航行转为手动航行是现在业内的共识。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小型舰载自动闪避系统就已经开发出来了，但是最初这种系统有一个弊端，就是优先闪避功能，它会控制船只优先闪避距离最近的水雷，那么当多枚水雷共同发shè的时候，你就麻烦了。后来改进了一下，成了对一定范围内水雷进行探索，然后制定出最佳闪避方案的系统，但是这样还是有问题，因为它只会按照第一次探索的结果进行行动，然后停下再进行第二次探索，而当更加高级的追踪式水雷开发出来之后，这种弊病的麻烦可就大了。因为水雷可是会随着船只的方向改变而改变方向的，即是说当船只进行第二次探索和自动闪避的时候，就已经晚了，那水雷早就近在眼前了还闪个屁啊！于是便又进行了改进……但是人的智慧是无穷的，你有什么闪避的方法，我就有什么击中你的方法，后来诱饵水雷等辅助武器也被开发了出来……总之闪避系统是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与其使用那种不靠谱的系统，还不如先探测方位然后手动闪避来的安全一些。 其实当在自动航行系统下进行手动cāo作的时候，还是以手动cāo作优先的。但是我们还是习惯先关掉自动航行系统。其一是因为手动cāo作和自动航行常会出现冲突，一旦你手动cāo作停下来了，系统就会快速切换到自动航行模式上，很是麻烦。而且有的时候系统出了故障问题就更大了。总而言之，对于我们这些经验比较丰富的行动员来说，自己的身体远比机械更加可信。 “组长！对方已经出现！正在沿直线航行，预计15秒内进入shè程！”刘旭宁的声音从通话器中传了过来。其实他只要喊一嗓子我们也不是听不见，但是万一被对方听见或是探测到那就麻烦了，我们的隐蔽算是白费了。 “倒数开始！5！” 菲尔斯打开了电子板上的武器cāo作系统。 “4！” 找到“白鲨7式”水雷。 “3！” 进行武器准备。 “2！” 准备完毕。 “1！” 现在…… “0！” 菲尔斯的手迅速地点了下去—— “等下！” 却不想，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到电子板的时候，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开。 “……组长？”菲尔斯他们都疑惑地看着我。 没错，将菲尔斯的手打开，阻止他发shè水雷的人就是我。 这已经不仅仅是错失了攻击机会的问题了，在战场上，慢上一步就有可能攸关生死。我这简直是拿全船人的生命在开玩笑。若不是这几位都对我信任有加，恐怕都有可能立刻跟我翻脸。 “怎么回事？组长？！为什么还没发shè水雷？不是已经进入shè程了吗？”刘旭宁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旭宁，你看一下，目标船只现在的状态……为什么我感觉它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减速？”我盯着电子板向通话器那边的刘旭宁下达了命令。 “……减速？”刘旭宁顿了一下，然后答道，“……好像确实是在减速……我感觉现在它都已经停止转动马达了，正在海面上漂呢。” 我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组长？怎么回事？”杨馨也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她看着电子板上显示出来的那个小红点，“为什么它不动了？难道是发现我们了？” “不可能……”我眯起了眼睛，“若是发现了，也不可能停在那里不动，应该向我们发动攻击才对。” “那么……”魏源想了一下，然后兴奋地叫道，“会不会是他们的船出问题了？” “这倒是有可能……但是……我们还是别对这么好的情况抱太大希望。”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等第六分部的人赶到，我们就靠近它。做好登舰战斗准备！”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先生，你怎么看？” 问话的是第六分部行动E组的组长龙宇飞。此刻，我们正处于那艘两用舰的船舱内。在第六分部的人赶到后，我们就小心翼翼地登上了这艘已经停下的船只，然后，我们发现…… 整艘船上，居然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我紧紧地皱着眉头，思索起来。（问题出在哪里了？难道是跳船了么？） “组长，会不会他们跳船逃走了？”魏源也想到了这一点，大着嗓门问道。 “那我们立刻开始搜索吧！之前的地图记录我们也有，只要查清楚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减速的，就能找到他们了吧！”龙组长说着，就要命令他的组员去进行搜索。 “不急……”我摇了摇头。 “周先生？” “有几个问题，还不甚明了。”我在船舱里踱着步子，低声说道，“如果……如果说他们是打算跳海逃生的话，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地方？之前你们在64号岛屿附近转悠的时候他们不跳船，偏偏等到船只离64号岛屿很远的时候再跳么？还是说他们发现了我们所以才跳船？但是他们开始减速的地方应该用肉眼绝对看不见我们的白豚号，至于侦测装置……”我看着这船舱中的设备，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们是因为发现了我们才进行跳船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 “那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跳船呢？”一个第六分部E组的组员有些急切地问道。 “是啊……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跳船呢？在这里跳船，一旦被我们发现的话，他们逃生的希望绝对是十分渺小的。如果是我的话，还不如让船只再进行一段时间的自动航行来掩人耳目……等等！” 我骤然间想到了什么。 “龙组长，请让你的组员到船底看一下，我是说水下的船底。”我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前面，启动了这艘船的cāo作系统。 “船底？哦……好的。”龙组长也看出我有什么发现，他倒是个爽快明事理的人，什么也没问，就派了两名组员照我的意思准备一下潜下水看看这艘船的船底有什么。 “啧……还有密码，菲尔斯，你过来弄一下！”我向菲尔斯招呼道。 菲尔斯在电子技术方面是把好手，他接手不过两分钟，电子板的启动密码就被破解掉了。 “OK。”我迅速点开这艘船只的cāo作记录，只看了一眼，我的嘴角就浮现出一丝微笑。 “切……原来如此么。” “怎么？”看到我似乎有什么发现，龙组长连忙问道，“发现什么了吗？周先生。他们到底为什么在这里跳船呢？” “的确，刚才我也在想，为什么他们要做出如此不智的行动呢？”我笑着看向龙组长，说道，“这一点令我很不明白……但是，假设说我们判断的大前提错了呢？” “什么——？” “组长！”就在这时，从龙组长的通讯器中突然传出了声音，看样子那两名进行水下探索的组员有了什么发现。 “哦，请讲！” “在船底发现了十枚B型液体燃料炸弹！” 十枚B型液体燃料炸弹？！ 我瞬间被惊到了。B型液体燃料炸弹又称黏固型液体燃料炸弹，是专门用于水下爆破作业的，还常被人称为“水下小核弹”。其威力之大就不必说了。而且一下装了十枚？！这个爆破威力恐怕真的可以与原子弹媲美了。当然，仅仅是指它的爆炸威力，其辐shè作用控制到了非常小的程度。不然的话谁敢用它进行水下作业？光水污染所造成的损失就不可小视了。 我这还没回过味儿来呢，那名组员却又说起来了。 “其中两枚位于推进器下方，三枚位于燃料舱，剩余五枚处在中间位置。目前我们正在探索还有没有遗漏的炸弹。请问是否对其进行拆卸？” 推进器？！燃料舱？！ 对方，不简单啊…… 我突然对这次的行动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五节 追击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十枚B型液体燃料炸弹，足以在这一部分海域掀起一片滔天巨浪。而对方又用它推进器和燃料舱连了起来，我可不相信这样的安排纯属偶然。 第六分部的E组追着他们在64号岛屿附近绕了这么长时间，却迟迟不发动总攻击，明显是要等待援兵到达以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歼灭他们。对方显然也是料到了这一点，因此才会做下这样的准备。若有援兵来偷袭，第一步要做的应该就是攻击推进器。所以他们就在推进器上安装了炸弹，再一路连到燃料舱。这样的爆炸威力，若是真的触发了这个连锁，恐怕我们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就算我们侥幸逃出了爆炸中心，随之而掀起的海浪也不是白豚号能够应付得了的。 好险…… 我暗叫一声侥幸，若不是之前发现目标船只在不断减速令我产生了疑惑，从而阻止菲尔斯发shè水雷，恐怕此刻我们已经全部葬身于这茫茫大海之上了。若有些浪漫之人，想要死后把骨灰撒在海中的，那么恭喜你，你连丧葬费都不必出就可以得偿所愿了。而且还绝对不用担心骨灰被鱼吃掉，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的，那么大的爆炸威力，这片海域中的鱼恐怕连一条都剩不下。当然这些的前提是你还能有骨灰剩下。 杨馨他们也都是一脸的心有余悸，差点就做了大海之中的孤魂野鬼了。 “这样……至少可以确定他们绝对不是从那里跳海的了。否则的话他们也一定会被这爆炸卷进去，那样的话跳海又有什么用处？”我这样说道，“……龙组长，麻烦让你的组员把炸弹拆下吧。” “哦，好的。”龙组长说着，向那两名组员下达了命令，然后又向我问道，“那么，周先生，你是说他们不是从那个地方跳海的？那么他们究竟是——” 龙组长眉头一挑，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一样，连忙问我：“他们……难道是启动了自动航行系统？” “就是那样。”我点了点头，“从他们的航海记录上就可以看到了。你看，他们是从二十点二十四分左右启动了自动航行系统。看样子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在这里埋伏他们，因此提早做了准备。” “……三十多分钟之前吗，哦不，现在的话大概有四十分钟了……”龙组长有些焦急地说道，“该死，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呢……现在就去吧，到四十分钟之前他们所在的地方找找，估计他们逃不了多远的。” “那样可不行啊。”我冲他摇了摇头，“虽然他们是在那个时间启动了自动航行系统的，但是那可不代表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跳海的。当然，肯定在那之后，而且为了避开爆炸，至少在据现在二十分钟之前他们就得逃走。” “……说起来，自动航行是可以最多维持72小时的吧？他们为什么要设定它在三十分钟之后就减速停下呢？”龙组长又问道。 “嗯……我想，是为了保证燃料用量吧。”我思考了一下，说道，“他们虽然知道我们这边一定有支援，却并不知道支援什么时候到，因此这个局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龙组长你们的那两艘银浪号。” “唔……”龙组长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如果我们对他们进行攻击的话，应该是处于爆炸范围的边缘。但是加上燃料就不一样了，爆炸范围绝对可以把两艘银浪号都囊括进去……他们是把我们定为优先目标了。所以要保证剩下的燃料所增幅的爆炸威力足以把我们也给包进去。” “应该是的。”我点点头说道，“而且，哪怕我们真的从这爆炸之中死里逃生了，也肯定抓不到他们了。且不说我们不知道这是空船，说不定还以为他们也死在爆炸之中了。就算我们想到他们还活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真是幸运啊……差点就功亏一篑了。” “差点就连命都丢掉啦~~”晓雨吐了吐舌头，“还功亏一篑呢，能活下来就不错啦！” “唔……”龙组长又思考起来，“据现在二十分钟到四十分钟前他们所在的位置吗……范围还是太大了些，不好找啊。” “没必要那样去找啊，龙组长，这船上可是有记录的。”我说着点了一下电子板，打开了这艘船的航海记录。 “……这里面，能看出什么？”龙组长不解地问道。 “你看这里，龙组长。”我指着上面显示的一条记录对他说道，“二十点三十一分五十二秒，船只进入一片暗礁区，同时起了海雾。龙组长，如果他们在这里跳海的话，天sè又暗，想必你们发现他们的可能xìng就小的很了吧？” “你的意思……他们就是从这里下去的吗？唔……的确啊，从这里下去的话，逃生的可能xìng确实很大。” “那个时候的话……他们大概在这个位置吧？”我指着电子板上的地图说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急！”我连忙拦住激动的龙组长，“……我倒觉得，就算我们现在去，也不一定能抓得住他们了。” “为什么？”龙组长还没说话，魏源这大个子倒问起来了，“组长，他们再怎么跑，还能跑出64号岛屿去？上岛抓他们就是了！” “若是那样的话他们还跳海逃生干什么!”我翻了个白眼儿，“你当他们傻啊！若是他们真的逃到64号岛屿上，难道像鲁滨逊那样，一直在岛上住着，等人来救他们吗？” “……那他们能到哪儿去？”魏源挠着头疑惑地问道。 “你们且看……”我在电子板上点了一下，“这个位置，能否藏得下一艘船？” 周围的众人全都愣住了。 “这就是我能想到的，他们的逃生方式。”我转过身来，面对他们，大声说道，“之前他们从包围圈那里逃走，龙组长你的两艘银浪号一直追着他们吧？从那里到64号岛屿，他们一路逃过来，却在64号岛屿这里转悠起来了，为什么？若说只是巧合，我是绝对不信的！照我看来，他们只可能是打算在这里有什么动作了。现在想来，他们是在等待机会逃走，就是像刚刚所说的那样的机会！但是他们为何不在别的地方逃走，偏偏要在64号岛屿这里？那么就说明，在64号岛屿上，肯定有什么能帮助他们逃走的法子！” “也就是说……”杨馨接着我的话茬说了下去，“他们早就在64号岛屿这里留下了一艘船。之前他们逃到这里，就是想找个机会瞒过我们，好乘坐他们的备用船只逃走？！”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点点头说，“当然这也只是推测而已，不过我觉得这已经是目前最大的可能了。” “那么，他们现在恐怕……” “没错，恐怕已经乘船逃走了。但是——”我话锋一转，“他们想逃，就必须离开N群岛前往公海才行，那样的话，他们能选择的路也不过就是那么几条。联系一下海上巡逻队，追上他们还是有希望的！” “好！好的！”龙组长原本都有些颓丧了，听我这么说，又开始激动起来，“这就跟他们取得联系！周先生，这艘船就先用自动航行模式把它停在64号岛屿，你们的白豚号就先送到我们的银浪1号上，请和A组的各位一起坐银浪1号行动吧，这样也方便一些。” “那倒也好。”我微笑着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 “第88号岛屿附近的巡逻队报告说发现有一艘不明来历的船只经过，由于距离较远，没有对他们进行追击。” 此刻我们就在银浪1号上，和龙组长一起追击逃走的螣蛇成员。 “……看一下地图。”我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电子板，“64号岛屿……88号岛屿……选的是这一条路啊，那么接下来的是……” 我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该死……怎么偏偏是这个地方……） 地图上显示的，赫然是之前刚刚遭到过袭击的102号岛屿。 （偶然吗？还是说……） “龙组长。”我出声询问到，“……102号岛屿上的护卫队，是不是去参加对螣蛇大部队的围剿行动了？” 龙组长脸sè难看地点了点头。 “……通知岛上的剩余人员，如果有敌人来袭击的话，立刻进入安全室，不要反抗。” 我低声说道。 “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人命比什么都重要，不只是说说而已。 102号岛屿上上回被人偷袭过之后，大部分护卫军都去参与追击行动了，现在正在大包围圈那里呢。此时岛上剩余的护卫军是不是那群螣蛇组织人员的对手且不说，就算真能跟他们硬抗，只怕损失也不会小了。况且，既然没有能够参加追击行动，想必也大部分都是上次留下的伤兵，指望他们去保卫102岛屿？得不偿失！ 再说102岛屿上的研究员们，虽说晨风的人大部分也都有点手头功夫，但是跟那帮终rì在海上混迹的家伙们相比可是差得远呢。再说防卫军都躲起来了，你们研究员上去也没什么用啊。研究器械什么的，损失了再买也就是了；研究产品什么的，没了再造也就是了；但是这人可就不一样了，损失一个人，想要再培养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当然，这也仅仅是指眼下这种情况而已。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在有些人的想法中可比生命重要得多，这点我也不否认。但是眼下，没有什么比保住岛上人员的xìng命更重要了。当然，那些研究员中也不缺认为“科学高于生命”的人，但是有这种信念并不代表他们傻，利弊他们还是能分得清的，与其做无谓的抵抗还不如暂时避祸。这点小账他们还是能算得清的。 因此整个102岛屿上的人，无论是研究员还是防卫队，都在我们下达了命令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安全室避难。而研究室里的东西就全部放在那里好了，反正对那些人也没什么用处。现在只怕他们想要与102号岛屿玉石俱焚罢了，但是只要我们的人员藏起来了，剩下的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抓紧向102号岛屿进发。 第二十六节 那烟雾下所隐藏的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那里！” 银浪1号和银浪2号现在正在102号岛屿西北方向航行着，追赶着前方的那艘船只。 这帮家伙到达102号岛屿的时候，所有人员都已经接到我们的命令躲到安全室去了。他们就算是想要劫持人质都没机会，再留在岛上等我们？那只能是送死。因此他们在发现毫无机会后，不得不重新乘上来时的船只仓皇逃跑。可是这在岛上一耽搁，我们的两艘银浪号早就到了102号岛屿附近。这帮人让我们耽搁了那么多时间，还差点设局让我们死在茫茫大海之上。现在全舰人员战意空前高昂，不把这帮家伙拿下难消我们心头之恨。 “报告！目标已进入shè程！” “水雷已准备完毕！” “防御措施已准备完毕！” 原本几发水雷就可以搞定他们了，但是这帮家伙可是有着在船底装炸弹的先例，不得不防。虽说现在已经确认对方这次绝对不是无人的空船了，但是对方可是一群亡命之徒，而且现在被我们这样追击，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有活路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在自己船底装炸弹呢？因此我们的防御措施也是必不可少的。 “倒数开始！5！4！3！2！1！” 我紧紧盯着远处的敌方船只。 “发shè！” “哧！哧！”两声响起，两发水雷分别从两艘银浪号的船下发shè口shè出。向着目标飞驰而去。当然我们的肉眼是看不到了，我只能从地图上看到那两个代表水雷的小点正在离开我们，朝着敌舰冲了过去。 然后…… 即便是隔了这么远也能听到那一声巨响，两发水雷几乎是同时击中了敌舰。这可与我们白豚号上装载的小型水雷不一样，两发击中，对方绝对是回天乏力了。 果然，敌舰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沉没。 “还不够！那边可是水贼！”龙组长大吼道，“再加两发水爆弹！炸死他们这群***的！” 半分钟后，一声巨大的爆响在海面上回荡起来。对方的船只，如今只剩下些破烂的残片，正随着爆炸带起的破浪在海水中起起伏伏。 (这样就……结束了。)我闭起眼睛。 原本应该是一次挺激动人心的活动，但是真正完成之后，我心里却连一丁点的波动都没有。既没有疲倦，也没有兴奋，好像就是做了一件和随手丢件东西差不多的事情一样。 总感觉……已经没有让我出手的机会了。 如果我真的是为铃音他们着想的话，那么我现在应该为这种情况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却总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果然我啊，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哈啊——” 我长出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此间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至于去增援大包围圈？别傻了，只怕我们还没到那儿，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打道回府。之前出门的时候只给铃音留了一条简短的信息，虽说铃音对我比较放心，但这并不代表作为丈夫的我就可以什么都不交代就私自离开家。铃音她会担心的。总之，不论如何，既然任务完成了，我还是趁早回家的好。 我走出船舱，看向远处还没有消散的烟雾，那就是与我们战斗的对手现在留在世上的唯一痕迹了。再过不久这烟雾也会消散吧？到那时，他们就真的如同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就连骨灰都剩不下…… 明明几分钟之前，还在奋力地求生来着…… 这就是生命啊……！ 我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吹着海风，任凭那些许火药味顺着风钻进我的鼻孔里。 明明之前还对他们高看一眼来着，虽然说我曾经凭借这运气和其它各种能力多次在九死一生的任务之中死里逃生。但那大部分都是被实力所压制。像这次这般险些被明明处于劣势的对方算计以至于差点粉身碎骨的情况倒还真不多。其实我虽想剿灭他们，内心深处却如何不期待与他们斗智斗勇呢？可惜如今说这些都已没有意义。这就是所谓的各为其主，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们也有我们的信念，偏偏我们处于两个阵营。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我倒是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这种矛盾还是不可调和的。他们为了利益与晨风作对，自然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但是追根究底，却不好说是谁对谁错。 我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看着幼儿片就总把正义什么的挂在嘴边的小娃儿了。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这个问题就连哲学家都解释不清。我为了报答养育我的晨风，从而为它做事，这是我的正义。但对于别人来说呢？在我的屠刀挥向他们时，纵然有着千万个理由，他们又能否理解我的正义？能否认同我的正义？我不知道，我从没有向我的任何一个目标问过这个问题，因而我也不会知道是否有哪个能够真正洞悉红尘的高人能够告诉我答案。 不过既然如此的话，螣蛇也就一定存在着他们的正义。我不认为有哪个人天生就是为了去犯罪而降生在这个世上的，他们做了犯罪组织，自然也有他们各种各样的理由。也许他们被人所害，也许他们愤世嫉俗，这些都有可能成为让人犯罪的理由。对这一点，我不便于说什么我不可能大义凛然地说他们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就去仇视社会就是错误的，事实上，能够真正公平公正的看待自己与社会关系的人又有几个？如果大众都不公平的话，那么这实际上却已经是一种公平了。 正如数学上的公理。最基本的准则，是人类所无法决定的，因此只能是大众认可。大众认可的，便是对的。虽然也有“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种说法，但是至少大众认可的一方，在社会上总要占一些优势。也就是说，如果当下大众认可了什么东西，那么至少在当下，它就是对的。至于它实际上是对是错，那可不好说，对与错这种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确定的？ 这就像多年以前的那部情景喜剧《武林某传》一样，其中秀才说死杀手姬无命的话一样，“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你可以叫姬无命，我也可以叫姬无命。去掉这个代号之后，你又是谁呢？”这听起来只是在胡言乱语，但是这其中可是大有深意的。这就比如说，我们管我们所住的地方叫地球，但是它真的就应该叫做地球吗？在无尽的天道之中，它究竟被定名为什么？我们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因此我们只好给它取个名字，就叫“地球”好了！大家都认可这个名字，它才能叫做地球。这就是只能靠大众认可来决定的东西了。再比如说，我们的四大方位东西南北，这又是谁规定的？没人可以规定！最多是有人提出之后，大家都认可了，因此它才能名为东西南北。哈雷以自己的名字为彗星命名，称其为哈雷彗星。但真正认可这个名字的却是大众，大众认为它就应该叫哈雷彗星，因此它就叫做哈雷彗星。若是大家都坚持称其为“王二傻彗星”，那么他也就只能叫王二傻彗星。 这就如同直到今rì还无法完全统一的科学与迷信之争了。我们整天说着“崇尚科学！反对迷信！”，是因为我们都认为科学是正确的，而迷信是错误的。但是若是深入去想的话，科学能解释的东西迷信也都能解释，谁规定鬼神之说就是子虚乌有的了？又没人见过鬼神，你敢说他们就真不存在？这正如某部小说中说的，“当人们都开始无条件地信任科学的时候，科学本身也就成为一种迷信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只不过是想说，螣蛇的那帮人，他们本身之于这个世界并不一定有什么错。错的是他们为大多数人所不认可，因此他们才是“犯罪组织”。但是说起来，我的手上却也不比他们干净，若是真有yīn德之说，只怕我下了鬼界，倒比他们还要不堪了。说实在的，他们原本盘踞在X群岛，倒也没少给我们惹麻烦。直白地说，就算我们今天不收拾他们，过一段时间我们也照样会收拾他们。毕竟我们是绝对不会容忍一帮“蛀虫”（至少对我们来说是这样）生活在我们周围的。所以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么腾蛇今rì之举倒是为了保护未来的自己所采取的正当行动了。这听起来荒谬的很，但是要知道，剿灭螣蛇是迟早的事，是必定发生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为了这已经确定的未来，莫非不能采取一点儿行动吗？ 当然了，他们这么做了，我们又岂肯吃亏？反正腾蛇是早晚都要灭的，那么不如就在今rì吧。如此一来，螣蛇就是在劫难逃了，除非我们晨风收了他们（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否则等待他们的便只有被歼灭一途！ 没办法啊，这就是现实。我也只不过是服从现实的一员罢了。即便我在这里思考得再多，也无力改变这样的情况。即使我有能力改变，我又为何要去改变呢。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这样的结果却也是我所认同的。 两艘银浪号已经准备驶回102号岛屿了。我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已经散去大半的烟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话说的挺漂亮，但是如果真能和这样的对手再次交手的话，那感觉应该也不差吧？ 可惜，明明是能设计出那么一个局的人，却就这么简单地葬身在此处了…… 一块破烂的残骸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就这么简单地…… …… ………… ……………… ……………………等等！ 我的眉头轻轻一挑，然后又紧紧地皱了起来。 能设计出那样的局的人，真的会就这么简单地被我们追击到绝路吗？就这么死掉了，连一点后手也没有留下？ 这虽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 我的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丝不安的感觉。 万一、万一有什么地方我们没有注意到呢？ 远处爆炸的烟雾已经全部消散了。 然而此刻我的目光，却还紧紧地盯着那爆炸的中心。 那烟雾之下，究竟曾经隐藏了什么东西？！ 第二十七节 危险预兆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102岛屿已经解除了jǐng戒。毕竟大敌已去，剩余的也都被包围着呢，被消灭也是迟早的问题。研究所每少工作一个小时就有一个小时的损失，若是不赶紧恢复正常秩序，这笔账可不是小数目。 因此我们回到102号岛屿的时候，可绝对不会有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我们与防卫队队长和各研究所的所长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会面，交代了一下目前的状况，这就算结束了。不过船只还是要进行一下简单的检查、修理和调整，我们暂时还得在岛上再待一下，况且现在也已经是深夜了，再想航海实在是不便。船员们也都十分疲惫了，需要休息，我们也是一样。等到天明时分，应该就可以起航回第六分部的基地了。 我们被安排在岛上一个研究室旁边的一个宿舍里。岛上的服务人员临时帮我们收拾了一下，能住人就行。我们自然也不会太挑剔。 但是在这个晚上，却有一个人虽然一直都没有睡觉，但是还大睁着眼睛，一脸睡意都没有。 这自然就是我了。 我和魏源、刘旭宁、菲尔斯睡在一个房间里。他们睡不睡得着我不知道，但是从这此起彼伏的均匀呼吸声听来，他们应该睡得不差。但是我，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或许这样说倒也不对，因为我根本就是一点疲倦的感觉都没有，也没有试图去睡。换句话说，我压根就不想睡。 （到底……怎么了呢？） 原本任务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还有什么好想？但是我偏偏就是感觉不大对劲！ 如果非要说的话，这也只是没有任何证据的直觉而已。就算说出去的话也只会被人说是神经过敏罢了吧。如果仔细想想的话，倒也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我啊，偏偏就被这种不安的感觉所纠缠着，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 （啊啊真是的……明明这么干想也想不出来什么的……） 我悄悄起身，观察了一下他们三个。这三人都睡得很稳。我轻出了一口气，掀开那层薄被子，翻下床去。 我想，我也许只是想出去透口气而已吧。 很少能见到这么晴朗的星空呢，或许是因为即将到夏天了吧。这都已经四月中旬了，虽然仅就时间上说起来也不过还只是chūn天而已，但是天气已经在逐渐转热了，这样下去的话到五月就应该给孩子们放暑假了吧？ 我坐在草地上，伸着两条腿，以手后仰着撑着地面，惬意地眺望着这月朗星稀的美景。 （……哈哈真是的……）我有些自嘲地想着。（明明都已经结束了，我却在这里自找不痛快。） 这样一想就轻松多了，原本哪，也只不过是我在杞人忧天而已…… 正当我看着月亮渐渐地升入中天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啊啦真是的……）我嘴角稍稍向上弯起。（看样子睡不着的还真不只是我一个……真是的，扰了我看星星的兴致……） 虽然是这么想，但我却不会真的责怪身后的那个人。 “组长？这么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待在这里干什么？” 是杨馨。 我转头看着她，微笑道：“我么，在这里看星星……我倒想问你呢，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我？”杨馨也是一脸笑意，她走过来在我身旁坐下，双手抱膝，俏皮地答道，“我么，自然也是想出来看星星喽！” “哦哦——那还真是巧啊。”我笑了笑，说道，“怎么？睡不着？” “这才是我想问的！”杨馨突然猛地一转头盯着我的眼睛。 “啊？” “组长你啊，一回来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一直皱着眉头。”杨馨认真地说道，“吃晚饭的时候也是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我们都注意到了哦。本来还以为组长你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的，谁知道你居然还不睡！真是的！” （……是那样吗？我又让他们担心了啊。）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没问题，已经没事了……本来是有些烦心的事情，但是后来一想，其实也没什么事情。” “已经想通了吗？” “嗯，想通了。” “嗯……”杨馨突然问道，“是什么事情呀，说给我听听呗！” （……这丫头，还真是多事啊……） （不过……便与她说说也无妨……） 我瞟了她一眼，说道：“……我啊，之前一直在想，能看破我们的埋伏，还给我们设下了那么一个局的人，真的就能那么简简单单地死掉了吗？” “组长你是说……你怀疑他们留有后手？”杨馨聪明得很，我才说一句话，她便想到了我所担心的事情。 “啊，原本是那么想的……” “原本？” “呵呵，你不觉得，我有点担心多余了吗？死了就是死了，我却还要担心那么多——” “不是！” 杨馨突然大声说道。 “嗯？”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组长，你的感觉一向不都是挺准的嘛！以前行动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的。” “但是以前的时候我的感觉总是建立在一些既有证据之上的，这次却是纯粹的猜测了。” “谁说的！这次也有证据啊！组长刚才你说他们既然能设出那样的局，就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死掉……这不就是一条证据吗？这种证据并不是说一定能证明什么，但是只要有这个前提在，之后的推想就有依据了！” “但是……像这种……” “组长。”杨馨严肃地对我说，“其实，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担心了……只是没有深入去想而已。现在想来……的确是有可疑的地方！” “可疑的地方？” “是的！”杨馨分析道，“这第一点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到102号岛屿上来？” “我想……他们是想来劫持人质的吧？那样他们逃走不就更有希望了？”我试探着说道。 “这就有漏洞了！想想看……如果那样的话，他们一开始骗过我们之后，经过了88号岛屿，在这之前也经过了几座岛屿的吧？他们为什么一开始不去劫持人质呢？等到我们与巡逻队联系上之后，确定了他们的行进方向，然后再通知下一座岛屿上的人注意防范？那不就麻烦了吗？” “那……也许他们并不知道其他岛屿上的状况什么的……”我虽然是这样说了，但是却也对这样牵强的说法不太赞同。 “好吧！就算是那样，那么他们如果一路向西逃走的话，只怕还不等我们追上他们就到公海了，到时我们再想追上他们可就是麻烦的多了！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什么要到102号岛屿上多此一举呢？” “……这样的话。”我点点头，认真地说道，“那也就是说，他们之所以会上102号岛屿，一定……” “是有理由的！”杨馨抢着说道，“而且这个理由是他们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一定要完成的！” “……嗯……选择102号岛屿的原因可能是对岛上比较熟悉……那样的话……” 在102号岛屿上做了什么布置？！ 我紧紧锁起眉头。 “……嗯，还有，既然他们为了这个目的，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逃跑，那么他们为的是什么呢……”我轻声嘀咕道。 答案呼之yù出！ 是大包围圈里面的螣蛇大部队吗？！ 在102号岛屿上做了什么手脚，甚至能影响到对整个螣蛇大部队的歼灭行动的…… 我突然感觉到浑身发冷。 “那样的话，我们就必须早做准备了。”我低声说道。 早作准备……什么的，现在也已经晚了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想到了，就不能不去管哪。 我和杨馨苦笑着对视了一眼。 “走吧，现在就去！” ************************************************************************** 我们毕竟只是来支援的，不能自作主张，主导权自然是在第六分部那里。在102号岛屿上，现在能做这个主的自然就是行动E组的龙宇飞组长了。 龙组长住的地方跟我们相隔并不远，我和杨馨心中装着事情，便一路小跑着过去。一直跑到了他的门前，正要伸手。孰料，我们还没有敲门，门却“唰”的一声打开了。龙组长面sè苍白地站在那里。一见我们，他的声音颤抖着说道：“杨组长，周先生……你们，知道了？” “什么？！”我心中一慌，出了什么事么！ “怎么？你们还没收到消息吗？”龙组长焦急地说道，“102号岛屿上——” 还没等他说完，我和杨馨的电子板突然“滴滴滴”响了起来。 “你们……快看看吧！这上面应该说的很清楚了！”龙组长催促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102号岛屿上出事了！跟我和杨馨所考虑的事情有关吗？ 我和杨馨都拿出电子板来。我点开一看，是部长的信息。 部长？……那也就是说，真的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我打开信息，只看了一眼，顿时感觉脑海中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炸响了。 这条消息…… “速做准备！102号岛屿上极有可能被安放了炸弹！” 第二十八节 炸弹危机（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你们的102号岛屿上已经被我们放上密码炸弹了！要么你们让我们走，我们就把密码告诉你们！要么我们就炸烂你们一座岛！你们最多还有五个小时来考虑！” 这句话是几分钟以前螣蛇的头目发给第六分部包围圈的，而现在，它正在我的电子板上闪烁着。 炸弹？！ 看到这个词的刹那，我的心里瞬间就凉了半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所谋划的事情……比自己逃命还要重要的事情。在102号岛屿上布置炸弹，以此来威胁我们解开包围网，放走他们。 好一盘局！ 我和杨馨想了那么久，想到他们有可能做了什么布置，留了什么后手，却还是晚了一步。我们倒也真是迷糊了，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炸弹的啊。毕竟他们在海上逃走的时候就用了炸弹，现在再用一次莫不是理所当然么？！ 只是…… 我皱了皱眉头，又有些想不通了。 既然他们安装了炸弹，为什么还要逃走呢？留在岛上威胁我们不是更好吗？还是说怕因此暴露了炸弹所在的地方？还有……如果这一招是作为解救螣蛇大部队的后手的话，那么在刚装上炸弹的时候就应该把消息传过去了呀，那样的话，螣蛇的大部队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晨风，以此来作为求生的筹码，说不定还可以保住被我们追击的那部分螣蛇人员。但是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部长才把消息发过来，那也就是说，他们那边应该也是刚刚接到消息才对……这样的话，他们的这几个小时又是想用来做什么呢？ 唔……这样吗…… 我的眉毛向上一挑。 是了，是这么回事。他们是在赌，他们也许知道就算是想用这个来威胁我们，我们也不会放他们走的。毕竟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信息传的这么迅速，恐怕整个世界都已经知道C国正在剿灭一批犯罪组织人员（理论上讲晨风是不允许自设军队的，所以只好借用C**方的名义了），如果都到了这一步却还把他们放走了，那么我们以后也不用混了，这相当于在我们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我们还得点头哈腰的送他们走啊。 但是他们明知不可为却还是做了，他们也不想死，所以留了一线希望。本来呢，若是他们不说，我们倒也不会知道。虽然我和杨馨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却无法确定，若是他们不以此来威胁我们，而是把这个当成报复我们的手段，那么只怕还真的能让他们成了。虽然我们能剿灭他们，却也要损失一座岛屿。更可怕的是…… 我打了一个寒战。 102号岛屿上可有着这么多人呢。别人不说，我和A组可就要留在这儿陪葬了。 还好，他们的求生yù望还是大了些，只是他们的算盘恐怕是落空了。我们晨风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他们把炸弹的事情说出来，倒算是给我们减少伤亡损失了。 ……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在炸弹一开始安置好就发出消息呢？ 我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想出一个可能xìng来。 他们并不知道炸弹已经被安置好了，虽然他们一开始派人出来就是为了安置炸弹的，但是可能出于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并没能联系上。至于他们后来又发出消息……这倒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算好了大致的时间，猜想这时炸弹可能已经安放好了，所以才发出消息；二是在我们这一路完成任务后，包围圈那边为了打击他们的士气，把他们派出的人已经被剿灭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我个人认为后一种可能xìng更大些。只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有对我们不利的地方，那就是时间！ 虽然他说我们最多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但那应该是从炸弹开始安放的时间为准的。而现在早就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这也就是说…… 剩下的时间，很紧！ 嗯……还有一个地方，被我们击毙的那部分人为什么在逃走的时候不拿这个来威胁我们呢？ 所谓密码炸弹，是定时炸弹的一种，而密码则是在设定时间之前就设下的，那也就是说，他们绝对不可能不知道密码，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什么一声不吭呢？ 还是说…… 我感觉脑子有点痛了。 他们的后手，不只这一手？那么这是为了隐藏什么呢？他们究竟还做了什么布置？ ************************************************************************ 十分钟之内，岛上有炸弹的消息已经发布到了全岛。作为晨风的人员，每一个人都有着良好的素质，就算有那么一两个心理素质不太过关的，看到周围的人都那么镇定，他自然也就会冷静下来了。现在全岛人员正在有序地撤离中，同时还要搬走一些重要的设备。 当然，这可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102号岛屿，只是多做一手准备而已。我们自然要进行拆弹，但是我们并不能肯定能不能成功，所以还是让他们优先撤走比较好些。 可惜的是，我们手头并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解决这次炸弹危机的工具。龙组长的银浪号上倒是有专业的拆弹设备，但是却没有炸弹探测设备，因此我们无法找到炸弹所在的位置。不过在距这里很近的96号岛屿上倒有这种东西，此刻，疏散用的船只正在把人员和设备等运到96号岛屿上。同时，龙组长已经派了人紧急前往96号岛屿去拿炸弹探测设备，全速行进的话，来回大概需要20分钟。在此期间，我们就只好帮忙搬运岛上的重要设备了。 留下来拆弹的人是越少越好，因为这毕竟是个危险活儿，我们不敢冒再多搭进去几个人的风险了。况且，即便是在行动员中，专业的拆弹手本就不多。最后我们商量了一下，留下来拆弹的人就确定了。 两个人，杨馨，和我。 我和杨馨都是有拆弹知识的，而且以前也干过。这种密码式炸弹我们倒也不陌生。最令我们放心的一点就是这种炸弹是绝对不可能被远程cāo控爆炸的。其实就算是，我们也不怕，现在能够远程cāo控的炸弹虽然也有，但是是绝对不可能隔这么远的，连信号都收不到还cāo控个屁啊。这种炸弹上有两个密码盘，而且都是塑xìng的，不是像键盘那样按下去还能起来的，这上面的密码盘上的数字一旦按下去就起不来了。上面的密码盘是设定密码，下面的则是解除密码，使用的时候先设定好密码，在再设定好时间，然后启动就行了。想来螣蛇的头目那边是肯定知道密码的，但是时间却只有五个小时……现在应该说是两个半小时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想拿下他逼他说出密码是绝无可能的，这样就只有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我和杨馨迅速做好准备，一人拿了一套拆弹设备，但我们却不打算分开行动。按照我们以前的经验，拆这种炸弹一个最多用二十分钟，只要不超过7个就绝对没问题。而且两人一起的话会方便很多，也好照应着。我们当然不会用密码去解除炸弹，毕竟一个密码盘上有十个数，按顺序按下的话就有3628800种可能，别傻了，试错一次那就是没命。拆这种炸弹自然有专门的拆法，虽然时间长了点，但是对我们这种专业人士来说保证拆弹率却是没问题的，至少不会让自己丢在那儿。 在我们准备完大概五分钟之后，龙组长派去的人就带着炸弹探测设备回来了。他们在海上开启了设备，总共三条船，每条船上载着一个，所形成的探测面积刚好能够覆盖全岛。大概20秒之后，探索结果就出来了。 六个！ 刚好在可控制范围内！ 我和杨馨一阵兴奋，这次的任务看样子基本上是没问题了。 这六个炸弹如果真的爆炸的话，爆炸面积大概能把岛上所有的研究所给卷进去，但是却没办法覆盖全岛，所以我们就让一艘船只停在码头处，随时准备接应我们。做好这些准备之后，我们就朝第一个炸弹所在之处快速奔了过去。 第一个……就在离海岸最近的那个研究室的安全室旁边，连找都不用找，探测设备把它们的位置清清楚楚的地记录在我们的电子板上。 我们靠近它，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 剩余二小时二十四分钟。 呼……还好。 我和杨馨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对视而笑。 这样，还在我们的掌控中。 一秒也不能耽搁了。我们迅速取出工具，就开始工作起来。 拆弹不仅是个技术活儿，也是个体力活儿，更是考验人心理的活儿。你技术不够是肯定不行，另外你拆弹的时候，jīng神得高度集中，连0.01秒的小差都不能开，天知道你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哪儿，这炸弹不会“砰”的一声把你给撂那儿了。这说起来怪轻巧，但是你真正上阵去干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忙了还不到三分钟，就已经满头大汗了。这炸弹是装在墙上偏高一点的位置的，又是在高度紧张的状况下，要是没练过的，这胳膊还真是受不了。再者说，拆弹对拆弹人的心理素质要求是极高的，一般人你还没上去呢就先吓得不行了。你得想啊，我这万一碰到哪儿了怎么办，这炸弹要是出了问题突然响了怎么办？谁都怕这个，我们也怕。可是拆弹的时候你就是不能想这个，你越想越乱，都想着这些了，脑子里一团乱麻，你还怎么专心拆弹哪？所以这活儿，要不是专业的人，你就算什么都懂也不是真能拆的。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的时候，我盯着一根线琢磨了半天，然后下定了决心。回头看向杨馨，她也点了点头。于是我拿出拆弹剪，对准那根线，“咔嚓”一声。 线断了。 “嘀！”炸弹上响起这么一声。 然后…… 第二十九节 炸弹危机（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OK了！” 炸弹的显示屏上，时间已然静止在二小时零九分三十二秒。 “呼――没问题了。”我喘了口气，放下拆弹剪，小心翼翼地把炸弹从墙上卸了下来。 毕竟也有很长时间没干这活儿了，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生疏。不过一回生二回熟，有了这第一次的练手，再来就要容易的多了。 事不宜迟，我们收拾了一下，又赶紧奔赴下一个炸弹所在的地方。 第二枚炸弹安装在另一座研究室的一个研究台的侧面。我们赶到的时候，时间显示为剩余二小时零三分。 虽说看上去时间还是挺充足的，但是各枚炸弹安装的时间可都不是一样的，谁知道哪个早哪个晚？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快些完事才行。 这一次依旧是由我来干，杨馨是作为替补人员过来的，毕竟她的经验比起我来还是差得远了，等到我实在疲倦的不行了再换她上场，现在她只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唔……这里，没问题……） 我用测电笔小心地碰触了一下两个电芯中间的节点，测电笔上的显示屏并没有反应，看样子这里并不是通路。那么再试试另外一边…… “咔哒、咔哒、咔哒――” （嗯……这里也没问题吗，那么就只剩下……） “咔哒、咔哒、咔哒――” （OK，就是这里，这样就……嗯？什么声音？） 我正在专心拆弹，旁边却突然传来类似那种老式的上弦闹钟一样的声音，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抽回测电笔，生怕这周围又出了什么事情。我回头张望了一下，别的没看见，却看见杨馨这丫头正在那里聚jīng会神地摆弄着电子板，那“咔哒咔哒”的声音就是从她的电子板上传出来的。 “……小馨――！”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真是会耽误事！ “啊？干嘛？弄好啦？”她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弄好――你妹啊！”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干什么呢？” “嗯？因为我看你一个人好像就可以了嘛，也用不上我帮忙啊。所以为了不打扰你，就退到后面来了啊。”她振振有词地说。 为了不打扰我……而打扰我吗？这死丫头……！ “喂喂，你弄的什么怪动静，万一吓着我了，不小心挑断了哪根线，咱们俩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安啦~~炸弹哪是那么容易炸的，上面不都有保护装置吗。要是吓一跳就能把炸弹弄响了，组长你可就是有史以来死得最戏剧xìng的人了。”她笑嘻嘻地说道。 ……没搞错吗，我死了的话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不过这丫头说得倒也是实话，这炸弹想拆不容易，想让它爆也不容易。现在炸弹上可都是有着安全装置的，要不你摔一下炸弹就爆了，那可真是冤大发了。 “你弄得什么动静啊？”我又问道。 “嗯？你说这个？……我设的信息铃声啊。”她一边弄一边答道。 “哈？你弄那玩意儿干嘛？” “因为啊，之前我发现我设的信息铃声跟组长你的是一样的哎。” “嗯？”我想了一下，之前跟龙组长说话的时候，我和杨馨的电子板同时响了，的确都是“滴滴滴”这样的声音吧。 别人的电子板用的铃声各式各样。铃音的好像是哪部电视剧的主题歌吧，就连奈莉和华叔他们也都有自设的铃声。也就是我，嫌用那种东西太麻烦，就直接用电子板一开始的设定铃声了，倒是杨馨这丫头怎么会用这种铃声的？ “一样就一样呗……改什么啊？” “嗯~~”杨馨点头说道，“我原来也觉得一样……用这个挺好，但是想想看的话，一样的铃声，回头再弄混了不是很麻烦吗？所以还是改了吧……” ……我是想说你什么时候改不好，偏偏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弄。真是的，这家伙。 “那你弄的这是什么，就跟个老式闹钟一样，现在哪有用这个的？” “就是因为没人用我才用的啊！”杨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着，“这样不就不怕跟别人弄混了吗？” “……随你吧。” 我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头去又研究起那枚炸弹来。 （……切，是这里吗？） 又过去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第二枚炸弹被成功拆除了。 接下来的第三枚炸弹我们用了将近二十五分钟才弄完。倒不是这枚比起之前的那两枚要难拆，都是一样的型号，只是这枚安的地方有点费事――是在天花板上的。我一边拆一边暗骂那个装炸弹的混蛋，总是有这种闲的没事干的人。这家伙是踩着研究台够着天花板的，把炸弹往上一送就行了，而且他个头儿应该还挺高，这倒是费不了他什么事。但是他这么一弄可把我给累到了，我的个头并不算高，而且拆炸弹原本就比装炸弹要费事得多。我得在研究台上再加个凳子才能够着那枚炸弹，杨馨这回可算是能上我的忙了，她得在下面给我扶着凳子，还要负责递工具。得，这回可好，我们俩拆炸弹的，这回弄得跟修电灯泡的一样了。 我估摸着，装炸弹那哥们儿也就没打算让我们好过，他料到我们肯定会来拆弹了，就算炸不死我们也得恶心恶心我们。 “呼――可累死我了。”我说着，从凳子上下来，拿过杨馨递给我的水壶喝了一口，然后活动了一下两条胳膊。虽说我身体好，可是连续这么举着胳膊谁都受不了啊，这半天可把我给酸坏了。 “要不，下一个我来吧？”杨馨问道。 “那倒不用。”我摆了摆手，回答道，“我还没问题，稍微歇一下就好了。反正剩下的时间还挺充裕的。” “切，不放心我吧？”杨馨撇撇嘴，说道。 “哪有！”我笑道，“你要是非得拆一个的话，我让让你就是了。” “谁非得拆了！”她瞪了我一眼，“说的人家跟抢功的似的。” “嘿，你这丫头。不让你拆你想拆，让你拆吧你又不拆了！你倒是拆不拆啊。”我笑道。 “哼！不拆啦不拆啦！” ……啧，这丫头…… “嘿嘿，那就走吧！”我说着，从研究台上一挺身翻了下来，向她招呼道。 “唔……等一下行吗？”杨馨突然出声说道。 “啊？怎么了？”我疑惑的看向她，却见她俏脸发红地站在原地。 “我……那个、想去趟厕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哈？现在？” “嗯。”她点点头，解释道，“……之前吃过饭就没去……拆第一个炸弹的时候就想去了，一直憋着的，现在有点儿……” 眼见她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的样儿，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好一摆手：“赶紧去吧！你这丫头……唉，真是的。厕所在那边吧？赶紧的。” “哦！”杨馨答应一声，就连忙跑了过去。 “……真是的，这丫头。”我无奈地嘟哝着，“净给我来事儿……” 我走了两步，却想着这拆弹的事儿可不能耽搁，现在满打满算就剩下一个多小时了，再等她？那可就有点儿紧了。 唔……还是我先去吧。 “喂――！我先去拆下一个了啊――！你上完厕所再来吧――！”我朝厕所的方向喊了一声，也没听见她答应。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不管了，反正她出门看见我不在一定会到下一个炸弹所在的地方去找我的。 我不再耽搁，向下一个炸弹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第四枚炸弹安装在岛中心的一座研究所的外墙上。这枚炸弹安装的地方偏矮一些，我得蹲下身子才方便拆卸。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炸弹外壳，一手小铁夹一手测电笔，就这么开始研究起来。 （切……这里，是这里吗？） 我用小线夹挑开外面的一根线，然后把测电笔碰触了一下里面的电芯，测电笔上没有显示。 （嗯……不是这里……） 我放下双手的工具，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这活儿……太难做了…… 如果每枚炸弹里面都是一样的配置该有多好，问题是，那样的话对于拆弹的人来说就一点难度都没有了。现在的炸弹每一个都有不同的设置，每根电芯上面包的线皮也都是一样的，像这样的炸弹，就是专门冲着我们这些拆弹人来的了。 原本要是再多有两个人帮忙，事情也会好办得多，问题是这102号岛屿上连个分基地都算不上，只是在这里设了几座研究所而已，没有拆弹的专业人士。我和杨馨只能说是“比较”有经验，却是绝对比不上专业拆弹的人员的。现在第六分部的人要么在大包围圈那里，要么在基地里待命，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96号岛屿倒是近些，可是那里的人之前也去参与围剿了，要不这点活还能轮到我和杨馨来干？至于A组剩下的人，魏源、杨旭宁他们，他们倒是想留下，可是102号岛屿的转移工作可还需要人手，而且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这里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所以他们自然不能留在这里。 “呼……”我出了口气，又拿起工具，开始工作起来。 （试试这里吧……） 我又把测电笔碰触了上去，测电笔却突然亮了起来。 （这里！） 我有些兴奋地放下测电笔，拿起拆弹剪，准备剪下那根电线。 七分钟，这次可是够快的！ 原本么，拆弹也是个碰运气的活儿，如果能一次试对了线，那可就快得多了。之前虽然说最多需要二十分钟左右，那也是把所有的线都试过来最多所用的时间。实际上如果运气不是太差的话，一般十几分钟就可以解决了，这次我是撞了大运了，才试了几根就试对了线。 “咔嚓！” 完成了！ 我把拆弹剪放回工具袋，看看炸弹上已经静止的时间。 剩余一小时零六分。 太好了！一个小时，还剩两枚炸弹，基本上没问题了。 只是杨馨这丫头，上厕所的时间还真是够长的，现在还没到吗？ 我这么想着，正打算拆下那枚炸弹，却听到背后有“沙沙”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还真是慢啊，小馨。”我笑着调侃道，“我都弄完啦。走吧，下一个在哪来着？” 没有回答。 我只感觉脊背上一阵凉意传来。那脚步声已然在我身后不足两步的地方响了起来。 然后，一个冰冰凉的东西贴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走你是走不了啦。敢动的话，老娘就一枪崩了你！” 一个说着C国语言的冰冷女声在我身后响起。 第三十节 炸弹危机（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唔，该死……”我低声呻吟道。 “该死？就是该死！”身后的女人不屑地嘲笑起来，语气中满是狠毒，“但是我们偏偏没死！就是为了等你们这些杂碎！” 还不等我说话，后面突然又传过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大姐！周围没人，就这个蠢蛋一个人在这呐。” “没人？你看仔细啦？” “我看了老一会儿啦，这半天都没人过来。”那个男声由远及近，几步蹿到了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呼，还好，看样子杨馨没有事。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哼！”我身后的女人又用枪口顶了我一下，命令道，“趴在墙上！” 此刻我没有别的选择，只好顺从地伏在墙上。枪口仍然顶着我的后脑，我听见那个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不知是哪个人掀开我的衣服，一把拔出了我腰间的零式V1.0。然后又一个人把我的工具袋解下，这次我可以确定是那个男人。那个女人一只手还拿枪顶着我呢，根本没法解我的工具袋。 我听见他翻动我工具袋的声音，应该是在找里面又没有别的武器吧。然后他们在我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有找到别的东西。 “哼！还会使枪？有点儿本事啊！”那女人恶狠狠地说道，“转过头来，让老娘看看。” 枪口稍稍离开了一点，我缓缓撑起身体，转过身去。 按说转身应该是一个机会，但是我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背后这两人手里应该都有武器，只怕我稍有不慎，就可能把命丢在这里。 这两人是谁？我当然知道这两人是谁！当他们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这两人，就是螣蛇的成员！而且是被我们追击的那部分螣蛇成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之前我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已经全部明白了。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们没有用炸弹来威胁我们，借此逃跑。 现在我明白了，他们不是想逃而没有逃，而是根本就没打算逃。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死士！ 他们是为了整个螣蛇大部队而自愿牺牲在这儿的！ 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不会撤去包围网，所以他们让一部分人乘船先走，造成一个假象，而有人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们这些拆弹人员！ 从一开始，他们就计划好了，绝对不会让我们好过！ 我们在算计他们，他们也在算计我们。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又何尝不是？只怕就算我们撤去了包围放他们走了，他们也绝对会在这102号岛屿上掀起一股浪来。 所以他们埋伏在这一刻炸弹所在的地方附近，等我出现，然后找准时机下手。原本他们可以更早下手的，但是他们也担心我周围还有其他的人，所以一直忍着，这等了几分钟还没有来人，我又已经拆完了炸弹，所以他们只好赶紧下手了。这倒也挺是时候，我刚刚拆完炸弹，正处于兴奋之中，jīng神也放松下来，他们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杨馨呢，自然也就没有jǐng惕起来，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 “哟呵！还挺俊的嘛！”那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狠狠地一脚踹在踹在我的肚子上。 “呃——” 唔……好大的力道——！ 这一脚踹的我腹部一阵剧痛，我吃痛地弓起身子，额头一阵冷汗渗出。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好对付的。 只要我稍有妄动，我敢确信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把我shè杀当场。 “哼！”那女人轻蔑地看着我，黑洞洞的枪口就这么指着我的额头，“小子，老娘有几句话要问你。你最好老实点说。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要是折腾起来的话，你这个小身板怕是撑不住的。” “咳……”我忍着腹部传来的痛楚，露出一副畏惧的表情，小心地问道，“那我……要是说了，能……放了我吗？” “放了你？！”女人还没有说话，那男人先吼了起来，“小子！老子就想一枪崩了你！” “哎——”女人瞪了他一眼，“你小声点！一点儿都沉不住气！你以为咱们是干什么来了！” “哼，哼……”那男人很是不服气地转过头去。 看样子……这两人之中，这女人才是首领吗？ “小子！”女人说道，“放你走？那不可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甭管说不说，今天都活不了啦！不过你要是说出来，老娘就一枪崩了你，让你死得痛快点儿！你要是不说呢……我刚才也告诉过你了，我们这些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你一个拆弹的小家伙恐怕是受不了。” 还不等我想完，那女人却又开口了：“旁的事儿你也别想了，老实告诉你，你连遗言都别想留，老实点儿说完然后死了最省心，咱们都方便点儿。咬舌自尽那套你是不要想了，那可不靠谱。你也是有文化的人，你知道咬舌头比让我们折腾你更难受，要是咬不死的话你就更别想好！” ……果然，这就是所谓亡命之徒。既没给我留活路，也没有给他们自己留活路。毫不留情的威胁，对于明白的人来说，却恰恰是最简洁的理解方式。 不想受折磨的话，就老实点回答我们的问题。 “好了！我问你，这个岛上，现在还剩下什么人？” 啧……果然会这么问…… 想想也是，102号岛屿上的撤离通知是发到全岛的，这两人肯定也听见了。在撤退之后，又有人来这里进行拆弹工作。明显大包围圈那里的威胁失败了。那么剩下的就不用问了，他们最后的工作，就是要把进行拆弹的人员干掉，让炸弹爆炸就是了。 这个时候若是说没有别人了，那纯粹是找死。刚才他们出现的时候，我就把杨馨的名字喊出来了，这个时候若是再否认，那绝对是把人当傻子了！ 偏偏，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个傻子，不然现在也就不会在这里了。我甚至怀疑，之前的所有布局，都是出自她之手。 而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今天逃离这里的希望…… 我紧紧地抿了抿嘴唇。 “……是，还有一个人……” “哦~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 “……是。” “……她现在在哪？”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在哪儿拆弹吧……要不，我跟她联系一下？” 我试探xìng地问道。如果能让我跟杨馨说句话的话，说不定就能跟她透露一点消息。实际上我也没有说谎，我确实是不知道杨馨现在在哪。按说上个厕所应该用不了这么久吧。 “你个***！你想骗谁呢？！”旁边的大汉怒吼了一声，也把手中的枪顶在我头上，“你以为俺不知道！你们这帮***都他妈jīng明着呢！” “哎~”那女人见这大汉过来拿枪顶着我，便挪开枪口四下里看了一下，然后回过头不满地说道，“不是都说了让你小点儿声吗？！什么脑子！” “大姐——” “行了，我看他那帮手要不了多久就得过来。咱们先走，免得被人发现。” “……大姐，这小子怎么办？”那大汉问道。 “怎么办？你头一天出来干事儿的？”女人训斥道，“这种事儿还用我教你吗？！” ……糟了！ “小子，你运气不好。不过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个痛快！”女人说着，挥了挥手，这就是要让那大汉动手了。 该死……我会，死在这里吗？！ 虽然为晨风牺牲生命什么的，早就做好了觉悟了。但是像这种无意义的死法…… 可恶……果然是太久没有出任务了，竟然会栽在这种程度的麻烦上！ 而且……我绝不想死！我的命……还有我的……铃音和宁宁…… 不赶紧做点什么的话……哪怕是拖延时间也好，只要等到杨馨到这附近，就有机会了……否则的话，不仅是我，杨馨也会有很大的危险。而这拆弹工作就…… 仅仅是瞬息之间，我的脑子中就闪过了如此多的想法。 “等、等一下！”我慌忙喊道，“我、我可以带你们走！我有这个权利！” “你那些话，留着下辈子再说吧！” 果然……虽然一开始还抱着一点希望的……但是实际上想想的话，想用这种愚蠢的办法……就连拖延时间也做不到…… 那大汉脸上狞笑的表情印在我的瞳孔里，他的手指就在我的注视下迅速地扣了下去。离得这么近，我甚至可以听见枪的内部的细微摩擦声。 而我，此刻却因为刚才被狠狠踹的那一脚，现在还保持着半蹲半跪的姿势，不管是反抗还是躲避，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 我，周岚，就要这样……结束在这里了么…… 那手指已然扣了下去。 然后…… “砰！” 一朵血花在头部砰然炸开…… 第三十一节 炸弹危机（终）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没有死。 我还活着。 但是枪确实是响了。没有卡壳，也不是空枪。枪响了，子弹也确实打出来了。 我没有躲开，事实上也根本躲不开。那枪就顶在我的额头上，这么近的距离，想躲开枪子儿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不知道你们做不做得到，反正我是做不到，连多年前某《功夫》里面的火云大叔都是把枪拿开了一段距离才打的，那就更别说我了。 子弹打出来了，这一蓬血雾也爆出来了，绝对是爆头，jīng准的爆头！ 但是我……没有死…… 我还活着。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原因简单得很，因为…… 那子弹，不是从这把枪里打出来的，打中的，也不是我的头。 就在这大汉即将把手指全部扣下去的刹那，他的头部，爆开了一朵血花。 离得这么近，我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大量的血水溅到我那张惊讶之极的脸上。 然后，在一片血雾之中，我看到了稍远处依稀的那个人影。我看不清，但我知道，我清楚的知道那是谁。 还能是谁？！ 杨馨打完这一枪，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立刻把枪口转向那个女人。然而就连我都没想到，这女人的反应能力竟然如此之快。看到同伴被杀，她居然几乎连愣神的时间都没有，就迅捷地向后一翻，杨馨的第二枚子弹就这么打在了空处。 杨馨也吃了一惊，当她再次把手枪转向的时候，那女人却已经举枪瞄准了她―― 但是啊……不要忽略了我啊！白痴！ 以为我手上没枪就是好惹的了么？！ 当那女人翻了个身，还没站稳的刹那，我就迅速冲了过去，然后…… 那女人刚刚把手抬起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左手向上一划，直接击在她的手腕上。那女人吃痛地一缩手臂，手枪却被她攥得紧紧的，没有脱手而飞。还不等她退后，我的右腿膝部狠狠地朝她的腹部撞了过去。刚才她踹我的一脚，现在就被我这么还回来了。然而这还不算结束，当她因剧痛而弓起身子的时候，我的左脚又狠狠向上一踢，直接踢在她的下巴颏上。我这一脚可是几乎用上了全部的气力，她的身体就这么飞了起来，在空中甩了一个完美的圆周，然后重重地面朝下摔在地上。 （这个动作……玩过撕裂重罪3的都知道吧，kasumi的招数，碎风+樱霞。我总觉得我描述的有点不到位……其实接下来还有一腿的，但是我感觉那个就有点多余，不真实了，所以就不写出来了……） 不等她起身，我就一脚踏在她的背上。她手里的枪早就甩飞了出去，现在我也懒得找了，先解决这个女人再说。 “你们……还有多少人在102号岛屿上？” 我气喘吁吁地问道。 “咳……”她奋力抬起头，用怨毒的目光注视着我，吐出嘴里的血沫，“你们……别想好过……哈哈哈哈……你们活不了多久了！马上就得跟我们一块儿死！哈哈哈哈……咳咳咳……” 我那一脚可不仅仅是把她踢飞了，而且是重创了她的颈部。现在她每说一个字就是一口血涌出，眼看是不活了。 ……唉，那种时刻也控制不好力度，这倒是麻烦了。 “这样的人，恐怕问不出什么来的……”杨馨走到我身旁，对我摇了摇头，“……咱们拆弹要紧，还是……” 我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杨馨便举起枪来。 “砰！” “组长……”杨馨轻声说道，“你……觉得他们还会有后手吗？” 我摇了摇头。 “按理说，应该是没有了……否则的话。他们就这么几个人，还会再分兵么。” “但是她说……我们也会死，是不是意味着什么……还是仅仅是想诅咒我们呢？” “……我不知道。”我疲惫地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还好，原本我都以为自己真要挂在这儿了……” “嘻……组长你福大命大嘛。”杨馨笑嘻嘻地把水壶递了过来。 我接过水壶，大口大口地喝着，直到水壶空掉。我虚弱地回应道：“你个丫头……还敢说！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吓得慌！咱们以后能不能不来这套，直到最后一秒再把我给救下来，这也太狗血了！万一你晚了一点儿怎么办！” “人家也是想等等看有没有机会啊……”杨馨委委屈屈地嘟哝道，“那两个人一直拿枪顶着你，我生怕我万一打死一个，来不及打另一个，他们拉你做了垫背嘛！等到最后他们真要开枪了，我不出手也不行了。组长你又不是没看见，那个女人动作那么快，要是真有一个不小心，咱们两个还不都得交待在这儿！” 我点了点头，心知这丫头说得对。 “组长你还敢说！刚才你竟然出卖我，我都听见了！” 我无奈的看着她那张装作生气的脸。我当然知道她是在跟我开玩笑，不过我也确实是把她说了出去，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现在总归还是有点而不好意思的。 于是我只得岔开话题：“……你上个厕所，怎么用了这么久？” “……呜~~人家肚子不太舒服嘛~~感觉晚饭好像吃的有点多。” “……回头我得好好谢谢他们的厨师……” “那倒是应该的……” “好啦，再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得赶紧了。”我十分疲惫地低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等着我们？” 杨馨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你是说――” “我怀疑，这里这枚炸弹，就是他们所布置的最后一枚炸弹。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剩下两枚炸弹爆炸的时间肯定会比这更早，如果不尽早赶过去的话……” ************************************************************************** 果然如我们所想，等我们赶到第五枚炸弹那里的时候，时间只剩下四十三分钟了。四十三分钟，这倒还在控制之内，只是不能再出任何的意外了。这枚炸弹仍然由我来拆，而杨馨则在我旁边护卫着，防止再有人偷袭。 还好，现在我的动作已经比一开始熟练了许多，就算拆弹的时候运气差了点，也能够保证在十几分钟内把所有线路检查一遍了。第五枚炸弹，我们只用了十六分钟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位于岛屿南边的最后一枚炸弹。 当然在这之前，必须得清洗一下脸上的血迹才行……而且据杨馨恶心的表情来看，应该不只是血迹那么简单了。 为了赶上时间，我和杨馨一路小跑着冲了过去。 “……呼――组长，别跑那么快，节省点体力啊。” “现在是节省体力的时候吗？”我无奈地问道。 “但是现在就把力气用光了的话，万一再碰上埋伏怎么办？” ……说的也是。 这样一想，我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唔，安啦~~组长，时间肯定是够用的啦。” “要是再来一个安在天花板上的呢？” “那就直接放弃掉！”杨馨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一怔。 ……的确啊，如果事不可为，那么我们也没必要把一条命搭在这里。 虽然说拆弹是十分重要的任务，但是比起早已空无一人的研究室，我和杨馨的命显然更为重要些。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没有必要死脑筋地非要去拆弹不可，放弃掉就是了。 “……那倒也是。”我微笑着点点头，心情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不远处，那最后一枚炸弹所在的研究室已近在眼前。 “所以说啊……组长你为了拆弹，之前差点儿把命丢在这儿，现在想想不值了吧？” “……又不是我想的……” “嘿嘿……啊――！” 背后的杨馨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我慌忙一转身，原本松弛下去的神经又在瞬间达到了紧绷的顶点。 有人偷袭？！ 然而我这一回头，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一个人影都没有…… ……包括，杨馨。 “……小馨？”我颤抖着声音喊道。 “……组长~~呜~~” 声音，似乎是从我脚底下传过来的。 我这一低头不要紧，一只手突然从草丛下面伸了出来，倒把我吓了一跳。 “小馨？” “呜~~讨厌死啦！”杨馨灰头土脸的从草丛里爬出来，气愤地抱怨道。 我这才看清楚，那草丛后面，却是一个大坑。虽然不太深，但是若是看不清楚掉进去的话说不得就会栽个七荤八素的。我走过去的时候，是从它旁边过的，而杨馨却是一脚踩了个空，一头栽了进去。 “可恶！可恶！”杨馨恶狠狠地骂道。可是这么一个大坑，你能奈他何？ “连个jǐng告标志都没有！我要投诉！第六分部的人太不称职了！” ……我倒没觉得这是他们份内的事。 “好啦……再不快点的话，就真要赶不上了哦！”我无奈地劝说道。 “哼！”杨馨不满地哼哼着。但是却也不好再继续跟一个大坑较劲，只得愤愤地留下一句：“拆完炸弹再来收拾你！”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第六枚炸弹，是装在研究室里一个储藏间的门外的。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时间只剩下十七分三十一秒了。 很紧哪…… 我暗暗咬了咬牙，掏出工具，开始工作起来。 一分一秒，都不能再耽搁了！ （这根线……不是……） 我用小夹子拨开一根线，又继续看向下一根。 （这个……也不是……） “咔哒、咔哒、咔哒……” 似乎听到什么地方响起那个恼人的熟悉声音了。 “咔哒、咔哒、咔哒……” （杨馨这丫头……明知道我在工作……） 我努力压下想要训斥她一顿的想法，又继续挑起下一根线。 “咔哒、咔哒、咔哒……” （啧，真是受不了……） 十分钟过去了…… “组长，还没好吗？”杨馨有些急切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咔哒、咔哒、咔哒……” 我没有理会她。 （真是的……如果真的那么急的话就把那玩意儿关掉省的吵得我烦心！） “咔哒、咔哒、咔哒……” 又过了五分钟后…… “组长~~！只有两分钟了啊！” “别吵了！” （真是的，我也很急的啊……还好，还剩下最后这几根线了，两分钟的话，应该能检查完的吧？） 我的手稍稍有些颤抖了。 “咔哒、咔哒、咔哒……” （这丫头……能不能别让那该死的铃声一直响啊！） 六根……五根……四根…… “咔哒、咔哒、咔哒……” 又是一分钟过去了…… “组长~~！”杨馨的声音都带着点哭腔了。 三根…… 找到了！ 看着测电笔上突然亮起的小灯，我简直有种想把它一口吃掉的冲动。 就是这里！ 我用最快的速度拿出拆弹剪，然后―― “咔嚓！” ……完成了？ 完成了！ 看着炸弹上显示的时间停止在一分零九秒的位置上，我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瞬间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呼――组长，下一次能不能别这么拼啊？！”杨馨不满地瞪着我说道。 “嘿嘿……至少，任务完成了，不是吗？”我微笑着说道。 “哼~~” “咔哒、咔哒、咔哒……” “喂！我说啊！”我看着她抱怨道，“管好你的电子板别让它乱响啊！刚才打扰到我了！” “啊？哦！”杨馨慌忙掏出电子板，“对不起对不起！奇怪，我刚刚怎么一直没听见？！” 唉……这丫头…… “……哎？” “又怎么了？”我无奈地问道。 “奇怪，好像……不是我的电子板响的啊。”杨馨把电子板拿到我面前。的确，电子板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哎？ 什么？ 不是电子板的声音？ 那么……是什么？ 我只感觉一阵寒意瞬间袭遍全身。 “咔哒咔哒咔哒……” 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全身的力气似乎都涌回了身上。 “咔哒、咔哒、咔哒……” 这声音…… 似乎是、从那储藏间里发出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一把拉开了储藏间的门―― “咔哒、咔哒、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那是……几个？ 一……二……三…… 五枚，整整五枚炸弹，就这么贴在储藏室的墙上。 我的呼吸都要静止了。 不是密码式炸弹……而是那种老式的、过时了的，像闹钟一样“咔哒、咔哒”响着的定时炸弹……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 就连炸弹侦测设备也探测不到的，最古老的定时炸弹。 “你们……别想好过……哈哈哈哈……你们活不了多久了！马上就得跟我们一块儿死！哈哈哈哈……咳咳咳……” 我的脑中，回想起那个女人地狱般的嘶哑声音。 接下来，我的瞳孔猛地缩紧！ 储藏室里堆叠着数个还未拆封的箱子。 这种箱子，我当然见过，我简直太熟悉了。 这就是……生长抑制剂的箱子！ 生长抑制剂……易燃易爆品…… 我的目光回到那几枚炸弹上。 剩余……十三秒！！！！！！！！！！！！！！！ “走！！！！！！！！！！！！！！！！！！！！！！！！！！！！”我疯狂地大喊一声，转身拉起杨馨，没命地逃了起来。 我的脑子里，早已一片空白。 只有逃命！只能逃命！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冲到研究室门口的，但我知道这远远不够。 一旦爆炸的话，别说这座研究室了…… 恐怕…… 我们……还能活下来吗？ 我拖着脚步有些跟不上的杨馨，继续疯狂地奔跑着。 然后…… “轰――――――――――！！！！！！！！！！！！！！！！！” 一阵就算用震耳yù聋也无法形容的爆炸轰鸣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的耳朵嗡嗡作响起来！ 我明知这个时刻不该回头的，但还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火浪就紧紧地追在我们的后面，只差这一点，就要把我们吞噬掉了！ 然后，从火焰中不知被爆炸崩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就这么直直地冲着我飞了过来。 然后……狠狠地撞在我的后背上―― “组长！！！！” 我只感觉一阵剧痛传来，我大口吐出鲜血，同时……我的身体，就这么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我紧紧地抱住杨馨，然后一头栽了下去。 好像……滚进了一个坑里…… 一股火浪，就从我的眼前，从那大坑的上面扫了过去，紧随其后的是漫天的飞尘和烟雾…… 然后……我的眼前一黑……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组长！！！！！！！！！！！！！！！！” ……铃音……我…… 第三十二节 那些年 那些事(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兰兰啊，你帮我照顾一下小晴。” 正在堆砌着积木的我抬起头来，看见舅舅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他正牵着一个小女孩儿的手，我知道那是他的女儿，徐亦晴。 她比我小，所以我应该是她哥哥吧？ “好的呀！” “哎，那小晴，你先跟哥哥玩儿会儿，我一会儿过来接你。” “……嗯~~” 小女孩儿似乎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扭扭捏捏地走到我身边来。 “舅舅，”我又问了一句，“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马上就回来了，现在应该还在车上，正往这儿赶呢。”舅舅这么回答道，然后回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呜~~”看见她爸爸走出去，小晴撅了撅嘴。 “嘻，小晴，还记得我不？”我凑过去笑嘻嘻地说，“咱俩以前见过，你还记得吧？” “……不记得~~” “啥？！” 我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不对，你应该说记得。”我不满地教育她说，“我记得你，所以你也得记得我。” “……但是我真不记得你。” “那你也得说记得！” “……爸爸说，不让撒谎~~” “我没让你撒谎，”我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你就是记得我，只不过你忘了而已。” “……我忘了我记得你？” “对。” 我还以为已经成功说服她了，谁料她却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真笨！我要是忘了你，就是不记得你了呀！” 我、真、笨？！ 我真笨？！ 我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我才不笨呢！！！！”我大吼一声。 小晴安静下来了。 ……哼，哼，对于不听话的小孩子果然要教训才行啊。 “……呜~~” “哎哎哎？” 她要哭了？！ “呜~~哥哥不好，我要找爸爸去~~”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样那个这样要这样要怎样？？？”我一时慌乱地语无伦次。 “呜啊~~哇~~” 呃呃呃呃――对了！爸爸走的时候给过我两根棒棒糖的才对！ 但是……棒棒糖啊！要给她吃吗？好心疼！ “哇哇~~” 呜~~但是嘴里吃着东西的话，就不能哭了吧？ 呜~~果然还是好心疼~~ “……对不起啦，给你吃这个……别哭了好不好？” ……忍痛割爱。 我真是个伟大的哥哥~！ 但是果然还是好心疼~~ “呜~~唔？” “怎么样？” “啧，啧……葡萄味的？” “嗯嗯！好吃吗？” “啧，啧……好吃。” “那、不哭了好不好？” “嗯~~哥哥是好人~~” “诶嘿嘿~~” ……这样就算是，解决了吧？ “哥哥~~陪我玩打手背好不好？”小丫头一脸期待地问道。 ……打手背？ 说啥？要跟我玩打手背？ “嘿嘿~~嘿嘿、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哥？笑什么？” 白痴的小丫头，哥哥我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打手背第一高手，跟哥玩？你是不挨打难受啊？ “好啊……嘿嘿嘿……”我yīn森地笑着，“但是……玩输了不准哭哦！……嘿嘿嘿……” “嗯嗯~~！” 十分钟后…… “呜呜呜呜~~我不玩了~~！” “哎？但是……说好了不准哭的吧？” “但是手背都肿了……” “……哥哥……真没用……” ……呜呜~~无法反驳。 我眼里噙着泪水，心痛地看着被小晴打肿了的手背。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既生岚，何生晴啊？！ “……哥哥，不玩了吗？” “……呜~~不要玩了吧~~” “……但是，明明说好的……哥哥，不讲信用……” “……比起信用来，我更愿意要手背……” “……那么，我要吃棒棒糖~~” “哎？不是给过你一根了吗？” “已经……吃掉了。” 吃掉了……就可以再要一根？ 何等的新鲜的理由！ 我都没舍得吃哎！！ 但是拒绝的话……总感觉不像是一个好哥哥的样子…… 好纠结…… 那样的话，就只有…… “棒棒糖……已经，没有了哦！” “撒谎！……刚才明明看到了，还剩下一根草莓味的！” 呃呃呃呃――被看到了？！ 真是失策！ “哥哥……不想给我？” “哎？这个嘛~~” “但是……明明玩游戏的时候都不守信用了……” 小晴撅起小嘴，似乎对我很是不满的样子。 哎哎哎哎？！ ……那么说的话，倒也对…… 既然玩游戏的时候都不守信用了，那么就算用一根棒棒糖来补偿，也…… ……也，感觉好不划算啊…… 但是……不给的话，我的形象就…… “哥哥~~” 果然这里还是……给她吧…… 再次、忍痛割爱！ 我真是个伟大的无与伦比的哥哥~~ 撒有那拉……我亲爱的棒棒糖…… 我用哀怨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小晴一眼，然后掏出棒棒糖，递过去。 然后，脚底……不知为什么，突然软了一下……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用半蹲的姿势了……因为，蹲久了脚会麻的…… 如果仅仅是摔在地上的话……那就好了。 问题是……我正朝着小晴向前探着身子…… 然后么…… 似乎可以，从小晴那瞬间因惊讶而瞪大了的眼睛中，看到正在急速接近的我的身体…… “砰！” “咚！” “啊！” “哎哟喂！！” 小晴给我做了缓冲垫，然后她的小脑袋，就这么狠狠地撞上了地板。 ……片刻的寂静。 “……呜哇~~哇~~” “哎？小晴？别哭啊！棒棒糖！棒棒糖哦！我也不是故意的啦！” “呜啊~~哇~~” 再然后…… “吱呀~” 门开了。 “兰兰，跟小晴一起玩――呃？” 小晴正躺在地上痛哭，而我则跪在她身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棒棒糖。 走进来的妈妈，似乎花了整整一秒钟来理解眼前的状况。 妈妈……你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我保证我不是在抢她的棒棒糖…… “兰兰！你怎么能欺负小晴呢？！” “我没有！” “你还说！那小晴怎么哭了？！” “是我把她砸倒了――”我连忙辩解道。 “你砸她干嘛？！” 妈妈，似乎对我的说法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误解…… “那个……是她要棒棒糖，然后……” 不管怎么样，这里还是先解释着吧，妈妈一定会理解我的，毕竟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要你就给她嘛！你是哥哥，要让着点妹妹懂不懂啊！不能因为她想吃棒棒糖你就砸她啊！” 哎哎哎哎？啥？等等！我保证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请让我解释一下！ “我没有啊……”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还不快给妹妹道歉！” “呜~~”还没等我接腔，小晴抽抽嗒嗒地说道，“……姑姑，哥哥……不是故意的……呜呜~~” 看吧！看吧！ 终于有说实话的站出来――哦不，是躺着说出来了！ “你看看人家小晴，还知道帮你说话！你这个孩子怎么当哥哥的？！” 哎？等等！为什么还在训我？！ “小晴，走，咱不理他！”妈妈拉起小晴，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抱起小晴就朝门口走去，“姑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走，咱吃东西去。” ……呃――我呢？ “那我呢？” “你？！”妈妈走到门口，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留在这儿玩儿你的吧！晚饭也别来吃了！等你爸过来再好好教训你！” “砰！” 门关上了。 …… ………… ……………… ……所以说，这是什么情况？ 我跪坐在积木堆旁，yù哭无泪。 ……窦娥大姨，咱凭良心说说，你有我冤吗？！ 第三十三节 那些年 那些事（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砰！”“砰！”“砰！” 我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打在训练用人偶上。 “呼――” 狠狠地、狠狠地、即便打烂它也不会停止地―― “兰兰！” “……舅舅？” 我没有转过头去。 “……兰兰，你都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总得吃点儿东西，要不身体受不了――” “我不饿。”我冷冷地打断了舅舅的话。 “……你以为，是那么做的吗？” “哈？” 我转过头去。 “……兰兰，以前你爸妈在的时候，让你来练功你都不来，现在他们走了，你这是做给谁看呢？”舅舅冷冷地问道。 做给谁看？ 是啊，我这是做给谁看呢？ 无论再怎么认真，再怎么努力，爸爸和妈妈都已经看不到了…… 我自嘲地一笑。 永远也……看不到了…… 舅舅轻轻抱住我。 “……兰兰，小晴现在在你舅妈那里上学，你要是想去上学的话，我就送你――” “我想，留在晨风。” “兰兰？” “……我，想做一个行动员。” “……你决定了？” “决定了。” “不反悔？” “绝不反悔！”我斩钉截铁地说。 “是这样吗……”舅舅深思了一下，说道，“……好吧，我知道你的xìng子。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还继续跟着洛老师训练吧。” “好的。”我点了点头， “但是不管怎么样，要是真想好，就不能累垮了自己的身体。现在，跟我吃饭去！” “……好的。”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唉……”舅舅沉重地叹了口气。 “兰兰……要是伤心的话，就哭出来吧。没人会笑话的。千万别憋着。” 哭？ 哭？！ 不可能的…… 如果能哭的话，我才不会忍着。 但是啊……眼泪什么的，早就已经流干了。 ************************************************************************** 我和洛老师一前一后地走在候机室中。 “不回来了吗？老师？” “呵呵，你个小子，要是想我了，就到那边去看看我。我也不能一直待在这儿，我家里还有俩孩子要照顾呢！” 她微笑着回答道。 “但是啊……我接下来的训练呢？” “训练什么的自己去做啊！又不是没教给你！我已经跟A组的唐组长说过了……等你拿到合格证书之后，就可以直接进入A组去。” “哎？！”我有些惊讶，“那样的话……程序上……” “法理不外人情。”她冲我眨了眨眼，“我自己的学生，总是要照顾一点的。再说了，以你的能力，进A组绰绰有余，还不相信自己吗？” “这样……”我笑道，“那就多谢老师栽培了！” “哼！好好干，要是拿不下几个一等功回头就别说是我徒弟！”她故作严肃地说了一句，然后笑着朝我伸出手，“好了，行李给我吧，再不赶紧点儿的话飞机就要走了。” “嗯。”我有些不舍地把行李递给洛老师。 她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转身离开了。 “……回头，记得来总部看看我！” 人群那一边，响起她若有若无的声音。 “……我会的。” 我轻轻挑了挑眉毛，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 “合格证明？！” 我接过楚小姐递过来的小本儿，惊喜地叫道。 “那是！”舅舅笑着点点头，“你要是拿不到这个，那只能说明是他们没眼光！” “嗯……”我答应了一声，把合格证明装进包里。 “啊对了，我打算送小晴去J国上大学，你回头帮我送送她。” “J国？” “嗯，她想学的那个专业，还是在J国比较有前途。” “……好的。”我点头答应道，“那么，我就先去报到了，舅――呃……” 我顿了一下，轻吐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看着他。 “部长！” ************************************************************************** “明明是送人的居然还要我等这么久，结了婚的男人就是架子大啊~~” 小晴戴着墨镜，似笑非笑地说道。 “在说什么呀！”我连忙辩解道，“我刚刚出任务回来就赶过来了！咱妹子要出国了嘛！不来送送怎么行？” “切，谁是你妹子！”小晴不依地嗔道。 “怎么啦！远亲就不算亲戚了么！”我笑道，“你这丫头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哎哟别踢！” “哼哼~~”小晴提着包转过身去，“走了走了！到里边去再陪我聊一会儿！” “是是是……”我苦笑着跟了上去。 ……飞机起飞了。 我抬眼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小点儿。 长大了，总有许多人要离我而去的。 我知道。 爸爸和妈妈走了，洛老师走了，现在从小就跟我十分要好的远房小表妹也走了，舅舅还在这里，但是我现在也只能以“部长”来称呼他了…… 结果到头来，我的身边，就只有铃音，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了吗？ 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寂寞啊…… ************************************************************************** “这个A组，回头就由你接下了。”唐组长大着舌头向我嘱咐道。 “哎？！但是――” 这是组织内部的一次小型庆功宴会，喝的醉醺醺的唐组长就这么说出了一句让我一时间无法理解的话。 “没有但是！我说是你，那就是你！” “但是还有各位前辈呢！” “别在意我们！”吴大叔朝我摆了摆手，“我们啊，都是在这儿干了几十年了，也差不多该退居二线了。也赶巧了，我们这些老人物都打算离开了，原本打算让小朱再带你一段时间的，他又受了伤！所以啊，回头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就是A组的新组长了。” “我？但是――” “说实在的，兰啊，你比我们年轻的时候有本事多了。就是我们这帮老家伙一直在上面压着没显出来你的本事而已，但是我们自己是知道的。我们离开之前，会再让你多锻炼锻炼，也攒点儿声望。我们看得出来，回头你这小子得比我们有本事的多！”唐组长继续说道。 “嗯嗯！”一旁的郭大姐点点头，说道，“所以说，等我们都走了之后，你也就打算打算，建立一下自己的A组。我之前在新兵里边儿发现几个不错的苗子，回头我带他们来看一下。” “新兵吗？”吴大叔想了想，说，“我觉得那个小杨不孬，挺有点儿本事的，正好弄过来给你当副组了。” “哪个小杨？”郭大姐问道。 “就是拆弹演练的那个第一名。” “那个丫头……行啊，小丫头挺漂亮的，回头给兰弄来，就是夫妻档了！”郭大姐调笑道。 然而我却全然没有在意。 此刻我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 （我的……A组吗？） ************************************************************************** “所以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不要追吗？”我皱着眉头说道。 “就是因为你拖拖拉拉的才追不上的啊！”杨馨生气地向我吼道。 这白痴……也不想想万一是陷阱的话…… “这下好了！让人给跑了！”杨馨还在一个劲儿地咋呼着。 “搞什么啊？！新兵里那么多好苗子，为什么非得挑你这么个难伺候的大小姐跟我搭档？！”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嘟嘟囔囔地说道。 “你要是不愿――” “当心！” 我突然狠狠地一脚踹在她身上，直接把她踢飞了出去。同时借力向后方一跃。 “砰砰砰！” 我们原本所在的地方，瞬时间飞过数枚子弹。 我一个翻滚躲到了墙壁后面。 （对方，只有两个人的话……） 我打定了主意，拔出手枪，一个挺身又滚了出去，抬手就是两枪。 “砰！砰！” 结束了。 像这种杂鱼，收拾掉他们还是不成问题的…… “呃――咳咳……”杨馨抚着胸口朝我这里走了过来，“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虽然嘶哑，但是却温和了许多。 “……没有，倒是你……我踹的那一脚可不轻，你没问题吗？” “……嗯，很疼，不过肋骨应该没断――啊！你的腿怎么回事？”她突然惊叫起来。 我的腿，在流血。 “……刚刚被击中了。”我简短地回答道，“可以的话能扶我一下吗？” “被枪……打中了？刚才踢我的时候？” 杨馨的表情，稍稍有些愧疚。 “……谢谢。” “啊？” “没事啦！” 她又咋呼了一声，走过来把我扶起，缓缓地越过尸体走了过去。 ********************************************************************* “你做的？！”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杨馨递给我的蛋糕（一看就是自制的）问道。 “……怎么啦？！” “呃――给我的？” “……嗯。” “呃……谢谢。”我小心地应了一声，接过那块看上不还不错的蛋糕。 奇怪，这丫头平时不跟我抬杠都难受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用勺子挖下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尝了一下。 （……虽然甜过了一点，但还算不错啊。也不想是想要整我的样子……） 我看着杨馨期待的表情，只好微笑着做了点评。 “很……不错。” “嗯~~你喜欢就好~~” ……这丫头，好像有点突然热情过度了吧？ 到底哪根筋没搭对啊？ ********************************************************************* “组长！！” 我把话说出口之后，A组的组员们全都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我说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一样。 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那样的事情吧？ 于是我又重新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将要卸去A组组长的职位，调到科研H组去。” “组长？！但是――”晓雨一脸焦急地问道，“为、为什么啊？前几天不还是挺好的吗？” 我知道他们会那么问的。 但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说我怕了？害怕这种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没有明天的生活？ 我…… “累了的话，就先歇歇吧。” 一直没有开口的杨馨，这时却突然说道。 “组长，压力很大吧？那样的话，就去吧。A组，我会好好带着的。等休息够了的时候，再回来吧。” 她的声音听来似乎也有些消沉，但是这时的我却只能感激了。 “嗯……我走以后，杨馨来担任组长，晓雨担任副组长，之后去跟我交接一下。就这样……余下的……” “组长……还会回来的吧？”待我说完之后，晓雨连忙又问道。 （怎么可能……）我苦笑了一下，却还是没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谁知道呢……” 我抬头看着杨馨，她的嘴角，也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 “组长！！！！！！！！” 因为我的疏忽，炸弹爆炸了，当我被弹飞的瞬间，我下意识地抱住了杨馨的身体。两人一起滚到了那个大坑之中。 火焰挟着爆炸的烟尘从我们的头顶呼啸而过，但是我已经没有气力再去思考了。 意识离开的时候，我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 我的……铃音…… 第三十四节 那时的我 那时的她(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站在私立海原学院的大门口，焦急地看着手表。 “啊啊~~明明说好了两点半的，都到这个时候了……” （真是的啊……大人也这么靠不住……） 我一边抱怨着，一边后退了两步，站到树荫下，以躲过那燎人的rì光。 “……哎？这个是……” 地上有一张像是硬卡之类的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反shè着光泽。 “唔……”我蹲下身子，把它捡起来，擦拭了一下上面的灰尘。 （学生证吗……不知道是哪个大意的学生掉了的……反正我也要进学校，一会儿给她送到教导处去吧……） “兰！” “嗯？”我抬起头来，看到洛老师正从马路对面沿着人行横道走过来。 （切……总算……） “喂喂，老师……说好了是两点半的吧？！”我无奈地抱怨着。 “……哈？有说过吗？” （所以我说大人就是靠不住啊……）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啊？这个啊？”我扬了扬手里的卡片，“学生证哦！不知道是哪个落在这里的，一会儿给她送到教导处去吧！” “哼~~”她轻轻挑了挑眉毛，“……送教导处？如果是我的话就不那么干！” “啊？” “这里的规矩很严的……在某些方面上。”她叹了一口气，“丢了学生证……好像是要通报批评的吧？还有什么处罚来着……学生也很苦啊……” “那怎么办？” “……直接给她送到班里去啊！” “……我才懒得。” 虽然是这么说了，我还是把那张学生证放进口袋，打算一会儿给她送到班里去。 门口保安室的大叔问了一下，然后打开门让我们进去，说道：“洛老师是吗？田主任跟我说过了……办公楼一楼左边数第三个门。” 我们谢过了门卫，朝里面走了进去。 “……老师，这次是什么行动？在学校里？”我皱着眉头问道。 “行动的话倒也不算啦……不过是手头有一点手续要处理，所以就过来托一下熟人帮忙。”她轻快地答道。 “……那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呀。” 我差点栽了个跟头。 “啥？那你叫我来干啥？” “……没事啊，就是喊你出来走走。” （遇师不淑……） 我认了！ （明明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真是的！） （早知道的话，一开始就待在基地里训练了……） 我站在那位田主任的办公室门口，极其郁闷地想着。 切……明明把我喊过来，来了之后又一句“先在外边儿等一会儿吧”就把我给留在外边儿了。 现在……我已经在这儿站了半个多小时了。 办公楼这边倒是没几个人，不过来来往往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实在是让人有点受不了。 倒不是因为我穿的衣服不是他们的校服。正如洛老师所说的，这所学校只在某些方面上很严格，但是在衣服方面就没什么要求了。除了升旗仪式和开学典礼等活动外，其余时间都可以随意。我今天也是穿着一身休闲服装，在服饰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刚刚，两个学生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用他们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嘀咕了几句，偏偏就被我听到了。 “又逮着一个……” “都说了这星期查的严，还有敢犯事儿的……” “让田老虎逮着，保不齐得罚站一下午……” ……咳？难不成我是在这儿罚站来了？ “啧……唉……”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吱呀――” 门开了。 “好的，那麻烦你了，小田……兰，你干嘛呢？” 洛老师和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人――想来就是那位田主任了――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小田，这是我的学生。” 我连忙向那位田主任行礼。 “兰，我跟田主任上那边办点儿事儿。你要不再在这儿待会儿？” “嗯~”我赶紧摇头，苦着一张脸问道，“要不，我在学校里边儿溜达溜达？” “那怎么行？”洛老师皱起眉头，“会耽误学生上课的。” “没关系没关系。”田主任说道，“今天下午学生大扫除，不耽误不耽误。” “嗯……那你别打扰人家打扫卫生。” “是――！”我答应了一声。 （高一十三班啊……好像在教学楼四楼的样子。） 我把电子板接上校园网，查询了一下校内地图。 （直接送到他们班就没问题了吧……） 咳……教学楼在最那边…… 学生们似乎都在打扫室外卫生外面干活的样子，cāo场和楼间空地上简直是人满为患。我在从一楼几个教室旁边走过的时候倒没见几个人，看样子主要打扫的是室外卫生吗？ 我从最左边的楼梯走了上去……一楼……二楼…… “嗯？” 走到二楼的时候，似乎听到楼上有些许吵闹声传了过来。 “没关系啦~~只用拖把拖的话等到放学都干不完啊！” “那也不行啊~~万一泼到人怎么办？” “现在人都在下面拔草，就我们摊着楼梯了。根本就没人来的。” “但是万一――” “好啦，没有万一！出了事我们俩负责！总行了吧？” “没有我哦，小思！出了事你自己负责！” “切切切~~没义气！” “还是不要了吧~~！拖的话也用不了多久的！” “反正是清水啦~~泼到人也没事的！” “清水也不行啊！” ……似乎，是几个女生在争执是不是要往下泼水的样子。 哎……闲得无聊的学生们啊…… “好啦~~别这样！我来拖好了！” “所以说直接泼多快啊！” “哎呀~~别推――” “咣当！” “呀！” 似乎，听到了什么倒下的声音。 据我多年以来的经验，我可以判断出，倒下的应该是一个……水桶。 而且，似乎是一个装满水的水桶。 我条件反shè般地向上看了过去。 “呃――” 原本我只要向后或者向前一个翻滚，应该就能躲过去的。问题是我正站在楼梯上，万一一个控制不好磕着碰着怎么办……相比起来，被水泼反而―― 还不等我想完，只听得“哗啦”一声，我从头到脚就湿了个透。 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三件事在回响着。 第一件事是，为什么我没想起来朝侧面躲呢，只要不站在这里就不会被泼到了啊…… 第二件事是，那女生没骗人，似乎真的是清水…… 第三件事是，还好上个月刚给电子板贴了防水膜，不然就废了！ 我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 （什么情况？！） 楼上……似乎很是混乱的样子。 “怎么办~~直接泼下去了！” “有没有泼到人啊？” “好像听到下面有人的样子。” “那还不跑？” “小思，不是说泼到人你负责吗？” “笨蛋，又没人看见，走了啦！” “唔~~我，还是下去看看吧。” “喂！下去？” “泼到人的话，总得道声歉才行。” “笨死你了！” 好像有个人从楼上下来了。 我就这么保持着被水泼到时的姿势，站在那里，回头看向上边的楼梯口。大概几秒钟后，真的有个女孩子出现在那里。 白sè衬衫，白sè长裤，白sè旅行鞋……明明要到夏天了，穿的还真是板正啊…… 总感觉那张因看到我而露出惊讶表情的脸，似乎有点儿熟悉……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那、那个……”看到我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她一时慌乱的语无伦次。 “……没事。”我看着她，淡淡地回答道。 （到底在哪儿看见过呢？） “那个……”她很是过意不去，“要不……我去找条毛巾来给你擦擦，啊……毛巾借给小晨了……那，我去给你拿纸巾……” “不用了。”我微笑着摇摇头，“反正……也该洗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像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话…… 果然，她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加歉疚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个、还是帮你拿毛巾去吧……在这里等一下好吗？哦不，你跟我一起上去还是……” （不是都说过没事了吗？还真是个心理负担过重的女生……）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真的不用了，我也有事要办的。还得――哎？” 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女生了！ 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我掏出那张学生证，仔细看了一下，又看着她的脸。 就是她！ “那个……” 她还在纠结当中，并没有注意到我在做什么。 “你看看这个，”我向她扬了扬手里的学生证，“是你的吗？” “哎？”大概话题转变得有点儿快，她歪头想了一下，才想明白我在说什么。 “……啊！”她掏了掏口袋，只掏出一串钥匙和一个钱包。 “呜~~能给我，看看吗？”她向我伸出手，不好意思地问道。 “真的是她的？！” 我把卡片递了过去。不知为什么，有点儿小小的兴奋。 大概是，因为把东西送到了，有一种任务完成的喜悦感吧。 应该是的…… “……啊，谢谢，是、确实是我的！”她欣喜地看着那张学生证，如果不是在楼梯上的话，这时都要鞠躬了吧。 “这样……我就是来送这个的。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点点头，转身走了下去。 “是的，谢、谢谢！”身后，又传来她结结巴巴的道谢声。 ……好像连我全身湿透的事情都忘记了。 走到楼下，我又回头看了一眼。 心跳得有点儿快…… （啊……忘记问她的名字了。） 一见之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歪头思考的样子和笑起来的表情都很可爱啊…… 叫什么来着……之前在学生证上看见的…… 风……铃音……？ 风铃音！ 是这个吧？！ 我的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名字……也很好听啊…… 第三十五节 那时的我 那时的她（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一个月后……洛老师就要从这里离开了。 在她走之前，在这里总得跟多年以来的各位老朋友道个别才行。一个一个去拜访又太不方便，所以就在酒店订一张桌子请次客吧。 当然这里所说的老朋友只是在外部的，暗部中自然会另备一次告别宴。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的生意交给晨风旗下的外部公司最合适不过了。 “行，行，我知道了。”双隆酒楼的纪老板一脸喜气地答应道。 “哎，那就麻烦您多费心了。还有……”我笑着问道，“付款方式呢？我是现在就付账还是等到当天再――” 以洛老师那种随便的xìng格，自然是一句“麻烦死了，你去办吧”就把活推给我这个小徒弟了。 “瞧你说的，洛老师跟我也有交情，这顿算我请的！” 晨风暗部虽然不怎么为外界所知，但是像纪老板这种外部公司的高层人士还是知道的。虽说外部与暗部之间也没有什么高下的区别，但是毕竟都是自己人，客气一点还是应该的。 “哎，您这是哪儿的话！”我连忙摆手推辞道，“那怎么行，您也要做生意的。再说老师可把这事托给我了，您自己不难做也别让我难做啊！” 他这话应该也只是客套而已，这家酒店的消费可不低，他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交情帮我们搭钱。 预定桌子本是要交订金的，但是自己人就不用讲那么多了。商量好之后，我和纪老板道了别，他却坚持要把我送出门去。 “没钱你们上这儿吃啊！83块都没有？！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嗯？”我把头转了过去。 不管在哪里，这种吵吵闹闹搞乱气氛的人都不招人喜欢啊。 我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那个吵闹的男人，是服务员吧？ 居然跟顾客吵起来……听这意思，对方是想吃霸王餐么？ 他对面的……是三个高中女生么…… “嗯？！”我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怎么是她？！） “我们……真的只是一时忘记带了而已，要不你们可以让人跟我们回去拿――” 前面那个女生小心地说道。 “拿什么拿？！”那个男人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你们有那个时间我们也有？！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这儿一天到晚招待多少客人！就为了拿不到一百块钱我们再找人跟你们跑一趟！” “那……那要怎么办啊……” 那男人的嗓门越来越大，周围的客人都不悦地向那边看了过去。被那么多人注视，那三个女生也都很是不安。 “怎么办？！还用我教！你们留两个人在这儿！剩下一个人回去拿钱！拿钱来再走人！” “可是……我们今天的考试……耽误了的话……” “那不关我们的事，我只管收钱！” “但是……麻烦您帮帮忙吧……我们……” 那女生这么说着，都带着哭腔了。 “没钱来吃什么饭！你早说没钱我压根儿就不给你们上菜！早让你们滚了！” “哎――你这叫什么话？！”这时，后边的一个女生终于忍不住了，“你再怎么着不能骂人吧？！” “我骂你怎么啦？我骂你怎么啦！” “哎你――” “好了，别吵了！我们――”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女生终于开口了，“要不这样吧……你让她们先回去考试，我留在这儿，等下午他们考完试再送钱过来行吗？” 说话的女生，就是我所认得的，那个私立海原学院的，风铃音。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也没跟纪老板打招呼就擅自走了过去。 “别说了铃音！这人就是个**你没看出来吗！”那个脾气有点儿暴躁的女生把同伴推开，愤怒地说道。 “*****你骂谁呢！老子***你信不信！” 这句话骂的可真够狠，原本吃饭不付钱是这三个女生这边的不对，可是他这一通大吵大嚷倒让周围在大厅吃饭的客人都不怎么舒坦。现在他这么一句粗口弄得不少人都面sè不愉地瞪着他。 真是的，明明这里也算是挺高档的地方，怎么请了这种人？！就算是遇到了不文明的客人，作为一个服务员他也应该以礼相待，何况这几个女生刚才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吵起来了。请这样的人，纪老板难道不怕把客人都恶心走吗？ “行了！”旁边桌上的一位女士有点儿看不下去了，“不就是没带钱吗，多大点事儿。人家不都说先让人回去拿了吗？你就别说了吧！” “好的好的！”名叫铃音的女生连忙点点头，“我就留在这儿，她们下午一定把钱送过来，行吗？” “不行！那你不就没法考试了？铃音，会留级的啊！” “**你们商量好了没！老子在这儿等你们啊！”这边还没说两句，那服务员却又大吵了起来。 “你骂谁呢？！你是谁老子啊！”那女生这回实在是受不了了，瞪着眼似乎就要冲上去扇他一巴掌，旁边的两个女生连忙把她拉住了。 “**你试试！” 那女生虽然被拉住了，那男人却好像吃亏了似的，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两步逼了上去，伸出一只手似乎要推那女生一把。 “哎！你干嘛！”名叫铃音的女生一看他要动手，当时便急了，连忙挺身挡在同伴面前。 “起来！”那男人咋呼一声，伸手便要把她往旁边一推。 然而…… “啪！” 一只手蓦地从旁边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那只手。 不用说，这自然就是我了。 “怎么着你？”他看我突然插手进来，瞪着眼说了一句。不过倒是没有贸然跟我动手，毕竟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惹太多事儿。 （切……一身的酒气。这人喝了多少啊？！难怪那么凶。） 我皱了皱鼻子，松开抓着他的那只手，掏出钱包，取出一张钞票拍到他手上。 “我替她们给，行不？” 我傲气凌人地斜眼睨着他说。 不待他说话，我便回过头，对终于反应过来情况，正站在我身后紧张地垂手看着我们的纪老板说道：“纪老板，您这儿也该清理一下了。” 纪老板到底是个有本事的生意人，一听我这话便明白了。其实也不必我说，这个服务员不仅是惹得我们不高兴，可以说是把整个大厅的客人都弄得很不舒服，而且事态清楚得很，这种情况下要是不处理一下就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孙以诚，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喝酒了？！工作人员准则都忘了？！” “……孙哥好像跟他家里人吵架了，刚刚我见他在后面喝酒来着。”一旁另一个过来的小服务员弱弱地说道。 “我不管什么理由！上班喝酒！跟客人吵架！还想动手！孙以诚，你去后边领这个月工资，我这儿不要你这样的人！” 还不等那个孙以诚说什么，纪老板一个转身，向周围各桌的人行礼道：“不好意思各位，打扰各位用餐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请各位多包涵哈！今天我就免费送每桌一道拼盘！各位，都请别在意，谢谢了啊！” 周围的人都报以善意的笑容，偶有几桌的豪放客人还笑着喊了几句“不碍事不碍事”。 “周先生，怎么能让你破费呢。”纪老板又连忙从似乎还在惊愕之中的那人手里抽回我那张钞票，“这是我们的不对。这顿饭，我请了！” 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我也不是找麻烦的人。我也冲纪老板笑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不再停留，一路走出双隆酒楼。那三名女生却是也不再多待，跟纪老板道了谢，一路跟着我走了出来。 至于里面的事情，那不用我管，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纪老板这样的生意人，既然能够当上老板，就肯定有他处理事情的一套办法。原本当众处理员工并不是什么合适的做法，但是既然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他就必须给各位客人一个交代，与其再遮遮掩掩的，倒不如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事情处理好，以挽回客人们的印象分。纪老板这个人，敢做，有见地，在生意场上倒确实是一把好手。我相信后续的事情他也都能处理好的，眼下，我还想做点儿别的事情呢。 “谢谢你！”刚一走出酒楼的门，她们就连忙向我道谢。 “哈？没事，我也只是看不过那家伙而已。”我转过头，尽量用一种平平淡淡的、好像不是什么大事的语气说道。 奇了怪了，为什么有一种想要装酷的感觉呢？ 刚才也是……明明跟我没关系的啊，为什么我要出头呢？ 可能，就只是看不过那家伙而已吧？ “但是――让你破费了！”那个刚才还在吵吵闹闹的女生这时却是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都说过没问题啦。再说老板也没真要啊，不是退给我了吗……倒是你们，怎么回事啊？” “呃――”那女生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们……那个，今天下午要考试了嘛，我听人说这里的鱼不错的，所以就想来吃点好的补补脑子，但是……但是一不小心把钱包忘记了嘛……本来说好我请的，她们身上也没带钱，结果就……总之谢谢你啦~~” “哦……话说你们的考试，还不晚吧？”我看了看表，说道，“现在两点半了啊……” “啥？！”她们的脸立刻就傻掉了。 “哎？你们几点考试啊？！” “三点啦！” “那不是还有三十分钟吗？别着急啊。”我笑着说道。 “可是提前十分钟就不准入场了啊！”那个女生哭丧着脸说道。 “呃――你们怎么来的？” “有公交卡啊……但是现在从这里坐公交车的话还要绕路的，二十分钟肯定到不了啦！” （唔……这样吗？） 我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无奈地说道：“那要不这样吧，我们打的去，十分钟就可以了吧！” “哎？又要麻烦你了……” “没问题，反正我也是要经过那里的。”我笑了笑，便伸手拦下一辆刚巧经过的空出租车。 我这可不是在说谎，要回晨风第三分部基地的话，从这里经过私立海原学院的确是可以的。 “私立海原学院！”还不等我说话，那个女生就先喊了一声，然后三个人挤进后排。我只得打开前车门坐了进去。 出租车到底是快啊……坐上车的时候，后面的三个女生明显安心下来了。 “那个……你是哪里的啊？”那个活泼的女生向我询问道。 “我吗……嗯，无业游民！”我笑着回答道。 “哦――那就是二世祖了！”她这么总结道。 （呃……是那么理解的吗？）我无奈地苦笑着。 旁边的司机师傅听了，也咧嘴笑了一下。 “我叫韩思梦。”那女生自我介绍道。 “哦……我叫陆雨菁。”旁边的女生也说道。 “我叫――” “我知道。”我打断最后一个女生的话，“风铃音，是吧？” “真的是你？！”铃音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亮了起来，“你还记得我名字啊……刚才，我看着眼熟，没敢认来着……” “哎？认识的人吗？”韩思梦那有些惊讶的目光在我们俩脸上扫过。 “是啊~~小思~~”铃音轻轻掩嘴笑道，“上回大扫除的时候你把水桶碰倒不是泼到人了吗……” “哎？”韩思梦的脸瞬间变红了，“不会，就是你吧？” 不会？傻子都知道会不会了！ “你好啊同学。”我打趣地说道，“我叫周岚。多谢你上回帮我洗淋浴了！” “呜~~”韩思梦不好意思地缩了缩头，“我……我，对不起啦！”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大度地一摆手，“也多亏你那一桶水，要不然我还要费不少事呢！” 可不，要不是那桶水泼的正好，铃音也不会下来。虽说直接把学生证送到他们班级去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样就见不到本人了啊…… 奇怪，为什么我要纠结于这一点呢？ “嗯……周岚，既然你跟铃音这么有缘，不如就当她男朋友好了！” 似乎是想从这尴尬的状态下摆脱出来，韩思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哎？啥？！） “哎？小思说什么呢！！”铃音瞬间惊叫了起来。 我的脸却是立刻就变热了起来。我干笑了两声，心脏不知怎么砰砰的加速跳动起来。 “嗯，挺适合的！”坐在中间的陆雨菁这时也嫌不够乱似的笑着插了一句嘴。 “才没有！你怎么不自己去啊！”铃音辩解道。我向后瞥了一眼，她的脸……也好红啊，这就是所谓面红耳赤吧？ “我才不要！我有人在追的！”陆雨菁得意地笑道，“小思也有男朋友了，就你了哦！还不赶紧抓紧机会！” “呜~~” 我尴尬地向后看了一眼，却正碰到铃音的目光，我们连忙同时转过头去。 ……真是的，怎么哪里都有人喜欢乱点鸳鸯谱啊…… 还好，车子拐过一个弯，这就到私立海原学院的大门口了。她们还有考试，下车跟我道了谢就匆匆离开了。只是…… 铃音走的时候，似乎偷偷瞥了我一眼…… （脸红的样子……也好可爱……） 我不知怎地，突然闪过这么一个想法。 “别看啦，都走了。”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司机师傅却突然笑问道，“你倒是去哪儿啊？” “哎？我没看……”我连忙说道。 “行啦！你们这样的小年轻我天天拉。不过我觉得你们确实挺配的！”司机师傅嘿嘿笑着说道。 呃――？ 怎么连这样的大叔都要掺和啊…… “咳咳，师傅，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啊……” “怕啥，发展发展不就有了吗！一见钟情也不是没有啊！” 司机师傅，你确定你只是开出租车的，不干婚介？ （不过……男朋友吗？） 我认真地想了想。 （如果能和她在一起……好像，也挺不错的……） 窗玻璃上映出的我的脸庞，似乎，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 第三十六节 那时的我 那时的她（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那之后的三个星期，我一直都处在洛老师离开之前的最后严酷训练之中。终于在某个周六的下午，洛老师去办理转部的手续了，我也有了片刻的清闲。 于是我骑着嘉陵摩托，漫无目的地穿梭在Z市市中。摩托车是向莱普大叔借的，至于驾驶证……没听某《**默示录》里的小室兄说么，“无证驾驶是高中生的特权！”。虽说我没有上学，不过像我这个年龄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吧？ 洛老师……很快就要走了。 虽然是老师，却总像孩子一样任xìng，偶尔还会跟我吵架，就这么离开的话，还真是会舍不得。 心里有点不爽呢…… （啊……这里？） 不知不觉就绕到了私立海原学院的门口。 不知不觉吗？还是…… 这么说起来的话，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不过就算来了也没用啊，恐怕我连校门都进不去。这样的话不就只是白来一趟了吗…… （……算了算了，说起来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叹了一口气，便准备驱车离开。 但是…… （……哎？） 我的目光凝固住了。 校门附近的公交车站牌下，一个女孩子正站在那里，看上去很是焦急的样子，不住地看着手表。 我突然感觉像是买彩票中了大奖一般的兴奋。 嗯，不仅中了，而且还是头彩！ 铃音正皱着眉头向左边张望着，不时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电子表，然后轻轻地跺两下脚。在这里等车的只有她一个人。也不知道今天这公交车是怎么了，虽说公交车早点儿晚点儿也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已经比正常时间迟到了将近十分钟了呀。 “吱呀――！” 一辆崭新的红sè嘉陵摩托车稳稳地停在她身边，车轮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倒把她吓了一跳。她急急向后退了一步，jǐng惕地看着那摩托车驾驶员。 那驾驶员身穿着一套与这样的天气格格不入的黑sè皮装，头上戴着的头盔也是黑sè的，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么这身装扮光是看着就能闷死人了。 铃音感觉得到那头盔下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认识这么一个人。 “同学，真巧啊，又见面了！” 我用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摘下头盔，笑眯眯地看着她。 “啊……是你？我还以为……” 她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 “哎？难道以为我是什么载客摩托？” “不、不是……只是，那个，一开始没认出来，这样子……”她慌张地解释道。 哎？好像我让她受惊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得找点儿话题调节一下气氛。那个……咳咳，“今天天气不错”什么的说出来的话一定会招白眼的吧？“你相信UFO吗”也不行，我不会跳街舞啊（参见《这货是僵尸吗》第一部第二集，就不多说了……看过的同学都懂得……）。那样的话…… “咳咳。”我转过头去，深吸一口气，然后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她歪了歪头，似乎对我的举动有点疑惑的样子。 （好的，就现在！） “你……嗯，等车吗？” 嗯，这句不温不火，刚好能把眼下的情况用简短的语言表达出来，还兼具延续话题的作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么完美的一句话想出来，我真是太天才了！ ……才会有鬼！ 说完之后，不知怎么的，整个人都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搭讪没有这么搭的吧？我真是太失败了…… 说点儿什么不好……我偏偏要说这么没营养的话。真该去跟宣传部里那些人去学学语言艺术了…… 明明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上次也是挺自然的啊？为啥这回就想不出什么好词来了呢？ 会被鄙视的吧？一定会被鄙视的吧？ “是的。” 我正在颓丧的时候，她却是轻快地点头答应了。 “哎？” 有门儿！ 我欣喜地看着她，脑中却在快速地思考下一句该说什么。 “……还、没等到？” ……又一句废话！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我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嗯，是的。”她说着，又探头向左方看了看，“……不知怎么呢，今天的这班车来的好晚，明明我还有事的。” 嗯，她回答了。不过这也只是出于礼貌吧？得赶紧，赶紧找点什么话题来才行！ “哦……哎――等很久了吧？” ……完蛋了我。 自己都对自己的未来感觉没信心了。 这样一定会被认为是一个无聊的人吧？ 好像小晴以前说过……风趣幽默的男生才招人喜欢，尤其招女生喜欢……次一点的呢，谈吐文雅的男生虽然少了点活泼气息，却也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那么像我这样的，连下等品都算不上了吧？ 次品以下，垃圾未满！ 果然我还是离开这里吧？免得印象分再下跌……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嗯？怎么了？”她问道。 “不，没什么。”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有点小事，那么我就先走了。” 这不是说的挺好的吗？ 为啥刚才就做不到这么文质彬彬的呢？！ 今天，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啊！ 我不适合搭讪，我真不适合搭讪…… “啊，好的。”她笑着向我摆了摆手，“再见！” “啊，再见。”我说着，重新戴好头盔。 为了不让尾气喷到她那里，我先推车走了几步，再驱动了摩托。从后视镜里，还可以看到她微笑着目送我离去。 抱歉，我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真是对不起！ 我维持着低落的心情加大了油门，驶向下一个路口。 指示灯原本是红sè的，在我到达路口的瞬间却由红转绿了。 真是的，你也这么想让我走吗？ （天意啊……这是……） 我回头看了一眼，铃音还在那里等待着公交车。 （唉……） 我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咬了咬牙，使劲蹬了一下地面。 “呜~~怎么还不来呢？”铃音小声嘀咕道，“要不就打车去吧……” “吱呀――！” “哎？” 突如其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铃音再次被吓了一跳。 “那个……你，不是有事走了吗？”她看着赶回来的我问道。 “其实――”我摘下头盔，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我……有事是有事，但是，晚些去也没有关系……那个，那个，如果没有车的话――” 就这么几句话，说的我是口干舌燥，心脏跳个不停。 镇定，要镇定！ 还有一句，只还有最后一句了！ 成败在此一举！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捎带你一程的！” 说出来了！ 终于说出来了！ 从刚才到现在，我不就是想说这一句吗？！ 不管成不成功，说出来就好了！ 反正，就算被拒绝，情况也不会比这个更差了！ 那么，会怎么样呢？ 明明都已经说出口了，我的心情却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应该是会被拒绝的吧？虽然见过三次面也算是认识了，不过总共算起来的话，迄今为止的见面时间连三十分钟都不到，对话不超过二十句……真要算起来，我还是个陌生人，充其量是个帮过她一点儿忙的陌生人罢了…… 但是……看她在这里等待的样子…… “……但是，不会耽搁到你的事情吗？”她试探xìng地问道，“晚点的话没问题吗？” ……既然这么问，那也就是说―― 还真有可能！ 我顿时欣喜若狂。 “不耽误！绝对不耽误！”我的嗓门也有些异常地变高了，“我那里八点到就可以！不，九点都没问题！不着急，不着急的！” “……嗯，那样的话……”她又探头看了一下马路，还是不见公交车的影子，这才转回头来，期期艾艾地问道，“那，能麻烦你，送我到旺德北路的兴昌超市去一下吗？” “……乐意之至！！！” 我激动地说着，差点就要给她敬个礼了。 我连忙跳下车来扶好车子，让她上去。她今天穿着一身休闲服，上身粉sè短袖衬衫，下边是白sè长裤和运动鞋，清清爽爽的，让人感觉心里一片舒适。 “真是……谢谢你了。”她坐稳之后，不好意思地说着，“班里要搞活动，需要采买一些东西，学校的超市里又暂时没有，所以只好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买了。而且听说那边正在搞活动，所以……” “哦。”我翻身上车，顺口问道，“怎么……只让你一个人去吗？” “不是的。”她连忙解释道，“原本有四个人的，但是有一个人今天下午有事不能去了，然后么……雨菁你也认识的，她发烧去卫生室了，她男朋友小蓝去照顾她了……所以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嗯嗯。”我答应着，驱动了车子，“坐好啊……后备箱前面有垫子，靠着点儿，我会尽量开慢点。” ……原本打算像小说里写的一样，让她抱住我的……但是，果然还是没有那么说的勇气，总感觉那样就有些太得寸进尺了……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嗯。”她轻轻答应一声。 我脚下一蹬，摩托车就飞驰了出去。 那之后的一个半小时，我有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中度过。然而我却没闲着，我一直在思考，下一步――或者说下一句话我该说些什么，怎样去斟酌字句……这说起来轻巧，但是我却想得满头大汗。一直等到她采买完东西出来，我都没想明白。 下午七点五十五分，摩托车停在了私立海原学院的门口。 “真是抱歉！耽误你这么多时间！”她提着东西下了车，却是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 “……啊，没关系。倒是这些东西，你一个人拿得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啊，不用了！”她微笑着拒绝道，“校外的人进门还要登记，很麻烦的。我自己就可以了……别看东西多，其实一点都不沉的。” “嗯，那么我就先走了？” “哦，好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再见！” 她这么说着，向我浅浅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向门里走了进去。 （这样就……结束了吧？） 我有些疲惫地想着。 （然后……如果下一次有可能见面的话……） 还是―― 我紧紧地攥了攥拳头。 “风铃音！等一下！” “哎？”听到我的喊声，她停住步伐，回头疑惑地看向我。 “怎么了？” 她这样问道。 既然已经勇敢一次了，那么就再来一次吧！ 我暗暗下定了决心。 “我……能知道你的电子号码吗？” 说完这句话，我轻轻的喘着气，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的，不想这样被动的依靠巧合和其它因素的话，那么就主动去出击吧！ 我咽了一口吐沫。 然后…… “可以的呀。” 她笑着说了。 ……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成功了？ 是这样，是这样吗？ 看着她的笑容，我终于知道我执着于此的原因是什么了。 爸爸，妈妈，舅舅，小晴，洛老师，还有晨风里的各位……有件好事想要告诉你们。 我呢，已经找到了我所喜欢的人了。 第三十七节 如果仙度瑞拉没有丢掉水晶鞋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从那以后，一切就发展的很自然了。 我和铃音，一点一点地越走越近。一开始我们偶尔到外面吃顿温馨的晚餐，只是看着她就能感觉到幸福在身边。铃音她毕竟还是个高中生，总要以学习为主。我也几乎每天都有训练任务，洛老师走了以后就是我自己在训练了，可是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松懈。唐组长和其他一些前辈偶尔也会来给我一些指点，剩下的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在紧张的生活之中，偶尔能够和铃音在一起获得片刻的轻松，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快慰。 直到那年五月份，我刚刚加入A组的几天以后，一个周末，我和铃音在一家快餐店里聊天。 “保安哦！在【流星】里做保安工作的话，每月保底工资就有三千，再加上奖金的话……唔，当然我现在还是在试用期，等过了三个月，我可就是正式员工了！”我得意洋洋地说着假话。 晨风旗下的流星公司在市郊，离基地也很近的，在那里挂个名的话倒是没问题的。虽然要欺骗铃音实在是很对不起她，但是为了不让她牵涉到这些复杂的事情里面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请。 “嗯，恭喜你哦！”她微笑着说了一句。 “然后呢，这些年我一直住在那边的工区宿舍，不过爸妈好歹给我留了些钱。现在有了固定收入……” “嗯。”铃音还是微笑着答应道。 “……铃音？” 我突然停住，有些担心地看向她。 “啊？”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轻声询问她。 “不，没有啊。”她淡淡地笑着，“你继续说。” “但是你看起来――” “我真的没事！” “骗人！”我皱着眉头说道。 明明都交往两年多了，如果连铃音心里有事我都看不出来的话，就不要再谈什么喜欢了。 “有事……你一定有什么心事，铃音。”我起身探向她，“……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跟我说，铃音，我――” 铃音垂下头去。片刻后，她再次抬起头面对我，眼神里却满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周岚，我……” 我的心里猛然一惊。 这种气氛，这种气氛…… 似乎在很多肥皂剧中都看到过。 那么按照惯例，下一句就应该是…… 我们分手吧！ “不行！” 我有些激动地低声吼道，倒把铃音吓了一跳。 还好快餐店里人又多又噪杂，倒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你……知道了？”铃音苦涩地笑道。 “为什么？！”我问道，“我，难道对你不够好吗？” “……不是的啊，你对我，很好。” “那怎么――” “但是这不是你对我好就能解决的事情啊！”铃音凄然道，“我，像我这样……” “抱歉铃音。”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坐下。我想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理由呢？”我闷闷地挤出这几个字。 “理由什么的……我的成绩那么差……” “那又如何？！”我重又激动起来。若是她说出一个我的缺点来那倒也罢了，可是成绩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说出这种托辞来敷衍我？ “周岚……” “告诉我，铃音。到底我们有哪里不好？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只要你说，我就会为你做！” “怎么解决啊？！就算你是改卷老师的亲戚也没用啊！”铃音哭丧着脸说道。 “那又怎么――” ――嗯？ 啥？改卷老师？ “等等等等等等！”我连忙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别说话，然后试探着问道，“呃――什么改卷老师？” “当然是高考的改卷老师啊！” 啥？什么高考？ “高考？”我挠了挠头，“不……不是分手吗？” “分手？！”铃音的脸sè瞬间变得惨白，“分、分手？为什么？我们……” “不是不是不是！”我赶紧摆动双手解释道，“刚才那种气氛……我还以为你要说跟我分手来着。敢情不是啊……” “谁说要分手了？”铃音气嘟嘟地白了我一眼，“人家一直都是在说考试的事情啊。” “……咳、咳。”我尴尬地咳嗽两声，说道，“……没、没事，你继续说。” 不是分手啊……松了一口气呢。 “哼！”铃音拿起橙汁喝了一小口，然后耷拉着脸对我说，“我啊……不打算参加高考了。” “啥？！”我差点惊的跳起来。 “你激动什么啊！”铃音不满地瞪着我。“有什么奇怪吗？人家也知道高考很重要啦……但是我又不像雨菁和思梦那样成绩那么好。你知道人家成绩很差的嘛，就算是去考估计连二本都考不上。所以干脆就不考了吧……” 这倒是事实，铃音虽然一直也很勤奋，但是成绩就是提不上去。他们班里共有六十一个学生，而铃音就从来没进过前五十名，由此就可见铃音实在不是一块学习的料。 “但是不高考的话，连大学的门儿都进不了啊！” “我不要上大学了！”铃音摇摇头，“现在我也已经成年了，可以直接参加工作的。” “说得轻巧！”我用手指点着桌子，说道，“你以为现在工作那么好找啊！现在博士生出门都找不到工作，你去哪里找？” “嘿嘿！人家有关系啦！”铃音仿佛就知道我会这么说似的，调皮地朝我做了个鬼脸，“我有个远方的姑姑就在外环的工厂那里做人事部经理，她可以帮我在厂子里安排一个位子。” “打工吗……”我皱了皱眉头，提醒她说，“那可辛苦得很，你做得来么？” “没~~关系！”铃音可爱地向我伸出大拇指，“那家工厂是专做服装的！” 专做服装吗？ 听了这话，我便释然了一些。铃音似乎有些做裁缝的天分。按说现在的女孩子连会洗衣服的都少见，更别说做衣服了，可铃音偏偏就喜欢这些缝缝补补的活儿。之前她还试图给我打一件毛衣，虽然最后因为学业紧张不得不停止了，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有这方面的本事的。如果是服装厂的话，说不定她还真能干得下去。 “哼哼~~放心好了！”铃音又笑着补充道，“我自己也会挣钱的，才不会拖累你呢！” “拖累不拖累什么的……”我摇了摇头，认真地对她说道，“铃音，如果……要是真不行的话，我养着你，好不好？” 我是说真的，以我现在的资产，想要两个人生活完全是绰绰有余。我知道铃音也是个很会持家、不乱花钱的女孩子。别的不说，交往的这几年来，除了我请她吃饭或是偶尔送她些小礼物之外，她从未要过我一分钱。对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来说，我认为这是十分难得的。所以我很认真的这么说了。我当然不希望她吃苦，如果每天都能轻轻松松的，那该有多好。 “我知道你会的。”铃音露出甜蜜的笑容，“但是啊，我才不想当累赘――你不介意也不行！等到什么时候我真的累了，到时候可就靠你养活我了~~！” （果然……） 我就知道铃音会这么说，这也正是我喜欢她的地方。 铃音绝不像那些肥皂剧里的赚泪女主角一样，为了不拖累男人而毅然选择放弃；她也不会即便再困难也要死皮赖脸地缠着别人。如果铃音感觉到自己可能会拖累我，她既不会离开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她会想尽办法去改变这样的现状。正如今天这样，本来她放弃自己的学业我不是很赞同的，但是她却早就选好了未来的道路，尽她的努力为我减轻负担。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眼下的我们，正沉浸在这样甜蜜的气氛中。 突然，我有了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说早不早，说晚倒也不晚，我总感觉，它就是为了眼下这种气氛而出现的。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合理。 我靠近铃音，看着她那张因些许的幸福而微微发红的脸，轻声说出一句话来。 “……铃音，我们结婚吧？”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感觉一切都已经暂停，唯有眼前的铃音。她的俏脸原本是有一点红的，听了我的话之后，她似乎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去思考我到底在说什么，紧接着她就想通了，那一瞬间，她的脸蛋儿涨得通红。 “结、结婚？”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会、会、会不会那个……太早了点儿？我们，我们……” “不早了。”我轻声说道，“现在咱们都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了（21世纪20年代出台的C国婚姻法新规定）。还有什么不妥的？” “但是、但是，我们这样……还没经过爸妈同意……” “嗯……”我缩回身子，点了点头，认真思考了一下，“那倒也对。” “……对、对吧。所以说――” “所以说，”我接过话头来，“这个假期，我就陪你回趟老家，看看我的岳父岳母大人吧。” “……哎？不，那个，等等！”铃音有些慌乱地说道，“那个……会不会仓促了点？” “没关系，有的是时间准备！” “可是……”铃音还想再说什么。 “怎么，铃音？”我带着些失落的表情问道，“你……不想嫁给我么？” “才不是！但是~~” “既然不是，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可等，还有什么可怕的？” 铃音一呆。 是啊，还有什么可等的呢？ 既然爱，既然可以，既然有这个条件，那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铃音和我的目光，就在这个纷乱的快餐店中，痴痴地交织在一起。 六个月后，我和铃音站在一处刚刚装修好的房子阳台上，欣赏着楼下花园的景sè。 “周岚。” 铃音突然叫道。 “嗯？” 我转头看向她。 她顿了顿，说道：“这段时间……我们恐怕不能见面了。这是规矩，男女双方结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我知道。”我点点头，走过去从后面轻轻将她抱住，“我又不会急……这些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几天不成？” “嗯~~”铃音向后仰着身子，在我的身上磨蹭着。 片刻后，我有些累了，便进门躺在了沙发上。铃音也进了屋子，帮我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凉着。 “周岚……”她突然轻笑着俯视着我的脸，“有时我都感觉，我们真的是好巧啊！” “啥？”我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说啊……你想，”她解释道，“我们交往之前每一次见面都好巧哦！第一次你来送我的学生证，第二次你在酒店里帮我们解围，第三次你骑摩托车经过我们学校，我恰好就没等到公交……巧不巧？若是这之中有任何一次出了差错，恐怕我们就走不到一起去。” “铃音……”我眯起眼睛，没有接她的话，反倒是向她提问道，“你说，如果仙度瑞拉没有丢掉水晶鞋，那么会怎么样？” “……啊？”话题转变得太快，铃音一时没有跟上来，“……仙度瑞拉吗？没有丢掉水晶鞋的话，王子就找不到她了呀。” “对啊！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午夜时分，所有的魔法都会消失的，却为什么独独剩下了一只水晶鞋呢！” “啊？”铃音被我给问愣了，“为什么啊？！” 我嘿嘿一笑，说道：“要我说，这就是天意，老天就是让他们在一起，你能怎么着？” “嗯……”铃音似懂非懂地听着，还是没弄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们，也是老天安排的！”我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啊？” “上天注定让我们在一块儿！就算你当时没有丢下那张学生证，我也一定能找到你！这是天意！” “切……歪理一通！”铃音笑嗔了我一句。 我没有答话，因为实在是有点儿累了。我就这么枕着沙发的扶手，睡意一阵又一阵袭来。 “……但是啊，我喜欢……” 铃音轻轻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很悠远的地方飘来的了。 我满足地彻底合上了眼睛。 **************************************************************************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情…… 是什么呢？想不起来…… “老公，你醒醒啊……” 铃音吗？我明明刚刚才睡下，这就要喊我起来了？ “老公……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似乎在抽泣的样子……铃音，怎么了？ “老公……” 这就起来了，无论如何，不能让铃音伤心啊。 我费劲地睁开眼睛，只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一片亮光向眼中刺了进来，我忙又合上眼睛。那一霎那间看到的，有白sè的天花板和rì光灯，还有铃音模糊的身躯。 “老公？！” 铃音似乎看到了我睁眼的瞬间，又惊又喜地叫道。 （奇怪……我怎么在这儿？） “谢医生！快来！他醒了！”我听到铃音朝外面大声喊道。片刻后，这间屋子里变得嘈杂起来。 医生……这里是病房啊…… 原来如此。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慢慢适应了一下这刺眼的光线，然后转头瞟向铃音的方向。至于那些医生护士说的些什么“不要乱动”，我连理都不理。 铃音站在那几名医生护士的后面，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 哦……是这样啊…… 差点被炸弹炸死，没想到却是捡回了一条命…… 我转回头去，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好长的一个梦啊…… 但是我可没有闲心去想那些了，此刻我的整个意识之中，就只剩下四个字。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可想…… *************************************************************** 可能各位也看明白了，从第三十二节开始就是回忆章节，让周岚在梦中把过去的一些事情回忆了一下。因为三十一节末尾是周岚重伤失去意识，如果三十二节就醒过来了总感觉有点儿太快了。那么如果要拖两节的话就可能要描写一下外面的情况了，比如说周岚受伤后别人的反应，第六分部那边的收尾工作等等。但是既然周岚是主角，而且是以第一人称写的，那么在他昏迷的时候写外部情况总感觉有些不和谐。所以就写一下他的过去了。老实说虽然像徐部长是周岚舅舅的设定是以前就计划好了的，为了以后一些事情可以写的更方便，但是在第二十节的时候突然提出总感觉有些突兀，所以刚好也可以在回忆里面说明一下。当然作为回忆来说我写得实在是有点儿长了……一写起来就刹不住笔，本来打算是别人一节，铃音一节的，结果光是铃音部分就写了四节，把前前后后都给介绍完了。那么接下来还有一小部分无关紧要的剧情，然后就要正式进入主线L计划了！请各位继续关照一下！ 第三十八节 我还活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是的，我还活着。 当我清醒一些之后，从铃音的口中得知，在我醒过来之前，已经睡了将近三天了。 这时已经是晚上了。我在从102号岛屿被救回来之后在第六分部进行了一些急救措施，但是仅仅是稳定住了伤情而已，毕竟海上的医疗条件有限。于是我被转回内地接受治疗，结果却在即将到达Z市的时候病情又迅速恶化了。原本部长他们为了避免麻烦是不想通知铃音的，打算等我伤情好了以后再说。但是我的病情一加重，他们就觉得不好，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那样铃音可就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于是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赶紧通知铃音让她过来。 有趣的是，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恰恰就是上回铃音住院时所在的万正医院，而且刚好是第307病房。这倒实在是巧合的过头了。 现在，宁宁就躺在我身边的另一张床上呼呼大睡——她明天还要去幼稚园呢，而铃音，正坐在我的床头。 “老公你可真行~~出个差都能碰上恐怖分子！”铃音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笑道。 恐怖分子？ 我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这是对我受伤原因的官方解释，毕竟真实的原因是不可以让铃音知道的。而且这么说倒也没错，我的确是被犯罪集团的人给袭击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啊……”我看着铃音，调侃道。 “不担心哦~~” “嗯？为什么？” “一开始是挺担心的，看到你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我几乎都快吓死了！”铃音娓娓讲述道，“那个医生开口就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还在昏迷着，可能几个小时就醒过来，也可能……” 铃音故意顿了一下，我接口说道：“——是不是说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了？” “嗯！”铃音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也以为他要这么说呢！结果他却说：也可能需要三四天。真是的！差点把我吓死！医生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说话大喘气呢！” “哈哈哈……”我开口笑了起来，“谁让你老看些韩国的肥皂剧，哪有那么狗血的事情！” “真的有哦！”铃音也笑了起来，“前段时间上网看了一段MAD，里面说韩国泡菜里全是致癌物质，所以韩片里面才有那么多人得癌症进医院。” “那些MAD你也少看些……会把人教坏的……” “嗯，老公~~吃苹果！”铃音说着，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我。 “……嗯？”我看着那苹果，却是没有去接，而是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老公？”铃音疑惑地看着我。 “铃音……刚好有苹果，不如我们把那次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吧？”我坏坏地提议道。 “没做完的事情？”铃音歪头想了一下，然后脸唰的一下变红了，“那个……那个？” “嗯嗯，就是那个！” “哎~~但是，不好吧？”铃音扭扭捏捏地说，“万一再被人看到怎么办？” ……再被人看到怎么办？ 嘿嘿……看样子铃音只是怕被人看见罢了，那样的话…… “怕什么啊~~！”我劝说道，“现在大晚上的，谁还会闲的没事跑过来？” “但是万一……” “万一就万一呗！”我嘿嘿笑道，“咱们可是合法夫妻，怕什么？” “嗯~~”铃音扭了扭身子，考虑了一下，红着脸点了点头。 接着，她用刀子将那个削了皮的苹果小心地切成好几块，拿起其中一块看了看我，然后小心翼翼地含到嘴里，露出一半，缓缓地向我凑了过来。 我急不可待地撑起身子，身体前倾，咬住了那苹果的另一半。 上一次没有完成的苹果之吻，就在这里…… 我激动地想着，上次没完成实在是太遗憾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真正吻上去！ 眼看着铃音紧闭着双眼的俏脸就在我的注视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要再前进一点，就可以品尝到她甜蜜的红唇的滋味。 这次，绝对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医生护士来打扰了！ 我用鼻子轻吸一口气，向前探过去…… “爸爸妈妈？在亲亲吗？” 于寂静之中突然出现的稚嫩童音把我和铃音都吓了一跳。我一口咬断苹果转过头去，却见宁宁正揉着眼睛，困倦地看着我们。 “……宁宁，你怎么醒了？”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想去厕所尿尿。”宁宁小声说道。 我勒个去！你醒的也太是时候了！一泡尿冲跑了我一个香吻啊！ “那就……去吧……”我yù哭无泪。 “爸爸妈妈，不亲亲了？”她居然这么问道。 亲你妹啊！ 我下意识的就想这么喊，不过一想她妹妹那就是我女儿，这可不能乱说，于是我只好悻悻地转过头去。 铃音已经把苹果咽了下去，正在吃吃地笑着。 “妈妈，带我去厕所。”宁宁跳下床来，穿好鞋朝这边走过来。铃音答应一声，过去牵着她的小手，走出了病房。 关门的时候，我和铃音对视了一眼。我的目光中肯定满是幽怨，铃音吐了吐舌头，把房门关上了。 尼玛这神马世道！人家僵尸都能开**了，我亲亲自己的老婆还被自己亲闺女给搅了！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抱歉，是人和僵尸。 ******************************************************************** 第二天下午，杨馨独自到我这里来了一趟，向我说明了一下102号岛屿上的情况。除了我们所在的地方之外，另外在拆第三颗炸弹的地方还有数量不明的老式炸弹，比我们那里的炸弹爆炸时间还要晚上几分钟。爆炸没有造成任何人员死亡，只有一个重伤员就是我，杨馨也仅仅是受了些轻伤而已，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的任务并没有圆满完成，不过这也并不能怪我们，毕竟像这种突发状况是任谁都难以想到的。大包围圈那里的螣蛇大部队这次被彻底清剿干净，这也算是晨风扳回一句。虽说丢了两座研究室，但是还不算太吃亏，别的不说，至少面子是险险保住了。 在和杨馨谈话的时候，铃音知道我们谈的是工作上的事情，于是离开了病房。直到杨馨走后她才回来。我正靠在病床上思考着，她轻轻坐在我身边，柔声问道：“累不累？都这样了还要工作吗？” “嗯……呃——你来了？”我这时才看见她，连忙笑笑说，“不累，没事，动动脑子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也没你这么工作的啊！”铃音不满的嘀咕一声，然后问道，“那个女孩儿，也是保安吗？” “啊？哪个？”我茫然地问道。 “就刚刚走的那个啊……她说是你的下属来着。” “哦……哦！”我赶紧点头道，“是，她是我们保安队里的。” “女保安啊？”铃音歪头想了一下，“现在也有女人当保安的了吗？” “那怎么不行！”我笑道，“女jǐng察都有，就不能有女保安吗？” “嗯……是吗？很少见哎……”铃音似乎还有些疑惑，却也不再追究 她帮我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一边凉着，又对我说道，“你在公司里人缘不错啊。你还没醒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来看你。” “啊？都谁啊？”我问道。 “嗯……”铃音回想了一下，说道，“刚刚那个女孩子就来过两次……还带了一大帮人，好像还有两个是外国人，说都是你们公司保安队的。老公你都没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你们公司的保安队还真是奇怪啊……” 汗……看样子整个A组都过来了。这帮家伙…… 我无奈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听铃音继续说道：“还有，前天早晨来了两个人，一个有点儿胖的大叔，还有一个也是个外国人，是个女孩子，头发可长了，就扎在一边儿，看得我都悬得慌。” 呃——这是说华叔和奈莉吗？ “那个……不能说是外国人啦。”我摆了摆手，“她是混血，国籍是C国的。还有之前你说的那几个人全部都是C国人，可不要再说外国人了。” “哦哦。”铃音点头答应了一下，然后又问道，“那……那两个是什么人啊？” “啊……应该算是……嗯……我的……上司吧。”我这样解释道。 “哦……”铃音又瞟了我一眼，“你们公司里面外国——嗯……那样的人还真不少，是国际企业吧？以前都没怎么听你说过呢，我也不怎么了解。” “呵呵。”我刮了一下她的脸蛋儿，笑道，“我也没好好跟你说过……嘿嘿，你老公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只不过我一贯低调。” “切！”铃音白了我一眼，“有什么好得意的？！又不是你的公司，你只是个保安队长罢了！” “哼，那也得看是哪里的保安队长啊！”我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公司里的保安工资能和你们那里的领导有一拼，这能比吗？” “你就吹吧你！”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示意铃音继续说下去。 “嗯……还有几个人。”铃音一一数了起来，“有一个姓叶的来过，给你带了些营养品什么的，不过那个人……” 铃音说到这里，停下来皱了皱眉头，然后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姓叶的……看样子是叶盛吗？他居然还来看我，这倒是意想不到。在我的想法中倒没把他当成什么亲近的人，也没觉得我有什么值的他巴结的地方，看样子他还是挺有心的，只是…… “啊……我知道的……”我无奈地笑了笑，“他那人就那样，说话不让人舒服，别在意就是了。” “嗯，我就觉得……那人说话实在是有点儿没谱，说了两句我就烦了。还好他有事走得早，要不我真得烦死。我倒不是说他人品不好，我感觉还行，就是说话实在是招人厌。” “嗯。没别人了吧？”我问道。 “我来之前好像你的领导也在的，但是我当时太紧张了也没时间问，等我反应过来人就走光了。” ……领导……部长吗？ 毕竟是亲人啊。第六分布那边的事刚完，他也一定很忙的，被各种事情缠到焦头烂额了吧？即便如此也陪在我身边…… 我感觉一股暖意流上心头。 “啊，我知道的。”我轻声答道。 第三十九节 我的麻烦小姨子（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K计划已经可以宣告完成了。”奈莉这么对我说道。 现在我还在病房中，不过最迟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奈莉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了一趟，把K计划的最新进展告诉了我。 “这就完了？还真够快的！” “哼！”奈莉白了我一眼，“我们这边是可以宣告结束了，但是R组那边还没完呢，华叔也留在那里帮忙了。不过我是对机械什么的一点都不懂啦，所以闲得无聊。想想你这个组员还在病房里面孤零零的，就跑过来看看你啰……啊，这个罐头可以吃吗？” “请便。”我笑了一下。 “嗯。”奈莉随手打开一个橘子罐头，用勺子吃了起来。 “那么……K计划完成之后，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啊！” “哈？” “我怎么知道！”奈莉把嘴里的橘子果肉咽了下去，耸了耸肩，说道，“现在华叔还没决定好呢。要不我早就研究新课题去了，还来看你？！”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那么，看样子我出院之后还能够参加K计划的完成仪式喽。” “哪有那种仪式！就算有，你这个从头到尾连一分力都没出过的家伙也没资格参加！” 我和奈莉笑闹了一会儿，大约到中午了，奈莉也该走了。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道：“原本我觉得你这里没人来着，想帮你抻抻懒筋。不过么……看样子我是白来一趟了。” 她说着，冲我眨了眨眼，问道：“刚才我来的时候，门口的那个大美女是谁啊？就是穿白衬衫的那个。” “啊？哦……那是我老婆，风铃音。”我说道。 “哎？专门来照顾你？不用上班的吗？” “那倒不是……”我摇了摇头，“她请了几天假来照顾我的，刚好现在她们厂里活儿也不多，所以也没什么问题。” “这样……那我就先走啦！不打扰你们夫妻亲热！”奈莉说着，跟我摆手道了别，转身离去了。 “……亲热……”看着奈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苦笑了一声，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晚上的尴尬场面了。 “……老公？嘀咕什么呢？什么亲热？” 恰在这个时候，铃音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 “啊？没事……你来的真是时候，我同事刚走。”我对她笑了笑，说道。 “不是的啦。”铃音侧身坐在床上，微笑着注视着我，“你们在谈工作嘛～～所以我就先到对面的护士办公室去坐了一下，看她一走我就过来了。” 其实我一个保安队长，哪有那么多工作可谈？只是我过去一直都在说“陪老板应酬”什么的，铃音已经见怪不怪了。 “呵呵，刚刚人家还夸你漂亮来着。” “哪有！”铃音还以为我在跟她开玩笑。 “真的！”我坐直了身子，解释道，“刚刚人家说，‘门口那个穿白衬衫的大美女是谁？’可不就是说你的吗？” “切～”任谁都喜欢听人夸，铃音喜滋滋地给了我一个白眼儿。 “嗯……我的出院手续办好了吗？今天下午能走了吧？”我又问道。 “没问题，谢医生说你还得再做个检查，就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有人来喊你，我陪你过去就是了。要是检查没问题的话直接就可以走了。” “唉……”我叹了口气，“还要检查……恨不得一天检查三遍！” “不检查可不行啊！”铃音瞪了我一眼，“万一有点儿什么事怎么办？小心点儿没坏处！” “哼～～！”我撅了撅嘴，回头看了一眼摆在墙根的东西，“唉，平常不见人送，一住院倒有人拿东西来，病人也吃不下啊……这么多东西就算全拿回家也吃不了，全家人一块儿吃都得吃上一个星期！要不咱们卖了吧？带着多麻烦！” “卖？！”铃音笑了起来，“哪有人从病房收礼品的？咱还是自己留着吧，不怕吃不完，有人帮你来吃了！” “啊？什么意思？”我疑惑地看着她。 “……婷音啊，打算来我们这里玩几天。”铃音简短地答道。 就这么一句话，把我当场就给震在那儿了。 “……啥？哪个婷音？” “就是婷音啊！”铃音不满地瞟了我一眼，“咱妹妹婷音！你还知道哪个婷音？” “呃——” 我感觉头有点儿晕。 这也就是说，风婷音，我那个麻烦的小姨子，又要来了么？ 可能说自己的小姨子用麻烦这种词会很不合适，不过请谅解我一下，我并不是对于铃音的妹妹这个身份本身不满意，只是……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这个女孩真的是足够让我头痛的了。 铃音家里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妹妹风婷音今年19岁，弟弟风礼音17岁。怎么说呢，这姊弟三人虽说是同一家子人，但这xìng格的差别可就大了。铃音我就不必说了。小她4岁的婷音却是活泼的很。说她活泼可并不是泼辣，也没有假小子的那种感觉，就是女孩子式的活泼。整天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铃音也常常管她叫“疯丫头”。这姐妹俩倒是有一点挺像的，就是成绩差。铃音是用功了，只是成绩怎么都上不去，而婷音则是压根就不喜欢学习。与她们二人相比，弟弟礼音就完全不同，可能是上面有两个人姐姐压着的缘故吧，礼音文文静静的，一看就给人十分板正的感觉，他也确实是个很一丝不苟的人。礼音喜欢看书，学习也好。说来奇怪，他的两个姐姐都是成绩烂到掉渣的人，可他在他们那里却是名列前茅，年年都有奖学金。风家人对他自然是予以厚望，着力培养。之所以说他板正，是从能给我跟他认识这些年的经历中看出来的。他姐姐婷音没大没小的，见着我的时候有时喊姐夫，有时喊哥哥，兴起的时候直接就喊我的名字，当然这都是小事，反倒显得我们亲近，我自然也不会在乎。可是礼音则不然，他每次见到我，必定规规矩矩地小鞠一躬喊我姐夫，弄得我有时候都不大好意思。不过他确实是尊敬我，这点我可以感觉到。 学习好的孩子也并不都是十全十美的。铃音家里并不算富裕，尤其在养了三个孩子的状况下，经济条件并不算太乐观。之前铃音放弃高考，有一部分原因是成绩不好，但是经济问题也是一个难题，风家并不是供不起一个大学生，只是三个孩子都要上学，手头紧也是没办法的。那么既然铃音实在是没什么前途，就只好让她去做工了。所幸她还有一技之长，工作方面倒是不成问题。这样的状况在我成为风家的女婿时得到了改善。毕竟我家中没有老人要奉养，那么我所赚来的钱自然大多投给了风家。自从我和铃音结婚之后，婷音和礼音的学费基本上就由我解决了。风家对我这个女婿如此满意，这也是原因之一。当然，这并不是说风家贪财，但是能有一个有本事又愿意出力的女婿，何乐而不为呢？风家的二老也愿意让我们照顾照顾这两个孩子，但是若我们孝敬他们，他们可就不愿意了，“我们还没老呢，还能干活。用不着你们出钱”，每次都这样说。之前有想把他们接到这边住的想法也被他们拒绝了，他们不愿意多麻烦我们。 在这种条件下，风家的三个孩子也都懂事。铃音在读高中的时候开销就很少。婷音虽然活泼好动了一点，却也并不乱花钱。然而礼音就有点不自然了……并不是说他大手大脚什么的，而是……他实在是有点儿吝啬。没错，就是吝啬。他从不乱花钱，稍微用一点就心疼的难受。平时文文弱弱的，只有讲价特别厉害。我又一次陪他去逛街买件衣服，差点没被他给吓死，别说菜市场老大妈了，就算是来十个菜市场老祖宗都能被他给讲趴下。偶有同学聚会，AA制他是坚决不理，有人请他绝对第一个冲过去。他们同学都管他叫小财迷，他也浑然不在意。此外他不仅吝啬，还有点儿小贪心。按说我这个姐夫并不算他长辈，不受他拜年，也不需给他压岁钱。但是每年过年我陪铃音回老家的时候，这小子总是伸出一只手扭扭捏捏地说：“姐夫，红包。”弄得我是哭笑不得。还好这孩子拿了钱从不乱花，一部分被用来购买一些学习用具，剩下的他会存进银行，倒并不乱用。 第四十节 我的麻烦小姨子（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说了这么多，似乎是有一点跑题了。其实呢，我那小姨子婷音活泼是活泼了点，却并不讨人厌。而我之所以说她是个麻烦，这可是有原因的。 还记得五年前七月份，我和铃音刚刚结婚半年。我的丈母娘大人就带着其时才刚满14的小婷音过来看望我们。当然礼音这孩子每年暑假都会去参加各种辅导班之类的来进行补习，虽说对这种学习态度我应该是支持的，但是总感觉这孩子真的会学到走火入魔的样子……不过我也不好打击他的学习积极xìng是不是？ 婷音虽然才跟我见过几次面，却并不拘谨。待在这里的那些天，我对她的印象很不错。她很会逗人开心，自己也每天都快快乐乐的，让人一看见她，心里就觉得舒坦。 问题出在八月份的一天。那时她们都打算要离开了，毕竟婷音还要上学呢。可惜不巧的是，我的丈母娘大人偏偏在那天发了高烧。我还要去上班，铃音也要工作，于是只好由婷音带着岳母大人去附近的诊所打个吊瓶。于是乎，悲剧发生了。 那天铃音下了班是先去诊所看望她妈妈了，得知没什么大碍之后，她松了一口气，便也在那里陪着她母亲。有她们姐妹俩在那里照顾，也不用我cāo心，于是我就决定先回家做点吃的等着他们。排骨汤我还是会熬的，如果岳母大人想吃点清淡的，做点粥也可以。我正在想晚餐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走上楼梯，然后瞬间呆住了。 ……发大水了？ 我当时满脑子里就只剩下这四个字。 不说别的，整条楼梯被淹了个透湿，楼上还在哗啦啦往下淌水。这情景倒真跟水帘洞有的一拼了，只是这个可不能用来欣赏。 我突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梯，才刚到二层，正在扫水的楼下住户王哥就一把拉住我：“小周！你们家怎么回事？！” 我们家？! 我心里咯噔一声。 “你赶紧回去看看吧！水是从你家淌出来的！”王哥赶紧对我说道，“我也刚回来才发现的，别人可能都还没下班。你赶紧处理处理！” 我答应一声，便几步跳上楼去。身后还传来王哥的喊声：“……我这光有你家里电子号码，回头把你自己的电子号码给我！好联系方便点！” 很快，三楼以下水漫金山的事情原因就基本搞清了。婷音这孩子主动承认了她的错误，即――出门时忘记关闭水龙头。事后我东跑西跑给各家邻居道歉，也费了不少事。虽然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但是毕竟错误人人都会犯，我也不好因为忘记关水龙头这种小事就责怪她。倒是铃音和岳母大人把她训斥了一通，只不过我看她那活蹦乱跳的样子，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仅凭这一件事情，还不足以让我觉得她是个能惹麻烦的人。但是接下来的第二年，又出事情了。 我父母既然都不在了，过年回老家的时候自然也就只有去风家了。因此在寒假的时候是我和铃音回去探亲的rì子，而从那一年开始，暑假则成了婷音来我们这里玩的rì子。 虽然去年出了那样的事情，但是婷音却并没有收敛她的xìng子，她依旧我行我素。当然我并不是在批评她，我倒觉得她这样无忧无虑挺好的。很快，她就和我们的左邻右舍搞熟了，光是出门打招呼都能累个半死。不得不说，这在现在楼房邻居们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下倒是一桩异事。当然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其实我认为即使是楼房，邻里之间关系也都还是不错的。只是大概不同的地方情况也不同罢了，但是至少在我们这里大家还都是很熟识的。只是婷音这孩子，她和别人家实在是有些熟的过了头。不仅我们这幢楼，她几乎把整个小区的人都给认识了个遍。她也绝不会跟你客气，若是有人说一句“婷音，来我们家吃饭吧”，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跑过去――除非她不饿，弄得我和铃音好几次都不得不尴尬地把她从别人家里领回来，有时还差点把自己也留在那里。 当然，她也并不会跟人家找麻烦。总之大家还都挺喜欢她的，靠着她的知名度，我和铃音一家人也在小区里小有名气。 铃音刚刚生产没多久，身体正虚，恰恰需要有人照顾，婷音这倒是来得正好。我每rì在外工作，也没时间照顾铃音，请保姆吧又觉得不放心，现在有她亲妹妹来照顾她，这倒是好得很。我们的小女儿是由我来起的名字，宁宁，极其普通，毫不起眼。然而铃音却并没有反对。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一直安宁平静地生活下去，铃音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但是如果我觉得rì子能这么安安稳稳过下去的话，那我可就大错特错喽！别的不说，有婷音这个小惹祸jīng在这儿呢！ 其实这件事情的起因到不是她，而是她的一个小伙伴，也是我们小区里的一个女孩子，她养了多年的小狗某天突然丢失了。小孩子嘛，都喜欢小动物，而且又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了，这当然舍不得，于是她自然是伤心的不得了。本来婷音跟这件事情是没什么关系的，倒霉就倒霉在某天那个女孩独自蹲在草坪上哭泣，恰恰就被刚巧经过的婷音看到了。 于是乎，婷音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寻狗风暴”。 先是在我们小区内部找，然后发展到了外面。这面积倒还真不小，几乎囊括了大半个Z市。起先我和铃音并没有在意，孩子嘛，她毕竟才十五岁，正是脑子里充满了想法的年纪，由她闹去！这时铃音的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可以自己照看宁宁了。 事实证明，我们错了！ 某天晚上，一直等到8点多钟，婷音还没有回来。虽说这孩子贪玩了点，可是这么晚了总得跟家里说一声吧？我和铃音都不免担心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接到了一条信息。等到把这条信息浏览完之后，我们的表情就变得很有趣了。 这条信息，是派出所发出来的，通知我们去领人。 领谁？除了我们那有本事的小姨子之外，还能有谁？！ 信息里面说的语焉不详，直到我赶到了发出信息的派出所，才把所有的情况了解清楚。 我当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而且派出所里的民jǐng也是一样的表情。 这丫头，做的活儿倒是不小啊！ 随处张贴寻狗启示――这倒是小事，只不过跟小广告的xìng质是一样的，抓住的话总得批评教育一番。 还有与某动物市场狗贩子起了冲突――原因是那之中某条狗和她的小伙伴所描述的小狗形象差不多……结果最后却发现其实并不是。 …… ………… ……………… 所以我说，这丫头做的事情还真不少啊…… 除此之外，派出所的民jǐng还笑着对我说，这丫头上哪儿去贴寻狗启事不好，偏偏居然跑到派出所的门柱子上来帖！你若是在别的地方贴人家还真是懒得管你，可是你居然公然进行挑衅，不抓你抓谁？尤其是你给出的理由居然是――因为一路贴下来贴的头昏脑胀所以也没看清楚是什么地方就随手贴了……妹子来，你找抽呢吧？ 等到派出所民jǐng强忍着笑把那张寻狗启事拿给我看的时候，我当场就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当场爆笑起来。派出所里的民jǐng同志也没有制止我，只是十分理解的陪着我一起大笑了起来。 这份寻狗启事，写的实在是……很有创意！ 开头和结尾都是些千篇一律的内容，丢失小狗很伤心啦、望好心人提供线索啦、必有酬谢啦……之类的，没啥新意。问题出在中间部分上，即描述狗的特征。 那家人并没有小狗的照片，所以这上面只能以文字来描述狗的体貌特征。 于是上面写道：白sè毛发，高兴时会“汪汪”叫，被人踩了尾巴会叫“嗷呜――！哦咿――！哦咿――！”见到熟人会摇尾巴…… ……你直接说是一条白狗不就行了？！ 高兴时“汪汪”叫――哪条狗不“汪汪”叫？我怎么知道它高兴不高兴？ 踩了尾巴会……――谁会闲的没事去踩狗尾巴？那叫作死！ 见到熟人摇尾巴――废话！不摇尾巴那叫狼！ 能写出这样的一则寻狗启事……不得不说，这种事情一般人做不出来，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居然出自一个15岁女孩之手。这已经不仅仅是学习成绩差的问题了，大小姐，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智商……除非你写出这东西就是用来搞笑的！ 我十分无奈地把这位令人头痛的小姨子领了回去。 有意思的是，就在两天以后，那条狗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了出来，浑身脏兮兮的跑回家去了。不然的话，婷音的“寻狗行动”会不会就此结束还真是难说……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虽然已经连续两年惹了不小的麻烦，但是我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嘛，第一年她是不小心，而第二年则是出于一片好心，总之是让人不舍得去责怪她。而接下来的第三年，她也给我惹下了一堆麻烦事，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也就由她去了。 而问题，就出在第四年上了…… 第四十一节 我的麻烦小姨子（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2031年的夏天，婷音的高考……失利了。 之前也说过的吧，婷音和铃音一样，是属于成绩很差的那种，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了。问题是婷音毕竟和铃音不同。铃音连高考都没参加，她知道自己就算参加了也一定是没机会的，所以干脆弃考，反正她有一技之长，又可以托关系找到工作。就算再不济，又有我这个高收入的老公养着，没什么问题。可婷音就不同了，她除了高考，还有什么别的路可走？ 因此风家人是绝对不让婷音放弃高考，这妮子原本也就没有这个意愿，她也想为自己的未来一搏。于是她就怀着满腔壮志豪情去了高考的考场，其结果…… s省的二本分数线是436，婷音考了336。 ……这已经不是失利的问题了，婷音这孩子……从一开始似乎就没有半点机会啊…… 于是乎，婷音失落了。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我们家就成了婷音散心度假的好地方。婷音刚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往rì我见到她时的那种活泼，反倒是多了一丝沉闷。总是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别人跟她说话时，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偶尔回答一声“哼”或者“嗯”，闷闷地窝在一旁角落里盯着电视，这就是她的全部了。 铃音有些慌了，她想尽办法劝说婷音。什么高考并不是唯一的出路啦……之类的。我知道，对于婷音，铃音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的。明明是相同的姊妹，她却可以狡猾地逃过高考，找到了更加幸福的生活，而婷音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当然，这并不是她的错，但人的心理总是很奇怪的。有的人，他们走在大街上看到行乞的人，看到他们可怜的样子都会觉得于心不忍，甚至会觉得不能拯救他们是自己的无能，这样的善心人并不是没有。而在面对自己的至亲时，这种感情会尤其强烈。铃音就是这样感觉的，所以当她看到往rì里开心快活的妹妹如今变成了这幅摸样，她怎么可能不心痛？ 婷音到这里本是为了散心，可是这样一来，却连带着铃音也变得焦虑起来。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当然也担心婷音，这丫头就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外人，我这个“姐夫”实际上却和她的“哥哥”差不多，也一直疼她宠她。现在看到她这幅模样，让我心里怎么过的去？ 可是光着急不是办法，着急又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看能否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我只知道婷音一定会伤心，却并不知道她实际的心理。我并不太明白那些心理学，也不认为像心理医生一样说句“很伤心吧？我明白的，我懂的……”这样就可以让人真正甩下负担和包裹。所以即便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铃音和我都要工作，也没有办法每天陪在婷音身边，婷音也只好每天闷闷地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视，rì子很是枯燥无味。 宁宁其时已经在上幼稚园了。为了不让婷音太过憋闷，我们就让婷音去接宁宁放学，让她也出来走走，免得整天憋在家里。 于是在婷音正式接下这份工作的第一天，就出了大事了…… 那天倒是个挺正常的rì子，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早晨出门之后，我和铃音就各奔东西。送宁宁上学还是由铃音来做的，只是下午放学的时候要由婷音去接。 当天下午我还是比较清闲的，大概在将近六点左右就回家了。不知怎么的，当我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就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安静，太安静了。 宁宁最喜欢在看幼儿片的时候把声音放到很大，弄得整个楼道都听得见，但是今天，我却丝毫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 （……怎么？） 我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 ……还是没有声音。 我不安的感觉变得愈加强烈。我更加用力地砸门，同时大声喊道：“婷音！宁宁！我回来了！开门啊――！” 门的那边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我心头一紧，连忙取出钥匙，打开房门。 一个令我无法接受的场景出现在我面前。 并不是说婷音和宁宁出了什么事情，房间里似乎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情况。 是的，没有发生过什么情况…… 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在。 没有其他人……这种说法或许会让人产生误解，那么我就直白一点来说。 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人”。 是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包括……婷音和宁宁。她们不在。 每一个房间都是。 （……！！！） 我心中的危险jǐng报瞬间达到了最高级。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不在？宁宁五点半就应该放学的，现在的话早就应该到家了才对！） 我按着额头倚靠在墙壁上。 （婷音并不是不知道幼稚园的路，那么到底……等等……） 我揉了一下太阳穴，重新站直了身体。 没错……也许并没有什么事情，大概是我关心则乱了。因为我以前下班都是比较晚的，每次回家都可以看到婷音和宁宁两个人在家里。但是这也并不能说她们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了啊。比方说，婷音带宁宁一起去外边吃点东西，或者说婷音今天心情恢复得还不错，就带着宁宁在外面逛一下……这都是有可能的。 我尽力安慰着自己，然而我内心的不安感觉却并没有因此而消退下去。 （这样的话，给婷音发信息确认一下就好了……婷音的电子号码是什么呢？我似乎还不知道呢……那样的话，就先给铃音发个信息，她的话应该知道自己妹妹的电子号码吧。） 往常铃音下班都是比较早的，但是这段rì子她们厂里接了单大点的生意，需要加班才行，不然的话也就没有让婷音接宁宁这一说了。 我连忙掏出电子板，准备按下铃音的号码。然而当我的手接触到屏幕的瞬间，我却又顿住了。 婷音她……没有电子号码。 铃音当时是在外地上学，为了联系方便才给她买了电子板。但是婷音不同，她是在家乡那边上的高中，并不需要用电子板。以风家人的想法来看，这孩子的学习又不好，买了电子板恐怕也仅仅是为了玩而已，没这个必要。 至于礼音……他也没有电子板，因为风家人会想啊，这孩子成绩这么好，万一买了电子板让他沉迷于游戏了，那岂不是害了孩子？ 综上所述，婷音是没有电子板的，自然，也就没有电子号码。 我感觉我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痛了起来。 怎么办？婷音也许活泼了点，淘气了点，但是她并不是那种没有心眼的孩子。如果她打算出去玩的话，一定会在家里留字条的啊。还是说……是在接宁宁的路上临时改变了主意？ 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那么多，我尽力往好处想，却终是避不开脑子里不时出现的两个字。 意外。 谁说没有可能呢？万一她们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或是被抢劫，或是…… 我大力一甩头，想把这些想法从脑子里清空掉。可是有些时候，你越是不想去想，那些东西就越是要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生。 那么现在怎么办？在家里等着？ 怎么可能坐得住！ 要么出去找找？ 行动起来，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去哪里找呢？ 报jǐng吗？ 现在的话，就算去了也不会当做失踪案处理的吧？ 我闭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把脑子里躁动不安的情绪压制下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虽不能是说是一片清明，但至少有很多东西都已经理清了。 首先，要麻烦一下jǐng方。直接去找肯定不行，现在的话，时间不够，是不会立案的。那么就只有拜托信息部或者宣传部之类的部门那边的老伙计帮我跟jǐng方打下招呼说明一下，也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援助。 铃音那边暂时不用通知到，如果能在她回来之前找到固然是好，也就不用她cāo心了。毕竟她也是很累的。如果找不到的话，那也只能到时候再和她商量。至于婷音会不会和铃音联系？这点可以不用考虑。如果婷音会告诉铃音她去哪里了的话，铃音早就应该发信息告诉我了。 至于我自己，当然也不能再待在家里。我迅速出了门，打算打一辆的士，前往幼稚园那边看一下。 既然想好了，那么就不能继续拖拉。我在小区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开口就说：“师傅，麻烦送我到百灵幼稚园――” 我的话突然顿住了。 车载的电子板中，正在播放着实时的z市新闻。 上面的标题是“一女子携女童于东河大桥上准备跳河，目前原因不明”。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凝结住了。 跳河？她在说什么？说跳河？ 婷音……带着宁宁……跳河？ “百灵幼稚园是吗？好嘞！”司机师傅爽快地一声答应，便要掉头往幼稚园的方向开过去。 “东河大桥！现在去东河大桥！现在立刻！！！”我用尽浑身力气冲着司机吼道。 “啊？”司机师傅刹住车，回头迷惑地看着我，“不去幼稚园了？” “不去了！现在去东河大桥！快点儿！” 看到我急切的样子，司机师傅“哦”了一声，也知道我一定有要事，不计较我粗鲁的态度，不再耽搁，驱车向东河大桥那边开了过去。 （交通堵塞？！你们这帮开车的怎么不都去死啊？！！！！） 我看着车水马龙的z市街道，头一次有了这样恶毒的想法。 我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千万……别……” 我语无伦次地喃喃道。 第四十二节 我的麻烦小姨子（四）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感谢上苍，虽然说一开始堵了一点，但是后来的路上交通状况就好些了。到达东河大桥的时候，总共才用去了十分钟。 然而对我来说，这十分钟却似乎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手指一直紧紧地抓着门把手，抓的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我的脸sè也青的难看，还好司机师傅一直都没有转头跟我说话，否则难保他会不会吓到。 等到了东河大桥附近的时候，路又开始拥挤起来。坐着车恐怕是挤不过去了。在这种状况下，为了尽快到达，车子是不能再坐下去了。我掏出一张50元随手递了过去，然后迅速跳下车，朝着桥上面最为拥挤噪杂的地方挤过去。 “真是的……看那女的年纪不大，跳什么河啊……” “要跳就赶紧，我还赶着去加夜班呢……” “我看八成是跳不了，也就是吓唬吓唬人！” 周围的人们冷漠而无知地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我暗暗咬了咬牙，从他们身边奋力挤过去。 终于到了大桥顶部，这边简直比市集还要热闹，人挨人人挤人的。我现在还处在人群边缘，却是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去挤了。透过密集的人群，可以勉强看到那一边依稀的人影。大桥的边缘栏杆上，有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正蹲在那里。我不知道她们是在哭还是在笑――这周围实在是太噪杂，但是我自己却是几乎要哭出来了。 婷音啊婷音，就算高考考不好又有什么，你这又是何苦呢？！还有我的宁宁，我们一家人又没有招惹到你，你为什么还想要带着她一起？！ 还不等我想完，令我目眦尽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女子抱着孩子就这么站起身来，然后连半分留恋都没有，就这么使劲一蹬，飞跳了下去！ “不――――――――！！！！！！！！！！！！！！！！！！！！！！！！！！！” 我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喊。 但是没有人会注意。是的，没有人。因为我的声音早已淹没在周围数以万计的尖叫声中。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尖叫声，那是真叫一个震耳yù聋，可惜现在的我却是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我不知从何处又得来了力气，奋力地向前冲着。我拨开一群又一群人，至于踩踏？我管他去死！只要能让我赶快过去，让我把他们救起来，接下来的事情怎样都好，不管承担什么我都愿意！ 人群中的吵闹声我已不会去留意，不知多长时间以后，当我终于挤到大桥栏杆上，和那些忙着惊呼或拍照的人们一起向下看去的时候，却是只见茫茫无尽的河面，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宁宁……婷音……） 我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看见了―― 就在下面不远处的河岸边，几个人影似乎正在奋力地挣扎着。我再仔细看时，却是有一个男子正在使劲把她们往岸上拽。 被救上来了？！ 刚才却是我没有看见，其实早在她们刚刚跳下去的时候就有一个男子紧跟着跳下去救人了。当我挤到栏杆边的时候，他们早就到了河岸旁边，只是我只顾着看大桥下面，没有注意到罢了。 我一度停止的心跳，此刻终于逐渐恢复了过来。 不能再耽搁了，迟恐生变。我不顾周围人们愤怒的叫骂，蛮横地冲出一条路来，径直向大桥下面的岸边跑过去。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晚了些。当我不管周围人们的惊呼声从大桥边缘一跃而下并且稳稳地踩在草地上的时候，那边已经围满了人。我不得不再次挤开一条路，直接冲到了最里面。 我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去对待婷音。当我知道她打算带着宁宁跳河的时候，我不仅是焦躁那么简单，还有一股滔天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着。我甚至想狠狠打她一顿好让她清醒清醒。但是当她真的跳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却只剩下了她们的安危。只要她们没事，其他的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所以当我终于冲到她们面前的那一刻，我只想抱住她们，好好安慰她们一番，别的什么都不想了。 只是―― 我瞪大了眼睛。 眼前似乎出现了我无法理解的事态。 那个救她们上来的男人，正紧紧地抱住她，同时边哭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老婆！我以后――” 啥？老婆？婷音没结婚吧？ 等等……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其实用不着这样的，仅仅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可以确定了。 不是婷音。 这个女人，不是婷音。 （哎――？） 我的大脑――用那句还没过时的话来说――似乎出现了0.01秒的当机状况。 所以说……这是什么情况？ 我费了大半天的劲，跑出一身的汗到了这里，结果最后却是这样的吗？ 找错人了？ ……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我的头顶上似乎有一只――不，一群乌鸦正在嘎嘎叫着飞过。 不过我们先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之前也说过了，我的大脑似乎出现了0.01秒的当机状况，那么可能有人要说了，0.01秒嘛，能算得上什么？网吧的延迟有时还能达到几十毫秒呢！这点请容我解释一下，其实如果不是有特殊状况发生的话，也许这个状况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比方说几个小时――也说不定。问题是，确实是有特殊情况发生了。 我的电子板，就在这个时候，“滴滴滴”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掏出电子板看了一眼。 是铃音的？ 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铃音这个时候应该还没下班吧？那么打电话来会是什么事情？还是说……她已经知道婷音失踪的事情了？但是是怎么―― 我按了一下额头，苦笑了一声。 是了，是这么回事吧……之前拜托信息部的老朋友去找jǐng察帮帮忙，但是却没跟他们说明清楚。那么jǐng察在查到风婷音这个人现在是住在姐姐姐夫家里的时候，当然会首先找到我们咨询情况了。所以铃音就…… “滴滴滴”……电子板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 没办法了……躲也不是办法，既然铃音已经知道了，那么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义，干脆全部跟她说明了吧。 我手指一动，按下了接听键。 “……喂，铃音。婷音她――” “你还知道管婷音啊！？” 铃音在电话那头生气地训斥道。 “我……铃音，我在东河大桥――” “所以我说，你呢要是工作忙就早点说一声！”铃音滔滔不绝地说开了，“你之前给我说的今天下班可以早一点，我还等着你回家做饭去呢！婷音都买好菜了，结果左等右等等不来你！申请通话你又不接！你到底是想干嘛？！” （啥？等等！） “婷音在家？”我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 “不在家难道在东河大桥啊？！” 这个状况我也是搞了好久才搞明白。原来婷音在接完宁宁之后，想起冰箱里已经不剩多少菜了，于是就带着宁宁去了农产品批发市场。那里离幼稚园远了些，她们又是边散步边去的，再加上买菜花去的时间，回家晚了点是一定的了。其实我前脚刚离开小区，她们紧跟着就到了。我之前也有说过这两天比较闲，可以早点回家，她们就等着我来做饭填肚子呢。婷音可不像铃音，在烹饪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分。可惜在家里却没看到我的影子。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她们又走了那么长的路，自然是饿得难受。当她用家里的电子板跟我申请通话的时候，我又刚好在东河大桥上挤来挤去的，人声那么大，又噪杂得很，根本就没有听见。因此她们只好跟铃音通话询问了一下。铃音一听我把妹妹和女儿给饿着了，那气是不打一处来，这才有了上面的一幕。而这些，是我在终于闲了下来，坐在沙发上跟婷音聊天的时候才理清的。 “……说起来姐夫，你去东河大桥上干嘛去了？”婷音调皮地把脚丫翘到茶几上，偏着头问我。 “我……”我苦笑了一下。怎好回答我以为你带着宁宁跳河去了？ 恰在这个时候，我的电子板又响了起来。我连忙打开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电子号码。 （谁呀？） 我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是周先生吗？” “哦，我是姓周，请问您是――？” “我是德光路派出所的。我跟您说一下啊，关于您要找的那个人，我们已经有线索了！之前有人看到她出现在苹果花苑附近，我们调查发现她的姐姐就住在苹果花苑。之后我们会继续联系她的家人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联系您的。好吗？” …… ………… ……………… 此刻我的表情，怎一个无奈了得！！！ 当然，这次的事件也并不能完全就怪婷音。或许这样说还是有些不妥，事实上这跟婷音倒没什么关系，只是我庸人自扰罢了。而且这件事也并不是没有带来什么好处，至少婷音在出去散过心之后，明显是jīng神多了。之后的时间里，她也变得越来越开朗，逐渐和以前的她一样了，这倒是让我们大松了一口气。 当然，以防万一，我还是带她去买了一个电子板作为礼物送给她。她自然是高兴的要命。而我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姨子，这下你不会再走丢了吧？ 第四十三节 晨风 我回来了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但是即便如此，也并不是说我就可以完全对她放心了。实际上，通过这些年对她的认识，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丫头就是一个能惹麻烦的主儿！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总是会弄得麻烦缠身，而且缠的还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身，而是像我和铃音这样在她身边团团转的人。 此刻听到她又要到这里来了，我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凝固了。 并不是说讨厌什么的，只是纯粹地感觉到无奈而已，毕竟已经有了那么多先例，就算让我高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看到我这样的表情，铃音的脸sè顿时也有些难看了，嘟哝道：“怎么啊……不愿意？” “……哪有啊。”我连忙堆出一副笑脸，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儿突然了……” “……得了吧。”铃音闷闷地说，“我也知道那孩子老是给你添麻烦……” “我又没嫌！”我辩解道，“我也没说什么啊！你别觉得我讨厌她了。” “哼……”铃音嘟着嘴应了一声。 “唉唉~~”我无奈地摸了摸脑袋，然后伸手轻轻搂住铃音。 “干嘛~~” “安心吧……”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麻烦什么的……你看我把她当做麻烦看过吗？别多想，啊。” 我啊，终究是嘴笨，能想出的让她放心的话也只有这些。但是对于铃音来说，这样也就已经足够。 “嗯~~”她轻轻点头，依偎在我怀里。 “什么时候到啊？”我又问道。 “嗯……说是明天早晨坐车来，大概中午就能到了吧~~” “啧……”我轻轻挑了挑眉毛，“哦哦，因为不用上学了所以还不到五月份就来了？” “顺便……想看看能不能在这边找到工作。”铃音补充道。 “找工作？她？”我皱了皱眉头，“才19岁吧？没问题吗？现在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 “又不是没到法定年龄！咱们工作的时候比她还小呢！再说了，你没满18之前不就天天跟着别人跑来跑去了吗？” “那不一样啊！”我反驳道，“我们有这个条件啊！……你看，你找的地方有亲戚帮衬着，而且那些活儿你也会。再说我――现在像我这么有能耐的男人你以为有几个？！” “少臭美了！”铃音抬起头来白了我一眼。 “嘿~~”我笑了笑，把她搂得更紧一些，开口道，“但是铃音，不是我说啊……你妹妹吧，那啥，我觉得……” 我小心地注意着措辞，然后说道：“是不是……真没有什么能干的活儿？” 铃音沉默着，没有反对。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挣开我的双手，翻过身来注视着我。 “那……就算她找不到工作，就让她在家里待着，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啊！倒不如说这样还好些！” “哈？” “与其让她出去给我找麻烦，还是在家里好些。” 铃音使劲儿在我身上拍了一巴掌。 ************************************************************** 晨风，我回来了。 第二天早晨，我就已经身处于第三分部之内了。 热爱工作什么的绝对没有，只是我的生活除了家庭与晨风之外，就真的剩不下什么了。 况且，还有一大堆不得不处理的事情呢。 我苦笑着拍拍脑袋。果然闲下来的时候还是感觉不自在啊。 “都好了？没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吧？” “绝、对、没――问题！”我两手交替用拳头击打手掌，发出两声“啪啪”的脆响。 “嗯……那就行。要是感觉不舒服的话，回头我再安排人……” 趁部长还没说完之前，我赶紧抬起手。 “您怎么跟铃音一样唠叨……检查来检查去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小子！”部长笑着“哼”了一声，“要是病没好就跑回来工作看我不收拾你！说你两句还不愿意！” 我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没事儿就去你们H组看看吧。我听说K计划已经结束了，你正好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忙的。要是感觉不舒服就说一声，回头我……” “是是是――”我无奈地应承着，拉开椅子站起身来，“那么我就先走了。” “你这小子――” 我耸了耸肩，把门拉开。 “……下次注意着点儿，别动不动大伤小伤的……免得让家里人担心……” 身后，传来部长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声音。 “啊，我知道的。”我也用同样的声音回答道。 ********************************************************************* “HELLO！我回来了！”我猛地推开H组办公室的门，大喊一声。 奈莉和华叔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迅速垂下头去。两人似乎还在忙什么的样子。华叔简单地应了一声“哦，来了”，奈莉连句话都没说。 尽管我知道对于这两人来说，在忙碌的工作之中这样的反应纯属正常。但是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因“工伤”住院的员工，回到工作岗位的第一天别说欢迎会了，连“欢迎回来！”这样的话都听不到，实在是有点伤心。 那么接下来，把我从这种失落的状态下拉回现实中来的，则是坐在本来属于我的位置上的一个不速之客。那家伙正端着茶杯冲我露出一副贱笑――请原谅我的措辞，但是除此以外我也实在是想不到其它说法来描述了。 我刚刚大喊着冲进来的时候，这家伙正端起茶杯好像要喝水的样子，接着被我给吓到了，稍稍愣了一下。而现在，我们四目相对，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表情实在是令我有点儿不爽。 “哟，回来了？欢迎欢迎！”他举起杯子，冲我打了个招呼。 为啥我想听到的话偏偏是从这家伙的嘴里说出来？！ “切，老程，又跑我们这儿来干什么？！”我一脸不爽地走过去。 “哈？哈？哈？什么态度你这是！”老程撇了撇嘴，“我可是诚心诚意欢迎你回来，你还‘切’？‘切’个毛线啊你！呸！好心没好报！” “喂喂喂我说啥了？！”我笑道，“我不就是问了一句吗？你上这儿来干啥？瞧你那火大的！” “哼！”老程一口气把茶水喝光，放下杯子，“我来谈工作啊，正经事。不像某些人，从K计划开始的时候就歇了，一直到结束的时候才来，啧啧啧……” “说的就跟我愿意似的。”我一脚踹在椅子上，“上别的地儿去！这是我的椅子。华叔，这家伙来这干嘛？” “啊？”华叔停下手头的工作，朝这边看了过来，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其实我也早想问了，程俊你上这儿来干啥？” …… ………… ……………… 如果用动漫式的表现手法的话，那么此刻老程的头顶一定有一群乌鸦飞过了吧…… “我擦！”老程把眼睛一瞪，“华叔你不地道啊！不是你说让我过来拿那份配比表的吗？” “有吗？”华叔很是认真地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说道，“我忘了……你等会儿吧，我给你找找。” “……呃――”老程十分憋屈地翻了个白眼儿，“……所以我就说，现在的中年大叔啊，唉――” “好了！” 我们这边正乐着呢，奈莉却抬起头来，发出一声喜悦的轻叫。 “哈？弄完了吗？”老程转过头去问道。 “嗯，全部都做好了。”奈莉点点头回答道，“我直接给你发到R组那边去了。” “也行！”老程爽快地点点头。 “啊对了，我还没吃早饭呢！你们吃早饭了没？”奈莉说着，伸手抓起一件外衣穿上。 “我吃完了。”老程闷闷地说，“华叔应该也吃完了吧？我刚才看见你去餐厅了。” “嗯，吃了。”华叔头也不抬，懒懒地回答道。 “兰兰呢？” “我还没有。”我应道，“直接就过来了。现在就去？” “那就走吧，一块儿去。” *********************************************************************** “喜欢吃包子？”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奈莉夹起一个肉包子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怎么了？”奈莉动了动嘴，咽了下去，反问道。 “我一直以为你是素食系的。” “好吃干嘛不吃？！”奈莉扫了我一眼，继续闷头吃了起来。 我讪讪地摸了摸脸，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话题很没有意思，但是跟搞科研的人沟通还真是有点麻烦。 “啊，说起来……”我又挑起话头，“上回说过的吧，K计划已经完结了什么的……那你们现在在忙什么？” “……啧……”奈莉眉毛一挑，瞥了我一眼。 “哈？怎么了？” “兰……你这家伙第一天来上班吗？” “哎？” “就算在普通的公司里面工作也该明白的吧？”奈莉很是不耐烦地说道。 “……请指教……” “呐，呐……”奈莉用筷子“叮叮”敲着盘子，“比方说，哪家公司开发出一个什么什么产品，只要开发出来就什么都可以不用管了吗？肯定不会的吧！售后服务啦这样那样的各种事情……” “……你就是想说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吧？”. “BINGO！就是那么回事！” “……那样的话还要举什么例子啊……直接说不就OK啦。我又不是笨到非得解释的那么清楚才能明白……” “……作者说能多拖几个字就多拖几个字吧，过渡章节里面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写的……话说刚好兰你回来了，这两天就准备继续忙吧，虽然只剩最后一丁点儿东西了，但是只靠我和华叔的话恐怕还得再弄将近一星期左右，毕竟我又不是学机械的……” “……这样啊……那个……”我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呢，今天下午可能又要请假了……” “哈？”奈莉愣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呢？身体还没好吗？” “那倒不是……不过今天下午要去接一个亲戚――话说一会儿还得找莱普借下车子来着。” “亲戚？”奈莉眨了眨眼睛，然后恍然大悟般说道，“哦哦~~说起来你跟徐部长是亲戚呢，是他那个女儿吗？去J国上大学的那个？” “才不是……”我摆了摆手，“小晴那丫头今年要在J国那边搞一个什么项目，估计是不回来了。就算回来了也轮不到我去接啊……嗯，是我老婆的妹妹，我小姨子，来这里住几天――呃，可能不止几天……” “哦哦哦？要跟小姨子同居？”奈莉玩味地笑着看着我。 ……搞科研的人为什么总会在特别的地方有点敏感呢？难道那句话真的是真的（这句我想了半天还是就这么写吧）？说“搞研究的都闷sāo……”什么的……哎呀讨厌，我才没有往奇怪的地方想呢！ “在说些什么啊……” “诶诶~~现在不是都说吗？‘小姨子是姐夫的半边屁股’什么的……” “你那是从哪学来的啊……” “呃――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本书上，叫什么什么‘家丁’的？” “那还真是够老的书啊！” “兰……没那个打算吗？程俊说男人就是整天幻想……” “才没可能有吧？！不要把那种人当成是男人的典范啊！” “……啊，这个他也提到过，因为被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兰你的心理真的是有点问题了……” “我觉得会说出这种话的你才比较有问题好吗……” ……虽然我没打算提醒，不过你获取知识的渠道真的应该改一下了…… （老程这混蛋……这些rì子都在给奈莉灌输些什么东西啊？！） “呜~吃不下了，还剩一个，你吃不吃？” “啊？啊，好的。” 奈莉顺手把盘子推到我面前。 于是我就一边思考着下次见到老程的时候要送给他一份怎样的见面礼（拳头或是鞋跟），一边用筷子夹起盘子里最后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啊，对了。” 这时，奈莉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对我说道。 然后…… 我筷子一松，包子就这么滑落，坠落……然后…… “………………………………你想说什么？” “………………包子油很多的，小心不要掉到腿上…………” “……我知道了。” “嗯……你……那个，没问题吧？”奈莉小心地看着我的脸sè问道。 “……正好……得洗了……” “哈？”奈莉皱了皱眉头，“听你说话就不爽……反正洗衣服是你老婆在做吧？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也给我体谅一下别人的辛苦啊。” “……不是啊……” 我哭丧着脸说道。 “我是想说……正好掉到裤裆上，这下必须得洗了……” 第四十四节 猫？猫！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中午的时候，我就这么呆站在车站门口，身边靠着一辆连牌子都不知道的车。 这话可真没开玩笑，我可不像别的男人那样从小就对各种车系品牌了如指掌，看见一个标志立刻就能叫出名字来。事实上，除了奥迪好像有五个圈之外别的我就啥也不知道了……哦抱歉，奥迪貌似是四个圈，五个圈的是奥运。 这就是所谓……各人有各人的专长。反正对我来说，出任务的时候只要车子不熄火，它是奔驰还是法拉利都一样，当然如果有防弹玻璃那就最好不过了。 就比如说现在我旁边的这辆车子，是刚刚跟莱普借过来的，也就是说是第三分部里的车子。话虽如此，却并不是什么任务用车辆，否则我也不会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借出来。其xìng质就像是那种为了成员方便随时可供乘坐的车子吧，当然也会有我这样用接亲戚这种私事来堂而皇之地取车的人，嘛，对于这种小细节我们就不用纠结了。 话说这车子……是叫悍马还是叫路虎来着？ 嘛，仅仅只是长得像的车子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像这种看上去就霸气外露的车子我只知道这两个名字，当然都是从小说中看到的，它们具体长什么样子我就不得而知了。甚至连它们是不是兄弟车系都不知道……总之这种细节问题也请丢在一边。不过这车子还真是惹眼啊，明明都是多少年前的了，直到现在还是不得不叹服其魅力……对我来说确实是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但是从附近走过的人的目光我却是感受得到的……这车子真有那么好吗？为了不被时代落下我决定还是回去找度娘商量商量吧…… 然后…… “啊哈——姐夫~~~~” 从不远处传来了这么一声呼喊，接着我的目光就接触到了那家伙。身穿着粉sè衬衫和紧绷的牛仔裤，长长的头发扎成一束单马尾（和奈莉不同的是这家伙扎在脑后正中间……果然这样子才比较正常些）的充满活力的少女，右手提着一个大箱子，左手正jīng神十足地挥舞着。声音也大得让人难以置信，话虽如此，却并不是像二三十年前的老电影里包租婆那样的声音，她的声音清脆得很，虽然大却让人生不起烦躁的感觉，就是这样子的。 “姐夫~~姐夫~~” 这家伙就这么喊着走了过来……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她姐夫一般。我感觉周围有不少人都转向我……好吧随你们怎么想，我只能说有这么个小姨子不是我的错，也请不要继续把那种奇怪的视线投在我身上，我不是那种人好吗…… （又是这样……这样不就跟上次、上上次和上上上次……一样了吗？）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而脸上表现出来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哟，小心点别摔倒了……箱子重不重？我来拿吧。” 我笑着对她说道。 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这个女孩确实是铃音的妹妹，而且跟她一样身上充满了一种魔力，让人只要一看见她们就会有“啊~被治愈了”这样的感觉。即便是像我这样习惯了的人也不例外。 因此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我此刻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什么啊~~”婷音稍稍眯起了眼睛，嘟了一下嘴巴，说道，“都等到人家走到面前了才说，一点诚意都没有。” “是你自己走得太快了……再说我看你走得那么轻松就知道根本不重……” “还说~！”婷音挑了挑眉毛，“男人就得好好照顾女孩子不要找任何借口这是基本常识懂不懂？！” （没大没小……不过这也就刚刚好。）我这样想着。 婷音这孩子就是这样，对于亲近的人一点隔阂都没有，也从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率真的可以。像这种天真，多一分则太过顽皮，少一分则少了些可爱……反正是我的家人，我这么想也算是袒护吧。 “好好好~~”我顺手接过箱子，“大小姐还不上车？” “哎？”听我这么说，婷音却是瞬间瞪大了眼睛。 “嗯？”我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 “……这个？”婷音一指我身旁的越野车。 “你以为是哪个？我像是那种闲的没事站到别人车子前面装酷的人吗？”我耸耸肩笑道。 “呜哇~~~~~~！真的真的真的？！这是你的车？！姐夫你发财了？！话说这是悍马还是路虎啊？” 婷音的眼睛里似乎有小星星在闪动的样子。我不禁咧了咧嘴，喂喂，我不过随手挑了一辆车而已……你至于吗？话说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车啊……那你还激动个毛线？！ “别抱什么奇怪的幻想啊……这是公司的车子。”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只箱子放到后座上。 “哎~~~但是姐夫你是保安队长吧，凭什么借公司的车啊？”婷音这家伙一边试着打开前门，一边问道。 “有谁说保安队长不能借公司的车啊？”我一把关上后门，然后再帮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我跟老板的司机关系好嘛。” “那样的话被老板发现了不是会很麻烦吗？！” “哈？我们公司里那么多车，老板他不会在意的啦。话说我既然开车来了你就安心坐便是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笑道。 “人家还不是替姐姐担心你一下~~” “那就免了，如果是你姐姐的话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担心的。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 “像啊~~”婷音调皮地说。 “切——”我拧动钥匙发动了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去，后面倒也没什么人，正准备倒车呢，又顺口问了一句，“喂，婷音，你那箱子里装的什么？” 这倒是我自己没话找话了，毕竟之前铃音也说了，婷音这回来说不定就在这里住下了，带的东西多倒也正常。 可谁知我这话一出口，婷音却是瞬间脸sè大变，着急地大喊道：“哎呀我差点忘了！快停下！姐夫快停下！” “吱嘎——！” 我眼见婷音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急忙踩下刹车，拉上手刹，却是不知婷音要做什么。 婷音可不管我懂不懂，伸手向后座探去，颇为费劲地拉开了那大箱子上的拉链。好家伙，这箱子里面的东西可把我给吓到了。这么说吧，就在婷音拉开拉链的瞬间，外盖就像装了个弹簧一般被瞬间弹开，然后，里面原本像压缩饼干一样堆叠着的东西就在我眼前慢慢地膨胀起来。 还真有能这样装东西的？！ 恐怕这箱子里面能把婷音生活几年所用的被子、衣服和各种各样的东西全部都备齐了吧？！ 我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话说说到衣服……一般在这种时候会出现的经典桥段就是在一堆衣服中间出现女孩子的内衣裤什么的，然后不小心看到的我被狠狠的扇一耳光这样的吧。 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事情啊…… 虽然在内心中基本否定了这个可能xìng，但是为了将那哪怕是无限趋近于零的可能xìng转化为不可能事件来确保我的安全（抱歉这句是不是有点难懂？），我一边转过头来，一边用食指点了点额头来表示我的无奈。 婷音却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在想什么，继续撅着屁股把身子探过去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坐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大铁盒子。 “那是什么啊？！”我先前还以为她那箱子里装了什么怕挤压的东西，但这铁盒子显然不属于此类，这倒让我起了些好奇心。 “嘿嘿~~你猜~~”婷音一手把额前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撩开，却也不擦汗，只捧着盒子，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猜？ 我猜个鬼啊！ 我才懒得！ 我刚要摇摇头，却听见那盒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咪呜~~~~” 铁盒子的包裹使得这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但是即便如此，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在我的印象中也只有一种生物了。 ……喂喂不是吧？ 我眉头一皱。 “难不成是一只猫？”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仈jiǔ不离十，哦不，是百分之百正确。毕竟我又不是傻子，这样要是还听不出来的话我这二十多年就白混了。 但是显然，这个世界上不是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情的，即使是就在眼前的东西，也不是你看得见就能摸得着的。 再退一步说，哪怕是你看得见也摸得着的东西，你也不一定就能确定那是什么，所以要记住时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既不能把话说死，也不能太过宽泛……这倒是老生常谈了。 但是啊，即便知道这条道理，又有谁能时时刻刻注意到这一点呢？ 抱歉说了这一番长篇大论，不明原因的各位一定会很疑惑为什么我要说这么多没用的东西。那么让我们回到现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当当当！猜错了哟！”婷音一脸小狐狸般的笑容说道。 “哎——？”这回我倒是惊到了，莫非真的应了那句话，“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种声音除了猫之外，还有别的生物能发的出来？ “就知道你猜不出来！”婷音一脸欠扁的笑容掀开了盖子。 我的眉毛顿时一挑。 盒子里面的是动物。 是长着两只尖尖的耳朵，肉乎乎而又带着尖利指甲的爪子，毛绒绒的，小巧而又灵动的小动物。 “咪呜~~~~” 而且是会发出这种叫声的小动物。 看到这种动物，我的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字。 “猫！” 没错，是猫。 动物界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rǔ纲食肉目猫科猫亚科猫属的猫无疑。 然而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铃音说的没错，我猜错了。 抱歉给出了这样矛盾的说明，请继续往下听我说。 盒子里面的猫…… 它们…… 没错，是它们，就是它们……有两只。 两只？ 两只！ 一只是黄sè的，另一只则是白sè，此刻这两个小家伙正在盒子里拥裹在一起，四只眼睛都是张开的，打量着它们周围这不知是否陌生的环境。 ……猫？ 猫！ 第四十五节 晚上……随你怎么样啦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姐~~~~” “嗯嗯~~婷婷~~”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堵在门口相互拥抱着的老婆和小姨子，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我说，咱们是不是先让我把东西搬进去再说？” 这对姊妹虽然一个文静一个调皮，却是有一点相同的地方，那就是爱撒娇。 这一点我真的是不得不说，铃音平时只要没事就会腻在我身上，像个小孩子一样蹭来蹭去。刚结婚的时候还要严重得多，只是有了宁宁之后才收敛了一些。 至于小姨子婷音……我想之前已经介绍得足够多了。 尤其是两人时隔几个月又见面的时候，那股亲热劲儿就别提了。就像现在这样，把门都堵住了。 现在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别问我为什么中午去接小姨子一直到晚上才回来，想歪的人给我自己去面壁，我保证我是一个纯洁的人，那些什么这样那样的事情我别说做了，连想的胆子都没有。 我向各位保证，这是有原因的。 总之当婷音打开那只装着两只猫的盒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脑子一阵不够用了。我说妹子啊，我们家住的是楼房，你带来两只猫是闹哪样啊？ “喂喂……这是干啥啊？” “嗯？这个？猫啊。” “那种事情我知道啊！”我指着那两只猫说道，“我是说啊……你带这玩意来是想干嘛？” “嗯？养啊。”婷音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请不要小看我的智商好吗？” “哈？” “啧……”我叹了口气，“好吧，你打算在哪里养？” “家里啊！” “……”我无言地注视着她。 “好吧姐夫你别这样子啦~~”婷音嘟着嘴说，“明明姐姐都同意了的~~” （铃音那家伙……） 我感觉有些头痛了。 铃音家里从小就有什么猫啊狗啊之类的各种小动物，这点我在与风家来往的这几年里是彻底的体会到了。铃音虽然对我百依百顺，却也不是没有耍小xìng子的时候。从刚结婚开始就撺掇着我养些阿猫阿狗的，只是被我以各种各样不方便的理由拒绝了。这倒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小动物之类的狗血理由，我也并不会过敏。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太麻烦。 没错，这种事情简直麻烦之至。也不想想，我们家住的是楼房，而且不是一楼，没有院子。阳台虽然大了点，但是仅仅是堆放杂物也几乎把整个空间全给占了。而且养动物的话，各种喂食清理挑逗（？）之类的事情也会完全忙不过来的。我和铃音都是要上班的，难道把它们关家里头饿一天啊？！如果不是有这么多顾虑的话，我直接从饲养室那里弄些来就是了。 看样子那家伙完全没有反省过啊…… 这次也是吧。因为听说家里养的母猫下崽了，算算时间刚刚好满月，于是就拜托婷音捎两只小猫过来。这家伙…… “OK。回头我会跟她好好说道说道。”我无奈地发动了汽车。 婷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话说婷音是怎么把这两个小家伙带过来的啊？活物通不过安检的吧？就算是偷偷带过来在这铁盒子里关一上午也早闷死了啊…… “哈？当然早就考虑到了啊~~我又不傻~~”婷音得意地说着，“在车上有趁乘务员不在偷偷把它们放出来透透气的。而且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事，反正我都已经带上来了，他们总不能让我扔下去吧？大不了挨顿骂就是了，我的心理素质可是很好的。” 真亏你好意思说啊……而且这两个小家伙的排泄问题你是怎么解决的啊？ 嘛算了，我并没有那么高的求知yù。 话说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她在车上就把那个大箱子打开了一次，然后又装回去了。 我摇了摇头，决定不在这种让人纠结的地方再深入思考下去了。 女人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让人无法直视啊…… 那之后我并没有直接把婷音带回家，毕竟家里没人，想吃饭的话还得现做。而婷音坐了一上午车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可是饿得难受，我只好带着她去找了家拉面店随便吃了点，至少填饱了肚子再说。而且虽然她带来的东西不少，但却也并不是什么都备齐了，总有些缺少的东西。所以我们这一下午就全用在了逛商场上了。婷音这孩子也不会跟我客气，缺什么都会要，像这样的亲戚，恐怕也只有我这种不用担心钱包的家伙才能养得起了。 于是乎，我们整整磨了一下午才终于回到家。铃音和宁宁都早已回到家里了，不过还没有开饭，就是为了等我们两个。 “小姨~~”终于等到这姐妹俩抱完了，宁宁又扑了上去。嘛，毕竟是最能跟这孩子玩到一起去的长辈了。 只有我站在门口继续苦着脸：“喂喂，差不多也该得了吧？！” ************************************************************** 铃音和婷音在客厅里说着话，宁宁不知把小猫追到哪里去了，现在正在挨个屋子地找着呢。而我这个悲催的男人，则正在厨房洗着盘子。 说起来这倒是我自告奋勇过来的，毕竟婷音和铃音两姐妹也有多rì没见了，正当好好说说话，相比起来我就没那么高的分量了。 我把洗好的一堆盘子放进碗橱，正准备解下围裙，却看到铃音轻轻巧巧地走了过来。 “怎么？不好好陪你妹妹说会话？”我笑道。 “她陪宁宁玩呢。”铃音答道，“老公，待会儿帮我们把房间收拾一下。” “你昨天不是打扫过了吗？” “打扫是打扫，收拾是收拾，又不一样！” “啊……好好好~~”我算是弄不明白哪里不一样。不过既然老婆大人发话了，那我又哪敢不从？ 不过在那之前…… “铃音~~你觉不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啊？”铃音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什么事啊？” 还装傻？！ “比方说……”我压低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她，“我可没听说过有人打算在家里养猫这种事情，你说是不是？” “哎？”铃音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jīng彩，就像是那种介于慌张和想讨好的笑之间的表情一样，不得不说她这样子仔细看上去的话还真的是挺可爱的，但是比起那个来，居然无视我的禁令这一点还是让我很是不爽。 “嗯？”我抱起双臂，有些好笑地等待着她的解释。 “那个嘛……嗯，那个是因为，因为我们家里养的有点多养不下了所以……” “你当我是猪啊？！” 听了这话，我瞬间HOLD不住了。风家住的独门大院养多少只猫猫狗狗养不下？再说了，就算是真的猫狗泛滥养不下了也不必搬到我这里来吧？难道说除了我以外就没有能养猫的亲戚了？！ “哎~~真的啦~~” “哦哦~~是这么回事啊。”我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接着，还不等铃音反应过来，就一把把她揽在怀里。铃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哦”，就被我一只手捂住嘴巴，我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顺着铃音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就摸了过去。 “唔，哦也（讨厌）~~”铃音无力地发出这么一声，身体却是瞬间绷直，双手双腿夹得紧紧的。 “嗯~~老不老实了~~？”我在她耳边轻轻说着，那只手却是轻轻地动了起来。 “唔~~额唔嗯嗯嗯~~” 我也有好久没这么欺负过铃音了，或者说，我们夫妻俩也有好久没这么亲热过了。 当下我便有些忍不住了，准备做一些进一步的行动。 但是，似乎天不遂人愿…… “弄完了没？姐夫？” 婷音欢快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了过来，同时出现的还有她自己。这丫头估计等了半天也心急了吧，只可惜她来的不太是时候。 老实说，我倒是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就有了抽回手来的打算，但是试了一下却没有成功，铃音把我的手夹得死死的，她似乎没有听到婷音的声音。说实在的，夫妻俩亲热倒也不算什么，就算是在外人面前有怎么样？况且婷音她也并不算外人。问题是铃音就是这样，脸皮薄得要命。如果不是处在意识恍惚的状态下，恐怕她就要惊得跳起来了吧。 于是我们夫妻俩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出现在我这个小姨子面前。铃音满脸红晕地依靠在我的怀里，而我则是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夹在她的腋下。 嗯，没错，就是腋下。铃音身上最怕挠痒的地方就是这里，这是我多年来总结得到的经验。至于……如果有人因为我刚才那种隐晦的说法而产生了什么误解的话，敬请一头撞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吧，你们太不……纯洁了。 “喂喂喂~~都多大的人了……羞不羞啊~~”婷音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调侃道。 铃音本来是没有注意到她妹妹进来的，可是我停下了动作，婷音又说了这么一句，铃音顿时反应过来了，一下子就从我怀里跳出来，脸上变得通红一片，扭扭捏捏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婷音“嘿嘿”笑了两声，却是没有继续捉弄姐姐，丢下一句“不打扰了~~你们完事再过来帮忙好了~~”便走了出去。 我促狭地笑着看了看旁边害羞极了的铃音，她不知所措地呆呆站着，摆弄着衣角，煞是可爱。若是不知道的，定不会以为她真是个结婚近五年、孩子都快四岁了的少妇，说是少女还差不多。 “我们继续~~？”我又伸手作势想揽住铃音的纤腰，却被她一下打开了，铃音狠狠瞪了我一眼，不依地埋怨道：“讨厌死啦~~真是的，都被婷音看到啦~~” “怕什么？又不是外人……再说她说的让咱们完事儿再过去。” “完你个大头鬼啊！”铃音喷了我一句。 啧，待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加威逼利诱…… “嗯……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依我啊？” “怎样都不要啦~~”铃音一甩头发，就打算走出去。 “哦哦？我记得有人想在家里养猫的来着？不经过我这个家主的同意谁都别想啦！” 铃音猛地停住身体，再回头看我的时候，眼神里的纠结可想而知。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哪有这样的老公啊！” “啊啦~我又没强迫你，不想要就不要嘛，当然猫也得送人没得商量。”我抱起胳膊故意用轻佻的口吻说着。 “……” “哈？说什么我没听见，大声点儿！” “晚上啦……晚上再说……随你怎么样啦……” 铃音羞红着脸，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真是的，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 话说一直以来不都是随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嘛……不过我倒也没有在意，这样捉弄铃音一下就让人超~~爽的，别的就不要太追究了吧。 第四十六节 说好的幸福呢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所以综上所述……今天晚上我跟姐姐一起睡，就麻烦姐夫你睡在我那里好啦！” 面前刚刚洗完澡，穿着浴衣的婷音就这么笑着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我说着。 背后是一脸纯真笑容的铃音。 喂喂……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吧？ “但是――” “没关系啦我不会介意的啦~~”婷音自顾自地说着，“反正姐夫也不是外人……我跟姐姐有些体己话想说~~应该没问题的吧？” “……我要是说有呢？” “驳回啊~！” “……那就没有了……” “嘿嘿~~姐夫是大好人！”婷音就留下这么一句，然后回身牵起铃音的手，姐妹俩说说笑笑走进我和铃音的卧室去了。 顺带一提宁宁当然是跟妈妈和小姨睡在一起。 于是我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直到我洗完澡愣愣的坐在婷音房间的床上，我还有点没搞清楚具体的状况。 明明之前铃音不是还对我说“随你怎么样啦”的么？然后呢？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非要算起来的话……婷音这屋还是我给收拾的，那个时候她们姐妹俩在客厅聊天来着，如果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了吧？ 于是久别的两姐妹打算彻夜长谈，至于我这个老公和姐夫什么的，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呼啊――”我向后一头栽倒在婷音的软绵绵的被子上，苦着脸这么想着。 （啧……没办法了啊。我也不能去煞风景说不行铃音今天晚上答应了要和我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所以虽然我也很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那些小事情在我们的夫妻幸福面前完全不算什么所以今天晚上铃音是属于我的之类的话……那样的话绝对会得不偿失的吧？我都可以想象得到她们鄙视的眼神……） 果然还是放弃的好吗…… 直到这种时候，我还是有点不死心，想着用什么办法能够在今天晚上跟铃音共度良宵。这并不是我的错，说到底老公想跟老婆一起睡这种单纯的愿望有错吗？而且别忘了我跟铃音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一起睡过了…… 但是就这么干想也没有用啊……总不能敲开门对她们说今天晚上我就是要跟铃音一起睡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个目标我都一定要达成……婷音你不想走的话就留在这里看吧，刚好我跟你姐姐那啥跟你和她聊天应该两不耽误……个鬼啊！ 这种想法在脑子中闪现的那一刹那，我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一边那啥一边聊天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啊……如果真的能够做到的话，那我不就只能怀疑自己的能力了吗？！ 话说重点在这里吗？ 我不禁对自己吐槽自己的自己感到好笑。 原来如此，这就是寂寞的男人啊。 这种想法已经不是可实施xìng的问题了，而是从根源上就应该断绝掉的啊。 话虽如此，我却突然想起上午跟奈莉聊天的时候。 “哦哦哦？要跟小姨子同居？” “诶诶~~现在不是都说吗？‘小姨子是姐夫的半边屁股’什么的……” 哎~~？这么一想的话，好像……不错哎~~！ 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一幅画面。 “讨厌啦，怎么这样~~要人家跟妹妹一起……什么的……” “哎嘿嘿~~好害羞……但是姐夫的话……而且跟姐姐在一块儿……嘻嘻~~” 停下吧周岚！再往下想的话就要踏入犯罪者的行列了不是吗！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呼――呼，呼……” 好危险，果然是太久没有释放压力的缘故吗？居然差点就误入禁忌领域了…… 被人知道的话会怎么想我呢？ “老公（姐夫），好恶心……” 那是肯定的吧。 “啊呜呼――” 我又是一口浊气呼出，感觉发热的脑子稍微冷静了一点。 就保持这个样子睡吧，不然的话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一边无奈地苦笑着，一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啧……果然还是很失落啊…… 说好的，幸福呢？ ********************************************************************* 但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即便是想睡觉也是很困难的吧。毕竟是正常男人的话，就要有这样那样难以解决的问题。因此虽然不能说是睡得不好，但是做梦的话就饶了我吧……至于梦的内容么，抱歉因为是实在难以启齿的东西所以就当做是全部忘记了吧。这样倒也不坏。 总之我就是在这样难以言状的状态下睡到了差不多该起的时间了。准确的来说大概是因为处于新环境的恐慌之类的原因很早就醒来了。虽然眼睛还处于没有睁开的状态但是意识却已经在朦胧中脱离了梦境。当然在我的感知中下意识地认为这还是很早的时间，因为我连闹钟都没有听见。不过为了确认一下，我还是把手伸向床头想拿起电子板看一下时间，毕竟我连昨天晚上究竟有没有设定闹钟这种小事情都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 就这样，我的手顺着冰冷的床头柜摸索了上去，试图找到我那熟悉的电子板。 然而比起那个，更先出现在我的触感中的是…… 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啧…… 人在意识还不清醒的时候总会做些奇怪的事情。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如果处在正常状况下的话，我想我是一定会睁开眼睛确认一下的吧。然而偏偏我还没有那么做，而是继续用手摸索了下去。 至于像某些小说动画之类的里面出现什么美少女睡在旁边这种事情更是连想都不要想。原因的话，我想就算是再大条的女生也不会有床不睡而是选择睡在床头柜上吧。 而且，刚才有个没有说的事情，那个所谓软绵绵的东西，还有另外一种形容方式就是…… ……毛茸茸。 这个形容词，似乎不久之前才在某种地方用过的样子。 那么接下来，我想整理一下思绪。 首先，昨晚我睡下的时候，这里除了电子板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甚至就连婷音的东西也还没有来得及布置。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闹钟在那边的卧室因此我只好使用电子板来计时的话，这里应该是处于空无一物的状态才对的。而且即便是加上我的电子板，我也不认为它会在一夜的时间里变成了某种毛茸茸的状态。那么答案就呼之yù出了。 有着什么东西，某种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而且是个活物，在夜间我不知道的状况下爬上了床头柜，并且直到现在还待在这里。 还真是够麻烦的啊…… 我的脑子里闪过的信息已经足以让我想明白这是什么了。 花费了这么多时间来说明明明只需要几秒钟甚至可以说一瞬间就能想明白的东西还真是对不起，不过这大概是一种毛病吧，我就是喜欢发表这种长篇大论的感觉。 话说自从退出A组之后，我的敏锐程度还真是低的可以。该说是离普通人的生活更进一步了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人在意识还不清醒的时候总会做些奇怪的事情。那么现在已经考虑了这么多东西的我究竟算不算是清醒的呢？ 就在下一个瞬间，我给了这个问题一个确定的答案。 我抓起那团毛茸茸的东西，然后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我想，如果我是在清醒状况下的话，一定会对这种无谋的做法嗤之以鼻。 但是我偏偏就这么做了。 现在想来，我大概是在迷糊之中下意识地想要去挪开它好拿起我的电子板顺便为它居然敢睡在我重要的电子板上这种事情给它一点小小的惩罚。 然而在这之后的事情证明，我错的离谱。 想法本身没有错，但是做法实在是有点欠考虑。 “咪呜――” 在我朦胧视野中那黄sè东西的正体，在发出凄厉叫声的同时，毫不客气地对着我的面部挥动了它那尖锐的利爪。 …… ………… ………………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让人清醒的早晨。 ************************************************************** 如果让我对这一天的开始做个总结的话，那么我倒是确实有几句话想要说。 其一，随时随地保持清醒的头脑； 其二，要记得当危险袭来的时候在瞬间紧闭眼睛（我很庆幸我确实这么做了，不然的话，不然的话现在我的眼球就和我的脸一样了）； 其三，没必要考虑一只猫是怎样爬上床头柜的，那样的话你纯粹只是自寻烦恼而已； 其四，狂犬疫苗真的很贵。 虽然我是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被猫抓到也要打狂犬疫苗啦，但是既然是医生的话那么作为病人就无条件遵从吧。 安慰了一下自责不已的风家两姐妹之后，我不得已带着伤去参加到新一天的工作之中。 “早上好啊兰――呃――” 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在我们H组的老程像嗓子被堵了一样这样说道： “呃……我能问个问题吗？” “我希望你别问。” “但是我很想问。” “那你问吧，我可以肯定我给你的答案就是你想知道的那个。” 老程直到最后还是没能把他的问题问出口。毕竟已经显而易见的问题确实没什么必要再去多费唇舌了。 我直接把他推开，走向后面正在忙碌着的奈莉。 “OK了，从今天开始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可以全身心投入工作。”我尽量不去想自己脸上有着几道神秘抓痕这件事，用随便的语气说笑道。 然而我显然还是不了解科研人员对于某些事情的迟钝程度。 “工作是很必要啦……但是兰，我不得不问一下，你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揭开了我内心的伤疤……” 我捂着额头喃喃自语着。 第四十七节 K计划的结束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明天？！”我瞪大了眼睛。 “你以为呢？无所事事先生。”奈莉毫不客气地说。 “嘿嘿~~好称呼~~”老程在一旁恶意地笑道。 “闭嘴吧你。”我回头没好气地说道。 让我如此惊讶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奈莉刚才所说的事情。 K计划的预定结束时间，就在明天。 准确的说，明天就是K计划的产品，即自动化实用型激素配比及使用仪器――简称配比仪的完成发布会。虽然说是发布会，但是也只不过是在晨风内部进行的而已，还要经过投资部和涉外部等多方认可之后才会有上市的可能。不过晨风中的科研人员都是对利益这种东西有一定的敏感xìng的，一般来说不会做出什么不获利的东西来的，所以这也不过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么一说的话，在整个K计划的进行过程中，我几乎连一丁点的作用都没有起到。毕竟我在科研组中能够起到的作用总共也就那么几件事情而已。而这次实在是很遗憾，无论是资料处理还是申请资金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我参与，毕竟上次的J计划给晨风赚了那么多，现在组织对我们H组是一路放行了。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我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有那份觉悟的话就从现在开始工作吧！” 奈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必要的东西都已经给你传过去了，如果真的想要出点力的话开始做吧！” 做出这样极有气势的发言后，奈莉飒爽地一转头回到她的座位上去了。 哈……虽然看上去是惩罚的样子，但却微妙地维护了一下我的面子，在这种地方即便是奈莉也会变得比较纤细的啊。 “好好努力吧。”老程一边嘿嘿笑着拍着我的肩膀，一边拿起刚刚到手的资料走了出去。 顺带一提，在整个过程中，华叔一直都埋头于他面前的那一大堆资料中连半句话都没说。 “好吧好吧。”我这么说着，从包里取出电子板。 嘛，今天就好好来进行一次久违的工作。好好工作的话白领薪水的罪恶感也就能消失了吧。 我抱着这样释怀的心情扫了一眼电子板上的内容。 “……” 然后，手抖了一下。 “喂喂奈莉，应该没有搞错吧？这个看样子像是积攒了几天的东西的样子哎……” 我小心翼翼地发问道。 “啪！” 奈莉把手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啊哈~~那么你以为呢？需要我给你一份更轻松点的工作吗？！有啊！帮我和华叔倒杯茶水什么的这样的小事情你应该做的来吧！” 奈莉，很明显地生气了。 “呃――” 虽然对事态还没有认识清楚，但是现在至少有一个事实我是搞明白了。 不知什么原因，奈莉现在正在气头上。当然我不会认为这是被我气出来的。就我对奈莉的了解，她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就生气的小女生。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一直置身事外的华叔抬起头来，朝我示意了一下。 “……哦。” 我尽量轻手轻脚地朝华叔那边走过去。 “我知道活儿肯定不少，总之麻烦你了，尽量做吧。”华叔就这样慢条斯理地说着。 也就是说，果然那些东西都在处理范围内吗？ 而且比起那个…… “奈莉……” “啊啊，没办法。”华叔似乎有些头痛地敲了敲脑门，“她要是不生气的话我才会感觉奇怪。怎么说呢，这事儿连我都感觉有点儿受不了了。” “怎么了？” “小事一桩。话是这么说啦，简而言之就是……R组似乎把之前的实验数据资料和其他的一些资料不小心弄出了点什么问题，现在整个实验记录是一团糟，如果不在明天之前搞好的话就有麻烦了。” “但是这是R组那边的――” “啊，如果能用这个理由置身事外的话那倒是方便了。”华叔苦笑道，“毕竟我们这边的工作严格来说已经结束了，就算推脱的话也有很好的理由。但问题是啊……这次的篓子，实在是捅得有点儿大。” “也就是说……”我有点明白了，“单靠R组的话，处理不了咯？” “就是那么一回事。”华叔点了点头，“毕竟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R组那边的收尾工作本身就没有做完。这样一来的话，不依靠我们这些盟友恐怕就不行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昨天下午……当时奈莉可是发了一大通脾气，你不在真是太好了。连我都差点被卷进去。R组那边估计也是预料到了这个状况，所以派程俊过来的吧。毕竟熟人的话才好说话一点。老实说，今天算好的了，昨天我们已经处理了不少了。本来我的意思是想把你叫回来的，毕竟只要资料足够，你处理信息的能力还是过得去的。不过奈莉说你下午有什么事情来着，所以还是没麻烦你。” 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拼命工作的奈莉。 这家伙，也是积攒了相当多的压力啊。而且…… “倒没关系啦，会生气的女孩才是好女孩……” 我小声念叨着。 “哈？” “没什么。”我笑着答道，“嘛，说起来只是好久没工作的我自己撞到枪口上罢了。这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而且帮同事发泄一下也是咱应尽的义务……比起那个，那些东西要在什么时候处理好呢？” “可以的话最好能在明天早晨交过来。” “明早么……”我稍稍皱了皱眉头，就刚才看到的信息量而言，这样的工作负担实在是有点不能让人拍着胸口说出“保证完成任务”这种话来呢。 “不用担心太多。”华叔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困扰，说道，“虽然看上去是挺多的，但是我刚才也说了，实际上工作量并不大。所有的资料记录什么的都是齐全的，最主要的工作只是把弄乱的试验资料恢复原样就好了。当然核对工作也不能疏忽了就是。” “啊，这样就好了。”我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认为这样的工作就算是轻松了。总而言之，这次的工作就应该属于那种“虽然能处理的完但是不下一番功夫是不行的”的程度了吧。粗略算一下的话，想要把所有这些全部搞定不干到夜里恐怕是没什么希望。毕竟是积攒了好多天的试验资料，能付出这点代价已经算是很轻巧的了。而且相比较起来，已经干过一段时间的华叔和奈莉要比我累得多了。 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抱怨的理由啊。 就这样，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的我在电子板上和周遭的纸质资料中度过了难忘而充实的一天。其间一度停止工作的奈莉送来一杯清茶，算是为之前的无礼以隐晦的方式道了歉。我也只是简单的谢过就继续投入到跟这些资料的搏斗中了。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付出在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会与结果成正比的。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所完成的工作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了。当然这不能仅仅以数字来计算。越到后面就越要谨慎，也许会干到十二点也说不定。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当铃音用羞涩而可爱的表情向我暗示今晚会好好陪陪我的时候，我不得不用无奈而苦涩的语气告诉她今晚会工作到很晚所以还是让婷音再陪她一晚上这种纠结的心情了。 男人的世界总是要放弃很多东西的啊。 “啊咧？保安队长也要加班啊？”婷音疑惑地问道。 “最近想朝文职工作发展了。”我开玩笑般地回答道。 “哎哎~~没问题吗？……哈，不过那样也好，文职工作比保安要轻松多了吧？” ……如果不是工作内容不能被你看到的话我就可以马上证明你的想法有多么荒谬。 ************************************************************************** 第二rì中午就是K计划的展示发布会了，不过由于R组那边的编号和我们这边并不一样，因此也就并没有使用“K计划”这个名字，而是用机器本体的名字来代替了。这倒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令人在意的是除了R组组长和发言人之外的其他计划参与人似乎全都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至于个中原因……同样jīng神不太好的我就不便说明了。 令人惊奇的是明明只是形式主义的东西到场的人却真不少。不过想想的话倒也难怪。毕竟这边可是刚刚完成了J计划的H组，而且所做的又是J计划的后续，大家都要给点面子的嘛。 在此之后，我们两组人员在餐厅一同进餐，算是对这次合作成功的一个小小的庆祝。 奈莉跟R组的几个女研究员坐在一起，华叔陪着R组的组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一旁百无聊赖的我，只好盯着大型电子板屏幕看起了国际新闻。 “A国南部出现大范围强降雨，气象专家指出……造成巨大损失……” “Xrì晚，L国举办了……今年是该活动于XX年举办以来首次参加人数突破300万……” “J国于K国合作的人造胚胎项目，于XXrì晚宣告彻底失败。据参加该项目的科研人员透露……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说是看电屏幕，但是说实在的，我也并没有看到心里去。只是偶尔瞥两眼，让只言片语漏进耳朵里而已。毕竟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晚上回家到底要怎样好好折腾我的好老婆铃音……其他的事情都给我见鬼去吧。 这样想着的我不经意一回头，却看到华叔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与R组组长的对话（那位现在正在跟旁边的一个研究员传授人生经验呢），把目光投到屏幕上面，手里拿着的点心连一口都没有动。似乎是被什么给吸引住了一样。 “好像……有点儿意思……” 华叔用轻微到不能再轻微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第四十八节 找你老师谈谈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诶？” 我回头看向屏幕，却只看到“E盟围绕针对XX问题的战略计划再度展开讨论”这样的字样。以我对华叔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的。 “什么？”我转过头问道。 “没什么。”华叔耸耸肩膀，“太麻烦了。” “哈？” “喂喂喂，别在那各聊各的啊。”就在这个时候，最喜欢煞风景（？）的老程拿着瓶汽水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有什么好玩的？说出来我也听听。” “多事。”我一边毫不客气地说着，一边把杯子挪到他面前，示意他给我倒一杯。 “哈？太冷淡了吧！”老程拧开盖子给我倒满一杯碳酸饮料，“说起来，我听说兰你五一有假的吧？” “诶？哦……”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那一次的暗杀任务结束后部长给了我几天假的，被我推到五一节了。 “嘿嘿~~”我灌了一大口饮料下去，干笑一声，“我都忘了。” “说得倒还真轻巧！”老程立马不爽了，“这就是现实充吧！连放假都能忘！我们组长可是说了凡是单身的假期都过来帮忙研究下一个项目……我勒个去！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时间找妹子的啊混蛋！” R组组长正在跟组员大说特说，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对他大肆炮轰的样子。 “华叔呢？假期有什么安排没？”老程接着问道。 “啊？暂时没有。”华叔简短地回答道。 “哎？”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华叔。以我对他的了解，华叔可是那种标准的把研究当成生活的人，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不都是应该想想下一个计划该做什么了吗？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华叔浅浅一笑，说道：“也该有点时间好好思考一下了。这几个月除了实验就是实验，进度太快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得有点时间缓冲，研究员脑袋要是不清醒的话可就麻烦了。” 这话说得我是似懂非懂，按照我的理解，这就像我们行动员出任务过于频繁就会造成过度劳累是一个道理吧。 也就是说，华叔没打算这么快就进入下一个项目，至少要有一段时间考虑考虑。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啦……毕竟我是要去休假的人，如果在别人都在工作的时候去休假反倒是有一种罪恶感。我不工作的时候别人也不工作，这样才会比较放心。 “那华叔你干脆让兰带着一起去外面玩两天好了啊。”老程开玩笑道。 “那你说的……人家拖家带口出去玩的，加我一个外人算怎么回事？”华叔笑着说。 “才不会！”我连忙摆摆手说，“我挺欢迎的！这样吧，问问奈莉有没有空，咱们一块出去溜达两天。” 这话我绝不只是说说而已，我确实有这么个想法。H组的这两位组长平时那可真是够辛苦的，那种工作量我光看着都感觉揪心，但是他们就是这么一天一天撑下来了。不过既然身为人类，再怎么样也会有个极限吧？平时如果我说让他们休息一下的话，那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现在既然华叔都说打算休息一下的话，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吗？老程大概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但是我却刚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我的想法提出来。 “行啦……你们年轻人玩你们的，我这身子骨还溜达什么。”华叔还以为我在说笑，就这样拒绝了。 “都说了没有的事！”我急忙说道，“反正都是歇歇，到哪儿不能歇？正好我正琢么着呢，干脆咱们一块儿出去玩儿玩儿，你就权当散散心，醒醒脑子不好吗？” “唔……倒也不是不行……”华叔被我说的有些心动，“那你问问奈莉，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安排。就我一个外人还真不好意思。” ************************************************************************** “诶？带我出去玩？去哪里？” 我原本以为要说服奈莉还要费上一些功夫，没想到倒还更容易一些。我几乎是刚把提议说出口就已经得到她的赞同了。 “啊，原本我计划是想去Q市那边的，那个如果你觉得……” “Q市？啊，去海边吗？” “啊，宁宁她从小就没有去过海边，也想趁这个机会让她见识一下。” 此时我们已经回到了H组的办公室，没有工作的三人组就坐在桌旁边喝茶边商量着。 “嗯，好的呀！”奈莉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晃动着茶杯，“兰的小孩吗？上回去医院看你的时候没有看到哦，真可惜。” “我这边才比较惊讶的好吗！”我回嘴道，“你这家伙也是会对小孩子感兴趣的类型吗？话说你答应得还真是干净利落，我原本以为还要跟你说教一下的。” “哈？那有什么关系？”奈莉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我，“反正我又没有安排，闲着也是闲着咯……而且海边啊……上次去还是很小的时候吧，我也想出去放松一下啊。” “研究员的心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有问题的是华叔这边好吧！”奈莉又补充道，“话说，不打算跟华婶一起出门吗？” 这里倒是要说明一下了，华叔可并不是单身，。毕竟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再没有老婆可就麻烦了。华叔不光是结完婚的人，连孩子都在上高中了。不过据说华婶是在第二分部里工作的，也忙得紧。反正自从我到H组来后是从没有见过华叔的老婆，仅仅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没关系。”华叔轻轻摇了摇头，“之前问过了，五一节她们组里还有活要做，没有时间，让我自己随意。就算去那边找她怕是也腾不出来空。孩子正准备考试，也没时间出门。今年就这么过吧。” 我有点无话可说。比起华叔来我算是幸福得多了。不过从华叔那里倒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沮丧的地方，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吧。 “喂，兰。你借车了没？”奈莉突然问道。 “啊？还没呢。”我耸耸肩答道，“反正还有两天，回头什么时候碰见莱普跟他说一声就是。” “才没那么容易呢！”奈莉用手指点着桌子说道，“每年过节的时候部里的车子都很紧缺的。毕竟不用加班的都想借车出去玩玩。我们去年这时候去外面进行实地考察，结果从早等到晚硬是没等着车。你最好早点给莱普说一声让他把车给你留着，要不然到时候再借可就晚了。” “诶？还这么麻烦？”我顿了一下，站起身来，“那我现在就去吧。当场挑好车，省的回头再不满意多费事。” ************************************************************ 由于这里是地下五层，停车场的话反而在最上面，也就是地下一层。当然是坐电梯方便一点。我再一次走过每天都要经过的长长的走廊，在电梯前停下，按下了按钮。幸运的是电梯现在是在地下七层向上升的过程中，这倒是省事了。 几秒钟后，电梯门在我的面前打开。我一步踏了进去。电梯里只有一个人，是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还不等我站定看清她是谁，就被她给死死地抱住了。 这女孩，可不就是我的老熟人？！ “组长~~” “呃……小馨你先放开，这样下去会把肋骨勒断的……” 杨馨把脑袋在我胸口蹭了蹭，才松开双手。不过她可没有老实下来，还是紧紧地抓住我的一条胳膊，生怕我逃走似的。 啧……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依赖xìng还真是够强的啊…… “组长讨厌死了~~明明伤好了都不来看我……” 听她这样抱怨，我也有点过意不去的，毕竟我是在和A组一起行动的时候受的伤，之后没好好过来说明一下倒是我的疏忽了。 “嘛，反正也就那样，没什么所谓吧。”我打了个哈哈。 “还没所谓？！”杨馨顿时不乐意了，“组长你知道我……我们有多担心吗？上次去医院的时候有嫂子在那里我都没敢问……组长你现在好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刚才抱的那一下用力太大了真的差点把我的肋骨勒断。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敢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你去地下七层做什么了？”害怕她再拿这个话题紧揪着我不放，我连忙问道。 “交报告啊……”杨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嘟哝道，“还是上回那个事件……组长你晕过去倒还好一些，我们可就惨了，关于那个的报告要写一大堆，从早些到晚麻烦死了。明明知道我们都是行动员还让我们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部里的规矩真是够无聊的！……组长你又是到哪里去啊？” “借车。”我简短地答道，然后又补充说，“五一节有假的，打算带孩子出门去海边玩玩，去跟莱普借辆好车。哎？你们过节做什么？” “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杨馨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爽地哼哼着，“我们过节还要出任务啊！我也想去海边的说！！！！” “别那么说啊……”我笑着拍拍她的脑门，“任务重要还是度假重要啊？” “度假重要！” ……毫不犹豫地这么回答了。 我的眉头一挑。 “我觉得有必要跟你的思想教育课老师好好谈谈了。” 第四十九节 好甜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真是的，早点说就好了啊，都到了现在了才突然决定，收拾起来会很麻烦的啊！” “就是的嘛！人家好不容易来这里玩两天，才刚安定下来就又要收拾行李了！” “哎……那还，真是抱歉啊……” 我坐在一旁的靠椅上，苦笑着接受着旁边正在翻找着出门必备物品的风家两姐妹的说教。 嘛，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毕竟都到了四月底才突然说“已经决定好五一节去海边玩了哦”，弄得本来还安排了各种各样的计划的两位大小姐顿时有点不知所措，这样的话只是训斥我两句倒还真是便宜我了。 倒并不是说她们对我的提案本身有什么意见，反正（就我看来）她们也是很想去海边的，只是突然打乱了原来的计划，而且对我的独断专行很不爽就是了。 “话说啊，姐夫，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婷音随手把前额上一绺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拨开，坐到床边上盯着我看了起来。 “哎？”我偏了偏脑袋，“什么搞不懂？” “姐夫你真的是什么保安队长吗？” 婷音似乎是很认真地问道。 （呃――） 我悚然一惊，表面上却还是要装得若无其事。 “哦哦？那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 “也不是那个意思啦……”婷音不老实地左右摇摆着身体，“但是啊，姐夫你工作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企业吧？” 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也是事实。 【流星】虽然是晨风旗下的公司，但是也只是中等偏下规模的企业而已。毕竟后台什么的可不能算作是自己的本事啊。 “啊。”我点点头。 “所以说啊……”婷音掰着手指头一一数了起来，“你看啊，工资又高，能随随便便就从公司借车出来，而且还是那样的好车哎，那样的一般都是富二代才会开的吧？！还有假期，而且之前还从公司里带了资料回家处理。怎么看都不像是保安队长的工作嘛。” 喂喂喂……你未免太敏锐了吧？ “跟老板关系比较近啦。”我笑着解释道，“而且咱可也不只是光靠体力的家伙，脑子比较好用啦，所以会被老板安排一下文职方面的工作。之前还经常陪老板出去应酬来着，你姐姐还说我就跟个秘书一样呢。就跟你说的一样啦，公司也不是什么大公司，所以偶尔有像我这样的人才当然要善加利用啦。” “切，切，切~~”婷音笑了起来，“什么嘛，还人才~~姐夫你从头发到手指甲有哪一部分跟这个词沾边啊？” “范围太窄了吧？！” 我忍不住吐槽道。 不过能顺利把话题引开就……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觉好奇怪啊……” ……就好…… 我说丫头，这一点到底有那么好纠结的吗？ “到底是哪一点不对啊？”我无奈地问道。 “怎么说呢？如果姐夫你不是每天按时上下班我都会以为你是哪里的特工之类的，就是每天执行秘密任务的那种特工……就是这样的感觉啦……” …… ………… ……………… 一身冷汗！ “不用解释也没关系，我知道特工是什么意思。” 我一边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一边控制住身体试图从这种僵直的状态下恢复。 “而且就算是每天按时上下班也有可能是伪装呢……感觉就像是很久以前成龙的老片一样。嘛，简而言之就像是姐夫你瞒着我们去做什么搏命的事情这样赚钱养家一样哩……” 你认真的吗？！ 我都有种想逃离的冲动了……不过在这种时候逃走会不会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比如说在地下拳场里打黑拳那样――哎哟！” 就在婷音还在滔滔不绝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臂，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记。 “好啦好啦，给你三分颜sè你就开染坊了！瞧你把你姐夫说的！” 是铃音。 “呜~~人家说笑的嘛，那么认真干什么？”婷音委屈地说着，“再说了，姐姐你不担心姐夫吗？” 铃音左手叉腰，右手指点着妹妹的额头，像个娇蛮的少女一样，却是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少在那里多话！我跟你姐夫结婚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就算是他真的有什么没告诉我，要么是我没必要知道，要么是不知道对我比较好。我会担心他有没有吃好睡好但是不会担心他会不会瞒着我去做什么――像你说的那样‘搏命’的事情，我没必要担心，因为你姐夫从来都是会对自己负责的人。你以为我们夫妻俩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如你了解他？我可以很清楚很明白地告诉你，你姐夫是不会做什么让我担心的事情的……” 铃音的脸庞似乎是因为一次说了太多的话而涨得通红，但是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中那种难以名状的感情我还是能够深深的感受得到。我不知道铃音这些话究竟是对婷音说的还是对我说的，但是那份心意，我确确实实明白了。 “……因为他是我老公，是有分寸的男人。” 我看见铃音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因为是夫妻啊。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知道了啦。” 突然被姐姐教训了一通，婷音似乎是被吓到了一般，弱弱地答应了一句。铃音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姐妹俩相依在一起。看到这种温馨的场面，我原本僵硬的身体都渐渐的舒缓开了。 “老公，去看看宁宁干什么呢。”铃音轻声对我说道，打发我离开这里。 嘛，接下来就是姐妹俩的personaltime，我也确实不适合待下去了。 我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 我倚在阳台上，手里托着一杯蜂蜜茶，静静地观赏着小区的夜景。 之前宁宁在这里逗两只小猫玩来着，也被我打发去找妈妈和小姨了。至于猫的问题，回头托给楼下的王哥就好。虽说王哥也是上班族，但是王嫂可是彻头彻尾的家庭主妇，而且以前似乎也养过猫的样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不过我站在这里，可不是在想那种简单的问题。 “……嘛，简而言之就像是姐夫你瞒着我们去做什么搏命的事情这样赚钱养家一样哩……” 无法反驳呢…… 我苦笑着想着。 婷音这孩子，在这种地方还真是够敏锐的。还是说我太不小心了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连jǐng觉xìng都有所下降了么？ “……你姐夫从来都是会对自己负责的人……” 铃音啊……还真是够了解我的。 啊啊我在说些什么呢。因为是老婆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也许这话由我自己说来有点奇怪，但是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呢。 会对自己负责，这算是我的优点吧？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离开A组，才会让自己逐渐融入到这种rì常之中。 因为对自己负责，也就是对家人负责啊。 我低头啜了一口蜂蜜茶。 铃音她……说不定也已经察觉到了吧？ 我其实，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保安队长，并不是在一家普通的小公司，并不是在做一些普通的事情…… ……诸如此类的事情。 是从哪里发现的呢？ 也许是从我不正常的举动和不正常的薪水或者假期中？ 也许是从上回的炸弹事件中？ 也许是哪天不经意看到了我的电子板？ 也有可能，从一开始跟我相知相爱的时候就已经全然明了了？ 但是，却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呢。 明明只要是她的话，只要问上几句我就会露出破绽的吧？ 毕竟，在对她撒谎的情况下没法做到心中无愧啊。 “……他是我老公，是有分寸的男人……” 被这样说了。 这句话中究竟都隐藏了些什么呢？ 我知道。但恐怕并不全部知道。 但是只有一点是肯定的。 铃音她，不管到何时，都是一如既往地爱着我，信任着我的。 那么身为老公，也就必须回应这份信任才行啊。 我对着夜空笑了一下。 在说什么呢？我啊…… 因为是夫妻啊，这不都是些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那么，今后也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好了。 因为能够理解，所以一定没关系的。 我把杯子中剩余的蜂蜜茶一饮而尽。 “好甜啊……” 第五十节 假日就是个麻烦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所以说泳衣在那边买不就好了？”我无奈地看着急急忙忙上车的两姐妹，这样抱怨道。 “不一样哦。”铃音喘着气回答道，“直接在海边买的话肯定不如在这边的专卖店品种多啦，而且很容易被坑哦。” （ps：不知道实情，在网上也没查到……纯粹听人说的。作参考请慎重……最好别作参考！） “确实，在这边的话可挑的样式比较多……虽然我也不知道海边是怎么样啦。” 跟在后面的奈莉边说边“嘭”地一声关上车门，坐到最后面和婷音挤到一起。 “她也去凑热闹……”我无奈地看着副驾驶座上坐着的大叔，“华叔你也不管管……” “又不是我闺女。”华叔一边翻看着一本科学杂志一边嘟哝道。 “我听到了哦！”奈莉冲前排喊道。 “啧，这下想在中午之前赶到估计是没什么指望了……”我这样说着，发动了“长安之星7代”。 今天是个好rì子……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实在是不走运得很。 倒也不会碰上什么吃饭噎住之类的倒霉事情，但是跟女人出门实在是够麻烦的这一点我确实的体会到了。 虽然我陪铃音逛街的次数也不少，但是毕竟只有她一个，而且铃音向来是那种虽然不缺钱但是要求很低的女人。 那么，当三个女人一起出门的时候呢？ 如果不是还有坐在车上跟华叔聊天这一个选择的话我想我现在恐怕已经虚脱到住院打点滴的程度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请随便注shè吧反正我什么都缺……这样子。 喂喂喂我的大小姐们，我们今天出门不是要去Q市的吗？！ 今天是五月一rì，也是预定要大部队远征Q市海岸线（？）的第一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虽然是被铃音叫醒的，这两天总算能跟铃音好好亲热一下了，不得不说身边有个能暖被窝的好老婆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去第六分部里把莱普给我留的车提了出来。这次我还特意嘱咐莱普不要搞什么太张扬的车型，我可不想再引人注目了，尤其是身边有个爱管闲事而又极其敏锐的小姨子的情况下。顺便说一句我还是不知道上回我开出去的那辆车究竟是叫路虎还是叫悍马……现在我都忘记它长什么样子了。不过今天借的这辆面包车是叫做“长安之星7代”的，这点我可是有好好问清楚的……虽然知不知道其实也没多大影响啦。 接着在宿舍区接到了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的华叔和奈莉。这两人起得还真是够早的啊，不过据他们说这是研究员的习xìng…… 起早贪黑么？比以前种地还辛苦啊…… 这两人今天都换上了普通的休闲服。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之前忘记跟他们说了，要是他们穿着研究服出门那可就麻烦了。不过还好，虽然看惯了他们穿研究服的样子此刻突然换上休闲装不太习惯，不过适应了的话反而觉得这衣服跟他们还挺配的。 面包车最大的好处就是载人量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算上宁宁，我们这次总共有六个人，再算上东西，借辆面包车刚好塞满，完美利用资源。 之前已经跟华叔和奈莉交代过了，就说他们俩是在人事部工作。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我跟铃音说过他们两人是我的“上司”，这样倒也说得过去。华叔和奈莉表示没有意见，毕竟“保密准则”他们还是知道的，不和外人谈论内部事项是一条谁都会遵守的规矩，晨风的人对这一点都是十分注意的。 等到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时候，风家两姐妹和我的小女儿宁宁也刚好吃完早饭下楼来。 铃音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华叔和奈莉了，因此对我的“同事”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礼貌地跟人家打了招呼。倒是婷音……我之前忘记跟她交代了，看到奈莉的时候小声叫了一句“哇，外国人吗？好漂亮哎~~”。弄得铃音好不尴尬，她还没忘记我之前跟她说的，于是赶紧扯了妹妹的袖子一下“好了啦~~，不要乱说，人家是C国人啦”。婷音赶紧抱歉似的吐了吐舌头。奈莉却是没有在意，歪着脑袋微笑道：“后面的那句我就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哦！”喂喂你还是小孩子吗？ 说到小孩子，这两人不知为何对小孩子都很喜欢的样子。奈莉之前就说了想见见宁宁，这回终于是如愿以偿了。抱着宁宁又是挠痒又是讲故事――话说这丫头居然会讲故事，真是人不可貌相（虽然跟相貌没什么关系啦），好像很是乐在其中的样子。宁宁跟这个陌生的阿姨在一起倒也没有怕生，反倒是很有兴趣地把玩着奈莉的金sè长发。真担心她会不会问出“能送我一束吗”这种要求……作为父亲我会被说是教育不当吧？ 一会儿，奈莉跟婷音聊起天来。令人吃惊的是这两人居然很有共同语言。奈莉是研究生物科学的，而婷音则是家里养了一堆这样那样的动物，对养殖很有研究，也熟悉各种动物的习xìng，据说她上学的时候唯一能排的上号的（恐怕也是唯一认真在学的）科目就是生物学，。于是这两人在后座大聊特聊起来……我真担心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喂喂奈莉你现在是人事部的员工啊，不要跟别人聊生物聊得这么起劲啊！还好婷音似乎也只是把奈莉当成一个普通的生物爱好者，暂时还没有表现出什么疑问，不过你们这样子会弄得我十分恐慌的啊…… 宁宁似乎也玩腻了，跑到第二排来要求妈妈抱着。这个时候华叔又似乎很是“慈祥”地把头转过去，笑眯眯地跟宁宁猜起了杂志上的谜语。看这样子真难以想象这居然是平时那个除非遇到跟实验有关的问题否则难得开一个玩笑的华叔，难道说上了年纪的人对小孩子就这么没有免疫力么？……还有我女儿连字都认不了几个猜个毛线谜语啊？！没看见她只会“嘿嘿”笑着等你公布答案么？ 算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还好铃音并不像她妹妹一样，是那么爱和人侃天的个xìng，否则的话我这车是真开不下去了。 不过这并不算麻烦的，麻烦的在后头呢。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九点钟了。虽然是五一节，但是路上的车辆却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感觉比往常还要多，莫非都是打算今天去旅游的吗？而且据说今天是个黄道吉rì的样子，婚车也是一队接着一队的过。这样下去的话再挤一个小时只怕也挤不到高速路。于是我讨了个巧，打算抄近道，从商业街中间穿过去。平常的话这种做法简直就是出行大忌，不过今天反正外面里面都一样挤，而且也有些商家去度假了，只要绕过那些正在进行节rì大酬宾的店面――这也不是什么容易的活――应该就能走得比较快了吧。 事实证明，我错了，我低估了女人这种生物对计算的影响，而且还是消极影响。 才刚进商业街没多久，铃音就让我停车。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顺从地把车子停下了。接着，后排的三个女人……加一个小女孩儿就迅速地跳下车朝路边的一家店面跑了过去。我敢肯定她们绝对是商量好了！ 那家店面似乎是游泳用具的专卖店，而且现在人好像很多的样子。我才刚拉上手刹就看不见她们人影了。我连忙拨了铃音的电子号码问她到底要买些什么，得到的回答却让我眉毛几乎跳了起来。 “买什么……当然是泳衣啦！” “哈？那种东西在出发前就应该准备好的吧？” “准备是准备了……不过是很久以前的啦。还不是怨你这么晚才告诉我们要去海边？来不及准备新的也是理所当然的啦。宁宁也没有泳衣，本来打算到海边再买的……刚好经过这里嘛，而且好像在搞促销的样子……啊稍等，要不要给你捎一条泳裤？好像有很适合的款式哦！” “随你吧……”我无力地说着，“看好宁宁哦！别挤丢啦！” “放心好了！” 我挂断了通话，看向那家专卖店的方向。还真是够大的店面啊，完全找不到人影。还是在车里等着好了。 话说铃音和婷音也就算了，居然连奈莉也……不过想到奈莉之前说的“上次去海边还是很小的时候”也就释然了，那家伙可不会闲的没事收集泳衣玩，这么说来她恐怕也是打算到了海边再买的，只是在这里刚好顺便而已。 不过啊……果然还是难以想象那个平时总是穿着白sè研究服的奈莉像个普通女人一样购物的样子呢。 五月的天气，按说应该还没到热起来的时候，不过近年的天气是一年赛过一年的反常。反正就电子板上自带的温度计来看，车外温度已经到达20多摄氏度了，而且这还不到中午，这样下去真正到了夏天可怎么受得了。车内有空调倒还好说，但是光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让人一阵烦躁。而且我停车的位置也有点问题，车头正对着太阳。现在那个该死的圆饼子正在努力烘烤着我的头皮……我说你偷一会懒能死啊！华叔自顾自地看着杂志，我却是闷得受不了，别的不说，一瓶绿茶饮料三分钟之内喝了个jīng光就可以看出来我有多不爽了。 而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那几个女人居然在那家店里面泡了整整40分钟！ 可能对于女人来说这点时间已经够短的了，但是即便是这么考虑太阳也不会放过我的啊！再这样下去会得偏头痛的吧？！ ********************************************************************* 距离Q市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大家用面包和方便面勉强吃了一顿。之前虽然在服务区那边停了一下，但是大家当时一致同意直接到Q市再吃午饭。反正饭店已经预定好了，这倒是不成什么问题。但是你们似乎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饥饿承受能力…… 总之，离开服务区刚刚半小时就有人喊饿了。一开始当然是小宁宁，小孩子最不能挨饿了。于是只好先给她一包方便面垫垫肚子。有一个人开始吃东西，其他本来能忍的人也就受不了刺激了，于是五分钟之后，全车人都开始要么“咔嚓咔嚓”的嚼方便面，要么“吧唧吧唧”的啃着面包。只有我这个悲催的司机只能很无奈的继续饿着，毕竟……我总不能让人喂吧？ 本来在像五一节这种旅游旺季，不管是想订饭店还是到海边游泳都是很不方便的。但是这种时候，有后台的好处就很明显了。我只是给涉外部的熟人打了个电话而已，现在饮食住宿之类的问题完全不用我去担心。下榻的饭店也是晨风旗下的产业，那位熟人已经替我们打过招呼了，反正我们只要尽情吃喝玩乐只是别忘记付钱就好了……如果在带薪休假的时候还要公款吃住就实在是有点那个了…… 而且凡是在这种时候去旅游的朋友们都知道，这个时候的海滩究竟能挤到什么程度。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都是轻的！现在这种问题也不用担心。晨风有自己承包的海滩部分，把海洋捕捞业和旅游业以及海洋研究和资源开发集为一体，对于晨风来说倒是最方便不过了。而对于我们来说，这倒也省去我们许多麻烦。只要在规定地方入住的旅客都可以凭房卡或身份信息免费进入这片海域进行休闲活动，虽然人也并不少但是跟普通海域那边人挨人人挤人的状况相比倒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第五十一节 海边，诱惑的问题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真、够、慢、的……”我百无聊赖地在沙地上画着圈圈。 遮阳伞已经撑好了，租来的三把躺椅也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人躺上去享受生活了。问题是我们的几位女主角大人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换泳装而已，为啥会这么慢啊？ 到了饭店之后，我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安慰了一下空虚的胃袋。接着就在吵着要赶紧到海边玩的宁宁大人的催促下来到了海滩上。遮阳伞和躺椅都是可以租借的，此外我们自己还带了一张毯子可以铺在地上。办完所有这些，我和华叔才去冲凉换泳裤，但是一直等到我们出来，女人们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大概在等了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华叔看到了一群自发组织起来的中老年人海上垂钓团体，顿时来了兴趣，于是就兴致勃勃地跑过去打听了。只剩我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地等待着那几位大小姐。当然我也可以先去海里游两圈再上来，不过我实在是担心万一她们出来找不到地方怎么办，所以我只能留在这里了。 而且，我对几位女士的新泳装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不要误会，我是纯粹用艺术xìng的眼光去看待的，而且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兴趣而已！ （没问题吗？都已经将近15分钟了哎？！） 我打开电子板看了一下时间，有点坐不住了。 （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我这么想着，便起身朝更衣室那边走了过去。 “朝哪边去呢~~~喂！”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那让我“魂牵梦萦”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啧……三大一小四位美女正一人端着一杯饮料朝这边走过来呢。 泳装……呃―― 即便是像我这样专情而又稳重（？）的好男人（不许吐槽！），此刻也不由得眼睛一亮。 风家两姐妹穿的是相同款式的中规中矩的连身泳装，虽然遮的严严实实却刚好把身材完美地凸显出来，只是颜sè不同而已。我的好老婆铃音穿的是水蓝sè的，而妹妹则是介于紫sè与粉sè之间的一种红sè，别的且不说，仅就是这对姐妹花往这里一站，就足以让我血压升高到外太空去了。 至于被铃音牵着手的我的小女儿宁宁则是穿着和妈妈相同颜sè的儿童泳衣，不得不说自己家的孩子就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我的视线移向后面的奈莉。 就这么一眼看过去，我立刻就被镇住了。 奈莉的金发在阳光的照shè下熠熠生辉，浅黄sè的泳装是从胸部上方略高一点、也就是锁骨下边才开始遮住的，到了脐部上方就不见了，下边是暴露在外的不见一丝赘肉的小腹。她和其他人一样下身穿的都是那种短裙式泳装。大概是由于血统和常年在实验室里工作不见阳光的原因，奈莉的皮肤真的就像那些美白广告上的模特一样洁白无瑕。所有裸露在外的地方都是这样，那是感觉就算用电脑都做不出来的效果，但是它现在就确实的展现在我的眼前了。而且虽然在海滩上这样的装束并不算什么，但是跟风家两姐妹的泳装比起来这已经足够暴露了，再加上对方还是那个一天到晚穿着研究服的奈莉。xìng感度瞬间爆表！ 惊艳！这里绝对应该用这个词才行！ 虽然脑子里闪过了这么多念头，但是我发誓我真正欣赏的时间只有不到两秒钟而已。因为我的眼光似乎让我的好老婆感到有点不爽了。总之当我忍耐着鼻血把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铃音虽然还保持着笑意，但是眯起来的眼睛和看着我的不善目光明显透露出这么一种含义：再往那边看就把你的眼睛抠掉哦！而站在她身后的妹妹婷音自然也是跟她统一战线，帮着姐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后面的奈莉脸上露出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呃咳……呃――”我有些心虚地干咳一声，随后又觉得这样子反而更加让人感觉我心里有鬼，于是趁她们没有对我开始审讯之前挑起了话题。 “喂喂，怎么从那边过来啊？” “嗯？”铃音轻巧地迈着小步朝我走过来，“明知故问，去买饮料了啊。” “买饮料要耽误这么久吗？”我在一把沙滩椅上坐了下来，“看看嘛，都过去十五分钟了哦！而且这还是从我从更衣室出来开始算的！” “有什么办法嘛！”铃音把宁宁抱了起来，“你看！明明是儿童泳装还设计的这么麻烦！没有大人帮忙根本穿不上去嘛！” （那还不是你挑的……） “而且啊，这种天气不抹防晒油怎么敢出门，会晒伤的吧！” “可以出门再抹嘛……”我弱弱地回了一句。 “哦哦？出门……”铃音又一次眯起了眼睛，“……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借着抹防晒油的机会揩油么？” （咕噜……） “说什么呢！我才没那么想过！” 我连忙大声反驳以示清白。 “切~”铃音白了我一眼。 “……我错了……” 看到我吃瘪的样子，几个女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不过铃音也真是的啊……明明在外人面前都一直都是害羞的不得了，这次却主动跟我调起情来了，是因为奈莉也是熟人所以没关系吗？还是因为在海滩上连带着自己也受了周围环境的影响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样看起来铃音跟奈莉目前相处的不错的样子。虽然铃音也并不是那种爱吃醋的女人，但是对我来说果然还是考虑一下带女同事出门对老婆心情的影响比较好。 “哎？华叔去哪里了？”奈莉左右没看到华叔，向我询问道。 “中老年垂钓活动……”我抬手一指。华叔正在跟那群大叔――好像也有大妈――们聊得不亦乐乎。 ……华叔也会像这样子放松啊……感觉来海边一趟居然见到了不少平常见不到的事情，真是收获颇丰啊…… “我们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啊？还不去游泳吗？”婷音提议道。 “啊……哦，宁宁的泳圈呢？”我转头向铃音问道。 “哎？在你拿的那个包里哦！” “哦！”我忙把那个大袋子拿了出来。现在所有人需要用的东西都放在这里面了，集中到一起确实方便许多。 我从里面掏出宁宁的卡通小泳圈。现在没有充气还是瘪着的。 “……充气的东西呢？”我问道。 “充气……用嘴吹不行吗？”铃音小声回问我。 ……你吹过吗？ “啧……”无视了旁边正吃吃笑着的婷音和奈莉两个女孩，我站起身来朝公共服务处那边走了过去，“没办法啦，我去借一个打气装置好了。” ************************************************************* 几分钟后，我手里拿着一个小气泵回到我们的“据点”，却发现铃音、婷音和宁宁都已经不见了，只剩奈莉一个人戴着太阳镜似乎很是享受的晒着太阳。 “啊咧？怎么只剩你一个？她们呢？”我放下气泵，坐在她旁边的一把沙滩椅上问道。 “那边……好像跟其他的小孩子堆沙子玩呢。”奈莉朝斜对着我们的那片沙滩上一指。我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在那边玩的兴起的小宁宁和在一旁看护的风家两姐妹。 “切，那我拿来还有个毛线用……” 虽然是这么说了，但我还是拾起宁宁的小泳圈，插上气泵的管子打起气来。 “怎么，你不过去陪着？”奈莉这样问道。 “她们玩她们的……再说了，你看那边一群不是女人就是小孩子，我一个大男人过去多扫兴。”我耸耸肩，反问道，“倒是你啊，怎么不去游泳？” 奈莉一下子沉默了。 “喂？” “……袋子里还有一个泳圈，你帮忙一起打了吧。” “哈？” 我拿过袋子，在里面搜索一阵，还真的拿出了一个橘sè的泳圈，当然也是瘪的。 “哦哦~~难不成……”我挑了挑眉毛，“奈莉你……不会游泳吗？” “……不告诉你。” 那不就是不会吗？！ 啊啊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可别扭的？不会游泳是很丢人的事情吗？ “那也没什么啦。”我这样说着，也给奈莉的泳圈充起气来。 “会游泳的人怎么可能了解不会游泳的人的痛苦呢。” 哪有那么严重…… “我也是后来才学的啦……我想想，好像还是铃音教我的。” “哎？”奈莉陡然抬高了声音，“真的假的？铃音教你的吗？” “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但、但是，一般都是会游泳的男生教女生然后顺便卿卿我我的吧？小说里啊电视里啊都是这样的啊！” 你这家伙也会看小说和电视吗？话说那是什么样的无聊爱情喜剧啊？ “给我讲讲给我讲讲！”奈莉两眼放光地催促道。 我不禁有点儿无奈，这种事情也很值得八卦吗？而且八卦人还是那个奈莉……总感觉跟我印象中的奈莉越来越远了，还是说果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这句话是真理吗？ “啊……大概是……有六年了吧，”我慢慢回忆着，“那时候跟铃音还正在谈恋爱，然后那个夏天嘛，就约了铃音去游泳馆……就是Z市里的那个室内游泳馆啦……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当时因为不会游泳还被铃音笑话了一通，‘既然不会游泳还要来这里啊，万一我也不会游泳怎么办？不就只能干看着了吗？’像这样子。” “然后呢？她就教你游泳吗？” “啊，铃音游泳其实很棒的。而且那个时候果然还很小啦……总想在她面前多表现表现，所以只用了一个下午就学会了。” “哎？那么好学吗？”奈莉瞪大了眼睛。 “这个……我觉得也有一定天赋问题啦。反正我是只用了一个下午……怎么，你想学？” “兰都能学会的东西我就更没问题了吧？” “喂喂喂给我考虑清楚啊，这可不像是你们搞科研一样理论知识好就行了。”我笑着调侃着她。 “搞科研的也不光是要理论知识好就行了啊？”奈莉反驳道，“……哼，不跟你说了。穿着笨蛋一样的衬衫的人没资格和我说话。” 笨蛋一样？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难道到了海边上就非得和那些男人一样裸着上身只穿一条裤衩才行？顺带一提，我下身在泳裤外面还套了一条比泳裤稍长一点的短裤，这样的装束有什么奇怪的？ 我摇了摇头，回敬道：“那你自己呢？我倒感觉你穿这身太暴露了吧？” 我这话倒真是有些不对了，就像我之前说的，在这个比基尼什么这样那样各种各样的泳衣随处可见的海滩上，奈莉这样的倒还真是称得上是保守了。 不过反正也只是朋友间开开玩笑而已，这倒用不着太在意。 “……啊啦~~”奈莉像铃音刚才一样眯起了眼睛，轻声说道，“是我的错觉吗？刚才好像有人看我看呆了呢~~” 呃―― 这里我应该怎么应付呢？只要傻笑就好了么？真是够糟糕啊，在老婆孩子和娘家人面前居然对女同事有了不纯的想法……这种人渣果然应该施以绞刑吧？ “嘻嘻~~”奈莉像个小狐狸一般轻笑了起来，“怎么？想到什么了吗？” “……别这样捉弄人啊……” 我无奈地抓了两下头发。 “呐，兰。这样吧……” 奈莉突然直起身来，用认真的口吻对我说道： “你教我游泳，好不好？” 哎？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想答应。 反正也只是教游泳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稍等一下…… “……一般都是会游泳的男生教女生然后顺便卿卿我我的吧……” ……刚才，奈莉有这么说过了吧？ （咕噜。） 我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面前一脸期待之sè的奈莉。 真的没问题吗？为什么总感觉明明老婆在身边却跑去教女同事游泳是十分不妙的事情？ （咕噜。） 我又咽了一口口水。 教？还是不教？这是一个问题。 第五十二节 姐夫是有分寸的男人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噗！” 就在我为了奈莉的问题而伤脑筋的时候，她本人却丝毫没有自觉地笑出声来。 “什么啊~~教就教，不教就不教，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在想些什么啊？” “才没有想什么！” “哦哦？嘴硬的男人~~看吧，都流汗了哎~~” “……那只是因为，那个……刚刚打气累的啦……” “切――”奈莉有意拖了个长音，“仅仅是动动手而已也会累成那样哦？兰真是，没用的男人。” “吵死了！” 有用没用那该由我老婆来判定，跟你没关系吧？ 我郁闷地伸手抓着头发。 话说天气这么热当然会流汗的吧？！这跟干不干活想不想什么东西也没有关系吧？ 可恶，为啥现在才想到，就算说出去的话也只会被她说“都过了这么久才明白过来的吗？兰的脑子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吧~~”。 没办法啊……最近一段时间没跟这家伙有太多的接触，都忘记这家伙的xìng格有多么让人吃不消了…… “啧……到底是教还是不教给我个准信啊！” “啊――烦死了啊！”我直接躺倒在躺椅上，“才不教你，爱找谁找谁去吧。” “切――”奈莉朝我吐了吐舌头，“才不找你教，我找铃音去，到时候要是学的比你快咱们看看谁丢人！” 这家伙……真的还是小孩子吗？ 已经忘记已经是第几次这样想了…… “啊啊不理你了。”奈莉一个挺身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穿上了沙滩鞋。 “去哪里？” “饮料喝完了，再去买。啊，不会帮你捎的！” “我才没那么要求过。”我耸了耸肩，“小心被人搭讪哦，记得求救。” “好~的~”奈莉一边答应着，蹦蹦跳跳地就往那边去了。 哎呀呀……虽然不管为人处事还是能力似乎都比婷音要强上不少，但是果然还是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啊，仅仅来一次海边就彻彻底底地暴露了吗？ 我又一次无奈地伸手抓了抓头发。 （可恶……该理发了，长头发碰上热天气是真心不爽啊……） ****************************************************************** “啊啦，玩腻了？”我摘下才带上没多久的墨镜，看着高高兴兴走回来的家庭成员三人组笑道。 “没办法啦……小孩子嘛。”铃音宠溺地摸着宁宁的头发，“也就那么几分钟热度，还不如带她去捡贝壳呢。” “奈莉姐姐呢？”宁宁一边喝着专门给她准备的运动果nǎi一边问道。 “啊，说是去买饮料了。……话说怎么能叫姐姐啊？！” “怎么了？”宁宁似乎不太明白的样子，“是奈莉姐姐让这么叫的啊。” 那家伙…… 我不禁感觉一阵无力。 “听，好，了。”我一字一句地教育着女儿，“奈莉姐姐跟我是平辈的，也就是说跟你小姨是平辈的，你想想应该怎么叫啊？” “爸爸你不也说是姐姐？” “……口误，不要在意细节。” “还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呢……”铃音白了我一眼，接着转向宁宁，“听好了哦，以后就要叫‘阿姨’懂吗？不然的话爸爸要生气的。” “关我什么事？！” “要不然呢？”铃音像看傻瓜似的看着我，“奈莉总不会生气吧？倒不如说反而很高兴？要是不关你的事那就更不关我的事了啊！你总得给孩子一点压力吧！” “还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我把之前铃音对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哎喂，姐夫，这个泳圈是谁的？”婷音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捡起奈莉的橘sè泳圈。 “还能是谁的……”我摊了摊手，“奈莉那家伙也是个不会游泳的，还想让铃音教她呢。” “哎？那很好啊！”铃音似乎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上回我教你的时候你才一下午就学会了吧，说不定我挺有当游泳教练的天分！” “算了吧你……”我单手上下摆动着笑道，“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聪明啊？” “切~臭美~~！” “唔……” 这时，一旁的婷音又开口了：“姐夫，奈莉姐去了多久了？刚才在那边玩的时候我转头就看见她不在了，现在有十多分钟了吧？买饮料的地方就在沙滩上面，按说应该早就回来了啊。” 嗯？ 啧，这么一说倒的确也是，买饮料而已又不是换衣服，这回有什么好耽搁的？ “啊……我去看一下吧。” 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一点点担心，果然还是去看一眼吧。我回头看了看铃音，她轻轻点了点头，于是我便站起身来朝饮料摊子那边走过去。 *********************************************************************** “您好，要点什么呢？” 好像既是摊主也是店员的女孩微笑着跟我打着招呼，看上去也比我小不了多少，不知道是业余工作还是以此谋生呢。 “啊……抱歉，我只是想问一下……那个，之前应该有个金sè头发的女孩子到这里来买饮料，啊还有，穿的是橙sè的泳衣，请问有没有看到过呢？” “……金sè头发的女孩子这里有很多哦？”女孩还是这样微笑着回答道。 ……啊，的确也是。 Q市现在也是十分重要的海港城市了……而且来这边的也总有些有头面的国外生意人呢。入住晨风的饭店然后进入这边的海滩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呢。 不过…… “啊，那家伙的发型很……呃――”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了。 奈莉在冲过凉之后就把头发放下来了，以前标志xìng的单边马尾只在今天变成了披肩的发式。 可恶啊，这样不就麻烦了吗？ “头发？”女孩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 “啊，没什么……我再想想办法好了。” “抱歉，但是……是走丢了吗？” “啊，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回去了才对……” “那个……”女孩想了想，说道，“之前倒是有个金发的女生来这边想买DrPepper（知道的不要吐槽……）来着，不过因为没货了，所以我告诉她在那边的总店可以买得到……因为C国语说得很好的样子，所以有点印象……” 那不就是奈莉？！ “啊，谢谢！帮大忙了！那个……请问总店在哪边呢？” “海滩的最那边哦！” ************************************************************************ “别开这种玩笑啊，真是的……” 我一边走过广阔的沙滩，一边嘟哝道。 这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海滩的最那边什么的……那光走就要走十几分钟吧。这样也难怪这么久都没有回去了。不过既然要走远的话就提前说一声啊，弄得现在连人影都见不到的样子让人怎么不担心啊。 “……金sè头发的女孩子这里有很多哦？” ……果然。 边走边看的过程中，我也逐渐能理解到这句话了。 不管是金发还是棕发之类的各种各样的发sè都有呢……话说也有染了头发的家伙在，不过跟真正的一比差距就很明显了。而且在金sè头发的女孩子中穿着橙sè泳衣的也不少见……还真是够伤脑筋的。 啊……看到了，那边那个看上去很大的超市……应该就是了吧？ 哎？ 就在这时，我的眼睛看到了，在超市门口的不远处，那个拥有着金sè头发和白皙的皮肤，穿着橙sè泳衣，提着一袋罐装饮料的女孩子。 不是奈莉还能是谁？ 还不等我松下气来，却又发现了一个情况。 （什么啊那是――？） 我眉头皱了起来，同时加快了脚步。 奈莉的面前正站着四五个男生，大概也就是高中生的样子。虽然不能说是流里流气，但是为首的那个正在面红耳赤地说着什么，明显正在跟奈莉争执什么的样子。 那是什么啊……碰瓷吗？还是别的什么……可恶，明明懒得在这里惹麻烦，先去交涉看看吧，太过分的话就不行了呢。 “哎？但是明明……” “不是那个问题啊……我们要是知道的话……” “真的不知道吗？哪怕是有点印象也……” “我们没有去过啊！怎么可能会知道？！” 走到近处的时候，他们争执的声音就传到我的耳朵里了……不过仅凭这个果然还是看不出在争执些什么呢。 “喂，奈莉。” 马上就要走到他们身边了，奈莉似乎还没有看见我的样子，只好由我先叫她了。 “啊，兰！！！” 奈莉在看见我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极为灿烂，感觉就像是掉进了深渊的人终于看到头顶救援队垂下来的绳子一般。真是的……露出这样的表情的话，不就会让人产生好好把这家伙抱进怀里安慰一番的冲动了吗？啊啊我在说什么啊！真是的！ “啊，我来了。” 为首的男生一转头看见我，结结巴巴地说：“哎？哎！是熟人吗？” “啊啊。”我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那男生却似乎像是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 “那太好了……真是的，早点就该过来了啊！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还不等我们说什么，几个男生就飞快地跑掉了。倒是弄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有这么可怕吗？ “嘻嘻~~我就知道兰会过来找我的~~~~”奈莉丝毫没有自觉地笑着。 “所以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要小心被搭讪吗？”我无奈地说着。 “搭讪？没有啊……” “啊？”我挑了一下眉毛，“那刚才那几个孩子是――” “嘿嘿~~是我找他们问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都很害羞的样子，不善于跟女生对话吗，总之光是说话就费了好大的脑筋哎……而且他们好像没有去过我们那边的样子……就算问了也什么都没问出来呢。”奈莉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所以说，是你在难为那些孩子们吗？ 我不得不默默地为那些被我误解的好孩子们道歉。 “怎么可能问得出来啊……”我用手指点点额头。 “怎么不行？这海滩上总共就两家饮料店，一家总店一家分店……只要找到那家分店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不过他们好像没有去过那边的样子，也不知道那家分店在哪，啊啊真是的~~” “还有闲心说别人！”我不禁觉得好笑，“在这里你都能迷路……我才想说‘啊啊真是的’呢！” “有什么办法啦……”奈莉难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这里到处都一样，转向也是正常的嘛……我只是出了店门之后忘记应该往哪里走了而已……” 还“而已”？正常个毛线啊！ “也不带着电子板……要不然不就能联系了吗？”我抱怨道。 “穿着泳装怎么拿嘛！” “说到底一开始就不要跑这么远啊……饮料而已嘛，喝什么还不一样？！” “好啦好啦！”奈莉说着，从手中提着的袋子中拿出一罐印着“DrPepper”字样的饮料，“拿去！算作你过来找我的奖励。不要再说人家啦！” “切……” 吃人嘴短，我接过饮料，顺手把袋子从她手里提了过来。 ************************************************************************** “啊，回来了？”躺在躺椅上的婷音懒洋洋地招呼了我们一声，“奈莉到哪里去了啊？” “稍微买了点东西。”奈莉说着，指了指我手中的袋子，“婷音喝吗？” “啊？哦……刚刚喝的到现在还没消化哦！等下再说吧！” “诶？”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又没有看到铃音母子的身影，“你姐姐呢？” “唔？……刚才那边有卖沙滩玩具的哦！姐姐带宁宁去看一下。” “啧……”我不禁一阵头痛，“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坐会吗！” “没关系啦~~姐姐又不会走丢~~” 我悄悄瞥了一眼奈莉，这家伙居然少见的脸红了。 “啊受不了了。”我仰面栽倒在最近的躺椅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那我过去看看吧。”奈莉突然提议道。 “哎？” “这一下午除了走路就是休息，好不容易来趟海边还没好好玩玩呢！我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奈莉这么说着，也不管我们什么反应，又是一蹦一跳地跑掉了。 喂喂又迷路的话该怎么办啊？ “唉……所以我就说，都不是让人省心的……”我叹了口气。 “姐夫？” “嗯？” 我把头转向右边，婷音正探着身子看着我。 “怎么了？你也想去？”我笑着问道。 “才不是……呐，姐夫，我问你一个问题。” 婷音突然用很严肃的声音说道。 “诶？” “那个，奈莉她……不会是……” 婷音缓缓地说出了让我有抽她一巴掌的冲动的话语。 “你的……情妇吧？” 我差点没把躺椅压塌了。 “乱说什么呢！婷音！”我登时就有点火了，“这种话能随便说吗？！” “啊，那样就好。” 我几乎不记得我以前有对她发过火。但是即便是第一次被我这样训斥，婷音也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依旧平和地说道：“别生气嘛姐夫，这个就像是……那种担心家里姐妹会受欺负所以小小的jǐng告一下男方而已。” “就算是那样――！” “姐姐她啊……”婷音打断我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从小在家里就一直让着我们，后来上了学，也一直没有争过什么……从来都没有。我以前一直很担心啊……姐姐的xìng格这么弱气，以后嫁了人被欺负了怎么办……” 我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还好啦……”婷音继续说着，“后来姐姐有次回到家的时候，带回来一个男人，而且还说就要结婚了！我当时都被吓到了！爸妈他们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姐姐嫁了个好男人嘛。虽然年龄还小，但是两边都能赚钱生活了。而且男方那边工作也好，赚钱也多，谈的时间也不短了，双方都很了解。再加上男方那边也没有老人了，就把他们当父母一样的孝敬，爸妈当然是乐得合不拢嘴。” 我慢慢地把头转了回来。婷音也躺回了躺椅上。我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 “真好啊……之前我还好害怕，万一姐夫对姐姐不好怎么办？但是后来就不会担心了，因为姐夫一直都对姐姐那么温柔，姐姐一直让着别人，而姐夫一直让着姐姐……恐怕除了爸妈以外，也只有姐夫会那么宠姐姐了……” “但是啊，姐姐恐怕也有担心的时候吧。如果万一哪天会跟姐夫分开怎么办？所以姐姐也每天都在努力啊，努力工作，努力做家务，就是为了不让姐夫觉得她没用吧……” “我不会的……”我接了一句，“我爱她，无论怎样都爱。所以也，绝对不会和她分开的。” “我知道啊。”婷音对我微笑道，“姐姐她也是知道的……所以一直都在相信姐夫，从不会随便怀疑你吧。” 我又想起来之前的那个晚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但是啊……这也不是说姐姐就从来没有危机感，比如说现在喽。”婷音朝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自己的老公带着一个漂亮的金发美女同事一起来度假，姐姐就算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恐怕还是会有那么一点不舒服的吧？” “我们真的没有……”我急忙为自己辩解。 “啊啦，难道是我看错了？之前好像有人看着奈莉姐姐的泳装差点都喷鼻血了~~” “唔……”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是……正常反应啦……” “嘻嘻~~我又没怪你什么，倒是姐姐有反应了哦~~” “哎？”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呐，以姐姐那么害羞的xìng格，就连在我面前跟你亲热都会不好意思，你觉得她会在别人面前毫无顾忌地跟你**吗？” 从小姨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说实话作为姐夫还是挺尴尬的，但是婷音说的话确实让我有些在意。 “……我看啊，姐姐是看到姐夫盯着别的女孩子看觉得不爽了呗！所以下意识地想在她面前展现一下跟姐夫的感情有多么好喽~~” “哈……”我无奈地应和着，“但是……我跟奈莉，真的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而已。你姐姐她……” “我知道，我知道的。”婷音轻声说道，“因为姐姐说嘛……” 她顿了顿，缓缓说道： “姐夫是有分寸的男人啊……” 我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 两天后的夜晚，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倒在床上。 除了来的第一天在沙滩上度过了一个欢乐（？）的下午之外，剩下的两天我们也是排满了各种活动。第二天，我们跟着华叔上了据说是那些有钱的老头和大叔们专门租来的船去观看他们的海上垂钓，老实说我对钓鱼确实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能吹吹海风还是挺舒服的。再然后就是今天……跟着三位女士一起去逛街（饶了我吧……）。华叔路上找了个由头躲进一家咖啡馆里去了，至于我……再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她们买的东西总得有一个人来负责拿吧。于是我的假期第三天成了最累的一天……这样的话休假的意义在哪里啊喂！ 我和华叔是睡在一间二人房里的，铃音她们则睡在另一边的三人间。总之我是没什么jīng力了。草草洗了个澡之后，跟正在看杂志的华叔道了声晚安，连一分钟恐怕都不到就直接入睡了。 我还不知道的是，就在我睡着的时候，一个关乎H组未来发展的项目就已经被决定下来了。 半夜，正当我在不知是否做了梦的睡眠中沉浮时。却有一个人悄然起身，离开了床铺，冲了一杯清茶，端着它慢慢走向阳台。 “吱呀――” “呃――”我被这一声惊醒，缓缓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透过窗子，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靠在栏杆上，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啊咧？ 我转过头看向华叔的床铺。 ……果然吗…… 我轻轻跳下床来，穿上饭店的拖鞋，悄悄地向阳台走过去。 “……睡不着？” 还不待我走近，华叔就已经发现了。 “嘿嘿……”我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反正睡不着的也不只我一个。” “啊，确实是有点睡不着。”华叔答道，“毕竟像我这把老骨头，能出来转悠的机会还真是不多。不错啊，偶尔休息一下，的确有醒脑的功效，我现在就感觉脑袋好用多了。” “哦？”我似乎有了点预感，“可别说……” “其实这个想法我之前就有了，只不过一直在担心而已，毕竟这个项目即便对我和奈莉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挑战。老实说，以前我们做项目的时候，总是等到有了至少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才敢实施的，但是这一次，恐怕就连百分之十都已经是高估计了。” “这么难啊？”我略略吃了一惊。 “嗯，已经有不少科学家在它上面栽过跟头了。” 华叔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茶杯，眼睛里突然放shè出一种炽热的光芒来。 “但是我还是想做……毕竟作为科研人员，能有一个真正让自己感兴趣的课题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也并不仅仅是难的问题，老实说，这个项目就算成功了，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依靠它来获利……这就是让我最困惑的一点，仅仅为了研究而研究，到底应不应该？” ……那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我微微一笑。 “反正我也只是H组的组员而已，组长指到哪里，我就走到哪里。资金问题就靠我来吧，听你这么说，貌似是很费钱的项目哩。”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这么说。” 华叔说着，将茶水一饮而尽。 就在这个晚上，有两个男人进行了短短数语的交谈，但是没人知道，他们所决定的事情究竟对未来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以及，对我自己的影响。 *************************************************************************** “哎――――――――？”我惊叫了起来。 “是那么惊讶的事情吗？”奈莉斜睨了我一眼，“说到底，这个不是你自己的建议吗？” “当然会惊讶的啦！就算是我自己的……哎？我自己的？” “别说是忘记了吧？你看！”奈莉边说边把她的电子板递给我，上面的标题清清楚楚地写着： “科研H组第L号计划――人造胚胎计划”。 没错，就是人造胚胎，之前J国与K国两国的顶尖科学家联手研究却仍然失败了的那个被称为“不可能完成的计划”，之前新闻上整天都在说，而就在我们的K计划完成当天，在餐厅和R组一起聚餐时，宣布破产的那个计划。 难怪华叔那个时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时就在考虑这个了吗？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接过奈莉的电子板继续看了下去。 休假已经结束，现在已经是工作时间了。目前我正站在H组办公室中我自己的桌子旁，手中拿着奈莉的电子板浏览着，突然―― （这个是――？！）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份杂乱无章的资料。 原来如此吗？这还真是戏剧xìng的事情……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执行暗杀林先生任务的次rì，奈莉交给我的那份J计划的资料，因为当时在办公室没有处理完所以拿回家处理了。但是在处理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垃圾文件”，于是就顺手把明显用不到的都删掉了，而“人造胚胎计划”的资料却由于“华叔可能感兴趣”这一原因被我留了下来。 是吗？结果这都是我所造成的？ 华叔也一直在迷茫吧？看到这份资料后，虽然确实十分感兴趣，但是却也考虑了好长时间吧。直到之前这份计划的原研究者宣告失败，华叔才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来。而这一次的海滩度假让华叔有了充分的时间去思考，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做！ “突然看到可能会有些接受不了吧？”华叔突然开口说道。 “呃――其实倒也……” “我理解。”华叔苦笑着摆摆手，“毕竟我也是过了好久才能下定决心的。” “但是这个，果然是太难了吧？”我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虽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但是知识好歹是有一点的……创造生命，这是自然环境用了多少个世纪才完成的任务……就算是以现在的技术……” “说得好！”华叔突然一拍桌子，“兰你还是有点头脑的，一语就说出这个计划中的最大难点了！没错！这个计划的最重要也是最为困难的部分就在这里：怎样在原本没有生命存在的环境中去创造生命！这并不是将无机物转化成有机物那种简单的问题了！我们是要创造生命！” 华叔变得激动起来。 “听起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不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只要突破了这一关，剩下的部分对我们来说基本上就是小菜一碟了！只要能创造出生命来，至于之后它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就可以全由我们来掌控！遗传基因的注入与控制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难题。想让它成为人类或是草履虫都依我们的喜好来定！” 我和奈莉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作为一个生物学研究者，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课题更让人兴奋的呢？！” 华叔似乎终于把心里想的一股脑说了出来，他的脸因兴奋而涨得通红，现在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奈莉适时地为他端上一杯凉开水。 “总之，就是这样了。”奈莉轻声对我说，“华叔作出的决定，我也一贯不会反驳。这次的任务的确困难了些，想清楚了吗，兰？一旦参与了就没法回头了哦！” 没法回头。 也就是说，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我知道啊，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了。 但是啊，我不正是为此刻而加入H组的吗？ “J计划和K计划应该弄来了不少资金。不过，这样的项目，耗资肯定小不了吧？而且想在投资部那里弄到定额资金恐怕问题不小，他们也不是傻子，风险这么大的项目不会轻易审批的吧。那不就只有靠我了？！” 华叔和奈莉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意。 “安心啦！你们就在这里研究，我去给你们搞钱！” 说完这句话，我带上奈莉给我的装满了L计划资料的电子板，大步走出了H组办公室。 L计划，开始了！ 后记 仅仅一卷就用了将近半年实在是抱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从开头看到这里的书友们你们好！直接看这里的书友们也谢谢了！ 正如你们所见的，本书是一本集无聊、空虚等各种不适合当小说内容的东西拼凑成的读物。 耽误了各位的时间来看这本除了和谐度能及格的作品实在是抱歉了！ 从七月份开始写作，到现在也有将近半年了。 不得不说，半年才憋出二十万字的我，在如今快餐文学盛行的年代根本连个渣渣都算不上吧？ 还记得刚开始的那一个月，我坚持一天一节3000+字写了下来，然而到第30节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2900+字，毕竟是实在没什么东西写了嘛！于是就这么上传了……之后我才知道，坚持30天rì更3000字以上的话可以得到荣誉哦亲！――搞毛线啊！！！ 现在想想，倒也没有那么郁闷了，不过不爽还是有的。当然这也怨不了别人，是我自己没运气嘛！ 在这种时候，就只能用关关大神的话来安慰自己了。虽然这么说，但是具体原话是怎样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大致意思是：不必每一节都在3000多字断章，断不了也要硬断不是个好习惯。如果你觉得该结束了那就结束吧，管它是两千字还是四千字，能让你觉得这样断章刚刚好就行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果然还是感觉好吃亏啊…… 嘛，算了，大神就是大神，吾等渣渣还是姑且仰视之吧。 从九月份开始，我的作品断更了。 一部分原因是当时宿舍里没有网络，当然这并不能作为理由。就算没有网络，在机器上码好字再到网吧去传不就OK了？虽然这本书确实没有几个人看，但是作为作者还是要有最起码的cāo守吧？ 好吧，我承认，其实是因为每天军训实在是太累了！回宿舍直接就躺死在床上了，实在是没有心情写啊。九月下旬又开始上课了，老实说适应大学课程也着实花了不少时间，就这样九月份过去了。 十月份，我好不容易连上的无线网络……断掉了，因为我的笔记本坏掉了…… 十一月份，终于连接上了有线网络，虽然是渣到死的教育网，但是上传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两个月没看动画了哎~~作为宅男这可不行啊……所以先来补番吧~~ 十二月份，某天，和寝室兄弟闲聊中。 “哎老二（就是我）你的小说还写不写啦？”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一道闪电直接劈中了我的脑袋瓜。 ……我就说似乎忘掉了什么的样子。 于是果断丢掉作业，翻身上床开电脑，码字。 就这样，我回来了，没有让渣作断掉。 大学里还是有些人知道我在写小说的，虽然写的很烂没啥名气…… A：“老二你那本小说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不好意思）：“嘿嘿，《晨风计划》。” A：“讲的什么啊？” ……这种问题最麻烦了，感觉说出来好害羞啊~~ A（继续）：“男主角会什么异能吗？” 我：“会点实战能力……” A：“没有超能力？” 我：“没有……” A：“哦……那有几个老婆啊？” 我：“……就一个……而且他是结了婚的……” A：“……就一个，而且已经结婚了……？” 我：“啊……” A：“那你这书肯定没人看。” 你丫说的也太准了吧？！难道我就应该去写YY**文吗？！ B：“你应该多写点反映社会黑暗的啊。” 意外的微妙啊……不是“反映社会现实”，而是“反映社会黑暗”吗？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实际上哪有那么多黑暗面可以让我去反映啊。 别喷，我是说真的。可别以为我是在多么和平的环境中长大的。我可以很清楚地说，我所经历过的事情比很多人经历过的都多。做小生意遇到城管砸摊子，收房租结果被**群殴，父母离异，可以说电视上每天播放的内容中有不少人可能只是见过或者听说过而已，但我是亲身经历过的。但也正因为如此，我知道这种东西不是轻易就能写出来的。 我看过很多书里面写的主角每天跟这边斗跟那边斗的，先跟街头**斗，然后跟黑社会斗，跟**官员斗，跟大家族斗，跟各种各样的势力斗，最后全部斗翻他们然后称霸天下……嘛，可能会看起来很爽啦，但是这样的书看完之后，我真心感觉到：这个社会好黑暗啊…… 并不是说这样的作品不好，能让公众了解到社会的黑暗面是好事。但是蓝蓝有自己的想法，反映社会黑暗的作品已经太多了，总得让人们有点儿光明的东西看吧。这个社会，需要有能治愈人心的东西。 虽然这样耍帅地说了，但是蓝蓝对自己的作品也没有那么高的评价，我只是希望，如果书友们在这本书里看到的光明面比黑暗面多，那么我就该庆祝了。 因此在这本书里，没有整天打压下属的上司，没有争夺财产的亲戚，没有整天斤斤计较的邻居，也没有营私舞弊的官员。见岳父岳母的时候被一眼相中没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也没有人会跟周岚抢女人，就连偶然撞伤了铃音的小混混也不是有意而为之。听上去似乎太过完美了点，但实际上这不就是一种理想的生活吗？ 主角周岚在一开始就被我套上了无数光环：有很强的实战能力，暗杀技术一流，身后有晨风这个大靠山，有妻有女生活美满，感觉就是个人参yín家。但是这样的他，却要低头去跟人谈生意，为了老婆好不容易发一次威对付的还是不入流的小混混，而且造成的也只是随便养几天就能痊愈（在本书背景下）的小伤，终于去执行一次任务结果还被炸成了重伤。总之，就是一个强人被放进了更强的环境之中，他仍然是个普通人。他只有一个妻子，也只爱她一个。而我所描写的恰恰就是这样的人。我们当不了世界霸主，也成不了**之王，既然如此，有这样的生活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 借这篇第一卷的后记稍微说点感想，请不要在意。总之，接下来就要进入正式部分L计划了，请喜欢本书的朋友继续支持一下吧。蓝蓝会坚持写下去的。也一定会在写书的过程中不断进步，争取把书写得越来越有味道！蓝蓝会努力的！ 第五十三节 公子哥 大小姐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兰，你也得知道，我这里并不是想拿就拿的出钱的啊。” 办公桌那一边的青年就这么苦笑着跟我说道。 “如果你想要从我老爸那边拉资金倒是容易一些，毕竟那点钱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但是我这间小公司可撑不起啊。跟你说实话吧兰，我确实对你们这个项目不怎么看好，如果我要是有闲钱的话，帮帮你倒也可以，但问题是我现在全部的资金都投到公司里了，我拿不出钱来啊。” 我叹了口气：“令尊那边我已经去过了……不过我想你也知道结果了。” “是的。”青年直言不讳，“你来之前老爸就已经给我通过话了，总之就是让我不要意气用事……抱歉，兰。” “说什么呢，阿成。”我站起身来，“大家朋友这么多年，你我还不了解吗。我知道你有难处，也不会强求的。等我做出成绩来再说吧。如果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再联系我就是了。” “……兰，祝你顺利。”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正像我之前曾经多次提到过的，由于我在A组的时候曾经很有名气，在与晨风有来往的许多上层人物那里都有些关系，我也常常可以从这些人手里拉来外部投资。然而这一次，事情就和我想象的一样不容易。 L计划在申请的时候就遇到了极大的阻碍。即便是已经完成J计划这样的大利润项目的H组，这次也没有能够让投资部认同这个计划。只是按照惯例拨给了我们部分研究资金。 但是说实话，这倒真的怨不着他们。毕竟之前J国和K国在合作进行这个项目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提出过反对意见。而且在两国顶尖生物学家长达几个月的研究之后宣告计划失败，更将它称为“不可能完成的计划”。即便是华叔和奈莉这样研究院中的jīng英，这次也不被看好了。再一个，这项计划即便能够完成，它所带来的名誉效益要远远大于经济效益，至少在目前是这样的。当然，如果它能被研究成功，那么在此基础上进行的其它项目就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生物学的大利润项目，但那样也只是相当于是为后人铺路而已。而至于名声……暗部里的人要名声除了可以像我这样利用关系拉一下资金之外还有个鸟用啊。 总而言之，当时投资部为了我们这个项目据说是大吵了一架。有四分之一的人认为我们H组既然敢申请这个项目就一定有我们自己的考量，并非是无的放矢，应该给我们一个展现的机会，这就是纯粹的理想派了；而另外一边的人数比例却有二分之一，他们认为H组来这套纯粹就是烧钱，烧钱也就罢了，而且还是毫无意义地烧钱，你要说冬天烧钱取暖都比这个有用得多；而还有四分之一左右的人则是拿不定主意，干脆就哪边都不加入，干看着这两边吵，时不时地上去劝劝或者是端杯水帮他们润润嗓子。 既然如此，投资部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那么也就只有靠我从外部拉取投资，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实际实施起来还是有不小的挑战xìng的。我这么说还是比较含蓄了，实际的状况是，这次我拉投资的成功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创造了我到H组以来的最低纪录，而且大多数都只是象征xìng地给点了事，但是即使这样，对于我们的L计划来说也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啧，意料之中呢。 艾成就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了。他父母都是商业界的成功人士，就像文董一样，对于晨风来说也是要礼貌尊敬的人物。而他本人则是脱离了父母在影视业上的巨大成就，自己办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当然其中绝对也少不了家里人的帮忙就是了。 我们并非是泛泛之交。事实上，我跟这家伙从父辈开始就有些交情了，我们两个也是小时候就在一起玩过的好朋友。以前我拉投资的时候也从他这里下过手，当然给予他的回报也颇为丰厚就是了。大家互惠互利，合作愉快。不过，这次，就算是他也没法大方地给我签条了。 “唉……前途黑暗啊……” 我边走边叹着气。 当然，阿成跟我毕竟是老交情了，对我也算是敞亮，虽然没有答应资金的事情，但是至少没有找理由敷衍我，这倒让我宽心不少。 自从L计划开始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但是却几乎完全没有进展。我整天在外面忙倒是没有太了解，只是从偶尔休息一下的那两人口中得知，实验进行到今天，依然还是在原点打转而已。但即使是这样，那两人也没有退缩，还是每天没rì没夜地工作着，弄得我要是不拼命收集资金都感觉很是过意不去。还好，虽然目前资金匮乏是事实，但是那两人在没有得到确实的把握前也是不会轻易进行大实验的，即是说目前的状况马马虎虎还过得去。但是如果再这样下去可是要出大事的，我手里的人脉也快要用完了，目前交情比较好的地方都已经跑过了，再这样下去绝对会濒临绝境的。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样想着的我从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身边走过去，似乎那边就是电梯了。阿成的这家小公司我也来过不少次了，记路倒是还算清楚，但是好像这家伙之前想办法把原来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搞了一次装修，于是现在他的办公室就搬到了在上面一层，有点让人郁闷的是这两层的结构不知为何差别稍微大了点，要不是我多年训练下来的记忆能力还不错，恐怕就得把刚才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个美女抓过来问路了。 哎？这美女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我突然猛地一回头，视线跟那个正一脸笑意的美女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妙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愣愣地问了一句。 “啊啦，我弟弟的公司，做姐姐的怎么就不能来了？说起来兰你在想什么呢？居然从我身边走过去过了整整三秒钟才反应过来，想假装不认识我吗？” 那美女朝我靠近过来，用看着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的眼神盯着我说道。 不错，这家伙就是艾家的长女，阿成的姐姐，艾妙。 我和阿成是好朋友，那么跟这位妙姐自然也是熟人了。说是熟人其实还是见外了点，准确的说来跟我和阿成的关系也差不了多少。 “……哪有啊，你想多啦……”我有气无力地说着。 “哦哦？是吗？但是某人确实是从我身边走过去还瞟了我一眼然后走了整整五步才回头的，我还在想要是你就这么走下去我要不要叫一下你呢。” “那是意外啦意外！”我慌忙辩解着。 “切！”她白了我一眼，“怎么了，看上去一副被抢了钱的样子？被我弟弟欺负了？你跟我说，我帮你做主！” “才没有被抢……”我摇了摇头，“嘛，虽然也差不多的样子。你还是别去了，不然阿成会为难的。” “哎？到底怎么了？”艾妙显然没能从我的话语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她歪了歪脑袋，一副理解不能的样子问道。 “说来话长啦……” “我有的是时间听！你来这边！” 还不等我拒绝，她就拽住我的胳膊往旁边的一条道拐过去。 不到一分钟之后，我们就坐在一间小型的会客室里面了。 “你对这里还真是熟悉……经常来吗？”我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问道。 “倒也没有，只是最近常来躲躲吧……” “躲躲？”我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可不能怪我大惊小怪，毕竟这家伙可是艾氏集团的大小姐，有谁能让她“躲躲”的？ “好啦不要在意~~” “不可能不在意的吧？！” “切~~麻烦死了！”她嘟哝了一句，然后像我刚才一样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说道，“那这样好了，你先说你的，我再说我的，怎么样？” “为什么不是你先说？” “这样还不满意？那我们俩一起说好了~~” “你以为是告白啊还一起说？！” 我不禁有种想扶额的冲动，跟这种没有紧张感的人说起话来还真是……唉算了，也正是因为关系比较好才能像这样比较轻松地对话吧。这样说起来，像刚才那样喊过一句之后，心里面反而轻松多了。 总而言之回到正题吧。 这样想着的我，不知为何会听见艾妙小声的嘀咕： “告白啊……嗯，兰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喂？！ 我不自觉地向后微仰。 这是什么？像那种游戏里经常出现的**路线吗？ 别开玩笑啦！ 我重新和她对上目光，这家伙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嘿嘿，刚才兰害羞了~~好可爱~~” 噗―― 我有一种一口老血吐在她脸上的冲动。 为什么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已婚男人要被这个大不了我多少的未婚女人调戏啊？！ 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过啊…… 拼命辩解着的我，心里却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真是羡慕。 第五十四节 阻力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你故意的吧？！”我不由得大声说道。 “才~没~有！人家可是很认真的~~！” 她用一种明显是伪装出来的腔调说道。 ……这家伙，绝对是在玩我…… 我双手抱头，无力地说道：“算了……随你高兴吧……” “嘻嘻~~” 她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真是有够糟糕的女人…… 果然我是不擅长应付这种女人啊……婷音的xìng格就跟她够像了，不过至少我是她姐夫，她对我还是比较尊敬的。但是艾妙可就完全不同了，在我面前她可是毫无顾忌的。所以真是的啊……以前就喜欢这么玩，现在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喜欢这么玩，有没有搞错啊。 “喂喂喂少在那边傻笑了我的大小姐！”我砰砰地砸着茶几，“像这么说下去说到天黑也说不完啊。” “没有关系啊我们多说一点作者就多一点东西可以写啊~~” “那作者的xìng格也就跟你一样糟糕了吧？！算了，败给你了，我先说吧……” 在这个女人不断地打岔中，我把我目前遇到的困境跟她说了一遍。 “好难懂……总之就是筹不到钱喽~~” 她最后做了一个jīng辟的总结。 “啊，就是那么回事……”我用右手中指点了点额头，“喂妙姐，有没有什么办法的？” “嗯，我缺钱的时候一般都会很快搞到哦~~” “哦？”我顿时来了几分好奇，“怎么弄的？” “找我爸妈要啊~~” “我就知道！！！” 呜……明明我在这里烦心着呢，这家伙居然还耍我，真是没得救了…… “别那么沮丧啊~~”艾妙笑着说道，“我还有另一个办法哦~~” “我知道，找你弟弟要是吧！？” “哎，你怎么知道的？” “是个人都知道啦！” 我的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刚才我就该无视她直接走掉的。不过那样的话要是被阿成知道的话又不一定会怎么想了，真是麻烦啊…… 艾妙这种糟糕的xìng格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总而言之从那以后我每次一见到她都想赶快逃跑，因为跟她说话总有一种很累的感觉啊……就像两人在表演相声一样。不过就算真的有观众的话大概也只会说“好无聊啊……”这样的评价吧。 或许这就是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她的原因也说不定……虽然看到了但是又不想看到，于是自动无视了吧…… 我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赶走。 “喂，兰……咱们上一次见面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艾妙，突然问了一句。 “哈？嗯……大概有半年多了吧……我记得还是上次去令尊公司的时候看到的。” “那是什么啊，一副超有礼貌的样子！”艾妙厌恶地摆了摆手，“还令尊！明明跟我就没这么客气！直接说‘你老爸’嘛！” “有什么办法啊！”我回吼道，“是你这家伙不跟我客气啊！‘你老爸’――啊不是……‘令尊’每次跟我说话的时候都很讲礼仪的，管我父亲也叫‘令尊’啊！” “切~~”艾妙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喂喂喂……轮到你说了，刚才说什么‘躲躲’的，那是什么意思啊？”我拍拍桌子示意她回到正题。 “……啧。”艾妙嘟了嘟嘴巴，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我爸他老爱瞎cāo心啦……” “喂喂难不成……”我忽然接话道，“令尊又给你介绍哪家的富家公子了？” “……” “喂？” “……你怎么知道的？” 艾妙黑着一张脸朝我逼近过来。 “……呃――”我慌忙向后微仰以躲过艾妙的压迫感。 “不会是小成那家伙说的吧？！”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切……”艾妙狠狠地瞪了一眼，坐正身体，“算了，回头再收拾他。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哦哦是不是三月份你找他投资的时候？！”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呜啊讨厌死了讨厌死了讨厌死了！”艾妙突然抱住脑袋晃荡起来，“老爸他真的好烦哪！凭什么我非得要结婚啊！还是跟那种恶心的人渣！” “……你还是小孩子吗？” “我才没有说笑啦！”艾妙猛然停下动作，盯着我说道，“你看嘛，要是像小成那样啊或者兰你这样的啊至少还可以考虑一下……但是老爸他给我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哪！那种人除了有个有钱的老爸或者老妈之外还有个毛线好处啊！切……兰你结婚结的太早了啦，要不然说不定还能被我爸看上也说不定。” “算了吧……”我连忙摆手，“恕我拒绝，我总感觉我们血型（xìng格）不合……” “为什么我觉得其实你是想说‘xìng格’不合呢？” “你多虑了，而且这种谈话再进行下去恐怕就会进入奇怪的地方了。总之我还有工作要忙，那么就先告辞了。” 我这么说着，站起身来就打算离开。艾妙那家伙一脸不爽的样子看着我。我自然看得出来，不过我真的得走了，倒不是我不愿意跟老朋友叙叙旧，只是手头的事情还没完成倒也确实没心情闲聊，而且这家伙向来最喜欢调戏我和阿成这样比她小的亲近男人，还是趁没被她弄得面红耳赤之前先逃吧。 不过说实在的，跟她说了这么一小会儿，心情的确舒畅多了，这就是像亲人朋友这样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吧。 （真是抱歉啦……） 我对着空气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 “啧……” 不在吗？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撇撇嘴。 （大概在实验室里吧。）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桌旁啜饮起来。 不妙啊，这样下去的话，迟早资金来源会断掉的吧。 我苦闷地思考着。 看样子还得尽快想办法才是。之前没有拜访过的那些企业，找个时间挨个去一遍吧，事到如今也用不着考虑熟不熟的问题了。可恶，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多学一点心理学和谈判技巧了，现在跟人谈生意除了名声之外什么底牌都没有，而且我如今又已经不是那个任务完成率极高的A组组长，就算是名气也迟早会用完的吧。 真愁人啊…… 我放下茶杯，却没有起身的打算。今天的活儿又失败了，就算去实验室见到了华叔和奈莉，只怕也是不好意思面对他们期待的目光了，再说反正我也忙不上什么忙。 （先歇一会吧。等他们来办公室的时候，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才回来没多久好了。） 我恶意地想着。 “吱呀――” “唉？”我惊了一跳。这么快？ 然而推门进来的却并非是华叔和奈莉之中的任意一个人，而是我想都没想过的另外三名不速之客。 “部长？” 没错，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徐部长。紧随其后的是已经忙完在第六分部那边事务回到部长身边的楚小姐，再后面…… 我皱了皱眉头。 叶盛？怎么是他啊？ 虽然在几个月之前给我帮了点小忙，并且在我住院期间也来看望过我，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对他产生什么亲近的感觉，该讨厌的还是继续讨厌……上回在部里见到他，心想毕竟欠着人家的人情呢，就打个招呼吧。谁知道刚说了两句话我就又被这家伙给恶心走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对他成见太深了，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禁会往坏处想。 这种人，互相帮忙倒也不是不行，不过私交过深那就免了吧。 “哦？兰，你在啊。欧阳组长呢？” 部长似乎很意外我在这里的样子。不过我倒没有多想，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一边用最快的动作泡了三杯茶端到他们面前。 “用不着……你瞧你麻烦的。”部长坐在我的椅子上，接过一杯茶笑道。楚小姐和叶盛只是简单地谢过了。 “我之前听人说你现在整天整天地待在外面拉投资，一般都不回来的。倒是没想到你今天在这。”部长开了话，“怎么，今天没出去？” “出去倒是出去了。”我搬了一个板凳坐在部长对面，“不过没什么好事情所以就回来了。” “不顺利？” “啊。”我点了点头，“没关系，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差不多也该习惯了。” “唔……”部长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的样子，不过却有人抢了先。 “我给你说，兰，你就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叶盛似乎很是有感触地说道，“那些做生意的都是这样，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我早就看透他们了。你以前在外面混得好，他们都想跟你拉上点关系，现在你没啥风头出了，他们就看不上你了。你瞧着，你要是再出两趟任务再拿两个奖章，他们准保又得来找你！” 部长的眉头一直皱着，不过倒并没有说话。 我仅仅是礼貌地看着叶盛，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不过老华叔这回也算是没眼光了。搞什么不好，搞这玩意，这不一看就是没谱的事吗。我不是瞧不起华叔哈，我意思就是咱得量力而行是吧。人家J国K国两国都没搞定的事儿，这俩人说弄就弄上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问问。你看都几个月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要说也难怪，缺钱嘛，要是有钱还好说点儿，不过你这又弄不着钱，你说你们图个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弄点别的什么……” “行了。” 我还没说什么，倒是楚小姐先听不下去了，拍拍桌子示意叶盛不要再说了。叶盛看她一眼，乖乖闭上嘴巴。楚小姐这个部长秘书在部里还是有些威名的，不管怎么说都是部长身边的人，没人会傻到去得罪她。 “其实……我这趟来是来找你们欧阳组长的，他应该在实验室里吧？”部长又开始说道。 “啊，要不要我……” “不用了，他们做实验的时候一般不要打扰比较好。”部长压了压手示意我坐下，“本来我整天忙着跟总部那边汇报这汇报那，也没工夫管这些事。不过这几个月每次见到投资部那几个人他们都得给我说几句，正好刚才跟叶盛下去看点东西，我一寻思既然顺路就直接过来了。” 我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 “我稍微了解了一下，听说你们现在不是很顺利。” （准确地说，是很不顺利。） 我当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部长似乎猜到了什么似的，瞄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说实话，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人，对这个的了解肯定是不如那两人深。我能看到的只有业绩和成效。你知道的，他们有多努力或者怎么怎么样那些事情我不关心，也没法关心。不过既然我是部长，我就得有个交代，不管是对咱们部里的人还是对上面的人。你们要是能成功那固然是好，但是要是不行的话……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我不是强迫你们什么，至少现在不是，不过这件事我不可能不对上面汇报的……你也知道，欧阳华跟奈莉现在很有名气，别人都对他们两个很注意，他们做什么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关注。老实说，现在上面有些人也跟我提过了，但是我一直压着没说。我也不知道能压多久，现在上面的人还没正式开始对我施压，但是再拖下去就不一定会怎么样了。” 部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我的意思，回头你见到你们组长，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我会的。”我点了点头，“但是我不会劝他什么，就把你的话告诉他行了吧。” “那就行了。”部长说着，站起身来。我和楚小姐以及叶盛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工作别太拼了，以前你这个年龄都是玩得正欢的时候。再说现在你也有家有口的，多陪陪老婆孩子比什么都强。”部长又交代道。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侧脸。 “我知道。” 部长冲我露出一丝笑容。 三人转身告辞离去，只剩下三杯几乎没被碰过的茶水在办公桌上散发着热气。 “……但是啊，做起来可就难了。” 我轻叹一声，又坐了下去。 第五十五节 晚餐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撒谎了。 我答应部长，会把他的意思转告给华叔，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这样做的打算。 从一开始就没有。 现在形势已经足够糟糕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把部长这样的意思告诉华叔的话，毫无疑问华叔会变得更加迷茫。 那不是我这个组员应该做的事情。 “真是……没办法。” 我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自言自语着。 “吱呀――” 门又响了。 我抬起头看过去，却是楚小姐站在门口。 “哎？缘姐？怎么又回来了？” “……东西忘在这里了。”楚缘小姐快步走到我的办公桌旁，拿起她的挎包。 “……给我记清楚点啊。”我苦笑着说道。 “下次会的。”楚缘抿嘴笑道，却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怎么还不走？” “哦？”楚缘的眉毛轻挑，“怎么，我在这儿坐一会碍着你了？” “不是啊……”我耸了耸肩，“但是部长那边不会很忙吗？” “没关系。他去吃饭了，一直在忙，中饭还没吃呢。”楚缘说着，坐了下来。 “你吃过了？” “吃过了。比起那个……”楚小姐有点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刚才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现在自言自语也是禁止事项了吗？” “少废话！让你说你就说呗。”她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说着，“明明以前什么事都跟我说的，你也是，小晴也是，现在长大了，一个个就都拿姐姐当外人了？” “那是多小的时候啊……” 我看着面前的楚缘小姐，苦笑着开了口。 的确，我和小晴小时候在一起的时间恐怕比现在我和铃音在一起的时间都多。但是并不只有我们，那个时候，还有一个可靠的大姐姐整天陪着我们。我和小晴闹别扭的时候她会过来劝，我们有了委屈也会说给她听。只不过时间一晃，我就长成了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姐姐也已经近三十了。 “算了，不逗你了。”楚小姐眨了眨眼，“刚才你还叫我一声‘缘姐’，说明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我就不折腾你了。” “说些什么呢……”我随着她站起身来，“我可是一直拿缘姐当亲姐姐待的。” “随你吧。”楚缘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我却并没有送她的打算，只是微笑着注视着她走到门旁。 “啊，对了。” 缘姐走到门口，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 “啊？” “……说到小晴，你有段时间没跟她联系了吧？” “没有。”我回答道，“怎么？你跟她聊过？” “你说呢？她老爸就是部长，你说她会不会跟部长联系？我在旁边的话当然也会说两句了。” “……怎么？她说什么了？” “还真是够差劲的啊，你这家伙。” “哎？” 无缘无故挨了骂，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她说什么了’吧？你们俩从小一直玩到大，现在你表妹在国外留学，你这家伙又是哥哥又是青梅竹马的，就一点儿不想想人家？小晴她在国外举目无亲，就靠着咱们部里在J国的人照料着，你说她想不想家里人？人家是女孩子不好意思主动找你联系，你就不能跟她通个话？” “……她那么大大咧咧的，还会不好意思？”我稍微带点推卸责任的意味说着。 “笨死你了。”楚缘瞪了我一眼，“小晴什么个xìng你还不了解？虽然看上去挺大方，但是心里害羞着呢。女孩子家想哥哥了也不是多么说得出口的事情啊。再说你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她跟你对象又没什么交情，贸然跟你联系会没有顾忌吗？” “……哪来那么多麻烦啊？”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麻烦不麻烦那就看你了。”楚缘“哼”了一声，“我可是听小晴抱怨过了，好像自从她上回一月份来消息说今年寒假要研究课题不回来了之后你们就没联系过了。这都八月份了，你自己看着办。娶了媳妇忘了娘，哼！” 说完这句话，楚缘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娘？她是我妹妹啊……” 我毫无意义地嘟哝了一句，重又坐了下去。 （不过也确实很久没有联系小晴了，工作忙倒也是事实，但是抽点时间跟表妹说说话倒也不是不可能，真的只是我这人不对了吧？） 我晃了晃脑袋，打算今天就抽个空跟小晴通个话吧。 （不然的话下次见到缘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挠着头发想到。 *************************************************************************** 虽然叶盛说的话不好听，但是我却没有反驳。因为这一次，我无法否认，他说的是事实。 我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下班的时间，也没能等到华叔和奈莉从实验室里出来，于是我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棘手得很哪…… 这段rì子，我就从没有从这种yīn云之中逃脱出去，一直这个样子的话信心也会下降的吧。但是在没别的办法之前也只能这样了。 老实说，我也并不知道L计划现在究竟进行到什么阶段了，只有从华叔和奈莉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类似“米勒模拟实验”、“原始海洋”、“团聚体”、“有机多分子体系”这样的词汇。但是却完全不能理解，就连这几个词也只是因为他们说的比较多才记了下来。不过了解那么多倒也没用，毕竟我又没打算在这方面帮上他们的忙，我只要专注于解决资金问题就行了。 就是这样。 这样想着的我，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姐夫~~饭马上就做好，稍等一下哦~~！” 迎接我的是婷音那充满了活力的声音。 “啊啊，好的。”我简短地答应了一声，脱下鞋子打算换上拖鞋。 ……喂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由于现在接宁宁的工作交给了婷音，所以铃音下了班可以直接做好饭等我回来。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别的不说，至少我每次下班回来的时候饭都已经做好了，就等我这个一家之主回来了。 不过今天例外……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激发我的危机感，毕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早点晚点也纯属正常。但是刚刚，我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能忽略的事情。 婷音她刚才似乎是从厨房里出来的吧，而且还……穿着围裙？ 喂喂那是什么意思？！ 我穿上拖鞋，慌慌忙忙跑进厨房里去。 果然，令我头痛的事情发生了。 铃音在水池那边削着土豆皮，而宁宁则缠在她身边拽着妈妈的衣角稚声稚气地说着什么，大概是没有注意到我吧。确实是挺和谐的一幕，但是我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一旁正在一脸兴奋地挥舞着菜铲的婷音你是在闹哪样啊喂！ 我深吸一口气。 那道菜已经下锅了，看上去像是辣椒炒蛋的样子。还好，这种简单的东西，就算做坏了也不会难吃太多，至少应该是咽得下去的。 这里一定要控制好心情，尽量用一种温柔的语气…… “怎么……今天是婷音做饭吗？” 我笑眯眯地问道。 “啊。”婷音点了点头，不过似乎全部心思都放在面前的菜锅上。倒是一边的铃音回答了我的问题。 “……因为今天好像很认真地看了什么饮食节目的样子，所以我想……就让她试试……” 铃音的口气也是充满了无奈。 相比之下，这年头还有哪种饮食节目会介绍辣椒炒蛋啊？！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以前我就说过了，婷音跟她姐姐不同，对于烹饪这种事情是极其不擅长的。这里稍微修改一下可能会比较好――并非“不擅长”，而是压根就不会！还好，方便面她还是会煮的，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饿死就是了。但是一个连下面条都要问怎样算开了的女生你还能指望些什么？ 之前，婷音似乎是感觉这样住下来光给我们添麻烦很是过意不去，于是自告奋勇跟姐姐学做菜。然后，当天晚上她就向我们买的茄子发起了初挑战……结果后来我们是在外面吃的，快餐店的全家桶炸鸡套餐，反正婷音是吃得津津有味，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做饭的原本目的。至于婷音的作品？相信我，没人会想知道那玩意长什么样的，至少我认为跟那玩意比起来就连地沟油都是如此的可爱。 结果今天，我的小姨子你又要发起挑战了么？ “姐夫……你那是什么表情？”婷音很是不满地瞪着我。 “没，祝你好运……” 婷音眨了眨眼。 “放心！我又不是笨蛋！这点东西小学生都会――” “啊――！婷婷！快翻一下！要焦了！焦了啊――！” “呜哇――” 伴随着一旁铃音惊慌失措的呐喊和婷音的尖叫，我捂住了额头，又叹了一口气。 （以防万一，还是去买点方便食品好吧？） 第五十六节 兄妹与夫妻与猫的今晚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kon~ban~wa~~欧尼~酱~~” 电子板上那个充满了活力的女孩子见到我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我抿了抿嘴角，默默地把手指移动向关闭键。 “喂！喂！那是在干嘛！我不说就是了啦！” 女孩慌张地摇晃着双手，试图阻止我的动作。 “唉……” 我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屏幕上撅着嘴一脸不服气的女孩。 “把你送到J国去上大学是为了学点有用的东西，可不是为了学这个啊……小晴。” “是你太死板了啦。”小晴眯起了眼睛，“有什么不好嘛……都这么大了还喊‘哥哥’的话很害羞的~~” “那样的话喊我的名字就好啦，反正你以前也没怎么懂过规矩。” “这样说话可真失礼呐，兰。” 我稍稍挑了挑眉毛。 “就是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撒谎。” “哪里有？！” “你刚才眉毛动了吧？那就是撒谎的表现哦~~” “还真新鲜！” 一阵小小的吵闹之后，我们两兄妹相视而笑。 这家伙还跟以前一样，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起来你还真是过分啊兰，那么长时间都不跟我联系。”小晴又撅起嘴来做受气状。 “所以你就跟缘姐说，让她来提醒提醒我？”我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才没有，”小晴争辩道，“我也就是随便提了一句……而已……” 发现我玩味的目光后，小晴的声音低了下去。 “切，我还不了解你？”我接过话头来，“从小就喜欢耍这种小聪明，到现在也没变过。” “那还不是要怨你？”小晴埋怨道，“哼，明明那么长时间没见过了，连个信息都没来过。我在这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老爸老妈和缘姐又都那么忙……就还剩你这个笨蛋哥哥连想都不想我，真是的。你可就我一个妹妹吧？不疼我你还能疼谁啊？” “是是是，我错了。”我连忙道歉，毕竟小妹总是要宠的，再说这也确实是我的不对。 “没、诚、意……我看你自从有了嫂子之后就把我给忘了！” “别胡说了。就跟你说的那样，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疼你疼谁啊。” 这句话似乎让小晴很受用的样子，“嘿嘿”傻笑了两声，然后问道：“呐，宁宁现在上幼儿园了吗？回头给我发几张照片过来，我有好久没看到她了。” “啊。”我点头答应着。 小晴对我们这一家还是很熟悉的。我跟铃音婚礼的时候虽然部长并没有来，但是小晴可是从头到尾作为我的家里人出场的。之后没过多久她就去上大学了。然而每年回来的时候照例要来看看小宁宁。 “哎？是你哥哥吗，小亦酱？” 正在这时，小晴那边却突然传来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稍微有点奇怪，虽然听起来确实是C国语，不过发音可就有点欠标准了。 “是啊，”我看到小晴回过头去，似乎在跟那个女孩说话的样子，“是表哥哦，很帅的！要不要看看？” “这也算是一种讽刺吧？” 还不等我说完，却见小晴真的让开了身子。她似乎是在宿舍里坐着，从她的身体后面出现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穿着粉sè的T恤衫和牛仔裤，脑后梳着长长的单马尾，jīng致的面貌真的就如瓷娃娃一般，正好奇地看着我。 喂喂，这算是晒哥哥吗？ 不得已，我只好冲那个女孩笑了笑，总不能让妹妹太难看啊。那女孩见状，也连忙朝我小鞠了一躬，然后赶紧退到一边去了。 “嘻嘻，怎么样？我说他很帅吧~~”小晴坐直身体，朝那个女孩子说道。 “嗯，看上去好像是很温柔的人的样子。” 温柔？我只不过笑了笑而已吧？ 我咧了咧嘴。 “别想啦，傻丫头。”小晴调侃道，“我哥他已经结婚了哦~~” “我才没有那么想！”那边传来女孩子慌乱的声音，“……呜，不说了啦！明天还要早起去做实验呢，我先睡了哦！” “嘿嘿，恭喜哦！我的表哥大人~~”小晴把头转过来对我笑道，“好像又虏获了一名女孩子的芳心~~我要不要告诉嫂子呢？” “啧……”我无奈地摇摇头，问道，“那是你的室友？也是C国留学生吗？” “不、是、的、哦！”小晴晃晃手指，“她名字叫‘星空由莉佳’，C国语的话就是这样，J国语念法是hosizolayulika~~是地地道道的J国人哦！只不过在学C国语罢了啦~~” “哦。”难怪，我就觉得她的C国语不是那么标准。 “你们明天有什么实验？”我又问道，“很重要的吗？还说要早起什么的？” “唔……没关系啦~~”小晴明显犹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反正我还不困，多聊一会儿吧。” “那可不行。”我摇摇头说，“别忘了你是去学习的，当然是学习重要。好啦快睡吧，别耽误了正事要紧。” “呜……”小晴耷拉着脑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见此情景，我只好安慰她说：“好啦，我保证，只要我有时间，你什么时候来找我聊都可以，好不好？” “嗯？真的？”小晴眨了眨眼睛，“说话要算话哦！” “算话，算话。”我笑着答应道，“好啦快睡吧！我也要去洗洗睡了。” ********************************************************************* 铃音进门的时候，我正要把电子板放进包里。 “刚刚在跟谁说话呢？” 铃音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我连忙把吹风机插上电递给她。 “手擦干了没？……是跟小晴啦。” 我摊摊手说道。 “嗯？小晴？”铃音拿着吹风机愣了一下，“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啊。就是那丫头老长时间没联系过了，所以跟她聊聊而已。” “哼~~我要是小晴肯定生你的气。”铃音打开吹风机，一边吹着头发一边说道，“你有好几个月没跟她联系了吧？明明是当哥哥的，妹妹在海外待着却一点儿都不担心……真失败。” “我工作忙啊。”我辩解了一句。 “就会找理由。再忙还能连通个话的时间都没有了？”铃音白了我一眼，“那么早就挂掉干嘛？我还想跟小晴说说话呢。” “没办法啦，人家明天还要早起去上课。下次吧，好不好？啊对了，宁宁生rì那会儿的照片在哪呢？小晴说想看看，我一会儿给她发过去。” “在我电子板里存着呢，回头我发吧。”铃音说道。 “啊，也好。”我点头答应着。 “嗯……”铃音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我抬起头问道。 “是婷音啦……”铃音放下电吹风，坐到我身边来，“这段时间好像一直不太……好受，反正就那样吧。” “我看她jīng神头还不错，今天做的东西有进步。”我干笑了一声，立刻惹来铃音一个白眼。 “说正经的呢！”铃音嗔怪着在我腿上拍了一下。 “啊啊，”我点着头说道，“那又怎么了？又是想找工作的事情么？” “嗯~~”铃音答应着，“你也知道，那孩子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外面找来找去的，但是根本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啊。人家一听她连大学都没上过，直接就PASS掉了……” “噗――”我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啊？！”铃音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 我嘿嘿笑着说道：“你想啊……现在硕士生都只能去酒店端盘子，你说她出去找工作不是给人家介绍所添麻烦吗？唉……你妹妹要是有个长处什么的那还好说，关键是我看她什么都不会啊！要非要说有点儿长处那也无非就是照顾照顾小猫小狗之类的，问题是你说这活儿现在谁干不了？随便喂点儿什么那些小东西都能长的比我还壮，谁还让她去干那个？” “我也知道啊……那怎么办？”铃音有点儿消沉地说着。 “没必要想啊……”我轻轻搂住铃音的肩膀，“一开始她来的时候咱不就说好了吗？要是她找不着工作就在咱家住着，反正无非也就是多一张嘴吃饭而已。我估计她也找不着工作，所以一开始就做好让她常住的打算了。用不着担心，我又不把咱妹妹当外人。” “我没担心……”铃音说着，顺势把身子靠在我身上，“我知道你对那孩子好……问题是婷音她自己不乐意啊。她老觉得自己在这白吃白住给咱们添麻烦了……所以一直特想找份工作赚点儿钱……” “谁说她给咱们添麻烦了？”我把铃音搂得更紧一些，“你看，她帮咱们照顾宁宁，还会打扫卫生，做点儿家务，现在学做饭也挺有进步的，以后就在咱们家当保姆算了~~我给他发工资。” “去你的！”铃音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我妹妹不用嫁人啊？！我是想你能不能给她帮帮忙……” “我能帮上什么忙啊？”我小声嘟哝道，“我又不是人事部的……再说我们公司要她有什么用？我们老板家里又不养小动物。” 我帮她找工作？别开玩笑了……难道我让她去第三分部饲养室里工作啊？虽说上一次介绍华叔和奈莉的时候说过他们是人事部的，你也不能这么人尽其用吧？ “……慢慢再说吧。”我轻声说道，“我会帮忙打听的。” “嗯~~”铃音抬头朝我微笑了一下。 我和她相互对视着。铃音大概因为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脸上显出一种让人迷醉的cháo红之sè，似乎还微微散着点热气的样子，我一时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铃音……”我低声喃喃着，向她的脸庞靠近过去。 “嗯~~？”铃音的脸变得更加红润了，眼睛中渐渐地泛出迷离之sè，似乎能滴出水来一般。 我们的嘴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们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 然后…… “咪呜~~”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铃音就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地从我怀里跳了出去。只剩我一个人还愣愣地坐在那里。 “呃――” 我僵硬地把头转向后边。 两只猫，正盘着身子睡在我们的床上……其中那只黄sè的正瞪着浅sè的眼睛用那竖着的瞳孔盯着我，就好像我对它们的女主人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一样。 “…………”我动了动眉毛。 “咪呜~~？”那只猫似乎毫不在意地冲我叫了一声。 “…………………………扔出去……” 我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么几个字。 “好啦好啦~~”铃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伸手把那两只小畜生抱了起来，轻飘飘地走了出去。 “嘻~~不要调皮哦~~哥哥都生气了~~” 门外似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不要随便加上奇怪的称呼啊！！我跟那两个该死的小东西是平辈吗？！” 我朝门外大声喊道。 ……好像听到客厅传来婷音询问的声音。 （……不，不是辈分的问题。被跟猫相提并论本来就不正常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居然跟猫发火……我还真是……） 客厅里传来一阵笑声。 （算了……反正都是些说不听的家伙。） 我感到一阵疲惫，仰面倒在床上。 （希望那两个家伙还没开始掉毛。） 我这样无意义地想着，慢慢合上眼睛。 第五十七节 第四分部的接待者(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人这辈子无奈的事情挺多的。工作不吃香，工作不顺利，工作不方便……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有，别问我为什么都是工作方面的事情，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谈工作，但问题是现在我每天都被工作缠得焦头烂额。当然还是关于L计划的资金……总之，现在一切能想到的办法我都会去想，但是却收效甚微。眼看着再过不久就是中秋节了，铃音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家里人了，我自然要带着她和婷音回家里去看看。那样的话势必又要耽误好几天的时间，如果不在这之前找到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那么这休假我是绝对过不安心的！ 但虽然是这么说，我却一点都想不到办法，这也不怨我着急了。最近我甚至自己都会想，我们进行这个L计划是不是真的没有成功的可能？这种想法让我感到恐惧，但却又挥之不去。我不得不与自己的心理做着一次又一次的斗争。试想一下吧，那两人现在全靠我来解决资金问题，如果我都要撂挑子了，那么还有谁会支持他们呢？ 也许我就是这样的xìng子，即使明知道不对，我也会看着他们继续走下去，如果非要撞墙的话，那么就一起装个头破血流吧。 事实上，比起从外部拉取投资，能够得到投资部的认可才是更为直接有效的办法。但是这个之前也说过了，不太现实，至少在我们能做出点真正的成绩之前不太现实。……那么说到做出点成绩，反正我是不太了解了，不过据说现在他们是在“有机多分子体系演变为原始生命”这里卡住了。而之前J国和K国两国的科学家也同样是卡死在这个地方一直没有突破。华叔和奈莉思考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在实验室里模拟这个过程，但是却也一直没有成功。如果说失败是成功之母的话，那么成功他老爸都可以开**了。 现在，当我偶尔见到他们两人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神态。我既担心他们的身体会垮掉，却又不敢劝说他们去休息一下，也就只好更努力地投入到我的工作中。 不过现在，我却是确实发现了，人这辈子无奈的事情挺多的。 除了工作之外…… ……还有，迷路。 “喂喂……这不就难办了吗？” 我盯着电子板上的地图愁眉苦脸地自言自语道。 没错，就是指的我眼下的这种情况。 可能各位也都已经习惯了，我经常会突然处在很奇怪的境地中。现在就是这样，虽然说起来有些麻烦，但是为了让各位能够明白，我觉得我还是简单介绍一下我之所以会迷路的前因后果吧。 八月快要结束时的某一天，我被叫到了部长办公室。 我有些忐忑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想我知道部长叫我过来的原因，太清楚不过了不是吗？毕竟我们消耗的是晨风的物资和人际关系资源，能够宽容我们到这种地步，想必部长也已经做了很大的努力，我想他也应该要到达极限了。 那么这一次，如果部长向我施压的话，我能拒绝吗？ 能走到哪一步就算是哪一步吧。 我叹了口气。 “怎么了？一副没有jīng神的样子？”部长明知故问。 （快些进入正题吧，别折腾人了。） 我有些烦躁地想着。 “天气太热了吧？来喝杯茶。” 一旁俏立着的楚缘姐微笑着把一杯清茶递到我手里。我道声谢，把杯子接到手里，却是没有动口。 “我有点儿事儿跟你说。” 部长直直地看着我，开口了。 “啊。”我答应一声。 “嗯……这个时候这么说可能有点儿不太合适，不过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让你去做最适合。” 让我去做……去劝告华叔中止计划吗？ 的确，是足够适合的啊。 我苦涩地动了动嘴角。 “啊。” “所以说，就看看你的意见了。” “您说吧。”我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说着。 “我想派你去第四分部那边，运输一点东西，顺便帮他们一个小忙。愿意不？” “啊，那不是没办法的事吗？” “嗯？”部长愣了愣，“什么没办法？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就再找别人。” “别开玩……哎？” 我猛地抬起头来。 “啥？去第四分部？” “啊。”部长点点头，“有点东西要往那边送，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东西，这个倒是小事。主要是第四分部那边的新一批行动员资格认证，他们要找个人过去帮帮忙。” 我眨了眨眼睛。 “哦……”我尽量压住惊喜的心情，用平静的口气问道，“怎么？第四分部那边没有能进行资格认证的人了？ “那倒也不是。”部长点了点桌子，“不过第四分部那边的情况，你也多少了解一些吧？” 我点了点头。 第四分部是晨风早期建立的分部之一，位于西南C省C市，当时主要是用于采集资源以及防范和监控西南部国境线而设立的，不过后来似乎渐渐地衰落下去了。毕竟现在东西发展严重不均，有能耐的人都跑到东部来了，谁还会去那边混啊？当然，说“衰落”什么的，倒也并不是说它有多么差劲。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分部，不可能太次的。 “那就好说了。”部长继续说道，“实际上，第四分部那边现在很缺人才。有能力的都不在那边待，根本留不住人。我记得以前我去第四分部的时候，满里面都是人挨人人挤人的，比市场还热闹。不过现在不行了，在他们那参加资格认证的人是一年比一年少，后来连负责资格认证的人都没了。现在他们那里考试的还是总部派过去的老人。” 说到这里，部长停顿了一下，给我解释道：“我说老人，可不是说他们是老资格，有经验。我就是字面意思，那几个都算是我的前辈了。年纪一大把还得看着小年轻考试，货真价实的老人。” 我挑了挑眉毛。 “也就是说，现在有事儿了？” “那还用说。”部长苦笑着应道，“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谁不想赶紧回家养老，还在那待着？上个季度他们就提交申请回总部去了，问题是现在总部是派不出人来了，甭管年轻人还是老人现在谁都不愿意去，你说怎么办？这人又不是好找的，你要是说随便派个行动员过去就行那就不用这么费事了，问题是负责这个的得有能进行资格认证的资格才行。第四分部的部长跟我关系也不错，问我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我本来想把你唐组长找回来的，他个家伙给我跑去A国度假了。我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找你了。” 我咧了咧嘴。 的确，资格认证可不是小事情。晨风一贯注重人才的素质，能力不够的绝对不要！而这负责判定是否合格的标准自然就是资格认证。一般来说在晨风中经过良好的训练课程的人大部分都是能达标的。但是对于负责考试的人来说，要求可就高了。资格认证的测评员要求必须是有一定资历的行动员。这个资历要是往具体了说那可就要麻烦了。首先你在你自己的资格认证中必须能达到A级及其以上，并且有超过三年的行动经验，在此基础上还要经过测评员资格测试取得测评员资格。我所知的有测评资格的人有三个，一是我的老师洛老师，二是我以前A组的唐组长，第三个就是我自己。 我在自己的资格认证中得到的评价是S级，毕竟我是从小就在晨风中进行训练了，这样的水平倒确实是我的正常水平；其次，我当行动员的时间也绝对超过三年；然后就是测评员资格认证，实际上也就是让你参与一次资格认证的测评工作，看你能否正确地打出评价，并且指出测试者的优缺点。这种测试我自然也是完美通过。事实上，现在A组中最晚入组的娜莎的资格认证就是由我亲自进行的。 “到C省去给一帮年轻人打分？”我思考了一下，“倒是没问题……但是我现在可是忙得很哪……” 我这么说倒并不是想要些什么好处，纯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这你不用担心。”部长说道，“你们资金的问题，我会再跟投资部商量，至少可以保证你出任务期间H组的实验资金够用。” “哦？”我惊喜地问道，“没问题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帮了大忙了。毕竟我现在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的还有可能出现资金不足的情况呢，如果有了部长这个保证的话，那么我这次就可以安心去第四分部了。 “放心吧。组员活跃度高的话给组里争取到的资金额度也就相应提高，这是规矩。你去帮第四分部的忙就算是出一次任务，当然符合这条规定。投资部是不会坏规矩的，你安心去就是。有我保证还不行吗？” 于是，两天之后，我拎着一个大箱子出现在C市机场门口，拿出电子板，摁下了联系接站人的电子号码。 第五十八节 第四分部的接待者(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你到了那边之后，就联系这个号码。” 当时部长是这么说的。 “我都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到时候会有人去接你的。打扮的jīng神点儿，那边有人想见见你。” ……想见我的人，想来也无非就是第四分部的部长或者是听说过我名号的行动员之类的吧。 我手里提着的大箱子里面，除了一些私人物品外，还装着部长交给我运到第四分部里的重要物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当然我也没兴趣知道，除了把它安全送到之外，其它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原本坐晨风自己的飞机过来倒也是可以，不过这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任务，就为了这个让直升机在C国上空飞来飞去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因此我所乘坐的是民航客机。我那个大箱子自然是属于托运物品的范畴，不过这样的话专门让我拿过来就没有意义了。因此我在上机之前就把东西取出来随身携带了，即便如此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因为它是装在一个书包大小的小盒子里面的。感谢老天，那个小盒子是允许随身携带的，要不我可真要麻烦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到达第四分部的基地，先完成交接任务再说。 然后就是进行行动员的资格认证测试了。据说第四分部里面现在总共也只有两名具有测评员资格的行动员，其中一名还是从总部过去的，而行动员资格测试的规矩是现场至少要有三名测评员，否则测评结果不成立。规矩是不能违反的，因此在我到达之前，他们也就只好干等着。 那么，可不等让人家等的太急了。作为晨风的一份子，这是基本的礼貌。 我就这么想着，接通了部长给我的号码。 “喂？” “喂，你好。”我这么说着，“我是应邀从S省那边过来的周岚，现在我已经在C市机场门口了，请问你们负责接站的人在哪里呢？” “啊。周岚先生是吗？请稍等，你现在在机场门口吗？” “是的。” “我们接站的人员应该已经到达了，请稍等，我把电子号码发过去，如果您没有找到的话，就请联系这个号码吧。” “啊。”我答应一声，抬头看过去。这里说热闹倒也不算，说冷清可是偏偏又到处都是人，想要找个人还真不容易，还是通话联系吧。 我照着新发来的这个号码打了过去。 “喂。”一个清脆的女声从电子板里传了出来。 “啊，你好，我是――” “哈，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什么周岚吧？从第三分部来的那个？居然让我等这么久，架子还真是够大的。” 还不等我说完，对面却毫不客气地说开了。 我愣了愣，心想没有啊，我可是一下飞机就联系了，今天飞机也没有晚点啊，说“等了那么久”什么的，如果早就来等了那么是我的错吗？ 还是说，这是C省最新流行的打招呼方式？ 总感觉，对方跟小晴有那么点相像。 我晃了晃头，把脑子里无关的想法去掉。不管那边怎么样，这里是人家的主场，咱总得讲礼貌不是？ “呃――那还真是抱歉。那么请问，您现在在哪里呢？” “哼，菁华路。” “哎？不在机场吗？” “你傻啊。”对面的女人又不耐烦地说道，“机场那么挤，车开进去不就出不来了么？” “哦……” 我再一次抬头看向四周，嗯，挤确实是有点挤，不过倒也没那么严重吧。但是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听着吧。 “那么，请问菁华路在哪里呢？” “……你坐出租车从机场高速那边出来，然后通过绕城高速，再走武星路……哎呀给你说了你也记不住，总之你在机场坐出租车，到X大学西门门口停，然后你就能看到菁华路的牌子了。……嘟，嘟，嘟……”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通话。 我拿着电子板呆呆地立在原地，只感觉各种不能理解。 如果说我可以坐出租车出去的话，那你不能来接站的理由何在？出租车能出去你就出不去？你以为你是开坦克的啊？ 算啦，忍一忍吧，说不定人家今天那什么来了心情不好，我就姑且谅解一下吧。 我按照她说的，找了一辆机场出租车，让司机师傅把我载到X大学西门口下车。 但是，新的问题来了。 “呃――” 我四下望去，却是没有见到她所说的那什么“菁华路”的牌子。 要再跟她通一次话确认一下吗？ （还是算了吧……） 我挠了挠头。 （“真是够笨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反正肯定会被这么说吧？） 那么，就靠自己来解决吧。 我掏出电子板，点开网络地图，锁定到X大学，然后在X大学附近找啊找啊找…… 没找到。 “喂喂……这不就难办了吗？”我愁眉苦脸地自言自语着。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算是迷路了吗。 “啊，忘了。”我突然眼睛一亮，想起地图上是有查询功能的，刚才被那个女人弄了一肚子气，脑子都变得迟钝了。 “嗯……菁华路，菁华路……” 我在查询框中输入“菁华路”这三个字，然后轻点一下，地图上立刻就出现了结果。 只是…… （啥？！在学校里面？！） 地图上显示的菁华路，就处于我现在所站位置的正后方的X大学中。我连忙一转头，立刻就看到了那个所谓的牌子，但是…… 牌子确实能看清，但是上面的字根本看不清啊喂！ 如果不是这是我站在这个大门口刚好能看见的唯一牌子，我根本没可能知道那就是什么所谓“菁华路”的牌子啊！ 我的眉毛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而且，那个女人不是说在菁华路等我吗？还说要找牌子什么的……但是我现在都站在这里了，她人倒是在哪里啊？虽然学校里也有不少女学生的样子，但是不论哪一个都不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果然还是再通个话好了。） 我感觉自己的忍耐能力再一次受到了考验。 我一边把那个不知是故意还是本来就不靠谱的女人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遍，一边按下了通话键。 “喂――” “你好。”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和善一些，“我已经到X大学门口了，也看到菁华路的牌子了，请问你在哪里呢？” “哦？还真是够快的。”女人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你不在菁华路上吗？” “我有说过我在菁华路上吗？” “你之前明明说过的！” “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难道我就不能动了？” ……我想我的头上一定有某根正义的青筋暴起了。 正当我几乎忍不住要冲她大吼的时候，一辆车从我身旁驶过，喇叭声震得我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差点就在马路上爆发出来。 不过…… 我想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我把头转向正后方不远的位置，那里有一辆老旧的桑塔纳停靠在路边。 而我的眼神，立刻就锁住了车上的女人。 虽然因为太阳反光的原因看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了，那一定就是她。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有跟我耍花样的打算，不过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我提起箱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迅速冲到那辆桑塔纳侧方，紧紧地盯住了驾驶座上坐的女人。 不，应该说是女孩吗？ 虽然在通话中听不太清楚，但是实际见到的时候，我还是稍稍有些惊讶了。 这个家伙，成年了没？ 这倒不怨我怀疑，因为这个女孩明显是处于一种稚气未脱的状态，无论是她的面容还是她惊讶的神情。 看上去比婷音还要小啊。 不过，我可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对她戏耍我的事情揭过不提。让我火大到这种地步，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我不介意让她知道随便招惹别人的后果。 “可以让我上车了么？小姐。” 我用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我们相对而视的沉默气氛。 “……怎么发现的？”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愣愣地这样问道。 这个年纪的孩子，果然是还不够成熟吗？ 虽然还是有种气愤与无奈交加的感觉，但是这种时候难免也会有一种优越感。 “第一，”我缓缓解释道，“通话的时候，从我身边经过的那辆车按了喇叭，同时我听见电子板里你那边也有喇叭声，所以我想你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而且你既然是来接我的，所以你身边有辆车，或者你就在车里的可能xìng很大。而停在这里的车仅此一辆。” “第二，我回头的时候，虽然看不清楚你是否在看我，但是你手里拿着电子板，所以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如果说这样还有巧合的话，那么……” 我举起手中的电子板，那上面显示的通话还没有挂断。我低声吼了一下：“喂！” 与此同时，女孩手中的电子板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喂”。 “那么第三，”我面无表情地按下了通话结束键，“这样就可以完全确定了。” 第五十九节 想要见我的人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切，有什么好得意的……上车！” 和我对视了片刻之后，女孩把脸别过去，这样说道。 （喂喂该生气的是我这边才对吧？） 我半是不满半是无奈地想着，却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或者说是懒得再生枝节吧。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个女孩恐怕并非单单是心情不好而已，我感觉得到，她好像就是讨厌我。虽然原因不明，我当然不知道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人究竟什么时候被我招惹到了。 总而言之，现在追究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比起那个，优先完成任务才是最要紧的，其它的事情就等一会再说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拉开车后门，拖着箱子坐了进去。 “切，”我听见她又小声嘟哝了一句，“也就那么回事，有什么好拽的。” 我倒是哪里惹到你了啊大小姐？！ ……算了，我忍！ 我绷着脸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理会她。 *********************************************************************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位于C市北部的晨风第四分部基地。 一路上我是没有自找没趣跟那个丫头说话啦，那个女孩自然也不会跟我搭话，于是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就一直处于沉默状态。不过自从我记事以来，应该还没有哪次会跟同事搞到这么僵，更离谱的是事情的缘由我还不知道。 暂且不去管那个不讲究的短发小姐。第四分部这边似乎早就有人等着了的样子，反正我还没下车，就看见有人迎了过来。 “周岚先生是吗？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我刚推开车门，那个人就已经到门口了。从声音和口气上判断，这似乎就是那个之前和我通过话的人。我赶紧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这人看起来年龄不大，至少是还没有我大，留着一头jīng神的短发，整张脸显得英气逼人。帅气倒说不上，不过就凭这股子气场，往人堆里一扎肯定能瞬间迷倒一片女生。 “哪里哪里，我这边才是，居然让您专程来接，添麻烦了。” 姑且不论对方是谁，这种时候就先客气了再说。 而且，至少这个人看起来对我是没有敌意的，这倒让我放心不少。只是这张脸看起来倒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在哪里见过吗？ “我是第四分部行动A组的组长，我的名字叫严永飞――” “哦，哦，你好你好。” 看这小伙子多有礼貌，那小姑娘就完全不一样。同一个部里的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哩？……算了，这样说起来的话，假如有人把我和叶盛那个没水准的家伙混为一谈，恐怕我也不会高兴的。 说到底果然还是教育问题吧。这个男人待人接物的能力明显比女孩强多了，真该让那女孩的父母好好跟人家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哥，我看这也就是个来公费旅游的，干嘛跟他这么客气？” 载我来的女孩从车上下来，yīn阳怪气地跟这个男人说了一句。 “乱说什么呢！这是前辈，你要尊敬一些！” 男人严厉地说了她一句，然后又转向我，赔笑道： “真是抱歉，舍妹给您添麻烦了吧？” “……刚才的事情，就当我没想过……” 我这样嘀咕了一句。 “啊？” “……没事。” “切，前辈……”女孩倚着车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就是一胆小鬼呗，因为怕死就跑到后方去――” “刚才的话，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还不等女孩说完，就有一个充满了怒气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响起。 不要误会，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虽然这个女孩说的话也确实让我很不爽，但是这毕竟是事实，我虽然听了不舒服，但也无权说什么。老实说，我自己心里也清楚，肯定有很多人都会这么想的，只是很少有人会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罢了。 也不是我面前站着的严永飞大组长说的。他在听了妹妹的话之后，出现了差不多有一秒钟的迟滞效应，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这么不给面子，搞得他在我面前很是下不来台。总之，当后面这句话在地下停车场中回响的时候，他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那么这句话的主人是…… 我瞬间心跳加速，把头转向声音出现的那个方向。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已经有几年没见了，但是再次听到的时候，果然还是一丁点变化都没有。 “……那边有人想见见你……” 我又想起了部长的那句话。 想见我的人吗？ 在我眼前，那个穿着OL装的知xìng美女走了过来，虽然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那股优雅的气质却还是让她显得无比动人。 “洛老师！” 我激动地喊出声来。 没错，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我已经六七年没见过面的行动员课程教师，洛涵卿。 “哟，兰。”她边走边向我打着招呼，“几年没见，还是这么没有魄力，连小孩子都对付不了了？” “诶嘿嘿……” 我苦笑着挠挠头。 但洛老师却并非是朝着我走过来的，而是直接走向了那个女孩。 ……那也是她的学生吗？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洛老师的教育方法我再了解不过了，当初我差一点就没有支撑下来，换做女孩子的话怎么可能受得了？ 而且说实话，就我所知，真正能在洛老师手底下出师的学生还真是不多。 再加上，作为洛老师的学生，如果犯了什么错的话，老师可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刚才看洛老师的意思，似乎是对这个女孩对我这个师兄不敬的态度很是不满，那样的话可就糟糕了。虽然我对这个女孩没什么好印象啦，但是被洛老师惩罚可是大大的不妙，不管怎么说都是同门师妹，这种时候不说两句话可不行。 “算了，老师，她还小――” “兰，让开。” 洛老师面无表情地这么说道。 “不听话，耽误事，还不尊重前辈，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不蹬鼻子上脸了！” 还不等我再说什么，那个自从洛老师来到就一直垂着头的女孩子却突然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瞪着洛老师喊了起来： “我蹬鼻子上脸？！有些人好几年就没有回过家来看看孩子，好不容易来了还整天数落这数落那弄得全家人都不开心！我不尊重前辈？！就是因为这个前辈我才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妈妈！我为什么要尊重他？！” 乍听这话，我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哎――――――――？ 这丫头、这丫头难道是―――― “你？！” 洛老师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双眉倒竖，眼睛里面简直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 “呃――” 这一巴掌下去可是不轻，就我感觉，至少这左半边脸是绝对肿起来了。 ……啥？问我为什么说是“感觉”？ 非要说的话，当时可是千钧一发。女孩几乎在洛老师抬起手来的瞬间就缩起了脖子闭上眼睛，但是洛老师可不会因为她害怕了就手下留情。这一巴掌带着呼呼的风声就打了下去。 然而一只手却突兀地从旁边伸了出来，直直地抓向洛老师的手臂。不必说，这自然就是我了。虽然牵涉进别人的家事确实是不太好，不过听了女孩刚才的话，我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不救一下场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太合适。于是就这么硬着头皮冲了出去。 可惜……终究是技不如人。 别看洛老师已经快四十了，还是个女流之辈，这速度和力量可是丝毫不逊于我。在她面前，我一贯只有惨败的份，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我那只胳膊在空中一晃，却是抓了个空，洛老师的手臂早就已经挥下去了。 但是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却已经挡在了女孩身前。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脸上。若不是洛老师及时刹住手，给了我卸力的机会，恐怕我半口牙都要掉了。 我在疼痛之余更多的却是不解。洛老师以前在第三分部的时候常常会提到自己的儿女，在我的印象中，她不仅是一个严厉却十分优秀的教师，更是一个爱家的贤妻良母。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却让我大为惊讶。洛老师这一巴掌绝对是一点都没有留情，如果那女孩把这一下挨实了的话，恐怕当场打晕过去都有可能。 “兰！！！” 洛老师朝我怒吼一声。 “老师！” 我不甘示弱地回道： “她是你的女儿啊！” “少来了！谁让你在这里充好人啊！” 第三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却正是在我身后的女孩。她的声音颤抖着，却还是一副不服的口气。但即使这样，她却没有把我推开，而是依旧缩在我身后。 “你再敢说一遍？！你再敢说你一遍试试！！” 洛老师几乎是尖叫着喊出这句话。 女孩吓得又往我身后缩了缩，这次却是没有还嘴。 她们两人同时喘着粗气，透过我的肩膀相互怒视着。我在努力保持这种平衡的同时往旁边的那位严永飞大组长看了一眼。就连他似乎也有些畏惧的样子，只是不知是害怕还是愣住了，直到这种时候都还不来拉架。 ……靠不住啊…… “你给我过来，你给我过来！听见没有？！” 洛老师指着女孩威胁道。 “切！！” 女孩似乎突然得了什么勇气一般，朝着洛老师回了一嘴，然后转头就往后边逃走了。 “站住！给我回来！” 洛老师想冲上去把她拽回来，却被我赶紧拦住了。 “兰！你也不听话是不是？！”洛老师怒视着我，“让开！给我让开！你听到没？！” “老师你冷静一点！！！” 我大吼了一声。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现场只剩下洛老师喘气的声音。而我和那位严组长连气都不敢出一下。 大概过了足有半分钟的时间―― “……永飞，你去看看永洁，别让她到处闯祸。” 洛老师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哦，哦！” 严大组长答应一声，赶忙追了过去。这边只剩下我和洛老师两个人。 “呼――”洛老师拢了拢刚才因为发火而乱掉的头发，然后看着我，苦笑一声： “……抱歉，兰。我们一家人让你看笑话了。” 第六十节 家事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老师？” 我坐在洛老师房间的客厅里，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皱着眉头看着旁边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的洛老师。 “……想知道吗，兰？” “这个……”我顿了一下，“要说不想的话……总之，您要是不说，那我就不问。” “……呵，”洛老师轻笑一声，“你这孩子，还跟以前一样，一到我面前，就表现的跟有多听话似的。” “我哪里不听话了啊？！”我忍不住反驳道。 “这一点也是，”洛老师指点着我笑道，“一说你点儿什么就急着想辩解。” “唔……”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连忙转移话题，“哎……我记得您当年不是回总部了吗？怎么又跑到第四分部来了？” 洛老师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半晌，说了一句：“老师的先生，过世了。” “哎？”我手上一抖，茶杯里的茶水都洒出去了，烫得我“嘶”了一声，却是没有在意，“师公？师公他……” “啊，两年前的事情了。”洛老师轻声说道，像是在与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晃，就两年了啊……” 我就这么端着茶杯，听起了洛老师的故事。 洛老师也和我一样，很早就结了婚，她的丈夫也是晨风里的人，隶属于第四分部。但与我不同的是，她没结婚就已经有了孩子，就是刚刚那对兄妹，严永飞和严永洁。结婚后不久，她就调到了总部，后来又调到了第三分部。而她一年之中，就只有节假rì等少数时间才能回到第四分部的家中与家人团聚。洛老师不仅是我体术的启蒙老师，也是教我时间最长的老师，我能当上行动员，她至少有一半的功劳。但却也正因为如此，她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与我在一起的时间长。后来，她从第三分部回到总部去，本打算立刻就提交转部申请，回家来看看丈夫和孩子，却总是因为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耽搁，直到两年前，她接到了丈夫去世的噩耗—— “因过度疲劳而猝死……”洛老师幽幽地说，“也就是，过劳死。我以前也和他说过，让他注意着点身体，现在想起来，真是幼稚的可笑。他不仅要拼命工作，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我那么说，恐怕无非就是想表现一下对他的关心，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而已……” 我搓着茶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故去几天了。我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听他的同事说，他以前在的时候，每天都记挂着我，总是数着rì子盼着我放假回家里来。而我却……” 洛老师说着说着，就开始抽泣起来。我连忙为她递上一张纸巾。 洛老师道过谢，又继续说了起来。 “永飞那孩子大了，又懂些事，没有怪我。去年还当上了组长，算是有点儿出息，给他爸长脸……但是永洁她……以前她就一直很讨厌我，等到老严过世之后，她就更是不待见我了。我说的话她不听，我让她做点儿什么她也不做，整天就跟我顶嘴。我有时候奇迹了打她，她就躲进屋里去抱着她爸的照片哭，你说我还能怎么着？之前她跟我说，想学她哥那样，当个行动员。我虽然不太赞同，但是我以为她终于肯原谅我了，就勉强同意了。我代替她原来的老师，亲自训练她，她也学得很专心，我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谁知道——” “咳，老师……”我一眨眼睛，“难道说，我是说……那个，您跟她提起过……我？” “看出来了？”洛老师对我苦笑道，“是啊……你是我一直以来教过的最好最出sè的学生，也是和我一起时间最长的学生。我自然拿你来做她的榜样，但是谁知道越到后来她就越不听话，每次都要跟我抬杠。这次听说你要来，她自告奋勇要去接你。本来她还不是正式成员，不能接任务。但是我觉得没什么事，反正你那时候我也天天带着你到处跑，她这时候还要大些呢。再说，我觉得让她见见你也好，就答应让她去了。谁知道她又闹了这么一出……” “咳……咳……” 我咳嗽了两声，只感觉冤枉得很。 看样子，那丫头是把我给恨上了。这也难怪，她从小母亲就不在身边，甚至在至今为止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和母亲分离，而在这段时间里，她的母亲却一直都在教育着我。甚至说得严重一点的话，就是我夺走了她的母爱。所以她才会那么讨厌我。更何况，她的母亲教育她时，还一直让她以我为榜样，她自然更不服气，对我的怨恨就这么一步步升格。今天她来接我，有意耍我一通，一直没给我好脸sè看。更无奈的是刚才她奚落我的时候，洛老师恰好出现，而且更是为了我这个“仇人”要教训她，教训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这种时候又居然是我来帮她说情。她自然又是生气又是委屈，认为我是“充好人”，不仅气我，也气洛老师帮我这个外人。所以才会那样爆发出来。 （真是够麻烦的啊……） 我不禁挠了挠脑袋。 原本我到这边来，觉得这是个简单任务，而且还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H组L计划的资金问题，却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大麻烦啊。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麻烦中还有我的一份，这下我想躲都不行了。要是不能帮老师解决这个麻烦，那要我这个学生还有什么用？ ……唉，要是一开始就没来该多好，那样就不用为这个发愁了。 “啧……”我为刚才脑中一下子闪过的想法感到有些羞愧。的确，那样的话我确实是不会发愁，可是这事情也就不会解决，我这种逃避的想法还真是…… 不，这倒也不是，如果我不来的话，事情也就不会恶化了…… 但是不会恶化也不代表就是解决了啊…… （哎呀哎呀——） 我晃了晃脑袋，把脑子中纠结的想法赶走。 “行啦，你也不用想那么多。”洛老师看着我苦涩的表情，安慰道，“别把自己累着，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听说你现在也在为什么计划忙着呢……别为了这种小事情把自己绕进去了。你来这里也是有任务的，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们家里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的。” “不……就算您这么说……” 我把茶杯放下，眉毛拧成一团。 （……这可不是说想抽身就能抽身的事情啊……） “算啦算啦……”洛老师说着，把一张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对了，我让你们部长刚给我捎来的东西，你带来没有？” “东西？”我一偏脑袋，“……哎？那件东西是给您的？” 我连忙把自己带过来的大箱子拽过来，打开，取出那个小盒子，递给洛老师。 “……封这么严实啊……”洛老师接过小盒子，颠了一下试试重量，“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老徐还真是的……” “嗯？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啊？”我好奇地问道。 “……哦？”洛老师看我一眼，“怎么？你没打开？” “我哪敢啊？！”我一摊手，“部长给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别的什么也没交代，只说要把这个捎过来，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看？” “倒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你猜猜？” “哈？这怎么猜得出啊？” “提示一下，这东西你是见过的。” “我见过……？” 我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洛老师的东西，又是我见过的，而且是她没有带走落在第三分部的，还是现在可能用得着的…… 我右手握拳，一下子敲在左掌上。 “怎么可能猜得到啊？！” 我没好气地吼道。 洛老师当时在第三分部专门有一间屋子的，我也进去过不少回了。后来她走的时候就带了两个包裹，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没带走的，后来那间屋子被别人住了，里面的东西就挪到别处，现在看样子是部长又找出来的，问题是可能的东西太多了，我也想不清楚会是什么啊。 “猜不到？那就别猜了。” 洛老师站起身来，提着箱子走进旁边的房间。 “您不告诉我啊？” 我垂头丧气地说着。 “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回头你应该就知道了。” 洛老师平静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 **************************************************************************** 晚饭我是在洛老师的房间中吃的。严永飞和严永洁兄妹俩都有自己的房间，严永飞一个大组长，每天都忙得很，严永洁今天闹出了那样的事，再说她也不想看见我，于是偌大的地方就只有我和洛老师两个人吃着闷饭，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吃过饭，洛老师就跟我交代起第四分部这边的事情来。 “……永飞刚刚来信息了，永洁没事，不用担心。” 洛老师不知是想让我安心还是让自己安心，这样念叨了一声。我也只好附和着点了点头。 “总之，测评的规则你也知道，我记得你以前参加过一次是吧？” 我再次点了点头。 “那就好说了，这个第四分部里现在有一个老资格，是一位快退休了的行动员，为人挺和气的。他姓路，明天你见了叫路前辈就是了，他很好说话的。之前他跟我说，这次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儿，第四分部也挺缺人的，让我们看着弄就行了。那意思就是不要太严苛了，看着基本合格就给过吧。” “了解。” “嗯……正式的测评还跟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不过第四分部这边的设备比第三分部那边要差得多，我建议你明天有空最好去看看，先熟悉一下，到时候好心里有个数。” “哦，好的。” “后天就要开始了，在那之前你可以忙点儿别的。不过明天咱得跟路老前辈一起吃顿饭，相互了解一下，攒点人脉对你有好处。路老前辈虽然快退休了，不过他的弟子还是有不少的，回头说不准就有用得着关系的地方，你得长点儿心。第四分部的部长这两天在外面忙，等他回来应该会见见你。我记得他跟你们部长关系不错，好像跟你父亲以前也有点儿交情，可能会找你叙叙旧，到时候你跟他聊聊。” “是，我知道了。” “嗯，一会儿我还要去忙。永飞那孩子要歇了，过会儿让他来带你去给你安排的房间，在这层最那头。这边的住宿条件还算可以，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这边的气候，这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照顾自己总该会吧？” “啊，我懂的。” 我苦着脸点了点已经点头点到累的脑袋。 ……洛老师以前没这么啰嗦啊……更年期吗？ “啪！” “哎哟！” 洛老师用手中拿着的报纸卷成棍状在我脑袋上敲了一记。 “您干嘛呢？！” 我捂着脑袋叫道。 “臭小子，刚是不是在想我到更年期了！” “您还真够可以的啊！” 第六十一节 叛逆的女孩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帮你拿吧，兰。” “啊，不用了，谢谢。这点东西我还是拿得动的，再说你也忙了一整天了。” 我和严永飞一边走一边相互客气着。 在和严大组长交流了一会儿后，我发现这个十九岁的大男生还是挺热情的，和他妹妹简直有天壤之别。逐渐熟络起来以后，他也就不再那么拘谨，管我叫“周岚先生”，而是直接叫我“兰”。我们年龄相差也不大，彼此之间很合得来。 原本在这个年纪，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当不上组长的，不过第四分部里的情况又不一样了。都是一些老人们在维持，每年加入的新成员简直是少之又少。严永飞也是去年才加入A组的，上面的老人们又恰好在今年退休，于是他就理所当然地接下了A组组长的职务。不过现在算上他这个组长，整个组里也才只有4个人，迫切需要吸收些新组员，因此他对于这次的测评结果也是相当在意。 现在我正提着箱子走在他后面，听他给我介绍第四分部里的一些注意事项。 “我的房间在这层最那一边，有点儿远。给你准备的房间是05093，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昨天就已经收拾好了。” “哦。”我答应一声。 “还有一点得注意一下。第四分部这边人不多，而且宿舍就这一层，所以是男女混住的，到时候千万别找错了房间。”他提醒道。 “了解。”我笑着点点头。 “啊到了，就这儿。”严永飞停下脚步，指着他面前的门说道。 我抬头看过去，门牌号是05093，应该是地下5层第93号房间的意思。 “这是钥匙。”他将一把印着门牌号05093的钥匙递给我，示意我自己开门。 “谢了。”我放下手中的箱子，把钥匙插进锁孔。 “……以前住在这的人走的时候也不好好收拾，害得我们昨天费了好大的劲儿又新弄了一套东西来……”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安心啦，床单被子什么的都是新东西……” “……那水龙头呢？” “啊？那个倒是没换，怎么了？……你怎么不开门啊？” “喏，你看。” 我让开身子，给他指了指门底下。 “啊？咋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门底下渗水了，你看这cháo的……还有这儿……” 我用脚踩了踩门口的地毯，发出“唧唧”的水声。 “哎？” 他与我对视一眼，然后抓住还插在锁孔里的钥匙，使劲儿一拧。 门开了。 “……啧，”我挑了挑眉毛，“说句不好听的，这儿以前住的是人鱼吗？” “……呃……” 他张了张嘴，一时似乎无言以对。 这倒也不怪他。说实在的，我自己看着也挺惊讶的。这整间屋子都泡在水里了，说通俗点就是被淹了。还有看样子像是方便袋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上。我说住人鱼倒是夸张了点，这水面没有那么深。只是房间内的地板和走廊有一定的高度差，所以渗到外面的水倒并不多。 “恐怕下水道也堵了吧……” 我捏着下巴嘀咕道。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似乎有某扇门“吱呀”一声响了。还不等我回头，那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嘿嘿，被水淹了？活该！让你乱掺和事儿，这就是报应！我们这儿可没别的地方住你这样的闲人！”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到底要不要回头跟她打个招呼。 旁边的严大组长可比我冲动得多，一听这话顿时有点儿来气：“永洁！怎么说话呢？！你不说来帮忙就算了，那叫什么话――” “关我什么事~~”严永洁很是得意地说着，“我才懒得~~” “你也太不懂事了！” 严永飞说到这儿，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 “等会儿！永洁，昨天你问我要钥匙说要打扫打扫……这儿就是你搞的吧？！” “……啧。” 这话可不能当没听见啊。 我咂了咂嘴，回过身去。 “都说了不关我的事儿！”严永洁双臂一抱，一副“我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着”的样子。说实在的，要是我是她哥，我非得让她好好瞧瞧厉害不可。 “……我说永洁啊――” “等会儿！”严大小姐顿时不愿意了，“谁允许你叫我永洁的？！” “哦，那好……严小姐。”我连忙改了口。 “哼，干嘛？” “稍稍问一下，我这房间难不成是您帮忙打扫的？” 我用很有礼貌的声音问道。 “少在那里得意了！”严永洁一点面子也不留，用嘲弄的声音说道，“我要早知道这间屋住的是你这样的家伙，鬼才会帮你收拾！” “永洁――！” 眼看永飞又要插话，我连忙伸手制止。 “……那么，这水难不成是您‘不小心’放的？”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哎――！”严永洁一摆手，“我再说一遍！不关我的事儿！” （不关你的事儿？那就有鬼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却没说出来。 “……啊，我估计您这么谦逊有礼肯定也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我点点头说，“那我问一下，您是什么时候借了钥匙，又是什么时候还的呢？” “昨天下午五点到六点，干嘛？” 严永洁丝毫不惧，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我四周看了一下，走廊上似乎没装摄像头，看样子房间里面也没有，难怪这丫头一点儿都不怕。至于时间，她应该是不会说谎的，毕竟这钥匙是从她哥手里借出去的，若是说了谎，严永飞自然会揭穿她。而且这儿又没有监控，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她放了水。 想必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 “那么这段时间内，您一直在打扫房间了？” “怎么？你还想当侦探？”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您只需说是与不是便可。” “是又怎么样？” “那这段时间里，没有别人进来吧？” “……没有。” 她皱眉思考了一下，答道。 我敏锐地眯了一下眼睛。 我当然不会认为她是在思考究竟有没有人进来，照我说，恐怕她是在想到底怎样回答比较不容易被抓住破绽。她应该也意识到了如果再这么问下去迟早要露出马脚的。 最终她还是说了“没有”，意料之内。我早知道她会这么回答，这是撒不了谎的。因为不管她说谁进来过，我们都可以立刻去求证，等我们找到那个人，她自然就露馅儿了。 自然，她也可以说有人进来了，但是她不知道是谁。不过要是这么回答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如果来人是内部人士的话，我们是肯定要找出这个人的身份的，未经允许私自进入他人房间，更何况我还是从第三分部来的协助者，这可是十分严重的事态，不仅仅是个人**这种简单的问题了，很可能是有人要加害于我，这种事情是一定要彻查的。如果是外人那就更麻烦了，组织被外人侵入，这足以在整个第四分部掀起一场风波。这丫头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因此她只能据实回答。 而只要她这么回答了，那么就好办的多了。 “那就简单了。”我笑了一下，转向严永飞，“永飞，她把钥匙还给你之后，你没再借给别人吧？你自己应该也没开过门吧？” “啊？没有啊。” 严大组长老实地回答道。 “……这样啊。”我又转回头去看着严永洁，“那么，我们只要查一下昨天这个房间的供水情况就可以了，简单得很哪。当然还有其它各种可能，不过我建议先从最近的时间查起，也就是昨天五点到六点这个房间最后一次打开的时间，您觉得如何？严小姐？啊当然了，我绝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您说呢？” 严永洁愣了足足三秒钟，然后退进屋里，“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反正我什么都没干啦！！！” 她的房间中传出这样的咆哮。 ……这就是耍无赖了。 唉……有本事干就要留好后路啊…… 我摇了摇头。 这丫头，要是一开始就不出现的话说不定我们还想不起来就当意外处理了，谁让她非得出来嘲笑我两句？反倒把自己绕进去了吧。而且被我问问题的时候也不懂得绕点儿弯，这种没心机的xìng格要是不被识破才怪了。 我看了看一旁的严大组长，他也很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又让你见笑了，兰。” 我苦笑了一下，却是没敢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你们家妹子，确实是讨厌我讨厌得不轻啊…… 我转身刚要想想办法处理一下这个房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向那个丫头刚刚关上的房门。 05094？！ “你妹住这儿啊？！” 第六十二节 他们的过去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真是抱歉，兰。要不我再去申请一下――” “哎哎哎别了！”我伸手拦住要往那边走的严永飞，“就这样吧，反正床铺也没湿。我把下水道通通，再扫扫水，就先凑合着吧。今天这么晚了，实在不太方便，要是真不舒服也等明天再说吧。” “但是这样……睡着cháo啊……” 他有些为难地看看屋里的境况。 “……不怕的，”我耸耸肩，“以前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比这困难的时候多的是，早就习惯了。” “……那好吧，我帮你。”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才把这间屋子清理干净。我摸了摸床铺，的确是挺cháo的，看样子今晚上是睡不舒服了。虽然之前对永飞说的对这种情况早已经不会在意了，但那话有几分可信我自己都不清楚。毕竟我早就已经不在行动组里了，尤其我还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铃音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我已经有好久没受过这种罪了。 “呼――” 我坐在床铺上，随手打开一罐汽水，又递了一罐给永飞。他并不推辞，接过去用熟练的手法打开，就这么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原本是打算路上口渴喝的，后来又忘记了，刚才打开箱子找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 “行啦，又出了一身汗。”我笑着说道，“这儿应该有热水吧？一会儿还是冲个澡舒服些。” 毕竟已经是八月了，而且C市这边的气候也明显比Z市那边要让人难受得多，冬天的话可能会好些吧？ “啊，有热水。”永飞放下已经喝空的罐子，点点头应道，“刚才检查过了，热水器还没被那丫头弄坏……” 他抬头看了一下我的表情，然后又用充满了歉意的口气说：“你别太在意，兰，那丫头从小就是这样。” “哦？”我有些感兴趣地问道，“怎么？我还以为她就单讨厌我一个呢。” “她讨厌的人多了去了！”永飞说道，“她就比我小一岁，不过毕竟是妹妹嘛。打我记事儿的时候起就一直让着她，我父亲也一直挺宠她的，让她从小就在这儿到处跑，虽说闹腾了点儿，但是第四分部这边的老人都挺喜欢小孩子的，也就都惯着她。” 永飞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她以前就跟我们母亲关系不是特别好，不粘她。别的小孩儿，父母在外地工作的，都想得不得了。我也是，我母亲每回回来的时候我就愿意腻着她。但是永洁不那样，老跟我母亲生气。其实我觉得可能就是她xìng格有点儿叛逆了……不光是母亲，她跟父亲也一向没什么好说的话。可能她那个年纪正是爱闹的年纪吧，老是跟我父亲吵来吵去的，我父亲也疼她，每次吵完都是他主动去道歉。除了那一回……” “那一回？”我敏锐地问道。 “啊，两年前那一回，”永飞解释道，“上午她就跟父亲吵来着，我也忘了为什么了，反正每回都是些小事，一般也不用在意的。不过那一次，我父亲没能再跟她道歉……” “两年前……难道说是――令尊……” “嗯。”永飞答应着，“那天下午，我父亲在工作的时候突然就……过世了……” “……抱歉。”我低声说道。 永飞摆摆手，自顾自讲了下去。 “都两年过去了，现在也没什么了。后来永洁说要跟母亲训练，打算当行动员，我估摸着她也已经不会再在意了，还为她高兴了好一阵。后来我听母亲说她每次一提起你，永洁就很不爽的样子，还老是抬杠，我以为她就是嫉妒而已。不过这样也好啊，有个目标进步起来快些，我也就由她去了。谁知道她今儿个居然给你来了这么一出。现在我也管不住她了。说实在的，我现在在这跟你说话都觉得特过意不去。” “别在意，别在意。”我连忙说道，“我倒没关系，她小我那么多呢，我也不会太跟她一般见识了。话说……她想做行动员是吧？她哪年参加测评啊？” “嗯？”永飞一瞪眼，“不就今年吗？测评最后一天就是她18岁生rì啊，只要测评通过她就可以直接正式入部了，我还打算要是她成绩好的话就要到A组里来呢！怎么？我母亲没跟你说？” “哎？”我大吃一惊，“今年？我记得这边上报的名单里面就十个人吧？难道说就有她一个？” “对啊！满里面年龄最小的那个就是她了！”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天，偏偏是由我测评的这一年。这下可麻烦大了，若是给她过吧，她说不定就以为我服软了；若是不给她过，她又要说我公报私仇…… 我晃了晃脑袋。 （想那么多干什么？这都什么想法这是？认真公正给她评就是了，哪有那么多好想的？） 话说啊……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想着。 （明知道我是测评员还敢这么惹我，这丫头胆子倒真是够大的啊。还是说……） 我又小声嘀咕了起来。 “真的讨厌我到这种程度了啊？” ********************************************************************** “唔……” 我一边轻抚着后背一边愁眉苦脸地看着第四分部用来进行行动员测评的场地。 严永飞说的没错，那床是真cháo了啊，弄得我一夜没睡好，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还感觉浑身湿的不得了。那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不过这第四分部的训练场，倒也真是…… 我是刚刚吃过早饭。听洛老师的，来这里看看情况。原本洛老师跟我说这边场地设备比较差，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这地方还是差的远超过我的想像。 基本体能素质测试和驾驶训练之类的是必测项目，不过那些不归我们管，应该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测试过了的。若是连那个都没过，那么接下来的测试也就没必要参加了。不过现在过不了那玩意儿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毕竟一般来说要当行动员的人都要经过常年的训练，那种小测试连事儿都不算。 晨风暗部由于不为外界所知，因此对于人才招收方面也控制的比较严格。科研人员倒是好说，想办法把各个科学领域比较出sè的人才拉进来就是了。不过行动员就比较不好弄了。一般来说晨风中的行动员进来的途径有这么几种： 一是有直系血亲在晨风中工作的，可以申请进行训练和测评，测评成功就可以进入。比方说我，我的父母都是晨风内部人员，再加上舅舅一家，我从小就接受专业的训练，若是长大当不了行动员，那除非是我有身体缺陷。 二是从军方招收优秀人才。由于背后有C国的支持，所以从这一途径加入晨风的人是占比例最大的。魏源那个大块头就是这样进入A组的，别看他在某些事情上不太灵光，但是这家伙在军队通用测试的时候可是拿了那一届的头名，不然也就不会被我们看中了。 三是从晨风下属的福利机构孤儿院中找到有潜质的孩童，从小进行培养。由这一途径进入晨风的行动员们往往也是实力相对较强的，毕竟是从儿童时期就开始专门训练了。现在的A组组长杨馨就是这样进入A组的。 而专业测评实际上也和军队中的测试差不多，主要有搏击、shè击、枪械jīng修、冷兵器使用、追踪和反追踪以及野外实战训练等等，只不过我们的要求比军队更加严格，毕竟我们执行的可是连军队都会觉得棘手的任务。 测试结果由各方面成绩综合而来，一般来说如果有某一项结果为D，那么就相当于测试失败。不过也有例外，就比方说菲尔斯这个白人青年，他的潜行测试就没有合格，每次都会被发现，不过在搏击、shè击两项上都拿到了SS的成绩，因此被破格录取。除此以外，一些额外的能力也会获得加分，比如我和杨馨都经历过的拆弹训练。如果没有不合格的科目，并且总成绩在C及其以上，就可以拿到资格证书，然后视其等级加入行动小组。行动组的编号是有讲究的，和科研组只是代表研究领域不一样，越往前的编号就代表总体能力越强。也就是说，能加入A组的都是各方面的jīng英，当然这也不排除有关系的……有规矩就会有漏洞，这种事情就连晨风暗部也不能免俗。在A、B、C等上还有S、SS等，我的shè击和冷兵器使用都是SS级别的，只不过有了零式这把好枪后就很少使用冷兵器了，像那次我为了铃音去找那几个小混混的麻烦的时候，扔飞刀的技巧就是从小锻炼出来的，除了暗器之外，我最喜欢的冷兵器也是枪，也叫做矛，小时候我最崇拜的就是使用暴雨梨花枪的女将秦良玉……咳咳跑题了。事实上，在我们这个领域，还有一个级别是SSS。不过这个么，就不是测评出来的成绩了，而是为了嘉奖一些优秀行动员的功绩而颁发的荣誉勋章，称为SSS勋章，只不过一般来说，要获得这种荣誉要么得等你辉煌一生退休的时候，要么就是为组织牺牲了……这个我们先略过不提，与我们现在要讲述的事情无关。 第六十三节 晨跑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只是这里的设备，也实在…… 我摸了摸一个用于练习匕首刺杀的假人，这家伙全身都烂得差不多了，脖子后面的电子感应线都暴露出来了。 “……这样可不行啊……” 我嘟哝着摇摇头。 假人中自带感应器，是用来进行评分的。按理说这线路应该是用保护胶带缠起来的，一般的匕首都刺不穿，这样才能jīng确地进行测评。可是这个假人到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留物，这个样子还怎么进行测评啊。 （回头不管怎么样都得跟上面反映一下，不能只注重地域发展哪……） 只是看到这点儿东西，我也没有了再继续观察下去的兴致，索xìng去一旁的体育场里看看吧。 训练场旁边就是体育场，我们第三分部也是这样的，只不过这里的体育场明显要比我们那里的小一些。 （这儿倒还算可以嘛。） 看到体育场内部的环境后，我紧皱的眉头才终于舒展开一点。 中间的草坪不够干净，塑胶跑道也不只是多少年前的了，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修补过的样子，但是即便如此，比起刚刚那个训练场来说也是好的多了。 （倒是有多缺人手啊……） 这里空气还算可以，跑道上有不少早起锻炼的人。我掏出电子板看了一下时间，才刚过六点半，早得很哪。我都忘记有多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自从加入H组后，因为工作不像以往那样忙了，所以每天都可以在家睡到八点钟，直到限定上班时间才起床，再加上家里还有铃音给我暖床，想早起也得起的来啊。还记得以前训练的时候每天早晨都要在地下运动场跑上几圈，即便是后来加入A组，为了保证体能，这个习惯也没有断掉过。而现在要不是铃音对我的饮食方面比较注意，恐怕腰围早就粗了一圈了。 偶尔也适当锻炼一下比较好吧？ 上次锻炼是什么时候来着？一年前吗？ 我脱掉外套，把电子板夹在里面，随手放在场外的观众席上。之前冲澡的时候把昨天那套衣服换下来了，今天穿的是一套黑sè的休闲服，是铃音给我买的，透气度还不错，穿在身上挺舒服的。这样出点汗也没问题吧？ 我也没有带专门的运动服或者训练服什么的，今天就这么凑合一次吧，反正我也只是偶尔心血来cháo而已。我松了松腿，又捋了一下头发――最近头发有点儿长了，都快赶上婷音了，回去的时候得去理一下了。不过这样跑起来也有点儿不方便，我四下找了一下，也没找到能把头发扎起来的带子，索xìng不去管了，反正跑起来也要被吹乱的，大不了跑完再梳梳头就是了。 我就这样想着，略一加速，拐进了跑道内道。 晨练的人有来有去，这么一会儿工夫从场外进来不少人，之前来的人也出去了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穿着专门的运动服，像我这样穿休闲服的人还真不多。我身体用着力，脑子里却也没闲着。 今天要跟那位路老前辈一起吃顿饭，洛老师之前说过，那位路老前辈认识我父亲，那么叙叙旧也好。但重要的是人脉。洛老师说得对，我现在太需要人脉了，人脉浅了确实是什么都办不成。这几个月我东跑西跑地凑资金，碰了不少钉子，现在是深知这句话的重要xìng了。如果那位路老前辈能给我指条路的话，我自然是乐意之至，就算只是帮我动用一下他的关系网，那也能帮了我大忙了。 （过会儿可得把他伺候好喽。） 我认真地考虑着。 还有关于测评的问题。听洛老师的意思，那位路老前辈也确实是为第四分部着想。毕竟是部里的老人了，一辈子的感情，总想让这里顺当着点儿。现在连人都找不着还奢望召集jīng英那简直就是玩笑话，最重要的是先把能用的人才都用上。现在这里准备测评的十个准行动员，要我说的话最好能全给过了，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虽然测评比较难，但是一般来说测评前的专业训练会比这更难。如果过不了专业训练的也不会来参加测评，即是说来参加测评的都是很有把握能通过的，而且成绩也不会差。就在我给娜莎测评的那一届中，总共三十来个人，除了有两个因病中途退场的，其他全都过了，而且最差成绩也是B。娜莎自然是S等级，其中的追踪和潜行两项更是拿到SS等，被我一眼看中。不过路老前辈似乎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所以说“能过就给过吧”，那么我这一次恐怕不稍微放点儿水也不行了。 （稍微控制一下就好了。） 我自顾自点点头。 跑了这么一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也没打算多跑，只是久违地稍稍锻炼一下而已。再跑两圈就走吧――我这么想着，脚步也略微加快了。 “喂喂你是新来的吗？” （好久没跑了，偶尔这么一跑还挺清爽的~~） “以前没见过啊……喂！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就是稍微有点儿累……） “我刚才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一直在跑了……喂！不要不理我啊！” （……好像听到什么的样子？） 似乎有个声音从我背后传过来，刚才我还以为不是在叫我，而且我在考虑事情也没有注意。不过现在人越走越少，我前面已经没有人了，而那声音又好像是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估计应该就是在喊我吧？ 这声音，有点儿熟悉…… “啧啧啧啧……” 我忽然想起来这是谁了。 “答应一声啊喂！” 不会吧？她怎么可能跟我说话的？唔……今天换了身衣服，头发也乱掉了，可能是没认出来我吧？那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讨厌，以为我追不上啊？！” ……她好像在加速了。 如果答应的话，她发现是我，一定会扭头就走的吧？那如果不答应，等她追上来了再知道是我……本来印象就够糟糕了，我再故意不理她，那我的评价分可就瞬间跌到谷底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唔……还是先耗着吧，我也加速，让她追不上。等什么时候想到解决办法再说。 我打定了主意，脚步再次加快。 “喂喂不带这样的啊！你是故意的吧？！” 快点想办法啊―― “太过分了吧？！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孩子！”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吗！） 我一边在心里继续嘟囔着，一边使劲跑了起来。 绕着弧形弯道跑过了一个半圆，她的声音在中途就消失了。 （终于甩掉了啊……）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稍稍放慢了一些，只打算跑完这半圈到那边观众席上拿了衣服就走人。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从跑道内侧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挡在我前面。我急忙刹住脚步，险险地停在对方身前。 “喂！要看着点――” “啊哈！被我拦住了吧！我就是想跟你说句话而已，你跑那么快――哎？” 她看着我的脸，笑容凝滞住了。 “……早安，永洁。” 我只好苦笑着打了个招呼。 “……怎么是你啊？”她的面sè瞬间沉了下来，“还有我不是说了不许你叫我永洁？！” “……啊，早安，严小姐。” 我有气无力地更正道。 “……切，我就说谁跑的那么难看……” 你刚才绝对不是这么说的！ （因为看到是我所以改口的吧？） 我暗自腹诽，却没有搭腔。 “而且一点儿风度都没有，让等一下也不理……” 她继续陈说着我的“罪状”。 好吧，这一条确实是我不对。 “抱歉……” “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想吸引我注意――” “怎么可能啊？！” 我忍不住还嘴了。 “……真幼稚！” 撂下这么一句话，她转身就走开了。 “……好好听人说话行不行啊……” 我这样低声念叨着。当然，是在确认她听不见的情况下说的。 唉……原本还想夸她的红sè运动服挺漂亮的…… 算了。 我耸耸肩。 “反正说了也讨不了好。” 第六十四节 破胆（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餐厅的角落处，光洁的落地窗上映出三个人影。 唯一的一个女子大概有三十多岁，穿着规规矩矩的工作服，不过看起来jīng神不是特别好，像刚刚熬完夜一样。 女子身旁坐着一位老人，穿着白sè的短衫，面容清矍，虽然满头白发却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气，只是肚子稍稍有些发福，不过神态自若，也是个前辈高人之像。 最后是桌子对面坐着的那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由于他背对着窗子所以看不清容貌，只是长长的头发像是被风吹乱的样子。 而此时，那黑衣男子正与老者交谈着，而旁边的女子却是一个人喝茶，有点儿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不必说，按照一般的套路，那个黑衣男人显然就是我了，而这里也并没有要玩什么猜谜游戏的趋向，所以不用费脑筋了……那个男人就是我。 路老前辈虽然已到花甲之龄，但看上去可是jīng神得很，身材也比我壮硕得多。往这儿一坐，一种征战多年的沙场老将气势就散发出来，让我这个半路转行的家伙可是惭愧得很哪。 据说他本应该已经退休了，只是这边实在缺人手，不得已把这位在家闲着领养老金的老人又请了回来。不过从他脸上倒看不出一点儿不乐意的样子。这位老人在第四分部待了几十年，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为自己家出点儿力谁会不愿意呢？ 而且他也确实和我父亲有些旧交，似乎曾经和我父亲合作执行过一些任务。这里我就只能听前辈讲述了。说实在的，我对于父亲的辉煌历史知道的并不清楚。对别人来说，他可能是一个优秀的行动员；但是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我并没有多么渴望去了解过父亲的过去，我所拥有的只有他留给我的那份记忆罢了。因此每次听到从别人口中说出的父亲的事情时，我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所以虽说是叙旧什么的，但是基本上都是前辈在说。于是我很荣幸地又了解到父亲的一部分光辉历史。而当我向前辈讲述我所知的父亲形象时，前辈似乎很是诧异的样子。 “哦是吗……他还有这样子的啊……” 不过很快他又露出理解的表情，说道：“大概因为有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吧……我跟我儿子讲我年轻时候的事儿的时候，他也是一直不相信的……” 最后，话题不可避免的转向了我父亲的意外亡故。这是自然的，故事总要有个结局嘛。 “你老爹是个好人，好人哪……嗯，可惜啦，可惜……” 前辈慢悠悠地说着这句话。之后我们沉默了一会儿，说起了下一个话题。 在谈正事之前总得把私事了结，不然的话就算是正事也说不好。前辈看样子很是明白这个道理，还不等我提起，他就主动问起我关于我现在正在忙着的L计划。 如果前辈能帮忙的话，不论多少，那总是一件好事。前辈对我这个小辈也很是和善，并没有过多的为难我，而是很快就答应会尽量给我一些帮助，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前辈到底是有路子的人，一点儿都没有敷衍我，快人快语，这让我安心不少。 然后，我们就说到了正题。 洛老师昨晚似乎是在值夜班，今天上午也一直在忙，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眼下也有点犯困了，所以这边一直都是我和前辈在说话。喝了两杯浓茶之后，她的jīng神稍微好了些，饶有兴致地加入到我们的话题中来。 “……唔，小兰哪……我们这边的训练场地你看过没有？” “是的。”我点点头，“今天早晨刚去看过。” （而且又碰上了严永洁那个麻烦程度跟婷音有一拼的丫头……） 我在心里暗暗加了一句。 “那你觉得怎么样？” “……设备很齐全。”我首先说道，“我在训练场里溜达了一圈儿，这边的设备非常齐全，甚至种类和数量比我们第三分部的训练场还要多很多。但是缺点却更多――” “唔……”前辈点点头，“说说看。” “其一，”我一条一条地陈述起来，“设备老旧现象严重。我粗看了一下款式，其中最老的估计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东西了吧。还有那个假人，连感应器的线圈都露在外面了，用这样的设备别说是测评了，就是基本的训练也不行啊。” “嗯，继续。” “再一个，空间布局不合理。”我继续说道，“可能是训练场太小的缘故吧……设备虽然多但是放不开，而且那些可移动的设备有很多看上去像是被搬动过很多次，管理这个的人真该好好注意一下了。” “嗯，还有吗？” “最后，器材的保护保养没有做到位。有很多东西只要注意一下的话就不会破损成那个样子，还有一些一看就是从买来之后压根就没有进行过保养……恕我直言，第四分部里难道连个保养员都请不起吗？” “唉……”前辈叹了一口气，冲我微笑一下，“好啊，好小子，不愧是他的儿子，小洛的徒弟。说得好啊，都说到点子上了。我也没什么可补充的了。唉……请不起？不是请不起！我们部里就是再穷请几个人来干干这个的钱还是有的，问题是钱有，但是人找不着啊！” “没有人愿意做？”我试探着问道。 “上哪去找啊？”前辈一副气哼哼的样子说，“那些小年轻，一个个志向都大得很哩！这个想搞科研，那个想当领导……就是没有愿意干这个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以前第五六那几个分部还没建起来的时候，我们这边儿算是好的了！那个时候是人真多啊，测评的时候一拨一拨的，排队都得排半天。那个时候光保养员就有六个，都是分开管的，各干各的。现在可不行喽，前两年总部里来那几个老兄弟，找不着人干这个，他们就自己干。问题是他们也不是干这行的啊！刺倒是会刺，但是修不会修啊！反正也就是凑合着，现在他们走了就更没人干了！” “……嗯，”我摸了摸下巴，“……情况我倒是了解了，但是这样子可不行啊。马上就要测评了，用那些东西……原本能过的也过不了了。” “哦，这个倒不用担心。”老前辈一挥手，“这事儿之前我就跟部长说过了，让他弄一批新东西来。他也答应着了。今天上午刚给我回复，说东西已经订到了，出了血本了，全是新东西，正在那测试，等测试完就送来了。” “嘿，您早说啊！”我一拍大腿，“早说有新东西的话我就放心了，还用受那个累？……那东西什么时候能送到？” “说是后天下午就差不多能到。” “……后天啊？”我稍稍思考了一下，“嗯，倒也行。刚好，明天准备准备给那帮新兵破破胆。” “对了，我正想说呢。”老前辈露出赞许的表情，“还是你想得周到。得给那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年轻破破胆才行，吓唬吓唬他们，免得连死人都害怕。” 破胆，这倒不是一个新词。当过兵的，尤其是当过特种兵的，都得知道这个词，而且多数也都经历过破胆。我还记得我初次听到这个词是在跟第三分部里的老师学习军事理论的时候，他跟我说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行动员，先得过破胆这一关。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如果连破胆都过不了，那就更别提执行任务了，到时候先软下来的就是你。 可能将近一年的平和生活已经快要让周围的人忘记了，我是一个行动员。而行动员，是要随时做好杀人与被杀的准备的。这一点与特种兵极其相似。 我这个胆小鬼脱离了A组，行动员的称号已经名存实亡。但如果我还在A组的话，那么我就会和杨馨他们一起度过心惊胆战的生活。现在A组平均每三个月就要出两次任务，这还是部长看在杨馨是新人组长的份上照顾照顾她，没把难度级别高的任务给她，任务量也相应缩小。想我刚加入A组那时候，跟着唐组长和一众前辈每个月都要出去两到三次，次次都是有可能受重伤甚至送命的大任务，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倒真是刺激得很啊。 晨风中行动组的任务有很多种。比方说chūn天那会儿暗杀林先生的任务，还有后来去第六分部支援、剿灭境外犯罪组织的任务。再比方说，哪里的黑帮猖獗，甚至出现官匪勾结，蛇鼠一窝，这种时候，我们行动员就会出场了。或者是军队行军是担任先锋队员……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别以为行动员很神秘，行动员们都是干着特种兵一样的活，却比特种兵们会享受生活。他们做事是义务，而我们行动员完成任务固然有组织的要求，但也可以为我们自己谋取利益。 总之，无论是与犯罪组织还是别国间谍发生争斗，刀剑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见血是免不了的，杀人也是免不了的。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但是千万不要觉得杀人是很容易的事情，恰恰相反，杀人是很困难的，不光在物理上，还在于心理上。杀人的感觉与剥香蕉皮是绝对不同的。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影视作品中出现这样的情节――一个人在初次杀人之后，或者是见过死尸之后，每次回想起来，都有想吐的冲动。有些人可以慢慢克服，而克服不了的就极有可能jīng神崩溃，甚至自杀。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第六十五节 破胆（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也许我现在看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罢了，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也是杀过人的，并且曾经很有嗜血的冲动，虽然现在看样子是慢慢地克服掉了，但是这可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加入A组不久之后，那个时候杨馨才刚刚加入A组。那次我们去执行任务，追踪两个目标，却因为杨馨的冒进反而被敌人发现，害我中了一发子弹，不过我也是回了两枪结果了他们。别看我当时镇定的可以，事实上我心里也是虚的不得了，如果不是之前破过胆，我恐怕当场就撂倒在那儿了。 说了这么久破胆，可能会有人疑惑，破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实说白了，破胆就是为了让你在今后能够在战斗中更加镇定，不会因为生命的消逝而轻易触动心灵所必须经过的一个过程。简而言之就是练你的胆，让你变得更加胆大，适应流血，适应死亡。说得明白点，就是给你一定的惊吓，如果你挺过去了，那么以后再受到相似的惊吓就不会像第一次那么害怕了。 而像我们做这一行的，如果不经过破胆的话，就算你原本胆子再大，我们也不敢真让你去执行任务。破胆其实就是一个心理素质的考验，还不仅如此，破胆可以让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更高一层。 事实上正常的测评中也是有破胆这一项的，我还记得自己当初跑到太平间里睡了一晚上……算了不说了，想起来都怵得慌。只不过一般不会单独提出来，而是掺和到其它考核项目中去，讲究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比方说你刚刚通过搏击测评，正高兴着呢，大半夜的突然被叫了起来去参加下一项shè击测评，还不等你从迷糊之中醒过来，就发现眼前赫然是几只僵尸鬼怪之类的……像是这样的测评。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叫停了……据说有人在测评过程中被吓出病来了。可惜得很，明明是挺有前途的孩子。从那以后，对破胆这一项就比较重视了，程度不能太重，得给被测评者一定的适应时间，以训练为主测评为辅，目标是提升他们的心理素质而不是测试。 “那么今天就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早给他们破胆。”我点点头说，“对了，他们以前有过这方面的训练吗？” “唔……听说有过模拟测试什么的……”老前辈想了一下，回答道。 “模拟啊……”我想无非也就是用全息设备打打僵尸之类的，“那可不能太过分了……前辈有什么建议吗？” “随你们的便吧。”前辈一副做甩手掌柜的样子说道，“你们懂得年轻人的玩意儿，给他们上就是了。我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旧物还吓不吓得住他们。” “这样啊……”我答应着，“也好，那我今天下午就去准备一下。” “……过会儿我把永飞给你叫来，他今天下午也没事做。”一直没开口的洛老师总算说了一句话，“有什么需要的你找他就是了。……顺便，今天你还得准备一下，晚上跟那些要测评的孩子沟通一下。我和路前辈都是跟他们挺熟悉的，之前就见过了。你布置好之后让永飞带你去。” “哈？” 我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这茬了。测评员在测评之前都要和受测的准行动员们见一面，加深一下了解，可以在测评中根据个人能力打出比较客观的成绩，这也是一条规矩……可是现在我是超不想见到严永洁那丫头，要是今晚过去的话绝对就逃不了了…… 切，没办法，还是规矩比较重要啊…… 在这里头疼也没用，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跟她搞好关系才比较实在。 ……话说，这可能吗？ 我捂着额头，陷入了深深的困扰之中。 ************************************************************************* “喂喂这样不会太过分了吗？”严永飞大组长有些担心地看着我的布置，“我们那时候可没这么难……” “这也算难啊？”我看了看手套上的血迹，“感觉已经挺好了啊……虽然恐怖了一点儿，不过给他们的任务也相对简单些，另外进来之前会让他们做好准备的。想当行动员的话，连这关都过不去可不行。” “说不好真会吓着他们的……” 严永飞又嘟哝了一句，却没有表示反对。 “希望他们没那么脆弱……”我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这一个下午的成果，“啊对了，除了你妹妹之外还有女孩子吗？” “总共有三个呢……怎么，需要对她们特别照顾吗？” “啊，麻烦你了。”我表示同意，“让女生先来测吧，可以减弱一下灯光效果，别的特效什么的也关掉吧……男生测的时候可不能手软哈。” “没看出来还挺怜香惜玉的……”他眉毛轻挑，露出玩味的表情，“搞得跟恐怖片一样，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任。” “嘿，希望不会。”我笑一笑，说，“到时候你是现场监督，根据各人的心理状况调节一下就是了。还有，你可不准给你妹妹他们漏题哦！” “我尽量~~” 这家伙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跟我开着玩笑。 “话说，今晚的测评指导可不要迟到了。”他又一本正经地提醒道，“在地下二层的会议室，晚上八点半开始。到时候让你跟他们认识认识，都是跟我和永洁差不多大的孩子，很容易就能熟悉的。” “嘛……但愿……” （只要你妹妹少给我捣点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衷心地这样希望着。 **************************************************************************** 我把电吹风放下，用梳子又稍微梳了一下头发。 “……OK~~”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像影视作品里面那些小生那样的帅哥，但是稍稍注意一下仪容绝对还是有些看头的。这可不是我自恋，这话是当初铃音说的。做男人嘛，别人怎么想无所谓，自己老婆觉得你最帅就可以了。 （不过头发都垂到肩膀了啊，确实该理理发了……） 我放下镜子。刚刚洗了个澡，又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倒不是我爱干净，不过这里的天气实在是让人有点无法适应……当然也可能是我这屋比较cháo的缘故。看样子回头得把衣服送到第四分部里的洗衣房去了，不然的话别说回去可能会让铃音累着，就说我带的衣服够不够这几天换的都成问题。 而且我的床单什么的下午也拿去烘干了，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又别想睡好了。过会儿去取回来就可以了。 我掏出电子板，找了个好的角度给自己拍了张照片。然后给铃音传送过去，下面还要附上一句：一切安好，工作也很顺利，不要担心。 之前又跟铃音说的是要出去出差，现在铃音对我的“串岗”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她没有要求，但是身为老公，外出的时候还是给家里报个平安比较好。刚才拍照的时候我也刻意选了个角度，让我看起来像是在宾馆里一样。细节工作可是要做到位的。 大概不到一分钟后，铃音的回信就到了。同样是一张照片，里面是风家两姐妹和宁宁大小三位美女的家居照，当然前面抢镜的那两只猫咪被我自动无视了。她也附了一句话：家里也一切都好~~老公要好好工作哦~~ “嗯。” 我坐在床上，对着那张温馨的照片答应一声，虽然她们听不见。 看了看电子板上显示的时间，二十点十分。 永飞说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吧？ （那样的话现在就起身吧。） 我这样想着，稍一用力站起身来。 （地下二层的会议室是么……） 我又拿起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嘿嘿……希望能给那些小年轻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嘴角一勾，也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自嘲地说道： “还真是肤浅的男人啊……” 电梯在地下二层停住。我从中走出，四下张望了一下，寻找着永飞所说的会议室。 但是……我突然发现一个小小的问题。 永飞他……好像没有告诉我会议室的房间号。 如果是在第三分部的话，只要是说会议室，我可以立刻就找到地方。但问题是第四分部这地方我是头一次来，我怎么可能知道会议室在哪里啊。永飞他自然知道，只是估计他也忘了这茬了。 （还是给他发条信息吧……） 我掏出电子板，向上搜索了一下，虽然我还没有添加永飞的电子号码，但我现在已经知道昨天来的时候首先跟我联系的就是永飞，找一下通话记录就可以了。 （我说严大组长……你似乎忘记告诉我房间号了吧？） 我按下发送按钮。 “嗯……” 我抱着胳膊在电梯门口稍等了一下，却迟迟没有收到永飞的回复。 “喂喂这不都八点十七了吗……再这样下去会迟到啦！难道真要我自己找吗？！” 我不禁抱怨道。 这里这么大，要找的话恐怕要费上一些功夫了。难道要我一间间去推门看吗？只希望会议室不是隔音的，要不然就只好这样了。 （真是没办法……） 我收起电子板，叹了一口气，边走边找了起来。 第六十六节 破胆（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呼啊――这也不是……” 我又尝试着推开一间房间的门，结果没有成功。 “这地方还真是够大的……” 我嘀咕了一句，继续往前走着。 现在已经八点二十三分了，我还是没有找到严大组长所说的会议室。之前又给他发了两条信息，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可能他也在忙吧。我也想过给洛老师发信息问一下，只是想到洛老师从昨天一直熬到今天，似乎是下午才睡下，现在打扰她作为学生来说实在是有点不太好，于是就只好作罢。 呼……还剩七分钟，我就不信找不到！ 我咬了咬牙，又试着去打开下一扇门。 八点二十六分―― （还有四分钟啊……） 这边走廊上的所有门我都试过了，还是没有找到……这是明摆着的，要是找到了我就不在这儿站着了。 我走过那个拐角，打算再碰碰运气。 “……一般来说……” 我猛然顿住了脚步。 刚刚好像，听到了些什么…… 我把脑袋微微一偏。 “……怎么能……” 没有错！ 我心下一阵激动。虽然只有只字片语传入耳中，但是我十分确定，这就是严永飞的声音！ （在那边。） 我转了个向，朝声音传来的那一边走了过去。 事实证明我是走对了。越往那边走，那声音便越发的清晰起来。 “……不会吧……” “……因为是前辈所以架子大啊……” “不能那样说兰前辈啊！” 永飞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用不着那么维护我啦……）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不过倒不是永洁，想来就是剩下那两名女生之一了吧。 “兰前辈……是那位周岚前辈吗？” “听说过吗？” “好像说是四月份那会儿去第六分部参与剿灭境外犯罪组织，先是指导海战，然后在排弹过程中受了重伤的吧？在内部资讯里面有提到过哦！” （……大体上倒是对了，不过指导海战什么的……根本就没发生过海战哦，我只是在船上下了点命令而已……） 我只感觉老脸一红。 “长得也还过得去啦……” （还过得去……啊……） “哎~~那个人我也听说过！似乎还很年轻的样子哎，18岁就入了第三分部A组的那个吧？我记得在S市破获贩毒集团的时候说是孤身一人闯入匪巢制服了二十多个持枪歹徒！” “真的？！” （假的啦……）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只不过屋子里的人想来是听不见的。 （不是孤身一人，那次是A、B两组共同执行任务；也不是闯入匪巢，我只是误打误撞发现了；二十多个持枪歹徒……我有几条命都不够用啊！其实那个贩毒集团总共才二十多个人，老窝里只有四个头目，而且当时有B组组长从旁掩护我才制服他们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会传啊……） “现在在内部资讯上应该还能查得到吧？” “好像拿了不少奖章哎~~” （这倒是真的，只是那些玩意儿现在要么扔在仓库，要么锁在柜子里，我都好久没见过了。） “不过现在好像转到科研组去了……” “哎~~明明那么有前途……为什么啊？” 啧……早就想到可能有人会提到这样的问题…… “那还用说~~贪生怕死呗~~” 里面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不用仔细去辨认，这声音我现在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再说会用这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口吻说我的在整个第四分部里我还没有碰到第二个人。 ……算了，跟那丫头较真也没好处。 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就要推门走进去。 “胡说些什么！你知道兰前辈些什么！” 突然传来的这样的声音让我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这声音中的强烈怒意是连我自己在听到永洁那句话之后都没有感受过的，而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这份怒气是那样的强烈，以至于我都忍不住会想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我的至交好友什么的。 但是永飞他……和我认识才不过不到两天吧？ 但这里还不是结束。 “哥，你怎么老是帮他说话？” “好了啊，小洁，永飞哥，你们不要吵――” “永洁，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我就说他是胆小鬼！他贪生怕死！怎么了？！” “不许再胡说！兰前辈他是……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才会那样做的！这份责任你懂得吗？！” 我心中一动，却听见他还在继续说着。 “……就算明知道会被你们这样背后说三道四，明知道会被人瞧不起，他还是那样选择了！离开明明可以大有作为的行动A组，去一个科研组当帮手，都是为了不会哪一天可能连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就突然在家人面前消失！他离开自己一手打造的行动组有多不舍？有多难受？为了照顾家人而放弃自己的前途，这份心情你懂得吗？！” 我已经全然愣住了。 屋子里已经全然静寂了，只听得见永飞粗重的的喘气声。 （他怎么……会知道的？） 明明从来没有解释过，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因为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在乎家人，不想让家人伤心什么的，这原本就是很好的逃跑借口。有家人的行动员那么多，难道他们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大家一定都会这么想。所以不论我怎么说，都不会真正被人理解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不解释，不说明，这也是一种逃避，但除此以外，我却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期望这件事情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但每次想到别人会怎样想自己，我也会有不甘心，只是时至今rì，就连这种会在意的心情也逐渐消失了。 然而为什么呢？为什么在距第三分部千里之遥的这里，还会有人懂得？ 屋子里的静寂还在继续，房间外面的我却也在思考着。 只是…… （到时间了呢……） 我看着电子板，露出了一个不知是快慰还是欣喜的笑容……毕竟，我自己是看不见的啊。 右手略微用力，门开了。 就在这一片静寂之中，我迎着他们的目光走了进去。 “……哟，各位，你们好。我是来自第三分部科研H组的行动员周岚，这次来做你们行动员资格认证的测评员。今天先来和大家认识一下……哎？怎么了？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二十点二十九分五十八秒，我用伪装出来的轻快与惊讶的声音这样说道。 ***************************************************************************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现在是二十二点多了。所谓的“见面会”已经结束，在会上大家似乎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却没有人问出来，我也只是和他们交代了一下明天“破胆”的一些注意事项，给了他们一点提示，然后拿了他们的资料就回来了。不得不说，这场会议的气氛真是差到了极点，原因我心知肚明，但却没有说出来，只希望他们认为我并不知道，不然又不知要想些什么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就连永洁那丫头这次也难得安静了一回，没有跟我捣乱。 我把刚刚从洗衣房拿回来的烘干的床单铺在床上，坐了上去，看着一旁坐着的永飞，就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 我是一散会就直接把永飞拽到我房间里了，他大概也察觉到了吧。虽然这样确实有点不太礼貌，但我也实在是好奇得很。 “……果然，听到了啊。” 他干笑一声。 “声音太响了啊~~”我打趣似地说到。 “嗯……下次会注意。”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别转移话题啊……”我眯起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我离开A组的原因什么的。” “……怎么知道的……也就是说，兰你真的是那样想的喽？”他反问道。 “随你怎么想，我只问你为什么会那样想。” “……啧。”他咂了咂嘴，说道，“那好，我说了，你不准笑话我。” “我看起来像是笑点很低的人吗？” “那好……我说了啊……”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 “其实我一直很崇拜你，把你当偶像来的！” “哦。” “……” 我们俩沉默着对视了几秒钟―― “你就这反应啊？！”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啊？！” 他似乎指望看到我十分惊讶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让他失望了。怎么说呢，虽然惊讶也确实有一点，不过之前我也隐隐有些感觉到了……而且，他也不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没办法，虽然我的功绩数起来并不出众，不过像我这种年纪能有这样的表现的人倒也不多。所以当初还在A组的时候也经常有人对我这么说过。A组里面的话，晓雨和娜莎都曾经这么说过，另外刘旭宁那小伙刚进来的时候好像也很激动地这么提起过，至于别的组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无论是真心还是客套，反正这种话我是听过不少次了。当然说的大多都是女孩子……我可真不是炫耀，不要误会。让我们回到正题。 “……好吧。反正我是说了。”他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想当行动员，就是因为受你的影响。我母亲以前每次回来，都会跟我们讲你的事情……毕竟你是她最得意的学生嘛。总而言之，我就崇拜上你了，现在我的房间里还贴着我母亲跟你的合照。后来我就越来越想做行动员了，然后……就这样了。” “……哦。” 我抱着胳膊，答应一声。怎么说呢，面对面听别人讲述有多崇拜自己，还是感觉有点奇怪。我有点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应。 “……其实不光是我，永洁她也是……” “哦……啊？！” 我有些惊讶地咋呼一声，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或者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事情。 “我说永洁她，也曾经很崇拜你来着。” “……哎？” 他耸了耸肩：“这次惊讶了吧？其实你要是早几年过来就知道了……唔，也不用很早，她的话，大概是在十四五岁那时候，我见过她跟母亲要你的照片来着……那个时候你应该在行动组风头正盛吧？不过我们知道你多半是听母亲说的……总之，如果你早几年来的话，说不定就能看到永洁她像个追星的小丫头一样往你身上黏的样子了。……和我一样，一直是以你为目标而努力着。” “呃――是吗……” “啊，大概……直到两年前父亲过世为止吧……” （又是这样吗？）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从那以后，但凡我或者母亲再在她面前提起你，她都会像那个样子……虽然她也是要做行动员，但是却……反正，就是像今天这个样子了……” “这样啊……” 我淡淡地答应一声。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情啊…… 不过，毕竟已经是过去了。 我的眼睛看向窗外，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六十七节 破胆（四）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梁小优两腿哆嗦着，拉开了一个抽屉。 这屋子里倒并不yīn暗，至少在她所站的这一小片空间里是这样的，只是房间里的灯似乎坏了几盏，再往那边走的话就是一片漆黑了。而且，梁小优也并没有想过去，就连看那边一眼似乎都是一个挑战。所以，她的活动范围也仅仅是在这一小片区域而已。 这个抽屉里面……似乎也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梁小优喉头动了一下，继续拉开下面的一个抽屉。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回头看过一下。不过她也用不着看，她知道自己身后是什么。从她刚走进这间屋子，关上门，然后灯光突然亮起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了。 血液，和碎肉。 她本想发出一声惨叫来着，但是声音却被卡在了喉咙里。她只发出了一声“哦”身体就软了下去。不过幸好她还是及时调整了过来，稳住了身体。 虽然双腿还在颤抖，但是她还是控制着自己，朝那边的柜子走了过去。毕竟如果要藏什么东西，而且还不会太难找的话，那个柜子确实是最可疑的地方了。 现在，她正在拉开从上往下数的第三个抽屉。 抽屉里同样也只是些报纸之类的杂物，她明显有些失望，再一次缓缓地把抽屉推了进去。 但就在这时，房间中的灯却突然闪了一下。 她吓得又是一缩，下意识地抬头看时，才发现自己头上这盏灯并没有任何变化。那闪动的是―― 房间那一头的灯。 梁小优的视线向下转移，然后――她的瞳孔骤然缩了起来。 那里有一个人影，就那样躺在房间最那头的桌子上。 梁小优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那人影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让那一片空间变得极度恐怖，然而梁小优却注意到了，在他的两腿之间，似乎有一个小盒子。 “Ohno！” 她带着哭腔轻叫了一声。 她就这样哆嗦着站在那里，紧紧盯着那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隐约的人影。大概过了整整一分钟，她的腿却动了起来。 没错，即便她在那里站再长的时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测试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但是与之相对的，就算站再长的时间，也不会对完成测试有什么帮助。 因此―― 她缓缓地朝那具人体挪动过去。 的确是“挪动”，她似乎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就这样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那具身体旁边。 然后，她看到了―― 那个小盒子里，装的确实是她需要的东西。 玻璃珠，整整一盒都是玻璃珠。 但是她并不需要那么多，她只需要拿走其中一个就够了。 每在这里多待一秒钟，勇气便会降低一分。 于是她没有犹疑，颤抖着抬起手臂，把手伸进那个盒子里。 再然后―― 灯，灭了。 她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陷入了突然的黑暗之中。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响起。 然后，房间里归于一片沉寂。 但这并不是结束，至少现在还不是。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第三分钟的时候，一种轻微的摩擦地板声响起，一个人影从那黑暗之中走了出来，那双脚哆嗦着磨蹭着地板，说是走，但是速度却和龟行有的一拼。 梁小优轻轻靠在墙壁上，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喘着气。 她的右手中，握着一颗玻璃珠子，此刻应该已经完全被汗水包裹住了。 又过了整整一分半钟，她才渐渐地缓过气来，站直身体。 她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她慢慢地向前伸手，握住了出口的门把手，然后用力拉开―― ***************************************************************************** “唔，很不错！”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有些担心地看着从那房间中出来的准行动员梁小优。她直到现在还有些发抖，不过眼神却已经平静下来了。任务完成得很好。不过……真的有那么难吗？还是说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的缘故？ 我连忙起身去扶她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然后给她递了一杯热薰衣草味可可nǎi，这东西有安神镇静的作用，虽然凭借自己的能力完成破胆是很好，但是这些后续工作也不能马虎了。 “感觉怎么样？”我看着她趁热把可可喝掉，这样问道。 “嗯，没关系。”她撩了撩头发，朝我微笑了一下，“……我通过了吗？” “啊，表现得很好。”我也朝她一笑，点了点头，“你继续休息吧，还是说要回房间？” “嗯~~”她摇了摇头，“还要等等小洁。” “哦，这样。……那你就现在这里坐一会儿，下一个就到她了。” 说完这话，我转身回到测评席那边。 之前梁小优所经历的事情就是我所布置的破胆过程。以现在的特效绝对可以模拟的比恐怖片还恐怖，不过那样子就不好了，万一把人吓出失心疯来可怎么办。因此我就做了一个相对简单点儿的……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看梁小优的样子，似乎还是稍稍有那么一点“过头”了。 那间屋子里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几张桌子，两个柜子，这就是基本的配置。至于吓人的东西，地上的碎肉和血液都是仿真度极高的，在那种昏暗的光线之下看上去就跟真的没什么两样，一般人看到这样的惨状直接吐出来都不奇怪，不过这个女孩子倒还算挺不错。毕竟之前也让他们做好准备了，而且路老前辈和洛老师估计也跟他们透了不少，当然应该不会太过分，要不然就起不到破胆应有的效果了。这之后，那具人体其实是一个假人，不过也像别的一样，在那种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就像是真的一样。再加上突然熄灭的灯光，一般人想不被吓到都难。 而本次测试的要求也很简单。进去之前，我给他们看了一下那玻璃珠，然后让他们进房间里面去找，只要带出来一个就算是合格了。不过玻璃珠全部都放在那假人两腿之间的盒子里，要想拿到玻璃珠，要么就在那边的灯光没开始闪动之前就去探测那片黑暗，要么就是像梁小优一样，太久没有注意过那边，所以给出一点提示。不过哪一个难度大倒是不好说，因为后一种虽然有灯光，但就像之前那样，会在受测者即将拿到玻璃珠的时候，突然把灯灭掉。想想看，在那种恐怖的气氛之下明明马上就要达到目的了，周围却一下子全都突然暗下来了，仅仅是想象都有点儿让人打冷战。而只要是挺过了这一关，那么破胆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像梁小优这样，最后还能够自己镇静下来，从那房间里面走出来的，自然也就算是通过了。 我和洛老师、路老前辈负责在这边通过监视器观察房间里的情景。刚才梁小优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就是我从监视器中看到的。而且房间里除了普通摄像头外还装了红外摄像头，以便我们也能看见黑暗中所发生的事情。刚才灯黑下来之后，梁小优发出那一声惨叫着实把我们也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晕过去呢。幸运的很，总的来说，这还是个挺不错的姑娘。 而严永飞大组长和几个控制灯光的人员则在另一房间里面，刚才的氛围都是他们营造出来的。不得不说他们工作还是很用心的，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就算是个女孩子也没有放水。 而在梁小优出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通过”一栏中给她打上了勾。 我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当然不是指相貌什么的……呃――这也不是说她长得不漂亮啦，实际上还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咳咳，这不是重点。实际上昨晚我在会议室门外时，里面那个讲述我的事迹的女生就是她，后来严氏两兄妹吵起来的时候那个劝架的也是她，她的声音很甜，听过一次就忘不掉的。照我说，哪个男人要是以后娶了这个女孩，那可就要做好遭人嫉妒的准备了……抱歉，又跑题了。 “会不会难度大了点儿？”我低声向前辈征询意见。 “唔……再看看吧。这些小家伙，给他们点儿颜sè看看也好。” 前辈倒是没有立刻否定。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测试就没有什么可提的了。由于进行破胆之前，受测者都要先去另一个房间等候，叫到他们时才会允许他们进入那间屋子，而测试完毕之后就会通过出口到这边测评席的房间来休息，想要离开也是可以的，但是那边受测者等候的房间是不能去的，这也就杜绝了透题的可能。不过对于这些准行动员们来说，透题什么的也没有必要，毕竟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测试，也对于自身心理的考验，是关乎自己未来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行动员的事情，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作弊这种小孩子才会用的把戏他们自然也不屑于用。 接着梁小优后面的就是严永洁。她倒是胆子挺大，在我们进行提示之前就主动往那片黑暗的区域去了，用的时间也比梁小优少很多。虽然她出来的时候也是有点发抖，不过从还有力气瞪我一眼看来，她jīng神头还是挺不错的。给她的可可nǎi也被拒绝了，还是交给梁小优之后再给她她才勉强接受的。之后我总听见她们在后面嘀嘀咕咕的，偶尔我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她们似乎也在看我……不过有严永洁那丫头在，想来不会说我什么好话，我也就懒得计较了。 这次破胆测试从上午九点钟开始，一直到十二点多才结束。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全部都通过了。我之前还一直有点儿担心，明明前辈是希望能够尽量都给过的，如果在我负责的第一关就刷下去几个，那我可就有点儿跌份了。万幸，这帮丫头小子们挺给人长脸的。路老前辈也挺高兴，还开玩笑般地训斥了几个被吓到了的大男孩，虽然在我看来也不能怪他们，男生进去的时候难度自然是要加大的，灯光亮度要更加yīn暗一些，而且还适当地添加了温度和声音效果，连我都觉得严永飞那小子是不是在玩他们。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第一场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第六十八节 夜市（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怎么样，兰？”都收拾完之后，永飞笑嘻嘻地问我。 “马马虎虎。”我淡淡一笑。 “我不是说他们，是说我自己。我控制的咋样？”他一脸期待地等着我的评价。 “我就是在说你呀！” 我还是那样笑着，给了他这样的回答。 “喂喂！”他苦着脸跟上来，“有那么差劲吗？” “我可没说是差劲。”我摊了摊手，“……好了，去吃饭了。你下午还有工作吧？我也要布置一下了，关于明天的shè击测评之类的……” “哦，晚上有安排没？”他突然问道。 “睡觉。”我简单明了地回答道。 “那就是说没安排喽？”他笑嘻嘻的提议道，“我带你去逛夜市吧？C市的夜场商业街，去轻松一下，如何？” “没兴趣。”我耸了耸肩。 “喂喂！不给家里人带点C省特产吗？” “哦？”我停下脚步，“什么特产？” “说也说不过来啦……晚上我带你去逛逛，看见什么好的就买点儿呗。” “唔……”我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也罢，就跟你去一趟好了。” ***************************************************************************** 说实在的，我对逛街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永飞的话也确实有点儿道理。虽然铃音并没有要求过想让我带些什么回去，不过身为有妻有子的男人，对这方面也得注意着点儿。男人总是要顾家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每个人的表现方式虽然不同，但是爱家的男人都会尽力去满足家人，无论是物质需求还是jīng神需求。又发表了一番毫无意义的长篇大论还真是抱歉，简而言之也就是说我同意了永飞的提议，决定和他一起来夜市逛逛。 然而事实证明，我果然不是这块料。虽然永飞当时说的是“轻松一下”，不过我却完全没有轻松的感觉，仅仅走了一条街，我就感觉有点儿闷得慌了。这倒不是累的，毕竟我在运动场上跑的路程可比这一小段路长了不知多少。虽然不知道这叫什么街――永飞之前说过，不过我没记，因为没什么兴趣――但是可真是够热闹的，人挨人人挤人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我并不会被这种气氛所感染，看到人多我就一阵不爽，只感觉心里一阵烦躁，恨不得马上跑到没人的地方清静清静。或许是我就没有逛街的天分，此刻我不禁衷心地感谢上苍：还好铃音当年没怎么让我陪她去逛街，要不然我能不能追到她还是个问题呢。 严永飞那小子在前面挤来挤去的帮我开道，看上去倒是挺不亦乐乎的，我实在是搞不明白那小子哪来这么好的jīng神头，又不是陪女朋友逛街……或许他是男人中的异类吧。 “那边！”他忽然拽住我，“在那边那家店里可以买到手制的龙须糕，而且做得很不错。以前我有朋友到这边来我都给他们推荐那个。虽然商店里也有卖的，不过那种礼盒装的量产货大多都是中看不中吃的。那家店里是专门做这个的，自然要好些。走，跟我过来。” 还不等我说什么，他就拉着我向那边走了过去。当然我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我对什么龙须糕也是一窍不通，且听他的便是。C省有什么特产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进那家店，登时便是一股香味传来，四周摆的都是点心之类的食品。看样子永飞确实对这家店很了解，这些一看就是手工的点心。永飞说的龙须糕放在正对门最显眼的位置，应许是这家店的招牌。店主是个四十岁上下的胖子，笑嘻嘻地迎上来，问我们要点儿什么。我看那龙须糕就像是硬些的棉花糖一样，由面丝缠绕而成，中间镶有葡萄干。当然这只是外貌，我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成了这般形状的，想来是有些特别的工艺吧。听我们说要买些龙须糕时，店主让我们稍等片刻。不消一会儿，他从后面端来两屉刚刚蒸好的糕点，用夹子夹出两个给我们尝尝，说摆在外面的的都凉了。我没想到店主居然如此客气，永飞却是已经习惯了一样，也没客气，接过来吹了两下就塞进嘴里。我也道了声谢，接过一个吹凉放进口中。这玩意确实有些味道，清香味浓，甜爽适口，而且就跟棉花糖有些相似，入口以后也不用嚼，就感觉它在一点一点地化开。 永飞笑嘻嘻地问我味道如何，我点了点头，对这种糕点有些喜爱了。 我刚要问价钱，永飞却直接开口让老板给拿上一屉。我忙说不够，一屉怎么够吃的？别说我们家里现在是四口人，女孩子还都爱吃点甜点吧，就说只有我一个人，这点儿点心也不过就几分钟的量。永飞还没说话，店主先笑着跟我说道，这东西凉了以后味道就不如刚蒸好的了，越放越干，毕竟是面点嘛。想带回去吃的话，最好临走再来。永飞也说这拿几个只不过是给我尝尝，我要是觉得好的话等我回去之前他再来买。想的倒是挺周到。 “那老板人还真挺好的。” 我提着一小袋龙须糕走在街上，随口说了一句。 “嗯，他一直都这样。”永飞感叹道，“就是记xìng不是特别好，我听人说他脑子不太好……谁知道呢，反正我都来这么多次了，他都没记住过我。” “那是你太没存在感了吧。”我开玩笑道，“不过他只卖刚做好的，要是一直没人来买，糕点都凉了，那他岂不是要赔钱？” “哪儿的事啊？！”永飞笑道，“他就是记xìng不太灵光，又不是脑袋不好。热乎的是卖给直接到他这里来买的客人。他家里好像就是开的专做糕点的作坊，跟那些商家签了协议，那些出礼盒的商家会去他那里收购，凉的就给他们就是了。反正就算是热的，等他们卖出去也凉了。这叫物尽其用。” “……还真是会做生意啊……” “今天光给你尝龙须糕了，他那里还有些别的糕点，回头我一并给你带点儿。还有那边有卖张飞牛肉和天府花生的，过去看看吧？” “行。”我自然不会拒绝。 ************************************************************************ “豆瓣酱可以拿些，火锅底料就不用了吧？！” “……我不喝酒的。” “唔……这桃片儿不错。” “别开玩笑了，这是熟菜啊！等我带回家都臭了吧？！” 一个小时后，我两手各拎着一大包“美食”，一边嘟哝着“到时候这些东西怎么往飞机上带啊”一边在夜市里继续溜达着。 这些东西中有些是我尝过的，有些则连碰都没碰过，不过都是永飞给我介绍的，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我本来只打算带点儿东西意思意思的……不知不觉跟着他东跑西跑就买了不少东西，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提了两口袋了。这下可好，吃是吃不完了，回头给奈莉和华叔也带点儿吧――如果他们有心情吃的话，放的时间可以长些的东西可以等中秋节带铃音她们回老家的时候捎给岳父岳母大人和礼音，就这么决定了。 “兰，那边――” “行啦！”我连忙打断他的话，“这就差不多了，今天要不就先到这儿吧？你看我两手都拿满了……” “呃――？”他一愣，“哦，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拿。”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哎？”他又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嗨，你早说啊。……放心好了，好吃的东西基本都被你买完了，除非你还想给你们家小姑娘带点儿玩意儿什么的，否则就没什么可买的了。” “……什么玩意儿？” （唔……给宁宁买玩具吗？倒也可以……） “玩具什么的现在哪儿都有，我们那儿就有作为纪念品的熊猫玩偶，回头我给你拿两个就是。……哎呀我不是说这个！咱们走了大半天了，要不去歇歇？咱可还没吃晚饭呢！” “早说啊……” 的确，六点多钟我布置完冲了个澡就跟他坐车过来了，一直逛到现在，天都黑下来了。这可是夏天啊……也逛出了一身的汗，估计都得有将近九点了。我们可还没吃饭呢。 “走吧，那边儿我记得有个做炒面的，你们北方人喜欢吃面吧――” “等等。” 他正要朝那边走，却被我出声叫住。 “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怎么？” “倒也没什么……” 我耸耸肩，苦笑了一声： “……只是你那个调皮的妹妹，好像有点儿yīn魂不散的意思啊……” ************************************************************************* 注意：大学放假了，我要回山东去了~~ 今天凌晨更完这一节，打算一觉睡到中午，然后下午就要去参加最后一场C语言笔试了，再次先预祝我自己能获得好成绩。考完试之后就要坐火车回家里去了。所以从现在开始至少有两天不能进行更新了。毕竟我光坐火车就要将近30个小时，在徐州下了火车又要坐汽车再过两三个小时才能回家。而且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我到家的时间……应该在16rì凌晨五点钟左右。火车上没有网络也没有插座，就算有我也不打算在火车上码字……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安全第一。还有一件更无奈的事情要说一声，由于我家里现在是没有网络的，而且如果只开一个月的网络的话也不知道电信给不给弄，所以回家之后的更新也很成问题，恐怕只能在家里更新完去网吧上传……这个也是很无奈的事情，而且一想起网吧里病毒肆虐我就有点儿为我的笔电和U盘担心，总之我会想办法的，最近好不容易写出来一点儿感觉，就这么断掉可不好。回到家之后还要去继续学车……暑假只考完了科目二，还要再见到教练那张脸――超不爽的。不过这也只是蓝蓝我自己的问题，总之如果从现在开始到我下学期开始的这段时间内更新不稳定的话各位不要惊讶（虽然以前也一直不稳定……），蓝蓝会努力调整的。就这样，虽然知道这本书没几个人看，这点儿交代还是要有的。我们下一节再见！ 第六十九节 夜市（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啊？永洁？”永飞一时没明白我什么意思，“她怎么了？” “……看后面。”我小声对着他嘀咕了一句。 实际上我早就已经注意到身后那两个女孩了，只是并没有说出来而已。她们似乎从我和永飞刚进入这个夜市开始就已经跟在我们后面了，只不过我有点儿搞不清楚她们的目的。若说她们是想要跟踪吧，一来跟踪我们也没什么意义，二来么，虽然她们一直都吊在我们身后，不过并没有可以要隐藏自己行踪的意思，反而是像我们一样自在悠闲得很，刚才我还看见她们在路边买了铁板烧边吃边走。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开口。如果永飞不是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跟我介绍C省的各类特产美食上的话，他也应该早就发现了。 只不过，现在那两个女孩似乎是跟得有点儿近了，好像就是来找我们似的，我就不得不提醒一下永飞了。 我和永飞一并回过头去，就看见那两个女孩子已然走到我们面前。 严永洁和梁小优两人手拉着手，刚刚吃铁板烧用的竹签已经不知道丢到哪个垃圾桶里去了。 “喂，跟着我们干嘛？” 不等对方开口，永飞眉头一皱，先发问了。 “才不是跟着你！”严永洁回道，“我跟小优来逛逛夜市而已――” “永飞哥，兰前辈。”梁小优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我们打了招呼。 “嗯。”我点点头，算是答应。 “……那好，”永飞撇撇嘴，“你们逛你们的，我们逛我们的，我们要去吃饭了，不要跟来。走了，兰。” 他说着话便转身要走，却被永洁一把拽住。 “干嘛？！” “……请客。” 永洁硬硬地吐出两个字。 “哈？” “我们忘记带钱了……”梁小优有些害羞地跟我解释着，“急急忙忙就出门了……结果总共就带了二十块。坐车，然后吃了点东西，现在连坐车回去的钱都没有了……” “唔……” （急急忙忙就出门了？跟着我们一路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啊……） 这种问题我可懒得问，反正永洁那丫头一直看我不顺眼，现在搞出什么花招来我都不会稀奇了。而且现在她既然没有找我的麻烦，那我也不会在这种小问题上纠缠不休。 “……喂，你们不会……还没吃晚饭吧？” 永飞问了一句废话。 “所以让你请客啊！” “……咳。”永飞苦笑着看了看妹妹，然后又回头看着我。 “……那个，我……也没带钱……” 他挠着头这么说道。 “哦？”我偏了偏头。好像确实是的，从之前坐车过来到后来买东西的钱全部都是我给的，当然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我自己买东西嘛。不过他从头到尾一直都没跟我客气过……当然大家都是朋友也不用在意，只是现在想起来……难道第四分部里的人都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吗？ “……我平常不怎么出来的……今天恰好――嗯――忘了而已……” 永飞似乎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尴尬地回答道。 “……那怎么吃饭啊？”梁小优愣愣地问了一句。 在这人声鼎沸的大街上，我们四人中间出现了一小片静寂，然后―― 三双眼睛一起转向我。 “……我请？！” 我用自己都不知道是疑问还是肯定的语气说道。 “诶嘿嘿……兰……” “兰前辈，不要小气嘛~~” 永飞和梁小优同时冲我点点头。 “……我又没说不请。” 不请，行吗？ 如果不是两手都提了一大包东西，我真想擦一下从头顶滴下来的大汗。 （……总不能让他们饿着吧……） “……走啦，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就是了。” 我只得无奈地答应了。 但是―― “我才不吃！” 永洁那丫头突然这么冒出来一句。 “小洁，你不是也饿了吗？”梁小优疑惑地问道。 “饿死我也不吃他请的东西。”永洁瞪着我来了一句。 “永洁！你到底想干什么？！”永飞有点生气地吼道。 “就不吃！” 永洁气哼哼地把头一转，永飞和梁小优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咕――” 这时，永洁的肚子似乎在故意添乱似的这么响了一声。 我似乎看到永飞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诶，那个……”我笑着说道，“……那么不待见我的话，给我破财不是挺好的吗？” “嗯？”永飞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永洁仍然是抱着胳膊站在那里一声没吭。 “呐，你看啊。”我装作很认真地分析道，“待会儿你想吃什么就随便点，吃不了就打包带走，什么贵点什么。然后让我付钱。我要是给钱呢，那就是怕了你了；要是我不付钱，那就是我小气，不配当前辈。你说对不对？”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走，吃饭去。” “哎？” 永洁抓住梁小优一条胳膊，就往刚才永飞说的炒面馆走了过去。 “……行了。”我喊了一声愣在那里的永飞，“走了，咱们也过去。” “……这丫头是三岁小孩儿吗？这都行？”永飞翻了个白眼儿。 “……我倒觉得她是饿极了，给个台阶就下呗。”我简单地应了一句。 我们相视一笑，追着前面两人走了过去。 **************************************************************************** “老板，再给添点辣椒酱！”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同一饭桌上吃的正欢的三人。 （我说随便点你就真随便点啊？这么多吃的完吗？！） 一直以来听说C省人能吃辣，以前我一直觉得其实再能吃也差不了多少，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看出来了，C省人简直是无辣不欢啊。 我们四个人点了三碗米线一碗牛肉面――不要质疑，炒面店只是拿炒面做招牌，别的东西也是有的，难道饺子店就不能吃菜了吗，这倒没什么，只是我看着那端上来的红汤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我说过老板多放点辣椒。这是牛肉面吗？这分明是红椒面嘛！这还不算什么，永飞他们三人的米线也是这个样子，我这才明白如果你不跟店家说不要辣椒的话那么就是默认“怎么辣怎么做”，毕竟到了C省不吃辣味可不行。问题是后面，当我看见永洁把桌子上的辣椒酱打开盖子，然后转过来，把里面的辣椒酱一勺一勺的加进碗里。我的眼睛瞪得溜圆。几秒钟后，永洁把罐子放下，朝厨房喊了一声。 罐子已经……空了……空了……空了…… 那老板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又装了满满一瓶辣椒酱出来。看样子这辣酱是自制的。然后永飞、梁小优两人也各自往自己的碗里加了数勺……总之，我的眼睛已经不敢往那里看了，否则恐怕真的要效仿樊哙“目眦尽裂”了。 我们坐的地方是在店门口的一张桌子。夏天的时候在不在屋子里吃也没什么区别，于是把桌子摆上人行道来招待更多客人也是这边店面的常用方法。虽说占用了人行道，不过这边毕竟是夜市嘛，一般也不会有车辆过来――反正如果我是司机，在入口看到里面人山人海的景况我宁愿绕路也不会从这里走了，因此行人走在路中间也没什么大不了。事实上刚才我们一路走过来也没有几分钟是走在人行道上的。这边有很多家小吃店都把桌子摆了出来，也有直接在路中间开摊子的。当然也没有执法人员来驱赶他们，这一点我们Z市那边就不行了。 我们所在的刚好是最外圈最接近大街的地方，身边人来人往的。这里倒不愧是大城市，这么宽阔的街都能被挤个水泄不通。只是为什么我感觉这里的人身高都有点不太给力，反正刚才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放眼望去尽是头顶……是错觉吗？ 我收回目光，把筷子伸向离得最近的红烧茄子，然后―― “我靠？！” 看着面前红通通的一片，我不禁爆了一句口癖。 就在我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的时候，我们桌子上的菜不知怎么几乎都被掺了辣椒酱，现在只有离我最近的茄子和旁边的蒜拍黄瓜还没有被“污染”。 “……喂，这样还怎么吃啊？”我看着刚刚把辣椒酱瓶子放下的永洁小声说道。 “哎？”答应我的却是梁小优，“前辈……不能吃辣吗？” “……不是不能吃辣，但是这个也……”我看着这一桌子的辣椒拌菜皱起了眉头。 “这么点辣椒也不能吃？”严永洁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没用的男人。” （……总感觉这句话很久以前听过……而且能不能吃辣椒跟有没有用有个毛线关系啊？！） “……我要是不付钱，看你怎么收场……”我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嘟哝着。 懒得和这丫头较真，我夹起一块茄子，就要往嘴里放进去。 “小偷啊――！！抓小偷啊！！” 突然在咫尺之处响起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当场给我来了一记雷霆灌耳，我那块茄子就这么从两只筷子之间掉了下去。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管那个的时候了。 我向左一偏头。 （……还真是，连吃个饭都不能让人清静一下啊……） 第七十节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那个尖叫的女孩就在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而她口中的“小偷”，恐怕就是正在往我们这边狂奔的那个小青年了吧？ 本来也就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如果不是这边人实在太多的话，恐怕等我听到她的叫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偷已经跑过去了。即便如此，这家伙的确是有点儿本事。我转头的瞬间就看见他从我们旁边的那张桌子上一跃而过，引起旁边的几位客人一阵惊呼。还不等我起身，他就已经从我身旁擦了过去。 “嘿？！” 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向右回头，同时右手甩出，也不管筷子飞到哪里去了，就这么一探手，就把那家伙左手抓着的女式挎包夺了过来。 场面似乎出现了短暂的凝固。 面前的梁小优和严永洁似乎刚想起身帮忙的来着，现在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愣在了那里。至于我身旁的严大组长，他好像刚刚喝下去一口热茶，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也可能是受到了那女子的魔音灌耳，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总之他现在就只是愣愣地看着我，两眼瞪得大大的。 周围的客人和行人们也一起把目光转了过来。我只感觉自己像是站在被舞台上被一束灯光照亮似的，稍稍有点不太自在。 那小偷被我夺走了东西，却是跑了几步才刹住脚，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里，又回头看了看我。过了整整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从周围还没回过神的人们之中穿了过去。 （话说挎包也要整个偷？这玩意怎么偷啊？还不如直接抢来得方便些吧。真是没有技术含量……） 那名被偷了包的女孩还正想追小偷，可刚刚跑出两步就看到了我单手夺包的一幕，竟也和其他人一样愣住了。直到小偷跑掉之后，这才赶紧来到我身前。 “拿去，看看少没少东西。”我把挎包交给她。 “哎，哎。”她激动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把包打开看了一下，就连声向我道谢。想来是没什么问题，这也难怪，整个事件发生还不到十秒钟，包里要真少了什么那可还真是怪事。 “谢谢！太谢谢您了！”她接连向我鞠了几躬，我只好不好意思地受下了。 “要小心一点啊……好了，没事了。”我叮嘱了她两句，便不再多说什么，由她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不再管周围人的眼光，我又坐了下来。 “哇~~~~”梁小优两手握紧放在胸前，“前辈？刚才真的是前辈夺下来的吗？” “不是我难道是你啊？”我笑着反问道。 “哇！好帅哦！”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都快冒出星星来了。 “哎？怎么回事？怎么了？”严大组长这时才傻傻地问道。 “你没看见吗，永飞哥？” “没有啊。”永飞诧异地说，“我看见的时候，那个包就已经到了兰手里了。” ……倒也是，我夺包的时候那小偷刚好跑到差不多是永飞正后方的位置。梁小优和严永洁两个女孩应该可以看个清楚，但是除非永飞能转头１８０度或者脑后长眼，否则还真是什么都看不到。 “切……爱显摆……” 这小声的嘟哝不必说也知道是永洁的。不过你自己刚才那个样子不是也打算上去帮忙了吗？ “前辈前辈，那招能不能教教我啊？” “那个只要够准够快都可以做得到的啦……” 面对梁小优期待的目光，总感觉自己这么说有点伤人呢…… ***************************************************************************** （这什么世道啊……） 我看着不顾形象地打着饱嗝的严永洁手中提着的袋子在心中无奈地长叹一声。 （我只不过说说而已……你还真打包啊……） 我们四个人把一桌子菜刚刚吃完，我正要结账，却听得老板说一声“你们打包的菜也热好了”。我还正在疑惑，心想是不是老板记错了，却见严永洁那丫头理所当然似的把袋子提走，还瞥了我一眼：“看什么看……你不是说可以打包带走吗？想赖账？” 我说的是吃不了的打包带走吧？！ 罢了，就算跟这丫头争辩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算我倒霉还不行吗…… 眼下酒足饭饱，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永飞说夜市尽头附近走一段还能搭上末班公交车，可以载我们到第四分部附近，剩下的路自己走也不算远。若是打出租车就实在贵了一点。话说请你们吃饭就已经够贵的了，相比起来这只是小钱而已……听他的建议，我们四个正走在夜市出口马路边的人行道上。 “喂，”永飞突然开口了，“你们两个，还没告诉我你们今天晚上跟着我和兰干什么呢！” “啊，那个啊，是因为――” “小优！” 梁小优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永洁一声大喝拦了下来。 “唔……”梁小优看了看永洁，只能无奈地耸耸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啦。” “既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永飞穷追不舍。 “女孩子的事情为什么要说给你们听啊？”永洁反问道。 “呃――”永飞没想到她会搬出这一招来，一时无以作答。 “好啦好啦……”夹在中间的梁小优只得笑着劝说他们俩。 “唉……”我也是苦笑着摇摇头。 我们说说笑笑走过这段路，那站牌就在不远处了。 只不过―― 我稍稍蹙起了眉头。 站牌下面，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似乎也在等公交车。他们那种奇怪的发型和饰物在我看来却没有什么新cháo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恶心。而且一人手里拿着一颗烟，正在吞云吐雾。喂，我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把健康当回事吗？ 算了，这不是我管辖的范围，我也懒得跟他们cāo心。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只要看到这种家伙们就会觉得不爽而已。 不过我不想招惹他们，可不代表这里就没事发生了。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要坐这辆车的，看样子是要跟他们一起等一下了。我在站牌下站定，目光依次扫过那几个小青年，最后停在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家伙身上。 他的目光也恰好转过来，与我的视线相对。 （……喂喂不是吧？） 我的眉毛抽搐了一下。 这家伙，不就是之前夜市里的那个小偷吗？ 很明显，他也认出我来了，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顿时瞪大。 （看样子又要有麻烦了啊……） 真是的……我刚才是不是说他比较正常？请原谅，我收回我的评价。 “远哥！就是他！刚刚就是他抢了咱的生意！” （果然……） 我缓缓将双手提的袋子放在地上，呼出一口气来。 话说这是“生意”啊？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语文没学好？给我回去好好背一下字典吧！ “喂！”正如我料想的一样，一个看样子像是领头的家伙斜睨着我开口了，“小子！够胆哈！喜欢管闲事还是怎么着？” “哦？”我又打量了一下这个看样子跟我差不多大的家伙，“小子？！……这倒有点儿意思，敢这么叫我的现在除了长辈就两种人，一种是没长眼，还有一种是没长脑子，你是哪种？” “我是你――呃嗷！” 这家伙说话间就伸出手来想推我一下，可是手刚伸到我胸前就被我一把攥住，反拧了过来。我下手可是懒得留情，把他疼得痛叫一声。 “远哥！” 不理会对面那几个同仇敌忾的小子跃跃yù试想要冲过来的样子，我冷冷地说道：“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马上从我面前消失，要不然的话……在我手上受伤的住院费可是不低。” 说罢，我一脚踹在他腿上，不过却没用力，只让他踉跄一下，被后面的人扶住了。 “前辈！” 后面的梁小优叫了一声，我耸耸肩，示意自己没事。 “你们两个退后！” 严永飞忙把永洁和梁小优拉到身后，然后和我并肩站到一块儿。 “说什么呢！你也退后！”我瞪了永飞一眼。 “兰？” “放心，我没问题。”我向他点点头，“你是这里的人，被人注意了可不好。我的话就没有关系，反正很快就会走了。虽说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还是小心点儿好。再说了，这几个家伙……” 我看着面前气急败坏地嗷嗷叫着的几个小青年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完全没有理会我的jǐng告，还是说以为人多就能打得过我？ “娘的！一块儿上！弄死他！” “――我还不放在眼里！” 说罢，我向前一个短冲，一低头躲过当先那个头发染成红sè的家伙的拳头，同时右手手肘直接捣向他的腋窝，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也不收手，就这么舒展右臂，一拳砸在他后脑勺上。然后一个闪身躲过下一人那无力的一脚，抬腿踢在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腿后弯处。这家伙直接就栽倒在地了。我借势向后一缩，让第三人的拳头也落了空，这次后面的人还没来得及补上位，我便用了些力气，纵身一拳打在他脸上，当场听见咔嚓一声，估摸着鼻骨应该是不太妙了，他就这么痛苦地倒了下去。 后面三个被他们这一挡，身形一滞，不过我才懒得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双手一撑，就从第三人的肩膀上翻了过去，一脚踹上后面那人的侧脸，直接把他给踢得翻了个身。 “嗷――！” 哦？还有人敢上？我略一沉身体，躲过这毫无技术可言的一拳，顺手捣在他腹部。这家伙退后两步，痛得跪了下去。嗬，可不就是刚才那个“远哥”？虽说我这一拳发力距离短，不过用腹部来承受这一崩，那滋味……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愿去想象。 最后一人似乎是被我吓住了，就是之前那个所谓的“小偷”。见我瞄向他，他恐惧地后退两步，看样子是没胆子再上了。 懒得管他，我俯瞰着这个领头的“远哥”。 “有句话可能你们平时都只是听着说着玩玩，不过今天，我就再提醒你们一次――”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第七十一节 两人的相同之处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兰！” “前辈小心！” “喂！小心啊！” 根本用不着他们三人提醒，当我感觉到那异常的气流时就已经明白了。我做了个动作片中常有的经典动作，身体后仰，就这么看着那寒芒从我眼前扫过，几乎是从我鼻尖前面一毫米处蹭了过去。即便是我，此刻也不能不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 不过这个动作用来躲闪倒是保命绝技，但是回身却颇为不便，尤其对方离我这么近，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会撞到刀口上。我索xìng双手撑地用力向后一翻，险而又险地落在地上，然后转身伸腿一扫，踢在他的手腕上，那把刀就这么飞了出去。他捂着手腕，反应却是敏捷得很，还想要去捡。不过我又怎么可能会再给他机会？我一把抓住他后领，给他转了个身，捏住他的手腕让他面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呼――，呼――，咕噜……” 我吞咽了一下，抑制住大口大口的呼吸。 好险啊……刚刚真是千钧一发…… 就在我以为已经控制了局面的时候，那个在一旁缩着没敢上来的家伙却突然出手了，而且用的还是刀子。这家伙的速度倒还真是够快的，我才刚刚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到了眼前了。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疏忽大意的缘故。只是不管怎么说，若是真的被那一刀捅上，恐怕开膛破肚就免不了了。所以我才会一发狠，就这么一下把他给拍在地上，如果不是我最后卸了些力，只怕他头骨都有可能会碎掉。我现在也是恨恨地咬着牙。真是见了鬼了，咱多少次从枪林弹雨中都安然活了下来，若是在这里被一个小混混干掉，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兰？！没事吧？” 永飞他们三个赶紧跑了过来，就连永洁此时也不免露出担心的神sè。讨厌归讨厌，但是她应该也不会想我真出了什么事。 “没问题……”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受伤。 一阵jǐng笛声由远及近响起。 “唔……”我抬起头看了一眼，两辆jǐng车先后停在路旁。我回头看了一眼永飞他们，他们也是一脸惊讶，看样子不是他们报的jǐng。想也知道……毕竟我们自己就能解决的问题也没必要让jǐng察来掺和。至于这几个小混混则更不可能了。那么应该是之前有过路人看到斗殴事件所以才报了jǐng吗？ （麻烦死了……） “怎么回事儿？！打架？！” 两辆jǐng车上面总共下来三名jǐng员，都是一脸jǐng惕地看着我们。 “防卫而已。”我简短地回答了一声。 “防卫？！”一名jǐng员嗤笑了一声，“得了，现在谁都会用这个词了。你看这几个伤的……这叫防卫？” 我撇了撇嘴。的确，这几个家伙伤的也都不轻，反倒是我看上去却是毫发无伤，看上去倒还真像我对他们下的手。 “对对！他们打我们！就是他们几个！”刚刚被我一拳打中后脑勺那个家伙这会儿倒像是来了jīng神，一看jǐng察没帮我们，立刻就开始诬赖了。还不仅说我，把永飞他们也给扯进去了。 “行啦！”后面的一个年轻jǐng察瞪了他一眼，“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你那红毛染得跟鸡冠子样，要不进所里找人给你理理？” 那小子立马就焉了，其他几个人似乎也是怕jǐng察的，jǐng车一到就连一声都不敢吭了。 “是他们先动的手！”梁小优帮我说话。 “哼……”一开始说话的jǐng员看了她一眼，神sè稍微有些缓和，毕竟在梁小优这样的可爱女孩面前谁都凶不起来，不过他还是没有松口，“这儿大黑天的又没有摄像头，谁先动手谁说得清楚？一块儿走一趟吧。” “等一下。”我举起一只手，“这边动手的只有我一个，他们就不需要进去了吧？” “哦？”一名jǐng察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眼，“你一个人打的他们六个？” “学过点儿本事……”我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还有这个――”我指了指趴在我面前的那个家伙，“刚才还想动刀子来着，刀子掉在那儿了。” “嚯！”那名jǐng察向我说的方向走了过去，戴着手套捡起那把刀子，放进专用的透明袋中，回头说道，“行了，没事儿的就走吧，别看热闹了，这六个，还有你――”他指着我说，“都上车，跟我们走一趟吧。” “前辈？！” 梁小优急忙喊了一声。 “没事儿。”我回头朝她一笑，“我去一趟就是了，没关系的。” 那几个家伙哼哼唧唧挤上两辆jǐng车。我皱了皱鼻子，虽然跟这帮家伙挤在一起有点儿不爽，不过这里就将就一下吧。 “嘀――” 一名jǐng察身上突然响了起来。他忙掏出他的jǐng用电子板，不知跟什么人说起话来。 “大队？……嗯，是在出jǐng，打架斗殴的……” “什么？我没问……哦，哦，没问题吗？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喂。”他放下电子板，朝我们问道，“你们之中谁叫周岚啊？” “我。”我刚要上车，听他这话，连忙回过身来，“我就是周岚。” “你就是？！”他先是一愣，然后又对着电子板说了起来。 “是有个……怎么？……但是这个……行，行，了解了。” 他挂断通话，冲我笑了一下：“行了，你刚才说你是正当防卫是吧？行，你不用去了，我把他们带走就行了。” “哦？”我一挑眉毛。 （刚刚跟他通话的是……） 我回头看向永飞他们三人，却见严大组长正笑嘻嘻地看着我，我顿时有了底。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必要在这里耽误事了。我也朝那名jǐng察笑笑：“辛苦了，那我就不去了。” “诶，诶。”他答应一声，不理会后面那几个小混混的sāo乱，上车就发动了起来。 我目送着两辆jǐng车远去，回头对着永飞笑道：“我说刚才怎么一直都没见你吭声，敢情又托关系去了。” “不用白不用。”他嘿嘿一笑，“就是跟部里说了一下，我们好不容易找来的测评员要被jǐng察带走了……明天早晨可就是第一场shè击测评了，你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可不行。再说你也是贵客，怎么能在咱们这儿吃亏？” “哼~~找麻烦，最后还得我们来收拾~~”严永洁嘲弄地看着我说。 我没说什么，只是摊了摊手。 一束亮光从远处打了过来，是我们等的末班公交车到了。 ************************************************************************** “这么颠都能睡着啊……” 我看着最后排呼吸均匀的两个女孩无奈地叹道。 “没办法嘛……”永飞轻轻抚摸着休息中的妹妹的头发，“早晨刚刚破完胆……那种受惊吓的事情经历过之后难免会感觉疲惫的，对jīng神的刺激可不小……再加上晚上还不老实，非要跑出来逛街……” 此刻我们坐在末班的公交车上，除我们之外，车上只有四五名乘客，毕竟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我坐在倒数第二排，而他们三人则坐在最后一排连在一起的座椅上。上车不久以后，梁小优这个小姑娘就靠着永洁的身体打起了盹。永洁原本还在和永飞说话来着，等我下一次回头的时候，却已经窝在永飞的怀里睡着了。 “……不累吗？”我打趣他说。此时永飞的左臂正虚抬着，支撑着妹妹的脑袋。这样的话永洁倒是能睡的挺舒服，但是永飞的胳膊应该会酸得不得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他轻笑一声，“她非得这样……算了，快要到了，忍忍就好了。” （兄妹俩感情真不错啊……） 我转过头来，思绪不觉又回到昨天晚上，我和永飞的最后对话。 “你还没说呢……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可别说就是因为崇拜我所以就知道了？” “……我要说是猜的，你信不信？” “信。” “这你都信？！” “因为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你除了猜，只怕也没什么别的方法了……” “啧……”他笑了一下，“……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听说你转组的时候，一开始我也在想为什么。毕竟你是我的偶像，我特别特别不明白，但是没过多久，我就想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不过我就是觉得，你也肯定是这样的。你说奇不奇怪？” 他又嘿嘿笑了起来。 我将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微微偏头，看着永飞注视着熟睡中的妹妹的温柔目光，想到他逝去的父亲，还有他刚才有危险时把妹妹拉到身后的表现…… 为什么？答案简单得很。 那肯定是因为，我们俩有着那样的相同之处。 我嘴角稍稍弯起一个弧度。 因为你也和我一样，有着十分珍视的家人啊。 第七十二节 红旗不倒，彩旗不飘（四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砰！” 我看着手上冒着烟的训练型枪支皱起了眉头。 “真是没法比啊……” “当然没法比了！这种老型号现在也只能用作训练了。”一旁的严永飞严大组长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中的手枪，“哎？兰你用的是什么型号来着？你先别说，让我想想。” “想？”我瞟了他一眼，“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两手一拍，“我说过的吧？我以前可是专门收集过你的资料来着……一时半会儿有点想不起――哎！零式V1.0！是不是？！” “哟呵~~还挺行的啊~~”我笑了起来，“不过也有很长时间没用过了。上次好像还是在今年chūn天出去执行任务来着。” 我不觉又想起了那个林先生，现在我连他的名字都已经不记得了，不过确切来说的话，那家伙的确是目前为止倒在我枪下的最后一人吧？后来去第六分部的时候虽然在岛上也击毙了两人，不过那都是杨馨的功劳，我可是连枪都没拔。 “啧……喂，兰，打个商量，你借我看看呗。”他一脸恳求的神sè，“我们这儿就光看过图，还有以前的前辈用的零式前体，我还没见过真正的零式枪呢。” “哦？那你现在用的是什么？”我问道。 “国产25型。”他耷拉着脸说，“虽说都是国产货，不过我这个就差劲了去了。也就你们这些有本事的能配上零式枪，我听说就连军队里面现在还没能普及呢。” 我嘿嘿一笑。也难怪他这么想看看，毕竟对于我们来说，枪械也是大部分男人的爱好之一。尤其是零式这种好枪。这就像很久以前沙漠之鹰大热的时候，好莱坞的片子里面只要有枪战几乎都能看到沙鹰，C国的小说里面也有很多主角爱拿着沙鹰耍酷。不过我也承认，沙漠之鹰无论是外形还是其强大的威慑力和穿透力都是不少男人的梦想，就像车中的劳斯莱斯一样――请原谅，之前也提到过了，我对车子并不怎么了解，说到好车我只知道法拉利、劳斯莱斯和玛莎拉蒂，不过若是真的比起来，说是路虎还差不多，是彪悍的孤胆英雄的象征。 当然，如果说要给我发配枪的话，我还是宁愿要我的零式。就算是用国产25型我也不会要沙漠之鹰。并不是说沙鹰现在已经过时了，它现在还在不断推出新产品和改良型。只不过沙鹰毕竟是威力的象征，但并不是所有的情况下都是威力大就比较好的。 打个比方，多年前曾经有人将沙漠之鹰和国产77型作对比。有很多人都选择了沙漠之鹰，但是真正懂枪的人――甚至说对枪械知识有一点深入了解的人，他们都会选择国产77型。原因简单得很，沙漠之鹰虽然具有着诸多好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其实战价值并不高。它所使用的大号高爆手枪弹用来对付人体明显威力过剩，如果是用来打僵尸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作为行动员，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与人对战的。77手枪虽然动能小，但是重量也小，非常适合实战的时候快速出枪。假设一个拿着沙鹰的人和一个拿着国产77型的人遭遇了，那么恐怕还不等沙鹰打出子弹来，对面的国产77型就已经把你打出好几个洞了。就算是穿着防弹衣，77型的7.62毫米小6sì弹无法穿过，但其威力也会让你软上一会儿，哪儿都动弹不了，就在这一点儿时间里，你的脑袋也能被对方拿下了。因此，从未有哪个国家的正规军队或是特种部队将沙漠之鹰作为制式的记录。 （以上内容引自度娘百科，稍有改动。） 而零式则是本世纪二十年代末研制出来的新型国产枪支。其先是使用国产25型和新型沙鹰为模板，制作出了兼具shè速和威力的零式前体，然后又做了些许改进，成为了零式V1.0。这是国产枪支中的骄傲之作。虽然其shè速比不上25型，但却也差不了多少，威力方面则要稍差一些，比不上沙鹰，但是对付人体却刚好，并且经测试完全可以穿透目前通用的制式防弹衣。重量也比较小，对我这种依靠身法来战斗的行动员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装备了。当然由于制作工序比较复杂的缘故，相应的价格也比较高昂，正如永飞所说，就连军队中也只有少数人有资格使用。 “哎呀你不要那么小气嘛~~”永飞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说着，“我又不会给你弄坏……我就看一下，真的！” 我依然只是笑，却不说话。 “嗯……”他想了一下，却突然说道，“那这样，你想不想知道昨天永洁和小优为什么跟踪我们？” “哦？你怎么知道？”我挑了挑眉毛。 “嘿嘿……小优她口风不严，”永飞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笑道，“昨天永洁回去了，我就追上小优问她的。我们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也没什么可说不可说的，我就问了一下，她就都给我说了。” “嗯。”我简单地应了一声。我早就知道梁小优和严氏兄妹俩是好朋友。之前别的小子丫头们都管永飞叫严组长，管洛老师叫前辈，只有梁小优管他叫永飞哥，管洛老师叫阿姨。 “其实啊……”永飞贼溜溜地四下看了一眼，才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其实她们两个是因为你才去的。” “……嗯？”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昨天不是对人家小优嘘寒问暖了吗――” “我哪有？！” 我这么说着，却想起昨天梁小优破胆结束的时候我的表现：扶她坐下，送可可nǎi，稍微问候一下……这不是挺正常的嘛？哪有什么逾礼的行为？ “嘿……你先别说话！”他好像说上瘾了似的，“反正小优觉得你人挺好的。后来永洁出来之后，两人聊天，说着说着就说到你了。永洁她老是看你不顺眼，也没跟小优怎么说好话，但是小优说你挺温柔的，结果把永洁给气着了。后来咱们走的时候，我不是说晚上带你去夜市逛逛轻松一下吗？结果被永洁给听到了，不过她没听清楚，以为咱们是要去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哪。所以就拉上小优，非说给她证明看看你不是什么好男人……切，这丫头，连我都想卖了……” 我笑了一下。永洁这女孩倒也真是较真。不过我估计她们也只是这么一说，虽然跟着我们出来了，但是并没有真的想要跟踪我们，应该也只是想出来逛逛休闲一下。只是后来却发现出来的太急没有带多少钱，只好追上我们让我们请客了。 “不过啊，小优对你印象还挺不错的。”永飞还没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又大方又有本事，反正我看你又要多一号粉丝了……喂，有没有发展一下的打算？” “发展……什么？” “你装傻还是真傻？”他瞥了我一下，“我不都说了吗？小优对你印象不错……哎，我觉得小优也挺不错的，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我也挺了解她，又温柔又体贴……你不觉得吗？我觉得你们俩挺配的！” ……哦？这么说起来倒还真是……难怪我之前跟她接触的时候都觉得有种亲切感。梁小优这个女孩给我的感觉就像刚认识铃音的时候一样，都是一样的细腻可人。只不过―― “去你的！”我拍了他一下，“我可是结完婚了！我们家宁宁都五岁了！” “嘿嘿……人家不是说了吗？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哎哟喂别打！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切。”这小子，给他三分颜sè就行开染坊了……而且连好朋友都敢坑啊，真是的…… “诶，我都说完了，你也该给我看看了吧？”他又凑了上来，腆着脸说道。 “嗯？看什么？”我一脸茫然地反问道。 “你的配枪啊！零式！”他顿时急了，“我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你也该给我看看了吧？” 嘿，这倒新鲜！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为啥要给你看呢？！” “你不能不认账啊？！” “我怎么不认账了？”我笑道，“呐，我有说过我想知道吗？” “……” 他愣住了。 “好像……没有……” “呐，第二，”我又补充道，“我答应过你说给我听我就给你看吗？” “……也没有……” 他苦着脸小声说道。 “不过嘛……”我话锋一转，“我倒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是不是？零式而已嘛，给你看看也无妨。” “诶？！”他原本都灰心了，一听这话，又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真的？！” “嗯。”我点了点头，“只是――” “只是什么？”他急忙问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就行！我什么都答应！你要是想追小优我就当一回拉皮条――哎哟喂！” “还敢说……？！”我黑着脸举着拳头吼道。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他捂着头退后两步，“你快说啊，还有什么问题？” “很小的问题。”我摊了摊手，“就是……我那把零式V1.0现在放在第三分部呢，我没带过来。” 第七十三节 测评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啥？” 他似乎还没能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或者说，虽然听明白了，但是大脑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就这样了~~”我一耸肩，“真是不好意思，下次吧。” “喂喂！”他又开始激动了，“那我刚才说了大半天是白说的吗？！” “本来就是白说啊……”我回了一下头，“……好了，别闹了。差不多也该到时间了。” 新训练场的入口处，参加本次测评的准运动员们已经接二连三的进来了。 （很好。） 看样子他们的jīng神头都还可以。我又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训练用手枪，小声念叨着： “……都给我好好表现哪！” *********************************************************************** “7号，9.1环。” “8号，8.9环。” …… ………… ……………… shè击测评其实也没什么好监督的，毕竟现在靶子上都带有感应系统。打的几环也用不着我们去看，系统会自动报出，甚至连最终评分都不是我们的活，我们到这里来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不过可别以为shè击测评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过得去的。要知道，在实战中对手可不会就那样傻呆呆地让你瞄准开枪。所以测评的第二项目就是移动打靶。而第三项目是速shè对战，两人一组使用彩弹枪在掩体房中对战。可别觉得使用彩弹就是很小儿科的项目，那只是为了减轻伤害而已，其真实弹速和步枪是差不多的，一个不小心的话真可能会受伤的，像这一种就需要我们三位测评员来根据准行动员们的表现来打分了。 测评一直进行得很顺利。不得不说这些个孩子们的确是没让我们失望，看样子平常都是颇下功夫的，这就让我放心许多。测评一直进行到了倒数第二项，也是最麻烦的一项――野外急行军。这可不是有专门测评场地的项目，而是要到C省西部的群山之中去进行的。在起点和终点处各设置一个营地，受测者们结队从起点处开始行进，要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终点就算完成。而且除了必要装备，即地图、指南针、匕首、训练用手枪、彩sè信号弹和少量食物及饮用水、急救包等其余都是不允许带的，而且也不能休息过长时间。为了不影响到他们，在此期间我们是不会对他们的行为进行监视的，毕竟有人看着和没人看着感觉就是不一样。而且麻烦还不止这些，虽然在测评进行之前我们会派专人对该区域进行一次“清扫”，但是孩子们遭遇到什么蛇虫甚至野兽的可能xìng还是有的，因此这一项是必须要进行也是我们最心急的测评，毕竟我们也都不希望看到他们出什么事情。 33小时52分，距离测评结束时间剩余3小时20分的时候，第一批的三人终于到达了。 在这种测试中，果然还是体力好些的男生比较占优势。这三人都是男的，而且都是在体能测试中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先到也是理所当然。至于他们行军的细节现在却是不必问，得先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之后，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人或两人完成行军任务。到第36小时左右，已经有八人安然返回了。 “唔……还有一个小时多……” 我看着地图轻轻叹了口气，这话也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身旁的洛老师说的。她看上去依旧平和，可是眼神中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躁。 这也难怪，因为那尚未归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严永洁和梁小优。 “没事儿没事儿，永飞不是在巡逻吗？给他问问就是。” 一旁的路老前辈也这么说着，只是他的神sè却比洛老师好不了多少，看样子作为老前辈确实是挺关心这些孩子们的。 我连忙应和道：“对啊，反正别人都已经回来了，就让永飞注意找找她们就是了。” 严大组长此时正在空中的直升机上监视着呢，我当即跟他联系上了。 “……我知道啊。”永飞也有点儿急切的样子，“刚刚我还在找呢，不过大概不到一小时之前我还看见她们来着，两个人在一块儿呢，应该还没什么事情吧。” “唔……”我简单答应一声，挂断了通话。 “听着了吧？”路老前辈笑着对洛老师说，“肯定没事儿！她们不还有信号弹吗？再说还是两个人待在一块儿，有什么事儿解决不了？估计也就是在哪没认清路，肯定一会儿就过来啦！” 洛老师虚弱地笑着点点头。 37小时02分―― 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测评就结束了，到时那两个女孩这一项就要被算作D等了。不过比起那个，这一个小时内永飞一直在找，但却没有看到过她们，现在她们的安全问题已经是更为重要的了。 我默默地穿上外套。 路老前辈和洛老师都看见了我的动作，不过却也都是一言未发。我知道他们现在也在担心着。尤其是洛老师，她一定比我还要担心，毕竟虽然永洁总是跟她抬杠闹脾气，但终归是她的亲生女儿啊。我穿上衣服，只等时间一到就要立刻组织人员进行搜救了。 “找到了！” 通信用电子板中，突然出现了永飞激动的声音。 我们三人立刻转头。洛老师却是抢先站起身问了出来：“在哪？她们没事吧？” “嗯，已经离得很近了，应该马上就可以到达终点。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唔……” 洛老师全身的力气都卸掉了，缓缓地瘫在椅子上。 “……谢天谢地……” 她喃喃着。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路老前辈也是放下心来。 “啧……” 我咂了咂嘴，却是稍稍眯起了眼睛。 刚才永飞怎么说？什么叫“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 而且他的语气，听起来也…… 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37小时10分―― 还有两分钟测评就要结束的时候，终点营地的帘子终于被拉开了。看到虽然疲惫但却仍然安好的两人，我们都松了口气。 “喂！我们是不是……迟了？” 严永洁很是担心地问道。 “还没有！”我连忙回答，“还有一分多钟才到时间，C等，不过至少是通过了――哎？梁小优的脚怎么了？” 我突然发现梁小优一条手臂搭在永洁肩膀上，是被永洁架回来的，一只脚虚抬在空中，似乎是受了伤的样子。 “没、没多大事儿……就是崴了一下……” 梁小优刚说这么一句，就被永洁打断了。 “她脚扭伤了，刚刚我没看清楚，不过肿得不轻，要不然我们早就到了……医护站的人呢？快找人来给她看看啊！” 严永洁看样子是挺担心好朋友的，这时也顾不上跟我较劲了，着急地冲我喊道。 “兰你去后面找医护站的人来！永洁你扶她坐下，我先给看看！”洛老师命令道。 “知道了！”我答应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 下一场，也就是最后一场徒手搏击能力测评，是在野外急行军的隔一天以后。毕竟已经连续跋涉了30多个小时，要给他们一天的时间来充分休息，这样才能恢复体力，以充沛的jīng力来迎接最后一场挑战。 但此时，我却在第四分部的一个小会议室中，和洛老师、路老前辈以及永飞在一起商量着一件事情。 “变更规则吗？”永飞抱起胳膊考虑着，“这样好吗？” “并非是变更规则。”我摇摇头，给他解释道，“搏击测评的方法原本就有很多，历届测评使用的方法也都不相同。虽然现在普遍的方法是准行动员们之间的对战，不过像是跟正式行动员过招之类的形式以前也用过，而且现在也并没有说不可以使用。” “这样啊……”永飞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只是……”我却又提出了问题，“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改形式了？” “唔……”洛老师看了路老前辈一眼，开口道，“没办法，我们也不想的……但是从小优她的情况来看，现在想让她通过只有走走偏门了……” “小优？”我和永飞对视一眼，紧张地问道，“她怎么样？没问题吧？” “脚扭伤的很厉害……”路老前辈叹息一声，“虽然医生说休息一天就没事，而且也可以运动，但是恐怕是发挥不出来的……” 我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现在医疗技术的发达程度，用来治疗扭伤这样的小问题就跟20年前切到手指贴个创可贴一样轻巧，所以对于小优的脚伤我一开始是没有担心的，不过最后一项却恰恰是搏击测评，这就有点难办了……虽然按照医生的话来说做运动没什么问题，但是恐怕想发挥出原来的实力就不可能了，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影响的。 “那有什么关系？”永飞笑了起来，“就算是对打，分组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别的孩子可能让不着她，不过永洁跟她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把她跟永洁分到一组去，让永洁稍微放点水，都给她们过了不就结了？” “哪有那么容易？”永飞话刚说完，就被洛老师瞪了一眼，“这些测评的资料回头都是要上传到资料库里的，还要给领导们检查！搏击测评是要有全程视频录像的，那些领导们有些也就是粗略看一下，不过有些可是真懂行的，万一碰上了内行还认真的领导那可就麻烦了！永洁那半调子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己都不怎么样还帮小优放水？你干脆让她们俩推拳玩算了！领导又不是瞎子！要是被看出来了，到时候别说是她们两个，我们三个测评员也要被检查的。” “……唔，那倒也的确。”我摸了摸下巴，“您的意思是，这次就改改形式，找个有经验的搏击能力强的行动员去跟他们分别过招，规则上没有问题。然后再在跟小优对战的时候稍稍放放水，这样就能掩饰的比较好……起码比让永洁跟她对打更不容易被看出来。” “没错。”洛老师赞同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哦哦？”严永飞也想了想，“嗯，确实可行xìng比较高……不过有经验又是搏击能力强的行动员啊……还得是愿意帮我们的，找谁好啊？” “出不了这间屋子。”洛老师笑着答道。 “哎？”我挑了挑眉毛，“永飞？” 永飞也是一脸讶异地指着自己。 “永飞可不行。”洛老师不顾永飞小声的抗议，说道，“他的本事差了些，我信不过。” “呃――” 我稍稍咧嘴苦笑了一下。 这屋子里面，洛老师和路老前辈肯定是不会再去跟他们几个小辈动手了，永飞也不行，那样的话岂不就只有―― “我啊？！”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第七十四节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正是。”洛老师点头同意，“这里面也只有你最合适了。” “但是，但是……”我有些为难地说道，“让测评员来做测试者，以前可没这个先例啊，万一通不过怎么办？” “那也无所谓啊。”洛老师一摊手，“虽然没有先例，不过也并没有规定说不能这样。就算报告交上去之后上面不认可，那最多也不过就是再派个人对这一项目进行一次重测，到时候小优的脚伤估计都好的差不多了，让他们测就是了。小优平时模拟训练的时候成绩一直都在B等和C等之间的，这次要不是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看我没有表示反对，洛老师又继续说道：“而且说到有经验又有很强的搏击能力，这个你绝对是当之无愧吧？我记得你当时搏击这一项的等级是什么来着？S是吧？后来还刷过一次吧？” “嗯。”我回答道，“当上A组队长之后刷到了SS等，不过那个不是在正式测评所以不算。” “那就行了。这次测评就由你来做他们的对手，能打得过你的就是SS等，能打到平手的就是S，在你之下的，A、B、C等就再分呗。那几个孩子搏击方面都不是特别优秀，模拟测试的时候最高的才刚够格A等，你一个人也绰绰有余。如何？” 我耸了耸肩：“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答应吗？” 于是最后一项测评的形式就这么被决定了下来。 搏击测评还要在后天的下午才会开始。洛老师和路老前辈好像还要商量什么，我和永飞自然就先走回房间了。 “啧……来当个测评员而已，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我理了理前额的头发，“……永飞？你嘟囔什么呢？” “……切，居然说我本事差……”永飞忿忿不平地念叨着。 “你的搏击测评是什么等级？”我随口一问。 “……差点就到A等了……” “……行了，你一边儿歇着去吧……” “这不公平！”永飞叫嚷着，“我可是有三项S等一项SS等的成绩！” “那跟搏击个毛线关系？”我回口道。 “……反正当面说我本事差，我就是不爽。” 不爽归不爽。不过么…… “明明就只是一个小优而已，前辈们还真是关心新人啊……”我感叹道。 “哎？”他停住了脚步，“兰你不知道吗？” “哈？”我也停了下来，茫然地看着他，“知道什么？” “小优她啊，是路老爷爷的外甥孙女。”他轻声说道。 “啥？！”我一惊。 “你没听她叫路老爷爷都叫舅姥爷吗？”他无奈地看着我说，“虽说关系不算近，但是小优这丫头那么可爱，还懂礼貌，反正路老爷爷是挺疼她的。你以为路老爷爷怎么对今年的测评这么上心，还专门来cāo办这个事？” （这样啊……我说当时永洁和小优没回来的时候怎么感觉路老前辈跟洛老师一样着急，还以为是关心后辈，原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苦着脸说道，“得嘞……这下我可得好好弄了，怎么说也得让小优把这关过去了才行啊。” “你小声着点儿！”永飞提醒我说，“忘了我说过这里是男女混住的了？小优也住在这一层，就在永洁房间不远的地方，别让她听见了，要不然多难堪啊……” （到时候放水被她看出来了不也是一样难堪……）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是听了他的，没有再继续说话。 ************************************************************************* 两天后，新训练场上―― 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不多不少恰好九人，在他们左边额外搬过来的两把椅子上坐着洛老师和路老前辈，每人面前都放置着专门用来打分的电子板，而另一把本该是我坐的椅子上此刻坐的却是永飞，他负责帮我打分，同时还要负责控制场内监控对实时状况进行拍摄。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个男生准行动员正在搏击场上跟我过招。现在我们已经开始了两分钟左右，互有攻守，不过现在已经熟悉了他的套路，我也就没必要再留手了。 我稍一侧身，恰好让这个男生的一脚落了空，左手却是迅速一拳打向他前胸，他连忙双手挡住，却没曾想我这一下只是虚招，右手已经刺向他下腹，同时右腿比他先起一步，阻住他的抬腿，他忙向后一退，但是却没能完全躲过我这一刺，顿时身体一弓，我却是收了手，没有再继续进攻。 “嗯――要注意看清对方的动作，毕竟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在打，而且如果没有把握一招拿下对方，就不要用全力，收不回力的话就会显出破绽来了。”我先是很认真地给他讲了一下，然后又换上一副微笑，“不过表现还算不错，刚才躲闪的时候非常灵活，应该是可以通过的。好了，先下去休息吧。” 他揉了揉可能还有些疼痛的小腹，抬头冲我微笑一下，道了声谢，就走下台去了。 刚才这个男生的表现并不是特别让我满意，不过通过测评却是绰绰有余了，毕竟我们不是要培养功夫大师。我给他的评价是C等，我想洛老师和路老前辈也应该会打出这样的分数。不过这倒不是我管得着的了，我已经把打分的权利让给了永飞，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我拿起一旁地上放着的饮用水喝了一小口，稍稍动动肩膀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就等着下一个受测者上来了。 虽然受测者有十人之多，不过我离开A组前的搏击水平可是SS等，听洛老师的意思，他们之中在模拟测试中最强才刚刚A等，大部分人平时都是C等，而且又都是像刚才那样点到为止的测试，所以对体力的消耗并不大，而且当我感觉累的时候也会休息一会儿，所以对付他们几个还是不成问题的。刚才虽然我只是用手刺了他一下，不过实战之中若是换成刀子他可就死定了，所以这样也就可以算作是结束了。他之前已经闪过或挡下我三次攻击了，虽然他自己的攻击一直没有奏效过，但是这样也就足够好了。 这次搏击测试的上场次序是按照之前野外急行军这一项目的到达次序决定的。之前我已经测试过七个人了，算上这个男生就是八个，那么接下来…… 果然，我看见严永洁已经起身，跟身旁的梁小优说了些什么，然后就一脸傲气地走上场来了。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是听说你之前最好的成绩才刚达到B等……） ……是摆脸sè给我看的吗？ 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孩了。尽管之前在夜市一起吃过饭，但若是有人以为这样我们的关系就会缓和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由于这家伙的房间就在我对面，所以难免会偶尔看到她那张让人不爽的脸……老实说明明长得还不错，但是每次只要一见到我表情就瞬间垮下来，而且还会狠狠地瞪我，真是够煞风景的。 我也真是懒得理她，看到路老前辈那边跟我示意可以开始了，我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来吧。” 作为他们半个前辈，我是不会先出手的，所以第一招往往都是他们先来试探一下，我也已经摆好架势，准备迎接她的第一手。 谁知道这丫头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我刚说完“来吧”她就一脚踢了过来，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留。倒把我给吓了一跳，这是跟我有多大仇啊。现在抽身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两臂齐上硬抗下这一击，同时稍稍后退收臂卸去力道。她却没打算给我喘息的机会，接着又是一拳朝我脸上招呼过来。可惜她似乎低估了我的能力，我一反手就抓住她的手臂向内用力一拽，她使力太大，这一下就被我拽了过去，我也没有就此打住，右手小臂直击她的胸前―― （等等！！） 就在我已经使出力气的那一刹那，却忽然想起来了，永洁可是个女孩子，这一下要是打上去了，那可就有点儿不妙了。她本来就够讨厌我的了，这要是在那里再来上一下，她还不得要吃了我啊？！ 我这么想着，左右手就同时松了力道，右手硬生生刹住了。可还不等我松一口气，永洁那丫头却是被我拽的没刹住脚，就这么撞上来了……撞上来了……来了…… 我才没有想什么原来这丫头缠着胸布不过即使如此尺寸还算挺不错触感也还可以之类的无聊事情呢！ 我连忙把手向后一缩，于是又小小地蹭了一下……一下…… 别以为我会像那些让人无语的小说中写的那样再把手稍微抓握一下回味刚才的感觉的……因为我是用手臂和手背碰到的……不是！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手心碰到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时间似乎出现了0.01秒的微妙停滞。 由于我这边刚好正对着那边的席位，明明――明明离得够远我应该是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的，可是难道是我心虚了吗？为什么我感觉到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而洛老师、永飞和梁小优几个人把眼睛眯了起来呢？！ 不不不比起那个，眼前这一位才是比较要紧的！ 严永洁往后一退，再次看向我的眼睛，就像要喷出火来一般。 “……你……” 不等她说完，我弱弱地小声问道：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第七十五节 所以我才讨厌你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哈！” 我话才刚出嘴边，这一拳就迅捷无比地打到了我的面前，如果不是多年的战斗经验让我迅速将头一偏，躲过这一击的话，恐怕我就要像之前那天收拾的那个小青年一样脸上开花了。 “呼啊――” 这一下还不算完，接下来她就是一腿直接踢向我的膝盖，这一下可也不能挨实了，要不然我就算是废掉了！更亏的是我还是不能埋怨她。我狠了狠心，身体一个侧翻，落到旁边。老实说，她是整场测评中第一个能让我不得不用出这样的大动作来躲闪的人，就凭这一点，她都可以破纪录了。 “嚯！” 接下来的几招，绝对是我见过的最难对付的几招。不是我打不过她，真的对战的话，三个她上我也不怕，问题是她招招不留情，偏偏我还不好对她下重手，这打起来可就麻烦了。就在刚才，她甚至一脚狠狠地撩向我身下，这一下要是踢中了，以后我可就没脸见铃音了！我这场打得可真是窝囊，颇有些yù哭无泪的感觉。 （这丫头简直像是想打赢我一样……） 我又一个半蹲，躲过她手臂一扫。然后迅速移位，右手伸出，恰好抓住她右手腕，脚下一动便到了她身后，左手一压，便将她的手腕压在背后，这才把她制服。 “停！” 这一次不等我喊出口，洛老师连忙叫了停。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我估计若是我喊停这丫头还不一定听呢，到时她再来挣扎，你说我是放还是不放？ “哼！” 我刚一松手，这丫头就猛一回身，恨恨地看着我。我还以为她还想再给我来一下，连忙退后两步，留出安全距离。走运的是她似乎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就这么气哼哼地离开搏击场，跑到那边坐着去了。我看见梁小优似乎是在笑着跟她说些什么，她也没怎么答应。 我抓起水瓶，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 （这丫头可真能折腾，就欺负我打不得她是吧？！） 看着接下来轮到的最后一个受测者梁小优上了场，我提起了jīng神，跟那边的两位前辈做了个手势，一切照计划进行。 这场比试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的套路毕竟是固定了的，所以越是在后面上场就能得到我的更多战斗数据，找出克制我的方法。当然对他们来说这也只是说说而已，想要战胜我再去等几年吧。不过小优这孩子倒还真有点脑子，虽然我之前多数是使用拳术和擒拿来制胜，但是她可是见过我那天是怎么制服那几个小混混的，知道我的腿上功夫也不差，所以跟我较量基本没怎么出腿。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脚伤还是有点碍事的缘故，不过我想除了力道会差些之外其它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本来我就打算让着她的，现在她不用腿，我自然可以以她下盘守得很稳为由也不出腿。再加上对付女生的时候我都是更多采用守势的。所以这一场“放水”放的比我想象的还容易些。前辈们应该也挺满意，我看到那边的路老前辈在结束的时候冲我比了个大拇指。小优本人大概也察觉到了我有点儿“照顾”她，下场的时候腼腆地对我道了声谢，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出于礼貌，这些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来第四分部的工作已经宣告结束了，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虽然洛老师之前说过第四分部的部长应该会在从外面忙完回来时见我一下，不过看样子那位部长忙的时间倒不短，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够回来，没能拉上部长这一条人脉的确可惜得很，但是我也不能为这个就留在这里，行程是定好了的。而且能有路老前辈这条线我也应该知足了。 现在且让他们回去先略微休息一会儿，六点钟左右的时候，就可以来领他们的行动员资格认证合格证明书了。当然一般来说都是不会在测评结束之后立刻就签发的，至少要有部长过目之后才行，就像我那个时候一样。不过刚才也说过了，第四分部的部长可是繁忙得很，所以这次就全权委托给路老前辈了。而且我明天就要离开，所以只能在今天下午就把资格证明给他们了。不过说实在的，这场测评从头到尾不合规矩的地方多了去了，这点小问题就不要太过于计较了。 于是晚上六点左右，我们又在一间会议室中见面了。这一次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这些孩子们因为通过了测评而高兴，而前辈则因为能让他们都通过而高兴，总之这样一来，我们这些天的努力也就圆满了。 “周富卓！” “到！” 我把一个褐sè封皮上印有烫金字“行动员合格证明”的小本交给他。这小子就是野外行军时最早到达的三个人之一，也是这次搏击测评中唯一一个拿到A等的，挺率真的小伙子，现在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这是当然的，测评就相当于是行动员的高考，多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马永浩！” “到！” …… ………… ……………… 一转眼，台上就只还剩下两个小本了。 我接过洛老师递给我的倒数第二个小本，念道：“梁小优！” “到！” 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响起，她向前迈了一小步，接过我手里代表自己能力水平的证明书。 “……谢谢前辈……”她小声道。 我也向她回以一个微笑。 最后一个。我拿起这个小本：“严永洁！” ……没有传来我想象中的答应声。 “嗯？” 不仅我，整个屋子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却只是看着我……没错，不是看向我手中的证明书，而是瞪着我。 “小洁……”小优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她也没有反应。 我心下一慌，她不会还在记恨测评的时候那件事吧？ 这时她却缓缓地开口了，一字一顿地说： “你给的东西，我不要！” “永洁……”我身旁的严永飞皱起了眉头，“你……” “那……”我想了一下，决定退让一步，“那……就让你哥哥给你，行不行，永洁？” 说着，我便打算把证明书递给永飞，让他拿给永洁。 谁料想，严永洁居然又开口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叫我永洁！” “永洁！你不要这样！” 台上的洛老师顿时训斥起她来。 “哼！” 永洁抬起头看了一脸严厉的母亲一眼，眼中似乎有些湿润，接着突然夺门而出。房间里的大家都愣住了，一时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呃――”我连忙把手中的证明书塞给永飞，“我去找她！”说着，也冲出门去，恰好看到永洁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我连忙追了上去。 永洁是朝着电梯那边跑的。我运气不好，没能在进电梯之前拦下她，反正当我终于追到那里的时候，却只看见电梯的门缓缓地合上了。前往的地方正是地下五层。 （要回自己的房间吗？） 当然也不排除只是骗我的可能，不过在这种状况下，她应该是没有余力再去搞这种小把戏了吧？！ 我一攥拳头，返身朝那边的楼梯处跑了过去。 ***************************************************************************** “严永洁！严永洁！”我狠狠地拍了几下她的房间门，里面却是安静得很，没有任何反应。 （可恶……是不在还是……） 我抿了抿嘴唇，忽然想起这一层的另一个地方。 （去看看！） 我又立即转身跑开。 洛老师的房间，门是敞开着的。 （在这儿吗？）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走进房间里去。 永洁有没有洛老师房间的钥匙，我并不知道，只是想到永洁在分到自己的房间之前，应该是和洛老师住在一起的吧。我来这里的时候，门就保持着打开的状态了，我想洛老师应该不会出门不关门的吧？那样的话，打开这门的就是―― “严永洁！你在吧？”我大声喊道。 然而，却并没有回应的声音，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环视了一下客厅，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也不在这吗……） 我把目光转向客厅旁边的房间，那应该是洛老师的卧室吧？ 虽然有些不太礼貌，但是…… “抱歉啦……” 我向着空气道了声歉，拧开门把手进了这间屋子。 洛老师的屋子，收拾得很整洁，或者说是，朴素？ 我环顾四周。 单人床、办公桌、一张长沙发、一个书架和一个小衣柜。 就这么些东西，虽然屋子本身就很小，但还是会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我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 那是…… 我走近了些，拿起那个相框，看清楚了照片中的四人。 前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正冲着镜头摆着如今已经不再时兴的V字型手势。而后排的那对夫妇则是一脸幸福的笑容。 我仔细地看着他们的面容。 洛老师，和……我那从未谋面的师公。 （看上去，那个时候还是挺jīng神的人啊……） 我看了他数秒，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下面的那对兄妹，尤其是那个女孩子。 “到底……” 我不觉说出声来。 “唉……” 几秒钟后，我轻叹一口气，把照片放下。再次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单人床和办公桌下面一览无余，那么也就只有那个衣柜能藏人。 我上前轻轻拉开衣柜的门，里面只有寥寥几件衣服，并没有严永洁的身影。 我像打开它那样又轻轻把衣柜的门关上，然后走向门口。 （等一下！） 我的目光再次被什么吸引住了。 我再次转头，看向那张办公桌。 就在照片旁边，有一个小箱子。这箱子我见过，而且它就是从我手中交给洛老师的。 这是我从第三分部带过来的那只箱子。 但是我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不自觉地走向那只箱子。洛老师当时说，这里面装的东西是我见过的。但我却并没有想起来，现在…… “咕噜……” 我咽了一口口水。 我知道这样做不仅不礼貌，甚至是有些过分的行为，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对这只箱子里面装的东西突然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我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箱子。 箱子没有锁，只有一个可以随意打开的小扣。 我轻轻打开箱子，箱子中放着一个小小的本子，就像是rì记本一样。 rì记本？ 我想起来了，洛老师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本子。我父母过世的时候我年龄还那么小，洛老师心疼我，有时就让我在她那里吃饭睡觉，那个时候我总会看见她在记些什么，难道这个就是―― 我拿起那个小本子，轻轻地掀开封皮。 扉页上用黑sè墨水写着一小段话。 仅仅是看了一眼，我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给刺痛了一般。 我继续向后翻看着。 （没错……这是，这确实是……） “你在做什么！” 房间门口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我惊了一跳。我下意识地将本子合上，转头看时，却见到严永洁一脸愤怒地站在门口。 “永洁……我……” “不许叫我永洁！”她愤怒地吼道，“而且你在干什么？你在我妈的房间里看些什么？” “我……”我一时无言以对。 “就是因为……就是因为你，所以妈妈才好多年都不能回家来！就是因为你，爸爸妈妈这么多年就只有那么短的时间在一起过！”她咬牙切齿地说，“所以……所以我才讨厌你！” 第七十六节 洛老师的日记（四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你讨厌的不仅仅是我！”我突然冷冷地说道。 “哈？”她一怔，似乎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 “你不光是在讨厌我，你还讨厌自己，甚至可以说，比起我来，你更讨厌自己！” “哼！”她冷笑一声，“就会胡说八道！你知道些什么？！” “你以前也经常惹你父亲生气吧？一直以来都是，总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和他吵来吵去！你大概一直都以为即使这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直到你父亲过世，就在跟你吵完架之后――” “住口！” 我却咄咄逼人地继续说着：“所以你后悔，你自责，但是这些都是没有用的！你讨厌自己，但是讨厌自己的感觉很痛苦吧？所以你一直在寻找替代品！” 没错，这种感觉我太清楚了。当初我的父母意外丧生的时候，我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陷入了自我厌恶期，每天只会用拼命打拳的方式来发泄，直到我后来完全投入到训练中去，将这种心情转化为一种动力，但是永洁她―― “你一开始把讨厌的对象变成你的母亲，在她回来之后，你不断和她争吵。你给自己的理由是，她一直没有能回这里来帮助你父亲照顾你们，没有尽到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是这样还是不行，因为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你的母亲！所以你还要再找一个人，然后……你就找到了我！” “骗人……你……乱说……” 她颤抖着试图否定我的言论，但是声音却越来越低。 “我的确是最合适的替代品！其一，的确，你母亲常年不能回家照顾你们就是因为她在教育我，你憎恨我也是理所当然！其二，你以前还曾经崇拜过我，因此讨厌我也就可以相当于是否定过去的你自己，否定那个整天和父亲吵架的你自己！多么完美！只要讨厌我这个外人，就不必再去厌恶自己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 她慌乱地朝我吼道，却没有冲上来阻止我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她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脸sè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委屈而变得通红，显得楚楚可怜。但我却还没打算就此停住。 “所以你百般刁难我，一直不给我好脸sè看，甚至之前搏击测评的时候，你一开始就跟我硬拼，现在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打败我！你想要证明给过去的自己看，我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想要超越我，也就是超越过去的你自己！” “那又怎么样！”她突然大吼一声，“反正……反正你和妈妈都是一样的讨厌！我就是要讨厌你们！有什么理由都好！我就是讨厌！” “你讨厌我可以！”我举起手来说，“反正讨厌我的人也不在少数，多你一个不多！但是，不要讨厌你母亲……可能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但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明白她有多爱你，像你父亲一样爱你――” “那又怎么――” “你想要试试吗？！”我也冲她喊道，“还想试一下再次失去的感觉吗？！那么我来告诉你！我的父母都已经故去了！就在我很小的时候！你也想体验一下吗？！整天和你母亲过不去？每天和她吵架？直到有一天她像你父亲那样突然辞世，然后你再像现在一样后悔？那么你下一个要去讨厌谁？永飞还是小优？” 我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够了吧？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你应该从小就听过，但是你真的理解过吗？故去的人已经不能再回来了，所以我们才要把原本给他的那份感情给予我们现在可以爱值得爱的人。听我说，我的父亲母亲都不在了，我现在就算是想要爱他们都已经来不及了。但你不一样，你至少还有一个母亲，你要理解她，不要让自己的感情留下缺憾，好吗？” “……但是妈妈她……好多年来……都只回来那么几天……她怎么对得起爸爸……也不关心我们……”她还在抽泣着争辩。 “谁说的？！”我向她扬了扬手中的本子，“看看这个！等看完之后，你再说不迟！” 说着，我把本子扔给她。她接到手中，有些犹豫地看了一下，然后才用颤抖着的手掀开封面。 再然后，她就如同我刚才一般，愣住了。 因为那扉页上，就是她父亲给母亲的留言： 涵卿： 一别又是数月，十分思念，虽然可以视频，但终究不比人在身边，互有依靠。想起今rì是你生辰，特送一粗陋礼物，聊表心意。你在外好好工作，也要注意身体。近rì天冷，记得添衣。饮食也要规律，不可挑食。家中事务不必担心，永飞永洁都很听话，我会照顾好他们。以上。 夫华钧 没错，这本rì记本正是我的师公严华钧送给洛老师的。看来洛老师是想要把留有两人纪念的东西带到这里来。 “爱情各有各的不同。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又如何能知道？对不对得起，那也只有你父亲说了才算。至于她对你们究竟关不关心……你且往后翻翻便知。” 我转过头去，轻轻靠在桌子上。整个房间中陷入一片静寂之中，只有永洁轻微的抽泣声和反动纸张的声音响起。 至于本子中的内容……我已经看过，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某年某月某rì天气今天和华钧通了话，听说永洁前两天得了感冒，十分担心。幸好现在已经痊愈。很快又要发工资，可以给永飞永洁带些S省特产小吃过去，之前在商店看到两套童装很漂亮，他们一定会喜欢，还看到一套风衣，感觉很适合华钧，下次去要买回来。华钧一定又会说我浪费钱，不过给自家人买东西，只要好，多贵都不算亏。” “某年某月某rì天气虽然上周刚刚回去看过他们一次，不过现在又开始想念了。永飞感觉比上次看的时候瘦了好多，得提醒华钧多给他做点好吃的了。还要让华钧注意着点自己的身体，最好做些木耳炒蛋之类润肺的东西吃。” “某年某月某rì天气今天是小兰兰父母的忌rì，徐部长带他去看望他们了。真是可怜的孩子。万一我和华钧出了事，永飞永洁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 ………… ……………… 后面诸如此类，全部都是这样的内容。当我再回过头去的时候，永洁已经泣不成声了。 “……呜，妈妈……” 她原本漂亮的大眼睛已经被泪水浸满了，泪珠儿就像不要钱一样拼命往下滚。我正想着要不要给她找片纸巾，却看到一旁伸出一双手来，将她温柔地搂进怀里。 “笨丫头……” 洛老师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的。只是此刻，她的脸上也有几道泪痕。永洁窝进她的怀里，轻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看，努力了那么久才拿到的东西，也不记着带走。” 洛老师一只手中拿着永洁的行动员资格证明书，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兰，把箱子给我提过来。”洛老师对我说道。 “哦，哦。”我也不敢问为什么，连忙答应着，把那个小箱子递给洛老师。 “呐，永洁，别哭了。”洛老师接过箱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永洁轻轻抬起头来。洛老师却是打开了箱子中的一个夹层，那之中赫然躺着一把手枪！ “零式前体？！”永洁惊呼了一声。 我也是大为惊讶。零式前体是零式V1.0的前身，之前已经介绍过了。这把零食前体我也是见过的，这是洛老师的配枪，想不到竟会在箱子里面被我带过来了。 刚才我还在疑惑，一个本子而已为何还要用一个小箱子来装。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了，那箱子应该就是用不久前研制出来的新型材料制作的，通过安检的时候可以检查出里面装的本子，却检查不出夹层中的手枪。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吗？”洛老师轻轻地把零式前体交到永洁手里，“今天妈妈就把它交给你，祝贺你成为一名正式行动员，同时也是你的18岁生rì礼物！” 我这才想起来，永飞在我来的第一天晚上就说过，测评的最后一天就是永洁的十八岁生rì，那不就是今天？！ “妈妈！”永洁又一头扑到洛老师怀里。母女两人紧紧相拥。 我轻轻耸了耸肩，蹑手蹑脚地溜出门去。 “……还真有一手啊……”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这里的永飞看着房间里温馨的母亲和妹妹相拥的场面，低声对我说道。他身旁的梁小优也冲我点点头。 “……比起那个，”我挠了挠头，说道，“要不要去厨房让他们做个蛋糕来比较合适？” “还用你说？”永飞笑道，“我早就通知过了，一会儿就送过来。……哎，你可也得来啊！” “好的好的。”我无奈地答应道，“就怕你妹妹还是不待见我。” “哦……你一说这个我倒想起来了……” “啊？”我偏了偏头，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黑着一张脸说道：“你碰我妹胸部的事情，怎么算？” ****************************************************************************** “怎么？不是小优来送你，很不高兴？” 永洁一边开着车，一边调侃我道。 虽然昨晚的生rì上还是没怎么理我，但是今天开车送我的时候，却感觉永洁对我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尽管好像还是不太待见我的样子，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却觉得这样的她变得可爱多了。 “哪有啊……”我懒洋洋地一摆手，“别瞎想。” “切，别觉得我愿意送似的，主要是别人都今天忙，没空。” “知道知道……” “哼！” “吱嘎！” 她猛地一踩刹车，即使系着安全带，我还是感觉到一股冲劲，让我由衷地感觉到安全带够结实真是件好事，不然的话我就要跟前玻璃来次亲密接触了。 “喂！” “别嚷嚷了，你到了。”她十分淡定地说。 “哎？”我刚刚还没有注意，听她这么一说，我往车窗外一看，这可不是已经到飞机场了么？ “哦，多谢了，永洁。”我解开安全带，提上后座的行李就要下车 “……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永洁！”她再次jǐng告道。 “那……严大小姐？” “这个也超难听的！你就不能想点好听的吗？！” “切，”我努了努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叫你小姐算了。” “小洁？”她愣了一下，不知为何脸红了起来，“……哼，小洁就小洁，随你怎么叫啦！反正凭你那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叫法了，我就忍你一次好了。” （……我叫的是“小姐”不是“小洁”。） 算了。我翻了个白眼儿，既然她同意了，那我也懒得再去挑这个霉头。 “那么，我就走了。”我说着，就打算往机场大厅那边走过去。 “……等等。”她却突然出声叫住我。 “嗯？”我回头看着她，“怎么――喂喂你干什么？！” 我这么惊讶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居然、居然就在车里解起腰带来了。 “闭嘴。”说话间，她已经把腰带解了下来，不过因为是坐在车里，所以并不会走光。 “拿着！”她红着脸把腰带递过来，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杆防水记号笔，“还有这个！” “哎？”我接过她的腰带和记号笔，却是越来越糊涂了，“到，到底……” “……签名。”她把脸转到一边去，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啊？……哦，”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吗？就是像是……追明星那样的？喂喂你不会还在崇拜我吧？！” “烦死了！”她猛地把头转过来，狠狠地瞪着我，“不愿意签就不签！哪来那么多废话？！” “哎……我签！”我连忙答应着，“那个……就签在――腰带上？” “……嗯。”她闷闷地回答一声，又把头转了过去。 “好吧好吧……”我把腰带放在车前盖上，拔下笔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给。”写好之后，我把腰带和记号笔递还给她，她又是红着脸接过，连声谢谢都不说。 “……让你妈看见我绝对讨不了好……”我看着她费劲地把腰带口上，这样嘟哝道。 “哦~~说到我妈~~”她突然抬起头来，狡黠地笑道，“她可是说了哦~~你偷看她rì记的事情，回头再跟你算账！” “……”我眼角抽动了一下。 “好了好了~~”她看了一眼车载电子板，对我说道，“再不进去的话就要赶不上了哦~~还不快走啊？真是麻烦……” “啊。”我无奈地笑笑，转身向机场大厅走了过去。 这时的人并不算多却也并不少，我提着行李箱，不一会儿就已经走到了机场大厅的门口。 然后―― “前辈~~~~！！！！还要再来啊~~~~~~！！！！” 我猛然回头，看到人cháo中那个隐隐约约的使劲朝我挥手的女孩身影。 我连忙伸出右手，在空中挥动两下，也不清楚她有没有看到。只是下一秒，那个身影就已经被人cháo所阻挡了。我只好收回目光。 “呼――” 我缓缓转过身子，微笑着轻声自语道： “的确，真是麻烦……” 第七十七节 放弃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哟！给你们带东西来了哦~~” 我意气风发地推开H组的办公室，这样跟房间里并不存在的两个人打起了招呼。 “哎？” 我看着静悄悄的办公室撇了撇嘴：“……不在啊……话说这都多久没收拾了？！” 办公室里虽然不能说是一片狼藉，但是也好不了多少。看上去就像是有很长时间没有清理过的样子。 “切……都是一门心思搞实验。卫生什么的一点儿都不顾了啊……” 我把给他们两人捎的一点特产零食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打扫？不不不，我可没有那种雅兴，至少现在是没有。比起那个，我看还不如现在去实验室看看那两人的进展如何。虽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哪怕有了一丁点突破也就不负我在第四分部那边忙了这么多天的辛苦了。 于是我走入H组的实验室里。 “诶？” 令我惊讶的是，实验室里也没有他们的影子，只有试验台上的实验器材似乎还没有停止工作，正在发出令人不得不在意的“噗噜噗噜”的奇怪声响，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对着用吸管对着牛nǎi瓶子里吹气的声音。 （到哪里去了啊……居然连实验都不管了……） 部长答应过我，只要我在第四分部那边帮忙，就不会断掉L计划的资金。我可是昨天才从那里回来，休息了一晚上而已，那两人应该不会因为资金问题而犯愁吧？但是除此以外，我却也想不出什么能让他们离开自己最看重的实验现场的理由了。 “啧……”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说不定他们只是暂时去餐厅吃顿饭而已，实验室这边的动态可以由电子板来记录。九点多吃早饭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那两人的生活一贯不规律，对此我也早已习惯了。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我停止了无谓的担心，上前两步靠近cāo作台观察起我们的实验器材来。 虽然自己确确实实是H组的一员，但是从实验开始到现在，我却还没有几次进过实验室，更没有好好观察过这些烧瓶，毕竟我的主要任务是拉取资金而不是在自己不擅长的地方瞎帮忙，虽然前者也并不是我的强项。 （这个里面就是模仿原始海洋的物质吗……） 我眯起眼睛凑近那装着可疑颜sè液体的烧瓶。老实说这种东西让我感觉不太舒服。虽然我绝对是希望L计划成功的，但是一想到我们实验室里有可能会孕育出那种（在我的想象中）类似于蠕动的肉团或是草履虫之类的玩意儿，我就有些不寒而栗。就像是很久以前J国某作品中那个名叫“沙耶”的生物，虽然在故事中希望男女主角能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是很正常的心态，但是如果真的让我去跟那种生物打交道，我恐怕也得打哆嗦。 闲话少说，这些瓶瓶罐罐通过各种玻璃的或是橡胶的导管连在一起，我也看不出什么头绪。如果我是陪他们两个在这里做实验的话，我相信这会比J计划那次更为无聊，那次的小老鼠变大至少还有些看头，这些东西嘛……我也只是觉得对着墙壁发呆或许是无聊程度在此之上的活动。 我挪动了一下身体，弯下腰看着另外一个烧瓶。这个烧瓶里面的液体是褐红sè的，就像是血浆的颜sè，而且正在冒着泡，同样让我觉得不怎么舒服。 我回过头去，背后是实验室里用的巨大电子板，现在它仍在忠实地工作着，上面显示着一行行jīng确的数据，虽然我看不懂。 算了，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有这个时间还是去争取一下资金的好。现在我用手头的关系能够拉资金的地方还有Z市的最后两家公司，今天就去那里跑跑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依靠一下路老前辈了，他老人家的关系网还是不小的，在第三分部这边据说也有他的弟子在，拉拉关系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我这样考虑着，往实验室外面走过去。却不想，这一转身的动作，却碰到了一个架在台子上的玻璃导管。也不知道是没有装结实还是怎么回事，那导管就这么掉了下来。我连忙伸手接住它，我的反应速度和身体能力都足够强，在它即将掉在地上之前一把把它攥住了，没有让它摔碎掉。 真是万幸，万幸…… 我正在心里这么感叹着，却突然闻到一丝说不清楚是怎样的味道，这一抬头，我瞬间骇然了。 那导管两端可还连着实验器材呢！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只是现在把管子装上恐怕也晚了。我不知办了什么错事，现在整个台面上的实验器材都突然颤动了起来，我也找不到颤动的源头是哪一个烧瓶，接着，我看到至少有两个烧瓶中的物质发生了极为剧烈的变化，其中距离我最近的那个试管中原本黄sè的气体在几秒中内就变成了红棕sè，我几乎看傻了眼。但是危险下一秒就已经袭来了，我还在关注被我碰掉导管的两端“嗤嗤”喷出的像是水蒸气一样的东西，现在这里就像是高压锅的塞子口一样了。却冷不丁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烧瓶――它是晃动得最厉害的一个，而眼下，我看到那烧瓶中的不知名液体正在一边沸腾一边向上翻涌，然后―― “砰――！” 我下意识地赶紧趴在地上――真庆幸我这么做了，下一个瞬间，我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响，然后是液体和玻璃碎片洒在地上或是撞在墙上的声音。几秒钟后，我略微抬起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只感觉心脏瞬间沉到肠子里去了。 我缓缓站起身来。 似乎那个爆炸的烧瓶就是一切异动的元凶――除了被我碰掉的那个导管，或者说……我自己，现在实验台已经恢复了静寂。我无法用“恢复正常”这样的词组来形容，因为周围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被爆炸崩碎瓶子而流淌出来的液体、满屋子闻上去像是消毒水的味道此刻都只能提醒我一件事――我闯了大祸了！ “……我希望他们买了保险……” 我大睁着眼睛，虚弱地喃喃着。 两分钟后，我回到办公室门口。此时我的衣服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了，似乎是与实验室里弥漫着的那种气体发生了不知什么化学反应，但我却并没有闲心去管它，一是因为我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二则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了。 华叔和奈莉，他们几个月的心血，被我给―― 我已经想象不出当他们回来看到这样的场面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了，只希望他们可以用过去的实验资料还原出之前的样子来，否则我可就是彻彻底底的罪人了。 我轻轻推开门，却意外地在办公室里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人影。 “华叔，奈莉……” 我哆嗦着嘴唇喊出他们的名字。 “哟……你回来了，兰？” 奈莉原本漂亮的金sè头发也不知道有几天没有打理了，现在她的单边马尾看起来就像是一蓬杂草。她的脸上也是一副疲惫的样子，那黑眼圈让人感觉很是心疼。 看到我出现在门口，她没jīng神地跟我打着招呼。 “你那桌子上的是从第四分部那边带过来的特产吗？” “啊……” 我轻轻答应一声，接着就不再说话。 （反正早说晚说都是一样，还是――） “喂……” “嗯？”奈莉偏了偏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下定了决心，“那个……刚才……刚才，我把你们的实验设备给……弄坏了……” 我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话，然后静静地闭上嘴，等待着他们的审判。 我思考了很多道歉的语言，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他们惊讶的样子了，奈莉一定会发脾气的吧？而且是从我加入H组以来，发的最大的一次脾气…… 但是―― 奈莉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毛，似乎只是略略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你的衣服就是在那弄脏的吧？” 她这么问道。 “啊？是，是的。” 我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我想她会暴跳如雷，会拿起桌上的电子板朝我砸过来，说不定会冲我大吼大叫，还有―― 但是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喂，喂？没搞错吗？ “我把实验室弄乱了，L计划的实验装置好像被我给弄坏掉了……” 我还以为他们没能理解，于是只好又说了一遍。 “知道了……奈莉，你去稍微整理一下吧。” 这时，一直在旁边闷闷地坐着的华叔终于开口说话了。 “好的。” 奈莉点了一下头，站起身来，疲惫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说我怎么老是给他们找麻烦。然后她就这样从我旁边走过去，打开门，往实验室那边过去了。 “……哎？” 我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一声。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两人的神sè似乎都不大对。而且不是从我说自己把实验器材搞坏的时候开始，而是从我进入这扇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只是我之前只顾着考虑自己的事情了，居然没有注意到。 （怎么了？） “兰，你过来。”华叔朝我喊了一声。 我便走过去，站到华叔身前。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对我说。 是什么呢？我在心里猜测着，却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然而华叔接下来说出的这句话，却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我也是大吃一惊。 “L计划……我们已经放弃了。” 第七十八节 知道与不知道的事情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的大脑来不及处理这么庞大的信息，这让我在原地愣了几秒。而华叔也是很有耐心地给了我缓冲的时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什么？！” 我惊讶的声音回响在办公室中。 L计划，我们为之而努力了几个月的庞大计划，现在却突然―― 我有些激动地看着华叔。 “为什么？！明明已经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现在――” “因为，做不下去了。” 华叔的回答简单明了，只有这么七个字。 我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看着华叔，我知道他会给我一个解释。 “……我们从五月初开始进行这一项研究，现在已经有四个月了。”华叔低沉的声音响起，“四个月来，我们几个人一直都在顶着外部的压力这样工作。我想我和奈莉应该还要好些，毕竟我们只要每天待在实验室里研究和分析就可以了，虽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工作的热情却没有因此而消退多少。而你所顶着的压力，应该比我们还要大上许多。你是每天都要在外面工作的，原本你就不善于跟人谈判，这次为了这个不被人看好的项目，我知道你肯定是碰了不少钉子。也肯定有不少人劝你放弃吧？” 我没有回答。 “部长来过的事情，我知道了。”华叔这样说道。 我肩膀略微一耸。 “是听那边的一个研究员说的，说是看见那天部长来我们H组了，当时办公室里只有你在。”华叔接着说，“我知道部长是来干什么的，别忘了我在部里也算是个老资格了，跟部长也打过不少次交道。但是后来你却一直没跟我提起……” 他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然而却只是皱了一下鼻子，轻叹一口气。 “……我该谢谢你，兰。要不是有你们支持，恐怕我早就灰心丧气了。当初做这个计划，风险有多么大我们都是知道的，我当时就说过，这个即便是做出来了，短期内也不会有什么实际的贡献，而且成功的希望还如此渺小。但是你们依旧一直在帮我，从没有劝说过我让我放弃。就这一点来说，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我仍然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只靠着热忱来工作果然还是不行的……”华叔不再看我，而是注视着门口的方向，尽管他的视线已经有些发散，“我耽误了整整四个月，直到昨天，我和奈莉终于达成了这样的共识：这个计划，要宣告失败了。” 他似乎是在为自己辩解着什么，又似乎是在责怪自己。 “我不是第一次失败，不过也确实很久没有失败过了。我想这一次可以让我醒醒脑子，明白自己跟理想究竟还有多大的差距。我们都一样，为这个计划付出了几个月的心血，现在失败了，大家肯定都不好受。不过总而言之，失败一次也未尝不是什么好事，至少我们终于可以把时间花在更加现实的事情上了。” “已经提交过申请了？” 半晌，我问道。 现在我想到了，他们刚才不在的原因，想必就是去提交计划终止申请了。 “啊。”他点了点头。 我便继续沉默着。 是吗？失败了啊…… 难怪我说我把实验器材弄坏了的时候，这两个人都是那样的反应……因为实验已经终止了啊，而且他们也没什么心情来管这些了。现在就算我把所有的实验用具都扔掉估计这两人也顶多只是扫我一眼而已。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尽管我那个时候就已经说过，我不会劝说华叔放弃，就算注定要失败，注定要撞墙，我也会陪着他们一起撞。 话说得很洒脱，但是―― 果然啊，我还是不甘心。 几个月来东奔西走，到处拉取资金，磨破嘴皮子，哪怕累个半死，只要能要来一点点款项，心里就无比的高兴。 然而现在，这些却全部都化为了泡影。 难以释怀。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算了吧，算了吧。 我这样想着。 不如今天就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那么，我们下一个计划要做什么？”我故作平淡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做作。 “没想好呢。”华叔简短地回答道，“不过不管是什么，肯定都不会比这个更难了。” “也许吧……”我摁了摁太阳穴，“不过回头……恐怕我得给那些投资了的公司道个歉才行啊。” 投资有风险，往晨风暗部投资尤其有风险，这一点是所有与暗部有牵连的外部公司都必须要了解的。如果成果获利，有你一份，那么你自然是赚到了。但是如果计划失败，那么你的钱也就相当于是打了水漂。 这次肯给我们投资的，都是关系极铁的一些旧识，计划失败，也就是说要让他们蒙受损失，我着实有些过意不去。而且下一个计划的资金来源问题也势必会因此受到一定的影响。 “……辛苦你了。”华叔似乎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算了算了。”我故作大方地耸耸肩，用轻快的语气说，“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事情也难免，我在A组的时候也不是没失败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从C省那边带来一些特产，龙须糕什么的，要不要尝尝？” “求之不得。”华叔笑了笑。 于是我转身走向我自己的办公桌，伸手拿起那个装满了点心的袋子，然后――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办公室那扇没有关好的门猛地被撞开。我连忙转头看过去，却见是奈莉毫无形象地喘着粗气站在门口。 她的目光正直直的对着我。 “怎么做到的？！” “……喂，”我弱弱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把实验室弄得很不好清理？要不这样吧……我陪你一块儿去打扫好了，多一个人多把手，而且本来就是我――” “我问你怎么做到的？！” ……我是不是犯下了什么很严重的错误？ “……没啊，我只是不小心碰掉了一根导管而已……” “不、小、心、碰、掉、一、根、导、管、而、已？！” 她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喂……到底怎么了？难道我把那个贵的要死的试验用大电子板炸掉了不成？ “……华叔，你来一下。” 奈莉思考了一下，突然对华叔说道。 “哦？” 华叔疑惑地起身，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奈莉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好。 “还有你，要是没有事情的话也过来吧。”奈莉又冲我点点头，“有些事情想确认一下。……可以不用穿研究服，实验室里的气体我都已经处理掉了，不会再有染sè效果，而且你放心，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 “染不染sè什么的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揪了一下身上脏兮兮的衣服，“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再脏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我和华叔跟着奈莉走进实验室，实验室里的狼藉已经被奈莉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些地方没有打扫干净，看样子奈莉在那之前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把我们叫过来的。 “到底……” 华叔正要发问，奈莉却伸手指了指那大型电子板。 “是刚才的实验记录，我调到最前了，您看一下。” 华叔走上前去，cāo作起电子板来。电子板上滚动出一条条数据，我可是完全看不懂，也不明白奈莉叫我们来究竟是在做什么。不过她说是“刚才”的实验记录，难道是说被我不小心动过之后，实验出现了什么变化吗？ 大概看了整整两分钟之后，华叔突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咦”。然后皱起眉头，把记录朝下翻动了两页。 “这个……是……” 我听见从他口中，传来微不可闻的嘀咕声。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华叔猛然回过头来。 “在哪里？” 他有些急促地问道。 我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奈莉却似乎已经明白了似的，适时地把一个密封的烧瓶递到华叔面前。 华叔接过烧瓶，又吐出一个词。 “探头。” 奈莉顺手把一个一端不知连在什么仪器上的金属探头递了过去，华叔拿起探头，就把它对准烧瓶底部，松开手，那探头却如同抹了胶水一般牢牢地吸在上面。 大型电子板上面又显示出一条条的数据，华叔和奈莉就这么紧锁着眉头盯着那些数据，似乎生怕漏掉了一条一样，十分仔细。 良久，数据虽然还在滚动，但两人却把视线从电子板上移开，对视了一眼。 “这算什么？” “我怎么知道？” “那谁知道？” “知道的人在那边。”奈莉用大拇指越过肩膀指了指我，“可惜他也不知道，或者说，他更不知道。” “喂，你们……” 我快被他们之间奇怪的问答搞糊涂了，连忙出声询问。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什么叫我知道还更不知道？让我也理解一下啊。” 第七十九节 我被我老爸逼婚了（三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前两天电脑送去修了，一直没有码字，昨天刚刚拿回来，一晚上更新三节来网吧上传的。今rì三更！ ************************************************************** “你想理解？” 没想到，我说完这句话后，却是受到了奈莉回头一个白眼儿。 “我们还想理解呢！” “但是这个……”华叔双手有些颤抖地拔下探头，用架子把那个烧瓶固定住，“这个难道说……难道说是……” “嗯。”奈莉点了点头，“应该就是。” 我仍然不能理解，但这次却没有插话，免得再遭一个白眼儿。话说这种对话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能够明白吧？ 然而接下来，那两个人却同时转头看向我。 “没理由的啊……巧合吗？” “要不然还有什么解释？” 他们说的仍然是我无法理解的话语，不过有一件事我却弄明白了，似乎有什么……和我有关？ “喂，到底怎么了？”我终于忍不住又开口了。 华叔和奈莉对视了一眼。然后，奈莉转过头来，对我说： “之前有对你解释过吧？这个计划的原理。” “哦……” “我们所要完成的，是公认生命起源论的第四步，也就是最后一步，由多聚体演化为原始生命的过程。而我们已经在这一步上耽误了几个月，直到之前都没有突破，这也是我们放弃这个计划的原因。” （之前？！） 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这个意思，难道是说―― 奈莉指了指那个华叔刚刚放下的烧瓶。 “就在我刚才打扫实验室的时候发现的，虽然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电子数据是不会说谎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这里面，出现了生命反应！” 我愣了足足有一秒钟的时间。 “哎――――――――――？？？？？？” 也就是说，我们的L计划―― 还不等我脑子中浮现出那个词，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到了我身上。 “成功了！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奈莉激动地抱着我，身体由于兴奋而剧烈地颤抖着，直到十几秒钟后，她才终于安静下来。 “但是，是怎么――我是说……”我不敢置信地问道，“难道是我刚才……” “无法解释。”华叔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原本这一步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即便用世纪来计算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都毫无头绪的原因之一，毕竟要把大自然用如此长的时间来完成的步骤用短短几个月来实现，其难度远超我们的想象，我们使用了几乎所有可以想到的方法都没能做到。但是就在刚才，你在实验室里引起的sāo动，让我们的实验起了变化。”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从电子板上的记录来看，这是由于一系列的巧合因素引起的变化，但它偏偏就完成了。而且是难以再现的，因为使用现有的技术根本无法把刚才那一系列的巧合加以控制。如果不是电子板上的记录，我甚至连这一步是怎么达成的都不知道。” “但是这样也就足够了！”他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至少我们已经证明了，以人力来创造生命是完全有可能的。这是一个十分重大的突破！不管是对于学术界还是对于人类自身而言，这项成就都绝对可以使人类社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我问道，“既然我们无法再现这一现象，那么怎么证明这些生命的确是由我们创造的呢？” “用不着证明。”华叔指了指电子板，“我说过了，数据是不会骗人的。jīng于此道的人只要看到那些反应数据就会明白，这可是代表了创造生命的过程！至于再现，等到什么时候人类的科技可以做到jīng确地模拟出那一系列的变化，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再现这一过程了。不过现在，你们俩得先帮我的忙！” “什么？” “原始生命的存活时间是十分短暂的，而且它们只是模拟创造出来的生命体，其生命长度还不好说，甚至连有没有繁殖能力都不清楚。我们得想办法尽量保证它们的存活，可不能让我们的心血在这里夭折掉！” “那个……”我小声说道，“要不要……先去把终止计划的申请撤消了再说？” 他们两人一愣。 “快去啊！”奈莉朝我喊道。 我连忙跑出实验室。 ************************************************************************** 当天下午，我一直都在帮助他们两人忙这忙那。老实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只是听从他们的指示就是了。看着他们两个人激动的样子，我是实在不好说什么，毕竟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几个月以来一直辛辛苦苦为之而努力甚至差点就放弃了的事情，就在我的一个不小心之下误打误撞地完成了。 我跑去取消计划终止申请的时候，那个了解点儿内情的工作人员还很是无奈地看着我说“你们还不肯放弃啊？”我没好意思告诉他我们成功了的消息。 直到下午五点半钟，那两人才从这种忙碌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似乎已经稳定了。他们让我回家休息好明天一早还要过来，看样子从明天开始才到真正忙起来的时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要求晚上陪他们一起守着，听从上司的调遣是一个好的组员最应该做的事情。 只是…… 回家的路上，我却一直都在思考着。 我们所做的事情，到底是否正确呢？ 真是奇怪，L计划进行的时候，我没有这样想过，现在计划完成了，我却开始担心了。 也许是那个时候整天都在忙着为L计划筹取资金而无暇他顾，现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事情了。 大自然用了那么长时间才完成的事情，我们却以人力在短短的数月之内做到，这究竟是超越了自然，还是走进了自然的圈套呢？ 创造生命，这原本不应该是我们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而现在我们却推翻了这个结论。是否是打开了生命的潘多拉魔盒？如果未来有一天，科技以此为基础，让每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创造生命，那么世界会怎么样？即便没有到那样的程度，但是创造生命的能力却被一些别有用心者所掌握，那又会怎么样？ ……唉，算了。 我苦笑了一下。很久以前，火对人类来说也是大自然的恩赐，现在却遍地都是生火设备。人类在进步，社会在发展，这是无法阻挡的趋势，或许自然自有办法去调节这一切吧。 只希望我们不要误入歧途啊…… 我走下公交车，听见路边相依的一对小情侣正在小声嬉闹着，偶尔有“安全期”、“孩子”这样让人不得不在意的词语传到耳朵里。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心想如果我说我不光造过孩子，连原始生命都造出来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会被当成是神经病吧？ 我咧了咧嘴。 “兰！” 我突然听到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还不等我回头，却见一个身影已经像风一样从我背后闪了出来，刚刚好停在我面前。 “……妙姐？” 我下意识地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在我面前这个穿着牛仔裤和紫sè衬衫但是头发看起来却像是没有打理过的毫无形象的女孩子，可不就是前一段时间才刚刚见过面的艾妙？！ “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我呆呆地问道。 “呜……”她连忙抓住我的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帮帮忙吧，兰！我被我老爸逼婚了！” “啥？！” ****************************************************************************** “你吃慢点……” 我看着狼吞虎咽的艾妙，很是无奈地说着。 “额度一探木齐烦了（我都一天没吃饭了）……”她一边往嘴里填着汉堡包，一边从鼓鼓囊囊的嘴里吐出这么几个字。 “行了行了！吃你的吧！别噎着了！”我赶紧摆摆手让她别说话了。 刚才碰到艾妙，还没等我好好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她拉进这家快餐店，啥都没说先让我请她吃东西。话说最近我请的客还真是不少啊。 好不容易等她把汉堡包整个咽下去，我才开口发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别提了……”她又喝了一口可乐，总算是缓过气来了，“今天真是够倒霉的！” 我颇有兴趣地听她讲起了今天一整天的“逃婚”经历。 “上次不是也跟你说了吗？我老爸嫌我年龄都这么大了还老是不想结婚，所以就老是给我介绍着介绍那的……” “你年龄确实有点儿大了……” “才没有呢！我才多大？！现在女人三四十岁才结婚的都有的是，我还算是小年轻呢！哎呀你不要说话了听我说！” 我只好闭上嘴巴。 “总之之前他也不是没找过，不过我一般都是跑到小成那里去躲躲就好，我爸他催的也不紧。不过这一次我爸妈他们好像是实在等不了了要动真格的。原本我今天早晨一起床就听佣人阿婆说他们给我找了个合适的，今天就要来见见面，吓得我连头发都没梳就跑出来了！” “……看出来了。” “可谁知道我妈这回正好在小成的公司里交代什么，我一跑过去就被逮了个正着！弄得我赶紧又逃出来了……本来还想问小成要点钱吃饭来着，我出来的太急，连钱包都没带……” “……反正你们这些找人请客的都会用这个理由了……” “所以我今天就只能在街头流浪了……还好碰到你了……”她可怜兮兮地说，“要是一回去肯定又要被带去相亲……我爸可给我发信息了，最多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过了这两天，他就要去报案让jǐng察来抓我了！呜啊啊啊说是考虑实际上也就是让我想想嫁人的时候穿什么样的婚纱比较好吧？！” “这么回事啊……”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令尊……咳咳，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可是不会帮你的哦~~要是惹恼了令尊我也吃罪不起。” 第八十节 不适合笑话的人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兰……真是坏心眼……” “别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我。”我玩味地笑道，“别的事我能帮忙，可是这结婚什么的……你要是缺个司仪我还能帮着找找，我那边有个邻居就是做这个的，不过我想以你们艾氏集团的能力也应该不用找他那样的。” “……喂，兰，你们那里有没有长得帅气一点的，最好还是有点儿名气的？” “嗯？”我一愣，“你想干嘛？” “你想啊……”艾妙跟我解释起来，“我爸妈这么着急，无非就是因为我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得上眼的，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只要我能找一个人能让他们满意，那么他们肯定就不会再让我去相亲了。我爸妈还是挺疼我的。” “……能入你爸妈法眼的人啊？”我皱着眉头说道，“说的挺容易似的……” “没那么难啦……”艾妙说道，“以前我爸妈还觉得你挺合适的呢，可惜你已经结婚了。要我说，他们也就是为我找不到对象着急，只要我有了喜欢的人，就算次一点也无所谓，只要别随便找个路边的人就拿来充数就行。” “……你的意思，想让我从我们那里给你挑个人当男朋友？” “确切的说，是假男友！”她纠正道。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的人可都是忙得很……慢着――”我正要拒绝，却突然想起一位合适的人选。 （他的话……或许可以一举两得也说不定……） 我的嘴角不觉向上翘了一下。 “好不好嘛~~兰~~”艾妙还在恳求着。 “嗯……”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倒也不是不行，我倒是知道有个人不错，也挺有名气的。大概跟我差不多吧……反正要是你觉得我没问题那么他应该也就没问题。不过他可是很忙的，我不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拜托了拜托了~~”艾妙一点儿也不顾忌地抓住我的手摇晃着撒起娇来。 “好好好……你先松开。”我应承着，“这样吧，令尊他们什么时候有空？我找他来试试……” “啊哈~~”她见我答应，乐得差点跳起来，“我就知道兰最好了~~我老爸老妈他们现在只要是能让我赶快结婚之类的事情随时都有空哦~~你把那个人叫出来吧，我去约我爸我妈。记得越快越好！” “我尽量。”我点点头答应了，“……话说你今晚去哪睡啊？” “我也不知道……”她又一下子焉了下来，“反正是不能回家，不然的话他们肯定要把我关在家里了……哎――” 她突然看着我，略有些兴奋地提议道：“要不我今晚去你家过夜吧？” “想都别想！”我立即开口拒绝。把一个女孩子带到家里去过夜，且不说不好跟铃音她们解释，万一这家伙口风不严，透露出点什么来那我可就麻烦大了！艾妙可不比奈莉他们。虽然上回冒了个险把家人和华叔奈莉一起带去了海边，但是奈莉他们毕竟从来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艾妙可就不一样了，作为艾氏集团老总的大女儿，父母兄弟都是商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她要是哪天出现在网络上或者别的什么媒体上我可是毫不稀奇。也正因为如此，如果到时候再被铃音她们认出来“啊，这个女孩子是上次你带回来那个……”之类的，我可就无路可退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源头处断绝这一可能。 “……哼，小气……”她嘟哝了一句，却也明白我有苦衷，没有再继续要求什么。 “怎么不找你弟弟帮忙？”我开口问道。 “不行不行……”她摇摇头，“万一被我爸妈发现那我就有苦头吃了……呐，这样吧，你再借我点儿钱，我今晚就找家宾馆过夜。” 她说着，朝我伸出一只手。 “吸血鬼……” 我虽然这么说了，却还是老老实实把钱包掏出来：“……喂，你身份证带了没？记得要去正规的宾馆啊。” “放心好了~~”她嘻嘻笑着亮出一个小包，“我的证件可是随身携带，很齐全的~~只是钱包忘记了而已……要不然的话我就直接买票去外地了。” “还好意思说！”我瞪了她一眼，“我可是多少有点儿明白令尊的心情了。宁宁长大了要是像你这么野，我也得赶紧把她嫁出去好收收心！” ***************************************************************************** 最终我还是把艾妙送进了附近的一家大宾馆里才放心。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我之前有发过消息，就说晚上会和同事在外面吃过再回去。所以也不用担心什么。 “爸爸！” 开门的瞬间，我那正坐在沙发上看儿童片的乖女儿宁宁就惊喜地叫了起来。 “哎哎。”我连忙答应着，换上拖鞋也坐到沙发上去。 “回来了，姐夫？”一边吃着雪糕一边聚jīng会神地玩着电子板的婷音抽空跟我打了个招呼。 “都九月份了，别再吃凉的东西了……”我皱了皱眉头，提醒道。 “没有关系啦~~”她说着，又舔了一口，“天气还热着呢~~再说姐姐当时买了那么多，现在不加把劲吃掉的话等到天冷了就更没法吃了~~” “我可记得是你陪着她去买的。”我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我是觉得铃音再怎么离谱也不会买那么多冷食回来。……唉，宁宁都知道多吃这些不好，你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诶嘿嘿~~”她也只是笑，算是承认了。 “看什么呢？”我随口问道。 “……嘿嘿，看到个很有趣的笑话哦~~呐，我给你说。” “哦。”我答应了一声。 “说是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化学家在讨论自己国家对于化学的贡献。然后呢，F国人说：我们发现了铍。E国人说：我们发现了氖。A国人说：我们发现了钜。S国人说：我们发现了钪……” 我听她这样说着，按照一般的套路，这种典型的国产笑话最后一定会有一个“C国人说”来作为亮点的。 果不其然―― “最后啊，最后C国人说：发现有什么用，你们都吃过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挑了挑嘴角，真是足够内涵的笑话。我刚刚吃的那些垃圾食品里面就不知道含有多少该有的和不该有的元素了。 婷音还在大笑着。讲笑话自己笑得比别人更厉害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不过这种笑话也就是一笑而过了呗，这丫头笑点还真是够低…… “哈哈哈哈……谁会傻到去吃那些东西，这明显就是嫉妒嘛~~好好笑哦~~” ――我只感觉额头侧面瞬间拉下三道黑线。 “我们C国有你这样的奇葩才是最好笑的事情……”我哭笑不得地说，“麻烦你下次讲笑话先把笑点搞清楚再说。你姐姐呢？” “哈哈哈哈……”她还没有止住笑，只是用手指着我们的卧室，“姐姐在里面跟她的小姑子聊天呢。” “小姑子？”我偏了偏头。 “嗯……好像是你的什么表妹……” “表妹？咦――”我有些惊讶地叫了起来，并不是说我觉得铃音和小晴聊天是什么令人诧异的事情，不过我却是想起来了，之前我可是答应过小晴会经常跟她联系的，可是一转眼就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又是好多天过去了，难怪缘姐说我是个差劲的家伙，这回可是连辩白都不行了。 我一边盘算着该怎么和小晴解释，一边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 “……嘻嘻哪有啊……没有啦，你哥他这方面还是比较注意的。” 看样子铃音正和电子板那边的小晴聊得开心，我正想给铃音递个眼sè，孰料她竟先转过头来看到我。 “啊，你哥他回来了，刚好让他跟你说说话吧。” 我还有什么可说，我只好挂上一副笑脸，走到电子板前面。 “哟……小晴。” “哟~~我的大忙人老哥，今天总算有空陪妹妹我聊聊了？” 电子板那边的小晴用甜软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容和声音这么对我说着，但是我却明显感觉的到她透过电子板传达过来的一股怨气。 “我……咳咳，忙啊……” 我不好意思地用着这种已经烂掉的理由。 “哼！再忙就连和我说两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了？！上回你可是答应过了，有时间就会和我聊天的！” “喂……”我辩解道，“上次我好像说的是‘你有时间可以找我聊’吧？” 电子板那边的小晴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是在说“我是女孩子当然要矜持一点了”、“我不找你你就不能找找我啊？”这样的话，我只好讷讷地缩了。 “嘛，算了。” 瞪了我几眼后，小晴似乎是泄了气的样子：“我也知道你忙……不过人家在这边一个家里人都没有，而且还那么长时间没见你们了，真的很想的……有时间一定要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好，当然好！”我只得赶紧答应。 “嗯……”她理了理头发，“那就先这样吧，我明天又有早课，就先睡了。再见哦~~嫂子也是，有时间要和我聊聊啊~~再见~~” 铃音和我都冲她挥挥手，直到她的影像消失，通话挂断。 “唉……”我叹了一口气。 铃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哼，不讲信用的家伙。我可还说你的好话呢~~” “那还真是谢谢了。”我坐到她身边，“我确实是忙嘛，出差到昨天才刚回来……啊，忘记问小晴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问过了。”铃音对我说道，“她说中秋节也不能回来了，不过明年寒假或者那之前是一定会回来的。唉……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她了吧？” “从去年过完暑假走了之后就一直没回来过……也没办法，她们那边好像一直在研究什么重大课题。毕竟是研究生了，忙些也难免。”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婷音却赤着脚拿着电子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姐夫！姐夫！我知道那个笑话笑点在哪里了！” 第八十一节 我和奈莉的孩子？！（二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你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明白的吗？！” 我几乎忍不住对她吐槽的冲动。 “婷音！”铃音不悦地说道，“天已经凉了，要穿上拖鞋！” “好啦姐姐~~”婷音一屁股坐到床边，搂住铃音，“我给你讲个笑话哦~~超有趣的……” ……我觉得你说你要讲个有趣的笑话才是超有趣的笑话。 我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听好哦~~”她说了起来，“有一群来自各国的化学家聚在一起讨论自己国家对化学的贡献。然后F国人说：我们发现了……嗯……稍等――”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以你的记忆力想要记清楚那些的确不太容易……否则你高考也就不会落榜了……） 婷音点开电子板，对着上面念了起来。 “…………………………最后，C国人说：发现有什么用，你们都吃过吗？” 全部讲完之后，她一脸期待地看着铃音，就等着她想明白笑出声来了。 “嗯？”铃音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在思考着，“……当然不可能都吃过了，别的我不清楚，但是汞是有毒的吧？吃过的话会死的哦……” 不管那边呆着的婷音，我只感觉自己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几下。 “行了！”我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们停下，“……你们俩以后给我离笑话远一点，不要再糟蹋它们了……” 铃音好像还是没有明白过来的样子，不过她倒也不在意，却对婷音说道：“再过两星期我们就回家看看哦~~” “哈？”婷音惊讶地喊了起来，“为、为什么啊？” “还‘为什么’……”铃音瞪了她一眼，“十九号就是中秋节了！不回去可不行，爸妈要生气的！” “呜~~”婷音有些不愿意地哼哼着，“回去肯定又要挨训……姐姐你有工作倒是挺得宠，姐夫也跟爸妈亲儿子差不多，就连礼音那小子……不就是学习好点吗？凭什么每次都拿别人跟我比？这次来说是找工作的……结果来了几个月什么都没干成，光吃闲饭了，少不了又要挨骂……” “你不是还学会做饭了吗？”我打趣她说。 “哪有啊……”她哭丧着脸说，“我做的东西那是人吃的吗？” ……你啥意思啊？我可是吃过的……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做的东西不怎么样啊……这倒是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 幸灾乐祸的我被铃音狠狠剜了两眼，我连忙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 “嗯？这还不算成功？”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来到第三分部里的我，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不算。”华叔摇摇头，“或者说，还差得远呢。兰，你还记得L计划的名字吗？” “人造胚胎计划……哦！”我不假思索地答出来了，接着，我自己也似乎明白了。 “懂了吧？”华叔微笑着看着我说，“人造胚胎，人造胚胎……我们不仅仅是要创造生命，而且是让它成为能够发育成个体的胚胎，我们仅仅完成了第一步而已。且不说这一点，原本我所设想的是能够控制创造的过程，现在我们连这一步都不能说是完成，只是勉勉强强而已。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那么……要让它成为怎样的胚胎呢？” 我这个问题才刚问出口，心里却已经想到了答案。 ――“想让它成为人类或是草履虫都依我们的喜好来定！” 几个月前，华叔的那句话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看着华叔的面孔，我缓缓吐出那几个字。 “人类……吗？” “是的。”华叔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人类是自然界中最为复杂、最为jīng巧也最为神奇的生物……也许这么说有点儿骄傲，但我们人类确实是有着这样自傲的本钱。这么说吧，如果能完美创造出人类的胚胎，那么想要其它生物的胚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这是有一定难度的，由原始生命进化为现代人类所花的时间可也不短，不过却比我们之前完成的那个要轻松得多，毕竟这种实验早在二十年代就已经有人做过了。通过遗传物质等完成各种生物细胞的转化，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将海藻细胞转化为白细胞和将大肠杆菌转化为神经元这两个实验了――已经突破了生物间的界限，多亏了这些前辈们的奉献，现在我们想要做就容易得多了。” “你们两个――”奈莉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想聊天聊到什么时候？！我可是一直都在实验室里辛苦地干活！你们倒好！” “哦，这就去。”华叔赶忙说道，“稍等一下，奈莉你上月的体检等级是多少？” “嗯？”奈莉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了，“A等啊。” “兰呢？”华叔又问我。 “呃――S等。”我也老老实实地答道，“怎么了？” “唔，这倒是可以……”华叔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既然要创造人类胚胎，那么总要有优秀的遗传基因才行。待会儿要对你们的遗传物质做一下抽取测试，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哎等等！”我叫了起来，“什么意思？要用我的遗传物质来创造胚胎吗？没问题吗？！” “哦哦？”奈莉看着我挑了挑眉毛，“……也就是我和兰的孩子吗？有趣……” 有趣个头啊！ “没办法啦……”华叔两手一摊，“我的体检等级是B等，属于亚健康状态了，当时被医生们拉着问东问西的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要不然就可以用我的了。” “不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要用我们的呢？” “这是我们H组的L计划。”华叔脸sè一沉，“我不愿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要找别人来帮忙，这是其一。” “……其二，”他又说道，“你们的身体都很不错，虽然身体差不能说明遗传基因就一定不好，但是身体好的话那么至少应该是没有遗传病的……当然，这只是初步推想，还有基因显隐xìng之类的你们也不是不懂，所以之后还要对你们的基因进行一次提取检查，要是没有问题才可以使用。我想确保第一批创造出来的胚胎都是完全正常的，以便之后的实验cāo作。” “只用我们两个人的……那能够几个胚胎？”我又问道。 “超过你的想象。”这次回答的却是奈莉，“且不说染sè体的搭配……你应该懂得计数原理吧？而且我们还可以人为地对一些已知的DNA序列做一些范围内的改变，这样下来只怕到时我们的基因都分配不完。” “准备好了的话，就到实验室里来吧。”华叔这样说着，带头走了出去。 “哎――稍等一下！”我连忙叫道，“我还有一点小事要处理，一会儿再过去行不行？” ***************************************************************************** “老程！老程！你出来一下！” 我站在R组的办公室门口，对着里面那个熟悉的人影叫道。 “吵死了，我们正在忙哎……”老程一脸无奈地转身走出来，“而且你小子一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找我……” “谁说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好事儿找你了？” “我刚刚说完。”老程瞟了我一眼，“怎么，L计划完成了，跑我这里来炫耀？” “……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他说道，“现在整个第三分部还有谁不知道的？这可是大事儿！别告诉我你那笨脑子还没想明白这项成就在生物学史上代表着什么！华叔昨晚上就已经把研究资料传上去等待审批了，只要上面一认可，那么你们H组就等着拿奖章吧。当然诺奖你们是别想，也就是咱们那种“卓越贡献”奖，你们都有一大堆的那个……之前不是没人肯给你们资助吗？等这边成果一下来，看着吧，别管是投资部还是外面的公司都得变着法儿巴结你们。说不定现在就开始了。华叔今天没让你出去拉资金吧？知道为什么吗？投资部一早就给你们H组拨钱了！你别看这个现在没有实际利益，但是你知道以它为基础能研究出来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吗！而且知名度也会迅速提高吧，毕竟是攻克了人家两国都没能拿下的项目。有的时候名声也是一种利益，而且是很有促进作用的利益……哼，别人不知道，我这里可是有内幕的。听说是你小子走了狗屎运给弄出来的……切，反正你也就这么点儿能耐。” 我听他说了这么一大通，早就愣在那里了。早先我只顾着为L计划研究成功而高兴，却没想过它所创造的价值。现在想起来，这的确是一项超越时代的成就啊。毕竟我们手中可是掌握着一种创造生命的方法，即便无法立即投入使用，但却是相当于给生命起源打开了另一扇门！ “没事儿我就先走了。”见我愣住，老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yù走。 “哎――”我连忙拽住他，“你急什么，我来找你不是说这个的！” “我的老天……耽误活儿是要扣工资的！”他朝我抱怨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行不行？” “我可没听说过你们这儿还有扣工资这一说……”我嘟囔了一句，却是没有再耽误他，而是直接挑明了说，“老程，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你玩儿我是吧？”他瞪了我一眼，“我不就是在感情上失利的次数多了点儿吗？就这么一个话题你们翻来覆去说来说去到底有什么意思？！” “你别生气啊！我还没说到重点呢！” “切！”他有些急躁了，“那你就快说啊！” “那好，听好了。”我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老程，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你要不要？” 第八十二节 俗务缠身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 老程就这么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三秒钟，然后转身便走。 “哎哎哎哎哎――别走啊！”我又一把拽住他。 “兰！”他半是生气半是无奈地冲我吼道，“你别耍我了行不行？我还有工作呢！” “怎么叫耍你呢？”我辩解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耍过你很多次，但是这一次，老程，这一次，我绝对是很认真的！” “切……”老程总算勉强相信了，“好吧，你想给我介绍谁？” 我把艾妙的事情跟他简单一说。 “啥？！”老程当场就不乐意了，“这不就是假的吗？！哦，我就给她当一下午男朋友，等过去之后，那就啥都不是了！你还说不是耍我？你这分明就是耍我嘛！行了走开走开！别在这乱晃悠了，看见你就来气！” “你等会儿听我说完啊！”我急忙解释道，“说你笨你还真笨！难怪这么长时间找不着女朋友！” “……行行行你说你说！” “我可告诉你啊，有个词叫假戏真做，还有个弄假成真，听没听说过？你看，虽然她这次是找人假扮男朋友，但是如果你表现得够好，入得了人家的眼，那……说不定人家就真看上你了呢！”我小声蛊惑他说。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老程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人家那可是大集团老总的女儿，说看上我就看上我了？哪那么容易？”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我两手一拍，“我说是给你介绍女朋友，你要是追不上难道怪我吗？你以为还跟老时候一样谈婚论嫁都找媒婆，看得上眼就定亲啊？” “唔……”老程眉头紧锁，还是有些犹疑不决。 “再说了……”我又继续说道，“这次你是要去见她父母的。我可告诉你啊，艾老板两口子对艾妙可是宠得很，用她自己的话说，只要是她喜欢上的人，她爸妈肯定都愿意。到时候你表现得好一点，艾老板以为你就是艾妙的男朋友，自然就把你当准女婿看，就算艾妙有点儿看不上你，她也不能说出来是在骗他们吧？到时候顺水推舟，说不定这事儿就算成了！你也别担心艾老板那边，他这个人很好说话，他是我父亲的旧识，我也跟他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你一个高级研究员，又拿过那么多次奖章，人家怎么就看不上你？再说了，艾老板那么大的家业，也不会在乎你有钱没钱，说不定连房子车子都给你准备好，多划算！所以我说，你追别的女孩子可比这麻烦吧？谈感情伤钱啊，还费时间！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不好好把握，那么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点了啊！” 我说得口沫横飞，这么一长串下来连气都不喘。可别佩服我的口才，这都是我昨天晚上就想好了的。 我看着老程眉头一松，眼光一亮，微微点头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果然，老程似乎把心一横，坚定地说道；“好！我去！” ***************************************************************************** 我乔装坐在咖啡馆里，静静地注视着距此不远处的一张桌子。 那张桌子旁坐了四位客人，两男两女，而且我全都认识。现在面朝我这边坐着的是一身清丽打扮的艾妙，旁边则是穿着笔挺的西装，并且似乎还特意弄了个发型的老程。不得不说老程还真没有愧对“程俊”这个名字，真要是讲究起来，连我都自愧不如。总的来说，下午我们在约定的地方见面的时候，我都被这家伙帅气的形象吓了一跳，艾妙也是十分满意――当然应该不是满意他这个帅气的“男友”，而是老程越优秀就越有可能能应付得了她的父母。 过不了多大一会儿，艾妙就不知以什么理由把自己的老爸老妈从繁忙的工作中喊了出来。我估计大概也就是肥皂剧或是情景喜剧中惯见的套路。 “爸，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只是怕你们看不上眼，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不过今天我下定决心了，反正早晚都要见的，我已经带他来了，你们如果有空的话就过来一趟吧。” ――估计就是这个样子。 那之后不久，艾伯伯和伯母就一起赶到了这间并不算多么气派的咖啡厅，至少就它还出售可乐和nǎi茶这一点就让我感觉一阵无语。不过他们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看得出他们对女儿的未来还是相当看重的。老程这家伙也算是有点儿水准，或者说是多年的失恋经验吗……他给未来的“岳父岳母”还带了礼物，不过距离远了些，我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只不过看艾伯伯和伯母的样子却是很高兴。我想应该也不会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不过他们两人当年也是白手起家闯下了这么一片事业，而且儿子阿成又这么优秀，无形中似乎放宽了对于女婿的要求。还是那句话，只要女儿看上的，那就什么都好。 我和艾伯伯一家也是认识多年了。虽然最近大部分时间都是有需要投资的时候才会去找他，而他在谈生意的时候向来是不会留情面的。但是在我的记忆里，以前我和艾妙艾成一起玩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十分和蔼亲近的大伯，我想他应该也不会为难老程的。 虽然他们两位现在是背对着我，谈话也听不清楚，不过我看对面的艾妙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老程也和他们很聊得来，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我，现在我坐在角落的位置，左边还有一大盆不知道是什么的茂盛植物挡着，料想也不会引起他们注意。本来我领他们认识一下就打算回去的，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毕竟我不仅仅是为了帮艾妙，老程跟我也是多年的交情了，如果他真能跟艾妙处得来的话，我当然也乐见其成，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在这里当电灯泡呢？ 不过我还是留下了，一是给艾妙和老程他们压压场，虽然我实在没觉得自己能起多大的作用，二来么，我也想看看这对“情侣”到底有没有发展的潜力。 当然，为此而请假是要付出代价的，毕竟我在H组那边也是很忙的。反正奈莉和华叔两人知道我请假的理由后都很不高兴。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两个人就忙不过来了，要不然的话我当然会以工作为重。不过我已经保证过了，此间的事情一了，立刻就会回去帮忙，他们才很不情愿地给我批了假。 我啜着杯子剩余里的nǎi茶，估摸着那边的谈话应该也快要结束了吧？ “喂！” 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住我视线的人影把我给吓了一跳，而且他还毫不顾忌地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明明这里还有很多空位置，我正不悦地想开口让他换个地方――我想他应该是想要推销什么，不然也不会无故和我搭话，但当他摘下墨镜的时候，我却惊讶地差点叫出来。 “阿、阿成？”我嘴巴张的大大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用问？！”他用大拇指越过肩膀指了指艾妙所在的那张桌子，“之前我听说姐姐总算找了个男朋友，实在忍不住就跟过来看看了。” “跟令尊一起来的？你的公司呢？” “那倒无所谓！”他洒脱地说，顺便回头往那边看了看，“一下午不管也没什么事，况且我下午也没什么安排。之前我听我妈说的时候差点吓到了，所以就偷偷跟过来，看看我那未来姐夫长什么样。之前我在对面的冰淇淋店监视这边来着，不过距离有点远看不清，而且那家店的小服务员态度也不太好……所以我就跑这边来了。” “态度不好啊……”我抽动了一下嘴角，“是不是说你‘有病’？” “你咋知道的？”他愣了一下，“她小声说的，还当我没听见呢，我也不跟她一般见识，省的惹乱子。”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打扮！”我低声说道，“监视就监视呗……但是没有那个白痴这种天气的还穿着厚大衣戴着口罩墨镜和帽子的吧？” “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摘下口罩和帽子，脱下大衣，“我怕被认出来嘛。” “这种奇怪的装束才会引起注意吧！” 我耸了耸肩，轻声叫来服务员，帮他点了一杯咖啡。 “谢谢……”他继续说道，“我刚走进来，就看见你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戴着墨镜的吗？” “那也没你那么离谱，况且我是正对着他们，万一他们一转头看到了，有个墨镜还能遮掩一下。” “切……”他轻叹一声，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我估计艾妙和老程早就看见他了，毕竟他们是面对着我们这边的，而且又知道我坐在这里，现在过来一个人，他们当然会注意到了。不过老程不认识阿成应该不会多管，艾妙也忙着让父母认可她的“男友”，也是无暇他顾。 “哎……”阿成突然对我发问，“话说你在这儿干什么？哎――你可别说……”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估计他这次是在观察老程，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带着笑意的脸。 “那个人……是你们那里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 “难怪……你们那当真是出人才啊，我看有戏！”他下了这样的评价。 ……不知道当他知道老程一开始只是她姐姐用来应付父母用的假男友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啊对了，我还有件事，刚好你在这里，也省的我们再去别处谈了。” 他突然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 “我已经听说了，你们那个H组的人造胚胎计划，已经成功了，是不是？” “确切的说，是成功了一半，不过后面应该也差不多……”我皱了皱眉头，“怎么？你也知道了？” “别忘了我可是商界人士！” 他接过服务生送来的咖啡，用鼻子闻了闻。 “不咋地……我跟你说，咱们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消息灵通，尤其是这样有利可图的消息。你们应该是今天上午就通过审批了吧？十一点钟左右，我这边就接到消息了。我爸那边估计也已经收到了，不过他忙着我姐的事情呢，暂时还没功夫跟你谈，不过这可是大事儿，等他那边结束，应该就要联系你了。” “哦？”我探过身子，“怎么，终于认可我们了？” “嗯。”他毫不做作地点点头，“之前我确实对这个计划不怎么看好，我爸也是。不过现在既然你们已经成功了，那么我们也就没必要再观望了。雪中送炭我们没做到，但是这第一笔大头我们可得拿了！” “你可记住了，”我提醒他说，“现在这个计划就算成功了，也是没有实际利益的。” “那无所谓。”他摆摆手，“我们投资又不是只看短期利益。等以后别的以此为基础的项目赚了钱，那可也就有我们的份了！” 我们俩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他也不会对我藏着掖着，有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我也很喜欢他这种个xìng。 我当然不会因为他当初没有给我帮助而记恨，也不会因为他见风使舵而嘲讽。他也有他的难处，毕竟他是艾氏集团的接班人，什么事情都要谨慎。当初我们的L计划确实不被人看好，他那样做我也能理解，而且如果是我的话，想必我也不会资助这项计划。不过现在倒也不晚，我们以后用得着钱的地方可多的是，资金这种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成交！” 我们伸出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第八十三节 变故（二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给我小心一点啊……” 我皱着眉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杨馨，她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简直就像是个木乃伊。 “嘿嘿……组长也会心疼人啊~~” 她虚弱地开口说着。 这丫头，都这样了，还贫嘴。 “那当然了，你可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伤成这样我当然心疼了。” 之前正在H组实验室帮助华叔制作样本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晓雨一条信息。我还在奇怪这孩子怎么会想起来给我发信，点开信息这一看，我却傻眼了。赶忙跑到第三分部的医务室里来，就看到受了重伤、可怜兮兮的杨馨了。 我们第三分部当然是有自己的医疗机构的，虽然晨风旗下的医院也有不少，不过要是中了枪什么的被外面的人看到可就不好了，所以一般还是要在医务室这边就医。虽然说是医务“室”，不过却占了整整一层，各种设备当然也齐全得很。我之前受伤那次，如果不是顾忌到铃音她们，我也就住到这里来了。但是我既不能玩失踪（铃音会很担心的），又不能让铃音到第三分部里来，所以就只好到外面的医院里去了。 “晓雨干嘛去了？她刚刚给我发信息我才知道的。怎么我刚到她就出去了？” “两人独处的机会是很难得的嘛~~”杨馨小声嘀咕道。 “什么？” “没、什、么！我让她去帮我看看那几个家伙的报告写的怎么样了。” “报告……”我想了一下，“华尔斯他们在写这次行动的报告吗？真是的……也不差这一会儿，没个人来看护你怎么行？” “晓雨一个人就够了……而且写报告也很快的，等写完了，他们就可以来轮流看护我了。” “……到底是怎么弄的？”我开口问道。 “哎呀，执行任务嘛……受点儿伤是难免的。”她装作不在意似的说着，“反正就是跟人搏斗的时候一没控制好就……就这样了。只不过这次没有组长你把我踢开了……” “……那都是多久了的事啊，你还记着？” “当然记得了……”她的声音又变小了，“因为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组长你的……” “啊？我什么？” “没有啦~~”她露出一个微笑。 我看着她虽然憔悴但却不失活力的面庞，也轻轻笑出声来。 “感觉你进步了不少啊……” “那是当然……”她答应着，“组长不在了，我就得挑起A组的梁子来。不能让A组变成整个第三分部最差的行动组啊~~” “哦？”我挑了挑眉毛，“怎么？以前每次见到我都说想让我回去的，现在总算不想了吗？” “想！当然想了！”她这样说道，“但是现在我也想清楚了……想也没用。组长你是铁了心不想回来了吧？那样的话我作为继任者，也不能让你失望啊……”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这丫头，果然长大了啊…… “……那个奈莉的贫rǔ身材真就那么好吗……” “都几个月了你还纠结这个啊！” 我无奈地低声吼道。 收回前言，这丫头，某些方面还是需要再成长一下比较好。 和她笑闹了一会儿，我也该告辞离去了。毕竟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疲态，让病人多休息可是一个好的探病者应该做的事情。 “啊，还有……” 我正要离去，她却突然又说话了。 “嗯？” “组长，我们最近出的任务中，也有跟S结社有关的。而且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她看着我的眼睛，很是认真地说道： “还记得那次那个查尔斯吗？他似乎最近要对第三分部采取什么行动……组长，你得小心啊！” 查尔斯吗？ 那个拥有恐怖实力和怪脾气的家伙…… 但是，为什么单单要我小心呢？ （哦……） 大概是……怕为了对付他，又要让我再度执行任务吧…… 如果那样的话，确实是应该小心一点呢。 “知道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 “嗯……”她面部的肌肉也松弛下来，对我还以一个微笑，“好了，麻烦你发个信息帮我把晓雨叫来吧，我就先休息一下了……” ***************************************************************************** 唉，杨馨这孩子…… 我可不是像那些无聊**片里的渣男们一样，明明跟女主角发展得就剩下表白了，但却还对人家的心意浑然不知。杨馨对我抱有的是怎样的感情，我是明白的。在我面前，她有时非常胆大，有时又扭扭捏捏；有时很有表现yù，有时又很喜欢依赖我。但是我却无法回应，毕竟我已经是有家庭的男人了，而我也深爱着铃音。小说中那种即使在现代都市也能够大家在一起得到幸福的路线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除非我转个国籍，不过且不说会不会得到允许，我自己也是决计不愿意的。况且我对杨馨并没有那样的感情，以前是组员，现在是晚辈、朋友，或是小妹一般。 因此我也只好像这样装傻，对她的表达视而不见。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都想明白。那孩子有她自己的道路要走，不可能一直受我的束缚。 不过查尔斯的事情么…… 我在办公桌旁坐下，打开电子板，在内部资料上查询着“查尔斯・苏菲特”这个名字。 作为未来有可能交手的敌人，对方的资料还是要掌握清楚才好，当然这毕竟是S结社的一员大将，我们这边的资料不可能那么详细，这也只能从以往他的部分行动中找出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了。 “刺杀总统，颠覆政权……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我一边浏览着资料，一边小声嘟哝着。不得不说，仅从这些已知的资料来看，这家伙的能力的确要比我强上太多，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不过，就算是再强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无懈可击……” （父亲也是……明明是那么强大的人……） 我暗暗咬了咬牙。 继续往下翻动着资料，但是突然，有一个名字却映入了我的眼帘。 “周翎？！” 我还以为是刚刚才想到父亲，因此一不小心看花了眼，但是再仔细看向那里，那里却分明就是这么两个字，而且旁边还有标注――“曾任第三分部行动A组组长”，也就是说――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父亲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查尔斯的资料里？ 我稍微向上翻了一点，仔细看起了这段资料。 这一段是介绍查尔斯少为人知的家庭状况的，他有一个名叫密里肯的兄长，但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在一桩爆炸案中死去，至于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就不得而知了。还有他的父母亲…… 我的瞳孔骤然缩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但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大力撞开。 我惊讶地朝门口看过去。 “兰！快过来帮忙！出了点问题！” 奈莉站在门口急切地朝我喊道。 “怎么？！” 听她这么说，我自然不敢耽搁，连忙跟她一道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外间里，华叔正一脸着急地盯着大型电子板。 “到底……怎么了？” 华叔没有转过头来，只是用低沉的声音说着： “就在刚刚，实验体胚胎出现了大量死亡现象……” “什么？！” 我大为惊讶，原本L计划进行到这里，现在已经算是顺风顺水了，那么为什么―― “原因不明。”奈莉似乎明白我想要问什么，接着说道，“我们培育出的约三百个受jīng卵形态的实验体，明明在卵裂过程中还算正常，但是十分钟以前突然集体凋亡，现在已经只有不到七十个了。” “而且……”华叔看着电子板上的数据，补充道，“还有一个特点，雄xìng实验体凋亡的速度要远超雌xìng，大部分在还没有发育成桑葚胚的时候就已经失去生命反应了。普遍表现是卵裂速度减慢。同样是原因不明……糟糕！” “……又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华叔无力地垂下双手。 “刚刚，最后一个雄xìng实验体胚胎在桑葚胚状态下失去生命反应了……” 我紧紧地抿了抿嘴。 几天以前，成功将原始生命改造chéng rén类胚胎状态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我还以为这样就已经可以，没想到经过几次卵裂之后，却在这里……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想来……这毕竟是人造的生命，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只是没有想到……” “雄xìng胚胎已经全部死亡了吗……”奈莉靠近电子板，“但是……似乎死亡速度现在已经下降了……” “还剩多少个？”我连忙问道。 “四十七个，而且还有胚胎正在衰亡。”她缓缓地答道，“已经……全部是雌xìng胚胎了……” “不行！这样下去会有麻烦的！”华叔突然大声说道，“打开里间，之前说的母体模拟培养液准备好了吗？” “昨天就已经配置好了。”奈莉连忙答道，“里面的培养器也已经准备就绪，也测试完毕了，确定可以完美模拟**环境……只是原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死亡率，现在大部分的准备都已经是浪费了……” “没有关系！”华叔坚决地说道，“就算是只剩下一个，我们也要做下去！现在还来得及！把还存活的实验体全部转移到里间的培养器中！兰，来搭把手！” “了解！” 在别处帮不上忙的我赶紧答道。 第八十四节 在“它们”面前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三天后―― “喂喂……这些东西……” 我碰了一下前面奈莉的肩膀，小声嘀咕着。 “什么叫‘这些东西’？！” 奈莉立刻回头，气鼓鼓地看着我。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麻烦你使用更不招人误会的说法！” 我立刻反击道。 “好吧，如果你嫌麻烦……”她不屑地回过头去，“那么就是‘实验体’好了。不过不许说是‘那些东西’！” “啧……” 我没有再说什么，抬眼看向那培养器中悬浮着的胚胎――我不知道这样去称呼它们是否合适，但是它们已经有了人类婴儿的样子。虽然我自己也觉得，毕竟那些小家伙们体内含有我的基因，用“东西”来称呼它们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是果然我还是不能适应原本应该出现在孕妇**中的胎儿漂浮在培养液中的场景。如果我不是亲自参与着这项实验的话，或许我会以为这是哪个疯狂科学家的邪恶实验呢。 不……不能适应是理所当然的吧，如果适应了这种状况的话，那我也就有必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 老实说，它们发育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因为培养液中是掺有一定浓度的激素类似物，能够促进它们的生长，不然的话短短三天是没可能让它们变成这幅模样的。 “我们需要尽快取得实验资料。” 那天华叔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们需要达到的目标，是让它们成为成年个体，这样对于我们实验资料的获取会方便很多。而且能否让它们安全成年也是试验中重要的一环。” 实验……啊。 不知怎么的，一开始听到还会有些许的反感，但是现在却已经习惯了。 是的，一切都是为了实验。而实验则是为了得出结论。这对晨风绝对是有利的。 我曾经很讨厌这样的说法。我虽不能说是敬畏生命――或许我并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不然我也不会作为一个行动员，作为一个与杀手相类似的存在了，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直对于那些研究员们漠视生命的态度感到有些无法释然。 但是真正漠视生命的是谁呢？ C国语中的“他”、“她”、“它”三字是不分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不知道华叔和奈莉口中的究竟是哪一个。但是我知道，我所想的是哪一个。 那些实验体，每一个都是拥有着我和奈莉两人的基因，因此即便说是我们的“孩子”我也确实无法反驳。当然，从奈莉那里得到的说法不知是否是在开玩笑罢了，以我对她的了解来看，“是”和“否”的概率各为百分之五十……这并不是废话，奈莉她的确有些让我搞不清楚她究竟会在什么时候认真。 抛开这些不谈，我知道，在我的心里，一开始并没有把“它们”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来对待，这是理所当然的。所谓“孩子”，在我的观念中就是由女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就像我的女儿宁宁。这些实验体们，却让我一直没有实感，尽管理智上明白：它们可以算作是我的孩子。但是感情上却一直否认着这种事实。 不然的话，我也就不会使用“它们”来称呼了吧。 “照这个速度的话，再有两天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婴儿’了。” 奈莉突然这么说道。 “只要不再出什么问题。” 我冷冷地回答道。 即便是奈莉，这种时候也并没有反驳我。 原本从原始生命而来的三百个实验个体，却在短短十分钟内死亡数超过百分之八十。虽然之后采取了对策，而且细胞衰亡速度本身也在变得缓慢，但是却仍然有数个实验体死去。 现在，里间大实验室中的培养器中悬浮着的实验体胎儿，只剩下了24个，而且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雌xìng。 华叔在外间的小实验室中cāo控着电子板，收集研究数据。这也是十分重要的工作，不得不说，有这些先进的科技存在，的确让我们的工作轻松不少。 “……你下午还要出去是吗？”奈莉又开口问道。 “嗯。”我点点头，“跟文董约好了，今天去谈投资的事情。” “那个人……”奈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之前就参与投资的人里面并没有他吧？都是等到我们成功了才来添彩头的……哼！” “并不尽然。”我摇摇头说，“事实上，之前我从未去那里拉过资金，所以实际上，他并没有表态……” 奈莉瞥了我一眼。 ……是的，我没有去，因为并没有去的必要。 以我那个时候对文董的了解，他绝不是会热心帮助一个想要撞墙的乞丐的人，而当时的L计划，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去了，也一定是碰钉子。 所以从一开始，文明企业就没有在我的走访列表之内。 奈莉大概也明白些什么，不过这种事情，倒也没有必要说得太细。 “具体的份额我都跟投资部商量好了。”我补充道，“至少不会再像那个时候一样，要靠着J计划的利益才能够达成目的了。” “那样最好。”奈莉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只是这样平淡地回答道。 我们看着那些培养器，又陷入一段沉默。 大概几分钟后―― “听说你中秋节还要请假？” 是奈莉先开的口。 “……啊。”我回答道，“每年都是这样，要带铃音会她老家那里看看父母。” “那样的话，就在离开之前好好工作吧。” “这一段会很忙吗？” 虽然问了问题，但是我却已经有了答案。 “那是当然的。” 果然，奈莉这么回答了。 “在婴儿期大概最多只能停留两天，就必须让她们进入下一个催化阶段……培养液也要换成能够支持呼吸的了。第二次的加速生长大概能让她们在一天之内达到四到五岁的状态，然后是半天的时间让身体得到缓冲，最后是第三次生长加速阶段，一次xìng让她们接近成体。每个阶段都会使用学习装置来给予她们基本知识，当然也仅限于基本常识罢了。不得不说，我们的J生长激素和K型自动化激素机械有用武之地了，只要请R组那边帮忙改装一下，和这边的培养器一体化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这么急啊……”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考虑缓冲期的话，时间还要更短，不过那样危险xìng也就大大提升。”奈莉解释道，“保险起见，这是时间最短风险也相对较小的方案了。也没办法让她们一次xìng长到成年个体，毕竟药物什么的，对身体的刺激xìng还是大了些……” “接近成年个体，也就是说……” “大概十五六岁左右吧。”奈莉立刻回答道，“因为会是女孩子，所以这个年龄的身体机能――尤其是新陈代谢能力对实验来说都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实验……） 又是这个词语。 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会有什么感触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们……”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身前背对着我的奈莉。 “你……” “兰不觉得吗？”奈莉稍带些悲伤（也许是我感觉错了）地问道，“她们从被创造出来，就注定是为了实验而生，而且哪怕是说‘为了人类的未来’这样大义的理由都没有，纯粹只是‘为了人类的利益’这样的产物而已。这样的生命，难道不应该感到伤心吗？” （难道说……）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不会真的把它们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了吧？） “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只能这样回答。 “就是因为我们都觉得没有办法，才会真的没有办法。如果……如果这些孩子们会有自己的想法的话，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做？” “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会为了她们而终止实验吗？” 我忽然抛出了这样的问题。 数秒的静寂。 “作为女人的话，会为自己的孩子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我没有插嘴，直觉告诉我，她一定还有后话。 “但是……我是研究员啊……” 我知道，我知道的。 我偏了一下身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奈莉的嘴角，带着一丝寂寥的笑意。 “……明智的判断。” 我小声说道。 “那还真是多谢了。” 她用同样轻柔的声音回答着。 第八十五节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与文董约定的见面时间在下午三点，那样的话也就没必要特意早去了。毕竟生意人可都是准时得很呢。于是我一直磨磨蹭蹭到了两点左右才从第三分部里出来。也许是最近缺乏运动的原因，从第四分部回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变得越发懒散了。 （未尝不是好事情，也许下一次再出些额外的任务的时候就能以这个理由推掉了。） 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轻轻晃头，把这种无聊的想法甩掉。 说起来，近几个月来，让我作为行动员执行的额外任务越来越少了，看样子杨馨那孩子确实有在好好努力啊。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文董的办公室门口了。 然而—— “又不会耽误什么，反正那样的人很多吧？” “真是胡闹！我不用发工资吗？……接下来还有生意要谈，你先给我出去！” “切，小气！”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一个女孩子从里面冲了出来。我连忙闪到一旁，以免被她撞到。 文悦？！ 虽然是只见过三面并且已经数月没有再遇的女孩儿，我仍然是轻而易举地认出了她。 但是她却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就这么气冲冲地顺着走廊快步走开了。任谁都能看出她头上顶着一朵乌云呢。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啊……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回过头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刚才被文悦打开的门，她没有关上就跑掉了。现在房间里面办公桌后面的那个人正看着我。我只好耸耸肩，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走了进去。 “真是好久不见了，文董。” 谈生意可是正式的场合，还是用正式的称呼比较好吧。 ************************************************************************* 这种生意事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文董在生意上可是严肃jīng细得很，这和很多像他这样年龄的大老板们都相同，而我虽然是来谈投资的，但毕竟是小辈，当然也不敢逾越，再说这些之前在投资部都已经问清楚了，花的时间也并不长，只是回答了文董的一些问题，这也是我事先就准备好的。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我就走出了文董的办公室。 但当我走到大厦一楼的时候，往门口一看，却见一个女孩子正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气哼哼地坐在那里，蛾眉紧蹙，说是生气却带着些愁容，只是这样一来，不免失了些颜sè。 我嘴角朝上一勾，却是朝着她走了过去。 刚才跟文董谈生意，虽然文悦这孩子的行径我都看在眼里了，但是人家的家事，又是在这样的场合，我怎好过问？原本我是懒得管的，只是瞧着这刚成年的丫头这样生着闷气，又算是认识的人，不去打个招呼倒是不好了。 “生气太多的话会变老的——这种话我就不说了，老生常谈。不过你以前笑起来确实比这个漂亮多了。” 她忙一抬头。 “……兰哥？” “怎么，上次一别，有四五个月没见了吧？” 我微笑着看着她。她表情变化的倒快，刚刚还是一副气嘟嘟的样子，现在却已经乌云转晴。 “你来跟我爸爸谈生意吗？” 她这样问道。 其实我们也不过是见过那么几次而已，倒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不过我现在心情也不错，而且有跟漂亮女孩儿说话的机会，就算不刻意去求也不必错过啊。 “怎么？又惹令尊生气啦？”我笑吟吟地问道。 说“令尊”之类的敬称，可能是我的一个毛病吧。不知怎么的，跟别人谈起他们的父母时，我总爱这样称呼，艾妙之前也跟我说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我就是改不过来，而且也没有改掉的打算。 “哪有！”她一撅嘴，“是我爸太顽固了。” “哦哦？”我颇有兴趣地一挑眉毛，“怎么个回事儿？跟我说说——” “兰？你怎么在这儿？真巧啊！” 还不等我说完话，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脸上小小抽搐了一下，这段时间怎么老是见到这个家伙啊。 我转过头去，却见艾成这家伙已经笑眯眯地走过来了。 “哟。”我扬了扬手，“来这儿谈点儿事情，你这家伙想必也是吧？” “啊……的确。”听我这么说，他有些愁眉苦脸地应了一声，“生意场上的事儿可是麻烦得很……啊，不说了。哎？这位是——” 他的目光转到文悦身上。文悦似乎并不认识他，见他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一低头。 “哦……是我一个朋友。”我这样介绍道，“文悦，这是艾成，艾氏集团的公子哥儿。” “喂！哪有那么介绍的！” 艾成当场就不乐意了。 “哪里错了吗？” “错倒是没错……”他低声嘟哝着，“不过……你这么一说，就好像我是个纨绔子弟似的。” “……真够麻烦……”我眨了眨眼，“……好吧，这家伙自己有一家公司！是他自己的！厉害吧？” 艾成盯着我，一语不发。 “喂，我又哪里说错了？” “这下更糟了好不好？！从你嘴里蹦出来的那位听起来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暴发户小子啊！” “哈？你这家伙不是暴发户吗？” “才不是吧！” 我们两个一个调侃，一个争辩。毕竟是好朋友了，这样可不算吵架，只是纯粹的朋友间逗乐而已。 谁曾想，我们没逗乐别人，倒是先把面前的一个小姑娘给逗乐了。 “扑哧”一声，文悦听着我们俩不搭调的对话，先笑出声来。 见我们俩都把目光投向她，她连忙解释道：“……抱、抱歉，因为你们两个实在很有意思，所以一没忍住……” “又没怪你……”我挠了挠头，转头对艾成说道，“喂，你这家伙天天业务繁忙，呆在这儿没问题吗？” 艾成没有回答。 我看到他的目光呆呆地注视着因开心而轻笑着的文悦。 “……阿成？” 他的喉咙“咕噜”一声，慢慢把头转过来。 “稍微过来一下，兰，我有点儿事儿要问你。” 说完这句话，他拽住我的胳膊，往旁边走了几步。我则是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怎么——” “喂，兰，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女孩是你什么人？” “哈？不是都跟你说了是朋友吗……” “那个，不是你的……嗯，那什么吧？” 我皱起了眉毛。 “当然不是，不然跟你介绍的时候我就会说了。而且你以为我会把老婆带到谈投资的地方来吗？” 这家伙没有见过铃音，所以这么问倒也不足为奇，不过给我用脑子想想不也就知道了吗……再说文悦这小丫头怎么看也才刚刚十仈jiǔ岁，怎么可能是我老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又问道。 “这样，这样啊……”他似乎有些小小地兴奋了，“兰，能不能给我她的联系方式？” “……所以说，你到底是想干什么？”我有些在意了。 “没什么啊……那个，我觉得大概……嗯，她的形象不错，说不定我可以推荐她到我妈的公司里去做模特……” 他看着我愈加不信任的眼神，声音小了下去。 “这么多年朋友了，你骗我有意思吗？” 我戏谑地说。 他有些紧张地往文悦那边瞄了瞄。 “……好吧，那我说了，你不许笑。” 看着他这样的表现，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喂，你这家伙不会……” “兰，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片刻的沉默。 我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 “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看你这个样子，我多少有些相信了。” “那你就帮帮我呗，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行吗？”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似乎只要我能把文悦的电子号码给他那么接下来十年的投资都能给我签下。 “你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认真了！”他连忙表态，“我知道太突然了你可能没办法接受……不过兰，说实话，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清纯、这么可爱的姑娘，你知道的，我以前一直在公司里忙，也没谈过恋爱。而且我爸妈都是干影视的，娱乐圈我也多多少少有些接触，那里面宣传的那些清纯女星什么的……你应该也了解，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这姑娘我是看中了，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这个……” 我挠了挠脸。我倒是不怀疑艾成这家伙的诚意，不过这事儿也来得太突然了，我直到现在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兰！”他把双掌合到一起，一脸的恳求之sè。 “……好吧。”我点了点头。 “你同意了？”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他立刻激动起来，“那，快、快把她的电子号码给我！” “没有。”我淡淡两个字拒绝了他的要求。 他一怔。 “怎么没有呢？” “真的没有。”我无奈地两手一摊，“虽说是朋友，不过异xìng朋友又没有好到那份儿上，再说这丫头个xìng虽说不怎么害羞，倒也不能算是外向的，所以我们俩一直没有互换电子号码。” “……那，那我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啊？！” 看他耷拉着脸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便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真的？！”他有些惊讶。 “你小声点儿！”我责怪道。 “哦，哦。”他又连忙回头向文悦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小声问道，“你说真的，她是那个文董的女儿？” “千真万确，我骗你干嘛。反正我帮你也就只能帮到这儿，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想办法了。” 第八十六节 实验体们的初登场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艾成这家伙还有事儿，也不能因为有了看中的姑娘就不谈生意了。反正已经得了我“会尽量帮忙”的保证，他就这么屁颠儿屁颠儿地走了。我倒是没瞧出来他跟文悦有哪里般配，不过既然人家喜欢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打击他。再说了艾氏集团和文明企业论规模倒也是一个档次上的，虽然做的生意两不沾边儿，不过倒也是门当户对。只是不知道艾成这个做房地产的来文明公司这家生物制剂企业谈什么生意，这两者有丝毫相关xìng吗？ 算了，别人的事情，我懒得管。 目视着艾成那家伙恋恋不舍地走出文明公司一楼大厅的门，我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文悦身边。 “啊，那个人走了？”文悦可爱地一偏头，问道。 “是的。”我笑了笑，说，“之前我们还没说完呢，继续吧，又碰上什么事儿啦？” “倒也……没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说了的话，你不许笑我。” ……突然发现这家伙和艾成似乎意外地合适，就连扭捏时说的话都一样。 我晃了晃脑袋除去杂乱的思绪，笑道：“好的，我保证。” “其实……人家跟一些同学商量，想办一个小型的动物收容护理中心。” 她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认真地端详了一下我的表情，似乎要确认我不会笑一样。 “嗯……就这个？” “……是的呀。” “那有什么好笑的？”我答道，“这不是很好嘛？年轻人有点儿干劲儿就应该鼓励，放手去做就是了。怎么？难道是令尊不支持？” 文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说不支持……我爸他，对我能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挺开心的。说经济上会尽量帮忙……不过，因为我们开设这样一个中心，其实主要是为了收容那些流浪猫狗之类的小动物，然后找人来领养的……” “一半是慈善事业啊……”我轻轻一眯眼睛，“听起来不像是能赚钱的工作哩……那么经济方面也只能依靠令尊了吧？” “嗯。”她点头应道，“这倒是不用担心。不过还有一点小麻烦，就是缺人手……” “人手？你不是和同学一起吗？缺什么人手啊？” “其实……其实我们只是喜欢小动物才会有这个想法的，我们自己并不会照顾它们……”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而且也要上学，没有这个时间……所以想找个会照顾小动物的人来帮忙工作……” “啊，所以就去找令尊帮忙了？” 这倒是理所当然的想法，毕竟文明企业就是主要做生物制剂这一块的，有自己的原料来源，生产包装销售一条龙，会照顾动物的人当然少不了。 “嗯，但是爸爸他……不太同意，明明都说了会付工资的……” （你那工资还不都是从你爸爸手里出的？） 我暗自腹诽了一句，却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同样是给出工资，一个原本在文明企业照顾动物的专业人士在公司里发挥的作用绝对会比在外面的所谓“收容中心”发挥的作用更大。文董是jīng打细算的生意人，这点他当然明白，让女儿接触一下社会也就够了，为此贡献一个人才他却是答应不得的。 “不过我也想明白了。” 还不等我说话，文悦这小丫头又开口了。 “爸爸公司里的那些人，照顾动物都是为了从它们身上获取生物资源的，而且多是些牛羊之类的，照顾小猫小狗谁知道他们行不行？我们开这个收容中心可不是为了从小动物身上提取什么东西。我需要一个会照顾它们的人，还要喜欢小动物，懂得怎么护理它们，最好……小动物有些小毛病，他还能帮忙看一下……” 照顾小动物的专业人士啊…… 要求的确是高了点。 我苦笑了一下。 而且，现在大学里面可没有专门照顾小猫小狗这样的专业啊……虽说那些小东西也容易活，不过成天养着它们……这种没前途的工作只怕也只有实在找不着工作的人愿意做了…… （实在找不着工作？） 我脑子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哎？刚才想到了什么？） 我一手抓起了头发，缓缓地思索着。 （是什么来着，好像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好事情来着……） 坐在我身前的文悦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已经游离，还在继续说着： “但是现在这种人很难找啊……而且也要是真的能在小动物身上倾注心血的人呢。啊，对了，兰哥有认识这方面比较擅长的人吗？” 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期待的样子，但是她还是这么问了。 “呃――？我，我啊……嗯……” 看样子我是无法回应她的期待了，总不能把第三分部饲养室的人介绍给她吧。 “抱歉……我这里是无能为――等等！” 正在说着拒绝话语的我突然一怔。因为脑子里刚刚闪过的想法骤然回来了，而且这次更加清晰一些，我已经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了。 （这样……应该可以吧？） “嗯？”文悦看着我的举动，试探着问道，“兰哥……有认识这样的人吗？” “啊啊。”我连忙点头，“我倒确实是认识一个，而且她也恰好没有工作。” “真的？”听我这样回答，她高兴极了。 “放心好了……而且让她照顾小猫小狗之类的小动物是绝对没问题！”我信誓旦旦地这样保证着。 *****************************************************************************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漂浮在完全营养液中的这些女孩。 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我很想发自内心地这样夸赞一句。 不过在那之前，必须要注意好时间。 我身旁的奈莉也在紧张着吧。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 自从上次关于实验体的对话之后，又过去了几天。 就在这些天内，实验体们从胎儿变成了婴儿。但即便如此，也没有让她们从培养器中出来，只是将培养液中的物质换成了完全营养液而已。这种物质可以给它们提供最佳的存活环境。里面含有什么我倒是不太了解，那是华叔和奈莉的工作，我只知道里面一定有J生长激素――J计划的重要作用在这里倒是充分体验出来了。同时在婴儿期的第二天将学习装置连接上培养器，给她们强制灌输一些婴儿期到儿童期的必要知识。说起来可能有些残酷，但是学习装置却是必要的。这可以让她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不可否认的是，这对脑子有一定的负担，不过她们可以在接下来由婴儿期到儿童期的催化过渡阶段来慢慢消化。当然，她们是没有记忆的。只有知识，没有记忆。这种事情是只要理解了就会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但却又是现实的。 因为是实验体，所以必须要承受这样的命运。 我开始为这些实验体们的未来感觉到些许不安。 靠晃脑袋把一些杂乱的思绪甩掉之后，我又把目光投向看起来就像是玻璃罐子的培养器一眼。 在那里是什么感觉呢？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当我问起奈莉的时候，她也只是冷冷地回答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去想那么可怕的事。” 可怕的事？ 那想必不会是什么很好的感觉。 我再一次把目光聚焦，注视着面前这个罐子里的女孩，不觉打了个寒战。 说起来，作为我和奈莉的“孩子”，这些实验体们还真是有些容貌上的资本。我是黑sè头发，而奈莉是金sè头发，实验体们的发sè也就有黑sè，也有金sè，还有些在这两sè中间，暗金sè啦，黄sè之类的。而且长相不仅要看头发，她们的脸蛋儿也都是漂亮得很，十足的美人胚子。虽然还这么小，但是这一点却可以确定无疑了。粉雕玉琢的jīng巧身体让人不得不赞叹，真如天工造物一般。如果不是我每天看着她们长成这样，说不得我倒真要怀疑我和奈莉不知不觉间有了私生子了。 实验体们的左臂根处，有着鲜明的红sè印痕，从“00”到“23”，共24个号码。这也就是由原始生命发展而来的、仅存的24个实验体了。感谢上苍，这些实验体们的状况十分稳定，看样子是不会再出现什么突然的全身细胞衰竭迹象了。 “到时间了。” 奈莉突然说了一声。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得这24个培养器几乎是同时“哧”地一声，我就知道自己的工作来了。 “直接给她们穿着衣服没问题吗？”我问道。 “放心。”奈莉答道，“婴儿期的时候已经测试过，她们的肌肤对于纺织品并没有过敏现象，” “说起来……她们不会尿裤子吧？”我再一次饶有兴致地问道。 “说不定。”奈莉点点头，十分认真地说，“排尿神经反shè弧建立应该还不牢固，这种事情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两个小时后，我有些紧张地注视着这些看上去有些恐惧和不安的孩子。 这也是难免的……毕竟我和奈莉对她们来说还只是“陌生人”而已。我不知道学习装置都教会了她们什么，但是显然不会告诉她们我是为她们提供了基因的人吧。 她们从培养器中出来的时候，在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内都在昏睡中。奈莉说这是正常现象，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过，在她们已经醒来的现在…… 奈莉正在很热心地在她们之间穿梭。 “有感觉到冷吗？”、“肚子饿不饿？”之类的，总是说些这种不咸不淡的话，当然她脸上那种快乐的表情却又不似作伪，让我不得不怀疑起前几天和她关于女xìng和研究员的讨论结果的真实xìng。实验体的回答支离破碎，并不是很能让人满意，至少不是很能让我满意。毕竟我的宁宁也是差不多这么大，而她说话已经是非常流畅了，但是实验体们却做不到。当然，她们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话，做不到也不奇怪。说起来，要是做到了我才会吓到呢。 我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奈莉跟这些实验体们快活地交流着，搞不清楚她是怎么样才能这么快就和这些没有记忆的孩子们待到一起去的，反正我是没这份本事了。 “啊……那边的男人？不用理他，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注意的人物。” 好像听到了需要注意的事情…… 我狠狠地瞪了奈莉一眼。 第八十七节 叫我“爸爸”的女孩儿（三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 那个看着我的女孩儿。 在所有的实验体中，她是离我最近的一个。而且她的视线也倾注在我身上，既有好奇，也有胆怯。她就这么看着我，似乎（我是这么认为的）想要靠近过来，又在害怕着我一样。 她有着和我一样的黑sè头发，却比我的要长。她的瞳孔也和我的颜sè一样，那深邃的黑。她的左臂上那朱红sè的数字是―― 00. 她长得，和宁宁好像。 她看着我，我也注视着她，然后，我情不自禁地蹲了下去。 “来。”我冲她招了招手。 可能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脸上带着的温柔微笑。 但是那女孩看到了，她犹豫了一下，也朝我绽放了笑容。 如同向rì葵般灿烂的笑容。 “来呀！” 我又招了招手。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步子走了起来。我这才醒悟，她们还没有受过小孩子的走路练习，甚至连站立都有些难度，怎么能让她走过来呢。 还不等我想完，迈出第一步的她就这样直直地朝着地板倒了下去。 我大惊失sè，连忙冲上前去，一下子把她搂到自己怀里。 “小心点啊……” “……诶嘿嘿……” 她自我的双臂环绕中抬起头来，没有蛀牙的小嘴咧开，似乎是很害羞一样笑了一下。 我轻轻抚摸着她那已经擦干了的柔顺头发。 “爸爸~~” “诶？”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她那笑容便愈发的灿烂了。 “爸爸~~” “……” 好吧，我承认这是事实，而且听到这样的称呼，我本人也挺高兴的。 “那妈妈在哪儿呢？”我半开玩笑地问道。 “妈妈……”她轻声念叨着，然后在我怀里迅速柠过身去，“那儿！” 那儿？！ 我看着她嫩嫩的小手指向的方向。 果然―― 那是在关照着其它实验体们的奈莉。 “你倒真聪明……” 我小声嘟哝着。 “诶嘿嘿~~” 在我怀中的女孩儿似乎是为自己的“正确”回答和我的夸奖而高兴地笑了起来。 我温柔地抱着她，目光却追随着那边忙碌着的奈莉。 她脸上散发着我从未看到过的母xìng光辉。 我突然感觉这样的奈莉，比我以前任何时候见到过的都要可爱得多。 但是，她现在究竟是作为研究员呢？还是作为这些实验体们的“妈妈”呢？ 我突然有些看不透了。 “好了哦，兰。准备一下吧，到时间了。” 那边的奈莉突然对我这么说道。 “诶？” 我抱着女孩儿站起身来。 “这么快？不是说用半天来缓冲吗？” “已经可以了。”奈莉不容置疑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们体内的营养液成分已经完全被吸收，这样就已经够了。而且看样子适应正常环境的能力也不错，那么就没什么好停留的了。反正第三阶段的催化营养液也已经准备完成了，那么就直接开始吧。” 我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着怀里睁着大眼睛在我和奈莉之间来回扫视的女孩儿。 真奇怪，明明之前我还在说奈莉，但是真的看到这些孩子们的时候，不忍心的反倒是我了。 “……抱歉。” 片刻后，我有些愧疚地看着培养器中再次陷入沉睡的24个女孩，不去理会奈莉促狭的目光，轻叹一声，走到外间去了。 华叔还在这里cāo控大型电子板，以调控培养器和收集实验数据。 “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这样问道。 “……没啥。”我简练地回答着，顺口说道，“这一阶段要持续多久？” “啊，用不了太多时间。”华叔给我解释着，“现在已经没有胎儿期需要注意的那么多东西了，而且她们的免疫能力也已经提升到了一定层次，当然还不算太高就是了。这样算下来的话……你今天晚上能晚回家一会儿吗？” “今晚？！”我惊叫一声，“会不会太快了？你们打算使用多少J生长激素？她们的身体受得了吗？！” “你问题也太多了……”华叔擦了擦汗，对我笑道，“放心，这可是经过严密控制的，绝对不会有问题。我倒是对你这里比较感兴趣……” “我？” “啊……”华叔露出了与他年龄不太相称的打趣笑容，“怎么？被叫了一声‘爸爸’所以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关心她们了？” “……你看到了啊。” “又不是没有监控。”华叔指了指电子板，“按照奈莉的说法……” “您还是别说了……她一贯不会说我什么好话。”我嘀咕着。 “正在不说好话是谁啊？！”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喂喂，你怎么出来了？”我慌忙转过头去，“刚刚不是还在里面看着呢吗？” “没什么需要监视的了。”奈莉瞪视着我，“再说了，如果我还在里面看着，就听不到某人对我无端的指责了。” “纯属意外。”我两手一举，“我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而已，何必在意？” “闭上你的嘴吧！”奈莉没好气地说。 “哎，等会儿！”我一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转头看着华叔，问道，“您之前说她说我什么来着？” “我说你太不够温柔！” 还不等华叔回答，奈莉就先说开了。 “明明是最该好好关照那些孩子们的时候，你却要跑去休假，你到底对那些孩子们有没有责任心哪！” “我有什么办法？！”我争辩道，“明天可就是中秋节了哎！就连老程他们那个一贯没假放的R组都给了一天假，难道我就不能回家看看吗？！”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两人的脸sè，问道：“怎么？你们两个不回家看看？” “我们都回去了，谁来照看这些孩子们啊！”奈莉用像看傻瓜的一样眼神看着我，“我是不回去了。” “明天我对象会带孩子过来看我。”华叔朝我一笑。 “还不止这一点……”奈莉又指着我说，“刚才我在那些孩子们中间忙来忙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也有好好关心她们的啊！” “你只是关心了‘零号’一个吧？！”奈莉这一句就把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真是的！”见我已经讷讷地缩着，不再反驳了，奈莉歪了歪头，梳理起她的单边马尾辫来，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 “作为孩子们的父亲，给我负起责任来啊！” “喂！没人规定我是她们的父亲吧？”我又不服气地说道，“只是提供了基因而已……” “是~吗？”奈莉秀眉一扬，“刚刚好像看到有人在被叫了‘爸爸’之后可是一脸儿孙满堂的幸福表情哩~~” “你那是什么比喻啊……” 我摸了摸鼻子，感觉到自己可能脸红了。 “再说了……那只是……大概，嗯，就像那个什么认亲行为一样，就是把刚出生看到的第一个人当成父母的那种吧……” 刚说到这里，我自己却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才不是那样呢。”奈莉叹了一口气，“她们在婴儿期的时候可就睁过眼了哦~~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倒觉得她们先互相看到的可能xìng比较大。” “那为什么……她们会叫我做‘爸爸’……然后说奈莉是‘妈妈’呢……” 我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在脑中思索着，然后，我猛一抬头。 “你们在学习装置中做了手脚？！” “就是那样。”奈莉做出肯定的回答，“反正她们就是使用我们的基因诞生出来的孩子，想成体外受jīng就可以啦~~” “才不一样吧？！”我红着脸吼道。 奈莉没有理会我的反驳，继续说道：“所以在学习装置中特别添加了这么一块，就是我是‘妈妈’，兰是‘爸爸’。” “华叔呢？”我扭头看着一边眼睛一直盯在电子板上的H组组长大人。 “大伯。”华叔用沉闷的声音回答道。 “这种设定有什么意思？”我摊开手，无奈地问道。 “怎么能说是‘设定’呢？”奈莉皱着眉头说道，“父母是一种责任呐，如果孩子们明明有关于‘父母’的知识却没有真正的父母不是很可怜吗？”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让我去做‘爸爸’感觉也……” “我也觉得是那样。”奈莉眯着眼睛看着我说，“一点做父亲的觉悟都没有，刚刚那么多孩子都在期待呢，你却只去关心零号。” “谁会期待啊笨蛋！” ************************************************************************** 当天晚上九点多钟，我和奈莉站在里间，身旁是24套女式的研究员服。 “要先给她们擦干净才能穿衣服哦~~”奈莉做出最后的叮嘱。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还有……”奈莉斜睨着我，“那可是你的女儿，不要因为看见她们的身体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谁会有奇怪的想法――话说她们才不是我的女儿呢！” （唔……） 我摸了摸头，不再去看奈莉那边。而是转头看着培养器中的少女身体，现在她们已经处在十五六岁的状态了，身体已经发育得非常好了。明明刚才我确实是没什么想法的，奈莉这么一说以后，我却突然觉得培养器中少女**的身体……似乎充满了诱惑…… “兰！你在干什么？！开始了啊！”一旁传来奈莉的声音。 我怵然一惊，连忙上前去，打开密封装置，从营养液液面已经逐渐下降的培养器中抱出少女的躯体。 “嗯……” 这个时候可不比上一次，虽然也帮那些女孩子穿了衣服，但是四五岁的女孩儿除了恋童癖之外也没有谁会产生什么特别想法的吧？ ――但是这一次就不同了。 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已经发育到了可以拥有曼妙身材的年纪。正所谓及笄、碧玉年华，就如同眼下我抱在怀里的少女，柔软的身体凹凸有致，玲珑jīng巧，皮肤由于长时间浸泡在营养液中而显得稍稍有些苍白，但却难以掩饰她本身的青涩之美。 “咕噜……” 我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我和奈莉真的有孩子的话，就是会像这样的吗？） 这想法才一出现，就被我迅速甩掉了。 （想什么呢……先给她穿上衣服再说。） 我努力克制住男人本能的冲动，把她放在铺好了毛毯的干净温暖的实验台上，从旁边拿来一条毛巾，细心地为她擦拭着身体。 （我才没有多想我才没有多想我才没有多想我才没有多想……） 我做贼心虚般一边用颤抖的手擦拭着她的细腻皮肤，一边这样在心里想着。尤其在擦拭胸部和下身这样的重要部位时，我都在想是不是闭上眼睛或者干脆投降把全部工作都交给奈莉比较好…… 明明只是实验体而已……当成小白鼠就好了吧…… （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哦……” 我才刚刚给她全部擦干净，还来不及把衣服穿上，却听她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然后睁开了双眼。 “呃――” 我一时忘记了她的身份，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的粉腻可人的脸蛋儿，带着睡美人初醒般动人的慵懒神sè。 然后，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实验室里间为了照顾她们而可以调得并不怎么明亮的灯光，朝我看了过来。 不知怎么的，我居然隐隐有些期待了。 这个仍然坦露着撩人的身体，秀美的头发披在身下，左臂上有些清晰的红sè印痕“00”的少女，脸上的表情变得开心明朗起来，然后张开粉嫩的唇瓣儿，用清脆的声音轻轻吐出两个字： “爸爸~~” 第八十八节 风家人都是奇葩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们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在乡间的道路上。 所谓“我们一行人”指的就是我和铃音夫妻俩以及前面抱着宁宁蹦蹦跳跳地走着的婷音了。 2032年9月19rì的中秋节，我们先是乘火车，又转了一趟汽车，总算在中午之前赶到了铃音的娘家――也就是我的岳父家所在的小屿村。 乡间的空气确实是比城市里要清新许多。我有些贪婪地呼吸着这样让人无法抗拒的乡土气息，感觉再这样下去也许就要醉氧了。 婷音虽然嘴上说着回家说不定又会被父母吵了，不过真正回来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我此时还没有把文悦所说的那个动物收容中心的事情告诉她，毕竟那事儿还没个准儿，如果现在就说了，万一文悦只是一时的心血来cháo，或者中途有了什么变故，那不就是白开心一场吗？到时候我还要落了抱怨，所以保险起见，还是等到这事儿落了实之后再把她推荐过去吧。 四人里面就只有我一个男劳力，大包小包自然多数都落到我身上了。这里面除了给老丈人带的点心月饼之类的礼品之外，还有我们的几套换洗衣服。因为中秋节总共有三天假期，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我会在最后一天晚上坐回程车，而铃音的假期比我还长两天，到时候和婷音一起回来。至于家里面那两只碍事到了极点的猫，则又托给楼下的王哥王嫂照看了。 风家的大宅在村子东头，这是在四年前新盖的房子。他们家里原来的老房子倒是要近些，不过却是破旧了一些。我和铃音结婚之后怎么可能还让岳父岳母两位老人家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呢。于是便给他们在村东新盖了一座二层平房，至于原本的老房子则是托铃音的二叔租出去了。 “三婶~~我回来了~~！” 前面的婷音突然高喊了一声，抱着宁宁就朝田间正在忙活着的一个妇人跑了过去。我和铃音相视一笑，赶紧跟了上去。 这里毕竟是铃音的老家，是铃音从小长大的地方，亲戚自然是不少。这一路下来，光是打招呼就把我们累得不轻。 大概十分钟之后，我们终于到了风家门口。 “哈哈~~”婷音开心地用身体把虚掩的大门拱开，抱着咯咯笑着的宁宁就冲了进去，“爸！妈！我回来咯~~” “吵呼什么吵呼什么，天天就知道添乱！你别颠啦，把宁宁颠晕了怎么办，来给我抱抱！”一个威严老气的声音自院子里响起。 我和铃音走进院子，恰好就看见我的老丈人风四爷正在没好气地教训着自己那不成器的二女儿，同时伸手把乐呵呵的小宁宁接了过去。 “爸！”铃音连忙跑过去，“我们回来了。” “爸。”我也上前招呼一声。 “哟，都来啦……”老丈人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俩，“瞧瞧，瞧瞧，回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呀，又不是走亲戚！兰兰又瘦了，得好好吃饭啊……先进屋去吧。” “诶。”我答应一声，便提着东西朝屋里走过去。 身后的婷音不满地嘟囔着：“我就说……看见我就不顺眼，就知道疼姐姐，连姐夫待遇都比我高……哎哟！” 似乎话没说完，就被我那恨女不成凤的老丈人照脑袋敲了一记。 “还好意思说！成天就知道惹事！多学学你姐姐姐夫！干点儿正事儿！你弟弟都比你强！” “切！”婷音不屑的撇撇嘴，躲进屋里来了。 “啊，妈妈和礼音呢？”铃音向父亲问道。 “你妈去买菜了，听说你们今天来，怎么也得弄点儿好吃的。”老丈人乐呵呵地看着大女儿说。 （那还真是的……） 我咧了咧嘴。不是刚刚才嫌我们带东西回来吗，那做好菜不也是一样的么…… “礼音呢？”我接着问道，“中秋节总不会还上课吧？” “啊……那孩子……”老丈人的脸略微沉了一下，“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说有点儿头疼，刚刚去诊所看看……” “头痛啊……”我捋了捋下巴，“别是天天上学太过努力了吧？” 我和铃音对视一眼。 “我们去看看吧。”铃音对我点点头说。 “嗨，有啥好看的！那么大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 老丈人虽然这么说着，脸上担心的神sè却并未消减。 “啊，万一要打针什么的，没个人在身边看护可不好。”我解释道，“而且要是想上个厕所什么的也得有人拿着吊瓶啊，总不能老是麻烦医生吧。” 老丈人不置可否。我和铃音就这么走了出去。 小屿村有一个小诊所，离风家倒也不远。我来这里这么多次了，诊所倒也不是没来过。还记得开诊所的是一个姓李的大夫，一家人都是学医的，在村里也颇有名望。而且中西医都有，药柜也是一半中药一半西药。这边拿着听诊器，那边直接上手号脉，倒是有些意思。 “姐姐！等等啊！” 我们才没走到一半，后面却又跟上来一位。 “你怎么不在家里陪陪爸？”铃音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的妹妹问道。 “还说呢！”婷音撅着嘴抱怨道，“你们在家里的时候还好，你们一走，就只剩我陪他了，他还不得把我烦死。我这是出来避难来了。” “那宁宁呢？” “给我爸看着呗！”婷音面对我稍有些责怪的眼神，浑然不惧，笑道，“没事儿！我爸把小宁宁当宝贝待着，不会出事儿的！” “唉……走吧。”我摇了摇头，心想老丈人应该能看好我的乖女儿，便不再多想，带头朝诊所那边走了过去。 **************************************************************************** 又是半年多没见，礼音这孩子倒是比上回见他更加的瘦削了。他穿着一件看上去毛毛糙糙的线衣，正坐在那里等着排号，看样子还没有轮到他看诊呢。最近温差比较大，生病的人倒是不少，小小一间诊所里虽不能说是爆满，但是也绝对不是能让人能安心得下来的环境。咳嗽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让我不得不皱起眉头。我一向讨厌医院和诊所里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但却唯有这种地方才能把人从死亡和病痛中拯救出来，真是足够矛盾的。 还好，看样子在排的人也不多，礼音那个角落里的座位倒是足够空荡。我们三个人走了过去。 “哟！大学生~~怎么啦？脑袋终于要被撑爆了吗？”婷音这家伙一边说着完全不能当做是作为姐姐开玩笑的危险话语，一边一屁股坐到弟弟身旁，亲昵地搂住礼音。 “怎么到这来了？姐夫也来了？”礼音抬起头来，虚弱地问道。不过倒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他应该早就知道我们今天回来，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到这边来看他吧。 他的脸sè确实很不好，苍白得很。想来是用脑有些过度了吧。他的头发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剪了，胡子也是，看上去有些邋遢。 “要注意点仪容啊……”我小声嘟哝着。 “又来了又来了……”礼音似乎是听到了似的，看着我说，“姐夫什么时候变得跟爸妈一样唠叨了？剪头发刮胡子又不能当饭吃，何必浪费那个时间？” 我一时有些无语。 “瞧你说的！”铃音看我替他担心还要吃瘪，没好气地说，“割肉倒是能当饭吃，你怎么不割啊？” “疼。” 礼音轻轻吐出这么一个字。 “你……”铃音被噎了这一下，愣了几秒，却是掩口轻笑起来，“哼！还有闲心开玩笑，说明你jīng神头不错，我们算是白来了。” 我也是嘴角上勾，露出一个笑容。虽然被礼音顶了一下，不过倒是不须在意，毕竟礼音只对亲近之人才会说些俏皮话，在外人面前可是老实得紧。 “难受的话……就躺一躺，反正这儿暂时也没人坐。”我小声对他说。 礼音从刚才就有些强撑的意味。我看他说着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知道他确实不太好受，便要他不要忍着。 “嗯……”礼音简单答应一声。 “喏，别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婷音平时大大咧咧的，现在看弟弟这个样子，却也有些心疼了，“来，姐姐给你讲个笑话。” “你会讲笑话？”礼音斜睨了二姐一眼，从嘴边上挤出几个字，“我倒觉得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英雄所见略同啊……） 婷音却是就当做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说了起来：“听好啊……有一群来自各国的化学家聚在一起讨论自己国家对化学的贡献……” （又是这个啊……） 我不自觉地掏掏耳朵，最近听这个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倒是难为婷音了，不知花了几天时间才把这个笑话从头到尾背下来，光是记那些化学元素估计都把她累得够呛。 “……最后C国人说：发现有什么用，你们都吃过吗？” 讲完了，婷音带着期待的表情看着弟弟，只等着他回过味儿来开怀大笑了。 礼音眯着眼睛想了想，开了口： “说错了哦……氮不光是E国人发现的，而是E国的卢瑟福和S国的舍勒同时发现的。根据上下文来判断，我觉得这里应该是‘氖’才对。” 婷音微张着嘴巴，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旁边的铃音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们风家人都是奇葩……） 我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两下。 第八十九节 你有点儿肾虚啊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礼音！过来，我给你看看。” 李大夫朝这边喊道。 “哦。”礼音用那边根本听不到的声音应了一句，然后一手撑住长椅，想要站起身来。 我看他有些费劲，看样子真是头痛地不轻，连忙上去把他扶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李大夫看诊台那边挪了过去。铃音和婷音也赶紧跟了过来。 之前也说过了，这李大夫的诊所是“中西合璧”的。而李大夫本人则是以中医为主，也略懂点西医。他年纪也挺大了，大概和我老丈人是同一辈的，是我们的长一辈老人。见我扶着礼音过去，他看了我一眼，打了个招呼：“哟，小周来了？” 我也到这里来过几次，他倒也认得我这个风家女婿。 我应了一声，让礼音坐在桌子旁的木凳上。礼音伸出一只手，给李大夫切脉。 李大夫大概刚刚就问过礼音的病情了，只是现在才有空好好给他看看。他把手放上去号着脉，眼睛却盯着礼音的脸sè，道：“你看看，绝对是用功过度了啊。” “呃――李大夫……” 一旁的我刚要出声，却被李大夫打断了。 “这孩子倒是有出息，不过也不能这么个学法……” “那个……”礼音刚说出两个字，李大夫却伸手制止了他。 “你也别争，我是大夫，有啥我就说啥。” “但是……” “嗯？”李大夫突然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儿？你有点儿肾虚啊。” 此话一出，我和礼音，以及后面的铃音婷音姐妹俩的脸sè都瞬间古怪了起来。 “……啧，”李大夫压低声音，用略有些责怪的语气说道，“你们年轻人不想爱惜身体怎地？偶尔这样我也理解，但是你这个可就有点儿过了。你以后还是要找老婆的，这个可得注意……” “李大夫！” 一旁满脸通红的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拿的是我的手！” ***************************************************************************** 礼音果然是用脑过度。那之后，我们拿了些药就带他回去休息了。按照李大夫的说法，倒也不是什么多大的问题，就趁这两天放假好好休息一下就是了。 只不过从诊所离开之后，我始终有点儿难以直视铃音那玩味的目光了。 （果然应该节制一下了啊……） 我无奈地想着。 虽然以前也懂得这一点，不过正如李大夫所说的――我们还年轻啊。而且每天晚上面对铃音那如水般温柔甜蜜的目光和灵巧小手的勾引，想不动心克制住自己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这样或许也只是在狡辩，我只是在把责任都推到铃音身上去而已吧。事实上受不了诱惑的是我自己…… 不管怎么想，都令人害羞得很哪。 礼音吃过了药，而且已经休息了整整一下午，晚上的时候jīng神头就好许多了。 “来！”喝得脸上通红的老丈人朝我吆喝道，“兰兰再喝点儿，既然回来了就得陪我老人家喝两杯！要不然我可不认你这个女婿！” “哎，哎。” 我还能说些什么？我只能苦笑着端起小酒盅抿了一口，然后赶紧低头灌了些大米稀饭。 “爸！”一旁的铃音看着我苦哈哈的脸sè，却是不乐意了，对父亲说道，“周岚他不会喝酒，你要喝酒自己喝，别让他再喝了！” （嘿嘿，还是老婆心疼咱~~） 我强自忍下辣酒给我的舌头带来的不适，说道：“不打紧不打紧，爸想喝酒我就陪他喝点儿，我自己有分寸……” “就是！这才像个男人！”老丈人说着，又给自己满上一盅，道，“这酒量就是喝出来的，我听大妮子说，你最近跟你们老板走得近，是不？那就更得喝了！回头有个什么应酬什么的，你不会喝酒能行吗？对吧……” “大妮子”是岳父大人对铃音的称呼，倒没什么土不土的说法，只是乡间的小名都这么叫而已。 听了老丈人的话，我情知又推辞不过，只得点头称是。还好老丈人也算是“关照”我，没有在意我杯中的辣酒下得这么慢，倒是让我感激得很。 “你还有分寸呢！” 听我和父亲这样一唱一和，铃音顿时就来了气，夺过我的杯子就把里面剩余的半口酒液洒到地上。 “也不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自己找块镜子去照照吧！” 铃音说完，就自顾自抱着胳膊坐到那边的沙发上去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酒杯有点儿发怔。我当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sè是什么样子，不过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估计已经也像老丈人一样通红了吧，毕竟我是没什么酒量的那种人。 不过一年到头也不过回家两回而已，若是不把老丈人哄高兴了可也不行。现在老婆不让喝，岳父大人却少个陪酒的小子，我该偏哪边呢？ “行啦，你看看人家兰兰脸红的，不喝就不喝吧。” 就在我犹疑不决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岳母大人替我说话了。 “老头子你也是的，自己也少喝点儿。都这么大年纪了，别坏了身子。” 岳父大人默默地放下酒杯，不再言语。对于我岳母大人的话，他还是比较在意的。 我朝丈母娘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两三口把剩下的稀饭扒光，告了个罪，便也离席坐到沙发上去了。 铃音还是保持着抱着双臂的姿势，全然当做没看见我一般。 “铃音……” 我用讨好的声音唤着，同时右手有些不安份地摸上了她的左腿。 “啪！” 铃音毫不留情地把我的右手打开，然后恢复成原来的姿势。双眼仍旧盯着电视，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讪讪地收回手来，看着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婷音礼音姐弟俩，没话找话般问道： “你们俩怎么也都不吃了？” “没食yù。” 我的问题才刚出口，礼音就立即回答出来了。他的脸sè仍旧有些苍白，不过据本人说已经不是那么疼了，我们这样不懂得状况的人瞎cāo心也没用，这孩子也已经这么大了，自己也该有些尺度了。 “也不想吃点儿点心？”我试探着问道，“我从C省那边出差带回来的糕点，龙须糕什么的，还有月饼也买了，你怎么一口都不动啊？” “这个也不想吃。” 他仍旧用简练的语言回答道。 “行啦姐夫，他不吃回头留给我吃。你就别管他了。” 坐在礼音那一边的婷音笑嘻嘻地回答道。她的腿上盘着一只略有些肥胖的大白猫，毛绒绒的身体和慵懒的表情确实很有卖点。这只猫可是风家的老前辈了，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从我第一次踏入风家大门开始它就已经在这里了。同时作为养育了多胎后代的母猫而言，它也可谓是劳苦功高，别的不说，之前婷音带到我们家里去的那两只小猫（几个月来也已经长大了）就是它的儿女。它也是风家的所有动物中唯一有资格进到屋子里的，其它动物们都在后院里养着呢。 婷音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它的皮毛。猫儿半眯着眼睛，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说起来，姐夫……”婷音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是不是该给你做点补身体的东西吃？” “啊？”我猛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嘿嘿~~”婷音瞄了瞄铃音，说道，“不然的话，以后不就很难应付姐姐了吗？” 我眼角抽动了一下，直接起身走开了。身后传来婷音压抑不住的笑声。 （这没大没小的丫头，确实该好好管管了。） 我无奈地这样想着。 *************************************************************************** 铃音以前睡的房间里，我呈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 刚刚跟奈莉和华叔他们联系过了。实验体们的状况十分稳定，而且进食与饮水也没有什么问题，当然身体素质方面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 同时，除了研究已经成功的实验体们之外，华叔他们显然还有别的问题需要考虑，比如说卵裂期时的胚胎集体出现细胞衰亡现象的原因，还有为何存活下来的胚胎全部都是雌xìng个体等诸多问题，这都是我帮不上忙的，也就只能辛苦他们了。 还有，她们管我叫做“爸爸”…… 一想到这儿，我就有些头疼了，或许我应该也去找李大夫开服药也说不定。 实验体们虽然通过学习装置对于现代社会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知识并不能代表技能。她们不仅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在感情方面也明显比十五六岁的正常女孩要差些。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只怕现在奈莉正在努力教她们走路和说话吧。 “吱呀――” 正在我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 铃音迎着我的目光走了进来，顺手把门掩上，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我稍稍抬起上身，瞄了一眼她的侧脸。 “看什么，没见过啊！” 铃音似嗔似怒地顶了我一句。我心下一喜，知道她不再生气了，连忙爬起身来，从后面轻轻搂住她，两手却是不安份地向上游移。 “讨厌~~” 铃音娇嗔一声，赶紧夹紧胳膊，却不防我手腕一动，在她酥胸上捏了一下，然后赶忙撤走。 “你！” 铃音回头瞪了我一眼，我却是不以为意，枕着双臂，眯起眼睛嘿嘿笑了起来。 “宁宁去哪儿了？”我问道。 “让婷音看着逗猫玩儿呢。”铃音一边回答着，一边脱掉鞋子，躺到床上来。 还不等我有所动作，她抬起右腿压住我的身体，紧紧地靠了过来。她刚刚洗过的脸蛋儿还如少女般白里透红，鼻息翕动，热气轻轻喷到我的侧脸上，有些痒痒的。 她的胸部挤压着我的侧身，右手却是放到我的胸口处轻轻划着圈圈，一时间弄得我有些心猿意马了。 我伸出左手，刚想要捉住她那只调皮的右手，谁料她竟就这么一滑，挪到了我的小腹处，揉按了两下。 “……好啦。” 我连忙抓住她的小手，抑制住自己略微有点儿紊乱的鼻息和蠢蠢yù动的地方，稍稍曲起双腿。 连大夫都说我有点儿纵yù过度了，自己再不知道收敛可就麻烦了。 铃音“咭儿”轻笑一声，在我耳旁说道： “来吧~~我会让你舒服的连自己的人生观都改变的~~” （啧……从哪儿学来的啊……） “那还真是够糟糕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我苦着脸说道。 第九十节 乡间一夜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说起来……”我看了看捉住的铃音的白皙素手，“……你该剪指甲了哦~~” “嗯~~？”铃音翻了个身，仰在床上，对着灯光看了看自己的十根手指，“……真的哎，老公帮我剪~~” 她说着，从床头柜上拿起附带着指甲刀的钥匙链向我递了过来。可惜，不巧得很，若是平常的话帮铃音修剪一下指甲顺便增进一下夫妻感情然后翻身上床那啥那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今天么…… “自己剪，我会在一边帮你加油助威。”我闷声闷气地说道。 “哼！”她嘟起小嘴，“只是加油的话就连狗也做得到！” “那你去找只做得到的狗来啊！” 铃音不再说话，只是幽怨无比地盯着我看。 我：“……” 好吧，真的能够狠下心来拒绝可爱妻子的非无理要求的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并不多见，至少我就不是…… 我默默地接过指甲刀，铃音立刻转怒为喜。 铃音的手跟我相比只能用小巧来形容，虽然每天都在工作，但保养得却很好，细嫩的皮肤摸起来滑腻腻的，手感舒服得很。 趁我修剪她手指甲的工夫，铃音用另一只手脱掉两只脚上的白sè棉袜，细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秀气双足，然后对我说道：“老公，还有脚趾甲也该剪一下了哦~~” “少给我得寸进尺！”我没好气地说道。 “做活做全套嘛~~老公~~” 这时候，婷音却是一推门大大落落地走了进来，看见我正端着铃音的一只玉足帮她修剪趾甲。这丫头也不避讳，没羞没臊地说了句：“姐夫要注意点儿身体呀，白天大夫才刚说过的~~” “你看清楚了再说！我又没干什么！” “嘻嘻~~”铃音仰面看着妹妹，笑道，“婷婷也好久没剪指甲了吧？来让你姐夫给你剪~~” “我是白干活的美容师吗？！” “那倒用不着。”婷音笑眯眯地坐到床边上，“不过姐夫，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 “哟呵，还学会用成语啦？”我瞥了她一眼，“不过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是不该说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知道这丫头这么笑嘻嘻地过来肯定就没好事儿。 “嗯，那我就说了啊。” “你没听懂人话吗？！” “姐夫，你不如今晚到沙发上睡去吧，好不好~~” 她仍然保持着那副笑脸，而且虽然是请求，语气中却全然没有求人的意思，就好像说的是什么“姐夫，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这种一听就让人无法拒绝的要求一样――不要误会，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跟她对视了整整三秒钟。 “没门儿！” “好嘞！我这就去给你拿床被子！” “少给我装傻！”我连忙喝住她，“凭啥我要到沙发上睡去啊？！” “因为我要陪姐姐一起睡啊~~啊，当然，宁宁也跟我们睡~~” 我看了看铃音。她只是懒懒地看着我们俩说来说去的，完全没有要掺和的意思。 “你自己又不是没房间，回自己屋里去睡！” 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想把我赶到沙发上去那是没可能。虽然要听大夫的话，最近恐怕要节yù了，不过就算碰不得，有铃音这么个暖烘烘的身体来当做人体抱枕也舒服啊。到沙发上去？那能有这待遇？ “我回不去了~~”婷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泫然泪下，“我那屋被爸妈摆满了东西，现在连挤都挤不进去，姐夫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我一个女孩子睡沙发上吧？” “放心，我在这屋看不见。” “姐姐~~”婷音连忙又趴到铃音身边，“你说句话啊~~姐夫他欺负我~~” 喂！说话要讲良心啊！刚才你姐姐可就在旁边看着呢！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 “这个……”铃音被妹妹一通恳求，也就有点儿动摇了，看了看婷音，又看了看我。一边是宠爱的妹妹，一边是心爱的老公，她也有点儿难以抉择吧。 最后，她把目光定在了我身上。我心下一紧，暗叫不好。 “要不~~老公你去凑合一晚上吧……反正也不冷，好不好？” （不冷是不冷，不过那样的话，叫你的宝贝小妹去睡不是也一样吗？） 看样子比起我这个身强力壮的老公来，铃音还是觉得不能让妹妹吃苦。 面对老婆和小姨子的双重压力，我还能说些什么。 “来吧……”我无奈地对婷音招呼道，“你不是说还能搬床被子来吗？” ***************************************************************************** 救护车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响起，不过听起来也不近，大概在村子那头吧。 我在沙发上挪了挪身子。 （睡不着……） 本来还想和礼音挤一挤来着，不过看他那个小单人床也实在不像是能够装得下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的样子。我还道是婷音不愿意再跟弟弟挤了，现在想起来，就她那大大咧咧的xìng格，除非是遇到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否则也不会在意什么的。 不过我睡不着并不能说全是因为沙发睡起来不舒服这样的小情况，比这不舒服的情况多得是……远的不说，就说不久前我在第四分部的第一晚，那被严永洁弄得跟水榻似的床，这至少比那个好多了。 严永洁那丫头，现在应该如愿以偿进入了永飞所在的A组了吧？真是让人放心不下的小丫头。 我脑子中总有这些杂事在翻来覆去的吵闹着。 婷音的工作还没能给她确定下来，回去找文悦问一下吧。虽然上次跟阿成说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不过事实上当天我就要了过来，毕竟我可是跟她说过了能找到这方面的人，那人自然就是婷音了。能给婷音这妮子找份工作还真是够麻烦的。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不管是对于婷音那边还是文悦那边我都得有个交待，因此联系方式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至于艾成对他有点儿意思的事情，我倒是没有说。这事儿别说八字没一撇了，怕是连笔都还没落呢，我去瞎掺和个什么？文悦肯定知道艾氏集团，也可能知道这个艾家公子。不过看她当时的样子，倒也没怎么在意。毕竟她还不大，对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过早的考虑。当然如果他们真能走到一起，我倒是也挺乐意看到的。艾成这家伙别的我不了解，不过他在圈内的风评还是挺好的，从不拈花惹草，作为一个富家哥儿这倒是挺难得的。而且他们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不知道艾成这个似乎是“一见钟情”的家伙能够下多大的力去追文悦了。 还有老程和艾妙这两人，虽然艾妙我没有问，不过老程和我见面的机会可不少，我有空看见他就会去问问进展如何，老程自然又少不了一番贫嘴。不过这次倒是相对安全多了，毕竟艾妙不会进来暗部，听不到他说的那些俏皮话，而且这件事我已经提前跟艾妙打过招呼，想来以她那种个xìng也不会怎么在意。 据老程上次给我透的口风，他已经十分荣幸地受邀去艾家做了一次客，现在艾老伯和伯母已经完全不拿他当外人看了，对他是满意得很。而且他又是唯一能降住他们那个宝贝女儿艾妙的人（这是必须的，那可是艾妙找来扮男友的，要是她不依的话，那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至于今后如何发展，也只能看他们两人了。 还有最后……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实验体们的问题…… 那群家伙被学习装置强制灌输了我是“爸爸”这样的知识，因此对没有记忆的她们来说，叫我爸爸可谓是理所当然。再说她们的智力标准和知识储备量可并不搭配，想必就算我再怎么否认也是没有用的。不过对于“父亲”这个称呼所代表的责任，我可不一定能够承受得起。再说了，一群（24个，确实是一群）十五六岁的青chūn美少女每天围在你身边管你叫“爸爸”，而你的工作就是研究她们的身体……相信我，可能有人会羡慕，但是这样的工作谁做谁麻烦。而现在，我就相当于是身上压了一个大麻烦！ 那一天零号实验体管我喊了一声“爸爸”之后，我就有点儿晕乎了。后面的事情也不怎么记得了，我是怎么离开那里，怎么回的家，怎么跟铃音解释的，全然模糊。似乎最终还是投降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奈莉。回去之后肯定又要被狠狠责怪一通了。 真烦哪……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而我也终于在这样的静谧之中，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 “姐夫早啊！” 礼音很有jīng神但也十分刻板地跟我打着招呼。 “咕噜……” 正在刷牙的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也算是说“早安”了。 看那样子，他的头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么一大早就起来，不是用不着上学吗？ 我吐出嘴里的水，随口问道：“起的还真早啊，今天有早课吗？” “那倒是没有。”他也要刷牙，端起刷牙杯接了一杯水，正在挤牙膏呢，“中秋节三天假，而且现在查的严了，不允许假期补课或者自习。所以只能在家里自学了。” “那也用不着起这么早吧？” “早晨的时间是很重要的，姐夫你自己不起得比我还早吗？” 那倒也是。 我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如果是婷音的话，这里肯定会说“因为昨天晚上没法跟姐姐亲热所以当然起的早了吧”。对于这一点我可无法否认，所幸礼音并没有她姐姐那么令人无奈的思想。 现在也不过六点左右，我看了看天空，正想问礼音有没有打算跟我一起去跑跑步锻炼一下，谁知风家的大院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叩响了。 这么早，谁啊？ 礼音比我反应快多了，他的牙刷还没塞进嘴里，也不放下，直接拿着就去开门了。 “姑姑？”礼音有点儿惊讶地问道，“这一大早的您怎么――” 门口站着一个妇人，倒是我也认识的，是铃音的姑姑。、 还不待我打个招呼，她急切的声音先喊了出来： “三孩儿啊！你二叔叫人给打了！” 第九十一节 做人自有做人的苦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看着躺在县医院病床上，全身包扎地严严实实的二叔，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二叔不是我的二叔，是铃音的二叔……也许这样说显得疏远了一些，那么就改一下，他不是我的亲二叔，我的父亲是没有兄弟的。但是铃音的二叔，我也得当二叔喊啊。况且当年我和铃音结婚的时候，还受过诸多照顾，如今他被人打成这样，我又怎么可能好过。 我们是一大早晨就被叫过来了，铃音她们只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不消一会儿，她们自然便会得知。我和礼音两人且在这里看护，同时从哭哭啼啼的二婶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自从风家迁到了村东头的新居后，原来的老房子也就闲置下来了，我的老丈人风四爷盘算着干脆把房子租出去，还能赚一点儿。于是就把这事儿托给了在镇上做生意的二弟一家。风四爷虽然排行老四，不过那是说在所有的本家兄弟中，我这位二叔则是他的亲弟弟。头些年这房子被几户外地人分别租下，倒是也得了不少收入。不过今年，租房子的人中有两位返乡去了，这房子自然也就空出来两间。恰好这时候从镇上来了几个年轻人，想要租下这房子，二叔原本看他们流里流气的不太想同意，可是他们一掏就是三个月的房租，二叔想来想去，也觉得只要房租能交上，也别把房子弄出什么问题，那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于是便把房子租给了他们。可是谁曾想到，打第四个月开始，二叔再该去收房租的时候，那几人就开始推来推去，说手头不太宽松，要暂时欠着。二叔为人老实，寻思手头没钱倒也是可以原谅的事，于是便许了他们暂时欠着，待到下一次再一起给。但是等到下一个月，这几人又说拿不出钱来。二叔已经有些不愿意了。这次他们保证说下一次一定给，二叔虽说不太乐意，但是却也勉勉强强答应下来，只说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拖就拖到了前两天，二叔第三次去收房租，这帮人还是没钱给。二叔可就真来气了。 这帮人来这里住着，每天不是打牌就是到处乱窜，弄得处处不得安生。其它几户租房子的人家也都抱怨过不少次了，只不过他们也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间，不太想搬走而已。这几人不但不交房租，水电费也用了不少，却是一点也收不上来。二叔这次是下了决心了，这一次就让他们把账一次xìng结清，然后就卷铺盖走人！让这帮孙子在这儿还不够伺候的呢！ 这一次动静闹得大了些。不但那边租房子的人出来帮忙要撵他们走，就连周围住的人家也不乐意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时间可谓是“群情激愤”。那帮孙子一看对面人多，这才缩了，答应两天之内弄到钱直接给二叔送去。 二叔琢磨着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让他们跑了，不过那又如何，至少从今往后清净了。二叔家里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做生意，自然是缺不了钱花，之所以自己也做生意，纯粹是年纪虽老却还一身干劲儿不想闲着而已。 昨天中秋节，二叔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忙着没时间回来陪二老过节，二叔心情也不是特别好。在家里跟二婶吃了顿不算团聚的中秋宴，正吃着呢，就来了信息了。是租房子的那帮小青年发的，说是已经凑够了钱，就等着二叔去拿呢。 二叔喝了些酒，有点儿晕晕乎乎的，也没多想就直接过去了。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若在平常，这么晚谁会闲的没事跑到外面去。可见天黑之后果然是犯罪高发期。 二叔到了那边就被人给打了。具体是怎么样也不清楚，这一次租房子的人不少都回家过节去了，只有一户没走的看见了，说那几个人怕也是大过节的喝醉了，还好没动刀子，不然二叔还救不救的回来都难说。这边租房子的人大半夜的也不敢就这么出去拉架，还好他也是个厚道人，就这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周围邻居本来都在过节热闹着呢，听到这么一喊，便赶紧出来看看怎么回事。那帮孙子一看人多，只得赶紧跑掉了。有人去通知了李大夫，可是二叔的伤虽说重也不算太重，只是李大夫这个小诊所有点儿难处理。于是邻居们又叫了救护车来，把二叔送到镇上来治疗了。 昨晚上我听到的救护车的声音，必定就是因此而来的。 我看着二叔眼下这样子，半是生气半是担心。回头看了眼正在抽泣的二嫂，我问道：“那帮人什么来历，二婶你知道吗？” “我也不太清楚，”二婶拿纸巾擦了擦眼角，可是没用，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掉下来，“那些人是从镇上来的，手上有点儿小钱，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有个人说过他爸是镇上的什么官。” 我听着暗自焦虑起来，倒不是担心什么镇上的小官儿，这种事情上他们惹不起我，虽然我自己说不上话，但是这边怎么说都是我们自家人。C国人亲友观念最重，部长又向来疼我这个外甥，只要我说一声，他就一定会以部长的身份对那边施压，不怕他们不妥协。退一万步讲，就算部长不帮我，我也可以像上一次帮铃音出气一样，自己一个人去把事情办了，也不让他们知道我是谁。不过若真的被他们查起来，怀疑到二叔头上反而是给二叔添了麻烦。我不是什么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社会关系是个好东西，虽然不说想用就用，但是有些时候用了还是有好处的。 但问题是，现在连他们的来路都不知道，这可不就麻烦了吗？不管怎么说，二叔才是自家人，现在他碰上这样的事情，我若是帮不上忙，那我自己都得怨自己。可是我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算想打他们一顿为二叔出气，也找不着人啊。 看看时间也堪到中午了，我回头想让礼音先去吃顿饭――我们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就过来了。谁知这一回头倒把我惊了一跳，礼音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这家伙――！） 我是在医院大门口追上礼音的。 “你干什么去？！” 我抓住他的肩膀，呵斥道。 “……还用问吗？”礼音原本也算英俊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愤怒表情，我这才知道原来老实人发火也是如此可怕，“二叔叫人给打了，怎么连个报jǐng的都没有呢？！” 礼音和我又不同了。我是接着铃音这层关系才把二叔当做是自家人的，而礼音却是从小就在家里的这些亲戚长辈的关怀下长大，对于亲人自然比我要更加亲近许多。二叔对只是侄女婿的我都如此关照，对于自家小孩儿那就更不要提了。若是礼音不这么说，我才会当他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虽然已经这么大了，但毕竟还是个学生，你爸妈平常又只让你读书，没经过旁的事儿，你对于社会的了解可能有些偏颇。要么是好的，要么是坏的，我就算与你说了，你也不一定能理解。那我就简单点儿说吧。” 礼音对我还是比较信任的，虽然眼神中忿忿之sè依旧，但却也不再走了，就等着我的下文。 “这么说吧，你若是报了jǐng，昨晚有那么多人看见，证据确凿，抓他们倒也容易。可是酒后伤人又能判得了几天？更何况，我不知你刚才听没听见，他们之中有个人可还是个小官二代，若是他父亲再参一脚，那可就更难说了。到时候他们关不了几天又出来，肯定要把咱们恨上了。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若是被这样的小**盯上那可就麻烦大发了，他们yīn招多的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让你吃个大苦头。前些时间那个少年犯的新闻你可看了？” 礼音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前些时候，有一件事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作为主角的家庭不能用“不富裕”来形容，简直就是社会底层的贫困户。但就是这样一个家庭，在某天晚上一家三口出门散心，碰上了一群混子要非礼一个女孩儿。这一家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人低头不低，社会没有磨去他们的道德本质。一般人见到这样的情景大概就是不做声悄悄离开，可这一家人却是心地极好又有些正义价值观，见此情景男人立刻上去帮忙，妻子和儿子则是报了jǐng，一群小混混立刻束手就擒。不过这种小事倒也没几个人关注，事情到这里当然没完。没过多久，那几个小子从看守所出来，不知怎么想办法搞到了那一家人的住址，于是某天就找上门去，把一家人堵在家里就是一顿暴打，父母两人都被打成重伤。儿子本来被见势不好的父亲推进厨房，不让出来。可他一个铁血男儿，又是在这种家庭中熏陶长大，连路边素不相识的人都要出手去救，听着父母的惨叫声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住？于是他抓起菜刀就冲了出来，红了眼睛就是一通乱砍。五个社会青年全被砍死。男孩儿其年刚满18岁成年，考上了著名的Z大，是全家人的希望，结果就因为这种事情……最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虽然社会公众对这件事情也是各有看法，甚至为男孩儿说话的人还占了多数。但是男孩儿最终还是免不了要被判刑。 法**，当有问起男孩儿为何要下如此重的手时，我原以为他只是一时愤怒，没有控制好自己。他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 “我不后悔。如果我不杀他们，那么rì后一定还会有更多更多的麻烦。他们都是混子，耗得起，但是我耗不起。” 男孩儿很平淡地这样说了。 我相信不只是我，一定有很多人和我一样，为这男孩的话语感到惊讶。不只是为他能够有这样的心思，还有――这样说来他就是有意识的杀人了，说出这种话，对他的量刑会很不利。 这件事情，引起了一片深思。 “……做人自有做人的苦。”我最后说道。 “但是，做人也自有做人的尊严。”礼音看着我的眼睛，铿锵有力地这样说着。 第九十二节 守株待兔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你这么说，是自己心里有主意了？”我问道。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但是我不能坐着不管。我不想当一个没有用的人。” “你这孩子怎么死心眼啊？！”我急道，“这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有用就做得到，没有用就做不到的。我且问你，一个当jǐng察的，他偷不来东西，是没有用吗？一个开出租车的，他开不了飞机，这叫没有用吗？你现在只是一个学生，努力学习，等长大了好好孝敬你的父母长辈就是了。这些事情，自有我们来解决！” 听到这里，他眼前豁然一亮，问道：“姐夫，你有主意？” “我――”我躲开他的目光，“这不是你该问的。” 礼音却并没有被我这一句打发掉，仍然执着地黏了上来。 “姐夫，有什么不能说的？” “姐夫，你肯定有什么手段吧？” 我不理他，转身就要走。 “姐夫！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姐姐！” 我蓦然站住。 “你这小子……”我气恼地转过身去，“以前我当你就会学习，谁知道怎么这么难缠！” 他仍是一脸认真的表情，答道：“我当好孩子都当了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不听话一回了。姐夫，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我也想帮忙啊。” “这忙你帮不上。” “那你总得给我说一下，要不怎么怎么知道我帮不上？”他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好吧好吧好吧……” 我算是被这小子给弄到头痛了。 “那我就告诉你……”我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办法就是――揍他们！” 礼音张着嘴巴愣在了那里。 “怎么，你能帮上什么忙？”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 “……呃，替你挨揍？”他这样答道。 “你没听清楚吗？”我叹了一口气，“我是去揍人的，可不是去挨揍的。” “姐夫！”他苦着一张脸也不只是想笑还是想哭，“人家那边可是有不少人啊，你就这么过去，还想讨什么好？” “……信不过我？” “……我要说信得过你，那真是昧着良心。” 礼音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通，却是浑然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这也没办法，我虽有一身功夫，却从未在风家人面前展露过。就连身材也是瘦瘦弱弱的，也难怪他不当回事。不过就算是信不过，好歹也给我说个场面话啊，这么直白的否定算是怎么回事？ “你可别忘了，我是个保安队长。”我提醒他说。 “保安队长还算什么事儿啊。”礼音毫不客气地说道，“现在当保安的都是摆摆样子而已，就算真有胆子去跟闹事儿的人干架，大多数也都得送医院去。” “嘿！”我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么些年来礼音都把我当一普通白领看呢。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也就是那种吃干饭拿工资的？” 礼音没吱声，我知道他是默认了。 “得，这好办。”我也不与他争辩，“总之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就是。” “等等啊。”礼音连忙喊道，“这是能说不管就不管的吗？姐夫你不会是真想跟人干架吧？” 我连理都不理他。 “喂，喂！姐夫！”礼音连忙又追了上来，“你可别犯傻啊！那……退一万步说，你真能打得过他们，然后怎么办？他们肯定能想得到是我们报复啊，回头不还得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那个我不担心。”我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我找不到他们，就算想扁他们没办法实行。” 礼音撇了撇嘴，肯定还是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倒是插了一句：“二婶说他们是喝醉了才把我二叔给打了的，说不定就是临时起意。可能他们的东西还放在那里，还得回去拿呢。” “哎！”我听他这话，两手一拍，“说不定呢！” **************************************************************************** 我看着这间杂乱无章还散发着些许臭气的屋子，皱了皱眉头。 然后我霍然一个转身，对着身后讷讷地缩着的小礼音，无奈地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礼音挠了挠头，道：“我也没想到你还真来……” 我只得叹了口气，原想在床上坐下，可是他们那几张破床也不知道多久没晒过床单被子了，那臭气多半就是从床上散出来的。我还闻着这里边儿有点儿别的味儿，想来几个大男人待在这儿也没有女人陪着，平rì里看多了AV想泄火也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我终究没敢在那张不知道有多脏的床铺上坐下，就是站着对礼音说道：“我就跟你说，我会功夫，你信吗？” 礼音迟疑了一下，答道：“那好吧，我信。” “你怎么又信了？”我哭笑不得地问道，“中午我跟你说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就是不想让我冲动才骗我的，谁知道你还真来了。我觉得姐夫你也不是傻子，没点儿把握是不会过来的。……再说了，你中午也没说你会功夫啊！” “……哦？是没说……” 我嘿嘿一笑，说道：“那我也不骗你，我还真会两下子。飞檐走壁倒不行，不过对付几个混子倒是足够了。” 礼音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敷衍我，就那么“哦”了一声，然后靠在墙上，问道：“你来这儿又有什么用？他们在这儿打了人，就算还有东西放在这儿，他们真敢拿吗？就算真敢拿，就一定是在今天拿吗？” “这我不知道。”我直截了当地说，“但是你可别忘了，我明天就要走了，如果他们不来的话，那我可就扁不了他们了。” “合着你也没准儿啊……”礼音垂头丧气地说道。 “‘准’是没有……”我答道，“但是倒有点儿可能。” 还不等他问起，我就走向了隔壁的另一间屋子，礼音自然也跟了过来。我猛一把推开门，指着里面桌子上那四台物什对他说道：“那可都是高级货，我觉得他们不可能不要。” 礼音一开始还没看清，等越过我的身子挤进去才瞪大了眼睛。 那桌子上放着四台游戏专用电子板，是J国的高级货。 “有这些玩意儿在这儿，不怕他们不来。”我抱着膀子冷冷地说。 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就拿我来说，如果我为了玩游戏买这么一块电子板，铃音非得以泪洗面不可，更别说这里有足足四块。现在我想明白了，这几个混混为什么明明在镇上过得好好的，却要跑到这里来受罪。这几块电子板的花费可不菲，就算他们中有一个人老爸是镇上的官员，想买得起这玩意儿只怕也要攒上三五个月的钱。合着这几个东西都是些败家子儿，拿钱买了这么几块板子就为了打游戏，要是让他们老子知道还不得气死？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古怪，宁愿跑到村子里来躲着也要玩游戏过瘾，以前有网吧的时候那些人为了玩游戏偷钱上网，甚至有的还因为过度沉迷在网吧里面猝死，这都是一个道理。世界上不缺这样的人，只是我不能理解就是了。 礼音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啧啧道：“确实，有这些东西在，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拿的。不过姐夫，就算他们要拿，也不一定就是本人过来拿啊，说不定他们支使别人过来拿呢？” “那也无所谓。”我淡淡地答道，“只要有人来，我就能找到他们。” “哦……”礼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他们要是今天不来，你怎么办？” “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我就会今天晚上来。”我说道。 “啊？为什么？” “因为把这些东西放在外面过夜，我不放心。”我指了指那几块电子板，说道，“他们连门都没锁就走了，万一这些东西被别人拿去了，那他们可就亏大了。白天他们可能怕被人看见不敢来，但是晚上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就不怕我们在这儿埋伏？”礼音问道。 “不会。”我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有个能打的人等着他们。按照他们的想法，我们也不过就是些乡下人，受了屈也只能忍着。或许我们可以找别人帮忙，但是谁会大半夜不睡陪我们在这儿等着一帮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人？我们也不能没收他们的东西，没这个权利，最多我们请jǐng察来处理，不过那样的话他们在官道上的关系应该也比我们大，总之他们吃不了亏，只不过他们应该还是想自己拿回东西，要不万一被他们老子知道说不得就不太好交待了。” 礼音愣愣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怎么了？” “姐夫……”礼音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真是奇了，明明你说了这么半天全是推测，一点儿真凭实据都没有，但是我偏偏就是觉得你说的在理。” “是么？”我挑了挑眉毛，不觉有点儿得意起来了，继续说道，“……还有，如果他们今天真的不来，那我也自有别的办法找他们。” “什么？”礼音几乎是下意识地冲我问道。 “还得靠那几台机器。”我又一指那些游戏专用电子板，“先看看上面有没有他们的个人信息……就算没有，也总该有他们的指纹，我……在jǐng察那里也有点儿关系，让他们帮帮查查还是没问题的。” 其实我跟jǐng察哪有什么关系，要想让他们帮忙还得靠部长帮忙。 “那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看看？”礼音不解地问道。 “电子板开机是很麻烦的，尤其像这种高级货。开机密码且不说，要是再有个虹膜声音识别什么的那就麻烦了，不对的话可能是会向主人报jǐng的，还有的甚至自带报jǐng系统。到时候不仅惊动了这帮孙子，我们自己也会有点儿麻烦。” 礼音自己没有电子板，这些事情并不了解，我也只好耐心地跟他解释。 当然了，就算真来了jǐng察我也不惧，只不过教训他们果然还是亲自动手的好，而且…… （李大夫不让我那啥了……总得想个办法去去火气才行，揍这帮孙子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恶意地想着。 第九十三节 来揍你们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当夜。 我和礼音吃过饭之后，便以散心为由，来到了风家老宅，也就是下午我们去的那间屋子，并且在这里一待就是两个小时。 二叔那边有姑姑帮忙照看，铃音她们也都去看望过了，倒也没什么事。至于报jǐng……用二婶的话来说就是――现在的jǐng察还管什么用？当然这话是说的偏颇了些，不过这事儿我倒真没打算靠jǐng察，我还想自己好好收拾他们一番呢。 只是…… 我回头看着百无聊赖蹲在地上的礼音，没好气地问道：“你又跟来干什么？” “我想看看。” 瞧瞧，不愧是文化人，多么简洁明了的回答。 “你看个毛线啊！”我小声回道，“打架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打架。” 礼音很是郑重其事地说着。 “你是会功夫的人，所以不叫打架……” “不叫打架难道叫比武啊？！” 可能在礼音这个年龄的男孩看来，只有街头混混互殴那种没水准的层次才叫做打架，像我这样有功夫的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不过我多少也明白这种心理。风四爷跟二叔可是亲兄弟，是礼音的亲叔叔，现在他受了伤，风家人都是气的牙痒痒，礼音自然也不例外。他巴不得看我怎么好好修理那帮人一顿，替二叔报仇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好了，一会儿就站到墙角那边看着，也别吱声，等我把那几个家伙收拾好了再跟我走就是。” 听我下达了这样的指令，礼音也不反对。这会儿他知道我要动真格的，也不说什么帮忙了。这孩子到底是聪明，也不冲动，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老老实实站到一边不给我添麻烦才是上上之选。 “那还要等多长时间啊？”礼音忍不住又问道。 “怎么，这才等了俩小时就待不住了？”我戏谑地看着他说，“说不定还要等俩小时呢。” “还要等？”礼音听了这话，顿时有点儿不乐意了，“那我们俩小时之后再来呗……” “万一错过了呢？”我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礼音当场不吱声了。 我们七点就过来了，现在过去两个小时，也就是九点多了。我猜想他们可能今夜过来，不过我毕竟不是他们本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来，又是什么时候来，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尽早来这里守着，所以我们等天黑就过来了。等人消耗这点儿时间我倒是无所谓，以前当行动员的时候，为了暗杀一个目标，有的时候不知要在一个地方一声不吭大气不喘地等上多久，眼下等这么几个家伙，也用不着那么高度紧张，只要注意从窗缝看着点儿外边的动静就行了，这可比我以前干的活舒服多了。只是礼音恐怕还没有试过这样子，蹲到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看他有心想跟我聊两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真是苦了他了。 谁知我却一语成真，又过去了两个小时，这里依旧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时已经十一点多了，虽说夜间过来的人来得晚点儿也没什么不对，就是凌晨时分也算作是天黑呢。不过礼音倒是没那么好的耐xìng，这时他蹲坐在墙角，头埋进臂弯里，却是已然睡着了。 （在这里睡着可能会感冒的……） 我又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都是小舅子，这可不能不管哪，如果这家伙因为跟我出来“散步”就感冒了，那铃音还不得把我撕了啊……虽然是开玩笑，不过我可也不想让老婆因为我的疏忽而不开心。而且……） 我顺手掏出电子板看了一眼。 十一点四十三分。 在此之前，铃音已经给我发了三条信息以及一次通话了。这大晚上的，要说是从七点散步一直到将近十二点也未免有点儿太扯了。也难怪铃音每一次都在问我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当然我敷衍的还算是可以，铃音平时听惯了我的话，也知道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到一阵愧疚――所以倒也并不是太过担心。不过说起来，这事儿礼音还得担着一半儿责任。 我皱起眉头，有些气恼地看向我那睡得正“香”的小舅子风礼音。 婷音那间屋子由于今天大家都去看望二叔的缘故还是没有时间收拾，这样一来我今晚就又得睡到沙发上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我出来比较方便。可是带上礼音就麻烦得多了。他被我带出来――事实上是非要跟过来，还以不让跟着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姐姐来威胁我――可是风家人都看见了的，现在礼音可是二老的宝贝，要是大晚上的出了什么事儿那我可就难交待了。 这也怪我，之前被礼音弄得起了显摆的心思，要不然我偏不带他，还真不怕他告诉铃音。现在可好，成了一累赘了。 铃音最新的一条信息在二十分钟之前，说已经太晚了，让我赶紧带着礼音回去，别出了什么事情。我只好回复说正在往回赶。当然现在我已经把电子板设定成了静音，以免不小心惊动了那些人。 （都这个时间了……） 看样子带着这个小舅子是没什么法子了。 我一捂额头，心想要不然把礼音带回去吧，然后我再想办法出门，只希望他们不要偏偏赶在这段时间过来就好了。 想到这儿，我便走到礼音身边，伸手轻轻一推。 “礼音！喂，起床了！” 礼音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到我，却是一个激灵：“那帮人来了？” “来个头！”我照他头上就是一下子，“你都睡着了……你姐姐担心了，让我们赶紧回家。” “啊――？”礼音听了这话，脸上现出一片颓然之sè，“那我们今天晚上不就白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吗？” “是你自己要来的。”我一摊手，“说白等，那也是你非要白等，我可是一开始就没同意你来。” “但是咱们这个时候走，那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我一会儿看能不能瞅个机会回来。”我简短地回答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不回去是不行了。你爸妈、你姐姐非得担心死不可。” 礼音也知道这其中利害，当下也不多说什么，伸了个懒腰便跟着我朝门口走过去。 我也是万般无奈地从窗口往下看了一眼，那里除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之外，什么也没有。 （等等――！） 我揪住领子，把正要开门的礼音一把拽了回来。 “噤声！”我小声提醒他说。他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顺着我的眼睛看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姐夫，你真神了！”他的声音虽小，却有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惊喜。 “少废话，上那边墙角柜子后面躲着去！”我低声jǐng告道。 礼音听话地缩了过去，那柜子不算大，却刚好能让他把身体藏在后面，若是不过去是看不见他的。我放下心来，又朝外面看了过去。 那身影共有四个，只在下面徘徊了不到一分钟，见四下无人，便顺着楼梯上来了。 （这也太没jǐng觉xìng了点……） 算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 毕竟也只是普通的混混而已，倒是我要求太高了点儿。 当先一人似乎有些急了，在楼梯上发出的动静也有点儿大，三两步走到门前，便抱怨道：“老三你丫的怎么没锁门啊？” “我？我不记得了……”后面一个有些木讷的声音响起，“就算锁了，他们又不是没有备用钥匙。” “开门看看咱的东西还在不！” 话说到这儿，门便被轻轻推开，这几个人影依次闪了进来。其中一人伸手便将灯打开了。看见桌子上四台电子板放的好好的，几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呼――我还以为叫他们给拿走了呢。”其中一个梳着中分头的胖子粗声粗气地说，听这声音正是那个“老三”。 “不会的，你们没来之前，我们可不敢动啊。” “嘿嘿，那倒也是。” 那胖子回答完这句，却突然发现另外三人的目光有异，都正在看着我这个方向。他连忙惊恐地转过身来。 我一身黑衣，正站在门后笑吟吟地注视着他们。 老实说，这几个人一看就是那种最没有水准的小家伙。一进屋居然直接就把灯打开了，他们也不怕被人发现？连我都有点儿觉得他们实在有必要去锻炼一下自己的智商。 “你是谁？”离我最近的那个穿红衬衫的瘦高个惊疑不定地问道。 “我说我叫周岚，你认识吗？” 他们几个都下意识地摇摇头。 “那你们问了有个毛用？！”我有些好笑地说。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我就说了下去。 “你们也别问我是谁，反正问了也白问。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们想知道吗？” “……你来干什么？”那瘦高个脱口而出。 “来揍你们。”我简而又简地答道。 第九十四节 最喜欢爸爸了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他们几个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像小说里写的典型混混那样，先是哈哈大笑一阵，然后再丝毫不信讽刺我一通，最后傻里傻气地冲上来被我扁一顿。如果是那样的话倒是很“正确”但是有点儿俗套的发展路线，不过这几个人倒真是有点儿意思，他们只是愣了片刻，然后当先那个瘦子问道：“为什么？” “……因、因为你们该揍。” 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们会是这么个反应，自然也就没有事先准备好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样回答倒是显得有些失了气势。 听了这话，对面那四个又愣了。在这儿正满头雾水呢，那瘦子开口了： “你是这儿房东家的人吗？” 见我点了点头，那瘦子立刻向我讨起饶来。 “哎哟，实在是对不住，我们昨天也就是多喝了点儿酒。下手重了点儿，您别真跟我们计较，改天、改天我们肯定上门赔罪，这总行吧？”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瘦子又小心地说了： “打人是犯法的……” “嘿？！”我被这瘦子给说乐了，“我二叔现在在病床上躺着，给打成那样，你们一句‘下手重了点儿’就想说过去了？再说了，你们还怕犯法？你们之中不是有谁老爸是镇上的什么官儿吗？” “镇上的官儿？” 那四人听了这话，齐齐回头转向胖子。 胖子一愣，差点儿哭了出来，说道：“冤枉啊，我老爹以前是镇长，不过老早就被撤了，我也就是吹吹牛，真不干我的事！” 我却是被他们越说越迷糊，这几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胆大到能打人的那种混子啊，典型的“良民”，看样子也就比礼音大不了多少，文文弱弱的一股子书生气。要真是有点儿脑子的，这种时候就不该露怯，就算他爹已经不是镇长了也得装装样子啊，怎么能立马就承认了呢？ 我还在这儿犯嘀咕呢，那边儿瘦子又开口了： “大哥，您也别试探我们了，我们从小到大就没打过人，那天实在是——那什么——‘酒壮怂人胆’，反正我们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就打了。回头我们肯定给大爷上门赔罪……我知道您这儿肯定揣着录音什么的，也没必要，我们说的真是真话！” ……我算是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 这几个人连混混都算不上，纯粹就是不懂事儿的小子，不知道是拿了家里的钱还是从哪儿弄来的钱，买了几台机器躲到这里来玩儿，这怕是他们活了这么多年来做的少有的大胆的事。由于拿不出房租来，几人喝了点儿酒，平常也压抑得狠了，这一次便发泄了出来，只是可怜二叔当了他们的出气筒……说起来，这几个人倒还真是有点儿意思，只不过我不能说因为这个就放过他们罢了。 “就因为这样……让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几个小时？！” 我左右手交替按了几下，关节“咔吧咔吧”直响。 接下来，这间屋里开始响起了狼嚎一般的惨叫声。 ************************************************************************** 第三天，我两手空空地站在村口，身旁是来送我的礼音。 “行了回去吧。”我笑道，“要不然就赶不上吃饭了哦。” “嗯。”礼音点了点头，却是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我，“姐夫，你会那两手，赶明能不能教教我？” “你学了又有什么用？”我说道，“好好上你的学吧，你这一届就该高考了吧？” “嗯……”礼音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回答，也并不失落，只是又问道，“那，姐夫，你既然知道他们没什么官面儿上的关系，为什么后来不报jǐng？” 昨天晚上我听到的东西，礼音躲在柜子后面自然也全都听见了。 “你说呢？” 我没有回答，反而向他问道。 “……嗯，你把那些家伙扁了一顿，自然也就没必要报jǐng了。”礼音想了想，回答道。 “应该说，正因为把他们扁了一顿，所以就不能报jǐng了。”我解释道，“他们理亏再现，而且我也已经威胁过了……以他们那种胆气，恐怕也没胆子再来惹我。我们自己报jǐng可就是找麻烦了。法律上可不承认‘报复’这一种打人的理由。” 礼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说了，你回去吧，送到这里就足够了。”我走出两步，笑着跟他挥挥手。 ***************************************************************************** “哟！早上好啊兰~~” “兰哥早上好，jīng神头不错啊~~” ………………………… 这大早晨的，我刚一踏进门来，就感觉气氛不大对。 我们暗部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知名度有这么高啊。跟我打招呼的人有一半儿我都叫不上来名字。 “新婚快乐啊兰！” 还有这样的……老实说我已经结婚五年了，现在才来送祝福似乎晚了点儿吧？ “哈喽~~兰，早上好啊！” 在拐角碰到了许久没有见过的黑人胖大叔莱普。 “你早啊。”我停下脚步，笑着跟他打了招呼，“还是老样子啊，天天都这么jīng神。” “老了，比不上你了。”莱普谦虚地笑笑。 “谁说的，我看你再过十年也不老！”我笑眯眯地回道，反正客气话又不收钱，没必要省着。 说完这两句没营养的话，我们便错开脚步，各自朝自己工作的地方走过去。 “回头跟奈莉小姐好好过啊！什么时候去度蜜月可以跟我打个招呼，我对于旅游规划还是很有研究的！”莱普在我身后喊道。 “一定一定！”我随口答应着。 …… ………… ……………… ……等等？！ 我转过身去，蹬蹬蹬几步追上了莱普。 “等会儿！等会儿！莱普！”我一把抓住他肩膀，“你刚才说啥？什么度蜜月？！” “哟，跟我们这儿还装呐？”莱普笑嘻嘻地说道，“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了。你说你也真是的，虽说咱们不兴大招大摇那一套，不过你这藏得太严实了也不好吧？也不说给我们发喜糖什么的……” “发什么喜糖？！”我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只感觉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怨你，别在意。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一下就24个，行啦，以后这么多闺女伺候着，就算直接退休养着下半辈子都没问题。” “24个？！”我耳朵一竖，便知道他在说什么，“不是我说……你可千万别误会，那24个是我孩子不错，不过她们不是我和奈莉的孩子……” “哦？”莱普立刻来了兴趣，“那是你和谁的孩子？” “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改口，“应该说……是我和奈莉的孩子，不过不是那么生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那么生的！”莱普咧嘴嘿嘿一笑，“要真是那么生的就麻烦了，且不说超生不超生的问题，孩子也不可能长这么大啊。” “哦。”我松了一口气，“你理解就好。” “不过你和奈莉小两口也挺合适的，以后得对人家好点儿。”莱普“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们不是小两口！”我连忙争辩道。 “哎，兰，这可就是你不厚道了！”莱普说道，“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管你叫爸，管奈莉小姐叫妈，这你可不能不认帐吧？” “我认什么账啊？！”我脱口而出。 我越想越觉得不太妙，回想起刚才一路上那么多人跟我“打招呼”，便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莱普，这事儿有多少人知道？” “……你应该问这事儿有多少人不知道。”莱普撇撇嘴，说道，“现在整个第三分部都传遍了，就算没见过的都知道你跟奈莉有了24个女儿。” “没见过的？！”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眼。 “是啊，”莱普小声说道，“我可是见过的，嘿嘿，跟着老程过去看的，你那闺女真挺漂亮的……” 我的大脑“嗡”地一声响。 “那也就是说，现在整个第三分部都传遍了，我跟奈莉……”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还用说！”莱普毫不客气地答道，“哎，刚才我好像还看到那个小杨，就是A组的组长，一脸不高兴地过去了……” 没等把这句话听完，我撒腿就往H组的实验室跑过去。 “华叔！奈莉呢？！” 我一头扎进外间，对着正在cāo纵电子板的华叔喊道。 “哦，兰，你回来了？” 华叔慢吞吞地一边看着电子板一边跟我打着招呼。 我压根懒得理了，直接推开里间的门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奈莉和那一群实验体们都在里间。我三两步走了过去。她看见我，却是高兴地一笑：“兰，你回来了？” 我很少看见她露出这样开心的笑容，一时间有些恍然，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现在外面都在谣传我们是夫妻俩你知不知道？” 我质问道。 “谣传？”奈莉脸上高兴的神s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我点了点头，“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奈莉回答道，“这就是我说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说这是‘谣传’罢了，说到底，我们现在就是‘夫妻俩’。” 我张着嘴巴不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问出一句：“合着这是你搞出来的？” “你觉得呢？”奈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还是说，和我做夫妻很吃亏？” “这不是吃亏不吃亏的问题！”我顿时火了，“我可是结过婚的人，你这样会让别人怎么想啊？！” “那倒没什么关系。”奈莉两手一摊，答道，“除了和你很亲近的人，知道你已经结婚了的人并不多，毕竟铃音她不是我们的人。而知道实情的人也只会把这当成是一个玩笑，没什么好追究的。” 自从五月份奈莉和铃音姐妹俩接触过以后，似乎还挺有好感的样子，这里也就直接用名字来称呼了。 “这个……但是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算是勉强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怎么？你是孩子们的爸爸，我是妈妈，这样不是很正常吗？”奈莉理所当然地说着，“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的话，那么就把这当成一个玩笑好了。” “当、成、玩、笑？！”我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熟悉我的人都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极其不好。 我和奈莉相互对视着，似乎一种一触即发的态势。 正在这时—— “爸爸妈妈不要吵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挤到了我们中间。 “吵架是不好的。” 她很认真地这么说道。 从刚才我走进来的时候，实验体们就一直没有动作，似乎是对我的突然出现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此时，却有一个少女站在我们中间，颇有些胆气。 我看了看她左臂上的红sè印记。 00？ 这就是那天喊我“爸爸”的女孩儿？ 不知怎么的，想到这里，我感觉很难对她发火。 奈莉只是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你先到一边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我尽量用不太生硬的语气对这个实验体说道。 “不行！”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动着很坚定的目光。 “爸爸妈妈不可以吵架，因为……” 她脆声说道。 “澪澪最喜欢妈妈了，也……最喜欢爸爸了。” 第九十五节 口是心非（三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听这个看样子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这样说，我却感觉有一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了。 毕竟现在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很少会有说出“最喜欢爸爸了”这种话了吧？ 我的气不知不觉间消了大半。 现在想想，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呢？说我和奈莉是“夫妻俩”，又不是坏我的名声，要说影响恐怕也是对奈莉影响比较大一点。我所担心的不过是如果铃音知道了怎么办，不过这却是我有点儿一时愚钝了，这里是暗部，怎么可能会让铃音知道呢。 想通了这些，我的气基本上就没了。奈莉还是冷着眼看我，我也不理会她，低头问那女孩：“你叫澪澪？” “嗯！”她一脸兴奋地答道，“是妈妈取的！好听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知不知道这就是你胳膊上那个“00”念出来的声音。） 面对她期待的目光，我自然不能这么说，只得点头答道：“啊，好听。” 她的小脸一下子就变红了，高兴的样子十分可爱。 “爸爸一路到这里来累了么？我们会捶背哦！” 我才听到这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实验体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我身后。还不等我说话，澪澪就搀住我的胳膊，让我坐了下去，倒像我是个需要别人照顾的老头子一样。 “呃——” 我才发出这么一个音节，周围就有几个实验体围了过来，身前的澪澪给我捶腿，背后有人揉肩，就连两边都有两个实验体一左一右拉起我的手臂轻轻按摩起来。 “嘻嘻~” 奈莉看着我坐在那里窘迫的样子，轻轻笑出声来。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实验室里间已经变了样子。 原本24个培养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隔板，把实验室里间的一小部分隔开，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一个隔间里面有床，还有桌子，想来是为了实验体们生活准备的。 澪澪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脑后，认认真真地帮我捶着腿，不一会儿脸上就有了细细的汗珠儿。我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脸上，却在想十年以后，我的宁宁是否也会是这般模样呢。 捶了一会儿，我背后的实验体似乎有点儿累了，呼吸也变得稍微有点急促起来。还不等我说什么，澪澪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说道：“累了就先歇歇吧，小七。让小一来替你一会儿。” 她说话间俨然就有一种大姐风范，看样子也算是实验体们的领头者。 “小一小七……？” 我嘀咕了一声，却恰好被奈莉听见了。 “怎么样？我起的名字好听吗？” “无非也就是小一小二这样的……你认为我会做何评价？” “不对！”奈莉还没说话，旁边一个黄sè头发，有些婴儿肥的实验体先急乎乎地开了口。 “小二好难听！人家才不叫小二呢！” 她左臂上的数字是02。 “哦？那你叫什么？”我随意问道。 “兔兔。”她回答道。 （兔兔……twotwo吗？） 好吧，我承认我对于奈莉的起名能力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这时，我的大腿根部传来一阵瘙痒感，我连忙低头，却发现澪澪正用她的小脑袋在那里轻轻磨蹭着，我倒吸了一口气。 “……不，等等！” 我连忙制止她。 这种姿势太……那什么了，而且这样下去会很不妙的！让一个十五六岁喊你“爸爸”的女孩儿把头伸在那里就像是……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是否有人做过这样的尝试，不过这种福气我可享不了。 “嗯？”她撩起耳旁垂到前面来的头发，疑惑地看我一眼。 “那个……还是换一种方法……”我也不知道学习装置中对于大人之间的这些事情有没有讲述，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而且周围有这么一堆女孩子，就算想说什么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为什么？这样不会很舒服吗？”她用天真的表情这样问着。 这是诱惑吧？这绝对是红果果的诱惑吧？！ ……我怀疑这样下去我就会无耻地回答“是的很舒服所以继续吧”，不过我又不是什么小男生了，这点儿诱惑我还是受得了的。 我瞟了一眼奈莉，她没有说什么，但是皱着眉头，看样子也有点儿担心的样子。 “……你这是跟谁学的？” “在网上搜来的。”澪澪回答道，“因为想让爸爸高兴，所以搜了‘怎样才能让男人兴奋’就有教要这样做了。” “呃——谁教你那样搜的？”我追问道。 “是程叔叔。” 我又和奈莉对视一眼。 （那家伙怎么会进来的？） （她们又不是什么秘密，有很多人都来见过她们了。） （……那么以后，还请尽量把他给我挡在门外。） （这点我同意。） 在短暂的眼神交流中，我和奈莉少有地达成了共识。 让那个会把孩子教坏的人溜进来实在是有点儿危险。 “好了好了，这样就足够了。”我站起身来，只感觉浑身一片舒爽，看样子她们还真有点儿手段，手法不赖。 当然最让我吃惊的还是她们的进步。现在看来，不管是说话还是走路什么的都完全没有问题，学习装置固然起了一定的作用，不过能让她们在三天之内做到这个程度，看样子奈莉一定下了不少功夫。 “我还有些事跟你商量。”奈莉跟我说了一句，然后又对周围的实验体们笑吟吟地说道：“你们自己先玩哦，一会儿就要吃午饭了……二十三，你感觉好些没？” 坐在后面的一个实验体虚弱地抬起头答应了一声，脸sè有些苍白，大概是不太舒服。 “好吧，今天都不许挑食了哦！” *************************************************************************** 我们俩走到办公室里。奈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很累了吧？” 我惬意地倚在办公桌旁，笑道：“真是辛苦你了。话说那个孩子……二十三？没有名字吗？” “你以为名字是那么好起的吗？”奈莉白了我一眼，“我们可是有24个孩子！到现在为止我才只起了几个名字……” “像你那种起名字的方式能起几个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嘟囔道，“话说不要老是用‘我们的孩子’这样的说法，我可没打算做什么‘爸爸’。” “那种事情等会儿再说。”奈莉冲我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有事要托给你办。” “你说。” “那些孩子们还缺几套合身的衣服，这个就交给你准备了。” 奈莉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就好像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一样。 “我拒绝。” 我毫不客气地回道。 “为什么？！”奈莉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就好像我是放弃了多大的好处一样。 “她们不是有研究服穿吗？” “别开玩笑了！”奈莉恶声恶气地说道，“那种研究服直接穿在身上怎么可能会舒服！再说她们是女孩子哎！总得有换洗的衣服吧？” “那就去采购部找人给她们买吧。”我说道，“反正他们那些人也都是一天到晚在外面跑的。” “不行。”奈莉摇摇头，“采购部里都是一群没眼光的家伙，他们恐怕从来都没有给女孩子买过衣服。” “那倒也是……”我苦笑着想，第三分部里可也从来没有人需要采购女生的衣服。 “放心，不是让你一个人去。”奈莉拍了拍我的肩膀，“她们吃完饭是要午睡的，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外面商业街逛逛。” “那好吧。”我耸了耸肩，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我先去填填肚子，早饭还没吃呢。” 我走到门口，却又想起一件事情，转过身来问道：“那个实验体……” “所、以、说！”不等我说完，只见奈莉眉头倒竖，生气地说道，“能不能不要用‘实验体’这样的称呼，她们可是你的孩子！” “我可没承认她们是我的孩子……”我冷冷地说，“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孩子。她们随便叫是因为她们不懂事，我不计较，不过也不代表我就认可了。好了……那个23号实验体，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大概是着凉了，没事，已经吃过药了。” 奈莉说完，又用玩味的目光看向我，说道：“不是不愿意当‘爸爸’吗？那还担心她们做什么？” “只是作为H组的一员才这么说的。” 我闷闷地答了一声，转身走出门去。 背后，传来奈莉的声音。 “口是心非，不坦率的家伙。” 第九十六节 两人的商业街之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和奈莉坐在公交车站的候车亭下。 奈莉穿了一身休闲服，这倒让我大松了一口气，我本为像她这样的天才少女科学家都是小说里写的那样，不论何时何地都只会穿研究服，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她还是有点儿社会常识的，只是…… “这一身衣服不就是上回咱们去海边的时候你穿的那件吗？” 对于我的疑问，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喂喂，就算你比较忙，平常也给我注意一下形象啊。”我皱着眉头对她说，“你看这件……洗的都发白了，正常女人谁会穿这个出门啊。” 这件衣服实在是比较有特点，老实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几个赶这么穿着出门的都市女人。要说忙，铃音天天工作，杨馨总出任务，可她们平常也都穿得干干净净整洁得很，哪有像奈莉这样的。上一次我去接奈莉和华叔的时候她就是穿的这件，经我提醒之后才不乐意地套上一件薄外套，要不然让铃音她们见到我都替她丢脸。也正因为如此，我对这件衣服可是很有印象。 “你觉得我是正常女人吗？” 奈莉那拥有淡黄sè瞳孔的漂亮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 我们俩面对面挨的很近，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那长长的弯曲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而跳动着。 不知怎么的，我感觉脸上有点儿发热。 我连忙移开了目光。 （真是奇怪。） 我决定暂时不去理会奈莉的眼神，转过头抑制住自己有逐渐加快趋势的心跳。 明明以前每天在一起也没有感觉到，但是突然之间，就在刚才和她对视的时候，我却注意到了。 奈莉她，很可爱。 可爱。是的，我突然发觉了这一点。不论是她白皙的皮肤还是粉嫩的脸蛋儿，甚至包括她那单边马尾的奇怪发型，此刻在我的眼中，都变得那样协调与美丽。 这真是奇怪的想法。 我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没敢再往深处思考，只是轻轻晃了晃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无聊的想法去掉似的。 转回头的时候，奈莉仍然在用她那灵动清澈的眼眸注视着我。 这里我不得不说一句，奈莉绝对是很有魅力的。作为即便在今天也很少见到的金发美人，她所吸引的眼球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别的且不说，就光看我们等车这一小段时间的回头率就可以证明了。更别说周围纷纷投过来的赞叹眼神，尤其是男xìng看她的惊艳目光以及看我时那种恨不得一口把我吞掉的视线。我突然发现奈莉是一大杀器，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仅从我自己的角度上讲的话，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是我还是感觉自己像是坐在电热毯上一样，方圆三十米内的火辣视线都快把我给蒸熟了。 为什么呢……明明之前去海边的时候，奈莉都穿上那种对她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暴露的泳装了，甚至后来还一度对我进行“调戏”，但是我的感觉却没有今天这么深刻。 再次重复一遍，今天，是我第一次发现奈莉这个一直在我身边工作的女同事，这个平时说话总是认认真真偶尔喜欢嘲讽别人生气的时候闲人勿近的女孩子，如此可爱的一天。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就因此会有别的什么想法，天下漂亮的女人多了，但我却只能有一个铃音。即便如此我也已经知足了。有铃音这样爱我，爱家，美丽可人，温柔娴淑的妻子，我还有什么他想呢？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铃音的名字，算是给自己降降火。 还好，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到了，我们俩连忙挤了上去。 中午公交车上的人还是挺多的，用简单直接的方式来表示就是：座位不够，肯定有人要站着。还好我反应快，看到前面有一位大叔正要下车，连忙两步上前占住那个位置，然后让奈莉过来坐下。可惜等我再抬头的时候，公交车上已经满满当当的了。别说坐了，连吊环都被人抢光了。我只好苦笑一声，挨在奈莉座位旁边。 伴随着公交车上的喧闹声，我们坐过三站。 这里人挨人人挤人的实在是难受，我是面朝奈莉站着的，由于奈莉坐的是公交车前边的单座，我只好努力撑开一小片空间。背后的压力和车里的闷热感觉让我开始出汗了，奈莉看着我额头上渗出汗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要不你坐我腿上吧？” “还是别了……”我笑了一下，说道，“我一个大男人坐你腿上算怎么回事。” “切，大男子主义……”奈莉嘟哝了一声，又说，“那要不然你坐我腿上好了。” “……呃――那也不要了。你看这里空间这么小，腿伸不开的。” 奈莉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理由，没有再坚持下去，这让我大松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单纯作为一个男人来考虑的话，我是挺愿意让奈莉坐在我腿上的。各位有看过H文的么？好像有不少在公交车上两人一座然后那啥那啥那啥的，别的且不说，单是想想那样的旖旎场景我就有点儿口干舌燥。我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过人类毕竟不是仅靠本能来生存的动物――可能这样说有点儿太过于宽泛了，总之还是那句话：作为一个有家有妻有儿女的男人，我只好凭着理智遗憾地拒绝了奈莉的提议。 至于拒绝的理由当然不会说出口，所以就随口编一个好了。 商业街并不在城市中心，而是在偏东方向。从我们这里坐公交车要绕过将近三分之一个城市，路程当然不会太短，因此当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的时候，我小小地舒了一口气。只不过现在我们前后左右――呃，没有右，奈莉右边就是窗户了――都挤满了人，就算想要挤下去都是一桩难事。我一边说着“让一让”，一边奋力撑开胳膊，然后拉上奈莉，几乎是用拽的把她从公交车上拖了下来。 “瞧人家男朋友，对女生多好，你就不能给我也撑开一块儿空地？我都闷死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泡的是洋妞，能比吗？！” 身后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对小情侣的的说笑声，对此我决定无视。 “呼――好挤啊……”奈莉撩了一下耳侧的头发，也是出了一身虚汗。 我松开搂着奈莉纤细腰肢的手臂，刚才为了把她拉出来，我可是使上了全身的劲儿，现在也是满头大汗。 从部里提一辆车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不过这一点儿路就没有必要了。我和奈莉也没有停下来歇一下，而是直接往商业街里面走了过去。 “豆蔻年华”是晨风旗下的一家成衣公司在商业街开的分店。虽然这样起了名字，但是实际上从小到大各种款型的女xìng衣服全部都有。来之前我们已经通过采购部跟这里的老板打过招呼了，虽然一般的店员并不知道“暗部”，但她们知道我们是老板的贵客，因此服务十分热情。当然一开始看到穿着一件褪sè衬衫的奈莉的时候，她们还是小心地“确认”了一下我们的身份，毕竟这里是高档商品店。不过穿着一身黑sè衣服的男人和金发单边马尾女孩这样的组合实在是太容易辨认，所以倒也没有费什么事情。至于我们看上去像不像付得起钱的客人，这一点并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既然是老板的贵客，就算不给钱来又怎么样，那是老板应该考虑的事情，不是她们。 “请看这边，我记得这一边有一种套装非常适合这位小姐。您看――” 接到了老板的指示，二十多岁的美女经理亲自面带微笑地接待了我们……只不过她似乎搞错了什么。 “……啊，抱歉，我们并不是给她买衣服的。” 我很有礼貌地伸出一只手打断了经理热情洋溢的介绍。 “那个……我们想看一下大概十五六岁女孩子穿的衣服。” “这一款是――哎？”经理顿了一下，露出了些许疑惑之sè。因为我和奈莉看上去可真不像是拥有“十五六岁的孩子”的年纪。 不过她马上就释然了：“哦，是买给亲戚家的孩子吧？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嗯，请过来这边。” 这间店面很大，更不要说总共有整整五层了。我们跟着经理来到三层，看上去这里的衣服是专门为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而准备的。我这边是眼花缭乱，奈莉倒是两眼放光，看样子只要是女孩子，对漂亮衣服都是没什么免疫力的。 “你看啊兰！”奈莉拿过一件粉红sè的公主裙，“这件是不是很适合小七？嗯？就是花边多了点儿……啊，不过小七可能会喜欢这样的。” 小七吗？ 我稍微想了一下。小七的话，应该就是那个给我捶背的女孩子吧。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也许这一件确实适合她呢。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坏了！奈莉！”我低声说道，“我们忘记量尺寸了吧？要是不合适怎么办？” “切~~”奈莉白了我一眼，“就知道你这个粗心的家伙肯定会忘记，我才没有忘呢！”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看！都记在上面了！” 我看着那纸条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只感觉一阵眩晕。 “好吧……不过你会量吗？知道该量哪里的尺寸吗？” “……没有关系，我查过了。” “是现查的啊？！” 我看着正向经理询问着衣服型号的奈莉，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让这家伙出来买衣服，真的没问题吗？） 第九十七节 作为妻子和母亲而可爱的她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嗯……其实与其用这种尺寸，还是让小孩自己来试比较好。”经理善意地提醒道。 “这个……有点儿困难。”我摊了摊手。 “啊，我也就是一说。”经理冲我笑了一下，“那么，如果满意的话可以先拿去给孩子试一下，不合适的话可以再来换。” “那就麻烦您了，把这一件装起来吧。……奈莉，奈莉？！” 我只不过一个转头的工夫，奈莉居然就消失在层叠的衣架群中了。 “兰！再来看看这个！”奈莉从我右前方的两排衣架旁朝我挥了挥手，“这边这边！我发现了一件很适合十二的哦！” “十二……”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不记得十二是哪一个了。这可不能怪我，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记住二十四个孩子的样貌试试，我觉得没有几个人能比我做的好了。除了像是澪澪这样印象比较深的之外，其他的我还真是不太熟悉，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虽然她们本来就没几个有名字。 “哎？还需要吗？” 面对经理的疑问，我苦笑着说道：“呃——不止一个孩子，呵呵……” “啊，理解。”经理点了点头，“如果给一个孩子买了就不能不给别的孩子买，当大人也挺辛苦的。” ……有二十四个“孩子”的麻烦，你真能理解吗？ 正如我预想的一样，虽然经理口上是这么说，但是看着奈莉一件又一件地挑着衣服的时候，还是不免会露出讶然的神sè。 直到奈莉挑了十几件之后，这位看上去大概比我稍大一点但是也只是个大女孩的经理小姐终于忍不住了，不得不在一旁问道：“……那个，您家里小孩还真是多啊，是很大的家庭吧？” 不等我开口，她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哦”了一声，自顾自说道：“也是呢，像您这样的跨国家庭，两边的亲戚都得照顾到呢。而且外国人一家都有好几个孩子，就像《小鬼当家》里面的那样吧？” ……好吧，你显然误会了。 懒得解释的我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哼”了一声。 “不是的哟~~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奈莉一边挑着衣服，嘴上却没闲着，随便说点儿什么也就算了，她竟然在这里说出了如同惊雷一般的话语。 （……首先，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其次，请你考虑一下别人听了这句话会怎么想！） 我一言不发地转过头，看到的是经理呆掉的脸。 “是吗……您，您家还真是庞大……” 我正在想用什么说法来蒙混过去，那经理却又自言自语了起来： “啊，我懂了！你们是那个吧……就是做着慈善事业的企业家，像是开孤儿院或者资助贫困学生的那种？难怪呢……” 找到了合理解释的经理笑了起来，我只得含糊地答应两声应付过去。 ……你见过哪个企业家——就算再节俭——会穿着褪sè的衣服出门？你见过哪家孤儿院只收女孩子？ 这两人，真是足够挑战别人的神经。 “嗯……还没有给二十三的……”奈莉刚刚说完，就用如同发现了金矿一般的惊喜声音叫了出来，“啊，兰，这件！这件会很适合二十三吧？” 我尽量忍住不去搭理跟在后面的经理那“用数字给孩子编号也未免太……”这样的自言自语，对面前的奈莉说道：“每次都让我‘看’啊‘看’的，实际上做决定的还不是你？我可是对此一窍不通……” “随你啦。”奈莉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看着纸条对照了起来，“二十三……啊，有了！二十三的体型跟我差不多，这件我来替她试！请问试衣间在哪里？” 最后一句她是问经理的。 奈莉进了试衣间去试那件衣服，经理刚好找人去把那些已经挑好的衣服装起来。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外面的一张凳子上，直到听到试衣间的门打开。 “……我还以为女人换衣服的速度都像书里写的一样慢——” 我的这句话在看到奈莉之后骤然卡壳。 她已经换下了那件褪sè的上衣，穿上了为23号实验体挑选的黑绒连衣裙，看上去就像是西方贵族家里的大小姐一般。 “……怎么样？” 她对着镜子审视了一下，向我问道。 “胸前开口是不是有点儿大？可能不太适合二十三呢……” 看着这样的奈莉，我突然有点儿明白了。 为什么……我今天会觉得奈莉如此可爱。 那是因为，以前对我来说，她只是同事而已。虽然漂亮，聪明，却始终是在我的家庭圈子之外。 但是如今不同了，自从那24个实验体出现之后，不管我承不承认，同不同意，我和奈莉都通过她们而建立了一种关系。 她们的父亲，她们的母亲，那么我们就是—— 夫妻。 就是这样。 对我来说，铃音永远是我占着心中最为珍视的那一部分。我当然觉得铃音非常可爱，虽然她的样貌在万千女xìng之中平心而论也只能算是普通，但我仍然觉得她是远超其他女xìng的美丽女人。 因为我们是夫妻。 现在恐怕也是这样，尽管我和奈莉只是通过实验体们而成为了这样的关系，尽管我并不认同，但是在潜意识中，恐怕还是从某种意义上把这家伙当做了我的…… 而与之相对的，是她自己。 现在我突然看出来了，奈莉变了。自从有了那些实验体“孩子”之后，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同，但是确实发生了变化。真是有趣，仅仅几天的时间，就能让一个原本认为科学至上的天才女研究员转变成为了一个“母亲”角sè。她照顾实验体们的时候，就像铃音照顾宁宁一样，恐怕真的是作为“妈妈”去疼爱她们的。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她这样的变化，并且发现了她这样的可爱之处。 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可爱之处。 “说得对，这件确实不太适合她。”我走上前去，说道，“再说了……她的头发是暗金sè的短发吧，你不觉得跟这件有点儿不太搭配吗？” “嗯……倒也是。”奈莉考虑了一下，似乎是同意了我的看法，“那这件放回去好了。” “没必要。”我摇了摇头，却是情不自禁地说道，“你穿着很漂亮。” “啊？” 奈莉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片刻后，她的脸红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她侧过脸去，“真是的……要不是我已经足够了解你了，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了呢……” “怎么会……”我失笑道。 “还是放回去好了。”奈莉说着，又打开试衣间的门，“就算我穿着真的漂亮也没用啊，二十三又不能穿。” “那你就给自己买啊。”我说道。 “哈？”奈莉回头白了我一眼，“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穿什么漂亮衣服，再说了，这次出来买衣服是提了用于L计划的资金，本来用来做这种事情就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如果再给自己买那就真的是公款私用了，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 “那我给你买总可以了吧？”我这样说道。 奈莉用像是第一次认识我的目光看着我。 “你脑子出问题了吗？” “没有……” 我也反应过来这样实在是有点儿唐突，于是连忙转口道：“你看……陪女孩子出来逛街，哪有什么都不给人家买的，这样作为男人也太不够格了……” 奈莉仍旧那样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目光中发现什么。 “……而且，而且我们同事也有一年了，给你买份礼物也没什么……再、再说了，你平常肯定也没怎么注意过自己的衣着吧？从你今天穿出来这一件就能看出来了……所、所以……” 我语无伦次地找着理由。 “谢谢。” 从奈莉口中突然说出的这两个字让我瞪大了眼睛。 “啊？” “我说‘谢谢’。”奈莉重复了一遍。 “哦，那个……那个……”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很开心。”奈莉一只手放在胸前，“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人的礼物。” “怎么可能？”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像奈莉这样美貌与聪慧并有的女孩子居然会没有被哪个男生看上过吗。 “准确的说，是第一次接受礼物。”奈莉纠正了一下。 ……这样一说，立刻就让我感觉自己从施惠者变成受惠者了。 不过我并没有介意，而是笑问道：“那这一次为什么接受了？” “因为……”奈莉朝我眨了眨眼睛，“是‘老公’送的啊~~” “才不是！” “嘻嘻~~” 看着我面红耳赤地反驳，奈莉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最后确认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朝我走了过来。 “什么？” 奈莉向我这里探过身子，我发现这衣服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胸前开口有点儿大，这样的姿势会让布料垂下，然后—— （好白……）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领口滑了进去，看着奈莉xìng感的锁骨以及其下的…… （咕噜。） 我吞口水的声音和奈莉的调笑同时响起。 “兰，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件衣服开口大可以看到里面才想给我买的吧？” “怎么可能啊？！” 在我慌张的辩解声中，奈莉如同蝴蝶一般躲进了换衣间。 第九十八节 在雨中（三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奈莉最终还是换下了那件黑绒连衣裙，说是不太习惯这样穿，不过她并没有拒绝收下它。头一次给家人之外的女xìng送礼物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儿不安，不过想想我和奈莉一年的交情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再说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这样说服了自己，我才渐渐宽下心来。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我看着奈莉在列表上打满了勾，说道，“可以先放在这里，回头让我们的采购员来拿，不然的话我们自己可拿不了。” “我知道。”奈莉赞同道，“不过还没完哦，不止这些。” “……喂，你不会打算给她们一人买两件吧？” 我不悦地说道。虽然用的不是自己的钱，不过随便增加经费用度也不是什么正常的行为。 “……兰，”奈莉突然说道，“你穿内裤了没？” “啥？！” 我的脸骤然变红，跟在旁边的经理小姐也尴尬地转过头去。 “穿了没？” 奈莉直视着我的眼睛，颇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 “……穿了。” 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只好小声回答道。 “那么，”奈莉冷淡地接道，“那些孩子们当然也需要穿内衣咯。” ……就为了这个，你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说是买内衣的不就好了嘛！ 话说―― 我凑近奈莉，用后面经理听不到的声音问道：“她们一直没穿内衣吗？” “没有。”奈莉摇了摇头，“又没人给她们买。之前她们刚刚从培养器中出来的时候你不也是直接给她们穿的实验服吗？” ……所以实验服下面是真空？！ 我和奈莉说话的时候一直很小声，后面的经理也是很懂得处世之道，跟我们稍稍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直到我们问起内衣区在哪里的时候才快步上前带领我们过去。 “哎？我就不进了吧……” 我在内衣区门口停下脚步，身后的经理小姐却推了我一把。 “没什么的。”她笑吟吟地说道，“现在很多先生都会为自己的女朋友或妻子挑选内衣，内衣店里男士并不少。” ……问题是，我妻子并不在这里。 “进来吧，你也帮忙挑挑。”奈莉也并没有表示反对。 既然这样了，我总不能露怯，只好尽量装作平静地走了进去。 …… ………… ……………… 我被骗了。 我想绝对是这样的。 虽然内衣店里面的男士确实比我想象得多，但是没有哪个会去挑选什么内衣……他们都跟我现在一样，无聊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如坐针毡，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按说人类真是奇怪的动物，内衣而已，又没有穿到人身上，有什么不能看的？但是我们偏偏就是连头都不敢往那里转，这个……这个一定是男人的矜持，没错，就是这样！ 我在不知不觉中为自己和周围的广大陪女人逛内衣店的男xìng朋友找好了借口。 只是这样坐着就够难受的了，希望她们不要再像刚才那样，还要我过去帮忙挑。 “兰！” 几乎在我脑子里刚刚产生这样的想法的同时，奈莉在不远处叫了我一声。 “……” 我装作没听见。 “兰！过来一下，看看这边的……” 为啥我要看啊！ 我的头埋得更低了。 奈莉这家伙，做实验把脑子都做傻了吗？给我有点作为女xìng的自觉行不行！ “兰，你没听见吗？我叫你过去帮忙。” 奈莉的声音下一次响起的时候，就是在我身前了。 我一言不发迅速站起，尽量不去想身边的男人们是用怎样的表情看我的，虽然那种羡慕和同情兼有的目光我用后背都能感受得到。 我跟着奈莉来到她之前喊我的地方，经理小姐自然也在那里。 “兰，黑sè和红sè哪种比较好？” “哪种都不好吧。” 我脱口而出。 奈莉和经理小姐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我。 “你看……”我继续说道，“这两个都是带钢丝的吧？她们才刚刚十五岁哎，这样很影响发育的！” 我和铃音刚刚认识的时候她也就差不多是这个年龄……虽然有点儿难以启齿，但是那个时候我为了追上她还是在某些方面下了些功夫的。咳咳……跑题了。 “这个……”经理小姐一脸讶异地问道，“内衣也是为那些孩子们挑的吗……实在抱歉，我还以为是这位小姐自己要穿……” 这倒也难怪……我们进来之前也没有说清楚。再说一般到内衣店里来一般都是要本人来挑选的――尤其是女孩子，所以经理小姐理所当然地认为奈莉是给自己买内衣来了。 “我知道了，可以去看看那边的，都是棉布制品。”经理说着，却没有放下手里那两条文胸，而是又向奈莉问道，“那您自己呢？不挑一件吗？” （……她才不需要！） 我差点替她喊出来了。 刚才为一件连衣裙就把我调戏成那样，要是在这里再给她买了内衣，那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现在的都市小说里面好多都有这样的梗吧。男主角或情愿或不情愿地陪着女主角或女二女三去逛内衣店然后女xìng角sè在换衣间里面高叫一声，男主立刻突破各种艰难险阻冲进更衣室再接下来就是各种旖旎……这种烂大街的梗才不可能会出现在现实中呢！ 再说了，就算是什么都没发生，rì后工作的时候，我会不会想“奈莉现在穿的内衣是我见过的那件呢”，很有透视的感觉对不对？！我十分怀疑自己的大脑清醒程度和控制力。 “不了，我自己不需要。” 还好，最后奈莉还是这么回答了。我在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了点儿小小的惆怅感，这点就略过不提了。 像我们之前所说的那样，付过帐之后，我们是拿不走这么多东西的。所以东西就要先寄存在店里，之后拜托采购部的人来顺便带走。 只是奈莉独独把那件黑绒连衣裙单装起来提在手上拿走了，脚步很是欢快的样子，收到礼物的女孩子都会这样子吗？ 我和奈莉走出“豆蔻年华”不久，却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变得yīn暗起来，同时似乎有小雨点滴落下来。 “糟糕！”奈莉一捂嘴巴，惊慌地说道，“我忘记了，天气预报有说过今天是要下雨的。” “那你不早说！” “那上面说下午五点多才会下雨啊！我们逛了有那么长时间吗？” “你以为呢？！” 奈莉挑了不知多少件衣服，就算说现在已经八点了我都不会感觉奇怪。 “啊，雨下大了……” “快点！要赶不上公交车了！”我拉起奈莉的手跑了起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我们赶到之前下车的公交车站的时候，却只看见远处雨幕中一辆公交车早已渐行渐远。 “……这下坏了，”我一拍脑门，“那是这一路今天的末班车！这下我们别想回去了！” “……兰，你先别……” 身后的奈莉这样小声说道。 “啊？” 我转过头去，看见的是衣服湿透，身材曲线毕露的可怜女孩奈莉。 “呀！”奈莉紧紧抱住双臂，“不是叫你别往后看嘛！” “对不起我没听清！”我连忙转过头去，心中暗骂贼老天，之前内衣店梗没玩成，却原来在这里给我埋了一个“湿身”梗，变着法儿不让我好过。 “话说……你不是抱着那个袋子吗，怎么刚才不用它挡挡雨啊。” 我说的是奈莉提着的那个装着黑绒连衣裙的袋子。 “那怎么行！” 奈莉撅起嘴来，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女生。 “这件衣服可是兰刚刚送给我的，淋湿了怎么办？”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天sè。 “喂，兰……”奈莉从身后扯了扯我的衣角，“现在怎么办啊？” 我也不敢回头看奈莉现在是什么样子，不过刚才那迅速的一瞥就已经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了。我也真是的，明明之前在海滩上也看得差不多了嘛，现在居然还会紧张，难道说泳装和内衣就是不一样？还是说我确实有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潜质？这就是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那什么…… （才不是呢！） 我一边狠狠晃晃脑袋甩掉这些让人不好意思的想法，一边无奈地想着：自从调到H组之后，我的不洁妄想次数明显有增多的趋向，而且最近更是几乎每天都有这么几次……肯定是我这个年龄段的通病吧……肯定是…… 唉……想我原本虽然也并不能说是什么纯洁的小男生，不过至少是对老婆一心一意绝无他想，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提前说好，我可不是什么迂腐的男人，如果法律允许一夫多妻制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反对的，并且一定会认真贯彻与实行……只是由于社会的条条框框约束太多而不得不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考虑。 别跟我说什么小说动画里面都是男主角**成群丝毫不受限制，我可以很清楚地说，以我对铃音的了解，虽然她很爱我，甚至有点儿盲目信任我，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一个大度到会允许我在外面花心或者和其他女人共有一个老公的女人。如果我真的在外面有了什么事情的话，她一定不会原谅我，最坏的情况下，和我离婚都有可能。但这才是一个正常正妻的表现，对爱人始终如一同时也要求爱人对自己不离不弃。就算是为了回报她的这份爱，我也绝不能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好像想得有点儿多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怎么回去。 我把奈莉留在公交亭，决定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拦下一辆出租车。 第九十九节 奈莉与妄想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在雨中淋了几分钟之后，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 按理说现在已经过了最热的那段时间，应该不会再下这样的大雨了，可偏偏老天不让你舒心，这雨不仅大，来得也快，可把我和奈莉给害惨了。还好拦下一辆车。我把奈莉拉上车来，师傅就迅速发动了车子。虽然下雨天没有几个人喜欢，不过对于出租车司机来说这样的天气能让他们拉到更多的客人，因此他很是乐呵呵地跟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弄得我不得不总是提醒他要好好看路。 二十分钟后，我们又碰到了麻烦。 原本就差不多到了下班高峰期，再加上这场大雨，一些主要路段的交通算是半瘫痪状态了。我们这辆车被堵在中间，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长龙，而且被这雨幕挡着也看不清究竟堵在哪里。后面也被车流塞住，现在是想动也动不了了。 “毁了……”司机师傅愁容满面地说道，“刚来的消息，这条路堵车一直堵到城西那边，还下着大雨，现在谁都不愿意让……” “那岂不是到明天都到不了啊？”奈莉着急地问道。 司机师傅没有回答，不过想来也就是那么回事。 我稍微摇下一点车窗，看了看外面，透过雨帘可以模糊地看到正对的“德光路”的牌子。 （这一段是德光路啊……） 外面下着大雨，我连路都看不清，这一下我倒是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这边离我家挺近的，要不我先带你去我家待会儿吧。” 我转头对坐在后面的奈莉说道。奈莉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 我们就在这里付钱下了车，我拉着奈莉一路狂奔，冲向苹果花苑。 “呼――” 终于到家的时候，我换上拖鞋，从卫生间里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奈莉。 “嗯，谢谢……”奈莉接过毛巾擦拭着金sè的头发，随口问道，“铃音她们还没回来吗？” “没呢。”我答道，“现在还在她老家那边，估计要到明天晚上才到……你这件衣服都湿透了，要不先去洗个澡吧？” 奈莉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身体，没有拒绝。 “但、但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啊！” “不是刚买了一件吗？”我指着她提着的袋子，“还好你单把它拿出来了，要不然可就真的麻烦了。” 如果不是被这场大雨害成了这幅样子，就算是奈莉对于在男xìng朋友家里洗澡恐怕也是相当抵触的，更何况我们现在的状况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不过眼下也并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一直湿着身子吧，那样才真叫一个难堪呢。再说了，我的人品可是有保证的……咳咳，扯远了。 奈莉在万般无奈之下进了浴室，而我则只是简单擦了一下身子，脱下外套，看着外面乌云密布、大雨瓢泼的天气发愁。 （有点头晕，大概是着凉了吧……） 过了一会儿，我看了看时间。 （快七点了啊……） 大雨的势头还是没有减弱的倾向，我只好用微波炉先热了些方便食品。 “……我洗好了，兰……” 奈莉穿着那件黑绒连衣裙羞羞答答地从浴室里面走出来。大概是在浴室里闷的，脸上一片cháo红，头发还散发着热气。连衣裙只遮到膝盖部位，下面露出白皙的小腿和秀气的双足。 不仅如此，她一手向下扯着衣服，另一手紧紧抱在胸前，看上去就像是要防卫什么侵犯一样――我说，我有那么可怕么？ （算了，大概是那件衣服开口有点儿大的缘故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多想。并且为了保持我正人君子的形象，打定主意不去往那里面看。 “雨还没停……”我指了指窗外，“现在恐怕是走不了，再等一会儿吧。你也一下午没吃东西了，我热了些东西，先吃一点吧。” 奈莉听我的话，乖乖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但还是保持着那种怪异的姿势，紧紧抓住裙角往下拽着，好像要把小腿也全部遮住一样。 “……又不是没看过。”我嘟哝了一句，“在海边的时候比这个暴露多了也没见你害羞。” “闭、闭嘴！” 奈莉红着脸娇嗔了我一句。 我耸了耸肩，不去理会她。 然而这场雨就好像是故意要给我们找难看一样，一直下到晚上还没停。而且之前大概由于淋了些雨的缘故，我可能有点着凉了，打了几个喷嚏，头也有点儿晕。十点多的时候，我看见坐在沙发上摆弄电子板的奈莉打了个哈欠。我思考了一下，决定了下来。 “呐……看样子今晚是停不了了，要不……要不今天你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上？”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提议道。 “哈？” 奈莉慌慌张张地抬起头看着我。 “不、不用了吧？” “那你要怎么办？”我问道，“现在这种状况走也是走不了的……放心好了，你睡在婷音那屋，就是左边那间。我保证不会夜袭的，行不行？” “我又没说你会……” 奈莉扭扭捏捏地考虑了一会儿，勉强同意了。 也没办法啊，哪怕她再不愿意，大雨也不会说停就停。除了在我这里待一晚上，她别无选择。奈莉也并不是矫情的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明白怎样才是最现实的。 （唉……今天真是多灾多难……）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雾雨蒙蒙的天气，眉头紧皱。之前是有点儿头晕，现在却是有些头痛了，看样子还是冲包感冒冲剂比较好吧。 话说我之前淋雨淋了个透，只是为了让奈莉先洗澡所以只是简单一擦。现在奈莉去睡觉了，我就去稍微洗一下吧。 我走进浴室，脱掉衣服扔进篮子。 （嗯？） 装衣服的篮子里，奈莉那件褪sè的衬衫和裤子正静静地躺着。 （换下来的么……一会儿洗衣服的时候给她顺便一起洗了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淋浴喷头，打算洗个热水澡好好放松一下身体。 男人洗澡一般来说总是要比女人快一点的，换言之，女人洗澡就要磨蹭一些。这点对于奈莉这样的研究员也不例外，刚才足足洗了有一个小时，而到我的时候，半个小时也就差不多足够了。这和爱不爱干净无关，我个人认为只要能洗掉身上的污垢就可以了。 只是即便洗了个热水澡，身体倒是舒爽了许多，但是头痛感却并没有减轻多少。原本我想立即去睡觉的，考虑了一下，还是先把衣服洗了吧。 我把篮子里的衣服统统倒进洗衣机里，设定好时间就让它旋转起来。不一会儿，衣服就全部洗好了。 在甩水筒和干燥筒里过了一遍之后，我把衣服拾到盆里，准备去阳台上晾着。我们家的阳台有玻璃挡着，雨是打不进来的。反正衣服已经干燥过了，就算这一夜不停雨，到明天早晨也能晾干。 “哎――” 在拿起奈莉的褪sè衬衫的时候，有东西掉了出来，掉回到干燥筒里。 “呃――” 在看清了那两件东西的时候，我的眉毛顿时狠狠跳了一下。 文胸，和内裤…… 浅黄sè的两件内衣，就像是奈莉那次在海边穿的泳装一样的颜sè。在这里出现的话也只有一个可能，反正铃音是没有这样的内衣，婷音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她们的内衣也不会在奈莉的衣服里出现吧。 那么这是……奈莉的内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的头痛让我感觉思考起来都有点儿困难。 奈莉只穿了那么一件单薄的衬衫，当然今天温度也不低，这样穿并不冷。但是下雨的时候那件衬衫显然不足以抵挡住雨水的侵入。于是奈莉的内衣也和衬衫一样湿了个透。洗澡的时候就只能脱下来了，但是她又害羞不想被我看见，所以就用衬衫包裹起来，打算明天早晨悄悄带走……她恐怕没想到我这个“热心”的家伙会帮她把衬衫洗了，所以…… （应该没关系吧……） 我伸手拿起那两条浅黄sè的文胸和内裤，放到盆里去。 （我可是一片好心……虽然可能把她的内衣跟我的内裤一起洗了会让她有些受不了，但是奈莉应该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我一边找理由原谅自己，一边端着盆走出浴室。 当然了，如果是一般的稍带点H情节的网文，这里会出现的就是男主出于本能反应（这种理由谁信啊！就像是袭胸的时候捏上两下一样是个人都说这是本能反应，尼玛老子怎么就从来没有什么本能反应啊！）把文胸或者是内裤凑到脸上闻了一下所谓的“少女体香”，然后被起夜的女角sè发现……总之就是各种狗血。不过这里就不可能了，一来么，我是个有原则的男人；二来么，这两件被雨淋完又被洗衣机搅了半天，就算真有什么“体香”也全被洗衣粉给盖上了。我要是有那个闲工夫直接对着洗衣粉袋子开闻不就得了？闻上十分钟也不会有人管，就算被人看见了找理由蒙混过去也很容易。当然了，重点是第一条，你们一定要相信这个，咳咳…… （等等――） 我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咔哒”一响。 奈莉的衬衫和裤子可以换成连衣裙，那么内衣呢？她并没有换洗的内衣吧？！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咕噜――” 我的喉头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 想想之前奈莉从浴室里出来的样子――两手扯着衣服遮着身体，吃饭的时候也是拼命护住下面，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挡在胸前，那种羞涩的姿态…… 因、为、她、里、面、是―― 真空？！ 我感觉自己的脸上开始发热了。 之前在买衣服的时候虽然知道实验体们穿的研究服下面也是“真空”的，但是我可算是“看着她们长大的”，而且她们赤身的样子我也早就见识过了，再说了，我对她们并没有什么感觉，所以也就―― 啊，我的意思并不是对奈莉有什么想法，但是这家伙跟我的关系，可和那些实验体们不一样……而且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坐在对面，那条裙子又只能护到膝盖下面一点，那也就是说，只要我稍微低低头，也就能―― 而且更“糟糕”的是，奈莉在睡觉的时候会把连衣裙脱下来的，总不能穿着外衣睡觉吧？那样的话，现在睡在婷音房间里的奈莉，就算盖了被子也是―― 完了完了。 我退后两步，倒回浴室里，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就像是冬天吃辣火锅时候的汤料一样。 不仅如此，我还感觉下面小腹处，有一团火焰正在蠢蠢yù动着。 之前听了大夫的话，在老家的那几天都很老实，没有和铃音亲热过。虽然才仅仅几天而已，不过比起以前我和铃音稍微有些“放纵”的夫妻生活来，已经算是非常节制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说成是肾虚――咳咳，不提了。 现在，我还有些疼痛的脑子中正有一团影像如同实体一般挥之不去。那是一具迷人的**，玉体绵软，酥胸高耸，肌肤白皙，身材匀称，金sè披散的头发遮掩住美丽的脸庞，紧闭双眼，正在均匀地呼吸着，胸前的两座不大不小的软峰一起一伏，波浪轻泛，下面是幽美的一片小草地以及粉嫩的…… 我从镜子中看着自己，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只要我走出浴室，往旁边一转，打开婷音的房间门，就可以―― 我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了，然后，我眯起眼睛，缓缓地转头，朝浴室门口挪动过去。 但是，我的眼睛瞟到了什么，似乎是不得不注意的东西。 我的视线转了过去。 是一个小架子，家家都有的，摆在镜子旁边，上面摆满了刷牙的牙杯牙膏以及毛巾刮胡刀之类的小物件。 共有四个牙杯――我的，宁宁的，婷音的，以及铃音的…… 铃音…… 我再次转过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 “啪――” 我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下，一半是歉疚，一半是为了让自己清醒过来。 刚才我在想些什么啊？！那边睡着的我的女同事、好朋友，这里是我和妻子的家，我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算是对着铃音的照片打飞机，也比做出这种龌龊下流的事情来好吧？！ 我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刺激了一下头脑。 好吧，我想这就是长时间和美女同事一起工作的弊端所在。 妄想从我的脑海中渐渐淡去，身体的温度应该也降下来了，只是头痛感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而且更加清晰，刺激得我不得不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我走出浴室，端起盆朝着阳台过去了。 第一百节 不平静的早晨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ps：已经安全到达，从现在开始恢复正常――虽然我的正常并不怎么正常。） 头还是好痛。 把衣服都晒上之后，我揉了揉额头，只感觉有人在我头盖骨上钻孔一样。 昨天晚上坐车过来，今天早晨就又去工作，没有休息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加上今天淋了雨…… 我给自己冲了一包感冒冲剂。 趁热喝掉之后，头痛并没有立即好转，这是当然的，毕竟药物想要发挥效力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而且除了脑子，我的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痛，刚才给自己那一下似乎有点儿狠了。 （还是赶紧睡觉去吧。） 我拖沓着步子，走进了自己房间，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其间，我没有再向奈莉睡着的婷音房间看上一眼。 第二天一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是被这样一声尖叫弄醒的。 （好吧，看样子奈莉大概遇上蟑螂或者耗子什么的了……） 瞬间醒来的我头脑立刻做出了这样的准确判断。只是可惜，我的头痛似乎并没有因为一晚上的睡眠而减轻，幸运的是也并没有加重。 于是我转过头去，看着身旁一脸惊恐地拉着被子遮住身体缩在床角盯着我的奈莉，平静地说道： “一会儿我会拿杀虫剂来的好吗？老鼠的话就用黏鼠板……我们出去了两三天，房子里进来些小东西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能不能先等一会儿？我有点头痛，还想再睡一会儿。” 说完之后，我转回头来，又合上眼睛。 （再睡一会儿好了，至于蟑螂和耗子什么的……回头再说好了。） ……除了我大概无视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想不起来…… 算了，既然如此就等睡醒再想也不迟。 虽然把奈莉一个人晾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 （等等！！） 奈莉？！ 我的双眼蓦然瞪大。 奈莉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我缓缓地把头再次转过去。 没错，缩在那里的就是奈莉，无论是散开下来让本人显得更加妩媚的金sè头发还是噙着泪水流露出害怕表情的淡黄sè瞳孔，甚至是接受了从没有拉好的窗帘缝隙shè入房间的阳光后熠熠生辉的白皙皮肤，都能说明这一点。 “呃――你怎么――” “啪！” 不等说完，我的左脸就挨了狠狠一耳光。 挨完这一下之后，除了对于奈莉出现在我床上的疑问之外，我就只有一个念头了。 ――相比昨晚那一下，还是我自己心疼自己。 我迅速跳下床，奔向卫生间，脱下睡裤，首先要确认一件事情。 （很好，看来没发生什么。） 我可不是毫无经验的小男生，如果昨天晚上我真的对奈莉做了什么事情的话，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最糟糕的事态并没有发生。 但是为什么――奈莉会出现在我身边呢？ 难道是奈莉有梦游的习惯？ 不，应该不会…… 我在昏沉疼痛的头脑中首先否定了这个猜想。 首先，这种可能xìng很低，至少我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再说我的jǐng觉xìng虽然最近下降了不少，不过应该还不至于连有人开门进入了我的房间都不知道。 那么，难道是我在脑袋迷迷糊糊的时候遵从身体本能去袭击了奈莉？ 我连忙把头探出卫生间，看了一眼刚才出来的门。 没错啊，那就是我的房间，我和铃音的卧室。 也就是说，奈莉睡在了我的房间？ 唔……这倒是有些可能。如果昨晚我进屋之前奈莉就在床上睡着了的话，当时我脑子也不清醒，直接就钻进了被窝，没有发现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奈莉为什么会跑到我的床上来了呢？我明明叫她去婷音的房间啊。 我再次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穿上她那件黑绒连衣裙的擦着眼泪的可怜女孩奈莉。 “喂喂，”看到她伤心的样子，我慌了神，连忙解释道，“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不信你自己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骗子！”她红着眼睛啐了我一口，“明明保证过不会夜袭的！” “我想我应该没有……” 我毫无底气地这样说道。 真是奇怪，明明好好睡在自己房间里的我应该才是占着理的一方，为什么却觉得如此不敢正视现实呢？ 万幸没有“晨那什么”，不然的话脸就真的丢大发了。 等等，在这种情况下还没有“晨那什么”，看样子我是真需要补肾了吧？！ 不管这些有的没的，我看这种情况下还是先发制人取的主动权比较好！ “呃――我、我不是让你去婷音的房间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做好了决定的我弱弱地（？）问道。 “是你让我进左边的房间啊！” 立刻就回答了。 不过啊，虽然你回答得很迅速，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右边的房间哦…… （呃――等一下……） 昨晚我和奈莉说话的时候应该是正对的，那么我的左边也就是奈莉的右边…… 我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栽在这里了吗……） 不等我想完，奈莉跳下床去走出了房间。 我想出声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样子昨天晚上我就是和**的奈莉共睡了一晚却什么也没做吗，好吧，继昨天的“湿身”梗之后，我又完成了“禽兽不如”的成就。 正当我用疼痛的脑子想着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奈莉在外面又发出了一声惊叫。 “喂！怎么了？！” 我的脑子虽然晕，但是还不傻。如果奈莉遇到麻烦了的话，立刻过去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可是能增加好感度的，至少应该多少能挽回一点刚刚给她造成的坏印象吧…… 当然，我并不是刻意而为之，就算没有这一点考虑，以我和奈莉的关系，也一定会立即过去的。 “兰！” 浴室门口的奈莉瞪着我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的……衣服呢？” ……新的麻烦来了。 我的脑子中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 原本如果没有今天早晨这种事情的话，那么事情将会容易很多。 奈莉会在婷音的房间醒来，虽然没有找到换下的内衣，但是在得知我已经帮她洗过了之后，大概会羞涩地对我道谢，然后我们共进早餐，一起说说笑笑去上班……多么美妙的早晨！ 但是现在不同了。 同样的事情会因为处境不同而变得不一样――拥有远超实际年龄的阅历的我太了解这一点了。 奈莉对我的好感度已经一度降到了冰点，如果现在让她知道我私自洗了她的内衣的话…… 我打了一个冷战。 但是在这种时候，我还有什么选择？ 说“没有见到”？这种一听就知道是谎话的说辞只怕会在两分钟内就被攻破吧…… “抱歉……昨天洗衣服的时候帮你一起洗了。那个……我没想到你的内衣在那里面，是洗完了以后才看见的……现在应该已经晾干了，在阳台上――” 最终，我还是只能讷讷地缩着说道。 奈莉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从我身旁挤了过去。 我的早餐是热了昨天晚上剩下的东西，但是奈莉没有吃。在换上衣服之后，她就迅速跑出门去，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奈莉！” 我连忙抓起外套追了出去。 “奈莉――” 我在小区门口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放手！” “你听我说好不好？” “我没有时间！” 奈莉甩开我的胳膊，直视着我的眼睛，我看到她的眼眶中又涌出了泪水。 虽然奈莉平时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大方，甚至有时还会比较“主动”，不过如果真的触犯了她作为女孩子的那条底线的话，她也…… 但是我、我是冤枉的啊！ 我一直觉得那些肥皂剧中的垃圾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女角sè解释，以至于闹出各种各样的误会。但是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我才知道，解释，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像现在这种情况，我要怎样跟奈莉解释呢？以她现在的状态，就算解释了，恐怕也只会被认为是狡辩而已。 我并没有想和奈莉发展什么，但是仅仅是维持这种普通的朋友关系，现在都变得十分困难。 “我……你、你现在是要回去吗？” 我问了一句废话。 “是。” 奈莉干脆利落地回答了。 只有一个字，看来她不想跟我多说什么。 “但是……你身上没有零钱吧，坐公交车的话……” 我这样说着，希望能让她暂且留下来和我待一会儿，这样我也就有时间能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借我。” 奈莉伸出一只手，用命令式的口气说着。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掏出钱包。 “之后，会还你。” 奈莉接过零钱，生硬地说完这句之后，转身跑向了公交车站。 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小区门口，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她远去的方向。 ……嗯，往好的方面想的话，至少周围没有看到认识的人，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的话被别人看到可是会很麻烦的。 我的头痛变得愈加剧烈。 （够了够了！不听就不听，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做错事情，却非得要费这样的心思？！） 我烦躁地想着，转身走回小区里。 真是……不平静的早晨。 第一百零一节 对得起自己的心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略微收拾了一下，赶去了第三分部。 （之后，该怎么面对奈莉呢……） 我用不清醒的脑子重复想着这样无聊的事情。 虽然之前想过什么“不是自己的错”，但是……大概我就是这样的xìng格，毕竟真正吃亏的不管怎么想都是奈莉，这样的话，如果不去道歉那么就是我的错了。因此，在一边吃早饭一边认真想过之后，我还是决定要好好跟奈莉解释一下才行。 “喂，兰，怎么了……脸sè好差，吃错药了吗？” 走在走廊里面的时候，身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我用努力挤出来的微笑转过头看着老程，说道：“哟，怎么，今天好闲啊，还有工夫跟我搭讪？” “怎么可能，我可是大忙人啊。” 他用和“大忙人”这个词语完全不沾边的轻佻语气回答着，然后向我问道： “你小子……不会是和奈莉吵架了吧？” （看得出来？） 我没有回答，只是挑了一下眉毛。 他似乎明白我什么意思，自顾自说了下去。 “刚刚从那边过来的，看到奈莉了，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华叔说她昨天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后来发信息说因为下雨在你家住了一晚上……反正是你的话，肯定不会让女孩子一个人回来的。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你倒真是敏锐……”我无奈地一耸肩，“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点误会而已，之后我会跟她道歉的。” “嗯，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得问一句，”老程说到这里，眯起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你，不会把她给‘那个’了吧？” “我以名誉起誓这纯粹是你多想了。” 几乎是在他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就回答出来了。 没必要考虑，因为我知道他会有此一问，着急辩解只会让他猜疑更甚，还不如就这样平静地说出来。 而且，我并没有说谎，虽然闹到这个地步的确是有很暧昧的原因，但是不论是我还是奈莉都并没有那样的想法。世界上的误会和巧合有很多种，如果每一种都要可以去解释的话没有人会受得了的，那么在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不予承认。反正不管是从事实上还是说为了避免麻烦，这样都是最好的回答。 “……好吧。”老程抱起了胳膊，“姑且不论你的名誉有多大的信用价值，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总之这种事情你还是处理好为妙，不然的话大家可都会看不过去的，明明是新婚夫妇，吵了架可就大煞风景了。” “别从这种地方取笑我啊。” 别的人不说，不过老程跟我们是走得很近的，他自然知道我和奈莉的关系是怎么样，也知道我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他说出这话只会是跟我开玩笑而已。 “会这么说说明你还有些自觉。”老程笑道，“我可是知道的，听说你老婆是个好女人，我觉得奈莉也是。别看我没什么女人缘，不过谁要是做出了什么事让两个好女人都伤心的话，那可就让我太失望了！” “安心好了。”我朝他摆了摆手，“我可是明白得很啊。” “那最好不过。” 正当我要走开时，老程又把我叫住。 “啊？什么事？” “今天晚上有空的话来找我一下。”老程这么说道。 “怎么？你没工作吗？” “那些你就别管了，来找我就是。” 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 “奈莉没告诉您吗？” 我刚一走进实验室外间，正在监控电子板的华叔就把我拉到一边，自然不用说是为了什么事。还不等他开口，我就先问了出来。 “她要是说了我还找你干什么？！” 华叔黑着一张脸，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这倒也难怪，他可是组长，自己的副组长和组员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可是很难合作的。就算撇开这些不谈，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他眼见我们出了事情总不能不管吧。 （奈莉没说啊……） 我算是放下一点心来。如果奈莉连华叔都没有告诉的话，那么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果然奈莉在作为女孩子的这方面还是有些纤细的，这是一种矜持，毕竟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我一开始还是有点儿担心的，如果奈莉一时没有忍住向谁诉苦的话，那么之后我可就会更麻烦了，现在这样倒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情况了。 至于奈莉那边，虽然今天早晨很生气地走掉了，但是我确实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她可是研究生物的，只要冷静下来自然就会明白。我想她只是一时很难以接受，毕竟一早晨醒来发现自己赤身**地和一个关系很好却谈不上是心爱之人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虽然衣服不是我脱的――这种事情不是谁都体验过的。所以一时羞愤难以自禁，但是只要她能够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以她的头脑和xìng格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她比较了解的我有这个自信。 而现在，既然她对华叔什么也没有说，那么我要是全盘托出的话就是犯傻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对我和奈莉都有好处。既然本来就是误会，那么就由我们私下解决，不引起任何风吹草动，让它静静过去便是。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一摊手，“我只能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但是只要能让我跟她解释一下的话就好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华叔审视了我半天，我不能肯定他是否能接受我的话。 在和我对视了将近一分钟后，他开口了。 “……嗯，老实说你们年轻人的事儿太复杂，我也不想管，懒得管。不过你们俩也是我这个组长名下仅有的两个成员，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好好地。你们叫我一声‘叔’，跟你们算起来我算是老辈了。奈莉这孩子跟我待在一块儿的时间比较早，不过你也有一年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我都挺中意，本来要不是你……我觉得你们俩倒是真挺合适。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能说什么，上回那次我也见过你们家里人了，都是挺好的人。兰，可能我是多心了，不过作为长辈，我得提醒你一句。” 华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连忙接过话头，道：“您说。” “嗯，兰，你是男人，得有担当才行，不管是对自己家人还是对身边的其他女xìng，都要做到这一点。如果我说‘不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他人’，这种事情太难，只有理想主义者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我只要求你，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自己的责任，明白吗？” （对得起自己的心和责任……） “我知道的。”我点点头，说道，“而且，也一定会做到。” 华叔的脸上露出笑容。 “哈哈，说的有点儿肉麻了。不过我们这些年纪大的，闲的没事儿也就是喜欢对你们讲讲大道理，究竟如何还得看你们自己。” “哪里，您说的很对。” “……说起来，”华叔打量了一下我的脸，说道，“你今天脸sè不太好，生病了吗？” “啊……稍微有点儿头痛，可能着凉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要好好注意身体啊……行啦，你进去吧，奈莉在里面，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跟她说，那孩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个xìng，肯定没问题的。”华叔一指实验室里间的门，然后冲我眨眨眼睛，“我可看见了，那孩子今天穿的衣服可不像是她自己会买的……是你给她买的吧？” “啊……嘛，普通礼物而已。” 我尴尬地笑着说。 “那些用不着跟我解释。”华叔摆摆手说，“不过你既然有这份儿心，那么应付这点儿小事儿应该就不成什么问题，去吧。” 我一边苦笑着推开那扇门，一边揉着正在一突一突得疼着的侧额。 （老程也是，华叔也是，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地方认真起来啊。） 真是让人头痛。 推开门走进去之后，奈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自从昨天发现奈莉的可爱之处之后，我同时也发现了，奈莉在我眼中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显眼，就如同现在一般。虽然实验体们中像她一样拥有金sè头发的也不在少数，个头差不多的也不少，但是我偏偏就能从那一群女孩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奈莉穿着研究服，但是我却知道她在研究服下一定穿着我昨天送她的那一件衣服。因为研究服的后摆是比较短的，平时都会露出她的裤子，但是今天，研究服下面的却是她充满活力的小腿，除了那条连衣裙，我想她不会有其它能造成这种效果的衣服了。 此刻她正背对着我，和实验体们说着话。 “二十三，今天看起来不错哦~~已经好了吗？……十六，你又吐舌头了，不要老是那样，不是什么好习惯。” “妈妈……” “小玖，你吃早餐的时候差点把汤汁撒到衣服上了哦，要不要给你带个围嘴布呢？” “不要啦……人家下一次会注意的。” “妈妈……！” “好吧，不过下一次吃饭要叉开腿哦。” 我看着她和实验体们在一起说说笑笑，不觉往上咧咧嘴角，却又因为头部的痛感而吸了一口气。 “妈妈！” “怎么了，十五？” “妈妈……” 那个喊了她半天的女孩指着我站的位置说道： “爸爸，来了哦。” 第一百零二节 她的感受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哟。” 还不等奈莉回过头来，我先打了招呼。 “……来了？” 奈莉低着头，转身。 “单独谈谈好吗？” 我先抛出这么一句。 实验体们看看我又看看她，在我们之间转着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不要。” 她冷淡地回答着。 “为什么？！” 我急切地问道。我需要和她好好解释，不然的话误会就消除不了，只要她不要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 “但是我——” “你很烦哎——！”奈莉猛然抬起头来瞪视着我，“我不是说过现在不想说了吗？！” “但是我想说！”我坚决地站在那里没有却步，“这本来就是一个误会，我们只要好好谈一谈就可以了。不管你是原谅我也好，不原谅我也好，我都必须说出来，不然的话我不会好受。”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好不好受啊？！” 我愣住了。 是的，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只在想着自己。是误会，我并没有错、只要奈莉给我机会解释……都是这样，但是我却忽略了另一点，作为“受害者”的奈莉，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想不想跟我谈，有没有心思听我解释。 从我的角度来讲，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既没有对她做什么，也没有别样的想法，所以我可以大大方方地来请求她的原谅。但是奈莉则不同，早晨起来发现自己和一个男xìng朋友睡在一张床上，作为女孩子心里一定会很复杂。 比方说两个很要好的人，其中一个把秘密装在电子板中不想让另一人知道。但是某一天，另一人打开了他的电子板，也许他仅仅是想借用打一会儿游戏而已，但是这个人会怎么想呢？那明明是他储存了秘密不想被别人看到的地方……奈莉和我的情况与此不同，但是本质上却是一样的，从一方来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对于另一方而言就十分重要。更何况，就算我说是误会，那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事实又是如何？她并不知道。所以她会害怕这一点，而我这个笨蛋，却一直都没有想到。 “……抱歉。” 我突然感觉头痛是那样的剧烈。 我们相互面对着，却都低着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爸爸妈妈，又吵架了吗？” 我近旁一个小小的身影用极细的声音问道。 是小七。 “没有哦……”我迫使自己嘴角上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稍稍蹲下身子，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我们只是……有些事情一时没有想清楚而已。很快就会好了，很快……”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抬起头来，却恰好迎上奈莉的目光。 “我……” “现在不要说。”奈莉轻声打断了我的话，“我心里还有点儿乱，不想听……就算听了，肯定也不会好好想的。所以等一会儿吧……等我想谈了，自然会找你的。” 她与我擦肩而过，走出门去。 （结果到头来，是这样吗？） 算了……至少她已经比早晨看上去好多了，已经恢复理智了，而且她既然说过会和我谈，那么我就等着吧。 只是原本还说没问题的来着，却还是这个样子，多多少少有些失望。现在出门的话，跟她在一起一定又会尴尬，而且跟华叔那边也不好说。 我拉过身旁的一把椅子，索xìng坐了下去，闭上眼睛揉按起头部来。 （好痛……） 可恶，我又不是什么脑力工作者，为什么头痛起来会这么严重啊。 “爸爸，真的没有和妈妈吵架吗？”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实验体们都聚在我周围，一脸的关心神sè。 “都说了没有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着，“好了，自己玩去吧，我有点儿头疼，先歇一会儿。” 我说着，又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她们。只听见她们似乎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小声商量什么，我也懒得去管。 （到一边儿去自己玩吧，别在这儿瞎闹腾了。） 在我这种想法刚刚涌现的时候，我感觉到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抚上了我的头部。 “诶？” 我情知是实验体们，却不知她们要做什么，赶紧睁开眼睛想要抬起头来。 “你们——” “不要动。”澪澪温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同时那双手向下一压，把我的头按回原处，“按摩可以让头痛舒缓一些哦。” 不等我说出拒绝的话语，那嫩脂柔玉一般的小手就擅自动了起来。 “都交给我吧，我可是刚刚学过的哦……按摩天柱穴和太冲穴可以让头痛减轻。嗯，天柱穴在脑后，太冲穴在……在脚上吧？爸爸，要不把鞋子脱掉？” 她虽然嘴上这样说着，手却一直在我的额头上按压着，没有要移动的迹象。 （你先给我把穴位搞清楚了再说啦！） 让你来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脑子中出现了这样失礼的想法，我还是说道：“不，不用了，这样就好，我觉得很舒服。” 这话并不是客气，虽然澪澪的按摩看上去毫无章法，但是这样的揉按却似乎缓解了我的头痛。我只感觉到那双柔嫩的手在我的额头上有规则地动作着，还有与滑腻肌肤相触的美妙触感。这样的舒适让我一时间甚至忘却了与奈莉之间的问题，而是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她的“服侍”。 （真的有她们来做“女儿”的话，好像……也不错。） 我在内心里稍微鄙视了一下有着这样安逸想法的自己，但是此刻却也只能沉迷其中。 至于脚上的什么“太冲穴”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我还是不太喜欢让别人碰触自己身体的，尤其是一些地方……我不知道那些经常去做所谓“足疗”的人都是怎样的想法。虽然足部按摩确实对身体有一定的好处，不过对我来说，让别人碰到自己的脚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女孩子就更不行了。 在感觉头部已经舒适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我稍稍睁开眼睛，看到周围都是一言不发静静地注视着我的实验体小姑娘们。 （弄得我好像得了什么绝症的样子……）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同时发现她们身上穿的已经不是昨天看见她们时穿的研究服了。 “啊，已经换上了啊？” 我轻声自语道。 她们穿着的衣服我很熟悉，正是昨天我和奈莉为她们挑选的那些漂亮衣物。 “嗯！”澪澪听到了我的自语声，很有活力地回答道，“是昨天一位采购员叔叔带过来的，是爸爸妈妈买的吧？谢谢哦！” （采购员……昨天下着雨也坚持完成工作了，真是值得学习。不过他们是有自己的车子的，和我们可不一样。唉……早知道他们昨天就过去干脆就等着他们一起走好了，也不会和奈莉搞成这个样子。） 我愁苦地这样想着。 “爸爸……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澪澪这样问道。 “啊，很舒服，谢谢你了……就这样吧，我已经好多了。” “嘻嘻~~”澪澪轻笑一声，跳到我身前来，“那，爸爸，我们这样穿漂亮吗？” 澪澪身上穿的那件是我和奈莉一起挑选的，即是我们一眼就看中的一件衣服。上身是纯棉的白sè短袖衬衣，同时打了一条小领带；虽然是短袖，但是却附带着网状的薄纱护臂，一直延续到手腕处；下边是带白边的黑sè短裙，中间露出一截白皙紧绷的大腿，下面又是黑边的棉质长筒袜和白sè小皮靴；这件衣服的附属品也不少，包括打在头发上的蝴蝶结之类的……总之，是可以将澪澪这孩子的俏皮特点完美地衬托出来。我们当时挑的以后直接就看中了这件，不过我却没有想到澪澪穿上之后效果会这么好，和她一头乌黑披散的长发相互映衬，把那种少女羞涩却又带点活泼的姿态恰到好处地展现在我眼前。 “嗯，很好看。” 我简单地答道，但这一句却确确实实是真心的。 “诶嘿嘿~~” 她两手捧脸，像是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真可爱……） 我心里这样想着，嘴角也不觉向上勾起。 “那我们呢？” 旁边的一个实验体女孩子立刻略有些不服气地撅着嘴问道。 “咳咳……你们，都很可爱……” 我偏着脑袋咧嘴答道。 这是当然的吧，不然我还能说什么。 听了我的回答，她们的脸上顿时都绽放出光彩来。有的两两三三闹在一起；有些害羞的立刻便红了小脸，躲到一边；开朗些的就如同澪澪一般傻笑了起来。 （真是容易满足的xìng格……） 看到这样的她们，我心中不知什么地方渐渐涌起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和奈莉的事情也暂时被我抛在脑后。 “但是……”澪澪一根手指搭在太阳穴上面，好像有些为难地说道，“妈妈……说我们很调皮……” “调皮？” 我环视了一圈，看着她们的样子。像这样的她们，怎么可能会是调皮的呢？ “大概……她跟你们开玩笑的吧……” 我做出这样的猜测。 第一百零三节 我能为她们做的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结果我就这样几乎在实验室里待了一整天，陪着实验体们一起聊天，跟她们解释各种各样的问题。实验体们虽然看起来已经这么大了，也有足够的知识，但是实际的生活阅历却是少的可以。即使有知识，无法使用的话也和没有一样。因此我不得不去费尽心思回答她们那些不像是十五六岁女孩应该问的问题——当然，我的意思是实在够幼稚的。我甚至怀疑她们会连月经和卫生巾的使用这种不应该由我来回答的问题都问出来，还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们并没有让我难堪。有这么一天的工夫，我已经把她们了解得差不多了。 只是让我一直期待着的奈莉始终没有来找我，就连中午吃饭时见了我也连招呼都没有打。这一天里，我在实验室里间陪着实验体们，而她则一直在外间和华叔商量着什么。我们的角sè像是做了一个调换。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我和实验体们道了别，朝着门口走过去。 “爸爸……” 身后传来澪澪的呼唤声。 “怎么？还想问什么？”我转身看着她 “嗯，是小问题啦……”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那个……来月经的时候，卫生巾是应该——” “自己去查！” （我之前说过什么来着？我收回总可以了吧……） 我丢下这句话，沉着身体走出实验室里间，却只看见华叔一个人站在电子板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奈莉则是并不在这里。 “华叔……”我走了过去，“奈……她呢？” “去投资部商量事情了。” 华叔的目光并未离开电子板，继续说道： “看样子不怎么顺利？” “……一点小小的意外。”我耸了耸肩膀。 “随你的便吧。”华叔这样回答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了，你们自己处理好就是。还有一件事情，我已经跟奈莉商量过了，现在得跟你说一声。” “什么？” “关于这些孩子们的事情。你既然是她们的‘父亲’，我得跟你提个醒，她们毕竟和我们不同，这一点你要明白。” “这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她们是意外由人工创造出来的生命，而我们则是经历了长达上千万年的演化而形成的现代人类，肯定不是一样的啊。 “那么你也得知道，她们的生命，并不能以我们的常理来看待。” 不等我把这句话消化理解，华叔转过头来，叹了口气，对我说道： “人工创造生命，将自然界那么长时间才完成的步骤浓缩为几个月，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你明白吗，兰？也正因为如此，她们的生命就不是正常的生命。如果要我来说的话，人类是绝对比不上自然的智慧的。她们身上也一定有着某种缺陷，但是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我还是没有明白华叔想要表达什么，为什么要为不知道的事情担心呢？ “但是有一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华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缓缓说道： “她们的生命，可能会很短暂。” 我睁大了眼睛。 “什——” “我也不知道究竟会是多长时间……”华叔的头转了过去，看着里间的门，说道，“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稍长也许稍短……都有可能，但一定不会和我们一样长。之前在胚胎期出现大量死亡现象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推测了，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那您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之前被澪澪的按摩消解下去的头痛感又再一次涌了上来。 “您和奈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给了‘父亲’这样的设定，然后又要告诉我她们是注定不会长命的孩子？” 我的声音因激动而有点儿变调了。 “当初是你们告诉我‘父亲’是一种责任，好吧，就算我没有打算接受，现在你们是什么意思？想让我看着她们长大、然后被你们用来研究、然后某一天就死去？就是这样？！” “我知道这样说出来你一定会反应激烈……嗯，之前我们有一点儿激进了，给她们注shè了那样的促生长药物，虽然给了足够的吸收时间，但是毕竟不能说对身体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就像那些家伙说要做的人体试验一样……” “那些家伙？人体试验？”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词。 “嗯……”华叔点了点头，“是高层一些人的主意，想要用她们来试验一些新型疫苗和药物……比方说，之前一直有很大争议的R3增幅注shè剂——就是俗称‘力量药水’的那个。” “那个——那不是禁药吗？！”我大声喊道。 R3增幅注shè剂是总部那边的一个科研组研制出来的，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增加人体的肌肉强度等，让人迅速爆发强大的战斗力，但与之相对的，使用后的副作用也会相当明显。在人体内会有积毒就不说了，爆发后的脱力也是很可怕的，体力不好的人很可能会在爆发时就因无法承受而死掉，也有可能在爆发后因为严重缺氧等原因而死，和同类的药品一样，被列入了禁药的范畴。这种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之前由我们这边接手，送到东海特设研究所那里去了，好像负责运送的就是叶盛那小子。”华叔说道，“高层有这么一种声音，说是既然她们是人造的生命，那么就用来做这种人体试验最合适不过了——” “这种话是谁说的？！”我愤怒地喊道，“她们就算再怎么样，那也是、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再说了，我们当初为了L计划付出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做出供给他们糟蹋的成果吗？！” “你不要激动。”华叔仍然是慢条斯理地说着，“这种声音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人，大多数人都不是这种目光短浅之辈。现在这种提议已经被压了下去。奈莉去投资部那边，就是就这个问题表明一下我们这边的态度，让他们搞清楚状况。” “那她们呢？” 我突然这样问道。 我很清楚，晨风可并不是什么慈善组织，也不会闲的没事养着一帮只会吃饭睡觉逗人开心的小女孩，她们的命运还是—— “我已经申请过了。”华叔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像是在让我宽心似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她们还是会进行研究，但也只是做一些关于新陈代谢之类的实验，以确认人工生命的具体能力和价值，在此期间绝不会伤害她们。” “那之后呢？”我穷追不舍。 “之后，就看我们能做到哪一步了。” 华叔丢下这么一句，不再理我，转头捣鼓他的大型电子板去了。 如果想要让她们拥有在这个社会生存所应有的权力，就要靠我们吗？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 一点不假，她们现在什么也做不到，只有有能力的人才可以为她们做些什么，保护她们，为她们争取到那些她们现在所没有的东西。 这是我的责任吗？ 我的两手紧握成拳，然后又松开，却发现华叔不知什么时候又笑眯眯地看着我了。 “啊哟，一想到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就来了干劲了？” “才不是！” 我惯xìng般反驳了一句。 “不是？我可是觉得今天有人在里面和她们处得相当好，亏得奈莉还说她们是很调皮的孩子……” “她这么说？”我挠了挠头，“我觉得她们挺好的啊。” “你可小心着点儿。”华叔提醒了我一句，“奈莉可不会空穴来风，可能她们在你面前还稍微矜持一点，不过一旦非常熟络的时候，就会露出本xìng了。” “也许吧。” 我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我边匀着步子，边思考着之前和华叔的对话。 （想要为她们做些什么的话，就必须要让H组有着足够的话语权和影响力才行。华叔和奈莉自不必说，我能做到的就是——） “果然还是行动员吗？” 我这样自言自语着。 除了这个之外，我实在是没有别的为晨风做出贡献的能力了。组员的成绩会影响到整个小组的权力，这在晨风中几乎是一条铁律。 （得多考虑考虑了……要不然的话，下一次就申请和A组一起出任务得了……哎呀——） 这样使用脑子让我的头部又开始痛了起来，之前和华叔说话的时候是隐隐作痛，现在，早晨的那种眩晕乏力的感觉也从潜伏之中再度现身，对我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 （……赶紧回家去休息吧，铃音她们也要回来了。奇怪……好像忘记了什么，算了，明天再想不迟。） 我带着这样的想法看着电梯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然后一只脚伸了进去。 “兰！” 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某人的喊声。 我迅速收回那只脚，转身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老程。 “兰，我不是说让你今天下午忙完来找我吗？”老程不满地说道。 （我就说忘记了什么……）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老程，抑制下头部的不适感。 “好吧，你有什么事？” 第一百零四节 假男友与小舅子与头痛的人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走吧，请你吃饭。”老程走了过来，拉住我一条胳膊，把我拽进电梯里。 “喂喂。”我把胳膊挣了出来，但是他已经把电梯门关上了。 “嗯？居然有空请我吃饭……”我略带着笑意看着他，“你们组不是一贯挺忙的吗？居然会放你出来，真是有趣。” “组长是个好人啊……”老程感叹道，“自从知道我有了女朋友之后，为了尽量帮我，准我有随时请假的权力了。” “哪怕只是假的？” “这件事别人可不知道啊~~”老程低声在我耳旁说道。 “啧……也就是说，你今天也是以这个为借口溜出来的？”我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借口可不能算，也跟这个有那么一丁丁点的关系……”老程挠了挠头，“当然不是主要的也就是了。总之你跟我来了就知道了。” （真是可疑……） 虽然有些头痛，我还是抱着散散心的想法决定跟着老程应了这次请。 半小时后，我们坐在一家小餐馆里，面前坐着两个男人。 “你这家伙也在啊？” 我对面的是抱着胳膊一脸悠闲样子的艾成。 “我当然要来了，这顿是我们俩一起请你的。”他耸耸肩，这样对我说道。 两个人请我？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这两人平素可都是大忙人，不像我，虽然也挺忙但是至少有偷懒的空。只不过我可想不到他们有什么找我帮忙的可能xìng。若是工作上的事情直说便是，找我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私事的话……我跟他们两个有共同交集的地方——难不成是艾妙和老程的事情？但是之前老程也说过那不是主要的啊…… （啊可恶……等他们自己说好了，想这种无聊的事情真是费脑子。） 我又揉了揉额头，只感觉之前澪澪给我按摩费的力气全都白费了。 “别想那么多。”老程看我这样子，便开了口，“其实这次有不少事情，不过跟你有关的倒是不多，只不过一开始有你参与，我们觉得有必要给你交代一下。刚好阿成今天有空。而且……” 他给我倒上一杯茶。 “不管怎么说都得谢谢你才行。”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如果他是想要就我帮他找了艾妙做女朋友这样的事情道谢的话，那倒是大可不必，且不说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出力，而且一开始还是诱他上钩而已。不过再转念一想，也许我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在别的人心里却不同呢？这是今天奈莉刚刚教给我的……所以我没有说话。 （奈莉……） 脑子中这个名字闪过，我心里又是一紧。 “你管他也叫‘阿成’？看样子男朋友和准小舅子之间处得不错啊。”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移了话题。 “咳……” 谁料，老程却是一脸尴尬的样子，阿成也看着天花板，没有回答。 “喂喂怎么了？” 我问道。 “这个……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跟你说吧。” 我挑了一下眉毛，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里上菜的速度倒是不慢。毕竟算不上是什么大饭店，想来阿成的名字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即便如此，不到十分钟的工夫，桌子上就摆了一大片，这还是在饭点上啊。阿成还要了两瓶白酒，虽然我平时基本不喝酒的，不过也罢，这俩人都是与我关系很好的朋友，以前也不可能一起吃饭，这次且与他们饮上几杯也未尝不可。我在感叹的同时开了口，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 “所以呢？你们怎么了？” “嗯……事实上，这件事情我给跟你道个歉。难得你帮我费了这么些心思找女朋友，不过么……” 老程有些难以启齿地说着。 “哦哦？” 我弯起眉毛看着他。 “喂喂，不要告诉我，你又被人给蹬了？不是我说你，你也太那啥了吧？以前你被踹至少还是正经谈恋爱，这一次是给人装男朋友你都要被踹？！那你得差到什么程度啊？别说艾妙她宁愿再被伯父伯母逼婚也不愿意跟你演下去了？喂，我说……你找我来不会是让我去帮你说情的吧？”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抿了一口酒液，咂了咂嘴。 “才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老程用筷子点了点桌子，不满地说，“我的形象哪有那么差？要是我需要找人的话直接找阿成就是了，还找你这个圈外人干什么？你能说上几句话？我跟你说啊，我跟艾妙没有分，好好的，就是我感觉没什么机会，也没什么激情，仅此而已。”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一脸迷茫地问道。 没有分，好好的，却自己感觉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不等老程回答，我的电子板先“滴滴滴滴”响了起来。我道了个歉，拿出电子板。 （是铃音……） 电子板上，来自铃音的信息是这样说的： “老公，我们快要到家了，你在家里吗？” 我手指迅速地动起来，给她回了过去。 “你们先自己做些东西吃吧，不用等我，今天有两个朋友请客，可能要晚回去一会儿。” 信息发出后，还不到半分钟，铃音的信息又回了过来。 “安心，我们在火车上已经吃过了。你和朋友一起要玩的开心，不用挂念。” 我嘴角扬起一个微笑，把电子板装了起来。 “你这家伙倒是业务繁忙啊。”阿成打趣道。 “不是，是家里人。”我解释道。 “哦，嫂子吗？”他笑道，“真~~好啊，家里有人挂念着，这才是人参yín家啊。” “觉得好的话你自己也赶紧找一个啊。”我回敬道。 “我这可不正在找吗……”他说了一句，却又笑道，“哎呀跑题了，这事儿一会儿再说，刚才那事儿还没说完呢。” “嗯。”我把头转向老程，“你继续啊。” “啊……”老程皱了皱眉头，好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样子，闷了一会儿，才说道，“总之嘛，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她应该是对我不怎么来电，也可能是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我这边吧，说实话我觉得她别的方面还不错，但是我也不太喜欢她的个xìng。你知道，我比较喜欢那种知xìng的……咳咳，反正她这样的我感觉还是不太适合。” （知xìng的……就像是之前的那个L组的露丝小姐？） 我想起了那个因为一句话就把满怀希望的老程给甩了的冰美人，在心里不为人知地笑了一下。 “那你还说什么‘好好的’？”我又问道，“你们谁都看不上谁还叫‘好好的’？” 这家伙说话简直前后颠倒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听我说完啊！”老程急道，“我说这个‘好好的’，不是指我们俩感情好，而是指我们的这种关系‘好好的’。” 见我还是一脸迷惘，老程只得给我深入解释着。 “你看，我们俩虽然不喜欢对方，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的‘情侣’关系继续进行下去。她虽然并不喜欢我——我指的是男女问题上，但是对我这个‘男朋友’还是比较满意的；我呢，虽然也不喜欢她，但是……嘿嘿，有个女孩子偶尔陪你一起逛逛，还能有理由请假，这种感觉倒也不错。” “……我懂了。”我点了点头，“那么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就这么办。” 老程的回答简洁明了却又能让人一头雾水，恐怕也只有像我这样了解情况的人才能明白，他的意思是：不作任何改变，就这样继续下去。那样的话最后应该就是以他们两人之中有一人先找到自己的伴侣而终结这种关系。我个人是比较希望艾妙能够先找到她喜欢的人，因为如果是老程先找到的话，那就意味着艾妙又要面临原本的那种被父母逼婚的危机形势，到时候免不了可能又要麻烦我。只不过这样的想法有些对不起老程罢了。 “啥也不说了。”老程端起杯子，“来，为我们俩这种……嗯，不正常的情侣关系的不正常延续和最终的正常结尾干一杯。” 老程说了这么一长串意义不明却又让人可以从心里理解的俏皮话，然后率先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干了！” 我和阿成也随着饮干了杯中的白酒。 （呼呀……这酒辣的头痛加重。） 我有了这样的感觉，但是酒jīng的麻痹作用却让我又感觉有那么一点点舒服。 （反正是陪着他们，喝点儿也没关系吧。） 我这样想着，任由阿成又把我的杯子倒满。 “这么说起来的话，老程……”我嘿嘿笑着说道，“你小子有了女朋友还到处惹事，哼！别说你没有，之前我们那些实验体可是跟你学了不少东西。” “嗯？”老程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也学我一样嘿嘿笑道，“我也就是闲得无聊，是她们自己问的，我怎么好意思不告诉她们。再说了，你莫非真的体验过了？” 我想起昨天下午澪澪把脑袋在我下身大腿内侧可爱地蹭来蹭去的情景，只感觉小腹一阵发痒，连忙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让自己平静下来。 “哪有！”我连忙否认道，“总之……你以后还是给我离她们远一点。” 老程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就是一边傻笑着一边吃了块黄瓜。 “那你呢阿成？”我又转向艾成，“我可是记得你之前说想去追文悦的，不会是一时脑袋发热吧？” 刚才我和老程聊关于实验体的事情的时候，阿成一直没有插话，可能是不在意，也可能是察觉到这是我们内部的消息所以没有插嘴。其实对于阿成这样的投资者稍微透露一点也无妨，而且我刚才脑袋有点儿发晕，倒也没有注意这些。只是阿成一直没有说话，不想冷落了他，所以赶忙在他身上找了个话题。 “脑袋发热？你在说谁呢？” 阿成嘴角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然后掏出电子板，拨弄了几下，拿给我看。 “文悦？” 我看见文悦的联系方式赫然就在上面。 “怎么样？”阿成炫耀似的说，“她的联系方式我早就搞到了，虽然我没有泡妞的经验，不过我觉得我们可是非常般配！虽然我比她大了几年，但是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的，这一点你知道啊！我觉得我还是有很大优势的！而且之前我打听到了，她好像要跟同学弄一个什么宠物收容中心，这方面我虽然不太懂，但是只要跟商业有一点儿沾边的东西，我都能见缝插针，你就等着瞧好吧！” 他颇有自信地说出了这番话，我只好笑笑，由他说去。他若是能追上文悦，我也真是替他高兴。我们俩这么多年的友情了，我也知道他一直在商海拼搏，没有谈过恋爱，这一次他对文悦这小姑娘一见钟情，若是能发展出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只是之前要到了文悦的联系方式，还想着给他的来着，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那，这一杯祝你马到成功！” 我端起杯子，又是一饮而尽。他们两个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一仰脖子便喝了下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桌菜已经下去了大半，我们相谈甚欢，酒也喝了不少。我现在感觉头已经晕乎得很了。拜这些白酒所赐，我的头痛倒好像减轻了一些，只是头晕却愈加严重，现在看东西基本上就有些重影了。这一小会儿，说话的基本上都是那两位，我则是插不上嘴了。 “滴滴滴滴……” 不知什么时候，理智告诉我传来的声音是来自于我的电子板的。我拧了拧身子，伸手又掏出自己的电子板来。 （又是铃音？）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大概分辨出了“铃音”二字。 铃音的信息可不能马虎对待，我强迫自己打起jīng神，双眼聚焦，看到了那条信息的内容。 “我已经到家了，有些很重要的事情问你。我不管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十分钟以内赶到家里，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发脾气！” （PS：头痛的感觉真的是非常非常难受的。蓝蓝小时候有很严重的偏头痛，后来去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好些了，高三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过度用脑又犯了，而且来得非常剧烈。好久没有头痛过突然来一次狠的那滋味真是yù仙yù死啊不对——是生不如死。而且咱头痛的时候会持续很久，一般来说一开始会挺着，然后越来越来越来越来越没力气，不想说话不想动，如果非要说话的话就变得非常烦躁，甚至生气，最后力气用光，栽了……这几篇保证都是正常表现，因为有人质疑我写得有点儿过头，所以说明一下。） 第一百零五节 解释一下这个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发脾气……？） 我被酒jīng麻痹的大脑让我一时没能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 （发脾气……发脾气？） 我猛然坐直身体，几乎瞬间清醒过来。 （为什么？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我在这里陪朋友吃饭让铃音不高兴了？不，不对，铃音不会是这样的xìng格，而且一开始也说好了的……那么是因为什么呢？） 我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在脑袋中闪过。 “……十分钟之内赶到家里，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发脾气。” 我再次看了一遍这句话。 （十分钟……吗？） 我迅速站起身来，却因为酒jīng的缘故而一阵头晕，又栽倒在椅子上。 “兰！” 对面的两人虽然也是喝了不少，但是见我这个样子却立刻反应过来，阿成走过来伸手搀住我，以免让我再从椅子上滑下去。 “怎么了？” “我得赶快回家，我――呃――” 我抓住阿成的胳膊，再一次挣扎着站了起来。 阿成和老程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我这里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没有再问什么。我们三人都离开餐桌，阿成去柜台结账，而老程则把我扶出门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谢谢，我自己就好。” 被老程扶上车子之后，我对他这么说道。 “你真没问题吗？”老程担心地问道，“要不我把你送到家吧？” “没有关系。”我虚弱地答道，“刚才只是猛一站起来有点儿发晕，现在已经好多了。我自己能走的，你先回去吧。” 老程看我这个样子，没有坚持，冲我点点头，道声“那明天见”就替我关上了车门。 “上哪儿去啊？” 司机师傅大概也是开车累了一天了，在酒店门口接了我这么一个浑身酒气的客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脸sè。不过我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人家不怕我吐他车上还肯拉我就已经很客气了。我答应一声“苹果花苑”，司机师傅就挂上档缓缓地起步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把窗户打开了。吹了一会儿风之后，感觉果然就好了很多，虽然依旧晕晕沉沉的，但是却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了，现在的话，至少下了车不用人扶也能走到家了。只是头晕依旧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来思考，想不明白铃音这么着急找我回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在小区门口下车付了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过了十分钟，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家。至于是不是超时了，那些都见鬼去吧！虽然铃音说超过十分钟就会发脾气，但是在我看来，她会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本身就是已经发脾气了，至于原因，等见到了她我自然就会知道。不管我做错了什么，只要好好道歉好好解释就可以了，铃音不是奈莉，她会听我说明的。 我勉强认清了路，扶着楼梯扶手爬上了楼，直到直觉告诉我这里就是家门口才停了下来。 我再一次强迫自己眼神聚焦，仔细观察着眼前这扇门。 没错，应该就是我们家里的大门，宁宁小时候调皮刻画的痕迹还在上面呢。 我在身上找着钥匙，却忘记钥匙放在哪个口袋了，没有办法，我伸手用力砸了砸门。 “来了！” 门里面立刻就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是婷音吗……） 我没有多想，只感觉这一路走下来，身上的力气也去的差不多了，便把身体依靠在门上喘息起来。 “咔嚓――” “呃――” “呀！” 门被突然打开，我一个趔趄就栽了进去，然后砸在一个人身上。我连忙伸手抓住那人以稳住自己的身体。 （软软的……） “姐、姐夫，你先站好了……呀，你倒是喝了多少酒啊？味儿好重！” 我正倒在婷音的身上，抓住的是她的上臂（不要想歪了）。她退了一步才接住我的身体稳了下来，然后连忙把我扶正，皱着眉头抱怨道。 “啊，咳……我没事儿，就是跟朋友多喝了点儿，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我靠着墙，稍稍使劲把门关上，然后忍着头晕的不适感对她笑道。 “我看你这晚上难说能不能休息。”婷音嘀咕了一句。 “啊？” “没事啦，你先换鞋进来。”婷音说完，又小声跟了一句，“我之前可是劝过姐姐了，她现在已经算是平静了。我可是相信姐夫的，有什么误会你们一会儿一说应该就没问题了。她问你什么你可要老实点儿回答哦。” 婷音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弄得我一时有点儿迷糊。说完她就自己先进去了，也不说扶一下我。我一头雾水地换上拖鞋，拖沓着步子走了进去。 （误会……之前跟奈莉就已经够麻烦的了，这回是铃音吗……不过婷音既然说没问题，那么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的吧。） 客厅里，铃音正坐在沙发上，一脸的肃然表情，很明显可以看出不高兴的样子，见我进来，她也不像往常一样说“呀，你回来了？”这样温柔地跟我打招呼。而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似乎专注在面前的家庭电子板上播放的肥皂剧上面了。头晕让我看不清她的视线究竟有没有聚焦在那上面，不过这倒不是最重要的，眼下要先和铃音解除误会才行――不管那是什么误会，然后么……我也有几天没“开荤”了，夫妻小矛盾之后再进行“深入的感情交流”也许会别有一番风味，我可是期待得很呢。 也许是酒jīng的作用，让我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有闲工夫想这样的事情。不过我确实不太清醒倒是真的，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点点挪到了铃音身旁，不管婷音就在一旁看着，试图抱住她，但却被她一闪躲了过去，我趁势软倒在沙发上，也懒得起来，抬起头来看着她的侧脸。 “宁宁呢？” “坐火车坐倦了，在屋里睡了。” 铃音面部表情连丝毫变化都没有，就这样冷冷地回答道。 “哦……” 我随口答应一声，刚想再说什么，铃音却把头转了过来，俯视着我。她的表情平静冷漠，但我知道铃音可也是有脾气的，眼下就是她爆发前的预兆，看样子婷音没有骗我，她很像是努力忍着才没有发火的样子。 “我有事情问你……先跟你说明一下，我现在很生气，至于是什么理由，你马上就会知道。总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的话，周岚，我们……我们……” 她的声音顿在这里，突然变得有点儿哽咽。我一下子慌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把我一贯温柔可人的好老婆铃音气的要哭出来了？在这种情况下，我甚至连她管我叫“周岚”而不是“老公”也不管了，连忙坐直身体，说道：“好好好，你问什么我都说。” “……那好。” 铃音深深地看我一眼，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把泪水忍回去的样子。我看到此景更是心疼，我知道铃音跟我闹别扭其实自己心里更难受。她虽然有时也会有点儿要强，但是本质上却是个柔弱的女孩子，经不起什么伤害。 “昨天，咱们家里来了什么人吗？” 铃音向我抛出这个问题。 （昨天……） 即便脑袋晕晕沉沉，我还是立刻就想起了一个人。 奈莉她，怎么了吗？ 我心里骤然紧张起来。 难道说是奈莉不小心弄坏了什么对铃音很重要的东西？还是说―― 那么，到底是弄坏了什么，才会让铃音这么生气？ 我试图再继续思考下去，但是酒jīng却让我无法集中jīng力。 “怎么了？回答这么一个问题需要想那么久吗？” 铃音冰冷的声音近在咫尺。 （再这样拖下去会被怀疑的……但是，如果奈莉真的做了什么让铃音生气的事情的话，在这个时候和盘托出就太不明智了，保持周围良好的人际关系可是为人处世的重要一环。） 即便刚刚和奈莉有了矛盾，我还是不希望她和铃音产生什么不和，于是咬了咬牙，决定把奈莉来家里的事情瞒下去。 “没，没啊……昨天下了大雨，我不会往家里带客人的。” 铃音的嘴巴稍微张开了一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我忐忑地朝一旁看了一眼，却发现婷音脸上出现了惊讶和失望的表情，我立刻心里一沉。 “你撒谎。” 铃音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失落。 “你说没人来过？那好，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这是在我们的枕头上发现的。” 铃音伸手从茶几上捻起一件物事，她两手把它捏了起来，似乎生怕我看不清似的，递到了我眼前。 我下意识地再一次努力迫使双眼聚焦，紧紧地盯住铃音两根手指中间。但其实我已经不需要这样做了，不管是从铃音的动作还是仅凭我自己的直觉，我都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是什么。 铃音的拇指与食指之间，捏着一根细长飘动的丝般物质。 那是一根头发。 一根金sè的头发。 第一百零六节 是不是要确认她是处女？！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啧……” 这一刻，我知道，我犯了大错了。 我怎么会没想到呢？如果只是弄坏了什么东西的话，铃音第一时间应该想到是我不小心弄坏的。哪怕再生气，她也不会问“咱们家里来什么人了吗”这样的问题。既然这样问了，那就是说明她知道家里有人来过了。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我几乎都能听见如同风扇般的“呜呜”声，然而眩晕的感觉也是愈加严重。 “你撒谎，你撒谎……” 铃音颤着声音重复着这句话，已然带上了哭腔，我可以看到她的眼中有薄薄的水雾升起。 “那个叫奈莉的女人来过的吧？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 “铃音，你听我说！” 我一下子急切起来，既然错误已经犯下了，那么就必须立刻解释才行，这样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对不起，其实是这样的……昨天我和她一起出门采购东西，然后下了大雨，所以，所以我就把她带到家里来了。但是雨一直不停，没有办法，我才让她在我们家里睡一晚上的。” 铃音的眼角颤动了一下。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怕你起疑心……”我小声说道。 “你以为你撒谎我就不会起疑心了？”铃音质问道。 “对不起……我……” 我已经无言以对，只好低头道歉。 客厅里一片沉默，只有肥皂剧中的声音还在响着。我和铃音相互面对着对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婷音坐在一旁，看上去也挺着急，但是我们俩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插入的余地，只能干看着。 良久，铃音转过身子，不再看我，同时把手中的那根头发放在了茶几上。 我心下一喜，知道她算是勉强接受了。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我只是……喝多了酒，一时有点……” “姐姐你就别生气了，姐夫确实喝了不少……他都已经认错了，你就原谅他吧，就算还有什么想不通的，等明天早晨睡醒了再问不迟啊。”婷音也帮我说起话来。 又是短暂的沉默，我紧张地等待着铃音的宣判。 “……算了，你认错就好……我不是不许你带客人回来，让客人留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下一次一定不要再对我撒谎了……” 铃音躺在沙发靠背上，很是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我听在耳里，心中却又是一痛。 “她睡在我们的房间里，那你睡哪里？”铃音又转过头来看着我，似乎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哦……” 我脑袋“嗡”的一声响。 （坏了，昨天晚上我可是稀里糊涂的就和奈莉睡在一张床上了，也正因为如此，现在才会跟她闹成这样。如果在这里说实话的话……） 我心虚地看了一眼铃音的表情。 （不行，说真话的话，就算是铃音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的。） 我在心里暗暗对铃音说了句抱歉，然后开口：“……她睡在我们房里，我当然就只能歇在婷音房里了。”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铃音和婷音两人眼里都出现了不敢置信的神sè，铃音的脸sè更是瞬间沉了下去。 “姐夫――！” 婷音像是想要jǐng告我什么似的开了口，但是接下来铃音就说话了。 “你又骗我！你居然又骗我！我走之前收拾出来的衣服叠在婷婷被子上的，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才和婷婷一起收起来的。你睡在她房间里？你想说你睡好了之后又把衣服原封不动放回去的吗？！” 铃音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然后，她一只手捂住脸，在那之前，我看见两颗泪珠从她眼中迅速滚落。 “铃音――” “你住口！”铃音不顾一切地吵了起来，“周岚你骗我！你骗我！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你带一个女孩子回家到底是做什么！！” “姐姐……”婷音赶紧过来，拿起茶几上盒子里的一张纸巾，替姐姐擦掉眼泪。 “我……” 我心中一阵惶然，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你骗我……”铃音的眼泪如同涌泉一般从红了的眼睛中流在脸上，婷音连擦都赶不上，只听她边哭边说道，“我来的时候，邻居大娘说今天早晨看见你去追一个外国女孩了，我还替你辩解，说是她想多了。结果我回来刚想休息一下就发现了这个――”她指着那根头发，“你把女孩子带回家，还让她上了我们的床。好吧，我生气了，我要听你解释。婷婷还劝我说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想相信你，但是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对我说谎？！你……你究竟、究竟都干了什么？！” 我突然感到一阵烦躁，铃音的哭声和指责，以及我自己的后悔，再加上我本来就头晕还喝了酒，所有这些让我感觉脑袋都快要爆开了。 “我什么都没做！” 我站起身来，猛地大叫一声。 铃音和婷音都抬头看着我，只是她眼中的泪水还没有止住。 “我什么都没做！”我看着她，又说了一句，“好吧，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说谎的，但是我刚才也不敢说真话，我怕你会误解。这是我的错，好吗！我向你道歉，请你冷静一下，听我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反正又是要骗我吧？！” 铃音哭喊着打断了我的话。 “烦死啦！！！！” 我大声咆哮道。 “是不是非要让你跟奈莉见个面好好确认一下她到底还是不是处女，这样你才满意啊？！” 铃音似乎被我这么一吼吓住了，惊恐地看着我，没敢应声。 但是我却还没有说完，我现在只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烧。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先是奈莉，再是铃音，为什么都要为难我呢？为什么都要跟我过不去呢？！ “好，你怀疑是不是？你想说什么？你以为我跟她怎样？你觉得我跟她上过床？你觉得她是我的情人？是小三？那好啊，来，你跟她说话，你亲口问问是怎么回事！” 我说着，掏出电子板来，按出奈莉的联系方式，递了过去。 铃音看着我，又看了看电子板，然后――她一把将电子板抢了过去。 “你――” 我看着铃音仔细看着电子板上面的内容，手指慢慢地移了过去。 （糟糕……） 我突然这样想到。 （奈莉现在可正跟我处在冰冻期，如果她还没有想清楚，如果她还生我的气，那么说不定就会跟铃音说些不该说的东西，那样的话……） 我倒不担心她会看到有关第三分部的东西，那些都是加了密的，以铃音的本事，只怕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不知怎么了，脑袋一热，伸手一把又想把电子板抢过来。谁料铃音抓得很紧，这一下电子板没有脱手，倒是把铃音也拽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铃音毫不示弱地紧紧抓着电子板。 “你怕什么？你刚刚不是还说让我亲口问问吗？好啊，你让我问啊！你既然说没什么就让我问个明白啊！你怕什么？！” “吵死了！” 我猛一使劲，把电子板从她手里拽出来，我却也没有抓稳，让它脱手飞了出去，撞到后面的墙上，然后掉在了地上。我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装进怀里。 “姐夫……” “行了！什么都不要说！” 我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她。现在我的脑袋难受得很，一点儿都不想再去考虑了。 “你觉得我找小三，那我就找给你看！” 我撂下这句话，走到玄关，开始换鞋。 “你去哪？！” 铃音连忙追了出来。 “关你什么事？！” “不许你走！我们的事儿还没完呢！” “姐夫，你……” “我愿走就走，你管不着！” “你给我站住！” “咔嚓――砰！” 不等铃音走过来阻拦我，我已经换好了鞋，打开门就走了出去，然后猛地把门砸上。 “周岚！你给我回来！！！！！！！” 身后门里传来铃音带着哭腔的嘶喊声，我咬了咬牙，两三步跳下楼梯，不去理会后面传来的开门声、奔跑追赶声和铃音两姐妹的叫声，撒开腿奔跑起来。 第一百零七节 爸爸……口嫌体正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和铃音坐在广场喷泉边上，我的右手握着她的左手，十指相扣，肌肤相触之处传来软绵绵的触感和暖暖的温度，让我感觉一阵舒适。 我们就这么坐在这里，也不说话，只是感受着彼此手心里传来的温暖，一股幸福的滋味油然而生。 然后，铃音轻轻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蹭了两下，眯上眼睛。 “累了？”我轻声问道。 “嗯~~”铃音发出可爱的鼻音，“快要高考了……人家好累的……” “学习是很重要，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啊。”我怜爱地伸出左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说道，“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跟我说一声就好，我去给你买。” “真的？”铃音睁开眼睛抬头看着我，我发现她的眼中有着亮晶晶的光彩在闪动。 “小馋猫……” 我轻轻摸了摸她的鼻尖，她也不躲，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然后说道：“那人家想吃冰淇淋~~” “诶？现在会不会太早了？” “不会啊……都快要夏天了，吃点冷食也没关系吧~~” “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万一肚子疼怎么办？” “哎呀人家就是想吃啦~~”铃音可爱地撅着嘴撒起娇来。 “唔~~？” 我眉毛一挑，坏坏地笑了起来。 “那好，小爷我现在有点儿热了，就由你来伺候，伺候舒服了就给你买冰淇淋吃！” “切~~” 铃音白了我一眼，然后凑上来，右手扶住我的左侧肩膀，缓缓地贴了上来。 （要亲我吗？！）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我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起来。 铃音的xìng格十分害羞，尤其是旁边有别人的时候，她连跟我表现出稍微一点点亲热都要脸红半天，只有在独处的时候才会稍稍大胆一点。还好眼下周围没有什么人，不然的话我只怕还没有这个一亲芳泽的机会。 “嘶~~嘶~~” 我的耳膜被一股热气吹得直发痒。 “铃音？！” “嘻嘻~~舒不舒服？” 铃音说着，又撅起小嘴儿，朝我的耳朵洞里吹起气来。 “好啦好啦，我给你买就是了！快停下！好痒的！”我缩着脖子闭上眼睛讨起饶来。 然而她却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我耳朵里面吹着热气。 太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觉刹那间消失，只有手心和耳道仍旧有热量传来。 我睁开眼睛。 这里不是广场，没有太阳，也没有铃音，这里只是一个虽然不能说冰冷，却也绝对谈不上暖和的实验室。 我把头往旁边一转。 “嘻嘻~~爸爸早上好啊~~” 一个有着长长的打着蝴蝶结的黑sè头发，穿着白衬衣和黑短裙的可爱女孩儿就站在我身旁，抓着我的右手，同时似乎还兴奋不已地玩着往我耳朵里面吹气的游戏。 是澪澪。 在这里睡了一夜之后，头痛的感觉已经全部消失，现在我的jīng神好得很，记忆也渐渐全部袭入脑海。 是的，昨天我和铃音吵架了。 我用左手摸摸脑袋。 为什么，会吵架呢？ 迄今为止已经和铃音共同生活了五年，算上认识的时间已经快要八年了，这期间我们并不是每一天都快快乐乐和和气气的，偶尔也会有争吵。小吵小闹的时候有，大发脾气的时候也有，但是每一次，每一次我们都会很快和好，人说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在我看来确实是条真理。夫妻没有隔夜仇，不管是怎样的事情，我们都会在吵完后很快恢复到平常的状态。铃音跟我吵架之后，有时会不跟我说话，对我毫不搭理，然而过一会儿她就倦了，主动过来缠着我。她也从来不会跟家里人诉苦，更没有一气之下回娘家，五年来都是如此。 但是哪一次，都没有像昨天这样过。 这并不是什么小事情。尽管我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旁人可并不知情啊。况且我昨天的表现差劲的要死，接连在重要的地方撒谎，不管是谁都会怀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铃音的事情吧。 （我为什么要撒谎呢？） 现在想起来，我昨天说谎的行为简直幼稚到了可笑的程度，老老实实说的话，以铃音的xìng格，谅解我的可能xìng很高。可是偏偏我却在这种地方犯了迷糊…… 想到这里，我猛然攥紧了前额的一撮头发。 昨天，当真是处在不清醒的状态啊，如果不是头晕，如果没有喝多了酒—— （不对。） 我这样想着。 不能推到别的事情上面，就算是没有喝酒，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作出决定的。这大概是作为男人的通病——一心怕爱人误会自己，所以隐瞒下可能导致误会的事，却不知这种行为正是造成误会升级的原因。 （我真是……糟糕的男人。） 我在心里无声地做着自我批判。 （而且我还凶她来着……） 那时我觉得委屈，觉得无奈，觉得别人不理解我，所以我发火，我吵她吼她，却忘记了考虑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明明昨天白天才被奈莉提醒过的，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在她看来，我本身就没有把事情交代清楚，三番两次地利用她对我的信任欺骗她，更在被揭穿之后不负责任地大吼大叫。她当然会生气，累了一天到家里却发现了自己老公很可能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想要相信他却被他蒙混，她这么柔弱，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算了，现在再去后悔有什么用？） 也罢，昨天我在那种昏沉的状态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错误的判断，而且烦躁起来之后更是难以去认真考虑什么事情，只是凭借着一腔火气胡乱发泄着。现在我累够了，清醒了，于是就出现在这里了。 昨天我跑出家门之后，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直觉地坐车到第三分部这里来了。以前我在这边有房子可住，但是搬出去之后，我的房间自然就分给了别人。我无意识地在走廊上打转，最后就走进了H组实验室。其时已经是深夜了，监控虽然还开着，但我是内部人员，所以也不会报jǐng。自从实验体们的情况基本稳定之后，华叔和奈莉也很少再熬夜，因此这里空无一人。我走进里间，实验体们这个时间自然也都休息了。我谁都没有惊动，抓起一件实验服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就这么躺了下来，直到刚才被澪澪弄醒。 “你起得真早……” 身旁的澪澪看着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听了我这句话之后，她才露出一个微笑。 “是的哦~~澪澪昨天是最~~早睡觉的，所以今天也很有jīng神！” 是的，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了啦。 我也朝她露出笑容。不知怎么的，看见她这个样子，我感觉很难以展现出发愁的样子。 “其他人都还没醒吗？”我问道。 “嗯，大家都是懒虫~~只有澪澪起得最早~~！呜啊~~” 她打了一个哈欠。 （喂喂，你刚才不是说很有jīng神的吗？） “还困的话就去睡啊，别在这里逞强啦。”我对她说道。 “嗯~~嗯~~”她摇着头发出否定的声音，“想跟爸爸一起玩……” （跟我玩？） “你啊，觉得我像是有时间陪你玩的人吗？” 我说着，坐起身来，松开了与她相握的右手。 “我还有些事情要想，今天就抱歉啦，不能和你一起玩的。” “唔……” 澪澪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神sè。 “但是爸爸……睡着的时候明明一直都抓着人家的说……” “那是你自己过来抓住我的手吧？！” 我毫不客气地揭穿她。 我昨晚睡着的时候可是没有见到她在这里，毫无疑问是她一早起来见到我就过来捉弄我了。 “是爸爸没有松开嘛！” “因为我是梦到了——” 我顿在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铃音……） 还不等我的心情低落下去，澪澪却又把她的小脑袋凑到我的面前来。 “干什么啊？”我朝后缩了缩。 “爸爸……口嫌体正直？” 说出了让我无法理解的东西。 “哈？” “就是——”她见我不懂，似乎有些开心地解释道，“就是‘嘴上说不要，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嘛！’这样的东西。” （所以说那是什么啊……而且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吗？） 我思考了大概一秒左右，然后大概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说，这种东西你是从哪里学到的？” “在网上搜到的啊！”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似乎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的样子，“就是说，爸爸明明很想抓人家的手却又说不要……好像还有说什么‘蹭得累’啦、‘傲娇’啦之类的样子……” “我才没有那种奇怪的属xìng！而且我确定是没有想抓你的手！呃——” 不由自主地就这样吼出来了，就好像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yīn霾一样。 （我在做什么……澪澪她只是个孩子，她也不懂得什么可以接受什么不可以接受，作为我来说，教给她这些不正是我的工作吗？我怎么能……） 正当我为自己对她使用了这么严厉的语气而内疚的时候，澪澪却是完全没有在意般说道：“因为佛洛依德老爷爷说……梦里的反应比现实要更真实嘛！爸爸睡觉的时候抓的那么紧，一醒了就放开……这绝对是口是心非啦！” “佛洛依德什么时候这么说的？！” 我没好气地说道。 “人家从网上看的啦~~” （大概是老程给她们留下的余毒吧……接下来要不要跟奈莉建议，让她对她们上网限制一下呢？） “算啦……” 就算跟她认真说什么“口嫌体正直”和“佛洛依德”这样的话题也没有用。我跳下试验台，正准备去洗洗脸清醒一下，身后的门却发出了打开的声音。 “……兰？” 我和奈莉相对而视。她脸上惊讶的表情在我意料之中，毕竟我这个“顾家”的男人可是几乎没有在分部这里过夜过，更别说是自己一个人了。 原本现在我们成了这样，我见到她应该是要有些尴尬的，可是不知为何，此刻我却完全提不起有些什么反应的jīng神。 “哟。” 我轻声跟她打了个招呼。 第一百零八节 灰色未来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兰……你，昨晚在这里睡的吗……” 奈莉似乎也不知道应该和我说些什么，毕竟她肯定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实验台上铺着的研究服可以证明我确实是在这里过了夜，但是她绝对想不到我来这里的理由。我可不是像她和华叔那样对工作如此热心的人。 “啊。” 我简单地答应了一声。 “那个……我……”奈莉用一脸过意不去的表情说道，“对、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这么内疚，那个，你没必要特意等我的……” （哈？） 她在说什么啊？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之前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而惭愧，所以干脆在这里过夜，就是为了等她再跟她道歉的吧？ “我，那个……” “其实，其实我也没有多生你的气，我只是一时有点想不开而已。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那我就原谅你了。” 她朝我展露出一个微笑。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为这个才在这里过夜的。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好吧，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倒是算我赚到了，只不过代价是和铃音闹翻了，不论怎么算都很不值啊。 如果说我在这里得到了什么经验的话，那么就是如果想和你的女xìng朋友重归于好，那么让她小小的感动一次就可以了，当然前提是她是那种比较理xìng的人，而且你们之间的误会也不能太大，就像我和奈莉这种，不然的话，那可就不是能这么容易解决的了。 “那，你愿意听我解释了？”我有些欣喜地问道。 “嗯。”奈莉点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 “讨厌~~！人家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来关心一下呢！就只知道顾着自己谈情说爱！讨厌讨厌讨厌！” 是嘟着嘴的澪澪。 “才不是谈情说爱啊！”我连忙辩解道。 “哼！不理你们了！我去叫妹妹们起床！” 她说着，就朝着实验体们休息的地方跑了过去。果然是小孩子的个xìng，让人没辙。 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单独跟奈莉说话了。 **************************************************************************** “哎？是我自己走错了房间？” 听了我的解释之后，奈莉脸红了。这是当然的，因为她自己的错误（也可能有我没有交代清楚和昏昏沉沉进了屋却没有注意到她在的缘故）让我受气，到头来却发现这其实是自己不对，她心里肯定会有些愧疚的。 我也知道会有这样的效果。老实说，我并不是专门为了让她感到惭愧来弥补我之前的委屈才会说出来的，当然，看到她这种样子，作为之前被误会的一方心里也会有一点小小的满足感。但是在我看来，这种事情还是全部都说清楚比较好。因为奈莉之前似乎是认为我是故意进了那个房间的，虽然嘴上说原谅我，实际上也不可能不对我有些看法。而现在这样一来就少了很多麻烦，至少我的人格还是有保证的。虽然她会因此而对我感到抱歉，但是从长远来看这对我们的朋友关系应该是有利的。 “那个，真是抱歉……因为我擅自乱想，害得你大晚上的还要睡在这里……” 她果然很过意不去。 “不，那个……” “但是这样没关系吗？你说过铃音昨天会回来的吧……那你还在这里待着？” “这个……事实上——” 我把跟铃音吵架的事情简单告诉了奈莉。 “什、什么？” 奈莉捂住嘴，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们……吵架了？” “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厉害。”我苦着脸答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也就不会……” “不是的啦，是我对她撒谎才让她生气的，不关你的事……” “但是啊——”奈莉突然口风一转，“为什么不让铃音跟我通话确认一下呢？那样不就可以解释了吗？” “这倒是……但是我怕——” 我停在这里，没有往下再说，但是奈莉却已经明白了什么似的眯起眼睛。 “你怕我会因为生你的气所以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我尴尬地没有说话，这算是默认了。 奈莉盯着我看了两秒钟，然后叹了口气。 “你呀，真是——算了算了，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总得跟铃音和好吧？你们可是夫妻啊！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解释，只要说清楚就好了嘛！” “说的倒是容易。” 我闷声说道。 “我们吵得很厉害，我担心她没这么简单就能原谅我。再说了，如果现在你跟我一起出现的话，只怕她还不定要想什么呢。” 我想起昨天走之前说过的话。 “你觉得我找小三，那我就找给你看！” 我怎么会这么说呢？！ 我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傻了吗？这样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就算原本没什么事，被我这么一说也有事了。 “你是不是有点儿担心过头了？”奈莉安慰我说，“不要把女人想得这么差劲啦！再说了，铃音她那么在意你，说不定只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而已，等她消消气就好了嘛！她那么温柔，肯定会原谅你的啦！” “她在应该温柔的时候温柔，但是这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在感情这方面，她很脆弱的，但是又偏偏有点要强，如果她真的认为我做了什么的话，说原谅我可就难了……” 我有些悲观地说着。 “那么严重吗……” 奈莉似乎很想帮上什么忙，因为这件事情有一半是因她而起，她也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吧。 “好了，你先别乱想啦。说不定本来没什么事情，就是因为你乱想才会越来越严重的！” 她这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两天来，我也是，铃音也是，包括奈莉之前也是，都是因为老是朝不好的地方想才会让事情恶化的。奈莉以为我对她有什么坏心思，铃音以为我和奈莉有什么事情，我以为把实情告诉铃音会把事情搞得更严重，结果都是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却把事情搞得更糟。 我单手捂脸，然后愁苦地使劲扯着头发。 “不要再多想了！” 奈莉连忙说道。 “呐，铃音她肯定会想你的，说不定今天很快就会想通给你发信息了，你不要着急嘛！就算这样胡思乱想也没有用啊！” （嗯？） 奈莉这句话提醒了我。 对呀，铃音昨天见我要走，可是着急地出来追我了，她一定还是在意我的。现在我电子板里的信息说不定都堆成山了，只是我昨天又是头晕又是焦躁没有注意到而已吧。 抱着这样的希望，我连忙掏出电子板。 “未读信息一条。” 电子板上显示着这样的字样。 （果然！） 铃音她还是在意我的，说不定这条信息里就充满了温言软语劝我回家大家再好好谈一次呢。 我无比激动地打开了信息。 “天涯车行特惠大减价即将开始……” 我期待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是铃音，只是随机发送的广告信息而已。 而且时间是昨天和老程他们吃完晚饭回家的时候，那时头晕难受没有听到信息声，回家后打开电子板忙着找奈莉的号码也没有注意。自这一条之后，就再也没有信息发过来，也没有未接来电，来自铃音的消息，连一条都没有。 我拿着电子板的手无力地垂下，向后一倒，无力地靠在墙上。 “兰！” 奈莉着急地扶住我。 “你不要这样啊！说不定她只是还没有想清楚呢！很快就可能来信息了！你不要往坏处想嘛！” 即使我什么都没有说，奈莉见我这个样子，当然很容易就猜出来了。 不要往坏处想……这话说起来倒是容易得很，但是谁遇到了这种事情还会乐观得起来呢？正如我已经多次说过的，铃音对我很纵容，几乎不怎么管我，但这毕竟是有限度的，我想没有几个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至少铃音绝对接受不了。尽管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但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可以说是最坏的发展了。就算是没有的事，现在又会有谁相信我的解释呢？ 那么我和铃音，究竟会怎么样呢？ 我想到未来，不由得眼前一片灰暗。 现在和铃音和好如初的希望要多渺茫有多渺茫，铃音还会原谅我吗？还是说…… 我想到了两个字，那是我从未想到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离婚。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不要……” 我无力地向空气乞求着。 （ps：今天订的穹妹18X50*150邪恶抱枕终于到了……但是和我想象的有些差别，当初拍下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水印，今天才发现水印把露点的地方挡住了……当众拆开之后在宿舍里就没脸抬头了。偏偏今天晚上辅导员查寝，差一点我就没藏起来……还好辅导员因为抽烟没进门，要不然我恐怕就会继上一次心理测试被评“不合格”之后再一次进入心理咨询室了……） 第一百零九节 妻子和孩子怎么能忘记呢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真是笨蛋啊！”奈莉突然骂了我一句，“她不给你发信息，你不会给她发吗？这件事情原本不就是你的错误吗？那就先去道歉啊蠢材！” （我……先去道歉？） 是的，应该是我先去道歉啊。 我看着电子板上铃音的电子号码。 “怎么了？”奈莉看着我犹疑不决的样子，很是不耐烦地问道。 “我……该说些什么好？”我茫然地问道。 “哈？跟她道歉啊！” “然后呢？” “嗯？”奈莉一怔，“然……然后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就算是现在跟铃音联系了，道了歉又怎么样？最根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那要我怎么说明才好？ “让我好好想一想……” 我说着，从她身边走开了。 “切……男人真是够麻烦的！” 身后传来奈莉似乎是恨铁不成钢般的嘟哝声。 *************************************************************************** （铃音……） 我看着电子板待机界面上我和铃音、宁宁一家三口幸福的合照。铃音的脸上洋溢着为人妻人母的光彩sè泽，美丽的不可方物。然而我却…… （我……真是混蛋，不但伤害了最爱自己的女人，还连道歉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我正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时候，一只小手突然从旁边伸出，一把抢走了我的电子板。 “喂！” “哈！拿到了！” 澪澪像小孩子一样快乐地笑着朝我扬扬手中的电子板跑到一边——不，她本来就是小孩子…… “还给我！” “才不要，爸爸这里面装着什么呢……喂，你们都来看看嘛！” 仅仅是自己恶作剧还不满足，她还招呼上实验体女子军团体，一起围了过去，坐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研究起我的电子板来。 （……妈妈……说我们很调皮……） （……亏得奈莉还说她们是很调皮的孩子……） 原来如此，看样子这就算是跟我熟络了……真是的，我早该想到了，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几个是不调皮的？也只会在比较陌生的人面前才会矜持一些吧。 即便如此，在这种时候想到这种事情也并不让人高兴，我可没有让她们研究我电子板的打算。 “我不是都说了还给我吗？！” 我大步走了过去。 “爸爸真小气~~咦？这个女人是谁？！” 她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是谁都跟你没关系吧！” “谁说的！” 她似乎有些生气地高高举起我的电子板，那上面正是我之前看着的全家合影。她并没有我的解锁密码，自然只能看到这个。 “所以不是说了快给我吗！” 我上前一步，就要抢回电子板。 “不给！” 她转身迅速爬上身后的试验台，然后从另一边跳了下去。 “爸爸怎么可以背着妈妈找别的女人？这太过分了！” （好吧，我承认你懂得不少……不过别搞错了好吗？） 周围的实验体们一开始并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事情。毕竟电子板的屏幕那么小，真正看到了的应该没有几个，但是听她这么一喊，她们立刻都回过头来看着我，目光颇为不善，好像是同仇敌忾似的。 原本我只要冲过去把电子板抢回来就可以了，澪澪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胜过我的。但是身前的女孩子们并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如果来硬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到她们。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采用柔和的办法。 “好啦，你先给我再说。” “不行！你要先说清楚！” 澪澪出乎意料地强硬。 “明明都有了妈妈，为什么还要找小三呢？妈妈不是很漂亮吗？” “不许乱说！” 这句话击中了我的痛处。 我朝澪澪吼道：“她才不是什么小三！她是我老婆！” “……老婆？” 澪澪的大眼睛眨了两下，歪着脑袋重复了一遍。 “前妻吗？” “才不是！” （你是怎么想到那里去的啊？！） 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她是我的现任妻子，是我唯一的法定妻子，我的另一半，我的爱人，明白吗？” 我认为即使智商不够，以她已经掌握的知识应该也能理解这些。 “……那，妈妈呢？”澪澪弱弱地问道，“妈妈才是第三者吗？” “这……也不是……” 我一时语塞。 “那……爸爸有两个老婆？” “那不是犯法的吗？” “没关系啦，因为爸爸很厉害嘛！” 周围的实验体们开始热闹起来了。 “这个……怎么说呢……”我挠了挠脑袋，“诶，总之呢……我和你们妈妈并不是夫妻，所以你们也并不是我的孩子……但是确实是用我和奈莉的基因所创造出来的，也就是说……嗯，你们是我和奈莉的孩子，但是却不是我们生的……呃——好像也不对……” 我有点儿混乱了，但是看她们听着我的解释一脸茫然的表情，我想这里混乱的大有人在。 “我们……不是爸爸的孩子？那爸爸为什么是我们的爸爸？” 澪澪这样问道。 “这个嘛……那，你们以后就不要管我叫爸爸，把我当普通人就好——” “那怎么行？！” 澪澪又从试验台那边爬了过来，扑到我身上。 “呀？！” 我猝不及防被她一抱，差点朝后栽了过去。 “爸爸……” 澪澪从我怀里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们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 “我没说会离开你们啊……” 我这样说着，却感觉周围的实验体们都在默默地看着我，每一个眼睛里都闪动着不安和期待的光泽。 （作为孩子们的父亲，给我负起责任来啊！） 突然想起了奈莉那个时候的jǐng告。 （作为孩子们的父亲？） 我，明明并没有做好准备。 但是看着周围这些女孩子们，我却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语。 “好的好的……不会离开你们的，这样就好了吧？” “嗯！” 澪澪破涕为笑，阳光一样明媚的脸蛋儿上绽放出花一般的笑容。 （真是的，我很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还不等我多想，澪澪就又开了口。 “那，爸爸，这个小妹妹是谁？” 她指的是宁宁。 “啊，是我女儿……话说论实际年龄的话你们应该叫姐姐才对！” “还有……”澪澪自顾自说道，“妈妈和这个妈妈，谁算大谁算小啊？” “当然是我老婆算大……啊不对！我跟你们的妈妈不是夫妻！什么谁大谁小的？！” “那我们的妈妈是爸爸的情人？！” （你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吧！） “我才不是！”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 我把头转向门口，奈莉正抱着胳膊一脸不爽地看着我。 “你这家伙都在给她们灌输些什么糟糕的事情啊？！就算我暂且原谅你了……也不能这么过分好不好！” “我冤枉啊！”我叫起屈来，“再说什么叫‘暂且原谅’啊？咱们不都说清楚了吗？！” “懒得跟你鬼扯！澪澪别抱着他了，流氓会传染的！” “会传染？”澪澪睁大眼睛看着我。 “才不会！……话说我才不是流氓啊！” 我面红耳赤地争辩着。 “好啦，你快过来。” 这次，奈莉是对我说的。 “门口有人在等你，好像是你原来A组的那个杨组长。” （杨馨？） 我一愣。她来干什么？ “说有急事找你，快点吧。”奈莉说着，先走了出去。 “有急事你还有时间开玩笑？” 我一边不满地嘟哝着，一边跟着她向外面走去。 “爸爸，你忘了这个！” 澪澪蹦跳着追过来，把电子板塞到我手里。 “真是的……妻子和孩子怎么能忘记呢！” 她用半是责怪半是嘱咐的语气说着，倒真像个小大人。 我接过电子板，上面铃音和宁宁的笑容正对着我。 “……啊，我知道了。” “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敲敲她的小脑袋瓜，也不去管她不满地痛叫声，笑着走开了。 （她们，真的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仅仅是这么一小会儿的谈话就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虽然闹腾了一点，但是不知怎么的，却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会儿，就跟铃音道歉吧。） 我暗自下了这样的决心。 （作为男人，妻子和孩子怎么能忘记呢？） 实验室外间门口，一脸着急的杨馨正等在那里。 “组长！” 看到我出现，她脸上才露出多少有些欣喜的表情。 “哟，怎么了？” 我跟她打了个招呼，问道。 “是部长找你，好像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啊，我只是顺路经过这里而已！” 她特意这样强调道。 “哦，知道了。我这就去。” 我点点头，跟奈莉交待了两句，就跟着杨馨一起走了。 “唔……真漂亮……” 杨馨这样嘟哝着。 “哈？说什么？”我转头看着她。 “我说那位奈莉小姐真漂亮！难怪把组长迷得团团转！”她冲我做了个鬼脸。 “切……”今天跟那些实验体们吵吵闹闹已经够了，对这种麻烦的事情我都懒得解释了。 “喂，组长以前不是都否认的吗？难道说真的跟奈莉小姐——” “啊……烦死了你们这些家伙！”我忍无可忍地吼道，“反正就是一天到晚拿我寻开心吧！” 第一百一十节 请交给我吧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部长。” 我和杨馨走进部长的办公室。 “啊，你们来了？”部长正在看着什么资料的样子，见我们进来，抬起头摘下眼镜，说道，“你还真难请，之前给你发信息怎么没回？” “啊？” “算啦，来了就行。”部长摆摆手，自顾自说了下去，“原本是不想再麻烦你了，尤其是这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上面重视得很，找别人过去怕是不行。” “要去哪里？”我直接问道。 没什么可考虑的，既然部里需要，那么我就必须回应这份期待，这就是我作为晨风一员的职责。 “东海特设研究所。”部长答道。 “研究所？”我脑袋里忽然想起之前华叔跟我说过的，“等等，最近不是说那什么‘R3增幅注shè剂’就是送到那里去了吧？” 东海特设研究所隶属于第三分部，是建立在东海人工岛上的主要研究海洋生物技术的研究所。不过这么多年以来，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却从来没有亲自去过。 “那里怎么了？” “被入侵了，昨天晚上的事。”部长简明扼要地说道。 “什么？！” 我大吃一惊，东海特设研究所可是建立在海面以下，极为隐秘，这也是它可以作为远离本部的特设研究所dú lì存在的原因之一。而且那里对防卫工作也是极为重视的，在已经建立的数年之间从未发生过被入侵的事件。甚至连对这里展开针对xìng行动的例子都没有。 “那里的防御人员都睡觉去了吗？！” “没有，而且，他们大部分都遇害了……”部长用略有些沉重的声音说道。 我猝然皱紧了眉头。 “连撤离都做不到？！” 我眯起了眼睛，问道：“对方是谁？有多少人？” 部长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开口： “S结社的查尔斯率领的jīng英小队。” 查尔斯？！ 我的瞳孔骤然缩紧。 “不行！” 杨馨自从进来之后就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后一句话都没说，这时却突然开口了。 “让组长去对付查尔斯？这怎么可以？！” “嗯……关于这件事我也考虑了很久，但是现在我们无人可用――” “即使那样也――” “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我毫无礼貌地一拍桌子。 他们两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真是的，都在自说自话，去不去应该由我来决定吧！” 我有些烦躁地说着。 是的，我知道他们都在为我担心，毕竟对方是那个‘查尔斯’嘛。 我想起上次探望杨馨之后看过的那份关于查尔斯的资料，其中有关于他的家庭的部分。 他的父亲，马克・苏菲特，也是S结社的老牌人物，但是却在二十年前的一次任务中跟晨风某A组队员遭遇，在殊死搏斗之后死亡。 杀死他的人，名叫周翎，是我已经过世的父亲。 世界就是这么现实，现实得让人恐惧。世界也就是这么小，小得让人觉得好笑。 父债子还，就像是小说一样。如果是**小说的话，那就是战斗到最后突然发现仇家其实是一个漂亮妹子然后被主角收入**；如果是王道小说的话，那就是对方被主角一番说教幡然醒悟然后弃暗投明加入主角阵营或是悔恨过去自杀身亡或是放下一切浪迹天涯。 只是很遗憾……我并不觉得查尔斯会是个女扮男装的外国木兰，就算他真的是，以他这种年龄我也不会感兴趣，而且从本质上来说，这也不会是**小说的情节，不然的话我也就不会和铃音闹成这样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是一痛）。再者来说，我对于自己的口才也没什么自信的，而且晨风和S结社大家彼此彼此，同样是为了利益而存在，并没有善恶之分。总之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可以抛掉了，这就是一场现实中的宿命。 不管是在国际地位还是实际能力上，作为劲敌，S结社都绝对不低于晨风。那么对他们的情报搜索能力我也绝对不会怀疑，如果说查尔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如果我父亲不是因为意外而丧生而是死于谁人之手的话我也一定会清楚地记得他。但是我的父亲，他的仇人早已故去，那么作为父亲唯一儿子的我恐怕就是他的首要报仇对象了。恐怕也只有对父亲的过去漠不关心的我才会不知道这一点，部长自然是知道的，杨馨在102岛屿事件之后也对查尔斯这个人进行了调查，知道了这些，所以上回得知查尔斯最近将对第三分部采取行动的时候才会劝我小心。十九岁那年和唐组长一起去F国的时候（见第二十节），虽然见到了他，但是那个时候他在他国官员面前所以没有对我下手（我这才想起那时唐组长见到他的紧张样子――那恐怕不是对这个强者的恐惧，毕竟他自己也是一个能力强大、经验丰富的行动员，那是在害怕他会不顾一切伤害我，所幸查尔斯虽然行动随意，却也有所顾忌），而且当他行刺F国总统的时候我们也早已离开。上一次的102岛屿事件中我们并没有见面，就连他与第六分部的人的会面都是从第六分部传过来的视频，否则的话我的小命也难说还能留到现在。 “组长，查尔斯有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 “难道我看上去就很弱的样子吗？” 我回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要去跟一个你明知道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人战斗，这也……” “哈……这话说得好像如果我们没有仇就可以大家握手言和高高兴兴各回各家一样。” 杨馨顿时语塞。 “你也知道的，”我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不管去的是谁，他都不会手下留情，那样的话，我去还是别人去有什么分别呢？” “其实我也有顾虑。” 部长突然开口了。 “如果他一看到你出现，就不管不顾地攻击你怎么办？我个人认为他不会记xìng差到忘记你长得什么样子。”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部长。 “您到底是希不希望我去啊？叫我来的也是您，现在说有顾虑的也是您……” “作为部长来说，你去是最合适不过的。”部长顿了一下，说道，“但是作为你的亲人长辈而言，我希望你能留下。” “……呵。” 我看着部长，却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您还真是足够矛盾的人。” 事实上，我并不认为他有哪里矛盾。我知道作为舅舅，他实际上是关心我的，他说的是真话，这点我感觉得到。但是他要负起的责任不止这些，晨风、第三分部也是他要负起的责任之一，就像许多在晨风中工作的人们一样，就像我的父母一样，晨风对他们、对我们来说都不仅仅是一个工作地，更是一种牵绊。对于从小被晨风养大的我来说，晨风是我的另一个家，甚至可以说是家乡。舅舅也是这样，他不仅要为晨风的上层负责，更要为我们这些暗部人员负责，他就是这里的大家长，所以他不能只顾着和我之间的亲情，同时也要为晨风而尽力。 那样的话，我也是一样。 “我去。”我对部长点了点头，“具体的情况我会在那边再了解。” 在部长这里得到的已经不是第一手情报了，虽然真实xìng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时间上恐怕要滞后不少，而且在现场可以根据情况更准确地进行分析，这是看着电子板哪怕是实况转播都做不到的。 “组长！”杨馨抓住我的胳膊，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是当我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她的语气又一下子软了下来： “……你，真考虑好了？” “你见我几时摇摆不定过？” 杨馨细细的柳眉轻蹙起来，她虽然留着短发，但是女孩儿的韵味却是有些，这样一来倒也颇有看点。 “那……我也要去！你不许不带我！”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哈，我当然要带着你，要不然难道要我孤军奋战吗？” 我笑着说道。 “部长，没问题吧？” “你以为我干嘛叫你们两个人来啊？” 部长是这样回答的。 “啊对了，A组其他的人呢？”我问道。 “去西部执行任务了，由晓雨带着他们。”杨馨回答道。 “那你怎么没去？” 杨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人家上回不是受伤了嘛！” “养了那么长时间吗？” “人家也不想老是在病床上躺着啊，但是医生一直说要养好才行，不准我去执行任务！” “那现在呢？”我关心地问，“没有问题吗？” “你就放心吧！” 这次是部长代她回答的。 “医生开的康复证明都已经递到我这里来了，恢复得很好，要不然我也不会打算让你们去的。” “那就好……啊，不过这样的话，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虽然同意了接下这次任务，但是总得给我人手啊，要不然难道让我和杨馨两个人去对付查尔斯的jīng英小队？ “研究所那边有及时撤离的部分防御人员，你们只是去支援而已。而且对付查尔斯这样的人，一个高手比起一队普通人来说可是有用得多。” 部长对我解释道。 “了解了。” 我在部长的办公桌前站好，杨馨也紧跟着站成标准的军姿。 “请交给我吧！” “啊。”部长也站起身来，严肃地说道，“完成任务！同时要保证安全回来！” “放心！” 我自信地笑着说道。 “我可是整个第三分部的第一行动员啊！” （而且……） 我隔着衣服触摸着怀里的电子板。 （还要记得跟铃音道歉和好呢，当然要安全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节 战前会议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又是将近一个星期没有更新，首先得给各位书友道个歉。刚回大学事情实在是多，二批选课、绩点申报、社团活动、积极分子选拔，还有上学期没给我报销的医保单子没处理，因此这边就只能耽误下来了；其次，我这段时间也好好想了一下这本书剩下的发展，看了一些别人的作品，跟自己的大纲一对比就感觉我写的实在是超无聊超没有味道的，甚至有想过就这么断掉吧，不过现在已经想好了，哪怕再差劲这本书也会继续写下去直到完本。剧情不好我会修改，不过一定会坚持下去，毕竟这是第一本书，实在是不想让它烂掉，就当是新人写作道路上走出的第一步吧。） 东海特设研究所北部的临时基地中―― 一群人围在一个小屏幕前，正在聚jīng会神地看着什么。 屏幕上所显示的场景看上去是一条走廊，两名jǐng卫正在巡逻。普通jǐng卫员是不会配备枪支的，不过他们腰上的电棍也足以应付大部分状况了。 大概除了……接下来的这种状况。 从他们正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影，同样是穿着jǐng卫员的制服。不过他粗壮的身材和这件紧绷的衣服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这边的制服都是量身定做的，因此这种异状让两名jǐng卫员不得不注意了。 “请稍等！” 其中一人用不太生硬但却明显是命令式的语气叫停了他。 “啊？怎么了？” 那人用悠闲的语调问道。 “请出示你的工作证件好吗？” “啊，这就给你看。” 他说着，把手伸进jǐng卫制服里面。 这两名jǐng卫倒也不能说是不称职，只是东海特设研究所这里自建成以来就没有发生过入侵事件，况且这里还是研究所深处，就算被人入侵了，jǐng报也早就应该响起了才对。因此这两人虽然觉得对面这人不太对劲，倒也没有过于戒备，只是出于制度进行一下检查。在他们看来，八成他只是误穿了别人的衣服，只要这人掏出检查无误，就可以让他过去了。 但是既然做了这份工作，那么就连片刻的疏忽都是不被允许的。 那个人从怀里掏出来的并不是什么证件，而是一把闪着银光的手枪。 “你――” 跟他正对着的jǐng卫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一声惊讶的叫喊，下一刻，在消音手枪发出的沉闷轻响下，他就倒在了地上，胸口处血流不止。 另一人眼见同伴倒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条件反shè般去取腰上的电棍。然而他才刚把电棍拔出来―― “啪！” “呃――” 那个大个子“jǐng卫”飞起一脚踢中他的手腕，电棍脱手而出，然后不等他反抗，大个子又迅速几个动作制住他，他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卸掉了手腕脚腕的关节吗？但是这种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我紧皱着眉头看着视频中的那个大个子。 如果说刚才他的动作快到让我惊讶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把我震撼住了。 他一只手捏住那个jǐng卫员的咽喉让他发不出来声音，另一只手却放在了jǐng卫员的头顶，此时他手中的那把新型沙鹰扔在了地上，就是用这么奇怪的动作举起了那个jǐng卫员。 （要做什么？） 我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疑问。 下一秒，那个人就用他的行动给了我一个答案。 “咔啪！” 只听这么一声脆响，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那个jǐng卫员的脑袋就在他的手下、在监控摄像头的前方炸开了花，头骨碎裂，脑浆和鲜血喷溅而出。 “诶？！” 杨馨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尖叫的声音，但是却好像梗在嗓子里没有出来。 没有人注意她，大家全部都看着屏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 我的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屏幕上那血腥的场面。 （捏碎了头骨，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以人的**怎么可能做到？！） 但是这个人确实做到了，就在我们眼前，或者说，在监控摄像头前方，他似乎对自己的实力也颇为得意，甩了甩手上的红白混合的物质，然后一只手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头金黄sè的头发。 查尔斯！ 这张脸我不会看错，不论是支援第六分部的那次，还是查找关于他的资料的时候，他都用那张即便以C国人的审美观来说也算是十分帅气的脸摆着悠闲的表情，就像――现在这样。 他从地上捡起那把新型沙鹰，朝着监控摄像头咧嘴一笑，然后―― “砰――” 在屏幕上出现雪花前的最后一瞬间，我们只能看到几个黑衣的人影从他的身旁迅速蹿了过去。 影像到此结束。 在这个临时指挥部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但大家却都沉默着，没有一个人出声。 我低着头，双手握拳捏紧，手心里全是汗。 太恐怖了！ 此前我也只是知道查尔斯的个人实力一定在我之上而已，但具体有多强，我也不知道。在我看来，人类不管再怎么强大也有一个限度，我觉得我们不会差劲太多，至少一拼之力还是应该有的。 但是现在，我感觉到恐惧了。 仅仅从刚才这段视频看来，查尔斯所拥有的力量超越了我的想象，至少在我的印象中，人类头骨的坚硬程度和构造决定了它的强韧，毕竟它要保护脑子，绝对不可能被随便一碰就坏掉。如果说是被一头熊一掌拍碎倒还有可能，但是被一只手捏碎…… 如果查尔斯仅仅只是一头熊的话，那倒还方便些，但是眼下看来，他不仅拥有熊的巨大力量，还有着熊所不拥有的智力和其它能力，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有着如此高的任务完成率。而偷袭渗入特设研究所内部这一点更是…… （我……真的能够战胜他吗……） “咳咳。” 钱所长作为特设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同时也是研究所的所长，昨天在遭到敌人偷袭后，他被忠心的jǐng卫们拼死救了出来，奇迹的是他仅仅只受了一点轻伤，这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此时他先出声打破了沉默。 “这一段视频是昨晚拉响jǐng报之前的时候拍摄到的。那之后对方就直接展开了进攻，我们只有一部分人撤了出来，剩下的人有的已经殉职了，有的还在那里面坚守，情况可以说极为不乐观。” “在这之前没有他们突入的迹象吗？”我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 回答的是钱所长身旁的一个jǐng卫员。 “我之前就是专门负责监控的。研究所一共有四个对外通道，在之前全部都是正常的，直到刚才这段视频拍摄的时候我才注意到，然后就立即拉响了jǐng报，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相当深入了，而且他们外部还有人手，我们的人被内外夹攻，纯粹是被人压着打。” “也就是说……他们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了研究所内部吗？” 杨馨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看了她一眼，她看上去面sè还有些苍白，大概是被刚才查尔斯那一手吓到了。不过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别的不说，几个月之前在102岛屿上就有两个人被她爆了头，我可还是记忆犹新。她现在看上去还算平静，让我不得不敬佩。 （不经过对外通道就侵入了研究所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这些先不忙考虑，重要的是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这里说话的是研究所内部jǐng卫队的马队长，他的右侧身体被绷带裹着，这是在掩护所长撤离时受的伤。 “但是对方说不定知道什么可以在不被我们发觉的情况下随意通过我们的防卫力量的方法，这种事情不好好考虑怎么可以？！”杨馨质疑道。 “咳咳，目前我们这边处于劣势，当务之急是现在要怎么办，之后再去考虑其它的。”钱所长冷静地分析道。 这一次杨馨没有反对，钱所长才是最了解这里情况的人，而且不管从哪里来看，眼下我们连进入研究所都是个问题，别的就更不用考虑了。 “现在我们在研究所内部的力量有多少？”我开口问道。 “呐，你们都来看看。” 马队长从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一张地图，应该就是研究所的平面图了。他把它展开铺到桌子上，用墨水瓶压住四角，我们便都围了上去，听他讲解起来。 “现在研究所的四个对外通道有两个已经被对方占领了。而这边这一个是进行海洋实验的水下通道，目前我们还有一部分jǐng卫员正在坚守这里，由于这里有一个小型紧急武器库，所以他们应该还可以继续跟对方僵持下去，不过从这里通过估计不太现实。最后，是这里――” 他指的地方正是离我们所在之处最近的一条通道。 “在这边驻守的是人工岛的常驻行动分队，总共有十多人，目前只有这一条通道可以说是完全属于我们，如果要采取反击的话，就只有从这里进去了。” “运输口吗？”我看着地图问道。 “没错。”马队长回答道，“这里是平时进行物资运输的地方，昨晚战斗开始的时候就是由于行动分队迅速占领了这里我们才能够逃出来。” “但是……”那个负责监控的jǐng卫员犹犹豫豫地说道，“以我们现在剩下的力量，进行反击恐怕是有点困难吧？” 他说的是事实。目前这里可调用的力量已经不多了，而且跟查尔斯的jīng英小队比起来，恐怕也只有行动分队有一拼之力，普通的jǐng卫员能够三打一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考虑到在研究所里行动十分受限，或许也有一对一的可能也说不定，这只能看到时的现场状况了。 除此以外，我们并没有其他的人员可以调用。人工岛作为专门为进行海上研究而开发的区域，除了晨风内部人员外一般不会有其他人会来，至少一般民众是不允许靠近的。但是它建造的地方距离官方渔场和海滩却又太近，一旦进行大规模行动的话，一般民众就很可能会有危险了。这附近倒是有新编制东海舰队的海上基地，但是他们作为C国的军事力量，代表着C国而不仅仅是一支军队，是绝对不能参与到这种组织间的争斗中的。晨风内部也并不是无人可用，但是正如之前所说的，我们决不能将这场战斗扩大化，不然的话造成的影响――尤其是对海岸周边群众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我们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而作为S结社那一方，出于对于国际社会的影响等各种考虑，他们也并不想投入过多的力量，不然的话作为主动攻击的一方他们将很难站得住脚，只能将事态控制在能让其他国家和组织都能容忍的范围内。 第一百一十二节 夺回，还是放弃？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对面人数能确定吗？”我又问道。 “具体数目不清楚，但是从撤离前从监控中看到的，以及根据现在的对抗力量来判断，最少有二十多人，考虑到他们应该还有在研究所内部进行搜索的人员，恐怕有三十多人，这还不算在之前被我方干掉的大约十人。”马队长回答道。 （四十人以上吗？还真是大手笔……这几乎是他们能够在最小压力下出动的最大人数了吧……） 我这样想着，却又抓住了马队长话中的另一个地方。 “他们在搜索什么？研究所内部还有什么吗？” 我对于东海特设研究所并不是特别了解，这里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事实上，大部分重要设备我们都已经转移出来了。”钱所长回答道，“不过这些东西就算是我们不运出来，他们也带不走，只可能进行破坏而已。我想他们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恐怕是冲着我们所里的一些重要资料而来的。” “研究资料吗？”杨馨问道。 “有一部分关于海洋研究的，确实是十分珍稀的资料，即便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这样。”钱所长说着，却又摇了摇头，“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却先向我们问道：“你们，对于最近东海舰队新编制的建立应该有所耳闻吧？” 我点了点头，这种大事，作为一个C国人，哪怕不是晨风的人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C国公民，也绝对不会不了解的。 “跟那个有关吗？” “事实上，新的东海舰队在进行建制的时候，曾经使用过我们这里的一部分海洋技术来进行实战演练，而那部分资料就储存在我们的研究所里。” “什么？！” 不仅是我，杨馨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原本研究所的人却都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那样的资料，绝对不能被他们拿到手里！”杨馨立刻就下了决定，“哪怕强行突入也好，必须立刻把它拿出来。” 我看着钱所长镇定自若、丝毫没有着急的神态，却是没有杨馨那么急躁。 “那种资料，在撤离的时候应该是优先带走的吧？”我淡淡地问道。 果然，钱所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虽然时间十分紧迫，不过备份资料带出来并且销毁原有资料这种小事情还是做得到的。只是我们关于海洋研究的那部分重要资料只怕要保不住了。” “……早说嘛，白紧张了……”杨馨松了一口气，嘟哝道。 “但是即便这样，也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为所yù为了！”马队长气愤地说道，“我们的研究所被他们占了，这样实在太吃亏了！得赶快想个办法！” 他虽然这样说了，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有什么办法可想呢？无非就是突入、战斗这样罢了，根本就连计划什么的都不用考虑。 （除非……） 我心里一动，却是有了另一个想法。 “钱所长！”我开口问道，“现在研究所里除了那份资料之外还有什么重要的……不得不保住的东西吗？” “……唔……这倒是不需要考虑。”钱所长想了一下，回答道，“重要的设备已经转移出来了。而且资料什么的……那些研究员们都是优先撤离出来的，只要他们在，那些研究资料就不值一提了，就连那些所谓的重要海洋资料也是可以忽略的。至于设备方面，剩下的都是些可以随时补充的设备……等等，你想要干什么？” “那么……”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如果夺回研究所付出的代价太大的话，把研究所毁掉呢？” “什么？！！！” 这次，大概我说出的话太过于骇人，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 “你疯了吗？那座研究所可是――” “可以的！” 不等他说完，我抢先开口说道。 “既然研究所里已经没有必须夺回不可的东西了，那么为了不让资料被查尔斯他们取走，破坏研究所或许是更好的办法！说不定还可以借此一举歼灭查尔斯的jīng英小队！比起夺回研究所，这样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会更小一些！而且，我们还可以借此利用舆论造势，指责S结社一方破坏了我们的研究所，这样一来，他们绝对是有口难辩！如果合理cāo作的话，我们可以公然进行反击也说不定！” “但是――” “而且，我们的人员现在只分布在这两个出口，想要撤离的话无疑是十分方便的！虽然这次我们的伤亡不小，但是只要能够把查尔斯的jīng英小队留在这里，就是我们的胜利！至于研究所，既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那么抛弃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没什么可惜的？！”马队长冲着我发出一声怒吼，“你说的倒轻巧！你知道我们为这个研究所花费了多大的心血？！说破坏就能破坏了吗？！” “小马你冷静点！” 这时，旁边的钱所长却突然开口了。 “……我觉得，这个方法或许可行……” “所长？！”马队长吃惊地看着他。 “你看，虽然我们都为它付出了很多，还有一些人为它而牺牲了……但是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的话，我们无疑会有更大的伤亡。而如果按照小周的提议来做的话，我们所付出的代价确实会小很多。毕竟研究所没了，我们可以再建，当初这座研究所建成也只不过花了半年而已，但是如果再让更多的人因此而流血……这份代价，我们付不起。人命如果没了，那可就真的没了！” 我有些钦佩地看着这位年过半百的钱所长。 老实说，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在我的考虑中，我说出这个提议的话，最先反对的应该就是他。这位从总部来到这里的老研究员，作为东海特设研究所的所长，对于这座研究所，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责任，他都应该是最希望能够保住这座研究所的，而现在他却这么说……我承认我有些感动了。而且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下了决定，可见他思虑之快。这就是一位把人命放在第一位的晨风老前辈。就像是几个月前在南海上我们救援102号岛屿时那样：人命比什么都重要，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所长……” 马队长憋着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 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在这里最有资格做决定的两位都已经同意了，其他人就算是有不同意见也不会说出来了。 “不过……现在研究所内部已经被他们占领了，我们进入研究所的话就相当于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啊。” 我这么说并不是在泼自己的冷水，决定已经做下来了，但是既然是计划，就有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和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我们现在就是要一一把问题全部解决，然后才能真正去执行这项计划。 “这个不用担心。” 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负责监控的jǐng卫员回答道。 “我在撤离之前已经给监控总机上了电子锁，使用的是三级密码程序锁，除非他们带了一个高级程序员来，否则就别想破开密码了。如果进行暴力破解的话，监控电路就会全部烧毁，总之在研究所里他们是绝对别想使用监控。” “这样就好。”我猛一攥拳头。 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还有，破坏研究所的话，恐怕需要威力极大的炸药或者是其它爆破设备，这种东西我们现在有吗？” “……唔，炸药的话……”马队长皱起了眉头，“紧急武器库那里似乎有一批水下作业用的压缩爆弹，不过在空气中使用的效果肯定是要差一些，想要摧毁整个研究所，至少需要使用三枚才行。” “水下压缩爆弹？”我考虑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那种东西……除了水下作业工人也没有人会用了吧？” “我会用！” 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叹了一口气，这家伙终于开口了啊。 我转过身去，看着这个梳着大背头、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的脸sè略有些苍白，毕竟对他一个负责运输管理的工作人员来说，在进行物资运输的时候却遭遇了袭击，这种经历，作为一个晨风的暗部工作人员来说应该是随时都应该有准备的。但是实际遇到的时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老实说，我并不意外会在这里看到他。之前跟华叔说话的那次我就知道他来了这里，上午在部长办公室里也确认了这一点。不过他就在这里待着，刚才我们讨论的时候他居然一句话都没有插，这倒让我有些惊讶，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随时都会插嘴的男人。虽然现在我知道他虽然嘴巴令人十分讨厌，但却并不是那种坏心眼的人，我们的关系不能说好，但也并不很坏，我只是希望他能少说两句话，那样我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这会儿他没有说话，这也让我有些不解。我想要么是我们讨论的东西他插不上嘴，也许是他觉得这件事情太过重要他不便说话，也许――大概最有可能的是――他之前几乎亲临战斗一线把他给吓着了。 而眼下，他终于开口了。 他的名字，叫做叶盛。 第一百一十三节 他的那些时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你会用？”我看着他问道。 “啊，虽然现在是负责运输的，但是曾经进行过水下作业的研修，也用过压缩爆弹。” 我一时犯了嘀咕。 虽然叶盛说他会使用水下压缩爆弹，但是他并不是战斗人员，把他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是否合适呢…… “你还在犹豫什么？！现在最要紧的不就是时间了吗！” 大概是看穿了我心中的顾虑，他朝我吼道。 “……好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我转头看向钱所长。 “请您下命令吧！” 钱所长环视了我们一圈，深吸一口气。 “请做好战斗准备，一小时后我将会指派部分作战人员配合诸位执行突入作战计划，祝各位好运！” ************************************************************************ 真要说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我的零式自然是只要有任务就绝不离身，其余的战斗装备这边也都有，不需要我去cāo心。更何况还有杨馨这个只要一和我待在一起就一定会充分发挥其“小助手”功能的女孩，那种麻烦的事情就交给她去做好了。这习惯是她以前就养成的，虽然现在我已经不是A组的人了，但是这份心意却从没有改变。既然她喜欢做，那么就由她去，我并没有阻拦她的理由。 我走到外面，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咸咸的海风混杂着火石硝烟的气息进入鼻孔，却让我有种说不出的自在。 或许……虽然身体平静了这么久，但是心里面其实还在一直渴望着战斗吧。 毕竟我是个行动员啊。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嗯？） 我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树下坐着的孤单人影。 （他……） 我走了过去。 “穿着工作服坐在地上不怕弄脏吗？再说……你看上去好像没做什么准备啊。” 叶盛回过头来，看到是我，咧嘴笑了一下。 “没关系，这身衣服早就该洗了。那些准备工作什么的我也不懂，就拜托那位jǐng卫员帮忙了。” “哦？” 我站到他身旁，眺望着远处的人工岛。 “你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这次袭击吗？” “嗯……”他点点头，说道，“R3增幅注shè剂，我是负责从总部那边运送过来的。昨天晚上8点左右到达，正好可以在这边吃饭。9点多钟的时候我正在帮忙卸货，突然就听到枪响了，之后我是被人给硬拖出来的，因为那个时候我吓得腿都麻了，你是没看到那种子弹乱飞的场面，能把人吓得魂都丢了――哦……”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我一眼，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忘了，你以前应该经常会见到这种场面的。” 我也笑笑，又问道：“那么，R3增幅注shè剂呢？难道被……” “没有。”他摇摇头，有些庆幸地说道，“当时我们才刚开始卸货，一见出了事，那种重要的东西肯定是要优先撤出来的。现在它们全都好好地放在那边的车上呢，保证一箱都没有少。” “是吗，那就好……” 我放下心来。R3增幅注shè剂这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增强人体肌肉力量的东西一旦落到对方手里，对我们这次作战将会很不利，而且这也是晨风的一项新成果，如果被他们拿去那可就亏大了。而且―― （想错了吗……） 之前视频中看到查尔斯单手捏爆那个jǐng卫员的脑袋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太正常，由于知道了他的行动是发生在叶盛到达这里后不久，我一度以为他是借着叶盛进入研究所的机会偷偷溜进去的，还顺手盗取了一部分R3增幅注shè剂，这也就可以解释他那强大力量的来源了。不过听叶盛这么一说，看样子我的猜测有些错误，叶盛在晨风工作了这么多年了，在运输工作上从没有出现过纰漏，他既然说没问题，那么我也就只能相信了。 而且查尔斯可不是一个人进去的，他带着整整一队人呢。若是一个人也就算了，这么多人如果想要溜进去的话，不管是看守的jǐng卫还是叶盛都不可能毫无所觉。 “说起来，你又不是战斗人员，为什么要凑这种热闹啊，这可一点儿不好玩儿！” 我突然用指责的语气说了他一句。 “我知道这不好玩。”他很平静地回答道，“之前撤出来的时候我就吓得要死，这一整天我只吃了一点儿旅行面包，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睛就是枪声，怎么也睡不着。刚才你们开作战会议的时候我也插不上嘴，就是使劲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说实在的，我是真怕啊。但是……但是如果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做的话，我也不会逃避。” 他转头看着我的眼睛，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因为我除了晨风，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我有些默然，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 尽管我知道，他对于晨风确实有一种忠心，就我所知，这么多年来他的运输工作从没有出过差错，几乎可以说是第二个莱普大叔。尽管有着那张讨厌嘴巴的他并不讨人喜欢，大家都希望离他远点，但是却又都知道部里离不开他。 我知道他还有后话，就沉默着，等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他似乎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他转过头去，也像我一样眺望着远方。几秒钟后，他开口了。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我父亲一个人把我养大，但是他又经常不在家，于是我的xìng格就渐渐古怪起来――其实自己是不了解的，只是有很多人都这么说我而已。不是孤僻，我其实很喜欢跟人说话的，这样可以排遣寂寞。但是不知为什么却总是被人欺负，他们总是在背地里说我，什么没娘的小孩啦，什么这样那样的事情……你知道的，小孩子嘛，都喜欢这么做。但是我那个时候真的是特别生气，于是我打算报复他们，我也开始说他们的坏话。一开始是说些我知道的，什么欺负同学之类的，后来我就开始编造、说谎，反正小孩子也不会真去求证……我从这种报复中得到了快感，后来就更加变本加厉地这样去做。渐渐地，大家都疏远我了，那也没关系，他们都是对我不好的人，于是我也开始编造他们的谣言。同学、老师、邻居，只要是我周围的人，都会进入我的谣言之中。” 他说着像是忏悔一样的话，我也只能静静地听着。 “我就这样走过了小学、中学、大学，直到大学毕业开始找工作。但是你知道的，没有一家单位会愿意收我这样一个人，虽然一开始可能会乐呵呵地让我进去，但是干不了几个月就会被开除掉，毕竟没有人会想跟一个总是在编排自己的同事、客户甚至上司的人一起工作。后来我就找不到工作了，有句话叫祸不单行……我的父亲，在那个时候过世了。” 他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像是在默哀一般。一会儿，他又轻声开口了。 “总之可以说是人生一大打击吧……那段时间我的生活陷入了最糟糕的状态，就是做什么都做不好的那种。但是很快，转机就出现了，我被一个老板雇佣去开车送货，而且是长途。我头一次知道那种感觉这么好，因为你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你一人在开车在路上跑着，不用去想别人会怎么说你你又要怎么说别人，那时候我才知道，如果我有什么再适合不过的工作的话，那么恐怕就是长途运输了。那个老板是晨风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后来，他就把我推荐给了徐部长，于是我就这么进了第三分部。” 他又冲我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知道有很多人都不喜欢我，不，应该是讨厌我更恰当些。我说话一直都是这么不招人待见，别人都巴不得我少说两句。我也曾经想过要改，真的，但是我控制不住，可能我这么说像是在辩解，但是真的……这种感觉就像上瘾一样，跟那些网瘾、毒瘾什么的差不多，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 我突然这样严肃地说道。 他惊讶地看着我。 “说‘做不到’什么的，这才是真正的狡辩！你只要想，就一定可以做到！你看，你现在不也是这样吗？明明心里其实很害怕吧？但是为了晨风，无论多困难的事情我们也得去完成！如果你做得到这件事情的话，那么改掉那种习惯肯定也做得到！” 我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从不怀疑他对于晨风的忠诚，就像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讨厌的毛病一样。我想他这许多年来，只是缺少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我们马上就要进行一次极为危险的行动了，尤其对他这样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的人，是很有可能丧命的。在这种压力之下，他才终于把心里一直藏着的事情说了出来。 真的，他今天的表现和平时差别太大了，我想也只有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他才会真正释放出自己的内心吧。 “我还记得我老婆出事那次就是你帮了我的忙。”我对他说道，“那么我也会帮你。以后就多来和我说话吧，我时间很空的。” 他的眼神由刚才的惊讶逐渐缓和了下来，我感觉得到他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光华在流动。 “兰……谢谢。” 半晌，他终于开口了。 “不用客气。” 我微笑着，向他伸出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节 研究所摧毁计划（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都准备好了吧？” 我站在通道口向后面的诸位询问道。他们之中有之前撤出的jǐng卫员，也有一直在这里战斗着的行动分队的队员们，叶盛和杨馨也跟在我后面。现在只等待命令一下，我们就要开始行动了。 我们的计划简单得很。对方想到我们会摧毁这里的可能xìng不大，因此我们需要迅速到达紧急武器库拿到水下压缩爆弹，然后在研究所的三个预先决定好的位置安放炸弹，并在我们的人全部撤出之后进行远程引爆。可能的话，这一次就能把查尔斯的jīng英小队全部留在这里。至于后续的跟S结社之间的交涉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只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计划成功的话，我们在跟S结社相比绝对是占了便宜。 这么多人集中向紧急武器库冲锋显然也不太现实，会暴露目标不说，而且一旦被对方围住的话，吃亏的绝对是实力较差的我们这一边。因此，我们之中有一部分人要负责吸引火力，以保证叶盛这个唯一会使用压缩爆弹的人可以顺利取得炸弹并安放。而我和杨馨，毫无疑问就是要负责吸引火力的。 “记住了，计划成功之后，一定要及时联系！” 我指了指耳朵上挂着的便捷通讯设备，它就相当于一个无线小耳麦，通过电子板作为信号塔来进行通讯。当叶盛那边成功完成计划的时候，通过这个来联系，然后我们就可以撤离了。 现在通道前面双方的人马正在进行火拼。想要通过可是不太容易，不过不容易的事情也并不代表就是做不到的。 “烟雾弹，准备好了吗？” 杨馨手中拿着那个化学武器，点了点头。 “准备好……” 我越过掩体，观察了一下前方的状况。 “去！” 烟雾弹从我们这边战斗在一线的行动员们头上飞过，落到通道交叉口处，骨碌骨碌滚了几圈，可以遮蔽住视线的刺激xìng烟雾就释放了出来，在两秒钟之内就吞没了整条通道。 “走！” 我低声吼了一句，便率先冲了出去。压低身体越过前面的我方人员，再往前面去就是对方的地盘了。我拉下护目镜，左手拿着零式，右手上是一把标准制式军刀。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误伤，开枪的可能xìng不大，我就利用这个间隙进行突入。正在我冲刺的时候，前方重重烟幕之中突然现出一个人形。 黑sè的制服，是S结社那边的人。 我紧握住右手军刀，不等他摆好防御姿势，对着他的脖子就刺了下去，直接刺穿了他的咽喉。这人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这么倒了下去。我也并没有停留。再往前方就要冲出烟雾笼罩的范围了，一旦在这里被发现的话，哪怕我的能力是对方的三倍都一定逃不出去。为了保住这条命，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吧。 “那边！刚才有人过去了！” “混蛋！快追！” 对方说的并非C国语而是A国语言。当然了，我虽然不是什么语言天才，但是跨国执行任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连这点儿外语都听不懂的话那也就别混了。我心下一紧，更是加快了脚步。后面有脚步声跟过来了，听声音大概有至少四五个人。而前方的烟雾已经稀薄到完全起不到阻挡视线的作用了，我只能期望他们会因为眼睛被烟雾刺激而暂时无法看清来争取时间了。 眼前就是通道的尽头了。我一个翻滚拐了进去，万幸，这边暂时没有敌人，不然我可就要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况了。 我解下腰间的F93手雷，开了弦从墙角滚了过去。同时推开了身旁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又迅速关上，向着隔壁一个房间闪了进去。这里的地图之前在做准备的时候我就已经记在脑子里了，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认不清路那可就真的丢人了。 “砰――！” 墙的那一边传来手雷的爆炸声。只不过研究所的墙虽然隔音效果算不上极好，但是坚固程度绝对不低，我在这里倒是安全得很，就是搞不清楚这一击到底有没有给对方造成伤害。 我屏住呼吸，躲在一张桌子后面，手里的零式V1.0已经开了保险。 “踏……” 这样轻微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对面显然是极力掩饰脚步声，然而在我屏息凝神的状态下还是还是无法躲过我的听觉。 （看样子……至少没有全部干掉……） 我有些失望地想着。 只是不知道对方还有几个人了。 房间外面的通道距离下一个岔口还有一段距离，如果对方躲过了手雷的话，就算我全力冲刺也肯定不可能在他们转过来之前到达那里，因此我也只能选择进入旁边的一个房间，对方当然也不是傻子，他们肯定在一转过来没有发现我人影时就知道我藏身在某个房间中了。当然他们不会傻乎乎地喊着什么“他不见了，一定是躲进房间里了，我们挨个搜一下”，这样太愚蠢了。他们可是jīng英人员，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理解同伴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外面至少有一个人要在通道里守着，以免我在他们搜查的空隙中逃出来。而此刻，我藏身的这间房间门口的脚步声就说明了――已经有至少一个人来搜查这里了。 连门开的响动都没有，但是我知道，门已经打开了，无论是流动的空气还是鞋子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就算单凭直觉我也知道，门开了。 然后―― “轰隆――” 又是一声爆炸的响动。我没有等待，一个翻身就从藏身的桌子后面跳到门边，炸弹爆炸的余音很好地掩饰了我发出的声音。我听到通道上慌乱的脚步声响起，隔壁的响动已经吸引了他们。 没错，就是隔壁。 这就是之前我先推开了那间房间的门却又进入了这个房间的原因。在我开门和关门之间同时做了一个布置，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在内侧门脚安放了一枚诡雷。那间房间是转角的第一间房间，对方极有可能先从那间房间开始搜查，只要把门推开一个小角，触动雷线，诡雷就会引爆。它虽然比不上F93手雷，但是却更隐蔽，难以发现，只要对方的注意力都在小心房间里有没有埋伏的人上，那么触发爆炸的几率就是极大的。 我把门无声地拉开一条缝，通道上没有人，看样子已经都进了隔壁。这正是一般的正常想法，我会在那间房间布置诡雷，就很有可能在那里埋伏着。而我就是希望他们有这种“正常”的想法。 通道上已经是一片狼藉，部分血肉散落在地上，看样子至少这一次的诡雷至少击杀了一个敌人，不知道对方还剩下几个。 不过这正是好机会！ 我随身携带了三枚F93手雷。现在我就要使用第二枚了，对方在房间里，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我迅速解下第二枚手雷，骨碌骨碌滚了进去。 “嘿！” “闪开！” 我只听到两句A国语这样叫道，然后，爆炸声第三次响起。然而这一次当我听见爆炸声的时候，我已经身在很远的地方了。那枚手雷并非是纯粹为了杀敌而扔的，毕竟对方在房间里，掩体太多，虽然像桌子椅子什么的能不能挡得住手雷的威力实在难说，不过作为jīng英，他们也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我也没指望这一枚手雷就能把他们全部送上西天。这枚手雷更重要的作用是为我制造逃走的机会。我把手雷扔进去之后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开了，而他们发现手雷后一定会第一时间确保自己的安全，寻找掩体，而不会傻乎乎地冲出来追我――就算那样做了也是找死，还不等他们冲出房间，手雷就已经爆炸了。只要有脑子的人一定都会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再者，他们会知道我在房间外面，这样他们出来的时候就会有了顾忌，我完全可以埋伏在外面，只要他们一露头就打过去。第三，手雷的爆炸声可以掩盖住我的脚步声，让他们无法辨别我究竟离开了多远。 这条通道并非是干干净净的，在岔道口旁边就有一个大箱子，作为掩体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我小心确认了岔道口两边没有人后，一个翻身躲到了箱子后面。顺手给零式装上了消声器。 虽然我是负责吸引火力的，但是那也得看个人能力，对付这么几个人就已经是我的上限了，在把他们消灭之前，还是不要找别的麻烦的好。 我一边注意听着周围有没有别人靠近发出的响动，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小半边身体，观察了一下那边房间的状况。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那边才有了动静。对方也是小心得很，只把门推开了一点点。但是我确实看到了，我屏住呼吸，只等他探头的瞬间。 三秒钟后，那边就又有了动静。 他确实十分谨慎，半蹲着身体一点一点挪了出来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外面的状况。此时我已经缩回了身体，同样也只留着一只眼睛观察。现在跟他比我是有优势的，他并不知道我在哪里，而我却知道他的位置。 他的脑袋已经露出一半了，但是我还没有打算动手，而是把脑袋缩了回来，让自己完全隐藏在那箱子后面。现在还不是时候，并不是说我枪法差劲，但是在这种较量之中，存不得一丝一毫的疏忽。毕竟我不能带把“莫辛纳干”到这里来，我手中能够在这里发挥作用的武器只有这把零式。我必须保证一次成功，不然的话不但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同时更会给对方可趁之机。 （差不多了！） 我再一次迅速探出身体，刚好看见他已经走出了门，正在朝门里面招呼着，我抬枪，对准，扣下扳机，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子弹就在消声器“咔”声的掩饰下飞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节 研究所摧毁计划（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一朵血花在他头部彭然爆开。 （嘿嘿……宝刀不老啊……） 上一次开枪是什么时候来着？除去在第四分部测枪之外，就是暗杀林先生的那次了吧。这么久过去了，我的技术还是感觉不到丝毫退步。只要一拿上这把枪，所有的感觉都可以找回来，无论全身哪个部位都是一种久违了的紧张与舒适。没错，紧张与舒适并不冲突，我就是喜欢沉浸在这种让身心都时刻紧绷着的战斗感觉，它可以让我更有战斗的yù望，觉得什么都可以做到。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让心率缓缓降了下来。 刚才看他的动作，可见房间里面至少还有一个人，只是现在这个状况，恐怕他们是不会露头了。我当然有的是耐心，但是在这里有耐心是没用的，必须要对情况有着充足的把握才行。我不可能继续在这里等着他们露面了，他们内部一定有着自己的联系方式，那样的话，继续留在这里就是愚蠢的行为了。当然，他们一开始带来的人并没有太多，马队长说估测有四十多人，除去已经死亡的十人左右，还剩下三十多人。我一开始并没有了解这里面的情况，只能相信他所说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数据恐怕是不太真实。 就以刚才我冲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前线交战状况来说，如果对方只打算守住这一个通道并且派人在研究所内部搜索的话倒还有可能，不过现在情况是对方已经控制了两条通道，剩下两条通道还在交火，同时他们还要在内部搜索，如果说他们只剩下了三十多人那简直就是个笑话。我一开始把jīng英小队想得太过厉害了，但从这一会儿的试探来看，对方也不过只是相当于一个普通行动员的水平而已。当然，和那些jǐng卫员们以及行动分队的成员们相比的确是jīng英层次，但即使如此，能一次xìng针对这座研究所出动这么多人数也已经算是大行动了。总之对方绝对不会只有三十人这么少，不然根本做不到造成这种局面，但是也绝对不会太多。 刚才我击杀了他们至少三个人，我不相信他们在和我交手的时候看不出我和那些普通的jǐng卫员不一样，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呼叫救援，显然人手确实不够，没有办法再分了。但是现在恐怕是不一样了，我在这里对他们来说一定是个巨大的威胁，如果不先把我干掉，只怕他们也没有办法好好搜索研究所内部了。 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有援兵过来，恐怕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想通了这一点，我迅速从藏身的箱子后面闪了出来，蹑手蹑脚地朝着研究所深处走去。 （这里还真是够大的……） 我一边小心观察着情况一边行进着。护目镜早就已经被我摘下来了，这东西在有烟幕的时候可以保护眼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反而会阻挡视线。通过之前和那些所谓“jīng英”的对战，我大致有了个底。如果对方都是这种水准的话，那么我倒不用太过担心。但问题是这里不只有这些人在，还有一个实力足以称得上是恐怖的查尔斯。只要跟他对上，那么我八成就是九死一生了。偏偏我还不能退缩，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搞出些动静吸引对方，以便让叶盛他们有机可趁，如果躲起来倒是方便些，但是那样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前面又是一个拐角，我把身体贴在墙壁上，仔细地听着那边的动静。我的行动服在和墙壁进行摩擦时几乎一点声音也不会发出来，这也让我安心了许多。 （没人……吗？） 看样子他们的人手果然不多，我这一路已经走了十分钟左右，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再看见一个人。当然，我走的速度也是极慢的，而且这研究所也确实大了些。别的且不说，我当时记下地图就用了将近十分多钟，现在我还在外围转悠，要想进到深处，就算一个敌人都遇不到，用跑的也要再走个五分钟才行。 我大着胆子从拐角后面闪了出来，走了两步，却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嚓……嚓……” 像是在翻动什么的声音。 我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缓缓贴着墙壁移动着。那声音便越来越近，看样子是有人在这条走廊旁的某个房间搜索着什么东西。而且是自己人的可能xìng不大。从这里开始，我除了要跟敌人战斗之外，还很有可能遇到同样负责吸引对方的同伴，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瞪大眼睛看清楚再行动，万一弄错了可就有的麻烦了。不过我们的人应该是不会在这里搜索什么的，所以这房间里面的恐怕只能是对方的人了。 （是进去，还是在外面等着？再或者……不管他，从这里绕过去？）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 对方在里面，如果进去干掉他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比我先在房间里，占据了地理优势，我也不知道能否一进去就立刻找到他的位置开火，如果他是蹲在桌子后面翻找呢？这样就很有可能打草惊蛇了。这里可跟最外面通道附近不同，在那边，除去我们突入的时候由于放了烟雾弹的关系，两边人都不敢贸然开火，怕伤及己方，又怕在烟雾中出声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出现了片刻的安静，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能够听得见他们的脚步声了。在我离开那里的时候，枪声就已经又开始响起了。那里吵得一塌糊涂，交火的时候离得远的人就算大声喊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而这里就不同了，这里没有枪声的掩盖，而且已经离深处很近了，只要他一大声喊恐怕就能立刻拉来一帮敌人，到时候我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那么在外面守株待兔呢？ 这也不怎么妥当，这条走廊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物体，如果在我埋伏他的时候有其他敌人过来，我就连跑都跑不了了。当然我可以藏在某个房间里，但是这样一旦被发现，我也会被堵起来成为瓮中之鳖。 那么，直接从这里绕过去呢？ 放着这么一个近在眼前的敌人不杀实在是有点不爽。但是这在目前来说可能是最明智的决定了，可惜我只带了一枚诡雷，不然的话直接在房间门口给他装上一个，我就可以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准备绕过去。 但是正在这个时候，走廊的那一头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而且明显不止一个人。 我大脑里面有根弦立刻绷紧了。 现在怎么办？转身跑的话当然可以跑得掉，但是那样就会发出脚步声，对方一定会追上来的吧。在这里开战的话，我可没有把握在没有掩体的情况下干掉两三个甚至以上的敌人。躲进旁边的房间也会有动静的，那样的话就和之前说的一样了。 一瞬间的工夫，我的脑子里就闪过了这些想法，但是这里必须当机立断才行。对方的脚步声已经近了，马上就要到达拐角进入这条走廊了，我可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我咬了咬牙，跑！ 留在这里只怕我的小命就要不保了，现在逃开的话，就算对方会追过来，至少我也有一定的机会，生存的希望绝对要大得多。 我转身沿着来时的路逃走，转过拐角的时候，刚好看到对方的身形从走廊的那一边现了出来。 即便我穿的鞋是特制的，可以充分消去鞋底与地面撞击的声音，但也并不是就完全没有声音了，而且在这种状况下，对方要是发现不了我，那还真的怪了呢！ “那边有人！” 我只听见这么一句。对方一定也是非常默契的，只要说这一句，其实意思就已经非常充分了：追上去，消灭他！他只是怕同伴没有发现我才说出这一声的。 （该死的！） 我在通道上快速奔跑着，同时还要听着后面的脚步声有多远，顺便找找周围有没有适合反击的地方，毕竟我也不能一直被他们追着跑，消耗战对我可不利。 如果可以伪装成他们的人倒是会方便很多。只是我之前与那些人交战的时候没有把他们全部干掉，自然也就不能脱下他们的衣服了。虽然我的行动服也是黑sè的，但是毕竟跟他们有着明显的不同，除非他们都是高度近视，否则想蒙混过去门都没有！ 后面的脚步声同样急促地响着，对方也想赶紧把我追上干掉吧。但是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我想着之前看过的地图，依稀记得这条走廊接近尽头的位置是一个库房，只是忘记是堆放什么的了，不过在库房里面能当做掩体的东西想必不会少。我这样想着，一个急刹，撞开房门就冲了进去，此时，对方的人也刚好出现在这条走廊上。反正我是肯定被看到了。还好我没有继续跑下去，虽然说这里接近尽头，但是能不能在他们拔枪shè出子弹之前转过拐角我还真是没底，虽然距离远了点，但是这条通道就这么大，我还能往哪躲？ 我迅速关上门，却没有打算锁上，而是取下腰间最后一个F93手雷，把弦拉出一半卡在门脚上，让它成为只要轻轻一拽就会立刻开弦的状态。然后翻到斜对着门的一堆纸箱子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第一百一十六节 研究所摧毁计划（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其实说老实话，我这样的做法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我得保证藏身的这堆纸箱子有些保护能力才行，不然的话，手雷安放在门内侧，如果对方jǐng觉一些，那么他们可能就不会上这个当，毕竟手雷在拉弦之后还会有一定的爆炸延迟时间，他们完全可以躲得过。而我在房间里面，手雷爆炸的时候我反倒是先受伤的那个。 再有，如果对方也有手雷的话，那么只要丢过来一颗，我即使不死，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战斗能力了。我是在赌，之前跟他们的第一战中我并没有发现他们身上携带着投掷武器，而如果战斗在第一线的人都不装备的话，那么在后面搜索的人就更没有了。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才敢做这样的决定，然而如果我的判断错误的话，那么我的小命恐怕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是的，这样的做法对我自己极为不利，然而它却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做法了。 从那边过来的话，就算是飞人也要跑个七八秒，更何况对方估计也要注意状况谨慎前进，我的时间还算充足。 我稍稍探头，打量了一下这间房间，到处都是瓦楞纸箱，看样子这里就是堆放这些东西的。别说手雷了，对方只要点个火关上门，那我就死定了。不仅要考虑怎么击退敌人，如果可能的话还得想办法冲出去才行，只是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了。而且我必须保证一次xìng歼灭他们，不然如果被他们呼叫来同伴的话那我可就插翅难飞了。 我这一探头大概只有三秒钟就缩了回来，接下来，我就听到脚步声马上就要到达门口了。 我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门口的动静。 和上次一样，现在对方不知道我在房间里的哪一处，但是我却知道对方一定会从门那边进来。在这一点上我是有优势的。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担心他们极有可能不会按照我所设想的那样进来，而是采用别的方法。那样的话情况将对我更加不利。我只能期望对方把我当成那样的普通jǐng卫而产生轻敌的想法，不然的话我可就真的麻烦了。 （……………………） 没有声音？！ 不，刚刚还有的，那脚步声在门口就放轻了，但是却没有消失。但是现在却一点都听不见了……对方是等在门口吗？不可能离开的……那么下一步要怎么做呢？如果呼叫同伴的话也会有声音才对，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 我拼命忍住探头的冲动，继续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人说不了解的才是最可怕的，这话说的在理。如果我知道他们还在门口的话，无论他们有什么行动，我都不会产生慌乱的情绪。战斗中紧张是正常的，但是对于一个长时间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人来说，已经不会为这种事情感到慌张了，但是把握不准对方的行动的确让我不得不更加小心起来。他们要做什么呢？ 我半蹲着身体移动着。这间房间被规整地堆放的箱子隔开，成了好几条通道。而我所处的位置，左右两边都是出口，我打算挪到右边的出口去，那边是门打开的方向，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开门的话，在那边可以先看见，而对方却看不见我。 我小心地挪过去，然后再屏住气息听着，门口还是没有动静。 我迅速一探头。 （没有……） 我把头缩回来，皱着眉头想了想。 他们想搞什么鬼？ 可能是发现了别在门脚上的雷线？那么为什么不干脆把它收起来……唔，是怕在开门的时候遭到我的狙击？但是这样的话直接从房间外面把雷线拔断然后等待手雷爆炸完再进来不就可以了？为什么会这么安静呢？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心中的不安也是越来越严重了。 我突然有些后悔把手雷当做诡雷布在门口了，之前那样做可以在对方冲进来的时候先给他造成一次伤害，并且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现在这反倒成了我的阻碍，我已经不敢过去收起手雷了。我在屋里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的话，他们在外面当然也能听见我的声音，不管我多么小心移动都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的，如果他们发现了雷线的话，那么只要我一过去靠近手雷，他们可以在瞬间推门让手雷爆炸，到时候我不就死翘翘了？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对方已经和之前在通道口那边和我对战过的人有了联系，知道潜入到这里来的我不好对付，如果主动出击的话很可能会被我伏击，因此他们打算打个伏击战，在门口埋伏好，只等我出去，那样占据有利地位的就是他们了。 （那么到底……该怎么做？） 我紧张地计划着。 如果速度够快的话……也许可以把手雷收起来然后迅速开门投出去，但是这样危险xìng实在太大了，成功率能有一成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么一直在里面躲着？如果对方叫了增援的话就跑不了了。除非还有别的路能逃掉…… 我用最小的动作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通风管道。 其实我这样做也只不过是让自己绝了这种念头而已，通风管道又小又窄，进去了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卡住，到时候我可就要与这座研究所一起被爆炸湮没在这里了。 叶盛那边还没有过来联系，也就是说还没有成功……其实这才过去十多分钟，就算没有成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时间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够用的，我当然希望他们可以更快一点，而且在这种状况下我也不能呼叫什么救援…… （等等――） 我再一次屏住气息。 就在刚才，我听到了，从之前开始就一直没有再次响起的脚步声。 对方终于忍不住了吗…… 我有点儿兴奋地再次探出头去，心里面庆幸刚才不是自己先贸然行动。 （……不对？！） 我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那声音并不是从门口传过来的，而是来自―― 我猛然转身，一枪打了出去。那个刚刚抬手正要开枪的家伙额头上立刻多了一个血孔，他连一声都没发出来，就这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的心跳无法平息。 好险，刚才如果我的反应再慢半拍的话，现在倒下的就会是我了，而且这一倒，就永远都不可能再站起来。我听出脚步声来源于我的身后的时候，那人已经从后面的一条由纸箱子隔离出的通道口现出身来。还好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我抬手开枪的时候，他才看见我，然后也迅速抬手，但是已经晚了，子弹的速度是人无法企及的，更何况是在这么近的距离。 但是他……是怎么到我身后去的？ 我往后缩缩身体，然后就想明白了。 这个房间……不只有一道门。 没错，这个房间处在拐角，而且作为库房使用，有两道门简直太正常了。对方根本就不给我从这道门进行狙击的机会，而是一开始就打算从后路包抄。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开始听见对方的脚步声在门口响动，然后却消失了的原因。他们直接绕道去了另一扇门那里。 这场战斗，不仅要拼武器，要拼身手，更要拼智力，拼心态！ 连一丝一毫的疏忽都有可能让人丧命！ 我又听到了脚步声。 就算是消音手枪，也并不是说就完全没有声音了。刚才发出的动静在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已经显得足够大了，这个人同样是从那一边过来的，他一定看到了同伴的尸体，只是脚步声虽然一直很轻，但却并没有停下。我不知道他在什么位置，但是他却可以通过同伴尸体头部流血的孔洞和他倒地的方向大致推断出我在什么位置，而我能凭靠的就只有声音。 对方越来越近了。 我的呼吸频率已经几乎下降到极限了。 还有几步……对方马上就可以到达这里了吧。但是他应该不会直接白痴一样地走出来，那太愚蠢，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就会―― 我的脑子猛地一震，我感觉到对方已经走到距离我不足两米的地方了。而两米…… 我看了一下身旁的纸箱堆。 两个箱子排在一起的话，就有两米了吧？！ 对方和我就只有这么短的距离……他恐怕就在这由箱子堆成的墙壁的后面！ 但是这箱子排得很紧，应该没有缝隙才对，而如果把箱子分开的话，那么先动的一方就会处于被动，极有可能被对方抓住机会。 此时，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大概是小小挪动了两步…… 两步…… 我霍然明白了。 不等对方动起来，我率先跳起向这些纸箱子堆成的墙壁撞了过去。这些不堪一击的箱子理所当然地被撞倒，哗啦啦得散落下来。然后，在混乱之中，我看见了对方那张惊骇的脸。 “砰――！” 容不得丝毫犹豫，我抬手便是一枪。 第一百一十七节 研究所摧毁计划（四）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又是一个…… 我在落下的时候也没有能保持住平衡，倒在了那些被砸倒的纸箱子上面。此刻，由于担心对方还有人，我迅速翻身爬起来，迅速藏到了另一边。 刚才击杀的这个人，他一定也是想用这个办法来杀我，至少我是这么想的。突然弄倒箱子的话，靠在箱子旁的我一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还好我先一步洞察了他的想法，反用这一招干掉了他。 （听不到声音了……没有别人了吗？）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没有放下心来。但是如果这里真的只有他们两人的话，一旦他们刚才呼叫了支援，那么再留在这里就不太明智了。 我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以小心为上，但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缓缓地挪动着，绕过两排纸箱子后，终于看到了那另一扇门。 （唔……） 我停下了脚步。 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我还会留什么后手呢？ 一间屋子，两个出口，两个人进来搜索，那么…… 我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间屋子是处在拐角的，两扇门刚好呈九十度角，对方包抄后路的话，会不会想到我会伺机从另一扇门离开呢…… 那么如果是我的话，会怎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有一个位置能够同时看到两扇门的动向，那就是拐角处。 对方至少还有一个人，在拐角那里埋伏着，如果我就这么出去的话，可能会被一枪结果掉的。 那么……该怎么做？ 我转回身来，顺着刚才的路走了回去。一直走到那第二个被杀的敌人尸体身旁。 （哼……秃顶啊……不太像……） 我绕过他，又走向第一个被杀的人那边，蹲下身仔细端详着。 （唔，这家伙倒还挺像，棕sè的头发，长度也差不多，再理理就好了……算了，大致弄一下吧，一切还是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我这样想着，手上便开始了动作，那就是――脱他的衣服。 可千万别误会，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就算是有，在这种危险的状况下也不会有那种兴致，别跟我说什么越刺激越兴奋，变态的想法我是理解不了的。 但是我需要他的衣服，同时也需要让他穿上我的衣服。这种活是有点儿困难的，给别人穿衣服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尤其在对方一动不动还沉得要死的情况下，当然，对方是尸体这一块就不需要考虑了。但我可是有些经验的人，利用尸体的事我以前也做过不止一回两回了，反正有句话不是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嘛！ 我用最短的时间完成这项工作。不仅把他的衣服剥下来给自己穿上，同时也要让他换上我的衣服。 只是他的头发都是棕sè的，这一点难以伪装，不过离远一些看倒也和我的发sè没有什么区别，只能将就一下了。 我先到最初进来的门口去，取下开了弦的手雷，然后把这个沉得要死的家伙背起来，到了另一边的门口。我用身体把他顶的站起来，然后猛一开门把他推了出去。 没有枪声响起。 这一点也早就在我的预料之内。如果是我的话，也不会对一个踉跄着倒下去的家伙立即开枪，但是只要他的枪口稍微移动一下，那么就是我的机会。 我没有犹豫，就在那具身体倒下的瞬间把手雷扔了出去。 “轰――！” 我听到了惊慌的躲闪声，然后就是手雷爆炸的轰鸣声。 我举着枪慢慢探出头去。 拐角处的确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现在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我缓缓走过去，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身上搜到些什么。至于处理尸体，我没有那个兴趣，虽然我也很想掩盖行踪，但是现在的状况是他的血肉已经弄脏了地面，就算我处理掉他的身体，也懒得擦干净地面上的痕迹，所以干脆就都不去弄了，反正这样也可以吸引对方吧。至于我自己的安全……之后尽量离这片区域远一些就好了。 他的尸体在拐角处，连接着两条通道，而且刚才手雷也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这里已经成了危险之地，我打算稍做搜索，然后就迅速撤离。 我慢慢蹭过去，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蹲下身体，伸手摸索了起来。这个家伙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这一点不需要怀疑。他身上的配枪我就不客气拿走了，但是只此一把也就够了，带太多枪支又用不了只是累赘而已，所以之前那两人的枪我才没有拿，而且他们的制式枪支我并不熟悉，只有这人的M11我可以使用。 （什么都没有……） 算了…… 我站起身来。 本来也就没指望能搜出什么东西。现在也该撤离了。 成功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看样子我还得往更深处进发。 我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危险！） 身后突然传来的气息让我感觉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这是一种对于危险来临的自然反应，我本能地朝旁边倒过去。只听到“咔”的一声，不知什么碎裂的声音响起，然后，我的右耳传来一阵痛感。 耳朵上挂着的通讯器碎掉了。 相比起那个，现在还有更危险的状况摆在我眼前。 那就是站在倒地的我面前的这个人，以及他手中指向我的，黑洞洞的枪口。 （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人向我开枪的时候，就站在我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但我却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发觉？！而几乎就在我倒地的瞬间，他就跟进了过来，手中的枪迅速指向我的脑袋，我连抬起持枪的手都做不到。 这人…… 当我抬起头，看见他那张面孔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输了。 这个有着金sè头发，成熟面孔的人。 查尔斯・苏菲特。 现在他就这么看着我，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小子。”他说的是标准的C国语。 从他这句话问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只是在戏耍我而已，他根本就是知道我是谁。而他刚才开的那一枪，恐怕也没有打算取我的命，否则的话，十米的距离，无论我死多少回都够了，我绝对躲不掉的。 “哦，这么说起来是有一点儿面熟哩。” 我也用与他相似的语气回答着。 我们看样子像是在谈笑一般，然而这种场景实在是太过怪异，恐怕只要我拿枪的右手敢稍微动上一下，他的子弹就会立刻毫不客气地打过来。 但是我也不会就这么畏畏缩缩，或是乞求什么，不仅是因为尊严，也是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如何做，他都绝对不会放过我。与其让他看笑话，遂了他的意，倒还不如就像这个样子拖着。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都在劫难逃了。 不知怎么，我此刻的心情反倒是平静得很。虽然之前也有过很多次频临死亡的绝境体验，但我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什么都不去考虑，而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终结的降临。以前的时候，我会想尽办法去逃生，就像在102号岛屿上那样，我甚至会屈身哀求，只为了多争取一点时间获得机会，暂时的赢家不是赢家，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我不会在乎为了生存而付出某种jīng神代价，只要不出卖晨风我什么都可能会做。但是这一次不同，恐怕无论我做出怎样的选择，事实都不会改变。查尔斯绝对不会放过我，无论我怎样巧舌如簧也没用。人所惧怕的是未知，不知道自己是生还是死，这才是生命的可怕之处。反过来说，既然知道自己必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嘿，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小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共进晚餐？” “你是同xìng恋？” “不，准确的来说是双xìng恋。……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恕我拒绝。我个人还是比较洁身自好的。” “放心好了，我身上可没有什么脏病。” “如果有个jì女告诉你她没有脏病你就会和她做吗？” “如果对方恰好是一只鸭子那就没有关系了吧。” 谈话到此结束，因为我已经想不出来有什么可接的了。 （还不如给个痛快呢……） 我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却并没有说出口，这种话在这里也是露怯的表现。 “哦哦，小子，你比我想的够胆哪。你们这儿没有别人了吗？居然还会把你派出来？” “真不巧，高手都去执行更高层次的任务了，像我这种没什么本事的就只好来这里清理垃圾了。” “哦？那确实挺巧的。” 他眯起眼睛，然后―― “砰――” 一脚踹在我的脸上。我被踢得躺在地上，只感觉鼻骨一阵疼痛，差点掉下泪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道：“我也是最喜欢虐待那些没有什么本事的垃圾了。” “嘿嘿，老子打不过就让儿子来？你们家还真是有种啊！” 我的鼻孔里有血涌出，顺着鼻唇沟汇到上唇。我把它当做唾沫吐出一口，然后带着狰狞的笑容说道。 激怒他，激怒他也就可以―― “老子？那个没有用的家伙，死了也就死了吧。” 他冷冷地这么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节 死去之前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一时愣住了。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其中包括他被激怒与不被激怒两类，我想我极有可能会得到一顿殴打，或是被他一枪干掉，但我唯独没有想到他的这一种反应。 “……没有用的家伙，死了就死了吧……” 这算什么？ 难道查尔斯与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如我所想的那般？是了，在想到查尔斯和老苏菲特的时候，我一直都以自己和父亲为模子在脑海里塑造这样的形象，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家庭的真实状况，毕竟那对于我来说也是不需要考虑的东西。 “这么感兴趣的话，不如给你讲讲如何？我向来是好心到会满足将死之人好奇心的人哩。” 还不等我说什么，他就直接开了口。 “那个混蛋，只知道他的组织，他的地位，却从来没有把我们兄弟和母亲放在心上。我母亲不怪他，她尽心尽力地把我们兄弟抚养长大，可那个老东西却从来没有把目光哪怕挪到他的家**面超过一秒钟！直到我母亲死掉……”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说道：“啊，这种事情也经常会有的，你我不是都最清楚了吗？劫持或者杀害敌方高级人员的家人什么的……的确是很有效的方法啊――呐，你知道那个杀了我母亲的人是谁吗？” 他这样的目光和暗示让我瞬间就知道了答案。 我没有说话，但是呼吸却稍微加重了。 “哈哈哈哈――”他疯狂地笑了两声，对我吼道，“是一个叫‘周翎’的男人，也是你们晨风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哩？！” 我狠狠咬了咬牙。 他说的没错，在两方势力冲突之中，一旦得知了对方高级人员的家庭情况，绑架或伤害对方的家人朋友是非常普通而且有效的办法。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是真的，但是我知道，这种事情，有很多人都曾经做过，我也是其中之一，我曾绑架过K国某政要人员的孩子来迫使他在一份文件上签字。也就是说，我其实已经暗暗在心里同意了他的说法。 这种做法看起来太过卑鄙无耻，却不可能在可用的时候被人忽略。然而即便是知道这一点，当听说我的父亲曾经做过这种杀害妇孺的事情来时，我还是有一点点不能释怀。 但是那些现在都没有关系了，现在他的儿子正在被仇人的儿子拿枪指着脑袋，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当年的事情现在考虑了又有什么用？ 而且，查尔斯丝毫没有理会我的表现，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道我的父亲做了什么吗？你肯定想不到，他哭了！他抱头痛哭，就在我母亲的灵柩前，之后在葬礼上在墓碑前，说他对不起她，说他没有保护好她！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是看上了我母亲从家族分得的遗产！你想不到他在人前悲切的哭相和在跟我的舅舅们争夺财产时的那副恶心嘴脸差别有多大！但是我看见过！我看到他在暗地里数钱时的那种可鄙笑容！这种人渣，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 说完这些，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睛由于激动而略微有些充血，他就用这双公牛一般的眼睛瞪着我，许久，他又挂上了一副笑容。 “好了，满足了你的好奇心，小子，你可以毫无遗憾地去死了吧？” 我突然明白他对我说这些的用意了。 可能是我多想了，也许他真的只是纯粹想说而已。但是我是知道的，有一种濒死心理，就像我当初杀死林先生一样，问他有没有遗言，却并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让他死前也带着这样无尽的不甘，这样的死亡无疑是痛苦的。查尔斯现在做的也就是这种事情，不管他是无意还是有意，但是他确实成功了。父亲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温柔的人，对我来说也是伟大的人，而经他这么一说，在我心中的父亲形象却被抹上了一笔残杀无辜之人的污迹，他就是要我带着这种愧疚去死，让我也尝一尝这样的滋味。 （呵……） 也罢，死亡么，我曾经逃避过无数次，也曾经多次幻想过自己的死亡会是怎么样的，死在行动中，死在敌人手上也是我想象过的一种。这样也好，我即为行动而生，如今也为行动而死，在我意料之中。 只是遗憾当然会有，谁人的一生能真正做到了无牵挂呢？我出来的时候还和铃音斗了口角，直至现在都不知她是否肯原谅我，也不知以后她会如何。我死以后，她一定会收到我的死亡通知吧，内容无非是出了这样那样的意外之类的，总之她绝对不会知道真相，不会知道她的男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又是因何而死。我的那部分财产自然是全部归她，再加上可观的抚恤金，也足够她和宁宁以后过上普通的生活了。她会怎么样呢？也许会为我守身终老，也许会再嫁良人，但那都不是我能所知的了。我这一生隐瞒了她的太多，对不起她的也太多，无论她以后如何生活，做出何种选择，只要她能够幸福，我都应该祝福她吧…… 还有部长、小晴、杨馨、奈莉他们，啊――还有那些实验体们，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却是真的很喜欢她们，虽然我不想承认是她们的父亲，然而这份心情却是改变不了的，她们带给我那么多的欢乐，当她们知道她们的“父亲”已经再也回不去了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啊，真是的真是的，明明都要死了，我却还在考虑着这些事情。有这么多的牵挂，谁能够心无所念地去死啊？ 在查尔斯的枪口之下，我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砰――” 我闭上了眼睛。 “砰――” （嗯？） 然而就在下一刻，我却突然感觉到了不对。预料之中的疼痛与失去意识并没有来临，反倒是身旁传来的声音与接连的枪声让我睁开了双眼，却看到了让我惊诧的一幕。 查尔斯不知为何翻滚到了一边，他手中的手枪掉在一边，但他正在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手枪。 而在通道的另一边，杨馨正举着手枪站在那里。 见此情景，我要是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简直就是白痴了。 我连想都没想，立刻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查尔斯。 然而查尔斯却比我想象的更快。还不等我扣下扳机，他一腿扫了过来，直接将我的零式踢飞，同时又是一个翻滚躲到了墙角，闪过杨馨的子弹，然后把手枪瞄准了我。但我也绝对不是吃素的，我纵身一跃，便一头冲进了刚才出来的那间库房。 “砰――” 子弹打在我身后的门上，擦出一道火花。 “砰――” “砰――” 查尔斯在墙角，而杨馨在通道另一边，也可以躲在墙后，两人都无法靠近，暂时只能这样交火，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咔――” 突然，这样的声音响起。 我顿时心都凉了。 长时间摆弄枪支的我自然知道，这是空弹的声音，而发出声音的地方，是杨馨那一边。 糟糕！ 我下意识地就想出去救她。然而我刚到门口，却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查尔斯没打算去对付杨馨，他冲着我来了！ 没错，杨馨可以立即装弹或者逃走，而与其去对付她，相比起来我这个手中没有武器的人才是比较好对付的。 更何况，我原本就应该是他的首要目标。 我转身就要往回逃。却听见第二个脚步声响起，那一定是杨馨看见查尔斯往这边过来，便追过来救我了。但是她这么快就装好子弹了吗？ 还不等我想个明白，杨馨的大喊声响起： “组长！快走！” 接下来，我就听到咕咚咚的滚动声音，然后，一股烟雾从门口涌了进来。 是烟雾弹！杨馨还有这个？！ 那还等什么？ 死里逃生，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况且我现在什么武器都没有，就连一直不离身的零式也被查尔斯踢飞掉在外面了。现在出去捡纯粹是找死，跟查尔斯撞个对面的可能xìng极大，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迅速从库房的另一道门那里逃了出去。身后的烟雾还在不断涌过来，这些我都已经不须在意了，我的护目镜也在刚才倒在地上的时候弄掉了，现在要是被烟雾包围的话可是极为不利，于是我拼命跑开，同时听见那边有别的脚步声，但是好像并不是往这个方向。我想大概是杨馨吧，我们分头跑开，这样也好，目标不至于太过集中。 我连续跑过几条通道，所幸都没有遇到敌人。最后，我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好吧，这一路都没有什么危险，看样子查尔斯也没有追过来。 “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擦了一把汗，这样自我安慰似的说道。然后推开身后这扇门闪了进去，毕竟我现在可是两手空空，万一遇到敌人那可就玩儿完了。我打算先稍微歇一会儿，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的便携式通讯设备已经被查尔斯那一枪打了个粉碎，还伤了耳朵。还好那些讯息是可以连接到电子板上的。我掏出电子板，看了一眼。 （还是没有成功吗……） 上面没有叶盛发来的通讯信息，也就是说那边还是没有得手。 我无力地垂下手来，打算把电子板收回去。 （嗯？！） 就在这时，我又突然看到了，一个让我不得不注意的东西。 我重新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电子板。 在屏幕右上角，标注着信号强度的位置，此刻打了一个显眼的红叉。 （没有……信号？！） 第一百一十九节 绝境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怎么可能没有信号的？！ 我看着那个红叉，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了，这里没有信号屏蔽的设备，为什么到了这里之后就没有信号了？！ （呃――） 我突然想起那天喝醉了酒和铃音争抢电子板的时候，电子板脱手飞出摔到了墙上，然后又掉了下来。那之后……铃音与我连一条信息、一次通话都没有过―― 那真的是铃音不肯原谅我吗？还是―― 我启动了电子板上的“信号异常诊断”功能，仅仅片刻以后，结果就出来了。 “信号接收元件已损坏”。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jǐng告。 “呵……” 我靠在一张桌子后面，无助地笑出了声。 是了，铃音不是没有联系过我，那天我跑出门的时候，她和婷音还在后面惊慌地叫喊追赶我，她怎么可能不联系我？她一定是从早到晚都在给我发信息、请求通话，但是我的电子板却已经都接不到，真是可笑……如果我能早点发觉的话…… “……之前给你发信息怎么没回……” 是了，部长那时也是，他给我发信息却没有得到回应，所以才让杨馨去找我的。我当时却只顾着任务而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真是―― 铃音她一直联系不上我，不知道有多着急。我得尽快完成这次任务，安全回去才行。 我心里这么想着，站了起来，却又一次颓然地垂下肩膀。 电子板已经无法联系，就算叶盛那边已经成功了，我这边也得不到消息，除非我能在这里遇到同伴，或者是现在就撤离―― （不行……） 如果任务还没完成，我就此撤出的话，那我成了什么？在这里战斗着的人们，还有杨馨，她们又该怎么办？ 但是……就算我留在这里，没有武器的我也无法成为战力…… 是走，还是留？ 我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在我为此而烦恼的时候，一声惨叫却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 我心下一震。 不为别的，因为这叫声的主人我简直太熟悉了。 （是杨馨？！） 怎么可能的？难道说她没能逃掉……被查尔斯追上了吗？ 我顿时心乱如麻。 怎么办？如果她确实是被查尔斯抓住的话，那么她的命运可以想象。如果我们计划成功，她也无法逃出研究所，会成为查尔斯他们的陪葬者；而我们如果失败的话，她毫无疑问会被查尔斯折磨致死。查尔斯不会对到手的猎物留情的，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那么我该怎么办？去救她吗……但是赤手空拳的我在查尔斯的面前跟一只蝼蚁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就此逃走的话――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当我无法下决定的时候，又是一声惨叫传了过来，杨馨正在遭受着不知怎样的非人虐待，我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刑罚才能让一个身受千锤百炼的行动员痛苦到这种程度。 （可恶！！） “啪――！” 我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我还在犹豫什么，杨馨是为了救我才让自己陷入这种险境的，即便不是这样，绝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同伴也是行动员准则中可以称得上是最重要的一条，我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明白？！ 我站起身来，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便冲到门口，见四下无人，迅速而又悄然无声地向着之前杨馨逃跑的方向移动过去。 至于没有武器……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经历过的生死之战大大小小也不知有多少场了，怎会因这点小事情而退缩？！ 查尔斯的确是一个厉害人物，用枪如神，还能单手捏碎人的脑壳，但是那又如何？我不信他就如神明般不可抵挡了，即便是再强的人也有弱点，他查尔斯也不例外。 我知道，从我来这里执行任务时――或者说，从那次我知道了查尔斯与我之间的仇恨时，我就一直有一种恐惧感。即便我装作坚强，从没有说出来，甚至还欺骗别人，欺骗自己，假装无所畏惧，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是怕了的，这一点即便是在现在也没有改变。但是恐惧是会侵蚀人的内心的，你认为你做不到，那么你就绝对做不到。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可以打败查尔斯，但是即便如此，现在我也不得不去做，哪怕只是能将杨馨救出来也好，如果不去的话，即便能活下去，我的后半生也一定会在愧疚和自责之中度过。 我知道现在能救杨馨的除了我以外恐怕没有别人了，别的行动人员恐怕连这里都到达不了，以他们的能力，除非人品爆发，否则只要在路上碰到了查尔斯那边的人，就别想再前进一步，至于去面对查尔斯解救杨馨就更不要想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从我前进的方向不远处传过来。明明受刑的人不是我，我却感觉这叫声像是刀子一般刺在我的心上。我情知在接近的时候应该越小心越好，毕竟要救她的话是绝对不能跟查尔斯进行正面冲突的，只有进行偷袭，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才行，但是我的身体却并没有按照理智的决定而行动，它擅自加快了速度，我几乎无法控制。 “如何啊，小姑娘？”查尔斯悠闲而又yīn狠的声音毫不掩饰地传了过来，伴随着杨馨痛苦的喘息。我强制自己的脚步慢了下来，用更加轻巧缓慢的速度靠近，让脚与地面摩擦碰撞的声响接近于无，然后躲在拐角的墙后面，观察着动静。 查尔斯正背对着我，但是他时不时地也会左右张望一番，我刚刚探头的时候就差点被他发现了。我得时刻小心，先观察一下状况再说。 杨馨面朝地趴着，嘴角溢出痛苦的呻吟。从我的角度看不清她的面庞，但我想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已经因疼痛而扭曲到了极致。她的身体被半跪着的查尔斯用一条腿压着不能动弹。此刻，查尔斯正用两条虎臂钳着她的左手，而她的右臂却以不正常的扭曲方式软绵绵地垂在一旁，看上去就像用面捏成的一样。 “嚯嚯，你还算是有点儿看头，小姑娘~~” 查尔斯戏谑地说道。 “说不定我的部下们会喜欢呢。他们也有段时间没开荤了，你觉得呢？虽然我对于你这种不成样子的身材没什么太大兴趣，不过偶尔尝尝鲜也是可以的，然后就可以让那帮小子好好享受了，你觉得你最多能承受几个人？嗯？” 他一边用语言刺激着她，同时缓缓地把她的左臂从后方往上拉扯着。 “哼……你这个野种，连你妈……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哪个男人的孩子吧……” 杨馨居然忍受着痛苦，从牙缝里挤出这句恶毒的咒骂。 “哦？” 查尔斯的声音平平淡淡，但我却不知如何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你挺有jīng神嘛，小姑娘。” 他说着，手上却是有了动作。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要把杨馨的胳膊拽断，可是接下来我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的手上缓缓用力，然后―― “咔吧――” 我瞪大了眼睛。 杨馨的一截手指，在他大手的挤压下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我知道那截指骨一定已经断掉了――不，或许说是碎掉更为合适。 他就是这样在折磨杨馨！ 看着那个一直跟在我身边作为我助手和好友的女孩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我简直感觉到自己心里都在滴血。我狠狠地咬牙克制住自己不立即冲上去，拼命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距离太远了，只怕还来不及到他跟前就会被他反击的。他的那把新型沙鹰放在地上，随时都能拿起来，再等等，再等等…… 杨馨不知是已经喊得没力气了，还是已经痛苦的连声音都发不出了，这一次，她只在嗓子里“呃”了一声，剩下的就只有被这种疼痛带来的喘息声。 “想有个痛快吧，小婊子？”查尔斯又得意洋洋地开口了，“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用嘴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给你个痛快。当然了，你死之后还会发生什么我可就不能保证了，毕竟我带来那帮小子可是一直在受训，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女人了，说不定会让你死都不得安生。不过也没关系，我保证那帮小子的技术比你那个小情人要好得多，说不定能让你上天堂呢，哈哈哈哈――” 他继续羞辱着杨馨。 “嘿嘿……” 杨馨也随着发出嘶哑的笑声，却是再一次开口，有气无力地骂道： “那就让你老母去好好伺候他们吧，说不定还能赚点外快呃――” 她痛苦地顿住了。因为在“咔嚓”一声过后，查尔斯直接把她的肘关节折向了另一个方向。 “你停什么？你可以继续说嘛……”查尔斯冷酷的声音响起，“在我干你的时候你也可以说啊，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在高cháo的时候说出话来。” 我立即发觉事情不妙。 查尔斯把杨馨那条被折断的手臂丢开，然后骑在她身上，一只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军刀来，割开了她下身臀部的行动服裤子。行动服是连体制作的，脱掉的话很费劲，他这样一来就简单得多了。 他把杨馨的裤子划开一个大三角形的口子，然后一把撕开布料，就见她臀部的部分肌肤和白sè的棉质内裤暴露在外了。 “呜……” 无力反抗的杨馨发出一声短促的惊恐呜咽。 “这就急不可耐了？” 查尔斯口中说道。 “放心好了，这就满足你。不用害羞，不会有别人看见的……不管是你那边的人还是我这边的人。你们那边的人根本别想到这里来，我们的人也都忙着，再说我已经吩咐过了，我办事的时候不许他们靠近，至于你那个小情人，你也不要想了，他的枪还在我这儿呢，现在一定躲在哪里当他的缩头乌龟去了，嘿嘿嘿……” 他说着，拍了一下侧腰。我知道他的意思，我的零式被他拿去了，现在就挂在那里。 “不过这倒也可惜，要不然说不定还可以试试羞耻play什么的……喂，说不定我可以请你那个小情人来一起试试，你知道3P吗？” 他说着这样的下流话语刺激着杨馨，然后一只手向她的内裤伸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节 逢生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后悔的。 我知道杨馨对我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我也一直对她很有好感。尽管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对她当面说起过，我知道我在享受这种被人喜欢着的感觉。但是任何利益都是与责任挂钩的，我绝对忍受不了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在我面前被别人凌辱，就算她只是我的普通朋友，我也绝不可能再继续忍下去了。 而且这个时候也恰是绝好的时机。查尔斯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杨馨身上，就连他自己都说这里不会有别人来了。他已经有近一分钟没有转过头了，我相信现在冲上去的成功率一定是最高的。 我迅速从腰际抽出我那把制式军刀，这还是查尔斯刚才使用军刀提醒了我，我的军刀自从在通道口干掉一人之后就收了起来没有再用过，之前丢掉了零式，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武器了，却又想起来还有这把家伙。虽然比不了零式，但也聊胜于无。 我一个纵身冲了过去，右手举着军刀就朝查尔斯的颈部刺了过去。 没问题的！查尔斯现在一只手伸向杨馨的下身的禁地，另一只手正在身前解自己的裤子，只要我这一刀下去。 “啪――” “呃――” 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还是小瞧了查尔斯。 就在我飞身扑过去的那一刹那，他就好像是早就知道我在后面了似的，向前一跃，恰好躲开我这一刀，让我全力的一击打在了空处。我根本来不及收力，就这么栽在了地上。不等我爬起来，他迅速一脚踢飞了我手中的刀子，然后重重地跺在了我的右臂上。 “咔吧――” “呃――” 我拼命忍住没有叫出声来。 我就倒在杨馨的身旁，与她的面孔相对。然而此刻的她却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愤怒而悲伤地注视着我，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埋怨我不该过来。 但是还没有结束，我不能就此认输！ 我的右臂被查尔斯狠跺一脚，骨头恐怕都断掉了，我忍住疼痛，用左手握拳向着查尔斯的腿部打了过去。查尔斯一抬腿，我这一拳又落了空。不过这正在我意料之内，我只是要逼开他的腿，以便起身。我两腿一缩，身体一纵便从地上弹了起来，但是无奈我的右臂已断，无法保持平衡了。我身体一个趔趄，险些又摔了下去。查尔斯冷笑一声，不等我转身就是一脚扫在我的侧腹。我痛哼一声，再一次重重地倒在地上。 这一次，查尔斯没有再给我起来的机会。事实上，根本没等我做出反应，只感觉两条腿膝盖处同时一痛，接着就无法动弹了。 （好快！） 我大惊失sè。他刚才几乎是在瞬间就卸掉了我的关节，现在我两腿膝盖以下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膝部却是痛得难以名状。我只感觉自己居然还能忍得住可真是个奇迹。 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连一丁点儿机会也没有了。 现在杨馨双手已经被废掉了，根本无法成为战力，更别提她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而我则更加严重，我右臂已断，两条腿的关节也被卸掉，连逃跑都做不到了。我的零式现在在查尔斯的身上，刀子掉在了查尔斯脚下，那距离并不远，可是就连毫发无伤的我都不敢靠近查尔斯，更别提这种情况下我连动都无法动弹了。除非查尔斯突然良心发现，否则我和杨馨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简而言之，我们完了。 我绝望地仰面朝天躺在那里。 “哟，小子，没想到你居然还有点儿胆气，我还以为你真打算当乌龟了呢，嘿嘿。” 查尔斯现在已经有了绝对优势，他嚣张地走了过来，一脚踩在我的腹部，冷笑道：“哦~~是不是担心你的小情人了？嘿嘿，还是说真的想玩儿三人行？没想到你还挺重口味的嘛，小子。” 面对他的嘲讽，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瞧瞧，瞧瞧，这张脸还是挺有看点的。” 他突然俯下身来，用恶心的目光打量着我的面孔。 “小子，我们那里还是有不少人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呢~~你肯定没有试过吧？嘿嘿，到时候就让你和你的小情人儿一块儿去服侍他们如何？反正大家都有好久没有尝过滋味了，在把你们两个折腾死之前，应该足够他们乐呵几个晚上的。” 我继续沉默着，他却依旧沉浸在这种凭借语言来侮辱我的快感之中，又说道：“别用那么可怕的眼光看着我嘛，小子，明明长得这么帅气，不笑一笑可就没人喜欢了哦，来，笑一个。” 他用命令式的口吻对我说道。 （……） 我用诅咒一般的目光狠狠地注视着他。 在和我对视了几秒之后，他似乎是玩腻了。 “好吧，是这样啊，小子。” 他冷冷地说道，然后慢慢抬起了那只踩在我腹部的脚。 我以为他又要重重地踏下来，我都已经做好了承受疼痛的准备，但是我想错了，他收回了那只脚，然后转过身去。 （――？！） 我惊恐地看着他在杨馨的身体前蹲了下来。 似乎是发现了我的目光，查尔斯又是一声冷笑，他背对着我，说道：“用不着担心，小子，我会帮你好好‘伺候’你的小情人的――啊，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不过你放心，我会让她舒服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就在那边好好看着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过杨馨的身体，然后把手伸向了她的胸口。 “呜……” 杨馨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悲鸣，却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我****！！！” 我像杨馨之前那样，喊出了极其恶毒的句子。 从查尔斯之前谈起他过去的时候，就可以看出他对于母亲的尊敬，再加上刚才只要杨馨辱骂他的母亲，他虽然表面上还很平淡，但是却已经发怒了。所以我骂出这句话，他一定不会毫无反应的。 果然，他的手在即将碰触到杨馨胸部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地站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我没有退缩，事实上我也已经做不到退缩了。 下一步该怎么做？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问我这个问题那可就真的可笑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不是那种在这种状况下还可以冷静地想办法的人。当时我的想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让他碰到杨馨。 当然，或许我其实只是在逃避，我在期待这句话带来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下，那反倒是一种解脱，如果查尔斯真的能遂了我的愿的话。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看到…… “……恭喜你，小子。” 查尔斯用yīn狠的目光注视着我。 “你成功了，你确实激怒了我，我决定先给你一个痛快，有这丫头一个，想必那帮小子也该满足了。” 他说着，俯下身体，用左手钳住我的脖子，把我硬生生拖了起来。 “呃――” 我痛苦地叫了一声，却并没有用我仅有的左臂反抗，我知道那只不过是给他看笑话而已。 “不过啊小子，恐怕我是不能给你留全尸了。” 他加上了这一句。 我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他把右手搭上我的头部，然后缓缓地用力。 我只感觉从头上传来一阵剧痛，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像那个视频中的jǐng卫员一样，被他捏碎脑袋了。 这种痛让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我的眼睛似乎都要被挤出眼眶了，我连忙闭上眼睛，拼命忍受着这种剧痛。 （这下，回头向铃音通告我的死讯的时候，恐怕那些负责处理的人要费一番口舌来解释了……） 真是可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的脑子里居然想的就是这种无聊的事情。 我几乎可以听到头盖骨碎裂的咔嚓声，也许是真实的，也许只是我在剧痛之下产生的幻觉，但是无论如何，我知道只要查尔斯再加一分力，我的脑袋就会炸裂了。 然而，在我等待的时候―― （嗯？！）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感觉到不对。 他的力量并未加大，反而是―― ……变小了？！ 没错，查尔斯的力量在减弱，虽然头上由于查尔斯刚才的大力压迫所产生的余痛仍在，但是我的感觉并未出错，查尔斯的力量确实减小了！ 我霍然睁开眼睛。 查尔斯惊慌的面孔近在眼前。 显然，他也对自己突然使不上力气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并不在他意料之中。 （有机会！） 我突然又有了求生的强烈信念。 我的左臂还能动弹，不等查尔斯松开我，我攥紧拳头，狠狠地朝着他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砰――” “唔……” 查尔斯慌乱之中居然没有躲过我的这一拳，闷哼一声松开了我，我的两脚沾地，却是关节被卸掉，根本无法支撑身体，就这么仰面倒了下去，我连忙用左手支撑住身体。 “哼！” 查尔斯怒哼一声，从脚边捡起我之前掉在地上的那把军刀，就要向我刺过来。而我如今这种状况，肯本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还是……不行吗……） 我看着那把刀子朝我刺了下来。 “喝啊――！” “砰――！” “呃――” 查尔斯突然一个踉跄栽到了一边。然后，是杨馨重重地再次摔到地上的声音。 刚才那一下，是杨馨不知什么时候，在没有双手支撑的情况下用尽力气站起身体，狠狠地在查尔斯的背后踹了他一脚。而她自己也因为无法保持平衡和失去力气再次倒了下去。 “啧――！” 查尔斯被杨馨用尽力气踢出的这一脚踹到墙边，他连忙伸出一只手试图扶住墙，却不料伸出的那只手居然软绵绵的没能起到丝毫支撑的作用。 “哎――” 他惊讶地叫了一声，就这么栽倒在地。然而他终究还是用腿部跪在地上支持住了，然后，他似乎感觉到了威胁，伸手掏出了我那把的零式，枪口直直地冲着我指了过来。 然而―― 他终究是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我躺在地上，但是我那只仅能用的左手上，握着他之前试图侵犯杨馨时丢在地上的新型沙鹰，并且先一步指向了他的头部。 “……到我了。” 我的嘴角轻声挤出三个字，同时，伴随着子弹飞出的巨大声响，查尔斯的头部绽开了一朵血花。 第一百二十一节 夫妻没有隔夜的仇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组长，你没事吧……” 我打出那一枪之后，就无力地垂下了左臂，杨馨努力直起身体，磨蹭着朝我靠了过来。 “没事……”我虚弱地吐出这两个字，“还好……多亏了你，要不然咱们这一次就真完了。” 刚才杨馨摔倒的地方就在那把新型沙鹰的旁边。当查尔斯栽倒之后，她及时用脚将那把沙鹰踢到了我的手旁，不然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抢在查尔斯之前的。 “说什么呢，都是组长的功劳啊。” 她的脸上被汗水和灰尘所覆盖了，脏兮兮的，稍短的头发也乱蓬蓬的了。她挣扎着爬到我的身边，俯身对我展露了一个微笑。 “你这丫头，总是不让人省心。” 我也露出一个笑容，却是这样责怪道。 现在查尔斯的尸体就倒在那里，这次反击成功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莫名其妙，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这些，不过至少现在看来，危险已经暂时过去了。 但是查尔斯为何会突然没了力气呢？不仅是无法像视频中那样捏碎我的脑袋，甚至连扶住墙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难道说……） 我心里猜测着。 虽然他没有拿到“R3增幅注shè剂”，但是却使用了别的禁止药物，所以之前才会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而刚才正是药力退去的时候，这种禁药使用过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疲惫期的，他没有控制好，所以就发生了这样的状况。 但是……查尔斯跟我比起来，更是一个经验老道的高手，他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事情没有经验？连药力持续的时间都掌握不好？ 是我猜错了，还是…… 我晃了一下脑袋，感觉查尔斯之前用力捏住我的头部造成的痛感还未完全消退，我决定暂时不要去考虑这种麻烦事了。 “组长你还说~~” 危险解除，杨馨也是一脸疲惫却又有点兴奋的表情。 “你明知道没有胜算为什么还要来救人家？” “谁说没有胜算的？”我争辩道，“这不是赢了吗？” “这是老天照顾我们，刚才那种情况下无论怎么想胜率都是无限接近于零吧？” 我笑了笑，没有接茬。 她说的没错，刚才那种情况下，会冲出来的真的只有可能是傻子。 但是我，偏偏就是无法忍耐…… “组长……” 见我没有说话，杨馨轻声唤了我一句。 “嗯？……呃！” 我瞪大了眼睛。 杨馨她俯下了身子，就这么吻住了我。 （小馨？！） 我在心里喊着，却无法把她推开。 她的动作青涩无比，一点儿技巧都没有，只是闭着眼睛，用她的双唇在我嘴上磨蹭着。 （是初吻吗……） 我的眼神游离了。 算了，毕竟是刚刚死里逃生，她难免情绪激动，就任她去吧…… 我为自己的不自持找了一个还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这么安静地躺着，等待着她的结束。 ************************************************************************** 离婚协议书。 铃音把这样的一张纸轻轻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什么意思？！” 我一怔，随即猛然站起身来，几乎是有些惊恐地问道。 铃音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却是泫然yù泣。 “铃音！” 我一跃翻过桌子，一把抓住她，搂在怀里，铃音猝不及防，被我抱得紧紧的，一点也动弹不得。 “什么都是我的错，好吗？我知道错了，我也认错，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铃音一言不发，却也并不挣脱，只是继续抽泣着。 “铃音，求你别走！我……我不能没有你……” 我紧紧抱住她，闭上眼睛这样恳求道。 “我不走。” 铃音温柔似水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我不会走的。” 我不知道为何铃音的态度这么快就发生了这样的转变。事实上，我被这突然的惊喜和兴奋差点儿冲昏了头脑。 铃音温暖的柔荑不知从何处握住了我的手。 “我爱你，铃音。” 我这样喃喃道。 “知道啦~~不过你倒是快点儿醒啦！” 铃音的声音近在耳旁，又仿佛远在天际一般飘渺。 我缓缓睁开眼睛。 一双妙目正带着无比柔情的光彩凝视着我。 “你醒了，老公？” 正是铃音！ “哎？！”我只感觉昏昏沉沉的头脑蓦地一下全然清醒过来，“你……怎么……？” 是做梦了吗，刚才…… “我？”铃音轻声说道，“你真是的，这种话醒着的时候不说，偏偏要到睡着了才肯说出来……哼，肉麻死了。” 她撅着嘴巴，又嘟哝道：“说醒就醒，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喂，你不会是知道我在这儿故意装睡说这些话来哄我开心吧？” “我不是――我……” 我急忙想要争辩，却见铃音的脸sè笑盈盈的，全然没有一点怪我的意思。 “铃音……” “放心好了。”铃音握住我的双手柔软而温暖，而她又渐渐加了份力，把脸贴近我的耳旁，轻声说道，“我不会走的，永远都不会。” “……” 我使上浑身的力气抬起上半身，慢慢向铃音凑了过去，吻住了她的双唇。 “嗯~~” 铃音也闭上眼睛，火热的回应着，为了不让我太费力，她压低身体，主动向我索取着。 良久，我们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真是的……” 铃音抬起头来，埋怨似地说道：“还受着伤呢，怎么就动歪心思了……” 受伤？ 我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却发现这种刺眼的白sè是只有在医院里才会出现的。 我又住院了啊…… 我嘴角不自觉咧出一个苦笑来，最近跟医院还真是有缘啊。 “你真是的，每回出差都要出点儿事儿才行！”铃音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数落道，“上一次碰上恐怖袭击，这回又碰上暴动，瞧瞧这一身的伤，也不知道小心点儿，还能回来真是算你命大！” “嘿嘿……” 我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看着铃音的脸，却是有些心虚。 铃音的视线与我相对，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铃音……我，对不起……” “好啦……” 我才刚刚开口，就被铃音打断了。 我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倒是她先说话了。 “我都知道了，是我错怪你了。那个时候我心里好乱，也没有好好听你解释……你睡着的时候奈莉小姐来过一趟，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奈莉来过？”我一惊，“她……怎么说的？” “当然是给我讲你们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铃音这样说道。 实话实说？！那也就是说…… 我感觉自己更加心虚了。 铃音把我的表情看在眼里，却是噗哧一笑，说道：“你担心什么啊，我是那么小心眼的女人吗？我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生气呢！” “哦……” 我还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好尴尬地应了一声。 “不过你啊――”铃音突然瞪了我一眼，“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老实说呢？为什么要撒谎骗我啊？都是因为你这样才会把事情搞复杂的啊！不要以为我原谅你就可以了，这种事情也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我……”我的眼神有些游移，小声解释道，“我以为你会生气……再说，我那天喝多了酒嘛……” 铃音用一种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我一下。 “哼……那之后不管给你发信息还是通话都不接，去你公司找你也说你出差去了，问你去了哪都说是商业机密，我是你老婆哎……结果弄了一身伤才知道回来……” “我的电子板坏掉了……” 我毫无底气地小声说道。 铃音居然去【流星】找我了，她当然找不到的，那边我早就打过招呼了，毕竟我根本就不是在那里上班的，因此只要有人去那里找我，一般就说是暂时不在，如果我去执行任务的话就说是出差了。他们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因此也只能说是商业机密。 “……算啦，你回来就好。” 铃音的眸子现出如水般温柔的光芒。她轻轻把头枕在我的胸口上。我们夫妻俩默契地停止了对话，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甜蜜。 “啊，对了。” 片刻后，铃音抬起头来，说道：“我去叫一下医生，给你看看情况怎么样，你不要乱动哦。” 我的腿部倒是小事，不过被踩断了的右臂可是有点儿麻烦，恐怕得有一段时间的恢复期才行。我轻轻答应一声，便任由铃音松开手，注视着她开门离去。 “呵……生活真美好啊……” 我带着一点幸福的余味念叨着。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一个冷冷的女声在我旁边响起。 第一百二十二节 床尾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正沉浸在与铃音之间的幸福氛围中，乍听这声音，却是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了下来。 “小馨？！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我病床的左边，躺在那张用帘子遮起来的床上的可不正是杨馨？此时她的双手都缠满了绷带搁在床上，却是用脚拨开了帘子与我说话的。 “哼，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杨馨瞪了我一眼，“组长真是的，当着人家的面就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嘛！” “你给我小声着点儿！” 我先是jǐng告了她一句，然后慢悠悠地说道：“第一，那是我老婆，我不跟她亲热还能跟谁？第二，我为什么要把你当回事儿啊？第三，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儿啊！” “哼，”杨馨又是一嘟嘴，说道，“明明之前还亲了人家的~~” “那是你亲上来的好不好？！” “而且还看到了人家的内裤吧~~” “那也不是我愿意看才看到的啊！” 我没好气地争辩道。 这丫头，说话还是这么没谱，不过还好她还懂点儿分寸，等铃音走了之后才和我说话。我和铃音刚刚和好如初，可不想再出点儿什么差错。 当时在研究所中，我们干掉查尔斯之后，不久对方就主动撤去，我们也被人救了出来。至于叶盛那一边，还没有完成炸弹的布置，而对方既然退却了，那么摧毁研究所的计划也就没有必要了。这场战斗，我们谈不上赢也说不上输，只能堪堪算个平手而已。我和杨馨都受了伤，主要在四肢上。那里的医疗条件并不怎么好，因此简单做了点处理之后就急忙把我们送回Z市，我在路上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刚才了。但是杨馨不去第三分部里治疗，陪我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是因为铃音的关系不得不在外面治疗，她可就不一样了。在这里扯着个帘子装神弄鬼有什么好玩的？ “那个就是姐姐啊？” 杨馨突然开口问道。 姐姐？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她是在说铃音。 “你应该叫嫂子的。”我纠正道。 “姐姐啊……”杨馨似乎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似的，自顾自嘀咕着，“哦哦~~真好啊……又温柔又体贴又会照顾人又温柔……” “你说了两遍‘温柔’吧？”我提醒她道，“而且，我上一次住院的时候你也来过吧？那个时候没有见过她吗？” “那次主要是来探望组长的啦，没怎么在意嘛。”杨馨回答完，又念咕起来，“有个这么好的姐姐陪着，难怪组长对人家一直都看不上呢~~” “都说了你应该叫嫂子不是姐姐……唉，算了，随你吧。还有后半部分你给我注意着点儿，这种容易招人误会的话以后少说两句。” 杨馨抬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又把我的话完全忽略了。我见她这样，也懒得理她，让她自己想她自己的去。 “……嗯，决定了！” 她突然很有jīng神的喊道。 我被吓了一跳：“你决定什么了啊？” “既然没办法胜过姐姐，那就跟她好好相处好了。”杨馨这样说道。 “哦~~？”我眉毛一挑，“你居然能有这份觉悟，倒还真是让我不得不高看一眼了。回头我帮你介绍一下？嗯……你年龄比她小点，说不定她会挺喜欢你这个妹妹的。” “嗯，那以后就跟姐姐一起好好伺候组长~~” “那倒是不用――哈？你什么意思？！” 客气话说到一半的我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就是说，以后要保护好我跟组长还有姐姐之间的三人关系，决不允许第四者插足！” “……你这个第三者先给我滚到一边去！” ************************************************************************** 杨馨倒算是给我面子，住院期间一直拉着帘子，一直都没有在铃音面前露过脸。铃音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位不太受欢迎的客人――也可能算是情敌？！――在帘子的另一边窥视着。事实上，第二天杨馨就找了个空当转到第三分部的内部医院去了，这让我大松了一口气。 第四天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右臂还隐隐有些疼痛，医生也嘱咐说一周内不要进行剧烈运动，这一点对我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即使回去工作，跟那些实验体们在一起应该也没有什么重活要做。部长短期内应该也不会再找我这个伤员去执行什么任务，最近我倒可以算是清闲了。 至于之前和铃音聊天时她所说的“暴动”，我找了个机会问了杨馨。原来在我们执行任务那两天恰好在Q市有一次小规模的示威游行，据说中途跟jǐng察起了冲突，场面十分混乱，伤了不少人。于是部里适时地把我受伤也推到了这件事情上，反正之前也没有和铃音说我是去哪里“出差”，只有这样才能给家属一个合理的解释。 终于回到家里的时候，虽然离开才仅仅几天，我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姐夫~~欢迎回来~~” 开门的婷音一脸兴奋地捉住我的手臂摇晃着，她看样子是真的很开心，还好她摇晃的是我的左臂，不然的话我真怀疑刚刚恢复的右胳膊会再次“咔嚓”一声断掉。 婷音并不是这几天来第一次见我，铃音毕竟有工作在身，上一次我住院的时候她不得已只好请假照顾我，这一次有了婷音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虽然婷音是个“小惹祸jīng”，不过照顾病人这点小事情她还是做得到的。这两天我在医院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她看护，只不过现在总算能把我接回家了，她这么高兴也是正常的。 今天不是周末，宁宁还在幼稚园里没有回来。我在铃音的搀扶下换了鞋坐到沙发上，事实上这是她过度敏感了，我的腿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医生都说没有问题了，但是她就是不放心，说什么“伤筋动骨一半天”。拜托啊，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说法了啊？ 不过我也拗不过她，在多次抗议无效之后，我只得接受了她这样的“好意”。其实我也挺喜欢这样和她腻在一起，尤其是在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们夫妻之间应该更多一些温情了。 “姐夫~~我出去买点儿菜。这两天在医院里面吃营养餐都吃腻了吧？嘿嘿，姐姐没时间，我也不会做菜，怕你吃吐了。今天中午咱就好好吃一顿！” 她这样快活地说着，就哼着小曲出了门。 我和铃音坐在沙发上，稍稍沉默了一小会儿。 “老公……” 铃音突然唤道。 我轻轻冲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我又何尝不想呢？我们都对对方抱有太多的愧疚，难以言清，但对于夫妻来说，却也不必言清。吵架那时铃音对我直呼其名，而现在又回到了平时的称呼“老公”，这一点让我倍感安心。其实我所见过的其他夫妇都没有这样的习惯，他们对于自己的另一半大多都是叫名字的，当然也可能他们在夫妻独处的时候就会更温馨一些，这些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和铃音，此刻只需要把这种温情持续下去。 几乎是同时，我们轻轻抱住对方，四目相对，吻了上去。 这一吻包含了太多，其实夫妻间哪有什么真正解不开的结呢？有的时候，一点点的激情迸发就足够了；有的时候，爱情是可以解决一切的良药。 良久，唇分。然而我们却并没有停下动作。铃音的双手在我的身体上摸索着，我也想对她做同样的事情，无奈右手不能动的太过激烈，只好用左手承担更多，只是感觉起来有点怪怪的。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情动。 铃音的脸sè由微红变得cháo红，小嘴儿不受控制地轻轻喘息起来，吐气如兰。过了片刻，她却比我先忍不住了。今rì她穿着一条不及膝盖的短裙，却还穿着黑sè的棉制连裤袜。此时她扶着我的肩膀跨坐到我的双腿两边，向前微顶。我就感觉到下身已然有了反应，隔着裤子和铃音那里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唔……” 铃音嗔了我一眼，但是已经这个样子了又怎么可能停下来？再说若说她自己不愿意我都不信！ 自从上回去了铃音老家之后，我们俩确实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亲热一次了，此时我们两个都已算是“箭在弦上”，想不发都不行了。 宁宁不在，婷音出门买菜去了，还有―― “猫呢？” 我突然问道。 “嗯？”铃音半眯着双眼，扭动身体在我身上轻轻磨蹭着，随口答道，“关到阳台上去了。” “哦，那就好。” 我这么答应着，就把左手向着铃音的裙下之处伸了过去。 “――啊，抱歉，我忘记带钱包了！” 好死不死的，婷音快活的声音从玄关传了过来。还不等我们做出反应，她就已然冲了进来。 “哈，在茶几上放着呢，那我去――诶诶诶诶诶诶？” 铃音猛然转过头去，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这丫头！！！！） 我在心里把婷音给狠狠骂了一通，却感觉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明明刚来点儿感觉，这下好了，直接让她给弄萎了！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我我这就走！” 婷音语无伦次地尖叫着抓着钱包又冲了出去。 沙发上相拥对坐保持着不雅姿势的我和铃音一时陷入冷场。 沉默几秒后，我开口了：“……喝点儿水吗？” “开什么玩笑？！” 铃音嘟着小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人家……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停……什么意思嘛~~” 什么意思？这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万一婷音再忘带了什么折回来……” 我心下一阵狂喜，嘴上却还要装装君子。 “那我们去屋里吧……”铃音在我的耳旁说道。 求之不得！ 我连答应都懒了，直接费力站起身来，铃音连忙用两条修长的双腿紧紧夹住我的腰际――还好她这么做了，不然的话我只有一条胳膊，还真危险能抱得住她。 我们就用这样暧昧的姿势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至于此后如何**，此间妙事却是不便与各位道来了。 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此真乃至理也！ 第一百二十三节 作为她们父母的存在意义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居然没有死在外面，还真是让人失望。” 奈莉抱着胳膊，冷冷地对我说着这种无情的话语。 “喂，就算出任务的时候没有跟你打招呼也用不着这样吧？！” 我尴尬地回应道。 虽然那时我和杨馨一起离开奈莉是知道的，不过后来急急忙忙就去出任务了，只来得及跟她发了一条信息，但是……偏偏我的电子板坏掉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需要解释了。 “你误会了，我并非是指那件事。”奈莉耸了耸肩，说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也没必要在意我。” “啊，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啦……” “事实上，我倒是想问——”奈莉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个杨组长和你睡一间屋子算是怎么回事？” “你咋知道的？！” “哼！”奈莉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说道，“当时我就在想要不要告诉铃音，考虑到你们俩的关系还处在破冰期这才作罢的，要不然——哼哼！” “诶……”我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知道她也不是真的生气，便大了胆子，说道，“说起来，还得多谢你，之前到医院里来看我，还帮我跟铃音解释。” “谢倒不必。”奈莉摇了摇头，说道，“你和铃音的事情，也有我一部分原因，要是不好好解释清楚，我心里也不会舒服。至于去看你……那倒不是我想去的，要我说，你这个没心没肺没责任感的家伙就算死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只是那些孩子可是想你的紧，每天都要问我好几次，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只好去医院看看你这家伙到底还有几天才能好。” “她们……啊。” 我自然知道奈莉所说的那些孩子指的是谁，不知怎么，执行任务时还略有些想她们，只是眼下回来，一想到再见到她们，心里却又有点儿嫌麻烦的感觉。 （毕竟，父亲这种责任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啊……） 我在心里叹了一声，却是对奈莉说道：“好吧，我去看看她们。” 奈莉和我走在一起。我却又开口问道：“我倒也真服你，那天我和铃音吵成那样——嗯，虽然也有我醉酒的原因在内吧——我还一直烦心回来之后要怎么跟她道歉才好，结果你一出马就把这事情解决了。这还别说你是她的怀疑对象啊，她是怎么信你的？” “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奈莉淡淡地说，“女人之间想要怀疑很容易，想要相信也并不难。况且铃音那样的xìng格，温柔得少见，又那么爱你。原本她只是需要一个台阶，毕竟出了这种事情，你总要给她一个交待，只要你实话实说，她也不会不原谅你。而后来你一走就没了消息，她心里就更乱了，当然更多的还是担心你。我说的话她很容易就相信了。其实就算我不说什么，她也不会真的离开你的，她只想能够和你安安心心过rì子而已，再者，我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骗她，她又不傻，这点小事还是能想明白的。” “哈……好复杂。”我摇了摇头，“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也算是结婚多少年的人了，结果对自己老婆的了解居然还不如你多，真是惭愧的很呐。” “有什么好惭愧的？”奈莉虽然这么说，却是轻笑了一声，道，“你所了解的是作为妻子的她，我所了解的是作为女人的她，这并不冲突啊。” 这几步走下来，就到了实验室里间门口。奈莉伸手将门推开，我立刻听到了里面的喧闹声。 “别吵别吵~~！澪澪的积木课堂，现在开始了！大家拍手！” “但是只有一副积木，一人分两个都不够啊。” “所以先由我来进行教学，教会了之后你们再玩啦~~” “哎~~那岂不是你就可以先玩？” “话说为什么只有澪澪姐姐可以当老师？我……我也懂得摆积木的啊！” “都别吵了啊~~” 实验体们围成一堆，很是热闹的样子。我眼睛稍尖，可以见到她们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摆着的一套积木。 “喂喂……这是什么啊？” 我压低声音向一旁的奈莉询问道。 奈莉似乎也有些头疼该怎么说，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嗯，积木课堂？” （请你不要用疑问的语气好吗……这是我在问你哎——！） “那个我知道，我又不傻。”我没好气地加重了语气，说道，“所以我问啊，这是在搞什么？” “玩积木啊，还能是什么？” “喂喂，你真没搞错吗？” 我拍了两下额头，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当初为了L计划花了这么多工夫，最后好不容易让她们诞生。结果就是让她们每天闲的没事在这里拼积木玩吗？” “那你想要她们去做什么？”奈莉反问道。 我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然而接下来，奈莉却根本就没有等待我的回答，而是滔滔不绝地说道：“是的，她们是L计划的结晶，是我们努力了几个月才完成的成果，也是生物学史上的一个重大突破。但是除去这些光环呢？她们还剩下什么？” 我没有回答，但我知道奈莉想说什么。 “她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是喜欢漂亮衣服，喜欢好玩的玩具，喜欢姐姐妹妹一起快快乐乐的女孩子而已。还是说……” 奈莉意味深长地瞟了我一眼。 “你不会和上层的那些家伙有同样的想法，想拿她们去做人体试验什么的吧？” “怎么可能？！”我不由得吼道，“她们也是……也是……” “这不就是了嘛！”奈莉的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其实你也一直把她们当做普通的女孩子来看待的吧？也没有想过她们可以做什么吧？那么就让这种情况保持下去不好吗？” 我想了一下，便把奈莉的意思理解了。从感情上来说，她不希望这些孩子受到什么伤害，也不想让这些孩子一出生就背上固定的命运；而从实际来考虑，她们也确实没什么用处。这并不是贬低她们，但是她们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批彻彻底底的“人造人”！如果不是作为机密存在的话，只怕早就被弄去做科学鉴定了。对于她们当然是要好好保护，我还听说部长要把她们带去最下层，派几组行动组轮流保护他们，只是华叔和奈莉肯定不会同意。虽然之前也有人说她们是做人体试验的合适材料，但是更多的人都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这就好像我们遇见了一位友好的外星人，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难道不是与他沟通增进了解而是要对他开刀吗？实验体们的存在价值远远超过她们的实验价值，就是这么回事。 我只是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反正我只不过是个组员而已，该干什么那是你们两位组长的活儿，与我无关，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办是了。” “你可不是普通的组员哦，”奈莉笑的如同小狐狸一般，“你是她们的‘父亲’啊！” “……我说啊，这种设定就不能改改吗？”我叫了起来，“我又不想当什么‘父亲’！” “兰……”奈莉眯起了眼睛，略有些不悦，“这话你也说过不少次了，你到现在还没想通吗？” “想通……什么？”我略有些疑惑。 “我可是听说了。”奈莉答道，“你应该是从华叔那里知道的吧？这些孩子们的寿命的事情。” 我一时沉默了。 “……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稍长也许稍短……都有可能，但一定不会和我们一样长。之前在胚胎期出现大量死亡现象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推测了，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华叔那时的话语，又回荡在我耳边。 是的，这些实验体们终究是要死去的，而且一定会走在我前面。如果我真的做了‘父亲’，那么会如何呢？我要看着她们一个一个迅速走向衰老和死亡吗？24个女儿，那么这样的经历我就要拥有24次，这样的痛苦我就要承担24次。 我攥紧了拳头。 那样的话，不去倾注感情不就好了吗？把她们只当做是普通人不就好了？我们只是“实验员”与“实验体”的关系，这样，当诀别的时刻来临，至少不会那么…… “你太天真了，也太自私了。” 奈莉看着这样的我，似乎读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一般，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以为只要这样就好了？那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些孩子们的想法？她们才是最无助的！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却并没有真正的父母亲，只有我们两个可以被称为‘父母’的人。但是她们至少会一直坚强地活下去，而我们作为‘父母’的，如果连陪在她们身边给予她们爱和勇气都做不到，那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我没理她，径直向门口走去。 第一百二十四节 决定改正的他（二更）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兰！” 奈莉追了出来。 刚才我们虽然也算是吵闹了，但是实验体那边却是更加喧闹，倒是因此把我们的声音掩盖住了。再加上她们的注意力都在那堆积木上，所以直到我出来她们都没有注意。 “兰！你连跟她们说句话都不愿意吗？还是说，被我说中了？”奈莉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随你怎么想吧。”我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从一开始，父亲什么的就是你们随便加上的设定而已，我可是连一分一秒都没有同意过。” “你――” “说起来，我倒有点儿小事儿想问。” 我转身面向她。 “那些积木是谁带来的？你和华叔应该没有这种心眼吧？” “这样说也真是瞧不起人，我们也只是没有时间而已……”奈莉“哼”了一声，还是说道，“是叶盛那个混蛋！说是随手捎的……他居然没经我允许就闯进去了，我可没有同意让他把那些破积木留下，就好像是施舍一样。要不是孩子们喜欢……哼！话说你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他那副样子就好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的一样。” “哦……”我略一偏脑袋，随口答道，“我也不怎么清楚，不过他既然来了……嗯，别人的好意我们也没必要拒绝。” “好意？……切！”奈莉撇了撇嘴，“像他那种人……喂，兰，你去哪里？” 奈莉想叫住正在往外边走的我。我却只是顿了一下，没有停住，而是摆了摆手，边走边说：“去后勤部一趟，找人帮忙修理一下我的电子板。” “那至少等我说完孩子们的事情！” “抱歉，没啥兴趣。” “兰！你简直是个大混蛋！大白痴！你――” 奈莉气得直跳脚。我只得有些无奈地加快了脚步。 啧……之后再去道歉好了。现在留在那里的话，被她一直缠着抓住那个话题不放就有点儿麻烦了。 我毫不在意地这样想着。 *************************************************************************** 我对于那些实验体们的态度，究竟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在走廊上像散步一样走着的时候，我一根手指点着下巴，脑子里却在想着这样的事情。 刚才跟奈莉讲的并没有错，也许我是在逃避这种责任，但是这本来就是被强加的责任，现在我不愿承担，想来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失望当然会有，但是这能怪我么？也只有奈莉那种xìng格会在这种地方揪住不放，她不会以为因为她帮我跟铃音解释过了就相当于让我欠了她的请吧？喂喂别搞错了，我可没觉得有什么地方欠了她的。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的欠了她的，也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去偿还吗？那样的话我倒不如自己去解释。 但是说实在的，为什么我会拒绝呢？ 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并不是自相矛盾，但我确实需要好好考虑清楚。 是因为……不想担上父亲的责任？唔……这倒确实是，而且之前所考虑的，不想在她们离去之时有太多的伤心恐怕也是理由之一。我想，只要在一旁看着做一个普通的组员来照顾他们就可以了吧？ 但是那样，她们走的时候我就不会感触了吗？ 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好像……这份缘分已经是牵上了，就算我逃避又有什么作用呢？ （呃――好麻烦……）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我晃晃脑袋，走进了恰好刚刚打开的电梯门中。 ***************************************************************************** “哦？你也在这儿？” 真是巧，刚刚才跟奈莉说过叶盛，我还在想着之后要不要去跟他道谢，没想到却就在后勤部这里见到了他。 “啊。”他朝我笑笑，说道，“刚到的物资，来这里登记一下，不过他们的效率实在是有点儿慢――”他朝着那边的工作人员努了努嘴，“要干劲没干劲要水平没水平……真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混进来拿工资的――呃――” 他突然尴尬地看着我，挠了挠头，苦笑道：“抱歉，老毛病又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哩。” 改？ 我愣了一下，却突然意识到，叶盛在改什么。 是他一直以来那种好说别人的不是的毛病，他现在打算改正了？ “这是好事啊。”我冲他点了点头，笑道，“这点儿时间改不掉不要紧，只要你有这份心，早晚都能改掉的。我支持你！” “啊，多谢。”他伸手握拳和我轻轻碰了一下，“也就是从那天跟你谈话之后我才决定要改正的，以后恐怕还要多麻烦你帮忙。” “欢迎得很！”我眨了眨眼，说道，“以后没事可以来找我聊，反正我这人也闲得很，说着话就顺便提醒提醒你，这样就很快能改过来了吧？啊，说起来，那些积木是你带给她们的吧？” “那些啊……是我收拾房间的时候偶然看见的小时候玩意儿。我也没有什么亲戚小孩，再说现在的小孩子也没有喜欢玩这个的……嗯，反正本来想要处理了的，就突然想到你的那些‘孩子’了，我心想她们在这里估计也没有人会想到给她们买玩具，所以就顺手捎过去了，没想到她们会喜欢到那个样子，说真的，我倒是吃了一惊。” （……她们在这里估计也没有人会想到给她们买玩具……） 叶盛这话不禁让我心中一动。 （她们虽然这么大，但是心理年龄却是……这个时候正该贪玩吧。要不要从外面给她们捎点儿什么能玩的东西……） “诶……” 我猛然反应过来，却是有些无奈。我这是怎么了？自己都说了不想对她们有太多的关心，却总是想着她们，想要为她们做些什么…… “唔……” 我甩了甩头，就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些无聊的想法甩开一样。 “兰？” “……” “喂！兰？！” “啊？” “你是怎么了啊……”他苦笑着看着我说道，“想什么呢？叫你也不理，自己一个人嘟嘟哝哝的。” “哦……”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确实有点儿考虑的东西啦。啧……也不是什么好说的事情。” “是吗……”他似乎理解了一般点点头，接着又问道，“话说……你这次执行任务可不得了啊，大家都说着呢，帮咱们除去了一个大麻烦……部长又给你发奖章了没？” “我还没问……不过也都是凑巧啦，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故作谦虚地说道。 说实话，我自己是有点儿得意的，毕竟干掉查尔斯可是了不得的功绩。虽然这场胜利来得不清不楚，但是我确信是由于查尔斯为了更好地战斗而服用了禁药，却没有控制好度量或者时间才会出现了那样的事情，最后死在我手上，这倒也算是自己找死了。 “哦？”叶盛目光闪动了一下，接着说道，“……那部里倒还真是不厚道，这功绩怎么说也该给你评个最佳成就，说不定下届部长就是你了呢！到时候还少不了要你抬举抬举呢！”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攥起拳头晃动了起来，就好像是他自己当部长一样。 “在说什么啊……我可没有那个兴趣。”我耸了耸肩，却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还有正事呢，便问道，“维修部的人也在这里吧？我的电子板坏掉了，想找他们帮忙修修。” “哦……你来这里是为了这个啊？”叶盛点点头，伸出手来，道，“那你直接给我好了，我马上就要去维修部一趟，顺手帮你捎过去就是，修好之后让他们给你送过去就好了吧？” （唔……） 我想了一下，这样也好，叶盛他负责内外运输联系，应该跟他们比较熟悉。虽然这里人情关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对我这种嫌麻烦的人来说能省一点事也是赚了。于是我就掏出电子板递给了他，说道：“那就麻烦你了。信号接收元件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当然要是他们能帮忙做个全面检修就更好了，这电子板我用了好多年了。” “放心好了。”叶盛接过电子板，也没多话，就收了起来，“估计两三天就能完成，你先等着吧。” “行。”我答应一声，跟他道了别，就回头走出了后勤部。 ************************************************************************** “喂！兰！” 走到半道的时候，身后却有人叫住了我。 这声音已经太过熟悉，我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了。 “老程啊……又有什么事？” 我懒洋洋地转过身去，却看见老程那张脸上写满了不满。 “你这家伙怎么联系不上了？” “啊……我的电子板送去修了，怎么了？” 这倒真是不巧，我刚刚还在想反正平时找我的人也不多，电子板送去无非就是修理两三天，耽搁不了什么事。没想到才刚刚离手，这就有人来找了。 “不是我，是阿成。”老程摇摇头说，“好像有什么事儿找你，不过联系你联系不上，就问我看看能不能找着你。我反正也是闲着，正打算去H组找你呢，就在这儿碰上了。” “阿成？”我眉毛一挑，“他找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说你要是有空的话今天下了班去一趟福山中路129号，他在那里等你。” “哦……” 我答应一声。却是不知道艾成这小子到底搞什么花样，好在我确实不忙，那么到时去赴约吧。 第一百二十五节 婷音的工作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悦成流浪动物收容及宠物寄养中心。” 刚刚装潢完毕的门面上，长长的名字差点让我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倒还真是难请啊。”艾成笑呵呵地从屋里面迎了出来，“怎么发信息、请求通话都没有回应，我还以为你小子真为国捐躯了呢！” “可不是，差一点儿！”我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艾成却是毫不在意，也不多问，指着那招牌说道：“看看，如何？” “唔……感觉倒是不错，不过富贵气有点儿浓了吧？倒不像是收容宠物的，像是高级宠物俱乐部、会所之类的了。” “嘿嘿。”艾成叉腰笑了起来，“也就是外面这样，里面就比较普通了，刚开业总得有点儿喜气才行！不过你这么一说……唔，要不要改改呢？” “哎！用不着用不着！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 我还真怕他因为我一句话便要再费力气返工，那样可就真是不值当得了，连忙出言阻止。 “呵呵，我也就是随便一说，这玩意儿可费了我不少力气，再来一遍我可就真不想干了。”他直率地说道。 “说起来，你怎么搞起这个来了？”我略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倒是看不出你有哪一点适合这一行的……好像我认识的另外一个人说过想做这方面的事情来着，是谁呢？” 我点了点太阳穴，却猛然想起了那个名字。再看艾成时，这家伙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正是证明了我的推断。 “这是你和文悦一起搞的？”我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这还用说？看名字不就知道了！”他回头一指，正指向“悦成”两个字。 “嚯！”我不由得有点儿佩服他了，“这才几天啊？你们就发展的这么快……之前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没在意呢。怎么，这是你们两个合作的？” “夫妻档！嘿嘿！”艾成又笑了起来，看样子他确实挺开心的，“她说想做这个，那没说的，我当然要帮忙！找房子这方面我在行啊！这间店面不错吧？嘿嘿，是我高价盘下来的。这个有我一半的股呢。” “哦？”我颇有兴致地看着他，耐不住心中好奇，问道，“这个，能赚钱吗？” “这个么……” 他的神情变的微妙起来，凑近我，低声说道：“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老实跟你说吧，做这行，真是赔本生意。我们赚的不是钱，是开心。” “这样啊……” 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文悦那时跟我说这个设想的时候好像就说过这是一个慈善的项目，赚不到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我也不傻就是了，单是纯粹的赔本生意我可不会做，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啊。”艾成指了指招牌的后半部分，说道，“寄养，你应该懂什么意思吧？比方说你要出远门，家里的宠物没人照顾，就送到我们这里来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准备好它们的饮食什么的，只付我们人工费就好了；要是要求不高的话，那就完全交给我们，我们也不会让它吃亏的。你要知道，现在有些人就把小猫小狗什么的看成亲儿子一样，有的时候难免有这样那样的麻烦，做这生意也还算是有点儿赚头。” “这主意是你出的？文悦她同意了？” “这和我们的本意并不违背，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艾成笑道，“养那些流浪猫狗什么的可也不少钱呢。当然了，要是有人来愿意领养，我们也非常欢迎。当然要收取一点点费用，不过反正肯定也都不是什么好品种，也就是象征xìng的，一般的小猫小狗你十来块钱就能领走。这里还设有宠物护理和兽医部，齐全得很，简单的检查是免费的。再有，什么时候家里养的宠物你不想要了，也可以送到我们这里来，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最长以一年为期，一年之内什么时候你要是回心转意了还可以再领回去。” “听起来倒是真不错啊。”我点点头，赞许道，“不愧是打拼商业界多年的强人，想事情倒是面面俱到。之前文悦跟我说的时候可就是一个连骨架都算不上的构想，最多也就是一个脑袋而已，被你这么一改，可就真是大有不同了。” 艾成摇了摇头，说道：“小悦她虽然是文伯伯的女儿，但是一直都以学业为重，对这些并不怎么了解，想的浅点儿也是正常。不过文伯伯的事业早晚要有人来接，等她上完学也就该学着点儿这些了，这个――就算是先给她练练手的吧。” “那就祝你们顺利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 “哦，对了，你叫我来是什么事情？就是让我来看看你们的店面吗？” “嗯？不是的，不是我找你。”他一拍脑袋，说道，“是小悦找你，好像之前拜托了你什么事情来着――啊，她出来了，你自己去问吧。” 我转头一看，从店面里面出来的，可不正是文大小姐！ “哟！”我和艾成一起走过去，“呵呵，你这里看起来不错啊。” “啊，兰哥，你来了啊？晚上好。”她很有礼貌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别在外面了，进来坐一下看看吧。” 时间还不太晚，我也没有犹豫，就跟着她和艾成走了进去。 这里从外面开着就挺大了，没想到里面更大。似乎是艾成把里面的院子也盘了下来稍加改造，先用板房架起来的，以后还要再进行一次整修。反正这两人都是有钱的主，随便一弄就是个慈善事业，也不会在乎这点儿钱。 “咪呜……” “汪汪！――汪！” 我们在一张桌子旁坐下，我却已经听到了后面的吵闹声。 “喂，这店面才刚刚装潢完吧？这就已经有动物了？”我有些惊讶地问道。 “呃――不是的。”文悦笑了一下，跟我解释了起来，“……之前我不是说过这是我和几个同学想一起做的吗？实际上我们之前在学校里住的时候就照顾了一些在外面流浪的小猫小狗，后来就把它们留在宿舍里了，我们那一层几乎每间寝室都有一只。不过后来被校方发现了，如果不是涉及人数实在太多，恐怕就要记过处分了。” “那是当然的啦……”我插了一句嘴，“大学很少有允许学生饲养宠物的吧？” “嗯……后来我们跟校方协商了一下，费了一番功夫才让他们同意给我们两个月时间，两月之后，宿舍里绝对不能再有一只宠物。但是我们真的不想丢掉它们，所以就想了这个办法。现在已经完成了，那些以前我们在学校里养的宠物都搬到这里来了。我有几个同学正在后面照顾它们呢。不过……” 她又皱起了眉头，说道：“她们毕竟都是学生，我也是，都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照顾它们。所以我们得找些会照顾宠物的人来帮忙，最好还能懂点儿兽医。兰哥，之前我拜托你的时候，你说认识――” “有人有人！”我笑得眯起了眼，“我家小姨子就是会做这个的！” “真的？！”文悦欣喜地问道，“那太好了！是自己人也信得过！能让她什么时候来一趟吗，谈一下待遇的问题。” “不成问题。”我连忙说道，“也不需要怎么照顾她，她要求很低的。” 那可不是？！婷音这种水准的，能找份工作比登天还难，现在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了这样的好机会，她哪还有挑三拣四谈条件的道理？只要能赚钱，她一定会乐意做的。 “呃……” 艾成在一旁突然出声，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样子，我们俩都看向他。 “怎么了？” “那个……其实我也找了人。因为之前就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找了些会干这行的朋友，嗯……而且人家为了帮我，把原来的工作辞了，就等着来我这里上班了，这个……” “那有什么问题？！” 看着艾成有些为难的样子，我却是哈哈一笑，说道：“你以为这份工作一个人就够吗？小猫小狗什么的白天夜里你都得照顾着，而且又那么多，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绝对要轮班的。把你找的人也都叫来吧，反正工资你们有得是，这点儿钱总不会吝惜吧？” ************************************************************************* “真……真的？”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先说有好消息要告诉她们，却是卖了个关子逗她们，等她们催了半天，才把这事情说了出来，当时婷音就愣住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吗？”我笑眯眯地说道。 “……” 婷音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 “耶！耶！耶！耶耶耶耶耶！” 她乐得一蹦三尺高。 “我有工作了！有工作了！有工作了！哈哈！” “婷婷！别跳了，楼下的王哥会烦的！”铃音斥了她一句，脸上的表情却也如她妹妹一般开心，毕竟自己的姐妹终于实现了自己来这里的愿望，做姐姐的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小姨，恭喜呀！” 连宁宁都软乎乎地向婷音表示祝贺了。 “嗯！” 婷音虽然听了铃音的话，不再蹦蹦跳跳的，但是兴奋的情绪却完全没有收敛。她先是抱起宁宁，在甥女脸上“咂”的一声亲了一口，然后又依在姐姐身上蹭了几下，弄得铃音“咯咯”直笑。最后，她走到我身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我。 “婷音……” “姐夫！你真好！” 说完这句，她就像刚才对宁宁那样，在我的侧颊上狠狠亲了两下。 “呃――嘿嘿……” 我挠着另一边脸，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两声，眼神却是偷偷飘到铃音那里去，见她还是一脸笑意，才放下心来。 我真是神经过敏了，铃音怎么可能无端吃妹妹的醋呢？ ……也难怪，之前那件事情弄得我心里都有点儿yīn影了。 “咪呜~~” 家里那两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边沙发的yīn影处窜了出来，“呼噜呼噜”地哼叫着，在婷音的腿上蹭来蹭去。婷音弯腰一手一只托起它们，看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是突然间变化了。 “唔……姐夫？” “嗯？”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以前我在家里还能照顾照顾小猫，现在我也要去上班了，那谁来照顾猫呢？”她有点儿忧心地问道。 “啊？交给楼下王哥呗！”我想都没想，随口答道，“之前我们出门的时候也都是给他们两口子代养的吧？” “这可不一样了！” 婷音放下两只小猫，像是在犯愁一样，说道：“之前我们就是出去几天而已，但是这回可不同了，可能以后都没时间照顾它们了。总不能老麻烦人家吧？” 我心里一动，却是想到：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这两个碍事又烦人的小家伙弄出去。 “唔……那你就带去你工作的地方好了。”我装作为她着想的样子说道，“反正那里也都是猫猫狗狗的，多两只不多，少两只不少。” “那可不行！”婷音摇了摇头，说道，“我去工作，可不能以公谋私！” （这哪是以公谋私啊？） 我苦笑了一下，正想再跟她说说，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但是只有一副积木，一人分两个都不够啊……） （……她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是喜欢漂亮衣服，喜欢好玩的玩具，喜欢姐姐妹妹一起快快乐乐的女孩子而已……） （……她们在这里估计也没有人会想到给她们买玩具……） 白天时，关于实验体的一些事情却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唔……） 我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两只猫而已，给她们送去吧……啧，应该不会被她们玩儿死吧……哎呀，想什么呢，她们可都是好孩子，肯定能好好照顾这连个小家伙的。） 可能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习惯了除了为铃音，为宁宁考虑之外，还要为那些实验体们多想些事情。 后记 其实我是很喜欢猫的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写到这里，也就有差不多四十五万字了，只是成绩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45W字，1200点击，推荐<60，收藏刚过40，恐怕找遍全起点也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不过我居然还笑得出来，我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有一个经常来我们寝室找我们老大玩的河南（也可能是湖南？！算了，这种细节不要在意……）同学知道我在写些东西后，问我：“你写这个一个月赚多少钱啊？” ……我能说除了耗费掉原本用来写作业的时间外恐怕没什么别的好处（？）了吗？ 我：“……没有钱的……” 他：“啊？没有钱？那你写了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这个问题可真是够难的，且容我三思…… 但是他显然没打算给我机会。 “你写了多少万字了？” “40W。” “40W？这么少？！” “……啊？” “一般写网络小说不都是几百万字的吗？” “……对不起……” “那你写了多少章了？” “120……” “才120？我看那些网络小说都是上千章的啊，你真不行。哎――你拿绳子往灯上栓干什么？” “……你们都别拦我……” 对不起，像我这样没有用的写手活在世界上真是对不起！ 我还有什么可说呢？我只得沉默着。沉默呵，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啊咧？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算了，反正我也从来没有爆发过。 至于他所问的“你写这本书到底有什么用呢？”说实话，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开始，我是凭着热情去写书，定下大纲，踌躇满志。可是不久后，我发现，似乎出了点儿小小的差错。 也许这只是找理由而已，但是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把一个原本很不错很有想象力的题材――写烂了。 这是在第二卷写到一半，我突然打算回头读一下的时候发现的。 无论是开头的谈判，还是后来的战斗，我发现都是既死板又脱离现实。喂喂喂，这么大的生意，像这样谈一下就定下来了？太扯了吧？！ 这也没办法啊，这本来就不是我懂得的东西…… 不懂你就不要写啊！ 我犯下的第一个错误，就是不懂还要硬写。 除此之外，作品中还有不少硬伤，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我也就都不一一说了，那太麻烦，作为主角的周岚，也只有这一点与我相近，那就是怕麻烦。 所以这篇网文中错别字才会那么多，因为我从来都不改的。所以有时候两三天才想到更新，因为我懒得去想剧情。 如此种种，让我看到他人努力写出的作品时，真心感到佩服和惭愧。 这篇网文，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写下去，按照最初的大纲，至少要到60W字才会结局。我既不会因为成绩烂就缩水，也不会一根筋写下去只求快点结束。我仍然会好好构思，给它一个我能做到的最好收尾。 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本长篇小说，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 虽然这么说，但是其实，我从去年7月底开始写作，直到现在，中间有两次曾经想要放弃的。第一次是在第四十多节的时候，你们可以找到，其中有两节的跨度是从9月到11月，而且是九月初到十一月末，将近三月。第二次是三月份刚开学的时候，时间跨度为6天。但是不管如何，最终，我还是坚持下来了。既然已经走到这里，那么如果在此停下脚步的话也未免太差劲了。请各位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啊，说起来，这篇后记的题目好像不是说这个的。 其实我是很喜欢猫的，这一点是相对主角周岚而言。周岚在故事中似乎对猫狗之类的动物并不怎么感冒，但是这一点就完全跟我相反，我是那种见到猫――不管什么猫，怎样的猫――都会立刻星星眼的人，作为一个将近十九岁的大学生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就是这样，看到猫就想要亲近。至于故事中的周岚为什么会讨厌猫，这个么……我不知道，我写着写着就变成这样了，真是抱歉得很……大概当时潜意识中想着“不喜欢猫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呢”所以不知不觉就写出了这样的人，5年后我会不会也变成这种样子呢？想象不到…… 其实，这篇后记的标题，原本有个选择是“我还会坚持下去的”，但是感觉这样好土啊。一点新意都没有，一点创造xìng都没有，这不像我的风格。 （你很有创造xìng吗？） “当然，每一卷都要写一篇后记，有没有创造xìng？” （这也算？好多人都会这么做啊！） “我知道啊。” （那你还说……） “明知道这一点还坚称这很有创造xìng，这是不是很有创造xìng？” （……） 抱歉，我们是不是跑题了？ 我真不是喜欢玩标题，我只是觉得这样起名字比较好玩而已。不信？下面第三卷的名字才会让你觉得“这跟主题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嘛”呢！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们第三卷再见吧！ 第一百二十六节 果然我不喜欢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朝阳大厦。 仅从名字上来看的话，实在是土的可以，但是所有Z市人都知道，这座大厦是Z市的标志xìng建筑之一。尽管它外表并不怎么美观，也不是什么造型新颖的建筑，但是它已经在此处矗立了十五年！周遭的各种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建筑物拆了又盖盖了又拆，只有它坚持了十五年屹立不倒，也因此能够长久地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成为Z市的象征。 但是，也只能到这里而已了。 据说，市zhèng fǔ决定在今年就拆掉这座大厦，另盖一座。虽然是不太确切的消息，但是在社会的不断发展和进步中能够在这里站了整整十五年，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这条消息还并没有被官方确认，但是对于那些消息灵通的人来说，这已经是确定的事情了。因此今年在这里举行宴会的组织和团体、个人都数不胜数，大家都想要在它离去之前留一个纪念吧。 此时，在大厦第66层的大厅中，一场上流社会的舞会正在进行之中。 “先生，请出示一下您的请柬。”门童很有礼貌地向我鞠躬说道。 “哦，这个。” 我从怀里抽出那张红sè的卡片，给他们验过之后，在他们再一次鞠躬之中走入了大厅。 “您那只股票近来势头不错啊。” “哪里哪里，您过誉了。” …… “这位想必就是令公子了吧，唔，当真是一表人才！” “呵呵，犬子并不如何成器，还需要好好磨练一番。话说，令媛今晚没有来吗？” …… “密先生，上回那件事情真是多亏了您帮忙了，不然我可就真有大麻烦了。” “哪里，您言重了，我不过稍微提醒了一下他们而已。” （切……无聊得很……）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Z市璀璨的夜光，却感觉身处的环境让我说不出的烦躁。 （看样子我还真不适合这种场合……） 我无奈地想着。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 我从经过身边的侍应生盘子上取下一杯红酒，抿了一口。 “……难喝……” 这就是上流社会的饮料吗？看样子我跟干红还真是没有缘分，回去之后用铃音榨的樱桃汁漱漱口好了，不然带着这种味道，恐怕连亲她一下都要被嫌弃了。 落地窗上映出我的倒影，黑sè的礼服让我自己都感觉有些恶心，而且还是不怎么合身的。这也没有办法，临出门之前十分钟才想起来参加舞会不能穿一身工作服就进去，只好匆匆跑去借了一套。 （都怪那些麻烦的家伙。） 想到那些实验体们，我不禁一阵头痛。事实上，之前我就找了个机会和她们说明了，我不打算做她们的父亲。她们自然是老大的不愿意，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我还很认真地安慰她们，就算不是父亲，我也会照顾她们。真是不明白，明明她们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我和奈莉所谓“爱情的结晶”，既然如此，一个称呼又有什么重要的？当然，为此遭奈莉的白眼可是不少。 算了，反正别人的想法我也懒得明白。 话说，那边的蛋糕好像不错，要不要带给她们尝尝，她们很喜欢吃甜食……呃――？！ 我用右手中指点了点太阳穴。 又来了又来了，明明嫌她们麻烦，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想着她们，我这是怎么了啊？ 我继续看着落地窗中的映像，越过自己的肩头，后面的那个秃顶的老男人还真是碍眼啊。 （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呢，倒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无所事事地想着，又抿了一口红酒。 “……还是难喝……”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我这么有耐力的人都等得有点儿烦了的时候，舞会总算结束了。 （终于可以开始了啊。） 我轻轻晃了晃自己的肩膀，放下杯子，跟着三两离去的人流一起朝外边走出去。 但是―― “啊呀――” 我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到了，一个趔趄，连忙伸手扶住前面的一位老人的肩膀稳住了身体。 “啊，真是对不起！” 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连忙向被扫帚绊了一下的我道歉，一脸惊慌的样子，毕竟在她看来，我这种上层人士可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 “啊，没有关系。” 我朝她笑了笑，然后又向前面被我拍了一下的老者道歉：“真是抱歉，刚才我差点绊倒。” “没什么，要小心一点啊。” 老先生和气地对我微笑了一下，我也很有礼貌地回以一个微笑。 人们渐渐散去，各自走上电梯。那位老先生也走到电梯口，却是看着电梯缓缓地向下降去，似乎并没有要坐电梯的意思，直到周围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了，他才缓缓地转身，朝着另一边的走廊走了过去。 “啊~~啊――――――” 似乎是一阵老歌的铃声响起，老先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的样子，随手掏出电子板。 “密先生吗？” 通话刚一接通，没等老先生开口，那边的人却是先说了话。 “我是。” 老先生沉稳地答道。 “您好，我按照约定来了。请问您的人在哪里呢？” “你身旁有一家街头咖啡厅吧？” “啊，叫什么‘深海’的。” “就是那里了。”老先生说道，“桌子旁边坐的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东西你直接向他要就好了。” “……密先生？” “怎么？” “这个……”那边的人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戴墨镜的倒是有一个，不过……虽然留着短发，但那应该是个女人吧？” “什么？！” “哎……她过来了。哎――哎！你要干什么！啊――！” 一阵杂音。 “嘟……嘟……嘟……” 挂断了。 这位姓密的老先生手上一抖，差点把电子板丢到地上。 “该死……”他控制不住地低声咒骂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哼，还好我早就留了后手。” 他这么说着，在电子板上点了几下，发送了一个通话请求。只响了大概两秒钟，就被接通了。 “阿九，立刻来朝阳大厦接我，顺便准备好之前那套计划，我们可能暴露了！” “这样啊，我马上就来。话说之前那套计划，是送您去接受制裁的那套计划吗？” “什么？！” 老先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这声音，这声音似乎并不是他手下的声音，而是有人在刻意模仿着他，而且模仿的十分拙劣。 “啧……真是抱歉，毕竟口技并不是我的专长哩，嘿嘿。” 电子板那头的男人似乎有些高兴地笑着，就好像是一切都已经尽在他掌控之中的那种笑声。 “你是……” 老先生皱起了眉头，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是在哪儿呢？ “喂，老先生，我要去找你了哦。为了不让我的工作太麻烦，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您现在的位置呢？” 告诉你？！ 老先生半是惊慌半是愤怒地按下了通话终止键。 “该死，该死……” 老先生骂骂咧咧地走着，他知道自己费尽心机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可能都已经完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关系，自己给那边的好处已经够多了，还有机会……现在对方虽然应该干掉了他的手下和那边来接头的人，但是大概还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只要自己能逃走…… 但是啊，逃走什么的，哪可能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喂，喂，喂……我找到你了哦~~” 那个男声突然在不知什么地方响起。 “呃啊！” 密先生被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四下张望着，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呼，幻听了……” 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密先生连天花板上也看了一眼，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人，这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咔嚓――” 突然，头顶的灯灭了。 “啊！” 老先生吓得瘫倒在地上，却发现只有自己头上的这盏灯是灭了的，而周围其它的灯光却依旧完好。 “……偶然的吧……” 他喉咙一动，咽了一口口水，像是自我安慰般说道。 “嘿嘿嘿……你觉得呢？” 那个惊悚的男声再次响起，惊得老先生差点跳起来。 “喂，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再做无畏的挣扎，说不定一头撞死在墙上还是个比较好的选择呢。” “你……休想吓唬我！” 老先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爬了起来。他还是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不过毫无疑问，对方已经盯上他了，但是这样还不算结束！ 老先生顺着走廊奔跑起来。 “哦哦~~作为老人而言体力还不错嘛。看样子没少锻炼哪，嘿嘿。” 不管他怎么跑，那个声音却始终跟在后面，如同鬼魅一般穷追不舍，但是却没有听到脚步声。 “闭嘴！” 老先生狂吼一声。 “呵呵，怎么，密先生？你勾结K国、A国，出卖国家高级机密，你做的出来，还怕我们说么？” “你――！” “嘿嘿，本来这里已经是证据确凿，想要抓你也很容易。不过么……像你这样的人物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上层的脸上也很不好看啊，所以私下解决反倒会好一点儿了。至于之前抓到的那个K国的白痴小子，哈哈，反正也活不了，给他戴个‘刺杀政要’的帽子也没什么吧。还能借此机会给K国一点儿小小的教训，不过这些就不是我的工作了，只看那些玩儿政治的大人们本事如何啦。” 随着男人这句话的结束，“咔嚓”数声响过，整条走廊的灯都灭了。 老先生在颤抖之中停下脚步。 此刻他已经完全处在黑暗之中――不，那边还有一道光芒，那是……卫生间？ 老先生攥紧了拳头。 怎么办？走廊上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而那边还有光亮。但是可能是陷阱。对方既然能够关掉这里的灯，自然也能够控制卫生间的灯关掉……事出反常，必为有妖！ 但是…… 老先生向身后的黑暗之中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有极其严重的夜盲症，在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在这种状况下只要对方过来他就死定了！ 拼一把！ 老先生定了下心，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跑了过去。 “咔嚓――”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头冲进卫生间，然后赶紧将门锁了起来。 “呼……呼……” 很好，看样子还没什么问题。 不过老先生并没有因此放松jǐng惕。他伸手入怀，居然掏出了一把手枪，开了保险。 然后，他缓缓地朝着尽头的一个隔间走了过去。 “咔吧――” 老先生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又经历了一次考验，吓得差点扣动了扳机。 他慢慢抬起脚来。 是一个碎裂的注shè器针筒。 大概是哪个小孩子的玩具，或是有谁在这里注shè毒品，不过那都跟他没有关系。 老先生猛地一把拉开了尽头隔间的门，同时把手枪对准里面。 ……没有人。 老先生缓缓走了进去，锁上隔间的门。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老先生坐在马桶盖上，一手举着手枪，另一手掏出电子板，查看起来。 应该还有信得过的人……试试看向K国求助…… 然而正在这时―― “如果我是您的话就不会这么麻烦，都说了一头撞死是最省事的。” 这声音……就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 老先生吓得从马桶上摔了下去，举起手枪对着刚才声音响起的地方。 还是没有人……？ 然而正在这时，隔间里面的灯也熄灭了。 “呃――” 老先生浑身一颤，连忙举起电子板想用来照明，却发现刚才摔下来的时候，电子板已然摔折，已然启动不能了。 “可恶！” 老先生不打算坐以待毙。他拉开隔间的门，就冲了出去。 还好，卫生间门口的灯还是亮着的。 老先生小心地挪了过去。 “嘿嘿，想逃？” 又是那个声音！ 这一次，老先生准确地捕捉到了声音响起的地方，就是自己刚才进入的那个隔间的隔壁！ 老先生没有犹豫，抬手就是一枪打了过去。 “砰――” “呃……” 子弹毫无悬念地shè穿了隔间门板，只听见一声男子痛苦的喘息声传来，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老先生得意地狂笑了起来。 “嚯哈哈哈哈哈――跟我斗？！我混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断没断nǎi呢！” 不行，不能在这里久留！ 虽然干掉了一个敌人，但是对方不知有多少布置，得尽快离开此地。 老先生把手伸向卫生间门把，一拧，却没有拧开。 “嗯？” 老先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把门锁上的。 锁销在门把手下面，老先生拧了一下，“咔哒”一声，代表着门锁已经打开了。 老先生再次把手伸向门锁。然而这一次，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如果老先生现在是面对着正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的话，他就可以看到了，一只手正按在他的头顶，而手的主人正以这手为支撑，在他头顶倒立着，他的脚踩着天花板保持着平衡。 “枪法不错……不过，打不中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吧？” 冷酷的男声响起，同时，那只按在老先生头顶的手缓缓加力。 动不了！ 老先生只感觉头顶的痛感越来越重。明明只要抬手给头上这人一枪就什么都解决了，但是……他却感觉身体都已经麻痹了，不论怎样都抬不起手来。 然后…… “扑哧――” 如同砸开一个西瓜一般。接着，两次沉闷的声音响起，一次是那倒立着的男子翻身稳稳落地的声音；而另一次，则是老先生失去了脑袋的恐怖身体砸倒在地上的声音。 “切……” 我看着手上的恶心污秽，撇了撇嘴。 “果然我不喜欢……这种杀人方式。” 我顺手把地上那个碎裂的注shè器针筒捡了起来，扔进了下水道。 “R4增幅注shè剂，倒是有点儿意思。” R4增幅注shè剂，是前身R3的改进版，由东海特设研究所研究而成，在大幅度提升了效力的同时缩短了副作用的持续时间，这次我的行动，就被拜托了做玩意儿的试验品。 （手上充满了力量啊……） 刚才那一下，感觉就好像没用多大力气似的，亏我还为了体验一下而可以放缓了速度，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唔……也该走了。” 我在水池前冲了一下手，把那些污秽全部冲干净。然后走进刚才被他打穿了的隔间，从后墙上取下一个微型发声器。 这是老程所在的R组做出的有趣小玩意儿。 另外…… 我把那家伙的尸体翻了过来，从他肩膀上取下另一个发声器。 “嘿嘿……这玩意儿，你也不能拿去陪葬吧？” 我走出卫生间的门，外面走廊上的灯却不知什么时候全部打开了。 “嗯……不知道尸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呢，希望不要把负责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吓坏了才好，刚才那个小姑娘还长得不错，嘿嘿。” 我轻轻把门关上，松快地迈着步子离开了。 这一天，2033年1月1rì。 第一百二十七节 J国来客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干得不错！” 部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满意地微笑着。而这一边，站着的是我、杨馨和她的A组。 这一次的行动中，我负责主要人物，密先生；晓雨一开始负责在大厦门口阻截，以防他逃跑，当我已经确认密先生没有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她就去了配电室，后来的灯光全部都是在我的指示下做的。其实本来也没必要这么麻烦，不过我可是还有实验R4增幅注shè剂的任务，而且当时的情形，密先生绝对是跑不了的了，所以我决定找个机会进行一下这个实验。尽管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我却一直对查尔斯那一次在东海特设研究所里生生将人头骨捏碎的强大力量记忆犹新，打算这次也试验一下，虽然实验取得了满意的结果，不过我却是发现，这种杀人方式实在是不太适合我，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用零式解决问题吧。 剩下的人中，除了杨馨负责密先生派出去跟K国接头的人以及从K国来的人之外，其余人都去了密先生的手下那里。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就把密先生的私人势力给扫了个jīng光。 不得不说，杨馨现在的能力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在我看来，她真的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女组长了，现在即便没有人帮忙，她也可以带领A组走下去，没有任何问题。 “您要是没有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这一晚上也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我开口说道。 在我身边的杨馨很是微妙地瞪了我一眼，也开了口：“嗯，那我们也先走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瞪我，之前我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就像是故意把我和A组分开一样，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她对我这种撇清关系的做法还是感到不爽吧…… “哦……你们可以先走了，不过兰留下，我还有事情。” “嗯？” 杨馨看着我惊讶的样子，不知为何像是幸灾乐祸般笑了一下，“哼”了一声，和其他组员一起走了出去。 老实说，我是真有点儿累了，只是不知道部长还有什么事情呢。 “啧……”我咂了咂嘴，有点儿不耐烦地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有什么事啊，部长？就不能交给别人吗？” “嗯……”部长看着我略微有点儿做作的疲态，说道，“其实也并不是非要你去，不过恰好你在这儿，我也就懒得再找别人了。” “麻烦您还是勤快点儿吧！” 虽然这么说，我却也不会起身就走。部长一贯是挺照顾我的，按说我刚刚回来，他应该不会再让我出一次任务了，可是他偏偏就这么说了，也就是说，有什么不得不让我去的理由。 “你这小子，近来跟长辈说话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大概是因为我也是‘长辈’了啊。”我开玩笑一般说了句，然后正sè道，“所以呢？是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嗯……”部长那张充满了沧桑的脸上展现出柔和的笑容，“你妹妹回来了。” “妹妹？哪个妹妹？呃――” 我随口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部长所说的，除了我那个表妹徐亦晴之外还能有谁？ “哦……”我有些尴尬地支吾了一下，然后问道，“她什么时候到？” “就今天中午。” “哈？那不是快了？！”我心下一惊，“她、她之前没跟我说过啊。” “没跟你说？”部长瞥了我一眼，道，“你上次跟她联系是什么时候？” “呃――大概一个半月之前吧……”我不好意思地说着。 我虽然答应小晴只要有空就会跟她联系，但是却总是忘记。每个月能想起来一次就很不错了，有时候还要靠铃音来提醒我，每一次见小晴都免不了要被她一番埋怨，有时候甚至会被说“这样没有用的哥哥干脆去死好了”。无奈我是有错的一方，就算再怎么被骂也理由反驳。 “怎么说呢……那丫头对你可是不满意得很。”部长慢吞吞地说着，“跟我抱怨了不少次了。不过这次回来还是指名让你去接，总之你到时候小心着点儿就是了。我已经让莱普给你派车了，直接把她送到部里来。” “了解……” 我有气无力地答道。 *************************************************************************** 敞篷车？！ 我斜倚在这辆叫不出名字的车子旁边，看着它不住地叹气。 莱普当时给我安排的就是这辆车子，当时一心只想着去接妹妹的我什么也没考虑就把它开了出来，直到开到半路突然感觉没带手套好冷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是一月份啊！ 但是这种时候再开回去也来不及了，小晴马上就要到机场了，如果赶不上的话又会被她一阵埋怨。“大不了到时候把外套给她穿就是了”，抱着这样无奈的想法，我忍受着严寒一路到达了机场，从镜子中看到的自己已经被冻得满脸通红了。 （啊，来了。） 远远地就看到小晴身影的我连忙挺直身体，朝那边刚出来正在东张西望的妹妹喊道： “喂――！小――晴！这边！” 她不知是听到了我的喊声还是正好看到挥手的我，总之是拉着箱子朝这边过来了。 “兰~~！” 走到我身前的时候，还不等我打招呼她就主动抱了上来。 “哎……？” 直接喊我“兰”这一点我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这丫头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不再管我叫“哥哥”了。但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在我印象之中她可是从来没有抱过我的。 不过，比起觉得惊讶，我倒觉得这种时候更好的选择是回应她。我们兄妹这一别已经有一年半没见了。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又怎么会不想她呢。 我轻轻揽住她，一只手环住她的腰际，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披散的秀发。 “嗯，回来了就好。” “唔……” 片刻的工夫，她就从我怀里挣脱开，把耳侧的头发拢到后面，表情就突然变得不太高兴了。 “切，明明说过会跟我联系的，结果根本没怎么找过我嘛！” “这个……你知道，我也很忙的……”我打了个哈哈，“再说了，你这不是都回来了？” “哼！”她撅起嘴来，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接着，还不等我在说什么，她突然抬起脚对着我的腿就踢了过来。 “呃――” 我的反应速度岂是她可以比得了的，仅仅是微微一个侧身，就让她这一脚落了个空。 “嗯~~？！” 她柳眉倒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见她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我只得乖乖把身体摆正，任由她在我腿上轻轻踢了一下。 “哼，这还差不多。” 像小孩子一样成功给了我一点“教训”的她感觉很高兴的样子，脸上又绽放出了笑容。 “啊，给你介绍一下。” 她让开身体，让我看到了身后的两个人。 “嗯？” 我一愣。刚才只顾着她了，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人是跟着她过来的，她这是……带朋友回来玩吗？ 在她身后站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人，规整板正的站姿看上去有些拘谨，却让我生出了些许好感。只是这女孩子却让我怎么看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您好，初次见面。”不等我先说什么，那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就开了口，“在下名叫星空真介，这是舍妹星空由莉佳。请多关照了。” 说罢，他向我深深地一鞠躬。 “哦……好的。” 我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礼。除了这样回应之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但是对方寥寥数语的介绍，至少让我瞬间明白了一点。 J国人？！ 是小晴的J国朋友啊。 星空？ 星空……由莉佳？ 我想了一下，随即便恍然大悟。这个女孩子，不就是和小晴同一寝室的那个么？我不仅在第一次和小晴联系时和她说过话，后来和小晴视频的时候也每每能看到她的身影。也难怪我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接着，那女孩也向我深深一鞠躬。 “啊……你们好。” “你真没礼貌啊……”小晴白了我一眼，道，“这里可是冻得很，还不赶紧带我们走啊？” “哦！”我忙不迭点点头，伸手拉开车门，“快上来吧，呃――行李就放在后备箱，等等我帮你们打开。” 这对兄妹倒真是客气得很，我帮他们拿行李的时候不知被他们说了多少句“真是麻烦您了”。我也只好一句一句地回答着“不麻烦”，真是说到口干舌燥，小晴这家伙就像是习惯了一样，直接坐到前面副驾驶的位置，看着我搬行李，等到我上车的时候还毫无同情心地说了句“真慢”……我该说当你的哥哥真是够辛苦的吗？ 只是上了车之后，我就有些不太自在了。你说这冰天雪地――倒也算不上，不过天气确实是够冷的，我还偏偏开了一辆敞篷车来。这要是平常兜风也就算了，可我还带着客人呢！原本要是就小晴一个人的话，大不了我就把外套脱给她，但是这里还有两位外国来客，总不能让人家冻着吧？ 我一时犯了难。 第一百二十八节 难题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怎么了？还不开车？”小晴见我愣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就算你不心疼我这个妹妹，这里好歹还有客人呢，打算让我们陪你一起冻着吗？” （如果开车的话会更冷吧……） 我这么想着，暗暗咬了咬牙……客人么？对不起了，毕竟我就一件外套，这里就只能照顾妹妹了，就让他们当我是个没有素质的哥哥好了。 我这样想着，正准备把外套脱掉。小晴却是已经有些烦躁的样子，直接探过身体按下了我这边的一个按钮。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只听见滑轮一般的机械声响起，不知从何处伸出的挡板就在我头顶合拢，敞篷车立刻变成了一辆普通小轿车――不，说是普通也未免不太尊重实际，但是事实上，至少它不再是敞篷的了。 “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早点把它合上也省的我们在这里冻半天了。” 小晴看着目瞪口呆的我，不满地给了我一个白眼儿。 “哦……”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之前费了那么多脑筋想了那么多无用的事，却还不如小晴一个动作来得方便些。想想也是，部长已经给莱普打过招呼说是要接小晴，老莱普大叔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天气给我安排一辆敞篷车呢……只是，他似乎有些高估我的智商了…… 不等小晴下一句抱怨出口，我挂上档开动了汽车。 不知是由于陌生还是不想打扰我开车的缘故，这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但是说话也并不避着我，用的都是C国语。这倒让我稍稍有些惊讶，说实话，既然能出国，他们会说外语我并不奇怪，但是他们的口音和一个地道的S省人居然差不多，这就让我不得不称奇了，大概是受小晴影响较多吧。还记得那一次和小晴联系时，这一位星空妹妹虽然说的也是C国语，但是仔细品一下的话就会觉得有些生硬，而这一次就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看样子真的是认真学习了C国语了啊。 其实，就算他们说的是J国语，我也一样能够听得懂，只是现在这样子倒有种他们并不避讳我的感觉，心里面着实舒服不少。 “哈？他呀？嗯……稳重？别开玩笑了，就他这种样子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嗯？） 虽然小晴这句话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觉得她这句话是在说我，我并没有回应，却是竖起了耳朵，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下一个接话的是星空真介。 “亦酱，这话未免夸张了些。令兄处处让你，为人也并不轻浮，而且……” 他顿了一下，说道：“这辆车原本就以越野能力和速度闻名，我原本还以为他开这辆车出来是想展示什么，但是令兄这一路上开车只求稳不求快，仅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他xìng格如何。我倒觉得，令兄比起你来，当真是有兄长风范。” （嘿嘿~~） 谁不喜欢被人夸奖呢？而且是被素昧谋面的陌生人夸奖。更何况这话一听就不是刻意奉承，而是实实在在地说到人心坎里面去了。 再加上，这还是对着妹妹夸哥哥…… 我心里难免有些得意了起来。表现在脸上的时候就是嘴角上勾了一点，谁知却被小晴给捕捉了个正着。 “哈？你看他得意的，这还不叫浮夸？” 小晴指着我说道。 “噗嗤――” 不等星空真介说话，星空妹妹由莉佳捂嘴笑了起来。 “嘻嘻，亦酱你要求也未免太严格了~~要是听到别人夸自己还一点儿表现都没有的话，那要不就是装的，要不也实在太冷淡了。我倒觉得哥哥说的对，你哥哥真的是处处让着你呢。” “他？处处让我？！” 小晴似乎是没有料到闺蜜和好友都来帮我说话，一时噎了一下，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虽然不能转头，但是紧靠着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神情就感觉汗毛直竖。 （喂，喂，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有气也不要冲我撒啊。再说了，这话题是你先挑起的吧？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哼！”小晴看了我一会儿，却是嘴角上扬，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去冲着星空由莉佳发了难： “说起来~~难怪由莉佳你这么向着他呢，在那边也是，每次我跟这家伙视频完之后就乱打听他的事~~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喂！） 我有点儿坐不住了。丫头啊，你哥我可是有家有室的男人，你拿自己好友开玩笑不要紧，干嘛要把我扯进去啊？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 我还在考虑这时要不要出声说点什么。不过一想，小晴这话最多也无非就是说星空妹妹是在单相思（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可没有说我什么，我也没必要插嘴，不然反倒有可能会引火上身。于是我“适时”地保持了沉默。 果不其然，在当事人面前被“揭穿”这种行为，星空妹妹当然不会毫无动作地默认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瞬间就脸红了，这才像是女孩子的正常反应嘛！真希望小晴、奈莉、杨馨、婷音她们几个都能学着点儿！ “哪有？！人家只是随便问了两句而已，难道随便找找话题也不行吗？” “哦哦？”小晴发出了小恶魔一般的笑声，故意大声地说道，“好像有人连‘结没结婚’这样的问题都问出来了……这也算是‘随便’的话题吗？难道说由莉佳你觉得‘结婚’这种话题是很‘随便’的吗？” 小晴一连串蛮不讲理的问题直接就把星空妹妹给问愣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问题还是没能立刻理解小晴的C国语，总之，她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而旁边的星空真介则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去参与这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战争”。 “结婚……那个……”星空妹妹努力织造着句子，“我……我当然不是说随便，但是……但是……人家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最后，她似乎觉得这样争辩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干脆就闭口不言，一副受了气的样子撅嘴缩在后面，转过头去压根不往前看了。 小晴见她这个样子，似乎是得胜了一般，嘿嘿笑了两声，转过头向着星空真介又开了火： “喂，真介，你妹妹动了chūn心了，你也管管啊！” 星空妹妹乍一听此话，又转过头来想要争辩一番，刚想开口，迎上小晴挑衅的目光，却又缩了回去，看样子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在这个话题上斗不过小晴，所以也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孰料，星空真介却是用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接下了小晴的“炮弹”，说道：“没有关系，她还处在思chūn期，有些想法也是正常。” 这家伙，卖妹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真是条好汉！ 看着后排的星空妹妹像是受了委屈的嘟囔着“你们都欺负人家”，我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感叹着。 说话谈笑间我们就到了市中不远，现在正是中午，下班放学的大人小孩挤了满满一马路，各种车辆把路堵得寸步难行。我开始有些后悔没有直接从外环绕过去了，这个样子的话，只怕到下午两点钟也到不了第三分部啊。我也担心客人们焦躁，从后视镜看的时候，后排的两兄妹却是一脸淡然的表情，似乎对这样的堵车并没有丝毫的不快。 “……呃，平常也不会这么堵的，今天也算是特殊情况了。”我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 星空两兄妹并没有说话，接话的是小晴。 “没关系啦，J国那边真正堵车的时候可是会把整条高速公路都塞得满满当当的，比这可要壮观多了。在我们看来，这就算是小意思啦。” “哦……” 我说他们怎么一点烦躁的感觉都没有，敢情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啊。 “不过呢……”小晴又加了一句，“那边就算是堵车，秩序也好得很。绝对不会有人抢道，哪怕没有红绿灯没有交jǐng，司机也都会老老实实地排队依次通过。这一点咱们这里是比不了了。” “那倒……也是……” 我看着前面为了快点走不惜从人行道上超车的哥们儿们，只得这样赞同着。 还好，“脱困”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短一些。这还要多谢那些不讲规矩的司机们，他们“各行其道”虽然并不是很让人欢迎，但是却使得整个车队在一定时间内减短了不少，这也算是做了些贡献吧。当然了，我还是不赞同他们这些行为的，只是从结果上看，他们的做法的确是方便了我们。 车子行驶在城西的时候，距离我们的“终点站”也就只剩下半个小时的路程了。 “哟！终于要到了！” 小晴也有一年半没有回来了，不过看着路边的站牌，她也知道马上就要到达了，一时激动地欢呼起来。 “啊，是啊。到时候你就和你的朋友――” 我说到这里，却突然住了口。 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小晴虽然并不是第三分部的人，但是作为部长的女儿，部里的人都认可了她的存在，而且她本人也把自己当成是第三分部的一份子了。再说了，她也算是在第三分部里面长大的，至少她在部里待着的时间绝对不比现在部里工作的大部分人少，直接带她进入第三分部自然没有问题，但是星空两兄妹呢？ 我犯了嘀咕。 把他们也带进第三分部？这可就违反了保密准则了！这责任我可担不起！但是让他们分开？这像什么话？小晴带着朋友回来，难道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那个……”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先探探小晴的口风。 “……我们直接去见你爸爸吗？” 我这样问道。 “嗯！”小晴很是干脆地回答道，“当然了。” “那么……” “你不要担心啊。” 小晴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一般，笑了起来。 “真介和由莉佳的父母在J国那边的公司和我们就是有合作关系的，J国分部那边他们也经常出入，我们这些事对他们来说算不得秘密。” “哦……” 是我杞人忧天了啊。 我看向后视镜，迎上了星空真介的目光，他给了我一个友善的微笑。 “而且啊，”小晴继续说道，“之前也跟爸爸说过了，他已经说了没问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是啊……） 我真是笨。小晴带朋友回来的事情，就算没跟我说，怎么可能没有和部长说呢？部长当时对我说的也是“直接把她带到部里来”，既然如此，我还担心些什么？ 我心下一松，踩下离合，直接挂了五档。 第一百二十九节 副作用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距离处于城西郊区的第三分部暗部基地只剩下十五分钟的路程了。 这段路上车辆一贯是比较少的，只是路修的并不太好。这倒并不是Z市不想修，而是出于隐藏暗部的需要。不仅路不好，在这一小段路上，红绿灯反倒是要多些，正常人没有几个会选择走这边吧。 但是同样的，对于我们自己人来说，走这边也要相对麻烦一点。尤其是负责运输的人员们，以及像我这样的――并不住在公寓区而是在市里住的人。 在等红灯的期间，我稍微想了一下。 小晴在J国那边也是研究生物的，那么跟她同一宿舍的星空妹妹，估计也不会脱离这个范畴。既然如此，星空家的公司又是做什么的呢？ 虽然像是阿成那样，父母干影视行业，而自己脱离父母开辟新行业的人也不少。不过相对来说，继承家统的人应该是更多一些吧？ 那么，假设星空家的公司也是做生物项目的话，他们此次跟着小晴到这里来……是否只是偶然，还是…… 绿灯亮了。 我松开手刹，平稳地加速穿过红绿灯。 如果……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他们此行的目的恐怕就绝不单纯，很有可能是…… （算了，多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 就算他们来这里真的是想要看看实验体，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距离L计划完成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现在实验体的事情虽然还“少为人知”，不过那种说法是针对“整个世界”来说的。而对于所谓“圈内”的人们来说，这已经成了一件不可不知的事情。既然实验体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那么只是看一看的话，又有什么问题呢。 当然啦，前提是要经过部长的同意。目前实验体们还没有在【晨风】以外的人面前露过面，据说上层对这个看的也比较重，我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这件事看样子还有的商量。 前面不远处又是一个十字路口，我把手移到档杆上，准备减速降挡。 但是突然，意外发生了―― （嗯？！） 我的手，扳不动档杆？！ 突然的无力感侵袭了我全身，不仅是右手，我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是脱力了一般，几乎一点力量都用不出来。 “兰？！减速啊！！”发现不对的小晴惊慌地喊了起来。 尽管我已经把脚从油门上离开了，但是五档的速度可不是瞬间就能减下来的，而红绿灯就在眼前了！ 我咬紧牙关，放弃了已经无法抬起的右臂，拼命控制着左臂使出力量把方向盘向右转了过去。 转向灯、减速什么的都去死好了！现在只要这一车人不出事就好！ 汽车突然的转弯让车里的几人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偏到了一边。而车头也差点与右转道路上中间的护栏撞个正着，还好我最后用出的力气总算是及时把车头转了过去。也幸好这边的车辆确实是挺少的，刚才在十字路口只有两辆车在左边等红灯，若是在刚才的闹市区，只怕要闯出大祸来了。 由于我不再踩油门，汽车的速度逐渐降了下来。高档低速使得车体开始不断振动，最终车子晃动了一下，停在了路上。 “呃――” 镜子里映出的我的脸出乎想象的狼狈，甚至让我没想到这个脸上因为惊慌和脱力而发白的男人就是我。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感觉浑身已经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就连现在不断跳动声音大得可能十米外都听得见的心脏似乎也已经无力跳动。 “哥！你怎么样了！”车子刚一停下，小晴就伸出两只手拼命地晃动着我的身体，面上满是惊慌之sè，“出什么事了？喂，哥，你别吓我啊！” “开开窗户！让空气流通一点！”星空真介说着，把后面两边的车窗打开，冰冷但却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吸入肺中便感觉一阵疼痛，但却让我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也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那个……兰先生？你没事吧？”星空妹妹也探过身体来问道。 “啊……” 我虚弱地答应一声。 没事？我怎么可能没事？！但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我当然知道这突然到来的脱力感是怎么回事。当它来临的那一瞬间我没有想到，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这就是禁药的副作用！老实说，我知道R4既然能够提供那样的力量，其副作用也必然小不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它会来得这样突兀和剧烈，几乎是瞬间就抽光了我的全身力量。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这也怪我，明知道副作用不知何时就会发作，还要来接小晴。但是我自己其实也忘记了这回事。原本在夜间任务完成之后，我还记着接下来要好好休息。但是当在部长那里听说小晴回来了的消息时，我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现在发作简直就是报应啊。 “哥……兰，到底怎么回事啊？”小晴见我状态好一些，便松开了手，同时还怕我呼吸不畅似的，解开了我的安全带，“身体状况不好的话就不要强撑嘛！这算怎么回事……” 对于她对我称呼的变化，我倒是没有怎么在意。不过使用禁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她担心。 “没什么问题……”我感觉就连嘴唇和舌头动得都不利索了，说出这几个字都要费半天劲，“你会开车吗，小晴？” “啊？我？” “啊，我现在这个状态怕是没法动了。你知道路，你来开车把我们带过去。” “但是你――” “我……没问题，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但是――” “好了，听话……咳咳，这可是公路，我们总不能一直停在这里啊。” 小晴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怀疑些什么，但是我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后面坐着的星空真介从一边下了车，帮着小晴一起把我架到后排休息一下，他自己则是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再一次确定我没有问题之后，小晴发动了汽车。 我知道小晴会开车，至于她有没有这边的驾照，这我倒不太担心，这段路上一般来说不会有交jǐng，只要系好安全带别让监控拍到就可以。 我闭上眼睛，趁着没到之前先休息一下。 （真是糟糕透了。） 这种时候我连苦笑都不行，牵动肌肉也是需要力气的，我并不是没劲做这种活动，只是觉得把气力耗费在这上面实在有些不太划算。还好通过感觉，即使闭着眼睛，我也知道小晴直接调了个头从刚才过来的十字路口往右转了，看样子待在国外一年半倒还没有忘记回去的路。 看样子该担心的倒是我自己了。像这个样子，难保会不会被奈莉数落一通。 还好，我用的剂量还算是小的，不然的话，恐怕真要尝尝那些吸毒者毒瘾发作的滋味了。 （唔……） 正在闭目养神的我突然觉得有什么湿湿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擦拭着。 “呃……” 我睁开眼睛。 “呀！” 星空妹妹像是吓了一跳似的，刚才她正看着我，手里拿着一张湿巾。 在给我擦脸？ “对、对不起！”她慌张地道起歉来，“我……我觉得这样你大概会舒服一点，那个……讨厌的话，我就不弄了……” “哦……没，不是讨厌……” 我不自觉地嘴角向上勾了一下。 这个女孩，真是温柔。 “那，我再帮你擦擦？”她这样问道。 我没有拒绝。一是觉得不好意思破坏她的好意，二来，我确实也觉得这样挺舒服的。 在这个角度下，我的目光和前面正在开车的小晴在后视镜中相遇了。她眯了眯眼，似乎对我享受她闺蜜的擦脸服务有些不爽的样子，不过看我这个样子，倒也没有说什么。 几分钟之后，车子通过检查，开进了第三分部暗部基地的停车场。星空两兄妹在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被阻拦，看样子部长确实已经打过招呼了。 把车子停稳之后，小晴立刻解开安全带，冲下车把后门拉开。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我扶你先去医务室吧？” 还不等我答应，她就拉起我一条胳膊把我架了起来，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没跌倒在地上。 “呼――你倒真重啊！” 她咬着牙不服输地说道。 “你还是算了吧……” 我有些无奈地这样说着。现在我的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想架起我，就相当于担上我全身的重量，她不过是个女孩子，又不是像杨馨那样常年训练，怎么可能背的动我。 后面的星空两兄妹也赶紧下车来帮忙。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从电梯那边散着步一般走过来，我条件反shè地抬起头朝那边看去，却被身旁的星空真介挡住了视线。 “喂，你们是……诶？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怎么了？……兰？！你、你怎么搞的？” 当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就知道，有帮忙的来了。 第一百三十节 疑窦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穿着一身工作服的叶盛就这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你？！” 小晴皱了皱眉头，声音里说不出的厌恶。她可是从小被娇惯着养大的，也懒得跟别人客气，可能对一般人还会给两分面子，但是叶盛以前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小晴也挺讨厌他的。至于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改变……她一直在国外待着又怎么可能知道。 叶盛叫她“大小姐”，并不是讨好她。其实第三分部里有很多人都这么称呼她。因为她是部长的女儿，又从小就在第三分部里面玩，部里不能说百分之百，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认识她，“大小姐”这个称呼是被大家开玩笑一样喊起来的，她在这里的时候，大家见了她都这么叫，她也是毫不害羞地答应。 我可没有心情给他们做什么自我介绍，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也确实不适合做这种工作。 “刚好。”我冲叶盛点了点头，“帮帮忙，把我扶到那边的休息室去歇一会儿。” “这种事情我来就好！”小晴有些粗暴地说道。 “你还不带你的朋友去见你爸爸？”我对她说道，“现在他应该在餐厅订好菜等着你们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别在这儿耽误时间啊。” “这哪里是耽误时间啊……”小晴有些委屈地看着我，“再说了，你都这样了，还处理什么事情？” 我其实是感觉有些尴尬的。好妹妹今天刚刚从国外回来，我还打算和她一起去跟部长吃饭呢，谁知道却搞成这个样子。兄长在妹妹面前不说威武，至少别弄得太难看啊，只是我现在就跟房事过度一样浑身乏力，连站都站不住，还要她扶着，这也实在太丢人了。老实说，我现在巴不得她快点走呢。 “去吧！”我又催促道。 小晴很是烦心地看我一眼，也不说什么了。对着叶盛招呼道：“你过来！扶他去休息，要是他有点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可饶不了你！” （强人所难……我现在看起来就不太舒服吧……） 叶盛倒是笑了一声，答应下来：“哎，大小姐你放心，我保证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一点儿差错都出不了！” 说着，他便架住我的胳膊，用半背半扶的姿势支撑着我。 “麻烦你了。”我低声说道。 叶盛又是笑笑，也不答话。 “……那好，我一会儿再来看你。”小晴对我这么说道，然后就带着星空兄妹朝电梯方向走过去。星空兄妹两人同时朝我鞠了一躬，我似乎还听见星空真介朝叶盛说了一句“拜托了”。只是我现在浑身难受，确实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会儿。地下停车场旁边就有一间小休息室，平时是给负责停车场门口负责看守的保安休息的地方，不过现在应该没人吧。 叶盛一脚踢开半掩的休息室门，把我扶了进去，让扶到一把椅子旁坐了下来。 “怎样？感觉如何？要不要给你弄杯水来？”他关切地问道。 “啊，多谢。不过不用了，我只要这样歇一会儿就好了。” “哦……”叶盛答应一声，顺手拉过另一把椅子也坐了下来。 “说起来……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啊？” 我心里不禁苦笑。我就知道他肯定会问这件事，不过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就把自己服用禁药导致副作用发作浑身脱力的事情告诉他了。 “诶……你倒真是不小心。要不要我去把奈莉或者老华叔叫过来？你这样光休息能行吗？”他关切地问道。 “不需要了。”我摇摇头说，“现在已经好多了。这玩意虽然发作起来又快又剧烈，但是持续的时间也短，现在我至少能动弹了，再歇一会儿就好了。不过据说这个会在体内留下余毒，看样子之后还得去医务室一趟。” “你还真辛苦……”他笑了一下。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 “嗯？” 这不是我的电子板铃声，那么也就只有…… 果然，叶盛掏出他的电子板，上面正在闪烁着。我好奇的目光一时没有收回，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号码。 （诶？） 电子板上并没有显示出名字，也就是说不是叶盛备份了信息的联系人，而且那号码……似乎是A国的？ 叶盛的脸sè微变。 他抬起头看向我，发现我也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的电子板，连忙解释道： “抱歉，可能是打错的，不过我还是得接一下……出于礼貌。” 说完，他就起身走了出去。 （打错了的？） 我也没有多想，别人的事情，想那么多作甚？ 不过两分钟的工夫，他就走了进来。 “接完了？”我随口问道。 “啊，啊……”他点点头，答道，“确实是打错了的，不过不管我怎么说那边都不承认，纠缠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让他们明白的。” “哈，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善意地笑笑，表示理解。 “啊，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问道，“大小姐是今天刚回来的？她旁边的人是谁？以前好像没见过啊……” “是她在J国的朋友，姓星空，是一对兄妹。”我回答道。 “哦……星空？”他想了想，突然皱起了眉头，“是那个‘星空生物化工企业’的星空吗？” “那是什么？”我jǐng觉地问道。 “哦，怎么说呢，跟我们也算是有些关系的企业吧……”叶盛解释道，“听说是以前J国和K国联手研究人造胚胎时候的参与企业之一，也就是因为这个没能赶上J生长激素的投资，后来跟我们闹过一点矛盾……” “这样啊……”我扬了一下眉毛。 之后我和叶盛随便聊了两句，感觉身体正在渐渐恢复，不多一会儿，站起身来的时候，至少已经可以行走了。 “喂，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还是我把你送回去……”叶盛还不太放心。 “没关系。”我谢绝了他的好意，“只要能走就行了，回到H组再休息吧。你也有工作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就好。” 见我这样，叶盛也没有再坚持。只是把我送到电梯处，就回去忙他的事情了。 （……后来跟我们闹过一点矛盾……） 电梯下降之中，我又想起了叶盛的这一句话。 矛盾……啊。 算了。 我摇摇头。 在商业的大环境之中，这样的利益矛盾和冲突是每天都会有的，又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再者说，本身我也就不该这样去考虑。小晴交什么样的朋友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又何必为此而cāo心？那也实在管得太多了。 ……而且，星空两兄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产生什么麻烦的人。 ******************************************************************* 我推开H组办公室的门，奈莉和华叔两人都在里面。 “哟！”奈莉见我进门，笑嘻嘻地跟我打了个招呼。 “……你倒还真jīng神。”我调侃了她一句。 孰料，就在下一刻，奈莉就举起一把手枪朝我指了过来。我还以为她只是开玩笑，谁知仔细一看，那竟是一把“零式”，我吓得后退一步，连声说道：“别！那玩意儿不能指着人！空枪也不行！” 奈莉露出了小恶魔一般的微笑。 “砰――” 一团红sè在我的胸前蔓延开来。 “……喂，这是什么？” 我看着衣服上红sè颜料一样的东西问道。 “彩弹枪哦！”奈莉眉飞sè舞地说道，“还记得夏天我们去海边的时候吗？当时我就看到海滩上有卖这个的，但是用的都不是什么好材料，打在身上也不知道对人体有没有害……所以这一次直接用你的零式当模板自己做了一个！怎么样？好玩吧？” “一点都不好玩！” “要不就起个名字叫‘零式V2.0’好了~~” “听人说话啊你这家伙！” “怎么了啊？”奈莉不太高兴地看着我，似乎我的反应让她很不爽似的，“不就是打了一下嘛，那么生气干什么？” “打你个头啦！你让我回家怎么跟铃音交代啊！” 我指着衣服上的血红sè污渍哭丧着脸说道。 “……切。” 奈莉吐了吐舌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我倒是没考虑到。” “给我考虑一下啊！” “啊~~烦死了！” 这家伙还真是不禁说，明明是她的错，我才说了她两句就烦了，冲着我柳眉倒竖，一副“讨厌死了”的样子，说道：“切……这不是才刚刚中午吗？脱下来一会儿我拿去速洗机那边，洗掉了你再拿走就是了。” 我还能说什么？再说一句的话估计她就要发飙了，我只好吃了这个闷亏。再加上刚刚才恢复了些气力，这才吼了两句就基本上全都用光了，我脚步虚浮地走到座位旁坐了下来。 奈莉以前没这么让人头痛吧？难道说是跟那些实验体们待久了所以也被影响了？那样的话还真是够郁闷的。 “话说啊……这个是什么颜料？”我皱着眉头看着衣服上的污渍问道，“气味也跟血一样……谁那么闲得慌造出这种东西来啊？” “那个就是血哦！”奈莉回答道，“是孩子们的。” “哈？！”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的话，我可能就要跳起来了。 “什、什么？她们的血？！” “那么紧张干什么？” 奈莉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给她们抽血作检查啊，当然了，检验结果一切正常，资料都已经收集起来了。至于这些废血，难道还留着它们不成？正好我刚做了这个玩具，就把它们放进去了哦~~啊对了――” 她像是为了赔罪一般朝我摆出一个笑脸，说道：“要不然整个就送给你好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用来迷惑敌人~~” “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我想说这玩意儿打在身上实在是够恶心的啊！” “什么？！” 奈莉听我这样说，顿时不干了。 “那是我们‘孩子’们的血哎！你居然说恶心？！” 这让我说什么好…… 这一次，我感觉真的已经无力跟她争辩了。 别人的血涂在自己身上，你说恶心不恶心？！与此相比，她说“我们的孩子”，这点就直接忽略吧，反正这家伙说什么都不听。 总感觉前途多难啊…… 第一百三十一节 新的实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话说……你怎么了？看样子不太好啊。”奈莉走到我身边，略微蹲下身体查看我的状况，“怎么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R4的副作用罢了。” 我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这样啊，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奈莉露出柔和的表情说道。 我有些小小的感动，虽然平时吵吵闹闹的，但是作为朋友，她真的是关心我的，这样温柔的样子倒也少见。 “没什么……这种事情我也早就习惯了。”我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着。 “――白痴吗你？！” “哈？” 奈莉的语气转变得太快，我一时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充满了怒意双手叉腰的少女。 “明知道是那么危险的事情，当初你接下来的时候也不跟我们商量一声。这样也就算了，我当你是有分寸的人，还以为你能照顾好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还要跑出去接人？你真是不想活了吧！亏我还以为你这么晚回来是去医务室休息了，你倒真好，是不是以为这样有奖章拿啊？！” “呃――我……” 我被奈莉一番训斥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缩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回答一句“对不起……”。 “你――哼！” 奈莉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接着没好气地斥道：“好好在这待着！不准再乱跑！” 说着，她便朝门外走过去。 “哎，那你去哪？”我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去医务室给你拿药！”奈莉连头都不回地说道，“还要担心有没有余毒，真是烦死人了！” “砰”的一声，门被她大力关上。 我翻了个白眼儿，原本以为作为“病号”还能受到点儿特殊照顾的来着，谁成想却被臭骂了一顿。虽然她为我担心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除了受虐狂以外任谁被这么一通训也不会好受的吧。 我转过身子，却看见那边的华叔正在聚jīng会神地干着什么，便走到他身边。 “华叔？” “……” “华叔！” “……” “华叔！！！” “啊？哦……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几乎是在他耳边大喊了，他这才发现我的存在似的。他抬起头来，然后从耳朵中取下一对塞式耳机。我说他刚才在我和奈莉吵翻天的时候怎么一句话都没说，也不来劝劝，敢情是一直在忙着呢。 “我可是回来半天了啊。”我无奈地说道，“在忙什么？那些实验体还好不？” “嗯，从之前验血的数据来看，还是挺健康的。” 华叔指着电子板屏幕上的数据对我说着，可惜那些东西我都看不懂，只好苦笑着应和了一声。 但是接下来，华叔的一句话可让我有些紧张了。 “接下来，对她们的实验也要开始了。” “哈？”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就瞪大了眼睛，赶紧问道，“什么实验？不是说让她们维持现状就好吗？还是说……” 我有些激动地问道：“上层又打算用她们来做那些什么禁药的试验了？” “呃，你误会了。” 华叔见我这个样子，连忙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激动，然后平静地解释道：“上层并没有这个打算，事实上这是我和奈莉的主意。” “你们的？” 我皱紧了眉头。虽然在我看来，华叔和奈莉应该不可能对实验体们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毕竟她们被视为“孩子”啊，但是即便如此，华叔说要用她们做实验的时候，我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是什么实验啊？”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还是和现在一样，监视她们的身体状况。”华叔解释道，“不过要换一种新的方法。” “哦？” “之前我们虽然也在随时注意着她们的身体变化，但是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给她们插着管子或者感应器什么的，验血什么的就更别说了。而如果不能随时掌握她们的身体状况变化的话，我心里又有些不放心。当初实验体大量死亡的事情才没过去几个月，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所以最好有一个能够随时检测她们身体状况的方法，一旦有异常的地方可以立即知道。” “那样不就只有把她们锁进试验箱里了吗。”我开玩笑般说着。 “没那个必要。” 华叔反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 “之前我们就有一个想法，不过一直没有决定。现在已经商量好了，所以马上就可以使用这种新方法了。” “所以呢，是什么方法？”我好奇问道。 “纳米机器人。”华叔说着，调出电子板上的一个文件指给我看，“很多年以前就有这项技术了，不过一直不能算是成熟，所以我们之前也没敢下决定。直到上个月总部那边的研究部成功完成了新一代纳米机器人的开发，在试验过完全没有问题后，我们就订了一批，算算这两天也该到货了。” “纳米机器人？听上去倒像是科幻小说中的东西。”我这样随意地说着，眼睛却在电子板上显示的资料上仔细地看着，就算我再白痴，这种简单的东西还是能看懂的。 “通过注shè将机器人送到她们的血液之中，随着内循环在全身各处流动，以监测她们的身体状况。你觉得如何？” “啊，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意见。”我说着，直起身体，道，“原本我听你说要做实验，还以为是什么危险的……这样的话，反正我也不懂，对她们的身体不会有害吧？” “保证没有！”华叔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还有什么问题？”我笑道，“好了好了，我也去看看她们吧。” “我们才刚过来。刚才离开的时候，她们跟小猫玩得正尽兴。”华叔说到这儿，脸上不禁现出慈祥的笑容。 “呵呵，你们倒还真是忙啊。” “认真去做的话，事情怎么也做不完；要想偷懒的话，不管怎么偷懒都没关系。”华叔的神情又在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仿佛在说什么大道理一般。 “行了，别跟我讲这些。”我苦着脸摆摆手说，“反正我就是个喜欢偷懒的烂人好了。” 我推门朝实验室走了过去，只是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比如奈莉让我不要乱跑之类的。 ****************************************************************************** “喵~~喵~~喵~~” 以前我和铃音在外面工作，至少还有婷音在家。后来我帮婷音找到了工作，家里没了人，小猫自然也就没人照顾了。我倒是不喜欢为这些小家伙考虑什么，但是总归是两条小生命，总不能让它们饿死吧？虽说按照我的想法，这两只小东西扔在家里随便给点儿什么吃的就能撑一天。但是风家两姐妹都是绝对的动物爱好者――虽然如果她们能把这份爱心移到我身上我会更高兴啦――对我这种想法自然是嗤之以鼻。反正我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伺候这两只小畜生比伺候我还尽心啦，但是她们既然有所求，我就不能不答应。 于是我就把这两只小东西带到了部里来，刚好奈莉还说实验体们没有玩具，这两个小东西一来可算是热闹了。别说什么她们这么多人，两只小猫怎么够陪她们玩的。事实上，这群女孩的快乐真的很简单，她们围在一起，看着两只小猫互相嬉戏，仅仅这样就能把她们逗得乐上半天。真是很容易满足的家伙们。有时候，我自己都不得不生出这样的感慨：像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几个？ 不仅她们，奈莉似乎也很喜欢这两只小猫的样子。我以前还曾经以为做生物学家就是那种每天面对着动物想着怎么解剖它们的尸体或者是做**实验之类的，直到我看到了奈莉是怎么对待这两只猫的。我看到过她在生气地把到了夜里还在跟小猫们玩耍不肯睡觉的“孩子们”赶去睡觉之后，自己却是把小猫抱到了实验室外间逗了起来。说真的，她那天真的笑脸真的挺迷人的，这让代华叔值夜班的我甚至连困意都生不起来了――至于这之中有没有他们太吵了的关系就不提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两只小猫都是雌xìng，奈莉曾经不止一次向我抱怨过这一点了，她似乎觉得如果一公一母然后生出一大窝小猫来就是完美了。拜托，你是生物学家，不是养猫专业户好不好？！ 有时候我都不得不考虑一下是不是真要去阿成和文悦的那家宠物收容中心里抱一只小公猫来让她们开心一下。 而今天，我也是在这种已经习惯了的rì常喧闹声中踏进了实验室的里间。 第一百三十二节 澪澪医生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尽管她们玩得正开心，但是我一走进去，还是立刻就被注意到了。毕竟她们有24个呢，不管再怎么说都会有一两个看到我的。 “哈！爸爸！” 澪澪立刻离开小猫那里，绕过桌子朝我跑了过来。 “才不是爸爸，我都说了多少次了。” “工作完成了吗，爸爸？” ……直接无视吗？ 算了，这些家伙不知是受了奈莉的影响还是天生就是这样的xìng格，反正跟她一样都是说不听，既然如此，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玩你的去吧。”我伸手轻抚着她的小脑袋，说道，“工作已经完成了，我来休息一下。” “那……能不能陪我们玩游戏呢？” “玩游戏？” 我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开玩笑般说道：“好吧，不过我要在这儿休息，如果有什么游戏这种在状态下也能玩的话，那就随便你们了。” “嗯？真的？！” 澪澪的脸上现出兴奋的光芒来，我就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了。 （不会吧……我动都不动能玩什么？） 我半是紧张半是好奇地等待着，却听见澪澪朝她的实验体姐妹那边喊了一声：“小七！把听诊器拿过来！” “听诊器？” 我嘀咕了一声。 “是的哦！”澪澪眉飞sè舞地说道，“爸爸不想动的话，那我们就玩医生病人游戏好啦！我来当医生，爸爸老实躺着就好！” （啧……） 好吧，亏这种跟过家家差不多的游戏她们居然也会喜欢，不过想来她们的实际年龄还不到半岁，这里就不要太计较了。 随她们的便好了，反正我就在这儿休息，由她们折腾去。 小七从不知什么地方拿来一个听诊器（话说这儿为什么真有这种东西？！），递给澪澪。其她实验体们见有好玩的也都聚了过来，两只小猫分别被两个女孩子抱着也带了过来，懒散地窝在她们怀里睡觉。只是我被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就像是供人观赏的实验动物一样，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我下意识地缩缩身体，却遭到了澪澪颇有威严的一句痛斥：“喂，看病的时候不要乱动啊！” 你真把自己当医生了啊？！话说医院也没有“看病的时候不要乱动”这条规定吧？！ 澪澪不知什么时候把原来穿的那件实验服套在了身上，像是白大褂一样，还颇有医生的派头，再加上那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如果不是长着这张娃娃脸的话还真的挺像个漂亮的美女医生。 “好了。” 尽管澪澪表现的像个真正的大夫一样，但是这一张嘴说话还是能感觉得到她兴奋的心情，要是哪天医生都像她这样一看见病人就兴奋这世界怕也完了。 她搬过来一个凳子，在我面前坐下，像模像样地说道：“说吧，你哪里不舒服？” 哟呵，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看她煞有介事的模样，在心里笑了一下，嘴上却是不跟她客气，道：“你不是有听诊器吗，自己听啊！” “哦，说的也是！” 澪澪的眼睛眯了起来。 下一秒，我就为刚才所说的话后悔了。 她一把撩开我的衣服下摆，就把听诊器的胸件贴在我的小腹上，那冰凉的感觉让我倒吸了一口气。 “唔……喂！” 我慌张地喊道。 “只是玩玩而已啦，不要那么认真！很凉的，快拿出来！” “哦？” 澪澪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不过还是听话地把胸件拿了出来。 “唉……”我有些无奈地用手拍打着额头，说道，“隔着衣服就好了啊，干嘛非要伸到里面去。” 那种冰凉的感觉让我感觉被阻挡在地面之上的冬rì寒气似乎都顺着基地的铜墙铁壁侵入了这里，实在是不太舒服。而且，让一群女孩子围观我的小腹，这也实在…… “好吧……” 澪澪嘟着嘴，把胸件贴上了我的胸口，不过立刻就惊讶地叫了一声。 “怎么啦？”我问道。 “爸爸……你这是……”她惊讶地指着我的衣服胸口部位上那团暗红sè的凝结物说着。 “呃——” 我这才想起，之前被奈莉用彩弹枪shè到身上，这带着污渍的衣服居然忘记脱下来了。恐怕这丫头以为这是我受伤留下的吧？不过也不能告诉她实话，不然被她知道自己的血居然用来做了彩弹，非得吓出病来不可，反正这事放在我身上，我也接受不了。 “啊，别担心，我没有受伤什么的，这只是——” “我们的血，不是吗？” 我正在想用什么来敷衍过去，澪澪却接话了。 “哎？”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知道？” “当然知道！” 澪澪好像有点儿生气地握紧小拳头，说道：“妈妈太过分了！做了彩弹枪也不借给我们玩！自己跟爸爸玩，明明还是有我们的贡献呢！”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了，套用网络上很流行的话，怎么说来着——信息量略大啊！ 你知道这是你的血，被用来做了彩弹枪的子弹，而且你还想要玩？ 我不得不说，这些实验体的神经有点儿粗的过头了。 好吧，这些暂且不去管了。因为这丫头一边忿忿不平地抱怨着，一边又把胸件放到了我的胸口上，看样子对她来说，这种事情和玩游戏完全没有冲突。这让人该说些什么好？ “嗯……爸爸，你的心脏有点问题啊，不会是心脏病吧？” “心脏病个头啊！” 不是我喜欢发脾气，但是这让我怎么忍得住？ “不要随随便便就说别人是心脏病啊！就算是玩游戏也不行！再说啦我的心脏在左边，你的探头放在右边能听出毛线个心脏病来啊！” “右边？”她偏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好像明白了一般，一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啊，我忘记了，爸爸的左边是我的右边。” ……知识倒是被学习装置灌输了不少，但是智商就不太乐观了。 我一边下着这样的评价，一边吐出一口浊气，任她继续在我身上探来探去。 “唔……那这里呢？肺炎行不行？” “肺炎个毛线啊！”我再一次不得不发话了，“你就非得给我安个病症出来吗？！再说了，什么叫‘行不行’？你才是‘医生’吧？哪还有问病人想得什么病的啊？！” “因为爸爸实在是难伺候嘛！”澪澪撅起嘴来，似乎也有点儿不太愿意了，“都说了是玩医生病人的游戏，要是什么病都没有还有什么好玩的啊？” “这……”我一时语塞，过了几秒钟后，只得泄了力气，颓然地闭上眼睛，说道，“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哼！” 澪澪再次发出不爽的声音，不过却没有收手，而是把胸件逐渐往下移，然后，再次到达了之前掀开我的衣服摸着的小腹部位。 我本想再说她一句，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想来她也是无心，把她教坏就不好了。我只得下意识地把两腿稍微靠拢了。 还好，她只是在那里稍微停了一下，就挪到了旁边，按在了我的侧腹上。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却说了一句让我差点吐血的话。 “爸爸，你有点儿肾虚啊。” “哈？！” 我惊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肾虚这件事还是在中秋节陪铃音回老家的时候听李大夫说的，虽然那之后就被铃音强制“节yù”了，而且还在不管我愿不愿意的情况下买了些甲鱼之类的大补之物来，弄得我很是不习惯。后来感觉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经常被铃音她们拿这件事情来调笑罢了。只是现在突然被澪澪说出，着实把我惊了一下。这种事情我可不会告诉她们，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接下来，当我触碰到她那疑惑和惊讶的目光时，我就明白了。我差点忘记了我是在陪她玩游戏，现在想来，她只是像之前那样随口编造一个病症来玩的，谁料到却恰好说准了。 “我那个……”我正yù开口辩解，她眼中的疑惑却已经被另一种神sè代替。 我不觉打了个寒战。 那是……曾多次出现在奈莉眼中的，那种小恶魔一般的眼神。 “怎么知道的……”澪澪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神sè来，“也就是说……爸爸真的是肾虚喽~~” “切，别胡说！” “才没有胡说！嘻嘻~~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之后要不要告诉妈妈呢~~” “哼！都说了你这家伙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啊！” “谁说我不懂的？”澪澪脸上的笑容更盛，就像是为了证明她真的很懂一样，她清了清嗓子，十分流畅地背了出来： “肾虚指肾脏功能减弱，症见**，**滴沥不尽，**次数多而清，腰膝酸软，听力减退，气短，四肢不温，脉细弱等，治以补肾为主。还有*功能降低，**降低，**或者是——唔~~” “够了！”我面红耳赤地吼道，“别说了！” “要我别说？”她眉毛上挑，都弯成了月牙儿，那种表情就像是在说“你的把柄在我手里哦~~”一样。 “嘿嘿，谁知道我会不会一时口快告诉妈妈呢？” 她一边注意着我的表情，一边缓缓地这样说道。 第一百三十三节 囚笼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威胁我？！ 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了不得了！ 话说“肾虚”这种知识也是学习装置教的吗？这些家伙怎么有用的东西没学会，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倒学了不少？！而且也绝对不是死知识，至少她肯定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否则也就不会用“告诉妈妈”这样的话来威胁我了。 而如果她真的告诉奈莉的话…… 别开玩笑了！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被自己的女xìng朋友知道自己是肾虚啊？！ 哎……等等，虽然以前是有一点，不过我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啊，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就算我是正常人，可是这事除了我知道，铃音知道，那还能有第三人知道？到时候澪澪若是跟奈莉这么一说，让我怎么解释的清啊！这还是一条死路啊！ “……那你想怎么办？” 把柄捏在她手里，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这样低声下气地问道。 “嗯嗯，怎么办呢~~”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这样说道，似乎在考虑着一样。 “有什么要求就快说！” 被人威胁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尤其是你明明实力比对方强还不能对对方下手的时候，于是我的脾气也上来了。 ……唉，跟这些家伙在一起，有时候会感觉特别火大，真是让人不爽。 “嘿嘿~~什么要求都可以？”她试探着问道。 “不许太过分。”我简单地提了一个条件。 “那……爸爸以后不要走了，留在这里陪我们好不好？” 明明是占据优势地位的一方，她却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哀求一般，倒把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留在这里不要走？那岂不是说连家都不能回了？） “这个……”我挠了挠头，“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吧……换个简单点的行不行？” “哼……这还不算简单？”澪澪嘟着嘴，用哀怨的眼光看着我。 “抱歉啦，这对我来说确实有点儿麻烦，换一个吧。” “那……”澪澪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突然开口，“那带我们出去玩玩吧！” 我眉毛一皱，立刻就明白了她在跟我玩什么花样。 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叫做“留面子效应”，这个技术现在人人都会用了。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在向别人提出真正要求之前，先提一个比较大的要求，在对方拒绝之后再提出自己的真正要求，这样一来，由于对方已经拒绝了你的第一个要求，心理上难免产生愧疚感，而且第二个要求又相对简单，自然就不好拒绝这个较小的要求了。 毫无疑问，这些东西她们也是从学习装置上学到的。结合前面她们所展现出来的对一些偏门知识的了解却连卫生巾都不会用，我想我应该考虑考虑重新对她们进行一次基本常识教育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好好问问奈莉究竟用学习装置教给了她们什么！ 可惜，只有理论知识的话难免会犯错误的。 首先就是她表现得太过明显了，提第二个要求的时候她的兴奋程度明显比第一次要高得多，这点只看表情都看得出来了。 第二，如果是我的话，至少也会先提一大堆要求再说，只提两个的话被拒绝的可能xìng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这样也有“万一对方同意了怎么办”的顾虑，但是相比起来成功率却要大得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搞错了这两个要求的困难程度。如果说第一个要求我还有可能答应的话，那么第二个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可能的了。 实验体的安全问题现在是作为第三分部注意事项的首位来对待的。如果不是我们向部长多次保证过绝对不会有问题，我想现在她们早就被送去所谓“安全场所”保护起来了，至少也会给我们在实验室外边配上一群保安。当然了，在我们H组的坚持下，部长最终还是尊重我们的意见，一切保持原状，不然如果每天都要在一群保安监视下进行试验只怕奈莉会气疯掉。 但这也是有条件的，实验体们绝对不允许离开实验室里间一步，这一条是硬xìng规定。在我们允许的状况下，部里的其他人可以进来看她们，除此以外不允许她们与外界有任何的接触。说的不好听一点，她们就像是被豢养的小老鼠一般，只能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活动。但这是必须的，这一点即便是最疼爱她们的奈莉也不能改变。 她们对于晨风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作为世界第一批成功完成的人造人样本，她们的价值可想而知。而一旦她们与外界接触，不管什么时候被偷走或者被杀死我都不会奇怪，而唯一能保护她们的方式就只有对此进行禁止。 事实上，我们已经多次考虑过要不要在实验室里间门上安装指纹和声波识别器了，不过出于对她们心理的考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就像奈莉说过的，她希望孩子们能够把那里当成是“家”而不是一个“狱所”。 但是即便如此，限制也并没有放松。实验室里外间都是安装了电子眼的，如果她们想要出来，外间的门就会立刻被cāo纵锁死。还好，令我们感到欣慰的是，她们直到目前为止都很听话，从来没有试图走出里间，尽管我知道她们其实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盼，但还是一直遵守着规定。 而如果她们真的打破了这个规定，到时候就算部长提出比把她们送到“安全场所”看护——也就是强制关押，只怕我也不能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 但是，这些限制能够锁住她们的身体，却锁不住她们的心。我不相信她们没有从学习装置中学到外界的知识，而她们学到的，只怕连百分之一都没有亲眼见过。她们也一定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她们不能。 愿望与现实之间有一道高墙，挡住了她们娇弱的身体。如果命运给予井底之蛙的是嘲讽，那么给予她们的就是摧残。井中蛙至少还有那一方天空，而她们却只有周围的灰sè墙壁与天花板。如果说有什么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话，那就是井中蛙什么都不懂，至少还可以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自得其乐，而她们却是知道了外界的美好，却无法感受得到。 然而她们终究还是幼稚了一些，所以才会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或许她们以为，我可以带她们出去，因为我是“父亲”。在孩子的眼中，父母总是万能的吧。但是……正如我在逃避的那样，我没有办法。比起父女，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倒更像是狱jǐng与犯人，我可以同情她们，却无法拯救她们。正像我已经多次重复过的，她们从一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平凡，然而这种不平凡对她们来说似乎太过沉重了一些。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够帮她们卸下这身重负。 但是她们却总是笑着，这样去迎接同样的每一天，从来没有抱怨过。她们当然也曾经问过相同的问题，“可以出去吗”之类的，但是我们却每一次都只能带给她们令人失望的答案。失望多次之后，渴求并不会消灭，反而会更加膨胀吧，但是她们却已经不会再问了。这样无疑给我们减少了很大的负担，因为我们不能肯定，在她们下一次问起的时候，我们还能否拒绝下去。于是我们假装她们已经不会再有这样的愿望了，这样想着，心里也会轻松一些。但是假的，终究也只能是假的，我知道她们不会真的放弃这样的愿望，哪怕实现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提出的两个要求，一是要我留在这里，二是让我带她们出去。留在这里，也就是说，和她们一样，这就是她们的想法，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难了。因此如果选的话，我应该会选第二个吧。但也正是这一点错了，相比把她们带出去的后果，我想第一个条件我倒更可能接受。即使留在这里，大不了我和铃音坦白一切，等待她的决断，虽然我不想把她们母女带入我所在的世界中，但若是到了这种情况下，恐怕也只能如此。而违反部长的命令，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一旦被发现，那可就不是写份检查就能交待的事情了，最坏的情况下，被视为叛徒也是有可能的，到那时候，谁也保不住我。 是的，仅仅是这么简单的愿望而已，但是我却—— 我看着她们，不仅仅是澪澪，她们每一个的脸上都露出难以掩饰的渴盼神sè。那么我呢，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否能够拒绝？ 尽管我不想这样说，就好像一旦承认了，这就成了不可变的现实一样。 但是我心里知道的，这里对于她们来说，确实是—— 囚笼。 那现在，我能为她们做些什么？像这样简单的要求，我真的能够对她们说“做不到”吗？ 看着她们，我该怎样决断？ 我…… 第一百三十四节 琐事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对不起。” 结果最终，我也只能这样说。 “对不起。” 澪澪的目光黯淡下去。 不仅是她，周围的其他实验体们也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而且或许比失望更加…… “没有关系！”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愧疚，澪澪抬起头来，那带着笑容的脸庞却更加让我心痛。 “那……我再换一个要求好了……” 无论怎么看，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子都是在强打jīng神说着和此时心情毫不相干的话语。 “啊，好的。这次要简单一点哦。”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像这样，装作无事一般。 因为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啊。 “兰！” 这时奈莉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并不怎么友好，但对于身处这样难堪境地的我而言却仿佛是天籁之音。能把我从这里解救出去，真不知道该怎么谢她才好。 “啊，奈莉……” “你、这、混、蛋！”奈莉手拿一个小药瓶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说道，“不是说过让你不要乱跑吗？！还是说我说的话对你来说连耳旁风都算不上？！” “啊……不是那样的，我只是——” “哼！快过来，有人找你！” 丢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奈莉便闪身走了出去。 （有人找我？在这个时候？） 我和澪澪对视一眼。 “哼~~爸爸还不快去？妈妈的脸sè看起来不太妙哦~~”澪澪用很是幸灾乐祸的声音说着。 “啊，这就去。”我应了一声，但是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好像还有事情没了结呢。 “爸爸？” “啊，那个……”我顿了一下，向她问道，“还有一个要求呢？”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忘记了最初是澪澪在威胁我，更好像是我在主动要求澪澪向我提要求了。 也许，此刻愧疚的心情也是我想要这样说的原因之一吧。 “……可以，先不提吗？” 澪澪两手绞在一起，缩着肩膀这样问道。 “诶？” “因为……还没想好，以后再提好吗？” “……好吧。” 我站起身来，怜爱地看着她，这个可爱却又可悲的女孩。 “那么，等你什么时候想到了，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实验体们为我让开一条路，我就这么走向门口。背后是女孩儿们此起彼伏的“爸爸再见”的声音。 （对不起……） 我仍然只能在心里这样默默地道歉。 “喂！爸爸，等等！” 背后却又突然传来这样一声。 “嗯？” 我回过身去。 “怎么？已经想好了吗？” “不是啦~~！”澪澪追了过来，指着我衣服上那团血sè的污渍说道，“还打算穿着这个出去？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后面的实验体不约而同地“嗯嗯”点着头。 “啊？哦……”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自己的衣服上还有这样难以处理的糟糕的东西，“这个，那怎么办啊？” “笨死了……”澪澪叉着腰，白了我一眼，然后朝后面招呼道，“小十六，拿一件工作服来。”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一件工作服就在实验体们手接手的传递下到了我手上。 “啊，多谢。” 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换下了那件带血渍的衣服，穿上了这件工作服。向澪澪和实验体们略一点头，走了出去。 澪澪轻轻摆着手，我能感觉得到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我身上，送着我走出这扇门。 明明之前还那么伤心，在最后这种时候却又表现得很有jīng神的样子，就像平常一样。 ……是的，就像平常一样。 是为了让我不再为此而担心吗？ 还是说……平时的她们，也都是在这种欢乐的表情下隐藏着那样的悲哀吗？ 仿佛是为了逃离似的，我的脚步不觉加快了。 ************************************************************************** “好慢啊，你这家伙。” 奈莉站在实验室外间，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样子，我却在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的担心成分，便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喂，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的脸sè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好哦。”她一边说着，一边晃着手中的那个小药瓶，“这个是我在医务室那边配的，不太好找，花了些时间。一次吃五粒，早中晚都要吃，至少要吃两天，这是清余毒的。如果之后还不舒服的话再告诉我，听懂了吗？” “你还……真是够唠叨的……”我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知道了，再说我也没那么脆弱。” “你是不脆弱，你纯粹是脑残！”奈莉没好气地说道，“在我看来，除了傻瓜，没有谁会在禁药的副作用随时会发作的时间还要跑出去接人的，你就算自己不怕死也要考虑一下别人啊！” “……这个……抱歉啦。”我不好意思地道歉——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对她道歉——然后为了不让她再啰嗦下去，赶紧问道，“啊对了，是谁找我？” “一位麻烦的大小姐。”奈莉耸了耸肩。 “小晴？”我吃了一惊，“她怎么找到这里来？” “我怎么会知道？”奈莉没好气地说道，“总之你快去处理啦，外人留在这里会耽误我们工作的……对了，你怎么把那件衣服换下来了？扔到哪里了？我拿去洗。” “啊，在里面，多谢了。” 听说小晴来了，恐怕现在还在为我担心吧。我接过奈莉的小药瓶，赶紧跑了出去。 “不要忘记吃药啊！” 奈莉的叮嘱声在身后响起。 ************************************************************************ “兰，你没事吧？” 小晴就等在H组的办公室门口，看上去已经有些急躁了的样子。见我过来，她面露欣喜的神sè，赶紧迎了过来。 “你说呢？我能有什么事？” 我故意挺挺身体，向她表现出“我很好，完全不用担心”的样子。 “你还说呢！刚才真把我吓死了！”小晴瞪了我一眼，“要不是爸爸那边叫得紧，我就干脆留下来陪你好了。” “哎，你可千万别！”我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她，说道，“你那里可还有客人要招待呢，我又不是没有人照看，要是就你一个人就算了，但是我毕竟是去接人的，反倒让客人来照顾我算是什么？” “真介和由莉佳都是我的朋友，不会介意这种事——” “我会介意！” 我抱起胳膊，很是认真地说道：“这可是基本礼仪，你平时在外也要多注意——” “烦死了啦！我知道啦！” 小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看样子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刚才才被爸爸教训过，现在你又来说！哼，好像人家真的多不懂礼貌似的！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好心没好报，哼！” “我又没说……” 我还想辩解一番，却迎上她那不善眼神，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 兄妹俩无言地对视片刻，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果然还是老样子，既不喜欢听别人说，嘴上又不饶人！” “彼此彼此，你也还是那么啰啰嗦嗦的！” 小晴的笑脸，我也有很久没有见过了。 “不过呢，看你这么有jīng神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她看着我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车上那种样子差点把我吓死？真是的……如果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强撑着啦！我又不是什么不伺候不行的人，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生你的气。说起来，要是想生气的话，我早就生了。就凭你老是不和我联系这一点，就足以处以极刑了！” “那还真是对不起哩！”我嘿嘿地笑着，完全没有要反省的觉悟。 “说起来啊……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小晴抬头看了看H组的门牌，问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还是A组的人呢。后来好像听你还有爸爸都说过，不过我也没怎么在意。刚才把真介和由莉佳安顿下来之后就跑去下面停车场找你了，结果怎么找都找不到。后来又去了医务室，也是没见你的影子。我想你可能回A组去了，结果那个杨组长却告诉我说你已经到这里来了，你倒真是可以啊，明明是行动员却入了科研组，这么不靠谱的家伙恐怕整个组织也就你一个人了吧？” “啊……有很多理由啦。”我打了个哈哈，“你已经把客人安顿好了？” “嗯，带他们见过爸爸了。”小晴点点头，答道，“不过爸爸还有工作，所以简单地招呼了一下就让我带他们去休息了，一会儿我再去带他们吃午饭。”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心里的事情说出来。 叶盛掌握的信息应该比我要多些，毕竟他是长时间负责对外运输和调整的。只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肯定他说的话语的真实xìng，也许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呢。再者说，这种话在小晴面前说了也不好。我打算相信小晴，她既然会带星空兄妹到部里来，想来已经有过这方面的考量，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再多生枝节。 瞬息之间，我在心里就已经下定了主意。 第一百三十五节 温馨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你怎么在外面等着啊？”我说着，推开H组办公室的门，邀请她道，“进来吧，我们坐下说。” “不要啦。”小晴微微摆手拒绝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接下来就要去招待由莉佳他们了。再说了……” 她轻轻把刚刚被我推开的门关上，小声说道：“刚才我进去的时候，那位大叔不管我怎么喊都不理我，后来那位金sè头发的小姐来了才答应帮我去叫你的。我最不擅长跟那种人相处了。” 小晴虽然被大家称为“大小姐”，却也并不认识部里所有的人。毕竟我们在部里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多是在小时候了，后来她为学业所累，也就不是经常来部里了。 “哈……”我轻笑一声，解释道，“你别介意，华叔就是那样子，一般不怎么和别人说话的，而且今天他又在专心工作，不理人也是正常得很。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是喊了他好几声才被他注意到。” “我知道的。”小晴苦笑了一声，“搞科研的人专注的时候好多都是既怕被人打扰，同时又很难被人打扰。我在J国那边的时候，我们的几位辅导教授都是这个样子的，有时候很让人吃不消呢。” 我们又是相视一笑。 “好了，我也该走了。”小晴耸耸肩，说道，“看你这个样子，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之前把你托付给姓叶的那个家伙怎么想怎么不放心，现在看来他还是能负点责任。” “你别这么说。”我听她这样说，连忙为叶盛辩解了起来，“他以前或许是个麻烦人物，不过后来就改变了不少，也差不多是你回来前几个月的事情。现在他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了……” “嗯？”小晴斜睨了我一眼，“真是少见，你居然会帮他说话，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也很讨厌他的吗？” “以前是以前啊。”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现在他真的不像以前那样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别人，现在大家都已经不排斥他了。” 小晴撇了撇嘴，似乎还是没有完全接受的样子，不过也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跟我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唉……这丫头，在外面待了这边多年，心xìng却还是……） 我正在心里想着这些，小晴却又突然回过头来，把我给吓了一跳，就好像在她背后做鬼脸却被抓住了一样。尽管我知道她不可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却还是一阵心虚。 “怎、怎么？” “……我，我有一件事想要……” 小晴好像有点儿为难的样子说道。 “什么事？想找我帮忙？” “嗯。”她点了点头，“是想求你帮忙，不过……” “别那么扭扭捏捏的。”我笑道，“一点儿都不像你了。说吧，只要我帮的上，一定会帮你的。” “我……”小晴yù言又止，“……哎呀，还是算了！我先走了！回头再来找你！”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飞也似的跑开了，只留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丫头到底怎么了？） 我挠了挠头，想不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背后却已经又传来了奈莉那饱含怒气的声音： “兰！不是让你赶紧吃药吗？真想拿自己的命当儿戏是不是？！” 我打了个寒噤。 生命可贵。不管是出于清余毒还是为了平息奈莉的怒火，从哪一个方面考虑我都应该尽快服药了。不然的话生命保障可就真的要出问题了……各种意义上都是。 为了保住这条小命，在奈莉真正发火之前，我赶紧把药丸就水吞了下去。 ************************************************************************* “我回来了。” 晚上终于回到家中的我，一边等待着晚饭，一边疲惫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抱起正在专注于儿童片连我的到来都没有感觉到的女儿宁宁。 “咦啊~~爸爸？” 宁宁吓得一声惊叫，回头一看是我，才放下心来。灵动的眼睛眨了眨，甜甜地笑了起来： “欢迎回来，爸爸！” “嗯。” 我微笑着应了一声，用额头与她轻轻磨蹭着，逗得她咯咯直笑。 “回来啦？晚饭快做好了，再等一会儿吧。” 听到我的声音而从厨房里出来迎接的铃音系着围裙，一脸的温柔之sè。 我轻轻答应一声，就势倒在沙发上，让疲惫的身躯在家的环境中好好得到放松。 “你怎么了？” 铃音走到我身旁，轻轻俯下身体，认真地观察着我的脸sè，然后伸手在我额头上抚摸着。 “也没发烧啊……脸sè怎么这么差？” 不知奈莉拿给我的是什么药，吃过之后总有点儿头晕的感觉，大概是清毒药效发作了吧。不过这样一来，确实也就没有办法好好工作了。我只好整个下午都在办公桌上趴着不动弹，直到到了该走的时候，奈莉把我叫醒。其实像我们这种人，哪有固定的下班时间呢，大部分人都是什么时候做完了手头的活儿才回去休息。只是我这样的属于特殊情况，我得按时回家才好对铃音有个交代。 “没有……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我这样解释道。 铃音的脸上露出了略带些责备的神sè。 “真是的……新年了还要加班……” 是的，昨晚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正是2032年的12月31rì，而在任务完成之时，则已经到了1月1rì的凌晨了。像元旦这种时候居然都不在家，也难怪铃音会不满意。 “不是跟你发过信息了吗？” “那人家也想跟你一起过呀。”铃音撒娇似的说着，脸上浮出一层红晕，绵绵软软的身体轻柔地挤到我身边来。 “哦？那……”我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旁轻声说道，“那今晚好好陪你，怎么样？” 铃音肩膀一缩，我发现她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些许淡淡的粉sè，从颈部一直红到了耳根，便知道她已经听懂了我的暗示。当然啦，都是老夫老妻了，若是连这点儿默契都没有，那也只能说明我们情趣不够了。 “还……还是不要了。”片刻后，铃音羞涩地开了口，“你……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 嘿嘿，这么懂得心疼老公，果然还是我的宝贝老婆铃音最好了！ 我按捺不住心下的那一点点儿情动的火苗，伸出舌头在她耳垂上轻轻舔舐了一口。 “呜啊――” 铃音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脸上早已被红霞铺满，眼含chūnsè，娇羞之意更是不在话下，只是口中仍然倔强着：“讨厌死啦~~！哼，不理你，人家还烧着菜呢~~” “嘿嘿~~” 我怪笑着目送她返回厨房，脑中却还在想着她刚才那般面胜桃花，眼波流转的媚态，考虑着今晚是不是真的要提枪上马将她拿下呢~~ （……啧，还是算了，今天实在是累的可以。） 不管怎么说还是身体要紧，今天若是再不知疲倦战上一场，只怕明天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我带着无比的遗憾这样决定着。 “我回来了……” 玄关那边传来了开门声。我条件反shè般地略一转头，但仅凭声音就知道是这个家里的最后一名成员回来了。 自从有了工作以后，婷音回来便是比我还要晚了。她现在在阿成和文悦开的那家集收容、诊疗、寄养为一体的宠物中心里干的还算不错，我也去看过几次，看到的都是她忙里忙外的样子。阿成平时忙着他的大生意，对店里面的事情并不怎么管，而是都交给了文悦，任她自去发挥。文悦这小姑娘倒是对我这个小姨子非常满意似的，见到我的时候也都会跟我说上两句。只是婷音这孩子有些勤快的过了头，大概是找到的这份工作刚好对她的口味吧，干起活儿来格外有jīng神，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总是兴高采烈地跟我们讲她工作时候的趣事，把旁边同样喜欢动物的铃音羡慕得不得了。不过我可是绝对不会允许铃音跳槽的（虽然她本人也没有这个想法），不然每天回来都要带着些猫猫狗狗的味道那我还要不要过了？ 之前跟婷音说起时，我也没有细说是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之后她问起的时候我只是说经朋友介绍的。婷音这孩子是天生的神经大条，这种琐事她也懒得问，反正有份这样的工作她就已经乐得快要飞到天上去了。至于阿成和文悦那边，我当然也打过招呼了，他们知道我太多事情，别在婷音面前说漏了就好。 只是婷音这孩子工作起来确实要比别人更卖力许多。她的工作轮班时间是从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午休时间也不回来，就在那边吃便餐了。不过她可是从来不会遵守这种时间的，每天早晨八点过一点就出门了，晚上要到七点左右才回来。还好这丫头一贯jīng力充沛，看上去倒也没累过，这才让我放心许多。 也正因为如此，今天她回来时被我看到像我一样一脸掩饰不住的疲态时，我才会如此惊讶。 第一百三十六节 命运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呜……” 婷音拖沓着身体走进来，直接躺倒在沙发上，紧紧皱着眉头，就好像犯了头痛病一样。 “小姨？” 宁宁唤了她一下，婷音懒懒地答应了，然后便不再做声。 “怎么了，婷音？身体不舒服？还是工作不顺心了？”我看着她问道。 “好得很……” 她又懒懒地答应一句，也不再多说什么。 宁宁倒是好打发，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继续高高兴兴地看她的儿童片。我却是不能不管，婷音若只是普通的不舒服或是干活干累了也就罢了，但若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这边我是作为她的姐夫，同时也是为她推荐工作的人，另一边则是我的好友，若是有问题我当然要问个清楚才是。 “婷音……” 我起身绕过挡在我们之间的宁宁，坐到了婷音的另一边，轻声叫她一句。 “嗯？姐夫，干嘛？” 同样是懒懒地答了我一句。 “你这是怎么了？”我有些担心地问道，“看上去很没jīng神哦。” “啧……姐夫你管的还真多啊……” “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嘛。”我诱导着她。 “唔……”婷音睁开眼睛，像是考虑了一下，才开了口。 “姐夫，你知道‘猫贩子’吗？” “猫贩子？”我重复了一遍，觉得有些好笑，“听名字就知道是卖猫的，怎么啦？” 婷音很是严肃地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认真地纠正道：“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太宽泛了。做这些小动物买卖的多得是，我们村里有些养小猫小狗的，养的多了，下胎养到满月也会拿去卖掉。我们总不会跟他们起冲突吧？” “那倒也确实——起冲突？！”我突然反应了过来，抓住婷音句尾那个让我不得不注意的词逼问道，“你们跟谁起冲突了？！” “呃——”婷音情知说漏了嘴，便赶紧伸手捂住嘴巴。 不过我既然已经听到这里了，又怎么可能会停下？我伸手强硬地把她的手掰开，瞪了她一眼，命令道：“说下去！” 婷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就是不说。 （切……那就没办法了……） 我把手收回来，靠在沙发上，把头转向一边。婷音大概以为我放过她了，我听到她松了一口气。 （别高兴地太早了。） 我悠悠地说道：“某些人呢，现在告诉我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不然的话，一会儿她姐姐过来我再提起，那……有什么后果我可就不管了。” 我作为姐夫，虽然跟婷音处得也近，不过可也没真对她发过火，毕竟我不是她们本家人，这关系上自然要注意一些，不然若真是被记恨了，那麻烦可就不小了。但是铃音可不同，她自己的妹妹，她不管谁管？婷音若是听话也就罢了，但若是犯了错，铃音教训起妹妹来可是毫不留情的。所以婷音在我这个姐夫面前没大没小可以，但是一到了家里人面前就会变成一个乖宝宝——至少比跟我相处的时候乖多了。 我此时把铃音提出来，正是威胁意味十足。你若是告诉我，兴许还没多大事，咱们都好商量。但若是一会儿让你姐姐知道了，那你就有麻烦了。听到“猫贩子”、“起冲突”这样的词，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毫无疑问是婷音在工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而这种事若是被铃音听到，最坏的可能下说不得要婷音辞了这份“危险”的工作。 婷音明显也不想让姐姐知道这件事，她连我都不想让知道，更别说管她甚严的铃音了。听我说完这句话，我这个不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小姨子立刻露出了惊慌的表情。我微微转过头，眼角的余光把她的样子尽收眼底。 她瞅着我，明显不太高兴的样子——这也是当然的，有谁被威胁了还会高兴的那也只能打上一个“M”的标签了——不过似乎还在考虑。我说我的小姨子啊，你再这么想下去，一会儿你姐姐就要烧好菜出来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哦。 我心下也有点儿急，表面上却还要表现的毫不在意，只是顺口又说了一句：“你就算不说，我只要去那里打听打听也会知道，你别忘了，你那儿我也去过不少次了，熟门熟路。打听点儿事儿还不容易？不过你要是这么麻烦我的话，保不齐我也要麻烦麻烦你姐姐了哦~~” 我这么说又是催了她一下。婷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心里有八百个不愿意，不过似乎想想还是我说的话有道理。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挪到离我更近的地方，轻声唤道：“姐夫~~” “嗯~~？” 我装作兴趣缺缺的样子，也不看她。这丫头倒是耐不住的xìng子，见我这样，便只好伸手抓住我的右臂微微摇晃着，嗲声嗲气讨好般地说：“姐夫~~你听人家说啦~~” “说吧，听着呢。” 我平平静静地说道，心里却是小小地暗爽了一下。这孩子，刚才让你说你不说，现在又要来求我让我听，真是够掉价的。 婷音知道我在听了，便小声地讲了起来，生怕铃音听到似的。 “姐夫，你听没听说过抓猫的？” “抓猫？”我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 我倒听说过有些家里有小孩又养猫的人家，小孩爱跟猫玩又怕猫跑掉了，一找不着就跑出去寻，直到抓回来为止。我们小区里似乎就有，铃音也跟我讲过，我却是不能理解。猫嘛，天生就爱玩，不管跑到哪里去，该回来时便会回来，饿不死它，有什么好找的？只不过这应该和婷音说的没什么关系。 “有些人呢，他们就以抓猫为业，夜里在路上看到流浪猫，就用猫笼子或者猫钩子逮起来，然后拿去卖，一次卖一整车呢。”婷音讲述道。 “嗯……那又怎么啦？”我疑惑地反问道，“现在抓流浪猫也犯法吗？” “你听我说完啦！”婷音拍了我一下，似乎很不满我打断她。我只好赔着笑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 “你知道他们捉了猫去干嘛吗？” “嗯？你不是说卖了吗？” “就是卖了！可你知道他们卖给谁吗？”婷音一脸愤慨的样子说道，“他们卖给饭店，让他们做猫肉吃！” “啥？！”这回我可是真惊了，“猫、猫肉？！那能吃吗？！” 我以前也听说过吃猫肉的事情，可是多数都当笑话听了，倒也听说过非洲那边是有捕食野生猫的，可是在C国也真有人爱吃猫肉这可真是头回听说。 “嗯嗯……”婷音点着头，似乎对我惊讶的表现非常满意，但随即又纠正道，“虽然也有真喜欢吃猫肉的，可不是谁都是想吃才会吃的……这么说吧，你听说过有些路边烧烤摊用死老鼠肉来充牛羊肉的吗？” “你是说……那些商家用猫肉来冒充别的肉？”我这么问着，身上就打了个哆嗦。我以前在别处执行任务也不是没下过馆子，若真是碰上了这么干的商家，那想起来还不恶心死？！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种不愉快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婷音却还在继续说着：“总之呢，那些被抓住吃掉的小猫真的好可怜的！” “我觉得吃到猫肉的不知情的顾客也挺可怜……”我随口插了一句，发表一下个人感想，不过随即又问道，“所以呢？要真有这种事情，你们报jǐng就是了，怎么会有冲突的？” “不是啦。”婷音又摇摇头，说道，“我们那儿有一个女孩子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据说今天他们得到消息说有两辆运猫车会从这边高速上经过，他们那一群爱猫人士就跑去高速出口截车了。” “你没去吧？”我立刻问道。 “没有。”婷音摇摇头，“她是回来才告诉我的。” （也就是说，如果你提前知道了也就会去喽？） 我暗自腹诽着，却没有说出来。 “所以呢？他们把车拦下来，把那些猫救走了？” “才没有呢！”婷音愤怒地说道，“他们是把车截下来了，可是那边几个人都是又高又壮的大汉，差点儿就动起手来，而且要真打起来，肯定也是我们这边吃亏啊！”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耸了耸肩，“怎么没去报jǐng啊？” “报jǐng倒是报jǐng了……” 婷音有些泄气地说道。 “但是……jǐng察到了之后反倒帮起他们来了。说抓流浪猫不犯法，也不能证明他们是要抓去买给餐饮业的，倒是我们这边的人非法截车。” “唔……那倒也理所当然。”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那jǐng察说的没错，C国法律中可没有说过不准抓捕流浪猫的。再说他们也没有卖出去，只怕你们是没辙。” “但是那些可不全是流浪猫！” 婷音听我这样说，又叫了起来。 “他们带回来的照片我看过了，那些小猫虽然都脏兮兮的，但是有些身上的毛就修剪的非常整齐，还有稀有品种呢！我养猫也养了这么多年了，家养猫还是流浪猫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肯定是从别人家里偷了家养的小猫出来的！” “但是——”我打断她的话，“除了你的眼睛之外，你有确实的证据吗？你说那是家养猫，你能找到它们原先的饲主吗？” 婷音还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听了我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嘴巴张张合合动了半天，最后还是只得垂下肩膀，无奈地说道：“我去哪儿找啊……” “就是这么回事了。”我摊了摊手，“没有证据，你想让jǐng察怎么帮你们呢？要我说，这个jǐng察还是发了善心的，换了别人，敢去高速出口拦车？这是严重影响交通秩序！没把他们抓起来都算好的！” “但、但是那些小猫真的很可怜啊……”婷音小声嘟哝着。 “我知道……” 有善心是很好，但是在这个社会上，仅有善心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人的一切行动都需要想法和能力两者都有才能完成。这话说起来或许有些打击人，但是无论赞同还是否认，现实都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改变。 我本还想好好教育她一番，免得她以后又一时冲动也跑去参与这种事情。但是看她这种消沉的样子，又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只好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也算是安慰她一下了。 是的，她说的没错，那些小猫确实很可怜——即便是不怎么喜欢猫的我，在想到它们要被送去杀害成为食物，也有点儿不忍心。那对它们来说确实是一种悲剧吧，但就算这么想，这么去同情它们，对改变它们的状况也没有什么帮助。 同时，也不仅仅是那些猫…… 我低下头，却又想起今天在实验室的时候，面对澪澪和其他实验体们那种期待和恳求的目光。 （对不起……） 再来一次，我的回答还是同样。 她们自己也应该知道吧。 如果这种束缚对她们来说是种悲剧的话，那么这悲剧便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命运了。做不到解脱，也做不到逃避。却还只能假装着解脱或逃避。 将自己卷入的悲剧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回答很简单，既无理由，也无意义。无论是哭泣还是笑对，不讲理的事情都不会从这世界上消失。所以，人们就必须学会笑对，直到可以让自己忍受这种荒谬的事。不去探索理由或意义，而是直面眼前的现实，学会不去执着于此的坚强。 那么她们呢？ 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意志坚强的人，可以为了达成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而不断努力，受到再多痛苦也不会停歇。但是，如果那份使命本身便是痛苦的话…… 我不敢再想。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不敢成为她们的父亲，也不配成为她们的父亲。 片刻后，婷音从我轻抚着她头发的手下逃开，似乎恢复了些jīng神。 “以后也不要参与这种事情，知道吗？我和你姐姐会担心的。”我叮嘱道，“这次我就不告诉她了，不过你可要记住。” “我知道了。”婷音这样乖巧地答应了。不过她是不是真的记住了？还是说即便记住了也不打算照做？对这些我可真是有些怀疑。 （PS：本节部分内容是之前在新闻上看到过的报导，有感而发。蓝蓝也算是个喜欢猫的人，之前说的那种小猫跑出去玩一会儿就怕它跑丢非要抓回来的小孩，其实就是小时候的蓝蓝。看的时候确实感觉那种命运对那些小生灵来说太过残忍，但是正如以上所说，这个社会并不是用感情来作为衡量标准的。因此本节是从客观的角度上来做一个评价——当然了，周岚关心婷音，不希望她参与到这种事情中出了什么事，所以可能角度会“偏”一点儿。蓝蓝也希望那些小猫可以不用遭这种罪，但是法律既然没有这一块儿，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保护动物也要依法才行，希望喜欢动物的大家不要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才好。若有爱猫人士看到此篇，还请客观对待，不要情绪激动~~） （再ps：上面所说是一般情况，但是对于那些偷窃家养猫的行为蓝蓝表示极度愤怒！蓝蓝以前家里养的小猫就曾经遭过这种罪，被人用猫钩子钩住了下巴却没能偷走，把下巴一层皮都扯掉了，非常可怜。带她去宠物医院，医生说做手术要几百……蓝蓝当时是苦逼初中生一枚，家里人又不同意在一只猫身上花这么多钱，于是只能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此后小猫就只能一只拖着下巴皮，直到它烂掉脱落，看着特别心疼特别难受。她也没能活多长时间……哭~~偷家养猫的坏蛋，诅咒你们下辈子都变成鱼，先被钩子钓再被小猫吃！） 第一百三十七节 提醒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好好睡了一觉，jīng神头果然好多了。更别说身边还有一个刚好能舒舒服服抱个满怀的人xìng抱枕铃音，别提有多舒坦了。当然了，我说过今晚好好休息，就绝对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嗯，摸摸揉揉捏捏亲亲这种小动作就不要算在内了。 当然了，工作还是照样。铃音的厂子倒是放了元旦假，刚好宁宁也放假，不用担心没人照顾她了。婷音则不必说了，昨天元旦当天她还去上班了呢……据说好多人都放了元旦假，店里面就剩下两三个人，要照顾那么一大群猫猫狗狗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昨天她回来时那副样子不仅仅是为了那些猫儿担心，同时也是干了一天活，实在是累的够呛。 当然了，睡过一觉之后，我们两个都恢复了jīng力。而这样jīng力充沛的我走进第三分部暗部基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和我昨天的状况差不多的人。 巧的是，他也正是昨天照顾我的人。 “叶盛，你怎么了？” 看到他的时候，他面sè苍白，半闭着眼睛，一副不知是疲倦还是痛苦的神情。我连忙迎了上去――人家昨天照顾了我好一阵子，今天也该轮到我还情了。 “嗯？兰，是你啊……” 叶盛看到我过来，愣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微笑。 “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他连笑笑都费劲，赶紧问道，“看上去特别不好，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啊……不用了。”叶盛摆摆手说，“只是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一个劲儿闹肚子，之前已经吃过药了，应该没什么事儿了。” “你真的确定？”我有些不太放心地问道，“我还是觉得你去休息一下比较好。” “没必要。”叶盛摇头拒绝了，又说道，“你还要去工作吧？走吧，我也要去忙了。” 我答应了一声，两人一起向电梯那边走过去。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不过看他虽然脸sè苍白了些，走路时脚步也有些虚浮，但却还能支撑得住，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事，我也便不去搀扶他了。 “啊，对了，兰。”叶盛突然开口问道，“昨天我打听到了……大小姐领回来的那对从J国来的兄妹，他们确实是我说的那家公司的少爷和小姐。”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也就是说……”叶盛解释道，“我想他们来咱们这里的目的可并不单纯。” “嗯。” 我简单地答应一声，并没有做出别的反应。叶盛说的这件事，我昨天就已经想过了。不过对方只是一对兄妹而已，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应该好好招待。比起去怀疑他们，我倒愿意相信小晴的识人眼光。 “不是说好了，不能再在背后说人闲话吗？”我说道。 叶盛尴尬地笑笑，却是又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给你提个醒，对他们注意一下，别的我也不会再多说。另外……昨天我听说他们向部长请求见一下你那些孩子。” 我的眉毛顿时一皱。 （唔……倒也难怪，如果他们来就是想看那些实验体的话……不过，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部长不会答应的。” 虽然没有听说这件事，我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这不是没有理由的，过去几个月，自从L计划成功的消息传出之后，有许多希望参与这个项目的公司都来问询这件事，想要亲眼看看实验体的人自然也不少，不过……部里的人自然是没有限制，只是不能将消息外泄，但是其他人想要看实验体们的请求，部长却是一次都没有答应过。毕竟这可是应当慎之又慎的大事，虽然实验体们不能在这里雪藏一辈子，早晚都要亮一次相的，但是究竟选在什么时候，又要用怎样的形式……这些问题都要考虑。而部长也绝不可能仅因为小晴的两个朋友的请求就破这一次例。 “确实。”叶盛点点头，“部长当时只说要考虑一下，没有给他们明确答复。”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笑道，“你还怕他们会硬来不成？” “这个……”叶盛看了看我的脸sè，似乎是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倒是听说，他们J国本家的那家公司，风评并不是特别好，而且跟‘S结社’好像有点儿关系。” 我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 风评这种东西我倒并不是十分在乎。无jiān不商，无商不jiān，就连慈善企业都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更何况是这些商业集团呢。 倒是他后面那半句，让我有些在意。 这世界上并不只有晨风和S结社两个大组织，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商业线都被这两大组织掌控着。有很多公司企业都是合作者，而也有些……跟这两大组织都有合作关系，这倒也并不稀奇。 但是……如果跟小晴走得很近的星空两兄妹所属的本家公司是这种情况的话…… “我知道了。”我低声应道，“我会注意一下的。” 我们俩一起走到电梯口，电梯却还在下面没有上来，看样子只能再等一下了。 我偏头看了看叶盛，正想找点话题与他再聊聊，却发现他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想说什么。 “叶盛？你怎么了？有话想说就说嘛。” “啊？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叶盛挠挠侧脸，似乎很是好奇地问道，“昨天你那副样子，到底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啊？” 原来他是想知道，是什么任务让我不得不使用禁药，搞得最后产生那么强烈的副作用。只可惜他只是想多了，我服用R4只是答应了帮人测试而已，实际上并没有这个必要。 “处理了一个大人物~~” 我却没有立刻说出真相，而是开玩笑一般这样说道。 “大人物？谁啊？” “上层的一个老家伙。”我说着，同时顺手向上指了指，“姓密，名字叫什么忘记了，反正也没必要记住。” 叶盛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嗯？”他的反应被我收在眼底，我便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啊……只是听说过而已。”叶盛答道，“好像是个挺有本事的人，他犯了什么错？” “向K国、A国出卖国家机密情报。”我耸了耸肩，“明明再过些年就该退休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真是死有余辜……喂，叶盛，你没事吧？” 就在我说话的当儿，叶盛的脸sè却变得更加苍白了，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的，他的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唔……肚子突然好痛。你先走，我去趟厕所！”这么说了一句之后，不等我说什么，他便立刻飞奔而去。 “这家伙真没问题吧……”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嘟哝一声。恰在此时，电梯来了。我一步跨了进去，按下地下五层的按钮，电梯门便缓缓的闭合了。 （嗯？不对啊……）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厕所在左边的，但是刚才他却往右跑了。 肚子痛到这个地步了么？连厕所位置都搞不清楚了……真是可怜，希望他还能赶得上。 载着有些无语地为叶盛祈祷的我，电梯缓缓地沉了下去。 ******************************************************************* “这个就是……所谓的纳米机器人？” 我拿起一个密封瓶看着，怎么看都像是有些浑浊的药液。 “看不到啊……” “那是当然的了！等你的眼睛比显微镜还厉害的时候再去试试吧！”奈莉没好气地驳了我一句，“来帮忙拆封！今天上午最好能把这件事忙完。” “这件事”指的自然就是昨天华叔对我说的，使用纳米机器人来随时监控实验体们的身体状态。今天我一早到达H组实验室的时候，就发现他们订购的机器人已经到货了。 “这种东西……注shè进身体里真的没事吧？” “放心好了。”华叔回答道，“每一支在使用前都要先进行安全检测，确定没有问题才会给她们注shè。” 我点点头，既然华叔都说没事了，那我这个外行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蹲下身体，看了一下密封箱上的运货标签。 “哎？只有48支？” “足够了。”奈莉接过话头，“多出来的24支还是考虑到运货过程中可能有损坏，研究人员可都是非常敬业的，一般不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不是说那个。”我挠了挠头，问道，“这个进了人体总不可能一直存在下去吧？人也要新陈代谢啊，一人两支能够用几天？” 奈莉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怎、怎么了？” “你傻瓜也就算了，不要把我们研究人员当傻瓜好不好？” 奈莉说话的语气，就好像真的在怀疑我的智商一样。 “这些机器人进入人体之后是可以自主复制的，消耗的人体自身的能量，就像细胞一样。在第一批进入循环之后，会很快将数目增加到一个相对稳定的范围内，然后就一直保持下去，一般不会有什么改变。虽然反应数据的效率也很高，但是对人体的造成的负担却很小。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用它啊？”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 就算我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不可能想一直挨骂下去。虽然关于这些看不见的机器人还有一大堆问题，不过我可是没心情再问了。就算不会挨骂，我搞不搞得懂还是个未知数呢。 华叔把一个个小瓶子在实验台上放好，然后挨个用探头检验了一遍，同时还要注意着电子板上的数据变化。他的表情像平时一样平淡，看样子这些装着机器人的药液并没有什么问题。 待一箱共24支药液密封瓶全部检查完后，奈莉和华叔两人小声商量了一下，看样子是要立即使用了。奈莉从实验柜里取出一包小型注shè器，示意我拿上那些密封瓶随她一起进去，而华叔则要在外面负责盯着数据电子板。 我把这些密封瓶小心地放回密封箱，刚刚搬起来，却听见实验室外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嗯？” 偏巧在这种时候，会是谁呢？ 屋里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却都露出茫然的表情。看样子来的是位不速之客啊。 我放下箱子，走过去小心地打开门。门口站着的那人却让我愣住了。 “小晴？！” 第一百三十八节 请求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可不是，那端端正正在门口站着的，不是小晴又能是谁？ “小晴，你怎么……” “找你有事，出来！”她也不回答，说着话就要来拉我。 我回头看了看奈莉。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有些不耐烦地冲我摆摆手，那意思显然就是“滚吧”！ 我只得被小晴拽着胳膊拖了出去。 “怎、怎么啊？” 被她拖着走了几步，我把胳膊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我可是还在工作中，没时间陪你玩。” “切……真冷淡。”她带着些不满的眼光看着我，说道，“有什么事能比帮妹妹做事更重要啊？” “那种事情遍地都是啊，话说――哎？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唔……”小晴没有立即说话，却是用手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考虑似的。 “不说的话我可就要走了，少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我说着，做出转身要走的动作。 “哎――你急什么啊？”小晴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后摆，凶巴巴地看着我，“到底是怎么了啊？感觉你今天总在躲我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切……被看出来了吗。） 正如小晴所说，直到某些事情确定之前，我还真不想跟她碰面，免得真的有什么难以拒绝还不想去做的事情。 不过这种话就不可能在她面前说出来了。 “别开玩笑了，我躲你干什么。不过我确实是在工作啊，如果不急的话麻烦你等我工作完再说好不好？午休的时候就可以了。” “好啦不会耽误你多久的！”小晴一看我又想走，抓住我衣服的手上又使了力气，看样子是非要把我留在这里不可。 “那你就说啊，到底有什么事情？” 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大概也猜到了，她想要求我的事情。 “嗯……让我看看她们好不好？” 稍稍顿了一下之后，小晴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向我提出这样的问题。 “行啊。” 而我是这么回答的。 “哎？”小晴绝对没有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一时居然愣在那里了。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同意了？” “有什么不能同意的？”我耸了耸肩。 “但是……我还没说想要看谁呢。” “那你说啊。” “就、就是那些，那些实验体们啦……” “我知道，所以我说行啊。” 她的眼睛有些迷茫地眨巴了两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你……你早就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 “啊，从你回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这么要求我的。” 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小晴在J国的大学也是研究生物的，即便不是，我想任何人如果有机会见到像是实验体这样的生命，也绝对不会错过的，即便她们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从实验体们真正被创造出来的那天开始，整个第三分部里的人就一批一批地涌来“参观”她们了，拜此所赐，现在我几乎可以叫出部里所有人的名字了。认识的人太多了也不好，以前我虽然也有点名气，但是我不认识的人却很多，即使同在第三分部，见了面不打招呼就擦肩而过的人也比比皆是，而现在却是不可能了，走在路上，不管看见哪张面孔都是熟悉得不得了，若是这样还不打招呼可就真显得冷淡了。 而且，小晴来这里，除了自己想要看看那些实验体们之外，恐怕还有别的要求。 “那……”小晴想了一下，突然对着我笑了起来，“那让真介和由莉佳看看也没问题吧？” （你笑得再灿烂也没用。） “不行。”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哎――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你可不能问我。”我摊了摊手，“去把【保密守则】多读几遍你就明白了。虽然你没有加入【晨风】，不过既然作为部长的女儿，这种东西还是掌握了比较好――喂，你做什么？” 小晴突然又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不等我往回抽出，她就两手并用摇晃了起来，脸上也露出祈求的表情。 “嗯~~兰，好哥哥，你就给我个面子嘛~~好不好？求你了啦~~” （……这个，难道说就是那什么――“卖萌”吗？） 看样子我这妹妹去了J国一趟，还真是学了不少好东西――啊不对，是糟糕的东西回来啊。有空我要不要也带着铃音去那里去那里学习一下呢？当然了……只是学习一下怎样避免受到这种不健康的文化的影响。那句话不是说的好吗？要反三俗就要先理解三俗……总之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啦。我可没有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情，绝对没有！ 不过，看到小晴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难以说出什么拒绝的话。真是的，以前有别的事找我的时候怎么没用过这招呢？真是浪费啊…… （但是即便如此……） 我把头扭向一边，打定主意不去理会她。 “哥~~” 小晴踮起脚来。她本来也就不矮，这样更是跟我等高了。那双充满了恳求的眼睛就和我对视着，我把头往旁边扭的时候，她也倔强地跟上来。不得不说，这样仔细看的话，我的妹妹还真是个美少女，像这样子的话能迷倒不少男生吧？只是，她把撒娇的对象搞错了…… “不！行！” 虽然做了很多心理斗争，最终还是我的理智取得了胜利，把这两个字吐了出来。 毕竟，一边是铁筑的硬xìng规定，而另一边只是撒娇的小妹，更何况我很清楚，只要事儿一完她也就没有再对我撒娇的理由了。孰重孰轻的选择简直是理所当然到连考虑都不需要。 “为什么不行啊？！” 一番努力未果之后，小晴终于放弃了做一个会向哥哥撒娇的“可爱”妹妹了。现在她两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就好像我做了什么万分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唉……从小就是这样，被我和缘姐以及那些长辈宠惯了，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发脾气。不过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从小就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的我已经不会再当回事了，相比起来还是刚才那样杀伤力大一些。 “所以不是说了……自己去背【保密守则】。” “我很懒，不想背！”小晴蛮不讲理地说。 “这样啊……” 我转了转眼珠，突然有了主意。 “那么……这样吧，我给你个简单点的任务，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答应也无妨。”我“好心”地说道。 “真的？！” 听了这话，小晴又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嗲声嗲气地说道：“嗯~~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听好了。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让你爸同意，那我也就没意见了。”我坏笑着说道。 小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什、什么啊这是！要是能让他同意的话我还来找你做什么？！”小晴这才明白过来，不禁气愤地吼道。 “所以说啊……【保密守则】对部里的机密项目可是有规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部长也下过命令，这你也不会不知道，我听说星空兄妹已经在他那里碰过钉子了。你觉得【保密守则】和部长的命令哪一条是你哥哥我能够对抗的？” 小晴也辩不出什么来，只好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看着我，不说话了。 这真不是我狠心，之前也说过很多次了，部里对于实验体们的安全问题是十分看重的。实验室里间的摄像头可以直接把影像传到监控室那边，除了我们H组的三人和部里的高层人士之外，其余任何人要进入都是需要我们陪同的，不然就会立刻拉响jǐng报。这里的jǐng卫是外紧内松的状态，为了不影响工作，暗部基地中的大部分区域都只在入口处设置了jǐng备，而其他位置则没有巡逻的人员。但是监控却可以看到任何地方，不仅如此，各个小组都可以使用电子板来看到监控中本组办公室、实验室等处的状况。而在基地入口处jǐng卫数量则是非常多的，只是为了不打扰我们工作，他们一般不会到里面来罢了。 暗部也并不是没有外人来，有一些人还是可以获得进入暗部的许可的，而且也有参观的资格。只不过他们的活动范围也是很小的，科研组和行动组所在的楼层他们也是不允许进入的，除非有高层领导同意。 也就是说，星空两兄妹这样只是跟随小晴来到暗部的人，是绝对没有资格进到这里来的，哪怕进入这一层都不可能。之前去接他们的时候，如果不是听小晴说部长已经同意了的话，我也是绝对不可能带他们进来的。 而这还不算上……我自己对于他们那一点怀疑。 在部长那边没有得到许可，所以来求小晴了吗？这两人倒真是…… 之前还觉得是挺好的人，但是现在有了一点不信任之后，无论他们做什么我都会觉得有点恶感。 “……小心我去找缘姐说你坏话……”小晴嘟哝着。 这种威胁对我来说连挠痒都算不上，我自然不会理会。 “所以呢，想好了没？”我问道，“虽然他们不能进来，但是你可以进去看看哦，虽然不能拍照什么的……别给我找麻烦就行了。” 这样说过之后，小晴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孩子，想必该怎么做她也应该清楚了。 果然，在稍稍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小晴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你带我去看看。” 第一百三十九节 八卦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带着小晴走进实验室外间的时候，跟华叔稍微请示了一下，不过华叔忙着观察电子板上的数据，也没空理我，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他同意了，便带着小晴走进实验室里间。 虽然还是有点不愉快，不过当我准备打开实验室里间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小晴的表情，她看上去既紧张又有点兴奋，就好像即将见到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我心里暗叹一声：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轻轻推开门，我带着她走了进去。 “不会很痛的，要忍一忍哦~~” “但是……看上去很粗啊，扎进来的话一定会很痛的吧？而且还要把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注shè到身体里……” “好啦，别这么没胆子嘛，我会轻轻~~的！绝对不会很痛，好不好？” “那……请、请温柔一点……呜~~说到底为什么我要是第一个啊？” “有什么办法啊？你可是她们的大姐，要做出个表率作用嘛！” “明明大家都是同时诞生的，为什么我要是大姐啊？！” “……争玩具和做游戏的时候你不是挺积极的吗，怎么到这个时候就缩了？” “因为玩玩具不会痛啊！” “昨天验血也没听见你喊痛。” “但是妈妈那时也骗我们不疼的，结果还是好疼啊！” 从一进门开始就听见这样的吵嚷声，明明在外面一点也听不到，该说里间的隔音效果真是好吗。 “喂，在干什么呢？”我带着小晴走向那边，对着正在吵闹的奈莉和澪澪开口问道。 “哈，来得正好。这孩子不愿意打针，你来帮一下忙……”奈莉刚说到这儿，一眼看见后面的小晴，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切……带了麻烦的人进来啊。” 奈莉一直也就是这样的xìng格，和不管对谁都是平平淡淡的华叔不同，她对熟识的人态度好些，而对其他人的态度则是并不怎么受好评。听说这家伙走在路上的时候绝对不会跟人主动打招呼，不过她也算是个少见的美女，所以认识她的人也不少，不过跟她打招呼的话也不一定会理你，主要看她的心情如何了。 我还没听说过除了我们H组的两人和她在公寓那边住的相近的室友之外还能给谁好脸sè的，就连部长来了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里对小晴这种一眼就知道是不欢迎的态度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回头看了一下小晴，刚想说让她不要介意，谁知她却不住地张望四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样子。 “你……看什么呢？”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在哪儿呢？”她这样喃喃着，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哈？”我眨了眨眼，“就在这儿啊。喏，那一群就是！” “哦……啊？！” 她这一声惊叫，把我、奈莉和那边的一群实验体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怎、怎么了啊？一惊一乍的……”我不满地抱怨了一句。这帮家伙看起来有什么特别的吗？至于这么惊讶吗。 “她、她们就是？”小晴轻轻抬手指着那些实验体女孩儿们，瞪大了眼睛问道。 “啊，怎么了。” “我、我还以为，那个……就是说……不是这个样子的，像那种……嗯……”小晴结结巴巴地解释了半天，也没让我搞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 不过我大概懂得她想表达什么，于是轻声笑了起来，说道：“放心，她们就是。不过你以为是什么样的？我们可不会造出什么长着三只耳朵四只眼睛之类的异xìng生物出来，嘿嘿。” “唔……但是这样的，我之前还以为是这里的研究员呢。”小晴带着新奇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实验体们，不过就像我所说的，如果不特别说明的话，她们就和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爸爸……这位姐姐是谁啊？” 实验体们谁都没有见过小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站得离这边最近的小玖首先开口问道：“爸爸，这位姐姐是谁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晴却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都给我捏痛了。我正想问她做什么，她倒先开了口： “怎、怎么？她叫你‘爸爸’？！” “啊，的确……”我不动声sè地把胳膊抽了出来，“设定上就是这样的，虽然没经过我的同意。” “什么叫‘设定上’啊？！”奈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给我负起父亲的责任来啊！” “本来就不是我想当的……” “等等！等等！”小晴一步跨到我们俩中间制止了我们的口头战争，然后面带笑容地问道，“也就是说……兰你是她们的父亲咯？” “不是！”我立即否认道。 “是的！虽然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但是从血缘关系上，他的确就是这些孩子的父亲。”而另一边的奈莉则是肯定了小晴的话。 “喂，她问的是我——” “你先闭嘴！” 对我说出这话的却是小晴。 （喂，你这是对兄长说话的态度吗？而且你刚才确实是在问我吧？！） 不等我下一句话出口，小晴却是一个转身跟奈莉搭起话来。而在她转过头的最后一瞬，当我看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中似乎有着什么熟悉的图案时，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人胸中都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我得补一句，尤其是女人！ “呐，呐，奈莉小姐是吗？你刚才说‘从血缘关系上，他是这些孩子的父亲’没错吧？”小晴那兴奋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痴女碰上了只有梦中才可能见得到的偶像帅哥一样，但是这种语气出现在她打听自己兄长的八卦时我就不得不怀疑一下她的jīng神正常与否了。 虽然我对于这个不着调的妹妹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先听一下我这边的说法？ “……没错。” 就连奈莉看她的眼神都不太正常，就好像在怀疑她有什么yīn谋一样。不过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回答了。 不知怎么，我总觉得让她们继续对话下去有可能会出大事，所以我决定还是稍微打断一下。 “我说啊，小晴，你先听我说好不好？那个什么血缘关系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那个其实只是——” “所以呢所以呢？”小晴继续用那种兴奋的语气向奈莉问道，“所谓‘血缘关系’是怎么个意思啊？” “所以不是说了听我说吗？！” 我在后面无助地大吼着。 “那个啊……也就是说这些孩子里流的血有一半是来自那个男人的。”奈莉慢条斯理地解释着。这话……虽然我知道是事实，但是对于不明真相的人来说听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好不好？！ 而且这两人现在完全无视我吗？！ 可恶，在实验体面前又不能动粗。否则虽然不能碰奈莉，但是我早就可以把小晴这家伙揪起领子丢出去了。 正当我想着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样阻止她们的继续对话的时候，小晴却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意思就是，这些孩子是他亲生的咯？” （……啥？） 等等，为什么这个问题虽然表面听上去只是对于之前的总结，但为什么我听进耳朵的时候感觉却那么怪呢？ 就好像是在问实验体们是不是我的私生女一样？！ 而被提问的奈莉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则是—— “没错哦。” 很爽快地这么回答了！ “等一下！她很明显是误会了好不好？！” “不是都说了给我闭嘴吗？” 小晴转过头来，那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只臭虫一样。 “呃……”我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么……”小晴小心地问道，“她们的‘妈妈’是谁呢？”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是我啊！” 奈莉似乎很是得意地用手拍了拍胸脯。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心里肯定是一边偷笑一边想着“那种尺寸也就没必要张扬了，在任何女xìng面前你都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不过现下，我却完全没有那种心情。 小晴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了，只是那面sè却yīn沉得如同是用水泥砌成的一样。 “兰……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所以一开始不就说了让你听我说吗？”我急忙踏前一步，想要解释。 “别靠近我！你这个乱搞婚外恋还毫无节制地生孩子的无节cāo男人！”小晴却是赶紧后退，双手护胸，就好像我真的是什么做了下流无耻行径的肮脏家伙一样。 切……够了！管它什么暴力不暴力，在这样下去我非得被她们逼疯不可！ 我一把把小晴拽过来，她张口刚要喊，却被我直接把嘴巴捂住。我恶狠狠地瞪着她，不等她做出什么反抗的动作，就以相声演员秀口活的速度吼了起来： “所以一开始不久让你听我说吗给我听好了她们确实有我一半的基因没错但是绝对不是我和这家伙做了什么生出来的我纯粹只是提供了遗传物质而已所以不许多想听懂了没有？！” 小晴似乎被我突然一阵大吼给吓懵了。我轻轻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大口喘了几口气，然后用和缓一点的语气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嫂子感情怎么样……我怎么可能做什么荒唐的事情啊？” 小晴呆呆地看着我，过了几秒，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喂？”看她刚被我吼完就这样子，我倒是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笑什么啊？” “噗哈哈哈哈……你还真以为我会想什么啊？我又不是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来的，跟你开玩笑的啦……瞧你那认真的样子，哈哈哈哈——” 我愣在了原地。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只是我被耍了而已吗？ 看着我那笑得正欢的妹妹，我突然有种想一拳招呼到她脸上的冲动。 “爸爸，这个姐姐到底是谁啊？”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实验体们终于又开口了。 “嘻嘻，NONONO！不是姐姐哦！”笑够了的小晴挺直身体，对着实验体们自我介绍道，“我是你们爸爸的妹妹，你们说应该叫我什么呢？” 实验体之间相互对视着，然后，还是离小晴最近的小玖先开了口。 “姑姑？” “对咯！好乖好乖~~”小晴一边摸着小玖的头一边这样说道。 得到了表扬的实验体们兴奋了起来，一时间，满屋子都是“姑姑”的叫声。而站在她们面前的小晴则是面带笑容挥着手，就像是一位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般。 然而这时，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要是玩够了，能先出去吗？我们还有正事要忙。” “哎？”小晴愣了一下，“但是……我还没跟她们说几句话呢……” “好啦，我们的事情比较重要。下次再带你来吧。” 我这么说着，抓住小晴一只手，在她不满的抱怨声中把她拉了出去。这也算是报复她刚才捉弄我的行为了。而且我们进行试验的时候确实不能有外人在场，还是我主动一点，免得让奈莉跟她吵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第一百四十节 注射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小晴和奈莉这两个，哪一个都不是我愿意惹的主儿。不过相比起来，小晴是“不好惹”，而奈莉则是“惹不起”。所以权衡利弊，我还是先好言好语把小晴送走了，还答应她只要不是在忙的时候都可以陪她来，当然，这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不许把实验体们的信息告诉星空两兄妹。别的人我不担心，暗部里的大家对外人的口风还是比较严的，只有这个小妹我要特别叮嘱一下，不论她用什么理由，反正绝对一点消息都不能向他们透露。 而在把她送走之后，我又返回了实验室里间。 “喂，刚才你说正事，是指什么？”我向奈莉问道。 奈莉扬起手中的注shè器：“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给她们注shè纳米机器人了。” “哈？就这个啊……”我翻了个白眼儿，说道，“这个有什么不能看的？” “你管呢！我就是不愿意让外人看我们工作！” 奈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过来帮忙！澪澪这孩子不愿意打针，你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虽然这么嘟哝着，还是朝着澪澪走了过去。 而事件的“主角”澪澪小姑娘则是正缩着身体坐在她的姐妹们后边的一把椅子上，一脸别扭的表情。 “怎么啦？别摆出这么一副难受的表情，我们也不想让你疼啊。不过打这一针是为了让你身体好哦。要听话，好不好？” 澪澪默默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撅着嘴说道： “才不要，打针好痛的……而且就算听话也没有好处。” 好处啊……身体好不就是好处么？不过就像是小孩子打疫苗一样，就算这么跟她们说也不会听进去的吧。那么有什么可以作为实际利益吸引她们的呢？ 如果按照小孩子的想法来的话…… 激将法好像是个挺有用的方法。一般来说，当小孩不愿意做某些事的时候，只要说“哪个哪个孩子都是做得到的哦”，小孩子心里就会想“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可以！”像这样子就可以达到大人的目的了。 这样想着的我直起身体，向着周围的女孩子们拍拍手，笑容可掬地说道：“呐……你们的姐姐不肯先打，那你们有没有谁勇敢一点愿意先打针的呢？” 幼儿园的老师都不可能比我做的更好了吧。 只是…… 一阵沉默。 周围的实验体们没有一个出声的，不仅如此，就连一个脸上现出踊跃神态的都没有，而是都似乎有意无意地逃避着我的目光。 我尴尬地转头看了一眼奈莉。她轻巧地梳理着自己扎了单侧马尾的靓丽金发，脸上露出看好戏一般的眼神。 “这招我刚才就用过了，你就不能拿出点有新意的东西来？” （我怎么知道你用过了啊！）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可恶，该用什么办法好？ 可能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的自己居然生出了些许争强好胜的心理来，大概只是不想让奈莉看笑话吧。 那么，还是只能从澪澪这里入手吗？只要搞定了她这个实验体们的大姐，那么别的孩子自然也就没有问题了。 不过，想要劝她接受注shè就要给予“好处”啊……但是什么算好处呢？对于一般人来说无非就是金钱名誉爱情之类的吧。但是这些显然不是她们想要的。那么对于她们来说呢？ “……那带我们出去玩玩吧……” 昨rì她恳求的话语，此刻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如果说有什么是她们想要的话，那大概就是……zì yóu？不，她们可能连那都没有考虑过，只要能够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她们就应该知足了吧。 但是这些是我给不了的。 那样的话，就只有…… 我蹲下身体，把嘴巴凑到她耳旁，轻声说道：“那……让你再许一个条件怎么样？” “嗯？”她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似的。 “啊，就是那个……”我小声解释了起来，“之前不是答应过可以让你提一个要求吗？现在再加一个，两个要求，行不行？” 这样说就有点作弊了，因为她真实的心意，我根本无法实现，即便这样，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而且，虽然不知道有多大的机会成功，但是我可是很有信心的。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澪澪她就是这样一个，不会让别人为难的温柔女孩。 “真的？” “真的。”我点点头。 “那……”她用如玉般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鼻尖，似乎正在考虑，我也不去打扰她，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结果”。 “唔……好吧。” 片刻之后，她终于点了点头。 成功了？！ 欣喜的笑容浮上我的脸庞，与我预想的分毫不差！ “但是……”还不等我高兴完，她却又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说道，“打针的时候，要爸爸抱着我！” “哈？”我一愣。 “不行吗？”她见我这样子，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不答应的话，是不是就会前功尽弃？ “啊不不不不不是的。”我连忙摆手说道，“倒也没什么问题啦……但是为什么啊？” “因为……怕痛……”她好像有点含羞地这样小声说道。 怕痛？那和要我抱着有什么关系？ 啊，是那个吧……就好像小孩子打针时要闭着眼睛不看是一个道理。说起来，宁宁小时候要打针的时候也总是把头埋到我或是铃音的怀里不敢看呢。 “好吧，我答应了。” ************************************************************************ 奈莉对我能够这么快就把澪澪说服感觉很是惊奇，不过当她接下来看到澪澪在打针时紧紧地搂着我，把脑袋缩在我的胸前不敢探头的样子时，不知怎么似乎有些嫉妒了，之后没少给我脸sè看。而在此之后，实验体小姑娘们纷纷效仿，都要求让我抱着注shè的时候，她的脸sè就更难看了。无奈的是我不会注shè，这活儿只能由她来干，弄得我平白无故多挨了不少白眼。虽然我个人是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啦。 令我庆幸的是，还好我许诺让澪澪提要求是小声说的，没有让别的实验体们听见，不然依她们的个xìng，非得要求我一人许一个愿望不可。 在这部分工作完成之后，我就基本上清闲了。奈莉和华叔还要留在实验室里观察数据，虽然使用的药液都是经过检测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不会有问题，但是谁知道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几率不存在呢？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不过这方面我就帮不上忙了。于是吃过午饭之后，我就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闲得无聊，用电子板打着游戏。一个人确实无事可做，但即使和那两人待在一起，只怕他们也并没有和我聊天的心情。 只是我这款又不是游戏专用的，而我平常也并没有玩游戏的嗜好，因此这里面无非也就是那几款装机必备的纸牌游戏而已，过不了几分钟就玩腻了。无事可做的我随手打开电子板的任务管理器，浏览着一个个进程，用这种最无趣的方式消磨着时间。 “perpetualcalendar……cardgames……downloadtaskslist……prospectus……嗯？这是……” 不经意瞥到任务管理器右下角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了一点异常。 “百分之二十五？怎么可能？！明明什么也没开啊……” 是的，任务管理器上显示的CPU占用率是在百分之二十五周围浮动，这就让我有些不解了。按理说在这种没有前台程序运行的情况下不应该有这么高的占用率的，以前可是连百分之五都不到，这是怎么了？ （唔……是不是该检修了？上一次是在……） 我努力回忆着。 （啊……还是前段时间在东海特设研究所执行完任务后通讯元件坏掉的那次嘛，也没过多久啊。那一次叶盛明明说过除了更换元件之外，还做了全面检修的。应该没问题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一路向上仔细查看着一个个进程，瞪大了眼睛想要找出占用CPU资源最多的那一个后台程序。 “……啊，找到了！” 没过多久，我的眼睛就已经锁定了这个程序。它简直太好认了！无论是CPU占用率还是耗用内存都比它周围的程序高出一大截，要是找不到那才真是眼瘸了呢！ “TPLS……这是什么？” 看着这个从来没有注意过的进程，我一时有点迷惑了。 通讯元件坏掉以前应该没有这东西吧。那么也就是上一次检修的时候安装的咯？难道是有用的东西吗？贸然结束的时候不会弄坏掉电子板吧……要不还是去维修部那边问一下？ 正当我这样考虑的时候，电子板却“滴滴滴滴”地响了起来。我连忙切换到主界面，一条信息就跳了出来。 发信人是……部长？ “有事情和你商量，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第一百四十一节 训斥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部长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耽搁，至于电子板上这个不知道用途的程序，之后再去维修部那边问问也不要紧。 反正手头也没有事情，那么就没什么可耽搁的了。我懒散地打了个哈欠，随手把电子板塞进衣服里，起身朝着部长的办公室那边走过去。 “砰砰——” “我是兰，已经过来了。” “哦，进来吧。” 顺着那条已经走习惯的路到达了部长的办公室。敲门的时候我还有点儿担心，我那个小麻烦妹妹会不会在这儿呢。还好，打开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而在这间基本没有地方可藏的办公室里这也就相当于是不在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了。 （总感觉最近有好多好多麻烦啊……婷音、小晴、杨馨，还有澪澪她们……啊咧？为什么全是女孩子？） 脑子中虽然带着这样奇怪的想法，不过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来。虽然小晴不在这儿，不过部长的办公室里却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当然了，另一个人也是在我意料之内的。 “要喝点茶吗，兰？” 楚缘姐带着那种标致的微笑这样看着我问道，顺带一提手上拿着的茶壶明显是已经准备好要给我来一杯的样子了。 作为部长的秘书，她会在这里当然不奇怪了。 “好的，麻烦你了。”我也是客气地回应道，吃过饭之后就一直无所事事地休息，也一直没有喝水，口里确实有点儿干了。 “你小子，听说昨天差点出了车祸？嗯？” 部长保持着一直以来雷打不动的姿势坐在办公桌后面，用半是打趣半是无奈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昨天……那毫无疑问就是指的我在半路上由于禁药的副作用发作而差点把车子飚出去的事情咯？说起来虽然我要占主要责任，不过让刚刚完成任务回来的我出去接人的您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嘿嘿，拜您所赐。”我也用同样的语气回答道。 “你要是早说了，我也不会让你去。而且测试禁药这件事情没经过我的审批吧？研究所那边没有提交申请也就算了，你难道不知道规矩吗？”部长一针见血地指出。 “啊……咳咳，这个嘛……”我尴尬地挠挠脸颊，把视线偏向一边，苦笑着打了个哈哈，“任务比较紧，所以忘了，忘了……嘿嘿……” 其实自从那次见识过查尔斯那种超人一般强大的力量之后，我对于R4这种据说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肌肉强度的注shè剂也产生了好奇，脑袋一热就接下了研究所那边的请求，出任务又确实急了点，我就把跟部长报告一声这种事情抛到脑后去了。说起来，还没有跟研究所那边报告使用过的感想，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去联系吧。 至于部长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小晴不会不跟他说我在路上出了事的。虽然看起来是那个样子，但是她肯定还是很担心我的。之后么……作为部长，有什么事情是他打听不到的呢？只是大概是想让我好好休息，没有亲自来找我，不然的话我昨天下午应该就要被训斥一顿了。 “哼！你也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懂得照顾自己还是怎么的？别老这儿出点儿事儿那儿出点儿事儿的，就算我们不担心，你也是有家有子的人了，你老婆孩子不担心吗？做事儿之前你得好好想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三思而后行！你没学过吗？真是的，一点儿都不过脑子！净给我们找麻烦！” 果然不出我所料，部长把我劈头盖脸一顿好训，一点都不留情面。不过他说的也对，我有时确实脑子有些发热过头了，做事情不计后果。铃音她们对我百般温柔，不会这么严厉；奈莉那家伙虽然会训我，但也只是朋友之间。只有部长作为长辈，这么一说才能让我记到心里去。 “是是……下次不敢了。”我谄笑着做了保证。 “哼，你要是真知道错也就算了，要是还敢闹出点儿什么大事小事的，看我不收拾你！”部长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我还以为他已经说完了，正松了一口气，谁料他放下茶杯，竟又啰嗦了起来： “你这孩子，脑子也实在太笨！以前就是的，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冲最前面，你生怕子弹找不着你怎么的？上次去研究所执行任务，人家都在外围周旋，就你一个人非得往里面深入，结果怎么着？！那是算你命大，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小杨跑去救你，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土包！这次也是！你说你实验禁药，你不跟我报告一声也就算了，你就非得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用吗？！你要实在jīng力充沛没处发泄，就不会找个没事儿的时间去运动场上跑圈儿去？！咱们且不说万一那个什么禁药有问题害你任务没完成怎么办……那个密老头可是个人物！他手里是有枪的！有枪！你也见识过了吧！你就非得冒这个险吗？A组那些人也都听你的话，反正他们任务也简单，你让他们试试不行吗？！你就非得找死是怎么的？！” （喂喂……作为【晨风】第三分部的部长，您说出这样打击成员积极xìng的话合适吗……） 虽然这样腹诽了一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万万不敢说的。不过我也都这么大的人了，被训了这么久，我还是有点不服气的。小声嘟哝了一句：“执行任务的时候，要是大家都往后退，那还要我们有什么用啊……” “嘿？！你还不服是怎么的？！”部长本来就有点儿火气，听我这么一嘟哝，顿时就火冒三丈了，“砰砰砰”使劲拍了几下桌子，大吼道，“别人往前面冲是因为他们是行动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行动组就是干这个的！为什么他们挣钱比别人多？同样级别的小组，为什么行动组都比科研组名气大？因为他们干的就是这种舔刀子的活儿！你呢？你现在既然进了科研组，就给我本分一点！现在没人可用的时候，有些事我还得安排给你，但是你就不能别那么卖力？一有任务，你比正规行动组的人还实在呢！你没发现我现在给你安排任务都是越来越简单了吗？当然了，现在A组的那些人也已经跟上来了，不需要你再去帮他们了，这是一方面。但是你是不是嫌这样不过瘾？你非得挑战一下是怎么的？” 这次我可算是被吓怕了，一句话都不敢应，只是讷讷地缩着。而部长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给我数了起来。 “你看，去年去第六分部那件事情，我担心A组那帮人经验不够才让你去领一下的，还特意把你弄去外圈不让你参与到主战场那边去。结果呢？102号岛屿上有炸弹又怎么的？你就非得把所有人都弄走就你自己跟小杨两个人拆弹是吧？！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在那儿叫雷给崩了，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后来研究所那边出事，我只让你和小杨两个人去，我寻思你身边没有可用的人手，应该能安分点儿吧。可是你就非得找着枪口往上撞！你明知道让查尔斯找着你那小命就没了，你还生怕他看不见你是吧？” “但是您当时不是说……”我弱弱地挤出这么几个字。 “我说什么？！部里当时没别人用了，这事儿还不能不管！但是当时小杨也在这儿，我能说让你收敛点儿适可而止吗？你自己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命吗？！这还用我教是怎么的？！” 部长两眼都瞪出血丝来了，我几乎可以看到他两个鼻孔如同公牛一般呼哧呼哧的向外喷气。许久，我才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那……那您的意思是……”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要不是A组那些小子丫头们我不放心想找人带带，根本就用不着你了！每次我安排任务的时候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那么多人都在呢，我总不能明白地跟你说‘这事儿你别太愣，待在后边好好护着自己就行’吧？！那让人家怎么想咱们？名声是从你爸那儿就攒下来的，咱得要这张脸！” 部长用手往脸上打了两下，看那样子是真使了劲，被打的地方一片通红，我有心劝劝，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作为一部之长，有些话我不方便说，至少是不能明说。但是你的脑子就不能jīng明点儿？就非得什么事情都让我清清楚楚说出来你才能明白吗？！” 部长终于发完火了一般，把气一泄，松下劲来，坐在后面的椅子上，耷拉着身体，也不看我，只是“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我瞥了他两眼，也不知现在说话是否合适。 “好啦好啦，瞧瞧您，发什么火儿啊？兰又不是不知道错，您说他两句就行了呗，动这么大气是何必呢？” 这时，一直在旁边冲茶假装没有听见我们争吵的缘姐终于来救场了。适时地为部长往茶杯里续了一些茶水，温言温语地劝了两句，又赶紧冲我使了个眼sè。 我知道她这是让我表示表示，便连忙挺直身体，很是郑重地说道：“对不起……是、是我太冲动了。我确实做事不考虑后果，之后我会反省的。您别太生气了……” “哼！你要是真能听进去就好了！就怕你是面服心不服！” 部长把视线投向我这边。虽然看上去还是在生气的样子，但是语气却缓和了许多，看样子对我主动道歉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瞧您说的，我面上服心里也服，只不过以前没考虑过那么多。您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听上去部长似乎消了一点气，我也把心放下了，说出的话就流畅圆润了许多。 “唉……”部长长叹了一声，突然用有些伤感的语气说了起来。 “兰啊，你父母过世早，虽然我也一直忙工作没时间照顾你，但是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也就相当于是我看大的。我现在当着这个部长，牵绊太多，不能随心所yù。你结婚我也去不了，你的孩子我也没见过，我心里一直都不是滋味儿。” 我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说实话，你当年一开始说要当行动员，我是不太同意的。不过那个时候也怕打击你，所以一直没说。还好，这些年【晨风】已经稳定下来了，行动员的任务也相对简单了。不像我们那个年头，大局未定，天天都是出生入死的生活。不过你主动要求撤下来，我还是挺高兴的，我是真怕你哪天出点儿什么意外，那你让我到那时候跟你父母怎么交代？我怕你闲着心里不舒服，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让你出去干点儿活儿，其实我每次都担心着呢，就怕你长时间不训练，身手差了，万一yīn沟里翻船了怎么办。万幸，你这孩子也争气，一路过来都算是命大，没真折在哪儿。不过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现在A组已经基本上能撑起来了，你也该彻底放下那边的事儿了，好好在你的科研组待着吧。也省的老是让人担心，行不行？” 不知不觉间，我的眼圈竟有些红了。 “……我知道。”我稍稍低头眨了眨眼，低声这么说道。 是的，我一直在外面奔波，却总是让别人为我担心。铃音她看着我的疲惫，却总是以我为重，用她的温柔温暖着我，从未对我任xìng过。我也总是理所当然地这样继续下去。但是我却没有发现，不说并不代表他们不担心。铃音是这样，部长当然也是。小晴不在身边，离他最近的就只有我这个外甥，而我却总是太迟钝，总是让他这个亲人长辈如此放心不下。作为部长，他有太多不能明说的事情，即便再担心我，他也只有一次一次仿佛期望一般把我推出去，但是我却忽略了他在背后的那种心情。 “作为部长来说，你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但是作为你的亲人长辈而言，我希望你能留下。” “您还真是足够矛盾的人。” 去东海特设研究所之前，那段对话仿佛又回荡在我的耳旁。 那不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吗？ 你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但是我不希望你去。 如果我说拒绝的话，那么我就一定可以留下了吧？ 但是我，却并没有接受这样的好意，而是背向他那担心的目光，向着远方行进了。 是我太笨。 “……对不起，部——舅舅。” 看着他那如今已经被岁月侵蚀风干了的苍老面庞，我的低语声于这一片静寂中响起。 第一百四十二节 商量（一）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您也真是的，明明是关心他，怎么却引出这么多火气来？快喝点儿茶降降火吧。” 楚缘姐见我们已经这样子，看来气也已经散了，忙笑吟吟地对部长说道。 “兰你也是的，一开始就好好道歉不就是了？居然还犟嘴，嚷你几句也是活该！” 她也给我倒了一杯茶水递过来，却是同时这样说道，两边各打一棒子，也算是圆了场。只是我这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说“对不起”还是“谢谢”呢？我只得接过那杯散发着清香的茶水，假装看着那清澈的绿液出了神，什么也不说了。 “怎样？你那里没有这么好的东西吧？”缘姐笑着问道。 确实没有呢，奈莉和华叔是从来不挑剔的，只要不影响工作，喝白开水也一样。那里的茶叶啦、可可粉什么的大多都是随便弄的，怎么会特意注重质量呢？缘姐泡的这杯茶却是清香宜人，只一闻便感觉有清神醒脑的功效，让人迫不及待想品一品这一杯绿茗之味。奈何滚烫的茶水却不饶人，只怕要等上片刻了。 只是我是个茶中粗人，喜欢也确实喜欢，但却对茶一点都不了解。就像我分不清车的品牌一样，茶的种类我也搞不明白，我只知道广告上的龙井和铁观音之类肯定都是好茶，还有超市里面的瓶装绿茶现在涨到四块五一瓶了，至于品茶什么的还请饶了我吧。 “所以呢？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训我一通吧？”估摸着部长也差不多应该可以正常说话了，我试探着问道。 “我还没那么闲。”部长斜着眼睛睨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道。 我嘿嘿笑了两声，知道他已经消气了，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唉……”他又长叹一口气，却是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无奈感，随即问道，“小晴应该去找过你了吧？” “您到真是料事如神。” “用不着每句话都非得这么夸我，我听着恶心！”部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哼，也就你跟小缘最惯着她，现在连我都管不了了！” 我和缘姐对视一眼，我略一耸肩，而缘姐则是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哈……她怎么了？” 虽然已经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我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知者不罪这条铁律很有用的。 “别跟我装傻，她找你去干什么了？” “哦……也无非就是那件事呗，就是想让我带她去看看那些实验体们。” “不光这个吧？”部长端起茶杯，嘬了一口，瞅着我问道。 看样子，部长是真的都知道了。 我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啊，还想让我带她朋友也一并进去。” “那你的回答呢？” “您觉得呢？”我反问道。 部长没说话，不过对我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很反感，至少他也知道我的做法是绝对不会违背他的了。 “她也找过您吧？”我问道。 “哼，那还用说？”部长抱起胳膊，愤愤地说，“以前好歹还听点儿话，这出国的时间长了，翅膀也硬了，现在训她也不当回事儿了！之前她说带朋友回来，我琢磨着既然也是咱们生意上有交往的，那就让她带进来吧。那俩孩子我倒还挺满意的，有礼貌，知书达理的，虽然也跟我提过要求，不过我说不行之后他们也就没再提过。倒是你这个妹妹，实在是太放肆了！转过头把人送走就跟我发脾气了，说我小家子气，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你瞧瞧！这是女孩儿能对她父亲说出的话吗？！我看她简直就成了个小**了！” 部长又吼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对象不是我了。我说部长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敢情不光是生我的气啊。看样子小晴不知道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把部长给气得不轻。在我看来，她也无非就是因为朋友的要求被拒绝了，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过她反正也就是这种xìng格，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部长心里堵得慌吧，女儿不在身边，远渡海外，天天盼着她回来，现在真回来了吧，还一见面就跟他生气，换了谁也不会高兴。 我还能说什么呢？这种事情我也不敢贸然插嘴，更别说部长刚刚才吵过我了，现在要是为小晴说话，指不定又要把气往我身上撒呢。不过不劝劝的话，为人晚辈也说不过去。 “呃……瞧您说的，不至于，不至于……”我只好这样说句这种折中的话。 “哼，她在我这儿没占着好，发了一通脾气就走了。” “然后就去找我了？”我接话道。 “哪儿呀……她去找我了，是我告诉她让她去找你的……”缘姐尴尬地答道。 “哼，你也好意思说？！”部长又是生气地吼了她一句。缘姐只好“啊哈哈”这样笑着转过身去，背向部长朝我吐了吐舌头。 刚回来的那天，说担心我的身体去看我，其实是想要求我带她去看那些实验体的吧？所以最后才有事吞吞吐吐没能出口，大概是看我jīng神头不太好的缘故吧。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 “切……”我苦闷地垂下了头。 “总之呢，你们俩既是她的哥哥姐姐，但同时也算是这个部里的‘老人’了。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你们都得给我好好记着！还好，这一点上你们还是懂的分寸的，我也挺放心，就不多说什么了。反正，她要是再敢提这样的无理要求，你们都别理她，知道了吗？” “了解。” “知道了。” 我和缘姐同时答应一声，知道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 “嗯。”部长满意地点点头，又对我说道，“还有件事情，得找你商量商量。” “我？”我指着自己问道，部长点点头表示肯定之后，我略有些惊讶地放下茶杯，心中有些紧张了起来。 难道说又有什么紧急事态需要我出任务了？不应该啊，这段期间任务比较少，听说好多行动组都在闲着，应该没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了。若说之前暗杀那位密老先生找我一是为了稳妥，二来也是带带A组的那些人，可是这才刚歇下第二天，有什么事情又要我这个“疲兵”出战呢？ “你放心，不是让你出去办事。”部长似乎是看穿了我的疑虑，这样说道，“说起来，这跟咱们之前说的事情还有点儿关系。” “哦？”我挑了挑眉毛，“又是说……实验体的事？” 部长点了点头，略一顿，说道：“星空家那俩孩子这次来这儿肯定不是来观光旅游的，这点你我都清楚。实际上，他们是想来洽谈合作事宜的。” “合作？”我眼睛一眯。若是在别的项目上谈合作，当然没有跟我商量的需要，也就是说，这合作，肯定跟那些实验体们有关了？这样我就不得不好好听听了。 “没错。不过他们啊……充其量也就是来探探口风的，我自然不会透给他们什么。不过他们家里也算是豪门大族了，那个叫真介的小子听说是下一任星空家的家主。估计是族里面的老人扔出来历练一下的吧，肯定也没真打算让他们拿出点成绩来，不然也就不会有这个了。” 部长说着，掏出一张纸递给缘姐，缘姐接过来转手交给我。 我拿在手上大略看了一眼，却发现这是一份信件。 “星空？” 看到末尾的署名，我念出了声。 这是一份，非常正式的拜访通知信函。 “这意思是……” “哼！你知道他们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这个……”我想起之前和叶盛的对话，仔细回忆起来，“呃……是叫‘星空生物化工企业’吗？” “嚯，还知道点儿啊？”部长略有些意外地说道，“不过啊……那只是他们明面上最大的生意之一而已。” “明面上，最大的，之一？”我一词一顿地重复着，“那也就是说……” “没错，星空这个姓氏代表的东西，可远没有那么简单。作为J国的古老世家之一，其兴盛的时间甚至比我们【晨风】还要早，不管有多大的势力都不足为奇。” “比【晨风】还要早？！”听了部长的话，我不禁吃了一惊。 “那还用说，像这样的家族都是有着一定历史的，源远流长哪。而我们【晨风】虽然发展快，但也不过就是21世纪初成的组织。由一帮天南海北有着共同梦想的人聚在一起打拼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其实就是一群‘泥腿子’，当然了，我们既然能够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就不容他们不放下世家的架子，以平等甚至略低的姿态来和我们对话了。” “这样啊……” 我不禁又把目光投到那份信件上。 “商谈……‘合作事宜’吗？那也就是指——” “毫无疑问。”虽然我没有说出口，但部长还是肯定了我的猜想，这种事情现在已经连说出口的必要都没有了。 “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不重要，在这件事情上我做不了决定，要看上层是怎么想的。” “那么上层，难道不同意？” “不……他们同意了。”部长苦笑了一声，“不过也正因为这个，麻烦来了。” “等等……上层居然会同意？”我伸手制止部长继续说下去，有些疑惑地问道，“上层怎么会同意的？他们不是一直把实验体的事情当做是机密事项来对待么？” “那也是在它确实是‘机密’的情况下。”部长耸了耸肩，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说道，“你以为，这件事情现在还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第一百四十三节 商量（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那倒也是。” 的确，现在实验体的事情对能够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人来说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也确实没有什么“机密”可言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上层也没有同意对这个项目进行合作的理由啊。 “星空家那边要求的合作，应该是哪一种呢？”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个嘛……”部长稍作思索，回答道，“我想大概是——想要购买吧。” “购买？！”我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也就是说……购买实验体了？！上层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事情？！他们疯了吗？！” 没错，即便实验体的事情已经无人不知了，但是会将实验体进行出售这种决定还是我难以想象的。毕竟实验体是第一批成功的样本，其价值绝对是用金钱无法估量的，绝不应该说卖掉就卖掉了。这就像有个人制成了比原子弹还要强大的武器，他会轻易将这件武器出售吗？开什么玩笑？！ “冷静一点。”部长用手指点着桌子，向我解释道，“上层只同意说‘合作’，但是并不相当于同意他们的合作方式啊。” 这样吗…… 看样子上层那些老家伙还有他们的打算，能在晨风中坐在上层位置的都是些人jīng，暂时不需要我多想了。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上层给出的正常交易品应该就是——你们L计划的试验资料了。”部长继续说道，“虽然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不过相比起来，这与直接把成品的实验体出售要稳妥的多了。当然了，这也不能完全排除对方开出的价码过高，上层同意出售实验体的可能。毕竟那些家伙们，如果不能带给我们实际利益，干养着也不是个办法。” 听了这种话，完全没有可能放心下来啊。 我轻抚着下巴，认真地考虑了起来。 “那样的话，首先就是对实验体的展示了吧？”沉思良久之后，我这样问道。 “没错。事实上，已经有这个预定了。”部长点点头回答道，“虽然实验体的消息外面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不过至少还没有真正让她们露过面，保持怀疑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现在最优先考虑的就是——以怎样一种方式让实验体与外界进行接触。” “以怎样一种方式？” “没错，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商量的主要问题。上层既然已经把这件事情决定下来了，那么我们就推不得了。当然了，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找欧阳华那家伙商量的，但是跟他说的话也没什么意义，他在研究方面挺在行的，但是对于这些事情懂得恐怕还不如你妹妹多，说了也是白说。” （所以才把我找来啊……） “那么……所谓‘方式’也就是说……” “当然是需要注意的问题了。”部长两手十指交叉，很是随意地说着，“你总不能期望把她们放在铁笼子里让人像游玩动物园一样围观吧？” “才没那么想过。” 我这样说着，脑子中却是不受控制地浮现了那样一种场景：娇俏可爱的少女澪澪一身素衣，跪坐在铁笼之中，被周围的人观赏品评着，一脸的凄楚神sè……怎么说呢，总感觉让人有种犯罪的冲动呢。 （喂……乱想什么呢！） 我猛然晃晃头，把这种糟糕的幻想从意识中清除掉。 “怎么了？”注意到我异状的缘姐有些紧张地出声问道，“头痛吗？还是说……果然禁药的副作用还没过去……” “啊，不是的！”我连忙解释道，“没有关系，我有在好好吃药……刚才只是，呃——想到一点事情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哦……也难怪，毕竟现在是那些孩子的‘父亲’呢~~会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缘姐朝我眨眨眼睛，带着些调笑意味说道。 嗯，怎么说呢……好像微妙地误解了什么。不过我也没有必要去纠正罢了。 我打了个哈哈，回头看了一眼部长，却发现他似乎也在考虑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意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得不在意一下。 “部长？” “嗯？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考虑什么？”我疑惑地问道。刚才我错过了什么吗？ “你这半天都在想些什么啊？”部长“砰砰”地砸了两下桌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所以说让你想一下啊，让那些实验体在人前露面的方式。” “为什么要让我来想啊？”我有些讶异地指着自己问道，“平平常常地让她们在人前露面不好吗？” “唉……看样子你还没明白状况啊。”部长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向我解释起来，“你以为，这次打算来一睹那些实验体真貌的就只有星空家的人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没必要费这么大jīng力了！我告诉你啊，这一次，处在我们这个领域的人，几乎都要来参与一下。” “什么？！”我手上一抖，手中端的茶杯一晃，半杯茶都撒了出来。不过现在顾不上可惜它，部长说的话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让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 刚才部长的意思，也就是说，上层打算借用这个机会，把实验体展示在“公众”面前。当然了，这里的“公众”，指的也仅仅只是能够接触到我们【晨风】暗部的人群，不然的话，如果实验体真的暴露在了整个世界面前，那毫无疑问将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其最坏的结果有可能会在现阶段就暴露了暗部的存在，而这则是我们绝不希望的。而且，即便是能够接触到我们这边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一次全部都过来吧。 果然，部长似乎直接忽视了我的反应，继续说道：“当然了，来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有些人是远道而来特意来看看的，剩下的……就只有离我们比较近的那些了。” “离我们比较近？”我注意到了这个限定，“难道这个意思是……实验体的对外展示，要在第三分部内举办吗？” “正解。”部长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依照上层原本的意思，是打算在总部举行的。不过我努力了很久，找了包括运送安全问题在内的各种理由，最终争取到让她们不离开第三分部，就在这里和外界的人见面。” “安全问题……啊。”我重复了一遍，却是嘿嘿一笑，说道，“您也有自己的算盘呢。” “哈哈，你倒是jīng明。” 部长听我这么说，倒也没生气，很是认真地说道：“按照总部的想法，是要办成商业聚会的形式，毕竟够资格来的在各行各业也都能算作是龙头了。那么有件事情毫无疑问，就是这次聚会不管在哪里举办，对举办方来说都绝对是提高声望的好机会。而我们现在就攥着这么个机会，实验体就在我们这里，有这种先天的优势，我们为何还要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人呢？”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直接站了起来，颇有感慨地说道：“我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了不少年了，功劳也有，苦劳也有，一熬也熬到了现在这个岁数了。最近听说上面又要有些变动了，也有些老人物‘功德圆满’要下去了，他们肯定不可能一直在那儿坐着，既然有人要下那么就得有人要上去替了他们的位置。这儿也没外人，我就跟你们直说了。如果我现在不争一争，等回来再上些岁数，恐怕连这个部长的位置也待不下去了，更别说往上面去了。” “——而且，要说争的话，我们也是有一争之力的。”我接过话头，分析道，“实验体这件事暂且放到一边。我们第三分部距离总部相对也近，而且发展也是各分部中几乎可说是最好的一个，这些上层肯定都看在眼里。总部那边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若要论分部之中的话，恐怕没有谁能跟您争了吧。” “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我说的情况有些片面和笼统，更可以说是过于乐观了，但是部长并没有否认。 这没什么不好的，如果部长能够凭借这一次的所谓“商业聚会”得到更多的支持以作为更进一步的能量的话，那对我们来说只能说是有利无弊。毕竟，直到“部长”这个职位为止都只是“管理者”而已，与“组长”的区别也只不过是管理范围的大小，但是一旦进入上层，那个就是进入了“决策圈”。这之中的意义自然就不需说了。 而部长走了之后，按照历来的规矩，代替他职位的自然也就是部里有资历的老人。而纵观整个第三分部，符合这样资格的人都是与我们脱不开关系的前辈，更何况他们还要看着上层的脸sè做事。我们自然是吃不了亏。 “了解了，那您让我考虑的也就是……” “要按照我的意思的话，最好能有一种方法，让他们在聚会上就见到那些实验体，但又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是最合适不过的。就是要让他们感觉到‘这和正常的人类没有什么不同’，这样子就可说是最大的成功了。至于其他的，之后给他们试验资料就是了，那种东西圈内的人一看就知道了。” “要求有点儿高啊……我要回去跟华叔他们商量一下。”我苦笑着说道。 “随你，我本也没期望你能立刻就给我答复，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第一百四十四节 恋爱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刚好，我去打些水来。”缘姐这么说着，倒是先我一步走出了办公室。 部长冲我摆摆手，示意我也可以走了。 我答应一声，把那杯将凉的香茗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放下茶杯，擦擦嘴走了出去。 “都凉了还喝？” 在外面等着我的缘姐皱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刚才趁热的时候喝下去多好？凉了的话就不要喝了。” “嘿嘿，缘姐倒的茶不喝也就太不给面子了。”我说着，回身关上部长办公室的门。 “就你贫嘴。” “话说……办公室里不是有饮水机吗？”我看着她手上提着的暖瓶问道，“为什么还要去打水啊？” “部长不喜欢喝用饮水机里的水泡出来的茶。”缘姐耸耸肩膀，“大概上了年纪的人都比较讲究一些吧，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嘻嘻……哎呀不说这个了，我有事要问你。” 她原本正好好地与我并道走着，这时却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着狡黠的神sè，抛出了一个让我一时没能明白的问题。 “你觉得……小晴跟那个J国来的星空真介怎么样？” “怎么样？”我挠了挠耳鬓的头发，半是认真地答道，“啊……他们是朋友吧。你也知道，被小晴当做自己人的话，她就会很看重的。问这个干什么？” 缘姐用一种明显是失望与无趣的眼光看着我，就好像没能听到让她满意的答案一般。 “兰……你啊，关于恋爱这方面还真是迟钝得很哪，难道是大脑里的感情分区被虫子蛀了？” “没有那种虫子啦！就算有也不会在我的脑子里！再说了……说我关于感情迟钝，我可是已婚五年的男人了！你这个大龄剩女没资格说我吧？！――哎哟！” 一连回敬了几句的我并没有能凭借这样的气势压倒她，反倒是膝盖上挨了她穿着高跟鞋的狠狠一脚。好吧，我承认我大概在不经意间犯下了某个足以触怒她的错误。 “啧……要什么时候才能教会你，在我这个年龄的未婚女士面前说这种话是不太合适的呢？”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语气中略带恼怒地说道，“我才不是什么‘大龄剩女’！我只是不打算这么早就在这方面做出决定而已！” “……那样就是大龄剩女吧……”我一边吃痛地揉揉膝盖，一边小声念叨着。 “嗯？！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哦，再说一遍行不行？” “啊……我说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 好可怕，被那眼神扫一下就感觉要被推到――哦不，是“压倒”一般，怎么说呢，完全是站在本人无法想象的高度俯视下来啊，当然这是否是她的真实想法就难说了。不过在这样的现实下还能够毫无压力地说出这样的话本身就令我十分佩服了，更何况还有那种难以企及的听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御姐姿态吗？ （不，应该还差得远呢。而且听力什么的跟这个也没有关系吧……再说了，比这更可怕的我也见过呢。） 不知为何想到了远在第四分部的洛老师……不过那种年纪的话是不是应该已经算是超限了…… “想什么呢？你这家伙……” 缘姐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遐思。 “啊，没什么。对了，你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小晴和那个星空真介是吧？他们怎么了？喂……等等――” 突然想起缘姐另一句话的我猛然愣住，然后惊诧莫名地结结巴巴问道：“难道你是说……那个――恋爱？他们在谈恋爱吗？！” 缘姐用十分缓慢地动作点了两下头，但随即又用一种十分不满地眼光看着我说道：“现在才反应过来？所以我说你迟钝啊……” 但是她怎么说也无所谓了，因为我在想到这个可能xìng的同时就已经愣住了，后面她在说什么我可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小晴，我那个论麻烦程度恐怕只比婷音差一些的妹妹……谈恋爱了？！ 不……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并没有亲热到那种程度吧。小晴跟那个星空妹妹由莉佳倒是做了几年室友，似乎很处得来的样子，但是和星空真介似乎也并没有走得很近，就这么说他们在交往恐怕是不太合适吧。 我这样想着，缓缓摇了摇头。 等等……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能跟小晴关系好到这种地步就已经应该列入jǐng报领域了。小晴似乎从小就没有交过什么男xìng朋友的样子，除了和我能够玩到一起去，以及和一些部长友人的孩子――比如艾成――有过些来往之外基本上就没见过她对别的男孩子表现过亲近的趋向，虽然xìng格开放，但是在学校里也只在女生团体里活动，好像并不怎么接触男生。而这次能够带着星空真介回来，这本身就有些不一般了。至于表现得一般般……会不会只是因为在旁边有人的情况下不好意思？ 想到这里，我又点了点头。 但是啊，那个星空真介来这里可并不是观光旅游什么的，而是有正经事情要做啊。再说以小晴那种大大咧咧的xìng格，她会感觉不好意思吗？ 不过她可是为了那个人甚至都到了跟父亲斗嘴的程度，如果说只是普通朋友的话…… “砰――” “哎呦！” 后脖颈上挨了狠狠一记手刀，让我不禁痛的叫出声来。 “干嘛打我？” “谁让你一个劲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了呢！”缘姐轻轻甩了甩那只刚刚痛殴过我的手，一点儿也没有愧疚的意思。 “因为啊……这话题毕竟不是什么能够随便说说就算了的事情啊。”我略一耸肩，“我家那个古灵jīng怪的小妹总算能推销出去了，这事儿可不能当玩笑开啊，有什么真凭实据吗？” “没有，要不我还问你干什么？” “啥？！”我诧异地喊道，“那你还说的跟真的似的？弄得我像个傻瓜一样在这儿干想半天？” “只是女人的直觉而已……”缘姐很是随意地说道，“那么把这个暂且放下，我问你，你对那个星空由莉佳又是什么感觉？” “哈？我对她？”骤然接到这个问题，我顿时茫然了，“怎、怎么……没什么感觉啊……” “哎――是吗？”缘姐柳眉轻挑，眨了眨眼睛，“但是啊……昨天中午和他们一起吃中餐的时候，一提到你，那个小妹的脸可是红得不行喔~~” “关我什么事……”我也不知她这话是真是假，只是不管如何，听上去总会让人感觉不好意思。 “嘿嘿~~哪个少年不钟情，那个少女不怀chūn~~” “就算歌德本人在这里也不会为你的话增加多少说服力！再说我也已经不是少年了。” “嗯……心理学上不是有那个什么吗？叫‘遗传xìngxìng吸引’什么的，说兄妹之间会产生那样那样的感情。你看，你和小晴是兄妹，星空家那两个也是兄妹，所以小晴跟星空真介配一对，你跟那个小妹配一对，刚好合适！” 她说完，还好像是一锤定音似的打了个响指，差点把我给气乐了。 “麻烦你不要片面学习啊……遗传xìngxìng吸引是指亲人之间多年未见可能产生的异xìng吸引现象，但是我和小晴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要说分开的时间也没有长过这一年多的，再说了，你那配对方式也明显有问题吧？！确实是两对兄妹不假，但是没有说交叉配对的吧！” “怎么……难道你比较想跟小晴配对？” 好像，有些微妙地踏进了圈套啊……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要是那么说的话，咱们两姐弟也可以配对了！”我有些烦躁地说道。 “嘻嘻~~好呀！” 就算是我这么说，她也毫不在意似的，倒是直接站到我旁边，伸出胳膊挽住我一只手，说道：“你要是喜欢跟姐姐我配对的话，我倒也不反对~~” “您可饶了我吧！” 我赶紧把胳膊抽了出来，只感觉脸上发热的状态似乎比起之前更加严重了。 “怎~么~了~？姐姐不对你的胃口么？”她却是丝毫没有打算放过我的样子，继续用诱惑的声音说道，“还是说~~要再主动一些才行~~？” 说完，她居然朝我抛了个媚眼。 “我先走了！！！” 终于吃不住劲头的我赶紧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飞也似地逃掉了，身后传来缘姐放肆的大笑声。 **************************************************************************** 刚才……被那个大龄剩女调戏了吧，绝对是的！ 跑了一小段之后，我停下脚步，慢慢地走着。伸手摸摸脸，感觉还有些热劲似的，只是不知究竟是跑步跑的还是被她折腾的。 （那家伙，真是的……） 小时候就仗着自己年龄大经常拿我们开玩笑，常常把我搞得灰头土脸。后来长大了之后，各自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还以为她会收敛一些，结果还是照样拿我开涮，有人的时候还规规矩矩的，到了两人独处的时候本xìng就暴露无疑了！实在是太恶劣了！ 对付她这种行为，除了逃跑也别无他法了吧？要不然下次试试以进为退？ 我恨恨的想着。 如果那时打蛇随杆上，她挑逗我，那我就调戏她，到那时她应该就会惊慌失措主动撤出了吧？这样就算是我赢了！ 我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妥。 万一……万一她也起了好胜心怎么办？两个人都不愿意退一步的话，到那时假的也变成真的了，那不就是最糟糕的状况了吗？ （啧……算了，下次再见到她，还是避而远之比较好。） 我在心里无奈地做了这样的决定。 “啊，是亦酱的哥哥……兰――先生？” 正走在回H组办公室路上的我，有些意外地听见了背后好像有人喊了我一声。 （这声音……） 我的眉毛似乎跳动了两下。 喂……不会吧，刚刚才提到她的。 我僵着身体慢慢地转过身去。 “呃――星空……小姐……” “你好哦~~” 站在那里的，是穿着淡紫sè便装的瓷娃娃一般美丽的少女，名字是，星空由莉佳。 第一百四十五节 兰哥哥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说话的同时，她弯下腰来，向我鞠了一躬。 “啊，你好。” 对方既然这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我也不能无视啊。 说起来，这一层也是允许她们进入的地方呢。虽然是高层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但是休息室和会客厅、娱乐厅也都在这一层，因此并不限制开放。 “兰先生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啊……我不到这儿来还能去哪儿？再说了，如果问的是具体工作，那种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啊……） 虽然这么想着，我还是没有用这么生硬的语气说话。看她的样子应该也只是像是客套一样随便问问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吧。 “啊，刚才去商量一些事情而已。” 我这样笼统地说着。是聪明人的话应该就会明白这不是应该问的问题，就此打住了。 “这样……真抱歉，问了冒昧的问题。” 她彬彬有礼地朝我略一欠身，就相当于是在表达歉意了。 “啊哈，哪里，没有的事，并不是什么值得遮掩的事情。请不要在意。” 我们俩就这样一人一句地客气着。我心中不禁感叹：瞧瞧人家这样子，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嘛！再瞧瞧我周围那些，小晴、缘姐、奈莉、婷音，让她们怎么比啊……除了我的好老婆铃音之外，恐怕也没有谁能在礼仪上与这个女孩子一较高下了吧。 同样是女人，这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这可不是我封建，我也并不是说女孩子活泼一点不好，但是整天上班下班都要被女人折腾一通，这可并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而像星空妹妹这样，有规有矩，大方得体，虽然说起话来难免互相客套有些累人，但却同时有一种如沐chūn风的舒爽感觉。这一点就是她们几个远远比不上的了。 “兰兄，由莉佳，你们好像很谈得来啊。” 从我身后走过来的人说着一种过于礼貌到让人不知如何应对的C国语，只听这种口气我就已经知道是谁了，于是赶紧回身打了个招呼。 “星空先生，在这里感觉还习惯吗？” “多谢关心。我们住的非常舒适。这里的大家也都对我们很好，徐部长更是对我们非常关照，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他说着，也像妹妹一样，朝我深鞠一躬。 这就是世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吗？兄妹俩都这么有涵养，温文尔雅，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典范。在礼仪方面分毫不马虎，虽然他说自己受宠若惊，但是兄妹俩都对我这么客气，倒是让我有些诚惶诚恐。听部长说的，这位可是星空家下一任的继承人啊，单纯论地位的话，我是必然低上一等的，受他们这样的礼，倒弄得我有些窘迫了。 相比之下，小晴这丫头也是高层人员的子女，怎么就没学会一点儿当妹妹应有的姿态呢？整天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有求于人的时候也不说顺心的话，想发脾气的时候更是难缠得不得了，一点儿女孩子样都没有。我虽然自认为已经习惯了，但是跟这边的星空兄妹一比，还是感觉自家的妹妹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如果说这位星空大少爷真的就是我未来的妹夫的话，那我可真要谢天谢地了。能有个这样的丈夫管着，想必小晴也能在他的熏陶下成为一位合格的大室夫人……至于离得远了些，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妹妹长大了早晚是要嫁人的，能有个这样的婆家她就偷着乐去吧。只是可能规矩多一些会让她感觉不太高兴罢了。） “星空先生适才从何处而来啊？” ……这话说完之后，我自己都差点儿没忍住打自己一下，别人说话古怪也就罢了，毕竟他不是正经C国人，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唉……跟他才说两句话，倒是被他给影响了。 不过星空真介倒是不以为意，似乎我说话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似的。 “在下方才去室内花园那边看了一下，倒真是开了一番眼界。母亲大人在家里也养了一处花圃，只是没有这里种类齐全，我正在想要不要求些易种的花种回去。” 我还是无法适应他说话时那股浓浓的古风，就好像碰上了一位提倡复古运动的国学大师一般。这已经不单纯是礼仪的问题了，能让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如文人一般，这得要修炼多长时间才做得到啊…… （好想问一下……但是会不会显得太没有礼貌了？） 我这里正在想着一些失礼的事情，他却是毫无所觉似的继续说了下去。 “……只是花圃那里似乎无人看管，在下也怕乱了什么规矩，不好私自采摘，之后只怕还要去劳烦亦酱一次，请她帮忙求些花种。” （……忍不住了，问一下也没有问题吧。） 我喉头“咕嘟”了一下，掩饰不住好奇的语气，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星空先生，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不知是否方便？” “兰兄若是有话，但说无妨。” 他说话时手上动作倒是不少，时不时还要弯弯身体。我倒是了解些J国民俗，知道说话带着动作是他们的习惯，但是实际说起话来要想习惯就有点儿困难了。 “那个……请问您的C国语是谁教授的呢？” “在下吗？是家中请的C文老师，是一位对C国古文学十分有研究的先生。怎么了，在下的C国语有什么问题吗？” （对C国古文学十分有研究的先生……我就说呢，请不要把那种人与现代的正常C国人混为一谈啊。） 只是这话只在心里想想就好了，听说世家子弟都是十分尊师重道的，当面在他们面前说他们老师的不是可是十分没有礼貌的行为，这可就和我平常和周围的人吵吵闹闹不一样，要注意“国际影响”啊。 “不不不，没有问题。只是现在大家说话都没有这么‘规范’了，乍一听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我只好用这样的方法，小心地提醒他现在已经没人会这么说话了。 （但是星空妹妹虽然也很有礼貌，说话却很正常啊。） 我脑中又产生了疑惑，稍稍回头看了看自从兄长来了以后，只行了一礼就安静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星空由莉佳，却正好和她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她就像是明白了我在想什么似的，淡淡一笑，对我轻施一礼，说道：“我的C国语是在大学学的，与哥哥并不是同一位老师教的。” “啊，原来如此……” 心中所想被人看透，虽然不是什么令人害羞的想法，但是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兰先生的身体好些了么？”她缓步走到我前方，与哥哥星空真介相近站着，有些关切地问道，“虽然之前听亦酱说您已经没事了，但还是有些放不下。毕竟您是为了去接我们才会发生那样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啊没有没有，这是哪里话！”我慌忙摆了摆手，“和你们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注意，请别放在心上。” 唉……越说话越感觉还是别人家的妹妹体贴啊，自家的小妹虽然也来关心过了，但是态度却完全不像是这样的呢。 “说起来……也差不多可以不要叫我‘兰先生’了。”我微笑着说道。 “啊……您不喜欢被这么称呼吗？但是直接叫您‘兰’的话是不是显得过于亲密了些？还是像影视剧中那样说‘兰大哥’比较好呢？” “不……其实我是想说……” “这样也不行吗……那么――‘兰哥哥’？” 我气息一窒。 “不……我没说不行，我是说……”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吗？那就这样决定了！”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那么以后我就管你叫‘兰哥哥’了哦~~” 我眼角下方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猛然想起之前缘姐对我说过的话： “……一提到你，那个小妹的脸可是红得不行喔……” “……你跟那个小妹配一对，刚好合适……” （别乱想了……人家不会是那个意思的！） “兰兄？你的脸很红……难道是又有些不舒服吗？” “兰哥哥？身体还没好吗？那样的话……” “啊不不不，我很好，多谢了！”我一边狼狈地说着，一边准备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我脸红其实是因为想到了一些无礼的事情，那我这张脸可就真的没处搁了。 “那么就先这样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这话说完，不等他们做出反应，我便像刚才离开缘姐一般，飞也似地逃走了。 （呼――那个星空妹妹说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有一种让人着迷的力量呢。尤其是喊出“兰哥哥”的时候，我差点就要把持不住了。难道说我是个对这方面有潜在的兴趣？不可能吧……没道理啊！要不然下一次那个的时候让铃音这样喊我试试？） 脑子里闪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而且说到底……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姓周，不姓兰，要叫的话就叫我周先生啊！） 第一百四十六节 准备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嗯……既然已经做了那样的决定，那么我们也就只能照做了。” H组的办公室中，仅有的三名成员――华叔、奈莉和我――围成一圈坐着，像是在开内部会议一般，而且实际上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只是把之前部长传达下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人而已。毕竟部长虽然说是让我去考虑，但是这件事情总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人多想办法也方便些。 “真令我意外，我还以为你们肯定会否决的呢！”我有些诧异地说着。 “否决？为什么要否决？”奈莉耸了耸肩，但随即却又用一种似乎很了解我的想法的语气说道，“当然了，按照我们原本的意思，也确实不希望上层搞这种麻烦的事情。不过事实上，从L计划宣告成功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封藏一辈子呢，更何况是这种想不昭告天下都不行的大事。” “我们原本排斥这种事情的理由有两个，一是怕麻烦，二是担心那些孩子们的安全问题。而现在既然预定场所是第三分部，不需要进行运送的话，她们的安全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与此相比，我们就算再怕麻烦，上层的命令都下来了，我们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研究员而已，对此除了听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华叔接着奈莉的话说道。 “而且……”奈莉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那些孩子们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很高兴吧。” “的确，依她们那种贪玩的xìng格，有这样的机会不好好耍耍才会怪呢！” 我这样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她们一直想要出来看看，这次有这样的机会，虽然不可能让她们离开第三分部，但是至少可以离开那个如同囚笼一般的实验室里间了。若让她们知道了，还指不定会乐成什么样呢。 不经意间，我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 “但是啊，部长的要求也真是够烦人的！” 那两人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样子，还在那里讨论着。 “嗯……说是让那些来参加的人在会上见到孩子们，但又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这就有些难了。我们分开思考一下，如果要做到这一点的话，至少有一个前提，就是孩子们不能以故意展示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眼前，而是要融入到这个聚会中去。” “让她们融入到聚会中去……吗？”奈莉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不太具有可行xìng呢。这次来的人虽然来自四面八方，但是却大多都是商业圈中的人，彼此就算不认识的也都要打个招呼，仅仅这一点恐怕那些孩子们就会应付不来，肯定会露馅的。” “如果我们现在就教她们一下关于那些方面的东西呢？” 华叔自言自语般提了一个想法，却又马上否定了。 “唔……不行，就算她们学会再多，如果被人问起‘在哪里发财’之类的问题也就立刻没法回答了。而且说到底，我们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啊。” “就算我们懂，也得她们肯认真学才行。”奈莉苦笑道，“兰有句话是说对了，她们的贪玩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除了用学习装置硬灌之外，用别的方法教她们这些东西她们肯本不会用心去记。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那天吃饭的时候让她们去端盘子，结果她们居然把盘子当飞盘玩，我气得差点就对她们实行‘暴力教育’了！” “那还真是够糟糕的。”我笑着应和一句。 （嗯？！等等……） 刚才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在我的脑子中一闪而过。 （是什么……没有抓住……） 我用右手按着额头，想要迫使自己把刚才一闪而过的思绪抓回来。直觉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兰？” 我奇怪的动作似乎让奈莉吓着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怎么了？没事吧？” 是奈莉！ 对了，刚才奈莉说了什么来着？ 朦胧之中，我似乎想起是奈莉之前的话让我有了什么灵感。 “奈莉，你刚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啊？什么？” “快回答我！这很重要！” 我有些焦急地喊了起来。 奈莉和华叔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我想要做什么，不过他们还是认真地帮我回想起来。 “嗯……教给他们的东西都不认真去记？”奈莉试探着问道。 “不，不是这句。”我摇了摇头，“好像在后面……” “那是……我气得差点要对她们实行暴力教育？” “也不是，好像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想了起来。 “啊哈！” 我用右拳“啪”的一声打在左掌上。 “我有办法啦！” 那两人以一种惊异的眼光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我。 “怎么了？” 我压低身体，把我的想法跟他们大略一说。之后，他们也与我一同思考了起来。 “不是挺好吗？”奈莉两手一拍，“这可以说是最简捷有效的方法了。” “但是……如果采用这个提案的话，服装什么的得事先准备好，而且也要经过一定的训练。”华叔冷静地这样说着。 “服装什么的可以去找部长划拨预算，反正是他提出的要求嘛！至于训练什么的，总比向她们灌输那些商业知识简单多了吧？再说这又不是什么无聊的事情，只要有好玩的她们就有干劲了！”奈莉却是坚决拥护这个方法似的，立刻就提出了解决方案。 我们三人又就细节问题商量了一下，最终敲定――就是这个了！ 华叔和奈莉都要去准备一下具体的事项，我也要先把这个方案发到部长那里参详一下才行。 我编辑了一条信息，把这个想法大致跟他说了一下。说是大致，其实也是把之前我们商量的地方全部都加了进去，也省的让他老人家多想了。只等了不到一分钟就得到了他的批示：允许！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站起身来，就准备去给那两人帮忙。 只是…… 我低头看了一眼电子板。 （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似的……） ****************************************************************************** 我们在这里忙的不亦乐乎，时间过得倒也快，一转眼便是十多天过去了。而预定将要举行这次“商业聚会”的时间，就是今天晚上。 而此时，我却正在家中卧室的衣柜里胡乱地翻找着，急得满头大汗。 “喂！铃音，看到我那套礼服了没？” 我要找的是自己的一套专门用在这种场合穿的晚礼服，明明记得以前买了就扔在衣橱里没怎么动过的，这时候找来找去却就是找不到。上一次去参加那场所谓的“舞会”的时候是因为没有时间所以现借了一套衣服，后来自然也就还回去了，总不好再去借一次吧？这衣服又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若说租用也就算了，借来借去的像什么话？但问题是大家都是同事，我也不能说租用吧……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我自己那套不知收藏了几个世纪的礼服。只是我似乎低估了做这件事情的难度，现在也不得不求助于我的好妻子了。 “礼服？哪一套啊？” 铃音刚刚洗完澡，换上了睡衣，正窝在沙发上看她的肥皂剧，听见我叫她，也只得慢吞吞地走过来。 方才的沐浴让她的身上似乎还冒着些热气，吹弹可破的俏脸带着慵懒的神sè，柔顺而闪着光泽的美丽黑发披散在脑后，睡衣下难以遮掩的美妙身材也似乎在向我发出诱惑的呼唤。只是我现在可完全没有心情去注意那些。距离预定的开场时间还有不到两小时，按说只要在这段时间内找到礼服赶到那里就可以了。但是我还得去预先做些准备，要真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可就很麻烦了。 “就是我以前买过的那件……嗯，大概三四年前吧……” 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愚蠢。三四年前买过之后就一次未穿过的衣服，现在还想找到？恐怕早就在不知哪一次收拾的时候扔到犄角旮旯去了吧。 “哦……是那一件啊。” 我正在想着恐怕只能再去借一次的时候，铃音却似乎想起来似的这么说了。 “哎？你还记得么？” 我有些惊喜地问道。 “嗯，记得哦。”铃音微笑着点点头，“上一次收拾的时候好像还看到过来着，应该在床柜里面吧。” “太好了！” 我一挥拳头，简直想立刻抱紧她狠狠地亲上一口，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恐怕连做这种事情的时间都没有了。 “喏，我帮你找吧。”铃音温柔地说着，走过去俯身拉开了床柜，里面确实有一大包一大包的衣服板板整整的放着。都是现在一般穿不着的衣服了，她蹲在一旁，把一个个包裹取出来翻找着，看样子还要破费一番功夫呢。 “你今天晚上还要出去吗？”她似是随口问了一句。 “啊，公司里有一个很重要的聚会，恐怕今晚是回不来了。”我解释道。 “这样啊……找礼服也是为了这个？都快要过年了，怎么还总是这么忙啊？” “呵呵，就是因为快要过年了，所以事情反要多些，总得在新年之前全部处理完啊。” “我不是在责问你。”铃音淡淡一笑，善解人意地说道，“就是因为老公能干，我们才能吃穿不愁，我知道你在外面也很辛苦的。不过啊……还有两个星期也就要过年了，我和婷婷这边也都走不开，等你闲下来之后，也别忘了去买些年货。爸妈想让我们今年不要太晚回去了，火车票很难订的。” “放心好了。”我笑笑说，“我记得的，如果订不着车票，大不了我跟部里借辆车子开回去算了，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话说婷音那里……过年的轮班能松下来吗？” “好像是有几个人过年可以不回去，留在那里的加班费也很丰厚的。总之排班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婷音也会以这个为借口不回去了呢。” “怎么可能。”铃音掩嘴轻轻一笑，“她以前不想回去是怕被爸妈训。这一次好容易找到工作了，她是巴不得回去好好炫耀一番呢，当然要回去了。” “嘿嘿。”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倒真是好懂的个xìng。” “啊，找到了！” 终于，铃音从一个包裹中把我那件不知封存了多少年的礼服拿了出来，令我意外的是它居然看上去还像刚买的时候一样，似乎从没有被碰过似的。 “我还以为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呢！” 我欣喜地抓起礼服肩部，把它提了起来，放在身上比了一比，果然刚好合适，看样子当年的眼光也不赖嘛。 “才不会呢。”铃音白了我一眼，“你又没有穿过。再说了，我每次收拾之前都要洗洗晒晒的，当然不会脏了。” “嗯。”我忙不迭地把它套在身上，回身对着落地镜左右照了照。还别说，我也就是平常不打扮，这一穿上这样的衣服还是显得很有看点的，这就是人靠衣装吧。 （穿这个出去会不会被美女搭讪呢？） 我有些臭美地胡乱想着。 “好了啦，别看了！” 铃音看着我的样子，有些好笑地推了我一把，说道：“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啊，说的是！” 墙壁上的挂表显示的时间如果没错的话，只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到开场了，现在再不走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我先走了！” “慢点儿啊！” 我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我的好女儿宁宁蹲在地上玩着玩具，自得其乐，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爸爸匆忙从她身边跑过。而玄关那里却是已经有了另一个正在换鞋的人。 “婷音？”我有些吃惊地问道，“你……大晚上的还要出去？” “啊，姐夫。”她似乎也很急躁的样子，“你也要出去吗？我们店里面好像出了点儿事，老板想让我临时去代一下班。” （出事？！文悦和阿成的店里吗？） 我的眉头皱了一下。 要说有什么麻烦的话，他们两个可是今晚预定要在聚会上出席的人啊。 第一百四十七节 麻烦事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既然都要出门，那不如就一道走吧。我和婷音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先送她去阿成的那家店，再把我送到第三分部附近倒也算是省了。虽说我不在乎这种小钱，不过既然有省钱的余地，又何必非要多花呢。 只是听婷音的意思，似乎他们那家店里出了点儿什么事情，但是详细的她也不知道。这就难免让我有些担心了，今晚的聚会可是是很重要的，他们最好不要因此耽搁了才好。即使不说聚会的问题，两个朋友在生意上出了些什么事情，我也会有些担心的。反正既然要过去，索xìng就去看一下他们到底怎么了吧。 还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即便像是Z市这样的城市，在寒冬腊月的夜晚也很少有车辆了。我们搭乘的出租车在马路上畅行无阻，就连红灯都差点没能让它停下。 “吱嘎――” 出租车在那家名叫“悦成流浪动物收容及宠物寄养中心”的门口停下的时候，婷音立刻就跳下车去，我刚在犹豫着是否要和她一起下车，却看见一个女孩子从店里面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老板！” 婷音很有jīng神地打了招呼。 “啊，婷音你来了？快进去帮帮忙，就两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这声音…… 坐在车里的我并没能在第一时间看清楚那个女孩的容貌，但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就立刻知道她是谁了。 文悦大小姐，除了她和阿成之外还有谁能够被婷音喊作“老板”呢。 “只有两个人？”婷音有些诧异地问道，“其他的人呢？今晚不是有四个人值班吗？” “出了点事情，都去派出所那边了，我现在也要过去。刚好，出租车！” 文悦这样喊着，朝我所在的出租车这里跑过来。婷音“哎――”了一声，似乎是想告诉她里面还有我在。她并不知道我认识文悦。之前介绍她过来的时候也只是说是朋友帮忙找的工作，后来虽然也来这里看过她，但是在她面前，我和文悦、阿成他们总是装的像陌生人一样。毕竟文悦和阿成的身份实在有些敏感，两人都是豪门大家的少爷小姐，若问我一个“保安队长”是怎么认识的，那就有些麻烦了。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也只好这么做了。 文悦直到跑到车门口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定睛一看是我，便要喊出“兰”这个字。我连忙把手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婷音被她挡着，也没有看到。我便一招手，示意文悦赶快上来。 既然是认识的人，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婷音眼见她的“老板”跟我坐在一起，还站在那里有些不放心的样子。文悦冲她喊了一句，让她赶紧进去帮忙，她才答应一声，赶忙跑了进去。我这边还没说话，她又急切地跟司机师傅说道“青檀路派出所，请快点！”司机却是没有立刻答应，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毕竟我才是他先接的客人，若是我不同意，他就难办了。我也怕耽搁了事，便向他点了点头。得了我的允许，师傅立刻发动了车子，向福山公安分局赶了过去。 “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 “说来话长了。”趁着还有一段路，文悦跟我解释了起来。 原来上一次那些什么“保护动物协会”的成员在吃过一次亏之后还没罢休，也不长长记xìng，这一次得到了又有运猫车从这里经过的消息之后，他们居然又跑去高速路出口进行拦截了。真是令人头痛的激进者们，多少也应该为帮他们忙来忙去的两位老板想想啊。还好，婷音听了我的话，没有跟他们去瞎折腾，这让我稍稍感到一些欣慰。总之在高速出口，那些动物保护者们与猫贩子理所当然地碰面，两方产生了口角摩擦，然后就升级成为肢体冲突了。还是jǐng察接到消息，去把他们都拉回了局子里面。 阿成本来正在他的公司里面忙，突然得到这个消息可真是气得够呛。但是不去处理又不行，那里面也有他请过来的朋友在，于是便放下手头的活儿，赶去了所里处理这件事情。文悦乍一听说，本来也要去的，但是店里面缺了人却是忙不开了，只好把婷音叫了出来。 “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听完她的叙述，我不禁揉了揉额头。所以说人啊，一旦真有了什么能够称为“信仰”的东西，那还真是赔上xìng命都在所不惜。当然，他们是不是也有这个觉悟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只是纯粹犯傻而已。在我看来这就叫做“找麻烦”。还好我们家婷音是个乖孩子，要不然的话，这一次少不了也要被教训一番。 这话我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文悦就在旁边，想必他们那些人中也有和她关系比较好的，这些话说出来又要惹人生厌了，还是少说两句为好。而且文悦自己心里大概也窝着火呢，都明白的事情，我又何必再费嘴皮子？ 只是她心眼实在好的有点儿过头了，我认识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这一点还是了解的蛮清楚。若那些人是我的店员，惹出这样的事情，不给点教训让他们长些记xìng还真说不过去，像这样严重的我都想直接炒了！只是这事儿放到文悦身上，她就做不来了。听婷音说上一次出了那种事之后，文悦不但没给他们脸sè看，还好言好语地劝着，这就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了。不是说当老板就不能心眼儿好，但也要做到有赏有罚才能保证秩序啊。当然，这也可能有这方面的人才不好找，不能说炒就炒的原因。阿成那家伙平常也不问事，就由着文悦的xìng子来，这下可好，捅出篓子来了吧。 这说话的工夫，出租车就停在了派出所的门口。我付了车费，两人一道下车，立刻就看到了路旁停着阿成的那辆车子――同样是我叫不出来名字的，看样子阿成还在里面。文悦急忙就要往里面冲，却是走到一半就停住了。我抬头一看，阿成带着一帮人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唔……你怎么来了？” 乍一见到文悦，阿成还有些意外，再一看到后面的我，也只是抬手打了个招呼，看样子他此时的心情也不怎么样。我耸耸肩站到后面去了，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等他们处理完再说吧。 “怎么样了？”文悦迎上去，开口就是这句。 “没什么问题。”阿成摆了摆手，看样子暂时不想多说，只是淡淡地应道，“都商量好了，一会儿再跟你说。” “老板，我们……” 他身后的人中，有人怯怯地开口了，看样子大概在里面接受了一番“批评教育”。 “没事儿，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也还有点儿事，这事我们之后再说。”阿成一甩手，也不多搭理他们，拉着文悦朝我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送我们家小姨子去打工啊。”我嘿嘿笑了一声，说道，“顺便问一句，都这个时间了，你不会打算把今晚的事情翘了吧？” “怎么可能。”他说着，掏出钥匙解了电子锁，拉开车门招呼道，“一块儿走吧，现在就去。” 我也不多话，就上了他的车。有熟人带着去那里就方便多了，虽说也可以坐出租车，浪费钱我倒是不怕，但是那地儿偏僻得很，到了那里再让司机孤零零赶回市里也浪费油钱，我心里过意不去。 阿成启动了车子，我们便朝着第三分部行驶而去。路上，阿成一边开车，同时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了我们。 他过来的时候，两边的人都还在争执着，虽然被分开了，但是这事情总要解决啊。按理说他自己这边的人应该算是比较好说话的，但是这边也有人受了伤，大家都发了狠，弄得他左右为难。最后他劝解半天无果，眼看也到了要去参加聚会的时间，干脆一拍板，跟猫贩子商量，把他们那两车猫都买下了。商量好价格，只等着他们去送了。他倒也不怕他们跑了，或者说若是那样倒还好了，省了他的钱不说，更重要的省了麻烦。这辆车猫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照顾不过来的，之后怎么处理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我想无非也就是留下一些，送一些到宠物市场去。总之这事情算是解决了。 阿成说话的时候，就明显憋着火气呢，看样子心里是大大的不爽快，只是不好在我们面前表现。这事我帮不上忙，只能看之后文悦怎么安慰他了。 外客来访暗部是要验证身份的。就算跟我在一起，这两人也不能获得什么特权。其实这活儿累的不是他们，倒反是那些jǐng卫先生们。来的可都是大人物，哪一个他们都惹不起，做这事的时候都得赔着笑脸小心翼翼温声细语地说话，也还好这种上层面的人物自己也都知道规矩，不会刻意跟他们为难。他们要走来宾通道，而我则要先到H组去一趟，虽然现在有些晚了，但是若是准备工作没做好我也不能直接就过去会场。 我紧赶慢赶着到了办公室门口，直接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奈莉，你还在这儿啊？” 话一出口，我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奈莉缩在她的办公桌后面，弯着身子，平常包裹在工作服里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此刻却大半露在外面，光泽如同凝玉珍珠一般，让我一时竟没能挪开眼。然而下一刻我就知道坏了！要说为什么的话，她现在的姿势和动作，明显是在换衣服的样子啊。 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收不回来了。 听到我声音的奈莉受惊一般抬起头来，我们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然后…… 第一百四十八节 盛装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你……” 这种时候，我该做些什么反应好呢？ “出、出去……” “哈？” “给我出去啊！！！！！” “啊――是！” 在奈莉双手抱着肩膀冲我尖叫一声以后，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几乎是用跳的一步跨出门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我把后背紧紧贴在门上，左手下意识抚上胸口，便感觉到心脏在如此剧烈地跳动着，真就仿佛如打鼓一般。除了在任务中死里逃生的时候之外，我还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但是说起来，刚才好像……什么也没看到吧？ 的确是那样呢，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她在换衣服，也没有仔细看――啊……我的意思是就算注意到了也绝对不会看的！而且她的大半身体都在办公桌后面，说起来我也只看到她光洁的背部而已，其余的还真没有什么。 但是就算这么说，作为“吃亏”的奈莉而言，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相信我吧？ （……只希望她不要就这件事情纠缠不休才好。） “咔嚓――” “呜啊――！” 就在我混乱的脑子中想着这些无可奈何的事情的同时，身后的门伴随着响动被突然打开，一时没有防备的我连平衡都没有保持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唔……） 脑袋后面，不知为何有种柔软的触感……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还不等我看清楚后面是什么，腰上便挨了狠狠一脚。 “砰――” “哎哟！” “变态！去死啦！” 奈莉后退两步，愤愤地骂了我一句，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无奈地揉揉差点儿被踢断了的腰部，一边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看着身后一脸厌恶神sè的奈莉，考虑着该用怎样的道歉方式来让她消气。 毕竟……要说是以我坐着的高度，头部能够触碰到的柔软区域，那恐怕也只有……那里了吧…… 这也不能怨她生气，不管是哪个女孩子，先在换衣服时被男同事看了个正着（虽然我个人认为是没看到什么……），又与他在私密部位发生了接触，占尽了便宜（这个……我只能说是不可抗力），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有家有室的家伙，而自己却是个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的女生，若说是不发火，要么是心地善良到圣女一般的境地，要么就是想男人想疯了。只是很遗憾，我并不认为奈莉属于这两种之中的任何一种，因此即便她有怨言，我也只能受着。 “对、对不起啦……那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敢看她，只把眼神挪向一旁，小声表达着歉意。 “变态！进来之前不会先敲门吗？！” “这个……这是我自己的办公室啊，平常来的时候也都是直接进的。我也没想到你会在里面换衣服……”我挠着头解释道，“你……为什么不在公寓那边换了衣服再过来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 奈莉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说道：“整整忙了一晚上，这才刚刚闲下来没多会儿。才去冲了个澡就又被叫过来了，干脆就拿着衣服到这里来换了。华叔去跟部长商量事情，这里平时也没有别人会来，我怎么会想到你偏偏这个时候过来啊……” “这也不能怨我啊……” 这个话题要是再发展下去恐怕又要有麻烦了，得赶紧找个别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才行――啊，有了！ “对了！我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呢！” 我两手一拍，这样说道，想趁此机会赶紧逃走，等她气消了再回来。 “用不着了！”奈莉“哼”了一声，说道，“你的那份我刚刚帮你处理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还来不来得及做，反正我也是顺手，多做一点少做一点也没什么区别。” “呃――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我眼角略微抽动了一下。刚刚想到的妙招就这么被化解掉了，这不是诚心跟我过不去吗？而且，原本出了这件事情我就已经够愧疚的了，现在还要告诉我她帮我把我的工作做完了，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遭受良心的谴责吗？！ 我只好把目光摆正，打算跟她郑重其事地道一次歉，请求她的原谅。刚把眼神放到她身上，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别的什么吸引住了。 奈莉今天穿着的这一件衣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洁白的晚礼服纱裙包裹着她细腻的肌肤，似是可见又恰到好处的遮挡着，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纯洁感觉。她的头发终于不再是梳在一侧，而是拢在脑后，长长一束金发直垂腰际，宛如仙子一般。玉颈连着无暇的身体裸露在外，肩膀直到胸前都没有半点遮蔽，酥胸半露，那诱惑感自然不必说。两手上却是套了白纱的护臂和手套。下面的裙子只遮到膝盖下面，玲珑玉致的小腿下是穿着白sè高跟鞋的秀气双足。这身装扮，真与我平时所认识的奈莉有着天壤之别。若说有人能将纯洁无暇与诱惑无比同时集于一身的话，此时的奈莉就恰恰能给我这种感觉。 “喂！想什么呢？！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奈莉单手叉腰，不满的语调将我从呆然中唤醒。 “啊，没什么……” “骗人，瞧你那样子，肯定又在想着什么变态恶心的事情。”奈莉完全不留情面地说道，语气中的厌恶感也丝毫不加以掩饰。 “真的没有！”我摊了摊手，“我只是在想，你今天的样子……真漂亮……” “哈？！” 奈莉的柳眉轻轻跳动了两下。我料想她下一句定然又是“变态！去死啦！”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垂着手听候她的发落。 ……但是，这样的等待在今天却注定要以我的猜测错误而告终。 “……奈莉？” 半天没有等来预期结果的我终于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句，却发现她的双颊早已染上了动人的粉红sè，一根手指轻轻地挠动着脸颊，就好像有什么困扰似的。 “奈莉？” 我又喊了一声。 “切……讨厌的家伙。就算被你夸奖，我也不会感觉高兴的啦……” “……是、是吗？” 我的嘴角不觉一咧。 奈莉娇羞的样子原来也这么可爱，以前居然都没有发现过呢。 “话说……这打扮是……” 在我的印象中，一向对衣着不怎么挑剔的奈莉应该没有置办晚礼服的兴致啊，以前应该也不会买过这样的衣服吧？ “是……找人借的啦……”奈莉轻轻地对着手指，有些害羞地说道，“因为毕竟……今晚是那些孩子们要和外界的人见面的rì子，我想作为她们的‘妈妈’，总也得打扮的像样些。会、会不会太暴露了？” 她扯了扯裙角，又有些担心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虽然尺寸不大，但是在晚礼服的拱托下还是颇有些看头的，虽然我对于“X量是男人的浪漫”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但是仅仅是这样看着还是会有些像是“这样才好嘛”的感觉。 “没有哦！绝对没有！”我连忙摆摆手说道，“很适合你！真的非常适合！刚才漂亮的我都差点不敢认了！” “你……闭嘴啦……这种话回家对你的宝贝铃音说去好了！” 奈莉就像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夸过似的（实际上可能也没有），脸上越来越红，就如同涌起一股红cháo一般，却是愈加的美艳。虽然嘴上还是这么说，但是表现在脸上可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拿出电子板来看了看时间，却发现离开场已经只有四十分钟了。 “唔……现在客人应该也差不多到齐了，我们也该过去了吧？” “嗯……”奈莉答应一声，我们两人便先后走出了办公室。 会场在地下一层那边，还是很有气派的，仅供像这样的大场面使用，就连J生长激素研究成功时的那次庆祝会也只是使用了小会场而已。只不过平时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客人会来这里，即是说一年也用不着一次。不过即使这样，平时的清洁还是保持得不错，至少我偶尔无事在部里闲逛经过那里的时候，都感觉它完全不像是闲置的样子。门前宽阔的走道上都是负责迎接客人的接待人员，其中也有我见过的呢。 我迈步刚要走过去，身后奈莉却紧赶了两步，伸出套着护臂的胳膊将我正在小幅甩动的手臂挽住。 “嗯？” 我疑惑地看她一眼，她却把视线转向一边，只是口中说道： “那个……我们毕竟是那些孩子们的‘父母’嘛，今天是她们的主场，所以我们也表现得亲近一些好了……” （……这算什么理由啊？） 尽管我觉得她的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却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这种程度的话，就算是铃音也不会生气的吧…… 我一边在心里为自己找着借口，一边继续抬脚走了起来，奈莉在我身边紧紧跟着，而我只得小心翼翼地配合着她的步伐。 然后――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已经近在眼前的会场大门。 第一百四十九节 我去年买了个表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欢迎——哎？爸爸妈妈？” 站在门口一副侍应生打扮的二号实验体——名字叫做兔兔——先是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待抬起头来发现是我们两人的时候，才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爸爸’。”我很是无奈地嘟哝了一句，又说道，“就算是我们来了也要好好行礼啊。” “好了啦，不要难为孩子嘛。”奈莉用手肘顶了我一下，然后转向兔兔，问道，“欧阳大伯呢？” “唔……刚才还在这里的，好像被那位部长爷爷拉去见什么人了。”兔兔老实地回答道。 华叔倒也真是辛苦啊……这也难怪，L计划是我们H组研究完成的，而他又是H组的组长，当然有很多人想要认识一下了。只是他那么不善言谈，应付得来这样的场面吗？稍微有点儿担心呢。 “那么……我们先过去坐吧。”奈莉征询了一下我的意见，我点了点头，没有反对。虽然这里也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其中也有一些是熟面孔。毕竟我有时候经常跑到外面去拉投资，认识些人也不算奇怪。不过看样子现在没人注意到我们，还是不要主动过去了，今天的话，一定会被他们拉住问长问短的，连走都走不了，要知道我可是最讨厌这种麻烦的事情了。所以还是暂且避开吧。 奈莉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们一起朝着一个看上去最不起眼的角落走了过去，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现在还没有到预定开始的时间，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我也没有看到部长，大概正在哪里跟人谈话吧。这样的商业聚会我并不太了解，不过大致流程还是知道的。开场当然是部长要上去发表长篇大论，然后华叔应该也得说两句，再然后，就算是正式开始了。听说也有乐队演奏，当然也是内部人士。接下来的时间，各位商业巨头们要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流，要么就和舞伴一起下去舞池跳舞休闲一下——今天有不少人都是带着家眷来的，毕竟既然有资格来这里，那么自然也没有太多的限制了，即使实验体的事情现在还是内部话题，不过既然能够在这些人面前展现，那么让他们的家里人看看自然也就无所谓了，就算不允许他们带家人来，他们回去之后也一样不会对家人保密的，既然如此，加不加限制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而部长自然也会各处转转，尽量和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说上话，作为东道主这绝对是必不可缺的一环。来这儿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会有谁急吼吼地就跑去找部长了，那纯粹是自贬身价，修养上自然就差了些。 至于实验体们的展现……事实上，流程中并没有这么一环，但这却也是贯穿了整场聚会的一环。 我想，刚才看到在门口负责接待的兔兔之后，大家应该就已经明白了。是的，这就是我的提案。根据部长的要求，按照我的理解，也就是——要让来访的客人看到实验体们，却又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看到的就是实验体。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方法。说起来，还是奈莉说她们端盘子都不老实的时候提醒了我，既然有这个要求，那么就让她们去端盘子吧。即是说，让澪澪她们去做侍应生，从头到尾都参与到这场聚会中来，但却又不会被人注意。大家要么忙着和人交流生意，要么就是等待着实验体的出场，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一直期待着的实验体们其实就在他们身旁。就连部长听到我这个主意之后都不禁拍手叫好。 就像兔兔一样，实验体们还是挺能干的，训练她们并没有花太久的时间。正如我所想的，当她们知道终于可以从实验室里间出来去到别的地方时，一个个简直都高兴坏了，作为条件的这点小事在她们高超的学习能力下简直连挑战都算不上。现在她们可以完全融入到“服务生”这个角sè之中，只要把手臂上的编号挡住，她们就和普通人根本没什么不一样。漂亮倒是漂亮，但是这些商业大亨们谁没有见过漂亮女孩子呢，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她们会惹人注目。 远远的，我看见部长走上了舞台，把麦克风拿在手里，清了清嗓子。台下的人们也都安静了下来。我无奈地耸了耸肩，知道他的长篇大论即将开始了。 “你不去捧场吗？”奈莉微笑着看着我问道，“舅舅在台上讲话，外甥却在下面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说出去可是很没面子的。” “管他呢~~”我嘿嘿笑了一声，“反正也就是那么些空话套话，我堵着耳朵都能知道他在说什么。再说了，我平常‘聆听教诲’的时候可也是很认真的，这种时候就请饶了我吧。” “哦呵？那你倒说说，他会说些什么？”奈莉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这个么……”我眉毛一挑，便说道，“各位来宾，感谢你们的到来——” “各位来宾，感谢你们的到来！” 部长洪亮的声音紧接在我的声音后面响起，只是我们俩一个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一个在舞台上高声开腔，但说的却是分毫不差。 我嘴角向上一勾，翻了个白眼儿，那意思就是“你看，我说吧”？ 奈莉“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巴，只是大大的眼睛此时却眯成了一条缝儿，即使捂住了嘴却也止不住笑，笑得花枝乱颤。还好我们坐在角落里，不然还真不保险有没有人注意过来。 后面的话也实在没什么可听的，正如我所料，像这种话都可以总结出来，到网上一搜就是一篇一篇的范例，连找都不用找，都是现成的，偏偏我们C国人还就是喜欢搞这套。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我讨厌它，对于这种场合来说，这种话的确是很有必要，我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不然也就不会在他讲完之后也与其他人一同热烈地鼓掌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部长之后就是华叔。我一开始还略有些担心，谁知看华叔的样子，却是一点儿怯场的感觉都没有，说话干净利落，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整天只知道忙于工作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H组组长。不过我想想也就释然了，华叔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上台了，他过去拿过那么多内部奖项，总不可能一次报告也不做。别的不说，J生长激素研制成功的那次他也是上过台的，再说了，这回肯定是事先备好了稿子，说出来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之后，大家照例又是一阵鼓掌。只是这一次和之前那一次相比，哪次是发自内心的就实在难说了。 就这样，这场盛大的聚会，开始了。 “那边有不少是你认识的人，也不打算去打个招呼吗？”奈莉一边看着那边热闹的景象，一边随口问道。 “去了的话可就有的麻烦了。”我略一耸肩，“还是待在这里清静些好。” “但是啊……”奈莉双手十指交叉，笑吟吟地看着我，“这里有位女士口干了，想喝点饮料，作为绅士，您难道也不想跑一趟吗？” （你早说啊……拐弯抹角的真是让人习惯不了。） “是，是。为女士服务是绅士的天职哩。”我装模做样的略一微微欠身，便要起身过去那边帮她拿饮料。孰料还没能站起来，耳旁却有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轻快声音响起： “哟~~爸爸妈妈口渴了没~~？澪澪帮你们拿饮料来了哦~~！” 同样是服务生打扮的澪澪端着一个大托盘就站在我身旁，笑嘻嘻地这样说道。 “喂……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皱着眉头问道。 我并不是讨厌看到她，只是她突然出现着实让我有些惊讶，若不是她出了声，我还真不知道有人站在我后面。 “嗯？是兔兔说的哦，‘爸爸妈妈到那里去了’，所以我就找过来了。”她说着，却是用十分熟练的姿势从托盘中取下一杯果汁端到奈莉面前，“……这个是妈妈的。” “喔~~澪澪真乖~！”奈莉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刚才还说口干来着，这会儿倒不急着喝饮料了，而是先对着澪澪夸奖了一句。 “诶嘿嘿~~” “喂喂！别光忙着笑啊！”我调侃道，“我的呢？” “啊，在这里——” 她说着，连忙把托盘上另一杯饮料端下来放到我面前。 “啊，谢——喂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突然大吼了一声，虽然那边吵吵闹闹的应该是听不到，不过倒是把近在我面前的两个女孩吓了一跳。不过这绝对怪不得我！任谁看到面前这杯玩意儿都一定会用这种反应的！ 好吧，那么我就简单描述一下这玩意儿。黑棕sè半透明的液体上泛着细细的泡沫……好像还勉强可以看到里面有什么在浮动的样子。这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杯泥水啊有木有？！ “怎么了？”澪澪弱弱地问道。 “不是‘怎么了’吧？！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哦，这个啊……”澪澪点了点头，认真地跟我解释道，“是这样哦，之前我也在烦恼到底给爸爸拿什么饮料好呢。因为爸爸好像挺喜欢喝茶的，对咖啡也不怎么讨厌的样子，想来想去都拿不定主意……” “拿哪种都好啦。” 说起来，这玩意儿看上去还真像是把茶和咖啡混到一起的样子。 “喂，你不会是——” “所以我就把它们混到一起了！” “还真是啊？！” “你吵吵什么？”奈莉不紧不慢地端起她的那杯果汁喝了一口，说道，“又不是不能喝。这种喝法有很多人都试过，完全没有问题。” “就是嘛！”澪澪一脸委屈地说道，“爸爸还没尝过什么味道呢，怎么就知道不好喝呢？” （哎？是那样吗……那倒是我的不好了……） “啊，抱歉。” 男人就是要懂得知错就改嘛。 我这样说了一句，便赶紧把那杯饮料端到嘴边，浅尝一口。 （……凉的？是冰咖啡和凉茶的混合吗？而且这味道总感觉有些异样，不过……） 我看着澪澪依旧撅着嘴，便又喝了一大口，然后赔着笑说道：“那个，味道不错，嘿嘿……” “……不过呢，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个人不建议那样喝，毕竟摄取咖啡因要有个限度呢。” 奈莉依旧是慢条斯理地说着。 我：“……” “没有关系哦~~”澪澪却又开口了，“为了降低咖啡因的浓度，我还兑了些冰橙汁进去呢！” 我：“…………………………………………” 奈莉以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而我呢？我只感觉自己就像处在一片辽阔的草场上，明明正在欣赏着美丽的晴空，却突然被几百万匹羊驼轰隆轰隆的从自己身上踩过，然后绝尘而去。 我向这令人无语的苍天恶狠狠地比出一个中指，所有我想说的一切都可用七个字来简单地概括。 “我去年买了个表！！！” 第一百五十节 喂食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虽然心中有一团烈火在涌动，我却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爸爸，你没事吧？脸sè好难看的……” 澪澪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你……给我滚去刷盘子。这场聚会结束之前我不想再看见你，听到没有？！” 我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着，即便如此，这话听起来也实在让人安心不下来。 但是这真的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如果这家伙继续留在这里，我怀疑我是否真的会把刚才所想的那句话真的甩在她脸上，甚至当众扁她一顿都有可能！ 这能怪我吗？各位好好想想，你原本认为一个人很欠扁，然后又发现其实是自己错怪了她，最后却发现她还是很欠扁！这种感觉你们能理解吗？如果她只是一开始就欠揍那也就算了，问题是我中途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而内疚了一会儿，结果到头来这丫头还是让我连不发火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哎？但是爸爸……” “好了澪澪！听爸爸的话！快走吧！” 不等我开口，奈莉却先赶她走了。 “呜……” 澪澪左右看了看我和奈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委屈，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夹着托盘从我们身边离开了。 “哼……还好你这次不帮她。”我冷冷地对奈莉说道。 “没办法啊……”奈莉冲着我苦笑了一下，“我要是再帮她的话，你就真要生气了吧？”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我带着些厌恶的眼神看着那剩下的半杯混合物，却是一点儿口渴的感觉也没有了。 “我没有那么说……”奈莉把玩着装着果汁的杯子，让它在手中转动着，“这件事情不管放到谁的身上，都不会有什么温柔的表现的，而且你又不是什么烂好人……不过呢，我只是希望你能在生气之前好好考虑一下，不要仅凭感情就武断地作出决定啊。” “我相信我很理智。” “也许。”奈莉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不过，那也仅仅是站在你的角度。” “我现在不想陪你玩文字游戏，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我有些烦躁的问道。 “好吧。”奈莉放下杯子，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促使你做了‘喝下那杯饮料’这个决定的是谁呢？” “是澪澪啊……”我被她这个问题弄得云里雾里的。 （等等——） “……这种喝法有很多人都试过，完全没有问题……” 我想起了奈莉刚才的那句话。 是的，没错，如果不是奈莉这样做了保证，我是绝对不会碰那玩意儿的，就算澪澪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毕竟比起那个不靠谱的实验体，还是奈莉这位专家的话更有说服力。 “想起来了吧？” 奈莉看着我表情的变化，就知道我已经想到了。 “不是那个问题。”我举起一只手挡在额前表示不赞同，“你只是和我开玩笑而已，但是那个家伙，她可是明明白白地想让我喝掉这玩意儿！” “但是！”奈莉毫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有句话叫做‘不知者不罪’，我想澪澪她并不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她只是单纯的想给你配一杯饮料而已。” “我知道不知者不罪，但是，无知并不是借口！”我有些激动起来了，伸出一只手重重地点着面前的桌子，“人人都知道从二十楼把人扔下去会死，那么从二楼呢？难道因为不知道就可以做了吗？她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草率地做了这个决定，胡乱地把那些东西混合在一起拿来给我，你难道认为这是不应该被责怪的吗？！” “我并没有那么说。”奈莉摇了摇头，“孩子犯错误的时候，总要教训一下才行，这样她们才会长记xìng。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她们不是可以让你以大人的标准去要求的，她们还是孩子，你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她们看来或许就完全没有必要。你知道，小孩子总是容易冲动的，这一点即便是她们也不会例外。” “反正说来说去，你的意思就是想让我也好好反思一下？！”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原谅她。”奈莉十分诚恳地说道。 “切——”我一甩手，说道，“看她的表现吧。” “你们两个……不过去那边热闹些的地方，跑到这里角落来干什么？” 我和奈莉争执地过于投入，居然没有发现华叔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突然开口，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华叔……怎么？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么可能？！”华叔耸了耸肩，就在我身旁坐了下来，用极其无奈的口吻说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倒也愿意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休息一会儿。那些人简直就像是红了眼睛，老想着从我嘴里套出点儿什么来，如果不是部长在旁边的话，恐怕他们就要直接劝我跳槽了。” “哦哦？”我嘿嘿一笑，“那是好事啊，看样子以后拉投资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用H组的名号了！” “从长远来看倒是那样没错。”华叔有些疲倦地说道，“不过今晚可就把人累得要死了。我刚才借口上厕所溜过来的，休息一会儿再过去吧。唉……你们这儿怎么连果盘都没端一份过来？——小七！小七！” 华叔大概是想稍微吃点儿东西，不过我们这里只有半杯果汁和那半杯混合物，于是他转过头去，把那边离我们最近的正端着盛着果盘的托盘到处走着的小七叫了过来。 “……爸爸，妈妈，大伯……怎么了吗？要吃点儿水果吗？” xìng格柔柔弱弱的小七先是很有礼貌的跟我们打了招呼，然后怯怯地问道。 在所有的实验体中，小七是最听话的一个，平时也总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姐妹们后面，也从来不去主动参与什么，跟活泼得不得了的澪澪简直是天差地别。这也是我最中意的一个实验体，怎么说呢……一个从来不会惹人生气，羞羞怯怯的女孩子有谁不想爱怜呢？从刚才起就一直压在我心里的火气，此时已经被渐渐消下去大半了。 “没错，麻烦给这里来一份。”华叔笑着答应道。 “好的！” 虽然xìng格内向，但是她还是很有jīng神地回答着，同时从大托盘上端下来一份果盘，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又放下三把叉子。 “那么……我就先去那边……” “等一会儿吧。” 奈莉说着，拿起一把叉子，插起一块菠萝果肉，举到她的眼前。 “你都忙了这么久了，累不累？来，稍微吃点东西再过去。” “唔？……哦……” 小七稍稍犹豫了一下，不过奈莉把那块菠萝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似乎不接受也不太好，于是她微微弯下身子，任由奈莉把那块菠萝放进她的小口中。 “唔……好吃，谢谢妈妈！” 很开心地这么回答了。 （瞧瞧，多有礼貌的好孩子。真希望澪澪那家伙能好好学着点儿。） 我悠然地想着，却听见身旁的华叔也笑道： “好，那我也给你一个。” 他也拿起一把叉子，插起一小块苹果，递到小七的口边。既然刚才奈莉给的都吃掉了，华叔的自然也没问题。这次她连犹豫都没有，就把苹果吃了下去。 “嗯……谢谢大伯！” 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脸上也带着微笑。 （嗯？） 有什么不对？ 我的眼神在几人之间游走，却发现华叔、奈莉和小七的目光此时却都投在我身上。尤其是小七，正以一种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原来如此吗？因为奈莉和华叔都做了，所以我也不能例外？） 看这几人的样子，显然就是那么回事了。 “啊……那、那我也来好了……” 我拿起最后一把叉子，叉起一块草莓，这次却得站起身来递过去了，毕竟我们之前还隔着华叔呢。 “唔……” 小七微微伸头，张口把我的叉子咬进嘴里，再退出来的时候，那草莓却是早已不见了，而是多了些亮晶晶的少女津液。我却也不会在意，毕竟自己也没打算吃水果呢。 “……谢谢爸爸！” 同样是很有礼貌地对我说道。 跟这孩子说话，总有一种身心都被治愈了的舒适感，这也是我喜欢这孩子的原因之一吧。 “那么，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华叔动了动肩膀，像是活动筋骨一般，同时转过头朝那边看了一眼，“‘上厕所’上的太久可也不好，不能让他们着急了。” （喂……明明是你想要果盘的，结果自己却一口都没动，真是会折腾人。） 我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一下。 “兰，你也过去那边吧。” 华叔却突然这么对我说道。 “哎？” “那边有不少是你认识的人吧？想清静也可以，不过该打的招呼还是得打的，这是礼数。”华叔很是认真地教导着我。 “切……果然还是逃不过去吗……”我小声嘟囔着。 虽然嘴上不太情愿，不过华叔说的话也没错，于是我慢慢吞吞地站起来。华叔也不等我，一个人就走过去了，我整了整衣领，便也打算跟着过去。 “难道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吗？”奈莉带着征询的眼光看着我问道，似乎是想有人陪她说说话儿。 “让小七留下来陪你。”我这么回答着。 “哎？但、但是……我还有工作……”小七有些不安地看看我，看看奈莉，又看着她端着的大托盘，好像对我突然的决定有点发愁。 “反正也不是你一个人在工作。”我把手一摊，“现在你妈妈也是你要招待的客人，就留在这里好好‘工作’吧。其他的活儿你那些姐妹们又不是干不来。” 然而她并没有就这样被我说服，还是一脸困扰的样子。 “但是我……果然还是……” “好啦，废话真多，给我坐在这儿！”我一把抢过她的托盘扔在桌子上，在她“哎哎哎——”的惊叫声中直接把她按在奈莉那边的沙发上。剩下的，就让她们“母女俩”好好亲热去吧。我确实也得过去那边稍微露一下脸呢。 我把身子一转，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唔……去找谁呢？跟着部长和华叔一起走倒也方便些，只不过那样的话，跟人一个一个打招呼可能会很累吧。自己一个人走也行，就看着哪边有认识的人过去搭个话儿吧。） 我做下这样的决定，便微微转动着脑袋，四下寻找着熟识的人。 （嗯？） 熟人倒是看见了一个，不过却是我意料之外的人。 （老程？） 这次聚会对于内部人员并不限制，当然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过来的。但是老程在这儿还是让我有些意外。并不是指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而是他现在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这情况着实让我皱了皱眉头。 刚才好像看到艾妙和她的父亲——艾氏集团的总裁艾大伯走在一起的，怎么老程没有跟他们在一块儿呢？ 我顿了顿身体，便朝着他那里走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一节 分手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喂喂喂，你这家伙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我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就在他对面坐下了。这里和我刚才跟奈莉坐在一起的那个角落一样，都是不易被人注意到的地方。 “哈？哦……是你啊。” 老程手中端着的是一杯红酒，他轻轻晃荡着，酒的味道让我皱了皱眉，而他却似乎毫不在意。说起来，这家伙从刚刚开始就是一副没jīng打采的样子，就算看到我来了也没给个好脸sè，明显是心情不好的样子。我倒想知道他不去陪“女朋友”而是独自一个人在这儿闷闷不乐究竟是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让他不高兴呢？ “喂喂，我可是看到艾妙跟她老爸在那边呢，你也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话一出口，我却隐隐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我说，你们不会是……” “分手了，就这样。” 老程用一根手指轻轻弹着玻璃酒杯，发出“乒乒”的声音，似乎很平淡地说着。 “分……什么？！”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怎么说分就分了？！” “什么叫‘说分就分了’啊？”老程瞥了我一眼，“我不是那次吃饭就跟你说了吗？我们俩都对对方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互相帮忙装装样子而已。一旦其中有一个人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会分开的。” “说是那么说了，我还以为……” 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了有什么更值得注意的地方。 “等等！那也就是说——” 如果他们散伙的话，老程自己一个人喝闷酒，肯定是没有找到女朋友，即是说——艾妙那家伙，另有新欢了？！ （不是吧？那个整天风风火火没个正形的艾妙也会放下别的心思去谈恋爱？！） “不是那么回事。” 老程一眼就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使劲儿摇摇头，说道：“她倒是没喜欢上谁，不过我们这假戏倒也没有真做下去的必要了。因为他弟弟最近讨得女朋友很得艾老伯的欢心，所以也没心思管她这边了，既然如此，我们还要装什么？” 也就是说，艾成和文悦把艾老伯原本放在艾妙身上的注意力都吸走了，也不去强迫女儿早点儿结婚了，因此艾妙觉得没必要再和老程这个假男友扮下去了么？ 倒也是呢……文悦可是文董的女儿，两家子门当户对，若是真能成了这桩美事，艾老伯在生意上也又多了一大同伴，他自然是乐见其成，恐怕还要积极撮合。相比之下，女儿不过是不远出嫁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这么一来，我对老程可就有些愧疚了。想当初是我花言巧语把他骗去给艾妙帮忙，本来我也想着如果他们真能好上，那么我也算是做了好事。可是现在弄成这样，我就觉得是我的不是了。 “抱歉，老程，我……” “哎——不是你的事。” 老程伸出一只手制止了我的道歉，把酒杯在桌子上顿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也想帮我的，是我自己没本事而已。而且呢，本来我也对她没感觉，这样倒也好些。” （倒也好些？） 我用有些同情的目光看着老程。 （若是真的觉得好些的话，你也就不会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闷酒了吧？） 老程却又是像刚才一样，看透了我的想法一般，说道：“只不过呢……就算从头到尾都是假的，被人甩也难免会不高兴。不过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失恋的次数比得奖都多，经的惯了也就不在意了。等今天晚上喝完，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肯定又能jīng神起来。” 他一仰头，咕嘟灌了一大口紫红sè的酒液下去。 “而且啊……现在没了这个束缚，我又能好好追女孩子去了！” 老程也不知是真笑还是在苦笑，哈哈两声，说出这么一句话。 “那么……祝你好运吧。” 除了这个，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去一趟卫生间，你……也少喝点儿，明天还得工作吧。” 我待在这里只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有心道歉，可老程却并不怪我，但若是不表达些歉意，我心里却总是像憋着什么一样，总不是个滋味儿。因此只好借了个理由打算暂时离开了。至于老程，也许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失恋已经习惯了，睡一觉就不会再在意了吧。 老程很随便地朝我摆摆手，只是不知道是说让我自便还是说不要管他了。 卫生间的话，从偏门出去，往左一拐就是。我并没有骗老程，也并不只是单纯地找个理由而已。虽然今晚除了澪澪端来的那杯混合物之外的确没喝什么东西，也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但是那玩意儿的味道却让我直到现在还忘不了，也不知道它会不会让我“口留余香”，保险起见，还是去漱一下口比较好。 然而当我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却在洗手台前看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组合。 是叶盛，他旁边站着的是—— 星空真介？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原本他们好像正在说些什么，见我过来，却是立刻住口不谈了。不等我开口，真介很有礼貌地一鞠躬，“兰兄”这样打了个招呼，我还没回礼，他却像是躲着我似的，从我身旁挤过去，就这么离开了。这可和他平时礼貌的样子大为不同。我心下一阵诧异。 “兰。”倒是叶盛，和我打个招呼，浑然无事般站在那里。 “哦，你……” 我确实觉得打听别人的事情不太礼貌，不过却还是耐不住内心的好奇。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啊？” 我尽量以一种随意的口吻问道。 “啊，那位公子哥儿刚才在问我一些关于这里运输的事情。”叶盛也没遮掩，就这么回答道。 “运输？！”我皱了皱眉头，“你告诉他了？” “这个……因为他很有礼貌，我也不好拒绝，所以就捡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告诉他。放心吧，真正需要保密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说的，而且只说了一点儿你就来了，他也就直接走了。” 这倒是，星空真介大少爷的确有着极为良好的修为素养，很难让人对这位彬彬有礼的青年生出什么拒绝的念头来。 不过…… （他问了关于运输的事情，而且一见到我来就立即走掉了，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 我心下突然升起一阵不安的感觉，不禁沉思起来。 叶盛说只告诉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倒是不妨。不过，听他的意思，看样子星空真介不只是想要打听这些，若说他只是想学点儿经验我是万万不信的，那么……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算了……在这里干想也是无用，出去之后再看看情况吧。） 当我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叶盛却也是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人家毕竟没有理由一直等着我这个发愣的人呢。我心中装着事情，便简单用自来水冲了冲算是了事。赶紧回到了会场上。 我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搜寻着，但却并没有一下子就看见星空真介，倒是他的妹妹由莉佳和几位年长的人在一起，大概那就是星空世家的现任主事吧。这事倒也不急，我走入人群之中，也看到了不少熟人，且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同时注意一下就行了。 不仅文董一家和艾老伯一家来了，像是星空世家这种从国外远道而来的人们也不少，不过这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所认识的人大都是Z市本地的，只要和他们都打过招呼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了。 终于，我在和一位相熟的老板聊过两句之后，目光所到之处，看到了星空真介的身影。 他就坐在舞池过去不远处的沙发上，品尝着一碟糕点。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 如果他仅仅是把目光放在眼前的点心上的话，那我倒是没什么可在意的。但是此刻，我的眼睛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目光正投在一个人的身上，而那目光之中，有着令我极其不安的一种成分。 狂热！ 没错，就是对于所想要得到事物的一种狂热，想要把某件东西据为己有的那一种眼神。 而他所注视的那人，此刻穿着一件服务生的服装，端着一个盛着糕点的大托盘欢快地在会场的人群中穿梭着。 那是实验体姐妹中排行最末的一个，二十三。 星空真介为什么会那么注意她？ 我不自主地朝那边挪了过去，眉头一直紧紧锁着，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只看外表的话，二十三也确实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继承了奈莉jīng致面孔的她一颦一笑都散发着魅力。但是，星空真介看她的眼神真的只是在欣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吗？ 还是说…… “……那位公子哥儿刚才在问我一些关于这里运输的事情……” 我又想起叶盛刚才的话。 （运输……吗？） 我心中的不安感觉愈加强烈了。 是我多想了，还是…… 看样子，我这个不称职的行动员，不管什么时候都注定得不到休息啊。 第一百五十二节 抽泣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喂，二十三。” 我绕过舞池，走到二十三的身边。而此时大概是由于距离过远的缘故，星空真介的目光已经从二十三身上移开。只是从我现在的角度也很难看清楚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谁身上了。也罢，先问一下二十三吧。 “爸爸？” 突然看到我，二十三的表情有些惊讶，但转眼间就换上了一副笑容。 “爸爸也想吃点心吗？这里有我推荐的哦~~！” 她说着话就从大托盘上端下了一盘甜点，看上去就像是桂花糕一类的糕点。我本想拒绝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怎么说呢，看到她期待的目光，即便要说出“对不起”也是一种挑战呢。我就当是补了一顿夜宵好了。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那小蝶糕点，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幸好这东西不是为我“特制”的，不然我还真不敢肯定自己有这个勇气。还好，只是一般的糕点而已，入口甜甜软软的，虽然没什么嚼头，但也确实有些味道。 我一边咀嚼着糕点，一边把二十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嗯……没什么问题。手臂上的号码也没有露出来。） “爸爸，好吃吗？” 看到我喉头一动，把那东西吞咽了下去，二十三赶紧问道，看样子也想得到一个好评价啊。 “哦，很不错。”我微笑着回应道，“啊，对了，刚才那边那个从你这里拿了糕点的人，他跟你说了什么没有？对，就是那个——” 二十三随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星空真介，便点了点头，说道：“有说哦。他说‘劳驾，能让我拿一盘吗？’和‘非常感谢’哦。” “就这样吗？” “就这样。”二十三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唔……二十三不会对我说谎的，看样子她并没有泄露什么。但是刚才，星空真介的目光也绝对不一般，八成是已经知道二十三她们就是实验体了。那么……他是从哪里……） 我心思一动，突然就想到了缘姐当初对我说的那番话。 “……小晴跟那个J国来的星空真介怎么样……” 我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凝重起来了。 如果，小晴真的正在和星空真介交往的话，那么，把实验体的事情透露给他，有没有可能呢？除了她之外，其余人都严守着【保密条例】，绝对不会把这种机密事项说与他知晓了吧。 恐怕，十有仈jiǔ就是小晴透露给他的。 再加上，星空真介刚才在向叶盛问关于运输方面的事情。 他只是想简单地了解一下吗？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但是…… 我敏锐地感觉到，这事不太正常。 但是，仅凭星空兄妹的话，就算相对实验体做什么手脚，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会不会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我的心思流转，猜疑不定。 “爸爸？从刚才起就在发什么愣啊？！” 二十三温柔的敲打，把我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 “啊，抱歉。我想到了一点儿小事。” 我微微笑着说道。 不过二十三却是全然不在意似的，反倒是提了另一个问题： “爸爸，你是不是欺负澪澪姐姐了？” “我欺负她？！” 听了二十三的话，我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就火了、 我欺负她？！她弄来一杯跟鸡尾酒似的东西就想让我灌下肚，就这水平不去做毒药师简直都屈才了！还敢说我欺负她？！ “怎么？她跟你诉苦了？”我黑着脸问道。 “没有哦。” 二十三叹了一口气，却是有些可怜地缓缓说道：“刚才澪澪姐姐说去给爸爸送饮料，结果一会儿就哭着回来了，我们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她还在那边一边刷盘子一边抹眼泪呢。” “哎？” 我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出话来。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没大没小，整天上蹿下跳的澪澪，哭了？ 不知怎么的，听了二十三这番话，我却产生一种负罪感。 真是奇怪，明明是那家伙不好，随随便便就弄了一杯不能喝的东西端给我，弄得我直到现在还感觉恶心呢。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此刻我的心里却有一种歉疚的感觉。 “爸爸，我不知道澪澪姐姐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但是我想，姐姐一定是无心的。”二十三见我神sè间有些变动，却是懂得抓住机会，赶紧继续说道，“姐姐最喜欢爸爸了，不可能会对爸爸故意恶作剧的。” “行了。”我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爸爸！” 二十三的表情显得有些急切了，还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却被我瞪了一眼，顿时软了下去。 “哼。”我略一撇嘴，“澪澪她真没跟你们诉苦？” “真没——”二十三刚吐出两个字，看到我的目光，确实把到了嘴边儿上的字又咽了回去，小声说道，“也……也没多说……” “切。”我眉毛一挑，冷笑了一声。 “爸爸……”二十三见我这样子，连忙张口换了一声，明显又想要哀求。我却不等她开口，自己先问道：“她现在在哪？” 二十三先是一愣，接着脸上迅速现出一片喜sè。她们24个姐妹平时吵吵闹闹的，但是却毕竟是亲姐妹，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且，她们也有着共同的命运。 现在最大的姐姐被“欺负”了，最小的妹妹就要来帮忙。我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温馨的感觉。 至于她们之间那些小聪明小技俩却是瞒不过我，我好歹也算是从小看着她们长大的，想骗我？门儿都没有！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因此产生什么不快。本来么，她们对我来说也只能算是“小女孩儿”而已，再说了，她们又没什么恶意，我若真和她们计较，那反倒是自己有素质问题了。 “在那边厨房里呢。刚才我来的时候姐姐还在刷盘子，现在应该也没动过吧。” 二十三这样回答着，语气中的欣喜也是毫无遮掩。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那家伙居然真的去刷盘子了啊。） 我挠了挠头，却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啧……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好歹我也是第三分部的人，厨房的位置我还是知道的。她说的厨房也不是餐厅那里的厨房，而是这个会场的标配厨房。原本是应该由部里的内部厨师负责的，不过这一次既然打算让实验体们来服务，自然就要做全套。因此有些需要先做的食物也都是她们动手做的，这也是这些天她们所接受的训练之一。 我刚举步要走，一歪头瞥见二十三手里的大托盘，上面的点心也被人拿的剩不下几碟了。便也不顾二十三的惊叫，一伸手就把那托盘夺了下来。顺手把那剩下几碟点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爸爸？”二十三见了我的举动，只是方才一时惊讶叫了一声，却也没敢拦阻，只是怯怯地看着我，不明白我想要做什么。 “反正也没剩下几盘了，我帮你送到后厨去。” 我留下这么一句，便拿好托盘，快步走开了。只是后面的二十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说话的声音刚好能让我听见： “切……这种事情还要找理由，爸爸真是——胆、小、鬼！” 我装作没听到一般，只是脚下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 女孩儿坐在一条小板凳上，面前的大盆之中摆满了规格相同的小碟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毕竟是这种层次的聚会呢。而她却放着洗碟机不用，就好像故意惩罚自己似的，也不戴副防水手套，就这么把原本白净细腻的小手泡在充满了洗剂泡沫的水里，刷洗着那些小碟子，然后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进一旁的石台上，应该是打算一会儿拿去消毒吧。 这就是我走进厨房的时候看见的一幕。 （真的在洗啊……） 第三分部的厨房里，洗碗机洗碟机消毒器什么都不缺，而且现在这些设备的能力可比起人类本身还要高得多。当然了，这也算是比高档还高档的奢侈品，至少我们家还是用不起的。当然，这只是从我们家表面的“经济状况”来说，如果我愿意的话，跟部长打个招呼抱回去一台就是了，跟铃音嘛就说是回家路上碰见抽奖的，运气好弄来一台，反正她也不会多问。不过我们家里现在手洗也习惯了，若是什么都交给机器来办反而还不习惯，我也无法想象铃音一天到晚窝在沙发上，想吃饭了就随便按几个按钮的样子。不是我不爱怜自己的妻子，只是这种关心在某些方面也得适可而止，铃音不是喜欢被娇惯的女人，她会受不了的。 而眼下这个女孩子，她从出生到现在恐怕都没有用自己的手刷过这么多的碟子，却仅仅因为我一句话就跑来这里，忍着委屈亲自动手洗刷这些平时绝对不会给她们碰的碟子——虽然她们不像是科幻小说里面的所谓复制人一样，什么都要在无菌环境下进行，但是她们毕竟也是第三分部的宝贝，哪有让她们接触这个的道理？这次作为服务生接待客人也只是应了部长的要求，而且她们自己也挺喜欢这样“玩”的，要不然，若是她们自己不愿意，只怕部长也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我拿着大托盘在她身后缓缓靠近的时候，她还没有注意到。此时我已经在她身后了，刚要开口，却听见了一个声音。 水声。 这里到处都不缺水声，至少她洗碟子的声音就已经是了。但是，在这种声音之间，却有一个细微的声音掺杂了进来。 而听见这个声音的我，身体却是差点僵住。 这水声，是由人发出来的。 是的，我身前的这个少女，名叫澪澪的少女，她在抽泣。 第一百五十三节 第一个要求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澪澪……” 我把托盘扔到一边，不由自主地走到她的面前。 “爸爸？！” 她看见我，却是明显一慌，抬起头来。我看到她的两只眼睛已然红肿，未干的泪痕就这么挂在脸上，眼眶中还盈着泪水。 她听到我的声音，惊讶了一下，见到我盯着她看，却是立刻又反应了过来。赶紧扭过头去，用刚才泡在水里的两只小手揉揉眼睛，却是又疼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赶紧蹲下身去，紧张地问着。 “呜……眼睛疼！” 我强硬地把澪澪捂着脸的手臂分开，立刻就明白了缘由。她两只手刚才都泡在洗刷碟子的水里，全是洗洁jīng的泡沫，这一揉到眼睛里去能不刺激吗？！ “别揉了！先忍一下……我给你拿水！” 我有些着急地喊着，回身抓起一只小碗，到一旁的水管上接了一小点儿。澪澪听我的话，倒是不揉眼睛了，不过那种刺激的感觉却是没有消下去。我看到她眼旁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明显是在忍耐的样子。 “别动！把头抬起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向上抬着澪澪的下巴，她也很配合地向上仰着。我把那一小碗凉水小心地洒在她的紧闭的眼睛上，也顾不得干不干净，轻轻用手帮她揉着，好让水能够渗下去。 “好点儿了没？” 我紧张地问道。 澪澪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好像还在忍耐似的。 我狠狠一拍脑袋。 “该死，真笨！” 我这句话却不是在说她，而是在说我自己。我也不管她的惊叫，一手抄到她的膝盖下弯，另一手揽住她的背部，就这么把她抱了起来。 “爸爸？” 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并没有反抗。 “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我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把她抱到水管旁边，还是用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际，让她俯下身去。同时打开水龙头，直接把水往她的脸上一把一把地撩着。 “好、好了！” 澪澪挡开我的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虽然还是湿漉漉的，但是眼睛却已经能睁开了。 “没事了？”我还有些不放心，就这么注视着她的眼睛，“要是还疼的话，一定要说出来！”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澪澪摇摇头，不知为何有些羞涩地说道，“好了爸爸，可、可以放开了……” 放开？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用那只揽住她腰际的手臂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啊……抱、抱歉！” 我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澪澪的脸上还挂着水珠，就连前额的头发都湿得不得了。我刚才有些着急了，只知道一味往她眼睛上面洒水，却哪里注意到这些。想到这里，我自己都不觉有点好笑。不过是“辣”了眼睛而已，小事一桩，却把我给急成这样，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澪澪静静地看着我。我也没想好应该对她说什么，我们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我看着一颗水珠从她下巴滴落，然后顺着服务生的衣服流了进去……流了进去…… 我的眼睛霍然睁大了。 这里所说的服务生的服装，可不像是外面普通餐厅里的侍应生那样，而是特别为她们设计的女式服装。素白sè的薄衬衫外面套着马甲，她们领子下面的一块白sè的布料都是属于那种“一沾水就湿”，而且是湿到透明的。我一直不明白这样设计到底有什么用意，不过我想，至少应该不是为了眼下这种场景而准备的。 没错，想必各位看官也已经有预感了。老实说，出现这样的狗血情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请各位相信，这绝对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我怎么可能有这种癖好呢？我好歹也是个有家有室的男人了，怎么可能会对这个才不过“十六岁”的小女孩儿感兴趣呢？ 就算她的衣服从领口一直湿到了胸部下面，变成半透明——啊不，比半透明还要过分的状态，我也绝对不会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是的，刚才我泼水的时候，似乎十分十分地不小心，以至于她现在上半身胸前的部位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湿透了。紧紧地贴合在身上，让我能够把她如玉一般的肌肤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胸前那一小块……说真话，她们穿怎样的胸围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的，这些都是奈莉应该关心的问题。不过我得说一句，粉sè跟她很配，如果要再补上一句的话，那就是她的发育还不错，恐怕会引起奈莉的嫉妒心吧……就这样了。 当然了，正如我在上面所说过的那样，我只是十分偶然地看到了而已，而且已经做好了立刻把目光挪开的准备。不过在那之前，请容我先用手指把鼻孔堵住，最近好像有点儿上火…… “爸爸……啊！你在看哪里啊？！” 只是我的反应速度似乎是慢了一点，想把目光收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澪澪已经注意到我的眼神不太对劲，接着就立刻反应了过来，一把抱住胸前，侧过身子，很是生气地瞪着我。 “没……什么都没看到……” 当面看了还不能承认，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需要撒这种谎，不过……恐怕也只有傻子会在这种情况下点头答应。 “……是什么颜sè的？” “……不知道。” （哼，这丫头还是太嫩了，想乍我？门儿都没有！） 澪澪松了一口气，似乎已经相信我没有看到什么，但脸上却闪过一丝伤心的神sè。 “……妈妈总说我穿这件很难看……” “没有啊！”我连忙摆摆手，“我觉得粉sè挺适合你！真的！” （呃——好像说了什么十分微妙的话……） 澪澪的一双红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眼中现出好像要吃人一般的光芒。 “意外……意外啦……” 我只得打了个哈哈。 “哼……看了就看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反正是爸爸嘛……”澪澪撅着小嘴嘟哝着，我也只能当做没听见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包围了我们，只有呼吸声在这片小小的空间之中响起。 “澪澪，我……”我做了个深呼吸，迎上澪澪的目光，很是认真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对你太严厉了？” “爸爸……”澪澪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就这么愣在了那里。我却是看着她仍然红肿的眼睛，心中涌起一阵心疼的感觉。 我怎么可能没有感觉？我当然会心痛。澪澪她们可说是从小被我看着长大的，就算我不承认自己是她们的“父亲”，却也仍然把她们当做需要呵护的孩子一般对待，摔一下我都会疼得不得了，我怎么舍得她们受伤害？之前对她撒气的时候，只凭着心中的一股怒火。现在想起来，却是忍不住要给那时的自己一巴掌。看着澪澪委屈的样子，我又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恐怕只有真正做了父母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吧。 “哼，表现还不错。” 正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个戏谑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了过来。这个声音，我已经熟悉到只听一个字就能知道是谁了，但还不等我开口，澪澪就先叫道： “妈、妈妈？” 奈莉从我旁边走过，似乎是故意挤了我一下，小声说道：“我都看到了哦~~” “什、什么？！” “就是啊~~”奈莉秀眉轻挑，“从你抱着那孩子开始哦~~” “你……” 我只感觉眼旁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两下。 “嘻嘻，还是‘公、主、抱’哦~~” 说完这一句，她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就这么侧身绕了过去，走向澪澪。 而我却感觉大脑一阵眩晕，恨不得直接就从水龙头的孔洞中钻进去，下半辈子就在那里面过算了！ 都、看、到、了？！ 那也就是说，从我抱着澪澪开始，到后面那种尴尬的场景，全都被她收进眼中？！ 有没有搞错？！ “那样的话，早点出声不就好了吗？！” 我面红耳赤地叫着。 而奈莉却是压根不再理我。走到澪澪面前，就这么把她搂进怀里。 “妈妈……”澪澪轻呼一声，但却没有拒绝。奈莉的怀抱对这些孩子来说似乎有一种魅力，虽然还是这样的年龄，但是她也已经是“母亲”了啊。 “还难受吗？”奈莉温柔地问道。 “不……已经、没事了。呜……” 不知怎么的，刚才澪澪好像已经止住了哭泣，这会儿却又开始抽噎起来，而奈莉则是浑然不觉似的，只是搂住她的双手似乎抱的更紧了。然后，就在我的注视下，她轻轻偏过头，在澪澪的侧颊吻了一下。 “我和你爸爸，我们都很爱你哦~~” 奈莉那温柔的声音给了我一种错觉，似乎从一开始，澪澪她们就是我们的亲生孩子一般，而不仅仅是一个“设定”，不——应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设定，她们就是我们的孩子。 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母亲”。 我甚至都忘了反驳我不是“父亲”这回事了。 “你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 奈莉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在愣神之中，却是都没有注意到她们已经分开了。而此时她们的目光，却都投在了我身上。 “怎么了？” 澪澪有些局促地缩着身体，两只小手紧紧地相互握着，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而她身边的奈莉，则是朝着澪澪的脸上努了努嘴。 于是我明白了。 难道是要我……亲她？ “才、才不要！” 刚才被奈莉看到那种样子就已经够丢人的了，现在却还要在她面前亲澪澪一下，开玩笑吗？！ “喂，你这家伙是怎么一回事？” 奈莉眼神中的不满之sè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了。 “你亲也就算了，关我什么事啊……”我皱着眉头说道。 奈莉柳眉一竖，看样子就要发火。但是站在她身前的澪澪却是用以平常不同的语气，柔柔怯怯地说道： “一个……要求。” “什么？”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爸爸……对我说过吧，可以对你提两个要求的。”澪澪解释道，“所以这是第一个，请……亲我一下。” 我愣住了。 是的，我先后两次向她许下了可以提一个要求的承诺，但是…… “这样，就可以了吗……” 我有些忐忑地确认着。 仅仅是这样的愿望…… 澪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羞涩红晕。 “因为，我现在，只想要这个……”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好吧……” 澪澪在说话的时候便已经走到了我近前，而我只要伸出手来，就可以把她搂在怀中。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在意，就这么把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她便紧紧闭上眼睛，我可以看到她的睫毛由于紧张而轻轻颤动着，那红晕显得愈发明艳美丽，让少女的双颊仿佛被粉霞染过一般，就连我也不得不定了一下心神才没有被它吸引住。。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偏过头去，在她的侧颊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澪澪蓦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动着不敢置信的光彩。 “怎么了？” 澪澪颤抖着的手缓缓抚上脸颊，却又不去碰触，就好像怕把那个吻抹掉了似的。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弄得我都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辈子……” “啊？” 我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这辈子，我都不洗脸了！” “还是洗吧！” 真是的，这个时候欢快的样子倒像是平时的那个总是活泼得不得了的澪澪，那么刚才那又算是什么？还以为这个家伙转xìng了呢。 澪澪蹦跳着到了奈莉身边，很是得意地和奈莉笑闹着。奈莉一边抚摸着她的脑袋，一边却向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没有丝毫闪躲，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一直以来我所逃避的事情，如果它是注定要由我来承担的话，那么我的逃避究竟是一种明智还是愚蠢呢？ 就算没有澪澪她们，我也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 但是对于她们来说，我这个父亲却是“唯一”。 见到我的时候会展开笑颜，喜欢在我面前表现，喜欢被我夸奖，即便我多次提醒她们我不是“父亲”，她们却仍然毫不在意地靠近我，毫不在意地喜欢着我。 那么如果，如果我强撑着不去承认，除了伤害她们之外，可以得到怎样的好处呢？ 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第一百五十四节 合同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为雅安祈福，为雅安的人们祈福！成都这里的震感也挺强烈的，就在码字的时候还震了两下，吓得蓝蓝从宿舍三楼直接奔了出去。而且第二次的震源好像离成都又近了一些……希望灾难赶紧结束吧。） “这个？！” 聚会结束之后，我坐在部长的办公室里，手中拿着一份纸质合同，却是大皱眉头。就好像这上面写了什么我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样。 自然，部长在聚会之后向疑惑的诸位与会人士宣布了实验体们的真实身份，只是其时实验体们已经回到了后面。参加者们虽然十分惊讶，却也没有了再去仔细观察她们的机会。不过，实验体们与常人完全一致，这却是被证明了，这也就达到了这次聚会的第一目的。再者来说，这些大人物们在聚会上聊得也很愉快，想必私下里又会有些联系，这也是这次聚会的另一个好处，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商业交流。 不过，我手中的这份合同，却是直接冲着实验体们而来。 购买实验体，虽然我之前也听部长说过这个可能xìng，但却并没有真正往心里去。在我看来，他们实际上做出这个决定的可能xìng并不大，虽然实验体们的真实xìng已经被证实了，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她们并没有什么用处。如果想研究的话，把试验资料拿去就好，为什么非要购买实验体呢？ 也许在他们看来，结果个体的研究价值比单纯的资料要来得更高一些。如果这么说的话，倒也是说得通的。 不过不管他们是怎么想，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关心手中的这份合同文件，正想我之前所说的，它是一份关于购买实验体的合同。 而发来这份合同的，则是星空世家。 “上层不会同意这个的！”我扬着手中的这份合同，坚定地说道，“这太离谱了！” “问题是……上层可没有你这么果断，能够立刻就做下决定。” 部长却是苦笑了一声，看着我惊讶的眼神，认真地解释起来。 “你认为那些实验体没有什么实际价值，没错，你作为内部人员，对她们有充分了解，虽然这说法有些夸张，但却也比旁人的想法更值得参考。问题是，别人不知道啊。” 他看着我手中的那份合同。 “所以这件事情就比较有趣了。包括星空世家在内的一些势力认为实验体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他们也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来购买一个完成个体，而偏偏我们内部的人员——包括上层却知道她们的实际价值远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高。现在有人想要来做个冤大头，你说上层会不会乐开了花？再说了，你看看他们开出的条件——股份和技术！在这种利益的驱动下，就算是原本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定都有商量的余地了。” “上层……真的同意了？” 我眯起了眼睛。 还好，部长的回答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至少现在？” “嗯。”部长略一点头，给我说起了这里面的状况。 “有些人当然是同意的，毕竟虽然这不是我们的理念，但是利益至上却也绝对不是错误。而另一些人，可能要看的长远一些——如果我们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反而被星空世家研究出来了，这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现在可不是说什么‘枪打出头鸟’的时候，因为我们的实力原本已经领先他们太多，就算我们再张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没人敢惹我们。但是毕竟星空世家才是J国的地头蛇，如果让他们比我们高出一头的话，那么我们在J国的势力恐怕就要受到影响了。你知道的，组织上对于一切可获得的利益都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所以现在这两边还在打口水仗，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吧。当然了，上层也有他们之中的一些权力倾轧、派系争斗，这些就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了。” 我看了部长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深意。说到派系争斗，部长可以说是上层以下最接近上层的阶级，我不会相信他没有加入上层权力争斗的任何一方。只是不便多说而已吧。 “那么，您的意思呢？”我轻声问道。 “我？”部长笑了两声，说道，“我当然是不太赞成签署这份合同的。” 只消这一句话，我便明白了。部长所在的那一方是不同意合作的，他自己的意思我不知道，但是上层那个派系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 “理由呢？” “这个嘛……”部长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说道，“如果她们留在这里，那自然就是属于我们第三分部的，相当于在我的名下。而如果真的签了这份合同，将她们中的某个个体‘出售’的话，那么利益是归到总部那边，而不是我们第三分部。偏巧上层负责这一块儿的人和我不太对路，大概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把实验体交给星空世家，那么在利益分配上，部长所处这一派的人就处于劣势。因此他们不会同意签署这份合同。 我把一直不安稳的心放了下来，伸手把那份合同放回部长的桌子上。 “那么，这里也就没我什么事情了吧？” “嗯……你可以先走了，现在也挺累了吧？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部长点了点头，同时cāo作着桌上的电子板，“我可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S结社那边又有点儿不老实了。” “S结社又怎么了吗？”我有些随意地问着。我和S结社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他们的事情总有些敏感，却也不会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激动了。 “最近在Q市那边好像又有点儿动静，只是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部长耸了耸肩，好像也没怎么在意，“你上次把查尔斯干掉之后，他们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当然和我们之间也打了不少口水仗，不过我们这边肯定是乐意奉陪，毕竟理亏的是他们。这一次也没有什么大行动的消息，不过保险起见，我已经让A组过去看看了，同时我们在S结社那边的‘眼睛’也已经叮嘱过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得到情报的。” “了解，那我就先走了……啊对了，缘姐去哪儿了？我本以为还能蹭杯茶喝的。” “小缘去照看小晴了。” 部长突然皱了皱眉头，神sè中显出一种关切之意。 “小晴可能是着凉了吧，昨天晚上就开始发高烧，一直到现在还没好。不过也应该没什么事，小缘一直在她那边看护着，想来是没问题的。” 小晴发烧了？！ 我咂了咂嘴。 没错，在会场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看到她，也没有看到缘姐。我当时还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小晴是部长的女儿，缘姐是部长的秘书加助理，这种场合她们怎么会不参与？！我真是太粗心了！ 部长也是，虽然话语中似乎不怎么担心的样子，但是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如果不是为事业所累，只怕他早就直接留在小晴身旁照顾她了。 我叹了口气。 “她现在在房间里休息吗？我去看看她吧……” “你应该也累了吧？我看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 “不差这一会儿。”我掏出电子板，看了一下时间。 “这才刚早晨七点多，我去看看她再走，下午就在家休息，不来上班了。” “……随你吧。” 部长的声音依旧是毫无波动，只是嘴边却似乎涌起了一股淡淡的笑意。 我装作没看见一般，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 “好啦，老实一点，不要动弹嘛。” 我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听见缘姐这样的劝说声。只是看样子我们的病人不太愿意合作。我听见小晴的挣扎声和笑声响起：“嘻嘻，不要啦~~好痒哦~~” （明明是生着病，还真是有jīng神啊……） 我的心登时放下大半。不过既然走到这里了，就进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里面那位小妹还是个病号呢，我这个做哥哥的要是连问都不问候一句那也实在太冷淡了。 于是我拧动门把手，推门就走了进去，嘴里还嚷了一句：“真是的真是的，你也会生病？！” 孰料—— 我刚刚走进去，屋里的两人同时转过头来，惊讶地瞪着我。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往床上一看，却见我的好妹妹小晴只穿着胸罩和内裤，就这么相当于全裸一般躺在床上。而一旁的缘姐一只手拿着一瓶酒jīng，另一手拿着一只棉球，正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轻涂抹着。 “……抱歉，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好了再叫我。” 我面不改sè心不跳地退了出去。至于在我关上门之后，小晴愤怒的叫喊声就暂时不用去理会了。 （……最近好像总是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无奈地靠在一边的墙上（这次长了记xìng，知道不能再靠在门上了）。这算怎么回事？昨晚上来的时候看到奈莉正在换衣服，在会场又看到澪澪的湿身秀，现在又把自己妹妹给看了个光。难道我真的有做偷窥狂的潜质吗？ “咔嚓——” 身旁的门打开了。缘姐站在那里，一脸不愉之sè。 “你，进来！” “哦……”我讪讪地答应一声，跟着她走了进去。 小晴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毛巾被，头上还敷着一条毛巾，只是房间里有空调，倒是不会冻着她。见我进来，她便恶狠狠地瞪着我，弄得我都有点儿想立刻回去了。 “怎么啊怎么啊？我好歹也是来看你的哎，就不能客气一点？”我不爽地背着身体在她的床沿坐了下来，扭头看着她。 “那你看爽了没？！” （瞧瞧，瞧瞧，这是一个正常的妹妹应该对哥哥说的话吗？） 不过不对的到底是我，我只好嘿嘿笑了一声，“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这样说着。毕竟是自家兄妹，应该也不用太过顾忌吧？ 还好小晴倒也不是真的会十分生气的人，只是又嘟哝了一句：“进来之前也不会先敲敲门？再说你是我哥哥，也不能一点规矩都不讲啊。” 对此，我也只好摸摸鼻子，低头认错了。 “嗯……原本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现在看样子倒是没什么事儿，这样我就放心了。” “不是‘没什么事’！她现在还没退烧呢！”身后的缘姐却是有些着急地这样说道。 “什么？！” 我惊讶地反问一句，然后拿掉毛巾，把手贴在小晴的额头上试着温度。小晴也并不躲，只是哼哼了一声，似乎对我的动作有些讨厌似的。 （好烫！） “还没退烧吗？！这都多长时间了？！”我有些着急地朝着缘姐喊道。 “之前吃过药之后一度已经退烧了，但是就在刚刚不久又烧起来了。我给她擦了点酒jīng，这就打算带她去医务室看看的。” 缘姐看上去也是一脸急切与关心的神sè。小晴对她来说也如亲妹妹一般，看她高烧不退，她心里肯定也难受得很。 倒是小晴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明明我们两个都担心得不得了，她却还很jīng力充沛似的笑了起来：“没事没事，我再躺一会就好了……” 只是她的话语中说不出的虚弱，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躺个毛线，再躺着就把脑袋都烧坏了！” 我半是着急半是生气地吼了她一句，转头对缘姐说道：“缘姐，你给她把衣服穿上，我直接背着她去医务室。” 这种时候，缘姐自然是要听我的，也不理会小晴的抗议，给她找来一件轻薄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穿上了。我自然是转过身去的。小晴虽然说话挺有jīng神，实际上早就没了力气，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缘姐施为。我坐在床沿，缘姐就扶着小晴趴在我背上，我一起身，顺手托住小晴的大腿，她也只能下意识地搂紧我的脖子。缘姐一打开门，我就背着她冲向了这一层的医务室。 第一百五十五节 劫持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一路飞奔，早就把缘姐甩在了身后。她昨天照顾小晴一夜过来也肯定没有能好好休息一下，相比起来，我虽然也很累，但是体力却还好得多。我也不能等她，还是小晴比较重要。 “小苏！别听歌了！快过来！” 医务室里只有一个值班的护士小苏在，耳朵上戴着耳机，手上捧着一本杂志正看得津津有味。我冲进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把注意力从杂志上挪开，被我一声大喊才注意到。 “兰哥？怎么了吗？啊……大小姐！”小苏惊呼一声，赶紧摘掉耳机走了过来。 我扶着小晴坐到一旁的病床上，一边说道：“发高烧，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中间好像退下去一次，现在又起来了。你赶紧给看看。” 小晴好像对我这么强硬地把她带过来还有些不满似的，嘴里兀自嘟嘟囔囔的，对此我是直接无视。小苏找出一把测温枪就走了过来，在小晴的耳旁轻轻一按，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搞什么？都烧成这样了！早就该送过来了啊！真是的……” “你就说怎么办吧！” 我担心小晴，对小苏自然也没什么好脸sè了。不过她倒是不太在意，耸了耸肩膀，说道：“这样子的话，就直接挂吊瓶吧。” “打吊针？我才不要……又慢又无聊……”小晴嘀咕着。 “不想打吊针？嗯，快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小苏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那边配药去了。 而我则只能继续搂着小晴坐在这里，让她躺下她也不肯，巴不得早点儿离开这里。缘姐来得倒也真是慢，不然直接把小晴交给她就好了。 “星空真介和由莉佳也没来看看你？”我随口问着。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事情要忙，估计还不知道我生病的事呢……”小晴虚弱地说道。 “切……”我笑着看看她，“都说女生外向，还真是不假，这还没嫁过去呢，就知道帮人家说话了？” “我才没……哈？！你说什么？！” 小晴本来与我有一搭没一搭聊得正合适，一听我说这话，却突然如炸了毛的猫一般猛一扭头，若不是身上没有力气，只怕她就要跳起来了。 “什么嫁人？！什么外向？！你给我说清楚！” 那一边的小苏听见小晴发威，就像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转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里，只是和我一对视就慌慌张张地转了回去，专心配她的药去了。 “还跟我装？” 打发了小苏，我也不在意妹妹瞪眼睛。女孩子总是害羞一些，哪怕是小晴这样的脾xìng，被人说了这种事情，也肯定不会立刻承认的。只是我却没有放过她，这个妹妹平常总给我找麻烦，有这么个调笑她的机会，我自然也不会就这么罢休。 “你跟星空真介之间是怎么回事？” “真、真介？！”小晴一下瞪大了眼睛，“你胡乱说什么？！我跟他之间只是朋友而已！要不是他是星空家的少爷，再加上我和由莉佳是室友，我连认识都不会认识他！” （切……都被我指出来了还不承认啊……） 我也不急，仍旧淡淡地笑着，说道：“星空真介那家伙可是知道那些实验体了的，在聚会上也肯定认出来了。要不是你告诉他的还能有谁？！” “我才没有！” 小晴大声咋呼着，一张小脸也不知究竟是发烧烧的还是急的，倒有几分可怜的味道了。 “部里的规矩我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答应过你不告诉他们的！我才不会食言呢！” 小晴的眼睛与我对视着，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 “哎？真的……不是你说的？” 看到小晴这个样子，我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小晴赶紧点点头，目光里满是委屈的意味。 真是我错怪她了？ “对、对不起……”我小声倒歉，脑中却开始思考了起来。 （不是小晴说的，那么……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星空真介昨天晚上那种目光我直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绝不是普普通通的欣赏目光，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知道了那些孩子就是实验体。但问题是，部里的人不可能不守规矩，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而且那时我也看见过星空由莉佳，她倒是没有注意那些实验体。现在想来，应该的确不是小晴告诉他的，不然的话，星空由莉佳也一定会知道。 他们兄妹俩来这里才不过半个月左右，没道理认识部里除了小晴之外其他的什么人。那么……是他自己看出来的？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算部里的人不刻意告诉他们，如果在交谈的时候不慎泄露了一点消息，聚会的时候被他察觉到了，这也是可能的。 我心中考虑着，小苏那边却已经配好了药，此时拿着一个针筒就走了过来，看样子小晴还是免不了要扎一针。 “哎？不是说不打针吗？”小晴一见那长长的针头，顿时就缩了，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一脸惊恐的样子。都这么大的人了，打个针害怕什么？ “我没说不打针啊，只是不用打吊针而已。”小苏说着，拿来一个小托盘就放在了病床床头的柜子上，那里面装着些棉球和消毒酒jīng之类的东西。 “那这针是扎哪儿的？”小晴哭丧着脸问道。 “小针啊，打屁股的。” “什、什么？” 小苏却是根本不给小晴反对的机会，管她是不是大小姐，既然生了病到这里来那就得听医生的。她直接随手一推，小晴软绵绵的身体自然支撑不住，就趴在了我的腿上。她还挣扎着想爬起来，小苏可不管那许多，直接就把她那轻便的裤子拽了下来，拉到臀部下边。刚才出来的时候给她穿的就是轻便的衣服，自然好脱得很。小晴尖叫一声，还想再挣扎，又被小苏训了一声：“别乱动！万一扎错了地方怎么办？”这一下，她可算是老实了。只是手上却在我的腰际使劲抓了一下，叫道：“不许看！” “没看，没看。” 我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腰上被她抓这一下自然是痛得厉害，只是她现在是病人，什么都得让着她。其实刚才一见小苏的动作，我就知道不好，赶紧转过头来了，这一下却是白挨了。 这小苏倒也真是的，连话都不说一句就动手了，就算我和小晴是兄妹也得有点儿分寸啊。大概是看小晴一直被我搂着，料想我们的关系是极亲密的，也没想那么多吧。 直到这一针打完，缘姐才姗姗来迟。不过她倒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怯怯的身影，却正是星空家的那个娇娇弱弱的妹妹由莉佳。 “亦酱！” 由莉佳妹妹看见小晴，也不管其他的了，几步就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心之sè。此时小晴臀部上还按着消毒棉球，倚在我身上吃痛的呜呜着。见到好友，却还要强撑着笑出来。 “由莉佳，你怎么来了？” “我在半路上遇到她，就告诉她了。” 缘姐轻轻把门关上，走了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了，亦酱？” 由莉佳坐在小晴的另一边，问道。 虽然对她的哥哥星空真介有点儿怀疑，但是由莉佳这个小姑娘我倒是挺喜欢的。可能她这种娇柔的xìng子就是比较惹人怜爱吧，总之跟这个女孩想处，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疼惜。只是此时我一门心思全放在小晴身上，对她也只是简单地笑笑了事。 但这个老实孩子却是很有礼貌地对我行了礼。 “兰哥哥。” 仅仅只是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这屋里几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由莉佳自然还是那副羞羞怯怯的笑容，好像完全没觉得自己闯了什么祸似的。但是其他几人的目光可就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离我最近的小晴本来就病恹恹的，挨了一针之后更是受屈了一样萎靡得不得了，这时却突然来了jīng神，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先是惊讶，却又迅速转为一种戏谑的笑意，那嘴角也向上勾了起来。 一旁的缘姐柳眉轻挑，虽然什么都没说，眼神中的意思却明显得很——“挺有本事啊，小子”！ 至于那边正在收拾的小苏，则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看了过来，就连我瞪她两眼都不在乎了。 我的眉毛无奈地跳动两下。 “我说……这丫头既然打过针了，我看就回去休息吧。” ************************************************************************** 我走在宿舍区这边的走廊上，只是步子要比平时稍缓一些，而星空由莉佳则落后我半个身子，亦步亦趋地跟着。 小晴打过退烧针之后温度就降下去了。本来我们还是想让她在医务室那边睡的，只是这个任xìng的小妮子死活都不愿意，我只好又把她背了回去。小苏倒是说了只要一有问题给她发条信息就好，她这边都备好了药物，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这才让我放心一些。 大概是退烧药物的作用吧，小晴回到房间刚一沾床就睡了过去。我见她基本没事了，也就不打扰她休息，我自己还要回家去呢。由莉佳本家那边还有些事情，也不能留下。便只有让缘姐继续看护着。还好小晴已经睡下，不需要缘姐多费心思，她也很累了，便与小晴一床睡了，也好照应着些。 于是我和星空由莉佳小妹这两个离开的人倒作了一路。只不过星空妹妹虽然乖巧，却并不善言辞，也就是说寡言少语，而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人一路无话，虽然不知由莉佳妹妹怎么想，我可是有些尴尬的。 终于走到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口，等着电梯下来的时候，我想不管怎么说，还是由我来开个话头比较好。我们也算是熟人了，若是一路不说话，小妹妹指不定要以为我讨厌她呢。 （只是……说些什么好呢？） 我略略一想，拿定了主意。星空兄妹来这里也有不短时间了，估摸着也不会待的太久，大概过几天也就要走了，不如问一下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不，这样也不妥……） 星空真介暂且不说，由莉佳小妹妹可是来这里玩的，这突然一开口就问人家打算什么时候走，倒有些赶人的意味了。 “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 “哦……哎——？” 我正想着的时候，星空妹妹倒是突然开口了。这话说的，却是把我想问又没敢问的问题说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不知不觉中把那个失礼的问题说出口了呢。 星空妹妹倒是没注意到我的异状，只是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明天……父亲大人似乎要在这里的一座‘朝阳大厦’里举办一个小型的聚会，算是感谢这里的人对我们的照顾。然后，我们就要走了……” （……小型的聚会吗？） 比起由莉佳这孩子说的理由，我倒更愿意相信这是星空世家的人在临走之前结识一下Z市这边的大小商业集团扩大一下影响。只是对于星空妹妹来说，这应该也就是一个离别会而已。 “是……这样啊。” 我不知她说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但是下一刻，她突然抬起头来，娃娃一般jīng致的面容上依然带着羞怯的表情，但眼神中却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兰哥哥……你，能来吗？” “我？！”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她是在邀请我吗？ 她的目光中闪着期待的光彩，而当我看到这光彩时，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拒绝了。 大多数男人都是十分感xìng的，对于女人的泪水基本上没什么抵抗力。而对于这种，一个小家碧玉温婉可人的美少女含羞带怯看着你，眼波流转，有几个男人能拒绝的了呢？ （既然是星空家的，那么小晴应该也会参加吧？她明天也应该好了，我便算是陪着她去的好了。至于这边的工作……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请假了。） 至于部长，我倒觉得他是没有可能去了。这两天他可是忙得很，好像明天还要去总部那边做个汇报，应该是回不来了。 我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应该可以吧。” 星空由莉佳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若说刚才只是有期待的目光闪动，此刻却是整个脸庞都焕发着兴奋的光泽，就差喜极而泣了。 “非、非常感谢！！！” 少女向我弯腰深鞠一躬，声音激动得都有些颤抖了。 “哎？这个……啊，电梯到了，我们上去吧。” 原本是人家在邀请我，我只是接受而已，却好像是给了她多大的恩惠似的，被这样感谢，我还真有些不习惯。还好电梯在这个时候到了这一层，我赶紧一步跨了进去，算是转移了话题。 “嗯。”她轻轻撩了撩头发，随着我走进电梯。 我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关上，开始启动。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知道兰哥哥了……”由莉佳羞涩地低声说道。 “啊？” “是听亦酱说的……讲了很多兰哥哥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想，像那样勇敢、坚强的人究竟是怎样的……” （勇敢坚强？小晴不会是把我当行动员的战绩告诉她了吧？） “但是后来见到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是很温柔的人……明明很有能力，却还散发着一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气息……” （这是在说我吗……） J国少女都是像这样子的吗？明明是很乖巧的孩子，却意外的有点大胆呢。 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热了。 “所以我，对兰哥哥……” “你到了。” 在由莉佳把话说完之前，我抢先说道。 我没有说错，电梯已经到达了由莉佳应到的楼层，停了下来。 由莉佳不无遗憾地看了我一眼，而我却没有看她，只是静静注视着电梯门。对此，我也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 被人喜欢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当自己无法接受的时候，那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我想我知道她将要说些什么，与其拒绝了之后两人尴尬，倒不如根本就别让她说出来。 也许这只是我自己单方面的想法，但无论怎样，这件事情到这里也该告一段落了。 只是—— （嗯？） 不知为何，电梯门却并没有开启。 “怎么了？” 由莉佳小妹妹也察觉到了不对，伸手去触摸了一下电梯门，却就在这一瞬间，电梯中所有的光芒尽数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呀——” 由莉佳惊恐地尖叫一声，向后一退，却恰好撞进我的怀里。 “别紧张！”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温香软玉入怀，若说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此时哪还有心情想这些？电梯突然出了故障，我也有点儿慌神，只是这时也只能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了。 怀里的由莉佳妹妹并没有了离开我的身体，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在发抖。 “别紧张，没问题的。”我又说了一遍。 至少现在看来，还没到最差的情况。电梯里的紧急制动装置还有些作用，不然的话，失去了了电力，只怕我们就要掉下去了。 “嗯……” 她还在发抖，只是不知我这安慰的话能起多大的作用。我暗叹一声，却是无法狠心将她推开，只好拿出了电子板。还好这里并不隔绝信号，电子板启动之后，就成了这里唯一的光源了。 “只能请维修部的人过来一下了。”我嘴里嘟囔着，按下了一个号码。 *************************************************************************** 就在我被困在电梯里的时候，在科研组所在的楼层，却发生了一件事情。只是此时不在此处的我，对此却一点都不知情。 H组的办公室中是空着的，实验室外间也没有人。忙活了这么多天，华叔和奈莉也都很累了，此时都在公寓那边休息着。不过这边的安全倒是不需要担心，之前也介绍过了，这里的jǐng卫系统并不是吃素的。监控可以随时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拍摄下来，一旦出了问题，无论是H组的人还是jǐng卫们都会立刻知道。 只是…… 一个人影悄悄闪进了实验室里间。他的左手中拿着一个小巧jīng密的仪器，通过它放shè出的干扰波可以让周围的一切电子仪器都在短时间内停止运作。而右手中则拿着一方手帕。 实验体们累了一晚上，此刻也都已经睡下了，但却有一个例外。 此刻，胳膊上有着“00”标记的实验体少女澪澪却背对着门口坐在一把椅子上，摇摇晃晃的，嘴里念念有词。 “嘿嘿~~爸爸亲我了……唔~~亲我了，嘿嘿……” 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却还真有会为这种事情睡不着的人啊。 那人影悄悄接近了背对着他的澪澪。 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澪澪也不是傻瓜，听到脚步声的瞬间，就回过头去。 “啊，是……” 看清了来人之后，澪澪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但是下一刻，那人便抢上去一步，用手中的手帕捂住了澪澪的口鼻。澪澪吃这一吓，几乎被惊呆了，甚至忘记了挣扎。而等她抬起手臂试图反抗时，却已经晚了。 她已经昏过去了。 那人影轻轻晃了晃澪澪，确认她已经没有反应了的时候，才放心地把手帕收了起来。然后，他向后面一招手，立刻就两人走了进来。 “快点儿！那家伙困在电梯里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你们手脚麻利一点。” 其中一人略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但是我们怎么把她运出去啊？” “放心好了。” 那人冷笑一声，答道： “运输方面就交给我了。” ***************************************************************************** 直到二十分钟之后，我和星空由莉佳才从电梯里被救了出去，只是电梯缘何故障还没有搞清楚，我也懒得知道。由莉佳这小妹妹有些吓到了，但是出了电梯之后就好多了。临走的时候，她羞红着脸又问了一遍：“兰哥哥，那么明天……” “啊，一定会去的。”我微笑着答道。 由莉佳得到了我的回答，似乎是放下心来了，向我道了声再见，便袅袅婷婷地挪着步子走远了。 这时我再看看时间，都快要到中午了，不如就先回家吧，也没有什么好拿的东西，不用回办公室了。 我却如何能想得到，假如我这时回办公室一趟，发现了异状，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麻烦了呢。 我走上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恰有一辆小型卡车从我身旁开了过去，差点撞到我，但连停都没停，我不禁“靠”了一声。 “哟，兰，你现在就回家吗？” 迎面走过来的叶盛笑着问道。 “嗯。”我点点头，随口问道，“刚才那是什么车啊？在停车场里就开那么急。” “那辆车？” 叶盛看了看那辆已经驶出去的小卡，却是皱了皱眉头，说道：“部里好像没见过这辆车，可能是外面的吧？也许是昨晚来参加聚会的人顺便从这里订些东西走。” “哦，这样啊。” 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并没有真的去追究的想法，便也不多问。和叶盛道了别，就先离开了。 我不知道的是，那辆小卡后厢中，藏着一个沉睡中的少女。此刻，它正向遥远的海岸线那里飞驰着。 第一百五十六节 我是有分寸的男人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夜，是静寂的。 小区里的居民们这么想，小区里的猫猫狗狗也是这么想，此刻，只怕天上那轮明月也要这么想了。 只是，正如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一般，大范围的静寂并不代表在这个圈子中所有的一切都无声无息，至少，有一户人家中的灯还是亮着的。 粗重的喘息声和媚人的娇吟在房中响起。 这是一户极为普通的人家，住着一对小夫妻和他们五岁的女儿，以及女方的妹妹。一家人中三人都有工作，而且收入也颇为可观，尤其是男主人的薪水，高到了让几乎所有的邻居都羡慕的程度，很难相信他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保安队长。 但是别人想别人的，他们嫉妒也嫉妒不来。人家不仅赚钱多，还娶了个如花似玉又会疼惜人的好妻子，平rì里夫妻恩爱家庭和睦，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而此时没有关灯的，自然就是这对小夫妻的卧房了。 房间中有一张宝宝床，上面睡着一个小姑娘。虽然不能说是粉雕玉琢，却也分外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只是她现在正睡得香甜，头上还套着一个耳罩，也难怪屋里的声音明明这么响，却没能把她吵醒了。至于另一间屋子里睡着的那个女孩儿，隔着两堵墙，声音本就小了，再加上她白天工作也累得够呛，自然也是沉沉睡着。 而卧房里靠窗的那张双人床上，却有两人正做着激烈的运动。 “呜~~慢一点儿慢一点儿~！啊~~人家受不了的~~” 铃音被我压在身下，两条粉腿随着我的动作而无力地抖动着，嘴里却在哀怜地乞求。我自然是要爱惜她一点，便顺了她的意，减慢了动作的频率。只是铃音的身子早已不堪征伐，即使这样也没能再坚持多久。片刻之后，她突然紧紧地抱住我，双腿也缠上了我的腰后，全身痉挛起来，眼看是到了顶点。既然如此，我也不做保留，向前一顶，把jīng华统统送入她的小腹中。 夫妻两人支撑了一会儿，一同倒在床上，却还紧紧相拥着。铃音张着小口，两片玉唇中呼出热乎乎的气息，还要伴着余韵的轻喘声，双目微闭，香汗淋漓，秀发散乱，却比刚才还要诱人三分。我虽然刚刚才结束了一次，这时却不免又有些心猿意马，牵住她的小手就往下面探去。 “去你的！” 铃音却是不依，挣开我的手，似嗔似怒地瞟我一眼，明明风情万种，那意味儿倒坚决得很。 “不许了……身体要紧。再想碰人家，就等下一次吧~~” 自从那次被那位小李大夫说我肾虚之后，虽然在这方面也禁止了一段时间，不过我们毕竟正在这个年纪，又怎么可能真的安安分分睡着不动？只是不管是时间还是次数都有了讲究，偏偏铃音要以我身体为重，对这方面看得特别紧，若她说不许，那就是不许了。 我嘿嘿一笑，却也很是遗憾，只是不敢强求罢了。手上倒也没有立刻就老实下来，搂住铃音的纤腰，又往下滑了几分，在她挺翘的臀尖儿上轻捏一把，惹得她又是轻唤一声，一只粉拳带着点儿力气砸在了我的胸口。我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来。 铃音见我这样子，咭儿一笑，凑到我耳旁轻轻一啄，说道：“我刚才放好水了，去冲一下身子再睡，别带着一身汗，多不舒服。” 我懒懒地点一下头。铃音便翻身下床，裹上条薄毯子，打开门朝浴室走过去，只是腿上似乎还有些发软似的，走路的样子倒有些奇怪了。我又轻笑一声，她含羞带怨地回头瞪我一眼，也不理一句，就走进浴室里面去了。 （也不给我关上门，要是被婷音起夜看见了怎么办……） 我脑子里这样想着，却也没有自己起身去关了门的念头。毕竟刚刚才“运动”过，可说是经历了一场苦战，此时身上正乏力的紧，也不愿多动弹。再说婷音那妮子睡觉也挺沉的，一般也醒不过来。 身旁没了铃音，我也不好先行睡去，而且铃音之前也发过话了，睡觉之前要先冲冲身体，不能直接就睡了。我若是不听，只怕她又要生气了。稍微歇息片刻，觉得身上有点儿力气了，我也翻身起来。被子原本就掀在一边倒是不需理会，只是床单上有一片水迹，睡起来又要不舒服了，我只得扯了它另换上一套。 忙完这些，铃音也恰从浴室里出来了。虽然裹着浴巾，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热气蒸腾，尤其是俏丽的脸蛋儿上，红红嫩嫩的仿佛要滴出水来。见我赤着身子就在那里忙活，又是白我一眼，说道：“没个正经，开着门儿呢，也不披上件衣服。” “门可是你开的。”我很无辜地摊摊手，“再说了，反正马上要洗澡的，穿上衣服又有什么用？” 铃音啐了一口，爬上床去。 “还不快去洗？热水还有呢。” “得令！”我装模作样地一拱手，从衣架上抓起自己的浴巾胡乱披上，便朝浴室走过去。在自己屋里也就算了，家里有别的女人，真的光着身子满屋跑那可就不太好了。虽说被看见的可能也不大，不过还是安全重要。 热水冲在身上确实舒服，只是不免给人一种困倦的感觉。我昨天忙活了一整天，直到今天中午才歇下来，美美地睡上一觉，晚上再和铃音进行一番深入的生命探讨，这rì子过得比神仙还滋润些。 躺在浴缸里，我虽然弯曲着身体，却感觉自在随意得不得了。全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吞吐呼吸着水分与热气，我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一会儿睡下，明天还要去赴星空小妹的约，想到这儿，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对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我是打心眼儿里生不出一丁点儿的恶感，倒是非常喜欢。只是这喜欢并不是那一种，她既然唤我哥哥，我便也当她如妹妹一般。虽然接触不多，但是这个女孩儿却一直给我一种舒服的感觉，让人就算讨厌也讨厌不起来。只是她的心意么……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难免会有些别样的想法，会对一些人产生崇拜的感觉之类的，就像严永洁那小丫头一样，虽然不能说错，但也让人无法回应。我也只能装作不知了，反正她过了明rì就要回她的国家去了，从此以后能不能见面还难说，像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也会随着时间而淡忘的，这点我非常肯定。 不怕笑话，我没认识铃音之前，也曾经对着部里的一些女孩子浮想联翩，这是男人天生的本事，连暗恋都算不上。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在部里也只能算是“小弟弟”而已。认识了铃音之后，我们恋情火热，一颗心都拴在对方身上，自然就不再有别的想法了。那些曾经微妙的感觉也都全然淡去，现在我连自己曾对谁有过异样的感觉都不记得了。我想这对于女孩子来说应该也是一样的。 泡了一会儿，洗了一会儿，身上也就清爽多了。我裹着浴巾回了卧室，铃音却还没有睡，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眸光流转，尽是柔情。只是这只能看不能吃，无非是让我翻个白眼儿而已。 我刚要爬上床去，放在包里的电子板却“滴滴滴滴”响了起来。 “大晚上的，这是谁啊……”我有些不满地嘟哝着，从包里把它拿出来，一眼看见名字，不禁皱了皱眉。 （奈莉？都这个时间了，她找我做什么？） 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中一闪就晃过去了，没事情的话，她不会这么晚给我打过来，看样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对铃音轻轻一摆手，说声“工作上的事情”。铃音也有点儿奇怪，但是什么都没问，善解人意地冲我点点头。我便拿着电子板去了客厅，顺手把耳机接上，以免被铃音听到什么。 “是我。”我按下接通键，只小声说了这么一句，就被打断了。 “兰！不好了！出大事了！” 奈莉急不可耐地吵了起来，声音中还带着些哭腔，还好我连上了耳机，不然的话这声音恐怕都能把婷音给吵醒了。 “怎么了？” “是澪澪，澪澪被人给带走了！” “什么？！”我大吃了一惊，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快点儿来部里！我们在这儿等你！快点儿！” 我拿着电子板的手缓缓地放下，心脏却是砰砰直跳，眼睛也瞪大了。奈莉说的话没头没尾，让我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听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只怕这样通话也确实搞不明白。但是澪澪被人给带走了是什么意思？被谁带走了？！难道是—— （……不可能的，部里的jǐng备系统那么完善，澪澪怎么可能会被人绑架呢？） 我晃了晃脑袋。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这样想也是白想，奈莉说得对，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到部里去一趟，把事情搞明白再说。 我心急火燎地穿上衣服，烦得要命。就连铃音有些慌张地问我做什么去，也只是随便回答一句“有工作”。我知道这事回头总得跟铃音解释一下，只是现在不行了。 穿上衣服，我便走到了玄关。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却见铃音跟了出来，一脸的关切之sè。 “是那么着急的工作吗？” “啊，抱歉。我必须马上过去。”我一边换鞋一边说。 “这样啊……” 我提上鞋后跟，伸手摸向大门把手，刚要开门，身后却传来软绵绵的触感。 是铃音从背后抱住了我。 “早点儿回来哦，别太累了。” 她在我耳旁轻声说道。 刹那之间，我心头那股急躁的气息几乎被铃音这句温柔的话语吹散，脑子里的热度也降了下来。铃音说完话之后，并没有立刻从我身上离开，而是依然贴在我身上，似乎在享受这种温暖的感觉。 我发觉自己居然慢慢地冷静下来了。 前后不过十秒钟的时间，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我任由她抱着我，听着她细腻的呼吸声。 “……我说啊，铃音。” 我缓缓地开口了。 “总是这个样子，让你担心，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铃音回答着，“你是男人，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会多问的。” “嗯……” 我应了一声，垂下头去，搭在门把上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半分。 “喂，铃音。” “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某一天宁宁被坏人抓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感觉铃音在我背后缓缓抬起头来，凝视着我的后脑。 “那还用说？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这样……”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不知为何，我却感到心头一宽。 “啊，没错。” 我缓缓开口。 “那还用说吗……” 我深吸一口气，拧动了门把手。 “我很快就回来。” “我知道。” 铃音在我背后发出甜甜的笑声。 “我的老公是有分寸的男人。” （是的。） 我飞快地跑下楼去，回头看时，铃音还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 （我知道，我是有分寸的男人。） 第一百五十七节 行动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洗完澡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了，这大半夜的连车都打不到，我只好呼叫了一辆夜班出租专车，这要比平常多花三倍的价钱。只是比起肉疼这点儿小钱，现在我所面临的事情可要重要得多。 到达暗部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四点。我虽然已经冷静许多，但脚下行走速度分毫不减，只片刻功夫就闯进了H组的办公室。此时整个暗部中大部分地方都已经熄了灯，却只有这里灯火通明。房间中有四个人正在等我。 奈莉和华叔自然在，还有另两个人却在我意料之外。一是缘姐，再一人却是叶盛。 只是我还没问他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奈莉一见我进来，“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从未见过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那种焦虑与担心混杂却又无能为力的颓丧表情。我刚一走到她身前，她便伸手抱住了我，把头埋进我的胸前，我听到她的抽泣声。 “兰，澪澪被人带走了……” 她哭了。 “没事的，她不会有事的。”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说出的话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放开她，她擦着眼泪坐在椅子上，脸上却如昨天——现在应该说是前天了——晚上澪澪哭的那般伤心的样子，两只眼睛都肿了起来。我知道她对于澪澪她们付出的关爱远比我要多得多，她是真的把她们当做孩子来对待，现在澪澪不知出了什么事，她若不是这样我反倒会感到奇怪。 我回过头去，另外三人的脸sè也都不太好。部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没有人能高兴的起来，更何况丢失的还是澪澪。 而缘姐除了一脸的疲惫之外，看我的眼神还略有些古怪。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现下我也懒得解释。在我看来，奈莉现在jīng神实在不是太好，假如是铃音把宁宁弄丢了，只怕也是一样着急。女人在这种时候难免脆弱一些，而我毕竟名义上是澪澪的“父亲”，也算是在这里面和她最亲近的人，她想依靠我一下也无可厚非。只是我并没有多余的想法，若是缘姐多想了什么我也不想理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得先告诉我啊。” 这话我是背着奈莉说的，我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给我好好讲述，看样子只能从另外三人那里找到答案了。 沉默了两秒钟后，还是缘姐先开了口。 “就跟刚才通知你的一样，你那个实验体女儿，叫澪澪的，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是被人给劫持了。” 劫持？！ 我面上一紧，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实说，从奈莉一开始通知我的时候，我就听出了大概是这么回事，只是心里难免还抱着一丝希望：以第三分部的jǐng备力量，没人能在这里偷走什么的，更何况还是偷走一个大活人。就算澪澪主动跟别人走只怕也没可能。我想也许是她自己偷偷溜出去了。只是现在缘姐这么一说，虽然用的是猜测的意思，那语气却已经十分肯定了。 “说详细一点。” 缘姐点了点头，跟我仔细讲起了这里的情况。 “你昨天不到中午的时候就翘班回去休息了，不过既然是跟部长说过的，我也不说什么了。欧阳组长和奈莉小姐也是累了很长时间休息去了，也就是说，昨天中午之前有一段时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而偏偏就出事了。” “监控里发现什么了？”我问道。 如果监控有异常的话，我们和jǐng卫处那边自然都会收到jǐng报消息的，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也就是说—— “监控被人为屏蔽了。”缘姐面sè很是难看，“不仅监控，电子锁也是，估计是有人使用了屏蔽电波的小型设备。总之监控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转头看向华叔。 “下午就回来了。” 华叔回答道，却也和奈莉一样一脸的颓然，一只手撑着额头。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想来他现在也是烦躁的要命。 “那怎么——” “因为其他孩子们都在睡觉啊。她们也累了好久，我们想这一次她们想睡多长时间就由着她们好了。所以她们从中午一直睡到晚上十一点多，等到她们陆续起床的时候我们才发现缺少了一个澪澪。一开始我们也以为她是偷偷溜到哪儿玩去了，结果调出监控一看却发现出了问题！” 我皱着眉头，一手捋着下巴。 就眼下的状况看来，澪澪不是自愿被带走这点应该是确定的了，不然的话监控出问题的事情就没法解释了，至少我想澪澪是没这个本事。 那么，是谁，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带走了澪澪呢？ “有怀疑对象吗？” 我问出这句话，却并没有期望得到回答。毕竟对方能够在第三分部中把澪澪带走，显然是有些本事的，而且肯定做了不少布置，恐怕没那么容易知道是谁。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缘姐迟疑了一下，却是回答了。 “有的，有人看到了嫌疑对象。” “嗯？！”我猛一抬头，惊讶地问道，“是谁？！” “……是我。” 刚才一直站在缘姐身后没有说话的叶盛站了出来。 “兰，你还记得昨天中午你在地下停车场差点被一辆车擦到吗？” 我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一辆后厢封闭的小卡，出停车场的时候似乎很急，难道那就是—— 叶盛对上我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我之前曾经看见有两个人往那辆车上抬一个像是柜子一样的东西，因为昨天那场聚会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想也许是从我们这里订的什么设备，也就没多在意。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刚好是出事的时间，所以那辆车上装的恐怕就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已经明白了。 “查到那辆车是哪一家的吗？” 叶盛的工作就是对外的物资运输管理，进出暗部的车辆在他那里自然都有登记记录。 “嗯，记录上有，是……”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口。 “是……星空世家的。” 我微微张了张嘴，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房间中剩下几人神sè却并没有什么变化，显然在我来之前他们已经讨论过了。 “现在想起来，那个叫星空真介的那个时候找我问关于运输的事情，我想也不是多么机密的事情，况且他是贵客，也就没瞒着他，恐怕——” 叶盛看来是又想起了在聚会上的事情，一脸自责的表情。 我没有接话，把头垂下，心里却是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星空世家……星空真介……！） 如果……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的话…… （因为我们没有签下那份合同，所以他们就用了这种手段吗？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一个实验体……这些J国人，实在是……） 我面上仍然镇定非常，却是咬牙切齿，简直恨到了家。 那家伙，平时一直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我也一直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却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吧。小晴说没有告诉他实验体的事情……哼，那家伙一门心思都在这上头，自然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消息。他向叶盛打听关于运输的事情，也必然是为了把澪澪运出去而做的准备了，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一见到我就匆匆走开，他怕我察觉到了。 还有…… 我不禁心头一颤。 星空由莉佳，那个女孩儿，她是否也参与其中了？ （不会的吧？她与小晴可是闺中密友，再说了，看她的样子……而且她还邀请我去参加她们今rì的宴会……） 等等—— 我想起一件事情，双眼突然睁大。 她邀请我那时，我们正在电梯里，紧接着电梯就出了故障。等我们被维修人员救出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然后我就在停车场碰见了那辆车。 也就是说，我们在电梯里的那段时间，就是澪澪出事的时间！ （这是偶然吗？还是说……） 如果是有人掌握了我的行踪，担心我会过去H组坏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故意制造了这起电梯事故以争取时间呢？ 知道我当时所在之处的人…… 我的拳头狠狠地握紧了。 除了那个一直在我身边的星空由莉佳之外，还能有谁？！ （星空……他们兄妹全都参与了吗……） 亏得我居然还想要信任他们！ “小晴知不知道这件事？”我沉声问道。 “她还不知道。”缘姐摇了摇头，“她下午就已经退烧了，玩了一下午，现在又睡着呢，应该不了解这件事。” “好。”我点点头，“星空家那对兄妹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们现在应该和本家的人一起，在朝阳大厦的宾馆那里住着呢。”缘姐回答道。 “做了这种事情，他们要是再留在这里就是白痴了。”叶盛看我一眼，却又说道，“兰，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不过我们手上并没有证据，不能跟他们硬来。星空世家也是在国际上很有名气的，我们不能随便动，不然的话恐怕会有麻烦……” “我知道。”我伸出一只手打断了他，“我不会那么冲动的。部长现在在哪里？怎么没见到……” 话说到这里，我才突然想起来，部长这时应该已经在去总部开会的路上了。不仅是他，第三分部的一些高层元老也都要去，也就是说—— “现在，只能靠我们孤军奋战了吗？”我苦笑了一声。 “没有关系。”缘姐的声音却是十分坚定，“部长走之前已经把代理权交给我了，如果你想有什么行动，我自然是可以批准的。” 听了这话，我心中一喜，只是还是摇了摇头。 “星空家那边我们不能动，不过他们也不会带着澪澪留下把柄的。澪澪一定会被他们运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也就是说，如果想要找回澪澪，我们也就只有自己动手，找到澪澪，然后把她救回来！到时星空家也不能说什么，不然反倒是他们要背上做贼的恶名。只不过……” 我皱起了眉头。 “那辆车现在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范围搜索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等找到的时候，恐怕他们都已经在千里之外了。该死，如果早就料到有今天，干脆就在澪澪身上装一个GPS定位装置，也省得这么多麻烦！” 我情知这话此时说了也没什么用处，纯属着急上火发泄一下而已。我虽然看上去不急不躁的，实际上心里早就乱的冒气了，只巴不得早一点把澪澪从那些恶人手中救回来，别的也就什么都不想了。 谁知，听了我的话之后，华叔却是猛一下抬起头来。 “定位……”华叔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却是突然脸上一喜。 “怎么了？”我收在眼里，知道华叔是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 “还记得我们给孩子们注shè的纳米机器人吗？”华叔语气激动地说道，“那个东西就是带有定位功能的！所以才能把孩子们的身体讯息准确地传出来……” “太好了！” 我原本虽然说了主意，却并没觉得有多大的可行xìng。此刻听华叔这么一说，却终究是天不绝我。忍不住狠狠挥了一下拳头。 “但是我不是研究这个的，对于这个功能并不会用。恐怕还得找一个电子机械方面的人来。”华叔又补充道。 （电子机械方面的人么……） 我眉毛一挑，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信得过的家伙。 *************************************************************************** “好了没？！” “别催！我虽然懂，但是也是头一次用这个玩意儿，你先让我找到再说！” 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老程就披着一件大衣坐在了H组办公室里面，只是下半身还穿着睡裤，有些不伦不类的。他是被我们直接从床上拽起来的，可怜他还没从“失恋”之中恢复过来，便被我们抓了苦力。不过事态紧急，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找到了！” 老程一声高呼，面前的电子板地图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光点坐标。 “这是……”我把老程往旁边一挤，看着那地图，低声念叨着，“这是去Q市的路？！而且马上就要到了……” 我和老程对视一眼，同时叫道：“海运！” 是的，Q市是离Z市最近的海港城市，只要上了船，入了公海，我们再想行动只怕也来不及了。而那里离J国又实在近的可以，到时我们根本就赶不上。 只是…… 我心中忽然又不免有些疑惑了。 既然如此，他们如果用空运的话岂不是更快？这件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了。那么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暂时把无关的想法放下，赶紧转向缘姐，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尽快到达Q市？越快越好！” “这恐怕……” 缘姐还没开口，叶盛一脸难sè地先说了话。 “为了送那些客人，部里的车都派的差不多了，两架直升机现在也在送部长去总部的路上，只怕一时半会儿……” 我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明明已经到这一步了，难道又要干等着不成？！ “有办法。” 缘姐突然开了口。 “东山军事基地那里有我们寄在那里的一架军用直升机，只是想要使用需要一定的手续。” “如果它是最快的话，那么也只能拜托了！”我坚定地说道。 “……好吧。”缘姐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只是去那里的路，你应该不知道吧？唔……这里去过那儿的人……对了，莱普现在在什么地方？” 缘姐虽然这么问了一句，却是根本没有想让人回答。她直接掏出自己的电子板，立刻就和黑大叔莱普联系上了。 “是的，要找你帮忙，送兰去东山军事基地，那边我会打好招呼……什么？好的，我了解了，让他去那里等你。” 缘姐挂断了通话，立刻对我说道：“他原本也在外面的，现在为了这件事紧急赶回来了。不过为了不绕路再麻烦，你现在立刻提一辆车去福山中路，就在那里和他碰面，他会带你去军事基地。军事基地那一边我会打好招呼，确保你畅通无阻！” “我了解了！” 事不宜迟，我说完这句话，就想往外走。 “兰！” 一直没有说话的奈莉，这时却突然站了起来。 我转过身去，奈莉的目光之中闪动着祈求。 “我会把她带回来的，你放心！” 我这样承诺道。 “我知道你会的……”奈莉冲我展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你也要小心，还有……” 她递给我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装着一支注shè器。 我凝视了她片刻，慎重地点了点头，接过那只容器。 “多谢！” “好了，你快去吧。”缘姐拍拍我的肩膀，“星空世家打算今天在朝阳大厦举办宴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还要安排人去参加，探探他们那儿有什么动静，做好两手准备。我就在这里帮你们把一切都打理好，放心吧！” 我推开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一片沉静。 行动开始！ 第一百五十八节 猫贩子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早晨七点一刻—— 我提了一辆车，一直开到了福山中路。感谢老天，现在还没到上班高峰期，路上只有骑着自行车的上学小队，我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到了。不然，如果再晚一个小时，恐怕也只能用直升机来接我了。 这个季节天亮总是特别晚，今天当然也不例外。明明已经七点多了，天却才刚露出一点儿明朗的征兆。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管他天明还是天亮，我只要尽快找到澪澪，别的什么都可以不去在乎。 只是莱普说这个碰头地点只是个大概地点，毕竟我们两人的速度都不受控制，快一点慢一点都是有可能的。我紧赶着过来了，他却还没有到，我只好暂时先在这里等一下，心里却是已经急得不行了。 正在这时，我听到了路那一边不远处传来的争吵声。 （那是——） 即便现在天还没亮，那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地方还是闪耀着灯光，而在门口则聚集了一堆人。 对了，福山中路！这不就是阿成和文悦那家店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婷音工作的地方吗？ 出了什么事？ 眼下澪澪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但是莱普还没有来，我在这里干着急也是无用。想通这点，我定了定神，便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明明说好了的！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就是就是，而且还在我们这白吃白住了一天！” “老子说了多少遍了！你们要是给得起钱，老子就把货留下，要是给不起，那就赶紧走！我们还急赶着干活，没工夫陪你们瞎啰啰！” 离得近了，我渐渐看得清楚。在那家店门口聚着的可不正是阿成这里的店员么？而和他们对着的那一边则是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的凶相，仅看这卖相便不是什么正经人物。虽说现在不是以貌取人的时候，可这样的人不管放在哪儿都难以让人生出好感。再者说，他们现在跟阿成这边的人相对，明显不是一路人，别的不说，我就要先把他们算到对立面去了。 （文悦和阿成都在？还有……） 我眼睛尖得很，一眼就看见了当先和那汉子说话的正是阿成，文悦就站在他身后。这大早晨的，两位大老板居然跑到大马路上来跟人讲理，这就有些让我纳闷了。而且…… 后面那堆人中偏偏有个站的靠前的女孩子，紧紧攥着拳头，和旁边的同伴一样一脸的愤怒之sè，不是婷音又能是谁？ 我是从侧面沿着人行道走过去的，两拨人正唇枪舌剑吵得热闹，倒也没注意我。虽然天只微明，但既然已经是这个时间了，路上的行人也不是一个没有，向我这样的“过路的”他们自然不会在意。 但是我哪儿都不走，偏偏就插到他们两拨人中间去了。 若是平常，我在外面也懒得惹事。但是今天不同，眼下我着急上火心烦得要命，可不会温温吞吞在一边看热闹。我两个朋友外加一个妻妹都在这里，对面却也是气势汹汹，要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在我看来，不管他们要打要骂，要是真敢动手，我就先卸了他们，这是最快的方法。莱普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到这儿，我没有时间耽搁。故而就直接走了过去，站到阿成旁边。 “怎么回事？”我开口问道。 阿成身边也站了不少他们店里的店员，而且他注意力又都在对面几个家伙身上，我刚站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没有发觉，直到我开了口他才注意到。而旁边的文悦和后边的几人自然也是看到了我。婷音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巴，似乎很是惊讶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由于我偶尔到这里来看看婷音，店员中也有几人是认识我的，只是这时没有什么表示。 “兰？你怎么……”阿成也没想到我会在这儿，愣了一下，还是低声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了。 “这几个人就是所谓的‘猫贩子’，我之前跟他们签好合约买下这些猫的，商定的是五万，谁知道他们昨天却改口要六万，我没想多事，就应下来了。他们在我们这儿赖了一天，今天早晨突然说要八万，这就欺人太甚了，我估计他们原本的买家比这还要给的多。现在他们毁约要走人，被我们这里的人拦住的。我和小悦是听见消息之后赶过来的。” 是了，前天晚上阿成开车带我去第三分部之前就是在派出所那里处理这件事了。阿成倒也真是可怜，原本自家好好的公司丢在那儿，为了追文悦，在这么一家小店上花费这么大的jīng力，真是苦了他了。 “现在我们把他们拖在这儿，我已经叫了jǐng察，还有我们艾家也有人过来。他们要真不识相，我也有的是惩治他们的办法。” 我看着对面那几人。离我最近的这个确实是个壮汉，在这大冬天的还穿的挺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胳膊上的纹身，两边都是大青龙，确实挺唬人的。车上站了一个，还有一个靠在车后面，另一个则是在车头那里，车门半开，似乎已经做好要走的样子了。四个人无一例外都是一身壮实的肌肉。而阿成这一边则都是些女店员，也有三个男生，只是都跟阿成一样，瘦瘦弱弱的，虽然人数是对面的两倍多，要是真动起手来只怕还不够他们半分钟打的。 而他们的那辆大卡车上……现在我听清楚了，这一声一声凄厉的猫叫。我不是太喜欢猫，但并不代表我听见这种叫声就一点感触都没有。以前在家里，现在在暗部的那两只小畜生虽然惹得我发了不少火，但是毕竟也有些感情了。我原以为这是从身后那家店里传出来的，现在才发现原来来自这车上。只是他们在那些关猫的笼子外面盖了一层黑布，这天还没半亮，我一时没看清楚，只能看见个笼子脚而已。 我和阿成低声说话的当儿，那最前面的壮汉正和这边几个有点儿脾气的女店员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文悦似乎有心帮腔，但她那样的xìng子，想来也没真跟什么人吵过架，只能干着急而已。我会头瞄了婷音一眼，她也正好把目光扫过来，和我对视一眼，赶紧有些慌乱地转回头去。我以前告诉过她不许掺和这种事，她现在被我看到可能也怕我生气吧，只不过我没打算怪她。刚才我和阿成说话她也看见了，关于我怎么跟他们老板这么熟……之后再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好了。 “哎你们这些人怎么不讲道理啊？” “***！老子讲不讲理关你屁事！” 我听得一阵厌恶，为什么只要是这种角sè都是这种没品的个xìng呢？对着女孩子也会爆粗口，真是没救了。唉……想想也是，这种人一般没人敢惹，而越是没人敢惹他们就越是觉得自己牛气，自己威风，像这种以说脏话耍赖皮为荣的人，若要让他们学的文明些倒还真是难为他们了。 莱普马上就要来了，我懒得再把这件事情拖下去。 “喂！” 我走上前去，一声喊就把那家伙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给你们四万，赶紧滚蛋！要不然就剁了你，听明白没？！”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了。 凡是听到我说话的人都一脸惊诧地看着我，这我也早就想到了。我虽然穿着行动服，但是外面却套了一身运动装，看上去也没几两肉，个子也不高，面容长得也没有什么骇人的地方——铃音说我算不上清秀，不过还有些耐看——这就敢跟这些家伙叫板？还说得这么不客气？ 婷音先是和其他同伴一样张大了嘴巴。然后却是两只手把嘴捂住，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她虽然知道我是“保安队长”，但是现在的保安哪有几个有真本事的？充充场面罢了，碰到带刀的都得躲着走，我又能有几分能耐？ 就是阿成和文悦这两个比较了解我的人也都愣着了。我平常和朋友间说说笑笑，也露过什么真本事。突然间说话这么咄咄逼人，倒把他们也给惊着了。 那个大块头也是先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简直是勃然大怒，那脸上瞬间就黑下来了。一把就朝我推了过来。 “***！小子你不想好了？！” 我冷笑一声，躲也不躲，在我看来，他这一伸手简直又慢又无力。我略一侧身，一把抓住他那只汗油油的手，却是一阵恶心。当下也懒得跟他留手，直接用劲一拧，“咔吧”一声，便把他的手往反方向折了过去。这家伙当即惨叫一声。我又一步上前，一脚踹在他脸上，怕是把鼻梁都踹断了，弄得他满脸是血，偏偏手捏在我这里又动弹不得，只剩下嚎叫的份儿。 （爽！） 我心里本来憋闷得难受，这家伙算是正好撞到枪口上，让我把一肚子的火气全都撒了出去。星空家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人不忿，原本我以为的翩翩君子却是yīn险小人，就连那个娇巧柔弱的女孩却也是个大骗子，我每每想起都是满腔的怒火，偏偏还无处发泄，这火气都快把我心里都烧焦了。现在这个大个子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刚才可就等着他动手呢！说起来，我之前说话那么横，其实心里也就存了激怒他的心思。 至于折他一条胳膊，有阿成和文悦在这儿，事情自有他们帮我料理，不会牵涉到我身上的，既然做了，就大胆去做便是。 “怎么？这会儿怎么不硬了？”我yīn阳怪气地俯视着他说道。 这家伙现在疼的跪在地上，恐怕是说不出来什么了，我正要再耍耍横泄火，身旁却有人高呼一声：“他们要跑！” 我转头看去，那车后的人正往车上爬，而那车上的人也正抓着他一只手往上拉。再往前面看，那车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了车。只听一阵打火的声音响起，这卡车已经启动了！ “切……” 我目光中又多了一分不齿。哪怕是“混道儿”的人也不会这么丢下自己人就逃跑，这些人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 既然管了，那么这事我就会管到底。那辆车一启动就加起了油门，后面冒出一股股黑烟，我却直接紧跑两步，一个纵身便抓住了卡车侧面的立粄，又一翻身就上去了。一开始在车上那个家伙发了狠，这就想过来推我下车。我稍一闪身便躲了过去，一脚踢在他肚子上，直接就把他踹下了车，至于他摔断个胳膊腿的……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另一人见我上了车，狠戾地大叫一声，不知从哪里抄起一把扳手，这就朝我脑袋上砸了下来。却被我胳膊一送就卷上了他的手臂，又是咔嚓一拧，然后一个回身踢，这家伙便也飞下车去，恐怕要跌个重伤了。 身后便是那装猫的一个个铁笼子，在我视线正对之处，一只扁脸的小白猫——我不知是什么品种——正瑟瑟发抖地与我对视着。我伸出一只手到了笼子里面，它避无可避，害怕地闭上眼睛。我却在它鼻头上轻点了一下，便朝车头走过去。 还剩最后一个家伙，也就是正在开车的这个。他的同伴都被干掉了，可他却还疯狂地开着车，这才几秒的工夫就快到路的尽头了，还好这时路上人都不多，要不然只怕只要出事了。 我抓住车头横杠，又是一甩身体便挂在了那里，一拳便打碎了玻璃，然后在那家伙惊恐的目光之中伸手进去开了车门。 “啊————！” 这家伙尖叫一声，连车也不管了，打开他那一边的车门纵身就跳了下去，倒是让我一愣。 （糟糕！） 这条路是T型路，路的尽头就是花坛了！刚才这家伙一味加速，此时速度已经快得很了！我现在跳下去的话，保护自己不受伤倒还做得到，但是后面那些小家伙们…… 我往里一坐，便坐到了驾驶座上。 我纵使再狠，还是不愿让这些可怜的小生灵们送了死。而且……现在还有时间。 卡车我从来没有开过，但是仅仅是减档刹车的话…… 我一咬牙，手放上档位，脚也踩了过去，就拼一下吧！ “哧——————————” 我心里还是有些急躁了，脚下的刹车踩得重了些，档位却没有减下来。车轮与地面摩擦着，那声音简直让人牙疼。高档低速弄得车子也在颤抖着，眼看就要装上绿化带了。 “喝呀——！” 明明知道无用，我还是大叫了一声。 车头直接轧上了路沿石，前面就是一个石台了，却由于这绿化带斜坡泥土的减速作用，车子终于是在石头前面停了下来。 “呼——” 我心里也是后怕得很，这时小小松了一口气，赶紧拉上手刹，跳下车去。 虽然车少，但是周围已经有不少起得早的人了。刚才我们一番“表演”，让这些人就算不想看的都舍不得走——这可不是普通的热闹，这是一场真实的惊险动作片啊！此时有许多人都围了过来，不过来的最快的还是阿成他们。 “姐夫！你好帅啊！” 婷音跑在前面，却是直接跳过来抱住了我，眼中闪耀的全是小星星。 （这丫头……） 我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刚才明明这么险，这小妮子过来不先问我有没有事，反倒先叫一声“好帅”，这叫什么事情？ 不只是她，周围其他人看我也都是一脸敬畏。 阿成挤了过来。 “你没事儿吧？” “安心。”我拍拍他的肩膀。 婷音仍然是一脸惊喜之sè，仿佛我是什么好宝贝似的。对我认识她们老板的事情却是连问都没问，倒少了一番解释的工夫。 远处跌在马路上那些人身边都围了几个穿黑制服的保镖，看样子是艾家的人了。jǐng察应该也马上就要过来了。我看了艾成一眼，他立刻会意：“放心好了，那几个家伙……我自然会好好‘招待’他们，他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艾成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既然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嗯？那是……） 从这边的路上驶过来一辆车，我一眼便看出那是第三分部的车。再一看车上的人，不是那个黑皮肤莱普又能是谁？ 总算来了！ “有事，先走一步！” 我这话也不知是对阿成说的还是对婷音说的，只是不等人回答就直接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莱普原本看到这里黑压压一群人，便注意了些。此时又看我从里面挤出来，立刻就停了车。我几步冲过去，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走吧！” 我说这一句，老莱普把头一点，车子便向东山那边行驶过去。 第一百五十九节 瞒天过海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情况我现在已经了解了。” 眼看就要到东山基地，莱普突然开口了。 “这次就你一个人过去，行动难度肯定很大。替你驾驶直升机的是军队里面的人，他们跟你的配合不一定很好，但是上面已经下了命令让他们绝对服从你。这方面你是有经验的，自己看着办吧。” “了解了。” 我此时已经把外面的运动外套什么的脱掉，露出了里面的行动服。现在是九点多钟，天已经完全亮了，估计那辆绑架了澪澪的车子马上就要进入Q市了，我必须尽快才行。我虽然表面上还平平静静的，心里却已经急躁得要冒火了。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东山基地门口，莱普出示了证件。门口的卫兵应该已经得到指示了，向我们敬了一礼，打开大门，我们的车子就开了进去。 “那边！” 莱普停好车子，给我指示了一个方向。事实上不用他说我也知道的，那直升机螺旋桨发动时嗡嗡嗡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当下就打开车门要冲过去。莱普在我身后车里高声叫道：“之后我会去Q市负责接应你！记住别乱跑！” 我朝后一挥手，示意我听见了。然后脚下又加了速度，朝着直升机的停机坪那边跑了过去。 “周组长？” 停机坪上的一个面容严肃的军官这么问了一句，我也不答话，就把电子板掏了出来，让他使用验证器一扫，这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他站成标准的军姿，朝我稍一敬礼，示意我可以上去了。我半刻也等不得，三步并作两步跃了上去。 直升机上还有两人，都坐在前排驾驶座上。我上去之后，其中一人便拉下cāo纵杆把门关上。当我闭上眼睛把呼吸调整好的时候，直升机已经伴着轻微的颠簸升到了空中，朝着Q市飞了过去。 （但愿还能赶得上……） 我恨不得让自己的目光刺穿这层空间，就这么看到澪澪的身边。在她出事之前，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这样子担心，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她在我心中到底有多重的分量。只是现在，那孩子……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不知不觉中，我的心里似乎起了变化。一开始以为确定不会更改的事，现在却不知为何在一分一分地消退；而曾经以为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如同野草一般在我心中越生越旺。 “滴滴滴滴——” 我的电子板发出一声鸣叫，是暗部那里传过来的讯息。 “兰！你已经在飞机上了吗？” 我接通了之后，电子板上现出缘姐的面容。她的身后，华叔、奈莉、叶盛、老程四人都在那里。 “是的，麻烦你们把澪澪的定位坐标实时发到我这里。” “好的。” 缘姐答应一声，下一秒，屏幕左下角就出现了一副坐标地图。 “嗯？” 我看着那副地图，略略皱了一下眉毛。 “还在Q市边缘？比我想象的要慢一些。” “因为刚才他们做了一次停留。”缘姐听到我的问题，回答道，“就在数分钟之前，因此耽搁了大概半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我眯起了眼睛，“半个小时啊……不可能是停车加油吧？” “比起这个，兰……”缘姐疲惫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惭愧，“恐怕没办法让路上的关卡帮你拦截他们了。我们之前发现得太晚，让他们过了关卡。现在他们走的这条路上是没有任何可以拦阻他们的东西的，而且我们还不能随便调动普通的jǐng察……你知道的，澪澪她是不能被看见的……” “我了解，我会解决的。”我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缘姐又说道，“星空家在朝阳大厦那里举办的宴会，我们也得找人陪着小晴去，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一点消息来。现在你不能去了，我打算让叶盛和奈莉小姐过去一下。” “叶盛和奈莉？” 我一时没想通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叶盛是负责对外交流运输的，即使他和星空家不熟，过去倒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奈莉…… “是我自己要求过去的。” 奈莉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屏幕中的她走上前来，用坚定的语气对我说道：“我要看看，他们究竟想搞什么鬼！” 我知道奈莉现在一定是心乱如麻，恐怕就算想拦住她，她也未必会听，便只好苦笑一声，说道：“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奈莉点了点头，又退了回去。缘姐继续对我说道：“要小心！这次没有办法给你提供更多援助了！一定要慎重啊！” “放心好了！” 我向她比出一个大拇指，然后切断了联络。 ************************************************************************** 三个半小时后—— 军用直升机的速度果然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上许多，再加上汽车不管再怎么快也只能沿着道路走，从Z市到Q市就算是最快的道路也要绕上一个大弯。而飞机在天上则要zì yóu许多，是以我们到达预定地点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上一些。 所谓的预定地点，是我在飞机上定下的。根据坐标地图上的显示，这辆车一定会经过盘山公路，而其中有一个地方对于突袭来说简直再适合不过。只是危险xìng也比普通的地方不知要高多少，稍微错了一点恐怕就要丢命的。但是这却也是眼下最快最合适的方案。 直升机在山上一个平整的高处停下，而我看着电子板上的地图坐标，他们预计还有五分钟就会到达那里。 “请在这里等着！” 我撂下这句话，边飞也似地赶了过去。 我所看中的行动地点是山侧一块突起的大石头，高度不算太高，如果在这里进行突袭的话难度应该也会小些。我只用了两分钟就到了那里，压低身体，只等着对方的到来。 （看到了！） 这段路还算是比较平直的，我看到有两辆卡车一前一后从尽头驶了过来。后面的那一辆就是我之前在第三分部曾经看到过的那一辆，也就是说——澪澪就在那里面。 两辆车之间离得还是比较远的，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毕竟我的行动如果能不牵涉到普通民众自然是最好。 我看着它们两辆车一点点地接近，估计了一下速度。先头的那辆车已经驶了过去，而我所等待的时刻—— （就现在！） 我纵身一跃，直扑向那辆飞驶过来的后厢封闭的卡车！ 这种做法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万一一个计算不准，我要么就撞到车头上，要么就是摔到车后面，虽说这个高度可能不会粉身碎骨，但是缺胳膊断腿怕是少不了了。就算我能刚好跳到车顶上，如果不能克服惯xìng也会被甩下去。 还好，这种危险的行动我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在盘山公路上他们也不敢开得太快。只听“砰”的一声，我重重地落在了车顶上，赶紧趴下身体，一手扒住车顶凹凸不平的条纹。在向后滑了半米之后，紧紧地扣在了车顶上。 “OK了！” 他们为了掩人耳目，用的只是普通的运输车，这样就好办多了。我慢慢爬到车头，然后暴起一跃，抓住车厢与车头的连接点就翻身下来，狠狠一脚踢碎了车头侧面的玻璃。 “呜啊——！” 车中的两人似乎现在才发现异常，其中一人不知是被玻璃划伤还是被吓到了，亦或者两者兼有，惨叫了一声。而前面就已经是拐弯的地方了，另一人赶紧刹车减速，想看看什么情况。我只等着车子缓缓在公路上停稳的那一瞬间，又是一个翻身，踹烂前面的挡风玻璃，直接插进了车中的两个人之间，一人一脚踢到脸上。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其中一人反应倒不慢，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立刻掏出一把枪来。 （哼！果然带着武器！看样子就是他们无疑了！） 可惜他反应不慢，速度倒是慢得很。等他举起枪来的时候，我已经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反拧一下，那枪就指在了他自己的脑袋上。左边那人此刻也有了动作，只是我又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顺手从腰上取下我的零式，顶着他的脑门。这两人登时便不敢动弹了。 “哼！把后面的门给我打开！” 这两人看样子都是C国人，至少也应该能听得懂C国语。两人闻言，似乎都偷偷瞟了对方一眼。我又立刻把枪往前一顶，右边那人赶紧开开车门。 他们下车不是从一个车门下的，不过我夺了那家伙的枪，现在一手一把指着两人，不怕他们耍什么花样。 两人慢慢走到车后面，其中一人掏出钥匙来，犹豫了一下，便上前把钥匙对准后厢大锁的锁孔插了进去。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在后面举着枪紧紧地盯着，让这两人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咔哒一声响，那锁便被打开了，看样子这两人还是知道小命要紧，没敢跟我耍什么花样。 想到马上就可以把澪澪救回去了，我心中不禁一喜，也算是松了口气。 但是，车厢门打开的瞬间，我却突然愣住了。 （怎、怎么可能！） 原本我以为那个装着澪澪的“柜子”应该就在这里面摆着，但是眼前所见却让我瞪大了眼睛。 （空的！） 车厢里是空的！别说柜子了，连根老鼠毛恐怕都没有！ “喂！这车厢里的柜子——呃！” 那两人似乎看出我一瞬间露出了破绽，居然同时一左一右朝我袭击过来。我闷呼一声压低身体一个翻滚躲了过去，那两人却紧紧地跟着，一人出拳，一人出腿，看样子也是懂些门道的行家，不然也不会有胆子做这种事情了。 只是…… “差劲！” 我怒喝一声，身体向后一倒，一人正待上前，我直接反身一腿鞭在他胸口上，直接把他踢得飞了起来，从公路侧面的护栏翻了下去，惨叫着掉下了山崖。 只是另一人却好像没有被吓住一样，又朝我冲了过来。我原想也给他一腿，但是我需要一个活口来问出澪澪的消息，便收了些力气，只把他踹倒在地，逼了过去。 “最好别动！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我手中刚夺来那把枪在翻身的时候掉在了地上，我也没空去捡，只用零式指着这个家伙。希望他能识相一些。 谁料他却冷笑一声，探手入怀。我正防备着，他猛然掏出一把尖刀出来。我哼了一声，略略后退一步，正yù动作。他却把那尖刀反向，不是对准我，而是对准了自己！ “住手！” 我看出他的意图，上前一脚便要把那尖刀踹飞，只是他终究快我一步，已经把那刀刃插进了自己的咽喉，顿时鲜血喷涌，眼看是活不了了。 “***！该死啊！！！” 眼看这种情况，我怒嚎一声！只感觉满腹的怒火无处发泄。现在澪澪不在这里，知道情况的两个家伙又都死了！这可怎么办？！ （……对了！） 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电子板，打开坐标地图。刚才地图上显示的应该没错，可是现在为什么却是这样呢？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地图上代表澪澪的那个坐标，此刻却还在移动着。而且看这移动轨迹，却分明就在这条盘山公路上，不久之前才从这里过去的！ （怎么可能？啊，难道……） 我脑中“嗡——”的一响，顿时就想到了。 刚才地图上显示的没有错！那两辆卡车并排过来，我的注意力全都在后面那辆见过的卡车上，却忽略了前面那一辆！我只以为那是一辆普通的卡车，是无关人员，现在想来，澪澪毫无疑问是在那一辆上面！只是这坐标地图只能显示大概坐标，却不是什么详细的东西，连卡车都显示不出，就更别指望其它的了！ “因为刚才他们做了一次停留。……就在数分钟之前，因此耽搁了大概半小时的时间。” 缘姐之前的话此刻回响在我的脑中，让我顿时就明白了。 他们停下的理由就是为了换车！他们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拦截！好一个瞒天过海之计！我竟被他们骗过去了！ 我又看向那地图，这条路的尽头便是一个环形港湾，可以停靠大型船只，只是平时使用不多而已！而现在，他们只要再有不到三十分钟应该就可以到了！ 我收起电子板，疯了一般越过山侧的公路护栏，手脚并用朝着山上爬去。这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我如今却连安全都顾不得，只要能快点过去，让我怎样都可以！ 只是要爬上这座峭壁终究不是几分钟就能完成的，直升机又没有办法到这盘山公路上来。我紧赶慢赶，还有两次险些掉了下去，最后到了直升机旁的时候，却终究还是用了二十分钟左右。 “快！往那边飞！” 我跳上直升机，疯狂地大吼一声。那两名直升机驾驶员却并没有回答，而是听从了我的命令，立刻发动起来。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军人，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即使有不满也不会说出来。只是我却也没时间反省，此时我半是愤怒半是疲惫，双脚都在发抖，只想着能够赶得及，不让他们把澪澪带出公海！ 四分钟后—— 那船看起来似乎十分不起眼，但是当我看到它的一刹那，激动得简直都想从这里直接跳下去。只是它看样子已经完成了准备，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它已经开始驶动，向着公海航行而去。 （还是没赶上……吗？） 我脑子中刚一浮现出这个想法，却几乎把整个身体的力气都抽空了！ （澪澪……澪澪……） 澪澪一旦被这些家伙带走，等待着她的命运可想而知！我不相信这些家伙真的会遵从什么人道主义！只怕他们什么实验都会在她身上做的！ 我的眼中仿佛要喷出一道火焰。 不行！不能就此放弃！ 我的身体已经被愤怒所填满，恶狠狠地朝着驾驶员咆哮道：“喂！这飞机上有龙爪钩没有？！飞龙索也行！！” “在后面的预备箱！”一名驾驶员不愠不火地答道。 我捡起那个箱子，直接用暴力打开，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那坚韧的绳子，已经末端连接的伸缩龙爪钩。 “好！现在降低高度！” “什么？”飞行员没有听清一般，抑或是对我的命令感到疑惑，这样问道。 “我说降低高度靠近它！要快！被反应过来的话说不定会被攻击的！” 驾驶员听我说的这么坚定，便不再反驳，cāo纵直升机盘旋着降低了高度。 “再低一点！再近一点！” “但是——” “拜托了！” 在我大声的咆哮之下，驾驶员只得无奈地接受了我的命令。 （很好！这样就——） “打开舱门！” 这一次，驾驶员就好像已经猜到我要干什么似的，没有出言反驳。机械的声音响起，舱门打开了一个口子。我深吸一口气，就朝着下方的海面跳了下去！ “扑通！” 即便在这样的高度，跳下来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抵抗住海水的力量。还好我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行动员，只吞了半口水便游了上来。电子板是防水的，暂时没有问题，零式也套上防水膜了，这种状态对我影响还不大。 船离我的距离已经是可以做到的最近距离了。而它的航行速度绝对比我的速度要快得多，再拖下去只怕就真的赶不上了！ 我拿出那把龙爪钩，在水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一甩！ 成败在此一举！ 第一百六十节 潜入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自动弹shè的龙爪钩在我的视线之中飞向那正在航行的船只甲板栏杆上，却在即将钩上的时候失去了力道，软软地坠了下去。 “切——” 我拨了一下龙爪钩上的卡簧，在它还没坠入海中之前就自动收了回来。然后往船的方向游了过去。 但是人的游泳速度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一艘全速航行的船只，仅仅十几秒的时间，我却感觉到它越行越远了！ 眼下这个距离，就算用龙爪钩的话也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吧？ 不能再等了！我再一次抬起胳膊，向着那船上的甲板栏杆发shè了龙爪钩。 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注视着龙爪钩带着我甩手和卡簧弹shè的力量在空中冲刺前进着，它的每一秒在我看来都如慢动作一般。波澜起伏的海水、空中飞行的钩子，以及我的心跳声似乎就在这一刻同步。 那钩子如同手掌一般抓向栏杆。 （拜托了！一定要抓住！） 我怕惊扰了船上的人们，不敢高声呐喊，只好在心里乞求着。 但是…… 那钩子终究还是在到达目标点的前一瞬间无力前进，再一次向下坠落。 （完了……） 我看着那载着我希望的龙爪钩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却无法碰触到我想要到达的彼端。 我的手臂软软地垂了下去，眼睛也疲软地闭上了。 这样就真的没办法了吧……等它到了J国之后，我们又怎么可能把澪澪从他们的地盘上夺回来？暗地里的行动不行，明面上就更加无法进行动作。实验体的事情直到现在还是对世界保密的，如果一旦张扬出去，恐怕先要暴露的就是我们暗部。 （就此……结束了吗？）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郁结在我心中支撑我行动的力量，此刻也终于完全散去。 ……回去吧。 说不定，叶盛和奈莉那里还能弄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呢。 我抱着这样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无聊期望，回身向陆地那边游动。 “呃——？” 然而就在这时，我那装载着龙爪钩的手却被什么拽住了，让我猛的一顿，腋窝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 “怎么？！” 疼痛之下，我下意识地喊出一句。回头看的时候，却看到了让我无比惊讶的事情。 那忘记被我收回的龙爪钩，在没有钩住栏杆掉下去之后，却意外地钩上了船体侧面的一道凹槽！ 惊讶？！不，该说是无比惊喜！ 我原本已经彻底丧失的斗志，就在这一瞬再次燃烧起来！愣了一下之后，我迅速回身，一边顺着龙爪钩绳索拖拽我手臂的力量朝着那边游了过去，同时拨动卡簧，自动回收绳索，好把我拉过去。 只是我一只手臂被绷紧的绳子拉住，在游泳的时候实在不太方便，但我也只好忍着。就这样坚持了大约五分钟之后，我终于到达了这艘船下面。只是还不敢贸然靠近，万一被船底装载的涡轮推进器产生的螺旋水流卷进去再转几圈冲跑，且不说我还能不能赶得上这艘船，连小命都可能不保。 但是这样的距离对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我攀上船体，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收回龙爪钩。还好那凹槽的位置不算太高，不然的话我可没有办法从这滑溜溜的地方爬上去。然后，我再一次把龙爪钩向上弹shè出去，从这么近的地方，难度就小多了。果然，“咔哒”一声，龙爪钩紧紧地锁住了栏杆。我等了一下，没有人过来查看，看样子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只是这攀爬船体的过程虽然距离比刚才从那边游过来要短得多，可却也麻烦得多。我没有穿吸盘鞋，在这种地方攀爬的难度可想而知，如果没有龙爪钩，只怕是想都别想！ 终于，我一只手搭上甲板，慢慢地探出头去，观察着船上的情况。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上面，但是侧面还是能够看清的。在这条甲板通道上没有人，只有船头能看见一个人，手上却没有武器。 （果然吗……） 这艘船一开始到这里恐怕就是伪装成客船的样子。当然不可能让人随身带着武器，不然的话，先不说会不会碰上海上巡逻队，港口也不会允许停靠的。里面是什么状况还是未知，但是至少表面上要做出个样子。只是这“客人”却看不到几个，这种伪装也只有对那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寻根究底的人才有效。 那样的话，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行动的难度又降低了一些。 我心里打着算盘。 对于这样的行动，除了普通的船员之外，应该还有一部分负责安全的战斗人员，而战斗人员应该也不只是专门负责海上任务的。假设船员和战斗人员之间并不熟悉的话…… 我一边这样思量着，一边悄悄翻过栏杆，取下龙爪钩。现在我的身上只有一把零式和刚夺到的那把枪，F93手雷不能防水，刚才我在飞机上就已经解下来了。也就是说，我只能用这两把武器把澪澪救出来，然后离开这里，否则的话连自己也会交待在这里。 而如果营救成功的话，剩下的就是逃走。这艘船的船尾有高级自动式救生艇，这是第一条路；第二是劫持这艘船，但是可能xìng实在太小，也只能暂时放弃了；第三是呼叫营救，但是一旦军用直升机出现，没有合适的理由的话会很难解释，万一闹大了对我们十分不利。这只是预先考虑一下，眼下要先以救出澪澪为主要任务，其它的等之后再去想。 我身体贴在船舱侧面，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一边缓缓靠近了船头那人。伸出头小心地看了一眼，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了，简直是天赐良机！ 那家伙穿的是一身商务服装，恐怕是伪装成商业人员过来的吧，哪怕他只是个普通人，眼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这也许是滥杀无辜的狠心，但做我们这一行的，这种觉悟几百年前就已经有了，那些无谓的善良就扔到海里喂鲨鱼去好了。 我拔出匕首，左右无人，身形一闪就冲了过去。那人恐怕直到自己的喉咙被割断之时都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要死了，他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就这么捂着疼痛的脖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拖着他的身体到了后面的yīn影处，现在没人看见，虽然不知有多长时间，但是以我的速度应该足够了。 仅仅是片刻功夫，他身上的服装就换到了我身上，他身上则是光溜溜的只剩一条裤头了——这东西我可不要。而至于我的行动服，它现在已经湿透了，而且留着只怕会更麻烦，反正这些年来我也不知换过多少行动服了，也没有对它产生过什么特殊的感情，扔了也就扔了。我把那家伙的身体抱到栏杆旁，直接就扔了下去。去做个海鬼也好，以后就找不上我了。行动服也一并扔了下去，只是在那之前，先把刚才地上溅出的血液擦干净了，免得被人发现。 做完这些之后，我整了一下衣领，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甲板上走动起来。这家伙的头发不长不短，倒和我挺相似的，只要稍微拨一下就可以弄出差不多的发型。更妙的是他衣服口袋了还有一副墨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戴墨镜的人，但是眼下戴着墨镜却可以给我提供绝好的掩护。这家伙的脸长得也有些大众，再加上黄sè偏黑一点的皮肤，倒和我这样的有五分相近了，这简直是巧得不能再巧了！衣服一换，头发一抹，墨镜一挡，便像了八成。只希望这家伙在船上不是什么头面人物，认识他的人不多就好，不然我可真装不下去。 我缓缓地踱着步子进了船舱，刚才这一小段路就碰上两个人，看上去都是船员。不过他们都只是瞄了我一眼就过去了，让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我的运气还不错，找的这个人至少不是人人都知道。 我并不知道这艘船的结构，也从来没有认真研究过这些。现在电子板上的坐标地图已经派不上用场了，现在可是在海上，而那份地图既不能显示出这艘船也不能显示我自己的位置，我就算知道澪澪的坐标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我也不能在这里公然掏出我的电子板，不然的话绝对会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现在最靠谱的做法倒是去找一份这条船的结构图，看看哪一个地方最可能存放着重要的东西。 我走进的第一个地方像是餐厅，不过这时应该已经过了饭点，只有一个酒保站在吧台后面百无聊赖地擦着桌子。我偷偷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看上去并没有注意我，应该只是个普通船员吧。但是接下来，他身后的那件东西却让我有些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面国旗，然而却并不是J国的，而是K国的。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与J国不同，K国在A国和C国之间明显更亲近A国，难道这件事情他们也有参与吗？ 第一百六十一节 搜索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件高级商务外套。 （格瑞姆……？） 我对于服装并不多了解，但是格瑞姆这个品牌还是知道的，这是K国的高级服装品牌。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事件，真的是J国与K国合作的吗？从我们那里偷走澪澪的是星空世家，运输的却是K国的船只，上面载着K国的人…… 唔……那时那个失败的人造胚胎计划，也是J国与K国合作的呢，难道说…… 这时，那酒保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这个站在餐厅里却什么都不做的家伙有点儿意外。我赶紧向他略一点头，转身走开了。 餐厅的一间门是与娱乐室直接相连的，而另一边应该是船员休息的地方了。 （果然……） 走到这里，我稍微撇了撇嘴。 虽然表面上伪装成客船的模样，实际上里面却是这种样子。像这种墙壁，连高级防爆材料都用上了，虽然比正规军舰要次一等，但是防备力量也比普通的客船不知要高多少。看样子我还是得小心一点。 我掏了掏这身衣服的口袋，里面外面全都搜索了一遍。 这人身上没有钱包，也没有带电子板之类的通讯设备，应该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面。我从他的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串钥匙，还有一张房卡，上面标注着1046，还有用K国文字写的一些航行须知之类。 1046吗？ 根据这上面写的，1046是一间单人房间，这样就好。先到这家伙的房间里面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这里是船员休息的地方，那么客舱在什么地方呢？ 我没有船上的地图，但是找到客舱应该也不难。刚才那个酒保看见我走进这里却没有拦阻，也就说这里应该是不禁止“一般客人”进入的，那么我且再往前走走，若是有人让我出去，到时再说罢了。 这里只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的房间对于无法进入的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我叹了口气，看样子在这儿是找不到什么的，还是去客舱那里吧。 我转过身体，就要往出口走过去。 “咔哒！” 身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声门的响动，我立刻转过头去。 接近尽头的一间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身上穿的也是船员的服装，不过要高级一些，是船上的高层人员吗？是副手还是什么长官呢？ 他注意到我，先是“哦”了一声，然后对我笑了起来。 “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口中说的是K国语。 “啊，我只是……嗯，随便走走。” 我自然也是用K国语回答的。这对我这样常年南跑北跑，时不早晚就要出一次国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我现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听这意思，这个船员应该是认识“我”的，但是此时却没有看穿我是假扮的。我可不认为自己的伪装有多么逼真——之前也说过，我自认为这相似度最多只有八成而已。而且也不可能那么凑巧，连声音都完全一样吧？即便是这样，面前这个人也没有看出来什么。我需要试探一下，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这是绝好的机会！就算被识破，我也不认为这家伙可以对我构成什么威胁。 “那个……我们见过吗？”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已经做好了随时拔出匕首的准备。 这问题听起来太过危险，但是我却有着五成的把握。如果这人跟“我”熟识，哪怕只是见过几面，此刻应该已经看出来我是假的了。但是他并没有，也就是说…… 他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满脸笑容地回答道： “不不不，没有。您每天都在房间里工作，我哪有机会见到您啊。恐怕除了您的助手和每天给您送饭的二副，这船上就没有认识您的人了。” （果然！） 听了这话，我心中猛然一喜！ 不过那样的话…… 我心中又产生了一个疑惑。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这个啊……您的助手先生们我大多都见过，所以看到不认识的人我就知道应该是您了。” 他还是用那种十分谦卑的语气回答着。 （助手……每天都在房间里工作……这意思也就是说，“我”应该是一个研究人员的身份吧，而且还是一个相当高级的研究人员——不然也没可能麻烦二副亲自去送饭。这就是了，一开始偷袭那人的时候他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又不是船员，也只可能是随行的研究人员了。那么目的呢？唔……有可能就是为了澪澪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其它的……眼下也只能再试试了。） 我在心里做着猜测，却仍然不敢肯定。 （不过好消息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多。除了助手和二副之外就没人见过“我”，即是说就连战斗人员应该也没有见过，这简直太妙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就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客舱那边看样子我是不能去了，不然的话万一被“我”的助手看出来就有麻烦了。还有那个二副，应该暂时不用担心他，现在刚过中午，下一次送饭还有几个小时，我的时间非常充足！） “那您请便，我也要先走了！” 那船员见我不再说话，朝我略一躬身，便打算离开了。 他从我身边走过，我这时才敢轻轻舒了一口气。 一切平安，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他来说都是这样。如果我真的被认出来了，那么这人也就必死无疑，而我也会因为杀了一个人增加被发现的可能xìng。眼下这种情况对我们两人来说都是一种幸事。 （不过从刚才开始，碰到的就一直是K国人员，就连我假扮的这一个也是。对于这样的事情，两国之间合作如此紧密吗？若是我的话，恨不得自己吞下整个计划才好……） 哎呀，刚才只顾着考虑这个，忘记和那人再问一下船上的情况了。反正“我”只是一个从不出门的家伙，不了解这艘船也是理所当然的，应该不会引起怀疑。而且就算说“想要看一下船体结构图”，那家伙应该也会客气地应允吧。 “抱歉……” 我正在考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让我惊得赶紧回过头去。 又是一个高级船员，却不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了。 “啊，刚才三副碰到我，跟我说您在这里呢，有什么需要吗？” 他满脸笑容地对我说道。 这人好像认识“我”……他难道就是那个—— 现在被认出来可不好，以防万一，先避一下吧。 “啊，不。我只是随便看一下，这就要走的。” 我说着，便要离开这里。 “等等！” 他突然这么说道，脸上的表情变得疑惑起来。 “你……” 他看着我的脸，皱起了眉头。而我则注意到，他的右手迅速向腰间摸去！ （糟糕！被发现了！） 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手上就已经多了一把匕首，一探身体挥了过去。 “噌——” 这一下居然没能刺中他，这家伙狼狈地向后一弯身体躲开了，同时大呼一声“有人——！” 然而他的话到这里也就停止了，在这种战斗中向后弯曲身体也许能够暂时避开一击，但要是不能立刻做出下一步反应的话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我手上匕首向下一转，已然刺穿了他的喉咙。 “咕……” 他的口中喷出血沫，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也如我一开始杀死的那人一般软软地倒下了。 然而我却没有松下防备，他刚才声音不大不小，若是有人恰好在通道口就可能听见。我取出自己的零式，一边拿在手里指着那边，一边蹲下身体在这家伙的尸体上搜索起来。 二副？果然啊…… 这还真是够巧的，刚刚还在想不可能和他碰面，谁知道立刻就遇上了。 而且…… （二副的话，应该就有船上的结构地图了吧？去他的房间找找看。） 我打定了主意，把这家伙的身体拖了起来，找到身份卡上的房间，在门口的卡槽上一刷，房门应声打开。 我把他的尸体往房间里面一扔，看了看左右无人，便退了进去，关上房门，在他的房间里搜索起来。 但是这情况却注定要让我失望了。不管是柜子还是箱子里都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搜索半天，我居然一无所获！ （该死！明明是二副的房间，却连一张船体结构图都没有吗……） 我狠狠地瞪了地上那二副的尸体一眼。 （嗯？） 就在这时，我的视线捕捉到了，那尸体背后的墙上…… 那不就是—— 我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刚才费事找了这么半天，却没想到那张地图就这么贴在墙上，只是我只顾着翻找他的箱子，没有注意到而已。 我绕过他的尸体，看着那张地图研究起来。 （想要把澪澪藏起来的话，首先要注意的就是防备力量吧……那样的话，藏的地方就有一个特点：就算对方找到了那里，也不可能在他们的jǐng备下把澪澪带出来。从那里出来的路线一定不会短，至少也要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组织起人来进行阻击。不仅如此，还要让对方不可能轻易破坏那里……） 我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着。 （那样的话，也就只有——） 最后，我的指尖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找到了。） 除了这里之外，我还要记下几乎整个船体的结构，逃跑的时候应该用得到。 我最后连看也没看那二副的尸体，就这么踏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周围没人，我放下心来，随随便便地走了出去。 ************************************************************************** 从刚才开始的这一段路上，人就明显变多了。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似的，实际却都暗自戒备着什么。 只是这些人见我走过来，也都没有什么表示。一开始我还对碰到的人略微点点头，但是他们却都当做没看见一样。和我想的一样，这些战斗人员都不认识“我”，那么我的行动将会容易很多。只是不知道我的权限能够大到什么程度，指挥他们应该是不可能的，不过其它的么…… 还有一个小麻烦，我假扮这人的身上连一份身份证明都没有，这里的人又都不认识我，就算“我”的地位真的很高，只怕也没什么作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终于到达了我的目的地。这边的人又开始变少，直到这一小段上就只有两个在门口看守的人员。但是到这里便只有刚才那一条路，也就是说，要想把澪澪带出去，只怕是必须要从那些人的眼皮底下过去，这难度…… 我狠狠地咬了咬牙。 这种时候，也只能拼命一试了！ 门口的两名守卫看到我，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直到我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才以几乎不会被察觉到的疑惑目光对视了一眼。 “我要进去看一下。” 我冷冷地说道。 他们眼中的疑惑更盛了，不过那应该还不是怀疑我。我定了定神，仍然目视前方，站得笔直。 “这不行，顾问大人下过命令，在到达之前是不允许别人看的。” 这两人说的也是K国语，我几乎可以肯定这艘船就是属于K国的了。 顾问？ 刚才那个三副没说这船上还有一名顾问啊……唔，估计那名顾问并不在船上，而是在其他地方下的命令吧…… 我不知道“我”的身份在这里有没有决定xìng的地位，虽然现在这不是特别重要，但是了解清楚总是有利的。只是……眼下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连我也不行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好用这种方法试一下了。 “抱歉，任何人都不——等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 “难道您是金博士吗？” 金博士……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 见我承认，这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哦，是博士的话那就没问题了。顾问说过，在这边一切听博士安排。请等一下，我这就为您开门。” （博士……哼，现在在大街上随手扔块砖头都能砸倒几个博士学位。恐怕这个“博士”不只是指的学位而已，应该是这人地位的称号吧……只是没想到，这人看样子比我也没大几岁，能力还不小嘛……） 我脑中动着这样的念头，面上却没做任何的表示。像华叔和奈莉那样的成就，他们的待遇也不会低了。这家伙还算不得什么。 见那个和我说话的人掏出一把钥匙，我的眉毛顿时抖了一下。 （仅仅是钥匙？这种防备的话……） 然而我的猜测到下一秒就结束了。他拿出钥匙，却是插到了旁边墙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孔里面，轻轻一转，打开了一个面板。那面板上面是数字键盘，看样子还要输密码的。 他并没有避讳我，就在我的面前开始了cāo作。 （12位密码吗……哼，倒也简单……） 然而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那键盘居然又升了上去，露出后面的一台扫描仪。 （什——？！） 在我目光的注视下，他把手掌贴了上去。 （啧……） 钥匙、密码、掌纹识别，三重防护，就连我也没法破解。如果不能在这一次把澪澪找到带出来的话，下一次就还要依靠这个家伙才行。不过他们也真是疏忽，这三种解锁方式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如果有人制住了他，只怕这防护就被破掉了吧。只是这种行动人员可没那么好对付，只怕就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不过对我来说却已经没有这些顾虑了，现在密码我已经背下来了，钥匙和掌纹就算杀了他也一样能拿到。这人应该只是个普通的看守而已，负责这次行动中开门，等到完成这次任务密码就会更换，识别掌纹也会换掉的。 “滴”的一声响动，掌纹扫描仪上的光芒变成了绿sè。然后，在我面前他们所看守的这扇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我深呼出一口气。 （澪澪，我来救你了！） 第一百六十二节 利弊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当我看到那空旷的船舱中间固定着的约有一人长度的像冰柜一样的箱子时，我几乎骤然停止了呼吸。 我拼命忍住心中的激动，平静地走了进去。 “那么，博士您请便。”那个开门的人朝我一鞠躬，然后把舱门关上了。 我却没有立刻过去看那个“冰柜”，就算心里再冲动，也得以安全为主。不然别说救不出澪澪，我自己恐怕也要有麻烦。 我向后略退一步，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就连心率也在我的刻意控制之下减缓了。 远处的嘈杂声能够传过来，虽然门口的两人没有动静，但若是他们开口说话的话，我应该也能听得见吧。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隔音的。 要慎重。 我缓缓地走向那个“冰柜”，直到走到它旁边才停住脚步。 我的手已经在发抖了。 “澪澪……” 我轻声念叨着。 那不是什么冰柜，那是一个小型生物仓，应该是附有空气净化系统的。我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样子的，不过外型上倒和以前培育实验体时使用的培养器有些相似，我也略有些了解。 而那个名叫澪澪的少女，此刻就睡在里面。 她就这么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随着轻柔的呼吸起伏着，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我跟她也相处了几个月了，每天都要照顾她，也见过她的睡姿。以前那个总像小猫一样让我头痛的澪澪，睡姿也像猫咪一般，把娇小的身体蜷缩起来。这种睡姿让奈莉十分不满，也曾经纠正过她好几次，但她却从没有改正过。 而此时她的睡姿，恬静、优雅、温和，简直就是一个圣洁的少女。 然而…… 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也许以前那个澪澪让我感觉麻烦，让我总是无法忍受，而此时的澪澪却如此的安静。若在平常，我说不定会夸她两句，但是现在，我只感觉心中一阵阵的难受。 因为我知道她不是喜欢这样睡着，也绝不喜欢受人摆布。她不是由于自己愿意变成这个样子，而是被人在无意识中做成这样的姿势。 “对不起，澪澪……” 我轻轻蹲下身体，看着那生物仓中少女恬淡的脸庞。我的手抚过生物仓表面的高级镀膜玻璃，却无法碰触到她的身体。 “等一下，这就，放你出来！” 我小声却坚定地说着。尽管她听不见，但我知道这是一定要做的事情。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救她出去。不管有多么困难都不会放弃！ 有件事情，我一直在考虑，考虑了很久，如今终于得到了答案。我要告诉澪澪，我知道这会让她开心起来。而要做到这一点，我就要把她带回去。 我侧着身体看向生物仓的下面，那里有一排按钮。我那时负责和奈莉一起监控生物仓时，曾经对这个研究过一些，总不能事事都靠奈莉。而现在，这些研究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个！） 我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生物仓的开启键，一分也不再犹豫，就这么按了下去。 “咔——” 生物仓表面的盖子伴随着这样的小声响动缓缓地打开了。那表面的镀膜玻璃滑到了侧面，里面有一股淡淡的烟雾涌了出来。 （唔！这是——） 我一时没有防备，吸入了一些气体，顿时感觉脑子麻了一下，身体还有些酸酸的感觉。好在那气体瞬间就散了干净，我也只是晕乎了一下，就恢复了过来。 （低浓度麻醉气体吗……难怪澪澪一直睡着……） 我伸手进入生物仓，用轻柔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把澪澪抱了出来。 （好轻啊……）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抱着她了，却头一次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她才刚刚“出生”没多久。我想起那个时候，为了把这个**着身体的十五岁女孩儿从培养器中抱出来，我的脑子中不知进行了多少次天人交战。那时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对于她的重量又怎么会在意呢？ 第二次的时候，就在前天晚上，是为了帮她冲洗眼睛。明明才过去一天而已，却不知为何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大概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对我的“平静”生活来说也是一次冲击吧。那时也是一门心思想赶紧让她脱离痛苦，并没有在意其它的事情。 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她的身体是这般轻盈，真的如一个孩子一般。 （呵……） 察觉到这一点的我，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笑容。 （原本，就是孩子啊。） 她仍旧昏昏沉沉地睡着，一点也没有醒转的意思。 （麻醉气体的作用吗……那样的话，等她醒来还不知要过多久。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多了，连续吸入二十多个小时的麻醉气体，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立刻醒过来了。不过人的睡眠时间也是有极限的，现在气体已经散去，也应该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把她带出去？ 我想了想，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只能再试一下这个“博士”的身份管不管用了。 我背起沉睡中的澪澪，就朝门口走去。由于澪澪现在一点意识都没有，也不可能靠自己挂在我背上，我只能把她两条手臂绕过我的肩膀，托起她的臀部，尽量向前弓着身体把她抬在背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呜——呜——呜——呜——” 突然响起的jǐng报声把我吓了一跳。虽然不是在这个房间中响起的，但是声音之大却传遍了整个船舱。我心里悚然一惊：难道被发现了？！ 不，等等…… 我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再一次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jǐng报声遮盖了大多数细微的声音，然而我还是可以判断出，门口看守的这两人并没有任何动作。 ……也就是说，我应该还没有暴露。但是那样的话，jǐng报响起是什么意思呢？ “砰——” 远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枪声。 （怎么回事？） 我心中惊疑不定。jǐng报、枪声、还有外面嘈杂的响动，这船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这种时候我应不应该高兴。往好的方面想，船上出了sāo乱，对我逃走应该是更有利一些；但是反过来想的话，万一被卷进这种事情之中，以我的能力自保可能不成问题，但我背上还有一个澪澪呢！如果不小心参与到战斗之中可怎么办？！我还是比较希望能够尽可能安全一些完成这次行动。毕竟澪澪只是一个普通的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只是……现在出去，说不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呢？ （切，拼一把！） 我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请让我出去。” 我确认自己的声音可以传到外面，便用之前那种冷淡的语气开口说道。果然，大概十几秒之后，我面前的这扇门就缓缓打开了。 “您已经看完了吗？博——” 他原本还用那种恭敬的语气说着话，待看到我用这样的姿势背着一个女孩子的时候，顿时愣住了。这也在我意料之中。 “在这里面看能看出什么来？我要把她带回房间好好观察一下。” 我的语调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就好像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两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博士，这、这可不符合规定——” “放心好了！不会破坏掉的，仅仅只是‘观察’而已。” 我已经做好了随时把腰间的两把手枪拔出的准备，如果这两人执意要阻拦我的话，那么也就只好冒着危险从这里就开始突破了。 “但是博士——如果顾问知道的话——” “顾问不是说了在这里听我的吗？！” 我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下船之前会送回来的。就算顾问发现了，我来负责就好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 “那……那好吧，博士，需要我们帮忙吗？” （呼——） 这两人当然不知道，我此时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需要。”我刻意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你们这些人粗手粗脚的，万一把她弄坏了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我便不再理会这两人，顺着通道就打算走出去。 “砰——砰——” 突然，不远处又传来了接连不断的枪声，还有人的大吼声，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到底怎么回事？） “喂。”我回过头朝后面那两个人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有人闯到船上来了。” 尽管刚才在我这里碰了个钉子，他们还是立刻就恭敬地回答了。 “有人闯到船上来了？”我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同时心里开始思考起来。 （什么人会闯到这艘船上来？这片海域不可能有海盗的，那么来人是什么目的？难道也是为了澪澪？） “请您放心。这里的人都去迎战了，现在战斗区域被封锁在下层船舱，从这里到客舱的路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那人看我脸sè出现了些微变化，还以为我是害怕了，于是这样保证着。 “这样啊……” 我轻轻点了点头，再一次转身走向通道尽头。 然而，命运却似乎故意要阻碍我，不让我能够顺利离开这里。 突然从通道尽头传来了脚步声，我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就见一个气喘吁吁的人从那里跑了过来。 他穿着和我同样款式的衣服。 “博士！太好了，我原以为您还在外面看海景，听人说看到您到这里来了。现在外面出事了，您——” 他一边说话一边跑到我近前来，却在看清我面容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切——该死！） 这人一定是那个博士的助手之类的，我能瞒过没见过“我”的人，却绝对瞒不过他们！ 看样子我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等他喊出声来，我迅速放下身上的澪澪，让她摔在地上。不过我现在可没有时间去怜香惜玉，这种时候该做什么我简直太清楚不过了！ 我两手在腰间一摸，同时迅速转身，等我身后那两名看守看清楚的时候，我手中的两把枪已经指着他们两人了！ “砰！砰！” 几乎毫无停顿的，两把手枪先后打出子弹，那两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被我穿了头部，被子弹巨大的力量打的向后栽去。 然后我又一转身，手上却已经换上了那把匕首。我后面这人还呆呆地愣着，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有先杀他，因为我觉得比起他来说，后面那两人对我的威胁明显更大一些，而干掉了后面两人，再杀他就容易多了！ 等到我的匕首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似乎想要惊叫一声，却已然晚矣！ 一道血箭飚上空中，这人不甘地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呼——呼——” 我没有迟疑，迅速在那两个看守的身上搜了一下，武器的话，每人身上有一枚K国标配58手雷，还有一把手枪。手枪我拿多了也没有用，便只把手雷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我迅速把澪澪再次背上。得立刻离开这里，这几具尸体没有时间处理了，早晚会被发现的。现在不走的话，只怕就来不及了！ 外面似乎正在激战的样子，jǐng报声还没有停下，拜此所赐，我不用掩饰自己的脚步声。正如那两人说的一样，这里原本我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守卫都参与到与入侵者的战斗中去了，让我一路上畅通无阻。虽然不知道是谁偏巧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大的乱子，若是让我知道了一定去给这位好心人送花！ 之前在那位三副房间里看地图的时候我已经记住了客舱的位置。比起卷入到外面的混乱之中，我倒更愿意去对付那些科研人员。而且我手上还有1046房间的房卡，暂时去那里避一避观望一下也是上上之选。 我一路跑到客舱里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看样子那些科研人员也被jǐng报吓得躲到房间里去了吧，真是老天保佑，我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躲起来了！ 我拿出1046房间的房卡，在门口的识别器上一刷，然后就冲了进去，狠狠地把门关上了。 澪澪还没有醒过来。我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坐在床沿上喘着气，打算稍稍休息一下。 到目前为止，虽然也有些地方出了差错，不过至少还算顺利。虽然那些不知为何方神圣的闯入者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不过却也给我提供了另外的机会。再说了，在行动之中，一切计划都由情况而变，现在有利有弊还是难说。 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喘匀了气，抬起头来，却与那桌子上放着的一张照片对上了眼。 （这是……） 那是一张装在立框中的相片。 照片里面有三个人正在幸福地微笑着。最右边是一个美丽恬静的女人，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多岁而已。她微微弯下身体，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那女孩儿也只有七八岁左右，梳着一条马尾辫，朝着这边做出“Yeah”的手势。而最左边的人则是…… （唔……） 最左边的男人也同样牵着那女孩儿的一只手，脸上充满了柔和的笑容。 我认识这个人……或者说，我见过他。 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和这间屋子，原本就是他的。 他就是我在登船的时候，第一个干掉的那个人。 而这照片之中，毫无疑问便是他的家庭，简简单单的三口之家，却也应该是原本幸福的家庭。就像我和铃音、宁宁的家庭一样。 是的，“原本”应该是幸福的。 如今却因为我，他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他的女儿失去了父亲。这个家庭，以后将会如何呢？ 我缓缓地低下头，为他默哀起来。 这个人，不管他参与到这次事件之中是有意还是巧合，对于我来说，他只是一个顺手收割的生命，而对于他的家庭来说，他永远都是一个无辜者。 我并非没有感情的人，却也绝不会在杀戮之中留情。而在那之后，对于像这样的人，我也只能为他们祈祷而已，祝愿他们死后能够升入天堂。 （唔……水鬼的话，别说进天堂了，只怕是连转世都做不到吧……） 无意间想到这里，我的愧疚又增加了一分，只不过片刻功夫便又消失无踪了。 “唔……”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这样一声轻轻的喘息。 我迅速转过头去，却看见澪澪的睫毛随着眼睑的抽搐而晃动起来，几秒钟后，她的眼睛便微微睁开了。 “澪澪！” 我赶紧趴在她身旁，欣喜地注视着她。 她会在这时候醒来，我也并不吃惊。没了麻醉气体的作用，我想她过不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更别说外面的jǐng报声还那么吵闹了。 “……爸爸？” 澪澪的眼睛眨了几下，这才转过头来，直视着我。她看样子还是有些虚弱无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醒得快，但是吸了那么久的麻醉气体，身上应该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吧。而且她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一直饿到现在，虽然在睡眠中能量消耗较低，但是连着一整天没吃东西也撑不住啊。只是眼下也没有给她吃东西的空余了。 “这是……哪儿啊？爸爸……”她微微转着头，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现在的情况。既然她已经醒了，在逃脱的过程中，我需要她配合我才行。 “听着，澪澪。”我严肃地说道，“你被一群坏人绑架了，我是来救你的。我们现在在一艘船上，等过一会儿，我就带你冲出去，好不好？” 澪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念叨着：“绑架？爸爸……来救我的？” “啊。”我点了点头。 “爸爸……”，澪澪轻唤了一声，然后展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爸爸……” “笨丫头。” 我轻轻抚摸着她那柔顺如缎子一般的长发。 “我当然会来救你了，我可是你的……” 第一百六十三节 你是我的孩子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什么声音？！） 我原本还想在这里略作休憩，但是门外突然传来的sāo乱声却骤然将我的神经绷了起来。 “爸爸？” “别出声！”我低声说道，“你就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 澪澪的目光流露出些微的惊恐，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但我也没时间照顾她的情绪了。我抓起旁边的一条毯子，不由分说盖到她身上，把她整个人都遮了起来。 “砰砰——” “博士？您在里面吗？” 伴随着敲门声同时响起的，是一个男人的问话声。 （暴露了吗……还是说对方仅仅是来确认一下？虽说不宜贸然行动，但是万一门外有认得出我的人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不过一直待在里面也会引起怀疑的吧……不知道对方那里有没有备用的房卡。还是先试探一下。） 我侧耳倾听着，门外大概有五个人左右。如果我现在还没有被怀疑，要确认我的安全需要这么多人吗？还是说……是来保护“我”的？而如果他们已经知道我是假的了，五个人……即便都是像刚才的守卫那种级别的，一次xìng对付起来也很危险。但是人数还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少一些，是因为还要分出人手去应付那些侵入者吗…… 还好，这艘船毕竟不是普通的客船，连这扇门都是防弹的。如果我坚守在这里，对方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但是那样的话，恐怕迟早会成为瓮中之鳖的。 “博士！如果您在的话请回答一声！” 门外的人又“砰砰”敲了两下门。 （哼，拼一下！） “哦，我在。”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把右手伸向门把，但左手却是已然握紧了零式，只是隐隐藏在身后，即便开了门也不会被察觉。 然后，我手上用力，将门轻轻打开。 “砰——” “呃——！” “砰！” 就在门锁收回的一瞬间，门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力，把我撞得向后一歪。我心中顿时明白了！外面的人恐怕一开始就知道我只是个假扮的了！刚才那么说就是为了诱我开门。而我猝不及防，险些被这一股大力撞到。还好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他们，自然也防着这一招了。那个撞门的人刚一冲进来就直接被我抬手一颗子弹送了过去，他手中也拿着一把枪，却是已经无力扣动扳机了，只带着头顶那个汨汨流血的小洞倒了下去。 “哼！” 不仅我开了枪，门口剩下的人也向屋里倾注着火力，但是对于躲在门后的我来说却完全没有影响。这客舱就和宾馆客房一样，呈L式结构，靠门的一角是卫生间，从门口进来后要转个方向才能看到床，故而虽然有流弹shè入，我也不用担心澪澪会受到伤害。 我背上猛一用力，重重地将门重新关上了。 这门虽然防弹，却并不隔音。在这里出声音的话，只怕就会被对方清楚位置，相对的，对方在门外的声音我也能清楚地听到。 （但是……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刚才这一路过来并没有发现监控，按理说他们不回应该知道是我做的，更不可能找到这里来……难道说之前不慎被什么人看到了吗？） 我飞快地思索着。 “滴！” （糟了！） 对方果然有这里的备用房卡，刚才那个声音我不久前才听到过！就是门口房卡识别器识别通过时发出的声音！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刷卡通过后，门锁是会自动打开的。不过对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并没有立即冲进来，而是用极慢的速度把门一点一点地打开。 （原来如此……） 我抬起头看向门的上方与门框之间逐渐增大的缝隙。 如果是我的话，就会采用这种办法。如果对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防备门侧面的人冲进来的话，那么这毫无疑问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危险xìng也是有的，一旦被对方看穿了意图，很可能会在把手伸上去的同时被对方关门把手挤在上面，那样的话，毫无疑问会被制住整个身体，除非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勇气，否则的话就必死无疑。而就算舍得一条胳膊，丢了一条手臂，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或者也有可能被对方趁此时大力推门撞倒，毕竟在那种姿势下保持平衡可不太容易，那样的话自己也就同样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了，但是这一招只怕同归于尽的可能xìng更大一些，我更愿意相信对方打算用第一种方法。 （哼，先下手为强！） 我屏住呼吸，从腰间取下一枚标配58手雷，缓缓地把手伸了上去，却只保持着与门的上边沿平行的高度，这样对方的视线就绝对看不见了。 我仔细观察着那个越来越大的缝隙。 （还差一点……再来一点……就现在！） 我猛一伸手，“咔哒”一声打开手雷的线卡，从门的上方缝隙中将手雷投了出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在我伸手的同时，对面也伸出一只手，那手中同样拿着一枚开了线卡的手雷！只是他速度比我慢了一些，当我扔完手雷之后，又猛然用背部一撞门。他那枚手雷还没来得及扔出来就已经被我挤出去了。 我迅速一翻身，躲到了L型墙角的后面。只听得门外传来了惊恐的大叫声，然后—— “轰——轰——” 标配58手雷的是延时型和撞击型炸弹的结合，一般来说会在打开线卡后的3－5秒之内爆炸，而如果中途受到了撞击则会减少延时时间。刚才我扔出去一枚手雷，那家伙手里的手雷也打开了线卡，只怕在被我大力关门的同时撞掉在了地上。两枚手雷先后爆炸，又是在这种避无可避的通道中，只怕对方连一个人都剩不下。 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轻轻地喘着气。 别看我好像很轻松就解决了似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有致命的可能。就比如刚才，假如我没有看出对方的打算，而是防备着门的侧面，只怕现在我已经被手雷炸得千疮百孔了；假如我当时动作慢了半秒，那么对方的手雷就会先我一步扔进来，我同样是一个死；再假如，对方并没有准备那个手雷，而是在我扔手雷的同时立即关门，那么我那开了弦的手雷就会落到自己这边……如此种种，在这样以命搏命的战斗中，速度、智慧、运气，每一个都至关重要！稍微有一点差池都有可能送命！ “澪澪！你没事儿吧？” 我掀开盖在澪澪身上的毯子，关切地问道。明明知道她应该没有事，但是如果不问一下的话好像就不能放心下来时似的。 “……爸爸？” 澪澪的声音有点儿颤抖，眼中也闪动着恐惧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枪声、遭遇到这样的战斗场面吧？ “没事了……”我轻声安慰她说，“你现在有点力气了没？快起来，我们得走了！这里恐怕已经被发现了！” “嗯……” 即便害怕，澪澪还是答应着，想要坐起身来。但是她身上还是没有力气，挣扎了几下都还是使不上劲，只好求助般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扶了起来，拖到床边上，让她倒在我的背上，就像刚才那样背着她。还好她虽然没有力气，却已有了意识，知道用手搂住我的脖子，虽然松松垮垮的，却也聊胜于无。 我背着她轻盈的身体，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门口立刻传来一股混合着火药味和血腥味的气息。 “把眼睛闭上，澪澪！” 澪澪轻轻“嗯”了一声，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但是身上却还微微颤抖着。我也没时间再去安慰她了。我越过地上那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看准出口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看样子船上的人和那些入侵者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直到现在，jǐng报声和枪声还在接连不断地响着，只是在我刻意的躲避下，我们一直没有碰上战斗的场面。就这么一路来到甲板上。 （糟糕！） 船尾那边似乎有不少人，看样子抢夺救生艇逃走暂时是没法指望了。我悄悄向后退去，再次进入一开始上船的时候进过的餐厅。 这里还像我之前来的时候一样，没有战斗过的痕迹，看样子战斗暂时没有波及到这里。只是那原本在吧台后面的酒保却已经不见了，应该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吧。 我绕过吧台，把澪澪放在地板上。这吧台可以把我们两人整个挡住，只有一个角度能看进来，对于藏身来说绝对是个好地方。 然而—— 就在此刻，门口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 （怎、怎么？） 我惊恐地回过头去。但是这吧台不仅挡住了对方的视线，也挡住了我的。我只能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却看不见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是冲着我来的吗？没理由啊！刚才这一路上我已经很注意了，绝对没有没人看见吧？！那么对方只是偶然来到这儿？但是……） 我已经做了多少年的行动员了，对于危险有一种绝对敏锐的直觉。而现在，我的直觉就在清楚地告诉我，对方就是冲着我来的！ （到底……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 我担心地看着这吧台——只是普通的木头而已，应该挡不住子弹吧？ “咔哒！” 突然，吧台的另一边传来的这一声细微的响动，让我的血液几乎凝固住了！ 这声音我在刚刚才听过！ 下一瞬，似乎就有什么东西穿过空气向这边飞了过来！ （混蛋！拼了！） 我的心中咆哮了一声，然后仅凭着听觉和直觉迅速地向上伸出手去！ “啪！” 一声脆响，一个冰冷的东西撞进了我的手心中！ 我没有分毫犹豫，立刻就甩手把它送了回去！ “轰——” 手雷的爆炸声和几人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使用这种绝地反击的方法，毕竟有几个人敢真的去接住手雷的呢？ 感谢上苍，还好这种标配58手雷不是受了撞击就会立刻爆炸，而是只会减少延时时间，不然的话就算是接住了，我也是死路一条。 只是这枚手雷已经打破了我的最后一丝幻想，期望对方只是由于巧合才来到这里。如果对方不是知道有人躲在吧台后面的话，又怎么会往这里扔手雷呢？ 对方……有什么掌握我位置的方法…… 想到这里，我只感觉到不寒而栗！ 这一次，我真的能带着澪澪逃走吗？ 我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我再一次用最快的速度把澪澪背到身上。跑出吧台就朝着之前过去的船员舱冲了过去，而此时，我的身后已然传来了枪响！ “砰！” “呃——” “砰！” 我疯了一样飞奔进去，不去理会手臂上传来的剧痛，狠狠地甩上这扇看起来还挺坚固的门，赶紧把锁棍闩上。 门外传来了猛力撞击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这扇门能不能撑得住，眼下却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我飞快地跑向船员舱通道尽头的那一扇门，拿出一张卡片在门口的识别器上刷了一下，然后冲了进去，把门关上。 “爸爸！” 澪澪突然尖叫一声，她的目光看着地板上的一具尸体。 “没事，只是个死人而已。” 我强忍着疼痛这样说道，然后把澪澪放到床上。 地板上确实有一具尸体，是之前被我杀掉的那个二副。我手中还有他的身份卡，也就是靠着这个才进了他的房间。不然的话，若是留在外面，一旦那扇门被冲破，我和澪澪恐怕就要小命不保！ 直到这时，我才有时间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伤势。 被子弹打中的是我的右小臂，那种撕裂般的剧痛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上一次被子弹打中是什么时候来着？ 我看着那个正在流淌着鲜血的小洞。我身上并没有带包扎伤口的东西，也没有办法取出子弹。这个二副的房间我之前找地图的时候就已经翻过了一遍，除了一些普通的药品之外也没有其它可以治疗我伤势的东西。恐怕只能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 如果……还能回得去的话。 我看着那个让我无能为力的血洞，这样悲观地想着。 “爸爸……” 身后的澪澪，突然这样轻声唤道。 “嗯？” 我转过头去。 澪澪看我的目光似乎很是平静，但这却不知为何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 “怎么了？” “爸爸，我们这一次，是不是……是不是很难生还了？” “别开玩笑！” 我大声吼了一句，却伸出手去，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我信心满满地这样说着，只是……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假，只怕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澪澪并没有相信我的话。 “爸爸……还记得吗？你还欠我一个要求的……” 她小声说道。 “啊，记得。”我答应着，“等回去之后就让你说，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帮你实现的，就算你说想出去玩，我也会试试看！” 但是澪澪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想现在就说，可以吗？” “现在？” 我愣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你说，我听着。” 澪澪的脸上，展露出开心的笑容。 “爸爸，把我留在这里，你自己走吧，好不好？” 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什、什么？！” 我一时没能理解澪澪的意思。 “放心好了。”她这样说道，“我知道自己的价值……所以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得到我的。你走之后，我也不打算活下去，只是……你在这里的时候，我不敢……” 她的脸上仍然充满了笑容，但是无论怎么看，却都只有凄楚的味道。 “带着我的话，会很难离开吧……但是如果只有爸爸一个人的话……” “别乱说话！” 我有些粗暴地一把搂住她。 “我会带着你一起走！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你丢下的！” “但是……爸爸一直以来都是很讨厌我的吧？除了我以外，其他的妹妹都会让爸爸开心。只有我，一直以来又笨又贪玩，总是给爸爸惹麻烦，让爸爸生气……所以，如果没有我的话……” “不是那样。” 我的心里突然平静下来了。 “不是那样的。” 我又重复了一遍。 澪澪抬起头来，隐隐闪动着泪光的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我。 “知道吗？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在逃避而已……逃避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责任，作为父亲的那份责任。要说为什么的话，恐怕我也只是不想去承受太多，以免将来失去的时候产生痛苦而已。但是如果说……如果因为我的这种行为反倒会让你们不安，让你们伤心的话，那也只是我的错误，不是澪澪的错。” 我用柔和的目光与她对视着。 “但是我已经想通了，既然这原本就是我应该承担的东西，那么不管以后会如何，至少现在……” 我轻轻把这个无比可爱的女孩儿抱进怀里。 是的，这就是我一直以来考虑的事情。我的逃避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在给他人带来痛苦的同时是否能让我减轻良心的负担？即便这是对我有利的，那么，对于这些生来就带着这种使命的无辜孩子们来说呢？而现在，我终于找到答案了。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是在有意推卸而已，但我却是真心喜欢着她们。我装作不经意，其实却在注意着她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笑容。不知不觉中，即便我再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我已经充当起了一个父亲的角sè。 既然如此—— “我一定会把你安安全全地带回家，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因为——” 我对我心爱的女儿澪澪轻声说道： “你是我的孩子。” 第一百六十四节 藏在我身边的间谍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我和这孩子就这样相拥着。她似乎被我说服了，也不再争辩什么。外面的撞门声还远远的从通道口那里传过来，我也不去管它，现在已经到了着急也无用的时候，只能寄希望于那些侵入者们能够帮我们吸引一下火力了。 澪澪的身上仍然没有力气。我把她轻轻放躺下，她一只柔软的小手仍在我左手中攥着。我的左手藏在身后，不敢让她看见，不然只怕她又要失去信心了。只是那疼痛是无论如何避不了的，刚才我虽然表现得很平静，但却只是拼命忍住了而已。我可以感觉到额头上不断有忍耐的汗珠落下，估计脸上也是苍白无比。如果再继续失血下去的话，恐怕就真的要完了。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背转过身去，悄悄拿出匕首割下一条床单步，在手臂上缠绕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呢？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但是无论怎样，我每在这船上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这里应该已经到了公海了，若说求救恐怕不太现实。就算真能把我救出去，之后在和K国和星空家交涉时我们也不占理，毕竟是我潜入到人家船上的，而澪澪又不能曝光…… 以我的力量，恐怕是没法单枪匹马抢下一艘救生艇的。那么如果不要救生艇呢？直接从船上跳下去的话……不行，我现在手臂受伤，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澪澪又不会游泳，而且从Q市无论是到J国还是K国中途都没有相近的岛屿，这一条行不通。 那么……如果试图和那些侵入者们合作呢？ 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们是得到消息冲着澪澪来的话，那么我们说不定会比现在还要危险。在搞清楚这些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说起来……现在，到什么地方了呢？） 我拿出电子板，点开了地图。 （果然是朝着K国方向去的……嗯？！） 我的目光掠到电子板右上角的时候，却猛然一皱眉毛。 电池电量还有百分之八？！ （怎么可能！） 我的电子板虽说算不上什么世界顶尖的高级货，但是也绝不是凡品！对于我这种经常要在外面执行任务的人来说，保持待机电量是非常重要的。在直升机上和缘姐通话的时候我还注意过，电池电量剩余百分之八十……这才多大一会儿？不过是看了几次坐标地图而已，消耗量怎么可能这么大？！难道是在游泳的时候进水了？不可能啊！我的电子板是绝对防水的！只要不在水里启动，就算是泡上一天也不会有事！那么怎么会这样，只剩百分之八了？ 我隐隐地感觉到出了什么事情，赶紧点开电池使用情况，找到电量消耗记录。 然后，我一眼就锁定了那个曾经见过的程序！ （TPLS……单项CPU占用率百分之六十，耗电量也是最高的……） 我立刻想起来了，这个程序就是那次给澪澪她们注shè纳米机器人之后，我在办公室里所发现的CPU占用率极高的程序。本来打算去维修部问一下的，但是后来被部长叫去训了一通，又要准备前天晚上的那次聚会我自然就把这件事忘记了，直到现在才又想起来它。 我心头的不安感愈发的浓重了。 我点开这个程序，看看它究竟是怎样耗费我的电子板电量的。 （这是……老天！！） 我只看了一眼，面sè狂变！ 这个程序正在不断地向外界发送电波！ 是这样了！这电波如果发送出去，自然就可以通过信号源来锁定我的位置！而且这和坐标地图不同，就算这艘船是移动的，只要通过设备计算出同步率，就可以jīng确地找到我在船上置身何处！ 难怪对方能够每一次都那么快找到我在哪里，原来就是这个东西在搞鬼！ 刚一想到这里，我立刻动了起来，只用了几秒钟就把这个该死的程序强制卸载了，所有的残余都清除了个干净！ （这个程序……是怎么出现在我的电子板上的？） 我的脑中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在那次发现它之前从没有看到过这玩意儿，一开始我的电子板上是肯定没有的……让我想想，那一次在执行东海特设研究所的摧毁行动时发现电子板上的通讯元件损坏了，然后就送去做检修——）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睛猛然瞪大了！ （难道说……是那家伙？！） “咣当——！” “砰！砰！” 外面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我吃了一惊，来不及多想，立刻站了起来。 （外面通道的那扇门被撞开了？！） 我把零式紧紧攥在左手中，死死地盯着房间门。虽然已经把那个TPLS程序删掉了，但是我之前一直在这里待着，对方也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我在这里了。我不知道船员舱有没有备用的身份卡，但是就算一直待在这里，迟早也会被困死，得做好应战准备才行。 （嗯？等等……） 外面的吵闹声传了进来，还有间杂的枪声。 枪声？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没错，是枪声！ 怎么回事？如果是来对付我的话总不会在没看见我之前就放枪吧……那么，是那些潜入者？ 果然，外面的枪声和吵闹声明显是两拨人发出的。看样子那些潜入者们也来到了这里。 （啧……不管是哪一边的人，现在都得防着点儿……） 我和澪澪对视了一眼，看到她眼中的惶恐之sè。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试图让她放心下来。然后，我手中拿着零式，就这么靠近了门口。 外面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除了枪声和脚步声之外，还有人的低语声。 “旭宁，你那边炸弹都安置好了吗？” “救生艇那边交给娜莎了。” “对面火力有点儿猛啊，组长，要不要先避一下？” “避个头！往哪儿避？！给他们打回去！” （嗯？！） 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的同时，我毫无意外地愣住了，随即便是一阵狂喜！ 怎么是他们？！ 当下我就打开了房门，朝着近在眼前的熟悉人影喊了起来： “喂！快进来！” 几人原本正在防备着通道口那边，骤然听到后面的声音，都被吓了一跳，赶紧回过身来，六把手枪全都对着我，吓得我赶紧举起手来。 “别开枪！是我！” 我慌忙叫道。 我现在身上还穿着那件K国服装，也难怪他们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还好墨镜早在之前逃命的时候不知掉在哪里了，不然说不定现在已经吃了几颗子弹了。 “组、组长？！” 站在队伍最后的短发女孩儿惊讶地叫了起来。 “啊，是我。呼——差点就被自己人干掉了。你们几个，快点进来！” 没错，外面的六人，正是A组的六个成员！ 六人当下也不迟疑，迅速退进了这个房间。刚才他们似乎把对面的火力暂时逼退了，毕竟这个通道过于狭窄，人多也没有用，就看哪一边更强了。现在外面连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我注视着面前这六个熟悉的同伴，心里的激动简直不知该怎么表达。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我和杨馨同时开口问道。 “唔……” 杨馨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个二副的尸体，又看向床上躺着的澪澪。 “哎？这不是——” 杨馨也是去看过澪澪的，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儿。只是澪澪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她心里还害怕得很，而且也没有什么力气，只是转着眼珠看着进来的六个人。 我叹了口气，把我这边的情况简要跟他们说了一下，然后又问道： “你们呢？我记得昨天早晨部长才告诉我说你们去Q市调查S结社了，怎么又跑到这艘船上来了？” 没错，就在昨天早晨，部长跟我谈完合同的事情，在我临走之前，就曾经提到过A组来Q市调查S结社动向的事情，然后才说到小晴生病。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么他们此时又为何在这里呢？ “因为这艘船就是S结社的啊！” 杨馨一语惊人。 “什么？！”我大吃一惊。 “绝对没错！”后面站着的任晓雨抢着说道，“我们在Q市调查了整整一天呢！还是我发现了这艘船有古怪，表面伪装成客船的样子，但是却根本没有像是客人的！所以我们今天早晨就潜入了这里，已经在船上各处安装了遥控式炸弹，本来想偷偷离开的，结果却被发现了。都怪魏源这个笨蛋！” “关我什么事？！” 大个子魏源立刻反驳道：“明明是菲尔斯没做好jǐng示工作！” “哎哎哎——”白人小伙菲尔斯也不乐意了，“我可是提醒过你了，是你这个家伙粗心大意没注意到吧！” “别吵啦！还不够烦吗？！”杨馨不耐烦地大吼一声。 “组长，这你可得讲道理！” “就是，又不是我愿意吵的！” 他们总是这样，在执行任务时配合默契，却老是在休息下来的时候互相埋怨。只是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就有他们去吧。 而此时，我的脑中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唔……星空世家、K国、S结社……K国一向和S结社比较亲密，这样倒也不奇怪。难怪他们当时不采用空运，凡是和S结社有关的消息我们都是十分重视的，若是有一架和S结社有关的飞机在Z市出现，只怕根本飞不出去就被我们留下了。而绕个远路到Q市这边再使用海运，我们对于海上运输的管理并没有航空那么严格，这样才有一线机会！那么星空世家呢？他们也和S结社——嗯？！） 我突然感觉到了不对！ （我所知的关于星空世家的消息都是……再加上这个TPLS，如果我所担心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 “你们做好离开这里的准备了吗？” 我开口问道。 六人立刻停止了争吵。 “那还用说？”娜莎朝我眨了眨眼睛，“救生艇那边已经做好布置了，只要想走，我们随时都能走！” “那太好了！”我点点头，“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炸掉这艘船吗？” “嗯。”杨馨肯定了我的猜测，“原本我们想着S结社的这艘船不会无缘无故到这里来，本来想要查清楚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是为了这个女孩儿。既然搞清楚了，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立刻离开，然后用炸弹把船炸掉！” “了解了！”我转过头看着澪澪，问道，“现在身上有些力气了没？能抓住我吗？” 澪澪微微点点头，有些吃力地坐了起来，看样子已经恢复了一些。 “来。” 我唤了一声，把澪澪背到背上，澪澪已经可以搂住我的脖子，用双腿紧紧地缠住我的腰部。一旁的杨馨脸上稍稍露出一点像是不爽的表情，却也没有说什么。 “还等什么？”我举起手中的零式，“该撤退了！” ************************************************************************** “还有手雷吗？” “小心点！菲尔斯！” “那边！” “快一点！” 我们这边虽然只有六个人，却都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远比对面那些乌合之众要强大太多！我们可是一抬手就是一个准，不管是预判能力还是shè击jīng度都远在他们之上，这船上又都是狭窄的通道和船舱，对方人再多也无法施展。再加上我们这一方除了我之外，A组的六人可都是装备jīng良！专业做这行的若是连高级抗压防弹衣都没有那都不好意思出来混！毕竟对面只是些普通战斗人员，而我们这边却都是高等次的行动员。还好这艘船上似乎并没有和我们这边实力相近的人物，可能他们认为只要出了海，我们就没办法找他们的麻烦了吧。我们从船员舱一路冲到了甲板上，虽然也可说是在枪林弹雨中穿行，但对于我们来说却并没有太高的难度。由于有六个人帮我分散了火力，我也没有之前那么吃力了，就算背着一个澪澪也照样游刃有余，时不时开一枪解决一个，简直可说是毫无压力。周围六人也有意无意护着我和澪澪，我们就这么一路冲到了船尾。 身后还有几人在穷追不舍，救生艇那里也有几人打算阻拦。娜莎却嘿然一笑，取出身上一个盒状的小开关就按了下去。 “轰——！” 救生艇上方立刻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船尾那几人顿时就成了这火光下的牺牲品。而我只听见“咔啦”一声，冲过烟雾之时，却看见一艘小型高级自动式救生艇已经落在了海面上，溅起一片浪花。 “还等什么？！快跳！” 杨馨在我耳旁喊了一句，先行纵身跳了下去。 “组长你先下去！” “快点！我们帮你们掩护！” 身后传来刘旭宁和魏源的声音，我不再犹豫，对澪澪大喊一声“闭上气别呼吸！抓紧了！”然后一个翻身，就朝着这船下的大海汪洋之中坠了下去。 “啪啦——” “咕噜……咕噜……” “噗啊！” 我从水下面游了上来，已经在船上的杨馨立刻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了上来。澪澪还在我身上颤抖着，被我一蹲身体丢在了小艇上。 身后又是“啪啦”、“啪啦”几声响，A组的成员们一个接一个跳了下来，我趴在船尾，挨个把他们拉上了小艇，直到最后魏源也爬了上来。那艘船上还有人冲到船尾，试图开枪，娜莎却又是哈哈一笑，再次按动了一个开关，船尾又是“轰——”的一声响，燃起了大火，一股黑烟冲天而去。 “开船！快！” 这艘救生艇却和海边常见的快艇差不多。刘旭宁摆弄了几下，便听得它“呜呜呜”响了起来，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破浪而去。 “这个距离足够了！”杨馨冲娜莎喊道，“把剩下的也都引爆吧！” 接下来，我只听得身后那震耳yù聋的响动与身旁兴奋的欢呼声，至于那艘船如何，想也知道了，我也懒得转头再去看了。 “说起来，组长啊……”杨馨凑到我身边，问道，“既然他们的目标是这个孩子，那你就装作劫持了她不就好了嘛？怎么会逃不出来呢？” “别傻了。”我摇了摇头，“对他们来说，这孩子是重要，却不是必要。若是他们得不到，也不会让我把她安然带回去的，只怕我们两人都会死在那里。” 我想起躲在吧台后面时，对方扔过来的手雷。若是我没有接住的话，我和澪澪就都已然葬身了，对方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比起那个……你这里有没有急救包？” 刚才我的手臂一直被床单布包扎着，起的作用却微乎其微，我的胳膊都已经疼的麻木了，刚才还被海水浸泡过，若是不赶快处理，恐怕就要感染了。 “啊呀！” 当我把手臂上的枪伤亮给杨馨看的时候，她惊呼了一声。 “你怎么不早说啊？” “先冲出来要紧啊。”我苦笑了一声。 “切……晓雨，把急救包拿来！” 杨馨有些担心地看了我一眼，从急救包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忍着疼啊，组长！得先给你把子弹取出来！” 我的嘴里被她塞上了一团软布，就这么看着她把刀口过了过火，然后向我的手臂上伸了过来…… ***************************************************************************** 莱普果然如约在Q市等着我们，只是待把A组的六人和澪澪送上车挤在一起之后，我却并没有与他们一并上车。 “那架军用直升机还在Q市吗？太好了！我需要尽快赶回Z市，有件事情我必须立刻搞清楚！他们就拜托你了！” 在直升机上，我再一次与缘姐进行了一次通话。 “是吗……叶盛和奈莉他们还没有回去？” “没错。”缘姐有些头痛地点点头，“小晴去机场送星空家的人了，据她说宴会已经结束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样……” 我抿了抿嘴角。 （和我猜测的一样。） “听我说，缘姐，我怀疑……” ***************************************************************************** 朝阳大厦—— 我站在底层，仰望着这座在夕阳之下显得无比瑰丽的建筑，古旧却又宏伟。 一个月内第二次来到这里，我的心情却完全不同了。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 我缓缓走进了这座建筑。 “到底，为什么……” 星空家举办宴会的楼层是第50层。我走进这一层大厅的时候，里面所有的布置都光洁如新，完全不像是不久前才举办过宴会的样子。这里的清洁人员倒真是尽职尽责。 我环顾四周，冷冷地开了口。 “出来吧，我想你应该还在这里。” 似乎一直就在这里等待着我说话似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那还用说？从你删除了那个程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我想你肯定会让部里封锁一切路线防止我逃跑，想逃亦是无用。而对于S结社来说，我已经是无用之人，更何况还是个失败者，他们没有救我的理由，除非我能另立一功。那么还不如在这里做些布置，等着你来而已。我知道现在部里的行动队都在外面忙着，你的A组还在Q市，也不可能这么早回来。所以你一定会一个人过来。” “而且……”我补充道，“若是来的人多了，只怕你也不会出来。” 我说着，转过身去。 我身后的那扇门缓缓地打开，一个俏丽的人影走了出来。 是个金发的女孩子，她闪耀着光泽的头发扎在头的一侧，成了个偏重的马尾辫。 她穿着我送她的那件黑绒连衣裙，用无助的目光看着我。 她的身前缠绕着一枚定时炸弹，上面显示的剩余时间只剩下不到五分钟。 而在她的身后，另一个人很是悠闲地迈着小步走了出来。他梳着有些奇怪的大背头，亮出他的脑门，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国产25型，正指着前面女孩的头部。 “晚上好啊，兰。” 这个大概三十多岁、名叫叶盛的男人微笑着说道。 “我亲爱的朋友啊。” “少恶心了。”我手中拿着零式，用凌厉的目光看着他，“你……到底为什么……”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 他仍然带着那种迷人的微笑，只是说出的话语却如极地寒冰般冷酷。 “不过呢，我也懒得告诉你。我看你不如就这么死了吧，如何？” “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我露出不屑的目光。 “不不不，你似乎会错意了。”他轻轻摇着头，说道，“要杀你的，不是我哩。” 他用那把手枪顶了一下前方奈莉的头部。 “听好了，迷人的小姐。” 我可以看到奈莉身体在轻微地发抖。 “我知道你也拿了一把枪。”叶盛继续对奈莉说道，“现在，把这个家伙给我干掉，我就帮你解开身上的炸弹。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这个不是普通的定时炸弹，是由我特制的，除了我以外没人解得开。而且现在只剩下三分钟了，好好想想，你的命和他的命谁的更重要？我希望你能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卑鄙小人！” 我狠狠骂了一句。 然而奈莉却是颤抖着朝我抬起了手，她的手中也拿着一把枪，却是和我一模一样的“零式”。 “奈、奈莉？！” “对不起，对不起，兰……” 奈莉的眼中闪着泪光，用悲伤的表情把枪口对准了我。 “奈莉！” “砰——！” 我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下一瞬，一朵血花在我的左胸心口绽开，染红了那套高级的K国格瑞姆商务服装。 而我，就只能带着这样迷茫与不甘的神情，任由自己的身体沉重地倒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五节 果然我还是不喜欢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哦，你倒也真是无情啊，对朝夕相处的男人也下得去手？” 叶盛讥笑着对奈莉说道。 “闭、闭嘴……” 奈莉无力地垂下手去，她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泪水无声无息地从她的脸庞滑落。 “给我解开。” “OK！”叶盛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却是先一把把奈莉手中的那把零式夺了去，然后又捡起地上掉落的那把零式V1.0。 只见他在奈莉身前那枚炸弹上不知什么位置轻轻按了两下，那时间立刻就定格了，然后他又绕回奈莉的身后，解开了绑着炸弹的高级密码锁——倒真是想得周到。 “你也逃不掉的！”奈莉怨毒地说着，“S结社已经不要你了，晨风也会追杀你这个叛徒！你早晚是死路一条！” “不不不，你似乎搞错了，奈莉小姐。” 叶盛冷笑一声。 “谁说S结社已经不要我了？” “你刚才自己就说过——” “我是说过。”叶盛点了点头，嘿嘿一笑，“不过……你忘了我还说过什么？‘除非我能另立一功’。现在，我不就是立了一大功吗？” 他把自己的那把国产25别在腰上，把玩着剩下的两把枪，同时用悠闲的语气解释着： “你可别忘了，就是这家伙干掉了查尔斯。事实上，他已经登上了S结社的A级危险档案了，杀死他可就是大功一件。再加上，我还俘虏了一位美丽的研究员小姐，而且是成功制造了生命的那位研究员小姐。S结社只怕是请我进去都来不及呢~~” “你以为我会跟你走吗？”奈莉狠狠地瞪着他，“痴心妄想！” “那可由不得你！” 叶盛“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给你解开炸弹？别忘了你刚刚才做过什么……这家伙是你杀的，你以为你还能回到晨风？你以为他们还能容你？痴心妄想的是你！你既然已经开了枪，就没有回头的可能！还不如跟我到S结社去。反正你也是把自己的xìng命看得更重要吧？不然的话你也就不会开枪了。再者说了，你打算跟我抗衡吗？嗯？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拿什么来跟我拼？我只要勾勾手指头，就能让你跟躺在那边的家伙一样！” 然而奈莉却无视了他的jǐng告，往后退了两步。 只是叶盛似乎并不在意。 “我可以再给你点时间考虑一下。”叶盛笑道，“我的话，想从这里逃走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晨风在这里的势力太大，想要彻底逃出生天，只怕还要借助S结社的力量。若是我们单个逃走，就都是必死无疑。跟我一块儿走，你才能有活路！” “你……别想！” 说话的工夫，奈莉已然退到了楼梯口，接着忽然转身，就这么冲了下去。 “哼！” 叶盛赶紧也跑过去，试图追上他。谁知刚迈出两步，却听得耳旁呼呼一阵风响，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往侧面一挡，一股大力传来，手上原本拿着的我的那把零式顿时脱手飞出。他却比我想象的还要敏捷的多，居然就这么一个翻身躲到了墙后面，让我的下一击落了个空！ “切！” 我捡起地上的零式，在他反击之前躲到了一扇门后。 不错，向他发起袭击的正是我，周岚。 我知道这么说或许太过不负责任，毕竟一个“死人”是如何活过来的，不解释一下也难免会让人不满。 不过，这里可是有一个更加疑惑的人在呢。 “兰？！”叶盛惊疑不定的声音从墙角后面传了过来，“不可能！你怎么——” “没死真是遗憾，让你失望了，你这败类！”我冷冷地说道。 毫无疑问，我当时确实是被那枚子弹打中了心口，溅起的血花甚至现在还留在我的衣服上。不过，这并不能代表我就一定会死。 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钢筋铁骨，防不了子弹，这件衣服也不是防弹衣，不然我之前在船上也不会那么狼狈了。 那么我没有死的理由呢？说起来实在是简单得可笑，那是因为，那枚子弹并没有任何的穿透力，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我的衣服上打出一片红sè来而已。 说到这里，可能各位就已经想起来了，这种事情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各位应该还记得吧，就在我接小晴和星空兄妹到第三分部去的那天中午，刚一进H组的门，奈莉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她用零式做模板，制作了一把小彩弹枪，子弹是那些孩子们抽血样本的废血，还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她甚至还给那把彩弹枪取了一个名字，叫做“零式V2.0”，当然是被我毫不客气地驳回了。 而之前，当我看到奈莉举起了那把“零式”的时候，奈莉的眼睛飞快地一眨，让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毕竟她不可能拿到真正的零式，那么会出现在她手中的枪也只能是我所想到的那一把了。因此为了让叶盛解开她的那枚炸弹，我也只好配合她做了一场戏。 （不过她的演技还真不是盖的啊，说流眼泪就流眼泪，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 “砰——” 我听见躲在墙角的叶盛平白放了一枪，便知道他已经看出了彩弹枪的秘密。 说实话，现在我并没有能轻易干掉他的把握。刚才我偷袭他的时候，可根本一点都没留手，却被他就这么躲了过去。虽然我手臂受了伤，但是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也让我大吃一惊。这个家伙绝不简单！ “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你那一件大功只怕也没有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为什么要加入S结社？” 我躲在门后，一边注意着他的动静，一边问道。 “别搞错了。” 叶盛的声音已经听上去镇静下来了。 “我从一开始就是S结社的人，从加入晨风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以一个间谍的身份存在的。” “什——？！” “还记得在东海特设研究所那里，我给你讲过的我的过去吗？” 他轻笑了一声。 “那并不全是假的，至少——如果你能找到我过去的书面资料，那也一定都是那么写的。不过……有些小地方我没说实话而已。” “比如说？” “比如说，我其实是一个A国人，我真正的姓氏，是苏菲特！” “苏菲特？！”我眉毛一挑，“你和查尔斯·苏菲特是——” “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查尔斯是我的叔叔。只不过……我跟这个讨厌的家伙几乎并没有什么来往罢了。” “哦？”我应了一声，“那时查尔斯告诉我说，他很讨厌他的父亲，现在你又说你讨厌他？你们这一家人倒真是不和谐啊……” “哼，用不着你来说！” 叶盛以一种厌恶的口吻问道： “他说讨厌祖父？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他说你的祖父对你们的家庭不管不问，只有当你祖母死了之后他才痛哭过，而且还是为了谋得她家族的遗产。” “他懂个屁！” 叶盛恶狠狠地骂道。 “我祖父祖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过他们的感情我可一直看在眼里！那个浪荡子整天在外面胡作非为，他又明白什么？！我祖父每天在外面打拼，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庭？！至于祖母死后，说他谋夺遗产？！我呸！若是他不争，那些遗产都要被我们那些无耻的亲戚弄走了！他查尔斯要去喝西北风吗？！” “呵呵，你们家里的事情我可没心情掺和。那么你呢？你就来C国当间谍了？” “哼……我和我父亲一起来到C国，在这里定居。我们还是S结社的人，但是却又都加入了晨风……” 听到这里，我不禁眯起了眼睛。 叶盛的父亲也在晨风里面？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话虽如此，我却没有插嘴，只听他继续说着，希望能从他的话语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说起来啊，兰，我们俩也可算是世仇了吧？”他突然yīn笑了一声。 “世仇？”我不屑地撇撇嘴，“那倒也是，你祖父母死在我父亲手里，你叔叔又死在我手里，咱们倒真是苦大仇深啊。” “你还忘记加上一点。”叶盛顿了一下，说道，“你父母是死在我手里的。” “什——？！” 乍听这话，我惊怒万分，登时便从门后探出头来。 “砰——” 我向后一闪，木制的门把手已经被子弹打碎，而那恰恰是我刚刚头部所在的位置。 （这个家伙，枪法也……） 我心里又惊又怕，又往后缩了缩身体。 “别这么耐不住气啊，兰。你要是死了，我还讲故事给谁听？” 他那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可能！”我叫道，“我父母只是死于一场意外！”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意外……”他不紧不慢地说着，“你父母死的时候，我已经加入了晨风，而且就是管理对外运输的，要在他们乘的车上做些手脚，简直再容易不过了，嘿嘿。” 我努力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为人子，若是父母真是殁于事故，纵然无法，也就罢了，但如今我却听到他们是死于他人之手，我心里岂能不怒？！ “你会死得很难看。”我沉声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随时欢迎，只不过……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叶盛冷酷的声音响起。 “别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管理员，我和你一样，也是自小就接受了训练，包括体术、枪械，各种各样的训练。想杀我？只怕你还不够分量！” 我沉默着，没有接话。 是的，之前叶盛能够那么敏捷地躲过我的偷袭，而且枪法也是出奇的准……若是我全盛时期，说不定并不畏惧，可现在我的右臂基本上不能动作，这一次可真的麻烦了。 叶盛却并不顾我在想什么，又自顾自说了起来。 “我做间谍这么多年，给S结社当然也传递了不少消息。当然了，晨风在S结社里面肯定也有‘眼睛’，毕竟世界上哪里都缺不了间谍这玩意儿。不过我做间谍可并不需要讨好别人，也不是只低头做事，我刻意做出一副招人厌恶的德xìng，偏偏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的完美无缺。我不跟别人搞好关系，却处处惹人厌，让自己一直处在亮点的位置，但这样反倒没人会会怀疑到我这里了。这么多年来部里也不是没出过间谍，但是我却从没失过手。因为我就是管理对外交流运输的，部里不管对外有什么行动我都会最先知晓，我根本不需要跟别人套交情就可以得到消息！” “那么……你为什么要和我搞好关系？”我开口问道。 “第一是个人兴趣。”叶盛自然而然地回答了，“毕竟嘛，我们也是‘生死仇家’，我对你自然有点儿兴趣。第二，就是针对你们H组了。” “H组？” “没错。”叶盛解释道，“还记得吗？J计划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曾经试图去讨好那个奈莉，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后来我又找上了你，还在你替你老婆出气的时候帮了你一把。那就是因为我看出了J计划的巨大利润，在你们还没开始实验之前，我就得到了消息，并且分析出了这个计划有多大的经济效益。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你们H组注意上了。果然你们没有辜负我的期望，L计划也成功了。这一次，就连S结社也不能置之不理了。想想看，虽然L计划最终产物是人类，但是从根本上讲，你们却是试验了一种创造生命的方法，这远比创造人类的意义更重要得多！也就是说，你们既然能够造出人来，那么别的生物自然也可以，甚至世界上不存在的生物都行——包括神话中的战争巨兽……你应该知道，战争是最容易制造利益的方式。” “……你说到东海特设研究所，我倒想起来了……” “啊，那件事确实和我有关系。” 叶盛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不等我说完，他倒先说道：“那个研究所里面有一些关于东海舰队的资料，S结社得到消息之后就想要下手了。恰好我那时负责运输R3增幅注shè剂去那里，而且部里大部分的行动组都出去执行任务了，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于是我就让S结社的人藏在我的运输车上……虽然我讨厌查尔斯，但是既然结社下了命令，我也就不得不和他合作了。” “所以他们才能够那么轻易地进入研究所……”我低声说道。 “没错，”叶盛肯定道，“我也去那里运送过不少次东西了，那些jǐng卫自然都认识我，连检查都没检查就让我进去了，然后……我再悄悄把他们放出来……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本来我还要多谢你的提议，让我有一个炸掉研究所的机会。至于S结社的人么，我自然会提前发消息让他们撤离。可惜查尔斯这混蛋太不中用了，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 “那么……查尔斯那时的那种怪力，应该就是来自R3增幅注shè剂的吧？” “正是。只是那种禁药有一个很明显的缺陷，那就是会与体内一种激素产生产生化学作用，导致迅速分解。” 叶盛苦笑了一声。 我想起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是雄xìng激素吗？”我喃喃道，“那家伙想对杨馨做那种事情，体内就会分泌出大量的雄xìng激素，造成R3失效，因此才突然脱力，被我们打败。” “说的没错。”叶盛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打听到的，他们对R3做出了改善，制造出了R4，然后，我建议他们交给你使用。” “你建议的？！” “是我建议的。”他恶意地笑着，“如果你能在任务中使用禁药，把自己搞垮掉，那就是我最愿意看到的事情了。可惜副作用虽然发作了，但是你运气好，没受多大影响。” “那个TPLS也是你装载的吧？”我又问道，“在我拜托你把电子板送去检修的时候？” “没错，是我。”叶盛很干脆地承认了，“terminalpositionlocationsystem——终端定位系统，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能够用得到。就算被你发现了，只要不由我这边进行远程控制启动，你也不会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最多我推说是错误安装也就是了。” “星空世家应该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捏造的！” “太对了！” 叶盛居然哈哈笑了起来。 “可惜你发现的太晚了！事实上，从你把他们接到部里来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打好主意了。还记得我扶你休息的时候接到的那个来自A国的通话吗？我还告诉你是打错了的……其实那次通话就是对我下了一个命令，S结社想得到实验体，让我来做内应。” “S结社想要实验体？” “别忘了，一开始，人造胚胎的计划就是J国和K国合作的，而在背后帮助K国的就是S结社。而实验体的重要xìng，之前我也说过了。总之呢，我就想到了从星空家着手，我编造他们的一些事情，让你对他们产生怀疑。就算你真的去查了，我只要说只是听说的，你也没理由怀疑我。后来在聚会上，我把实验体的事情告诉了星空真介……” “你告诉他的？” 我猛然想起那个时候在卫生间里面看到叶盛和星空真介在一起，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没错。本来我是想跟他说完之后，再去跟你说的，只要让你怀疑他，那就容易多了。谁知道你偏偏那时进了卫生间，刚好看到那一幕，这真是天助我也！我只要再补上一句，说他是来打听关于运输的事情的，就可以把什么都栽到他头上去了。” （难怪那个时候星空真介一见到我就离开了，他也知道实验体的事情是保密的，让我知道他在那打听那个也确实会不好意思。） “绑架澪澪的是你？” 我虽然已经确定了，却不免要多问一句。 “没错。你前脚进了电梯，我后面就把电源切断了，就算找人来修，也要20分钟左右，足够我行动的了。后来你在停车场碰见我的时候，其实我是刚刚把那个实验体装上车送走。至于说那个是星空家的车……我既然管理这个，怎么登记还不在我掌握之中？而且你们已经认定是星空家做的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找他们去确认。这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 他说到兴起之处，语气也有些激动了。 “我那时把部里所有的司机都派去送客人了——当然原本用不了那么多，但是能拖延一会儿时间也好。后来你乘直升机去追了，我就给他们发了消息，让他们换一辆车，果然就把你骗过去了！但是一直待在部里，周围都是晨风的人，我不好太明目张胆地和S结社的人联系，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以打探消息的名义，实际上却是为了和S结社联系方便。而且……也能为我留后路做些准备。” “你得到了我已经把澪澪劫走的消息，所以远程启动了那个TPLS，让他们能够找到我的位置？” “没错。”叶盛沉声说道，“这也是我最后的杀手锏，一旦这东西被你发现了，以你的聪明，只怕立刻就会想到这是我安装的。而当他们那里传来消息，说已经找不到你的反应时，我就知道你应该已经把它删除了……那样的话，我也就已经暴露了。” “所以你就劫持了奈莉？” “是的。”叶盛无奈地说道，“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你迟早会找到我，逃也是无用，还不如就这么拼一下。还记得在东海特设研究所的时候，我负责引爆炸弹吗？其实我对于炸弹是很有研究的，所以才特制了这个定时炸弹，以备不时之需。就算是你这个拆弹行家，恐怕也没办法拆掉我做的炸弹。我的想法很简单，若是成功了，那么我就是大功一件，再加上我还带着一个参与L计划的研究员，S结社一定会来营救我的；就算失败了，我也能拖着一个人一起死，倒也不算亏。可惜我还是太大意了，居然被你们给骗过去了。” 他悠悠长叹一声。 “不过这样也不错，兰。若是能杀了你，我这辈子也就够本了。” “你还妄想着立功回到S结社吗？”我嗤笑道。 “不不不，这和S结社完全没有一点儿关系。”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否认了。 “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杀了你才行。” “怎么？你想为你的祖父母和查尔斯报仇？” “不是。”他再一次否定了，“祖父母的仇么……我已经杀了你父母，就算是报仇了。至于查尔斯？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杀你，是为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杀意沸腾。 “为了给我父亲报仇！” “你父亲？” 我皱了皱眉头。 “我看过查尔斯的资料，他的哥哥密里肯早就在数年前就已经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父亲和我都在晨风做间谍。”叶盛不耐烦地说道，“那份资料自然是为了掩饰而造了假。事实上，我的父亲一起潜伏在上层。” “上层？呃——” 我突然想到了！ “十几天前，被我杀死的那个密先生？！” “正是。” 叶盛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吗？就在他死的那天晚上，元旦节，我久违地想和他通一次话，却被告知他已经被杀了！更可恶的是，第二天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居然还说他死有余辜？！你该庆幸我没有和你乘一部电梯，不然我一定会忍不住掐死你！” “难怪……”我点点头，“那天看见你，你的脸sè苍白成那个样子，还骗我说你是肚子痛，哼！不过你倒真是能忍啊，后来再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平静下来了。” “忍？！我当然要忍！”叶盛大吼道，“不然的话，我怎么能等到今天这个杀你的绝好机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兰，这也真巧，这里——朝阳大厦，就是我父亲死的地方。而你也要死在这里！祭奠我父亲在天之灵！”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们两人几乎是同一时刻从藏身之处后面翻了出来。 “砰——” “砰——” 接连两声枪响，我身后的墙壁上火花四溅，而叶盛那边的一盏地灯也“啪”的一声被打了个粉碎。 “哼！” 我就地一滚，到了一堵低矮的木隔板后面。 然而叶盛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兰，我刚刚才说过自己对炸弹很有研究，你怎么就忘了呢？” 我的心头猛然闪过一丝不安，接着就是纵身一跃，从隔板上面跳了过去，滚到一张实心木桌后面。 “轰——” 身后火花四溅，我的皮肤也产生了一股灼痛的感觉。若刚才晚跳一秒，只怕就已经被炸个鲜血淋漓了。 “你在这儿安装了炸弹？！” “我不是都说了，在这里做了些布置吗？”叶盛冷笑一声，“你应该也知道吧？这里据说不久以后就要拆掉了，现在这楼里基本已经没人了，就连工作人员都没有！今天星空家的宴会还是临时雇来一些服务员，我们可以尽情地玩儿一玩儿，哪怕把这里直接毁掉也无所谓！” “疯子。” 我低声骂了一句，起身朝着他的方向就是一枪。刚才我两次翻身躲避，已经不知他在何处，现在引他说话就是为了确定他的位置。 “砰——” “砰——” 又是两声枪响。我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又何尝不是？枪响的瞬间我就赶紧一趴身体，一颗子弹就这么擦着我的头皮飞过。 （这家伙……实力倒和正规的行动员差不多了……） 我暗暗咬牙。S结社的间谍，果然不是普通人物，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他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我猫着腰在那些实心桌子之间穿行着，试图从侧面接近他。 “砰——” “砰——” 我们两人又试探了一枪。我的位置有些过于明显了，便又一纵身跳到沙发后面。 “兰，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叶盛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心下一惊，连忙又滚了出来。 那一刹那间，我的意识中产生了一种jǐng兆，接着脑袋一偏，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鼻尖就飞了过去，直接打碎了我身后的一面玻璃。 （中计了！） 我暗叫不好，这时再翻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便只好立刻抬手瞄准了叶盛—— “砰——” 不等我打出子弹来，叶盛的枪口亮出一道火光，我的零式就被一股大力击中，就连手腕也顿时一麻，手枪顿时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唔！” 还好此时我已经做好了后冲的准备，趁着叶盛下一枪未发之前，已然再次钻到了沙发后面。 “我可是已经提醒过你了，兰……” 然而接下来，我似乎听到了耳旁有什么细微的响动。 （这里真的有炸弹？！） 心里想到这一点的同时，我的眼前就已经被火光所包围了，我只来得及做出一个保护动作，飞快地向后一跃，却终究是快不过那火焰。我的身体被巨大的气浪抛飞起来，不知在空中待了几秒，然后——我重重地落在了一排实心木桌后面。 “唔……” 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之前已经受过一次伤的右臂此刻却又成了最痛的地方——落地的时候似乎已经骨折了。我的嘴里有什么咸咸的东西在流淌着，我尽量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 “咳、咳咳……呃——” 此刻，我就连挣扎着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耳旁传来嗡嗡的轰鸣声，同时伴着脚步声和叶盛的冷笑。 （不行……还不能……） 零式已经丢掉了，但是我的身上还有之前在船上缴获的那把手枪。我在身上摸索着，试图把它找到。 （嗯？这是……） 我的手中摸到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冰凉物体。 我把它拿到眼前，用模糊的视线辨认着。 那是一个小小的透明容器，里面似乎装着一支注shè器。 （呃……是……） 我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在临行之前奈莉交给我的那只容器。至于里面的注shè器里装着什么，我当然也是一清二楚！ （呵呵……最后一搏吗……） “嘿嘿嘿……” 我的嘴角咧开一丝笑容，然后取出那支注shè器，朝着颈部就这么扎了下去！ …… ………… ……………… “喂，兰，滋味如何？要不要再给你几秒钟休养一下？啊哈哈哈哈哈……” 叶盛看似漫不经心地走着，手上的枪却一直放在jǐng戒位置。 “不必了……” 我从一排桌子后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盛看到我的样子，却又是放声大笑起来。 “你看上去不怎么好啊，要不要帮你叫一下救护车？” “少来……发神经……” 我兀自逞强说着，嘴里却又是吐出一口血来。 “喂喂，就凭你这样子，难道还想再斗下去？” 叶盛缓缓地靠了过来。 “听话点儿，老老实实求我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让你有个体面的死法！” “没……那个必要……” 在我眼前的一片模糊中，那个名叫叶盛的人——或者说，那能被辨认为一个人的sè彩团正在向我靠近，而我知道，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说求我！你没听见吗？” 叶盛说着，走到摇摇晃晃的我面前，把枪口对准了我的头部。 “你……算老……几……” “我算老几？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盛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而就是在这样的大笑声中，我的身体动了！ 我的左腿骤然一抬，狠狠地高踢向他的右臂！ “砰——” 叶盛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就这么扣动了扳机，可惜我的腿终究是早一步踢到了他的手腕上，这一枪就这么从我的头顶撩过。而我的左手已然抓到了他的头部。 “你……” 叶盛惊恐地声音传到我的耳中，然而我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再一次迅速把枪对准我的脑袋，却发出“咔”的一声，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什——” “真巧……” 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的父亲……也是这么死的……” 没错，那支注shè器中装的就是R4增幅注shè剂，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肌肉力量的禁药！ “咕——” 叶盛的喉咙中发出了响动，然而他的身体却已经动不了了！ “咔——” 又是这么一声，却也不是叶盛的空枪之中响起的了。 我的手上猛然用力—— “扑哧——” 如同砸烂了一个西瓜一般，我的脸上溅上了恶心的液体…… “嘿嘿嘿……” 我的脚下趔趄一步。 “这种杀人方式……果然我还是不喜欢啊……” 我眼前一黑，下一秒，我那倒在地上的身体就已然失去了意识。 最终节 作为父亲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几个月后—— “所以说，我、也、要、去！” 杨馨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边，嘟着嘴向我发着脾气。 “你这家伙还有工作啊……” “我可以请假！” “这种假绝对不会批的！” “但是——” 杨馨一步跨到我面前来，伸手拦着我不让我再往前走。 “组长去年度假的时候不就把奈莉小姐带上了吗？她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这又不是一码事……” “我可是说过的！以后要保护好我跟组长还有姐姐之间的三人关系，决不允许第四者插足！” “我也说过了……”我眉毛突然一挑，“你这个第三者先给我滚到一边去！” 说罢，我不再理会她的抱怨，飞快地从她身边逃走了。 （呼，真是麻烦的丫头啊……） 跑步我还是比较有自信的，终于把她甩掉之后，我喘了口气，不由得苦笑起来。 那个曾经一直只是给我做助手的女孩儿，如今也已经真正成为一组之长了。从那次海上战斗开始我就看出来了，不管是从组织能力还是指挥能力来说，她都已经成为了一个一流的组长。A组也终于回到了我原本任组长时的那种卓越状态，甚至可以说，比那个时候更胜一筹。如今我也终于可以放下这副担子，向着一个研究员的方向而努力了。 我看着手上拿着的那本《高级生物技术全解》，露出了一个微笑。 只是杨馨这丫头，不知犯了什么毛病，自从打听到了我家之后，隔三差五放假过节都要跑一趟。进门就管铃音叫姐姐，我又不好把她赶出去，弄的铃音开始的时候一直怀疑是我在外面给她找了个“干妹妹”，倒让我是冤屈无比。那一次住院的时候我可跟杨馨说得好好的，可是她怎么就不长记xìng呢？还好到了后来，她跟铃音、婷音她们都比较熟了，小宁宁也是一见到她就亲热地喊阿姨，再加上我也一直规规矩矩的，铃音也就没有太计较。 “哟！” 我推开H组办公室的门，里面的两人一同转过头来。 “考完了？考过了没？”奈莉先开口问道，华叔也非常关心地看着这边。 “嘿嘿~~” 我得意地把那本书往桌上一拍，道：“那还用说？” 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辛苦了辛苦了，我给你泡杯茶慰劳一下！”奈莉说着，便放下手头的工作，到一边泡茶去了。 “小菜一碟~~” 我翘着二郎腿，嘿嘿地笑着。 “还不能放松下来。”华叔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只是说明你有入门的资格了，后面还有很多正规考试要参加，虽然说你已经是H组的人了，但是要拿不到S等通过许可的话，那恐怕还是帮不上什么忙。” 是的，我一直待着H组里面当吃干饭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现在我也开始学习一些生物技术方面的知识，争取能够早点通过研究员测试，成为一名正式的研究员，这样才能帮上这两人的忙啊。 “了解！” 我打了个响指，然后一眨眼睛。 “不过这段时间看书做实验弄得头都痛了，今天就且让我休息一下吧！” “……唉，好吧。” 华叔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来，晾一会儿再喝。”奈莉把一杯茶端到我面前，笑眯眯地说道。 “唔……” 那茶水似绿似黄，些微的热气带着清香钻进我的鼻孔，我不禁叹了一句：“嗯，好茶！” “是你妹妹捎回来的。”奈莉耸了耸肩，“华叔之前去见部长的时候，部长给了一些，他就拿回来了。” “小晴啊……”我看着面前这杯清茶，随口道，“她在J国那边有星空世家帮忙照看着，倒是随意的很，前两天才和我通过话来着。” 每次想起小晴这几个月来和我通话的内容，我都不禁一阵头痛。 一开始，她自然是严厉斥责了我一顿，理由就是我明明答应了会出席星空家的宴会，却并没有到场，弄得她的好闺蜜由莉佳妹妹简直望断了愁肠（她就是这么说的……）。尽管我一再解释当时有任务在身，实在无法顾及她们，就连和我通话的由莉佳妹妹本人都原谅了我，她却还在那里忿忿不平，并且表示，暑假的时候她还要带着星空小姐到这里来，让我好好招待着，不得有分毫闪失。我也只得无奈地答应了。 说到暑假，六月份的时候第四分部那边的A组似乎要来我们这里，进行所谓的“交流”。只是第四分部远在西南，一年到头都无所事事，南方诸国最近又安静得很，这种“交流”有多大水分大家心里都明明白白的。不过严永飞、严永洁和梁小优这几个熟人能过来我也是挺高兴的，只是不知洛老师有没有空来旧地重游了。 唉……还有艾家和文家，现在也终于真正联合起来了。毕竟艾成和文悦的结合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婚礼就定在七月初。至于艾妙……她父亲现在一门心思放在儿子和儿媳身上，对她自然是连管都不管了，艾大小姐自然是逍遥快活得很。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赶在这个夏天了，看样子今年夏天是想不热闹都不行啊！ “啊对了，我们下一个计划做什么？决定好了吗？” 赶走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我开口问道。 “唔……这么说起来，最近还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件事呢。”奈莉听了我的问题，轻轻点了点太阳穴，“要不……我们就研究一下怎样让孩子们睡得舒服一点？” “别闹了！”我摇摇头，摊了摊手，“M计划我们研究最适合孩子们的营养膳食，N计划则是让她们科**动……就算我们H组现在是部里最得宠的，也不能老是这么玩啊，会引起公愤的！” “有什么办法啊……”奈莉也是一脸不爽的表情，“现在我们每天都要照顾孩子们，要是研究些和她们无关的，只怕也没有时间啊！” “唔……这倒也是……” “那么换一个你可能会感兴趣的提案如何？” 华叔突然笑眯眯地开了口。 “不如我们就研究一下，怎样让孩子们活得更久！”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什、什么？！” 我惊讶得声音都颤抖了。 这不能怪我。虽然如今我已经真正成为了孩子们的父亲，但是这件事情却是一块一直堵在我心头的大石。孩子们注定短命，不管是哪一个父亲恐怕都接受不了吧？所以乍一听到华叔这话，我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只感觉浑身都无法动弹了。 不光是我，奈莉也是一脸惊诧地看着华叔。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华叔仍然笑着，指了指他的电子板，“据说总部那边正在做着关于延长人类寿命的研究，那么我想，他们能做，我们自然也能！” “不过可能会很困难吧？”奈莉接着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怕过麻烦？”华叔反问了一句。屋里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啊，对了。”我忽然想了起来，“孩子们都醒了吗？这都已经七点了啊！” 万恶的C国考试系统居然把我的考试安排在了一大早晨！害得我不得不起了个大早来参加考试，而且还因此碰上了晨练的杨馨。不过偶尔这样倒也不错，呼吸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是有好处的，再说了，H组的两位组长大人都是早起晚睡的代表，我也不能甘居人后啊！ “早就醒了！”奈莉轻声一笑，“今天可是‘开放rì’啊，她们一大早就跑去地下体育场那边了。” “哦？今天又到开放rì了啊……” 所谓“开放rì”，是专门为孩子们准备的rì子。在我们和上层多次协商之后，上层终于同意，每个月中定下四五个开放rì，允许孩子们离开实验室里间在第三分部中活动。当然了，这也是由于那次聚会上孩子们的良好表现赢得的。只不过活动范围也只有地下体育场、温室花园和游戏室这些地方而已。但是我们正在进行努力，争取可以解除更多的限制。上层似乎也在进行讨论，是否让孩子们在有人监视的情况下进入外界社会，考察她们的生活能力。 不过呢，自从有了开放rì之后，孩子们反倒调皮了不少。有时候即便不是开放rì，她们也会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在暗部里面到处转悠。就连胆子最小的小七都被姐妹们带着出去玩了几次，那么最为胆大活泼的澪澪就更不必说了！ 一开始，我们还担心这样会惹来麻烦，每一次她们偷跑出去，我都要找遍整个第三分部把她们拽回来。只是后来的某一天，当我发现澪澪又偷偷跑出去，气急败坏地到处找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居然和部长还有缘姐在一起，一口一个“部长爷爷”、“小缘姐姐”（？）把他们乐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我再也管不住她们了。部长虽然已经是这个年纪了，女儿小晴却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部里又没有小孩子，平时哪有人会管他叫爷爷？至于缘姐……我就不说什么了。连部长都不说什么，其他人就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体育场？她们玩什么去了？”我问道。 “嗯……好像是踢足球去了……”奈莉想了想，回答道。 “啥？！足球？！” 我惊叫了一声。 “那么危险的运动也没个人看着，你就放心让她们玩？！” “没什么的吧……”奈莉嘟哝一声，“能有什么危险？” “还没危险？！现在踢足球骨折的还少吗？！”我登时站了起来，直接就朝着门外走去，“不行，我得去看看！”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地下体育场，身后似乎隐隐传来了奈莉的声音“华叔，你有没有觉得……兰现在对那些孩子关心得有些过头了？”我也懒得理会。 地下体育场，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却是一个建在露天的体育场。只不过它的地面是和地下一层齐平的，四面又都是高墙，除了从暗部过去之外也没别的路可走，也就是说——它只是一个海拔略低的体育场而已。但是对孩子们来说，这却是她们唯一能够看到外界天空的地方，所以她们对这里格外偏爱，开放rì来这里的次数是最多的。 而我一路急匆匆地走到入口处，却意外地发现了两个人。 “莱普？老程？你们在这儿干嘛？” “哟，兰，早上好啊！” 莱普大叔笑嘻嘻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听看？” “好消息？”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老程，顿时就明白了一半。 “难不成，这家伙又找了新女朋友？” “还不算……”老程抚摸着下巴，乐呵呵地说着，“不过我正打算去追求她，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安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人会一辈子找不着老婆的，尤其是你这么好的条件！我支持你！” “真的？！”老程听我这话，立刻激动起来，“谢谢！太谢谢你了！兰！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好像感觉有哪里不对……对了，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心里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呢……”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让我发现你在勾引未成年少女——比方说像我的女儿这样的，我就往死里扁你哦~~” 说完这话，我便不再停留，推开了通向体育场的大门，走了进去。身后传来莱普放肆的大笑声和老程yù哭无泪般的低语——“我就知道我的爱情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哼，父亲的直觉！） 我看着不远处绿茵场上欢笑着的24个美丽的少女，嘴角上钩，微笑着舒了一口气。 晨风吹过我脚下的草地，草尖上的水珠儿轻轻地抖动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无比动人的光泽。 **************************************************************** 全书完 后记 啊咧？这样就结束了？！ - 晨风计划 - 蓝思尘 () “各位，首先祝你们五一劳动节快乐！” 至于结束…… 是啊……说句不负责任的话，蓝蓝我以前都是rì更三千字左右就上传的，难道没人发现我这两个星期以来多数都是rì更四五千字左右吗？尤其这三天，rì更上万，这就是即将完本的节奏啊！ 晨风自去年七月底开始上传，到今天五月一rì，这就是九个多月啊。虽然中间曾经多次断更，最长的一次曾经长达将近三个月，这点实在是惭愧惭愧。 不过不管怎么说，到这里也总算是结束了。虽然作品中还有不少连自己都看得出来的硬伤，也有很多处理不当的地方，蓝蓝还是勉强把它写完了。尤其纵观全站，60W字才被点了1600次，被人推荐60次，这样的成绩只怕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谁要是能找到更悲催的麻烦告诉一声！我要去给那位作者大人献花！ 也正是因为这样，能够一路坚持到现在把它写完，蓝蓝心里也是感觉自豪无比。成绩烂又怎么了？谁都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有些大神一开始就平步青云，有的人就属于大器晚成。蓝蓝也不敢说自己以后能不能取得好成绩，不过我还是会坚持写下去。还好，也有不少书友们肯收藏拙作，蓝蓝感激不尽！ 说起来，脑子里第一次有“晨风”这个设定还是在一年以前的高三时期，某天上课开小差（衷心希望我们老师不要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里面有一个好心的杀手先生，他与两个合作伙伴一起收养了一些孩子，结果某一天组织里有一个叛徒偷走了一个孩子，于是……故事就开始了。这梦在我醒来之后就忘记了大半，只凭着自己的再想象拼凑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毕竟我是从来没能把自己的梦一点不差地记下来过）。但是那时只在脑子里YY，首先把收养的孩子都变成了可爱的美少女，然后合作伙伴中也有一个金发美人，更绝的是这个杀手先生自己还有一个善解人意温柔美丽的妻子……于是晨风就在我的一点一点YY之下成型。但是……那个时候的“晨风”还只有一个部分，就是现在的第三卷。然而，总不能一开场就有24个女儿吧，必须得介绍一下她们的来历，于是又有了第二卷。再想一下，主要人物也得略微介绍一下，于是又有了第一卷……蓝蓝是第一次写书，把握的不是特别好，原本第三卷应该是最主要的部分，结果长度却是最短的……这个么，我只能说是控制不当，以后会改正的…… 另外，第三卷的名字——“天使的旋律回荡在不可企及的天边”，好吧……我承认这名字很中二，但是对于高三时期正在中二苦海中挣扎的我来说，这名字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卧了个大槽！酷到姥姥家了！（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蓝蓝高数很差，不要介意……）不过最重要的是，这名字好像和第三卷的故事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个么，我想我可以稍微解释一下。其实第三卷的设定一开始和现在变动很大，以前我设计了一个十分宏大的场面，其中S结社绑架澪澪的计划叫做“天使争夺战”，各种高科技武器出场，还有激烈的空战场面，最后S结社的空中总部在地平线的尽头爆炸（咱们能不笑吗？！要知道每个天才都必然有一个中二时期！还请理解一下！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曾经有人在听我讲了这一段之后突然仰天狂笑不止，让我很是诧异一个人的笑点怎么可以低到这种和智商差不多的程度……算了凡人是理解不了天才的想法的——至少那个时候的我是这么想的。至于现在么……喂我都承认自己曾经很中二了你们还笑个毛线啊！）。不过么……后来我发现这样写实在是有些挑战我的心理极限，简而言之就是我发现我写不出来！我试了很多次改了很多次，最后还是只能无奈的放弃，改成了现在这个yīn谋版本。虽然伏笔设了很多，但是大部分都只是略略一提，不看二周目恐怕就都忘了——而且这本渣作只怕也没有人会去看二周目吧……泪目。 虽然这么说，但是晨风还是值得我骄傲的作品，不管有多么差劲，我都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下一本打算在灵异系试一下身手——注意是灵异系而不是恐怖系，只是不知我这样的现实写法能不能在灵异中站得住脚，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试一下。俗话说的好，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咱且不说这三句都是什么意思，反正各位理解就好！蓝蓝就算撞了墙也打算试试自己的脑袋和砖头究竟哪个硬！明天五一节，对蓝蓝来说却是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马上就要半期考试了，这几天恐怕就要好好复习了。不过新书也是很必要的！大概会在一星期之内和各位见面，到时我会在作品相关中写出，敬请期待！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