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好好查查他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民国三十七年夏末,湖南某地一处大宅子。【.】 这个宅子很大,外面高墙林立,里面林木参天,满眼皆是绿色,所有的房屋都是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十分气派。这个三进的宅院还有一个很高大的门,门上方有一块前清某官员题字的匾额,匾额上书四个金色大字――仕荣之家,进得这个宅院的大客厅,里面还挂着一块大匾额,上书“进仕及第”几个大字。 这个大宅院是前清某位官员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之所,据说这个官员本身并没有做到很高的官,但是因为其家族连续三代均有中举之人,据说这两个金字匾额是满清某位王爷所书,是以彰显其家族“诗书继世,耕读传家”之荣耀。 宅子的里面,现在有一大群人正在忙碌着。这些人有男有女,绝大部分都很年轻,从服装、动作上看,他们显然不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也不是仆人,甚至不是本地人,但是他们显然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座大宅院。 这些人被分成了好几拨,一部分人四处检查,并到处布哨;一部分人爬上大树和房顶,他们的任务是架设电话线和电台天线;院子里还有一部分人,他们在不断往里边抬家具家什;屋里还有一部分人,他们在摆放家具,清扫垃圾。 一个身穿深蓝中上装的男人似乎是这个院子的总管,他一直站在院子里调度这些人,并不时催促:“快点,都快点!老板马上就要到了。” 一阵手忙脚乱以后,这个大宅子终于整理完毕,电线天线什么的也架设完毕,那些闲杂人等很快就退出这座宅子,宅子的正院很快就安静下来。 不过偏房里很热闹,那里不时有电话铃声响起,稍远的偏厦里,“滴滴答答”的收发电报声此起彼伏,警卫人员在树荫里、花草的背后时隐时现,一切都处在绝对安全之中, 中山装男人四处检查了一遍,觉得一切都基本达到了要求,他于是远远隐在一个角落处,那个角落里正好有一片深深地树荫,在这个盛夏季节,这一片树荫让人可以躲避烈日的暴晒,获得一些清凉的感觉。 时间过了不大一会儿,大门口传来一阵汽车马达之声,宅子的大门应声而开。{我}这座宅子本来有很高的木门槛,目前这个高大门槛早就被这些人拆除,门开之后,一辆铮亮的道奇小卧车直接开进了这个深深的院落。 车子还未停稳,一名身穿中山装警卫模样的年轻人就小跑过去,等车子完全听闻了,他上前一步伸手将车门小心打开,然后恭立在一边,只见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此人下车之后就大步向室内走去。 这个男人身穿蓝黑色笔挺中山装,只见他长着一张马脸,中等身体,深色皮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从面相上看,他面容沉静,怎么看去也就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但他也有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他的一双眼睛,这个人的一双眼睛特别犀利,那犀利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人心,并能洞察一切蛛丝马迹。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副局长,浙江江山人戴笠。 在警卫人员的引导下,戴笠快步进了安排给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照例坐在摆放在房间最深处的大办公桌后边。桌上摆放着刚刚泡好的茶水,但戴笠没有喝,戴笠自顾自安静地坐着,似乎此时陷入了沉思。 这时那个总管摸样的人手拿着一个文件夹进来了,原来他就是戴笠的秘书。秘书见戴笠枯坐着,轻声问道:“老板今天赶了这么多路,是不是有点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秘书的话让戴笠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他摆摆手,道:“不必了,先说说我们都收到了那些消息。” “是,老板!”中年男人应了一声,然后打开手中的文件夹,眼睛看着里面的公文纸念了起来,于是一条条最新消息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总裁在武汉训示……”,“汪主席发表讲话……”,“日军今日进攻地点是……”,“武汉会战总的态势……”,“我军统上海区人员来电如下……” 从全国各地汇集而来的最新讯息从秘书的嘴里不断流淌出来,戴笠微闭着眼睛,看上去似乎在假寐,熟悉他的秘书知道戴笠一直在仔细倾听这些讯息。 “停!”突然之间戴笠举手道,“岳阳行动组的武清抓住了一个日本间谍?你再重复一遍。” “据岳阳行动组组长武清报告,三日前岳阳行动组抓获一名日本间谍,经审讯,此人是日本方面派过来执行任务的汉奸。据武清报告,此人是由岳阳转道武汉途中被擒,此人已经经过武清审讯,并交代了此行所接受的任务。据报告,此人身带有日军预备轰炸大武汉的目标地图和密码本,据其交代说日军下一步轰炸重点将是汉阳钢铁厂,这份地图和密码本将由他带进武汉,然后交给日本早就潜伏在汉口的地面引导人员。”秘书将刚才读过的讯息又读了一遍。 听完了这个消息,戴笠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目光闪烁并思索了一会,最后开口道:“日军将轰炸汉阳钢铁厂?这纯属胡说八道。汉阳钢铁厂有日本人的利益在里边,他们怎么会派飞机去轰炸?你再说详细一些,这个武清到底是怎么抓住这个日谍的。” “据岳阳武清行动组书面报告说,他们前期在岳阳就发现了一个日军秘密联络点,他们经过一段时间暗中监视,这个联络点的主要任务似乎就是转运人员和物品。但是在他们手下人员行事不密,在秘密监视的时候被对方察觉,因此驻守这个联络点的特务全跑了。这名日谍可能还不知道联络点已被布控,就在武清他们进入这个联络点之后不久,这个日碟误打误撞进来了,他算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的。”秘书显然仔细看过那份书面报告,这样回答道。 “联络点的人跑了之后这个人还来接头?并且身上还带有重要地图和密码本?日本人会派这么笨的间谍来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吗?”戴笠睁大双眼,一丝寒光从眼里射出。 略停顿片刻,戴笠紧接着发出了一条命令:“派人好好查查这件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武清平时上报来的情报就很有水分,怎么这次随手就能捞着了一条大鱼?对他也要好好查查!” 戴笠说话的时候,秘书已经拿起笔在飞快地记录,戴笠的话刚说完,秘书的记录也正好完毕。 见戴笠再无指示,秘书“啪”的一声将文件夹和上,他双脚一并,立正道:“是!老板。” 秘书报告完,转身疾步走出了屋子。 戴笠又闭上眼睛恢复到刚才沉思的模样,不过他的手指轻轻在靠椅扶手上敲着,嘴里还不时轻声念叨:“武清、日谍、武汉、轰炸……” 民国三十七年年九月三十日是个大晴天,早上六点多钟,湖南临澧县立中学校园里正是早锻炼时分,操场上人声鼎沸,“一二三四”的口号声和齐刷刷的脚步声震天介响,但是校园里却空无一人,十分安静。 临澧县立中学历史很久,校园中有一排排教室,在教室之间生长着一排排参天大树,大树上小鸟在啾啾鸣叫,小鸟的鸣叫很清脆,这更衬托出整座校园的静逸。参天大树下边还有一些花草,花草的边上就是一条笔直的砖砌便道,一个穿着灰色军服的年轻人迈着正步,正沿着便道不紧不慢地往校中最高大的一个建筑物――魁星走去。 这个年轻人有着一张国字脸,他皮肤白净,年轻人看上去年龄并不大,顶多也就看到二十岁左右。从体态上看,这个年轻人的个子大概一米七几,身材不高也不矮,体型不胖也不瘦,他眉清目秀,身上还稍稍有一些书生气,并且其五官长相很一般,是属于那种放到人海里再也很难找出来的普通人人。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会发现他的目光很特别,在一般情况下他的目光都很内敛,但偶尔也会露出精光,所有这些都表明――这是一个极其内秀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穿灰色军服,佩戴着军事学员的领章。只见他昂首挺胸,腰板挺直,步伐不紧不慢,双臂摆动自然而有力,正步走的姿势很标准,很明显已经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但是他皮肤又白皙,此时如果脱下灰色军服再换上一套学生服,谁能说他不是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 魁星,是北斗七星中形成斗形的四颗星,所以又称魁斗。魁星又是中华文化中一个掌握文运的神仙,又称作文昌帝君。传说他手中的那支笔专点科举士子的名字,该仕子的名字被点中,那他的文运、官运即随之而来,因此天下读书人对魁星都敬之拜之,一般稍大点的学校都建有魁星,临澧县立中学也不能免俗。 现在,就在魁星的入口处悬挂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校牌,牌子顶上方有蓝色的国民党党徽,其下写着“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人员训练班”几个黑色颜体大字。 第二章你的真名谢维恒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年轻人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很熟悉,他很自然地迈着正步走踏进了魁星楼,然后顺着木制楼梯登上了魁星楼的二楼。 魁星楼建成已经有些年头了,老建筑一般都是砖木结构,魁星楼正是这样的老式建筑。因为建成的年代比较久,魁星楼青砖砌成的外墙上长满了青苔,朝阳的地方还有一些爬山虎攀上了长满青苔的砖壁;魁星楼的楼梯和楼板当然都是木头的,因为zhèng fǔ下拨教育经费的短缺,这些木构件已经年久失修,有些地方还明显腐朽松动,人走在上边就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声音。 魁星楼的二楼有众多的办公室,它是zhōng yāngjǐng官学校特种jǐng察人员训练班校本部的办公室集中区。在这些办公室的每扇门的门上一般都挂着一块块牌子,因为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所有的办公室的大门都紧闭着,整个二楼似乎空无一人。 年轻人依然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在楼板痛苦的“咯咯吱吱”声中继续往前走。“教务处、政训处、副主任室、主任室”,年轻人逐一经过这些挂着牌子的办公室,但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还是继续往前走。 二楼的最里边还有一个办公室,办公室大门也是紧闭着,它的门上端端正正挂着一个牌子――“军训处”。在这扇门前,年轻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只见他他立正站好,稍稍整理了一下军帽军服,然后大声喊道:“报告!” 这时,屋里面终于有人开口了,只听见一个男子沉稳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进来!” 年轻人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然后随手掩上了门。 军训处办公室很大,靠墙摆了一溜木制大文件柜,每个文件柜的门上上都上了锁,看来里面保存的资料都很重要。整个办公室内只摆了一张大办公桌,办公桌的后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隔着办公桌,正对着这个男人的对面还摆着一把木椅子。 年轻人正步走到中年男人的面前,双脚一并,然后举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教官!学员0903奉命来到。” 中年男人留着一个分头,身穿着一套浅灰sè的中山装,他面sè黝黑,长着一张瘦长脸,并且身材清瘦。此人脸上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满脸都是书卷气,因此让人看上去不像教官,而像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 年轻人已经报告礼毕,但是中年人依然端坐在办公桌后的靠椅上,双手自然摆放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中年人紧闭着嘴唇,并用深深的目光紧盯着进来的年轻人,时间持续了大约有三四分钟。 年轻人也很沉稳,他身体绷直,目光平视,立正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中年男人一直紧盯着年轻人的眼睛,见年轻人面sè不温不火,神情不卑不亢,他在心底暗自点了点头。 “0903!”中年男人突然开口道。 年轻人再次立正,大声回答:“到!” “真名叫谢维恒,字时雨?”中年男人接着问道。 “是!”年轻人的回答依然是干净利落。 “河北定州人?”中年男人道。 “是!”年轻人答道。 “今年十九岁?” “是!”年轻人答道。 “来之前曾经在河北省立第二师范学校读书?还曾经当过几个月店伙计?” “是!”年轻人答道。 “到这间办公室是第二次吧?” “是!”年轻人答道。 “记得第一次到这这间屋子是什么时间,要干什么吗?”中年男人沉声问道。 “第一次是在我入伍训练还未结束的时候,给我训话的是教官您。您通知我不用再参加大队的军事训练,也不用再参与同学们的集体活动,您和其他教官将共同对我进行单独训练。”年轻人面sè沉静,他的语速不紧不慢,语调也一直很平稳,不过他这次回答的字数比以前多了。 中年人点点头,道:“今天找你来,是通知你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完成。” 中年人说完,再次闭上嘴巴沉默了,房间中寂静下来。 寂静中过了约一分钟,见年轻人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中年男人问道:“你就不想知道这次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吗?” “想。”年轻人答道。 “那你怎么不问我?”中年人道。 “我不问您,是有两个原因:第一,您上课时说过,越是想知道的东西就越要装作不感兴趣,这是我们情报人员必须具备的条件。”年轻人答道。 中年人笑了,他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还有第二个原因呢?” “您是我们的教官,也就是我们的长官,我现在是革命军人,革命军人以服从为天命,安排我的任务您会主动告诉我的,因此我不必再问。”年轻人答道。 听完谢维恒的回答,教官显然很满意,他用手指对面的椅子,对谢维恒道:“你可以坐下了。” 听到教官让他坐下,谢维恒向前跨了几步,然后拉开椅子坐下。谢维恒坐下之后依然上身挺直,目光平视,他双脚平开,双手摆放在双膝之上,这是一个标准军人的坐姿。 等谢维恒坐好之后,教官接着开口道:“给你的这个任务看上去很简单,但是也很不简单。武汉会战已近尾声,因为此次会战的战局对我方极为不利,**很快将向西南转进。为应对当前的局势,局本部计划将在大武汉地区安插一些潜伏小组,其中岳阳武清小组的人员已经在岳阳待命,他们随时可以进入武汉。昨天局本部接到密报,岳阳行动组组长武清最近和来路不明的人员联系密切,据确切情报显示,武清极有可能已经投敌,因而这个派往武汉的武清潜伏小组很可能已经暴露。团体的纪律绝对不允许有武清这样的人存在,局本部昨夜来命令,决定清除叛徒。现在战事紧急,局里的人手不够,因此昨夜本部连夜给学校来电报,要求我们派人将他缉拿回来。昨晚教官们各自提出了人选,因为你在本月中旬长沙实习期间的表现非常突出,我们经过激烈讨论,最终决定由你去完成这个任务。” “是!学员0903保证完成任务。”听完教官的介绍,谢维恒立刻干净利落地答道。 PS:新书上传,感谢各位大大的阅读!求收藏、求推荐!您的支持,将是作者的动力! 欢迎各位大大阅读本人军文《重生抗战之豫西北传奇》! 第三章我准备骗捕他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教官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装满文件的档案袋,然后将这个档案袋推给谢维恒,道:“你先看看他的资料。按说岳阳现在还控制在我们手中,我们只需要动用军、jǐng、宪、特任何一家都可以将他抓来。但是总部有更长远的打算,并且因情况紧急,本部要求对武清既要抓活的,又不能惊动rì伪方面,甚至不想让内部更多人员知道。所以说这次任务一点都不简单,甚至可以说很难,你对此要有思想准备。” 谢维恒接过教官推过来的档案袋,他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文件并快速浏览完里面的内容。读完之后,谢维恒抬起头,目光凝聚在对面的墙上默默思索了一会。 等谢维恒将凝视的目光收回,教官开口问道:“材料都熟悉了吗?” “武清,三十六岁,湖北仙桃人,圆脸,长发,身高一百七十公厘,体重……”谢维恒将档案放回袋内,再推给教官,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停!” 教官打断了谢维恒,并微笑道:“不用再背了,和每次测试的时候一样,你的记忆力一直很优秀,我知道你已经记住了不少内容。” “您说过,迅速而准确的记忆是我们情报人员的基本素质之一。”谢维恒答道。 “光熟悉这些资料还不够,更重要的是万无一失的行动。这次抓捕武清,你准备采取怎样的行动?”教官问道。 “临训班有拘捕术教程,里面就有指捕、缉捕、守捕、围捕、追捕、密捕等等方式,这些方式都不适用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之下抓捕武清,因此我准备采取骗捕方式。”谢维恒答道,看上去他很有信心。 “哦?骗捕?拘捕术里可没有这个案例,你说说看,准备怎么去骗捕武清?”教官显然被谢维恒勾起了好奇心,他的背部终于离开了椅子的靠背,然后将双手放到了办公桌上,上身前倾,饶有兴趣地问谢维恒。 谢维恒依然保持着标准的坐姿,朗声答道:“这个所谓的骗捕其实是我胡乱取的名称,算不得是什么正规的名称。我们的这次行动既属于指捕,也属于围捕和密捕,其难点就在于不能惊动任何人,甚至对内部人都还需要保密,所以我决定骗他上钩。从现有的材料上来判断,武清自己目前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开始对他怀疑,因此我认为他现在的防范之心还不是最强,因此我想了一个办法,将他骗捕。” “说说你的具体行动计划。”教官道。 “首先以总部名义发电给武清,这封电报内容说我们临训班0903号学员私自从学校逃脱,因0903号学员带走了学校绝密的训练教材,学校已经派出人员在各地缉捕0903号学员。局本部的电文中还必须确定0903号学员已经偷偷乘船,这班轮船的下一目的地就是岳阳,因此严令武清在岳阳码头协助守捕0903号学员。因为总部电报里的理由很充分,我先假设他会怀疑这封电文有假,他一定会想办法证实电文的真实xìng。因此我也会真的搭船经过洞庭湖到达岳阳码头,等他经过确认真实xìng之后,我相信他一定会在码头等待抓捕我。”谢维恒答道。 “这么一来不是武清捕获了你吗?可我们的目的是密捕武清啊?”教官问道。 “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密捕武清。在本部电报发出的之前,最好由临训班派出一个三人缉捕小组,他们的借口就是协助武清缉捕0903号。这三人必须是新面孔,并且看上去毫无经验,其中一人还应该是技术熟练的司机。他们随身带一封信函,信函里有我的一些照片和资料,还有总部下发的协助缉捕命令。三人小组到达岳阳之后立刻联系武清,并将随身携带的信函交给武清,之后让武清准备好一辆小车,对武清说这辆车是为了押送0903学员回临澧而准备的。当我被武清顺利‘缉捕’到之后,三人小组请武清协助押送,只要他上了车或者靠近了这辆车,我们就可以将他缉拿归案,并且不会惊动任何人。”谢维恒娓娓道来。 谢维恒在滔滔不绝叙说的时候,教官也在频频点头,很显然,他也认可谢维恒的这个“骗捕”计划。 “你认为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xìng有多大?”等谢维恒说完,教官问道。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xìng!”谢维恒很自信地答道。 “这么有信心?”教官问。 “因为这个计划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字,那就是‘真’。”谢维恒道。 “真?”教官问道。 “对,就是真!您授课时说过,最好的骗术就是在一百句真话里夹杂一句假话,那么这一句假话也就很容易变成了真话。武清的资料很详细,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这个人生xìng多疑,并且行动能力很强。此人身强体壮,随身携带有双枪,而且枪法极为出众。武清在团体里工作了多年,他的朋友应该很多,所以他的信息来源也必然很多,如果采用其他方法就很有可能泄密,并被他察觉。临训班的开办在局里早就已经不是秘密,有学员私自逃跑也不是第一例,局里发电报给各地机关,命令各地机关协助缉捕逃跑学员也不是第一次,因此即使武清有所怀疑,他找人打听以后肯定能够证实这件事是真的。当武清证实一切处于正常状态,他的防范必然处在最低点,必然会亲自去执行这个很轻松又能得到表扬的任务。这个行动的最后关键在怎样让他上车,只要他认为这三个没有经验的学员不足以对他产生威胁,他应该自动上车。” 说到这里,谢维恒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只要他上了车,我想临训班的学员不会让您和局里失望,我所设计的这个行动就能完美结束了。” “好!好一个‘真’字!你立刻回去写一份详细的行动计划,我们学校和局里的相关部门一定配合好你的行动。”教官很高兴,当即拍板道。 “是!”谢维恒立刻站立起来,他双脚一并,“咔”地敬了个军礼,礼毕再向后转,最后以正步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谢维恒还是顺手将军训处的门轻轻带上了。 等木制楼板那痛苦的“咯咯吱吱”声音终于完全听不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教官忽然开口道:“大光兄,出来吧!” PS:新书上传,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 您的鼓励,将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同时欢迎读者大大阅读本人军事作品《重生抗战之豫西北传奇》。 第四章他很适合搞情报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教官的话音刚落,墙边一个伪装成大文件柜的门从里边打开了,一个穿着军服、佩戴者少校军衔的矮个子中年男人从门后边施施然走了出来。 出来的这个少校身穿着国民革命军的军服,但是但是没带军帽,只见他长着一张方脸,还剃了个大光头,这个光头大概昨天才剃,脑袋上泛着青幽幽的光。从外表上看,这个少校身材粗壮,手大脚大,并且目光灵活、动作敏捷,他显然是一个长于行动的人物。 这个进来的人就是军统临澧特训班教官之一,教授行动术的教官魏大光;而坐在办公桌后、刚刚给谢维恒下达任务的中年人也是军统临澧特训班的教官,他就是教授情报学的教官孙正武。 魏大光看上去并不是很高兴,他也不等孙正武让座,自己径直走到谢维恒刚才坐过的椅子前,然后一屁股就坐了下来。魏大光坐定之后兜里掏出一盒烟,他抽出一根烟扔给孙正武,最后再抽出一根烟叼在了自己嘴上。 孙正武笑了,他立刻拿起桌子上的火柴“刺啦”一声划着火。就着火柴的火苗点,孙正武先魏大光点上,然后再给自己点上。 孙正武深深吸了一口烟,再将烟雾缓缓吐了出来,然后有点得意地问道:“大光兄,你看这个谢维恒怎么样?” 魏大光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往椅背上一靠,感叹道:“正武兄,还是戴老板说得好,咱们临训班真有人才啊!谢维恒的这个计划实在是很jīng妙,我看这次任务绝对完成得很完美。老兄,我不得不佩服你,这么好的人才能被你挖来做弟子,还是你的眼睛毒啊。” 说到这里,魏大光正了正身子,问道:“正武兄,戴老板在咱们临训班开学的时候就交代下来,让咱们在一千多学员里挑选一些人员,然后再对他们进行单独特训,当时这个谢维恒在入伍训练时并不是很突出,你那时候怎么一眼就看中他了呢?” 见魏大光问他,孙正武笑着回答道:“大光兄,你教授的是行动术,以你的眼光选人才,第一是看这个人的身体素质是不是适合搞行动,然后再看这个人有没有胆量去搞行动,至于那些特工行动方式方法,那是可以经过严格训练后就能掌握的。而我们情报人员的选拔和你们完全不同,我们第一要看这个人的xìng格和能力是不是适合搞情报,其次再看这个人身体素质能不能够适应情报工作。谢维恒在入伍训练时确实很不起眼,首先,他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个普通人,而这一点对于情报人员来说是一个优势,因为一个极为普通的外貌是情报人员最好的掩护。” 魏大光想了想,道:“貌若潘安的人自然会吸引别人的目光,生活在众人目光里的人很难隐藏自己,因此就会增加他暴露真实身份的几率,这个我也懂。但是这些学员里有很多都是普通人啊,你为什么偏偏第一个就挑选了他?” 孙正武吸了口烟,再将烟灰弹了弹,说道:“我在他们的入伍训练时仔细观察过,发现谢维恒这个人很适合搞情报。第一,他xìng格沉稳,行动干练,做事往往是谋定而后动,并且绝不拖泥带水;其次,他除了上课时认真听讲,下课后还向教官请教他所不懂的问题,有些问题确实是他自己动脑子想出来的,很有创意。另外平时休息时不是和你们行动中队的坏小子们那样吹牛皮,打打闹闹,而是自己找各种书籍认真阅读,他是在不断提高自己的水平,掌握各种他所未掌握的知识。我们情报人员当然不需要做学问成为科学家,但是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必须要掌握各种各样的知识,可以说是样样都要懂,他的这种自我学习能力就意味着他可以自我提高,这些也是我选中他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魏大光听完孙正武的长篇大论,最后一伸大拇指,赞道:“正武兄,佩服佩服!看来我下次选人也要向你学习了,免得以后同事们都说我教出来的学生都是杀猪屠狗之辈。” 见孙正武笑了一笑,魏大光也笑了,他自我解嘲道:“我知道同事们背后都在说些什么,无非是说我教的学生都是舞刀弄枪的,他们除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然后再搞搞绑架、爆炸、投毒之类的,他们都是在其他方面是什么也不懂的流氓。” 其实这些话孙正武也在私下里听同僚们说过,现在魏大光自己亲口点破,他于是也不好接话,只是呵呵干笑了几声。 魏大光发完牢sāo之后,忽然坐直身子很恳切地对孙正武道:“正武兄,这次缉捕武清还需要三个搞行动的学员,我看就让我的三个学生去配合谢维恒吧。” 孙正武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将身子仰靠在椅背上,道:“等谢维恒正式的行动计划交过来以后,我再帮他完善一下。其实将武清从岳阳带回来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大行动,我们情报中队的学员也能完成,我看就不劳行动组的jīng英们了吧?再说了,本月中旬情报队的学生在长沙实习,其中文子瞻、李甲孚、刘子英等人在盯梢、脱梢等实习行动中可是得到了优秀成绩,这些人也是情报中队中的行动好手,余乐醒副主任可是一直在重点栽培他们呢。余副主任要是了解了谢维恒的行动计划,他绝对要派这些人去实习一次,你们行动中队的人不一定能赶得上啊,我看这事有点悬。” 魏大光急了,他将手中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按,道:“正武兄,吃独食这种事你可不能干。我看谢维恒的骗捕计划绝对能成功,剩下的行动部分就让我的学生去见识见识吧。我就是想他们知道,暴力不一定是最好的途径,智慧才是最有力的武器。至于说余副主任那里,那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只要坚持说计划已经订好,行动人员已经安排到位,他还能说什么呢?” 魏大光说完,表情很紧张地盯着孙正武,见孙正武闭嘴不说话,他一咬牙,道:“正武兄,这次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等他们完成任务回来,我请你到常德吃大餐,吃爆腌鱼、麻辣仔鸡,这总行了吧?” 第五章革命青年,快准备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孙正武笑道:“你胃口太大了吧?你一家伙就派来三个人参加行动,我还要得罪余副主任这个上司,而你却只请我吃一餐,那我岂不是吃太亏了?我看这么办吧,你这次派来了三个人,那就必须请我吃三餐,这样算起来大家才比较公平,你看怎么样?” 魏大光闻言急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正武兄,你这老特务敲竹杠也敲得太狠了吧?我才拿多少薪水?请你吃三餐,你想把我吃穷啊?吃光了我的薪水,我老婆孩子这个月就到你家去吃饭了。” 孙正武哈哈一笑,道:“急了,急了不是?看在你这么护犊子的份上,行动部分的三个人由你派,成功后你请我吃两餐,这总可以了吧?” 魏大光咬咬牙,道:“行,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好像生怕孙正武反悔似的。 孙正武坐在椅子上大笑道:“大光兄,那第二餐也要上大菜,桌子上最起码要有牛中三杰、红煨鱼翅,你可别拿什么油炸臭豆腐、姊妹团子来糊弄我啊。” “你个老特务,真是‘越吃嘴越刁,越惯人越娇’,也不怕等到时候吃死你。”魏大光边走边嘟囔道,因为怕孙正武再加码,魏大光不禁加快了脚步。 听见魏大光急促的脚步下了楼,孙正武将武清的档案放回抽屉,然后再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白纸,拧开钢笔笔开始拟文,此文就是即将发给武清的电文。 在校园一个偏僻的角落,还有几排房子,这些房子被改造陈一个个小房间。居住在这些小房间的也是学员,这些学员和谢维恒一样,也是在入伍训练时就被教官们特别挑了出来进行特别训练,按照教官们的说法,他们都是临训班学员中的jīng英。住在这几排房子里的这些学员里面主要学习情报专业和行动专业,他们平时并不参加大班级的活动,不需要去食堂就餐,也不准互相打听各自的情况,连相互之间也不容许交流。 在这些房间中就有一个小小房间是属于谢维恒的。这个房间很小,里面摆了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其他空余的地方已经不多了。谢维恒此时正端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面,他拿着毛笔在奋笔疾书,为了就是想赶在上课前将行动计划写好。 “革命的青年,快准备,智仁勇都健全!掌握着现阶段的动脉,站在大时代的前面!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维护我们领袖的安全,保卫国家领土和主权。须应当,刚强沉着,整齐严肃,刻苦耐劳,齐心奋斗!国家长城,民族先锋,是我们!革命的青年,快准备,智仁勇都健全!” 食堂方向传来一阵歌声,这是临澧特训班的班歌,每次特训班集会时都要唱,现在正是早餐时间,学员们正集中在一起在就餐前唱这首歌。 谢维恒的早饭早就有人送到房间里来,现在正摆在书桌的一边。 学员们的早餐很简单,也就是两个大馒头、一碗稀饭,还有一小碟咸菜。为了让学员心甘情愿做特务,军统给学员的待遇很高,临训班的学员每月有十二块钱,其中伙食费需要两三块钱,余下的仈jiǔ块钱发给学员做零花钱。 自从被选中单独训练开始,谢维恒就不必到大食堂去吃饭,他的一rì三餐由人专门送到房间来。除了平时必须要上所有人都必须要上的大课之外,谢维恒都是单独由教官辅导上课。 因为行动术课程都是杀人、放火、投毒、爆炸之类见不得人的恶行,因此这部分教学采用教官讲述,并手把手教授的方式,其间严禁学员记笔记。学生如果不懂可以向教官提问,请求补讲。临训班的其他一般特务技术课程都给学员印发讲义,谢维恒是属于自学能力极强的学员,这些课程通过仔细阅读再亲身实践,只是在不懂的地方才向教官请教,因此谢维恒学习进度很快。 好在临训班时不时地增加人员,有时还有学员逃跑或者被上边选调去执行任务,因此人员来来往往也不算稀奇,加上谢维恒他们被告知在临训班必须要低调,所以这些被选中的特训人员一直不怎么受人注意。 谢维恒来这里之前是师范学校的学生,念过私塾的他书**底很深,这篇行动计划是用工整小楷写成,并且一挥而就。 谢维恒的这个行动计划共分五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目的和要求,第二部分是目标的情况以及行动注意要点,第三部分是人员和物资准备,第四部分是行动方案,其中预设了几种情况,并提出了应对方案,第五部分是行动的结束以及人员撤退,其中也准备了几种条件下的的预案。 骗捕武清的计划写好之后,谢维恒仔细检查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案已经达到自己心目中的要求,通篇也没有病句和错别字,他于是将方案仔细收好,准备上课之前交给孙正武。 行动方案已经写好了,桌上的饭菜也变凉了,但谢维恒仍然没有端碗吃饭,他拿出另外一张纸,开始写起一封书信来。 临训班开学以后,一些学生便写信给家长或者同学通报自己的情况,有些人的信件甚至寄到了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因此军统这个一千多人培训班的情况逐渐被外人所了解。外地的一些同学对特务没有什么好感,有些人来信劝同学尽快脱离这里,甚至还有一些人给临训班的学员寄来《新华rì报》等进步书刊报纸。 学员中间传阅《新华rì报》的情况很快被校方获悉,军统方面极为恼怒,他们开始对临训班进行严格管理,特别是在政治方面更为敏感。他们在每个学员中队都设立有政治指导员,这些政治指导员就是专门负责学员政治思想动态方面工作的。 各队指导员立刻行动起来,他们除了找这些学员单独谈话之外,还将这些学员名单聚集起来,暗中派人监视他们的言行。学生寄出的信件虽然不能完全控制得了,但寄进来的所有信件等邮寄品都经过严格检查,所有信件邮寄品都必须经过大队、中队政治指导员拆阅检查以后再交给学员。 第六章保定二师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刚入学的学员们都是单纯的,也很幼稚,为了zì yóu通信,有些学生便在休息rì上街,这时可以通过城里的商店代为收发寄转信件。 但是这个渠道也很快被政治指导员们发现,校方一面在校内明令禁止这种行为,另一方面通知所有商店和居民不得代为转信。城内有一家最大百货店叫安福百货店,老板虽然表面上还在为学生代为转信,但所有信件都被老板暗中转给校方,经过校方进行秘密检查之后再转给学生。 谢维恒自从到达临澧以后便给家里写了一封家信,里面内容不过是向母亲报平安,也许是信件被军统半路拦截了,或许是因为保定已经沦陷致使邮路不通,谢维恒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谢维恒现在所写的这封信很短,内容也仅仅只是报平安,信件的收信地址是西安某公司,收信人为王学源。 这封信看上去很平常,连一张纸都没写满,纸上边也只写了几句话,不过这几句话里面却透露了几个重要信息:第一,他向对方说明自己现在正在湖南的一所技术学校上学,目前一切平安;第二是要求对方如果见到自己的表哥王衷一,请他向王衷一报一声平安。 信的内容只有几句话,谢维恒很快就写好了,信纸上最后寄信人名为王青山。因为这次有出去的机会,谢维恒准备偷空将这封信悄悄寄走。 信写好之后,谢维恒拿出一个信封写好收信地址和收信人,然后仔细将信纸叠好装进信封,再往信封上贴上邮票并封好口,最后才将这封信折好并放在内衣口袋里。放好之后,谢维恒还用手在口袋外面压了压,因为对于谢维恒来说,这封信极为重要,他实在是大意不得。 这封信的收信地址其实是中*共设立在西安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其中收信人王衷一是个化名,他目前是谢维恒单线联系的上级,而落款王青山正是谢维恒现在的化名。 谢维恒现在虽然只有十九岁,但他现在真实的身份却已经是**的一个秘密党员,引导他走上革命之路的,正是他在河北省立第二师范学校的历史老师,这个历史老师名叫阎立。 谢维恒是河北定州人,十九年前出生在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谢维恒的母亲出身农家,她是谢维恒父亲的第二房姨太太。 谢维恒的祖爷爷在满清的时候是个举人,曾经放到江南某富庶县当过一任知县,谢知县年老时告老还乡归了故里,但是谢知县在这一任官位上给家里挣了一份家业。到了谢维恒的爷爷这一辈,老人虽然也学富五车,但一直没有考得什么功名,不过他治家有方,经营有道,在谢知县留下的基础上将家业扩大,当时的谢家成了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 中国有句老话“富不过三”,谢家家业传到谢维恒父亲手上的时候还是家大业大,但是自他父亲接手祖业之后没过几年,谢家的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 谢维恒的父亲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他仗着祖辈挣下的庞大家业,一辈子吃喝piáo赌抽无所不为,几年时间一过,偌大的家业被他折腾个jīng光。当谢维恒长到仈jiǔ岁时,所有的家底都被父亲折腾光了,花花公子的父亲也因为花柳病病死了。 父亲一死,谢维恒和母亲就被大房扫地出门,母子俩只能靠着分得的几亩薄田度rì。 谢家的祖上是读书出身,谢维恒继承了祖上读书的传统,自小在读书方面就很有天赋。但家里的薄田不足以支付他的学费,好在自小父亲给他定了一门娃娃亲,对方是石门村的石为善的女儿石青。石为善是石门村的中等户,他勤劳节俭,善于持家,家境一直算是中等偏上。石青的父亲石为善很看好自小就聪明伶俐的谢维恒,尽管谢家已经败落,但是石为善坚定认为谢维恒必定是个干大事的人,最终会出人头地,因此石为善出资帮助谢维恒完成了基本学业。 谢维恒自六岁开蒙,私塾、小学、初中都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这些年的学费全靠石家支援,因此谢维恒的初中学业才得以完成。 谢维恒十六岁那年,因为家境贫寒已经不可能选择上学费昂贵的高中。好在民国时期国家开始重视国民教育,zhèng fǔ提倡在各地举办各类师范学校,并规定所有国立省立师范学校全免费,而且师范毕业以后还可以谋得一个乡村教师的职位,因此谢维恒选择报考河北省立第二师范学校。 河北省立第二师范学校是一所中等师范学校,校址就设在保定。河北省立第二师范学校由著名教育家严修在一九零四年创立,原名为“保定初级师范学堂”,一九零九年改名为“直隶第二师范学堂”,一九二八年随省改名为“河北省立第二师范学校”。 严修创立保定初级师范学堂的宗旨就是为了培养初等及高等小学教员,学校创立之后为乡村培养的大量小学教师,这些小学教师扎根在乡村,主要为平民子女教学,他们为中国基础教育做出了巨大贡献。保定二师的办学宗旨顺应了社会教育的需求,尤其满足了乡村教育的要求,保定甚至河北省各地的中小学校长和教员有很多都是该校的毕业生,其影响力绝非囿于保定一地,因此,保定二师曾经和湖南第一师范、陶行知所创办的晓庄师范一并被誉为“中等师范的光荣代表”。 因为保定二师是官费办教育,学生只要考上了就有保障。根据民国zhèng fǔ《师范学校法》和《师范学校规程》的规定,各级师范学校对学生实行免学费,并必须给学生提供膳食住宿,所以家境贫寒的学子都愿意报考各级师范类学校。因此保定二师每次招生,省内外报名者甚多,往往每次招生只须录取四五十名学生,而报考的学生总是达到几千人。 PS:求收藏、求点击!您的支持,将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第七章领路人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在这种情况之下,在保定二师就读的学生一般都有两个特点:其一是这些学生基本都是来自社会中下层,他们对民生疾苦极为了解;其二是因为报考人数很多,最后选拔而来的学生都极为优秀,这些百里挑一的学生本身知识水平已经很高,而且这些学生来校之后求知yù望极高,他们来校以后更加努力学习,这是当时一般学校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保定二师有这样的学生基础,学校就成为中国**生存和发展温床,一批批**人在这里传播马列主义,一批批接受**思想的学生又走向社会,他们再将马列主义传播出去。一九二三年,保定二师就成立了**组织,一九三一年,**保属特委就设在了保定二师的校园,保定二师自此被称为“红二师”。 谢维恒入学的时候,正值rì本帝国主义加紧对中国侵略的时候。 rì寇占领我国东北之后仍然步步紧逼,特别是从三五年开始,rì本在华北制造了“察东事件”、“河北事件”、“张北事件”等等一系列蚕食中国的行动。而国民zhèng fǔ却坚持所谓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他们只专心剿/共,反而在外敌面前次次退却,zhèng fǔ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广大师生爱国主义的情绪,许多师生自发加入了抗rì救国的行列。 在保定二师,谢维恒有个历史老师名叫阎立。阎立是北大毕业,他知识渊博,为人正直和蔼,做人做事非常低调,很多学生都将他当做自己的良师益友。 教授历史课自然会涉及到卫青、霍去病、岳飞、戚继光等民族英雄,阎立在授课之时只是像讲故事般讲述这些民族英雄的生平事迹,但是,在讲课即将结束的时候往往会加上一句:“当今中国之前途,就落在各位青年的身上,还请各位深思!” 善于慷慨激昂做演讲的人并不罕见,但是阎立的这句结束语“请各位深思”太具有杀伤力了,这种启发xìng和诱导xìng的语言让很多同学开始自觉思考,他们思考的是整个国家的前途和自己的人生之路。 人生旅途往往有很多条路可走,如果有一个好的老师进行正确指引,这会让这个学生走上光明大道,保定二师很多同学在深思以后都自觉加入了抗rì的行列。在保定二师读书的两年,谢维恒常常被阎立的课程所感动,他逐渐被阎立的学识和人格所吸引,谢维恒开始主动和阎立接近,并逐渐将阎立当成了自己的知心人,许多事情都会请教他最敬爱的阎立老师。 保定二师之所以被人们称为红二师,是因为学校内有“读书会”、“救国会”等几个激进的学生团体在活动,谢维恒于是决定加入这些团体。当他将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阎立时,没想到阎立却并没有支持他现在就加入这些团体,而是悄悄拿来几本书让他自己去读。 这些书里有《辩证唯物主义》、《社会发展史》、《政治经济学》等,这些书籍像是为谢维恒打开了一扇思想的窗户,他像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终rì扑在这些书上细细研读。在学习的这一段时间里,谢维恒感觉自己如同一块干渴的海绵,他在这些书籍里吸收着无尽的营养。 学得越多,谢维恒就觉得自己应该对社会担负起责任,他越发想参加抗rì救亡的活动。老师阎立依然没有鼓励他,而是再次给了他一本书――《**宣言》。 阎立给谢维恒的这本《**宣言》纸质很粗糙,装订更是简单,这本书显然是地下工厂印刷的。 《**宣言》又被译作《**者宣言》,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为**者同盟起草的纲领,是**运动的纲领xìng文件。宣言第一次全面系统地阐述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指出**运动已经成为不可抗拒的历史cháo流。 在《**宣言》里,马克思和恩格斯系统集中地阐述了他们的观点:“消灭私有制”,“推翻资产阶级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然后“一步一步地夺取资产阶级的全部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无产阶级手里,并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而且“**人不屑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才能达到。” 《**宣言》最后庄严宣告:“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宣言》还发出了国际**号召:“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满清末期,西方列强凭借坚船利炮打开了在中国的大门,满清政权被迫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中国一些以天下为己任的知识分子开始觉醒,他们不断在寻找自新自强之路,但是经历了变法、维新,甚至资产阶级革命之后,中国依然是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这就让这些知识分子开始反思。 正在他这些知识分子感到很迷茫之时,十月革命一声炮响,苏俄建立了社会主义国家,并且其国力rì渐强大。苏俄的成功让大家开始认识到**这个思想,很多知识分子认为**革命更适合中国,**像一盏指路明灯,给中国指明了一个前进的方向,从此之后,**思cháo在中国这块古老大地上快速传播,一些宣扬**的书籍被翻译并流传。1921年,中国**成立,它开始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就是这样一本印刷粗糙的书籍,真正给谢维恒打开了一扇**思想的大门,谢维恒从中真正接受了**思想。 正当谢维恒如饥似渴地吸收**思想的时候,七七事变爆发了。河北省立第二师范学校座落在保定,因为rì军在华北采取大举进攻的态势,并且**的战斗力和拼死的决心实在不值一提,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到,保定的陷落或许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此时正是放暑假时期,谢维恒因为回家的路费不足,并且他自己想多读一些**书所,所以他决定留校住宿。谢维恒在学校一直住到八月底,这一天,阎立突然通知谢维恒,他让谢维恒陪同他一起去上海一趟。 PS:如果您觉得本书还能看下去,请您推荐,请您收藏! 您的支持将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第八章到上海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谢维恒和阎立上海之行甚是艰难,他们先是乘火车沿着平汉铁路南下,然后再从武汉坐轮船到上海的。此时南口战役和淞沪会战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往前线运送军队、弹药和给养的任务很重,因此铁路、轮船的运输极为繁忙,普通民众可以说是一票难求。好在一路上都有人接应,车票船票早就有人准备好,不然他们二人还不知道那一天才能到达上海。 这是谢维恒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也是他第一次到达这么远的地方,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大开眼界。当第一次坐火车和轮船的新鲜感过去之后,谢维恒被一路之上汹涌的难民cháo所震撼。 这些难民都是交战区的百姓,他们手无寸铁,很多人就是赤贫的阶层,为了躲避战火,他们带着仅有的家产拖家带口往后方转移。一路之上,卖儿卖女者有之,贫饿倒毙者有之,而国民zhèng fǔ对这些流离失所的人群不闻不问。这些失去家园的民众如蝼蚁一般在迁移,一个人的生命还不如一颗草芥。 前线失利的消息不断在人群中流传,谢维恒更加深了对国民zhèng fǔ的认识,他对这个腐/败无能的zhèng fǔ感到极为痛心,这让谢维恒更坚定了打破旧世界、建立新乾坤的决心。 在漫长的旅途当中,已经读了大量进步书籍的谢维恒不断在思索,再联系到眼前凄惨的现实社会,谢维恒不断向阎立提出自己的想法和问题。阎立果然是个好老师,他一一回答了谢维恒的问题。 在阎立所特有的启发式回答中,谢维恒自己找到了答案,那就是中国的未来寄托在中国**身上,中国只有实现了**,国家才会强大,民族才会振兴,人人才有工做,人人才有饭吃,人人才有衣穿,只有这样才能实现真正人人平等的社会。 历尽艰难旅途,谢维恒和阎立终于到达了上海,谢维恒也真正从内心里接受了**思想。 到达上海以后,阎立带着谢维恒住进了一个小旅馆。住宿下来之后,阎立带着谢维恒和几个人接上了头,然后二人就开始在上海大肆采购各种药品、电子零件以及其他物资。 淞沪会战正在激烈进行,整个上海人心惶惶,有许多店家为了避祸急于将货物脱手,在短短的时间内,阎立和谢维恒还真的用低价采购了不少紧俏物资。不过他们在这个过程里也遇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语言不通。 上海市中心区绝大部分地区原属于松江府上海县,因此老上海话是吴语的一种。1843年上海被开辟为通商口岸,此后的一百多年里大量移民纷纷迁入,各路移民的语言对上海话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为迁移进来的宁波人数量多、有地位,因此上海话受宁波话的影响最重,比如上海话的第一人称“阿拉”就来自宁波话。 谢维恒和阎立来自北方,对于这种吴侬软语基本上听不懂,但是这也没有难倒有文化的他们。为了便于交流,一开始他们用笔将所需采购物资的名称写在纸上再交给对方店员,这也解决了一些问题。 但是几天以后,随着上级给的收购清单越来越长,使用纸上书写的方式明显不能满足工作的需要,语言的障碍已经成了一个严重问题。最后谢维恒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建议阎立雇佣了一个正在休暑假的中学生来帮忙采购。 这个中学生倒是很快就找到了,他就是谢维恒他们所住宿的这间小旅馆老板的儿子。 这个被雇佣的中学生名叫袁汉俊,他今年十五岁,现在刚好初中毕业放假在家。淞沪会战正在激烈进行,袁汉俊的父母怕小孩子乱跑有危险,因此安排他在小旅馆里给父母帮忙。袁汉俊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年,他手脚勤快并且办事热情有条理,因此阎立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身穿学生服的少年。 西安事变以后,经历过艰苦长征到达陕北的西北红军正式改编为国名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中国**的军队终于取得了合法地位。现在正是国共合作时期,第十八集团军在南京、上海、西安等大城市都设有办事处。袁汉俊作为一个初中生,很有爱国心和正义感,对于坚持抗rì的**极为佩服。当阎立拿出第十八集团军上海办事处的介绍信,向他说明自己现在是为十八集团军采购物资,因为言语不通需要聘请他帮忙时,袁汉俊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袁汉俊还一再表明,他只会义务做事,绝不收钱。 有了袁汉俊的帮忙,此后的采购工作一帆风顺,上级交代的所有物资很快就采购完毕。在这十几天的采购过程中,阎立特地交代谢维恒多和袁汉俊交流,争取尽快学会上海话。 年轻人之间总是有共同语言的,不几天的功夫,谢维恒和袁汉俊成了好朋友。居住在上海的袁汉俊自然对北方很感兴趣,谢维恒也极力想学习上海话,好在上海话也是中国语言,学起来也不算是很难。经过十几天的交流,谢维恒基本能听懂上海话,并且能用上海话同袁汉俊进行一般的rì常用语对话。 时间到了九月底,第十八集团军需要采购的物资、上海市抗rì团体以及爱国群众捐献的物资开始源源不断向第十八集团军办事处租用的仓库和货栈集中。 此时苏州河以北地区已落入敌寇之手,上海郊区炮火连天,天空中rì军飞机轮番轰炸,除市中心区以外,所有交通几乎断绝,北四川路和杨树浦一带已经不能通行。 属于第十八路军的物资汇集起来总计有四五百吨重,因为战火已经迫近,这么多的物资必须要尽快取出来,并且还要安全抢运出上海,这给上海地下党出了个难题。 好在**方面及时派来了一个同志,他就是**方面优秀地下工作者,现在挂名第十八集团军物资运输科长的黄朝北。 黄朝北能力惊人,他很快就通过各种关系,采用各种手段将所有物资全部取出,并集中堆放在法租界的空房子里和街道两边。 属于自己的物资取出来了,但怎样将这一批物资安全运到火车站又成了一个大问题。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您的支持! 第九章抢运物资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淞沪抗战爆发之后,上海有许多汽车司机凭着一腔爱国热情自发参加到抗战中去,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无偿将各种物资运送到前线去,回程时再将前线的伤病员运回来。可国民党军队的一些军官趁国家之危大发国难之财,他们派兵拦截汽车给自己装运私货,有些人甚至杀死司机之后再将汽车据为己有。 在这种情况之下,上海的汽车行业只好采取了一个自保措施,规定所有汽车一律不准驶出租界。 这批物资有几百吨重,将这些物资运出租界只有使用汽车运输这一条路,为了防止国民党方面的阻扰,黄朝北只好借用行商的名义去和汽车运输工会去联络运输事宜。 汽车运输工会就设在一个大停车场的大门口,有一个工会头头正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这个运输工会的头头显然是国民党所控制的,无论黄朝北怎么求情,开出怎样高的价钱,他只回答两个字:“不行!” 正当黄朝北一筹莫展之时,一群群卖报工人从大街上飞奔而过,这些卖报工人边跑边叫卖:“号外!号外!**活捉rì本兵,八路军平型关大捷!” 这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自全面抗战以来,当国民党军队节节溃退、民众对国民zhèng fǔ濒于绝望的时候,**军队却取得了一次重大胜利,这无疑是给了全国人民打了一剂强心针。汽车司机们都跑了出去买回了号外,他们互相传阅这张记录着胜利的号外,并热烈议论起来。 “好!好!好!东洋人这下吃了败仗,还是**行!” “只要有**在,rì本人休想吃下中国,中国决不会亡!” 这些鼓劲的话引起了司机们的共鸣,人们热烈地鼓起了掌。这掌声是因平型关大捷而起,其实就是对**坚决抗战的一种认可。 黄朝北此时灵机一动,他从皮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向司机散发,并自我介绍道:“弟兄们,我就是十八集团军的运输科长,这批物资我们抗战所急需的物资,现在急需要运到陕北去。如果你们帮忙运送了这批物资,这就是支援了我们十八集团军,也就是支援了抗战。你们的运费我们一分不少支付,只要运走了这批物资,**将感谢你们……” 黄朝北的话还没说完,司机们一拥而上,他们将黄朝北团团围住。一个年岁较大的司机站了出来,看上去就是这群司机的领头人。这个老司机激动地对黄朝北说道:“你们的货在哪里?有多少?运送的地点在哪里?需要多长时间运完?” 见司机们的热情瞬间被鼓动起来,黄朝北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一一散给了司机们,并告诉他们货物现在的地点、数量,以及需要送到的地方、运送时间的要求等等。 司机们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最后那个年纪大的司机当场决定:只要上下货的速度能跟上,这批货物保证及时运到,并且运费一分不要,汽油、伙食都由司机们自理。 黄朝北激动得连声道:“这怎么行,这怎么行!我们**人纪律严明,绝对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你们的汽车运费一分我们也不会少给的。” 这些司机们反而不干了,他们嚷嚷道:“你们穷八路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还能打胜仗,我们理应支持抗rì的队伍。你们连命都不要了,我们为你们运点物资还讲什么价钱?这些运费就当我们捐了出来,送给你们支援抗战好了。” 司机们也是工人阶级,他们说干就干,不一会工夫,三四十辆大卡车就开了过来,法租界里立刻就掀起了装运货物的热cháo。 那个刚才还鼻孔朝天的运输工会头头见工人自发行动了起来,他再也不敢阻扰,最后还假惺惺地跑过来和黄朝北握手道歉。 为了尽快运走这批货物,黄朝北早就带来了一个装卸队,为了尽快将货物装上车,谢维恒、阎立等一大批采购人员也加入到这个装卸的队伍当中。 跟在阎立的身后,黄朝北处理事情的干练和灵活都落在了谢维恒的眼里,记在了心里,他对这个jīng明干练的**人非常佩服,甚至有些崇拜了。 在平型关大捷的鼓舞之下,司机和装卸人员都在rì夜加班,这批数量巨大的货物经过不到四十小时的装车运输,最后全部安全运送到地处上海郊区的rì晖港火车站。 尽管司机们一再表示不需要一分钱运费,但是黄朝北还是安排人买来许多纪念礼品,并且就在现场开了一个慰劳大会,黄朝北当场将这些纪念礼品发给了这些支持**的爱国民众,感谢他们对十八集团军的大力支援。 **的举动感动了很多司机,那个老司机作为代表在慰劳大会上致答谢辞,他感慨道:“我们给**运送物资、人员,最后汽车被抢、人员被杀;而给你们**做事,得到的是亲切地慰问,我们将永生难忘!” 国共两党虽然正处在合作时期,但是国民党对**依然采取孤立和限制的政策。这四五百吨物资体积巨大,需要一整列火车才能全部运走,而火车车皮的调度全部掌握在国民党运输司令部手里边,如何得到这一整列火车皮,又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了黄朝北的面前。 正当黄朝北一筹莫展时,他突然遇到了了rì晖港火车站站长。因为**方面已经以军事行动需要为由接手了车站,站长已经几天都没来上班了,今天黄朝北能遇到他,确实非常幸运。 车站站长是黄朝北的老熟人,也是一个爱国人士,黄朝北以前为了转运物资和他接触过多次,并且得到过他的一些帮助。这次听说**需要火车皮,站长立即找到自己的贴心下属,然后想尽一切办法调来十三节军用车皮,并且还动员起车站全部装卸工和附近的农民紧急装车。这些装运工再加上谢维恒这些人加班加点,他们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这些物资全部装上火车。 当火车轰隆隆开动的时候,谢维恒他们才知道,此时的国民党军队已经决定放弃上海,这列火车成了从上海开出的最后一列火车,也批物资也是中国**有史以来得到的第一列整车物资。 PS:新书上传,恳请各位大大推荐、收藏。 您的支持,将是作者的动力。 第十章谢维恒同志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上级派他们来上海紧急采购和运输物资的任务胜利完成了,阎立和谢维恒也搭乘这列火车离开了上海。 夜sè沉沉中,钢铁长龙在铁轨上轰轰隆隆向西飞驰,上海的灯火逐渐被远远抛在了身后。天很不算很热,但是因为是闷罐子车,车厢里很闷,谢维恒满身大汗,他解开上衣的扣子,站在车厢门口吹着风。 阎立走了过来,问道:“维恒,累了吧?” 谢维恒道:“累,也不累。” 阎立目光炯炯,问道:“是吗?” 谢维恒道:“说实话,忙了这么久身体确实很累,但是看到人民这么拥护**,我心里就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阎立笑了,黑暗中他的一口白牙很醒目。沉默了一会,阎立问道:“想结识一下黄朝北吗?” “想!”谢维恒答道。 “等会你就会直接见到他。”阎立拍拍谢维恒的肩膀笑道。 这几天虽然和黄朝北在一起,因为他忙得不可开交,谢维恒竟然还没有同黄朝北说上一句话。黄朝北的jīng明强干让谢维恒极为佩服,和黄朝北结交,的确是谢维恒非常想做的事情。 不一会儿,黄朝北果然来了,他的手中还拿着今天的晚餐。黄朝北今天的晚餐很简单,他的手里只不过是几个窝窝头和一些咸菜。 谢维恒晚餐已经在火车上吃过了,是几个杂合面馒头外加一盆白菜。杂合面馒头和白菜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是和窝头咸菜比起来,还是好了许多。 黄朝北显然是饿坏了,他一边啃着窝头,一边向谢维恒打着招呼:“你好,小谢同学。” 见黄朝北大口大口吃窝头,谢维恒问他:“这几天我看你大把大把的用钱,你现在怎么还吃这些东西?” 黄朝北放下手中的窝头,笑道:“咱们十八集团军苦啊,能省的地方一定得省。” “你们干**就是为了吃苦吗?”谢维恒问道。 黄朝北笑了,黑暗之中他的牙齿同样很白。黄朝北道:“我们**人不怕杀头还吃苦来干革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全民族解放,为了全人类解放。当革命成功的时候,全民族、全人类都过上了好rì子,我们**人也会过上好rì子。” 黄朝北的话并不多,但是引起了谢维恒深深思索。 黄朝北走了,阎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想到什么了?” 谢维恒转头盯着阎立,神情坚定地说道:“我要参加**,我要干革命。” 晚上十点钟,这节车厢里点起了一盏马灯,车厢的一壁还挂起了一面鲜艳旗帜,旗帜上的图案是斧头镰刀。车厢门被紧紧关上了,里还有三个人,现在秘密进行的是谢维恒的入党宣誓仪式,黄朝北是监誓人,阎立是介绍人,谢维恒是志愿入党人。 谢维恒右手举拳站在红旗面前,他跟着阎立一字一句宣誓:“我宣誓:我自愿为**奋斗终生;党的利益高于一切;遵守党的纪律;不怕困难,永远为党工作;保守党的秘密;百折不挠,永不叛党!宣誓人:谢维恒。” 等谢维恒宣誓完毕放下自己的右拳,黄朝北和阎立都紧握着他的手,道:“谢维恒同志,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自己的同志了。” 谢维恒坚定地说道:“我必定将会为**而奋斗终生!” 经过一夜的疾行,火车终于开到了距离上海百公里之外的昆山。rì军地面部队的威胁解除了,但是空中的威胁依然存在。天亮以后,rì军飞机不断在空中盘旋,地面上只要有大的活动目标就成为他们轰炸的对象, 这一列十三节车皮的火车目标很明显,自然成了rì军飞机轰炸的对象。好在经过地面铁路工人们jīng心调度和细致安排,这列火车最终冲出了rì军轰炸机的航程,轰轰隆隆向西北飞驰而去。 就在这列火车上,就在这短短几天时间里,黄朝北和阎立对新加入的**员谢维恒进行了一系列最基本的情报工作训练。 当谢维恒知道这列火车最终驶向西安,这列火车上的物资最后将全部运往延安,因此他就提出要到延安去。可阎立和黄朝北都不同意他现在去延安,他们一致决定要谢维恒留下来。 就在这列火车上,谢维恒和黄朝北进行了一次足以决定他一生命运的谈话。 “我不去延安怎么参加革命呢?”谢维恒问道。 “你看我现在是在进行革命工作吗?”黄朝北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微笑着反问道。 “你当然是是在做革命工作。”谢维恒想了想,答道。 “革命的工作有很多种,在有些时候,秘密工作的作用甚至比在战场上和敌人面对面拼刺刀更为重要。”黄朝北道。 “为什么要选中我做秘密工作?”谢维恒问。 “因为你沉稳,因为你好学,因为你坚强,更因为你历史简单清白。”黄朝北很干脆地回答道。 “你以前一直做秘密工作吗?”谢维恒问。 “是的。”黄朝北答道。 “做秘密工作,很难吗?”谢维恒问。 “说难也不难,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坚强的意志。”黄朝北答道。 “意志?”谢维恒疑惑道。 “对!我党秘密情报人员必须要有一个钢铁般的意志。有了钢铁般的意志,你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战胜一切敌人。”黄朝北答道。 “秘密工作最难做到的是什么?是战胜敌人吗?”谢维恒问。 “最困难的是战胜自我。一个人只要战胜了自我,他就会无往而不胜。”黄朝北回答谢维恒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你最大的敌人是什么?”谢维恒问。 “孤独。特别是在和上级失去联系的时候,那时候你会很孤独,你会觉得自己没有方向。”黄朝北答道。 “危险怎么产生的?”谢维恒问。 “一个不经意的小错误,往往一个不经意的小错误就会暴露你。”黄朝北答道。 “你最痛心的是什么时候?”谢维恒问。 “当你的上级或者你的同志背叛革命,向敌人出卖党的利益,出卖自己同志的时候。”黄朝北答道。 “你有过动摇的时候吗?”谢维恒问道。 黄朝北沉默了一会,低声答道:“也有过,那是在被自己人怀疑的时候。我们情报人员有两条生命,一条是生理生命,一条是政治生命,我们都会将政治生命看成比生理生命更重要。当你被自己人误解和怀疑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的的政治纯洁xìng受到怀疑,这时候就会丧失斗志,并且极容易产生动摇。” “是什么力量支撑你继续革命下去?”谢维恒问。 “信仰!一个**员牺牲自我,解放全民族、全人类的坚定信仰!”黄朝北无比坚定地回答。 PS:求收藏,求推荐。 如果大大们觉得本文字少还比较少,看得不过瘾,请围观本人军事类《重生抗战之豫西北传奇》,欢迎拍砖! 第十一章从郑州到临澧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在这趟列车上,谢维恒抓紧一切时间学习,他系统地接受了**的思想,学习了红sè特工所需要的基本技能,此时,他正轻轻哼唱着也在这趟列车上所学会的《国际歌》。 《国际歌》是鲍狄埃在巴黎公社失败之后作词,狄盖特作曲的,它全世界无产者最喜爱的革命歌曲。《国际歌》悲壮、深沉、庄严、雄宏,歌曲表现出革命者不屈的气节,又给革命者指明了光明的前途和正确的方向,自它诞生之rì起就传出了法国,在全球无产者中传唱。 谢维恒一遍又一遍轻声哼唱这首全世界无产者的圣歌,他从这首歌曲里获得了无穷的力量。 西行的列车一路疾驶,它驶过南京,驶过徐州,到达了郑州。就在郑州火车站,趁着火车头加煤加水的间隙,阎立带着谢维恒悄悄下了这列火车。 郑州是陇海铁路和平汉铁路的交汇之处,其战略地位自然不言而喻。此时保定已经沦陷,阎立和谢维恒都不能再回到保定,因此上级党组织命令阎立和谢维恒在郑州潜伏下来,并伺机开展情报工作。 拥有大学学历的阎立很快就在zhèng fǔ部门谋到了一个差事。谢维恒是师范生,其实也很容易找到工作,但是阎立让他到自己人开办的一个百货店去当学徒。 “当学徒也是革命工作?”对于阎立的这个安排,谢维恒很不理解。 “当学徒当然不是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要你多接触社会。因为你社会经验实在很少,当学徒,你就能融入到社会中,在这个过程中你需要多观察形形sèsè的人,这样你就会知道一个普通人是怎样生活的。全世界的秘密工作人员都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普通化。当你和普通人一样的时候,那就是你最好的保护sè,也是你最安全的时候。”阎立答道。 时间过得飞快,rì军因为分兵进行忻口会战和徐州会战,所以他们在平汉线方向暂时停止了进攻,谢维恒他们在郑州过了几个月相对安定的rì子。在这段时间里,谢维恒继续学习革命书籍,向几个有经验的地下人员学习了地下工作的一些技能,更重要的是他在当学徒时学到了不少生活经验。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一九三七年冬天,此时郑州各大报纸上突然登出了一则招生广告,广告内容是军事委员会军事训练部将在郑州开办特种技术人员培训班,培训班欢迎沦陷区失学的大中学生前来报考。 这个广告是军统郑州办事处发出来的,也是军统郑州办事处主任梁干乔的一个花招,广告中所说的这个所谓军事训练部特种技术人员培训班其实就是军统特务训练班。 梁干乔,广东梅县人,黄埔一期生,他早年曾加入中国**,但是他后来变质了。 一九二九年梁干乔和区芳、宋逢chūn等人在上海成立了中国第一个托派小组织,即所谓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列宁主义反对派”。 一九三一年五月,托派zhōng yāng被国民党特务机关破坏,那些所谓的托派zhōng yāng常委们要么被抓,要么逃跑。梁干乔、陆一渊等人却跑到南京投靠国民党特务机关,他们公开发表声明,称**不符合中国国情。自此以后,梁干乔加入军统,他对蒋公死心塌地并极力**,在特务组织内部以研究**政策而著称。 梁干乔这个人自视甚高野心极大,他绝不甘于自己现在在军统内的地位。梁干乔这次假借军事委员会训练部的名义大肆招生,目的就是吸收这些河北、山东、河南的失学学生参加他自办的培训班,并乘机扩大自己在军统里的实力。 看到这个招生广告,阎立很敏锐地认识到这个学校的实质,经请示上级同意以后,他立刻决定让谢维恒去报考这个培训班。 谢维恒有着清白的家世,中等师范的学历,普通的外貌,沉稳的xìng格,在梁干乔眼里看来,谢维恒就是一个天生当特务的材料,因此谢维恒只经过了简单的笔试和面试就被告知被培训班录取了。 “军事委员会”、“特种技术人员”这两个噱头确实很能迷惑人,梁干乔的这个所谓的军委会军事训练部特种技术人员训练班还真的吸引到大批学生报考,一个月的时间不到,梁干乔便在郑州招收到了近千名青年学生。 就在梁干乔信心十足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梁干乔在郑州大规模招生的消息就被戴笠获知。此时戴笠已决定在湖南开办特务训练班,目前正缺青年学生,另外一方面戴笠也绝对不容许梁干乔在军统内发展自己的势力,因此他命令沈醉将这批学生全部输送到湖南临澧,谢维恒因此也顺势成了军统临澧训练班的一员。 谢维恒顺利进入了军统训练班,阎立在他动身之前自然会留给他单独联系的地址,这个地址就是收信人是西安某公司,收信人为王学源,他目前的唯一上级就是化名为王衷一的阎立。 当谢维恒将所有这一切都做好之后,他才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很快就将这一份早已凉透的早餐一扫而空。 当谢维恒刚刚吃完早饭,“当当当”,校园里响起了上课的钟声。谢维恒用毛巾擦了擦嘴,再戴上军帽并整理了一下服装,然后拿上那份计划往上课的地方走去。 谢维恒刚刚走出门就遇到了孙正武,看来他比谢维恒更急于将武清抓回来。 谢维恒双手将自己的行动计划交给孙正武,孙正武立刻展开这几张纸,他就站在路边一口气将这个计划读完。 “你今天不要去上课了,就在宿舍等候消息吧。”看完计划之后,孙正武对谢维恒道。 “是!”谢维恒敬了一个礼,转身回到自己的宿舍。 谢维恒的小屋外放着一副担子,一个年轻的炊事兵正在屋里收拾碗筷,谢维恒进门以后微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每天都麻烦你送饭收碗,辛苦了!” 炊事兵每天送饭收碗的时候谢维恒都不在房间,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和谢维恒打照面。谢维恒和他打招呼让他受宠若惊,他连声道:“不幸苦,不幸苦!这个院子里也只需要送十几份饭菜,我每餐一个担子挑来就够了。” 这个院子里有十几个学员,谢维恒几乎每天都和他们打照面,但是基本都没说过话,更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炊事兵每天都进屋送饭、收碗,他应该比谢维恒对这些人更熟悉些,从炊事兵口中绝对能够了解到这些人的情况。 通过不断观察,谢维恒早就知道看似平静的临训班里其实到处都有暗中监视的情况存在。能够给这些秘密训练的学员送饭,那就说明这个炊事兵肯定不普通,也必定是军统jīng挑细选出来的,即使谢维恒现在很想通过他知道别人的情况,但是出于自身安全着想,谢维恒还是强迫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没有再向炊事兵打听什么。 PS:亲们,推荐、收藏,您就使劲地砸过来吧!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二章计划批准了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炊事兵收拾好之后挑着担子走了,谢维恒为了消磨时间,他打开一本有关速记方面的讲义开始练习速记。 临训班是戴笠第一次兴办的大型特务培训班,因为很多学员都来自于大中学生,这个训练班被戴笠寄予了无限期望。 临训班的学员本身都已经具有一定的文化素养,教官全是从军统内部抽调的jīng英人员担任。学生的专业分为几大类,学员按照所学的专业被分成情报队、行动队、军事谍报参谋队、学游击战的军事队等几大类。除此之外,临训班还特招了一个女生队,有些女生按自身的实际情况选入情报队和行动队学习,其他女生学习会计和电讯。 谢维恒一开始就被选入情报队,主要学习情报学、特工常识、行动学、军事学、爆破术、拘捕术、摄影、驾驶、手语与暗号联络等。临训班的一些课程学校给学员发有讲义,但是有几个课程如杀人放火之类是没有讲义的,这主要靠教官口传心授,学员能不能学好,那就要看个人的能力了。 谢维恒面前的这本速记讲义并不是他必修的课程,而是女生队所用的讲义,是谢维恒学完自己的课程以后自己向教官要求加学的。在本身的必修课之外,谢维恒总是努力学习自己所不掌握的知识,因为在郑州的时候,阎立就曾经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一个好的情报工作者必须要善于学习,只有掌握了更多的知识和技能,才能更好的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就在上午第一节课结束的钟声敲响之际,孙正武推门进来了,他一进门就笑着对谢维恒道:“0903,你的计划通过了,这次拘捕武清的任务将由你来指挥并实施。” 谢维恒站起来,立正道:“是!0903保证完成任务。” 谢维恒干净利落的回答让孙正武很满意,道:“你所需要的电报已经发出,岳阳那边会有所反应的。行动组的三个人已经确定,他们马上就开始动身去岳阳。等会你去总务处打个收条,领上这次行动所需的经费,然后上街去置办你这次行动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之后,你下午就开始动身。” 最后,孙正武拍拍谢维恒的肩膀,很关切的说道:“武清这个人不简单,人很jīng明,手上的功夫也很不错,他自称是洞庭湖上的老麻雀,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在军统里面,因为负面教育太多,人与人之间总是相互猜疑,大部分时候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关键的时候还会相互出卖。现在的孙正武看上去满脸真诚,其爱护之心显而易见,这一点连谢维恒都有点被他感动了。谢维恒显得很激动地答道:“谢谢教官的关心,我会小心的。” 谢维恒的些微感动并没有保持多久,这一点点感动在半个小时以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对孙正武的轻蔑。 半个小时以后,从总务处领了几十块钱行动经费的谢维恒正走在临澧的大街上,他准备为自己卖一套学生服,还有其他一些小东西。 为了观察自己是不是被人监视,谢维恒刚走出校门不远就突然蹲下身子装着系鞋带。谢维恒蹲下的同时悄悄对身后瞟了一眼,他发现从校门口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中等个子,不胖也不瘦,其中一个是圆脸,一个是方脸。这两个人从表面看上去很悠闲,两人之间看上去也并不熟悉,但两个人都似乎在有意无意之间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自己。 谢维恒心里明白,自己被跟踪了!看来孙正武和其他特务并没有什么两样,他也对任何人都持有怀疑的心态。 对一个即将去执行任务的自己人都不信任,那就是对他们自己的教育极度不自信,难怪这些特务不会真正为dang国卖命。再回想到孙正武刚才的一番温情表演,谢维恒从心底升起对孙正武的极度蔑视。 谢维恒系好鞋带,装着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既然要假装是逃跑的学员,那灰布军服当然是不能再穿了,因为这套灰布军服太惹眼,穿上军服的人绝对不像是要逃跑的人,谢维恒早就打定主意,今天到街上买一套半新不旧的学生服,这样才符合一个逃跑人员的身份。 谢维恒很快就在估衣铺买到了一整套仈jiǔ成新的学生服,然后又到鞋店买了一双布鞋。知道后边有跟踪,谢维恒本想使用手段将他们甩掉再将怀里的信件发出去,可后来一想,如果今天真的将他们甩掉,回去以后说不定会引起孙正武的怀疑,这样做实在不值得。 但是被别人监视的感觉实在又让他忍不下这口气,于是谢维恒决定戏弄他们一下。 初秋时分的湖南不算热,早晨起来还略有寒意,但是今天是个大晴天,天空中万里无云,火红的太阳在正当顶晒着,秋老虎开始发威,地面的气温越来越高。 买好衣服的谢维恒索xìng将衣服和鞋打成一个包袱,然后背在肩上在临澧县城闲逛起来。 临澧县城很小,但是主要街道还是很热闹的,街上有很多行人,沿街的店铺不少,也有很多卖杂货和卖小吃的摊位。谢维恒东逛逛西看看,一会跑进一个店里问问价,一会又在小吃摊子上买点油炸臭豆腐、椒盐馓子拿在手上边走边吃,一会又到路边小摊上讨价还价顺便买点小玩意。 谢维恒逛得惬意,这可苦了后边跟踪的人。谢维恒的行动没有目标,更没有什么规律,后边跟踪的人生怕丢了目标,还又要防止被谢维恒发现,他们一路上偷偷摸摸、躲躲闪闪,最终被谢维恒搞得浑身大汗、苦不堪言。 见时候不早了,谢维恒随便找了一家茶馆走了进去。进店之后的谢维恒点了一壶君山银针,又要了两碟干果点心,他坐在桌边开始有滋有味的喝起茶来。 茶馆只有一个门,后边跟踪的人在门外不敢进来,只能不时在门口探头探脑,偷看谢维恒到底在里面做些什么。 十三章行动开始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上午的时间已经快过去,谢维恒决定不再逗他们玩了,等跟踪人员再一次探头偷窥的时候,谢维恒向他招了招手,开口道:“兄弟们,你们上午太辛苦了,进来喝一杯茶吧!” 见跟踪已被识破,外边的两个学员互相耳语了一下,然后真的踏进了茶馆。他们一屁股坐在谢维恒的桌边,拿起茶壶各自到了一大碗茶,然后“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喝完了茶,擦干了头上的汗,其中一人感慨道:“兄弟,这一路你行踪不定,可把我们兄弟俩害苦了。” 谢维恒微笑道:“不止你们俩,外边还有一个兄弟呢,他可是一个高手。他从一开始就预判我行动的方向,采取在前边监视的方式。” 谢维恒说完又对外招招手,道:“兄弟,你也进来歇歇气吧。” 果然从外边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是个胖子,他叹气道:“佩服佩服!怪不得魏教官说你们情报队有人才。” 胖子坐定之后对其他二人道:“既然被人家看破了,那他就绝对有办法能甩掉咱们。魏教官早上还说过,情报队有人才,人家情报三杰个个优秀,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把咱们行动队的行动三猛的比下去。看来教官这话确实不假,咱们今天输得不冤。” 情报三杰?行动三猛?这些人应该都是临训班的优秀学员,听他们的话意,自己应该是情报三杰之一了。 那其他的人又是谁呢?谢维恒很想知道。 谢维恒给最后进来的那个人倒了一杯茶,笑道:“看来今天我很幸运,终于见到临训班的行动三猛了。” 胖子闻言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行动三猛另有其人,我们也不认识。我们三人是魏教官和孙教官派来的,教官们说这次盯梢算是一次实习,只要不被你发现,我们回去之后就会有奖励。” 这些人也不认识行动三猛,多问反而会暴露自己的用意,谢维恒决定不再追问。他于是转换话题道:“今天教官的奖励看来你们都拿不到了,我真不该喊你们进来。” 胖子笑道:“没有就没有呗。能输在你这种高手手里,我们都心甘情愿。” 谢维恒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递给胖子,微笑道:“我这里还有点钱,等会回去之前买点吃的,算是给各位的补偿吧。” 胖子拱手道:“那就多谢兄弟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领着另外两人走了。 跟踪的人走了,谢维恒的压力并没有减轻,他甚至怀疑很可能还另外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虽然明面上已经看不到跟踪自己的人,谢维恒还是不敢冒险将怀里揣着的那封信发出去。喝完了杯中的剩茶,将剩下的干果点心装进兜里,谢维恒拿上包袱回到了临训班。 吃过午饭,孙正武向谢维恒交代好各项事宜之后,谢维恒换好那套半新不旧的学生服,穿上新买的布鞋,带上行动经费,然后趁没人注意的时侯悄悄溜出了校园,这个过程真的就像是一个逃跑学员必须要做的一样。 出了校园上了公路,路边停着一辆卡车,驾驶室里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司机。这辆汽车和司机都是军统特意安排好的,现在停在路边正等着谢维恒。 货车的车厢里边装满了山货,谢维恒上了这辆货车的驾驶室,司机立刻将汽车发动,车子顺着公路向洞庭湖方向疾驶而去。初秋的湖南天干物燥,土公路上满是灰尘,车轮扬起路面上的浮尘,车后形成一条长长的黄龙。 傍晚时分,汽车到达洞庭湖边的一个小镇,这里有一个能停靠小火轮的码头。按照计划,明天一大早,谢维恒将从这里搭小火轮去岳阳。 司机将车在路边挺好,谢维恒下了车,他进了一家小旅馆住宿。军统的人早就在这个小旅馆预定了房间,谢维恒进了店就直接住下了。现在看上去虽然没有人跟踪,但谢维恒明白,暗中一定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因此他吃了饭之后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旅馆的伙计早早就叫醒了谢维恒。因为开往岳阳的小火轮七点钟就要开船,谢维恒洗漱之后草草吃了些早点,然后就急匆匆赶往码头。 一切都在按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谢维恒买好船票上了船。早上七点钟,“呜”的一声汽笛长鸣,舱底机器“突突突”爆响起来,烟囱冒出一股浓烟,船头排开湖水,开往岳阳的小火轮准时开船了。 洞庭湖的沿岸土地肥沃,稻香棉白;湖里清波荡漾,鱼虾肥美。可以说洞庭湖是一个聚宝盆,它养育了沿岸千千万万的人民。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南面由资、湘、沅、醴四水注入,北边同长江相连,它既给沿岸人民带来丰饶的物产,也给人民带来了出行的不便。水乡泽国,最便利的运输工具就是船只,在江流湖泊里通行的小火轮因为船速较快、运量较大、票价较低而最受湖区民众的欢迎。 小火轮七点整准时出发,船舱内满满登登,座无虚席。其中有出门远行的,有走亲访友的,还有一些跑买卖做生意的,各sè人等齐聚。特别是那些跑买卖做生意的,他们随身带着腌腊干货、活禽活畜,这些东西同旅客一起都挤在狭窄的舱内,那气味实在很难闻。 为了度过这漫长的旅程,谢维恒穿过拥挤的旅客上了船头,找到一块空地坐下,然后拿出一本书自顾自地读起来。 谢维恒一动身,他就发觉船舱内也有一个年轻人随他而动,经过观察,谢维恒发现这个人很可能是监视他人。 其实在这个船舱内还不止一个人在监视他,谢维恒还发现了两个女孩。这两个女孩一个长得很清秀,她剪着学生头穿着学生服,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从外表上看上去就是一个女学生;另外一个和她同行的女孩年龄稍大,她长着一张圆脸,个子稍高,梳着一条大辫子,身体看上去就很壮实,这个女孩穿着打扮比较土气,看上去就是那个女学生的贴身侍女。 这两个女孩的神态和动作不象那个年轻人那么明显,但是她们的目光总是不时落在这一边,谢维恒还是从这些蛛丝马迹里识别出了她们的身份。 还是不放心啊!谢维恒心中暗道。 PS:本书到目前为止成绩了了,急需各位大大的支持,求推荐,求收藏! 第十四章 骗捕行动1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午后时分,岳阳附近的一个简易码头,这个码头就是那个即将停靠着火轮的码头。 这个码头边生长着一排高大的杨树,杨树的树荫下正停着一辆黑sè小车,小车里面坐着四个男人,其中三个较年轻一些,另外一个是中年黑胖男人,这个中年黑胖男人正是军统岳阳组的组长武清。 武清本来是江湖人士,他家境殷实,年轻时不爱上学却对练武走江湖很感兴趣,因此拜师学艺练得一身武功。在湖南地面上,武清以交友广、讲义气而著称,军统一直对这种江湖游侠儿很感兴趣,早些年武清被军统组织吸收,直至成为岳阳组的组长。 以前军统的主要工作是针对**的,武清在社会上的狐朋狗友消息倒挺多,他经常将这些人嘴里得到的小道消息七拼八凑,然后写成报告报上去。社会传言自然有其来源,那时候这些消息有时候还真的起过作用,军统的人还真的从社会传言里找到过共*产*党*人员和其组织。 不过进入全面抗战以后,武清的rì子开始不好过了。军统的工作重心很大一部分转移到对rì作战方面来,武清没有来自rì本方面的情报,也没能力侦破rì本间谍网,他胡编滥造的报告让上级极为不满,上边已经为此几次申斥了他。身为军统一份子,武清知道军统家法的严厉,上峰连续的申斥让他很是不安。 就在这时,武清的一个朋友的熟人开始主动接触他。这个主动接触武清的人名叫张允孚,今年三十多岁,自称是江西九江人。张允孚做派豪爽、出手大方,和武清倒是气味相投,一番吃喝玩乐之后,二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自从南京沦陷以后,南线的rì军朔江而上,**每次战前都誓言抵抗到底,而每次作战都溃不成军。一连串失利的消息让武清情绪低落,上峰的申斥更让他胆颤心惊。武汉会战刚刚拉开了帷幕,张允孚不断找武清喝酒谈心,一次酒后,趁着武清面红酒酣之际,张允孚半真半假地试探起他对抗战的看法来。 武清当时正在烦恼之中,他借着酒劲发起了牢sāo,对前线失利的**和后方无能的政*府破口大骂。 武清的态度正中张允孚的下怀,几次三番地试探之后,张允孚向武清摊牌:“我就是rì本人派来的。” 武清其实早就觉察到张允孚不是一般人,对于张允孚的摊牌他一点都不觉得突然,反而对张允孚抱有新的期待。 张允孚显然是个策反老手,来之前就将武清的底细查了个清清楚楚。经过几次威逼利诱,武清终于被张允孚拉下水,成了rì本人埋伏在军统里的一颗钉子。 武清最近在军统的rì子不好过,为了解决武清目前的信任危机,rì方给武清量身定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他们主动派来了一个汉jiān特务,这个特务让武清亲手抓住,武清以此向军统报功。 武清果然很“顺利”抓住了rì谍,就在昨天上午,局本部给岳阳组发来两封电报。 第一封电报对武清抓获rì谍大加赞赏,局本部在电文里强调,将给武清个人和岳阳组进行奖励。第二封电报是上峰给岳阳组下达的一个新任务,这个任务要求岳阳组协助缉捕临训班0903号逃跑学员。电文里称临训班0903号学员携带学校机密教材私自脱逃,据各种迹象表明,这个学员逃跑的方向极有可能就是岳阳。 局本部上午来了这份协助缉捕的电报,三个临训班的学员晚上就赶到了岳阳。对于一个逃跑的学员这样兴师动众,这在军统还是第一次,这种不同寻常让武清起了疑心。 武清在军统混了几年,自然结识了几个军统内部的狐朋狗友。为了证实电报的真实xìng,武清还特地通过电台向临澧组的朋友打听了临训班的情况。 对方很快来电证实,临训班近期确实有人逃跑,此人逃跑的时候将临训班极为机密的教材和笔记都带走了。临训班的教材极为机密,绝对不能流落到rì寇或者共*党的手里,因此局本部要求必须要将此人缉拿归案并追回教材;为了防止此人仍然潜伏在临澧,现在整个临澧县城都被动员起来,他们临澧组现在正在县城各处全力搜寻这个学员。 得到临澧组传过来确切情况之后,事事小心的武清终于放下心来。 抓获一个逃跑的学员很容易,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功劳,这个功劳可不能便宜了别人,于是武清决定亲自在码头守候。 远方的水面上开来一艘小火轮,根据局里传来的消息,逃跑学员0903极有可能就在这艘小火轮上。 在机器“突突突”的声音中,小火轮离码头越来越近,“呜”,小火轮上的汽笛一声长鸣,这预示着小火轮准备靠岸了。 武清打开车门下了车,车内的两个学员也随他下了车。 武清三人在树荫下等了一段时间,小火轮慢慢靠向停泊在湖岸边的趸船。等船靠稳了,心急的旅客们拿着行李、挑着担子,他们争先恐后地通过跳板上得岸来。 随着旅客踏上跳板,武清三人形成一个包围圈,他们向下船的旅客走了过去。 为了演得更像一些,下了船的谢维恒低着头,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夹杂在人群中往岸上走来。不过他一身学生制服在人群之中特别显眼,在武清左边的一个临训班学员用手悄悄一指,道:“就是他!” 目标真的出现了,一件大功眼看就要到手,武清将手中的半截烟头往地下一砸,恶狠狠道:“看你还往能哪里跑,抓!”三个人分开人群向身穿学生制服的谢维恒包抄了过去。 武清本以为谢维恒还有可能反抗一下,他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可没想到自己一亮身份,谢维恒就乖乖地站住不动了。 “算你还老实,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车在那边,自己走过去吧!”武清果然从谢维恒身上搜出几本书,他将搜出来的书拿在手上拍拍,很得意地对着谢维恒说道。 PS:新书上传一周,成绩实在不尽如人意,如果您认为作者还有必要将本文继续写下去,请收藏、请推荐! 您的支持,才是作者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第十五章 骗捕行动2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谢维恒果然向汽车走去,不过他的眼睛却不断往两边瞟着,似乎在寻找逃跑的路径。 “老实点,不许乱看!”一个学员喝道。 “武组长,这人还是不太老实,还得麻烦您和我们一起将他押到车上去。”另外一个学员显得很没有经验,他有些紧张地说道。 前面的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武清自然不在乎走完这第一百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司机一直坐在车上,见四人走了过来,他爬到右前排的座位,伸手将右后边的车门打开。 领头的学员低头钻进了车子,按照一般的惯例,谢维恒应该坐在中间,因此应该第二个上车。不过先上车的那个学员在车内喊道:“武组长,这车里座位上有几块大洋,是不是你刚才落在车里的?” 武清闻言一边手摸口袋,一边靠近汽车,准备伸头往车里看。 就在这时,车里突然飞出一个拳头。这一拳力量很大,正好猛击在武清的腹部,武清受疼,自然就低头弯腰。这时从车内又闪电般伸出一只手,这只手顺势兜住他的后脑勺,然后猛的将武清往前一拉。 就在车内人伸手拉武清的同时,跟在后边的一个行动队学员用力将身体一拱。武清的身体被前拉后拱,他很自然地就扑进到了车里。 低头、弯腰、钻进车里,武清的动作很连贯,看上去也很自然,处在远处的人如果不仔细观察,准会以为武清是自己上的车。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武清应接不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人也挤进了车后座,“咔、咔”几声响,武清的左右手分别被戴上了手铐,两副手铐的另一边铐在了处在左右两边人的手腕上。 武清这时似乎忽然明白过来,他急道:“你们抓的是他,现在怎么把我铐上了?” 这时谢维恒也上了车子坐在前排座位上,车门随即被关上,司机立刻发动汽车,汽车一溜烟往长沙方向开去。 后排夹着武清的两个人显然训练有素并且手脚很快,他们很快就将武清从头到脚搜了个干干净净。 坐在前排的谢维恒接过从武清身上搜出来的手枪、大洋等,笑咪咪地对武清说道:“抓谁不抓谁,我们说了不算!等车子到了长沙,戴老板很可能会亲自接见你,到时候你再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听说是戴笠下令派人来抓自己,再联系到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武清立刻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想到军统严厉的家法,武清脸sè苍白浑身发抖,他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汽车的后排。 武清已经在别人不知不觉中被抓住,他两只手都被铐住,身上的枪也被搜出来,剩下的只要将他活着押送到长沙,这个抓捕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坐在车中行动队的三个人的神情显得非常放松。 开车的小伙子似乎比较喜欢说话,他边开车边对谢维恒道:“0903,你果然是情报队的高手,你这条计谋用得真好,这次行动能够这么完美,你立的是头功。” 谢维恒微笑道:“我看主要还是行动队的弟兄们手脚麻利,这家伙才能被顺利抓获。他直到戴上手铐都还没明白过来,真让人好笑。” “人都送上门来了,我们要是还抓不到,那临训班的行动学这门课不是白学了?”后排的一个家伙得意地说道。 武清双手被手铐分别和坐在他左右的人铐在一起,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逃脱,他现在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是在默默思考着什么。 第一次出击就干的这么漂亮,三个行动队的年轻人都很兴奋。为了尽快向上级表功,这三个人一致决定路上不休息,几个人连夜轮流开车将武清送到长沙。 谢维恒在学校也学过汽车驾驶,但是临训班就那么几辆车,需要学习的人又很多,因此谢维恒驾驶理论学得不少,真正的上车驾驶并不多。现在有一辆车可以随便开,这正合他的心意。一路之上,谢维恒和司机两人轮流开车,虽然驾驶技术不高明,谢维恒还是勉勉强强胜任了司机这个角sè,他们果然在第二天白天就将武清安全送达军统设立在长沙的机关。 将人犯交接之后,四个人都觉得似乎全身累散了架,他们于是在车上凑合着睡了一小会。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只需小睡一会,四人的jīng力就恢复了过来。 长沙是个大城市,自然不是临澧那个小县城可以相比的,街道也宽,店铺也多,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年轻人都喜欢热闹,临训班的学业很紧张,管理也很严格,学员们很少有机会来省城玩耍,谢维恒于是提议大家在长沙游玩半天。此次抓捕的任务已经完成,就算是好好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谢维恒的这个提议自然受到其余三人的热烈欢迎,于是四个人勾肩搭背,在长沙逛起大街来。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特备是象长沙这样的古城,好玩的、好吃的特别多。一大圈逛了下来,几处比较有名的景点被他们逛了个遍,象什么油炸臭豆腐、姊妹团子、龙脂猪血、结麻花、馓子、湘宾chūn卷、浏阳茴饼,这些长沙的美味小吃也都被这四人尝了个遍。 谢维恒身上带着这次抓捕行动的行动经费,这些钱自然由谢维恒出,行动队的三个人也不客气,三个人个个吃了个满嘴流油。 趁着那三个人忙于吃吃喝喝的机会,谢维恒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几分钟,就在这几分钟里面,谢维恒跑到街上他早就观察好了的一个邮局,将藏在怀里的那封信发了出去。 谢维恒的这封信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现在就在临澧,但是自己是阎立亲自安排进入梁干乔的培训班,组织上一定会知道自己早已经转进了临训班。至于什么时候组织会派人来找自己接头,谢维恒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那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PS:新书的成绩,就看各位大大的推荐和收藏了。 第十六章 戴笠要来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由谢维恒巧妙设计、临训班学员最终轻松擒获武清的消息早就由军统长沙站电告了临澧班,等谢维恒他们赶回到了临训班,一行人自然受到了教官们的大力赞扬。此时,孙正武才向谢维恒透露了沿路所设立的几个监视暗哨,其中就有小火轮上的三个年轻男女。 抓捕任务已经完成,谢维恒手中的行动经费还有富余,他于是来到总务处,准备将余款上交给学校的财务部门。 总务处副处长黄湘是一个胖乎乎的三十多岁汉子,他皮肤白皙,身材不高,有着一张笑眯眯的圆脸。在学员们的眼里,黄湘是一个笑容可掬、心细如发、很负责任的处长。 临训班的教官以及管理人员都很年轻,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四十才出头,临澧是个小地方,也没什么娱乐的地点,因此教学的生活很枯燥,一些教官课余时间喝喝酒打打牌,但是黄湘似乎整天都呆在办公室里,有时候甚至呆到深夜。 黄湘是总务处的副处长,但是他的手头似乎有着永远办不完的公文,办公室有着永远都接不完的电话,手头上总是有干不完的杂事,而黄湘脸上却永远都是那一副和和气气、笑眯眯的样子。 临训班很多人都说黄湘是个老实人,只知道给军统卖命。有人分析说,黄湘是师范毕业,来军统之前当过小学教员,也当过县zhèng fǔ的公务人员,他虽然算是军统的元老,但是他没有经过正式特工训练,也没出过外勤,自从进入军统以后一直做的都是办公室工作,他这么卖命,其实是想保住自己得来不易的高官厚禄。但是也有些教官私下里传言,黄湘其实就是一个笑面虎,并且很可能是戴老板最信任的人,他应该是戴老板安插在临训班的一颗钉子。 在来总务处之前,谢维恒就已经在孙正武的指导之下将能够报销的票据粘贴好了,来到总务处之后,谢维恒向黄湘立正敬礼,然后双手将需要报销的票据放在了黄湘的办公桌上。 黄湘并没有拿起桌子上的票据审核,他笑着让谢维恒坐了下来,然后站起身来亲自拿了一个茶杯泡了一杯茶递给谢维恒。 谢维恒只是一个还未毕业的学员,而黄湘是军统的老人,是谢维恒的前辈,他给一个后辈泡茶,这应该是一份极高的荣誉。谢维恒不敢托大,他站起身连连称谢,然后很恭敬地接过茶杯,小心翼翼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端坐身形,耐心等待黄湘开口说话。 看着居功不自傲,并且彬彬有礼的谢维恒,黄湘心中给谢维恒打了个九十分以上。 黄湘很温和地看着谢维恒,开口道:“0903,你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按说总部应该给你发奖金,但现在战事紧急,总部一直处在转进的过程中,目前无人过问这些小事。我看这么办吧,总部那边我会催促他们给你们记功,这次剩下的行动经费你就留着吧,算是训练班对你的奖励!” 军统对内部人员主要使用金钱和地位来收拢人心,这一点点行动经费在军统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见总务处长都这么说了,谢维恒笑了笑,他向黄湘道了一声谢,于是将剩下的钱坦然收之。 就在谢维恒敬完礼准备走的时候,王湘突然开口道:“0903,过几天戴老板会来临训班视察。像你们这样的优秀学员,他一定会亲自接见的,到时候你要是表现好,戴老板会发给你奖金,你可要请客哦。” 戴笠要来,这可是一个最新、最重大的消息! 戴笠的行踪在军统内部属于绝对的机密,黄湘为什么突然向自己透露这么重大的消息?片刻之间,谢维恒在心里将这一情况仔细分析了一遍。 经过细致分析,谢维恒赫然发现黄湘这几句话是向他说了三层意思。第一,黄湘作为临训班的总务处副主任这样一个地位不算很高的内部管理人员,他能够提前获知戴笠行踪这个特大机密,这其实就是向谢维恒说明我黄湘是戴笠的绝对心腹;第二,现在黄湘将这一机密告诉了谢维恒,那就是目前已经对谢维恒绝对信任,黄湘向谢维恒表明,你可能是我黄湘绝对信任的人;第三,你谢维恒现在虽然已经算是我黄湘信任的人,但是你还没有得到戴笠的接见,也就是说还没有得到戴笠的完全认可,你谢维恒能不能成为戴老板的心腹,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行动了,目前最起码需要向我黄湘表一表忠心。 谁说黄湘只是一个只顾低头干活的老实人,这几句话里的含义已经明白无误的表明了,他就是一个心机极为严密的人,这样一个埋头苦干而且心思慎密的人,将来绝对会成为军统的核心。 想通了这些,谢维恒微笑着对黄湘说道:“多谢处长的栽培,学生将铭记在心,绝不会辜负处长的希望。不过我从没单独见过戴老板,也不知道老板能不能看上我呢。” 谢维恒果然很机灵,他很快就表了忠心,王湘于是大笑道:“0903,你放心,戴老板最爱惜人才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果然,没过几天时间,临训班的内部突然下达了一个秘密通知,通知要求第二天临澧县城全城戒严,临训班将抽调行动队两个中队的的学生上街执勤,除部分学生随教官一起到城郊担任接待任务,其余学生必须留在校内静待上峰安排。谢维恒明白,戴笠真的要来了。 第二天是个yīn天,担任执勤的两个中队的学员一大早就跑步出了校园,这些学员军容整洁,全副武装。一时之间,这个小小县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交通断绝,市民被严令必须留在家里,不得随便乱走乱动,整个县城如临大敌,戒备森严。 早上九点左右,一长串小车形成一个车队,这个车队从城外直奔校园而来,戴笠果然来了! PS:新书发了十几章,成绩惨不忍睹。各位大大如果希望本书继续写下去,请收藏、请推荐! 只有你们的鼓励,才是作者继续写下去最大的动力。 第十七章 拜见戴主任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戴笠来了以后,首先以班主任的身份召集临训班所有的行政管理人员和教官开会,召开了所谓的临训班班务会议;班务会议结束之后,戴笠并没有休息,他紧接着在学校礼堂召集全体学生召开大会,戴笠在大会上对临训班全体学生发表了讲话。 所谓的临训班大礼堂并不是固定建筑,而其实就是用毛竹做架子、上边用茅草盖顶的一个临时大棚子。这个毛竹搭起的棚子足够大,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开会、学习。临训班的副主任余乐醒为了讨好戴笠,也为了在学生心中打下戴笠的印记,他还让人在大礼堂的后边修建了一道堤坝,并以戴笠的字命名为“雨农堤”。从此,这个所谓的“雨农堤”成为了军统临训班的一个符号,这个大堤成了学生休息的场所,也成了那些私下里恋爱的年轻学员幽会的场所。 这个竹木扎起来的大礼堂里济济一堂,临训班所有的教官和学员都挤在里边。这是自临训班成立以来,作为班主任的戴笠第一次驾临,所有人都屏声静气规规矩矩,都在静听班主任戴笠训话。 戴笠的讲话很有鼓动xìng,他在讲话中大肆吹嘘,说军统组织是个革*命的团体,做好革*命工作是为国尽忠,对于个人来说还可以升官发财;军统是个特殊组织,军统人员就是要做领袖的耳目,要“秉承领袖意志,体念领袖苦心”;军统还是一个亲密的团体,所有人要爱护团体,服从团体,即“团体即家庭,同志如手足”;团体中所有同志对待革*命工作要用百倍的热情,即“需要即是真理,行动即是理论”;所有人对待任务绝不能退缩,“要有死的意志,干的决心”,这样才能功成名就等等等等。 和以往一样,戴笠自然不会忘了强调军统工作的重要作用,戴笠认为军统的这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反*共。在讲话中,戴笠一再强调,rì本人现在是当面的大敌,当前的大敌虽然很猖狂,但是最终必然会被消灭,但共*产*党更是党*国的心腹大患,他要求学生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谁是党*国最终的敌人,如果不能将共*党消灭,那就意味着“党*国危矣,我们这些跟随领*袖干革*命的同志将死无葬身之地”! 戴笠是个jīng力旺盛的人,在这次讲话前肯定也是做了jīng心准备,台上的戴笠滔滔不绝,他一个人讲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这次讲话。 午饭过后,戴笠并没有休息,他开始召见临训班的学生进行谈话。谢维恒算是学员中成绩优异者,他是前几批被点名接见的学生之一。 戴笠点名接见的学生很多,大家都在魁星楼的走廊上等待戴笠的召见。戴笠需要接见的人很多,前面受到接见的人被传进去之后很快就出来了,谢维恒心里暗暗估计了一下,这些人从进去到出来,前后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当戴笠的秘书叫到谢维恒时,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然后跟上秘书进了戴笠主任办公室。 戴笠的办公室也很大,设施也很简单,除了靠墙有一排文件柜和一排木制沙发,那就是办公桌椅了。戴笠坐在办公桌后,旁边有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坐在木制沙发上,他手拿着纸笔,应该是记录人员。 谢维恒进门以后走到戴笠面前,他立正、敬礼并报告道:“报告,0903号学员谢维恒拜见戴主任!” 当被通知即将见到戴笠后,谢维恒专门找孙正武请教了一些会面事宜。首先,关于怎样称呼戴笠这个简单的问题,那就是一个很让大家头疼的事情。 戴笠是军统的副局长,按照正式的官称应称他为“戴副局长”,可这个正式称呼好像从来都没人叫过。 据说蒋介石每次称呼戴笠,都是使用“戴课长”这个称呼。“戴课长”这个称呼是特务处于一九三四年兼并邓文仪南昌行营调查课之后才有的,当时戴笠兼任南昌调查课的科长。南昌行营调查课在**剿共出了大力,当时**形势一片大好,将红军从江西根据地赶了出去,蒋介石很怀念那个即将成功的时代,因此经常称呼戴笠为“戴课长”。现在“戴课长”这个称呼已经成为蒋介石所专用,别人自然不敢使用这个称呼。 在军统内部,大家在私下里一般称呼戴笠为“戴老板”,可谢维恒现在是训练班学员,用“戴老板”这个称呼似乎也不太合适。 想来想去,到最后还是孙正武提了个建议,他说上午戴笠召开班务会,大家在会上都称他为“戴主任”,戴笠对“主任”这个称呼似乎很满意,现在还不如就称呼他为“戴主任”比较合适。 听了孙正武的建议,谢维恒在心里仔细想了一想,他觉得自己现在是临训班学员,而戴笠是临训班的班主任,如果称呼戴笠为“戴主任”倒很贴切自己当前的身份。另外,上午戴笠训话时曾经以蒋介石开办黄埔为例,他一再要求临训班学员要向黄埔学生学习,自觉成为革*命的先锋,戴笠的话里话外无非是表明自己开这个班就是仿效蒋介石的做法,这些临训班学生将来要象黄埔生忠于蒋校长一样忠于戴主任。 因此,谢维恒进门就称呼戴笠为戴主任,现在从戴笠的表情上来看,戴笠对这个“主任”的称呼并不反感。 戴笠此时正安静地端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后边,在谢维恒报告以后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目光凝视了谢维恒好几分钟时间。 关于戴笠这个人,在临训班的教官和学员当中传言极多。有人说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特别对于内部的叛徒必定会暂草除根;有人说他耳目遍天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有人说他心细如发,似乎任何小谎言都瞒不过他;有人说他目光如炬,任何小的细节逃不过他的眼睛;有人说他jīng通麻衣神相,一双眼睛看人极为准确;有人说他jīng力旺盛,可以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有人说他极为好sè,任何稍有姿sè的女人都逃不过他的手心。 对于戴笠的传言很多,有些传言都有些神话的成份,总而言之,在军统人员的心目中,戴笠是一个通天入地、无所不能、有着有特别能力的人。 PS:推荐、收藏! 您的支持,将是作者的动力!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八章 又一个通知来了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这是谢维恒第一次单独见戴笠,面对戴笠这个国民党特务机关的最高长官、也是共|产|党在秘密战线的最大敌人之一,谢维恒的心里自然很紧张。 戴笠有一张刚硬的脸,两腮和下巴刮得很干净,但青sè的胡茬清晰可见。他的一只手摆放桌子上,这只手不大,看上去甚至有一种很jīng致的感觉,从这只手上丝毫看不出有执掌了很多人生杀大权的痕迹。不过谢维恒还是发现和传言中所说的一样,戴笠的目光很犀利,他一直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谢维恒。 在戴笠这种目光之下,只经过短短的几分钟,谢维恒觉得自己似乎被戴笠的目光所看穿了,他开始感觉到非常紧张。 内心紧张的谢维恒笔直地站在戴笠的办公桌前,他挺胸收腹、双眼平视、目光内敛,尽力在戴笠面前表现出一种平静。可谢维恒自己知道,现在他紧贴在两边裤缝的双手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 就在谢维恒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的时候,戴笠开口说话了:“谢维恒,你很不错!外界一直说我们军统如同屠夫,只知道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全都是心狠手辣却没长脑子的草包。你这次不费一枪一弹就将武清抓回来,并且没有惊动任何人,这证明了我们临训班还是有成绩的,我们军统还是有人才的,很好,很好!” 说到这里,戴笠情绪似乎有点激动起来,他提高声音道:“我们革命的团体,就需要你这样有勇有谋的人才。” 说完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派克金笔递给谢维恒,道:“年轻人,好好干,你会前途无量的。” 谢维恒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恭恭敬敬接过戴笠递过来的金笔,然后再退回来,立正道:“谢主任栽培!” 戴笠此时满脸微笑,对谢维恒挥挥手道:“好好努力哦。” 戴笠接见学生并同时给优秀学员发奖金或者奖励物品,这也是他收买人心的一种手段,目的就是为了让学员们明白自己很重视他们,让他们今后死心塌地为党|国、为军统卖命。 不过戴笠的时间有限,他今天需要接见的人很多,因此接见每个学员只能有几分钟时间。谢维恒知道此时自己该走了,于是他立正敬礼,转身出了主任室。 戴笠走后,谢维恒真的请总务处长黄湘吃了一餐饭,黄湘拿着戴笠赠给谢维恒的金笔感慨道:“戴老板对你们这些学生真好,你们就是他的希望啊。” 戴笠在学校住了三四天之后终于走了,学校又恢复了平静,谢维恒继续参加学习训练。不过自从戴笠奖励他的事情传开以后,临训班所有的教官对他都高看一眼,因此他过得比以前更为zì yóu。 其实谢维恒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个所谓的zì yóu从来都是相对的,因为临训班、甚至军统内部的控制是极为严格的。为了防止敌人的破坏,更是为了防止学员接受异dang思想,军统在学校里到处都安插了监视人员,到处有jǐng惕的眼睛在紧盯着。 在临训班,大队、中队的政治指导员就是专门负责学生政治思想方面的工作,在学员内部他们发展了一些眼线,除了这些之外,军统还利用学员演戏、外出训练的时机秘密搜查学员的宿舍,检查每个学员的随身物品。谢维恒上次到岳阳去执行任务,他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宿舍里被人很小心的搜查了一遍。 从迹象上看,这些搜查者很小心,宿舍内的物品看上去丝毫未动,但是谢维恒发现自己在某些地方放上去的头发丝不见了,这是黄朝北传授给自己做暗记的方法之一。 黄朝北长期从事地下工作,对敌斗争的经验极为丰富,他善于学习,更重要的是他善于在自己的战友出事以后总结经验和教训。在火车上,黄朝北传授了很多简单而又有效地特工技能,这些技能都是从众多血淋淋教训中总结出来的。 这其中给自己物品做暗记的方法有几种,比如在不起眼的地方放一根头发丝,比如每次将物品放在固定的位置,物品周围某个地方的灰层保持原样,翻开的书籍保持在固定的几页等。回来之后,谢维恒暗中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摆在很多物品看上去还是原封不动,但是比对一下某些地方自己故意遗留的灰尘边沿,再检查一下自己以前在某些物品上悄悄放置的头发丝,谢维恒发现这些都已经有了一些变化,这就已经证明自己宿舍里的物品被人动了。 再一次证明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被人监视,表面上很放松的谢维恒愈加小心。谢维恒也不得不小心,黄朝北他们一再叮嘱他,别把军统当着饭桶,任何一个细微的小错误都很有可能暴露身份,都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黄朝北还特别强调,一个好的情报人员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丧失了宝贵生命,这是对dang的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这一份光荣而崇高事业的亵渎。 谢维恒去岳阳诱捕武清,同时去执行这个任务的还有三个行动专业的学员,岳阳回来之后,谢维恒和他们交上了朋友。 在郑州报考梁干乔的那个所谓特种技术训练班之前,谢维恒曾经向阎立请示过自己今后一段时间的任务,当时阎立很明确地告诉谢维恒,他目前的任务就是“长期隐蔽,广交朋友,积蓄力量,顺势而为”。 为了保持自己的绝对控制,戴笠明令军统内部不容许有小团体存在,所以临训班对于学生拉帮结派的行为特别jǐng惕。谢维恒经常同那三个行动中队的学员在一起吃吃喝喝喝,好在四个人有共同参加岳阳行动的经历,这次行动足以证明四人对军统的忠心,因此校方对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通过和这几个人的交往,谢维恒再一次深刻体会到dang的地下工作原则的高明之处。 谢维恒和这三个人一段时间接触之后,从这三个学员的口中获得了不少的情况。比如所谓的“行动三杰”是谁,“情报三杰”又是哪些人,甚至连那天在小火轮上监视自己的两个女生和那个男生的底细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从这几个人的口中,谢维恒还知道那天跟踪的那两个女生的名字,其中那个壮实的名叫安子文,另外一个名叫卢珍。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也一天天转冷,武汉会战也结束了。和前几次的大会战一样,这次武汉会战的结果同样不好,**方面虽然人数众多,但依然是损失惨重,最后都不得不大踏步地向后方“转进”。 rì军已经逼近长沙,市面上开始紧张起来,学校也开始做一些准备,据说训练班很快就要向大后方撤退。 rì军的节节胜利给人们心理予以巨大的震撼,一些对抗战悲观的言论开始出头,甚至还有人公开表示抗战必败的言论。谢维恒并不参与学员之间公开对于抗战胜败的争论,只是在有人试探他的时候坚决表示自己必将抗战到底,及时为此杀身成仁也不足惜。 正在这紧张时刻,谢维恒突然接到一个通知,学校通知他将提前毕业,总部将安排他去江苏执行一项紧急任务。 PS:求推荐,求收藏,大大们的支持,才是作者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第十九章 任务来了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来通知谢维恒的是临训班的一个学员,为了尽快通知谢维恒赶去军训处,这个学员跑得气喘嘘嘘,看来总部来的这个电报绝对是个紧急电报。 接到通知的谢维恒很快就来到孙正武的军训处办公室,这是谢维恒入学以来第三次来到魁星楼二楼的军训处办公室。 接待谢维恒的还是教官孙正武,不过这次孙正武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直坐着接待他,谢维恒在门口刚刚喊了声“报告”,孙正武马上就从办公桌后边站了起来,并且很热情的给谢维恒让座,甚至准备给谢维恒倒水泡茶。 谢维恒出生于大家庭,父亲虽然是个破落户,但是大户之家的规矩还是极多,谢维恒自小就被母亲严格管理,因此他在接人待物的礼数上还是很有分寸,他自然不会让教官亲自动手给自己泡茶。 谢维恒赶快从教官手里接过茶杯,再拿起摆放在房间角落里的一只竹壳开水瓶,他先给教官的杯子续上水,接着再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白开水,最后才端端正正坐在教官对面的椅子上,静等教官开**代任务。 谢维恒的动作很自然,恭敬的态度更让孙正武感到满意,孙正武端起茶杯吹了吹飘在水面上的茶叶末,很惬意地喝了一口热茶,然后才放下杯子,道:“谢维恒同学,经过临训班全面考评,教官们认为你学业优异,一致特批你提前毕业。在这里,我首先恭喜你提前毕业了。” 谢维恒欠欠身子道:“多谢教官栽培!” 孙正武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学员毕业,就代表着你已经正式开始参加我们的工作。下面,我将代表总部通知你去执行新任务。” 谢维恒坐正身体,道:“教官请讲。” 孙正武道:“前军统苏北站情报处处长名叫刘步伦,他是军统的老人,在军统成立时期对军统有功,但是其人贪生怕死、意志不坚定,再加上被敌人所拉拢,因此在徐州会战时期叛变投敌。而我们一直对他信任有加,他身边的同志也都没有察觉异常。刘步伦投敌以后出卖了我们很多同志,并在一段时间内连续将我们的情报提供给rì本方面,军统受到了很大的损失,戴老板十分气愤,特别命令清除这个危险分子。为清除叛徒一正家风,昨晚总部连夜来电,并且特地指名要求你去协助执行这个任务。” 说到这里,孙正武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一份电文递给谢维恒,这就是那一份总部昨夜拍来的电文。 谢维恒扫了一眼电文然后就还给了孙正武,将电报还给孙正武的同时,谢维恒问了一句:“咱们是怎么发现这个叛徒的呢?” 孙正武接过电报再放在桌子上,然后答道:“抗战以来,军统在敌后建立了一支游击力量――忠*义*救*国+军。你也知道,我们军统从成立之rì起就是做秘密工作的,像这种在敌后的游击作战并不是咱们所擅长,忠义救**成立之后虽然没打过什么比较像样的仗,但是损失一点都不小,并且急需一大批专攻游击战术的军事干部。为了解决干部问题,上个月我们临训班军事队的一些同学提前毕业,这些人被紧急派往苏浙皖,其中派往江苏的七八个同学必须由刘步伦及其手下转送至游击区。刘步伦很快就向rì本人出卖了这批同学,咱们也就是通过这件事对刘步伦开始怀疑并进行了调查,这样才暴露了刘步伦的叛徒身份。刘步伦发觉自己受到了怀疑,他一不做二不休,他居然公开投敌,并且开始疯狂反扑,不仅军统苏北情报站被敌人一锅端,并且他还出卖了军统大量情报。可以这么说,苏北这一带已经成了军统的空白区。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被刘步伦出卖的人员陆陆续续开始叛变,刘步伦叛变事件的发展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大有不可收拾的趋势,所以本部决心务必除掉这个叛徒。刘步伦在军统多年,他深知家法的严厉,也深知咱们军统的各种手段和方法,因此他现在悄悄躲在镇江的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想躲过我们的追杀。” 说到这里,孙正武拉开抽屉,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谢维恒,接着说道:“这个纸袋里装的都是他的资料,还有他的照片,你要看仔细并尽快熟记。你看完以后立刻回去准备一下,然后再到总务处领好这次行动经费。你明天必须出发,到镇江以后找我们的人接头,他们会安排你下一步的工作。” 说话间,谢维恒已经看完了档案袋里面的资料和照片,他默默地将这些资料重新装进了档案袋。见谢维恒已经看完刘步伦的资料,孙正武紧接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他将这张纸推给谢维恒,道:“这上边有接头的时间、地点和暗号,你务必要牢记在心。” 谢维恒细细看了几遍,然后将资料和那张纸条推还给了孙正武。 孙正武仔细将资料等物收进了身后的大木柜子中,然后转身笑着对谢维恒道:“本来这种行动任务不需要我们学校来下达和执行,我们这些教官也不应该给你指派任务。可目前形势对我们实在是大为不利,rì军的先头部队推进速度太快,我们军统紧急安插在敌后人员的损失十分惨重,因此现在到处都缺人,所以你们也只好提前毕业,我们这些教官也只好临时客串一下你们的长官了。” 谢维恒微笑道:“这也说明上峰对教官您的能力是十分肯定的啊,我觉得您可能很快就要高升了。” 谢维恒的恭维正好说到了孙正武的心坎里,这让孙正武很开心,他笑道:“我个人高升不高升倒没什么,只要是你们这些学生都有出息了,我这个老师的面子上才有光啊。” 孙正武边说边拿出纸笔,他写了一个条子递给谢维恒,道:“你拿上这张条子,上午就去总务处领好活动经费,然后整理好你自己的物品,明天早上就出发。记住,属于学校的教材、笔记等等一律要上交,绝对不能带出去。你个人的物品要仔细包扎好,这些东西会有人替你保管好,等你完成任务以后就会归还给你。” 谢维恒接过纸条,他站起来敬了个礼准备出去,孙正武站起来开口道:“0903,敌后工作很危险,你要务必要特别小心!祝你一路顺风!” PS: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主角即将奔赴敌后战场,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主角会有怎样的遭遇? 点击、推荐、收藏,您的支持会给作者继续写作的动力! 第二十章 出发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从孙正武的口气当中,谢维恒听出了一股关心之意,大概是自己将要奔赴抗rì的最前线,并且很可能有去无回,谢维恒还是从孙正武的口气中听出了真诚关心之意。 谢维恒微微一笑,对孙正武说道:“谢谢教官的关心,我会注意的!”说完谢维恒再次向教官孙正武敬了个军礼,然后一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军训处办公室的门,谢维恒拿着孙正武写的纸条到总务处去领自己的行动经费。因为有了教官的条子,谢维恒领经费的手续很简单,也很快就领好了。可等他领好行动经费准备下楼的时候,总务处的会计又拿出一张表格,他让谢维恒再次签字领钱。 谢维恒奇怪道:“我不是刚领了经费吗?怎么又要拿钱?” 会计笑了笑,道:“你现在已经领受任务,那就是正式参加了工作,因此你现在是提前领第一个月的工资。” 谢维恒拿过工资表签好字,会计数了四十块大洋递给了他。见到有这么多钱,谢维恒吓了一跳,道:“怎么这么多钱?” 会计笑道:“这还叫多啊?你是师范学生加入军统的,毕业后军阶的起点就是少尉,享受的自然是少尉军饷,再加上我们是特殊工作,因此工资水平比一般军人高得多。只要你好好干,以后还另外补贴有活动经费、房租费什么的。要是你的任务完成得好,总部或者戴老板还给你发奖金呢,现在这一点点钱算什么啊?” 以前阎立说过国民党只会使用金钱和地位来让特务们给他们死心塌地工作,现在看来此言确实不假。 谢维恒从会计手里接过这些钱钱,转身回宿舍去整理自己的个人物品去了。 谢维恒的个人物品除了书籍、笔记以外,最值钱也最有纪念意义的就是戴笠奖赏的那支金笔了。 派克金笔产自美国,也是很名贵的物品,可以说是现在的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一个文人如果拥有一支正宗的派克金笔,那绝对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可谢维恒认为这次自己是以一个学生身份到江苏去的,如果一个穷学生随身带着一支名贵的钢笔,这就很可能让敌人怀疑。为了自身的安全,谢维恒最后还是将这支派克笔留下,打包在自己的个人物品里面了。 除了自己的物品,谢维恒剩下的就是临训班的书籍、笔记、资料等物品了。学校早就有有明文规定,所有有关于特务工作的书籍、提纲、资料,甚至学习笔记都必须留下,谢维恒将这些东西仔细整理好,并且用小绳子捆扎好后再统统上交给学校。 这一天,包括晚上的时间,谢维恒都在忙忙碌碌中渡过,他不仅需要整理这些物品,他的脑子同时还在高速运转,不断在思索自己出行的一些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天sè刚麻麻亮的时候,谢维恒就独自一人背上装着简单行李的小包裹,他悄悄离开了这所学校。 出了学校大门之后,谢维恒登上一辆早就停在路边的一辆卡车。这辆卡车是一辆军车,正是军统特地为谢维恒安排的交通工具。这辆卡车的后车厢里满载着货物,其目的地是长沙,此时正好顺便将谢维恒带到长沙,然后再由军统长沙站安排人员将谢维恒护送到下一站。 由于是去敌后工作,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学校也没有安排任何人送行,谢维恒算是独自一人上路的。 谢维恒身穿的还是上次买的那套半新不旧的学生服,胸口还别着保定二师的铜质校徽。这几个月在临训班的学习生涯让谢维恒越发白白净净,这套学生服穿在身上倒也很符合谢维恒目前的身份。 谢维恒的口袋里还有一张保定二师的学生证和一张保定rì伪机关发出来的良民证,学生证和良民证上贴的是谢维恒本人的照片,不过这张学生证和良民证的名字叫谢成。 和学生证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纸,这张纸上是假造的谢维恒家庭关系和生活经历。好在谢维恒就是保定二师的学生,将这些经历和社会关系记住倒也不难。 在设计谢维恒的身份时,学校考虑到谢维恒的北方口音实在很明显,教官于是干脆给他造了一个保定二师的学生证和保定的良民证,只不过在这两个证件上填了一个化名――谢成。这样即使遇到rì伪查证件,谢维恒的身份和口音也符合,再加上谢维恒有保定二师生活学习的真实经历,他绝对能够对答如流而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等到将这些个人资料完全熟记之后,谢维恒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火柴,从火柴盒中拿出一根火柴,谢维恒“刺啦”一声划着了火,再将这张纸凑到火苗之上。 火苗很快就将这张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纸烧掉,谢维恒再将燃烧后的黑sè灰烬揉碎并抛洒到风中,因为谢维恒知道,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没有任何痕迹。 在谢维恒学生服的口袋里只装着几块大洋,这几块大洋算是他到达镇江一路之上所需要的路费。 自己身上应该随身带多少钱,谢维恒昨天白天就曾经仔细考虑过。目前大洋在任何地方都是硬通货,大洋在民间很受欢迎并且在市面上还能卖不少东西。谢维恒最后决定随身只带上几块大洋,因为口袋里的这些钱不多也不少,确实很符合一个穷学生目前的经济状态。 为了以防万一,谢维恒还将剩下来的钱和自己平时集余下来的津贴费全换成了金戒指,这几个金戒指被仔细缝在衣角处,这些金子体积小价值大,如果有紧急需要时候酒可以随时随地拿出来换成现金使用。 汽车在土公路之上前行,颠颠簸簸之中终于到了长沙城的郊区。长沙目前还处在**的手中,在这里,军统长沙站早就安排了人员,他们很顺利接应到了谢维恒。 为了赶时间,到达长沙之后的谢维恒并没有进城,甚至都没有住下来休息,他在军统接应人员的安排之下接着又往安庆方向行去, 多rì以后,风尘仆仆的谢维恒到达了安庆城的城外。按照计划,谢维恒将从这里进城,然后从安庆码头搭上江轮,江轮将会带着他到达目的地――镇江。 PS:推荐、收藏,每一次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激励! 二十一章 安庆集贤门外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安庆是一座古老城市,处于长江的北岸,安庆城又是万里长江上的重要交通要道,自古就有“万里长江到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之说,因此安庆城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历来就是防卫南京军事安全之西方门户,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因为战略地位的重要,以及桐城籍的张英、张廷玉父子的极力推荐,自康熙六年安徽建省之时起,安庆一直就是安徽布政司的所在地,民国建立之后沿承了清朝的设置,此时安徽省的省城就设立在安庆。 到达安庆城郊,护送的军统地下人员和他挥手作别。谢维恒这次的任务就是专门去制裁叛徒,军统为了防止暴露潜伏在安庆的地下人员,于是要求谢维恒到达安庆以后不和自己人联系,从这里起谢维恒将开始自己真正独自行动,他必须独自前往江yīn去和自己人去接头并领受任务。 因为安庆是安徽省的首府,战略地位又如此重要,安庆城自然是他们势在必得的城市。安庆作为国民zhèng fǔ安徽省的首府,其战略地位和政治意义自然很重要,国民zhèng fǔ在此地也布有重兵守卫。 一九三八年六月十二rì凌晨,rì本华中派遣军波田支队开始进攻安庆。rì军乘船沿着长江溯江而上,他们到达安庆附近即派兵分别从马窝子、大王庙登陆。 此时安庆守军是杨森的部队,rì军在登陆作战时遭到了杨森部队的一些抵抗,当时rì军的登陆部队就死伤惨重。但到杨森部队的抵抗并不坚决,双方交战到了下午,守军开始全面撤退,rì军随即占领了安庆全城。 rì军占领安庆城之后并不太平,安庆城内还留有一些**打散的人员,还有一些坚决抵抗的爱国民众,他们不断袭击rì军。为了稳定秩序巩固统治,rì军随即就在安庆城内外实行“强化治安”的行动,他们城内居民实行严格的户籍制度,并对来往的人员实施严厉的检查制度。 此时rì军的主力绝大部分被派往战场的第一线,守卫后方城市的兵力相对不足,为了减少所需要的守卫人员,安庆城的玉虹门已被rì军关闭,谢维恒是从安庆城北边的集贤门进城的。 谢维恒到达安庆郊区之后并没有急于进城,他在郊区找了一个小旅社歇息了一晚以恢复体力。 第二天天刚刚放亮,谢维恒就赶到了集贤门外。稍等了一会,集贤门被rì军打开,附近的农人担米担菜进城去售卖,城内的生意人驾车驮货出城交易,并且南来北往的旅客也不少。因为rì军进城以后就关闭了好几个城门,现在全城只留下几个进出通道,因此在集贤门附近的检查竟然需要排成长队。 经历过这次战火,安庆城的集贤门已经很残破,斑驳脱落的青砖城墙上被鬼子用白灰刷着“治安强化”,“中rì亲善”之类的大字标语;集贤门的城门下修建有木制岗亭,城门的两边还修建了机枪工事,工事里架设了机枪;在集贤门的城门口站有四个rì本兵,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分列两边,他们饿狼般的眼光直盯着来往的人员,那架势就是准备随时要准备吃人的样子;而动手检查进出人员的却并不是rì本兵,他们是伪军一个班的士兵。 所有进城的人都要将良民证挂在脖子上,他们必须先经过伪军的搜身检查,当伪军认为没有危险后才让行人通过。中国人通过rì本人的哨位时,还必须向rì本兵鞠躬,如果有人鞠躬慢了,或者鞠躬的角度不够,甚至仅仅因为rì军看到此人不顺眼,这些人轻则被鬼子罚跪,重则遭到rì本兵的毒打,有些人还被当着抗rì分子随意枪毙。 等待检查的队伍一步一步往前走,现在终于轮到谢维恒了。 谢维恒的良民证自然没有问题,随身带的也就是一个小小包袱,包袱里面也就是是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和书籍、笔墨纸砚之类的,伪军稍稍翻看了一下就放行了。经过城门口rì军哨兵所在的位置,谢维恒当然也按最标准的姿势鞠躬通过了。 谢维恒鞠躬的同时拿眼睛扫视一下城门的两边,只见路边有好几个中国人在跪着,其中一人被打的满脸是血,这些人都是因为站岗的rì军看不顺眼才被罚跪的。 谢维恒刚刚随着人流踏进了城门,就在这时,身后面突然传来哄笑和怪叫声。谢维恒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几个rì本哨兵闲来无事,正在戏弄一个进城的年轻中国农民。 这个农夫模样的中国人一身农民打扮,他身高体壮,个子大概有一米八几。这个年轻人今天挑着一挑大米准备进城售卖,这担大米看上去就很沉重,大概有两百斤重,这大个子农民的很轻松地挑着他在行走,其健壮的体格确实让人很羡慕。 即使rì军现在似乎占领了大半个中国,rì本人也自称自己为“大rì本皇军”,但是中国老百姓在私底下还是很轻蔑地称呼rì本人为“小rì本”,这是因为rì本鬼子身材一般都很矮。现在在集贤门下站岗的rì本兵人长得虽然也很壮实,但是他们的个子大概都没超过一米六。现在城门口突然来了一个巨人,而且这个高大的中国人还这么有力气,他即使是在弯腰鞠躬时都显得比他们高大,这让“大”rì本皇军很生气。 十一月份早上的气温已经很低,这个农民为了保暖头戴着一顶破毡帽,一个rì本兵趁着他低头鞠躬的时机伸手抢过他头顶的帽子,然后将这顶破毡帽顶在刺刀上并高高举了起来。 此时的农民一般都剃着光头,高个子农民也不例外,当他低头鞠躬时突然觉得自己头顶一冷。等他惊愕地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头上的那顶破毡帽已经被rì本兵用刺刀挑在了半空中。 没有了帽子自己的光头就要受冷,高个子农民本能的跳起来想抢回属于自己的毡帽。可rì本兵随着他起跳,一次次将手中的枪刺举高,高个子农民蹦跳了好多次都没拿到毡帽。站在一旁的rì本兵都象在看猴戏一样,他们开始狂笑,开始起哄。 PS:推荐、收藏,您的支持,将是作者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二十二章 进城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高个子农民气得脸sè紫红,最后他猛地一跺脚,他转身担起自己的大米大踏步走进城门,他决定不要这顶破毡帽了。 拿枪刺顶着帽子的rì本兵见人家已经不要了,他自己也感觉到无趣,于是将手中的刺刀一挥,那顶破毡帽飞出了一道弧线,最后落进大路边的一条臭水沟里。 谢维恒远远看着这一幕,他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心在滴血――亡国奴啊,我们都是亡国奴! 高个子农民光着头黑着脸快步走了过来,谢维恒分明看见他的眼中正冒着火光。谢维恒知道,那是一股仇恨之火,今天的这些一切已经在这个忠厚老实的农民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这颗仇恨的种子必将会发芽,必将会长大,这个农民今后必将会成为一个最坚定的抗rì分子。 进了集贤门,谢维恒随着人流步行往码头方向走去,沿途凄惨的景象一一落入他的眼中。 rì军在南京的血腥大屠杀震撼了全中国,因此当rì军逼近安庆城时,城里的商户们和那些殷实人家早就逃走避祸,安庆城里留下的只是一些小本生意人,还有那些实在无法逃走的人家。此时,安庆城的大街上行人稀少,两边店铺冷冷清清,有些还关着门。街道两边有一些房屋被烧毁,有一些看上去是被捣毁的,全城到处都是残砖烂瓦、断壁残垣,其景象一片凄惨。 谢维恒沉默着穿城而过,他步行至安庆南边靠近长江的枞阳门,按照计划,谢维恒将在枞阳门附近的轮船码头登上江船,然后随船顺着长江下行至镇江。 轮船是下午的航班,谢维恒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因此他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中饭。 现在出门的人比战前少了许多,小饭馆生意看上去很不好,为了节省花销,这个小饭馆似乎也没有请人做帮手,只有一个中年老板在厨房和店堂里忙碌着。虽然小饭馆的店堂里只摆了几张桌子,但是中午只有谢维恒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就餐。 谢维恒还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同处在这个饭店里的年轻人。只见这个年轻人肤sè黑黝黝,身上穿一件半旧的灰sè夹袄,头上戴着一顶旧礼帽,双手上满是老茧,谢维恒一看就知道他是农民出身,再看他随身携带的行李物品,此人看上去又像是出门做小生意的人。 谢维恒和那个黑黑的年轻人的午饭都很简单,也都是只让老板炒了一个素菜,外加一碗米饭。趁着老板端菜端饭的时机,谢维恒问他:“老板,这城里的房子怎么倒的倒塌的塌?是大炮打的吗?” 中年老板探头对店外看了看,见外面无人,他凑近谢维恒身边,悄声道:“这位先生你可不知道,这些房子不是被炮弹炸的,它们都是rì本人进城后被毁掉的。这些房子一般都是空房子,它的主人都逃难去了。rì本人说凡是没人住的空房子很不安全,那里边有可能窝藏有中国兵,他们不是放火烧了就是让保安队的人拆掉了这些房子。” 谢维恒叹口气道:“连空房子都不放过,这家的主人回来以后怎么过啊?” 中年老板默然,最后说道:“这位先生说的极是,现在是rì本人的天下,他们想杀就杀想抓就抓,你们出门在外也要多加小心啊。现在rì本人打来了,那些跟着rì本人干保安队的坏蛋可就得了势了。以后如果他们来查你,你要按照良民证照实说。要是有一点答得不对,或者回答得结结巴巴,那都有可能被当着抗rì分子抓走呢。” 说到这里,中年老板用手一指远处的一根电线杆,对二人说道:“你们看见了没有?那根电线杆上绑着的那个人?” 谢维恒和黑脸年轻人都探头对外面看了看,那边电线杆上果然用绳子绑着一个人。只见那个被绑着的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脚边还有一只肮脏的破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也就是个要饭的乞丐而已。 “那人在安庆大街上讨饭都讨了好几年了,昨天夜里rì本人带着保安队的人查夜,这人没有良民证,于是就被当着抵抗分子绑了,等一会说不定还要被rì本人……”中年老板做了个刺杀的动作。 连一个要饭的都不得善终,这沦陷区的人民过的都是什么rì子;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些骄狂的rì本人连一个要饭的都害怕,这又算什么武士jīng神呢? 看过了绑在电线杆上的那个乞丐,谢维恒和黑脸男人都默然回坐,他们都闷着头开始吃自己的那一份午饭。 正当他们快吃完的时候,门口的光线一暗,小店里突然走进来了三个穿着黑衣、歪戴黑礼帽的家伙。这些家伙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都把证件拿出来,检查了,检查了!” 谢维恒和黑脸男人都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这几个汉jiān拿着证件开始对二人进行所谓的检查。 比照着良民证和学生证,谢维恒自然是对答如流,这几个汉jiān一看谢维恒确实是个学生,他们大概是觉得学生身上肯定没什么油水,因此稍稍问了谢维恒几句就放过了他。 而那个黑脸年轻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农民,并且他的行李看上去还不少,似乎能够从他身上榨出点油水来,于是这个黑脸年轻人成了这几个汉jiān检查的重点。 这三个人拿着黑脸年轻人的良民证左看右看,然后翻来覆去盘问起黑脸人。 从汉jiān的盘查中得知,这个黑脸年轻人名叫赵万松,他今年二十六岁,就是是本地的乡下人。因为即将到年底,他在家里收购了一些板鸭,现在准备坐船担着板鸭到下江去贩卖,这也是准备为家里挣一点过年费。 尽管赵万松对汉jiān们提出来的问题对答如流,其回答也没什么明显的破绽,但是这几个汉jiān似乎一定要鸡蛋里挑出几根骨头来,他们一点也没有放过黑脸青年的意思。 PS:收藏、推荐、点击,作者需要您的支持! 二十三章 登船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饭店老板绝对是个好心人,他背着那三个汉jiān对谢维恒他们一再示意,表明这几个人的这一番所谓的检查其实就是想在黑脸青年身上敲诈点钱财而已。 谢维恒连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洋,他陪着笑脸对那三个人说道:“三位老总辛苦了!他是和我一路进城来的,我看他也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出门在外也就是为了挣口饭吃而已,他绝对不会是抗rì分子的。三位老总,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我这里还有一块大洋,不如现在就请老板烧点小菜,三位老总在这里好好喝几杯,也好暖暖身子。” 接着他又转头对赵万松道:“你那担子里不是还有板鸭吗?还不快点,拿一只出来,咱们请老板快点烧好,也好给这几位老总当下酒菜啊。” 赵万松的面sè看上去就有点不情不愿,不过他最后还是从自己挑的担子里拿出了一只板鸭来,然后递给了老板。 那三个汉jiān见已经达到了目的,于是便不再盘问二人。谢维恒忙趁机道:“三位老总,我们已经吃好了,中午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我们现在就去赶船。” 其中一个汉jiān很不耐烦地挥手道:“滚吧,滚吧,下次别让我们再看到他。” 轮船码头离小饭馆其实并不远,谢维恒和赵万松出了饭馆,很快就来到轮船码头边。轮船还有一段时间到达,二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等待开船的时间。 赵万松停下担子,对谢维恒道:“谢老弟,这次多谢你给我解了围,刚才你出了一个大洋,我现在就还给你。”赵万松说完就从内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来。 谢维恒笑道:“算了算了,我虽然不富裕,但这一块钱我也还出得起,谁叫咱们都是中国人呢。” 赵万松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谢维恒用手指点着他说道:“其实啊,我知道你并不是贩卖板鸭的那么简单。你这一担板鸭有多少只?收来多少钱?卖掉以后能得多少钱?除掉路费能挣多少钱?” 谢维恒的一连串提问让赵万松jǐng觉起来,他jǐng觉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维恒注意到,赵万松在问话的时候两只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那根光滑铮亮的木头扁担,他似乎准备随时扑过来。 谢维恒笑了笑,轻声道:“你也别紧张,我也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只不过我知道你准备去卖板鸭的地方也出产板鸭,你去了以后肯定卖不上好价格。再说了,像这种长途贩卖的生意,越是批量大越能赚钱,像你这样只有一担挑的货物,能不赔本就算是谢天谢地了。你自己想想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到处兵荒马乱的,出门之后很可能就有生命危险,你觉得会有人出远门去做这种不赚钱并且还有可能送命的生意吗?” 听谢维恒这么一番分析,赵万松有点不好意思,他说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听你这么说我还真的要改改理由了。” 谢维恒笑道:“我看你不如改一下出门的理由,那就是去找人或者必须要去办其他什么重要的事事,这一担板鸭是家里自产的,因为家里没有路费,这些板鸭准备沿途卖掉再做路费。这个理由听起来既合情合理,也经得起别人推敲。” 赵万松想了一想,连忙握住谢维恒的手道:“谢老弟,刚才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现在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赵万松说着就从担子里拿出一只板鸭,执意要送给谢维恒。 谢维恒忙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看你一点都不富裕,就当我是又做了一回好事吧。” 就在这时,从江面上远远传来一声长长的汽笛声,下江的江轮即将靠岸了。 上船之前还有一道检查,并且这一次检查很严格,如果去晚了就有可能搭不上这一班江轮,谢维恒和赵万松连忙往码头奔去。 要上江轮必须通过一条长长的木跳板到达停在江中的趸船上,然后再从趸船登上江轮。江岸边已经拉起了一圈铁丝网,铁丝网将通向趸船的那个跳板入口围了个严严实实,几个rì本兵带着一群伪军正逐一检查要上船的旅客。 这次赵万松挑着担子走在前边,谢维恒拿着自己的小包袱跟在他的后边。现在已是冬季,长途短途贩运的商人比以前多了一些,赵万松果然用谢维恒刚刚给他提出的理由通过了检查。不过轮到谢维恒时,他却被检查的伪军给卡住了。 这个伪军是个班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拿着谢维恒的良民证左看右看。看了一会,伪军班长突然开口问道:“谢成,你一个河北人跑这么远到我们安徽来做什么?” 谢维恒对这个问题早就有所准备,他不急不慌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然后从中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同时陪着笑脸道:“老总,皇军打到了我们保定,我们学校早就已经不开课了,我呆在家里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工作。前段时间我到南方来投奔亲戚,看能不能找到能糊口的事情做。可到现在为止工作没找到,最后连亲戚家也呆不下去了,所以我只好再往镇江去投奔本家的哥哥,看看这一次运气是不是能好一点。” 现在流离失所的人到处都是,象谢维恒这样的失学并失业的学生并不罕见,伪军拿着谢维恒的证件左看右看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过了一小会,他突然盯着谢维恒的头发,道:“你头发上有戴帽子的印痕,我看你不是个学生,你就是一个当兵的。” 谢维恒在临训班是穿军服戴军帽的,长期戴军帽自然在头发上形成一种压痕,这一点谢维恒还真没有想到过,现在被对方突然一问,他情急之间还真没找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解释,谢维恒竟然在一时之间被伪军问住了。 汉jiān身边的rì本兵听说这次发现了一个当兵的,他顺手将手中的三八大盖一摆,枪上那把雪亮的刺刀立刻就对准了谢维恒的胸口。 PS:求推荐!求收藏! 二十四章 到达镇江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谢维恒被盘查的时候,赵万松连忙停下担子在前边等着,见谢维恒此刻有了危险,他连忙丢下担子跑过来,道:“这位老总,谁说只有当兵的才戴帽子。” 说着他摘下自己头上旧礼帽,道:“我们这些经常出门的人不也戴帽子吗?” 赵万松的头发上果然也有戴帽子的压痕,谢维恒见状灵机一动,对rì本兵道:“太君,我只是一个是学生而已。您也上过学,您也知道学校里规定学生必须要穿制服戴帽子的。” 此时rì本国民的教育程度比中国要高很多,在侵华rì军中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士兵为小学毕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军士具有初中以上文化或者接受过士官学校的教育。并且rì本学校里边的规矩更多,一个学生穿制服、戴帽子在rì本人看来绝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个rì本兵似乎懂一些汉语,听了谢维恒的这一番解释,他低下了枪口,最后一挥手道:“开路。” 连rì本兵都发话了,伪军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伪军班长将证件还给谢维恒,接着对排在后边的旅客大声喝道:“快点快点,快跟上!早检查好早上船啊。” 谢维恒从伪军班长的手中接过自己的证件,他向站岗的rì军鞠了一个躬,然后快步通过这个检查岗。赵万松已经回去并挑起了自己的担子,谢维恒跟上赵万松经过那一条长长的跳板上了停在江中的趸船,再通过趸船登上了下水的江轮。 一直等到上了船以后,谢维恒才发觉自己内衣都湿透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戴帽子问题,谢维恒就差点被伪军识破自己的身份,看来任何一件小事情都大意不得啊。这次亏得赵万松及时提醒自己,如果自己当场被敌人问住,还不知道后果最终会如何呢。 此时的谢维恒在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同时他也一再提醒自己:任何侥幸的心理都是极其危险的,而这些危险恰恰就存在于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之中。 上得船后,谢维恒特意向赵万松道谢,赵万松连连摆手道:“谢什么谢啊!要谢的话,那也是我要谢谢你。咱们都是中国人,我不过做了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该做的事情罢了。” 这赵万松说得大义凛然,谢维恒也就不再小家子气。不过通过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谢维恒隐隐觉得赵万松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下水的船总比上水的船快一些,轮船到达南京以后,赵万松下了船;到了第三天早晨,轮船终于到了镇江码头,谢维恒背上那个简单的小包裹,随着人流在镇江下了船。 一九二九年,民国zhèng fǔ将江苏省会从南京迁出,江苏新省会就设立在镇江,省zhèng fǔ和民政厅的办公地点就设在原清代将军衙门。 新江苏省会迁址以后,江苏省zhèng fǔ制定了全面的省会建设计划,其中将镇江划分为行政区、工业区、码头区、商业区、旧城区、住宅区、学校区、园林区等。二九年至三七年这八年期间,民国zhèng fǔ拆城墙、填淤河、清淤沟、建马路,新镇江建设初见成效,城厢面貌大为改观,工商业蓬勃发展。一九二九年至一九三七年间,成为镇江五百年以来变化最大的时期。 但此时的镇江城却满目疮痍,千年古城惨遭涂炭,其惨状比安庆有过之而无不及。 镇江是一座底蕴深厚、人文荟萃的历史文化名城,是“吴”文化的发祥地。它不仅有“刘备甘露寺招亲”、“白娘子水漫金山寺”等传说,也是《文心雕龙》、《昭明文选》、《梦溪笔谈》的诞生地。镇江城处于长江要道之上,它背山面江、地势雄险,为镇守江防之地,所以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一九三七年十月十三rì下午,rì本飞机开始对镇江进行第一次轰炸,这次轰炸炸毁江边一带民居建筑,炸死平民二十多人。可以这么说,这一天的大轰炸揭开了rì军飞机长达几个月连续轰炸的开端。 空中的轰炸只是个开端,地面大规模进攻才是鬼子的目的。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八rì,rì军第十三师团天谷部队、安达部队从镇江南门攻入镇江城,他们杀人、放火、抢劫、强jiān,野兽们毫无人xìng无恶不作,这一座古老美丽的镇江城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 因为**部队曾经在西麓、上党一线进行过拼死抵抗,rì军进攻部队受到了重大伤亡;**守军的另一部在西山要塞用重炮炮轰击过rì军,他们击毁了rì军坦克两辆,炸死炸伤rì军上百人。睚眦必报是岛国寡民的本xìng,和在中国其他地方一样,侵华rì军进入镇江城以后进行了残酷的大屠杀。据战后不完全统计,rì军在镇江城及其周边地区共屠杀赤手空拳的居民在万人以上。 镇江大屠杀目击者有文记录道:“妇孺老幼,尽遭屠戮;浮尸满江,江水尽赤”,“无家不破,无室不空;毁坏财物,不计其数;杀戮生命,无从统计”。 下船之后的谢维恒立刻就进了城,城内满目的疮痍尽入眼中。 此时的镇江城和安庆一样,基本上也是十室九空,曾经是镇江市区最繁华的地带,如南门大街、东坞届、中华路、二马路等,其沿街两边的店铺全被rì军抢劫之后放火焚烧。大火还波及到沿街背后的民居,目力之内全是过火以后的房屋。 这些房子的门窗屋顶全被大火烧毁,断墙之上还留着一些被烧焦的房梁,这些被熏黑的墙壁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它们似乎在向苍天在做无言地控诉,控诉rì军在中华大地上的暴行。 面sè凝重的谢维恒快步穿过这人间地狱,最后直达城郊的一个大车店,按照计划,他要从这里到租马车赶去镇江县。 镇江老城被设立为省zhèng fǔ之前的一九二八年,镇江县zhèng fǔ从镇江城迁往丹徒镇,丹徒县自此被改称为镇江县。按照孙正武给他的指令,谢维恒到达本地之后的第一个接头地点就在丹徒镇某地。 第二十五章 丹徒镇接头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丹徒镇处于镇江的南面,它也是一座千年古镇。chūn秋时期,此地属属吴国,当时名为朱方邑;秦始皇三十七年,使赭衣徒三千凿京砚山,遂改名丹徒。 谢维恒到达丹徒以后没有忙于接头,他立刻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这个小旅馆的名字叫万和客栈。在随后的两天里,谢维恒借口找工作,他整天在街上到处溜达,两天之内基本将这个小县城逛了个遍。 谢维恒来丹徒,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和军统潜伏人员接上头。接头地点早已熟记在谢维恒的心中,但是他现在绝对不能去那个地点去接头。 考虑到一路上很有可能被耽误,总部给谢维恒预留了一些时间,但是没想到谢维恒这一路行程顺风顺水,因此谢维恒赶到丹徒的时间被提前了。按照来之前的计划,总部指定的第一次接头时间是三天后的上午九点钟,地点就在丹徒镇的道署街古韵斋书画古董店。 秘密工作的接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在事前双方一般都不认识,双方互相确认靠的就是接头时间、地点、接头暗号等。这些条件都必须准确无误,如果有一样出现差错,那接头人不但接不上头,还很有可能被认为是自己人故意利用差错传递jǐng讯,这条线立即就会被自己人掐断。 其实谢维恒在大街上也不仅仅是闲逛消磨时间,作为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每当达到一个新地方之后,他必须要详细了解当地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尽快熟悉自己新处的环境,这样在关键时刻很可能救自己的命,这也是秘密工作者必须要做到的一点。 在熟悉丹徒镇环境的时间里,谢维恒也扮着行人途经道署街古韵斋的门前几次,他需要提前观察接头地点周围的环境。 古韵斋是个书画店,它的门脸并不大,在丹徒镇上并不显眼。和别的店铺最大的区别就是门楣上方挂着一个古sè古香的店名匾额,因为其他地方没有做任何装修,因此这个店显得十分普通。 因为现在正是战乱时期,大街上本来就人可罗雀,谢维恒还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边,在古韵斋周围也没有闲杂人等,甚至连常见的小摊小贩都没有,谢维恒基本确定这里目前还是安全的。 在等待中捱到了第三天上午九点钟,谢维恒终于踏进了古韵斋的大门。 别看古韵斋的门脸不大,其实它里面的店堂却并不算小。 古韵斋是一间古董书画店,店糖里面摆放有一排排古sè古香的木制博古架,博古架上边摆着一些器物,这些器物看上去是古董,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古董到底是真是假;店堂的墙壁上也没闲着,那上边挂着一些字画,这些字画以山水居多,一般都是裱好的传轴;在店堂的一角有一个曲尺型的大柜台,一个带着瓜皮帽的老头在柜台后边的桌子上,他正拿着毛笔在一个账簿上写着什么;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从窗户里shè了进来,很是明亮,就在靠窗户的地方还摆放有一个大木案子,一个学徒模样的年轻人正在木案子上裱装一幅旧画。 谢维恒进门以后直接走向博古架,他顺手拿起博古架上一个梅瓶并且左看右看,似乎正在识别这个梅瓶的真假。 那个老板模样的人见有顾客拿起了器物,他立刻就走了过来。走到谢维恒的近前,他向谢维恒拱了拱手,轻声问道:“这位先生,您是想选一件瓷器吗?” 谢维恒回答道:“不,我想买一副画。” 老板继续问道:“不知先生想买谁的画?” 谢维恒放下手中的那个梅瓶,答道:“我想买米芾的画。” 老板故作惊奇,道:“米芾的字我们可以给您找到,不过他传世画作我们却从未见过。不过他儿子他儿子米友仁倒是书画名家,小店现在就有一幅米友仁的《潇湘画卷》,不知先生可否有意?” 谢维恒拱手回答道:“那也算是难得的jīng品了!先生能否先让我一饱眼福?” 至此,所有接头的暗语全部对上,接头的时间也不早不晚,老板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确定了谢维恒的身份。 老板此时并没有对谢维恒做出热情地欢迎,他走到门口伸头对外边察看了一番。见外边的一切并无异状,老板于是对小伙计一使眼sè,然后伸手对谢维恒做了个手势,道:“先生请跟我来。” 谢维恒跟着老板进了内屋,再穿过一个小院子到了这个店铺的后院门处。老板打开后门,领着谢维恒出了这个小院子。 出了院子们,外边是一条窄窄的小巷。这条小巷比较长,地面是由青石板铺设,或许是现在人们出门较少,巷子里出了谢维恒二人一前一后在行走,其中并无其他的行人。 老板带着谢维恒沿着小巷继续往前走,七扭八拐之后。二人到了一个小院门外,老板停了下来,然后伸手在门环上敲了敲。 “嗒、嗒嗒嗒!” 老板敲门环的节奏很特别,这个节奏完全有别于普通人敲门的方式。经过特工训练的谢维恒知道,老板的这种敲门的节奏也是一种暗号,这个声音会让屋内的人初步区别是自己人还是普通人来了。 老板按照这个节奏敲了三遍之后,院子里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门闩抽动后的声音。 小院门终于轻轻打开了,一个青年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院子的门口。 老板对这个女子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顺着原路往回了。 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子的年龄看上去不大,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女子中等个子,圆脸盘,大脚片,身体不胖不瘦,很灵活也很壮实,但是她的肤sè较深。年轻女子的头上还挽了个髻,这个髻是已婚女子的样式,看来她已经结婚了。不过年轻女子的头上手上都没戴金银首饰,她穿着蓝sè对襟上衣,黑sè裤子,脚穿一双黑布鞋,衣服和鞋子还是素面的,也没有绣上花,光从外表看上去,她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 女子让开挡住院门的身子,对谢维恒道:“请进来吧。” PS:收藏、推荐,您的支持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六章 我叫吴钦兰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谢维恒跨步进了院子,青年女子随手关上院门并仔细插上了门栓,然后带着谢维恒就往屋里走去。 这是一个很普通小院子,院子里不像大户人家那样种满花树,但是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小院子里有三间正房,谢维恒跟在女子身后进了中间的堂屋。 这间堂屋里的有一些家具,是典型的普通江南城市民居的摆设。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大中堂,中堂两边挂着一副对联;这幅中堂的正上方有个小小的神龛,佛龛里边供奉着着祖宗的牌位;中堂的下边有一个长条茶几,茶几一边摆着花瓶,另一边摆着镜子,另外还有茶壶茶杯之类的器具;茶几的前边摆着一张八仙桌,有两把太师椅分放在八仙桌的两边。 见到堂屋里的这些摆设,谢维恒基本判断这间房子主人一定是从徽州来的。因为古时徽州有很多人外出经商谋生,在清朝时候达到顶峰,被称为“徽商”。这些徽州商人虽然往往常年在外,但是家乡徽州的一些习俗一点也没丢下。比如这间屋里茶几上摆放花瓶和镜子就很有讲究,这也是徽州商人的一个特别的传统,其中暗合了“东平西静”的含义,主人以此寓意自己所有的生意一切顺利。 进了堂屋之后,女子给谢维恒让了座。双方坐稳之后,女子问道:“先生是要看古画的吗?” 谢维恒却微笑道:“不,我要看梅瓶!” 这也是一句接头暗语,这个新的接头暗语和前面在古韵斋的接头暗语一正一反,设计得非常巧妙。 暗语对上,青年女子随即笑了,她伸出手来对谢维恒说道:“我叫吴钦兰,现在是你的组长。” 指挥并执行锄jiān任务的组长竟然是个女的,这让谢维恒大感意外。不过军统里边不乏高手,据说还有一些江湖异士都被军统收服了。但是一个女子能被选定为执行行动任务的组长,那说明她很不一般,或者说这个女子必有过人之处,这倒让谢维恒加倍小心起来。 谢维恒道:“我的代号0216,名叫谢成。今后还请组长多多指教!” 谢维恒边说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良民证、学生证等递给了吴钦兰。谢维恒估计吴钦兰的这个名字也是个化名,所以他也报了良民证上的化名,并同时报出了自己参加这次行动的代号。 吴钦兰并没有立刻打开这些证件核对,她接过证件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准备给谢维恒泡茶。谢维恒哪能让组长给自己泡茶,他连忙起身泡了两杯茶,第一杯茶先递给了吴钦兰,最后一杯才放在自己的手边。 对于谢维恒主动泡茶的举动,吴钦兰显得很满意,她坐下来仔细看了谢维恒的证件。看完以后,李钦兰叹口气道:“电报上说派来一个好手,没想到派来的却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吴钦兰话虽然是一句大实话,但话意里明显对谢维恒的过分年轻有点不信任了。 吴钦兰的话虽然有些伤人,但是谢维恒并没有生气,他反而觉得有些放心了。这次是谢维恒第一次同自己的组长见面,组长吴钦兰不像其他那些老特务那样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埋在心里,而是直接就说了出来,那说明吴钦兰不是那种喜欢和部下玩心眼、心机深的人,这样的人反而是很好相处的。 谢维恒微笑道:“以后我会好好向组长学习的。” 吴钦兰接着问:“你哪天到的?现在住在哪里?” 谢维恒道:“我三天前就到了,现在住在万和客栈。” 吴钦兰想了想,道:“等会我会派人带你去把你的行李取回来,你这一段时间就住在我这里,你目前的身份是我的表弟。” 谢维恒站起来,立正道:“是。” 吴钦兰笑道:“现在在敌后,咱们随时随地都要注意安全,平时别搞那些形式上的东西。” 说完她拍拍手,掌声未落,从里屋就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实男人。吴钦兰对这个人道:“这位是我的表弟谢成,等会你带他到万和客栈去,然后把他的行李带回来。” 接着吴钦兰转身对谢维恒介绍道:“他叫吴宝昆,是我堂哥。” 谢维恒判断吴宝昆这个名字可能也是化名,他应该也是镇江行动组的成员。 自从谢维恒进了这个屋子,吴宝昆一直就呆在里屋里面没出头也没出声,并且谢维恒和吴钦兰对话这么长时间他都没出来,吴宝昆应该是吴钦兰事前特意安排在里屋里面,此人必定是是吴钦兰的绝对心腹,而且一定是行动高手。 谢维恒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刚才如果谢维恒的接头暗语不对,或者被吴钦兰认为是冒充的接头人,此人必定会出手将谢维恒制服。这应该是吴钦兰安排的后手,也说明吴钦兰是一个行事谨慎的女人。 谢维恒对吴宝昆拱了拱,微笑手道:“多谢吴大哥,以后还望大哥多加指点。” 吴宝昆笑了笑拱手回礼,道:“走吧!” 跟在吴宝昆的身后,谢维恒到了万福客栈。谢维恒同老板结算了这几天的房费后退了房,然后拿着自己的行李又回到了这个小院子。 谢维恒这几天一直在丹徒的大街上转悠,但是像这种大街背后的小巷还是深入不多。象吴钦兰居住的这个小院子,它的大门出口就是小巷,后门也是小巷。这种江南的小巷一般都是狭窄悠长,在不熟悉地形的外人看来,这里面的小巷看上去基本相同,进了小巷如同进了迷宫一般容易迷路。 吴宝昆应该是本地人,他对这里的情况极为熟悉,带着谢维恒三拐两拐就出了巷子到了大街上。跟在吴宝昆的身后,谢维恒边走边记忆每条小巷以及巷子口的特别标志,他才不想在这里迷了路。 谢维恒认为,吴钦兰之所以选择这种小巷居住,其一是混杂在普通民众中间比较不容易引人注目,其二就是因为前门后门的小巷四通八达,熟悉此地的地形之后,如果真有危险来临的话她能够从容逃脱。 PS:求推荐、求收藏! ; 第二十七章 第一次会议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谢维恒再次回到小院之后,吴钦兰安排他住在了东屋。 安顿好谢维恒之后,谢维恒、吴钦兰、吴宝昆三人做了谢维恒到来之后的第一件事,那就是确定了三人之间的关系。在吴钦兰的主持之下,三人互相确定了身份,互相熟悉了各自的简单经历,吴钦兰甚至还虚设了三人之间共同的亲戚、熟人,以及这些亲戚的基本情况。 互相熟悉这些经历,即使这些关系本身就是假的,但是大家都必须要牢牢记住。对于三人来说,这些前期的准备工作非常重,因为rì伪经常会突然查夜查户口,如果三人相互不熟悉,在回答问题时各自的回答出了矛盾之处,这就很容易被敌人抓住漏洞,受到他们的怀疑直至暴露他们真实的身份。 记忆这些简历资料,对于谢维恒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他很快就记住了这些内容。吴钦兰的记忆力也不错,她是第二个记住的。但是对于吴宝昆来说就有点难了,就这么一点点资料,他记了半天还不太熟悉。 见吴宝昆老是记不住这些简单资料,吴钦兰显得有些急了,从脸sè上看她有点要发火的样子。谢维恒连忙拦住了吴钦兰,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连续不断向吴宝昆提问。谢维恒所提的问题就是吴宝昆需要记住的内容,经过不断问答这种记忆强化之后,吴宝昆终于记住了这些资料。 经过这一番忙乱,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午饭就是在这里吃的,烧饭的竟然是组长吴钦兰。谢维恒作为下属,本不应该让自己的上级做饭,但是自己从来就没烧过饭,到最后还是忍住了主动要求做饭的这个念头。 午饭之后,吴钦兰也没有休息,她立刻召集吴宝昆、谢维恒开了个正式的会议,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讨论如何制裁叛徒刘步伦。 因为谢维恒刚刚来到镇江行动组,对于镇江行动组的工作进展并不知情,因此吴钦兰首先简单介绍了一下刘步伦现在的情况。吴钦兰介绍完刘步伦的情况之后,接着由吴宝昆介绍参加制裁行动的人员及其准备工作情况。 听完二人的介绍,谢维恒觉得有些不对头,他开口问道:“组长,我们已经准备了十几条人枪,还有大量手榴弹,这些武器和人员足以发动一次小规模战斗,难道我们这次准备实施武装强攻吗?” 吴钦兰叹口气道:“这刘步伦是个老军统,他早就知道自己在戴老板心中已经被判了死刑,必定会被团体制裁,所以他从苏北逃到了苏南,现在躲在伪军的兵营里,一步也不敢离开。要说他选的这个兵营还真的费尽了心机,因为这个兵营是伪军的一个连的驻地,兵营的后边就是rì军的慰安所,慰安所里长期驻扎有rì军的一个小队呢。” 吴宝昆接着补充道:“我们本来是计划派枪手暗杀或者用炸弹炸死他,可他自从进了兵营之后基本不出来,即使偶尔出来也必定是和rì军在一起,因此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上峰下达制裁令的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现在我们决定强攻一次,也算是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谢维恒问道:“这种武装强攻也算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这种办法也有人成功过。但是,现在敌人的力量比我们强大得多,并且早就有了防备,我们这次武装强攻即使能够成功,最终能活着回来的能有几个人?” 听到谢维恒的疑问,吴钦兰的情绪有点低落,她的手绞着手里的一个手绢,最后低声道:“敌我实力悬殊,这我也知道,至于后果是什么,我们心里都有数。可我们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上面给我们制裁叛徒的期限是三个月,现在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次武装强攻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谢维恒道:“其他的办法也可以试一试啊,比如说下毒。” 吴钦兰道:“刘步伦知道咱们的人可能无处不在,因此他现在绝对不出来吃饭。刘步伦这个人不相信任何外人,他不仅防备咱们,甚至连rì本人都不相信,据说他在rì本人那里都不吃饭不喝水的。” “那他一直在家里吃?谁烧饭呢?”谢维恒问道。 “他早就把他老婆从苏北接过来了,现在他老婆和住他在一起,他只吃他老婆烧的饭。”吴钦兰答道。 “谁买米买菜呢?”谢维恒问道。 吴钦兰和吴宝昆对视了一眼,回答道:“这个我们还真没注意过。” 谢维恒闭上眼想了想,最后道:“组长,我现在有个建议。我建议咱们目前正在镇江的人员都行动起来,最好能二十四小时连续不间断监视刘步伦和他的老婆。咱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搞清楚他们生活的规律,比如他们每天在什么时间、都做了些什么,这些要完全记录下来,咱们再从记录里找出他的生活规律,然后再决定采取什么样的制裁措施。” 吴钦兰看了看谢维恒,又想了想,最后说道:“好的,先按你说的办。不过留给咱们的时间可越来越少了,上面会很不满意的。” 谢维恒道:“离总部下达的三个月期限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只要咱们在规定期限内完成了任务,我看上边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会议结束之后,吴钦兰出了门。通过自己的渠道,吴钦兰很快就将监视命令下达给自己这个小组潜伏在镇江的人员。 谢维恒当然是留在这个小院子里,他整天看看书,并且一直在思索如何破解当前镇江组所遇到的难题。至于吴钦兰传递命令的渠道是什么,本行动组其他成员还有哪些,他们目前都在做些什么,谢维恒绝不会主动开口去问。因为谢维恒知道,作为镇江行动组的成员,他的一切都必须服从组长的指挥,凡是组长没有告诉他的,这些对于谢维恒来说就是不应该探问的秘密。 PS:求推荐、求收藏! ; 第二十八章 再回镇江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吴钦兰果然没有让谢维恒失望,军统镇江行动组的成员在她领导之下办事的效率确实很高,仅仅四天过后,军统安排在镇江的监视人员就把关于监视刘步伦的报告送过来了,随同报告送来的还有几张偷拍刘步伦老婆的照片。 谢维恒从吴钦兰手里接过那份报告,他找了个凳子坐下,然后仔细研究起报告来。 镇江的人员干得不错,从报告的rì期上来看,他们应该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监视刘步伦和他的老婆,那时候也有记录也都还在,只不过这几天的记录更详细一些。 放下这份报告,谢维恒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他将纸铺在桌子上,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张表格。这个表格上每天一列,谢维恒再将一天分成几个时段,然后照着监视记录将监视到的情况一一填列到这张表格中。 填完表格以后,谢维恒仔细比对了一下这些记录,最后他突然说:“刘步伦这个人喜欢吃鱼,而且还是那种特别喜欢吃鱼的人。” 谢维恒在那边忙忙碌碌,吴钦兰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只是看着。听见谢维恒这么肯定地说刘步伦喜欢吃鱼,吴钦兰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吃鱼?” 谢维恒将着那张填得满满的表格递给吴钦兰,说道:“你看这些记录……” 吴钦兰将那张表格推回给谢维恒,说道:“我识字不多,你说说看,我用耳朵听着呢。” 谢维恒道:“咱们的人干得不错,监视刘步伦和他老婆已经有一个月多一点了,而且监视很有成果,咱们派到镇江的人员值得表扬。从他们送来的记录上看,刘步伦在这么长时间里只出来过两次,这两次还都是rì本人来请他才出来的,并且这两次都有rì本兵护送,因此在半路上进行制裁,那是不太可能得手的。” 吴钦兰撇撇嘴,道:“就这个啊?我们早就知道了呀。” 谢维恒接着说道:“刘步伦本人不出来,可他老婆倒是经常出来活动。从记录上看,他老婆出来买衣服两次,买rì用品四次,到菜市场买菜有十几次。从记录上看,他老婆平均每两天到菜市场一次,每次都是仅仅买鱼,并且买的还都是活鱼。” 谢维恒说着拿起那几张照片,对吴钦兰道:“从他们最近拍的照片上看,他老婆买的还都是鲫鱼。” 吴钦兰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道:“还真是的啊!要真是这样,那我们就……” 谢维恒微微一笑并接上了话,他和吴钦兰几乎同时说道:“下毒!” 二人想到了一处,最后相互对视,笑了起来。 等吴钦兰平静下来,谢维恒想了想,道:“为了把稳一些,我明天去镇江一趟,我必须要将现场再仔细察看一下。” 吴钦兰道:“你一个外地人去了,口音和本地人有明显不同,这样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同时也容易引起别人怀疑。这样吧,我明天陪你一起去镇江。” 第二天一大早,谢维恒和吴钦兰早早就出了门,他们在大车店租了一辆马车往镇江赶去。 时间已近十一月底,谢维恒的老家在保定地区,那里此时气温更低,大地上应该早就上冻了。不过家里一般都会烧炕,屋子外面虽然很冷,屋内的温度一般不算很低。 北方的冷空气已经过来了,现在的镇江气温很低,地面上已经下了一层薄霜,大路两边阔叶树的叶子全部落光了。在车夫的驱赶之下,拉车的那匹马在奋力奔跑,马蹄敲击在地面上“哒哒”直响,马匹的口鼻里喷出一股股热气。 南方没有暖气,也不会烧炕,再加上江南的湿气很重,因此南方的冬天显得非常湿冷,这让北方来的谢维恒很有点不习惯。 坐在马车里,吴钦兰看着缩头缩脑的谢维恒,笑道:“看你那sāo包样,这个天气还穿得那么少,没冷死你才怪呢!” 说着,吴钦兰解下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银灰sè围巾,她递给谢维恒并说道:“你先围上。等会到了镇江,你再去买几件过冬的厚衣服” 谢维恒接过围巾,道:“人人都说江南好,我还真没想到江南的冬天还这么冷,我还真的需要多买几件衣服呢。”说完就将吴钦兰递过来的那条银灰sè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 谢维恒将围巾围在脖子上,那条围巾还带着吴钦兰的体温,很温暖。银灰sè的围巾围在脖子上,一股女xìng所特有的气息扑鼻而来,这让谢维恒心跳了许久。 镇江离丹徒很近,因为车厢里只有两个乘客,因此马车的速度也很快,时间过了不长,车子就到达了镇江城。进城以后,吴钦兰掀开帘布关注这外边的景sè,等她确定已经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她立刻叫停了马车,然后带着谢维恒进了一家小饭馆,这就是吴钦兰他们设立的秘密联络点。 这个小饭馆并不经营早点生意,小饭馆里现在并没有顾客。小饭馆的老板显然是军统的人,吴钦兰进门之后同他点了点头,老板将吴钦兰和谢维恒让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老板和店里的一个小伙计端进来几碟点心并泡上茶,茶泡好之后,老板出了里屋,然后自己搬了一条凳子坐在店门口,他显然是在给吴钦兰他们放风。 吴钦兰将小伙计叫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吴钦兰说话的声音很小,小伙计边听边频频点头,她显然是在给小伙计分派任务。 等吴钦兰交代好任务之后,小伙计立刻就解下围裙出了小店,吴钦兰端起泡好的热茶喝了一口,然后指着桌子上的点心对谢维恒道:“谢成,还没尝过我们镇江的点心吧?今天早饭就是这些点心了,你要是不吃的话上午可就要饿肚子了。” 谢维恒的肚子其实早就饿了,一大早就坐车往镇江赶,身上也冷得很,听吴钦兰请他吃点心喝茶,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滚烫的茶水进了肚子,谢维恒的身上暖喝了一些,这是他往桌子上一看,突然指着一个碟子问道:“这不就是一盘菜吗?你怎么说桌子上都是点心呢?” PS:锄jiān行动即将开始,亲们,想看下文吗?请推荐,请收藏! ; 二十九章 我看那个办法行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听谢维恒这么一问,吴钦兰掩嘴笑道:“咱们镇江有三怪,你听说过没有?” 谢维恒连连摇头道:“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到底有哪三怪?” 吴钦兰道:“我们镇江自古就有三怪之说,这三怪第一怪是香醋摆不坏,第二怪是肴肉不当菜,第三怪是面锅里面煮锅盖。” 说到这里,吴钦兰一指谢维恒所说的那个碟子,道:“这个就是镇江第二怪――肴肉不当菜。你先吃吃看,这个肴肉可好吃了。” 谢维恒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了一块肴肉,只见这个肴肉肉红皮白、卤冻透明、状如水晶。谢维恒再将将这块肴肉放进了自己的口中,一品之下发现这个肴肉香味浓郁、肥而不腻、食味醇厚。谢维恒不禁赞了一声:“这一怪确实很不错。” 不过他接着问道:“这明明就是一盘冷菜,你们怎么都说肴肉不当菜呢?” 吴钦兰笑道:“‘肴肉不当菜’这句话可是有来头的,因为传说中第一个吃肴肉的人并没有把这个肴肉当菜吃,他是喝着茶将肴肉当点心吃的。” “这个肴肉还有传说?你说说看。”谢维恒此时正大口吃肉,他口中含含糊糊地问道。 正当吴钦兰准备解释一下“肴肉不当菜”的来历时,门口的布帘子被人挑开了,刚才出去的小伙计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年轻人进了屋子,他摘下头上的帽子对吴钦兰点了点头,道:“大姐,你今天怎么来了?” 吴钦兰转头对谢维恒介绍道:“他叫季万有,是自己人。” 接着吴钦兰向季万有介绍谢维恒:“他叫谢成,新来的。” 吴钦兰的话并不多,谢维恒和季万有都明白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谢维恒立刻从桌位上站了起来,二人几乎同时拱了拱手,道:“幸会幸会!” 吴钦兰来了就召见季万有,说明眼前的这个季万有现在在小组中的地位很重要,或者说季万有现在正执行很重要的任务。在拱手打招呼的同时,谢维恒已经将季万有打量了一遍。 季万有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他皮肤白净,身材单薄,身穿着绸布衣服。此人梳一个大背头,头发上还上了不少头油,说话的口气中江湖气十足,看上去有点流里流气,这让谢维恒对他有点担心。不过等他开口向吴钦兰汇报情况的的时候,谢维恒发现他汇报的内容倒也还详细,看来季万有在做事方面也还尽心尽力,工作也很有成效。 季万有说话很有条理,他很快就简单介绍了只几天监视的情况,这些情况和监视报告所提供的基本一致,只不过现在在从季万有的口中说出来更形象具体一点,对于刘步伦老婆每天出行的路径更直观一些罢了。 等季万有介绍完情况,吴钦稍稍兰思索了一会,最后对谢维恒道:“我看那个办法可行!” 那个办法就是趁机下毒,这是昨天他们二人共同想到的,因为现在有季万有在场,所以吴钦兰没有明说。 吴钦兰没有明说“下毒”词,那就是不愿意让季万有知道他们预定采取的措施,说明季万有在行动组里的地位并不高,吴钦兰还必须向季万有保密;吴钦兰一来这里就召见季万有,说明季万有是个肯干事,并且能干事的下属,吴钦兰现在还必须倚重他。 谢维恒向吴钦兰点点头,道:“如此看来成功的可能xìng很大,并且动员的人员很少,给咱们撤退的时间也足够。” 事情基本定了下来,谢维恒对季万有说道:“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你带我出去,咱们沿着他老婆每天买菜的路走一遍。” 谢维恒这是要做实地观察。从理论上讲,任何一个地点都有下手的可能,但总有比较适合下手的地点,也有不好下手的地点,谢维恒沿途实地观察,就是最终决定在沿途的哪一个点上实施行动。 季万有点头道:“行!” 就着桌子上的点心和茶水,谢维恒很快就吃了个七八分饱。 吃完之后,谢维恒一抹嘴对季万有道:“咱们走吧。” 季万有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带谢维恒出去,吴钦兰开口道:“急什么啊。”说着她又转头对季万有道:“你先去买一套冬衣。” “买衣服?”季万有有点疑惑,问道。 吴钦兰用手一指谢维恒,笑道:“衣服是买给谢先生穿的,他都快被冻死了!咱们的事情当然要办,但是事情还未成功之前,咱们的人也不能被老天冻死啊。” 谢维恒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洋,准备递给季万有,没想到季万有开口道:“不就是一身衣服么,这还要花钱?” 说着季万有用眼睛打量了谢维恒一会,然后道:“我大哥的身材和谢先生差不多,我回家把他以前穿的那几套旧衣拿过来就是了。”季万有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见谢维恒有些疑惑,吴钦兰笑道:“你知道季万有是什么人吗?他老子叫季连庆,是镇江城内最大的糕点坊――连庆糕点的东家。他家有的是钱,等会你再看他拿来的旧衣服,那绝对都是好料子。” 谢维恒道:“这种少爷怎么也加入到我们组织里来了?” 吴钦兰道:“这小子以前仗着家里有钱就不学好,他不爱上学,专门喜欢和小混混搞在一起,还加入了青帮。去年组织在青浦开了一个培训班,青帮将这家伙送去训练了一段时间。” 谢维恒恍然大悟,道:“这边的监视小组就是他指挥的吧?那份报告也是他写的吧?” 吴钦兰捂嘴笑道:“对。这家伙上学堂不认真,但是做这些事倒是行家里手。” 就谢维恒目前所知,军统里边吸收了很多这样的人员,这些富家子平rì不学好,加入军统也就是玩票的xìng质,谢维恒对于这种人总是很担心。 谢维恒有些担心地问吴钦兰:“他可是富家子,富家子一般都怕死,并且吃不得苦。咱们这一行可是刀头舔血的行当,他能继续跟着咱们干下去吗?” ; 第三十章 查看路线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吴钦兰道:“别人的情况咱们不好说,但是说到他呀,我可以保证他绝对真心跟咱们干。镇江破城以后,鬼子将他家作坊里库存的一万多斤糖、两万多斤大米、还有麻油什么的抢劫一空,他家在城里开的七八间铺子也被鬼子抢了个jīng光,店面被烧毁了四五个。除此之外,他的一个堂妹也被rì本鬼子强/jiān后杀死,你说他会不会跟咱们干到底?” 两个人正说着话,季万有气喘吁吁赶回来了,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包袱。 打开包袱一看服,里面有夹袄,有棉袄,有棉裤,甚至还有一双新棉鞋。正如吴钦兰刚才说说的那样,这些还真都是好料子的衣。 谢维恒有点担心道:“季公子,你大哥的衣服都拿来了,他穿什么?” 季万有耸耸鼻子,道:“人家现在在上海混,平rì里只穿西服、穿皮鞋,这些老土的衣服和鞋子他才不会穿呢。” 吴钦兰笑道:“他拿来了你就穿呗,快点到里屋去换上吧。” 谢维恒进了里屋,不一会就穿上了那件夹袄,换了一条裤子。等他出来,吴钦兰左看右看,笑道:“你要是戴一顶礼帽,还真像一个富家公子哥。” 季万有一拍大腿,道:“我刚才是觉得少拿了什么,原来是帽子忘了拿,我现在就回去再拿来。” 谢维恒连忙拦住季万有,道:“算了算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看路线吧。”说着将手中拿着的围巾还给了吴钦兰。 三个人出了小饭馆的门,在季万有的带领之下,三人直接往菜市场走去。 此时并没有专门集中在一起的菜市,进城售卖农副产品的一般都钻进小街小巷,沿街找到一个空地,小商贩们将担子一放就地叫卖。不过象鱼、肉、豆制品等因为价值较高,这一片都集中在玉chūn巷。刘步伦的老婆金枝每次都在玉chūn巷买鱼,因此三人前往的正是玉chūn巷。 江南多是穿枋的房子,这些房子白墙灰瓦,马头墙耸立,小巷子就夹在两排房子中间。街道一般是麻石条或者青石板铺就,人走在上边倒也很平坦,只不过这些巷子都很窄,人稍微一多,巷子里就显得非常拥挤。 现在一般卖蔬菜的早市已经散了,但是玉chūn巷里面还是热闹非凡。三人出了玉chūn巷,还有一段长长的小巷连接到大街上,这条小巷更窄,仅容得两人对面通过。 出了这条小巷就是大街,经过大街再走一段路,三人就到了一个小学校的门前。这个小学校叫石头巷小学,目前被伪军一个连占领,叛徒刘步伦目前正是藏身此处。 小学校里没有学生上课,以前挂在石头巷小学校门口的的校牌早就被伪军摘掉了,学校的大门口有两个伪军哨兵站岗,从大门处张望一下,影约可见到正对门处就建有一个机枪工事,刘步伦目前就被这些伪军保护得严严实实。 石头巷小学背后有一座小洋楼,这座小洋楼现在被rì军所占领。这些rì军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了二十几个女人,这座小洋楼现在变成了rì军的慰安所。慰安所里面自然有重兵把守,此时在小洋楼门口正有rì军排着长队,他们人手一张红票,在排队等待进入这个所谓的慰安所去“慰安”一次。 沿着刘步伦老婆每次买鱼的路线,谢维恒他们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最后三人又回到了那个小饭馆。 现在已经到了午饭时分,小饭馆已经有客人在里边吃饭,这里显然已经不适合谈事情。吴钦兰皱了皱眉,正准备带谢维恒他们另外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季万有这个人很有眼sè,他在一边说道:“大姐,都到我家去吧,我家没外人。” 吴钦兰想了想,道:“行!我们都到你家去。” 为了通过季万有家人可能询问这一关,吴钦兰和季万有在路上确定了自己和谢维恒的身份和关系,谢维恒是季万有的同学兼朋友,吴钦兰是谢维恒的表姐,谢维恒此次来镇江是想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在路上,谢维恒买了一顶礼帽,然后再买了几样礼物。毕竟是作为季万有朋友的这个身份,又是第一次上门去拜访,谢维恒如果不带点礼物的话是很失礼的。 进季万有家门的时候,季家正准备吃午饭,谢维恒他们的到来受到了季万有父亲的接待。从季万有父亲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季万有在家里很受重视,但是季万有也让他父亲很不满,他父亲总是认为季万有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谢维恒也是出生大家庭,也受过很好的传统文化教育,他和季万有的父亲季连庆谈话时显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这一点让季连庆很是欣赏。 季家是有钱人家,虽然突然来了两个客人,季家也不需要特别添菜,不一会儿,季家开饭了,谢维恒和吴钦兰作为客人被让在了上座,二人分坐在季连庆的左右两边。 季家很有钱,也是个典型的封建大家庭。季连庆有三房太太,四个儿子,其他三子有的在海外留洋,有的在上海经商,只有季万有一个人被父母留在了镇江。 在饭桌之上,谢维恒才知道季万有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早已结婚,他已经有了一个四岁的女儿,并且他老婆又再次怀孕,据说开年就会再生一个。 客人来了,季连庆拿出酒来招待客人,谢维恒借口自己不会喝酒婉言谢绝了。 季连庆是个很健谈的人,在饭桌上,他和谢维恒谈得最多的是就是时局。作为商人,他深知只有安定的社会才会有发财的机会,rì本人在镇江的暴行让他义愤填膺,但是他同时对国民-政*府的软弱无能有着一份深深的失望。 谢维恒一直扮演着一个倾听者的角sè,只是在季连庆开口问自己的时候才说话。谢维恒的表现让季连庆很满意,他在饭桌上一再对季万有说:“你该好好向谢先生学习。” PS:求收藏、求推荐! ; 三十一章 你们这些臭男人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季万有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她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个四岁的小女孩已经会说很多话,这让吴钦兰特别喜欢,因此在吃饭的时候吴钦兰一直将她抱在怀里,似乎她自己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吃完了午饭,季万有被父亲留下说话,吴钦兰和谢维恒被季家的下人们领到季万有的书房去歇息。 不一会儿,季万有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笑道:“组长,我家老头子从来都看不起我的朋友,说他们都是不成器的混蛋。今天他却对你们二人大加赞赏,他邀请你们在我家住几天,还要我好好跟你们学学呢。” 吴钦兰莞尔一笑,道:“我看你父亲是看上了小谢吧,谢少爷今天可是很出彩的哦。” 谢维恒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笑话我了,咱们该商量正事了。” 季万有关上书房的门,三人在书桌边坐了下来,吴钦兰开口道:“咱们今天先确定一下行动的方案。小谢,你说说你的想法。” 谢维恒拿过一张纸和一支笔,他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并标出了地名。做完这一切之后,谢维恒开口道:“我是这么想的,首先,刘步伦的家咱们目前很难进去,他自己也不轻易出来,在他家里或者在他出行的路上直接对他动手已经基本不可能,因此我们只有从他老婆身上想想办法。” 谢维恒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刘步伦的老婆金枝有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她每隔一天就会买一次鱼,这么有规律的买鱼,说明他们夫妻、尤其是刘步伦非常喜欢吃鱼,那么,咱们这次就要在这个鱼上来做一篇文章。” 谢维恒转头问吴钦兰:“咱们手里有那种无sè无味的毒药吗?” 吴钦兰点头道:“这些都是必备的,当然有了。” 谢维恒道:“那咱们在什么地点下毒呢?他老婆买菜之后回家的路很固定,我觉得在在这条路上比较好下手。” 季万有道:“你就直接说吧,我们具体应该在什么位置动手呢?” 谢维恒用笔在地图上一点,道:“就在她出玉chūn巷的那个小巷道里。玉chūn巷人太多,我们要动手就可能被别人发现;大街太宽阔,动手的机会更小;而这条无名小巷长度有五六十米,只能并排走两个人;巷子里面虽然有人来往,但是行人并不是很多,到时候咱们再将巷子两头稍微阻挡一下,到时候小巷里面只有他老婆和咱们自己人,这时候最好下手,成功的可能xìng也最大。” 吴钦兰想了想,道:“好,咱们就在这条巷子里动手,你再说说具体的行动方案吧。” 谢维恒向二人招了招手,三人凑在一块,谢维恒向二人耳语了一番,将自己所设计的行动方案说了一遍。谢维恒的方案比较合理,吴钦兰和季万有二人不停地点头,于是谢维恒的这个方案基本确定了下来。 基本方案确定以后,吴钦兰暗自计算了一下,她立刻命令季万有准备行动所必须的人员和物品。因为是多人行动,吴钦兰命令所有参战人员在今天下午四点钟集中,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都要在在那条无名小巷提前进行演习。 季万有接受命令以后出去了,谢维恒无所事事,他站起身来在季万有的书架上翻找书籍,他准备看看书来解解闷。 季家是生意人出生,可是他们家对读书非常重视。季万有的书房非常大,书房里面书桌书柜一样都不少。季万有本人对读书没什么兴趣,但是书架上书籍倒是很不少,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倒是很全面。 这些书谢维恒都读过,他没什么兴趣,于是一本一本往下翻去。突然,谢维恒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被白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一套书,谢维恒拿起来一看,原来这是一套绣像本的《金瓶梅》。 这《金瓶梅》也算是中国的一本奇书。一方面,作者直面人生,洞达世情,暴露社会的**,透析人xìng的善恶;另一方面,在涉笔饮食男女时,有特多的秽语,显得惊世骇俗,因此此书自古就被视之为“古今天下第一yín书”,长期被禁。 谢维恒自小从私塾开蒙,之后一直读的都是所谓正统的书,像《金瓶梅》这样的**他从来都没看过。上师范时有些同学已经结婚,在晚上睡觉前宿舍里“卧谈会”自然有些人谈到男女话题,那些结过婚的男同学谈到男女的话题也很露骨,但从来都没有像这本书里写得这样直接。季万有所拥有的这一套书有好几本,而且竟然还是绣像本,书里面的插图栩栩如生,谢维恒一拿上手就被吸引住,他很快就沉迷到这本书里。 更为特别的是,在这本书的里面竟然还夹有一个chūn宫小册子,这些小册子的画像更为露骨,谢维恒看得面红耳赤,浑身燥热。 吴钦兰一直静静坐在那里想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她突然发现谢维恒的情形有些异样。 见谢维恒看书看得那么聚jīng会神,吴钦兰轻步走到谢维恒身边,她一眼就瞄到那个chūn宫小册子。吴钦兰啐了一口,道:“呸!你们这些臭男人,尽看这些下流的东西。” 正在这时,季万有回来了。季万有一眼就看到谢维恒手里的东西,于是笑道:“组长,这有什么呀。人家能写得,我们还看不得啊?” “看也要看好东西呀,这些脏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吴钦兰道。 季万有嬉皮笑脸道:“组长,那小册子也算是脏东西?你们女人出嫁的时候娘家都会准备压箱底哦,那里面也有这些的东西吧?难道你们只有女人能看得,我们男人就看不得了?” 压箱底是一种民俗,旧时女孩子出嫁时,母亲会在箱子底下放上一些**或者瓷质小人之类的东西,这些都算是一种婚前xìng教育。吴钦兰结过婚,自然知道这些,她朝季万有翻了翻白眼,没再说话。 ; 三十二章 小巷行动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季万有笑嘻嘻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谢维恒的肩膀道:“别管组长说什么,想看就看吧。你还是没开口叫的小公**?这本书我送你了,先长长见识,免得以后什么都不懂……” 见季万有越说越不像话,吴钦兰拦住他的话头道:“好了好了,说说行动工作准备的怎么样吧。” 季万有嬉皮笑脸道:“大组长,咱们的人都到齐了,现在是不是先去看看?” 吴钦兰一挥手,道:“走!”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无名小巷,吴钦兰所需要的人员已经到齐。谢维恒数了一下,这次来的只有七八个人。谢维恒想到吴钦兰他们准备了十几条枪,他估计这几个人只是吴钦兰所领导的镇江行动组的部分人员。 趁着下午巷子里行人稀少,军统的人员进行了几次实战演习。通过演习,吴钦兰找出了几个可能出现的错误,并当场制定了几个应对预案。 当最后一次演习完美结束,吴钦兰很满意,所有的人都散了,谢维恒他们只需要等着刘步伦的老婆金枝出来买鱼了。 第二天一大早,参加这次行动的人员全部到位,行动所需要的毒药和注shè器也准备好了。上午八点钟,刘步伦的老婆金枝果然同谢维恒他们预计的一样,今天再次出门来买鱼。 金枝今天还是到玉chūn巷,她在一个鱼贩子摊位上买了一条一斤多的鲫鱼。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另外一个卖鱼摊子上,有人买了一条几乎同样大小的鲫鱼。 金枝买好了鱼之后,她将鱼放进手中提的篮子,然后在市场上溜达了一会,最后才顺着原路往回走。在她溜达的同时,刚才买鱼的人将刚买的鲫鱼送到了那条无名小巷,有人在巷子的角落处用注shè器将毒药注shè进刚买的那条鱼的鱼肉里。 金枝终于进了巷子,她沿着石板路在巷子里不紧不慢地走着。巷子里同平时一样,也有行人在行走,但是并不是很多。金枝走着走着,迎面突然来了两个贼眉鼠眼的小混混。 这两个小混混大概都只有十仈jiǔ岁的样子,之间他们敞着怀,叼着烟,歪带着礼帽,横着膀子就过来了,并且嘴里还哼着yín词滥调。这两个小混混走到金枝的身边,前面的那个小混混斜着眼睛往金枝身上乱看,后边的那个还将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个轻佻的呼哨。 金枝其实是出身农家的女子,她今年三十来岁,长相还算是俊俏。出身农家的金枝没读过书,也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这些小混混的轻佻举动让她着了慌,她连忙侧过身子,希望在这狭窄的巷子里让过这两个人。 可这两个小混混偏偏不领金枝的好意,打头的那个小混混身子一晃悠,狠狠地撞在金枝的身上,后边的那个小混混还发出了“喔”的一声怪叫。金枝在怪叫声中被撞到了,她手中提的篮子掉在地上,篮子里的鱼滚得老远,那条活鲫鱼掉在地上活蹦乱跳起来。 金枝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形,她不禁又羞又恼,但是作为一个弱女子,她也拿着两个小混混没办法。正在这时,巷子的另一头走来了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指着那两个坏小子骂道:“你们这两个坏种,故意把人撞到了还不扶!老子今天就要替你们的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说着他还挽起袖子作势要打这两个。 那两个小混混见有人出头,他们打了一声唿哨拔腿就跑。 见小混混被吓跑了,这个中年人弯腰搀起跌倒在地的金枝,并且很关心地问她:“这位太太,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丢钱丢物。现在就有这样的小偷,他们就是用这种撞人的办法偷钱呢。” 听说这两个小混混可能是小偷,金枝连忙摸摸头上的首饰,然后再打开手里的钱包。见这些都还在,金枝松了一口气。就在金枝检查自己钱物的时候,另一个正好“顺便”路过的行人将那条装着鱼的篮子递给金枝。金枝对这两个“好心人”连连称谢,然后拎着篮子回家了。 其实此时金枝手中这个篮子里的鲫鱼已经不是她刚才买的那条,篮子里的这条是被军统人员调换的鱼。 谢维恒和吴钦兰自然也在这里,他们正在巷子口不远的地方假装在等人。 金枝从巷子走了出来,跟随在她后边的就是季万有,季万有向他们俩做了个“行动成功”的手势,谢维恒和吴钦兰相视一笑,二人也慢慢跟上金枝往石头巷小学方向走去。 刘步伦此时正坐在在家里生闷气,因为rì本人今天一大清早就来找过他,但是那个来访的rì本人对他的语气极为不客气。 刘步伦投敌以后既出卖了自己苏北站的同志,又协助rì本人抓住了好几批军统的派遣人员,刚开始的那一段时间里,rì本人对他非常客气,并且赏给他的钱也很多。 可自从住进了这个兵营,刘步伦基本断绝了外界的来往,也断绝了自己的情报来源,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军统新派来的人他都不认识,因此能够提供给rì本人的有用情报也就少了。可能是因此最近没给rì本人搞出什么像样的成绩,今天早上来访rì本人就在言语中一再威胁刘步伦,他们要求刘步伦经常出去走一走,并要求他去亲自抓捕那些抗rì分子。 戴笠是什么样的人,他手下的人会干些什么,刘步伦的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刘步伦住在石头巷小学的办公楼的二楼,他之所以选择住在最里边的二楼,是因为这栋楼的围墙后边就是rì本人的一个慰安所。 慰安所自开设以后从来就没安静过,连深夜都闹哄哄的,可刘步伦觉得很好。慰安所里有rì本人一个小队在守卫,假设军统的人真的从门口冲进来,他可以从二楼跳下去,然后翻墙进入rì本人守卫的慰安所。身边有伪军驻扎,后边有这些rì本人在身后做靠山,刘步伦现在每晚睡觉都睡得很踏实。 PS:亲们,想看此次行动结果如何吗?请收藏,请推荐! ; 三十三章 可能是出了意外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刘步伦知道,军统的人员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角落,说不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就会有军统的人在注视着他,就连他半夜醒来都觉得有一支手枪在向他瞄准。刘步伦之所以躲在这里不出去,就是因为他时刻都觉得有危险,现在rì本人逼他出去做事,那就是要他自己去送死。 一边是rì本人开始以死相逼,一边是戴笠的人在暗中虎视眈眈,刘步伦不敢出去,但又不敢不出去,这让他左右为难,甚至感到很绝望,刘步伦已经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 现在还是在上午,可慰安所那边又开始闹腾了,一些rì本士兵在吵吵嚷嚷,还有一些女人在高声尖叫着,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纠纷。 再想到清早来的那个rì本人的丑恶嘴脸,刘步伦心中开始烦躁起来。 正在这个时后,他老婆金枝买菜回来了。 刘步伦非常喜欢吃鱼,喜欢到就算是天天吃他都不觉得烦,不过他老婆金枝怕鱼腥,平时不太喜欢吃鱼,最后二人达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两天买一次鱼。 刘步伦正在烦恼,金枝满身灰土进了门。刘步伦见她篮子里的鱼也灰扑扑的,还沾了一些泥土,他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怎么了?怎么搞得满身都是土?” 金枝见他恶声恶气,更不敢把自己刚才被人调戏的事说出来,于是回答道:“我回来的时候跌了一跤。” 刘步伦心中一口恶气正好无处发,他夺过老婆手中的篮子,骂道:“外边一不下雨、二不刮风的,你这么大的人了,这青天白rì的怎么还跌跤啊?” 说到这里,刘步伦将手中的篮子往屋外一扔,并骂道:“老子早就对你说过,老子这一辈子只吃活鱼!这鱼都已经死透了,并且还掉到地上脏成这样了,你还敢往家拿,难道我没给你钱吗?难道咱家穷到连活鱼都吃不起了吗?” 金枝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是知道这家伙的底细的,刘步伦就是一条翻脸不认人、心狠手毒的白眼狼。见刘步伦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金枝身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她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连忙将摔在地上的那条死鱼装进篮子,然后出了兵营就往玉chūn巷方向跑去。 谢维恒和吴钦兰正好走到石头巷小学门口,他们刚要询问在自己安排在附近监视的人员,这时候突然看见金枝手提着篮子匆匆忙忙从里边跑了出来。 只见金枝跑到一个垃圾堆前边,她将篮子里的鱼往垃圾堆里一倒,然后急匆匆就往玉chūn巷方向小跑着走了。 谢维恒见金枝将那条鱼倒在垃圾堆里,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坏了!这个计划被刘步伦识破了。” 吴钦兰在一边也说道:“坏了,咱们撤。”说完她低声对那个监视的自己人耳语了几句,三个人匆匆离开了石头巷小学的门口。 谢维恒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对吴钦兰道:“我觉得刘步伦还不一定知道咱们在鱼身上下了毒,这件事很可能只是出了一个意外,只不过原因咱们还不清楚而已。” 吴钦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仅仅是出了意外?” 谢维恒道:“咱们现在假设一下。刘步伦也是老军统了,他一定知道咱们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监视他,并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下手。如果刘步伦已经知道咱们在鱼身上下了毒,他会让他老婆将鱼扔到外边来吗?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咱们行动已经失败,提醒咱们赶快撤退吗?” 吴钦兰接口道:“对呀。我要是知道被人下了毒,一定先留下证据,这样一来可以暂时稳住咱们,第二他也有时间通知他们自己人暗中去查。你说得很有道理,我马上派人探探他老婆的口风。” 吴钦兰招了招手,另外一个监视的人立刻跟了上来,吴钦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往金枝去的方向跑过去。 玉chūn巷已经开始散市,活鱼现在并不太好买,金枝好不容易才在玉chūn巷的一个鱼摊子上又买了一条活鱼。买好鱼之后,金枝拎着装着一条活鱼的篮子急匆匆地往回赶,她可不想因为中午没有吃再被刘步伦痛骂一顿。 再次经过那条小巷子的时候,金枝又遇到那个上次曾经帮过她的那个中年男人。 和上次相遇的时候一样,二人这次也是迎面而走。那个中年男人一开始仿佛并没有认出金枝,等到二人就快要擦身而过的时候,这个男人似乎突然认出了她,中年男人开口道:“这不是早上的那位太太吗?我记得你早上买了鱼啊,现在怎么又买了一条?是不是你家里来客人,要加菜了?” 金枝连连摇头道:“我家没来客人。只是早上买的那条鱼被摔死了,可我家的那位只吃活鱼,所以我来重新买一条活鱼。” 中年男人似乎恍然大悟,然后显得有点不满地说道:“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奇怪,想吃鱼还只吃活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再活蹦乱跳的鱼,下了油锅之后还不都成了死鱼?” 金枝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可他这个人就是只吃活鱼,死的鱼他绝对不吃的。” 金枝说着抬头看看天,然后对中年男人道:“早上亏你说了公道话,不然我的麻烦可就大了,真的要多谢你了。现在时候已经不早,我该回去了,要不然他又要发脾气了。”金枝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几分钟以后,中年男人到了吴钦兰的面前,他将刘步伦老婆刚才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等这个中年男人走了以后,吴钦兰叹口气道:“看来下毒的这一招不能再使了,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咱们还是强攻吧。” 谢维恒道:“为了万无一失,咱们的人还是暂时撤出去。我看咱们还是耐心观察几天,如果刘步伦和rì本人那边没有就此事调查,那就说明暂时还没有惊动他,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去制裁他。” 吴钦兰点头道:“我刚才已经通知了他们,现在应该全都撤出去了。” PS:亲们,想看主角如何让破解难题吗?请推荐,请收藏! ; 三十四章 他家里的活我去干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回到季万有家里,二人连续两天都没出门。 谢维恒整天要么看书,要么埋头思索该用什么办法来完成任务;吴钦兰似乎已经打定主意采取强攻措施,她整天带着季万有的女儿在玩,其模样就像是一个慈爱的母亲。 在这两天里,谢维恒还想到了自己发到西安的那封信。在一般的情况之下,自己的那封信从长沙邮寄到西安,六七天之后对方一定能被收到,在六七天之后也应该能有对方回信,可自己在临训班直到十一月都没有收到任何回信,难道信件在半道上出了问题? 谢维恒自进入临训班开始,组织上一直没有任何人来和他联系,这让他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谢维恒心中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两天以后,暗中监视的人员前来报告,刘步伦还是按照以前的规律在生活着,rì伪军方面也毫无动静。吴钦兰和谢维恒现在终于确定,军统下毒的事情并没有惊动刘步伦这个汉jiān。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外边很暖和,在季家大院里闷了两天,吴钦兰和谢维恒都感觉有些烦了,于是二人决定到甘露寺去散散心,也正好顺便谈谈下一步的计划。 等二人赶到甘露寺,却发现甘露寺寺门紧闭着。二人向住在寺院附近的其他人打听,才知道寺里的僧人怕rì军抢劫,甘露寺的寺门已经好久都没有打开了。 “这位先生,甘露寺的寺门没开,寺里面还有僧人吗?”谢维恒向一位中年男子打听道。 “有。寺院还有一个偏门,僧人们现在基本都不出来,他们吃的米、菜、油由人专门送进去。”那人回答道。 散心不成,二人只好往回走。在回程的路上,吴钦兰见谢维恒若有所思,于是问道:“你在想什么?” 谢维恒答道:“我觉得吧,刘步伦的老婆就像是甘露寺的那扇偏门,有了这扇偏门就可以进到刘步伦的家中,然后咱们可以进行近距离击杀。” 吴钦兰道:“你是怎么想的,说说看。” 谢维恒边走边说道:“甘露寺有人送柴米油盐进去,那刘步伦家的鱼可不可能也需要人送进去呢?只要他老婆同意咱们的人进去送鱼,那就是咱们的机会来了。” 吴钦兰想了想,道:“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不过那小学校门口的哨兵的检查很严格的,他们搜身搜得很仔细,刀枪什么的很难带进去啊。” 谢维恒道:“近距离击杀不一定靠刀枪。棒子、绳索、石块都可以啊,甚至凳子都可以击杀他,问题的关键是怎么进得了这个小学校。” 吴钦兰思索了一会,道:“距离最后期限还有点时间,那咱们就再试试看。” 谢维恒笑道:“咱们让季万有安排一下,我去市场卖鱼,看有没有机会混进去。” 吴钦兰瞥了他一眼,道:“你一个外地人,会用本地话讨价还价吗?还是我去卖,看能不能混进他家里去。” 一个女人在没有刀枪的情况之下击杀一个大男人,而且这个大男人还是受过训练的老特务,谢维恒不用想都知道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他于是对吴钦兰道:“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怎么能干那种事?你卖鱼,他家里的活我去干。” 吴钦兰捂嘴笑了一下,道:“算你还有点良心,那就这么说定了。” 听吴钦兰这么说,谢维恒才反应过来,刚才吴钦兰说她自己去击杀刘步伦,这其实只是一种试探,吴钦兰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或者是试探自己是不是把她这个组长摆在首位。想到自己毫不犹豫地就提出来刺杀刘步伦,谢维恒心中暗道:“好险!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这时吴钦兰忽然笑道:“小谢,他家里的活由你去干,你莫不是看上了他老婆?他老婆长得可真不赖哦。” 谢维恒那句话的本意是进入到刘步伦家里去击杀刘步伦,可在话语上出了一点漏洞,这个漏洞还容易被引向另外一种含义,吴钦兰现在正是抓住了这个漏洞,并以此来调笑谢维恒。 这女人的思维还真的很奇怪,吴钦兰也不知道怎么就联想到那方面去了,谢维恒忙回击道:“他老婆长得好看?我怎么看不出来啊?我看她没你长得好看啊。” 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长得好看的,吴钦兰当然也不例外。她假装不高兴地说道:“你瞎说些什么呢。” 吴钦兰的语言上像是不高兴,可脸上、眼神里透出来的的全都是笑意。谢维恒心中暗笑,自己这个小马屁还真的拍到点子上去了。 玉chūn巷的菜市已经很有些年头了,象卖鱼、卖肉、卖豆腐的行当的早就组织有行会,因此摆摊设点的都是各个行会所确定的固定商家。那些小商小贩或者渔民一般是不能进去做生意,他们如果想卖鱼卖菜等,那就只能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沿途叫卖。 两天以后,也不知道季万有采用了什么办法,他还真的在玉chūn巷里弄到了一个卖鱼的固定摊点。 弄到卖鱼的摊点以后,吴钦兰给自己和谢维恒买了几套普通人的衣服,然后带着谢维恒搬出了季万有的家,并且在一个偏僻的小巷租了一个简陋的小院子住了下来。 季万有道觉得谢维恒他们没必要搬出去,他说道:“你们住在我家就行了,我家又没人赶你们走。” 吴钦兰道:“卖鱼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见过有晚上住在富人家里,白天再起早贪黑卖鱼挣小钱的人吗?” 谢维恒本身是北方人,他的家乡那里鱼不是很多,再加上他自小就在学校上学,如果真的要他在菜市场去卖鱼,他还真的无处下手。 好在吴钦兰是本地人,口音上没有任何问题。为了装得像一些,在第一天出摊卖鱼之前,吴钦兰暗地里向老摊贩学习了一段时间。最后等吴钦兰在卖鱼的摊子边一站,然后再抓鱼、秤鱼、剖鱼、抠腮、打鳞,和买鱼顾客们讨价还价,吴钦兰看上去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PS:欢迎各位大大阅读本人军事作品《重生抗战之豫西北传奇》! ; 三十五章 我表弟送鱼到你家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谢维恒有点奇怪,问吴钦兰:“组长,你以前就卖过鱼?” 吴钦兰有点得意的说道:“我哪里卖过鱼啊,不过我小时候在船上打过鱼。” 真的开始卖鱼,谢维恒才知道干这一行实在是不容易。最起码他们每天凌晨四点钟就要起床,然后赶到江边的渔船上去收购渔民手中的鲜鱼,收购好之后再用独轮车将收购来的鲜鱼运回来。 小雪已经过了,十一月底的江边已经很冷,凌晨四五点的江边小北风刮着,谢维恒还要从渔民的船舱里将鱼一点一点弄到自己的小车上。 到了菜市场,谢维恒还要将这些鱼分类。赤着手弄这些又腥又滑溜的鱼,谢维恒很不习惯。等到卖的时候,如果有客人不想自己拿回家收拾,谢维恒还要剖鱼、打鱼鳞、扣鱼鳃。 不过谢维恒的勤快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在玉chūn巷跟在吴钦兰后边卖了几天鱼之后,市场的老板们都知道有一个很勤快的小谢,甚至还有大嫂大妈们找吴钦兰打听谢维恒的年龄和家庭,说是要给他介绍一个好媳妇。 那天回到租住的小院子,吴钦兰嘲笑道:“小谢,看不出来你很有女人缘啊。这才几天不到,就有人给你说亲了,我看那卖豆腐的姑娘不错,你也正好顺便把自己的终生大事办了。” 谢维恒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组长,我可是一心一意来完成任务的,可没想别的呀。” 吴钦兰不屑道:“你没想别的?也不知道你每天躲在小屋里看什么书。” 从季万有家搬出来时,谢维恒将那本《金瓶梅》和chūn宫画册也带出来了,晚上没事的时候谢维恒的确躲在屋子里偷偷看,现在被吴钦兰点破,他只好嘿嘿干笑几声,不说话了。 谢维恒的小伙计工作做得有模有样,吴钦兰那边也有了很大的突破。 刘步伦的老婆还是和以往一样,每两天来买一次鱼,吴钦兰找准机会卖了几次活鱼给金枝,她终于和金枝搭上了话。 吴钦兰卖鱼给金枝,价格特别优惠,而且态度特别热情。女人之间总是有许多共同语言,这一来而去,吴钦兰和金枝越来越熟悉,大有成为好朋友的趋势。 刘步伦喜欢吃鱼,可他老婆每次只买一两条鱼,谢维恒他们一直没有找到送鱼到他家里的借口,这让谢维恒他们很有些苦恼。 时间一天天过去,现在已经进入了十二月份,大雪已经过了,天越来越冷,刺杀刘步伦的任务似乎也进入了僵局,谢维恒现在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天冷了,北方应该开始下雪了吧?家里只有母亲一人在家,她现在过得到底怎么样?这让谢维恒很是挂念。 经过吴钦兰同意之后,谢维恒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并且到邮局给母亲邮寄了二十块钱。此时物价不是很高,谢维恒相信这二十块钱能让母亲度过这个冬天。 寄完了钱和信件,谢维恒从邮局出来,然后顺着大路往回走。今天天气很好,又是是一个大晴天,城里很多居民都在拆洗被子,还有人将腌制的腊货起卤,再挂起来让阳光晒干,他们都在准备过年了。 谢维恒本来没注意这些,可他看见一户人家在晒咸鱼的时候,一个想法突然在他的脑海里灵光一现,他再仔细观察一会,然后快步赶回了玉chūn巷。 下午收摊之后,谢维恒向吴钦兰提出了一个问题:“组长,你明天问问金枝,看她家今年腌不腌鱼。” 吴钦兰果然很聪明,她眼睛一亮,道:“要是她家今年也需要腌鱼,咱们就有机会送鱼到她家里去了。” 第二天正好是金枝买鱼的rì子,金枝也同往常一样来到了玉chūn巷。 吴钦兰早就看到金枝来了,她很热情的打着招呼:“刘太太,我们今天的鱼特别新鲜,要不要买一条?” 金枝现在和吴钦兰很熟,她看了看吴钦兰摊位上的活鱼,用手指着大木盆里的一条活鱼,很爽快地说:“好啊,就秤这一条!” 吴钦兰手脚麻利地捞起盆里的那条鱼,并且很快就上秤称好,然后放进金枝的那个篮子里。等到收钱找钱的时候,吴钦兰似乎无意地问金枝:“刘太太,眼看着都快进腊月了,现在的天气又这么好,城里很多人家都在腌鱼腌肉呢,你们家今年不腌点鱼?” “腌啊,我家每年都腌鱼腌肉的。他们老家有一道菜,就是将咸鱼摆在碗底,上边盖着咸肉,这菜上锅蒸熟了以后特别香,也特别好吃。如果有好鱼的话,我这几天正准备腌一些呢。”金枝答道。 “这个菜我还真没吃过,我下次也这么蒸着吃,看这道菜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吃。刘太太,你今年要是买鱼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收过来,你要是买得多的话,我叫我家表弟将鱼送你家去。他在你家将鱼剖好、鱼鳞打好,你只管腌制再晒干就行了。”吴钦兰用手一指在一边忙活的谢维恒,对金枝说道。 金枝满口答应道:“好啊好啊,这样我可就省事多了。” 谢维恒在一边道:“刘太太,你家有没有晒鱼的竹签?如果没有的话我帮你削好,送鱼的时候也好顺便带过去。” 咸鱼起卤以后一般都用竹签穿好,再用绳子挂起来晒干,刘步伦是今年才躲到这里来的,谢维恒断定他家还没有这种竹签。 金枝果然答道:“我家还真没有晒鱼的竹签呢,小兄弟的心真细,你要是帮我们准备好了,那可就太谢谢你了。” 谢维恒微笑道:“不就是帮你削几根竹签嘛,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您是老主顾了,我们还要谢您一直在照顾我们的生意呢。” 金枝笑道:“小兄弟可真会说话。” 吴钦兰趁热打铁,马上就在在一边说道:“刘太太,您哪天来买鱼呢?我们可以提前将鱼收好,您来了之后只要付好钱,我表弟就把鱼送到您家里去。” PS:隆重推荐好友慢摇书生都市文新作《青年才俊》,书号:2338143,欢迎各位大大前去围观。 ; 三十六章 这把刀锋利得很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金枝道:“我后天再过来,你帮我先收五十斤鱼。你们要是收好了,我就来付钱。” 吴钦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保证收好鱼,您后天来付钱。” “好的,那就说定了。”确定了这些以后,金枝提着篮子走了。 下午收摊以后,谢维恒找来一颗毛竹,然后躲在小院子里开始制作竹签。谢维恒一口气削了十几根竹签,并且特别jīng心选了一根特别结实坚韧的竹签进行再加工。 他将这根竹签的尖头部用刀细心削得又尖又薄,这枚竹签从后面看和其他的竹签并无两样,但是从前面看,这就是一把锋利的竹刀。 上次下毒的毒物还有剩余,这些毒物是军统特制的,里面有砷化物、氰化物,甚至还掺有剧毒毒蛇的蛇毒。 谢维恒从吴钦兰处要来剧毒药物,他将锋利的竹刀浸泡在毒药的药水里,同时,谢维恒还生起了一盆炭火。等浸泡所需的时间到了,谢维恒再将竹刀放到炭火上去烤。竹刀上的毒药烤干了以后,谢维恒找来一块碎碗的瓷片,他用这块瓷片锋利的边沿在竹刀上细细地刮,直到那把竹刀光滑锋利。 一次浸泡还不够,谢维恒将这把竹刀再放入毒液浸泡,再用火烤,火烤以后再削尖。如此三番五次以后,一把沾有剧毒、锋利无比的竹刀就制成了。 为了将这把刀和别的竹签区别开来,谢维恒在竹刀的把手处做了个暗记,然后将这把竹刀放在桌子上。吴钦兰从没见过这种杀人武器,她准备拿起来看看,谢维恒连忙拦住她道:“别拿前面!这把刀锋利得很,你只要被碰破一点皮,那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你。” 第二天白天很平静的过去了,准备送到刘步伦家里的鱼也买好了,现在只需要等明天行动的那一刻了。但是到了晚上,谢维恒却没来由的失眠了。 不知为什么,躺在床上的谢维恒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并且这种思恋之情特别强烈。母亲自小就教育自己做个好人,做人要与人为善,可谢维恒明天却要去亲手杀一个人,他现在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谢维恒接着又想到共-产-党方面,对于共-产-党方面的情况,谢维恒除了从报纸上了解一些大概的情况,其他的一无所知。这么长时间了,组织上也没有派人来联系,谢维恒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孤儿一般无人问津,也感觉自己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只孤舟找不到方向。 像这种单独去清除汉jiān的行动必定有危险,可以说生死就在一线之间,谢维恒是第一次执行这种危险任务,他现在急需自己人给予一些指点。就如同明天的这个行动,他还不知道自己共-产-党的上级会是什么意见,会不会反对自己去冒这个险。 但是谢维恒想得最多的还是明天即将开始的行动。谢维恒一次又一次假设,明天正式行动时可能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然后自己会用什么办法去应对。 这些胡思乱想让谢维恒夜不能眠,直到快天亮时,累极了的谢维恒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清晨起床后,吴钦兰见谢维恒脸sè不太好,她很关心地问道:“昨晚没睡好吧?” 谢维恒点点头,没有说话。 吴钦兰叹口气,道:“第一次都是这样,我第一次去执行这样的任务,连枪都拿不稳呢。” 接着她拍拍谢维恒的肩膀,劝解道:“杀一个叛徒没什么,只要你把他当着一条疯狗那样来看,你就就不紧张了。” 对啊,刘步伦现在不就是一条疯狗么?谢维恒的心里果然好受了一些。 今天是个yīn天,玉chūn巷的早市和平常一样热热闹闹,刘步伦的老婆如约而至。 吴钦兰热情地给金枝称好鱼,再收了她的钱,然后让谢维恒将鱼快点送到刘步伦家里去。 金枝买好了鱼,正准备带谢维恒回去,吴钦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她一把拉住金枝,道:“刘太太,我今天想让您帮我一个忙。” 金枝有点奇怪道:“我能帮你什么忙?” “是这样的,那边摊子的大嫂说要给我这个表弟说亲。”吴钦兰用手一指旁边的一个妇女道。 “是啊是啊,你表弟人真不错,人家姑娘的父母都看过了,他们很满意呢。”旁边那个妇女点头道。 这家是个老商户,金枝很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卖货,见那妇女证实了这件事,因此相信了。 吴钦兰见金枝没有异样,接着说道:“我表弟也二十岁了,说门亲事也是应该的。我准备腊月里带他到姑娘家认亲,可你看他身上没一件像样的衣服。今天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请你帮我参谋参谋,咱们到布店里买几块布,给我表弟做几件像样的衣服。” 女人都有八卦的天xìng,对于说媒拉纤凑热闹这一类事情一般都很热心,金枝于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吴钦兰接着说道:“刘太太,这些鱼让他送到你家里去,他会帮你收拾干净的。你家住在什么位置,家里有人吗?” 金枝很不经意地对谢维恒说道:“我家在石头巷小学,进门以后往里走,就在那个小二楼的最东边一家。家里现在有人,我家先生昨晚喝多了酒,现在还在睡觉呢。你将鱼收拾好以后去找他,他会给你开门的。” 谢维恒应了一声,将那些鱼和竹签放进大筐,将担子担上肩以后,谢维恒快步向石头巷小学走去。 天yīn沉沉的,还有小北风在“呼呼”地刮着,大街上的行人不多,即使有人在行走,他们也都是缩头缩脑,脚步匆匆。 谢维恒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找机会进入到刘步伦的家中,然后利用那把竹刀去刺杀刘步伦。虽然昨晚进行过多次推演,可谢维恒现在心中还是没有底,甚至连要不要杀人都矛盾得很,他只是迈着机械的步伐往预定的目的地赶。 竹刀就藏在箩筐里的那一捆竹签当中,竹刀的后部有的暗记,谢维恒只要瞄一眼就能准确无误的拔出来,这在这是,似乎有一个声音似乎在不断劝解他:“不要杀人,不要杀人!” 谢维恒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他很想将那把竹刀扔掉,然后再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度过余生。 PS:紧张谍战故事将逐步拉开,各种人物将悉数登场,作者希望看书的大大提供角sè姓名。 本书尊重历史史实写成,如果本书有幸被选中拍影视剧,您的提供大名可就名扬天下了,嘿嘿! 关于角sè姓名的具体要求见本书评论区置顶帖。 ; 第三十七章 刺杀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就在谢维恒几乎要放弃这次行动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路边的一棵树上绑着一个人,一个rì本兵带着几个伪军正在用皮鞭使劲地抽打那个人。那个人骨头很硬,虽然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可他依然用不屈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面前正在折磨他的恶魔们。 谢维恒猛地一震,他从那个汉子的的眼神里得到了一种力量,这个力量足以消除他的胆怯,支持他继续干下去。 是啊,吴钦兰说得对,刘步伦现在还算是一个人吗?他是叛徒,是汉jiān,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敌人,杀了他,那就是杀掉一条疯狗! 谢维恒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挑着担子稳步往石头巷小学走去。 小学校的门口有两个伪军哨兵,这两个哨兵荷枪实弹,检查起来非常仔细。谢维恒向他们说明了来意,这两个人于是开始对谢维恒进行搜身检查。他们不仅仔细检查了箩筐,还在谢维恒身上搜了个遍,甚至连谢维恒的裤裆都仔细捏了一遍。 当确认谢维恒身上没有任何利器,他们将谢维恒放了进去。 正对大门是一个机枪工事,工事里果然安放着一挺机枪,有两个伪军坐在工事里,他们看上去很是尽职尽责。 绕过工事,再往里走一段路,谢维恒就来到金枝所说的那个二层小楼。小楼的旁边还有一排小平房,现在已经被伪军们改造成食堂和仓库。 食堂的前边修了一个大水池,这里应该是平时淘米洗菜的地方,有几个士兵在淘米洗菜洗衣服。谢维恒将装鱼的担子停在水池边,然后故意找到一个老兵问话。这人身上系着白围裙,看上去就是一个炊事兵,谢维恒借口要将竹签送上去,于是向这个炊事兵打听了一下刘步伦的住处。 从炊事兵的口中打听到消息以后,谢维恒手拿着那捆竹签就往小楼走去。 在前往刘步伦家的路上,谢维恒的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刘步伦的照片他已经看过多遍,这方面谢维恒绝对不会弄错。 刘步伦现在还在床上睡觉吗?如果他已经起床了怎么办?如果他还没起床呢?那又该怎么办?谢维恒脑子中思考得最多的就是这些问题。 谢维恒轻步上了楼,楼道上并没有人,谢维恒快步走到最东头的那一扇门前。 房门紧闭,谢维恒用手推了推门,门扇纹丝不动,里面也没有人问话,也不知道刘步伦现在在不在家里。谢维恒站在门前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将竹签交由左手,再将那把竹刀的握把抽出来一些,以方便自己随时使用,然后屈指在门上轻轻叩了几下。 门内依然没有声音! 里面情况不明,怎么办? 这扇门上装着的是碰关的弹子锁,谢维恒放下竹签,他一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发夹。谢维恒将这只铁丝发夹稍稍加工了一下,再轻轻插进锁眼的孔里。凭着手感,谢维恒感觉到发卡已经将锁孔中的弹子拨开,谢维恒手上再稍稍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开了。 谢维恒将竹签拿在手中,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将门轻轻掩上。 进屋以后的第一间房是会客室,里边有桌子椅子等家具。刘步伦家的会客室里没有人,谢维恒站在屋zhōng yāng,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谢维恒随即抽出那把竹刀,然后轻轻将手中的那捆竹签放到地板上。 和会客室相连的还有两个门,其中一间的房门是开着的。谢维恒走到这扇打开的门口窥视了一下,原来这是一间厨房,里面也没有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另外一间肯定就是卧室,刘步伦一定就在那间屋里! 在卧室的门口,谢维恒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门,门悄然开了。首先映入谢维恒眼帘的是一张大床,刘步伦确实就在床上,他蒙着被子睡得正香。 谢维恒踮起脚尖,然后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握着竹刀的手心开始出汗,谢维恒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谢维恒越走越近,床上的刘步伦依然睡得像死猪一样,这个汉jiān还不知道死亡已经接近。谢维恒即将靠近床边并举起了那把竹刀,可就在这时,谢维恒竟然突然怀疑起自己手中的竹刀来。 竹刀的制作方法是从临训班学来的,谢维恒也是第一次亲手制作,以前并没有使用的经验。谢维恒现在突然想到,这把刀只是竹子制成的,竹刀真的能杀死人吗?要是杀不死他怎么办?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rì本兵在胡闹的喧嚣。谢维恒将心一横:管他呢,干了再说! 谢维恒已经进入最佳进攻距离,他左手猛地一掀被子,然后将被子蒙住了刘步伦的头。棉被下刘步伦的身体立刻暴露了出来,谢维恒将那把竹刀对准刘步伦的肝脏部位用力一刺! 竹刀果然极为锋利,它的尖刃很轻易地就穿透了刘步伦身上的睡衣,并深深扎进了刘步伦的肚子里。 直到竹刀插进身体,刘步伦的身体才扭动了几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为了防止鲜血喷到身上,谢维恒拽过枕巾包在竹刀周围挡住伤口,然后将竹刀慢慢抽了出来。一股黑血慢慢渗了出来,刘步伦身上的睡衣慢慢被他自己的鲜血浸透,刘步伦躺在那里依然是一动不动。 谢维恒掀开蒙在刘步伦头上的被子,然后用左手在刘步伦脖子上的动脉处试了试。确定刘步伦真的已经死了,谢维恒飞快地将竹刀上的血迹在那床被子上擦干净,然后将房间的后窗打开,再退出了这间卧室。 来到会客室,将那把竹刀插入那捆竹签,谢维恒在最短时间内将自己的身上仔细检查了一遍。刚才出刀的动作够快,拔刀时有枕巾挡着,竹刀上的毒药发挥作用也很快,因此刘步伦并没有鲜血喷溅出来,谢维恒身上也没有沾染任何血迹。 现在到了该离开现场的时候了,谢维恒拿起靠在大门口的一个扫帚,快速将自己刚才可能留下来的脚印扫了一遍。这一切准备好之后,谢维恒打开房门对外看了看,走廊上空无一人。 谢维恒拿着那捆竹签闪身出了门,并随手将刘步伦家的房门带上。身后门上的弹子锁发出“咔”的一声响,刘步伦家的房门再次被紧紧锁上了。 出门之后,谢维恒不敢有任何耽搁,他快步下楼往厨房前的那个大水池方向走去。 到了外边,有一股小北风迎面吹来,谢维恒立刻打了一个寒战,直到这时,谢维恒才发现自己的内衣已经全部被冷汗所湿透。 PS:求推荐、求收藏。 作者正在征集角sè姓名,有兴趣的大大请查看本书书评区作者所留的置顶公告贴!!! ; 三十八章 噩梦连连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大水池边那几个兵还在忙碌着,谢维恒故意向刚才问话的那个兵抱怨道:“刘太太家的门是关着的,我敲了半天也没人应;楼上另外几个门我也敲了,里面也没有人,是不是那栋楼上没人住啊?” 老兵笑道:“那楼上就住着两家,西头是我们连长,东头是刘先生和他太太。连长一家子大清早就出去了,刘太太早上不是去到你们那里买鱼去了吗?刘先生现在应该在家啊,你没有看到他?” 谢维恒道:“他家哪有人啊,我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 说着谢维恒一指那些鱼,道:“长官,我还要将这些鱼剖好,你能不能借把刀给我?” 老兵倒是个热心人,他真的将厨房里的菜刀借给了谢维恒,谢维恒就在这个水池边飞快地剖鱼、扣腮、打鳞。 谢维恒这段时间净干这些事,他剖鱼打鳞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工夫就将这些鱼全部收拾好了,并在水池里洗干净了。 将鱼收拾好以后,谢维恒趁着还菜刀的机会,他将那把竹刀悄悄塞进了食堂的灶膛里。灶膛里正好生着火在烧开水,那把竹刀在熊熊火光中很快就化为灰烬。 杀人的工具销毁了,谢维恒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谢维恒自己在心里估计了一下,此次行动极为顺利,自己从上楼到杀死刘步伦,再到下楼离开现场,前后绝对不超过五分钟,即使现在有人抓住他,只要他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已经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杀死了刘步伦。 收拾好的鱼还是装在篮子里,谢维恒将鱼和竹签全部交给老兵,并一再叮嘱他一定要亲手交给刘太太。 老兵真是个热心人,他满口答应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虽然谢维恒手里只拿着一根扁担,两个哨兵还是再一次搜了他的身。 回到玉chūn巷,吴钦兰还没有回来,看来她今天是一定要将金枝的时间占用到最大。 快到十点的时候,吴钦兰和金枝回来了,她们的怀里都抱着一大堆刚买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维恒对金枝说了鱼的情况,让她回去就找老兵将鱼拿回家。金枝中午还要给刘步伦烧饭,她于是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金枝走了,吴钦兰用眼神向谢维恒询问行动的结果,谢维恒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吴钦兰不禁竖起大拇指,用手势狠狠地表扬了谢维恒一番。 不一会儿,市场里突然来了几个rì伪军,他们将谢维恒带回去问话,看来rì本人已经发现刘步伦被人刺杀。 谢维恒跟随鬼子到了石头巷小学,小学里面早就满是rì本人,学校里面此时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谢维恒被带到一间屋子,一个rì本人开始问话。谢维恒很平静的将上午的自己的行程述说了一遍,并且这些时间段都有人证明,而且证明人还不止一个。 关于谢维恒为什么去那里,自然有刘步伦的老婆给他作证,金枝说谢维恒和她很熟,今天是她让谢维恒送鱼去的;谢维恒进门、出门,他当时都没有带任何凶器,这一点哨兵可以作证。 至于谢维恒上楼后都干了些什么,谢维恒很大方地说就是去送竹签,可他又说刘步伦家的大门紧闭,他很快就下来了。为了证实自己并没有说假话,谢维恒还特别让那个炊事班的老兵作证。 老兵向rì本人证明谢维恒当时虽然上了楼去送竹签,但是她并没有叫开门,并且很快就下来了。伪军炊事班老兵还作证,谢维恒下楼后并没有走,他收拾好了那一堆鱼之后才离开,地点就在大水池边。 rì本人当然知道刘步伦家的大门是关着的,弹子门锁从外面看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刘步伦卧室正对慰安所的窗子是开着的,从迹象上看,杀手作案后是逃往了慰安所;再加上谢维恒的回答基本上是无懈可击,提供证明的证人也证明他并没有什么作案时间,rì本人左问右问也没问出个名堂,于是他们只好将谢维恒放了回来。 下午收摊回去,谢维恒坐在桌子边吃饭,同时小声将刺杀的经过以及rì本人询问的情况详细向组长吴钦兰汇报了一遍。 谢维恒在述说刺杀经过的同时,吴钦兰就坐在桌子边,她将下颏支撑在自己的手上,并且饶有兴趣地看着谢维恒。谢维恒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他放下饭碗摸了摸脸,问道:“你看什么?” 吴钦兰笑道:“我们的内线传来确切消息,刘步伦已经死亡。我一开始还真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这小白脸真不赖,下手还真黑!” 谢维恒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我的脸很白吗?” 吴钦兰掩嘴轻笑,道:“反正你不黑。” 吃完了午饭,谢维恒这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和jīng神真的放松了下来,一股倦意袭上心头,他早早就爬到了床上,然后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谢维恒感觉到那一股倦意似乎已经深入自己的骨髓,他继续上床昏昏沉沉的睡觉。可他这一次再也睡不踏实,因为只要一进入睡眠状态,谢维恒就开始做各种各样的噩梦。 谢维恒噩梦的内容主要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是早上刺杀刘步伦的经过。上楼、开门、掀被、刺杀、撤退,这一切画面都如同黑白电影一般在谢维恒的眼前经过。到最后,那个明明已经被自己杀死的刘步伦竟然又活了过来,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指直指着谢维恒并嘶哑着嗓子喊道:“是你杀了我!” 另外一个噩梦是关于自己被rì本人抓捕的内容。在噩梦中,rì本人识破了谢维恒的诡计,他们将谢维恒抓进大牢,审讯时各种酷刑都上了身,酷刑之下,谢维恒感觉到浑身疼痛,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些噩梦一次又一次袭来,谢维恒一次又一次从噩梦中被惊醒,每次被惊醒后,谢维恒都是一身大汗。 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间,当他最后一次被惊醒时,卧室的门口传来吴钦兰的喊声:“小谢,小谢!你到底怎么了?” PS:求收藏、求推荐!! 求剧中角sè真名、化名、代号! 详见本书评论区置顶公告贴!!! ; 三十九章 你是英雄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了,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黑暗之中,谢维恒感觉到那轻轻的脚步走到床边,随即就听见“刺啦”一声,一根火柴被划着,黑暗之中终于有了一丝亮光。 那一根燃烧的火柴凑近了放在桌上的油灯,油灯的灯芯被点亮,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吴钦兰坐到谢维恒的床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第一次开枪杀人之后也是这样,后来对这些都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小谢,你这次只身赴险,杀的是叛徒,是汉jiān,干的是抗rì爱国的正义事业,你没有错,上峰肯定会奖励你呢,你就是一个英雄!” 谢维恒一言不发,眼睛依然直瞪瞪地看着屋顶。 吴钦兰接着说道:“你知道你这次救了多少人xìng命吗?我们本来准备强攻,那个地形和守卫情况你是清楚地,我的手里只有十几条人枪,我们都是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的。下午那些兄弟们都传话过来了,他们要向英雄致敬呢。” 听完吴钦兰的这些话,谢维恒的jīng神稍稍正常了一点,他终于开口说道:“这没什么,是我该干的。” 昏黄的灯光之下,吴钦兰见谢维恒满头大汗,甚至连头发都湿透了,她于是将一只手摸上谢维恒的额头,道:“小谢,你怎么这么多汗?是不是生病了?” 吴钦兰的手很有力,也很暖和,谢维恒有了那种就像自己小的时候生病时,母亲摸着额头的感觉,这让谢维恒感到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可吴钦兰并不是母亲,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谢维恒感觉到心中一热,他伸手抓住吴钦兰的手,紧紧不放。 吴钦兰娇笑道:“小坏蛋,胆子倒不小啊。” 吴钦兰的娇嗔似乎给谢维恒吹响了冲锋号,他一激动,一把将吴钦兰拉倒在自己的身上。 吴钦兰笑道:“小坏蛋,灯还点着呢。” 谢维恒脑子一热,道:“现在还管它干什么。”谢维恒说完一掀被子,猛地将吴钦兰拉进了自己的被里。 不一会儿,一件件衣服从被子里被扔出来,再过一会儿,被子里传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突然之间,吴钦兰娇嗔的声音传出来:“小笨蛋,你还真是童子*鸡啊。你都瞎弄些什么呀,错了,是这里。” 只听见谢维恒“嘿嘿”干笑了几声,不一会儿,小屋里充满了令人男人粗粗的喘气声,身体的撞击声,当然还有女人那种耳热心跳的呻/吟声。 这一夜可把谢维恒忙坏了,也把吴钦兰累坏了。在几番激/情之后,累极了的谢维恒终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他再也没有做那种噩梦。 第二天早上,谢维恒从梦中醒来,夜里的欢爱和事后的深度睡眠让他真正松弛了下来,他感觉到自己年轻的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 起床以后,谢维恒才发现吴钦兰已经不在屋里,桌子上摆好了简单的早饭,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说她自己去江边收鱼,再去市场卖鱼,让谢维恒安心睡觉。 谢维恒拿着那张纸条愣了半响,他觉得自己昨晚糊里糊涂做了一件荒唐事。吴钦兰军统特务,也是自己的组长,无论是按照共-产*党内的纪律还是军统的纪律,象这种男女之事绝对不应该发生的,特别是共-产*党内的纪律更是严格,自己这种做法绝对已经触犯了地下工作的纪律。 军统有个内部规定,抗战胜利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结婚。现在会不会因此为这件事暴露自己的身份呢?想到这里,谢维恒冷汗都下来了。 自己被派进来是有重要使命的,绝不是来贪图个人享受的,这件事必须要很好的善后,绝对不能出岔子。谢维恒打定了主意,他匆匆吃完了早饭,然后跑步前往码头。 天sè现在已经大亮,路上除了担米担菜到城里来售卖的农民,并没有其他的人。谢维恒跑得很快,有渔船停靠的码头已经隐隐可见。 就在这时,吴钦兰出现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推着独轮车的人,独轮车上装满了今天收购来的鲜鱼。 见到吴钦兰,谢维恒气喘吁吁地说到:“你怎么不叫我,这黑天黑地的,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跑到码头来,是很危险的。” 吴钦兰捂嘴一笑,娇声道:“还不是你昨晚太累了,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呗。” 见谢维恒跑得满头大汗,她从对襟褂子里抽出手绢递给谢维恒,很关爱地说道:“看你满头大汗的,快擦擦。” 谢维恒觉得此时的吴钦兰已经不像一个心思慎密、心狠手黑的军统行动组长,现在既像一个小媳妇,又像一个大姐姐,这让谢维恒很感动。 谢维恒他们今天出摊晚了点,玉chūn巷里早就已经是人头攒动,各种各叫卖声此起彼伏,买菜的顾客们也在讨价还价,市场里热闹得很。很奇怪的是,今天吴钦兰他们的生意好得很,鱼卖得特别的快。 太阳越来越高,市场上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市场里有人开始传言,说的就是昨天石头巷小学杀人的事。 “知道吗,昨天石头巷小学里有一个大汉jiān被杀死了。” “是汉jiān啊,杀得好!知道是谁杀的吗?” “听说是rì本人干的。” “rì本人杀汉jiān?不会吧?” “这有什么不会的?汉jiān是什么?那就是叛徒。他既然能背叛中*央,难道就不会背叛rì本人?rì本人还有什么干部出来?你以为rì本人不会杀他啊?” “你说的有理,这汉jiān最可恶,杀得好。” “你们瞎猜些什么呀,我看是中*央派人来杀的。咱们中国这么大,能人多的是,杀一个两个汉jiān,那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听到这些传言,谢维恒和吴钦兰相视一笑,他们并不答话。市场上人这么多,其中说不定就有rì伪的耳目在里边,此时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好。 “哎!小谢,你昨天早上不是去石头巷小学送鱼了吗?你看到杀人的事情了吗?”鱼摊旁边的那个大嫂问道。 “我昨天是送鱼去了,可我只在他们院子里剖鱼、洗鱼,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谢维恒的头摇得就像是拨浪鼓。 “可惜了,要是能亲眼看到杀汉jiān,那是一件多开心的事啊。”听谢维恒说并没有亲眼看见杀死汉jiān,大嫂有点遗憾地说道。 PS:求收藏,求推荐!!! 求角sè真名、化名、代号!!! ; 第四十章 庆贺一下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旁边的另一个摊主接口道:“去年rì本人来大轰炸,地面上有多少汉jiān在给天上飞机指目标啊。这些该死的汉jiān,吃中国饭,拉rì本屎,简直就不是人养的。我家大伯就是给飞机炸死的,我看啊,一刀将这些汉jiān杀了还不够,要千刀万剐才解恨呢。” 到了后来,市场出现了一种现象,卖鸡鸭鱼肉的摊位生意都特别好,很多顾客都说:“今天吃点好的,我要好好庆贺一下。”至于他们到底要庆贺什么,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 今天生意太好,时间虽然还没到下午,谢维恒卖鱼的摊子上所有的鱼就卖完了,吴钦兰和谢维恒收拾好卖鱼的摊子回到了小院。 等到把一切都安置好,吴钦兰变魔术般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纸,她将这张纸递给谢维恒,然后向谢维恒敬个礼道:“谢成中尉,恭喜你了!” 这是一封军统总部发来的电报,电报内容是对镇江行动组清除叛徒刘步伦一事的嘉奖电。 在这份电报里,军统总部给镇江行动组记大功一次,给此次所有参战成员各记功一次。这份电报还特别对代号为0216号情报员谢成提出表扬,并将谢成――也就是谢维恒的军衔提升为中尉,另颁发奖金二百元给0216号情报员以资奖励。 等谢维恒看完了电报,吴钦兰划着火柴将电报纸烧掉,电报纸在火光中化为灰烬,吴钦兰接着说道:“因为此次行动极为成功,上峰还有一封电报,要求咱们组继续潜伏待命。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咱们组的安全,这次锄jiān行动将不会公开宣传,因此,晋升和奖励的事你知我知就行了。” 谢维恒轻轻摇摇头,微笑道:“看来我只能做无名英雄了。” 吴钦兰笑道:“做一个无名英雄也不错啊,咱们这些人不都没有名字么?不过适当的时候还是要庆祝一下的。谢成小英雄,今天想吃点什么?说出来,姐姐我一定奖励你。” 谢维恒突然想起今天菜市场里有那么多人都要庆贺一下,于是笑道:“你说今天也怪啊,咱们不过是锄掉了一个汉jiān,竟然有那么多人都要庆贺一下,你说这是为什么?” 吴钦兰叹口气道:“全面抗战以来,咱们国-军是一败再败,rì本人在中国疯狂作恶,汉jiān们到处横行。咱们这次虽然只除掉了一个汉jiān,但是绝对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就给民众带来了希望。老百姓的情绪被压抑得太久太久了,现在突然来了这样一个好消息,大家庆贺一下也是正常的,他们也是想释放一下心理压力啊。” 谢维恒上师范的时候学过心理学,人在压力巨大的时候确实需要一些渠道来施放,只不过释放的途径和方式方法不同而已。再联想到昨天的噩梦,谢维恒突然明白了,原来那都是各种压力太大的原因。而自己昨晚的荒唐举动,其实就是释放jīng神压力的一种方式。 想到昨晚的荒唐,谢维恒的身体又开始热燥起来,他一把抱起吴钦兰,怪笑道:“庆贺,那当然是先吃了你。” 说完,谢维恒将吴钦兰抱进屋里扔到床上,一场肉搏大战开始了。 下午的时候,季万有来了,他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刘步伦是不是镇江组的人干掉的。可吴钦兰很明确地告诉他:“这件事我不知道。” 趁着吴钦兰趴在桌子上写着些什么,季万有溜进了谢维恒的房间。季万有附在谢维恒的耳边悄声问道:“刘步伦是不是我们的人干掉的?” 谢维恒装糊涂,道:“这件事你得问组长。” 季万有伸头对吴钦兰的方向看了看,低声道:“她说她不知道。可咱们盯了刘步伦这么长时间,要说刘步伦不是咱们组的人干掉的,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谢维恒道:“不管怎么说,刘步伦死了,我们也就不需要强攻了,对于咱们来说,这总是件好事啊。” 季万有感慨道:“今天我手下的弟兄们都找我打听,都说必须要感谢出手的那位英雄。虽说大家都不怕死,但强攻的后果是什么,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亏得那个高手出手宰掉了刘步伦,咱们这些人今后还能多活一些rì子。” 谢维恒笑了笑,道:“说的也是啊,我们还真的要好好谢谢他。” 季万有忽然鬼头鬼脑的对谢维恒道:“小谢,手段不错嘛,这么快就把我们组长给上了?” 谢维恒吓了一跳,道:“你可别瞎说啊,我和她可是各住一个屋子的。” 季万有撇嘴,道:“你骗谁呢?我可是结过婚的人。你看组长那水sè、那眼神,你们夜里都干了些什么,这还能瞒得了我?” 接着他又提醒谢维恒道:“她可是土匪出身,手黑着呢,你小子可要当心点!” 她是土匪出身的?谢维恒心中一惊。 特务工作的大忌就是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不是非常信任的人,互相之间绝对不能寻根问底。谢维恒虽然已经和吴钦兰滚到了一起,但是吴钦兰对于她自己的真实情况从来就没提过一个字,谢维恒当然从来也不会去打听。 正在这时,吴钦兰在外边喊道:“你们俩在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季万有和谢维恒到了外边,季万有嬉皮笑脸道:“我在向小谢学习,然后互相交流经验呢。” “学习?就你这副流氓样还谈得上学习?鬼才信呢!”吴钦兰道。 季万有怪笑道:“组长,看不起人了不是。我刚才和小谢交流学习《金瓶梅》的经验,我发现小谢这人很有天分,他学习的进步很大啊。” 吴钦兰啐了一口,道:“小谢还是老实人,你可别把他教坏了!” 季万有对着谢维恒挤眉弄眼,道:“他还是老实人?我看……” 吴钦兰连忙打断他的话头,道:“刘步伦已经死亡,上峰给咱们的制裁目标已经自动消失,因此本次制裁任务自动结束。上峰昨天来电,命令我们组将继续潜伏下去,你下午就去通知你的手下,大家今后还是各自回到原来的地方,等有任务时再行召集。” PS:本文是不是比较接近真实? 亲们,如果想继续看真实版的谍战特工文,请推荐、请收藏! 您的支持才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 四十一章 过年了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季万有道:“是。” 季万有又转头看了看这个小院子,对吴钦兰说道:“组长,这里的条件也太差了吧?这天越来越冷,制裁任务也已经取消了,我看你那鱼也别卖了,你们还是搬回我家去住吧。” 吴钦兰道:“这鱼还得卖一段时间。刘步伦刚刚死亡,我们的鱼摊就撤了,这太容易引起敌人的怀疑。” 季万有道:“那倒也是,你们准备卖到什么时候呢?” 吴钦兰道:“这事急不得,到时候再说吧。” 刘步伦被处置了,rì伪忙活了好久,也进行了好几次全城大搜查,但是他们没找到刺杀者,甚至连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刘步伦的诡秘死亡震慑了大大小小汉jiān,很多汉jiān不得不开始思考,他们到底值不值得死心塌地的跟着rì本人去干。 虽然没抓到行刺者,但是rì本人也得出了结论。 rì本人仔细勘察了刘步伦被刺杀的现场,也调查了一些可疑人员,他们最后得出结论是:有人从学校的背后,也就是rì军慰安所爬墙过去,然后从刘步伦家后窗进入,此人将刘步伦刺杀后再顺着原路逃跑了。 在rì军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将人杀死,并且全身而退,而进入现场和时候撤退的路线竟然是重兵把守的慰安所,这让一向很骄傲的大rì本皇军很没面子。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驻扎在石头巷的伪军连队受到了严惩。rì本人还从伪军中揪出几个替死鬼,这几个人被当成抗rì分子枪毙,其它人则被rì本人拆分到各地,伪军连长刘化青被撤职后关押。 谢维恒的军衔升了,奖金也到手了,可卖鱼的摊子还得继续一段时间。组长吴钦兰一边卖鱼,一边忙忙碌碌,并且还不时地出门。谢维恒知道,现在镇江行动组的工作重心变了,吴钦兰应该是按上级的指示,在重新调整和布置人员。 谢维恒这段时间没什么任务,他倒悠闲起来。每天上午卖卖鱼,下午要么闲逛,要么买几本闲书来看看。 晚上自然就是他和吴钦兰的天地了,男女之间突破了那一层关系之后就会有很大的变化,谢维恒和吴钦兰的关系,现在可以说是如胶似漆。 年轻人的身体本钱就是好,除了女人那几天特殊的rì子,吴钦兰夜夜都不得空。那些写在书上和画在画册上的手段,也都被谢维恒拿来在吴钦兰身上一一实践。随着谢维恒在床上的实战越来越多,经验也就越来越足,到最后他让吴钦兰又爱又怕。吴钦兰爱的是谢维恒的花样繁多耐力十足,这让她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吴钦兰怕的也是谢维恒的花样繁多耐力十足,这让她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军统方面并没有新的命令到来,现在看来,镇江将是谢维恒未来一段时间必须停留的地方。 直到现在为止,延安方面还没有任何消息,这让谢维恒有点气馁。谢维恒觉得必须让上级dang组织知道目前自己的确切住址,知道了自己的确切住址,上级很可能会派人来和自己联系。 趁着现在这空闲的rì子,谢维恒又写了一封信回家并寄了点钱给母亲。在上海去西安火车上,谢维恒给阎立留下了自己固定的联系方式,这个固定联系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谢维恒相信,如果组织上要找自己,一定会有办法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得到自己的确切消息的。 rì子一天天过去,时间转眼就到了腊月。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进入腊月不久,天就下了几场雪。江南冬天的气温不是特别低,地气也很高,纷纷扬扬的小雪虽然下得很急,但是雪花落到地上很快就化成了水。 因为天天卖鱼,他们每天必须伸手捞水里的鱼虾,现在夜里的气温已经在零度以下,吴钦兰和谢维恒的手都长了冻疮,这些冻疮又痒又疼,吴钦兰终于忍受不了了。 到了腊月二十几,吴钦兰让季万有找到以前的商户,她以自己需要回家过年的理由将摊子还给了那户人家。 “有钱无钱,回家过年”,中国人最重视的年节就是过年了。在一年的最后几天里,无论是穷人富人,他们都会买些年货,鸡鸭鱼肉自然是少不了的。卖鱼摊子最大的旺季也就是腊月这几天。吴钦兰现在将摊子归还,自然受到了原来商户的欢迎,这个卖鱼的摊子很快就转手了。 谢维恒现在真的无事可做,再加上他现在手中有钱,因此整天优哉游哉,小rì子过得特别舒服。 因为家乡路途遥远,而且路上很不太平,谢维恒根本就没打算回保定,他决定就在镇江过年。听吴钦兰的口音,她应该是本地人,再加上听说她有丈夫,谢维恒认为吴钦兰一定会回家过年。 过大年的那天,吴钦兰从街上买回了许多菜,早上临出门之前就给谢维恒准备了一些中午吃的菜,然后出门就走了。谢维恒本以为吴钦兰会回家去过年,可到了下午,吴钦兰还是回到了小院,这让谢维恒很惊讶。 年夜饭需要准备的菜不少,吴钦兰一下午都在洗菜切菜。谢维恒发现吴钦兰看上去情绪很不好,她一下午都是脸sèyīn沉、一言不发。 鸡鸭鱼肉和蔬菜都收拾好了,下午的主要任务就是下厨烹制,谢维恒也跑到厨房去打下手。为了调动吴钦兰的情绪,谢维恒一边笨手笨脚地帮忙,一边插科打诨说笑话。可吴钦兰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yīn沉着脸,始终不说话。 到了傍晚时分,外边百姓人家的鞭炮响了,有人家开始吃年夜饭。吴钦兰的饭菜也做好了,在将饭菜摆上桌子之前,吴钦兰端出一张小桌子在院子里,再在桌子上摆上几碗菜和一碗饭,摆上一个酒杯一副筷子。吴钦兰在酒杯里倒上了一杯酒,然后在院子里烧了一些纸钱,还放了一挂小鞭炮。 冬天的寒风在院子里刮着,纸钱燃烧的灰烬被风刮起来,飘得到处都是。等纸钱化尽,吴钦兰将酒杯里的酒恭恭敬敬洒在了地上,然后又倒了两杯酒,最后她将这两杯酒也都洒在了地上。 PS:求收藏,求推荐!! ; 四十二章 吴钦兰的故事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此时的吴钦兰不仅面sè沉重,谢维恒甚至觉得吴钦兰似乎十分悲哀。谢维恒以为本地就有大年三十祭奠先人这样的风俗,他也不好多问什么,于是等到吴钦兰吩咐收碗时,他才将摆在院子里的东西收回到屋子里。 吴钦兰将刚才变冷了的菜热了热,她让谢维恒在院子门外放了一挂小鞭,只有两个人在的年夜饭也开始了。 等谢维恒在桌子边坐定,吴钦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瓶酒,并从厨房里拿来两只就被,她准备要和谢维恒好好喝一场酒。 谢维恒忙推辞,道:“我不会喝酒,我一喝酒就全身发红,医生说我是酒jīng过敏。” 谢维恒其实还是能喝点酒的,只不过他一喝酒就会全身发红。关于烟酒等不良嗜好的问题,阎立曾经对他说过,酒jīng能使人大脑思维变慢,醉酒后更容易泄露机密,所以以后最好不要喝酒。 谢维恒一直坚持着不喝酒,好在临澧训练班的教材里也有相似的规定,军统也要求执行任务时绝对不要喝酒,因此谢维恒不喝酒的事情倒也不怎么惹人注目。 吴钦兰今晚有些反常,她坚持要谢维恒喝酒,见谢维恒一再推辞,她似乎有些恼了,命令道:“小坏蛋,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我现在以组长名义命令你,今晚要好好陪我喝一场酒。” 见吴钦兰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谢维恒只好让步,他让吴钦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再申明,只用这一杯酒陪她喝。 见谢维恒已经做了让步,吴钦兰叹了一口气道:“一个人不喝酒,两个人不赌钱!我其实也不喝酒,可今天晚上要是不喝酒,我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年夜的晚饭开始了,桌子上有很多菜,吴钦兰菜吃得很少,酒倒是喝得不少。渐渐地,吴钦兰口中的话多了起来。 等吴钦兰喝到面红耳赤,她突然道:“小谢,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必须要喝酒吗?” 谢维恒连连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 吴钦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惨笑道:“你知道吗,我今天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家了。因为不光我所谓的丈夫死了,现在我的父母和兄弟为了避祸,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现在找不到亲人了。” 谢维恒不明就里,也不敢接口。 吴钦兰突然扑到桌子上,痛哭起来。 谢维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只好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 哭了好久,吴钦兰出去洗了一把脸,她开始说起自己的出生和经历。 吴钦兰出生在一个贫苦的渔民家庭,家中还有一个兄弟,她自小就随着父母在江河湖泊里打鱼捞虾。渔民的生活很苦,风里来雨里去,他们辛辛苦苦打得的鱼虾卖了钱,再买米买菜买油,一年到头也仅仅够一家人糊口而已。 就在吴钦兰十五岁那年,湖里出了一伙悍匪,领头的名叫孙福先。孙福先时年三十二岁,是本地人。孙福先也是渔民出身,他体格健壮水xìng很好,xìng格上又急公好义,因此在船民中间口碑很好。 孙福先的家族并没有人当过湖匪,他当上湖匪也是因为一个很偶然的原因。 渔民常年在江河湖泊中打鱼捞虾,船里有水产,手中时常有些闲钱,因此经常被地痞流氓或者土匪强盗关注。 有一年的深秋的晚上,孙福先在湖里放了蟹笼。第二天一大早,孙福先划船去捞蟹笼,当他从湖里捞起蟹笼时,发现今天的运气特别好,几乎每个蟹笼都有一两只大螃蟹。为了多卖些钱,孙福先自己将这些螃蟹挑进城去沿街贩卖。 没想到孙福先在城门口就被一群保安团的人拦住了,他们不光抢了孙福先担来的螃蟹,还打伤了孙福先本人,这让孙福先心头恨恨不平。 又过了几天,恰巧有一个**士兵携枪逃跑,这个士兵逃到湖边要租孙福先的渔船赶路。孙福先想到,保安团的人为什么那么霸道,还不是因为手里有几杆破枪!于是,孙福提出来让士兵以枪弹充作船费。 这个士兵身无长物,他还真的就将枪留下充当了船费。得了一杆步枪的孙福先开始拉杆子,几年过后,孙福先终于成为湖里赫赫有名的湖匪。 孙福先看上吴钦兰,并不是因为吴钦兰长得漂亮,而是他的手下说吴钦兰身体好,以后一定会生养儿子。 孙福先此时其实已经娶了老婆,只是他老婆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就再不生养,他是要吴钦兰做他的小老婆,就是为了生儿子给自己传宗接代。 吴钦兰的父母和她本人当然不愿意和湖匪搅在一起,可是孙福先派出自己的一帮土匪兄弟,他们将吴钦兰抢回到孙福先家,连夜就将生米煮成了熟饭。这样一来,吴钦兰就算是不愿意也只得愿意了。 孙福先的手下眼光还真不差,吴钦兰很快就怀孕了。就在吴钦兰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国民zhèng fǔ突然派兵剿灭湖匪。 孙福先的虾兵蟹将整天舞刀弄棒的,其实也只能吓唬吓唬老百姓而已,现在zhèng fǔ真的派兵来剿匪,这些人一个照面之后就被打散了,孙福先只好带着身怀有孕的吴钦兰逃跑。就在亡命的路途之上,吴钦兰流产了。因为在逃命的路途上没有好好休养,从此以后,吴钦兰再也没能怀孕。 历经艰辛之后,孙福先带着吴钦兰最后逃到了上海。在上海,剽悍好斗的孙福先被杜月笙的人看中,他最后加入了青帮,在杜月笙的手底下混饭吃。 到了淞沪抗战的时候,为了加强抗战的力量,也为了扩充军统的实力,戴笠报请军委会批准,他以军统人员为骨干,联合上海的士绅和青帮投头子月笙,并招募地方团体人员和抗rì志士,组建了“军委会苏浙行动委员会淞沪别动队”,这个别动队主要担任对rì寇的突击破坏作战。 在杜月笙的安排之下,孙福先跟随青帮子弟加入了淞沪别动队第二大队,而几乎在此同时,吴钦兰被选调参加了军统青浦训练班的训练。 淞沪抗战失败之后,孙福先的别动队被rì寇打散,残部和吴钦兰的青浦班最后都由俞作柏带领,他们退到安徽祁门的历口镇进行整训。 后来吴钦兰和孙福先被军统派回镇江,吴钦兰做情报工作,孙福先在新成立的忠义救**中任大队长。 PS:各位大大,如果您还想看下去,请收藏,请推荐! 只有您的支持,才是作者继续写作的动力! ; 四十三章 你将认识全体人员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你想知道当时我决定实施强攻时,我的弟兄们为什么都宁愿赴死也没人退缩吗?”吴钦兰泪眼婆娑道。 谢维恒道:“他们都有杀身成仁的决心。” 吴钦兰冷笑道:“杀身成仁?他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没那么多崇高的理想。” 吴钦兰擦干了眼泪,道:“小谢,你这几天看到的那几个人都是季万有所负责的,他们几个都是住在镇江城里的人,并不是我计划中实施强攻的主力。我计划实施强攻的主力另有其人,他们都是以前孙福先手底下的过命弟兄。” 见吴钦兰的情绪现在稍稍稳定了下来,谢维恒起身泡了一杯茶递给了她。 吴钦兰接过茶杯之后喝了一口,她接着说道:“刘步伦投敌之后干了大量的坏事,孙福先的忠义救**也被他出卖了。刘步伦利用熟悉军统情况的优势,他派汉jiān打进了忠义救**。rì本人通过汉jiān得到了汉jiān的确切情报,然后突然派部队将孙福先的队伍围住了,一夜之间,孙福先的部队被rì本人全部摧毁,孙福先和他的手下被rì本人抓住,极少数幸存者逃了出来。为了斩草除根,刘步伦建议rì本人将这些俘虏全部杀害,忠义救**几个受过军统训练的骨干被rì本人砍头的砍头,枪毙的枪毙,其中孙福先死得最惨,他被rì本人活着剥了皮,然后才被砍掉头的。” 吴钦兰说到这里又开始激动起来:“rì本人凭什么在中国横行?他们就是凭借着这些汉jiān的辅佐,才这么熟悉中国的一切。我和孙福先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但是他毕竟还是个中国人,他这样惨死,完全都是因为刘步伦这个无耻狗汉jiān的出卖。” 谢维恒点头道:“如果没有这一大批汉jiān的辅佐,rì本人在中国绝对寸步难行。” 吴钦兰接着说道:“我们镇江行动组还有十几个兄弟,他们都是那次围剿中幸存者。他们的战友被敌人杀害,他们自己的家园被敌人毁坏,他们的亲人也都被迫流离失所,所以他们都对刘步伦恨之入骨,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所以我提出强攻计划时,他们认为这就是给他们的兄弟们、也是给那些冤死的中国人报仇的机会,因此没有一个人会退缩。” 谢维恒叹道:“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是敢于拿起枪杆子和rì本人干的,那都是英雄。” 听见谢维恒说到“英雄”这个词,吴钦兰笑了,道:“本来大家都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都准备有去无回的,现在好了,因为有了你这个小英雄出手,大家都不需要杀身成仁了。其实大家心里都已经猜测到了,这次制裁行动一定是咱们自己人出手干的,但是都不知道具体行动的人员是谁、制裁的过程是怎样的而已。我这这几天给他们送过年费的时候,他们都一再说要好好谢谢那个实施制裁行动的高手呢。” 谢维恒笑了笑,道:“感谢就不必要了,为国除jiān,这也是革命军人的天生职责。你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上峰已经下令了,这件事目前还必须要严格保密才行啊。” 吴钦兰道:“我还要向你通报一件事,为了提振全**民的士气,打击汉jiān卖国贼的嚣张气焰,过年之后,总部将通过chóng qìng的电台和报纸大肆宣传制裁刘步伦事件。不过总部的宣传稿件里可没有你谢成的大名,他们将会宣布执行此次制裁任务的人员已经安全回到了chóng qìng。” 谢维恒道:“这没什么,反正只是宣传嘛。宣传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敌人的视听,让他们得出错误的结论而已。” 吴钦兰道:“趁着过年这段时间,我会带你去逐一认识我们镇江组的所有成员。” 军统的结构很特别,执行外勤任务的人员主要由组长以上的长官负责,其他人员如果没有任务,平时基本上不会互相联系,更不会互相认识,也就是说,只有组长、站长才知道本单位所有人员的住处和身份。这种组织的形式有好处,那就是能够在执行任务是形成合力,然后干出一些大事来;但是这种组织形式也有劣势,那就是只要一个地区的站长或者组长叛变了,这个地区军统组织一般都会被rì伪一网打尽,其最终的损失也将会特别巨大。 现在吴钦兰决定将本组所有成员都指认给谢维恒,这要么是上峰要求吴钦兰这么做,要么是吴钦兰现在已经对他彻底信任了。谢维恒心里判断,应该是这两方面的原因兼而有之,要不然吴钦兰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会将本组全体人员介绍给他认识。 整个正月,谢维恒都随着吴钦兰东奔西跑。 镇江是国民zhèng fǔ江苏省的省会,并且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据吴钦兰介绍说,国民zhèng fǔ的首都南京城里前期潜伏下来的军统人员在rì伪的严厉打击之下,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这一时期已经处于瘫痪状态,而镇江离南京距离近,其战略地位不输于南京,因此军统对于镇江组极为重视,给予镇江组在人员和器材的配置方面很完善。 谢维恒不知道镇江城内是不是仅仅只有吴钦兰这一组军统人员,但是就吴钦兰口中所介绍的镇江组成员的情况就让谢维恒很是吃惊。 军统镇江行动组,除了吴钦兰这个组长之外,它还有报务员、译电员、交通人员、行动人员、情报人员,甚至还配有专职的会计人员,其总人数达到了将近三十人。这些人员完全分散居住,他们有的在城内,有的在郊区;他们的身份也各有不同,大部分都是以经商为掩护,小部分情报员已经混入了伪军队伍,还有些人已经获得了rì伪所谓zhèng fǔ里面的公职。 除了不断将这些人指认给谢维恒,吴钦兰整天还忙忙碌碌,谢维恒总是觉得吴钦兰这么急于将人员介绍给自己,似乎有让自己接手镇江行动组的意思。 PS:欢迎大大们阅读本人军事作品《重生抗战之豫西北传奇》。 ; 四十四章 紧急来电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刘步伦已经被制裁了,镇江组目前最大的压力已经卸掉了,谢维恒和季万有这段时间没什么特别的任务,这两个人的小rì子过得很是悠闲。 在季万有的带领之下,谢维恒终于见识到了镇江第三怪“面锅里面煮锅盖”。 “面锅里面煮锅盖”其实是镇江饮食的一个创造,它说的是早餐店煮面条的时候,煮面的锅大,而锅盖很小,并且这个锅盖是漂浮在煮面条的开水上面的。 小锅盖盖在水面上,可以使面条熟得快,逐次下水的面条不粘结,煮面的水如果起了浮沫,也可以很容易就撇掉,这样就能面水保持清澈。 谢维恒是北方人,当然喜欢吃面食,他发现镇江的这第三怪下出来的面条味道真不错。 其一,这个面条不是手擀出来了,而是将一个竹杠的一端固定在案板上,另一端有人坐着反复的挤压面板上的面团,最后将这块面团挤压成薄薄的面皮,这种被竹杠反复压出来的面条极为筋道,口感极好。这个坐在竹杠上边压面的人似舞蹈,似杂耍,又似在不停地跳跃,因此这种面条也被本地人形象的称为“跳面”。 其二,当然是这种在大面锅里盖上小锅盖的煮法非常特别,这样煮出来的面条全都熟透了,而且绝不会不粘连在一起。 第三,店家还准备了各种青头小菜,还有秘方配制的酱油汤等面卤,将这些浇头放进面条里,其滋味极为鲜美。 当季万有第一次带谢维恒吃过这种“跳面”之后,谢维恒就彻底爱上了这镇江第三怪,他每天早上都到小面店里大快朵颐一番。 chūn节虽然已经过了,但是气温还是很低,这一天早上,谢维恒坐在一家小面店里,正在吃着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红汤面。吃着吃着,他猛一抬头,透过小店摆在门口那口大锅所发出来的大片水蒸气,谢维恒忽然发现吴钦兰正在大街上东张西望,从她的神sè上看,吴钦兰像是找人,并且神情很是焦急。 她神情这么慌张,难道是出事了?谢维恒心里一惊。 谢维恒再也吃不下去了,他丢下碗站了起来,出门之前他还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在这短暂的停顿时间里,谢维恒将街面上扫视了一遍,谢维恒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快步走到吴钦兰的身边,谢维恒低声问道:“姐,有什么事情吗?” 吴钦兰见谢维恒冒了出来,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低声对谢维恒道:“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随我回去。” 吴钦兰的声音很低,但是语气很急促,谢维恒听出了她的语气里有着一股焦急和紧迫之意。 跟随在吴钦兰的身后,谢维恒快步赶回到那个小院子里。 一进屋子,吴钦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几份电报纸给谢维恒,谢维恒仔细看了看电文,这才明白吴钦兰为什么急着找他回来的原因了。 这几份电报都是总部发来的急电,其中一份从时间上看是chūn节前发来的,内容是关于镇江附近地区忠义救**的紧急通报。 在这份电报里,总部介绍了忠义救**目前所遇到的困境。电文里说,自去年夏季孙福先部被rì伪全部剿灭之后,新组建的游击大队负责人因对本地不熟悉,再加上游击战术实行得不彻底,因此在去年冬季里再次被rì伪军的连续扫荡所击溃,目前已经很难有成建制的游击部队作战。 第二份电文还是关于忠义救**的,里面还有关于吴钦兰的去向问题。 从收报时间上看,这份电文就是昨天晚上紧急发过来的。在这份电文里通报了一个情况,那就是去年新组建的忠义救**已经被敌人消灭殆尽,其总指挥已经逃回了国统区。为了打乱敌人在占领区的统治,吸引敌人兵力,军统必须要保持在首都地区的军事存在,因此总部决定再次重建忠义救**游击大队。 这份电文还委任吴钦兰为新的忠义救**游击大队司令,命令她立刻接手忠义救**,因为后方派遣的人员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到,总部命令吴钦兰利用镇江行动组原孙福先的部下打出旗号拉出一支新的队伍,这支队伍将继续使用忠义救**游击大队的番号。 第三份电文的内容是关于军统镇江行动组今后所担负任务方面的内容。总部在电文里命令,镇江行动组的规模将被缩小,一些人员将逐渐进入潜伏的工作状态,其主要的工作将以情报工作方面为主。这些人在今后一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将以搜集敌人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情报,伺机发展新的成员,分化瓦解伪军政人员,并且担负起接应、护送通过本地区党国要人的任务。至于制裁叛徒、暗杀炸rì伪要人和爆炸破坏等工作,将由专门的行动人员来执行,镇江行动组只需要担负起辅助和掩护方面的工作。 看完了这一份电文,谢维恒点头道:“自抗战以来,我们军统潜伏在各地的组织或大或小都遭受了rì伪的破坏,看来总部及时检讨了前期工作上的失误。行动方面的任务是硬xìng的,而情报、策反方面的工作绝对是柔xìng的,现在总部决定将行动和情报工作分割开来,这将最大程度上保护外勤人员。” 吴钦兰又拿过来一份电文,这份电文也是昨天夜里发过来的。这份电文明确指示,总部基本同意吴钦兰前期的请示,但是吴钦兰还将继续兼任镇江行动组组长,只不过镇江行动组的rì常工作将由谢维恒来负责。 谢维恒看过电文,这才明白前一段时间吴钦兰为什么急于将镇江组的成员全部指认给自己,原来吴钦兰早就向总部推荐了自己去担负起更重要的责任。想到自己目前的资历还远远不足,谢维恒于是开口道:“姐,我现在年龄小,并且刚刚才从训练班出来,在组织内部的资历也不够,我怕是指挥不了他们呢。” PS:亲,主角即将接受新任务,希望作者继续写下去吗? 请收藏,请推荐!!! ; 四十五章 派往上海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吴钦兰微微一笑,道:“你年龄小不假,但是资历和能力不一定就不够。因为刘步伦的叛变,我们之前的镇江行动组成员早就全部被敌人一网打尽了,现在的这些成员也就比你早进行动组几个月而已。至于说到能力方面,我对你说句老实话吧,我也只是青浦训练班训练出来的。青浦班开学不久就被迫撤退,虽然后来在祁门历口镇进行了一段时间强化训练,但是这个班重于行动术而轻于情报训练,经过这一段时间我对你的观察以及你自己所表现出来的素质,我认为你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这些人。” 谢维恒还是有些没底气,道:“姐,我我从没干过负责人,我看今后看还是你负责吧,我具体行动就行了。” 吴钦兰一挥手,断然道:“我不是还挂着组长的名头吗?这些人你只管指挥就行了,今后要是有人敢于不服从命令,你告诉我,我来处理。” 吴钦兰说此话的时候目光坚定,面sè严肃,谢维恒甚至可以感受到从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透出了一股杀气。 怪不得她能够做到组长这个位置!谢维恒心里感慨道。 上峰的命令很急,吴钦兰和谢维恒立刻紧急行动起来。 在吴钦兰那方面,她利用自己手下幸存的原孙福先的人马拉起了一支小队伍,打出了忠义救**游击大队的旗号,然后他们通过各种办法将散落在各地的散兵游勇收拢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整合,新成立的游击大队基本形成了规模,他们不时对镇江附近的rì伪军进行小规模的袭扰,取得了一些战果。 谢维恒这边也很忙碌。缩编以后的镇江组人员只剩下了十几个人,谢维恒根据他们各自的特点进行了jīng心的安排。因为工作重点已经变化为以情报工作为主,谢维恒更加关注打入进rì伪内部人员的作用。在谢维恒他们的“帮助”之下,这些人员工作成绩突出,越来越受到rì伪的重视,他们一步一步踏进了rì伪的核心,越来越多的掌握了敌人的核心机密。 在扩大前期成绩的同时,谢维恒他们还不断在敌人内部进行分化、瓦解、拉拢工作,一些还存有爱国心的人员重新回到抗rì力量这边。 在工作中,果然有几个人自以为自己是老资格的成员,他们一开始对谢维恒这个小年轻有些抵触情绪,工作上并不是很积极地配合。这时候,吴钦兰出面了。 吴钦兰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她将心里不服气的特工人员召集过来,当着谢维恒的面向这几个人宣布:“你们知道刘步伦是谁干掉的吗?” 也不等这些人有所反应,吴钦兰将手一指谢维恒,道:“我明确地告诉你,就是他!并且还是他独自一人完成这个任务的!” 刘步伦是什么人?谢维恒一个人独创虎穴,能在防守严密的军营里将刘步伦干掉,并且事后还能全身而退,干过行动任务的特务们心里都明白,顺利完成这件任务的难度有多高。实力已经表明了一切,从此之后,在镇江组的内部,再也无人敢对谢维恒心存不敬了,谢维恒的工作逐渐走上了正轨。 本来上峰对谢维恒制裁刘步伦事件不予公开的,现在吴钦兰突然将此事公开,这不仅是为了提升镇江组的士气,更是为了威慑手下这几个摆老资格的人员。要知道谢维恒是在放防守严密的军营里干掉了刘步伦,如果镇江组的人员有人敢于不服领导或者信心动摇,相信谢维恒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个人。难道还有人会认为自己被保卫能力强于刘步伦吗? 季万友最终也得知了这件事,他连着请谢维恒吃饭,并缠着谢维恒要他将刺杀刘步伦的经过说一遍。 季万友现在算是谢维恒的属下,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交往,谢维恒发现季万友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花花公子,其实内心里是一个极有爱国热情的青年。 季万友这个人为人热情、大方,遇到事情鬼点子多,谢维恒现在和他已经成了朋友。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谢维恒将刺杀刘步伦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谢维恒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描述了那段经过,季万友听得目痴神迷,心向往之。最后,季万友拿着谢维恒的右手,他边打量那只手边感叹道:“这握笔的手杀起人来,一点也不软啊!” 吴钦兰现在名义上还是镇江组的组长,但是她整天忙于忠义救**那一块,过年后也曾偷偷回来过几次。谢维恒发现她最近越来越黑瘦,他心里明白吴钦兰一定遇到了不少的难题。 “你最近又黑又瘦,是不是太累了?是不是你手下的人也不服气你?”谢维恒以为吴钦兰是一个女人,她手下的那些大老爷们一定会不服气,平时一定会给她出一些难题。 吴钦兰摇头道:“我的队伍骨干都是我带过去的人员,队伍里倒也没什么不服气的人。” “我们打出旗号之后,那些个汉jiān认为我是一个女人,他们经常派兵攻打我们。”吴钦兰接着说道:“游击大队现在人员不整,力量很弱,为了不被敌人包围消灭,我们经常要变换驻地,紧急的时候甚至一夜要转换几个地方。” 谢维恒冷笑道:“这些个狗汉jiān,还狗眼看人低呢。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今后他们当菩萨供着你呢。” 吴钦兰笑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说说看啊。” 谢维恒笑道:“我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并且绝对有效。第一,你准备几个人组成夜袭队,瞅准机会夜里干掉几个汉jiān,并且放风说杀刘步伦的杀手又回来了;第二,你自己也要改变一下,如果打出点名头来,他们就更加怕你了。” 吴钦兰愁闷道:“人家派兵来打我,我们还要想方设法躲着他们呢,这名头怕是一时半会打不出来啊。” 谢维恒笑道:“打出点名头还不简单啊?你看水浒一百单八将里面,哪一个不是威名显赫?我看你也向他们学习,你本身是个女的,如果再随身佩戴双枪,并且瞅准机会打一两个胜仗。这时候再让你的部下对外宣称你是双枪将,枪法是百发百中,我看一两次之后你就威名远扬了。” 吴钦兰笑道:“小谢,你的鬼点子还真多。” 吴钦兰回去之后还真的按照谢维恒的办法行事,说起来谢维恒的这个办法还真的很有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镇江城内被rì伪所掌控的大报小报上到处都有了关于吴钦兰忠义救**的报道,其中对吴钦兰的称呼就有“女匪”、“女魔头”等称呼。不过在百姓的口中,吴钦兰是一个夜行八百、rì行千里的“飞将军”,而且是一个双手持枪、心狠手辣、为夫报仇的“花木兰”。 一切都在忙忙碌碌中改变着,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一九三九年的chūn夏之交。谢维恒主持的情报工作最近进展不错,通过安插在敌人内部的暗线,镇江组或多或少获得了一些敌人的情报,也给吴钦兰的游击大队提供了一些军事情报。总部对谢维恒的工作比较满意,他们通过电台给谢维恒一些口头嘉奖。 一天夜里,报务员突然接到总部拍来的一份紧急电报,电文里说是近期之内将有人员到达镇江,此人将会带来总部下达的最新命令。 一周之后,果然有人来到镇江,此人带来了总部的最新命令,那就是谢维恒的工作将移交给来人,谢维恒将紧急赶往上海,因为上海方面目前急需谢维恒这样的人才。 来人是通过口头传达总部的命令的,至于接头地点和接头暗号什么的并没有告诉谢维恒,他只说出发前电告上海方面,只要知道确切的到达时间,那边将有人专门接待谢维恒。如果对方接待人员没有接到谢维恒,谢维恒只要在《大美晚报》上发一条特别的寻人启事,上海的人员也就能和他接上头。 不需要接头地点,也不需要接头暗号,谢维恒认为接待自己的必将是自己的熟人,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自己目前在组织里最熟悉的人除了镇江组的人员,那就是临训班的教官或者同事了,因此谢维恒已经判断出上海方面必将由自己的同学接待自己。 总部要求谢维恒立刻动身,因为吴钦兰现在正在队伍上,谢维恒连和她告别的机会都没有。收拾好自己的简单行李,给吴钦兰留了一封信,最后让电台给总部汇报了一下自己所搭乘轮船的时间之后,谢维恒带着季万友登上了开往上海的轮船。 总部其实只是命令谢维恒一人去上海,可是现在rì伪检查极为严格,到处都设立有检查所,所有进出大城市的人员都必须有正当的理由才能通过。因为季万友的一个哥哥现在正在上海做生意,而投亲靠友正是最好的理由,谢维恒于是让季万友带上他哥哥寄来的信封,一同往上海赶去。 PS:亲,主角即将前往十里洋场,特工大战即将开始,希望作者继续写下去吗? 请收藏,请推荐!! ; 四十六章 上海,我来了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谢维恒和季万友所搭乘的这艘轮船属于英国怡和洋行,这艘船很大很新,船员大多都是洋人。 在上船之前,所有的旅客都必须要接受rì伪军的严格检查。谢维恒让季万友带的那封他哥哥的家书果然起了作用,在检查人员的面前,二人拿出那封信,信封上就写有有寄信人的地址。 此时的镇江百业萧条,很多人生活无着落,因此绝大部分年轻人都到上海去寻找工作来寻找出路,二人便拿着家信,以去上海投靠亲友,再通过亲友找份糊口的工作为由通过了rì伪军的盘问。 rì伪的检查人员还将他们随身携带的行李被当场打开,然后细细搜查,甚至连他们的身上都被伪军摸了个遍。谢维恒和季万友这次没有带任何违禁的物品,因此顺利通过了上船检查这道关,但是那个搜身的伪军手脚很不干净,谢维恒口袋里的一点零钱和一包香烟被他顺手牵羊拿去了。 等到上了船之后,季万友还心有余悸,道:“谢大哥,辛亏昨天我听了你的话,所以我没带武器上船,不然这第一次检查就要出问题。” 谢维恒其实比季万友还小两岁,以前一直称谢维恒为“小谢”的,但是季万友自从了解谢维恒独身刺杀刘步伦之后,他就改口称呼谢维恒为谢大哥了。谢维恒也曾经纠正过季万友,但是季万友坚决称呼他为谢大哥。谢维恒后来认为,这也算是一种尊称,表明季万友已经彻底臣服了。 总部只是谢维恒命令尽快赶到上海去,至于谢维恒需要带哪些东西,在这方面总部并没有严格规定。季万友听说要随谢维恒到上海去,他认为现在到处兵荒马乱的,随身带一些防身的武器是应该的,即使不带手枪,一把防身用的匕首还是必要的,但是谢维恒坚决制止了他。 黄朝北和阎立在培训谢维恒的时候就一再强调,在敌后工作,靠的是大智慧,像手枪匕首之类的武器尽量不需要带在身上,因为这一类东西一旦被查出,必将很难解释携带的原因,个人暴露身份的危险就必然加大。 再说了,已经身处在敌人的占领区,一个人凭着一支枪,即使想在敌后闹出点动静,那效果也是很有限的,因此,谢维恒严令季万友绝不能带武器。现在看来,谢维恒的想法是对的,因此季万友现在看谢维恒,那都是使用一种仰视的目光了。 船上旅客很多,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里面就没有混杂着rì伪的暗探,为了不引人注目,二人在船上除了看看书,那就是倒在船舱里睡睡觉,一路之上二人连在一起聊天的时间都不多。 从镇江到上海,因为是顺流而下,船速还是比较快。到达上海黄浦江码头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四点多钟了。 按照惯例,内河的轮船到达之后将靠岸即放旅客登岸,可这一次不知怎么了,船并没有立刻靠岸,而是停在江中心约半个多小时都未移动。 此时江面上有rì军的小汽艇在不停地穿梭,轮船的广播也没有任何通知,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明所以的旅客们开始sāo动起来,季万友的神情也特别紧张。谢维恒也很紧张,但是越是此刻就越要保持冷静,他于是拍了拍季万友的肩膀,然后带着他到了船上餐厅去歇息喝茶。 喝了一杯热茶之后,季万友的情绪稍稍有了些放松,谢维恒笑了笑,低声道:“这是外国的轮船,他们不会明目张胆上来的。” 季万友点了点头。 谢维恒继续说道:“觉得烦的话,看看外边的景sè吧,我们今后可能要在上海这个大城市住很长时间呢。” 季万友再次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了外边。 此时的黄浦江两岸已经完全被rì军占领,西岸是一排码头,还有一部分是所谓的租界区;东岸伫立着很多大烟囱,烟囱里浓烟滚滚,厂房里机器轰鸣,这块就是工业区――浦东。江面上的风很大,一股股刺鼻的怪味被刮进了餐厅,这怪味里除了黄浦江水的腥臭,更主要的是那些个大烟囱冒出来的煤烟臭味。 半个多小时之后,轮船的机器开始轰鸣,螺旋桨将江底的淤泥都搅动起来,水面泛起了令人恶心的很sè,停在江中心的轮船开始移动,大船在螺旋桨的推动之下,慢慢靠上了黄浦江码头。 见船即将靠岸,一些心急的旅客拿上行李,都往轮船靠岸的那一边拥挤过去,船上的广播开始发出刺耳的声音,要求旅客不要停留在轮船的一侧,不然轮船会向一侧倾覆。 季万友早就想上岸了,他本想拿起行李也往那边挤,谢维恒按住了他,然后用手一指岸上已经站成一圈的rì伪检查人员,道:“就算挤在前头也没什么用,还有一道检查呢。” 船靠岸了,旅客们向岸上拥挤过去,但是拥挤的人流很快就被岸上的检查人员挡住了,rì伪军果然还有一道最严格的检查。从rì伪检查的动作上看,上海码头上的检查比在镇江上船时更为严格,面对着鬼子的刺刀,那些心急的旅客们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等待的时间里,谢维恒将目光在岸上接送亲友的人群中搜寻起来,虽然上峰没有告诉他接头人姓名和特征,也没告诉他接头的暗号,但是他知道,来接船的必定是自己所熟悉的人。 果然,岸上接船的人群也很焦急,有些xìng子急的人因为被别人挡住了视线,他还不断跳起来向轮船甲板上的旅客张望。 人群当中也有安安静静在等待的,其中有两个人谢维恒认识,这两个人是女的,并且这两个人还是年轻的姑娘,她们都是临训班的学员,也是参与岳阳行动的那两个女学员,她们就是卢珍和安子文。 卢珍和安子文是两个不同类型的女孩子,卢珍身材娇小,稳重文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邻家女孩,而安子文是北方人,她身材高大一些,体格显得很壮实,并且她活泼好动,现在站在卢珍的身边,就像是跟在卢珍身后的丫鬟或者女仆一样。 旅客们不断通过检查,船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终于轮到了谢维恒和季万友。 好不容易通过了rì伪的检查岗,谢维恒带着季万友往卢珍和安子文那边走去。 谢维恒以前来过上海,这次再来上海算是旧地重游,而季万友却是第一次来到上海这个远东地区第一大都会,因此他显得极为兴奋。 二人随着人流不断接近检查哨,经过一番检查之后,二人被rì伪军放行了。刚刚通过rì伪的岗哨,跟在谢维恒身后的季万友就兴奋地喊道:“上海,我来了!” PS:这一卷中大量的笔墨介绍当时的社会背景和军统当时的组织情况,请大大们耐心阅读。 PS:本书上传已经一个月了,收藏和推荐很少,成绩实在是太令人失望。 也许是我写得不够好,也许这里不适合我这种纪实类的文章,我现在很犹豫,既然前景暗淡,我是不是该将这本书结束了? ; 四十七章 家里不方便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卢珍和安子文显然也还都认识谢维恒,见谢维恒直接向她们走了过去,二人立刻就迎了上来。卢珍碎步走到谢维恒的身前,只见她展颜一笑,开口道:“表哥,终于等到你们了。” 说着,卢珍和安子文二人都伸出手来,准备帮谢维恒和季万友提手中的行李。 谢维恒手中只拿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是自己的几件衣服和几本书,季万友手里提的是一个藤编行李箱,那箱子看上去个头很大,其实里边也就是装了他的几件换洗衣服而已。 “不用不用,我们的行李都很轻,自己拿就行了。再说了,我们这两个大老爷们,这种粗活笨活应该我们来干,已经让你们在码头上等了这么久了,现在怎么敢再劳动二位大小姐的大驾呢。”谢维恒连忙拒绝道。 安子文捂嘴一笑,道:“哟,我们谢家小表哥的嘴还真甜呢。” 码头上的人还很多,谢维恒不敢多说话,忙对卢珍道:“表妹,我们该走了吧?” 卢珍微笑,然后靠近他身边低声道:“我现在叫王珍,她叫岳雯,可别弄错了。这几天家里老是来外人,不方便,你们先到旅馆住下,等家里都收拾好了,你们再搬回来住。” 卢珍她们是专门来接谢维恒的,目前的一切自然由她们来安排,谢维恒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不过她说家里老是来外人不方便,谢维恒认为,她说的应该是她们先前准备好的住处可能不是很安全,这个住处很可能已经被敌人搜查过了。 出了码头区,四个人继续往前步行。季万友奇怪道:“咱们怎么不坐车啊?” 卢珍笑了笑,没说话。谢维恒低声道:“你也不看看咱们的打扮,咱们像是坐得起车的人吗?” 谢维恒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四个人都是普通打扮,一看就不是特别有钱的人,并且现在路上像他们这样打扮的人都是在步行的。 天sè渐晚,就在这时,路上狂奔过来几个卖报的报童,他们边跑边扬着手中的报纸,嘴里还喊着:“卖报啦,卖报啦!看《大美晚报》副刊,看陈剑魂发表绝妙诗作!” 作为目前中国经济最繁荣的城市,上海的报纸杂志多如牛毛,各大报刊为了生存拿出了浑身解数来吸引读者的眼球,诸如sè情、凶杀、秘闻之类耸人听闻的事情,一般才会被报纸拿来做噱头吸引读者,而现在《大美晚报》怎么拿一首诗来大肆宣传呢? 谢维恒向报童招了招手,从他手里买了一份《大美晚报》及其副刊《夜光》。谢维恒一拿到《夜光》,只见上边用醒目的粗黑字体印着一首诗――《致汪jīng卫》: 当时“慷慨歌燕市”, 曾羡“从容作楚囚”。 恨未“引刀成一快”, 终惭“不负少年头”。 这首诗的作者署名为陈剑魂。 汪jīng卫早年因谋刺满清摄政王而被囚,当时做的“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此诗豪情万丈,视死如归,被当时的革命的志士仁人广为传诵。而现在的汪jīng卫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革命的青年,他自从去年十二月潜逃至越南,发表了臭名昭著的“艳电”,从此公开投靠中华民族的敌人rì本,目前他正在rì本,同rì本军国主义者谈判进行所谓的“和平运动”的卖国交易。 作者陈剑魂确实不简单,他仅仅只在汪jīng卫原作前加了八个字,将五言诗改成了七言诗,其诗作依然十分工整。虽然仅仅做了这一点点改动,新诗却将汪jīng卫其人其事的言行进行了前后对比,此诗剥去了汪jīng卫三*民*主*义信徒的外衣,将其汉jiān丑态暴露无余,实在是令人拍案叫绝,怪不得报童卖报都高喊“看诗”。 卢珍也看到了这首诗,她叹了口气,道:“现在的上海,群魔乱舞,牛鬼蛇神全都冒出来了。” 在卢珍的带领之下,几个人步行了好长一段路,然后再登上了叮叮当当的有轨电车,电车载着他们往前走去。 此时的上海周边已经被rì寇所占领,但是因为上海有一些外国的租界,租界里实行另外的法制,其治安也由租界当局进行自行管理,这些个租界成为了被rì军团团围住的“孤岛”。 电车的速度很慢,一路走一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车子到了南京路,这里是上海最繁华、最热闹的地带,行人、汽车、电车、黄包车川流不息,各种五颜六sè的巨型广告矗立在两边,各种声音嘈杂不堪。 季万友虽是富家子,但是他却是第一次来到上海,这个让人眼花缭乱的花花世界让季万友大开眼界目不暇接,他禁不住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谢维恒其实也很想看看这繁华的世界,但是内心的jǐng惕始终提醒他要保持头脑的清醒,坐在电车里的谢维恒看上去也是在观看两边的街景,其实他更多的是在记忆电车行进的路线,同时也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电车开到了红绿灯下,路口的红灯亮了,行驶的汽车停了下来,一个印度籍的巡jǐng正在指挥着交通,想通过马路的人们拥挤着踏上斑马线。 穿越马路的人流很拥挤,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谢维恒立刻就在这个人群里发现了两个不同寻常的人。 这两个人并不是并肩而行,而是一前一后,同普通行人一样,他们也是脚步匆匆。从表面上看上去和其他人一样,也都是在急匆匆往前赶路,后边的一个落在前边那个人身后不远,二人中间隔了有两三个行人。 前边这个人大约三十出头,他身穿蓝sè长衫,下边是黑sè绸裤,乌黑的皮鞋擦得铮亮。此人皮肤白皙,蓄着长发,头发上抹着厚厚的发脂。此人咋一看上去像是一个知识分子,但是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sè墨镜,在傍晚时分还带着墨镜,这就格外引人瞩目,更让人感到恐怖可怕。 PS:收藏、推荐、点击都这么少,我还有继续写下去的必要吗? ; 四十八章 当街锄奸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跟随在这个戴墨镜身后的人是一个年轻人,此人大约二十四五岁,有着一张长方形脸,理着大分头,身穿青sè长衫,脚穿着黑布鞋。此人身材高大,目光敏锐,动作敏捷,从表面上看,虽然此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急于通过马路的普通行人,但是他的目光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盯着前面那个戴墨镜人。 过马路的行人即将完全通过,交通路口的绿灯即将亮起,就在这时,只见后边的那个年轻人紧走几步,快速靠近了在前边行走的那个戴墨镜的人。就在他靠近前边那人的一瞬间,这个人身影晃了一下,紧接着,满街嘈杂的声音里传来一身沉闷的、宛如汽车爆胎的响声。 大街上的声音一直就很嘈杂,这沉闷的声音并没有引起路人的特别注意,但是这个声音在谢维恒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意义,因为他在训练时听过这种声音,这是枪口抵近人体的shè击声。 谢维恒紧紧盯住那个穿黑sè长衫的男子,只见他的背影毫无异样,脚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迟滞,他依然大步流星随着人流往前走,并且很快就消失在人cháo当中。 在人群当中当街杀人,并且还是在巡jǐng的眼皮底下,这需要何等的勇气! 斑马线上的人流终于过完了,可是还有一个人留在了斑马线上,这就是那个戴着墨镜、身穿蓝sè长衫的男人。只见他面朝下趴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 绿灯终于亮了,两边停止的车辆开始启动,但是它们却被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挡住了去路。马路上车流里打头里的是一辆黑sè克莱斯勒轿车,车上载着一个穿金戴银的阔太太。被挡住了去路的轿车司机以为那个人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开始不停的鸣喇叭,想催促那个趴在地上的人让开道路。 那个在指挥交通的印度巡jǐng这时才发现了异状,他快步跑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身边,然后将他的身体一翻。只见这个人面sè灰败面目狰狞,胸口还有一个吓人的子弹出口,而且身子底下已经流了一大滩鲜血,他早就已经死了! 印度巡jǐng大惊失sè,他马上从口袋里掏出铁皮哨子拼命吹了起来。不一会儿,汽车的jǐng报声四起,租界的其他巡jǐng、jǐng探等一大批人很快乘车来到现场,来到现场的jǐng探们立刻将现场围住并清理人员,然后开始按部就班进行现场勘查。 在jǐng戒线外,已经有不少老百姓围了上来,还有一些人虽然也不能进到现场最里面,但是他们拿着照相机在不停拍摄,这些人显然是报社的记者,他们应该是得到了消息来现场抢新闻的。 谢维恒他们乘坐的电车也被挡住了去路,车里所有乘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现场,因为所处的位置很高,电车上乘客们的视线毫无遮挡,现场中心现在发生的情况一览无余。 那具尸体还摆放在原地,现场有一些jǐng探在勘察,有些人拿着纸笔在记录,或者在描绘现场位置图,也有jǐng探拿着相机在拍摄。 季万友第一次看见杀人现场,死人的惨相和满地的鲜血对他绝对是一个震撼,他的手抓着椅背很紧,手指都有些发白了。 卢珍和安子文是女孩子,女孩子的胆量一般都很小,于是谢维恒轻声对她们说道:“你们别看了,当心晚上会做噩梦。” 卢珍笑了笑,道:“这种事情现在太多了,整天都是在杀来杀去,报纸上天天都有这样的新闻,这没什么。” 安子文也笑道:“这种事情对于报纸来说才是天大的好消息,这就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轰动xìng新闻。明天的报纸肯定会有大幅报道,诸如‘暴徒当街杀人,市民倒伏街头’之类的新闻标题会占据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谢维恒来之前也在镇江的报纸上看到上海的一些新闻,他知道现在上海现在正是特工大战期间,敌我双方都动用了最暴力的暗杀手段,像这种当街杀人的事情在上海确实早就司空见惯,已经算不上重大新闻了。 因为这件事情的耽搁,谢维恒他们到了晚上七点多钟才被卢珍领到了她们事前预定的旅馆。 正当他们准备进入这家旅馆时,一个三十多岁女佣摸样的女人正焦急地等在这家旅馆的门口,见四人走了过来,她立刻就迎了过来。这个女人显然认识卢珍,她拉住卢珍,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女人在耳语的时候,谢维恒看见卢珍的脸sè突然大变。女人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就走了,卢珍并没有带着他们进旅馆,而是带着他们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谢维恒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己方的联络人员,现在一定是出了什么紧急事情,以前的计划现在取消,卢珍应该是执行新的计划了。 虽然现在上海被称为“孤岛”,但是上海的市面依然很繁华,夜晚的上海更是迷人。现在虽然是晚上,大街上的汽车和行人依然川流不息,一些店铺里的留声机还在高声放着歌曲,大街的两边有不少五颜六sè不断变换sè彩的霓虹灯在闪烁,霓虹灯和路灯发出的光亮将主要街道照得一片通明。 现在明显是出了什么状况,谢维恒此时的心情很不好,连爱平常最热闹的季万友现在都沉默了。 一行人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见前后并无其他行人,谢维恒喊住了卢珍,他低声问道:“我知道现在临时改变了计划,但是我现在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巷子里只有几盏路灯,路灯的瓦数不高,因此光线很不好,甚至有点昏暗的感觉。在昏黄的灯光下,卢珍的脸sè显得很凝重,她低声说道:“我们在电车上看到的那场暗杀,那就是咱们的人干的,被杀掉的那个人是伪维新市zhèng fǔ的一个有名的汉jiān。现在rì本人发疯了,他们威逼租界当局进行大搜捕,我们预定的旅馆已经不安全。刚才那个交通员紧急通知我,你们今晚必须住到新的安全地点。其他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以后你会知道的。” PS:新书上传,急需大大们的收藏、推荐! 您的支持,才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啊。 ; 四十九章 你们今晚住这里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因为交通是临时紧急通知卢珍,谢维恒知道卢珍现在所获得的信息肯定不多,于是也就没继续再问下去。 众人继续往前走,经过了几条狭窄的小巷子,卢珍带领他们来到宁兴路一处两层楼的房子前面。这次安子文被留在了外面,卢珍领着谢维恒和季万友进了这栋楼。 这栋楼有一个狭窄的楼梯通往二楼,楼梯很窄,里面仅有一盏昏暗的电灯在照明。这个二层小楼显然就是专门用来出租的,楼房的建筑质量很差,其墙壁的隔音很不好,走在楼梯上就可以听到各个房间里传出来有人大声说话声,看来这里还住了不少人。 上了二楼,卢珍的脚步并未停歇,而是带着他们继续沿着更狭窄的一个木楼梯往上走。 上了二楼的楼顶,谢维恒看见上边还用木板什么的建了一个简易的小房子。谢维恒知道,这大概就是上海人所说的亭子间了,看来房东为了多收租金,将这种一般用来储放杂物的亭子间都拿来出租了。 卢珍来到亭子间的木板门前,她在门上敲了敲。 “吱溜”一声,屋内的灯光立刻泻了出来,薄薄的木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从男子的身边往屋里看去,里面的床铺上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年轻人似乎有点认识卢珍,但是他显然对卢珍不约而至感到非常意外,只见他神sè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就将几个人让进了屋子。 卢珍进了屋子,她附在年轻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年轻人边听边频频点头,显然他是同意了卢珍的提议。趁着他们耳语的这个时机,谢维恒将这个小小亭子间迅速打量了一遍。 这个亭子间很小,大概也只有七八个平米,里边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有茶壶、茶杯,床铺底下还有一只大木箱子,这大概就是他们装衣服的家具。亭子间的墙角被主人利用了起来,有几块三角木板钉在墙角,在那里形成了一个最简易的储物架。三脚架上边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物品,床底下还放有一个用布包扎得紧紧的东西,其他的就别无长物了。 屋内的家具不多,但是因为面积实在是太小,显得很是拥挤,现在又挤进来了三个人,里面更是拥挤不堪,人在里面似乎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卢珍和那个年轻人的耳语交谈很快就结束了,那个年轻人转过身来,对坐在床边的年轻女人陪着笑脸道:“阿月,这两位先生今晚将住在这里,你等会给二位先生准备一下,啊?” 那个叫阿月的女人似乎有点不太愿意,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卢珍见女主人同意了,她对谢维恒二人道:“他叫周守志,你们今晚暂且住在这里,等事态完全平静了,咱们再作重新安排。” 说完,卢珍对周守志道:“等会你们再确定好各自的身份,我先走了。” 见卢珍转身要走,谢维恒道:“楼道黑,我送送你吧。” 卢珍愣了一下,但是她马上点头道:“好的,那就谢谢你了。” 这是谢维恒第二次见到卢珍这个人。 卢珍号称“临训三女”之一,谢维恒第一次执行岳阳骗捕行动的时候,卢珍和安子文二人就在暗中监视过他,当时谢维恒就认为卢珍是一个比较冷静的人。今天从接船开始,卢珍处理事务很有条理,遇到紧急情况也能当机立断,按照临训班学员的标准,她也基本合格了。 至于刚才那一愣神,谢维恒知道那只不过是新手经验不足的原因。但是卢珍很快就意识到这是谢维恒的一个借口,后来她调整自己的情绪也很及时,谢维恒心里评价了一下,卢珍还真当得这个“临训三女”的称号。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等到了楼下,卢珍站住了脚站在楼房的yīn影处,她开口道:“有什么事,说吧。” 谢维恒笑了,他称呼卢珍的化名道:“王珍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啊,我的这点小伎俩马上就被你识破了。” 卢珍也笑了,道:“马屁就别拍了,有正事就说吧。” 卢珍果然是个非常冷静的女子,谢维恒于是开口说起正事来:“我刚才注意观察了一下,那个叫阿月的似乎不太同意咱们住在周守志这里。那个阿月不是咱们组织里的人吧?” 卢珍点头道:“周守志是咱们新发展的一个成员,他本人没什么问题,至于其他的具体情况,以后会有人向你介绍的。阿月是他老婆,他们结婚有两年了。阿月本来是住在乡下的,我们也不知道她今天来了。我刚才就注意到她有点不情愿,可是现在时间太晚了,临时再换新地点已经来不及了,你们今晚就将就一晚吧,明后天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谢维恒道:“不过这四个人住在一个小房间里,并且屋里面还有一个女人,这也太不方便了。” 卢珍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八一三之后,上海人认为只有租界才是安全的,他们都一窝蜂涌到了租界,现在租界里边房租天天在涨,你现在有一处地点可以过夜,这已经很不错了。” 谢维恒叹了一口气,道:“那就这样吧!不过这地方真的不方便,你可得快点给咱们找个新住处啊。” 卢珍点头道:“你放心吧,上峰要求我必须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会尽快办理这件事的。” 就在二人在yīn影里悄悄说话的时候,安子文忽然走了过来,见二人贴着很近在说话,她捂嘴笑道:“哟哟哟,说悄悄话也不避人啊?” 卢珍飞红了脸,她伸手准备去掐安子文,同时说道:“你都在胡说什么呢,我们是在说正事呢。” 安子文生怕被卢珍掐着了,她扭身便跑,并且边跑边格格笑道:“我也没说你们在谈歪事,你急什么啊?我怕了你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行不行?” PS:求收藏、求推荐! ; 第五十章 周守志和阿月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卢珍同安子文二人匆匆走了,谢维恒又回到了那个亭子间的门前。 木门是虚掩着的,房间里灯虽然亮着,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等他推开木门一看,季万友和周守志夫妻俩不熟悉,三个人正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这种尴尬的局面必须要打破,于是谢维恒进屋之后立刻介绍自己,他对周守志夫妻二人道:“我叫谢成,他叫万山,我们这次是来上海找工作的,是袁德昌先生介绍我们到你这里来暂住几rì的。” 万山是季万有的化名,而袁德昌是上海青帮里的一个小头目,此人和军统的关系很好,因为在租界人头很熟,他也算是神通广大之辈。卢珍在码头接船之后就特别向谢维恒提起这个名字,她让谢维恒遇到一般的小问题就提到是袁德昌介绍来的,这样即使在租界遇到小麻烦,袁德昌也能够照顾他们。 周守志连忙站起身来,道:“原来是谢先生和万先生啊,我叫周守志。”说着一指坐在床边的女子,道:“她是我老婆阿月。” 谢维恒对阿月道:“阿月嫂子好。” 接着谢维恒又问道:“周大哥,你们晚饭吃了吗?” 周守志还未说话,阿月倒先开口了:“现在都几点了啊?我们早就吃过了。” 谢维恒笑了笑,道:“我们兄弟俩还没来得及吃饭呢。”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钱,对周守志道:“现在也实在太晚了,我们对这一带也不熟,也不知道在哪里能叫到饭菜,现在麻烦你跑一趟,就在附近的馆子里叫几个菜回来,我们晚上一起喝点酒,好不好?” 见有钞票,阿月的眼睛一亮,她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并从谢维恒的手里接过钞票,道:“没问题,没问题,这事我去办吧,等一会饭菜就回来了。”阿月说完,开门就跑了出去。 阿月走了,谢维恒和季万友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开始和周守志聊起天来 可能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家饭馆,不一会儿,阿月就带着一个小伙计摸样的人回来了,这个小伙计手里还提着一个大食盒。 进到屋里,小伙计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个冷盘和三个热菜,还有一小罐花雕酒和一大盆米饭。 或许阿月有一种想当有钱人的想法,就这么几盘菜,阿月指使小伙计左摆右摆,将小伙计指派得团团转。 小伙计将菜和米饭摆放在那个破木桌上之后,就提着空食盒就走了,阿月则张罗着从墙角的三角架上拿来碗筷。周守志打开那一坛子花雕酒,然后给每个人都倒上一碗,几个人开始吃了起来。 阿月的面前也摆着一副碗筷,周守志也给她倒上了半碗,阿月现在一改刚才冷冰冰的模样,她和大家也有说有笑地吃喝起来。 那个冷盘其实是切好的半只卤鸭子,阿月拿起两只鸭脚爪啃了起来,她边啃便笑道:“我最喜欢吃鸭脚了,这是我特地向老板多要的,今晚的鸭脚全归我了。” 谢维恒这才注意到除了阿月手中的两只,盘子里竟然还有两只鸭脚,这个阿月还真的会找机会占小便宜。 谢维恒笑了笑,道:“你是女的,没人会同你抢的。” 周守志嘿嘿笑着,并拿起筷子将另外两只鸭脚全拨到了阿月的那一边,看来这个周守志很是爱惜阿月。 谢维恒端起酒碗和周守志碰了一下,问道:“周大哥,你是老上海了吧?” 周守志道:“我是昆山人,十五岁就到上海当学徒寻口饭吃。八一三之前,我在大同印刷厂当排字工人,八一三之后就失业了,好在袁德昌先生介绍给我一份新的工作,我这才没被饿死。” 八一三之后,大上海地区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工厂停工或者遭到破坏,更多的店铺被迫倒闭,rì军打进上海之后又进行了一些破坏,这些工商业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元气,因此目前有大量人员处于失业状态。当时这个周守志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或许他还有一些爱国热情,这个袁德昌肯定是看中了周守志,于是介绍他加入了军统,周守志的这份工作其实就是军统给当差。 谢维恒道:“现在这份工作的收入还好吧?” 阿月在一边边啃鸭脚边说道:“好什么好啊?连一间好点的房子都租不起,还整天跑来跑去的累个半死,说到收入,那也仅仅就是混口饭吃而已。” 阿月丢掉啃得光光的骨头,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擦擦手,问谢维恒:“二位大哥,你们一来就请我们吃好的,你们真有钱。我们家守志太老实了,你们今后要带我们家守志多发点财啊。” 谢维恒笑道:“我们那里算是有钱人啊,老人都说‘穷家富路’,我们出门在外,自然在出门之前向家里多要点钱呢。我们要是有钱人,现在肯定住在大旅馆里了,怎么会这么晚还跑到你们这里来挤?至于说发财,守志和我们都还年轻,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做事,今后发财的机会多着呢。” 周守志连连点头,道:“说的是,说的是。老实人是不会吃亏的。” 阿月嘴一撇,道:“现如今这个世道,光老实有什么用?我们家乡的李歪头,以前还是一个到处打流的混混,你看现在,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威风着呢!” 老实人周守志这次没有由着阿月胡说,他气得脸sè发红,道:“李歪头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个铁杆汉jiān!别看这些汉jiān看上去神气,说不定哪一天连命都没了。你也不睁开眼看看,今天大马路上就有一个汉jiān被干掉了。” 老实人一般不容易发火,但是一旦发起火来就更吓人。见老实人周守志有点发怒了,伶牙俐齿的阿月立刻闭上嘴不说话了。 谢维恒忙出来打圆场,他笑道:“汉jiān是什么东西?我看他连一件东西都不是。好了好了,咱们先吃饭,时间现在也晚了,吃饱了之后好睡觉,明天咱们还要好好工作呢。” PS:欢迎大大们阅读本人另外一本军文《重生抗战之豫西北传奇》,书号1911933 ; 五十一章 咱们搬出去吧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周守志夫妻二人果然不再争执,四个人很快吃饱喝足,阿月收拾好桌子,然后拿来一个盆,将脏的碗筷拿到楼下的水龙头处洗干净。 洗好碗筷的阿月回到亭子间,她从床底下将那一卷捆着的东西解开,原来里面是两床薄棉被。阿月将薄棉被铺在地板上搭了一个地铺,然后在屋子中间挂了一道布帘子。时间已经不早了,谢维恒等人草草洗漱了一番,大家都钻进被窝开始睡觉。 亭子间的窗户挂着一个薄布窗帘,木板钉成的墙壁四处漏光,外边闪烁的霓虹灯光线不断映在在窗帘上,也通过板壁的缝隙透进了小屋内,因此屋内很亮,里面也在不断变换着颜sè。 到达上海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的变故,这让谢维恒久久不能入睡。 来之前谢维恒也注意看了一下报纸上关于上海的一些新闻,他知道目前军统在上海同rì伪汉jiān在进行血战,但是他实在没预计到这种对战这样血腥,这样残酷,一连串的事件让谢维恒这个刚刚进入上海的年轻人很压抑,他感到死神似乎就在自己的身边游荡,它随时都会来夺取自己年轻的生命。 未来会是怎么样?自己该如何行动?谢维恒心中没有答案。此时的谢维恒想到了阎立,想到了黄朝北,他极想现在有一个人可以倾诉,以缓解自己这种极度压抑的心情。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维恒慢慢进入了浅睡状态。在迷迷糊糊当中,谢维恒忽然听到那道布帘子后边发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屋内布帘子那边开始有了动静,那张木床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还有两个人压抑着的喘气声以及呻*吟声。 已经经历过男女之事的谢维恒知道,那是那对夫妻在行好事。可是,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并且还有两个外人住宿的房间里,这两个人怎么就能这样呢?谢维恒很有点想不明白。 有了这种声音的刺激,谢维恒真的睡不着了,但是睡不着的谢维恒一动也不敢动,他深怕周守志他们知道自己还是醒着。很快,谢维恒发觉睡在哪一边的季万友也没睡着,睡不着的季万友很小心地翻着身,看来周守志夫妻二人的动静实在不小。 第二天一大早,谢维恒和季万友就起了床。起床之后,谢维恒发现季万友的眼睛通红,二人心中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相视苦笑,赶快将地上的被子卷了起来。 布帘子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将周守志惊醒了,等他穿好衣服掀起布帘走过来的时候,谢维恒他们已经将被子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看见谢维恒和季万友打着哈欠、红着眼睛,周守志的脸红了。周守志张张嘴准备说点什么,谢维恒向他摇摇手,道:“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先出去吃早点,你再休息一会吧。” 说完,谢维恒带着季万友走出了这个小小亭子间。 在楼下的大院子里有着几个水龙头,这是住在这栋楼上所有人的水源,现在已经有人围着水龙头在洗漱。谢维恒和季万友就着水龙头草草洗漱了一番,然后就往街上走去。 这里座落在法租界内,紧邻着的就是公共租界。八一三抗战之后,难民如cháo水般涌入这两个由外国人实际控制的中国地盘,仅仅十平方英里的两个租界,其居住人口由在数周之内由一百五十万人剧增到四百万人。 在租界内,虽然目前失业人口占大多数,但是人口的剧增带来了一个现象,那就是作为孤岛的上海从表面上来看显得特别繁荣。特别是租界以内,寺庙里、同乡会、娱乐场所、仓库里,甚至办公室的走廊、大街上两边的屋檐下都住满了无家可归的人。 这些因战争而蜂拥而来的不仅仅是中国人,一些在欧洲受到迫害的犹太人也逃到了上海,上海这个东方的大城市毫无保留地收留了他们,他们开始在上海扎根。人口的剧增,让孤岛的各行各业畸形发展,连谢维恒和季万友吃早点这么一件最简单的事情都受到了影响。 下楼后不远处就是餐馆林立的小街,现在虽然是清晨,各式各样的早点铺子早就开门营业了,各家早点的铺子里都在忙碌着,老板们吆喝着伙计,空气中弥漫着炸油条、生煎包子、蒸馒头的香气。 虽然时间还很早,但是每个早点的铺子前边都有人在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谢维恒他们是在一家生煎包子铺前排队,因为生煎包子是上海人最喜欢吃得早点之一,因此这里的队伍特别长。 好不容易轮到了谢维恒他们,二人各要了一大盘生煎包子坐在小店里吃了起来。 这家生煎包子做得真不错,一盘包子刚端上来就香气扑鼻,令人垂涎yù滴,包子上边撒了一层芝麻和葱花,馅料里面肉美汁多,包子底下煎出了一层黄黄的底壳。 季万友拿起筷子一连吃了好几个生煎包子,吃了个半饱之后,季万友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大哥,咱们今天搬出周守志的屋子吧,我真不想在他们那里再住下去了。” 谢维恒道:“我也不想在那里住下来,可是咱们不能擅自行动,咱们现在必须要等别人来安排才行。吃完饭以后,咱们回去等着吧,我看今天会有人来的,到时候我向上级申请一下。” 季万友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谢维恒马上制止住了他,然后用眼睛向四周示意了一下,提示季万友这里说话不安全。 二人很快就吃好了早点,在回去的路上,季万友低声道:“昨晚他们还那样,我看他们不适合干咱们这一行,我怕住久了会有危险。” 谢维恒低声道:“这两个人里面,我看周守志没什么问题,倒是那个阿月以后可能要坏事。你想想看,要是她不同意,昨晚周守志会干那种事吗?我估计啊,八成是阿月主动的。我分析,阿月这么做可能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用这种事恶心咱们,让咱们早早搬出那个亭子间,第二种可能是这个阿月本身就是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女人,这才是最令我们担心的地方。” PS:票票、推荐,强烈呼吁大大们的支持! ; 五十二章 卢珍又来了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季万友撇嘴道:“这个阿月,贪小便宜、虚荣,还有话多……” 谢维恒摆手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会想办法离开这里的。” 其实,除了季万友所说的这些,谢维恒还发现阿月还有别的一些问题。 阿月是乡下女子,乡下女子受封建礼教的影响最大,虽然现在已经不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普通的女子在有陌生男人在场时,她们一般都会侧着身子,绝对不会正对陌生男人。 而这个阿月,她不仅正对谢维恒他们,而且还双腿张开着,这是一个绝对不雅的动作。另外,昨晚阿月还坐上了桌子同谢维恒他们喝酒,这又是一个不好的迹象。 通过谢维恒对他们夫妻二人的观察,谢维恒还发现周守志似乎很在意阿月,事事都让着她,而阿月正是仗着这一点,似乎事事都要做主,并且事事都要压着周守志一头,这更是秘密工作的大忌。 回到了那个小小的亭子间,阿月已经起床了,她似乎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桌子边对着一个镜子梳头。 谢维恒进屋就说道:“阿月嫂子,你们还没吃早饭吧?” 阿月边梳头边懒洋洋地说道:“还没吃呢,要么等会午饭早饭一起吃了,省点钱。” 谢维恒忙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点钱递给她,道:“不吃早饭怎么行呢?街上的那个生煎包子真不错,你买点回来和周大哥一起吃吧。” 阿月一见到钱,她连头也不梳了,马上就站了起来接过钱去,然后就往外跑去。 在一边的周守志立刻红了脸,他连连搓手道:“这怎么好,这怎么好?” 谢维恒笑了笑,道:“不就是一餐早点吗?没什么的。” 等阿月的脚步声远了,谢维恒问周守志:“周大哥,咱们的人一般都是来这里联系你吗?” 谢维恒知道,特工人员,特别是身处敌占区人员的联系方式属于绝对的秘密,因为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组织的所有人员都可能暴露。军统对于潜伏人员有严格的规定,除非是极为危机的情况之下,其他任何人都不容许随便联系,也不许私自跟踪调查自己的同事。 因此谢维恒现在即使问周守志怎样联系上级,周守志绝对不会告诉他,谢维恒判断,昨天临时安排他和季万友住在周守志这里,应该是上级的临时决定,今天上级必然会来人做出重新安排,至于来的人是谁,怎样安排,那就是上级需要考虑的了。 周守志一愣神,最后还是说道:“是的,一般都是他们来人下达命令的。” 谢维恒知道不能再问了,于是和周守志聊起了别的话题。 不一会儿,阿月笑嘻嘻地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将油纸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来,里面果然是热气腾腾的生煎包子。 阿月拿来了筷子,招呼谢维恒和季万友一同吃包子。谢维恒他们已经吃过了,当然不会再吃,阿月于是和周守志二人兴高采烈地吃了起来。 就在周守志和阿月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亭子间的木板门被人敲响了:“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这个敲门声采用了一种特殊的节奏,并且连敲三遍。这种敲门的方式不是普通人所使用的方式,谢维恒知道,这应该是一种早就约定好的暗号,说明是自己人来了。 周守志起身打开了门,进来的仍然是昨天带谢维恒来这里的卢珍。 卢珍一进门就猛吸鼻子,并笑道:“好香啊。我为了你们的事跑得腿都细了,而你们却在家里大吃大喝,这也太不公平了。” 阿月连忙递过来一双筷子,道:“你也还没吃早点吧?坐下来一起吃啊,今天可是这位大哥请客的。”说着,阿月用手一指谢维恒。 卢珍也不客气,她也没坐下,站在那里吃了两个生煎包子,然后就放下了筷子。 阿月很客气,道:“这位小姐,两个包子怎么吃得饱呢?你还是多吃几个吧。” 卢珍拿出自身带着的手绢擦了擦嘴,有点意犹未尽地说道:“为了你们的事,我今天一大早我就出门了,现在真饿了。这包子真好吃,可惜啊,我没时间了。” 紧接着,卢珍对谢维恒道:“你们俩带上东西随我走,已经给你们俩找好新住处了。” 谢维恒和季万友昨天连行李都没打开,现在自然是拿起来就走,绝对很方便。 临出门时,阿月竟然冒出了一句:“两位大哥,你们要是能常来该有多好啊?” 卢珍听见这句话,脸sè为之一变,谢维恒心中暗叫不好。 谢维恒知道这个阿月没别的意思,她认为昨晚和今天谢维恒都请他们夫妻吃了好的,谢维恒应该是一个出手很大方的人,她希望谢维恒以后还能请她吃饭。可是,做秘密工作的人员为了保证组织的安全,绝对禁止成员在私下里相来往,更不容许发生横向联系,即使当事二人是父子,或者是亲兄弟也不行。 谢维恒忙接口道:“阿月啊,今后会有机会的,到时候我再请你们吃饭。” 下了楼,卢珍还是没沉得住气,她酸酸地说道:“哟嗬,刚来上海,就让人惦记上了啊?你真是好手段啊。” 谢维恒和季万友相视苦笑,季万友开口道:“你可太冤枉我们了。要是有地方去的话,我们昨晚就想搬出来呢。” “怎么了?他们对你们不热情?”卢珍奇怪道。 “热情,实在是太热情了!”季万友语气有些古怪道。 谢维恒忙打断季万友,道:“算了算了,别说了。这么个小破房子,晚上还住了四个人,确实很不方便。” 卢珍笑道:“这就是大上海的特sè啊。现在租界房子紧张,一般人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隔壁的哪一户也租住了一间房,里面是一对老夫妻带着儿子和儿媳妇,另外还有一个孙子住在一起,那才叫不方便呢。” ; 五十三章 又见教官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季万友听得目瞪口呆,道:“这么多人住一间房,那晚上的动静……” 卢珍啐了一口,道:“你这个人,怎么尽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谢维恒叹口气道:“唉!都是因为rì本人打进来了,咱们都是亡国奴啊。” 谢维恒的一句亡国奴,让其他两个人都闭上了嘴。 大街上人已经多了起来,行人、汽车、电车、黄包车组成的车流也开始流动起来,空气里煤烟味、早点的油香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交杂在一起,大上海依然以这种嘈杂混乱的方式又开始了它崭新的一天。 跟在卢珍的身后,谢维恒走了好长一段路,最后来到一个茶楼的前边。 卢珍停下脚步,对谢维恒道:“你一个人上去,楼上第三桌,有人在等你。” 谢维恒低声问道:“你总得告诉我那个人的特征,还有暗号什么的吧?” 卢珍笑了笑,道:“你上去就知道了,不需要什么暗号的。” 谢维恒这才明白,这个要见自己的人一定也是自己所熟悉的人。 正当谢维恒准备进茶楼的时候,季万友急道:“大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卢珍道:“你一个大活人,害怕把自己弄丢了?你呀,和我一样,就在路边等他下来吧。” 谢维恒忽然想起卢珍还没吃早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点零钱递给季万友道:“王小姐还没吃早饭呢,你看那边有个炸糍糕的摊子,你快去买几块糍糕给王小姐充饥。” 王小姐就是指卢珍,因为卢珍现在的化名叫王珍。 其实买几个早点花不了几个钱,但是这也代表了谢维恒的一个心意,卢珍显然很高兴,她笑咪咪地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季万友接过钱跑过街道去买糍糕,谢维恒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然后迈步走进了那家名叫道宁斋的茶楼。 刚踏进茶楼,谢维恒双眼就将里面的情况迅速扫视了一遍。 这座茶楼面积不小,下边的店堂里摆了七八张桌子。靠墙的一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舞台,有一个评弹的艺人正在台上唱评弹。茶楼的最里面还用木头搭建了一个骑楼,卢珍所说的二楼就是指那上边,那上边应该算是这个茶楼的雅座了。 这座茶楼其实应该叫茶餐厅,因为除了可以在这里喝茶吃点心,茶楼也提供一些简单的饭菜,因为现在是早晨,有一些茶客正在茶楼里边边喝茶边吃早点。 谢维恒缓步踏上二楼,就在楼上的第三桌的座位上,果然坐着一个身灰sè穿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在喝茶吃早点。卢珍说得不错,谢维恒的确不需要什么接头暗号,对于谢维恒里说,这个和他接头的人他早就极为熟悉,这个人就是他在临训班的情报学教官――孙正武。 谢维恒径直走到三号桌,孙正武向他点点头,然后示意谢维恒坐了下来。 现在的孙正武身穿一身灰sè西服,脚蹬一双铮亮的皮鞋,内穿雪白的村衫,领子上打着一条灰蓝sè的领带,再配上他鼻子上的那一副金丝眼镜,孙正武看上去像一个舞文弄墨的老师或者学者。 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孙正武,谢维恒发现孙正武的肤sè似乎变白了一些,但是从神sè上来看,孙正武这段时间可能过得其实并不好。谢维恒发现孙正武脸上的皱纹多了起来,眼睛里也没什么神采,最起码看上去没有在临澧时那么有自信心了,一眼看上去,孙正武满脸都是疲惫之sè。 谢维恒老老实实坐了下来,孙正武指着自己面前的盘子问谢维恒:“要不要来盘早点?” 谢维恒连连摆手道:“我们已经吃过了。” 孙正武也不勉强,他向服务生招了招手,让侍应生给谢维恒上了一杯茶。 服务生很快就将谢维恒的茶送上来了,孙正武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谢维恒,谢维恒接过名片一看,只见上面印着“申美通讯社记者丁毓臣”。 谢维恒知道这应该是孙正武目前的化名和社会身份,他于是快速就记住了这些,然后将这张名片还给了孙正武。 在归还名片的同时,谢维恒将自己那张化名“谢成”的良民证递了过去。 谢维恒已经判断出,指挥卢珍她们的就是孙正武,孙正武应该是自己现在上海的最直接的上司,谢维恒给孙正武看这张良民证,就是问一问他自己今后是不是继续使用这个身份。 孙正武看了那张良民证,点点头,道:“这个好。” 孙正武接着又问谢维恒:“你带来的那个人能力怎么样?” 谢维恒答道:“他叫季万友,为人还不错,也有点能力。可是他是镇江的,过两天必须要回去,在那边他是骨干。” 孙正武道:“既然你认为他还不错,那他就不用回去了。我这边非常缺能干的人,等会你告诉他留下来,其他的事情我去办。” 这个二楼虽然算是雅座,但是也还有其他客人在喝茶用餐,孙正武和谢维恒说话还是很不方便。孙正武三口两口吃完了面前盘子里的早点,然后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再拿起礼帽戴在头上,对谢维恒道:“走吧。” 谢维恒也不多话,他跟在孙正武的身后下了楼。 出了茶楼来到马路上,卢珍已经吃完了油炸糍糕,正同季万友闲聊着什么。季万友见谢维恒同孙正武来了,他面sè一喜正准备打个招呼,但是他看见身边的卢珍显然也看见了二人,卢珍这时并没有什么反应,季万友立刻收起满脸喜sè,也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同卢珍聊着天。 经过卢珍二人身边的时候,孙正武的目光依然直视前方,他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卢珍二人,过了一会,孙正武低声道:“王珍你先回去,小季跟上我们走。” 卢珍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季万友站在原地稍等了一会,然后远远地跟上了孙正武和谢维恒。 PS:求推荐、求收藏!!! ; 五十五章 她是联系你的交通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跟在孙正武的身后,谢维恒连续转了好几个街角,钻了好几个小弄堂,最后来到了一个里弄,到了一家悬挂着“乐生粥店”招牌的粥店面前。 这家粥店开在一座二层楼下,孙正武带着谢维恒上了二楼,然后顺着一个木楼梯再上了顶层,左后进了一个亭子间。 这个亭子间比周守志他们住的那个亭子间正规了许多,是一个真正的亭子间,其面积也比周守志的那间大了不少。 因为是亭子间,屋顶并不是很高,地下铺的是木楼板,屋顶有一块玻璃瓦,朝向大街方向还开了一个窗户,因此采光效果很好。亭子间里有一张单人木床,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还有一个木制洗脸架,这些家具应该是房东留给房客使用的。 谢维恒特别注意到,亭子间里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墙壁之上也没有留下什么污迹,几件简单的家具也摆放得整整齐齐。这个亭子间的墙角处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竹制书架,从书架隔层上的灰尘印记上看,这个竹书架不久以前还满满放着书籍。在书架的上方,挂着一个月份牌,月份牌上画着一个身穿旗袍、身材丰满的少妇形象。 从这一切迹象上看,这个亭子间的前主人应该是一个文化人,并且很可能是一个注重生活的人。 就在谢维恒打量亭子间的时候,季万友也进来了。孙正武指了指椅子对谢维恒道:“你先坐下。” 二人坐下然后,孙正武对季万友道:“小季,你下楼去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你们今后就住在这里。” 季万友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孙正武道:“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你买东西不需要钱啊?”说着,孙正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来。 季万友道:“我身上还有些钱,我自己去买就行了。” 孙正武道:“你自己的钱是你自己的,现在你们在上海,该由组织出的钱,那就决不能让你们花钱。” 孙正武边说着便将手中那一叠钱塞进了季万友的手里,同时他还叮嘱季万友:“这些钱包括了你们这几天的生活费,你买东西的时候一定要开票据,等你们安定下来之后,再拿这些票据来我这里报销。” 季万友拿上钱出去了,孙正武等季万友下楼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他点上一根烟,这才开口对谢维恒道:“小谢,这一次你能来上海,这完全是我向上峰极力要求的。” 谢维恒微笑道:“我第一眼看到您的时候,就知道一定是您让我来上海的。” 孙正武接着说道:“你也知道,上海落入rì寇手里之前,我们军统就已经做了一些应变计划。我们前期虽然做了一些准备,但是从目前看来,这些准备还是非常仓促,并且工作效率很差。更为可恨的是,以丁默邨、李士群为首的老中统人员纷纷投敌,原中统上海市党部的人员纷纷叛变,丁墨邨他们在rì寇的支持之下已经成立了汉jiān傀儡特务组织。rì本人提供了金钱、装备,丁墨邨、李士群组织汉jiān特务,他们一开始租了忆定盘路九十五弄十号的一座洋房做活动基地,现在又搬进了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这些汉jiān来自于咱们内部,他们非常熟悉中统、军统的人员以及工作方法,咱们的人员和组织已经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可以这么说,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咱们主要的对手将是七十六号。” “以华制华,这是rì本人最惯用的手段。叛徒、汉jiān,这些人都该死!”谢维恒深有同感,他点头道。 孙正武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一眼,接着说道:“今天时间很紧急,具体情况等有时间再对你说。我只能给你们两天时间,你们先安顿下来并且在这两天时间里尽快熟悉周围环境。” 孙正武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谢维恒,道:“你记好了,她就是今后专门负责联系你的交通。” 谢维恒接过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只见照片上是一个长相很平常的家庭妇女,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李青林记住了女子的面貌,然后将这张照片还给了孙正武。 孙正武收回照片,接着问道:“你现在有手表吗?” 谢维恒在镇江领了奖金之后就买了一块怀表,他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块怀表,对孙正武说道:“我在镇江就买了一块怀表,这块表走时还挺准的。” 孙正武点点头,说道:“有表就好了,现在咱们是在大城市,时间概念对于我们很重要,你一定要把握准确。还有,你今天下午两点钟的时候绝对不要出去,她会来你这里和你见面。注意,她手里拿着一个绣着梅花的蓝布包袱,里面装着送给你的蟹壳黄。你们的暗语是‘你是张妈吧?’,她回答‘张妈生病了,她让我给你送东西来了’,这些都记住了没有?” 在军统地下工作的规定里,如果不是在最危急的情况之下,上级一般不会亲自到下级的住处联络,上下级只见信息的沟通一般都依靠交通员或者通信员来传递,上级即使要向下级当面布置任务,一般也需要交通通知下级在另外的地点进行,这也是保护上下级的一个方法。 两个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人员初次接触,一般都需要通过特殊暗记的物品或者暗语来证实是自己人,这就是暗号和暗语,刚才孙正武的一番交代就是谢维恒同交通之间的暗语和暗记。 谢维恒记住了接头人的物品暗记和接头暗语,听孙正武问他记住了没有,他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记住了。 “现在汪jīng卫已经来上海了,所有情况对我们坚持抗战十分不利,我手头还有许多急需办的事情。我走了,改天再由交通联系你,到时候我再给你分配新任务。”孙正武说完,拿过自己的帽子,孙正武将帽子戴在头上准备出门。 ; 五十五章 门被敲响了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临出门的时候,孙正武叮嘱道:“你也买一顶帽子挂在窗口上,这将是你的jǐng号。注意,你在家并且安全的时候才将这顶帽子挂上,一旦你出门了或者有了危险,要立刻将这个帽子取下来。” jǐng号,也就是jǐng报暗号的简称,地下人员一般会在自己的住处比较明显的地方放置一个看似普通的物品来表明自己目前的状态,比如在窗台摆放花盆,或者挂上雨伞、雨衣、帽子,或者在门口放置一个物件等。jǐng号的有无,或者摆放的位置不同,都会告诉即将来此处的自己人屋内人员目前在或者不在、安全还是危险的状态。 此时上海人比较习惯戴礼帽之类,人们在窗口挂上一顶帽子,这也很正常。还有一点,如果住在这个屋内的人被敌人抓住了,此人被敌人带出门的时候随手取下帽子戴上,这是一个很自然的动作,也正好能够在敌人不注意的情况之下将自己遇到麻烦的jǐng报发出去。 设置jǐng号的方法很多,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其他方法,谢维恒当然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他于是点了点头,将孙正武送了出去。 孙正武走后,过了好一会季万友才回来了,他不仅手里提着大包小裹,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着很多杂七杂八东西的小伙计。 一进了这个亭子间,季万友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就指挥小伙计在屋里忙来忙去。 少爷出身的季万友花起钱来还真不含糊,谢维恒大致看了一下季万友买回来的东西,什么棉被枕头,什么毛巾面盆,什么牙刷牙粉,什么茶壶杯盏等等。季万友带着小伙计忙活了半天,最后才将买来的东西摆到了应该摆放的位置。 等小伙计走了之后,谢维恒拿起季万友买回来的东西看了看,季万友买回来的rì用品不但比较多,而且还都是一些价格比较贵的商品。 谢维恒对季万友道:“小季,下次如果再买东西,尽量买一些便宜的,如果能买二手的,那更好了。” 季万友很不理解,问道:“谢大哥,咱们手里也不是没钱,干嘛专门用便宜货啊?” 谢维恒道:“咱们可是初来上海,按照来之前的设计,咱们都是来上海找工作的,你见过一个还没找到工作的人出手这么大方吗?” 谢维恒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对季万友道:“茶壶茶杯可都是景德镇出的细瓷,一般相对富裕的人家才会用这类东西。一个人处在社会中,他的消费必须要同他的收入相匹配,不然就很难解释钱财的来源,因此也就很容易暴露身份。” 季万友知道谢维恒说得对,但是他还是嘟囔了一句:“那些便宜的粗货,怎么能用啊?” 谢维恒笑了笑,道:“用点粗货不会死人,但是如果暴露了身份,那很可能就会丢了小命呢。” 季万友连忙道:“谢大哥,我知道错了,下一次一定会注意。” 季万友参加过青浦训练班,其主要的特工技术应该是吴钦兰在实践中传授的,吴钦兰本身也只是在军统青浦训练班受过训练。青浦班是属于紧急开办的训练班,办学中间又受到八一三抗战的影响,后来还撤退到祁门历口镇才完成了学业,因此绝大部分成员并没有系统接受全面的特工训练,在特工技术方面有所缺陷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现在二人已经身处险境,谢维恒必须一点一滴教会季万友,这一来是为了提高季万友的水平,二来谢维恒也是在为自己考虑。只有季万友安全了,自己才会更安全。 午饭就是在楼下的一家小饭馆解决的,考虑到自己目前的身份,二人吃的都很简单。季万友已经被谢维恒提醒了一次,这一次他老老实实吃了有生以来最简单的饭菜,嘴里再也没有提出什么抱怨。 午饭之后,谢维恒和季万友回到了那个亭子间,季万友大概累了,自己钻到床上去睡觉,谢维恒因为需要等待交通,因此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拿起刚刚在大街上买的几份报纸看了起来。 谢维恒买来的报纸有好几份,其中就有《大美晚报》、《申报》、《新申报》、《大陆新报》、《生活报》等。几家大报中以《大美晚报》和《新申报》最具有代表xìng,《大美晚报》是由宋子文出自印刷发行,而《新申报》则是rì本《上海合同》的中文版,这两家报纸一家代表了国民zhèng fǔ一方发出声音,另一家代表了rì本侵略者一方的观点。除了几家大报之外,谢维恒手中还有其他的几张报纸,那些只能算是地方xìng小报,以刊载各种社会经济新闻以及无聊的花边新闻为主。 昨天南京路枪杀案已经成了各大小报纸的头版新闻,对于这同一暗杀事件,各大报纸的标题就耸人听闻,如“神秘男子背后中枪”、“闹事杀人枪手无痕”、“争风吃醋命丧黄泉”等等。除标题之外,各报的新闻稿内容都有各自的倾向xìng,如《大美晚报》的新闻暗示这是地下抗rì力量的一次清除汉jiān行动,《新申报》则煞有介事地说这是地方上地痞流氓之间的一场仇杀,而各那些小报的报道则五花八门,有推断是追讨欠债的原因,有的则说是争夺当红某红舞女形成的命案云云。 看到这些各sè各样的报道,谢维恒频频摇头。从这些报道的字里行间以及一些报纸对以前一些命案的回顾,谢维恒能看得出来,目前上海这座孤岛形势极为紧张,敌我之间互相杀戮,其手段极为血腥,地点随处可在,方法也花样百出,可以这么说,孤岛上海正处在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看着报喝着茶,这时候亭子间的门被人敲响了,谢维恒看了看怀表,怀表的时针正好指到了下午两点钟,他放下报纸脚步轻快地去开门。谢维恒知道,这个敲门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前来接头的交通员。 PS:收藏、推荐,您的鼓励,才是作者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五十六章 我做好了一切准备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谢维恒打开了亭子间的木门,门口果然站着那个照片上的女人。这个女人三十岁左右,她中等个子,有一张圆圆的脸,身穿着一件蓝sè对襟上衣,头上梳了个髻,脚下穿着一双布鞋,手里提着一个蓝布包袱,包袱上边果然绣着一枝怒放的梅花。 “侬是张妈吧?”谢维恒抄着半生不熟的上海话问道。 “张妈生病了,她让我给你送东西来了。”女人很沉稳地回答道。 “请进,请进!”谢维恒连忙将女人请进了亭子间,然后顺手将们关上。 女人进了屋子,将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包袱里面装的果然是上海的小吃“蟹壳黄”。 接头所需的一切暗号全都对上了,谢维恒连忙对女人拱手道:“你好,我姓谢。” 女人莞尔一笑,道:“丁先生已经介绍过了,这屋里一个谢先生,一个季先生。我姓陈,以后就是你们的交通,你们叫我陈妈就行了。” “原来是陈妈啊,请坐,请坐!”谢维恒连连让座道。 陈妈进屋的时候,睡在床上的季万友已经被惊醒了,他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见大家已经互相认识了,季万有连忙拿来热水瓶和茶杯,马上给这个陈妈泡上了一杯茶。 等季万友端上这杯茶,陈妈笑道:“季先生是个少爷出身吧?” 季万友大为惊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陈妈笑道:“你拿茶杯茶叶倒开水都手忙脚乱的,连最后盖上茶杯盖都乒乓作响,说明你从没干过下人的事情,你不是少爷,谁还是少爷?” 谢维恒对季万友道:“看见了吧?仅仅从你倒茶的动作里就能推断出来你的身份,这不仅仅是生活经验的积累,更重要的是将生活经验运用到工作中去了。” 季万友很信服,他连连点头,道:“这里只有我是最没经验的了,今后我要向各位好好学学。” 陈妈笑了笑,道:“今天来也没什么通知,丁先生说了,你们这两天尽快熟悉环境,有新的通知我会送来的。” 说完,陈妈站起身来,她将包袱里的“蟹壳黄”留下,然后带上自己的蓝布包袱就告辞了。 谢维恒也站了起来,不过他将陈妈送到门口就回来了。季万友问道:“都是自己人,你怎么不留她多休息会?” 谢维恒道:“她是交通,说不定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你一定要记住了,咱们现在咱们是在敌后,为了有利于工作,一切客套都可以免掉。” 季万友点头道:“是的,是的。” 不过他接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陈妈看我泡了一杯茶就猜出了我的身份,她在咱们这里坐了一会,也说了几句话,你能看出她是什么来历吗?” 谢维恒笑了笑,道:“这个陈妈啊,以前应该出生在穷人家,而且做过力气活,她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女佣,或者就是一个家庭主妇。” 季万友问道:“谢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谢维恒笑道:“陈妈尽管现在看上去比较白净,但是她没裹小脚是个大脚片,并且手指比较粗大,手掌上还有没完全褪掉的老茧,这都说明她极有可能出身农家,以前做过重体力活。另外,她身上还有一点点炒菜的油烟味和葱花味,这说明中午她还刚刚做了饭。” 季万友道:“你这么一说,还真就是真么回事呢,看来我今后要学的还真多呢。” 谢维恒拍了拍季万友的肩膀,道:“在镇江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聪明人,以前随着吴组长也学了一些特工技术,有一些基础,今后你要多思考多观察,我会慢慢教你的。” 季万友一听这话,忙问道:“谢大哥,我不回镇江了?” 谢维恒点头道:“是的,丁先生将向上峰请示,将你调到上海来工作。” 听说自己将在上海留下来,季万友显得很高兴,他连声说道:“我今后要留在上海了,这样好,这样好!” 季万友很兴奋,谢维恒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假装很随意地问道:“小季,你家有钱有势的,怎么会喜欢上我们这一行?” 季万友长叹一声,道:“谢大哥,你大概早就已经已经知道了,自rì本人打到镇江之后,我家的财产被毁了不少,亲戚朋友也被打死了几个,我心里难受啊。我泱泱中华,疆域之广,人力之足,物力之丰,却被东洋小矮子打成这样凄惨,我心里不服啊!” “唉!国难当头,民众受苦啊!”谢维恒也叹了口气,道。 季万友接着说道:“谢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我这种少爷出身的人都怕死,必定也吃不了苦,干不了这种提着脑袋的工作。其实,你想错了,有钱怎么了?有钱人就不爱国了?有钱人就一定怕死了么?” 李青林拍了拍季万友的肩膀,笑道:“别太激动了,我知道你是真心抗rì的。我觉得吧,你出来做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季万友脸sè一红,道:“谢大哥,你可真会看人!我那个家里不缺钱,我们家老爷子一直就想把我困在镇江,给他养孙子,然后再给他养老送终。” 谢维恒笑道:“所以你就想出来,自己打出一番世界,以此来证明你不仅仅只会吃现成饭的,对吧?” 季万友竖起大拇指,对谢维恒道:“谢大哥说得真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谢维恒脸sè一整,低声道:“小季,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来上海这几天你也亲眼看到了,做我们这一行很可能随时都会送命的,你要是害怕,现在还可以提出来退出。” 谢维恒的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有很多热血青年,他们在爱国主义的感召下走上了抗rì的第一线,但是当他们真的直面危险时,有很多人退缩了,谢维恒可不希望一个空有一腔热血的人作为自己今后的搭档。 季万友很坚定地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已经娶妻生子,我家的钱财也足够让我的父母晚年过得很好。谢大哥,你放心,我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PS:亲,还想继续看下去吗? 请收藏,请推荐! 五十七章 上海的早晨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其实在镇江的行动中,谢维恒就对季万友的家庭和本人都有所了解,现在再一次确认一下季万友抗战到底的决心,这也算是谢维恒对自己的一种心理安慰。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谢维恒带着季万友按照孙正武的要求开始熟悉目前上海的环境。 谢维恒目前居住的地方处在公共租界里。其实上海的租界最早是统一管理的,只是后来法国将自己管辖的租界dú lì出去,于是就形成了法国占主导的法租界和英美占主导的公共租界两大块。 rì军已经占据了沪西,他们的大本营设立在闸北的虹口,整个沪西地区形成了rì占区。因为此时的rì本还未敢同西方主要大国翻脸,所以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之外由rì军占领着,两个租界则用铁丝网将租界区同华区隔绝开来,他们依然按照同满清zhèng fǔ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实行治外法权,两个租界区里面已经形成了dú lì王国。 那天下午交通陈妈走后,谢维恒同季万友一道先将住处周围的大街小巷跑了个遍,这种看似闲逛的行为有个说法,在以前的临澧训练班的训练当中被称作熟悉工作环境。 熟悉自己住处的环境对于秘密工作来说极为重要,全世界的特工学校都会要求学员在第一时间熟悉新环境,这也是特工人员为保证自身安全所必须首先要做到的。因为只有将自己所处的环境摸清楚了,一旦身边的情况有异,秘密工作人员才能及时察觉自己身边的危险;即使到了最危急的状态,熟悉的环境很可能帮助他安全逃脱。 公共租界同法租界一样,马路和房屋的建设是有规划的,在这方面是属于租界工部局负责管理。其实,不仅仅建设方面属于工部局管理,租界内的治安、金融、建设、税收等一切治理工作,全部由租界工部局管理,租界工部局行使了不是zhèng fǔ却是事实上的政务管理权。 租界工部局的英文名称为municipalcommittee,中文应该翻译为“市政委员会”,这个市政委员会目前就是设置于租界的行政管理机构,关于“工部局”这个中文名称的来历,最早同清王朝还有很大关系。 一八五三年,刘丽川的小刀会攻占上海老县城,满清zhèng fǔ失去了对上海外侨居留地的控制。一八五四年七月,上海租界区内形成自治管理xìng质的行政机构“市政委员会”,市政委员会开始建立自己的jǐng察、法庭、监狱,进行市政建设、治安管理、征收税赋等类似于zhèng fǔ的行政管理机构。因这些行政管理职能类似于满清朝廷的“工部”,民间一直以“工部局”称之,久而久之,工部局这个词反而形成了正式的名称。 租界内的马路等公共设施是由工部局建设的,居民和公司在马路建成之后沿路筑屋,然后逐渐发展,天长rì久渐渐形成了繁华都市。 因为租界工部局规定在租界内民众的居住房屋就很多规定,因此街道两边尽是所谓的“两上两下”、“三上三下”的楼房。八一三抗战之后,租界外边的民众大量涌入,现在租界内的人们可以用“满坑满谷”来形容,所有的房子都被租赁出去,房价rì益飞涨。还有一些租不起房子的人要么借宿在寺院或者同乡会馆,还有一些人流落在街头,如果清早起得早,在一些弄堂里大户人家的屋檐下都有流离失所的人们在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谢维恒就带着季万友开始走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上海的早晨似乎是从呛人的煤烟里开始的,因为每家每户使用的都是烧煤球的炉子。此时的上海,居民的生活燃料主要靠煤炭,大小饭店也使用煤炭,市区还有一些工厂,他们使用的燃料也是煤炭。从大清早开始,家庭主妇们就要开始生煤炉子,成千上万只大大小小煤球炉子在同一时刻开始集中生火,空气中那呛人的煤烟自然成了这座大都市新的一天开始的标志。 在城市里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在一起,房子集中,人员集中。城市越发达,人们生活的节奏也就加快了。早上开门卖早点的人早就开始动手准备了,大街上飘荡着各种香味;买菜买早点的家庭主妇们提着菜篮子匆匆赶路,她们要为全家准备早餐和一天的饭菜;喜欢喝早茶的人提着竹壳热水瓶或者大水壶,他们抢着到设在街角的老虎灶去打头一开的开水。 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群很特别的人们显得特别地忙碌,这就是清早起来拉着粪车收马桶的人。 有人曾经在报上写文调侃:如其说上海这座城市是被居民升煤球炉子的煤烟唤醒的,倒不如说是被收马桶的吆喝声唤醒的。此时一到佛晓,一阵“马桶拎出来”的吆喝声就打破了沉寂的清晨,惊醒了居民的好梦。片刻之间前楼的阿姨、亭子间的嫂嫂、后楼的好婆、石库门里的娘姨大姐们则张开惺忪的睡眼钻出被窝,然后打着哈欠拎着马桶直奔粪车旁。站在粪车边的收粪人则将马桶内的秽物倒进粪车上的木桶,紧接着再用清水稀里哗啦刷洗一番。 而谢维恒他们在闲逛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了两帮收马桶的人在“讲斤头”。 “讲斤头”算是上海土话,比如说菜市场里买菜的同卖菜的斤斤计较,那也就叫做讲斤头。讲斤头具体的含义不好说,其大致的意思就是两方有了争执而大谈条件,如果两边都不想不采取暴力方式解决的话,两边都会找一个中间人来协商谈判解决。 谢维恒他们现在看到的是两帮倒马桶的人互相对峙,中间有一个歪戴着礼帽、斜叼着雪茄烟的家伙当中间人。这个所谓主持公道的中间人满嘴都是上海土语,态度蛮横无理,他在众人中间风头十足,显然是帮会中的一个小头头。 谢维恒躲在人群背后听了一会,原来这次冲突的起因很简单,只是两帮人为了争夺一户人家的一只马桶该倒入哪一边的粪车而起了争执。 PS:老上海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请收藏,请推荐!! 五十八章 仁济育婴堂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此时在上海,那些每天上门来收马桶的人在工部局的正式称呼为“清洁夫”,又因为这些人天刚蒙蒙亮就来到居民区收各家各户的马桶,收到之后再将马桶内的秽物以及刷洗马桶之后的脏水倒进粪车里,所以上海市民形象地称呼这些拉车收粪的人为“倒老爷”。 此时的上海被称为“十里洋场”,它是亚洲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即使是放在全世界来看,此时的上海也是非常有名的大都会。 但是上海不比纽约、巴黎等这些欧美国家的大城市,其公共卫生设施建设得很不完善,除了一些大的洋行公司、高档公寓、高级旅馆以及一些极少数富豪之家有卫生间和抽水马桶之外,其他普通的上海市民家家都备有一只木制马桶。 上海开埠之初时居民并不多,因人少地多,附近浦东、吴淞的居民用小船将这些秽物运送到稻田里当肥料,因此这些排泄物的出路并没有什么问题。到了三十年代所谓的“黄金十年”的时间里,上海的工商业急剧发展,因此带动了城市人口随之急剧膨胀,等到租界之内人口积聚到百万以上时,这些以前不成问题的小事现在就成了大麻烦。 租界工部局为了保持城市的清洁卫生,他们出资定制了粪车,并出钱雇人清运城市里的垃圾和粪便。此时每只马桶每月收费三分到五分钱,但是这些收集来的粪便还可以运到乡下去做肥料,因此那些收粪人可以通过苏州河的码头卖给收粪的粪船可以卖钱得利。 收马桶这个行当在三百六十行之外,此行当虽然苦、累、脏,但是在有些脑筋灵活的人眼里却是一个无本万利的好活路,于是有人提出来自己定制粪车并且承包收集和运输粪便。工部局无需出钱就可以保证城市的清洁,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同意将这个行当承包了出去。到了后来,这些承包人还真的以此发了大财,有的人成为了上海滩赫赫有名的“粪大王”。 此时上海滩的清运是分片承包的,每条街道、里弄以及每一栋楼都有固定的“倒老爷”管理。一只马桶一天的收益算不上什么,但是经年累月算起来,那就是不小的一笔收入,因此“倒老爷”们之间争夺马桶的战争也从没有终止过。谢维恒他们这次看到的还算是比较文雅的解决方式,以往因为一只马桶的归属问题,“倒老爷”们相互之间打得头破血流的事件并不鲜见。 “八一三”抗战之后,租界涌入了大量人口,此时的租界,可以说是既是天堂又是地狱。对于那些生意人和有钱人来说,因为有了英法等势力的庇护,租界内目前没有战争的威胁,这些人醉死梦生,似乎活在了天堂之中;而对于那些身无分文又找不到工作的人来说,他们衣食无着、居无定所,很多人除了打打零工之外,那就只有沿街乞讨这一条路了,这些人算是生活在地狱之中,像这些个“倒老爷”其实也就是社会最底层的苦力,他们相互之间争斗实属生活所迫。 这边“倒老爷”们还在大讲斤头,那厢的谢维恒却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兴趣了。谢维恒拉着季万友钻出了人群,他们在路边的一个早点摊子上各自买了一个粢饭包油条,二人边吃边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了仁济善堂的育婴堂的门口。 仁济善堂是上海一些有名的富人集资兴建的上海市最大慈善组织,他们会不定时给贫苦市民施医施药施粥,仁济善堂在上海的一些街区建立了几个仁济育婴堂,育婴堂专门收治那些被人遗弃的婴幼孩童。 谢维恒他们来的还比较早,仁济育婴堂还没有开门,但是,在大门口的红地毡上,已经摆满了一排被人夜里偷偷送来的婴儿。谢维恒大致数了一下地上的婴儿数量,总数大概有七八名之多。一些婴儿正躺在那块红毡上不停地啼哭,他们大概饿极了,其声音却是有气无力。 “造孽哦,真造孽!”谢维恒身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深深叹了口气,开喃喃说道。 老婆婆的话音刚落,另外一个中年妇人在一边恨恨地接口道:“这些个孽啊,全都是那些该死的东洋萝卜头造的,他们该下十八层地狱。” 二人正在说话间,仁济育婴堂的黑漆大门吱吱呀呀打开了,从大门里边走出了几个人来。其中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姑娘走到那一排婴儿旁边,开始将摆放在地上的婴儿一个个往育婴堂里面抱去。在育婴堂的里面,还有几个中年妇女在忙碌着,她们是育婴堂聘请的nǎi妈。这些人动作很麻利,她们将收进来的婴幼儿打开衣包,然后经过一番简单检查就开始给小孩子洗澡。每洗好一个婴儿,这些nǎi妈拿起煮好的nǎi糊之类的食品开始喂养这些可怜的婴儿。 大概天天都做这件事,这两个姑娘的动作很熟练,不一会儿地上七八个婴儿被抱进了育婴堂。谢维恒正想离开这里,只见那两个姑娘又出来了,她们从墙上各拉出一个抽屉,这个抽屉里还有两名婴儿,原来这两个安在墙上的抽屉才是育婴堂设置专门收遗弃婴儿的设施。 这两个姑娘身穿白大褂进进出出,吸引了所有围观百姓的目光,谢维恒不禁也多看了几眼。 这两个姑娘看上去都只有十七八岁左右,二人眉清目秀,并且的眉目只见很有些相像,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姐妹。但是二人也有很多的不同支出,其中一个个子高挑,她肤sè稍黑,身体健壮而灵活,她手脚不停嘴巴也不停,显然是一个xìng格活泼而xìng格外露的女子;而另一个姑娘个子稍矮,皮肤白皙,身材单薄而消瘦,这个姑娘手脚很麻利,但是做事很沉稳,话语也不多,她显然是一个比较内向的姑娘。 PS:有的大大可能不耐烦作者一直在写和谍战不搭界的事情,在这里作者透露一点,现在出场的两个姑娘,将会是本文重要角sè。 至于其他的,作者不一一介绍了,您如果有兴趣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作者为什么这么写了。 五十九章 方氏姐妹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就在两个姑娘抱孩子入内的同时,育婴堂里有人开始往外边搬桌子和凳子,那几张桌子上还摆上了几块木牌,木牌上边写着“善款接洽处”、“善物接洽处”、“善医接洽处”、“领养接洽处”等字样。这些桌子摆好之后,一些好心人真的开始坐下来和育婴堂的人交谈起来,有人开始捐款,有人开始捐物。 在这些人当中,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这个老者七十开外,他身穿青sè长衫,脚穿青布布鞋,手拄一根紫藤拐杖,其人面sè红润、白须飘飘,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意蕴。 只见这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坐在了善医接洽处的桌子前,他不慌不忙地挽起袖子,然后拿起摆在桌子上的毛笔,开始在善医接洽处的登记薄上签字登记。在登记的同时,老者自我介绍自己名叫严独鹤,是一个中医诊所的医生,他还表示自己的诊所将停业三天,这三天里他将带领自己诊所里所有的学生、护士免费为育婴堂的婴幼儿诊病三天。 就在老医生登记的时候,刚才那两个穿白大褂的姑娘出来了,二人一见这个医生,连忙迎了过来,其中那个年纪小点个子矮点的姑娘惊喜道:“严老师,真想不到您也亲自来了!” 严独鹤此时已经登记完毕,他抚须微笑道:“瑞萱同学,连你们这些小囡都出头来做善事,我这个老师如果还缩着头不出来,能说得过去么?” “太好了,太好了!大上海最有名的严神医都来为仁济育婴堂做事出力,这是孤苦幼儿天大的福分。严神医,请您稍等片刻,我马上去打电话,一会《新闻报》记者就来照相采访,我们要好好宣传您的善举呢。”那个身材高挑,活泼开朗的姑娘不禁拍手叫好道。 严独鹤呵呵一笑,道:“我记得你是在女子体育师范上学的吧?怎么也来参加做善事了?再说了,我义务诊治弃婴只是做到了一个医生的本分,并不是为了个人来沽名钓誉,至于上报纸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那个名叫瑞萱的姑娘掩嘴笑道:“雅萱姐姐以前想要做一个女侠,因此她勤练体格,最后上了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可现在不同了,人家要提起笔来做刀枪,决心要做一个敢说敢为、只为民众鼓与呼的女记者呢。并且啊,人家现在天生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她很可能会是《新闻报》某董事的未来儿媳呢。” 那个名叫雅萱的开朗姑娘撇撇嘴,道:“瑞萱,你可别提那个小开了,这小赤佬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我看他就是个小瘪三,阿拉才看勿上呢。” 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医生名叫严独鹤,他家是中医世家,自己本人已经是上海滩著名医生,开有上海滩赫赫有名的慈航中医诊所。同时,严独鹤还是“生生护士学校”的校董兼特聘教授,闲暇时为护士学校讲讲课,这个名叫瑞萱的姑娘正是生生护士学校的学生,因此她称呼严独鹤为老师,那正是恰如其分。 瑞萱和雅萱都姓方,她们是一对堂姊妹。方雅萱是堂姐,目前在两江女子体育师范上学;方瑞萱是堂妹,目前在生生护士学校上学。 方家来自浙江,其父辈是一对亲兄弟。这一对亲兄弟早年从家乡来上海打拼,是从给人家当店员开始起步的。方氏兄弟二人在上海站稳脚跟之后,他们凭借灵活的头脑并经过多年苦心经营,兄弟二人各自开了大型南货店,专门批发零售来自江浙湖湘的干货、腊货、炒货等。这兄弟二人克勤克俭经营有方,几十年下来挣了不少钱财,有了一定资本的兄弟俩并不满足于现状,目前兄弟二人还合资开了一家小型食品加工厂。 方氏兄弟二人出身贫寒,自小也没受什么教育,他们发财之后更是重视子女的教育,他们希望自己的子女将来能够靠读书来出人头地。儿子们自然要送进学堂去读书,就是两家的女儿也花钱让她们接受教育,方瑞萱和方雅萱中学毕业之后并没有像其他人家的女儿一样嫁人了,她们反而能够继续读护士学校和体育师范学校。 老中医严独鹤同方家姐妹说话的时候,有两个骑着脚踏车(此时自行车被称呼为脚踏车)的年轻人来了,在他们所骑的脚踏车的车架上各绑着一个木箱子,两只木箱子上都写着“永记食品”几个颜体大字。 这两个年轻人来到仁济育婴堂的门口就停下车子,然后支起车子将两个木箱子送到“善物接洽处”的桌子上。这两个年轻人显然同方氏姐妹很熟悉,二人都欠身向二位问好。 方瑞萱马上打开木箱拿出里面装的物事来,原来这里面装的都是婴幼儿的代食品――婴儿nǎi糕,而送货来的正是方氏姐妹的家里开设的食品企业――永记食品厂。 在这大乱之年,方氏兄弟出人出力出物来资助育婴堂,这可是很难得的善举,严独鹤不禁赞道:“余姚方氏,真正的大善人啊。” 方雅萱心直口快,她接口道:“其实啊,这善人也不好当。我们家食品厂开的时间还不长,本钱也不大,利润也很薄,这样天天免费送nǎi糕,还真的架不住呢。但是我们家既然已经送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饿死吧?现在我们家也是在硬撑着呢。” 严独鹤点头道:“是啊是啊,做善事是大家的事情,不能总指望一家出钱出力,要是这样的话,今后就再没人出头做善事了,任何出钱出力的事情总得大家轮流来做才是。” 方瑞萱在一边接口道:“这事我们如果由方家出面来说的话,别人会说我们假仁假义,只想花别人的钱,而舍不得自家的钱财。如果有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出来登高一呼,我看愿意做善事的人一定会应者云集的。” PS:收藏、收藏、求收藏! 第六十章 瑞萱拜师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方雅萱在一边也兴奋地说道:“对啊,对啊!严老师,我觉得吧您如果向社会发出公开呼吁,我们再想办法让《新闻报》将这个公开呼吁发表出来,这难办的事情也就不难办了,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严独鹤抚须大笑,道:“好好好,那我这个老头子也就不推辞了,今晚回去就写个倡议书,到时候你们负责发到报上去。” 有严独鹤出面呼吁,自然会有富人来响应,方雅萱当然是欢喜不尽,她对严独鹤连声称谢。 方瑞萱从那两个木箱子里拿出几种nǎi糕摆在桌子上,她指着nǎi糕对严独鹤说道:“严老师,我们家食品厂生产了四种nǎi糕,我们也不知道哪种更适合一些,您老人家帮忙选一选,看看究竟是哪一种更适合婴儿们食用。” 育婴堂自然没钱请nǎi妈给孩子喂nǎi,他们只能使用nǎi糕这种婴幼儿替代食品。这所谓的nǎi糕是仿照西方的制法做成的,其主要成分为一些nǎi粉加上米糊、面糊之类的东西制作而成,本来是一种婴幼儿辅助食品,目前对于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来说,这已经是活命的唯一食品了。 永记食品厂共有四sènǎi糕,白sè的就是nǎi粉加米糊,红sè、绿sè、黄sè的是在白sènǎi糕里边添加了红豆、绿豆、胡萝卜等。 严独鹤拿起几个nǎi糕仔细看了看,最后选了红sè的那种说道:“这几种nǎi糕质量都不错,每一种都能用。我认为这种红sè的里边加了红豆汁,对于这些营养不良的小孩子来说,吃了这种可以防治脚气,今后主要就用这种吧。” 方瑞萱高高兴兴将那几sènǎi糕放进木箱里,道:“严老师,我们下次就多送一些这种红sè的过来。” 等nǎi糕收拾好之后,方瑞萱问严独鹤道:“严老师,你那诊所里现在还收不收学生?” 方瑞萱现在所说的这个学生,和她在生生护士学校的那个学生不同,她所说的是严独鹤收不收徒弟的事情。 中医源远流长,其学习传承的主要方式就是师傅带徒弟。师傅让徒弟背医书,识药材,制成药、熬药汤等,等到师傅认为徒弟已经基本入门了,再让徒弟学习望闻问切等诊治病患的医术。因为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老医生对不是特别信任的人不会传授医术,因此名医对于收徒之事一般都是慎之又慎。 严独鹤笑道:“怎么了?你想学医?现在学中医的可都是男孩子啊。” 方雅萱掩口笑道:“老神医,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现在可都是民国了!男人能做的事情,我们女人也能做啊。女人学医怎么了?瑞萱现在不是就在学护士吗?” 严独鹤转头对方瑞萱笑道:“中医可不比西医,这里面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一个人要想成为名医,那更是要下苦功的,可以说一生都需要学习。不过我倒要先问一问,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想学中医呢?” 方瑞萱黯然道:“老师,您看现在这个情况,自从rì本人打来之后,租界里多了很多穷人,他们生病了看不起病,更别说看收费昂贵的西医了。我现在学习的是护士专业,但是护士是不能行医的,那我就不能治病救人啊,我想学习中医,就是想救活更多的人。” 严独鹤大为惊奇,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样一副慈悲胸怀,只有存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好心,你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你已经上了护士学校,说明你已经有一定的文化水平,也有一些有关医疗基本的常识。不过我这辈子还真没收过女徒弟,你今后有空就到我诊所来,你先学一段时间看看。如果你真有当医生的资质,我就破例收你做学生。” 方瑞萱和方雅萱听严独鹤的语气里似乎愿意破例收瑞萱当学生,她们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严独鹤往下压了压手掌,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你有一颗当医生的心不假,但是不是任何人都适合当医生的,今后还需要通过好几关之后我才能正式收你为徒呢。” 说到这里,严独鹤停顿了一下,他稍稍思索了一下道:“现在看中医妇科的也比较多,你先学学妇科方面的吧。” 见严独鹤基本同意收徒了,方雅萱对方瑞萱笑道:“瑞萱妹妹,你还不快点向师傅磕头?我听说拜师必须要磕头的啊。” 方瑞萱满脸通红,她双膝微弯,似乎还真的要跪下去。严独鹤大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磕头拜师那就免了吧。” 不过他紧接着话锋一转,笑道:“女儿不磕头行,但是你家老子拜师酒总得摆上一桌吧?” 方瑞萱本来也只是试试问了几句,现在还真没想到严独鹤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她连声道:“我回家就报告父亲,他一定亲自恭请您老人家赴宴的。” 虽然现在自己的父亲还不知道严独鹤愿意收自己当学生了,但是方瑞萱知道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此时医生、教师、律师、记者都属于上流社会的任务,像严独鹤这样一个沪上名医,那绝对地位显贵。严独鹤能收自己的女儿为徒,这可是一个天大的面子,也是方氏兄弟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方瑞萱一旦回家报告上去,她的父亲必定会准备大量礼物,然后恭恭敬敬亲自上门致谢,并且绝对会摆上拜师酒的。 严独鹤带上徒弟到育婴堂里面去检查诊治那些婴幼儿去了,外边只留下两个兴奋的小姑娘在忙碌着。 那些围着看热闹的人开始慢慢散去,谢维恒和季万友也随着人群慢慢往前走了。可他们还没走出几步路,仁济育婴堂那边竟然有人当街争吵了起来,那争吵的声音很大,听声音还是一男一女在大声争吵。 刚刚准备离开的人们又围了上去,谢维恒他们也围了过去。谢维恒从人群外往里边看,原来是方雅萱在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吵嘴。 六十一章 智斗老滑头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今天有人来捐钱,你们就来抢着结账了?实话告诉你,今天就算是有钱也不结给你。”方雅萱很泼辣,她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那个中年人大声喊道。 那个中年男人一副胖乎乎老板摸样,他身穿绸子长衫,脚蹬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头上大概抹了不少头油,头发显得油亮油亮的。 中年男人见很多百姓围了过来,他连连四处打圈作揖,并且大喊道:“各位各位,请大家都说句公道话,请大家都说句公道话!前段时间育婴堂没米下锅的时候,我们茂源米店赊欠了他们一些大米,那时候他们没钱,我也就没来催帐,现在他们手里已经有钱了,是不是应该把我们的米钱给结了啊?” “是啊是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人群中有一些人附和道。 中年男人见有人认同他的说法,越发显得立足气壮,他伸出一只手,道:“你们育婴堂可不能赖账,今天就得把钱给我结了,不然我们今天还就不走了。” 方雅萱气得脸sè发红,她连声道:“就不给,就不给,看你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中年男人倒一点也不生气,他拿过桌子边的凳子摆正了,然后稳稳坐在了上边,并且很悠闲地点上一支烟,道:“不结账啊?那我今天还真就不走了,看你们仁济育婴堂还要不要脸。” 见事情不谐,方瑞萱快步跑进了育婴堂,不一会儿她又跑了出来,不过她手里还端着一个装了半碗米的碗。 方瑞萱将那碗米往前一递,对坐在那里的中年男人道:“徐老板,你们茂源米店确实赊销一些米给我们仁济育婴堂了,这个我们绝不否认。可是你们送来的都是什么样的米呢?你自己看看,这明明是四号杂米,你们却按照二号好米作价。” “怎么可能呢?我们茂源米店在上海做生意都十几年了,从来都不会干这种以次充好的黑良心事,你们不想结账,反而倒打一耙诬陷好人。”中年男人一副受冤的表情。 方瑞萱端起那碗米对看热闹的人们道:“大家都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们茂源米店送来的所谓二号米。这米不但是杂米,而且里面掺了不少黑砂白砂,我们育婴堂想熬点米汤给孩子们喝,那都需要我们花半天时间将砂子淘干净呢。” 有人倒下一点米在手心仔细查看,这米果然是四号杂米;再仔细用手指拨拨看,杂米里面的确掺有一些黑砂白砂。 方雅萱在一边冷嘲热讽道:“徐老板,你以前不来讨账,是怕我们将这种米拿出来和你对质吧?现在是不是认为我们已经将这些米全部吃完了,你以为我们手里没了证据,就不得不给你钱了吧?” 现在轮到中年男人着急了,只见他急得满头大汗,连声道:“姑娘,你可不能瞎说啊,我们茂源米店从来都不会卖这种黑心米的。” 方瑞萱不慌不忙,她接口说道:“你今天来得正好,等会《新闻报》的记者会来我们仁济育婴堂照相报道,到时候我们让他们将你送来的米淘淘看,再请他们好好将这件事公布报道出来。” 这个中年男人其实就是茂源米店的老板,此人在上海滩做了十几年生意,自然修炼成了人jīng了。如果这件事真的被大报纸公开披露出来,他的这家茂源米店只有关门歇业这一条路可走了。 修炼成jīng的老板做事倒也很光棍,他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笑眯眯地对方瑞萱道:“姑娘,我看你们做善事也不容易,经费一定很紧吧?我们茂源米店从来不缺爱心,也愿意做善事。我看这么办吧,以前送来的米我们也就不收钱了,就算是咱们茂源米店捐献给育婴堂了。” 茂源米店的老板服了软,可方雅萱的气还没消,她正准备开口教训老板几句,方瑞萱立刻制止住了他,道:“雅萱姐,你在善物捐献簿上记上一条――茂源米店捐献大米一批。” 老板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连声道:“是啊是啊,这些米我们不收钱了,算是我们茂源米店无偿捐献了,捐献了。” 方瑞萱也没有完全放过他,接着说道:“姐,你可要一笔一笔记清楚了,茂源米店捐献大米可都是是四号杂米啊。” 说完之后,方瑞萱笑眯眯地对徐老板道:“徐老板,我们仁济育婴堂还是要谢谢你,感谢你对这些孤苦无助的婴幼儿伸出了援助之手啊。” 徐老板连连躬身,低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茂源米店的老板讨债不成,最后灰溜溜地走了,围观的人群这次真的全散了,不过,方瑞萱不温不火智斗老滑头的经过,还是给谢维恒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随后的时间里,谢维恒同季万友尽可能地多跑多看,他们还真的跑了不少地方,看了不少新鲜事。 对于目前的租界,谢维恒发现有几个很多,那就是有钱的富人多,没钱的乞丐也很多,大众消费的老正兴菜馆多,还有一个特别奇怪的多,那就是跳舞场特别多。 八一三抗战之后,为了逃避战火,沪西以及上海周边逃难而来的人很多,这里边有生意人,有地主,当然也有一些失业工人和赤贫的农民。因此,大街上到处可见衣冠楚楚的有钱人,也更多的是一条裤一根绳的乞丐们。 至于老正兴菜馆,那是本地大众化菜馆的通用名称,烧制的也就是本帮本地的菜。涌入上海的人群越多,需要上饭店消费的顾客越多。因为上海本帮的菜式价格便宜又合本地人口味,所以深受普罗大众的喜爱,所以这一类物美价廉的菜馆一家又一家开了起来。这一类菜馆本小利薄,并且在取名时都不太讲究,基本上都用“老正兴”这个名字,因此谢维恒觉得租界里似乎到处都开有“老正兴菜馆”。 至于说跳舞场的极度兴盛,这又是抗战时期租界里经济畸形发展的一个显著的例证。 六十二章 孙正武约见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上海的租界区因为有西方势力把持着,大家都认为rì本人不会打进来,这里被称为安全区,战时大量的难民涌入,租界人口急剧膨胀,饮食娱乐业开始畸形兴盛起来。 十里洋场被人们称为是乐土,那些初来上海的人一般都先到大世界去开开眼界。大世界里百戏杂陈,像哈哈镜这样的新鲜玩意应有尽有,并且门票只需小洋两角,游客就可以在里面游玩一整天,因此大世界的生意一时鼎盛之极。 但是久住之后,大世界也不觉得多新鲜稀奇了,很多有钱人苦闷无聊就需要找其他的娱乐。上海以前有不少的jì院,但是这些jì院规矩大花费多,并不适合绝大部分人,因此男男女女搂抱跳舞这种新娱乐方式简单直接,各种各样的跳舞场立刻就在租界里兴盛起来。 此时租界的跳舞场分为好几等,一等的跳舞场专门有十几个人的乐队,里面的舞女就有上百人。上海的跳舞厅生意极为火爆,为了多赚钱,跳舞场从早上八点就开始跳舞,八点至十一点的场子被称为“晨舞”,中午被称为“餐舞”,下午称为“茶舞”,如果舞客有兴趣接着跳下去,那也没关系,客人晚饭以后跳完“晚舞”接着还可以跳“夜舞”,所有的跳舞场都是通宵营业,舞客们可以在舞厅里一夜跳到天光。 两天的时间很短,谢维恒和季万友二人也只是走马观花,看了住处周遭的环境和市面上的表面现象。 在短短的时间里,谢维恒对于目前深处的环境深有感触。大上海,这是一座抗战中的孤岛,人民没有安全感,生活水准rì益下降,他们对于rì寇的暴行是深恶痛绝,盼望着**能反攻回来。在另一方面,由于国民zhèng fǔ方面一败再败,再加上汉jiān特务们失败投降理论的嚣张,租界里的百姓们意志开始消沉,很多人选择醉死梦生的生活也是为了逃避现实。 第三天一大早,谢维恒他们亭子间的门就被敲响了,谢维恒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女交通陈妈来了。这次陈妈手里提着一个竹编菜篮子,里边还有一些新鲜菜蔬,看来她是以清早到菜市场买菜为掩护来送通知的。 陈妈今天带来了孙正武的通知,孙正武要求谢维恒下午三点钟准时到小沧浪浴室见面。 此时的上海,一般家庭是没有浴室的,人们要想清理个人身体的卫生,一般都去浴室解决,因此大街小巷各种浴室林立。上海的人口众多,这些浴室基本上都是生意兴隆,人来人往,这里除了成为洗浴的地方,有时候也成了信息交流的地方。孙正武约定在浴室见面,大盖是看中了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多,比较好掩护二人的行踪。 陈妈交代完通知之后匆匆走了,谢维恒打发季万友去买早点和报纸,自己拿出纸笔坐在桌子前写起了家书。 这封家书是寄给老家母亲的,内容和以前在镇江写的差不多,也就是报一下平安,不过这封信里面传出去了一个重大信息,那就是自己现在身处上海,并且很可能长期在上海住下来。 自从从郑州南下之后,谢维恒向西安、向家里寄过几封信,也给母亲寄过钱,他估计组织上应该获得了自己的确切讯息。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谢维恒从没有得到过上级的只字片言,甚至连联系人都没露过面,这让谢维恒深感心中无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谢维恒甚至感觉的自己被组织上抛弃了,他有了一种孤独的感觉。 这一次,谢维恒写信回家乡,他估计组织上一定会再次得到自己的消息,因为他在填写自己永久通讯地址就是自己的母亲那里。没有上级的指示,谢维恒觉得自己没有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做法正确与否,他现在急需组织上的明确指示,更需要组织上对他的确认。 谢维恒的信依旧写的很短,当季万友拿着早点和报纸回来的时候,谢维恒已经将写好的信件藏在了内衣的口袋里了。 信件放在贴身的内衣口袋里,谢维恒都能感觉到那一份质感,这一份质感也给谢维恒带来了希望,他总觉得这一封信寄出去之后,组织上就会有人来联系上自己。 吃完早点,谢维恒开始打开报纸浏览起各类消息。 目前的上海作为国际xìng大都市,新闻业很是发达,在亚洲算是首屈一指了,市民能够获得各种消息的途径无外乎两种,一种就是纸质的报刊杂志,另一类就是收音机。 现在居民家中的收音机有两种,一种是极为简易的矿石收音机,这些基本上都是那些无线电商铺或者无线电爱好者组装的,另一种更高级的就是真空管产品,其出产地有上海本地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是进口货。 这两种收音机接收元器件不同,其功能差别极大,矿石收音机只能收听本地的电台,真空管的可以收听短波电台。真空管收音机里面装有真空管,少的有四五只,多的有十几只,因此这种收音机的体积都很大,最小的有一尺来高,最大的是巨型落地式的,有十四只真空管,可以收听全世界的短波电台广播。 收音机价格不菲,不是普罗大众能够消费得起的,因此价格低廉的报纸杂志就大行其道。租界公开售卖的报纸很多,其刊登的信息也是五花八门。这时的报纸主要分成三大类,有刊登抗rì文字的,有敌伪开办的,第三类就是不太涉及政治,只关注社会新闻的,比如《新闻报》、《时报》等。 季万友带回来的报纸有好几份,谢维恒仔细阅读这些报纸,他甚至连广告栏都不放过,此时报纸各种消息都有,通过阅读报纸也能部分了解当前的形势。其实谢维恒今天看报纸,最主要的是要消磨掉一上午的时光。 吃过午饭,谢维恒吩咐季万友在家等待,自己戴上礼帽去小沧浪浴室,去同自己的上级,也是自己的教官孙正武见面。 六十三章 小沧浪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小沧浪浴室开在一条里弄里边,谢维恒到达的时候,比孙正武安排的时间早了两分钟。特工人员见面是件很谨慎的事情,接头地点周围的环境当然很重要,见面的时间也很重要。在临训班时,教官就接头时间的问题特别强调过,有一些已经暴露的特工人员为了将自己危险信息传递出来,就是通过早到或者迟到的形式通知自己的战友。 为了准时到达,谢维恒在小沧浪浴室的门口稍稍等了两分钟,然后再迈步往小沧浪浴室大门走去。在小沧浪的门口处,谢维恒掏出怀表看了看,怀表的时针正指向三点钟时,等他将怀表放进口袋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孙正武笑眯眯地出现了。 多余的话自然不需多说,二人并肩走进了浴室大门。现在是下午时分,在小沧浪浴室的柜台处就能听到布帘子后边的浴池里熙熙攘攘,看来来此洗浴的浴客还真不算少。 孙正武向小伙计要了一个两人间的盆池小间,在小伙计的带领之下,谢维恒紧随着孙正武进入了这个洗浴小间。 扬州人有个喜好,那就是“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其实这句话说的是扬州人的一个生活习惯,那就是早上吃小笼包子,上午喝喝茶谈生意,到了下午,午饭之后到浴池里泡一泡,这种生活非常悠闲惬意。 扬州人对于生活很讲究,象扬州的浴池里面就产生了为洗澡而服务的行业,比如搓澡师傅、修脚师傅等。这种惬意的生活当然被上海人所欣赏,一时之间,上海绝大部分浴室都以正宗扬州浴室自居。 孙正武今天约谢维恒在浴池接头,一方面是为了工作,另一方面也是想松弛一下。 上海的浴池很多,有些浴池的规模还挺大,像小沧浪这样的在上海非常有名,光分店就开了好几家,除了大众都泡澡的大浴池之外,里面还根据顾客需要而设立了小浴池、单人盆间、双人盆间等,孙正武选择的就是双人的盆间。 进入了房间里边,只见里边摆放了两个大浴盆,还有两张木制半靠躺椅,躺椅边还有木制茶几,茶几上有茶杯热水瓶等物,大躺椅上早就铺好了大浴巾。 小伙计进屋之后就开始往浴盆里放热水,然后将二人脱下的衣服在衣架上。热水水放好之后,小伙计再给二人各泡上了一杯热茶,然后他掩上门就出去了。 等小伙计出去之后,谢维恒才发现孙正武指定的这个接头地点确实非常好,这里看上去浴客很多、人来人往,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因为大家都脱得赤条条的,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开门来探头探脑查看,像目前这样的小间里只要关上门,其隐秘程度绝对比一般的地方高。 孙正武、谢维恒二人在这个时间里已经将自己的衣服脱好了,小伙计带上门出去的时候,二人正好泡进了各自的大浴盆里。温度适宜的洗澡水让人感觉十分舒服,孙正武长长吁了一口气,道:“真舒坦啊,要是家里也有这样的条件就好了。” 谢维恒笑了笑,道:“报纸上写过,上海的高级旅馆和洋人的别墅里都有这样的洗澡间,等咱们以后有条件了,家里也可以安上一个啊。” 孙正武叹了一口气,他有些伤感道:“家里?我老婆在大后方呢,我的家在chóng qìng呢。” 谢维恒道:“rì本鬼子迟早要被打走的,等胜利以后,您可以把家安在上海啊。” 孙正武苦笑了一下,道:“胜利?依我看咱们离胜利早着呢!说句大实话,**在战场上一再转进大后方,我们绝大部分富庶地区都被rì本人占领了,zhèng fǔ方面已经是财穷力竭,领袖其实是在苦苦支撑呢。就说目前咱们上海吧,咱们现在也是危机四伏,形势非常不妙呢。” 孙正武说道了组织内部的事情,谢维恒虽然很想知道军统在上海的情况,但是他并没有去问。不随意打听组织内部情况、不同组织内部人员进行横向联系,这都是地下工作人员的工作禁令。 孙正武停顿了一会,他侧耳听了听门外,门外虽然声音嘈杂,但是这种嘈杂声音是一种正常的状态。紧接着孙正武注视了一下门上的那一大块磨砂玻璃,磨砂玻璃后也没有人影显现,显然那边没人在偷听。 孙正武压低了声音,对谢维恒道:“小谢啊,这两天你们忙活得怎么样?” 谢维恒道:“我们这两天尽可能地了解了环境,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基本上就能熟悉了。” “小谢,你这次被紧急调到上海来,是我向总部坚持要求的,现在我先向你介绍一下你今后的工作安排情况。”孙正武道。 谢维恒点了点头,孙正武接着说道:“首先,我先向你介绍一下我们上海的组织力量的情况。八一三抗战的时候,老板就亲自来到上海来布置,因此很多人员都是老板钦定潜伏下来的。目前,咱们在上海有一个上海区,上海区很大,人员很多,这些人员分为内情和外勤,总数大概有一千多人,这是咱们在上海最大的一股力量。” 谢维恒道:“有这么多人啊?” 孙正武倒并不欣喜,他撇嘴道:“人多就一定力量大吗?我看未必。” 谢维恒很奇怪,问道:“人多了难道不好?” 孙正武道:“我且不说上海区内勤的部分,先说说外勤那一块吧。上海区外勤有五个情报组,八个行动大队,每个情报组和行动大队下边还有小组和行动分队,这一部分的人数就极为可观。为了及时指挥联系这些情报组和行动大队,咱们组织光联络站就设立了十几个,内外交通就需要几十人。” 谢维恒轻轻摇摇头,道:“这么多环节,这么多人员和机关,出问题的可能xìng必然很大,并且一旦出了问题,牵扯的人员更是无法估计。” PS:求收藏、求推荐! 六十四章 新编情报第一组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孙正武道:“谁说不是呢,前段时间上海区的一个外勤陈名初被俘叛变,这直接导致了第一行动大队共有十九人被敌人捕获,最后这十九人中绝大部分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很多同志不幸罹难。好在当时的交通林芬做事机智灵活,她发现了异状之后并没有惊慌,而是及时通过电话用暗语将这一情况汇报了上来,上海区负责人立刻掐断了所有线索,上海区这才没有受到更大的损失。” “十九个人被一个人出卖了,这太危险了。人员结构异乎寻常的大,指挥层次超乎情理的多,这种组织机制绝对有问题,确实有改进的必要。”谢维恒道。 孙正武见谢维恒有点担忧,他笑了笑,道:“你也别担心,你今后不是进入上海区的情报组或者行动队,而是在我的手底下干。我是总部直接派过来的,现在是新一组的组长。” 说到这里,上周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也似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随后他继续说道:“我带领你们的这个组叫上海区新编情报第一组,简称为新一组。新一组下边有若干个情报和行动小组,新一组所需要执行的任务由总部直接下达,经费由总部直接拨发,和上海区这个大家伙并没有多大的联系。简单点说吧,我们这边只是名义上属于上海区领导,人员组织和执行任务并不归上海区指挥,因此我们基本上是属于dú lìxìng的单位。” 谢维恒长出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们在临澧训练的时候就有这方面的介绍,我们这个新一组对于上海区来说是上级交联单位,上级交代上海区只对我们进行联络,但是上海区不能指挥我们。这就好,这就好,新一组属于jīng干灵活的单位。” 紧接着,谢维恒问道:“我猜应该是总部看出来上海区目前的重大弊端,这才紧急设立这样jīng干有力的新一组吧?” 孙正武呵呵笑道:“你果然聪明。上海区人员众多,组成庞杂,机构臃肿,上峰其实很早就为此担忧了,现在经过这一段时间实战的检验,上峰的担忧都被一一证实了,为了不至于出问题后被一网打尽,今后像咱们这样人少jīng干的队伍会越来越多。” 谢维恒道:“人少并且jīng干的组织才行动有力,在当前的情况之下,如果组织过于庞大,再加上敌人手段残酷并且狡猾,如果不断出现任务失败人员损失的情况,我们内部人员之间也会互相防范、互相怀疑。时间一长,别说敌人在虎视眈眈了,光就是‘这个有问题’、‘那个不可靠’之类的流言蜚语就会不断出现,仅仅这些猜疑就能摧垮我们的组织。” 孙正武叹道:“你说得真不错,现在上海区的几个组、队里边就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有些正副组长、队长之间都在互相猜疑,并且这种情况还有愈演愈烈之势。上海区大则大矣,其实危机四伏啊。” 谢维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孙正武:“我不是上海本地人,在上海可以说是出门不识路,说话不懂音,相交无故旧,甚至连正式的职业都没有。这些条件不利于我发展关系采取行动,我似乎并不是很适合在上海工作啊,您为什么还要要选我来上海呢?” 孙正武笑了笑,道:“我就是看中了你这些特点才坚持要求调你来加入新一组的。上海区屡屡出问题,正是因为留下来的人员社会背景和社会关系极为复杂,他们以前就是社会上的活跃分子,想不被敌人注意都很难。你在上海的经历一片空白,任何人都不认识你,这不是你最好的掩护条件吗?至于职业问题,这就不是个问题,租界里整天无所事事的小开多如过江之鲫,再多你这样一个小开会有人注意么?” “您是想让我扮一个小开?”谢维恒问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一定就是让你扮土生土长的小开。不过如果你认为可以,扮一下从外地来上海避难的地主家的少爷也未尝不可。”孙正武道。 谢维恒低头想了想,道:“我觉得我还是扮一个到上海来闯世界的年轻人比较好,这个身份比较符合我现在的状况。毕竟我没有大都会生活的经验,如果一来上海就扮少爷,很容易就会被人识破的。” 孙正武微微点头,道:“看来我还是心急了一点,你的想法是对的。一个好的社会身份是你最好的保护sè,你自己慢慢摸索一下,等想好了准备获得什么样的社会身份再报告我。” 谢维恒笑了笑,道:“这次同我来的季万友是富家子,他家有兄弟在上海办公司,我想利用一下这个关系,然后做做一些生意,这样比较符合一般的常情,我们在时间上也很宽裕,有利于组织上的行动。” 孙正武想了想,最后点头道:“行,你这个想法很好,就按这个去做吧。” 两个人说了不少话,泡澡的时间也足够了,二人从浴盆里爬了起来,擦干了身子之后躺在了那个木制躺椅上稍作休息。 孙正武这段时间似乎比较累,他在躺椅上昏昏yù睡,谢维恒给孙正武那边的茶杯续上了热水,接着问道:“组长,我今后只和季万友形成一个小组吗?” 孙正武道:“你想得到美,你们俩今后都是新一组第三情报小组的成员,主要对付的是伪zhèng fǔ官员的方面,但是,我们这个新一组所有的小组都不同于以前的那些外勤单位。你们的目标侧重于对付伪zhèng fǔ的官员,但是其他的如青运、工运、国际、军事、策反、政战、行动等也是你们的任务,我们的情报和行动小组要发挥简单灵活的优势,一切有利于抗战的事情都必须要去做。” 谢维恒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会尽一切努力的。” 六十五章 你是副组长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孙正武接着说道:“你们情报三组是刚刚成立的小组,目前的成员主要是你们两个人,你先担任情报小组副组长。这一段时间你们两个尽快先在上海立足下来,过几天我再给你们加上适合的人员。” 谢维恒问道:“我们第三情报组的组长是谁?” 孙正武闭着眼睛笑了,他说道:“你们这个情报组目前还没有组长,你这个副组长就是组长。” 谢维恒道:“教官,我年轻,并且资历不足,怕是负不起这个责任呢,您最好还是安排一个有经验的组长才好。” 孙正武睁开眼睛,道:“有经验的?有经验的倒是不少,也有人不断往我这里推荐,可那些只知道舞刀弄棒的赳赳武夫我能用吗?小谢,我实话对你吧,那些人做做打手、杀手还可以,搞情报绝对不适合,我现在只相信我的学生们,其他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做负责人的。” 说到这里,孙正武又闭上眼睛,喃喃道:“我现在累了,先小睡一会,晚上我们在一起吃晚饭。” 谢维恒知道孙正武该说的都说了,于是不再开口问话,他也学着孙正武那样闭上眼睛,不一会儿,谢维恒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维恒被一种声音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浴池的小伙计进屋来收拾东西而发出来的。此时的浴室一般不敢将顾客赶出去,小伙计进来收拾物品而发出的声响,其实是一种很客气的手法,他就是通过这种办法来暗示顾客:“你们该走了。” 小憩了这一会,谢维恒感觉到神清气爽,谢维恒转头再看看孙正武,只见孙正武更是一消进来时的疲惫之sè,现在完全是一股神采奕奕的样子了。 穿上衣服,孙正武站在镜子前面左照右照,孙正武在照镜子的同时还不时地将自己衣服上的皱褶拉平。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后,孙正武还凑到镜子近处,他借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头发。 “看看看看,就这么几个月下来,我连白发都生出来了!”孙正武叹了一口气,道。 “丁先生,您现在事务繁忙,cāo心的事情太多,有点白发也很正常。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之后,您就轻松了。”因为有小伙计在场,谢维恒称呼孙正武用上了他的化名。 “不错,小谢不错。”孙正武点头回答道。 其实孙正武所说的“不错”包含了两个含义,第一是认同谢维恒的说法,第二是肯定了谢维恒很自然地称呼自己的化名。作为情报学的教官,孙正武知道两个相互熟悉人员忽然改变称呼有多难,因为改变称呼其实就是改变一个人的习惯,而一个人习惯的改变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孙正武因此对谢维恒改变与适应之快感到非常满意。 二人出了浴室来到外间的柜台处,谢维恒抢着付了浴资,然后跟着孙正武出了小沧浪浴池的大门。 出得门来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夜幕低垂,街上的路灯、高楼上的霓虹灯都亮了,街上的行人和汽车依然是川流不息,光怪陆离的夜上海开始展现在谢维恒的面前。 跟在孙正武的身后,谢维恒转过了几条小巷来到了一家淮扬菜馆。 孙正武对这家菜馆似乎熟门熟路,他坐下来之后就开始点菜,连小伙计送上来的菜谱都不用看。 不一会儿,堂倌送上来孙正武所点的菜,同时他还送上了孙正武叫的一小坛绍兴花雕酒。酒菜上桌,堂倌打开花雕酒给二人斟上之后就退了下去。 孙正武点的菜品不是很多,主要有两个大菜和两个时令蔬菜,大菜是红烧狮子头和软兜长鱼。孙正武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狮子头放进自己面前的碟子里,笑道:“小谢,快动手啊,这狮子头很多菜馆都有,但是最正宗的还是淮扬馆子里的。你看这家的狮子头,油亮红润,醇香味浓,一般的菜馆绝对做不到这样正宗呢。” 孙正武接着用筷子夹起一条软兜长鱼,只见筷子上的长鱼两端一垂,头尾几乎碰到一起,状如小孩兜肚上的软带子。孙正武赞道:“小谢,要说淮扬的厨子真是聪明。这长鱼也叫黄鳝,本来是江河湖田里平常之物,他们硬是jīng心烹制,据说有人能够用长鱼烹制出一百零八道菜品,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谢维恒尝了尝这几道菜,这几道菜味道确实不错。但是谢维恒是北方人,他还是喜欢味重油厚的北方菜系,像这种口味清淡的淮扬菜系目前还不是很习惯。 孙正武端起酒碗呷了一口黄酒,接着说道:“这淮扬菜系可是鼎鼎大名,它讲究刀工火候,选材要新鲜,口味要清淡,sè泽清新淡雅,可以说是南北适宜……” 孙正武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谈论起淮扬菜系同其他各大菜系的优缺点来。谢维恒对这些知识了解得不多,孙正武说话的时候,他也插不上嘴,只是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谢维恒发现,孙正武这个人知识很渊博,对中国的菜系十分了解,并且在说话的过程中旁征博引,各种小掌故和传说也都能信手拈来,这些着实让谢维恒十分敬佩。 但是谢维恒的心中也生出了一丝隐隐的担心,谢维恒认为,一个知识渊博并且极注重自身生活质量的人可以是一个优秀的学者,但不一定就是优秀的特工人员。在临训班训练时,谢维恒就被多次告知,一个注重生活质量、对自己身体极为爱惜的人,他的意志并不坚强,谢维恒现在就很担心,他真不知道自己跟随的这个新一组的领导到底合不合格。 吃完了饭,依然是谢维恒抢着付了这一餐的饭钱。付钱之后二人出了淮扬菜馆,然后二人一边顺着大马路慢慢往回踱着,一边还闲聊着。 到了个街口,孙正武叫了一辆黄包车,在上车之前,孙正武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给谢维恒,道:“这几天你去找季万友的哥哥一趟,如果真的能做个生意也不错。这点钱你先拿上,经费的事情等人员齐备了再说。” 这应该算是行动经费了,谢维恒也没推辞,他接过钱塞进了口袋。 孙正武接着说道:“这段时间陈妈会经常去看你,具体怎么联系,她会当面告诉你的。” 谢维恒点头道:“我记住了。” 交代完这些之后,孙正武上了车走了,谢维恒独自一人顺着大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六十六章 军统里边没有笨蛋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回到了自己租住亭子间的楼下,谢维恒抬头看了看亭子间的窗户,只见窗户上一片通明,亭子间里的电灯被打开了。就着灯光,谢维恒透过玻璃看见窗户上挂着一顶礼帽。这顶礼帽端端正正挂在那里,谢维恒知道季万友正在屋里,说明屋内非常安全。 谢维恒登上楼梯敲开屋门,看见开门的季万友手正拿着一张报纸,谢维恒微笑道:“正在看报啊?晚饭吃过了吗?” 季万友笑道:“你走了我就不吃饭了?那还不把我饿死啊?” 说着他一扬手中报纸,道:“你看看,这些汉jiān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都快气死我了。” 谢维恒接过他手中的报纸然后坐在了桌子边,季万友也很机灵,他很快就给谢维恒端来了一杯热茶。 谢维恒展开手中的报纸一看,这是一张rì伪主办的《新申报》,报纸上边登着不少的大块文章,在这些文章里,有某位留居上海的某民国元老的访谈录特别引人瞩目。 在这篇访谈里,这位民国元老绝口不谈抗战,而只是大谈所谓的和平,他还大肆赞扬大和文化的博大jīng深,羡慕rì本国民素质的优异和rì本经济政治的发达,其言语之中媚rì之态表露无遗。 在这篇访谈中,这位元老还谈到了当前的局势,他认为国民zhèng fǔ全力抵抗的政策就是自寻死路,他还宣称抗rì必将亡国,他一再强调结局目前形势僵局的唯一办法就是和平。 rì本人正在中国大肆烧杀,在占领区紧急实行奴化教育,一个完全dú lì统一的中国已经被rì本人分化成好几个伪政权控制区,中华民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而这个所谓的民国元老竟然不谈抵抗,却恬不知耻在报纸上大肆媚rì,大谈同rì本侵略者的和平,其汉jiān之心已经表露无遗,怪不得季万友如此气愤了。 谢维恒看完之后将报纸叠好放在桌子上,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有忠臣就有jiān臣,有烈士就有汉jiān,这不奇怪。别看这些魑魅魍魉现在跳得欢,zhèng fǔ方面不会饶过这些数典忘祖的败类,会有人找他们算总账的。” 季万友听谢维恒这么说,他眼珠一转,立刻兴奋道:“谢大哥,你今天是不是接受制裁任务了?” 谢维恒有点惊讶,问道:“制裁任务?你听谁说的?” 季万友笑了,他说道:“谢大哥,你刺杀刘步伦的行动,那可是咱们团体行动方面的经典之作,就算是咱们总部号称有‘四大杀手’,你孤身锄敌的行动一点也不会输于他们。这次你被紧急调到上海,我猜上峰是要你来继续搞制裁行动的。” 谢维恒沉吟了一会,他回答道:“小季,在我训练的内容里,情报和行动其实是不可分的,关键是要看上峰给你分配任务的重点在哪里。今天我接受了任务分配,我们今后的工作重点是情报方面。” 季万友听谢维恒说“我们”这个词,他很敏锐地意思到这点,兴奋地问道:“谢大哥,这么说今后我要跟在你后边干了?” 季万友还是年轻,他总是急于想知道一些情况,因此才会主动出声相问,这是一个特工人员不成熟的表现。不过谢维恒并没有当面训斥他,谢维恒认为,季万友这样问话,一方面是因为训练不足的原因,另一方面说明他对自己极为信任,毫无戒备之心。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有一个对自己十分信任的部下,这总是一件好事。 今天孙正武只是同自己谈了今后的工作,孙正武并没有单独通知季万友,谢维恒知道孙正武既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同时,孙正武也是送给自己一个控制部下的机会。 军统在敌后的单位中,除了最直接最信任的上下级之间会直接碰面,其他的人员一般不会直接联系,他们惯常使用交通员来传递命令和消息。而且像季万友这样的情报员算是孙正武下级的下级,孙正武作为上级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一般不会让下级的下级知道自己的身份。 另外,孙正武已经口头任命谢维恒为新一区第三情报组的副组长,季万友是属于第三情报组的情报员,现在如果由谢维恒亲自找季万友谈话,这也算是直接上司对下属收拢人心的一种办法,这样下级会对上级更加忠心,孙正武将这个机会留给了谢维恒,这也算是给了谢维恒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谢维恒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小季,我们是总部直接调来上海的,你我今后将都是上海区新一组第三情报小组的成员。” 季万友道:“原来调你来是搞情报,而不是搞行动啊?” 谢维恒面容沉静,严肃地说道:“小季,你以前在镇江组干的时间不短,已经有些工作经验了。我们现在是在上海,很多事情都要从新再来。现在的上海形势极为严峻,敌我之间正处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之中,我们这些人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以后你的行动一定要小心严密,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我的指挥。” 季万友见谢维恒这么严肃,他不禁挺直了身子立正回答道:“是,我绝对服从命令。” 谢维恒见季万友这么正式,微笑道:“小季,现在是在敌后,没必要搞得这么正式吧?” 季万友依然挺直着身子答道:“长官,在公众场合我不会这样的,但是现在您是在安排工作呢,我必须保持一个革命军人的礼节。” 谢维恒摆摆手道:“坐下吧,你搞得这么正式,弄得我都有些不自在了。” 季万友坐了下来,道:“长官,您还没有介绍我们第三情报小组的成员和任务呢。” 谢维恒笑了笑,问道:“小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的长官?” 季万友笑了,道:“谢大哥,你不是说今后要听你命令吗?” 军统里面没有笨蛋啊!谢维恒心中感慨道。 六十七章 景胜公司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我们新一区第三情报小组目前只有两个成员,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我目前是本组的副组长。本情报小组今后的任务以收集情报为主,至于策反、行动、爆炸、破坏、宣传等工作也不能丢了,但是那些只是附带的工作。”谢维恒解释道。 季万友奇怪道:“情报组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在上海可是两眼一抹黑,这样怎么开展工作呢?上峰难道不再配备成员了?” 谢维恒道:“上峰自然有他们的想法,你也就别多问了。从明天开始,我们首先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谋取一个正当职业,只有在上海立足下来才能更好的工作。” 季万友道:“谢大哥,你是说咱们马上去找一个工作?” 谢维恒道:“咱们是负有使命的人,如果成为一个规规矩矩的公司职员的话,那我们在时间上就有限制,这样不利于我们的工作。你二哥在上海开公司吧?明天你带我去他那里打听一下再说。” 季万友听谢维恒要他带领去见他二哥,他不禁大摇其头,道:“谢大哥,你没见过我二哥,你不会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的。” 谢维恒笑了,道:“小季,我不是去求他什么,更不是要你去向他要一些钱,我只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建议呢。毕竟他在上海这么多年了,有一些社会关系,也有商业上面的信息,我觉得如果我们能做一些生意的话,这样就在上海立住了脚,也就比较容易掩护我们的真实身份。” 季万友见谢维恒决心已下,他于是不再阻挡,但是他还是补充了几句:“我这个二哥与众不同,他只认钱不认人的。特别是他现在是有钱人了,那架子大得吓人,反正我对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谢维恒笑了笑,继续解释道:“小季,你们家的事情比较复杂,我在镇江的时候就听说了。你这个二哥比较爱财,也比较倔强,他自小就和你父亲的关系比较紧张,独自来上海闯荡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他还算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自从来到上海之后吃了不少苦,你们家里对他的帮助也不大,因此对你们有点怨气也算是正常的。我们这次只是探探路子,不是想让他做什么。另外,你们总是兄弟,血总是浓于水,你到上海来了,如果兄弟之间一面都不见的话,那也说不过去啊。” 谢维恒的话说得在理,季万友心里虽有所不愿,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坚持反对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维恒二人起了个大早,吃过早点之后就在季万友的带领之下,二人来到了他的二哥开办的公司――景胜化学工业公司的大门前。 景胜化学工业公司的名头很大,可是它的门脸却并不大,现在已经开门营业了。 进门以后,谢维恒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家公司。这个景胜公司在楼底下租了一个门面,店堂里摆了一些桶装的化学原料,货架上还有一些装着奇奇怪怪粉末的玻璃瓶,这些洋铁皮的铁桶或者玻璃瓶里装的应该都是样品,上面也都印了或者贴了标签,标签上面满是外文,看来公司销售的化学品基本都是舶来品。大概是清早顾客都还在路上,店堂里没有一个顾客,有几个店员摸样的人在里面打扫卫生或者整理货架。 季万友拿着他哥哥的那封家信递给店里的伙计,然后自我介绍自己就是公司老板的亲弟弟。老板家里来人了,公司里的员工自然是万分热情,他们主动带着他们到经理室去等老板。 店堂的最里面有一个木架楼梯,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楼上有两间办公室,办公室门上都挂着木牌,其中一间门口挂着“经理室”的牌子,另外一间挂着“会计室”的牌子,从表面上来看,这倒像是一家实力不强的皮包公司。 谢维恒他们今天来得比较早,季万友的二哥季万来还没有上班,经理室的门还是锁着的。不过隔壁的会计室倒是开了门,里面有一个烫着发穿旗袍的年轻女人,这个女人听到楼梯响就探出了头查看。 听到带路员工介绍来人是老板的亲弟弟,女人拿出钥匙开了门请二人坐下。正在这时,有员工从老虎灶打来了开水,女人给二人各泡了一杯茶就出去了,留下二人在经理室的屋内喝茶等待季万来。 这个女人不仅穿着比较洋气,身上还喷了不少香水,她人虽然走了,但是留下来一股很浓的香水味,香水味十分刺鼻,显然是劣质货sè。季万友等那个女人出了门,他撇嘴轻声道:“sāo货!” 谢维恒知道季万友说的就是那个女人,于是笑道:“人家不过穿着打扮洋气一些,你今天才见人家第一面,怎么这么说她呢?” 季万友伏在谢维恒的耳边,轻声道:“我家二嫂是个老实人,她曾经给老爷子写过信,说的就是这个狐狸jīng。这个女人是我二哥公司的员工,据说早就和我二哥勾搭上了,我二哥有一次还写信给老头子,准备收她做姨太太呢。我家老爷子看不上这个狐狸jīng,写信大骂了老二一通,这件事情才最后作罢。” 谢维恒轻笑道:“这大概也是你二哥对你家里人有怨恨的原因之一吧?” 季万友笑了,道:“可不是嘛。老二曾经对人说过,说老爷子自己三妻四妾的,现在却不准自己的儿子纳妾,这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季万来来得很晚,他几乎到九点钟的时候才赶到公司进了经理室。 季万来的年纪看上去比季万友大了有七八岁,但是他比季万友胖一些,也白皙一些,毕竟二人是亲兄弟,二人在眉目、脸型和神态之间很有些相似之处。 季万来穿着一身灰sè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衬衫,脖子上打着一条领带,脚蹬一双黑亮皮鞋。他手指尖夹着一根茄力克雪茄,头上是很新cháo的飞机头,头发上还抹了不少头油,显得油光水亮,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大亨的模样。 六十八章 经理室里 - 暗剑无声 - 枕石听涛 () “哟呵,原来是老三来了啊!家里那些财产你不在家守着,你怎么跑到上海来了?同老头子吵架了?还是在乡下呆烦了,自己跑到上海来开洋荤来了?口袋里有钱不?要不要我拿点钱给你?”季万来果然很不客气,他一进了经理室就对着季万友夹枪带棒来了一通。 季万友可是少爷出身,在家里也是受尽了宠爱,他二哥这一番冷嘲热讽让他很失面子,他立刻瞪起眼睛就准备同季万来大吵一番。 谢维恒见势不妙,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敬了上去,并陪着笑脸道:“季经理,您可别误会,万友这次是专程送我来上海的。” 季万友此时忍了忍火气,开口道:“二哥,这位是谢成先生,他想到上海来谋生,我这次一方面是送他来上海,二方面也是来玩一玩,散散心。至于别的,我还真没想过。” 季万来转头对谢维恒看了一眼,道:“现在上海公司的确很多,可架不住外面涌进来的人更多啊。街上有很多失业的人,并且即使是要做学徒什么的,也需要两个以上的中人作保才行。你现在如果急着想找一份工作的话,那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谢维恒笑道:“二哥,我这次来也带了点本钱,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还是自己做一点生意。听万有说二哥经营有方,这几年不到的功夫就在上海发了大财,我这次就是来向二哥当面请教的,还望二哥给我指点一条好路子。” 谢维恒的马屁正好拍到了季万来的痒处,他哈哈大笑道:“说道发大财,那我还算不上,至于说生意上的事情,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 说到这里,季万来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边,然后对隔壁喊道:“满芬,满芬,端三杯咖啡过来!” 隔壁会计室那个名叫满分的女人很快就过来了,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果然放着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你昨晚又跳了通宵?”那个满芬见季万来眼睛里面有红丝,面sè也很疲惫,于是很关心地问道。 季万来端起面前的咖啡啜了一口,道:“昨晚那几个人喝了酒之后开始发疯,非要去跳夜舞,我这不是为了陪他们才熬夜的么。” “哼!你也别找借口,我看你们那一伙没一个好人。你陪他们?我看你是去陪那个莺莺去了吧?”满芬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季万来见满芬的醋坛子马上要被打破了,他连忙打断满芬的话头,道:“别吵了,你没看见我这里还有客人么?” 满芬横了季万来一眼,端起空盘子出了经理室,身后依然留下了浓烈的香水味。 “女人啊,就是难缠!”季万来有点感慨道。接着,他又转头问谢维恒:“你说自己想做生意,你准备了多少本钱呢?” 在来之前,谢维恒也估计了一下自己手中能拿出多少钱来。 谢维恒现在是中尉军衔,自从做了外勤之后,个人的收入除了军饷之外,还有生活费、活动费等补贴,如果有任务的话,还有事务费、特别费等,这些收入可不算少。谢维恒参加工作好几个月了,上次刺杀刘步伦还领了奖金,因此他自己从镇江带来的钱再加上上海这边发给他的钱加在一起,大概能拿出七八百块大洋来。 谢维恒接话道:“我也不瞒二哥,我家底薄,目前手里大概只有一千块大洋。” 季万来又啜了口咖啡,他摇头道:“谢先生,你是我弟弟带来的,我也就对你说实话了。目前上海房租飞涨,物价也rìrì见涨,你如果想开大点的公司,就需要租一间门脸再置办货物,所以你这这一千块钱远远不够。” 谢维恒继续问道:“二哥,有没有本钱少的生意可做呢?” 季万来哈哈哈大笑,道:“本钱少的生意有,甚至无本的生意都有,但是就要看你敢不敢或者愿不愿意去做了。” “无本的生意都有哪些?本钱少的又有哪些呢?”谢维恒问道。 季万来呵呵笑道:“上海从来就不缺少白相人,也不缺少抢劫绑票的,这算是无本的生意了。自从rì本人打过来之后,又出现了一个无本的生意,那就是投靠rì本人,比如现在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的那些人。” 季万友在一边道:“二哥,你怎么尽出馊主意,这些汉jiān还能算是人吗?干这个,还不如死了的好呢。” 谢维恒连连点头,道:“二哥,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咱们算不上是圣人,但是那些大jiān大恶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季万来点头道:“是啊是啊,这种被人指后背掘祖坟的事情确实不能干。别看这些人现在是干得欢,他们将来也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谢维恒问道:“二哥,你说的小本生意都有哪些呢?” 季万来又啜了一口咖啡,道:“现在上海租界已经被rì本人团团围住,只是因为租界的洋人势力强大,小萝卜头才不敢打进来。目前租界人口集中,周围又被rì本人断绝了陆上交通,因此租界内各种生活物资rì渐匮乏,比如上海人所说的两白一黑的供应就很紧张,你们可以在这方面想想办法。” “二哥,什么是两白一黑?”季万友从未听说过什么两白一黑,于是开口问道。 季万来笑了笑,道:“这两白一黑啊,就是指大米、棉花和煤炭。上海人总是要吃、要喝、要烧饭、要穿衣吧?上海的一户人家如果缺了这三样东西,那他一天都活不下去。目前周边陆路基本断绝,而这几样东西又是大宗消耗品,市面上提供大宗生活物资只能靠洋人的大轮船运一些过来,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其他短缺的部分还需要大量跑单帮的人钻过铁丝网偷运进来。跑单帮的这些人每次只能带上百十斤东西,因此需要的本钱很少。” 季万友恍然大悟,不过他又很不满地说道:“二哥,这跑单帮的算什么生意呀?你不会是认为我们只配做这种事情吧?”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