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雨夜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文/梨沙酱 谢沉洲最悔不当初的一件事就是酒后和谢夕庭上了床,因此招致了无穷的后患。 某天他回过神后,再仔细端详谢夕庭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呵,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 一个暴雨欲来的深夜里,谢沉洲驱车驶入谢家,下车的时候抬头望了眼三楼,只有一间亮了灯。 纯黑色的外套挂在手上,他西装革履,眼角眉梢透着秋夜的寒意。 他进到这个四层别墅内部,一楼的客厅因为没有人,只点了一盏壁灯,灯光昏黄,一片幽静。 他的养父谢麦源应该是睡下了,房间里没有声响,他转身上了楼梯。 住在二楼的谢家人似乎都不在家,走廊里没点灯,静悄悄的,漆黑一片。 谢沉洲脚步不停,径直上了三楼。 三楼向左拐就是他的房间,他站在楼梯口,望向右边那间房里透出来的一道光线。 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气音,谢沉洲越是走近,那声音越是不受控制地往他耳朵里钻。 谢沉洲毫不客气地推开门,仿佛这是他自己的房间一样,人却停在门线上,没有进去。 首先步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微微敞开,谢沉洲视线一路掠上去,看见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那只手很白,五指收拢着,慢条斯理地抚动着。 谢沉洲再一抬头,这副好身材的主人弯着一双桃花眼,正含笑瞧着他reads();。 “谢夕庭,下周谈墨辞新戏开机,地点就在桑城。”谢沉洲面不改色地交代正事,“谈墨辞脾气不好,到他那里你安分点。” “知道了。”谢夕庭声音里带了点喘,音量又放得轻,酥酥麻麻的,分外诱人。 可惜有些人根本不为所动。 说完这些,谢沉洲打算要走,却不知为何顿住了脚步。 谢夕庭眉尖微挑,似笑非笑道:“怎么着,三哥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么?” 谢沉洲眉头只皱了一瞬,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 “下次记得锁门。” *** “三哥,留步。”谢夕庭大大咧咧地从床上走下来,顺手系上了墨色睡袍的袋子,随着他的走动,下摆的一片布料被顶出了一块凸起的形状。 谢沉洲移开视线,问道:“什么事?” “谈墨辞的新戏,我不想去试镜。”谢夕庭微微偏头,眼尾漫不经心地挑起,唇角露出一个揶揄的笑,“你知道我选不上的。” “公司能为你争取到的只有试镜的机会,仅此而已。”谢沉洲公事公办地回答。 谢夕庭眼波流转,笑言:“你跟谈墨辞不是同学吗?” 谢沉洲冷声道:“我们的私交与公事无关。” “那就让它有关。”谢夕庭满不在乎地说。 “谈墨辞那脾气,不是轻易就能说得动的。”谢沉洲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你拿什么来换?” 谢夕庭一双桃花眼看过来,唇角微微翘起:“愿自荐枕席。” 吊灯的光线打在谢夕庭胸前白皙光裸的皮肤上,谢沉洲瞧了一眼,退开一步,别开目光,道:“我没有这种爱好。” “三哥,别这么冷漠嘛。”谢夕庭又一次凑过去,笑容魅惑,低声在谢沉洲耳侧说,“你说对我没兴趣,却避我如洪水猛兽,莫不是……心里有鬼?” 谢沉洲刚要张口反驳,一根修长的手指贴上他的嘴唇,谢夕庭对他眨眨眼:“嘘,别急着拒绝,再好好想想,我等你。” 谢沉洲按下心中不快,略粗鲁的扯开谢夕庭的手,不怒反笑,低沉性感的嗓音淡淡响起:“谢五,自作多情这个毛病,这么多年你也改不过来。” 谢夕庭收回手,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那还不是三哥教得好。” 这句话正中红心,点出了谢沉洲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他告诉自己,一笔烂账而已,何必耿耿于怀。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说道:“谢夕庭,不要试图激怒我,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谢夕庭摇摇头,轻巧地笑了:“三哥,我不正在跟你谈一笔银货两讫的生意吗?” 谢沉洲嘴角一挑,语带讥讽:“做生意也要讲究你情我愿,什么时候谢家的小少爷还需要做皮肉生意了,我看谢家没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你爽我也爽的事,三哥何必说得这么难听。”谢夕庭想了想,遗憾地说,“既然你不愿意,我只好去找谈墨辞本人了。” 谢沉洲眼神倏地冷下来,瞥向谢夕庭,而后者只是弯了弯那双桃花眼,摆摆手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三哥你别这样看着我……真的,你瞪也没用,我也保不准哪天脑子一热就去骚扰你的好朋友谈大导演了reads();。” “三次。”谢沉洲忍无可忍地说。 “什么?”谢夕庭没听懂,反问道。 “三次。”谢沉洲飞快地说,“我去和谈墨辞说,让他给你多给你两次机会,如果你还不行的话,我就换别人上。然后公司会雪藏你,而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等合约一解,我更管不着你。” “好好好,真是多谢三哥了。”谢夕庭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仔细瞧的话,还能看到他眼底的无奈之意。 “没事我就回房去了。”谢沉洲道。 谢夕庭随意地点头,目送谢沉洲浓墨一般的背影离去,直到走廊的另一头传来关门的声音,他这才推上门回到床上。 身上有汗水干掉后的黏腻感,谢夕庭在床单上蹭了蹭,烦躁归烦躁,却也懒得去浴室冲一冲。 下腹某处还翘着,谢夕庭瞧着那鼓起的形状,负气地摔了一个抱枕在上面―― “眼不见,心不烦”这句话,总是有道理的。 谢夕庭是个还未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小明星,演技……据说约等于零。 他自己亦有充分认知,不过方才那场戏若是被人看到,大约会叫人惊掉了下巴。 他蛰伏已久,筹划多时,就是为了在这个只有谢沉洲一人当观众的舞台上尽情表演。 虽然观众的反应有点不尽人意。 忽然有雨点打在窗上,声音由缓入急,积压了许久的雨势一口气爆发。 谢夕庭下床瞅了一眼,雨滴砸在玻璃上,偌大个水花。他皱着眉毛,“唰”地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他拢了拢真丝的睡袍,忽闻有人敲门的声音。来人的劲道很不客气,仿佛急着要里面的人下一秒就来开门似的,震得门板砰砰作响。 谢夕庭拉开门,去而复返的谢沉洲已经脱下西装换了一身睡衣,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都是水汽,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 “三哥?”谢夕庭来不及反应,只能让对方看到自己一张错愕的脸。 谢沉洲把一个小袋子塞到谢夕庭怀里,力道有点大。谢夕庭没站稳,退了一步,正好方便谢沉洲握着门把手又把门关上了。 谢夕庭听着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又瞧了瞧恢复原状的门板,一脸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副崭新的眼罩和一对耳塞。 外面的雨势愈来愈大,满耳都是哗哗的雨声,谢夕庭用最快的速度把它们装备上,蹦上了床,想了想,又蹦了几下。 他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加之他房间的这张床已经很老了,被他这么作了两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谢沉洲的床仅与他有一墙之隔,自然听得到这些声响。 很快,谢夕庭收到一条短信。 “很吵。” 谢夕庭放下手机,在真丝床单上打了个滚,克制地“嗷”了一声。 第一夜不期而遇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何思苡拎着外卖,脚步轻快地往办公室走reads();。 迎面碰上刚才洗手间出来的蒋颜,招呼道:“来,吃饭了!” 蒋颜身高腿长,走在她前面把总裁办公室外间小会客室的茶几收拾了,凑合凑合开始吃饭。 年轻的女孩子大多愿意在吃饭的时候聊会儿天,她们两个也不能免俗。 何思苡眼尖,瞄见蒋颜的高跟鞋,还是昨天那一双。 她心直口快,张口就问:“你昨天没回家啊?” 蒋颜这个人比较讲究,每天必须换一套衣服不说,鞋子也是不会连穿两天的。不像何思苡,她不在乎这些,有时候早上起来得匆忙,抓起前一天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嗯,”蒋颜爽快地承认了,“昨天我和我男朋友看完电影出来,雨太大了,我在他那住的。他那衣服有备用的,鞋子就没有了。” 何思苡“啧啧”两声,羡慕地说:“有男朋友真好啊……” “你男朋友不是都在硬盘里吗?”蒋颜笑话她,“不想谈远距离恋爱了?” “别提了,昨晚我都睡着了,做梦梦到我结婚了,正在举行婚礼。新郎背对着我,我喜滋滋地喊了他一声,还没等看到脸,一道雷就给我劈醒了。” “你都不知道新郎是谁,怎么喊他?” 何思苡理所当然:“喊老公呗。” 蒋颜笑了笑,瞥了眼半开的门,问道:“谢总还没吃饭?” “嘘,谢总今天迟到了。”何思苡一脸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所以工作没处理完,一会儿还要出去见几家公司的老总。” “因为早上堵车吗?”蒋颜也有些惊讶,谁都知道谢沉洲是工作狂魔,从不迟到早退,双休日说不定还要加个班。 “差不多吧,那么大的雨,路况不好,谢总昨天还是在谢家老宅住的。”何思苡撇撇嘴,“我以前给谢总送过一次文件,谢宅也太远了吧,城东就算了,还是在半山上。” 隔壁办公室的门开了,身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送了一个长相俊俏的年轻男孩出去。 那男孩垂着头,眼睛红红的,男人温和地说了句什么,在他肩膀上鼓励似的拍了拍。 蒋颜努努嘴:“这个月又有五个送上门求程总包养的,这是唯一的一个男孩。” “啧,世风日下啊。”何思苡感慨道,“不过我们谢总有七个,四男三女。”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咳咳。”何思苡一本正经地说,“话说不知道为什么,谢总一直比较讨小鲜肉喜欢。一个个水灵灵的,谢总全都不要,给我多好啊。” 蒋颜翻了个白眼:“做梦吧你。” 里间的门被人拉开,谢沉洲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外面套着同色毛呢大衣,路过她们俩的时候,插了句嘴:“八个。” “谢、谢总?”何思苡捂住嘴,自觉闯了祸,僵硬地傻笑。 谢沉洲眸光冷淡地睨过来,何思苡忙叫着“谢总我错了”,拔腿落荒而逃。 谢沉洲在电梯前与程千瑞相遇,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reads();。 程千瑞帮他按下下行键,问道:“沉洲,你昨天怎么回谢宅了?” “没什么,有点事。”谢沉洲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瞧了眼,又放了回去,“我去谈合同,明天见。” 谢沉洲乘电梯下楼后,程千瑞弯腰捡起来一张小票。 蒋颜扔掉了自己和何思苡的饭盒,返回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程千瑞正在端详手上捏着的东西。 她瞟了一眼,随口说道:“慕氏百货?这不是谢总家附近的那家嘛……程总,你买东西怎么跑那么远?” 程千瑞摇摇头,随手放到办公桌上。 蒋颜又多看了一眼,那张小票正面朝上,上面印着慕氏百货桃苑路店,家居部门,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 *** “那就这样定下了。” 谢沉洲和对方老总握手,又喝了满满一杯,这才结束了这场饭局。 他酒量虽是不错,到底也是个凡人,到了后期,每喝下一杯,脸色就白上一分。 谢沉洲脚步稳健,一袭黑衣,俊颜雪白,眉宇间隐隐闪过痛楚之色。 谢夕庭站在酒店的大堂里,远远地看过去,不由得皱了皱眉。 眼看谢沉洲越走越近,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迎了上去。 “三哥,好巧。” 谢沉洲眸光落在谢夕庭脸上,略一颔首,还没等他开口问,谢夕庭就像读到他心思一般自顾自说了起来:“我跟几个朋友在上面聚了一下,刚散伙,没想到三哥你也在这里。” 谢沉洲冷淡地“嗯”了一声。 谢夕庭又道:“三哥,既然撞上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谢沉洲盯住他:“你不是喝酒了?” 谢夕庭弯唇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跟他们谈不来,只喝了一小口,没事的,要不三哥你闻闻我嘴里有没有酒味?” 他说罢就要往谢沉洲眼前凑,被后者用一根手指抵住了肩膀。 谢沉洲道:“走吧。” 两个人一同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走了没两步,谢沉洲脚下一个踉跄。谢夕庭眼疾手快地架住他,捞起来一看,谢沉洲的手捂在胃上,神情痛苦。 谢夕庭眉眼都带着紧张与关切,揽着对方腰部的手臂紧了紧,快步走向自己的车。 扶着谢沉洲上了那辆银色的跑车,谢夕庭问:“三哥,你还好吧?” “不碍事。”谢沉洲坐正了些,确保不会挤压到脆弱的胃部。胃疼来得又快又急,幸好是一阵一阵的,这会儿症状已经轻了许多。 谢夕庭点头,发送车子,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车稳稳停在了谢沉洲家楼下,谢夕庭偏头看向身侧闭目养神的人,言笑晏晏:“三哥方不方便收留我吃顿晚饭?” “你不是吃过了?” “三哥说笑了,那种场合你会吃东西?吃了又能吃饱吗?” 谢沉洲不做声了,默许了他的意思reads();。 谢沉洲住在城西的一处名叫世外桃苑的高档小区,是其中一幢高层的顶层公寓,内部宽敞,视野开阔,采光非常好。 这里是谢麦源赠予他的,谢麦源对于这个吉祥物一样的养子无视到底,上学工作一概不插手,成年后给了一套房子,就不闻不问了。 谢麦源不指望谢沉洲这个身份能给他带来商场上的利益,准备一套房子,愿意娶谁就娶,不愿意也无所谓。 如果谢沉洲不成器,他也不至于露宿街头,丢谢家的人。 ――标准的谢麦源逻辑。 一进门,谢夕庭就把谢沉洲按在沙发上,自己在开放式的厨房转了一圈,烧了一壶热水,晾到温了,才给谢沉洲端了过去。 见到谢沉洲难受的样子,谢夕庭憋着火,杯子重重磕在茶几上:“喝吧,先吃点东西才能吃药。” 说完,他又回到厨房。 谢夕庭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脾气就上来了,转头喊谢沉洲:“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他语气不善,谢沉洲也不生气,解释道:“最近应酬比较多,之前买的菜都放坏了。” “借口。”谢夕庭嘟囔着,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谢沉洲听他是找人送菜,没吱声,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脸色才缓和了点。 他睁眼时看到谢夕庭还站在厨房门口,因为客厅没开灯,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是感觉到他方才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一看过来,谢夕庭就偏开了头。 谢沉洲说:“谢五,别傻站着,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谢夕庭从善如流地走过来,在羊毛地毯上一屁股坐下来,笑意吟吟地问:“三哥,有何指教?” 借着晚霞的一抹余光,谢沉洲俯视着他眉目如画的脸,说道:“我打过电话给谈墨辞了,他的新戏开机推迟了。” “嗯,为什么?” “资方那边出了点问题。” “哦,”谢夕庭无所谓地说,“那你帮帮他呗。” “我说了私交与公事无关。” “那好吧,反正也不干我事。” “我跟黄鹂说过了,她给你联系了一个电影的剧组。” 谢夕庭似真似假地抱怨道:“你们这些资本主义的吸血鬼,不榨干我不罢休啊。” 他刻意在“榨干”两个字上落了重音。 谢沉洲眼带警告瞪他一眼,反唇相讥道:“你自己说说,除了一开始玩票似的拍的那一部电影,你接下来都干什么了?” 谢夕庭无辜地眨着眼睛:“不就是进组,被换下来,再进组,再被换吗?” “人家为什么换你?总不会是那五个剧组都有错吧?”谢沉洲一肚子火气不显山不露水的,他板起脸来教训谢夕庭仿佛成为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时隔多年也能运用自如reads();。 “第一个剧组,黄鹂姐没告诉我要在外地取景。第二个,清装戏,辫子头,导演让我剃光头,我没干。第三个,摄影师总想吃我豆腐。第四个,戏服违背我审美。第五个,他们的盒饭太难吃了。”谢夕庭一个个掰手指头,笑嘻嘻地跟他数,说到最后露出嫌恶的表情。 谢沉洲被他五花八门的理由堵得微微一哽,竟不知从哪里开始训他好。 “这么娇气,进什么娱乐圈?” 谢夕庭满不在乎地答:“玩呗。” 谢沉洲颇不赞同地问:“你跟谁学得这么混?” 谢夕庭否认:“我本来就爱玩还放得开啊。” “是乔二吧?”不难猜出,祸害都是一个路数的。 “三哥真是明察秋毫。”谢夕庭屈服于谢沉洲目光的压力下,老实交代,“老乔跟我打了个赌,看谁先钓到大金主。”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谢沉洲斜睨着他,“礼义廉耻都喂狗了吧?” “那不是没血缘关系嘛。”谢夕庭适时地诱惑道,“真的,三哥,我们试试吧,我技术绝对一流,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谢沉洲皮笑肉不笑:“滚。” “三哥,我只能找你啊。”一个“滚”字完全没有威力,谢夕庭不怕他,闷笑着说,“二哥就算了,我要是和谢念琛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乱搞,老头子不得打断我的腿。” “他是不会打断我的腿,”谢沉洲冷哼一声,“他会直接杀了我喂鱼。” 门铃响了,谢夕庭暂时止住劝诱谢沉洲的心思,跑去开了门。 拿了菜,塑料袋子摊了一地,谢夕庭半跪半坐,挨个袋子打开看了一遍。 谢沉洲撑着下巴,挑了挑眉。 谢夕庭支使他:“你看我干什么,自己做饭去。” “我不会做,指望我你只能吃泡面。”又催促道,“快去,我也饿了。” 谢沉洲讥讽道:“你没饿死全是因为投了个好胎。” “三哥过奖了,”谢夕庭嬉皮笑脸地拎出一袋蔬菜,递给谢沉洲,忽然福至心灵地说了一句,“我想吃酱油炒饭。” 有些回忆随之冒头,谢沉洲接菜的手一滞,提手从他的指尖滑过,没挂住,摔在地上。 以前那会儿,谢沉洲也只是个半大的青年,厨艺不精,最多也就炒个青菜,大多时候,两个人都是吃炒饭度日的。后来谢麦源实在看不下去,舍不得正在长身体的小儿子受苦,就把家里的阿姨派了过去,这才让他们吃上了色香味俱全的三餐。 “多大了,还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谢沉洲蹲下身,从那个大袋子里面翻出一包苦瓜,“炒个苦瓜吧,给你败败火。” “不行,我不吃!”谢夕庭立马皱起眉头,连声拒绝,伸手想夺下来。 开玩笑,如果让他吃苦瓜,他肯定选择死亡。 谢沉洲仗着胳膊比他长,向身后举着,就是不想让他抢走。 在这一点上谢夕庭是无论如何不肯让步的,他猛地扑过去,直接把谢沉洲撞倒在地板上,自己也跌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日C座26层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身体甫一相贴,谢沉洲毫不客气,把身上的人掀了下去。 谢沉洲练过散打,身手厉害,相当专业,谢夕庭后肩着地,痛苦地“嘶”了一声。 “三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谢沉洲斜他一眼,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谢夕庭放松身体,顺着他的力道,脸停在他的耳侧,轻轻呵着气:“三哥,你说实话,我的提议,你到底有没有心动?” “谢夕庭,我们是兄弟。”谢沉洲松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我对我弟弟没有欲丨望。” 谢夕庭静静望着谢沉洲,他们距离太近,谢沉洲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甚至连眉间那块皮肤是怎样收拢与舒展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双眼睛正瞧着他,目光淡淡的,静得像一条河。却又是干净的,倒映出他的影子来。 他没在说笑,谢夕庭偏开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也是,只有我一个人。”谢夕庭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谢沉洲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谢夕庭笑笑,把地上的袋子整理了一番,分好类装进冰箱里。 他蹲在地上,看着被填充得满满的冰箱,点了点头。 谢沉洲站在他身后,他仰头专注地瞧了他一会儿,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浅浅地弯起来。 “三哥,要记得吃啊。” *** 谢家小少爷签约星夜娱乐,在整个公司里,除了当家作主的谢沉洲与程千瑞,差不多就只有他的经纪人黄鹂知道了。 黄鹂三十出头,是标准的职业女性,能力很强,在圈里人脉很好,带出过几个影帝影后,之前主要带一个叫凌逸晨的小鲜肉,现在又加了一个谢夕庭。 黄鹂对谢夕庭的感觉十分微妙――一方面谢夕庭先天条件实在太好,她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也极少见到生得这么好看的人,另一方面谢夕庭的工作态度让人恨得牙痒痒,她明显是在玩票,她手上的好资源也是有限,推他不是,不推也不是reads();。 她若是费尽心力把谢夕庭捧红了,哪天小少爷玩够了直接退圈,她的努力就打了水漂。若她对谢夕庭不走心,谢沉洲那里她也交代不过去。 黄鹂本来就够头疼的了,谢夕庭偏偏还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之前那个五个剧组,每个都要她来善后,幸好她还有个凌逸晨能顶一顶。不过总是捡人家不要的,凌逸晨对此也颇有微词,黄鹂在平衡两人资源的时候也很难做。 眼看谢夕庭参演的第一部电影就要上映了,她也不能让他闲着,找了个相熟的导演,说了几句好话,就把谢夕庭塞了进去。 这是一部商业电影,阵容不错,适合谢夕庭这样的高颜值小鲜肉刷刷脸。 谢夕庭乖乖进了组,每天也暗示出现在片场,在黄鹂以为这次没问题时,又搞出了幺蛾子。 跟他演对手戏的女演员孙希美约莫四十岁,除非是得天独厚,不然这个年纪再怎么保养也得显出几分老态来。 孙希美是靠她的干姐姐栽培才红起来的,年轻时有过不错的票房成绩,也有那么一两个可以傍身的奖杯。不过上了年纪之后,渐渐就有些吃力了,没有话题度,也没有什么高质量的作品。 开拍第一天她就瞧上了谢夕庭,人够鲜够嫩,若是电影里有亲密镜头,也能借此炒作一番。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妙,正好剧本里本来有一段拥抱的戏,她找到导演,想改成吻戏不说,还要求深吻。 导演碍于黄鹂的面子,也没直接答应,和孙希美还有编剧一起,就把这事跟谢夕庭说了。 在场几双眼睛都看向了谢夕庭,导演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编剧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心里是有些遗憾的。 毕竟谢夕庭生得这么好看,跟孙希美站在一起并不般配,着实有些糟蹋了。 副导演则是猜测谢夕庭的选择,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人选择依靠这颗大树,从此平步青云,也有人觉得倍受侮辱,出言不逊,此后消失在这个圈子里。 “承蒙希姐厚爱。”谢夕庭不卑不亢,脸上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找出一张照片来,递给孙希美看。 那照片里是一位极有韵味的古典美人,端庄典雅,气质出尘,让人看不出年龄。 孙希美一愣,一时有些捉摸不透谢夕庭的用意。 谢夕庭适时地抽回了手机,摩挲着下巴笑了笑,眼神瞟向孙希美:“希姐,这位是我母亲,她曾经教导过我,说人万不可强求自己能力以外的东西,就像癞□□与天鹅肉一样,你觉得呢?她说的对不对?” 言下之意,你他妈的长得这么丑还妄想我吻你? 谢夕庭给自己的人设是毫无背景的小明星,但他到底出身优渥,这几年我行我素惯了,本性是改不了的,不痛快时说话总带着三分讥讽。 孙希美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了,红一阵白一阵后,仗着自己的后台硬,想都没想一巴掌抽了过去。 挥起的手被人拦在半空中,孙希美眼中染上怒色:“放开我,你算哪根葱,敢拦着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林西何背后直冒冷汗,心里腹诽这个谢夕庭真是个祖宗,两分钟没看住就惹出事来了,他真应该去拜拜佛了,让这位大爷少搞事情…… 尽管再不情愿,因为饭碗,林西何也只能陪着笑脸:“希姐,抱歉,庭哥性格比较耿直,他绝对没有别的意思reads();!” 谢夕庭怼人就是正面刚,除了字面意思,确实没有其他意思。 他甚至是优雅地告了个别:“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走了两步,他又转过身,眉头微微皱着,点名道:“小林子,走了!” 见人跟上,谢夕庭目不斜视地往外走,眼里根本没有旁人。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谢夕庭就被踢出了剧组。 谢夕庭靠在公寓里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翘着腿,慵懒又放松。 黄鹂脸上的表情与他截然相反,板着脸训他:“谢夕庭你行啊,你说说这两个月你自己搅黄了多少资源?你以为这些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多少人抢破头也拿不到你知不知道?我没给凌逸晨给了你,你小子还不知足呢!” 黄鹂掐着腰,毫不出错地倒完了这一大段话,瞪圆了眼睛瞥向始作俑者。 攻击发出去了,谢夕庭一点血都没掉,老神在在地给她倒了杯白开水,笑道:“说那么多话,你口不渴吗?来,先坐下歇会儿,喝口水,慢慢说。” 黄鹂被他一双带笑的桃花眼晃花了眼,火气消了点,坐到沙发上,说道:“之前的我不跟你计较了,明天你跟我去剧组找孙希美道个歉,把这个戏拍完。” 谢夕庭笑得乖巧,他顺着人心意的时候总是讨人喜欢的。不过几秒,那笑意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黄鹂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要坏事,果然,谢夕庭干脆吐出两个字:“不去。” 黄鹂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拍,怒道:“我管不了你了,你找谢总去吧!” 谢夕庭抿了抿唇,顿了顿,眉目舒展地说道:“好啊。” *** 谢沉洲接到黄鹂电话,调转车头,往城东开去。 “望湖景苑c座26层。” 谢沉洲不知道谢夕庭住哪里,还是刚问到的。 望湖景苑位于城东繁华一带,寸土寸金的地方硬是盖了这么一个楼宇稀疏的楼盘,小区内绿化做得极好,随处可见植被覆盖。 谢沉洲在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还没等他给谢夕庭打电话,另外一个保安对他客气地笑,把他放进去了。 对方大约是看他车子价值不菲才放行的,谢沉洲倒是觉得评判标准未免有些浅薄了。 小区里没人走动,谢沉洲与几辆豪车错身而过,很快就找到了谢夕庭住的那一幢。 望湖景苑顾名思义,临湖而建,而c座却不是位置最佳的那一幢,这倒有些不符合谢夕庭的性格了。 黑夜里一点星火,谢夕庭身着一件白衬衫,干净又单薄,听到车子的声音,回眸看过去,那双眼睛,竟然比他指尖的火光更亮。 谢沉洲停好了车,瞟了眼谢夕庭手上还燃着的香烟。 他什么都没说,谢夕庭却像读懂了他心里所想一样,懒散地灭了烟,徐徐笑道:“三哥,晚上好啊。” 第二夜夜宿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热脸贴了冷屁股,谢沉洲眼神淡漠,叙述道:“我跟黄鹂说了,以后你的剧本,我来挑。” 谢夕庭笑吟吟地说:“好啊,那就麻烦三哥了。” 顿了顿,他又道:“三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谢沉洲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觉得没有啊。”谢夕庭轻飘飘地答,“你看,如果你真生气了,肯定会下狠手揍我的。” 谢沉洲一声嗤笑:“不想半身不遂的话,就少犯毛病。” 谢夕庭双手插在兜里,在寒风中垂下眼,问道:“可是三哥,如果下一次我还是被人赶出来,你会不会护着我?” 谢沉洲避而不答,反倒是眯着眼道:“你大可以试试看。” 谢夕庭眨了眨眼:“那我一定要努力了。” 僵了片刻,谢沉洲瞥到他单薄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柔了嗓音道:“上去吧。” “呀。”谢夕庭一声低呼,双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尴尬地说,“三哥,我忘记带钥匙了。” 谢夕庭抬眼去看谢沉洲,眼底有无措,亦有期盼,最终都化作璀璨的星光,亮得惊人。 谢沉洲不表态,嘴角含着浅笑,从钱包里抽出一打纸币,塞到他手里:“够你住一晚上总统套房了。” 谢夕庭:“……” 他忽然不知道对着满手的毛爷爷说什么好了。 谢沉洲微一点头,道:“那我走了。” 谢夕庭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衣摆,语气急促,多少显出几分狼狈来:“三哥,夜这么黑,风这么凉,你好歹……顺路稍我一程。” 谢沉洲眉梢微挑,就这么由着他,不答应也不拒绝。 谢夕庭张了张嘴:“要不然……以后工作上的事,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谢沉洲审视他片刻:“你让我想想。” 谢夕庭没让他多想,上前一步,猛地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谢夕庭的动作看上去很快,力道却很轻。谢沉洲只觉得像碰到了一杯冰水,有冰凉的温度,不软不硬的触感,以及遥远又陌生的回忆。 谢沉洲盯着谢夕庭近在咫尺的、似笑非笑的唇角看了一瞬,心道――到底还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谢夕庭也是奇怪,他去握谢沉洲的手,就只是握一下而已,不等后者回应,就主动撤离。 至始至终谢沉洲的手始终垂在身侧,这个由谢夕庭主动开始的握手最终变成了一个别扭的姿势reads();。 谢夕庭似乎不以为意,他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吹了声口哨,笑弯了好看的眉眼,态度十分友好地说:“如果我做到了,可不可以再提另外一个要求?” *** 谢沉洲把得寸进尺的谢夕庭带回了家。 卖惨的谢夕庭如愿以偿地登堂入室。 有人省了一笔钱,有人称心如意,总得来看,皆大欢喜。 时隔几日,谢夕庭又一次进了这个家门,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迎面看到谢沉洲从房间里出来。 谢沉洲递给他一套换洗衣物,指着另外一个方向的浴室,命令道:“去洗个澡。” 谢夕庭动作很快,冲了个热水澡,身体恢复了适宜的温度。 他在这方面似乎得天独厚,容易手脚冰凉,却不轻易生病。 他边擦头发边寻找谢沉洲,客厅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并没有人。 餐桌上放着一杯牛奶,谢夕庭伸手探了探,是温的,正好可以入口。 毛巾搭在脖子上,他举着玻璃杯,在厨房巡视了一圈,又拉开冰箱门检查了一番,确认上次他让林西何送来的食材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将牛奶喝得一滴不剩,谢夕庭依依不舍地舔了舔杯口,遗憾地看着挂壁的液体往下流。他把玻璃杯放进水槽里,动作顿了顿,才慢吞吞地迈着步子离开。 在他洗澡的同时,谢沉洲也在主卧的浴室里面冲澡,水声哗哗,灯光朦胧,让人不禁心旌摇曳。 谢夕庭眼睛转了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门开了一条小缝。 浴室里雾气蒸腾,朦朦胧胧间,他依稀能描绘出谢沉洲的身形。 宽肩窄腰,肌理紧绷,线条流畅。 造物主总归待他不薄。 谢沉洲一直背对着门口,在身体转过来之前,凉凉的眼刀先飞了过来。 “滚出去。” 谢夕庭挑眉,从善如流地离开了那里,在他的卧室里欣赏了一圈,就坐到了床上。 谢沉洲穿着浴袍出来,淋了水之后,他整个人的气质柔和许多,不过见到谢夕庭的第一件事就是睨他一眼。 他一边系着浴袍带子,一边问谢夕庭:“怎么样,好看吗?” “嗯,好看。”谢夕庭无视由对方目光所带来的压力,换了一个话题,“三哥,我不喜欢穿成这样睡觉,有睡袍吗?” 谢沉洲手上的结还没打上,又松开了,翻出一件深色的真丝睡袍,兜头丢了过去。 谢夕庭伸手一捞,见标签还没撕下去,舔了舔嘴唇,毫不避讳地开始脱衣服。 褪到一半,他忽地撩起眼皮,问道:“三哥,好看吗?” 谢沉洲审视的目光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扫了一圈,移到内裤时发现似乎大了一号,遂答道:“凑合,不太有看头。” 谢夕庭似乎颇为苦恼,偏头说:“要不然你试试手感,说不定就喜欢了呢reads();。” 他穿好衣服,抬头谢沉洲:“或者你来展示一下,也好给我立个目标?” “行啊。”谢沉洲点点头,索性不遮着身体,大大方方地任他观赏,“你确定你能下得去嘴?” 谢夕庭似乎是没料到他这种反应,一时间怔住了。 不过几秒,谢沉洲轻哼一声,拢上睡袍,嗤笑道:“嘴上叫得欢,让你真做的时候你就怂了。” 他转过身,没走出两步,身后传来奔跑带来的风声。 谢沉洲翘起唇角,在谢夕庭扑到他背上的时候,借力一翻,直接把人按在了床上。 谢夕庭摔了个七荤八素,身体着陆在柔软的床垫上,脑袋里却晕乎乎的,直想吐。 “谢五,你又欠揍了。” 勉强半撑着身体,谢夕庭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连忙摆手认输:“三哥,我错了,体谅一下我年纪大了,千万别上演全武行。” 谢沉洲给了他一下子:“规矩都被狗吃了。” 谢夕庭就势躺回了床上,粗喘着气,死活不肯起来了。 谢沉洲踢了一脚他搭在床沿外的小腿,没好气地走了。 房门发出轻响,谢沉洲顺便帮他带上了门,谢夕庭蹭上了床,在深灰的床单上滚了几圈,最后摊成了一个大字型。 就这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他往上挪了挪,侧脸贴在谢沉洲的枕头上,慢慢闭上眼睛。 他想象着谢沉洲是怎样躺在这里舒缓地呼吸,这个枕套都接触过他的哪一寸皮肤,他在这张床上都做过怎样的事――床头柜上放着一副眼镜,也许他也曾靠在床头上办公,眼镜盒边还有一包抽纸,抑或着某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他就在这里抚慰自己。 思及至此,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却不敢再有更多的绮思。 开玩笑,他要是在这张床上做了什么的话,第二天早上谢沉洲肯定会把他打包扔出去。 ――嗯,说不定是走窗的。 谢夕庭先是仰卧,被子拉到胸前,做了一个很乖的睡姿。他想了想,又换成了侧卧,腿也不是规规矩矩摆放着,而是卷着被子,把它弄得乱七八糟。 做完这些,他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没过一会儿,便安稳地睡着了。 也许今夜会有美好的事情入梦。 月朗星稀,主卧的门把手忽然向下转动,没发出一声声响地,门开了。 谢沉洲脚步落得很轻,几乎听不见声音,来到了床前,借着月光,不出意外地看到被子被踢掉了一半。 谢沉洲扯住被沿,轻轻地往上拉,没动多少就遇到了阻碍――是谢夕庭把被子压住了。 “呵。”谢沉洲笑了一声,低头去看。 谢夕庭睡相有够差的,睡袍下摆卷起来,都堆在腰际,白皙紧实的大腿裸丨露在外面,月光洒下来,皮肤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静静地盯了几秒,松开了手,放弃了这床被子,从壁橱里又抱了另外的被子出来,盖在谢夕庭身上。 第三日好久不见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内容太过真实,他过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是他回国后第一次见到谢沉洲的场景。 谢夕庭甫一回到桑城,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从狐朋狗友那借了辆车,直奔百公里意外的古城。 托得导航仪业务水平高,他这个十来年没怎么回国的人,竟然没走错到哪个山沟里去当“村草”,一路无事地抵达目的地。 古城风景旖旎,谢夕庭路过一处当地的集市,新鲜玩意不少,走走停停,直到车后座都堆满了民俗风情的纪念品之后,才开到了一处临河的二层客栈下面。 客栈的店主是个年轻的姑娘,是一条名副其实的颜狗。见到谢夕庭的第一眼,掩着嘴唇,一声惊呼险些脱口而出。 第二眼时就不住地遗憾,脸是极好看的,可是这一身煞风景的衣服,一头献身给艺术的头发,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谢夕庭不觉冒犯,勾唇微笑,一双桃花眼极配合地弯了起来。 “美女你好,我找住在楼上的人。”谢夕庭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光这只手就让店主姑娘想不顾一切地嫁了。 见她呆滞毫无反应,谢夕庭习以为常地笑笑,自主地上了二楼,走到尽头那间房门前。 “咚、咚。” 他教养良好地轻敲了几下门板。 房门毫无反应。 谢夕庭耐心十足,又重新敲了几下。 这次房间内的人给了点回应,他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谢夕庭:“……” 谢夕庭敲门无果,转身下楼,从店主那里要来了房门钥匙。 他进门后,指尖一甩,钥匙落到桌子上,发出金属间碰撞独有的清脆的响声。 房间内窗帘拉得死死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谢夕庭径直往里走,路过床边时踢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被狠狠绊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 他咒骂一声,就手摸到厚重的窗帘,用力向一侧拉开。 刺眼的阳光洒照进来,因他大力抖动窗纱而快速向四周扩散的浮尘飞在空中,在光照中粒粒分明。 谢夕庭咳了几声,下意识地对这个环境蹙眉,眼神往刚才绊倒他的东西扫去。 好一个惊吓,那东西―― 竟然是一个大活人。 谢夕庭踢了踢那人,对方唇间溢出哼声,他再把人翻过来,果然是他要找的人reads();。 谢沉洲是被刺眼的阳光给折腾醒的,本来他补觉补得好好的,被门外扰人的敲门声吵醒了。 他昨夜有些着凉,脑袋昏昏沉沉地站起来开门,房间里没什么光线,他被绊了一下,摔倒时额头撞上了桌角。 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从他醒过来以后就一直盯着他瞧,谢沉洲揉着额头,低沉嗓音吐出一句经典的开场白―― “你是谁?” 谢夕庭微微一笑,自报家门:“我是谢夕庭。” “谢夕庭?” 谢沉洲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微微皱着,好似经历了百转千回才从记忆深处打捞出那段回忆来。 “哦,谢夕庭。”他慢慢地说道,手背抹了抹额角,漠不关心地走到他身边,“麻烦,让一下。” 谢夕庭没动,眼底隐隐闪过异色:“都这样了你还要乱动?” 谢沉洲烧得眼皮酸痛,四肢都提不起劲,实在没心情与他争辩,绕过他接了捧凉水,直接撩到脸上。 他一回头,瞧见谢夕庭脸色难看,仍然站在原地,便指了指室内唯一一把椅子,道:“坐吧。” 谢夕庭没听他的,谢沉洲便不再客气,坐在床尾,显然比刚才清醒多了。 “要不是我今天来跑这么一遭,老头子怕是要多个客死异乡的儿子。”谢夕庭拧干毛巾,粗手粗脚丢到还渗着血的伤口上。 疼是肯定的,谢沉洲却一声不吭,站起来剥开碍事的人,翻了个医药箱出来,淡淡道:“危言耸听。” 谢夕庭也不帮忙,手插着兜,像个模特似的杵在那里。可惜这个凌乱的小房间不是t台,没有给他耍帅的空间。 谢沉洲粗略地抹了抹额头,随手把毛巾一丢,又坐到房间内唯一的那把椅子上,双腿交叠,静静看向谢夕庭,问:“你来干什么?” 谢夕庭实在受不了他这房间里的味道,退了几步,一把拉开房门,靠在门框上看着谢沉洲,什么也不说,只是笑。 “说话。”谢沉洲说。 谢沉洲额上的伤口有点渗血,头发凌乱,脸颊上还有从地板上蹭到的灰,整个人狼狈不堪。 谢夕庭耸耸肩,似笑非笑地调侃他―― “三哥,许久不见,你这个造型,真让人惊艳。” 少年时的谢夕庭,是个一言不合就掉眼泪的小哭包,多年不见,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调侃他了。 真是个长足的进步。 谢沉洲拨开碍事的额发,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当初白嫩的包子脸,如今线条利落、棱角分明,当初比他矮一头,如今已几乎与他比肩。 他正看着,谢夕庭那条笔直的长腿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谢沉洲撩起眼皮看过去,只见谢夕庭右脚一侧,让出脚下那一片地板,一双桃花眼像含着一汪泉水。 “三哥,你看,你房间里的蟑螂都比你精神些reads();。” 呵,真好,怕虫子的毛病也改得差不多了。 谢沉洲不爱说废话,破例又问了他一次:“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想你了啊。” 面对谢夕庭的张口就来,谢沉洲眉毛都没动一下。 如果是以前的那个小不点,说出这话还有几分可信度,至于现在这个谢夕庭,谢沉洲早在心中给他定性为“满嘴跑火车”。 谢夕庭刚刚说出口的那九个字,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试问谁能相信一个多年间连个招呼都不打的毫无血缘的弟弟的“想念”? 也无怪乎谢沉洲会有这样的反应,从谢夕庭出国那天算起,今天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谢夕庭不常回国,回来了也从未主动找过他这个谢家的边缘人。 如今一见,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甚至性格,都有了巨大的改变。 也难怪谢沉洲认不出来人。 当然,谢沉洲也不至于蠢到把那点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想法都说出来,笑一笑也就都过去了。 “还有呢?” “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哦,说到正事了。 谢沉洲从桌子上摸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眉目冷淡,抬眼道:“说吧。” 他都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了,谢夕庭却是摇了摇头,微凉的手指不设防地触上他发热的额头。 “你先休息吧,改天回桑城再说也不迟。” “随便你。”谢沉洲拂开他的手,顿了顿,又道,“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谢夕庭阖上门,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场景忽然变了。 漆黑的木板像一个漩涡,把他的视线锁住,他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周遭渐渐被这股浓黑的颜色吞没。 谢沉洲不认识他,不是负气,不是假装,而是变成了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人。 他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绝望侵蚀了他的思绪,仿佛又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他挣扎着想要从这种无助中逃离―― 谢夕庭猛地睁开眼睛,室内明亮,阳光照在空气中细小的浮尘上,与梦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动静太大,谢沉洲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了一杯牛奶,放到床头矮柜上:“做噩梦了?” 谢夕庭抹了抹额头,睡袍被汗浸湿,他盯了眼前的花色不同的被子半晌,才抬眼问道:“为什么我身上有两床被子?” 谢沉洲想了想,答道:“大概是它们太喜欢你了,说什么也要爬到你身上去。” 谢夕庭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呵。”谢沉洲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转身走了。 第三夜损友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给乔屿生打电话,对方那边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实在吵得要命。 “我还有十分钟到你家楼下。” “什么?”乔屿生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你不是以苦肉计登堂入室了吗?怎么舍得自己主动走出来?” 乔屿生拔高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来,谢夕庭不由得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一些。 “……” 真是误交损友呢。 乔屿生关了床边的十个闹钟,在终于消停下来后笑他:“看来有的人被无视了。” 谢夕庭脸色不变,反而微微笑道:“看来是时候把赌约内容告诉乔一姐了。” “操!”被威胁了的乔屿生只来得及骂出一个字,电话里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作为一个在十个闹钟的魔音穿耳下还能安然入睡的奇人,乔屿生不服别人,就怕谢夕庭。 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生的,五行里全是贱。 谢夕庭和乔屿生从前在国内也就是个对得上号脸和名字的关系,后来在一个学校留学,都是华人,都长相出众,无形之中就成了竞争对手reads();。 两人都听过一些关于对方的添油加醋的传言,互相看不上。 直到有次舞会上,两伙人遭遇,领头的乔屿生觉得没意思,他身上有一股匪气,当场跟谢夕庭叫板,拎着二锅头拼酒。 到底是乔屿生输了。 这一顿海喝,让他们俩在床上躺了三天,没白遭罪,都把对方降服了,也都被对方降服了。 莫名而来的友谊发酵得太快,就在那张充满了酒味的床上,乔屿生把性向给坦白了。 没想到谢夕庭也是。 身在异乡,难得遇到投机的同类,乔屿生当场与谢夕庭握手言和,从此穿一条裤子,有祸一起闯,不要更快活。 乔屿生出身桑城“谢慕施乔”四大家族的乔家,跟谢夕庭是一类人,两个人在一起鬼混,什么都玩过,时间一长,顿感无聊。 乔屿生先谢夕庭一步回国,不知从哪来的灵感,提议了一场比赛。也就是谢夕庭口中的那个“赌约”,两个人隐瞒身份进入娱乐圈,比谁先钓到金主。 也就是像他们这种纨绔富二代才能想出这种玩票似的花样,也有时间精力和金钱做支撑。 不管乔屿生是出于什么考量,反正谢夕庭应了下来。他在未回国之前便着手去做,签了谢沉洲的星夜娱乐。 肥头大耳的金主满地都有,谢沉洲那个级别的对象才有一试的价值。 也不知道乔屿生怎么做到的,接电话时还在睡梦中的人十分钟内真的站在了楼下。他穿了一身极尽骚包的衣服,带了一份墨镜,上了车也没摘下来。 谢夕庭发动车子,余光瞥他一眼:“瞎了?” 乔屿生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大小也是个明星了,你看哪个明星出门不戴墨镜?” 谢夕庭:“……你确定你不是个谐星?” 乔屿生:“你这样说我的粉丝会哭的。” 与谢夕庭的出道作还未上映不同,乔屿生回国就被塞进了某大热真人秀做常驻嘉宾,俊美的外表吸引了一票颜控的女粉丝。 由于制作组给他的人设是幽默风趣中带着一点蠢萌,所以到现在还有人在他的微博下留言笑他某几期中的表现很蠢。 “没关系,她们很快就会为曾经看上过你这张脸而感到羞耻的。”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的电影就要上映了。” 乔屿生:“……” 呵呵,这个人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谢五啊,你到底哪来的自信?”乔屿生无奈地抬手拍拍他的肩。 “当然是因为本人长得帅。”他嫌弃地看了一眼落在肩上的那只手,“非洲人离我远点。” 乔屿生又遭一记重击,咬牙切齿地收回了手。 还是那个真人秀,这种综艺节目都是有台本的,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每次有需要碰运气的场合,他必是手气最差的一个reads();。 时间一长,这个设定还真把他带衰了,先是和他一组的两个明星接连受伤退出,紧接着曾经辉煌的收视率直线回落,最后广电出了条限制真人秀的规定,做了三季的节目直接黄摊子了。 再加上他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是比同龄的小鲜肉要黑上一些,所以粉丝们给他扣了个非酋的帽子,摘都摘不下来。 真是天降一口大锅。 最气的是,回到家里,连她妈都嘲笑他在泥里捞鞋的样子太蠢了不是她亲生的。 乔屿生见不得谢夕庭单方面开嘲讽而自己毫无反抗能力,只能用上终极诅咒*:“呵呵,祝你扑到地心。” “你觉得我会缺少欧气?”谢夕庭粲然一笑,白皙的皮肤再加上一口白牙,晃瞎了他的非洲眼。 乔屿生摘下墨镜,扯了扯嘴角:“别以为你怼我我就不会揍你。” “哦?你确定你打得过我?” “……”滚吧辣鸡! 乔屿生拒绝与他交流,并且闭上眼睛一路睡到了目的地。 他们俩一起出门,是为了乔一新开的私人会所开业的事。 这里档次很高,进门需要有会员卡,闲杂人等一律混不进去,谢夕庭忍不住怀疑这是乔一专门为乔屿生开的。 毕竟乔大小姐是个不折不扣的弟控,而自从乔屿生当了明星后,出去鬼混就比以前困难了许多。 乔屿生和谢夕庭不需要会员卡,他们俩是刷脸的,一进去就看到一头利落短发的乔一。她忙着招呼客人,抬头见到自家弟弟,随手拉过一个服务生,交代了几句,示意他们两个跟着走,又瞪了乔屿生一眼,警告他不准捣乱。 本来是来捧场的谢夕庭被请到了贵宾包厢里,跟着他的损友一起白吃白喝。 乔屿生开了瓶红酒,给谢夕庭倒上:“来,老谢,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乔屿生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圈,“你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谢夕庭对这个答案挺满意,与他碰杯:“敬你即将变心的粉丝。” 乔屿生:“……” 真是哔了狗了。 乔屿生懒得理他,埋头吃了个半饱后才后知后觉地问:“哎,你回国之后一直不务正业,你家老头子没管你?” “还真没。”谢夕庭猜不到谢麦源是怎么想的,也许发过怒,不过到底纵容了他。 乔屿生与他分享道:“我家老头子对这事还挺支持的,你知道的,他就怕我学坏,整天泡在酒吧里不出来。” 谢夕庭“哦”了一声,心里非常同情乔老爷子,他的“不学坏标准”已经都降到当明星了。 “不过我大姐不太赞同。”乔屿生撇了撇嘴,笑得得意,“我磨了她好几天,最后才让她松口的。” “乔一有你这个弟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乔屿生冲他痞痞一笑:“她给我找了一个偶像剧,剧情十分精彩reads();。” 谢夕庭有了兴趣:“说来听听。” “看着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结果男主和男二对手戏特别多,你猜怎么着――”乔屿生自己忍不住,笑得弯了腰,“男二其实喜欢男主。” 谢夕庭忍俊不禁,打趣道:“这剧本为你量身订造的啊。” “谁说不是呢?”乔屿生耸耸肩,“我怀疑乔一私底下找编剧改了剧情。” 乔一是知道乔屿生性向的,她这个弟控怕弟弟不适应和女性对戏而改了剧本,完全有可能。 乔屿生叹了口气:“不说我了,你呢?” 谢夕庭轻抿一口酒液:“谁知道呢?” 乔屿生瞧着他,正色问道:“谢沉洲什么态度?” 闻言,被染得艳红的薄唇轻轻开阖,谢夕庭笑道:“不同意呗,跟我想的一样。” “啧。”乔屿生看不清谢夕庭的表情,抬腿踢了他小腿一下,“老谢,不是我说,你三哥那个人,薄唇寡相,八成是个薄情郎。” 谢夕庭回想了一下在国外冰火两重天的生活,附和道:“还真是。” 乔屿生奇了:“那你还回来?” 依他这几年对谢夕庭的了解,这位虽然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性格,但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就是了。 “老乔,我知道人不可能事事都如愿。”谢夕庭垂下头,眉眼干净,“但我希望不要是谢沉洲。” *** 隔天谢沉洲就叫黄鹂给了谢夕庭一个剧本,比谢夕庭预想得要有效率得多,他翻开一看,乐了,他三哥还真不客气。 谢夕庭之前耍小性子,谢沉洲不责备他,倒也不惯着他。 黄鹂手下有时下娱乐圈当红小鲜肉之一的凌逸晨,他正在拍一部备受瞩目的时装偶像剧,拍摄已经过半,原定的一个三五集戏份的龙套出车祸摔折了腿。 正好这部剧有星夜的投资,谢沉洲毫不客气,物尽其用,就让谢夕庭顶了上去。 谢夕庭打电话跟乔屿生说的时候,遭到了毫不留情地嘲笑。 乔屿生抹掉眼角溢出的泪花,幸灾乐祸道:“我说谢夕庭,快接了吧,你可别不拿赚钱当回事。你家那个老古板对你混娱乐圈这事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揪回谢氏了。到时候你三哥也不养你,你打算喝西北风去?” 谢夕庭不屑道:“阁下先管好你自己吧,败家子这个词就是给你发明的。” 乔屿生嘿嘿地笑了两声,得意地说:“我有我姐。” “……你还真是靠乔一奶大的。” “谢大爷,我自己有赚钱的。”乔屿生哼着,“那个暗恋男主的电视剧,给的钱还挺多的。” “你还自豪起来了。”谢夕庭嗤之以鼻,“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家投资的。” “总比你这个龙套强。” 谢夕庭:“……” 真是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第四日探班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答应了谢沉洲,第二天只好起了个大早,囫囵吞枣地洗了把脸,也没见得多清醒。 因为到了片场肯定是要做造型的,他也没好好自己弄,在睡成鸟窝的头发上随便抓了抓,压上一顶鸭舌帽就出了门。 林西何开着保姆车安静地等在楼下,等谢夕庭一上车,就悄无声息地发动车子。 他高中毕业后就拿了驾照,驾龄很长,开车很稳,没睡饱的谢夕庭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 由于是时装剧,剧组在室内搭了个棚,从望湖景苑开车只要二十分钟左右。眼看快到地方了,林西何喊了一声:“庭哥,醒醒。” 谢夕庭“唔”了一声,虽然没流口水,他却下意识地蹭了蹭嘴角,低低地叫了一句:“王八蛋……” 林西何嘴角一抽,心想这小少爷不会脾气这么大吧,叫他起床还得被骂“王八蛋”。 林西何跟谢夕庭接触时间不长,是最近才给他当助理的。一开始黄鹂是一直带着他,后来他在剧组作天作地,黄鹂估计没耐性了,就找了个助理跟着他。 谢夕庭是林西何跟的第二个艺人,热爱在片场搞事情,说不上好不好伺候,反正没前一位脾气大。但是他却有点神秘,林西何暗自品过,谢夕庭的资源远没有前一位资源好,要知道,这个圈子是靠资源说话的。而资源,通常是与背景挂钩的,管他是自身的背景,还是“那方面”的背景,总之,“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句话绝对没毛病。 从这个道理来讲,似乎谢夕庭是没什么背景的,但他却住在望湖景苑的豪宅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西何暗搓搓地想着,感觉自己窥破了什么天机。 谢夕庭眼睛半睁半阖,拉开车门下了车,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便压低了帽檐,跟在林西何后面往里面走。 “黄鹂姐,晨哥。”林西何忽然开口,跟来人打了招呼,忽而一顿,“程总,哎――谢总?” 谢夕庭倏地抬头,与谢沉洲打个照面,心道:“我是还没睡醒吗?王八蛋本人怎么出现了?” “王八蛋”谢沉洲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身旁的黄鹂率先开了口:“林西何你别一惊一乍的,谢总和程总顺路过来看看reads();。” 林西何显然有点懵,腹诽道:“这个时间公司还没开门呢,这两位老总是顺的哪门子的路?” 不过他吐槽归吐槽,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谢沉洲冷淡地略一点头,算是对程千瑞的话表示认同。 程千瑞视线地扫过去又收回来,温和地笑,不知在对谁解释:“逸晨是我表弟,我一会儿有点事要在附近办,想起他在这拍戏,就不请自来了。” “表哥,就知道你对我好。”凌逸晨立在旁边,目光不屑地落在谢夕庭身上,活像孔雀开屏一样的趾高气昂,“林西何,好久不见了啊。” 凌逸晨之所以能这么快走红,靠的是他这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哥。而林西何对这一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凌逸晨就是他的那个“前一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谢夕庭一直没说话,林西何暗自比较一番,觉得谢夕庭真是十分顺眼。 谢夕庭却弯了弯唇,忽然开口道:“千瑞哥,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 林西何:“……” ?! 难不成,谢夕庭那“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程总? 先不管这个,凌逸晨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呢。 程千瑞点点头:“还不错。” 谢夕庭仿佛只是随口客套一下:“下次有机会我再去拜访。” 凌逸晨脸色沉下来,想打断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看了一眼神情冷漠的谢沉洲,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一直有点怕谢沉洲,因此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凌逸晨看了眼手表,小声道:“表哥,时间快到了。” 程千瑞好脾气地笑笑:“好,进去吧。” 一行人往里面走,自然是要让两位总经理先行的。 错身而过的瞬间,谢沉洲感觉到有人漫不经心地擦过他的手,视线追过去,便看到谢夕庭轻佻地对他眨了眨眼。 星夜娱乐的两位老总大驾光临,被导演奉为上宾,请到了角度最好的位置旁观。 谢沉洲甫一落座,就感觉放在裤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是谢夕庭发来的―― “三哥,你今天这身西装真好看。” 谢沉洲八风不动地回:“明天叫人给你也订一套。” 程千瑞只瞧见个名字,好奇道:“你们兄弟俩搞什么名堂呢?” 谢沉洲答:“他让我不要说出来他是谢麦源的儿子。” “……真是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程千瑞摇摇头,“你说夕庭他想什么呢?” 谢沉洲淡定地说:“好玩reads();。” 程千瑞:“……” 谢沉洲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两下,看了眼昨天和谢夕庭的对话―― “电影即将上映,准备好跑宣传,别乱跑。” “好,对了三哥,我们的关系可不可以对外保密?” “为什么?” “好玩呗。” 谢沉洲没看出哪好玩了,不过是装作不认识谢夕庭,倒也不算什么,就随着他去了。 他想起谢夕庭说过的与乔屿生的那个荒唐的赌约,非常想打断乔二那个兔崽子的腿。 正在另外一个摄影棚暗恋男主的乔屿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咦,哪个帅哥想我了?” *** 谢夕庭刚看了一眼谢沉洲给他回的短信,就被叫去做造型了,以致于没有及时对他三哥这条打太极一样的回复做出回应。 趁着发型师摆弄他头发的时候,谢夕庭翻了翻剧本。 他要拍的这部电视剧是时下正在热播的最吸粉的爱情偶像剧,采取边拍边播的模式。讲的是大明星爱上灰姑娘的古早套路,片名听起来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叫做《我的心上宝》。 他的这个龙套,设定是一个脾气很差的明星,戏份不多,主要对手戏是和凌逸晨。这里凌逸晨饰演的男主正处于人生低谷,谢夕庭的角色呢,基本上全部的作用就是刁难他,激起他的斗志。 真是很无趣的设定啊。 做好了造型,又在导演的指挥下走了位,总算正式开拍了。凌逸晨是科班出身,演技一般,有些套路化。谢夕庭基本上没什么经验,台词都记不全,不过既然是演一个毒舌,他随便发挥一下,反而比原台词效果要好得多。 他们俩水平半斤八两,进展不顺,一场戏拍得磕磕绊绊的。 见凌逸晨面露不耐,导演决定暂定,让他们俩休息一下。 凌逸晨叫住谢夕庭:“喂,你跟我表哥什么关系?” 之前星夜签了谢夕庭,又把他拨给黄鹂带,是有要大捧的意思。谢夕庭与他定位接近,让他有了危机感。没想到这几个月,黄鹂也不怎么提到谢夕庭,给谢夕庭的资源最后也到了他这里,他并未损失什么,一颗心便落了地,觉得谢夕庭起不了什么水花,不会威胁到他的位置。 在听到谢夕庭要给他当龙套的时候,凌逸晨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所以一早见到谢夕庭的时候,他态度傲慢,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谢夕庭并不接招。 他呕着这口气半天了,不吐不快。 谢夕庭手插着兜,闻声回头,依稀还有戏里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不告诉你。” 凌逸晨甩下脸:“别以为你认识我表哥,就能这么和我说话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换一家公司吧,在星夜你不会有好资源的,没看到连谢总都来看我拍戏吗?” 凌逸晨虽然怕谢沉洲,却对谢沉洲亲自来探班颇为自豪,只是,他完全误会了谢总此行的目的。 再一回头看向场边,哪还有谢沉洲的影子? 第四夜孽缘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凌逸晨脸上挂不住,又不好在此时拂袖而去,那样会让他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了一样reads();。 于是他只好不尴不尬地往那一杵。 “谢总来探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谢夕庭轻描淡写地说完,转身朝林西何那边走去,心里满不在乎地想道:“我的志向比那蠢货远大多了,我可是想睡谢沉洲的人啊……” 谢夕庭不知道从哪得出的优越感,心情好了不止一倍。 哪怕谢沉洲是个蚌壳,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撬动的。 林西何远远地目睹了“前任”与“现任”的一番过招,看起来像是后者大获全胜了。他像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太监一样,不由自主地趾高气昂起来。 谢夕庭奇怪地看他一眼,钻进保姆车,吩咐道:“小林子,我歇一会儿,不见客。” “哎。” 直到把谢夕庭装进车里,林西何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呸呸呸,当什么小太监,老子还要找女朋友呢! 其实谢夕庭也没注意到谢沉洲是什么时候走的,便发短信去问。 “三哥,你看到我演戏了吗?” “看了,非常地辣眼睛,我让黄鹂给你请个演技老师,好好上课,别出去丢星夜的脸。” “……” 这是谢沉洲有史以来给他发的最长的一条短信,谢夕庭啼笑皆非地一抬手,遮住了蕴满笑意的眼睛。 他笑了个够,转手把这事就告诉给了乔屿生。 “乔二啊,你瞧上哪个倒霉鬼了,再不下手我可就要赢了。” 莫名被嘲讽一脸的乔屿生:“完全看不出你哪里有得手的征兆呢亲。” 谢夕庭:“……跪安吧小乔子。” *** 程千瑞是真的有公事要谈,谢沉洲看了眼上午的安排,没什么重要的事,便顺路过来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谢夕庭这混小子演得都是什么玩意,敢情之前那部电影的导演对他的评价都是带了滤镜的。 哦,提到那部电影,下周末终于要上映了。 谢夕庭的处女作,搭上了国庆档的顺风车,和某拍商业片十分得心应手的导演。这位导演与主演都十分地有观众缘,票房基本盘就有三四亿,完全不愁曝光率。 谢夕庭在戏里的角色也十分讨巧,戏份不多,却是亮点与笑点,而且是本色出演富二代。 当初他病好后从古城回到桑城,迎接他的就是上赶着签了自己公司要当小明星的谢夕庭。 兔崽子长大了,想一出是一出,一点都不服管。 先不管谢沉洲愿不愿意支持他,他首先不信谢夕庭是认真的。 谢夕庭他是了解的,小时候哭包一个,怂得要命,在他面前却永远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爱黏人,有时候让人觉得有点烦,偶尔想想倒也觉得挺可爱。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长歪的,谢沉洲想他毕竟是谢麦源的儿子,在长心眼这方面青出于蓝,就算心里藏满算计,也不会显山露水reads();。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谢沉洲也不会相信谢夕庭是那个模样。 高中时谢夕庭的学校转来了一个家庭贫困的男孩子,虽然人穷,学习成绩却异常优异,孤僻又不合群。 他转学后的第一次月考,就让谢夕庭与手到擒来的年级第一失之交臂。 谢夕庭开始与那个男孩子变得亲近,带他回家里玩。不到一学期,那个男孩子的成绩一落千丈,在学校也由孤僻变为被孤立。 而谢夕庭拍拍衣袖,适时抽身,出国留学去了。 谢夕庭的精明,十几岁时用来算计同学,他冷眼旁观,却没想到,二十几岁时却用到了他身上。 毕竟兄弟做了二十几年,弟弟心眼恁多也是弟弟,而且谢沉洲能做一个名义上的“谢家三公子”,都是托了谢夕庭的福,于情于理,做哥哥的没有理由不担待。 谢沉洲他养父谢夕庭他亲爹谢麦源白手起家,是个狠角色,早年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营生。他父母没得早,把拖油瓶一样的弟弟拉扯大,一路供他读书读到了太平洋的另一端。年纪老大不小时,才考虑起个人问题。 他看上了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为了讨岳父欢心,金盆洗手,处理掉了那些擦边的业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美人娶进门。 直到婚后,他才发现自己不是什么天煞孤星,竟然非常有子女命,孩子一生就是仨,对此他十分满足。 他接手了岳父家的企业,几年间做大了一倍,却在那一年出现了状况,险些整个折进去。屋漏偏逢连夜雨,他那美人老婆又怀了第四个孩子,许是怀孕初期跟着他劳心伤神,几次三番胎像不稳,有滑胎的征兆。 这时,他听从了一个神神叨叨一看就是江湖骗子的老和尚的建议,打算去孤儿院领养个孩子。 谢麦源亏心事没少做,到了这个份上才打算积德,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谢老板工作上忙得是焦头烂额,孩子是谢夫人亲自去挑的。谢麦源的想法是收养个老实巴交的小女孩,以后也好打发,不会有那么多事,没想到谢夫人却领回来一带把的。 原来谢夫人到了孤儿院,十几个半大点的小孩子让她挑花了眼,个个都看起来怪可怜的,一双双眼睛望着她,让她选这个也不是,选那个也不是。 谢夫人可能是天秤座,顿时头大如斗,还是彼时尚在她肚子里的谢夕庭替她做了决定。 在她从角落里的一个小男孩身旁走过时,婴儿谢夕庭踢了她两脚。 这让她的目光落在了当时还不叫谢沉洲的小男孩身上,他很特别,眼仁乌黑,黑得发亮,头发有些发黄,瘦得跟杆子似的,活脱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他的脸上却很平静,没有其他孩子的那种殷切期盼。 谢夫人当场拍板――就要他了。 这事足以见得――谢夫人天生就是一个洒脱随缘的选择困难症患者。 以及――谢夕庭与谢沉洲的孽缘,是他打娘胎里就种下的。 领都领回来了,谢麦源也不好再把人给送回去,再加上洗了个澡理了头发、换下那一身破旧衣服穿上谢夫人准备的干净行头之后,让他发现这个小崽子也人模狗样的,就把他留下来了。 后来证明,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第五日招惹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我的心上宝》就在男主角与男龙套互相看不顺眼中拍完了四集的戏份。 谢夕庭人生中第二次杀青,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黄鹂拎到了星夜的演技班。 因此谢夕庭不得不过上了二十四岁高龄还要上课的日子。 真是太悲哀了。 最可怕的是,还是一对一单独教学,他一大早就被扔在这个空荡荡的教室里,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所谓老师的影子。 谢夕庭百无聊赖地趴在课桌上,给谢沉洲发短信。 “三哥,你有没有微信啊?短信聊天好浪费钱。” 这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了,堂堂谢家小少爷,会缺这点短信钱吗? 谢沉洲也觉得他这个话题比较无趣,回复得很快,言简意赅道:“没有。” “申请一个呗……要不然,我上楼找你好不好?” 这次回得更快,仍然是两个字。 “不好。” 谢夕庭也不气馁,继续问道:“中午我下课了等你一起吃饭?” “随便。” “三哥,你干什么呢?” “做事。” “三哥,你多说几个字行不行啊?” “安静reads();。” 基本上这两个字一出,这天就聊到头了,谢夕庭也不再讨嫌,再多嘴很可能就把谢沉洲惹生气了。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骚扰一下乔屿生的时候,教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修长的人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刚刚进门的老师比他这个半吊子明星还像明星,穿着低调,还戴着一顶压低帽檐的鸭舌帽。 来人把帽子一摘,露出一张温和干净的脸。 “抱歉,久等了吧?飞机晚点了,在机场又出现了一点状况。”他态度不卑不亢,稍作解释,“你好,我姓程,程昀川。” “谢夕庭。”他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星夜从哪里请来这么大牌的老师,还打飞的来上课。 程昀川点点头:“我知道。” 两个人废话不多说,开始上课。谢夕庭是觉得和他无话可说,至于程昀川,看起来就是认真负责的那类人。 出乎谢夕庭意料的是,程昀川讲课没备课,内容也是天马行空不着边幅,他左耳进右耳出,师生间很是相安无事。 午休的时候,谢沉洲在地下停车场等了十分钟,才等到谢夕庭鬼鬼祟祟地钻上了车。 谢沉洲微微皱眉:“你装不熟装上瘾了?” “你要是痛快答应我,我保证跟你非常熟。”谢夕庭舔着唇,“而且你知不知道,这样有一种……偷情的快感。” 谢沉洲:“……” 他真的很想看看谢夕庭的脑子里都装了点什么。 “三哥,你别用那种我脑子进了很多水的眼神看着我。” “所以呢?”谢沉洲侧过脸看他,“当初是你非得要出国的,回来了之后不回家里也不出去找工作,你愿意当明星我不管你,可你现在是怎么着……非要找男人操才开心?” “三哥,不妨告诉你,我爱好男这事是天生的,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谢夕庭十指交握,理直气壮道,“跟你一起安全又不用有负担,我为什么要找别人?” “谢夕庭,你不要叫我三哥。”谢沉洲表情严厉,目光竟有些逼人,“也不要招惹到我头上。” “好吧,谢总。”谢夕庭一脸油盐不进,“反正我和老乔的赌约不能毁。” 谢沉洲一脚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滚下去。” 谢夕庭举起双手,摆了个投降的姿势,嘴上却非得刺他一句:“好好好,你别生气,我找别人就是了。” “赶紧滚。”谢沉洲冷冷地说。 车门刚刚关上,谢沉洲便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被扔在路边饿着肚子的谢夕庭无奈地叹气,他也不想跟谢沉洲吵架。 但有些话是必须要铺垫的,他们俩都知道谢沉洲是不可能放任他去外面找人的,他半是威胁半是引诱地死磕谢沉洲,总会让他松口,拿下他只是时间问题。 谢沉洲就是心知肚明,所以才会生气reads();。 而他拼着谢沉洲生他的气也要去招惹他,也是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谢沉洲生他的气,总会原谅他。就像上一次气了七年,他回国后再见,也没多久就原谅了他。 *** 谢沉洲这次气大了,真的好几天没理他,谢夕庭发过去的短信都石沉大海。 “该,活该。”乔屿生幸灾乐祸,被踢了一脚,“走,兄弟陪你喝酒去。” “没空,我一会儿还要去上他安排的演技课。” “不是吧老谢?”乔屿生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你竟然能坐得住?” 他们俩在国外念书那会儿,谢夕庭就没正儿八经坐下来学习过。 谢夕庭一耸肩:“坐不住也得上,我可不敢再刺激他了。” “这就不对了,你现在就应该可劲地刷存在感,把你三哥气疯了他就把你拖床上收拾了。” “滚边儿去,别在这出馊主意了。” “要不然这样,今晚乔一有个酒会,你三哥是肯定要出席的,去不去?” “我本来就打算去。” “不得了啊。”乔屿生啧啧有声,“连你三哥的行程都摸透了,我算看明白了,天罗地网布好,你就等着他自己撞进来呢。” 谢夕庭闻言便笑,笑得意味深长,也笑得他快发毛了。 晚上谢夕庭换上一套正装,和乔屿生一起到了酒会现场。 他环视了一圈,谢沉洲还没来,倒是看到个熟人,被人层层围住。 他用胳膊肘拨乔屿生的胳膊:“那是谁?” “你不认识他?”乔屿生打开微博,指着热搜上的“程昀川机场”关键字给他看,“新晋影帝,红得不得了,前几天在机场差点闹出踩踏事件,到现在还挂在热搜上呢。” “认识,他就是我老师。” “咳……咳……”乔屿生被红酒呛了,差点连肺都咳出来,“老谢啊,你三哥对你真是没话说,请个老师都这么大手笔……诶,不对啊,他不是星夜的人,谢三哥是怎么请动他的?” “我怎么知道。”几步之外的程昀川看到他,遥遥举杯示意,谢夕庭同样回以微笑。 乔屿生自讨没趣,喝了几口酒,一抬眼就看到谢沉洲和程千瑞从入口进来,一身挺括有型的西装,脸上没有笑意,却第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喏,你心上宝来了。” 谢夕庭嫌恶地说:“别恶心人。” 乔屿生捅捅谢夕庭,八卦地问:“谢三哥成天一身正装,有够闷骚,你喜欢这样的,是不是也……嗯?” 他挤眉弄眼,意味明显,谢夕庭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把他拨到一边去,俯视着他,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我是明骚。” 乔屿生“嘶”了一声,目送他花枝招展地走向谢沉洲,还故作惊讶地装作是巧遇。 他笑骂:“心机真重。” 第五夜破冰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不止谢夕庭一个人认为谢沉洲是个好金主,不过他走过去的这片刻功夫,就有人缠上了谢沉洲。 那是一个混合了少年与青年面貌的男孩,谢夕庭料想他也就将将满了二十岁,说不定还没有,心里暗骂谢沉洲臭不要脸老牛吃嫩草。 男孩大约是初出茅庐,为达目的,竟然强行克服了谢沉洲那一脸名为“生人勿近”的气场,亦步亦趋地跟着谢沉洲。 谢夕庭走过去,主动与谢沉洲碰杯,薄唇弯弯,笑道:“谢总,好巧。” 谢沉洲斜睨着他,顿了顿,眼波闪了闪,到底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驳他的面子,对他点了点头。 谢沉洲给了他好脸色,那男孩却不干了,似幽似怨的眼神扫射过来,仿佛他只要再多说一句话,就能当场上演一场争风吃醋的戏码。 谢夕庭忍俊不禁,凌逸晨之流在他面前逞威,他必是要把对方气得跳脚才开心。对象换成眼前这个男孩子,他却只觉得好笑。 以他的审美来看,男孩皮相好看,柔软知趣,若他心上无人,定会与这孩子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男孩不会索取太多,对他来说也不是负担。 但是男孩的目标是谢沉洲,他便不能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不过还不待他开口,谢沉洲便对那男孩说:“抱歉,我还有别的事,先失陪了。” 从话音倒下到迈步走向别人,谢沉洲没再分给谢夕庭一个眼神reads();。 同是被谢沉洲甩下的人,男孩深情戒备地打量谢夕庭,咬着唇露出稍显委屈的神色。 他自恃这张脸和身段长得比旁人略好些,拒绝了数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爬上像谢沉洲这种,能称得上是“青年才俊”的人的床。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自负于脸蛋,就有人比他长得更好看,比如说眼前的这一个。 男孩仔细回想刚才这个青年的一系列动作,不得不承认,就连段位,他也比自己高出了不知多少。 谢夕庭为了参加酒会,平日里显得略长的刘海逆梳上去,用发胶固定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身材匀称,西装扣子解开了,随着抬起胳膊饮酒的动作,露出贴合着白衬衫的、若隐若现的一段腰线。 更别提那沾了酒液的嫣红薄唇,泛着一点水光,那人还伸出一小节舌尖缓缓把那残存的液体卷了去。 那样的风情,他自己看了都有些心动。如果他是谢总,恐怕也不会看上自己这种生涩的棒槌吧。 “小朋友,”谢夕庭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皓白的牙齿,盯着谢沉洲离去的方向,宣告主权,“那个人是我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男孩憋着一口气,嘴角耷拉着,嘴上却看不肯认输。 “你不是已经察觉到了吗?”谢夕庭俏皮地眨眨眼,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像是能看穿人的心事。 男孩眼眶红了,嘴唇抖动着,喃喃地说:“我、我不放弃……” 他才十九岁,第一次鼓起勇气就受挫而归,他不甘心。 “别哭,美人一哭我心都碎了。”谢夕庭略带怜惜地挑起男孩尖尖的下巴,“你还年轻,不应该动走捷径的念头。” 男孩不服气,反问道:“那你呢?” “我啊……我拥有得比你多,我是不知足。”谢夕庭也不管对方还没理解,不再说下去了。 他家境优渥,有父母兄姐,从小备受关注与宠爱地长大,比谁都要来得顺遂。谢沉洲给了他来自兄长的亲情,偏生他不知足,还妄图他给予爱。 也许恰恰是因为什么都有,他才愈发地想要得不到的东西,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执念。为此,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若他肯堂堂正正地向谢沉洲陈情心意,倒也称得上勇气可佳。可他终究是个胆小鬼,如今的他,也只敢选择走捷径。 谢夕庭不愿再细想,招招手把男孩叫到一边,问道:“你叫什么?” 对方抽抽噎噎地答:“尼斯。” “……哈哈哈哈水怪?谁给你取的这破名字。” 男孩软软地瞪他一眼,没什么威慑力,只能表达对对方嘲笑自己的不满:“我经纪人。” 谢夕庭勉力止住笑,顿时一阵内伤,问道:“……有本名吗?” “纪冉。” “好吧纪冉小朋友,我建议今晚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那狗屁经纪人改回本名。” “哦,谢谢你的建议。”纪冉礼貌地说,低眉顺眼的,显得相当的乖巧。 “学生时代我们考试,有钱的出钱,没钱的靠知识reads();。现在”谢夕庭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块手绢,递给他,“擦擦脸,然后就回去吧。” 纪冉走后,乔屿生幽幽地从他身后冒出来:“谢五,我怎么忽然不认识你了呢?刚刚给小朋友将大道理的那个是跟我穿一条裤子的混蛋谢夕庭吗?” 谢夕庭“啧”一声,眉梢扬起:“只有你穿我裤子,你裤子从来不洗,我是不会穿的。” 乔屿生:“……” 路过的帅哥服务生,不要用那种看奇怪的东西的眼神看我啊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右手去碰手机是打算去微博爆料! 乔屿生远远望着左右逢源的谢沉洲,认出了他周围的几个城中的名媛。 “老谢啊……” “幸运e,你有何见解?”谢夕庭对帅哥服务生抛完媚眼,转头又插了乔屿生一刀。 乔屿生一声叹息:“我觉得你想拿下谢三哥,得有ssr级的运气啊。” “呵。”谢夕庭不屑地轻笑,拿出手机解锁给他看。 乔屿生定睛一看,咬牙切齿道:“妈的没法做朋友了!” *** 谢沉洲从酒后上离开时,人已经有九分醉了。 他今天白天回了趟谢宅,坐得也是谢家的车。 他拉开车门,在后座上稍微放松了身体,车迟迟没动,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司机换人了。 “李叔呢?” “李叔的女儿明年高考,我让他回去了。”谢夕庭挂档加油,车子稳稳地驶出。 谢沉洲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 车厢内沉默在蔓延,谢夕庭从后视镜中往后看,谢沉洲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相较七年前,他的轮廓更加硬朗。时光赋予了他成熟,为他镀上不可逆转的痕迹。 谢夕庭不禁想:“那么自己呢?在他眼里,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在谢宅的那个雨夜,又是否对他产生了吸引力?” 谢沉洲忽然开口:“你看我干什么?” 谢夕庭没好气道:“谢总、谢三少、谢三公子,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谢沉洲捏了捏眉心,稍微缓解了疲累与困意。他对前一个问题避而不答,出言提醒:“你喝酒了?开慢点。” 谢夕庭还没那么不靠谱拿两个人的命开玩笑,他今晚就和谢沉洲碰杯时沾了一小口,还是为了作秀给他看。 他却不愿意告诉谢沉洲,依然出言不逊:“谢五少爷屈尊降贵给你当司机,你还有哪不满意?” 谢夕庭把谢沉洲送回了世外桃苑,撑着他上了楼。 谢沉洲一开始不让他扶,谢夕庭就站着不动,跟他耗着,心道:“你继续装啊,装出个大尾巴狼来……” 直到谢沉洲就范。 或许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谢沉洲脚步发虚,终于是让人看出了点醉酒的迹象,脱了衣服栽倒在床上reads();。 国外那些年,谢夕庭没少跟乔屿生睡在同一张大床上。但凡乔屿生没洗澡,他是决计不肯让他上床的。 可他对谢沉洲是没有底线的。 谢夕庭从浴室拿了条毛巾,温水浸湿后,仔仔细细地帮谢沉洲擦拭身体。 等谢夕庭自己快速冲了个澡回来,谢沉洲仍然赤条条地横躺在床上,眼睛半睁不睁,浓密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 他不是十几岁的青葱少年谢夕庭,他是在爱而不得里摸爬滚打了两千多个日夜的谢夕庭。 第二个谢夕庭是没有道德观与负罪感的,他不会为任何不想干的事退却。 谢夕庭爬上了床,整个人白晃晃地跪坐在谢沉洲身前,掰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谢沉洲慢慢睁开眼。 谢夕庭平日里和乔屿生一起,除了鬼混,也结伴打球,因此身材维持得很好,一双长腿肌肉既不夸张的虬结,也不无力的松垮。 手上触感更是良好,掌下流线型的弧度与细腻的肌肤,都是难得一遇的极品。 谢沉洲迎着他如缀星光般的视线,喉结滚了滚,终于没忍住想要碰一碰的心思。 从碰一碰开始,到动手动脚,不过一念之差。 “嗯……”谢夕庭深吸一口气,眼底因壁灯暗光折射出一层层光晕,脑子里“轰”得一声,只装得下那一个人,只把他凝望。 谢沉洲掐着那一截细腰把人往怀里拖,离得足够近了就握住谢夕庭的手,叠着他的手掌,沿着彼此抵住对方的物事,草草蹭了几下。 谢夕庭身体胀得发痛,心中却腾起绵延大火,理智与不理智都烧得片甲不留。 这时,谢沉洲头一偏,手滑开了,人就不动了。 谢沉洲很忙,酒会前开了三个会,前一天晚上也几乎没睡,连轴转了二十四小时的身体终于超了负荷。脑袋沾上枕头,就沉沉进入梦乡。 “……” 谢夕庭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克制着想要把他踹醒的心。几分钟后,他神情渐软,看着谢沉洲微微叹了口气。 他扫了眼还精神着的两根东西,只想“呵呵”。 他渐渐放松身体,以一个十分自在的姿态,对着谢沉洲的脸和身体套丨弄着自己。 他与谢沉洲没有肌肤相贴的地方,却奇异地感觉到浑身都在发热,快感一*涌起。 他侧躺着靠近谢沉洲,粗喘着偷了一个印章似的吻,泄了出来。 谢夕庭没浪费,把手里黏稠的液体轻轻涂抹在谢沉洲的小腹上。 余韵未过,谢夕庭红着眼角,一身薄汗,难以抑制地弓起鼻子张开嘴―― “……阿嚏!” 他吸了吸鼻子,手欠地在谢沉洲顶端上弹了一下,看着他条件反射般地皱眉,在眉心挤出几道浅浅的褶痕,心里乐开了花。 哼,不管你。 他卷起被子,缩在谢沉洲旁边,闭上了眼睛。 第六日偷吻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上午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把那地面晒得暖洋洋的。 由于角度原因,宽大的床面上还尚未能够得到阳光的边沿,深灰色的床单上一左一右躺了两个人,均未着寸缕,被子大半张掉在地上,仅剩一角搭在床沿,侥幸与阳光来了个亲密接触。 谢夕庭是被谢沉洲起身引起的床铺震动给扰醒的。 他意识虚浮,迷迷糊糊间柔软的被子落在身上,那轻柔的重量,让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他面朝着谢沉洲的方向,犹豫着没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的节奏,尽量保持匀速与平稳。 这么维持了没十秒钟,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对,身体里似有团火在烧,皮肤却是冰凉的。 “阿嚏reads();!” 谢夕庭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手背蹭蹭鼻子,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谢沉洲靠着床头,一条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正用一种难辨的眼神看着他。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他那一侧的矮柜上,透明的烟灰缸里落满了烟灰。 谢夕庭张口要说点什么,还没发出声音,首先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喷嚏。 谢夕庭慢半拍地眨眨眼,记不起来自己想要说的话,只能傻傻地看着谢沉洲。 谢沉洲没穿衣服也没盖被子,赤身*地往他眼前一横,他原本可以欣赏这大好的男色,被这接二连三的喷嚏打断。 谢夕庭扫了眼他小腹,昨晚他抹上去的东西早就干了,惨不忍睹地横陈其上。不知出于什么考量,谢沉洲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掉,反而在这浪费时间思考人生。 若是换个脸皮薄的,看到这样的场面早该挖条地缝钻进去了,也就是谢夕庭这样的,才能面不改色地瞧着。 谢夕庭坐起来,被子滑到腹部,露出修长的上身,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天生含笑,声音里也带着笑意:“有烟吗?” 谢沉洲剜了他一眼,凉凉的嗓音飘过来:“不知道你自己感冒了?” “不严重。”谢夕庭再次开口要求,“谢总,赏根烟呗,昨天太晚了,事后烟也忘了抽……” “都抽没了,你再躺下休息――” 剩下的话都被谢夕庭堵回了嘴里,他的眼睛蓦地睁大,潭水似的幽深黑眸闪过一丝怒气,以及复杂难言的情绪。 谢夕庭的舌头刚探进去搅了一圈,就被谢沉洲大力掀开。 “谢夕庭,你有毛病是不是?”谢沉洲喘息乱了,一半是气的,另一半是气疯了的。 谢夕庭岿然不动,脸上表情满足,说道:“这种形式的事后烟也不错。” 他偷吻的行为与吊儿郎当的态度显然激怒了谢沉洲。 谢沉洲一身低气压,不用看脸色也能感受得到。 谢夕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提着领子丢进了浴室里,稀里糊涂洗了个澡,换了一身不合身的衣服,紧接着就被拖下了楼,塞进车里。 谢沉洲不打招呼,二话不说,发动车子直奔城南而去。 谢夕庭摸了摸下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哎,谢总……” “闭嘴。” 三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果然,谢沉洲带谢夕庭去的地方,是他们俩以前住过的那间小别墅。 谢夕庭许多年没有回来过了,里面基本上还是当初的模样。 连同那间宽敞的练功房一样。 谢沉洲脱掉外套,又继续脱里面的衣服,解开一半扣子时想到什么,找出一套雪白的道服丢给谢夕庭。 “换衣服。” 谢夕庭慢吞吞脱衣服的时候,谢沉洲已经在压腿活动关节了。 谢夕庭:“……” 谢沉洲竟然要来真的reads();。 像是听到他心里所想一样,谢沉洲转头瞪他一眼,言简意赅道:“热身。” 两个人过起招来,谢夕庭在谢沉洲手下走了二十招,便体力不支,基本上被单方面吊打了。 谢夕庭力量不大,人却比较灵活,敏锐地感觉到腿风扫过来,侧身一避,已经比普通人要快上许多。 没想到谢沉洲早预判到下一步,正等着他呢。 谢夕庭挨了一腿,抬起胳膊挡住谢沉洲下一次的进攻,势大力沉的劲道,他想闷声忍过这一下,一丝带着痛苦的低吟还是溢出唇间。 谢夕庭没想到,时过境迁,工作上都忙得转不开了,他三哥竟然没扔下练习,仍然有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架势。 他比了个中止的手势,一屁股做到地上,撸起袖子,展示给谢沉洲看,吸着气讨饶。 “谢三少爷,你再打下去,我晚上的发布会就去不了了!” 他的眼里泛着点水光,是因为疼痛而产生的生理学泪水,看着怪可怜的,谢沉洲警告了他几句,还真就停手了。 谢夕庭空腹挨了顿打,说什么都不肯走了,直说头疼,上楼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倒在床上,看着熟悉的空间与干净的环境,蜷在被子里睡着了。 谢沉洲走的时候应该是有交代他睡醒了自己回家去,谢夕庭没听清,也没往脑子里去。 这一觉竟是直接睡到了傍晚天色微黑的时候。 太阳穴胀得发疼,头也昏昏沉沉的,被子再次蹬了没人盖。 四肢酸痛得很,谢夕庭摸出一直静音的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 他看也不看其他人的,只拨了个电话给谢沉洲。 电话那端的人问他在哪,他哑着嗓子回答:“在家,谢沉洲,我生病了。” 谢沉洲来得快,谢夕庭若说“家”,少说有三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准的,直奔着小别墅而来。 谢沉洲把人带到了医院,三十九度高烧。谢夕庭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额角沁着冷汗,嘴里不知道哼哼什么。 护士给他挂了水,当一个人面色苍白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原本高大的身量就有些不够看了。 看在谢沉洲眼里,生生把人看年轻了十几年。还是半大少年的谢夕庭烧得厉害,含含糊糊地喊着“三哥”。 谢沉洲一天不知道要跟谢夕庭说多少次“闭嘴”,眼下那人真安静了,他倒生出了几分不适来。 忙着工作的时候没注意到,得空了之后大脑就有余裕想事情了。 他一看到谢夕庭,就想到早上睁开眼睛那一幕,腹部留过那块痕迹的地方火辣辣地烧成一片。 昨晚他醉了,纵使清醒有限,也还是有意识的。 光影深深浅浅,落在谢夕庭的脸上,说不出的好看。 鬼使神差的,他没忍住。 谢沉洲凝视着谢夕庭那张造物主恩宠的脸,觉得这事坏透了。 第六夜走红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夜里醒来一次,见周围一片漆黑,又阖上眼睫,没过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再次睁眼时,天光微亮,谢沉洲躺在这vip病房里的另外一张床上,睡颜如画卷,说不出的写意。 睡着的谢沉洲不比清醒时,眉宇间那份严肃荡然无存,竟然显出几分安静来reads();。 谢夕庭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如果有可能,他想这样看到天荒地老。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就情不自禁地咳了个天昏地暗。 “……” 果然,浅眠的谢沉洲被他吵醒了。 谢沉洲起身下床,走到谢夕庭床前,俯身探了探他的额温。 谢夕庭折腾了一晚上,焐出了一身热汗,当谢沉洲的手落到他汗涔涔的皮肤上时,他条件反射地一激灵,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抓住了那只手。 “咳咳……”眼下烧应该暂时退了,谢夕庭意识清醒,身体仍不舒服,眼皮沉,鼻子也堵着,“发布会怎么样了?” 谢沉洲轻轻挣开他的手,帮他把病床升起来:“没事,我打过招呼了,好好养你的病。” “嗯。” 谢沉洲继续补充道:“零点开画后票房超过预期,你闲着无聊可以上网看看观众评价。” 他把谢夕庭的手机放到他枕边,又倒了杯温开水让他润喉。 “再说吧。”听到不需要自己做什么,谢夕庭也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谢夕庭喝光了一整杯水,才让他干涸的嗓子舒服了一些,然后,他的肚子就叫了。 他昨天一整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扁了。 谢沉洲拧开柜子上的保温桶,倒出一小碗白米粥递过去:“吃吧。” 米粥温度正好,不烫嘴,谢夕庭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口感也是恰好,米粒熬得很烂,入口软糯。 谢夕庭头也没抬地说:“你做的。” 他只吃了一口就尝出来了。 “嗯,先吃点流食。”谢沉洲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公司,午饭我让阿姨给你送过来。” 谢夕庭笑:“也不是什么大病,何必让阿姨跑一趟,惊动老头子就得不偿失了。” 谢沉洲眉心轻蹙:“我没时间给你做。” 闻言,谢夕庭一愣,眼睛微微睁大,随即莞尔一笑:“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哎,三少,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得寸进尺的要求?” “你说吧。” 谢夕庭仰视着他,发白的嘴唇张张合合:“我不想住医院,你送我回你家好不好?” *** 谢夕庭如愿以偿地住进了谢沉洲的卧室,过了几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日子。 可惜的是,谢沉洲很忙,他早出晚归,回到家也是匆匆给他做顿饭后就钻进了书房。 他忙得没空跟谢夕庭说几句话,谢夕庭霸占着人家的卧室,有时候也会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答案是――没有。 谢沉洲碰上他,也只好自认倒霉。 打破他这几天堕落的米虫生活的是乔屿生的一通电话reads();。 他那个不靠谱的损友上来就是惊天动地的一嗓子:“谢五,你红了!” 谢夕庭对红不红没怎么在意过,他跟乔屿生那个赌约的重点是钓金主,他的目标是谢沉洲,他一直分得很清,娱乐圈只是附带的。 乔屿生一嗓子喊完好一会儿,电话那端的谢夕庭才慢条斯理地问:“怎么,小爷身价比你高了?” “呸!”乔屿生啐一声,“你自己上微博看看!” 微博刚开始流行的时候,谢夕庭也申请过一个,后来没什么意思,就闲置了,草也不知道长了几米高。 他重新下载了一个微博的软件,登陆后搜了下自己的名字。 一眼望去无数溢美之词,满屏充斥着“啊啊啊”与“嗷嗷嗷”字样,附上感叹号若干,精修图动图应接不暇。 谢夕庭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觉得他们的音量恐怕比方才的乔屿生更加恐怖。 这些年轻的小姑娘还挺有意思,她们管他叫“谢英俊”。 谢夕庭点开一个链接,页面跳转到国内某知名八卦论坛,帖子盖了老高,标题是“演闻轩的那个小鲜肉是谁!”,下面附上电影院里偷拍的糊照一枚。 闻轩就是他在电影《豪赌》里饰演的角色,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完美match他在现实中的身份。 1l:为了安影帝去看了《豪赌》,却被这个小鲜肉击中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2l:狂排楼主,真的好帅,导演还喜欢给他脸部特写,word妈要帅晕过去了! 3l:没看的快去买票,绝对值回票价! …… 97l:神啊,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第一眼让我惊艳的男人了,那脸那腿,能玩二十年啊! 98l:楼上,很多年是多少年啊? 99l:打从娘胎起:) 100l:造福大家,片尾的时候我特意看了,闻轩的饰演者叫谢夕庭,颜狗百科里查无此人呜呜呜qaq 101l:搜了一下,网上一点资料都没有,导演从哪挖来的宝? 越来越多看过《豪赌》的迷妹加入花痴队伍,不过毕竟谢夕庭在电影里戏份很少,也找不到其他料,盖楼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可就是这么巧,《我的心上宝》这周正好播出谢夕庭之前客串的那几集。 1001l:迷妹们!快!星光台!《我的心上宝》! 1002l:啊啊啊啊我也看到了好帅啊想舔屏! 1003l:已经在舔了…… 1004l:天呐!给跪了,谢英俊气场两米八! 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帖子已经成为了颜控的狂欢。 反正也没事,谢夕庭仔仔细细把这帖子看完了。他虽然不在乎有多少人喜欢他,但却喜欢看别人夸他。 晚些时候他和乔屿生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reads();。 乔屿生静默了一阵,问道:“谢五,你能要点脸吗?” 谢夕庭就笑:“我只是喜欢听实话。” 乔屿生:“……” “她们也提到你了。”谢夕庭顿了顿,尽力还原那字里行间显露的语气,“今年这批小鲜肉质量好高啊,除了这个谢夕庭,乔屿生颜值也不错,就是人蠢了点。” “谢夕庭你够了!”乔屿生大吼一声,气得挂了电话。 晚上谢沉洲回来的时候,谢夕庭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正在看电视。 电视里的他表情冷冷的,一张嘴就把男主角批评得一无是处。 他托着腮,看向谢沉洲,一本正经地问:“谢总,我好看吗?” 谢沉洲带着一身寒气,好笑地问:“你问这种问题不害臊吗?” 谢夕庭扬了扬眉:“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老乔还说我不要脸呢。” 谢沉洲颇为赞同地点头:“他说得对。” “听说我现在很红,不就证明了大家对我的认可吗?” 谢沉洲坐在他身边,嘱咐道:“以后出门的时候小心点,别自己一个人。” 谢夕庭抬起手,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谢沉洲的脸,言笑晏晏道:“谢总是在担心我?” 谢沉洲往后躲了躲,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没好气地说:“我担心桑城的年轻女士受伤,总行了吧?” 谢夕庭笑而不语,听到谢沉洲低沉的嗓音在身侧说道:“你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跟着剧组去路演。” 《豪赌》制片方看到了谢夕庭的自带的话题度已经超过了电影本身,第一时间改变宣传方向,联系星夜,打算临时在桑城加一场路演。 这对于谢夕庭而言,也是个好时机。 第二天晚上,谢夕庭在他的明星生涯里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 电影院的放映厅里坐满了观众,谢夕庭出场时,身后的大屏幕也随之放映他在电影中的片段―― 闻轩被人喊了一声,身子一僵。 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慢慢地移过视线,乌黑的瞳仁里,藏着一点欣喜的笑意。 画面定格。 谢夕庭在主持人身边站定,立于闪成一片的镁光灯中泰然自若。 美人在骨不在皮,更何况谢夕庭不光骨相好,皮相也是分毫不差。 他脸上的每一道线条都好似精心打造过的完美,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要赞一句漂亮,英俊但不女气,白皙的皮肤甚至比同场的女明星还要好。 在一片吸气声中,谢夕庭眨了眨眼,唇角带笑,低低地说:“大家好,我是谢英俊。” 他的本音清亮悦耳,刻意压低后也没有很低沉,是那种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大写的苏。 果然,吸气声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第七日钓鱼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蒋颜在办公室见到何思苡,吓了一大跳,差点把脚崴了reads();。 “你怎么了?”蒋颜狐疑地打量着面容憔悴的何思苡,“你昨天晚上不会尾丨行程昀川了吧?” “……没有。”睡眠严重不足的何思苡顶着两个大大的眼袋,双手托着下巴,“我在梦里看见我老公的脸了。” “哦,然后呢?”知道没什么大事,蒋颜放心下来,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然后我就醒了。”何思苡遗憾地叹气,“蒋颜啊,我老公帅得我心口好痛。” 蒋颜觉得单身狗何思苡仿佛有病,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才绕回来继续展现“同事爱”。 “他比我见过的任何男人都好看。”何思苡真诚地说。 蒋颜扯扯嘴角:“你上次刚粉上程昀川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真的,不信你看。”何思苡说完在电脑上点开一张图片,侧身让蒋颜看个清楚。 “噗――”蒋颜一口咖啡,全都喷到了屏幕上,把谢夕庭昨天晚上被记者拍下来的照片搞得乱七八糟的。 “啊啊啊蒋颜你干什么呢!”何思苡手忙脚乱地连扯出来好几张面巾纸,在屏幕上一通乱擦,嘴里抱怨道,“不许你这样亵渎我老公!” “……亵渎不是这么用的好吗?”蒋颜瞧了一眼谢夕庭的脸,摇了摇头,觉得何思苡这状态真让人头疼,她只好回到之前的话题,“那你醒了之后就没再睡?” “嗯,我在和自己生气。” 蒋颜问:“气什么?你不是做梦都想要个高富帅男朋友?” 何思苡生无可恋地说:“可是昨天晚上的路演我没抢到票。” “……” 蒋颜今天早上也看了微博,谢夕庭高高挂在热搜榜首,人气高得可怕。 有幸去到现场的粉丝录下来那句“我是谢英俊”,媒体也就这个点大肆报道了一番。 “谢英俊”这个称呼被官方盖章,很快粉丝们就自发性地刷起了话题。 何思苡忽然由阴转晴:“不过我悲愤时发的微博上了精选呢,谢英俊上微博就会看到了。” 蒋颜捂着脸,心里想道:“不,我觉得他不一定会看。” “你知道的,我不是异性恋。”何思苡犹在眉飞色舞地说。 蒋颜点头:“嗯,你是颜性恋。” 何思苡发的那条微博是――谢夕庭的脸,是颜性恋的天堂。 得到了广大爱好美颜者的赞赏,其中还不乏男性。 何思苡又重复念了一遍,结果一抬头,谢沉洲正好从外面走进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谢、谢总。”何思苡一直都有点怵谢沉洲,这也是为什么她虽然喜欢颜值高的人,却从不会把主意打到谢沉洲身上的原因。 谢沉洲战斗力太强,一个眼神飞过来,就足以让她蛋疼了。 她天生范怂,惹谁都不敢惹谢沉洲。 谢沉洲略一颔首,路过时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高清照片后,径直走进办公室reads();。 他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时,不知怎么地就走了神,想起何思苡刚才说的话。 “谢夕庭的脸,是颜性恋的天堂。”他只听一遍就记住了,跟着低低念了一遍。 昨天的活动观众们空前的热情,他估摸着结束的时间,给谢夕庭打了通电话,让他回自己家去。 谢夕庭蹿红得太快,说不定挡了别人的路,也许现在就有娱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有下部戏的选择,烦心事不少,谢沉洲便没时间再细想前几天醉酒后的那一场意外了。 *** 林西何奉命去了一趟望湖景苑。 谢夕庭意外走红之后,黄鹂交代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谢夕庭开个微博。 以前的账号是不能用了,谢夕庭又申请了一个新的,一本一眼地发了一条“大家好,我是谢英俊”的官话。 他搜了下乔屿生的微博,托之前那真人秀的福,这小子粉丝还挺多,他顺手点了关注。 一条微信进来,谢夕庭点开看了,本来就好看至极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微笑。 “小林子,走,陪本少爷买衣服去。” 谢夕庭让林西何把车开到桑城最大的商场,鉴于他现在的身份是毫无背景的小明星,所以他最近出行都是坐公司配的这俩低调的保姆车,自己的跑车都留在车库里积灰呢。 谢夕庭买了一件非常骚包的紫色睡袍。 结账的时候林西河欲言又止,他想:“我的少爷啊,这睡觉穿的玩意又不见人,随便穿穿就行了,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赚钱的不易,光靠着那点龙套的薪酬才够他买几件这么奢侈的睡衣!” 他刚想到这,谢夕庭就像与他有心电感应一样,忽然回头对店员说:“美女,那边那件黑色的我也要了,麻烦帮我包起来。” 林西何简直对他的败家程度绝望了。 回去的时候谢夕庭站在马路边等林西何把车开出来,停车场稍微有点堵,林西何打电话让他多等一会儿,注意不要被人认出来。 谢夕庭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他拎着两个装着睡袍的大袋子,白净的脸上戴了一副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低着头摆弄手机。 林西何慢吞吞地开了过来,保姆车在谢夕庭面前停稳,他下车帮谢夕庭拉开后面的车门。 “啧。”谢夕庭拍开他多此一举的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林西何唯唯诺诺,犹豫着道:“可是黄鹂姐说――” “嘘。”谢夕庭降下车窗,食指贴着唇看过来,“林西何。” 被点到名字的林西何立马噤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谢夕庭捏着墨镜腿,举手投足间一副巨星范,一挥手,道:“走了。” 开到某豪华酒店外面,谢夕庭喊他停车:“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啊?庭哥你干什么去?黄鹂姐交代了不让你乱跑。” 谢夕庭粲然一笑,回答道:“去钓大鱼。” 第七夜套路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这天晚上有个重要的应酬,临下班前,程千瑞在办公室外间碰到泡咖啡的谢沉洲reads();。 谢沉洲向他确认这件事,程千瑞说:“晚上我去……” 他们两个在公事上一向有所分工,谢沉洲不苟言笑,浑身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手腕强硬,社交场合一般都是他出面。 而程千瑞为人亲和,基本上是主内的。 因为饮食不规律再加上经常应酬,谢沉洲的胃病很严重,绵延多时,久病不愈。 程千瑞这才主动请缨,故而谢沉洲有此一问。 “程总。”蒋颜打断了他,“程先生之前来过电话,说程夫人身体不适希望你能多回家陪陪她。” 谢沉洲拿过他手里的钥匙:“还是我去吧。” 举办酒会的地点在乔家酒店的宴会厅,谢夕庭手里拿着乔屿生给的总统套房的房卡,直接上了顶楼,在房间里补了个眠。 谢夕庭还记得他问乔屿生要卡时,对方痛不欲生的表情。 乔屿生死死攥着这薄薄的卡片不撒手:“谢五,你也太阴了吧……我姐不可能给我第二张卡,这房间你办过事我也不可能再睡,如意算盘打得挺响的是吧?” “一个房间是有多稀奇,回头我给你集起七张赔礼道歉行了吧?” “啧。”乔屿生衡量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撒了手。 谢夕庭估摸着时间,提前订了闹钟,醒来后看到乔屿生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我在床头柜里给你准备了惊喜,不谢。” “另外祝谢三哥不要怂,就是干。” 谢夕庭拉开抽屉,上下两层的小玩意琳琅满目,他从里面挑出一支ky,又推了回去。 然后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进了浴室。 *** 这次被灌得酒额外多,谢沉洲是被蒋颜扶出来的。 之前程千瑞准备带的女伴就是她,临时换成谢沉洲之后,仍然和她一起出席。 谢沉洲的步子有些浮,讲究着礼数,手臂虚搭着蒋颜,保持着一定距离。 蒋颜走着走着,忽然身子一歪,险些和谢沉洲一起栽倒。 高跟鞋的细跟断了,蒋颜揉着脚腕,咬咬牙,连另外一只也给掰断了。 谢沉洲瞧着她吃力地模样,捏着眉心道:“在这开两间房吧。” 蒋颜趿着鞋就去了。 谢沉洲靠着大堂的沙发眯了一会儿,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连蒋颜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蒋颜扶着谢沉洲上了顶楼。 谢夕庭就立在房间门口等,唇角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等他们走近,他把谢沉洲接了过来,对蒋颜摆了摆手。 “谢了,老同学。” 蒋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我走了,我男朋友在楼下等我,你小子记得请我吃大餐啊reads();!” “不会忘的,下次陪你去买鞋,随便选,买多少都可以。” 蒋颜嗤笑一声:“得了吧,我可不想见报。” 送走蒋颜,谢夕庭架着谢沉洲走到床边,谢沉洲睁大眼睛看了眼身侧的人,似乎一时间没认出他是谁。 谢夕庭一抬手,把人推到在柔软的被褥里,自己欺身压了上去。 谢沉洲困惑地瞧着他,身体僵直。 谢夕庭喊了他一声:“三哥,是我。” 谢沉洲皱着眉毛,思考了一会儿,大约是认出他来了,深邃的眼睛里有了一点笑意:“谢夕庭。” “弟弟。” “小混蛋……” 谢夕庭将唇印在谢沉洲的唇上,静静地停了一会儿,微张着嘴,牙齿轻轻叼住他的一块唇肉摩擦着。 谢沉洲盯着他看,缓慢地眨着眼。 谢夕庭想了想,又放开他,食指搭在那唇瓣上,柔软的唇肉比他的手指更加温热。他低低地笑了笑,指腹摩挲着那块软肉,从一侧唇角抚弄到另一侧,哑着嗓子说:“嘴张开,我要亲上来了。” 哪有人接个吻还要预告的?谢沉洲被酒精侵蚀了的脑子慢半拍地想到,身体却早一步顺从地薄唇微启,让谢夕庭的舌头钻了进来。 谢沉洲轻哼一声,长睫轻阖,任凭谢夕庭在他口中翻搅。 谢夕庭兀自窃喜,使劲浑身解数取悦他,舔舐吮吻,走了一遍后,依依不舍地含着那被他啃肿了的、柔软的唇瓣。 ――直到他被人猛然压在身下。 主动权陡然易主,谢沉洲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宽大手掌扣在谢夕庭的后脑上,用力地按向自己的方向。 “呜――”谢夕庭被他温热的唇堵住了呼吸,谢沉洲比他的技术好多了,轻易就让他大脑缺氧,粗喘着气,想溺死在这个吻里。 他的眼里只有谢沉洲,而只有接吻时,谢沉洲的眼里才满满的都是他。 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撞到对方挺拔的鼻子时有点痛,谢沉洲咬了他两次舌尖,其他时候那条灵活的舌都在画圈似的舔舐他的舌头。 他的力道有些重,却也不乏温柔,弄疼了他之后马上就有和风细雨的安抚。 他几乎要溺死在谢沉洲如墨似的黑眸里。 谢夕庭身上穿的是酒店准备的浴袍,白色的、柔软的,谢沉洲嫌它碍事,一边嘴上攻城略地,一边大力地扯开了那系得很松垮的腰带。 谢夕庭里面什么都没穿,如玉的肌肤在盈盈月光下白得发亮。 谢夕庭这个人太精致了,不只是脸,这具身体的任何地方都很完美,充满了诱惑力。 而谢沉洲只不过是个凡人,酒精侵蚀了他的意志,他那慢半拍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让身下的人属于自己。 一吻方歇,两个人都有了反应,谢夕庭往谢沉洲那蹭了蹭,得意得要死。 谢沉洲这人啊,真是典型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第八日协议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上一次谢沉洲等谢夕庭醒来才收拾他的,这一次他没手下留情,谢夕庭仍在睡梦中时,就被揪起来了。 谢夕庭由趟到坐,鼻音很重地哼了一声,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脸上紧巴巴的,大约是干掉的泪痕,他看了谢沉洲一眼,慢吞吞地下了床,走到那个大得出奇的浴室里。 门一关上,才路过洗手台,他双膝一软,撑着台面稳住自己reads();。 视线落在镜子里的影像上,他微叹一声:“真是狼狈啊。” 抬起手柄,水哗啦啦地流出来,谢夕庭捧了一手扑在脸上,冰凉的水顺着脸往下流,他打了个激灵,总算精神多了。 谢夕庭拖着步子走到花洒下,放了温水,开始清理身体。 忽然有人敲了敲门,谢沉洲拿着干净的衣物进来,望见水雾中朦胧的修长身体,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夕庭上了车就开始睡觉,等睁开眼的时候,车已经在小别墅前停了好一会儿了。 他打了个哈欠,问谢沉洲:“我睡很久了?” “没有,刚到。”谢沉洲的声音传过来,人已经下了车,走远了,“走吧。” 有别于上一次连招惹带讨饶,谢夕庭这次非常安静,谢沉洲热身时他没动,就站在一旁等着。 两个人过起招来,没几下谢夕庭就感觉到了,谢沉洲打他是真打。 谢沉洲以前对他一直有留手,这次使出了全力,带着点气性,非要教训他不可。 谢夕庭感受到了,他避开谢沉洲横踢过来的腿,闪到了仍然酸软的腰,蹙着眉闷哼了声,又闪身到另一侧,躲开谢沉洲的下一次攻击。 最后他脱力倒地,腰带散了,衣襟敞开,露出胸膛与小腹的皮肤。 谢夕庭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也分不清哪些是被揍出来的,哪些又是做出来的。 反正都是谢沉洲给的痕迹,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谢沉洲收拾完他就走了,想必发泄了精力,正神清气爽呢。 谢夕庭瘫在地面上,只好给乔屿生拨了个电话。 “喂,乔二,来接我一下。” 乔屿生没理他,兴奋道:“老谢,我抽到ssr了,我脱非了!” 谢夕庭没留情笑了一声,笑他宛如一个智障。 “别废话了,我现在动不了。” 乔屿生来得很快,穿得时髦又骚包,见到他的惨样,毫不犹豫地吹了声口哨。 他虽笑得欠打,谢夕庭却毫无战力,只好劝服自己,不能和他一般计较。 “哟,谢五,战况激烈啊。”乔屿生一边调侃他,一边把人扶起来,胳膊架到自己肩上,打量了半天,口中啧啧称奇,“我以前还一直以为你三哥那人肯定是性冷淡呢,没想到这么厉害,干得你路都走不了。” “去你的。”谢夕庭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他跟乔屿生毫不客气,疼了就哼哼,整个人的重量都压过去。 谢夕庭足足在床上养了三天,期间乔屿生像老妈子似的照顾他,还和剧组请了三天假。 “哎,老谢,你瞧瞧我对你,真是没话说。”他一边把苹果丢给谢夕庭一边说,“我都没这么伺候过我家老头子和我妈。” 谢夕庭接过那个削了皮跟狗啃了一遍的苹果,嘲讽道:“伯父伯母养你这个熊儿子花的钱,足够请一个加强连护工了。” “怎么说话呢?”他抓起一包面巾纸往谢夕庭脸上砸,被一把挥开,“你要这样我下次不帮你也不救你了reads();!” 谢夕庭抽出一张纸抹了嘴,胡乱一团,丢了回去:“呸,我都牺牲这么多了,你还想有下次?” 话音一落,乔屿生脸上立刻露出那种“你懂我也懂”的贼兮兮的笑容,打听道:“是不是特别爽?” 谢夕庭斜他一眼:“你能正经点吗?” 乔屿生“哦”了一声,道:“可以啊,说起正经事,你没事闲着关注我干什么?” 谢夕庭没好气地说:“不关注你,难道关注凌逸晨吗?” 乔屿生去抢他的手机,抱怨道:“你赶紧给我发条微博,你开了微博却一句话不说,粉丝私信你也不回,都跑我微博下面刷屏了。” “咦,我记得我有发微博跟她们打招呼。” 乔屿生打开他微博一看,原来网络故障,卡在了存稿箱里。 他瞪着谢夕庭,哼道:“还吹自己欧呢,你简直就是被微博诅咒的男人!” 谢夕庭眼角微微上挑,特别贱地说:“知道你没见过这么多粉丝,受惊了吧?别怕,回头哥请你吃饭啊。” 乔屿生嘴角抽了抽,低头飞快地打字,按下发送键,过了几分钟,才把手机还给谢夕庭。 谢夕庭低头一看,一阵无语,乔屿生发的是―― “大家好,我是王八蛋。” *** 三天一过,乔屿生乖乖回剧组拍他的戏,谢夕庭一个人闲在家,晚上正吃饭的时候,谢沉洲不请自来地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带来了一样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他站在书房白得有些晃人的灯光下,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谢沉洲微微皱眉,扒拉他脑袋:“愣着干什么,你不是就想要这个。” 谢夕庭要笑不笑的,被他着一巴掌推回了现实。 “包养协议。”谢夕庭举着那张纸,朗声念道,“谢夕庭的任何事情,谢沉洲说了算。” “好啊。”纸上一共就两句话,他笑眯眯地说出了第二句,“谢沉洲的任何事情,还是谢沉洲说了算。” “噗――”谢夕庭实在没忍住,他三哥怎么能这么有趣。 “有异议吗?”谢沉洲抱着臂看着他,好像他说有就会扑上来揍他一顿一样。 谢夕庭连忙摇头,腰背挺直,四指举起:“没有!” 谢沉洲这才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视线扫过去,从他手里抽走那张纸,放到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侧过身看着谢夕庭。 谢夕庭走过来,紧挨着他的名字,写下了“谢夕庭”三个字。 他们两个此时离得极近,谢夕庭一抬头就能撞上他的呼吸,便又往前凑了点,薄唇轻启,问道:“谢总,三少爷,小的可以开始伺候您了吗?” 谢沉洲不可置否,只是问:“你叫我什么?” 谢夕庭立马笑起来,从善如流地唤了一声:“三哥。” 第八夜纵容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知道,在谢沉洲坚硬的外壳下有一颗柔软的心,只要撬开那些壳子,他的眼里就会有你,他就会对你好。 他凑过去,指尖抚过他的眼角眉梢,又滑到嘴角,然后移开手指,试图以唇代替。 谢沉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底的情绪有些微妙。 “犹豫什么?”谢夕庭扯着嘴角,无所谓地笑,“我没有艾滋。” 谢沉洲抬脚踢向他的臀部,起势快,却雷声大雨点小,落下的力道极轻。 “老实点。” 谢夕庭觉得他三哥最近一定是得了一种名为“喜怒无常”的病。 谢沉洲摆明了不是很配合,谢夕庭也没了兴致,他拍了一张那儿戏般的协议,然后收到了抽屉里。 然后他也不理谢沉洲,径直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谢沉洲跟了上来。 谢夕庭盘腿坐着,打开微信,字打地飞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谢夕庭不避讳,谢沉洲就抬眼瞅了一眼,只见一大串得意洋洋的炫耀之后,谢夕庭还插了乔屿生一刀:“乔二,我赢了。” 谢沉洲:“……” 他倒了几辈子的被才招到这个蹬鼻子上脸的玩意…… 不过,让他尾巴翘上天,也没什么不好的。 谢沉洲本以为,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是没有人会上当的。 不过这时候乔屿生显然不是“人”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跟谢夕庭奔着天昏地暗撕了起来reads();。 乔二和谢五,加一起一双二百五。 谢沉洲不由得有些好笑,人同时放松下来,靠在沙发背上。 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很多,再加上谢夕庭这一桩,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刚刚有一丝松懈,困意就如影随形地袭来。 进入睡梦前的一刻他想道:“为什么他轻易地就原谅了谢夕庭?为什么最终也默许了他的过界?” 这两个世纪难题,好像有一个殊途同归的答案,他还没来得及得出结论,头一歪,就睡过去了。 在梦里他回忆起从古城回到桑城那天,谢麦源难得叫他回家,一进门他就看见了眉目含笑的谢夕庭,乖巧地喊他“三哥”。 他那时仍在生气,自然不假以颜色,尴尬的气氛一路从客厅来到餐厅。 谢夕庭借故跟他搭了几句话,全被他不咸不淡地顶回去了。 谢夕庭丝毫不气馁,仍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谢沉洲却无意中瞥到了谢麦源的神情。 谢麦源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把自己练成了一只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可那一天他看过来的眼神,非常外露,像是看到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 谢沉洲记在了心里,晚上他在三楼遇见了谢夕庭,想开口问,面对那样一张隐瞒了真实情绪的脸,明知道是无果,就放弃了。 谢夕庭又喊了声“三哥”,像极了小时候,仿佛这两个字有多么意义深重似的。 他不想知道谢夕庭刷了什么心眼,敷衍地“嗯”了一声,抬腿走向自己的房间。 身后的人始终沉默,没有脚步声,说明那人站在原地没动。 鬼使神差地,谢沉洲回头看了一眼。 昏黄的灯光下,那张生得极好看的脸上说不出的落寞。 谢沉洲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他无奈又纵容地一招手,喊道:“过来。” 谢夕庭的眼里划过惊喜的神色,眼睛亮得惊人,接连喊了两声“三哥”,生怕他反悔似的,大步冲过来,就看着他笑。 “笑什么……说吧,刚才喊我干什么,我觉得你有话要说。”谢沉洲十分干脆地说。 “唔,是有。”谢夕庭顿了好一会儿,“三哥,我签了你的公司。” “……” 这话掷地有声,如平地一道惊雷,炸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谢夕庭眼见着他的脸色沉下来,立刻说道:“三哥,我先回房间了,以后请多指教哦。”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在那天晚上莫名和解之后,谢沉洲有一阵子没见过谢夕庭,再次见面时,他已经收起了那点情绪。 他的身份仍然是谢夕庭的哥哥,照顾弟弟像是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能。 所以谢夕庭想要什么,他终究会给他。 无论他给不给得起,无论多么离经叛道。 各何况,睡都睡了,总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吧? 第九日嘴硬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梦境太真实,谢沉洲并没有睡沉。 他枕在谢夕庭的腿上睁开眼睛,他爱搞事情的弟弟正在看电视,补乔屿生之前上的那个综艺,碰到好笑的地方还轻声笑。 天已经全黑了,他没开灯,电视机变幻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异常的乖巧和好看。 谢沉洲静静地看了几分钟,直到谢夕庭低头对上了他的视线reads();。 那原本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一下子加深了许多。 被人发现了,谢沉洲也不好再赖着,好在偷懒的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让他恢复精神。 “几点了?” “八点。” “嗯。”谢沉洲坐起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那条微博怎么回事?” 谢夕庭满不在乎地回答:“那个啊,乔二发着玩的。” 谢沉洲眉头皱起,不太赞同地说:“胡闹。” 谢夕庭疑惑地“嗯”了一声,打开微博刷了刷。 他那条“大家好,我是王八蛋”转评赞都特别高,评论里基本分为三派,一派是花痴党,内容基本上都是“啊啊啊啊男神你好帅”之类的无营养内容,还有一派是哈哈党,追问他是不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掉了,剩下那小部分是质疑党,说他一个新人,靠脸吸粉,还没立稳脚跟,就学会了怎么炒作。 这些质疑党自然被第一派人围攻,被追着骂了好几天。 谢夕庭看了半天,觉得自己的粉丝还真是战斗力爆表呢。 “那些骂我的人是有人刻意找来的?” “嗯。”谢沉洲点点头,不想多谈,“没事,我让黄鹂去处理了。” “哦。”谢夕庭应了一声就没反应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大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找到了沙发夹缝里的遥控器,一顿乱摁。 谢沉洲奇怪地看着他,谢夕庭调到星光台,为他解惑:“今天《我的心上宝》大结局,有我的戏份。” 谢沉洲:“……” 这都什么破毛病! 电视上很快出现他的脸,谢夕庭左看右看,胳膊肘推推谢沉洲:“三哥,我是不是特好看?” 好不好看暂且不谈,谢沉洲最近噙着一抹笑意,老神在在地挤对他:“我只看出来你很不要脸了。” 谢夕庭自讨没趣,“啧”了一声,对着电视机拍了几张照片,发了条微博,文字依然是那句自恋的“我是不是特好看”。 结果不言而喻,争前恐后而来的粉丝疯狂刷屏,“好看”、“你最好看”、“世界第一好看”等字样闪瞎了眼。 谢夕庭得意地对谢沉洲笑,就这么几分钟的工夫,他所有的戏份都播完了。 谢夕庭自然不肯继续看凌逸晨与那个满脸假体的女主角亲亲我我,抬手关了电视。 室内唯一的光源消失了,只有从窗外洒照下来的一点月光,让他勉强能看到谢沉洲的脸。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抿着唇等了一会儿,才声音轻轻地说:“你过来点。” 他知道谢沉洲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人却没动,又催促道:“谢沉洲,你坐过来点。” 他极少直接喊谢沉洲的名字,果不其然,黑暗里一直沉默的男人轻声笑了,声音低低的,带了点若有若无的勾人意味:“没大没小。” 谢夕庭像是再也等不了一样,扑过去,分开腿跨坐在谢沉洲的身上。 他环着对方的脖子,捏着他的下巴,轻轻一抬,对上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reads();。 谢沉洲呼吸的频率变了些许,被谢夕庭捕捉到,立马得寸进尺地逼问:“谢沉洲,你紧张什么?” 谢沉洲没纠正他的称呼,反而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心跳比我还快?” 被拆穿了,谢夕庭也不恼,在谢沉洲耳畔慢吞吞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期、待、啊。” 期待什么,不言而喻。 谢沉洲没再磨蹭,揽着谢夕庭的腰往沙发上一倒,两具修长的身体立刻把本来十分宽敞的沙发占得满满当当。 月光温柔地倾泄在谢夕庭的脸上,衬得那双眼睛更加耀眼,仿佛盛着几分深情一般。 谢沉洲以掌心捂住他的眼睛,唇落在了他的锁骨上,以唇瓣吮、以舌尖舔、以牙齿磨。 谢夕庭的身体热起来,双手都抓在谢沉洲的小臂上,想要把那只碍事的手推开。 谢沉洲的手是自己移开的,他跪在谢夕庭的腿间,抽开了深色睡袍的腰带,视线落在那白玉般皎洁的身体上。 然后他俯下身,张开了唇。 谢沉洲的手有些微微的凉意,落在大腿上,谢夕庭不由得抖了抖。 他的口腔却是极温热的,动作很轻,技术也到位。 谢夕庭自己又把眼睛盖住了,他爽上了天,嘴却比下半身更硬:“你快点弄,我明天还要拍广告。” 谢沉洲撩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愈发地卖力起来。 谢夕庭识相地没再吱声,调戏谢沉洲绝对要适可而止,绝对不能贪得无厌,否则适得其反,可有得他哭的。 谢沉洲往喉咙深处吞了吞,又退出来,恶意满满地在顶端吸了一口。 谢夕庭没控制住,泄了他一嘴。 等他回过神来,竭力隐藏掉眼里的不安,望向谢沉洲。 谢沉洲脸色微妙,沉默地去了浴室,漱了口后返回客厅时,谢夕庭还躺在原地没动。 谢沉洲踢了他一下,戏谑道:“挺尸呢?” 谢夕庭眯着眼看他:“我在反省。” “呵,还知道反省。”谢沉洲又踢踢他,“我不介意,你就别装了。” “真的?” 谢沉洲没好气地说:“我还骗你不成?难道我非得报复回去,让你礼尚往来一番?” 谢夕庭舔着嘴唇,缓缓地笑:“也不是不可以。” “滚吧。” 谢沉洲对他伸出手,把还瘫在沙发上的他拉了起来。 “既然你明天还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谢夕庭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内心充满了暴躁的弹幕。 谁来告诉他,谢沉洲这个比小妖精还折磨人的混蛋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第九夜礼尚往来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磨人的谢三哥终究没能走出这扇门,他那回过神来的好看弟弟愤怒地跳到他背上,手脚并用,像大八爪鱼一样缠住了他。 谢沉洲兜着他的腿,以防他这么大一坨不小心掉下去摔傻了。 谢夕庭咬着牙,恶狠狠地问:“你耍我是不是?” 谢沉洲非常自然地反问:“不是说好了,你的事情我说了算,我的事情还是我说了算,我现在走,没什么不对吧?” 谢夕庭想起那个坑弟的包养协议,竟无言以对。 确实没什么不对的。 他负着气咬了咬谢沉洲脖子上的肉,脸埋在他肩膀哦上,闷闷地说:“那你把我也带走吧。” 谢沉洲轻笑出声,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腾出一只手伸向后面揉了揉谢夕庭柔软的头发,没再提要走。 他背着谢夕庭,成年男子的份量不轻,他却始终游刃有余。 “我是不是很重?”谢夕庭问。 “还行。”顿了顿,谢沉洲忽然笑了,“谢夕庭,你长大了。” “对啊。”谢夕庭附和着,双手摸上谢沉洲的眼角,“你都老了,我当然会长大。” 其实那眼角并没有多么明显的纹路,谢夕庭只是随便撩一句,却没想到谢沉洲反应极大,把他甩到了床上。 谢沉洲在床边坐下,右手卡着谢夕庭的脖子,双眼危险地眯起。 “说谁老呢,嗯?” 谢夕庭作茧自缚,但结果却称他心意。 他成功地留下了谢沉洲。 谢夕庭履行了他所说的“礼尚往来”,并且秀了一把用嘴带套的绝技。 谢沉洲哭笑不得:“你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 谢夕庭有点得意地回答:“硬盘里reads();。” 谢沉洲抿着唇,把人翻了过去,压在身下,掐着那挺翘的臀,声音低沉地说:“疼了就叫。” 谢夕庭手伸到后面,摸到谢沉洲精实的小臂,向下一拉,催促道:“真的困,快点做。” 谢沉洲按着他做了一次,结束的时候谢夕庭眼睛都睁不开了,胳膊虚揽着谢沉洲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让他下这张床。 谢沉洲抹了抹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拉上被子,问道:“后不后悔?” 谢夕庭上下眼皮打架,品了好久才他刚才听到的四个字连成串,进而理解了它的意思。 他想要像拨浪鼓似的摇头,事实上他的动作比较像手脚都不老实地乱蹭。 它直截了当、加了重音地表明态度:“不!” 谢沉洲把他胡乱蹬掉的被子盖回去,谢夕庭想要保持片刻的清醒,却连眨下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没来得及问出口的是――你呢? 后不后悔?被我拐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 与此同时,谢沉洲的大学同学兼好友――谈墨辞导演,抱着一堆临时找来的消肿止痛的药膏,一股脑地全数塞到床上蜷缩着的那人怀里。 那人大部分丨身体都裹在被子里,露出一头又短又硬的头发,和一把麦色的皮肤。 “喂,死不了吧?”谈墨辞面色冷凝,他不笑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本来是用来放松享乐的一个晚上,现在却好像个强丨奸现场一样,也不怪他心里不快。 作为广大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娱乐圈顶层工作者之一,谈墨辞向来不会拒绝资方往他床上送人。 至于这些年轻的男孩子能不能成功地更近一步,被塞进戏里,就得看表现了。 就现在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这小子,可以算作是史上最差的一个。 “谈、谈导。”乔屿生咬着唇,脸都疼白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泛着一层水雾,央求道,“帮我一下。” 这乔屿生也算是个小美人了,嘴是嘴,鼻子是鼻子的,美中不足就是有点黑,不过无伤大雅。 美人都开口了,按理说他不该拒绝。 可刚才那场情丨事里,疼得可不止乔屿生一个人,所以他有点后怕,颇为谨慎地没有回应。 乔屿生撑着僵在脸上的笑,勉力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又喊了一声:“谈导……” 实际上他心里只想骂娘。 都是谢夕庭这个混球,跟他炫耀到了手的包养协议,害得他以为谢夕庭对付他三哥的贱招有效果,这才仿了过来。 他才刚动了一下发麻的腿,立马倒抽一口凉气。 他算发现了,谢夕庭一定是个虐待狂! 妈的,疼死了,比生孩子还疼! 第十日新戏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第二天一早,谢沉洲终于有时间履行他作为金主的义务。 “这是新戏的剧本,你看看想不想演?” 谢夕庭翻都没翻:“你决定吧,我不是说过都听你的么?” 谢沉洲抬眼打量了他几眼,像是有些意外他竟然这么乖。 “那就演吧。”谢沉洲把剧本放在茶几上,“你在家先看一看,过几天去试妆。” “哦。”谢夕庭瞟了一眼封皮上的片名,“《执剑》?听起来像武侠片。” “玄幻小说改编的,男主是凌逸晨。” 谢夕庭撇了撇嘴。 谢沉洲注意到他的小表情,问道:“不喜欢当男二?” 谢夕庭摇摇头,说道:“我是不喜欢他。” 谢沉洲微微笑了,伸手在谢夕庭的额头上点了点:“凌逸晨是程千瑞表弟,你对他客气点。” 谢夕庭不服气:“那我还是你弟弟呢!表弟和我,哪个亲?” “你跟我有血缘关系么?”谢沉洲笑着说完,也不知道是那句话取悦了他,他捏了一把那柔软细腻的双颊,“你亲,所以你乖。” 谢夕庭做了一个鬼脸:“超凶!” 谢沉洲便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别太过分就行。” 谢夕庭张口去咬那在他脸上作乱的圆润指尖,别谢沉洲让过去了。 他也不恼,大大咧咧地把自己抛在沙发上,拖着长声答复:“遵、命。” 谢沉洲穿上自己的外套,又回头说道:“我记得你唱歌还行,给你要了一首插曲。” “我说谢总。”谢夕庭翘着腿,“人家当金主的都恨不得把金山银山捧给小情人儿,你对我是不是太敷衍了一点啊?” “就你那演技,出去怕是要砸了星夜的招牌。”谢沉洲边穿鞋边笑,“上次让你跟程昀川学,学得怎么样了?” “来探班就给你看。”坐长了还是腰疼,谢夕庭躺下去,挥挥手道,“上你的班去吧。” *** 谢沉洲没跟谢夕庭仔细说明的是,《执剑》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本子reads();。 光原著就上百万粉丝,号称销量最强ip,本次改编成影视作品,多少人睁大眼睛看着呢。 剧本由原作者亲自把关,对原著一些不合理的内容进行了较大幅度的更改,尤其是这个男二执玉的人设。 原本的执玉并不讨人喜欢,而改动后的他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反而引起了书粉的关注。 谢沉洲也忙,没那么多时间搭理他,而乔屿生那个蠢货不知道掉那个山沟里去了,竟然也不回他的信息。 谢夕庭一个人,就在家安静地看了两天剧本。 去试妆的那一天,是个难得阳光明媚的秋日。 谢夕庭在更衣室外面见到凌逸晨,两个人打了个照面,互相看不顺眼。 凌逸晨没着急换戏服,先交代相熟的服装师:“别让谢夕庭太抢戏了。” 他也是个有审美的人,平心而论,谢夕庭确实生得好看,是能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那种好看。 但是他精心装扮后也不丑,这一点他是有自信的,只要谢夕庭不那么抢眼就好。 服装师有些为难:“那样太刻意了。” 凌逸晨想起最近网友对另外一部剧的吐槽,建议道:“你给他戴个美瞳呗。”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详细地讲:“蓝的,套个银色的假发,怎么雷怎么来。” 服装师想了想:“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虽然她和谢夕庭无冤无仇,但是凌逸晨有后台人尽皆知,而他没有,不欺负他欺负谁。 谢夕庭试妆时看到他的服装,表情没什么变化,默认了这样的搭配。 只是开拍那天,他带了个私人化妆师,等他从保姆车上下来时,在场所有人都移不开目光。 浅蓝色的美瞳变为深蓝色,在打光下闪着蓝色的光芒,仿佛来自几千英尺的深海之下,无比夺目。 更难得的是,谢夕庭完美地hold住了这套本来会雷死人的造型,几个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赞叹,不由得觉得这个男二的角色会大爆。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生来就好看,在镜头下更好看,不服不行。 凌逸晨气得脸色铁青,暗暗咬碎了后槽牙。 谢夕庭这般华丽出场,他精心准备的玄色铠甲变得一文不值,黯淡无光,沦为谢夕庭饰演的男二的陪衬。 他本来算得很好,这部剧是网络小说中的大ip,粉丝基础庞大,制作团队也很有经验,演员配置有人气很高的小生小花,也有演了多年的老戏骨,几乎注定了会大红。 他人气不错,就是缺少一部代表作,有了这部作品后他就能在圈里站稳脚跟。 这一些,都因为谢夕庭的出现而变得岌岌可危。 他犹自愤恨中,导演叫了他几声都没听见。 等他回过神来,那片令人眩目的金色已经走远了,他双手攥成拳,暗暗下了决心。 谢夕庭,走着瞧吧,看谁会笑到最后,得意的时间更长。 第十夜夜会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执剑》剧组开机时安静低调,放出第一波物料时却卯足了劲要搞一波大新闻。 正巧那天凌逸晨与饰演女主角的人气小花旦在片场互动亲密被记者拍了下来,微博上两家粉丝刚掐了一场,比着劲地卖惨,甩锅对方正主抱自家大腿。 战火方歇,剧组看准了时机,在官微上发布了主演三人的定妆照reads();。 那两家粉丝都还在气头上,互相人参男女主角扮相丑,没cp感,炒作狂魔等等。 只有谢夕庭的颜粉画风异常突出,在一片叫骂中简直是一股清流。 “都别吵了!安安静静地舔我庭美颜不好吗!” 底下立马有急了眼的凌逸晨粉丝跳出来吵架:“谁认识你庭这个小透明?现在什么妖魔鬼怪都敢来蹭我晨晨的热度了,真是要吐了!” “上次王八蛋那事还没过去多久呢,又炒上了啧啧……” “别跟有些被害妄想症一般见识,以为自家正主多么高不可攀呢,是影帝还是视帝?我记得好像连个新人奖都没拿过吧?来,专注自家糖,我庭古装太好看球嫁啊啊啊!” “对啊对啊,咱家大触又出新图了,手速炸了啊啊啊!” “书粉表示,本来很讨厌执玉的,现在转粉了!” “欢迎楼上加入我们舔颜大军,比心!” “执萧打架,帅炸了好吗!” “嘤嘤嘤美人带头套也是美人捂心口!” 导演见热度这么高,当机立断又放了一段谢夕庭拍打戏的花絮。 果不其然,谢夕庭的粉丝立马炸了,整个饭圈像过年一样高兴。 “天呐!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这么行云流水的打戏!” “一条好腰,口水.jpg,好想摸一把……” “楼上放着我来!” “你们这些老司机,不要玷污纯洁的我庭!默默伸出我的咸猪手……” “本人!不是替身!身手这么好!给谢英俊大大跪了!本来还以为他就是个脸长得好看的草包呢……” “楼上哈哈哈我庭才不是什么草包呢……呃,才不会告诉你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楼上你们一定没看过我庭演的大明星,讲英文不要太苏,标准的英音,赌十根黄瓜我庭家境一定很好!” 蒋颜看到这条,“呵”地笑出了声,何思苡那个傻瓜还真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蒙得真准啊…… 何思苡刷了半天数据,然后趴在办公桌上,叹了口气:“哎,谢英俊不结婚我就不找男朋友!” 蒋颜噗嗤一笑,说起了风凉话:“给你能的,好像你能找到男朋友一样。” “那你可得做好一辈子找不到男朋友的准备了。”谢沉洲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十分顺口地接了一句。 谢夕庭说过,他爱好男是天生的。 想到这里,谢沉洲不由得有些同情何思苡。 “哎,谢、谢总?”何思苡慌忙关掉微博的界面,“你上哪去啊?” 谢沉洲脚步一顿,意味深长地瞟了蒋颜一眼:“去探班。” 蒋颜觉得背上升起一阵寒意,敢怒不敢言:“谢夕庭这个祸水!” *** 秋天的傍晚天气渐凉,谢夕庭已经在水中待了一个多小时了reads();。 这是一场男女主角在湖边吵架,大师兄执玉在水中偷听被发现的戏。 凌逸晨瞥了一眼只露出肩膀以上的谢夕庭,一脸纯良地要求:“导演,我觉得刚才那一条我演得不是满意,我们再来一条好不好?” 演员都这么努力了,导演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凌逸晨依然还是那张苦菜花脸,用着他那便秘一样的演技,挤完了那几句台词。 他的台词跟他的表演方式一样浮夸:“你错过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人愿意娶你了!” 谢夕庭泡在水里,他这个时候的造型还很朴素,只穿着湿透了的里衣,头发散乱,却不会看起来太过狼狈,反而有种朦胧的颓废感。 没有了那些额外的浮夸的修饰,他的颜值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摄像老师盯着镜头里的画面,心里感慨,凌逸晨这个男主角完全被比下去了。 他这些年拍过太多的明星,脸蛋好看的见过不少,可惜有些美则美矣,完全没有气场,在画面里完全是个长得漂亮的路人甲。 比长得好更加重要的是,整个人要有存在感,能第一时间吸引人的目光。 谢夕庭就是这样的人,更何况光拼长相,他也还是略胜一筹。 重复拍摄的时候,谢夕庭闲得无聊,倒是换了程昀川教过他的另外一种处理方式,试验了一下,果然表演得更加到位。 凌逸晨抓着谢夕庭的衣服,看见他唇白脸红、时不时还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十分得意:“泡凉水泡那么长时间,铁人都要生病了,耽误了剧组的拍摄进度,不怕找不到理由把他踢出去。” 又拍了一条,凌逸晨看到一人黑衣黑裤走过来,正是谢沉洲。 导演见到谢沉洲,热络地招呼了几句,因为不想让投资方觉得他们进度太慢,加上他早就觉得可以了,于是忙说这条过了。 林西何立马上去给爬上岸的谢夕庭围上大浴巾:“庭哥,你怎么样,我去给你买点热饮吧?” “没事,我好着呢。”谢夕庭对碍事的凌逸晨露出一个唇红齿白的笑容,眼角一扬,方才那一脸病气一草而空。 凌逸晨指着他道:“你、你……” “哦。”谢夕庭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我耍你玩呢,你才发现吗?” 谢夕庭身体一直不错,基本上一年才感冒一次,正好前一阵才刚刚痊愈了。他十分了解自己的状况,知道自己非常地耐寒,不会轻易生病,况且这湖水,也真没那么凉。 谢夕庭绕过气得七窍生烟的凌逸晨,先去洗了个温水澡。穿衣服的时候吸了吸鼻子,果然没半点不舒服。 天全黑了之后谢夕庭才离开片场,林西何开着保姆车送他回去。 路过乔家的酒店,谢夕庭叫住了他,自己略一伪装,就下了车。 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顶楼,谢夕庭还没来得及按铃,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只有力的手伸出来,把他拉了进去。 谢夕庭顺手带上了门,身体被抵在门板上,他嗅了嗅熟悉的气息,语带笑意地问:“我对他够客气了吧?” 第十一日情敌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房间里没开灯,谢沉洲循着声音摸到谢夕庭的唇边,在那柔软的唇瓣上揉了揉。 “真乖。” “三哥,”谢夕庭喊了他一声,亲了他的指尖一口,月光下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我这么乖……是不是应该给些奖励?” 在视线只能勉强看清对方轮廓的一片黑暗里,更多的是靠听觉和触觉。 谢夕庭感觉到谢沉洲另一只手在他腰线上抚了两下,带着低沉笑意的声音在耳畔轻响:“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啊。 四个字无声地在舌尖打了个转儿,谢夕庭闭了闭眼,凑到谢沉洲耳边,以气音答道:“要……一夜*。” 谢夕庭张口含住那微凉的指尖,舌头卷着修长手指往里送了些。 谢沉洲勾弄他灵活的舌头,身体深处的渴望渐渐抬头。 谢夕庭极配合,或者说他本来就在等这样的结果。 他笑了笑,另一只手利落地扯下谢夕庭的皮带,道:“那就如你所愿reads();。” *** 导演念在谢夕庭前一天水下戏遭了不少罪,第二天就没排他的戏份,让他去把插曲录了。 林西河去酒店接上谢夕庭,载着他去录歌。 谢夕庭一上车就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头发乱糟糟的,以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压住。 以前恨不得一颗扣都不系的人竟然破天荒地连最上面一颗都好好地扣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衬衫对于他有些大了,还有些皱,显得整个人都是一副不着边幅的样子。 换做以前从头精致到脚的谢夕庭,绝对不可能这副模样就出门的。 林西河似懂非懂的,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窥见了什么天机。 谢夕庭坐着不舒服,又好面子,不好当着林西河的面趴着,好好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都怪他不知足,早上穿着谢沉洲的衣服勾引他,结果被按在落地窗上做了一回。 谢沉洲爽完了,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可怜他还不能休息,还要去录个鬼插曲。 好在录音的过程又快又顺利。 谢夕庭不止外貌得天独厚,还有一把好嗓子。 林西河在录音室外面听了一会儿,觉得他庭哥还是更适合当歌手。 录音师显然也很满意,谢夕庭嗓音里还留有一点没褪尽的少年气,那种年轻人独有的朝气让他的声音格外清亮,十分贴合这首歌的曲风。 谢夕庭录了两三遍就过了,正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消失了近一个星期的乔屿生打来电话,说要找他出去喝茶。 谢夕庭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他们俩在一起从来都是喝酒,乔屿生今天竟然转了性,喝起了谢沉洲那种老年人爱喝的茶。 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地赴约了。 茶楼幽静,乔屿生在最里面那桌等他,人比他上次见到时憔悴了不少,活像受了什么虐待一样。 “老乔,你这是刚从你的故乡回来?” “去你的,你才是非洲人!” 谢夕庭喝了口茶,清淡没什么滋味,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在桌子底下踢乔屿生屁股:“你怎么回事?” “哎,别踢,疼。”乔屿生呲牙咧嘴,疼得直叫唤。 “不是吧乔二?”谢夕庭瞪大眼睛,“我还没让你做什么呢,你都输了还这么拼?” 乔屿生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嘴角抽动,最后只能做出一个四不像的苦笑,跟谢夕庭讲述了他这一周的经历。 第一次过去还没三天,乔屿生勉强恢复了活力,又一次不怕死地找上了谈墨辞。 他想得挺好,第一次他没经验,太紧张。这次他恶补了两天小电影,都快看肾虚了,自认为自己已经有了做零的自我修养,而他和谈墨辞配合得再差,也不过是个第一回那种两败俱伤的程度。 所以他万万没有料到―― 谈大导演睡遍万紫千红,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告诉他,他的技术简直烂到了地心reads();。 器大有什么用?还不如一根按丨摩丨棒活好呢! 跟头活驴一样横冲直撞,真不如换他来呢,最起码他肯定会让对方爽到。 一想到那个据说是谈墨辞好友的谢三哥,乔屿生看谢夕庭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敬畏。 殊不知交朋友可不是看床上功夫的,在这方面,谢沉洲和谈墨辞可是“异性”相吸。 谢夕庭倍感丢人地扶额:“乔屿生,打个商量,你以后出去别说你认识我行不?” 乔屿生一本正经地摇头:“当然不行。” 谢夕庭“啧”了一声,愉快地嘲讽道:“你就是非酋的命,碰上谈墨辞这水平,真是万里挑一的衰啊。” 乔屿生被他毒舌了一番,跳起来怒道:“你当我乐意呢?” 乔屿生抻到了腰,谢夕庭看足了笑话,幸灾乐祸地说:“所以你找谁不好,非要找谈墨辞那个棒槌……” “你要知道谈墨辞是真的有才华,在他的电影里,连一道光线都在讲故事。”乔屿生又坐了回去,双手交握在身前,表情异常认真地说完了这句话。 “所以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迷弟?” 乔屿生笑得浪荡,压低了声音说:“悄悄告诉你,早就是了。” 谢夕庭跟他认识多少年,一点就透。 敢情乔屿生这个贱人早就看上了谈墨辞,借着那个赌约进了娱乐圈,名正言顺地给自己找机会呢。 谢夕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乔屿生,抬脚踹了他一下。 啧,误交损友,泡男人还得拖他下水! “那进展如何?” 乔屿生黑色的瞳仁闪着微光,兴奋地说:“哦,他说下一部还在筹备中,有合适的角色一定叫我。” 谢夕庭难以置信地问:“男人在床上的鬼话你也信?” 乔屿生含忧带怨地看了他一眼,谢夕庭觉得这一道目光仿佛是有实质的一样,像那些追星到疯魔的小粉丝般控诉他:“你不要污蔑我们家谈墨辞,谈墨辞世界第一好……” 谢夕庭刚想摇醒他这少女一样的蠢样,一抬头却看见了谢沉洲。 他们坐得靠里面,又被大型的盆栽挡住了,所以谢沉洲没有注意到他,跟在同行的漂亮女人身后落座。 乔屿生回头,也看到了这一幕,悄声跟谢夕庭咬耳朵:“哎,怎么回事,哪来的妖艳贱货?” 谢夕庭把手里的纸巾捻成了碎末,牛饮般喝光了眼前的茶水,冷冷地说:“我认识她,她是谢沉洲的前女友。” 乔屿生惊讶得不行,心里狂吐槽:“这世界上还有谢沉洲的前女友这种生物?她为什么还没被谢夕庭做掉?谢五早十年前干什么去了?” 等他再看向谢夕庭时,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您的好友已启用技能――谢英俊的凝视。 第十一夜不速之客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乔屿生干咳了一声:“喂,老谢,你别冲动。” 谢夕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既然是在茶楼而不是酒吧,谢沉洲跟那女人肯定不是来重温旧梦的,八成是有什么事要说。 谢沉洲的前女友叫秦语欢,是他大学时的同学。 秦小姐长得漂亮,似乎是那所大学的校花,知情识趣的,人又主动。 谢沉洲曾经短暂地与她交往过。 这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颇为登对。秦语欢家里是做生意的,谢沉洲又是谢家养子,倒也算门当户对。 可惜被谢夕庭搅黄了。 那会儿谢夕庭十七岁,上的是寄宿制的贵族高中,谢沉洲平日里也住在大学寝室,只有周末两个人才能见到面。 所以当好不容易逃离管制的谢夕庭兴冲冲地回到家,发现家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时,他当场脸色就沉了下来。 彼时他在感情上懵懵懂懂,只知道他的生活里只有他和谢沉洲,没有别的人。 不想有别的人,不能有别的人。 秦语欢在他眼里,显然是个碍眼的不速之客。 而这个不速之客正站在他三哥的身边,手指绕着头发卷啊卷,亲密地问:“沉洲,这是谁呀?” “我弟弟。”谢沉洲对谢夕庭招了招手,“过来。” 谢夕庭把书包甩在沙发上,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他越走越近,秦语欢惊讶地发现这个少年生得真是好看。 她从小自负美貌,是被周围人夸到大的,又找到了谢沉洲这样一个出众的男朋友,在面对这样一个神采飞扬的漂亮少年时,平白生出了几分自卑感。 她忙笑道:“原来是弟弟啊,长得真好看,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谢夕庭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谢夕庭走近一看,觉得谢沉洲的眼光有点一言难尽reads();。 秦语欢化了妆,仔细看也看不出真实皮肤如何。五官算端正,下巴尖,眼睛大,跟普通人比当然是美,掉到美人堆里却不那么容易挑出来了,按今天的话讲就是网红脸,辨识度不够高。 这么说其实有点冤枉人家了,秦语欢的眼妆唇妆都化得相当精致,可以说恰到好处掩盖住了她的一些瑕疵。 走到哪里都极其出挑的谢小少爷显然是按照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三哥的女朋友了。 谢沉洲揉了一把谢夕庭的头发,换来了谢夕庭不满的哼哼,与一个不由自主的微笑。 谢沉洲说:“怎么才回来?等你好久了,带你去吃饭。” 秦语欢暗自不痛快起来,今天是她主动要到谢沉洲家里来看一看的。她父亲与谢氏有一些业务往来,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她的同班同学谢沉洲,就是谢麦源的三儿子。 即使卸掉了谢家三公子的光环,谢沉洲也是非常惹人注目的。她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掉了其他虎视眈眈的女人,当上了谢沉洲的女朋友。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父母的豪门梦就一帆风顺了,自交往以来,谢沉洲对她一直都不太上心,也不会主动说自己的事。 就说今天,自打谢夕庭进门以来,谢沉洲也并未主动说明她的身份。要到外面吃饭,是对着谢夕庭说的,反倒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秦语欢被人捧惯了,一朝受了这种忽视,面子上挂不住,理智上却不能计较。 秦语欢跟着那兄弟俩身后,看着他们一左一右坐进了前排,狠狠地咬了咬牙,捏紧自己的小坤包,钻进了后排。 谢沉洲在发动车子之前,皱了皱眉,身体越过谢夕庭,够到了他那边的安全带。 “以后上车把安全带系上,说了多少次你都听不进去,是不是又皮痒了?” 那小别墅里有一间练功房,是专门为了他们俩练跆拳道建的。谢沉洲是兴趣爱好,谢夕庭是强身健体,每个周末回家,总要在一起比划几下。 谢夕庭一次都没有赢过。 谢沉洲开车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他自己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吃穿用度从不铺张浪费,但每每对着谢夕庭这个小鬼,就非常有个哥哥的样子,什么都给最好的。 谢夕庭家教良好,吃相优雅,在秦语欢面前更是乐于自我展示,一块牛排吃得慢条斯理的,半天也没咽下去多少。 谢沉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像带了点笑意,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又把谢夕庭面前的那盘换过来。 动作娴熟地仿佛做过千百次一样。 “快吃。” “哦。”谢夕庭勾了勾嘴角,收起了孔雀尾巴,老老实实地吃东西。 坐在一旁的秦语欢忽然感觉自己特别的多余。 好在谢沉洲眼里并不是完全没有她,也招呼了她几句,让她多少好受了一些。 谢夕庭端详了一会儿这两个人的互动,忽然开口问道:“三哥,你以后会娶这个姐姐吗?” 谢沉洲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说:“你不要想太多。” 第十二日相护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你不要想太多。” 谢沉洲谁也没看,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无论我以后娶不娶这个姐姐,都不会扔了你个小鬼的。” 无论是谢夕庭还是秦语欢,都被他这一番话折腾了个天上地下。先发甜枣后打巴掌的,和先打巴掌后发甜枣的,都心有戚戚然,只好互相对视一眼,双双埋下头。 乔屿生在桌子底下踢了谢夕庭一脚,低声问:“老谢,那姐姐摸你三哥手了,你不过去看看?” 谢夕庭探出头望了望,觉得乔屿生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那秦语欢应该是在求谢沉洲办什么事,谢沉洲没答应。 她正说到激动处,他才不要过去招人烦呢。 他心里算得明白,却误交损友。乔屿生又踢了他一下,他本来就身体往外倾,这下更加失去平衡,暴露在谢沉洲的眼前。 他与谢沉洲视线相接,对方不见惊诧地挑了挑眉,意思挺明显――过来。 谢夕庭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提着乔屿生的领子就坐了过去。 落座的时候,他压着乔屿生的肩,用力地往下一摁,十分满意地听到了一声鬼哭狼嚎。 谢沉洲微微一笑:“乔二,这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乔屿生苦着一张脸,忙道:“三哥,我哪敢啊。” 谢沉洲慢条斯理地说:“那这样,我这位朋友有点事需要帮忙,不如你代劳了?” 乔屿生暗自思忖,这谢五他都斗不过呢,更何况是更高一级的谢三哥,自是不能随便答应了。 他挑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也给了对方面子:“也快饭点了,不如我们换家餐厅,边吃边谈吧。三哥,你看如何?” 乔屿生颇有绅士风度,引着秦语欢走在前面,也是为了帮谢夕庭隔离掉这个曾经的情敌,希望谢夕庭大发慈悲,不要再坑他了。 乔屿生去结账,剩下三人站在大堂里等他,好不尴尬。 秦语欢对谢夕庭笑了笑:“好久不见了,谢小少爷,过得好吗?” “托姐姐的福,还不错。”谢夕庭不太想面对秦语欢,总觉得有些微妙。 七年前,正是秦语欢的出现让他发觉了自己对谢沉洲的感情不一般,这也正是导致他离开谢沉洲独自在国外求学的导丨火丨索。 他尴尬地笑了笑,却忽然听见耳边一声“小心”,紧接着身体被人大力拽离了原来的地方。 他贴在谢沉洲的怀里,听得见自己心跳如鼓,也感受得到谢沉洲有别寻常的喘息,声音里似乎还有点……痛楚? 他离开谢沉洲的保护,发现他手背上被开水烫红了一片,而秦语欢倒在另一边,脚崴了一下,勉强扶着屏风站立,表情有点怔忪reads();。 变故出现得太快,乔屿生丢下结了一半的账跑回来,把秦语欢扶正了,询问了一下有没有伤到。 秦语欢轻轻摇了摇头。 谢沉洲面不改色,甩了甩手,对秦语欢道:“情况紧急,抱歉,医药费算在我头上。” 谢夕庭微怔,仿佛还没回过神来。 方才茶楼的一名小服务生滑了一下,热水脱手,飞向他与秦语欢的方向。 谢沉洲注意到了,但时间有限,他只能拉一个推一个。 他护在怀里的是自己,毫不犹豫推开的是秦语欢。 现在回想起来,谢沉洲待人七分冷淡三分客气,能在他身边待长了的人,除了自己就没有别人了。 谢沉洲这个人,就像当初乔屿生评价的一样,薄情得很。 谢沉洲的烫伤与秦语欢的扭伤都需要看医生,乔屿生做主,开车送他们去了医院。 医院的急诊室里,年轻的医生帮谢沉洲冲洗伤口,毛手毛脚的,谢夕庭光看着都觉得疼。 谢夕庭不忍再看下去,想了想,走到了急诊室的另外一端去看秦语欢。 乔屿生缴费去了,秦语欢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医生说并无大碍。 比起谢沉洲,此时的谢夕庭宁愿面对她。 秦语欢跟他聊了几句。 秦语欢经历了谢沉洲后,整个人脱胎换骨,什么嫁入豪门之类的都靠边站吧,还是她自己当豪门创始人吧。 “豪门预备役”秦小姐打算自己创业,不靠家里人,打算自己拉投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那面冷心也冷的前男友。 谢夕庭弯了弯嘴角,怪不得他三哥之前在茶楼要把这事推给乔屿生。 谢沉洲表面上是谢麦源的三儿子,是谢家的三公子,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知道,谢沉洲堪称史上最穷的富二代了。 虽然他在星夜任职年薪不少,却也帮不上秦语欢什么忙。 谢夕庭满口应下来,说这事我包了。 秦语欢诧异他的慷慨:“这样好吗?风险不小的……” “没有风险怎么能叫投资?”谢夕庭笑了笑,“没事的姐姐,我帮你。” 秦语欢的目的本来就是拉投资,对象从谢沉洲换到谢夕庭,对她来说并无太大影响。 他们俩商量了一些细节,约好下次再详谈,不知不觉,交流时就没了当年的剑拔弩张与之前的尴尬。 谢夕庭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心道自己当年嫉妒心作祟,把好好的一个漂亮姑娘欺负得够呛,着实不应该。 他思及至此,便跟秦语欢道了歉。 “我早就不记得了。”秦语欢十分大度地把这事揭了过去,忽然话锋一转,悄声问道,“你跟谢沉洲……是不是那种关系?” 第十二夜狗仔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秦语欢眨眨眼:“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吧。” 谢夕庭偏着头想了想,斟酌着说:“我跟谢沉洲啊……是我追他的关系。” 秦语欢一脸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谢夕庭讶异地挑眉:“你不觉得恶心?” “亲兄弟啊有点那个啥……”秦语欢抓抓头发,嘟囔了一句,“反正又生不出孩子……” 谢夕庭哭笑不得,连忙摆手道:“姐姐,谢沉洲他不是我亲哥,我和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哦,是这样吗?”秦语欢无所谓地说,“那么你就更不要有压力了。” 谢沉洲觉得秦语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性格竟然有点天然,就忍不住笑了。 秦语欢也笑,他们俩互相感染,越笑越开怀。 “那么,祝你成功?”秦语欢拍了下他的手臂,以示鼓励。 谢夕庭点点头,更正道:“是祝我们成功。” 乔屿生交完钱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情敌相见分外和谐的画面呢。 “老谢,”他捅捅谢夕庭,“我刚才在走廊里,好像看见狗仔了。” 谢夕庭眉心微蹙,与他走到一边:“你确定?” “嗯,以前好像跟拍过我,看着眼熟reads();。”乔屿生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没什么事,这家医院管理挺严格的,他应该拍不到急诊室里的里面,一会儿出去小心点就行了。” 谢夕庭若有所思地说:“若是我不小心呢?” 乔屿生有些无奈:“……你还打算继续算计谢三哥呢?” “老乔,刚才来的路上我想过,无论是为了报恩,还是他真拿自己当我哥哥,在尽一个兄长的本分,他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谢夕庭远远望着包扎完毕的谢沉洲,唇角溢出一个笑容,“那是不是,就算最后他没有给我想要的,我也可以退后一步,就此知足了呢?” “你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你刚才说了狗仔的事情,我立刻就意识到有机会。”谢夕庭弯着眼睛笑,眼底闪着光,“你看我就是本能地在算计他,一次不行就下一次,哪怕我说我放弃了,我心里也一定还是想要得到他。” 听了这样一席话,乔屿生罕见地没出声,片刻后才低声笑骂:“疯子。” 他仿佛也被谢夕庭感染了,燃起了熊熊斗志,推他的背:“走吧,我们去设下天罗地网,让那两个混蛋掉进来。” 谢夕庭反手搭他的肩,笑言:“你确定你不是挖个坑给自己跳?” 乔屿生:“……” 跳你个大头鬼! 谢沉洲处理完烫伤的手背,一抬头就望见那两个人一会儿勾肩搭背,一会儿又打打闹闹。 乔屿生大概是打不过谢夕庭,偷袭一击得手,绝不恋战,立马跑远了。 就只剩下谢夕庭一个人朝他走过来。 来的时候着急,也没时间变个装,谢夕庭从乔屿生车上翻出了一副装饰性的框架眼镜架在鼻梁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还未出校园的学生。 他唇角带着一点若隐若现的笑意,一双明眸生来多情,泛着光晕,闲庭信步地走到他身边。 “三哥,我们回家了。” “嗯。”谢沉洲点点头,没受伤的那只手拎起大衣,不打算穿上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急诊室,谢夕庭落后半步,走了几步后忽然低头一笑,快走至谢沉洲身侧,从他手里抽走大衣,展开给他披上。 他的手压在衣领上面,也不顾这个姿势别扭,非要往谢沉洲耳边凑,薄唇轻启,声音含笑:“三哥,外面风大。” 谢沉洲瞧他一眼:“几步路而已。” 终究是没有再脱下来。 乔屿生开车,秦语欢坐副驾驶,后排让给谢家兄弟。 其实依秦语欢的习惯,径直就奔着后门去了。乔屿生只好忍着屁股痛,快跑两步,端着完美的笑容,绅士地替她拉开前车门。 他心里想着:“我都快成谢五老妈子了,作为唯一一个健全的人,他不坐前面开车,竟然还要躲懒泡男人,实在可气。” 谢沉洲瞟了眼前面的秦语欢,低声问:“你们刚才笑什么呢?” 谢夕庭侧过头,贴过去,覆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秘、密。” 第十三日调戏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沉洲因为烫伤了手,休了几天假在家养着。 他是生活过得特别不规律的那种人,工作起来浑然忘我,闲下来的时候,却也能坐得住,每天在书房晒晒太阳,读了几本一直想看但总抽不出空来读的书。 没过两天,谢夕庭看不下去了,催他活动活动,伤了手而已也不是伤了脚。 或者不出门的话,来场床上运动也不错。 结果被谢沉洲单手拎着收拾了一顿。 谢夕庭揉着震得发麻的胳膊,嘴上哼哼两声,心里怀疑地想:“谢沉洲护着他别不是怕他受伤后没法开工带来的麻烦和损失吧……” 谢沉洲是不是他想得这么阴暗他无从所知,总之他三哥提前过退休生活,他是看不下去的。 这天晚上,谢夕庭在看电视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问:“你明天有空吗?来看我拍戏?” 谢沉洲抬眸,静静地反问道:“你很希望我去?” 谢夕庭点头:“是啊。” “我还以为,你会想低调一点。”谢沉洲开玩笑似的调侃,“毕竟你现在是有很多老婆的公众人物了。” 谢夕庭粲然一笑,眨眨眼:“别担心,老公只有你一个。” 谢沉洲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笑骂:“小兔崽子,别在口头上占我便宜。” 谢夕庭揽过他的头,与他交换了一个吻。 嘴唇分开,他声音低哑地问:“行动上占你便宜行不行?” 谢沉洲不可置否地拨弄谢夕庭睡衣上的扣子,不咸不淡地问:“你明天不是还要拍戏?” “不影响啊。” 午后三点的日光很足,却不晒人,谢夕庭偏头,光线在他脸上跳跃,画面美不胜收。 谢沉洲垂眸看着,还是答道:“我想明天去公司看看。” 听得谢夕庭直撇嘴,他眼珠一转,想了想,探身从茶几上抓过谢沉洲的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reads();。 “这样,给你秘书打电话问情况,如果她说没有需要你做的事情,就不准你回去,行吧?” 谢沉洲点头同意。 谢夕庭拨的是秘书办公室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的却不是何思苡轻松跳脱的声音。 蒋颜问:“谢总,有什么事吗?” 谢沉洲问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安排,蒋颜翻着记事本,一一回答。 蒋颜再问他还有什么交代的,谢沉洲说没有。 谢夕庭把手机丢到一边,勾着唇角笑:“我是不是可以开始非礼你了?” 谢沉洲终于点头,撩开睡袍下摆,反复拨弄谢夕庭腰间的皮肤。 谢夕庭得寸进尺地问:“明天的探班呢?” 谢沉洲扯开他腰间系带,言简意赅:“去。” 何思苡从谢沉洲的办公室里拿了一份资料出来,看到蒋颜刚挂了电话,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惊讶地问:“怎么了?” 蒋颜想抓狂,奈何从头到脚无一不打扮得精致,哪都下不去手,只得作罢。 她有气无力地回道:“没什么,我觉得我可能要被谢总开除了。” 何思苡张大嘴,关注点完全跑偏:“什么?谢总打电话找你?他是不想要我了吗?” 蒋颜心好累:“算了,你还留着呢,我还能再战比你多一天。” 只求谢夕庭真的不要再搞事情了,科科。 *** 《执剑》剧组又发布了一系列演员拍摄花絮。 其中一张谢夕庭泡在水里,随意把乱掉的头发抹到后面去的照片很快在微博上传开了。 粉丝们炸成烟花,纷纷像过年了一样刷屏。 有吹颜值的―― “狼狈不损英俊,谢夕庭果然是颜霸!” 自然有被抢了风头的凌逸晨粉丝不服,有好战的就怼回去―― “我庭剧组颜值担当,不服憋着!” 很快粉丝们自发组织刷起了#颜霸谢夕庭#的话题。 谢夕庭的微博粉丝数超过五百万了,黄鹂跟他讲,让他发条微博表示一下。 她本意是想让谢夕庭再接再厉,继续圈粉,结果他只拍了张自拍,什么都文字都不写,直接放了上去。 “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是谢英俊的自拍照啊!” “楼上别喊了,是我拍的:)” “楼上滚开,我现在正躺在我庭怀里刷微博呢。” 粉丝有组织有秩序的刷屏,谢夕庭瞧了一眼,一水地喊老公的,笑了一阵后,随便挑了一个,回复道:“我不是你们老公。” 被回复的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粉丝:“……” 第十三夜失控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缠着谢沉洲来探班,又不许他光明正大地来。 谢沉洲只好再次叫上程千瑞,打着慰问员工的旗号到了摄影棚。 导演一听他们两位大驾光临,立马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材颀长,皮肤很白,一双眼眸温润如玉。 程千瑞表情微微一僵,嘴角勉强凑出一个微笑,问道:“昀川……你怎么在这?” “唐导是我的伯乐,我今天刚好有时间,顺便探望一下唐导。”程昀川温和地笑着,解释完了又跟谢沉洲打招呼,“谢总。” 谢沉洲点点头:“上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他指的是给谢夕庭上课的事,程昀川摆摆手:“都是小事,谢总太客气了。” 唐导没料到程昀川与星夜的这两位都是相识,而且看起来还很熟悉。程昀川出道时正是参演了他的电视剧,那部剧现在看还是经典,程昀川当时也因此小有名气reads();。 但发掘他的经纪公司却不是什么好鸟,程昀川签了一份十年的长约,算下来现在也快要约满了。 那份合约的内容极尽苛刻,程昀川既然跟星夜这么熟,为什么不早早跳槽,反倒留在受尽打压的原公司呢? 凌逸晨上完妆走过来,惊喜地见到自家老板,兴冲冲地喊道:“表哥,谢总。” 他又看向在场的另一个人,倒吸一口凉气,竟然像个小粉丝一样,结结巴巴道:“程、程老师,我是您的粉丝……” 不远不近地,传来一声嗤笑,凌逸晨略一偏头,用力地瞪过去。 谢夕庭觉得好笑,就笑了,也不管凌逸晨会不会尴尬。 本来么,程昀川不过比他们年长几岁,凌逸晨想拍马屁,平白无故管人家叫什么老师,硬生生地叫出了老头子的感觉。 谢夕庭是不屑,却没想到一出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脸上。 他们今天早上要拍一场重头戏,谢夕庭所饰演的执玉算是半个反派角色,正是从这场戏后开始黑化的。 之前是一个正道少侠,既然要堕入魔道,造型上也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谢夕庭底子好,皮肤白,没瑕疵,造型师给他上妆,从来都是最轻薄的一个,所以这次才有了极大的反差。 长眉斜飞入鬓,眼尾恰到好处的一点绯色,增加了些许邪魅感,衬得一双明眸又黑又亮,眼波流转,顾盼神飞。 一袭红衣,长发未束,披散在肩头,既凌乱,又似从画中踏出来,有种令人心惊的美。 谢夕庭眼尾扫过谢沉洲,俏皮地眨了眨眼,因着这妆容,又生出了点媚意。 谢沉洲眼底的一片深谭中泛起波澜,亮得惊人,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他毕竟是有自制力的人,只好转开了目光。 谢夕庭提着衣摆,走向程昀川,笑道:“程老师,既然来了,不如客串一下,正好也检阅一下我的学习成果?” 导演正有此意,连忙附和道:“是啊昀川,你就帮我这个忙。” 程昀川只好答应。 执玉与男主角都喜欢女主,女主却视执玉于无物,加之他的师父偏爱小徒弟,导致了他的心态失衡,叛出师门,加入了魔教。 在返回报仇的途中他遇到了一位高人,就是程昀川客串的人物。 他与程昀川同行,半路上与男女主角狭路相逢。 那楚楚可怜的女主角见了谢夕庭这扮相,惊艳得回不了神,之后又十分扼腕,非常想找到编剧把剧本改了。 试问哪个脑子正常的会拒绝谢夕庭而选择凌逸晨啊? 这剧本写得太没有说服力了好吗! 这一场四人混战的戏,执玉负伤败走,程昀川见与他投缘,便提点了他几句。 执玉却执迷不悟,与程昀川大声争执起来。 唐导看着画面里的那两人,忍不住惊叹程昀川的演技又进步了,而谢夕庭虽然仍然演得粗糙,却胜在那夺目的美上,气场竟然不输程昀川reads();。 凌逸晨在一旁看到唐导满意的神色,黑了一张小白脸,暗自咬咬牙。 演技要靠天分,气场也是一样的。 如果说方才那场戏程昀川的演技要甩谢夕庭一百条街,那谢夕庭的气场同样也甩掉凌逸晨一百条街。 他每每与谢夕庭对戏,引人注目的总是对方。他演得比谢夕庭认真亦比他好,却总是被对方压着打,不知不觉就被他带跑了。 他那点微末的自信心此时碎成了一地渣渣,越看谢夕庭那张神态飞扬的脸就越觉得火大。 *** 谢夕庭早就跟唐导打好了招呼,就等着这场戏一拍完,下午放半天假。 没人往这边看,他被谢沉洲一把拖进车里,汽车一路飞驰,到达了乔家的酒店。 谢沉洲一路上一言不发,时而用一种令人发麻的眼神瞧着谢夕庭。 从见到谢夕庭的那一刻起,仿佛有一把火在他胸膛里烧得正旺,这灼热让他失了理智,只想把人往怀里拖,任他为所欲为。 一关上房门,他就对着那饱满鲜红的唇瓣咬了下去。下手不算太重,既让谢夕庭感受到疼痛,又不会咬破皮。 谢夕庭迎着谢沉洲要剥他皮吸他血的眼神,毫不吝啬他的配合,不退反进,与他的气息纠缠在一块。 外面阳光正盛,谢沉洲本应回公司处理积压下来的工作,却在这里做一些白日宣淫的事情。 他把谢夕庭脸朝下按在那大得不像话的床上,好像这样就能把他藏起来,让其他人都不看不见了似的。 在反复的分离与结合中,谢沉洲掰过他的脸,长久地亲吻他的眼角,不吮出一片绯红不罢休。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谢夕庭小时候的样子,动不动就哭鼻子,再附带一项流鼻涕。那时候他觉得这小鬼又吵又烦,不料他一个没注意,谢夕庭竟然长成了如此可口的样子。 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谢沉洲叫了客房服务,草草吃过这迟来的午饭后,他还是去了公司。 谢夕庭累得躺在床上补眠,睡了个天昏地暗。 乔屿生在傍晚来访,武装得小心过度,做贼似的钻进了门。 谢夕庭脸颊红扑扑的,一看就是一副被滋润过度的样子,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 他问乔屿生:“事情都办妥了?” 乔屿生点了点头;“网上都炸锅了,你们家怎么样?” 谢夕庭端着一杯茶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我听蒋颜说,还在上班时间呢,老头子连打三通电话,直接把谢沉洲召回了谢家。” 一想到谢麦源威严的样子,乔屿生不寒而栗,默默地替谢沉洲点了根蜡。 “老谢,谢三哥会不会因为被谢伯父训得狠了就退缩啊?” 谢夕庭粲然一笑,答道:“我怕他松动,给他下了剂猛药。” 乔屿生看了眼他塌软的腰,十分同情谢沉洲,又给他点了一排的蜡,同时摇了摇头,沉痛地对谢夕庭说―― “做个人吧,兄弟。” 第十四日绯闻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有关谢夕庭与谢沉洲的绯闻是下午被曝光的,谢沉洲刚到办公室没多久,程千瑞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神色凝重,还有点不愿面对的闪避,将报道拿来给他看。 这是他在这家杂志社的私人关系,对方给他发来了这个,抱歉地说这是上面的意思,一定要发,没有转寰的余地。 程千瑞心里着急,第一时间给那家杂志社的负责人打电话。 娱乐公司与杂志社来往很多,一般情况下大家也都愿意给他面子,这次却不行。 对方委婉地表示,他们也做不了主。 程千瑞问谢沉洲:“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谢沉洲面色平静,镇定自若地说:“没有。” 他们也是比全网推送知道得早一点点而已,做什么都来不及。 程千瑞眉毛皱得紧紧的,又问:“那怎么办?” 谢沉洲不是很在乎地说:“放着吧,不回应。” 程千瑞的表情有点难看,他抿了抿唇:“你以前交过女朋友,我没想到……” 他似乎难以说下去,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强行接续:“你竟然是喜欢男人的,而且……还是夕庭。” 谢沉洲直直看着他,平静地问:“觉得恶心吗?” 程千瑞下意识地反驳:“怎么可能?” 谢沉洲这才笑了,拍拍他的手臂:“谢了,兄弟。” 即使亲近如程千瑞,有些事,谢沉洲也没法轻易开口。 他跟谢夕庭的一笔烂账要从何说起?难道要他告诉程千瑞,他跟谢夕庭是包养关系吗? 他当然不能这么说,他只能默认程千瑞的说法,他跟谢夕庭是互相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情不自禁,才会做出这种兄弟搅合不清的事情。 程千瑞笑得勉强,条件反射似的抓住了谢沉洲正在往回收的手。 他情绪不稳,两片唇瓣急切地开阖着:“沉洲,我……我……” 谢沉洲手抽不出来,自下而上抬眼看他:“怎么了?” 程千瑞在嘴边打转的那句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得门外一声尖叫,何思苡竟然不打招呼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程千瑞像是被打醒了,手上不自觉地放松了握力,谢沉洲顺利地把手拿了回去,与另一只交握放在桌上。 程千瑞恍然忆起自己刚才差一点就说出了什么,脸色一变,竟是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开。 何思苡根本没注意到仿佛仓皇逃走一般的程千瑞,旋风般地冲到谢沉洲面前,捧着手机,一脸激动地问:“谢总reads();!这个是真的吗?” “你胆子很大嘛,敢擅闯我的办公室,嗯?”无视何思苡地一脸期待,谢沉洲还保持刚才的姿势,微微一笑,“很好,看来你不打算长干下去了。” 何思苡:“……” 她面有菜色,慌忙喊道:“谢总我错了!” “不是真的。”谢沉洲被她逗笑了,竟然大发善心回答了她的问题,“也不是假的。” 被他大喘气吊起来的何思苡差点栽倒,心道:“不真不假?到底是真是假!谢总你耍我玩呢吗!” 当然她只敢在心里吐槽,不敢当面直言。 谢沉洲盯着她的神色看了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看得何思苡战战兢兢的后,这才兀自勾着唇角笑了。 “出去吧,媒体的电话都挡一挡,给黄鹂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不回应。” 何思苡得了命令,忙往外退去干活。 谢沉洲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就在他办公室的门被关得只剩下一条缝隙的时候,何思苡又停住了。 她把门推开一点,像是怕挨骂一样不敢进来,只探进来半个头,陪着笑脸问:“所以谢总,这绯闻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谢沉洲脸色刚一沉下来,何思苡就飞快地关上门跑了。 谢沉洲盯着那震颤不已的门版,心道他真是低估了这丫头片子的胆子了――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 外面风风雨雨闹了个天翻地覆,绯闻――也可以说是丑闻事件的主角之一并不在意、岿然不动,另一个更是悠然自在,惬意得很。 乔屿生瞧着特别放松地斜靠在沙发里的谢夕庭,自认没有他这种好心态,如果这事换到他身上,他肯定是坐不住的,一定会揪出罪魁祸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哦,不对,这事本来就是谢夕庭一手策划的,是他自找的。 自从在医院里发现那个跟着他们的狗仔之后,谢夕庭就让乔屿生找乔一出面联系了他。 给了不少好处,拍下了谢夕庭与谢沉洲在一起的一些画面。 又以乔家的名义上下打点了一番,以保证这件事一定会曝光出去。 乔屿生唉声叹气:“我姐训了我好几次,烦都烦死了。而且我动用了我们家的资源,要是传到老头子耳朵里,你兄弟我的小命就不保了……以后谁还能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谢夕庭听了这话,会意地敷衍道:“等风头过去了,帮你约谈墨辞。” 乔屿生嘟囔着:“……谈墨辞这家伙总躲着我,要不是为了这个,我才不掺合你这破事。” “是是是,多谢乔二少爷了。”谢夕庭看腻了电视,又问乔屿生借手机。 乔屿生不情不愿地掏出来递给他:“你自己的呢?” “关了。”谢夕庭撇撇嘴,“怕我家老头子找我。” 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啧”了一声,笑骂道:“那狗仔不当编剧都白瞎了。” 乔屿生凑过来,挨着他坐下,与他一起看在热搜榜第一位的“谢夕庭同性绯闻”reads();。 这个话题已经爆了,关注度仍然在不断地增加,他们点进那个狗仔的微博,先看关于这件事的第一条。 狗仔大哥很有经验,取了个标题叫“新晋鲜肉谢夕庭性向成疑,深夜与同性亲密出行,对方竟是星夜娱乐总裁!”,还特别认真负责地做了个一个视频,添油加醋地解说了一番。 这个狗仔人称狗哥,在业内小有名气,微博粉丝也有近二十万,其中自然包括喜欢谢夕庭的粉丝。 那些热情的小姑娘自然不信,一开始评论都是“标题党”、“造谣”,个别过激的还问候狗哥的全家。 这个视频用的是第一次拍到他们那天的画面――谢夕庭在谢沉洲上台阶时拉了他一把,还有出来时在车上覆在他耳边说话。 解说时,狗哥着重强调了谢沉洲的身份,指向性十分明显。 此视频一出,下面粉粉黑黑争吵无数。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个什么谢英俊不是好鸟,再炒啊,早晚炒糊了。” “楼上张口就造谣,哪个上升期的小生会拿同性绯闻炒作,智障就别出来见人了!” “天哪我之前还挺喜欢他的,好恶心……” “楼上你妈炸了,你这是歧视同性恋,性向没有高低贵贱,懂?” “楼上猪队友别瞎盖章,不就是一起去了趟医院吗?员工陪老板看病不可以吗?怎么就成了同性恋!还有那些黑子,没锤别瞎哔哔,张口就来小心你正主出门被车撞!” “谢某的粉丝真是选择性瞎眼,铜矿都摆在那呢,还不让人信,真霸道,啧啧。” “想想这家粉丝之前还吹什么颜霸,结果正主是个卖肉的哈哈……” “无良狗仔滚出娱乐圈!” “只有我一个人想说星夜的总裁好帅吗!那腰那腿,狗哥能放个高清图出来给我舔舔吗?” 这是第一波,评论里吵得天翻地覆的,看热度差不多了,狗哥又放出了第二个视频,内容正是今天中午的拍到的,谢沉洲与谢夕庭同车离开,进入了某酒店,两个小时后,谢沉洲一个人离开。 这个视频里面还有一段谢夕庭对着谢沉洲笑的画面,笑容灿烂,显然是非常熟悉才会有的亲密。 狗哥放大了谢夕庭说话时的口型,简短的两个字,谢夕庭叫的是“三哥”。 之前蹦哒的特别欢的一个黑子笑道:“哈哈哈哈这下被打脸了吧,我对谢夕庭和同性恋都没意见,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帮脑残粉!” 这下一帮将信将疑的人哑火了,只有死忠粉孜孜不倦地澄清或者参与骂战。 谢夕庭上次的自拍下面也有一堆评论,有恶意的、有玻璃心的、也有观光团,脱粉回踩的与死忠粉掐得是天昏地暗。 有个谢夕庭的粉丝被吵得烦了,回了一句:“掐屁掐,反正谢英俊也不会娶你们,你们管他喜欢男喜欢女?” 这个粉丝正是上次谢夕庭说“我不是你们老公”时回复的那个粉丝,id叫“是思苡不是四姨”。 谢夕庭笑开了花,用乔屿生的账号点了个赞。 第十四夜故人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本来就是谢夕庭唯一关注的乔屿生,竟然给维护谢夕庭的粉丝点了个赞。这下整个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骂战渐渐止歇,一些态度平和的粉丝和路人竟然欢乐地讨论起谢沉洲和乔屿生谁是谢夕庭的真爱。 站“谢谢”与“谢乔”的,虽然小有争执,互相瞧不上对方,不过总归比之前乌烟瘴气的强。 这种离奇跑偏的发展让乔屿生目瞪口呆。 他并不想和谢夕庭组cp呢,科科。 何思苡仗义执言后就关掉了让她心累的微博,转而抱着蒋颜埋胸哭。 “嘤嘤嘤蒋颜啊,我老公喜欢我老板不喜欢我呜呜呜……” 蒋颜被她的头顶得喘不过气,偏偏何思苡像个树袋熊一样,扒都扒不掉。 关于这场同性恋风波,蒋颜没过问,不过依她对谢夕庭的了解,也知道这事是出自谁的手笔。 谢夕庭出国这些年,蒋颜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她知道谢夕庭心里住着一个人,后来机缘巧合应聘到星夜工作,正好方便了谢夕庭。 她给谢夕庭通风报信,谢夕庭能在各种场合堵到谢沉洲,制造那些偶遇,全都是靠了她。 蒋颜也是经历过爱情的人,大家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即散,却从没见过谁会对一个人如此执着。 她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也不知道谢夕庭这次一意孤行把他与谢沉洲的关系推到台前,最后的结果会不会如他所愿。 *** 程千瑞大学时和谢沉洲是同学,一见如故,二见倾心reads();。 谢沉洲当时有秦语欢这个女朋友,程千瑞想当然以为他就喜欢女的。 他把这份见不得人的心思藏了起来,退居到一个好朋友的位置,甚至刻意跟他保持距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漏了马脚。 他对谢沉洲好,知道他家庭情况复杂,所以带他进入自己家的公司。谢沉洲那么出色,理所当然得到了他父亲的赏识,最终与他平起平坐。 他每天跟谢沉洲坐在相邻的办公室里,想到他就在隔壁,便足够满足了。 现在再来告诉他谢沉洲其实可以接受男人,对于他来讲,这个事实未免太残酷了。 这无疑在告诉他,他这些年来的隐忍与痛苦,都是没必要的。 他本可以早一点、主动一点来坦陈他的心意。无论结果如何,他曾经说出来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永远地咽在肚子里不见天日。 程千瑞恍惚地熬到了下班,在车库里取车时一时不知道何去何从,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小时候常去的一家巷子里的小饭店。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车过去,那饭店竟然还在,做大了一些,重新装修了一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他循着记忆点了两个菜,要了一打啤酒。 他酒量不太行,所以对外应酬一直都是谢沉洲来做。谢沉洲每次主动把事情揽过去,他都会先心里暗喜好久。 程千瑞喝了两罐啤酒就有些醉了,上半身伏在桌面上,也不管油渍蹭花了他价格不菲的衣服。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鞋,再往上移动几分,程千瑞看见了来人。 “昀川……” 程昀川不请自来地坐下,因为怕被人认出,他仍然戴着那顶黑色的鸭舌帽。 “千瑞,你喝醉了。”他肯定地说道,“为了谁?” 程千瑞忽然抖了一下,高声辩驳道:“我没醉!” 程昀川摇摇头:“你比我更清楚。” 程千瑞皱了皱眉,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来干什么?” 程昀川觉得有些好笑:“连谢沉洲都知道打着你的名义求我帮忙,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不知道……”程千瑞像是完全醉了,把这四个字重复了好几遍。 “千瑞,我们有十年没见了。”程昀川弯腰凑近他脸侧,“我的诺言已经兑现了,现在该你了。” 多年前,倔强的少年红着眼睛,从高中退学,进娱乐圈,从头开始奋斗。 他演过龙套,剧组一整天只给发一份盒饭,他什么苦都吃过,只为了混出个名堂来,好让他能堂堂正正地再次出现在程千瑞的面前。 *** 唐导给谢夕庭放了几天假,他被媒体烦得焦头烂额,却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机会。 谢夕庭在酒店了住够了,便想回剧组了。 他通知林西何想办法把他接出去,也不知道林西何是不是在这方面天赋异禀,竟然真的让他做到了。 他们那个片场是个影视城,林西何小心翼翼地绕开正门蹲守的媒体,在一个没什么知道的小门停下了车reads();。 林西何还要去停车,谢夕庭做好了伪装,一个人下了车。 从这里走需要穿过一栋小楼,谢夕庭刚走到厅里,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那人的脸逆着光,谢夕庭没看清,也不想搭理,便态度冷淡地问:“你哪位?” “谢大明星好像很健忘?”那人走到他面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方誉明,是你。”谢夕庭挑了挑眉,似乎也讶异这样的遇见。 记忆里苍白阴郁的少年,以及后来与自己亲近后恬淡的样子都消失了。 现在的方誉明早已今非昔比,是最受期待的新星导演。 “是我。”方誉明挡着他的路,开口说道,“谢夕庭,我想见你很久了。” “想见我?”谢夕庭皮笑肉不笑地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方导,不知如今你还是不是我爸的一条狗呢?” 方誉明一下子变了脸色,他的眼底阴云密布,仿佛要下起急风骤雨。 被刺到了痛处,他厉声道:“谢夕庭,你说话放尊重点。” 谢夕庭轻描淡写地笑了:“方导,是你先背叛我的。” “不,”方誉明看起来相当愤怒,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谢夕庭,你扪心自问,你就对得起我了?” “方誉明,我那个时候喜欢谢沉洲是不假,但我说要和你试一试也是真的。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在对我表白后还妄想爬上我三哥的床。”谢夕庭嘲讽地扯扯嘴角,“方导,你说呢?” “呵,好话都让你说尽了,我能说什么?”方誉明眸光似刀,“谢夕庭,你永远不觉得你有错,你以为你高高在上的施舍就是仁至义尽了?实话告诉你吧,当被你欺骗的一条狗,还不如认你爸当主人,最起码他还会给我根骨头!”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谢夕庭手插在口袋里,“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别再遇见了,省得晦气。” 方誉明忽然笑了,目光得意,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谢夕庭,关于谢沉洲,你是不是快得偿所愿了?你那个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三哥会愿意被扣上兄弟*的帽子吗?” 谢夕庭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他没说话,静静地看了方誉明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个辅导他学习教他解题的孤僻少年根本就不存在。 七年前是他瞎了眼,错付了信任。 谢夕庭翘起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猛得挥出一拳,直直砸向方誉明的左脸。 方誉明栽歪着身子,勉强向斜后方退了一大步,还没等站稳,谢夕庭第二拳已至,狠狠击中他的鼻梁。 方誉明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涕泗横流,捂着流出的鼻血,想不通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谢夕庭遇事还是优先选择动手解决。 他在冷笑中想明白了答案,谢夕庭比别人会投胎,他有个好爹,无论惹出什么乱子,都能全身而退,所以想诉诸武力就毫不客气,想报复一个人就耍得人团团转。 谢夕庭俯下身去看狼狈跌坐在地上的方誉明,眼神冷冽:“方导,刚才那两下是给你的见面礼,要是你再提起我三哥,你猜我会不会让你身上缺点什么零件呢?” 第29章 .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今天演戏时格外不走心,他们拍摄的顺序是打乱的,这场戏是执玉还没叛出正道时旁观男女主角海誓山盟,亲亲我我。 他们那厢演得一片岁月静好,他心里却烦得很。 他想见谢沉洲了。 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能让他确认谢沉洲还会出现在他眼前,就可以了。 本来这场戏谢夕庭只需要当一个背景板,可他一直在走神,害得男女主角ng了两次。 女主角还好,看见谢夕庭那张脸的份上也能原谅他。 凌逸晨却已经不给面子地黑了脸,不满写在了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唐导见状,笑呵呵地打了圆场:“那个什么,夕庭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今天就到这儿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再拍。” 这下凌逸晨一肚子冷嘲热讽也没地方释放了。 也不怪唐导这么照顾谢夕庭,这部戏星夜也有投资,他不可能得罪谢沉洲。 之前那绯闻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唐导也是看了视频才恍然大悟,谢沉洲几次来到片场探班,到底是为了谁。 既然唐导给他行了方便,谢夕庭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他坐进保姆车里,因为怕被人发现,林西何又换了一款车,所以暂时很安全。 谢夕庭迟迟没有说话,林西何等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庭哥,去哪啊?” 他心里其实是有点犯愁的,来堵谢夕庭的媒体只见多不见少,一会儿怎么平安无事地出电影城又是一场硬仗。 他还有那么点好奇,一时没管住嘴,就问了出来:“庭哥,你跟谢总那绯闻……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 林西何看着谢夕庭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崇拜。 谢夕庭:“……” 手机震动了一下,谢夕庭低头一看,是蒋颜。 “谢总今天回谢宅。” 谢夕庭笑了笑,对前面的林西何说道:“想办法,把我送回家reads();。” *** 谢夕庭回到望湖景苑,换了一身行头,开了自己的车出门。 没赶上高峰期,路面畅通无阻,没多久,谢夕庭就远远看见了谢宅。 算起来他上次回谢宅,还是那个勾引谢沉洲未遂的雨夜。 今天也阴冷阴冷的,谢夕庭出门时穿得少了,冻得哆哆嗦嗦地进了门。 穿过客厅,有一扇拉门,门外是谢宅的小花园。此时那门是开着的,门线处背对着他站了一个人。 男人很高,双腿笔直修长,腿型完美。他的站姿不是那么刻板,有些随意,平添了些许闲适的意味来。 谢夕庭没出声,沉默地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谢沉洲听到他进来了,捏捏他的手指,问道:“你撒什么娇呢?” 谢夕庭双手收得更紧了:“我怕晚上老头子骂我,从你身上借点勇气。” 谢沉洲就任他抱了一阵,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借够了吗?” “没够,我还是怕。”谢夕庭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已经松开了,他拉过谢沉洲,让他面对着自己,仔细端详了一番,“老头子打你了?” 谢沉洲脸上还有很浅的痕迹,他说道:“哦,打了。” 那天他午饭吃得太急了,正好犯了胃病,一直疼到谢宅。 谢麦源震怒,质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沉洲捂着胃,掌下肌肉痉挛着。他脸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谢麦源二话不说,上来先给了谢沉洲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让谢麦源发泄了第一波的怒气,才开始解释。谢沉洲平素表情不显,确实是快撒谎的好料子,几句话之内,还真把这事圆上了。 谢麦源勉强相信了他。 *** 谢麦源傍晚时分回到家,见到谢夕庭先是冷哼一声,然后又警告似的瞪他一眼。 三人去餐厅吃饭,谢麦源从来就有边吃饭边训人的习惯,今天更是有了理由,将谢夕庭从头到尾数落了个遍。 谢夕庭低着头扒饭,视线牢牢盯住饭碗,看似乖巧听训,实则暗渡陈仓,抬腿踢谢沉洲的膝盖。 谢沉洲用双腿夹住了他,他就又得寸进尺地往前够了够,脚跟在上面磨了两下。 他心思根本不在这饭桌之上,早就飞到了他脚下那物上,谢麦源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听见。 谢沉洲的膝盖从他脚背蹭过,像是有一丝电流倏然间窜上心口,他脚一颤,拖鞋被谢沉洲弄掉了。 谢麦源一拍桌子,怒吼道:“谢夕庭!” 谢夕庭一惊,回过神来,收回了脚,抱怨道:“爸,你吓死我了……” 他顺势站起:“我吃完了,先上去了。” 谢麦源余光瞄见他光溜溜的脚,声音带着怒气:“鞋呢?” 谢夕庭眨眨眼,慢半拍地回答:“掉了reads();。” 谢麦源瞪他:“掉哪了?捡起来穿上!” 谢夕庭扯着嘴角,心道自己根本捡不到,那鞋落在谢沉洲那边了。 他正思忖着要如何应付过去,对面的谢沉洲先动了。 谢沉洲轻咳一声,站了起来,说道:“爸,我回房间了。” 谢麦源是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敷衍地挥手,态度也不好:“去吧。” 谢夕庭眼尖,看到桌子下面靠近他的地方正停着那只拖鞋,忙道:“爸,鞋在这里,刚才我不小心弄掉了。” 谢麦源看着他那不成器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也挥手赶他:“赶紧给我滚,看见你都吃不下去饭。” *** 谢夕庭半夜醒来口渴,下楼去拿水喝。 他没开灯,立在冰箱前,弯腰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大口后,刚想关上冰箱门,一转头就看到谢麦源面色沉重地盯着他。 谢夕庭捂着胸口退后一步,被吓了一跳,在黑暗中翻了个不甚明显的白眼,抱怨道:“爸,你干什么啊……” “谢沉洲跟我说你们俩没事,是不是骗我的?” 谢夕庭无所谓地一摊手:“三哥说是就是呗。” “我要听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夕庭嘲讽地笑:“爸,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他吗?” 他顿了顿,戏谑道:“谢沉洲不喜欢男人,你不是亲自找人试过吗?” “谢夕庭,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答应过我……” 谢夕庭打断他:“你也答应过我,对三哥好一点,你觉得你做到了吗?” 谢麦源强压着脾气,压低声音跟他晓之以理,可惜与谢夕庭争执不下,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谢夕庭不愿再与他争论不休浪费时间,打算回房间睡觉去。 开放式的餐厅隔一堵墙就是楼梯,谢夕庭拐过来,忽然停住了脚步。 谢夕庭一抬头,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站在两三阶台阶之上。 月华洒在谢沉洲的脸上,映得他神色难辨。 谢夕庭余光扫了一眼正往这边走来的谢麦源,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又向上指了指,轻轻摆了摆手。 谢沉洲盯了他几秒,又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谢夕庭在楼上听了一会儿,确定谢麦源回去了,马上溜进谢沉洲的房间。 手不自觉地在抖,他自己都没发现,只是想快些见到谢沉洲。 谢沉洲果然没睡,等他到了近身,就按着他的脖子,用力把他甩到床上,欺身制住他的反抗。 他牢牢掌控着谢夕庭的四肢,眼睛危险地眯起,质问道:“谢夕庭,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30章 .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色令智昏、美色误人,这类的词汇说得都是一个意思,谢沉洲回过神来后,稍作思索,就把一切都想通了。 “蒋颜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你又想做什么?” 谢夕庭猝不及防被他拆穿,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避开幸谢沉洲灼灼地目光。 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扇子一样,遮住了他的所思所想。 他在那一瞬间是慌乱的,大脑一片空白,生出了一丝破釜沉舟般的决心。 他一把揽下谢沉洲的脖颈,胡乱地啃在他嘴唇上,像个初尝情爱滋味的新手一样,生涩又鲁莽。 谢沉洲一开始不为所动,任他为所欲为,直到谢夕庭的舌尖在他口腔深处拼命地□□,才有所回应。 谢沉洲凶悍地把他的舌头推回自己嘴里,牙齿含着他的唇瓣,撕拉碾磨。 很快就见了血,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交汇到一起。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们两个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攻城略地,谁也不肯先认输。 不知过了多久,谢沉洲翻身躺在谢夕庭的身边,两个人一起粗喘着气,沉默地看着天花板。 “是我拜托蒋颜的。”谢夕庭忽然开口,“你……” 谢沉洲粗暴地打断他:“我没那么小心眼。” “那就好。”谢夕庭放心下来,他侧过身,一双在月色下更加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微微笑了下,“三哥,你想知道什么?” 谢沉洲撑着头,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你说呢?” 谢夕庭眨了眨眼:“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 谢沉洲凉凉地说:“那你解释解释,什么叫谢沉洲不喜欢男人你亲自找人试过。” 谢夕庭就知道他对这句话耿耿于怀,他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刚要扯起嘴角,谢沉洲又开口了。 那声音往他耳膜上一砸,搅乱了一池春水reads();。 谢沉洲说的是:“还有爸为什么要答应你对我好一点?” 他的重音落在“你”上,谢夕庭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一句话。 他鬼使神差地去抓谢沉洲的手,握住了却不知道想干什么,只好盯着他疑惑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伪装后的笑容:“当然是因为那几年我们几个都不在爸的身边,只有你留在桑城。养子也是儿子,他对你好点你也好替我们对他尽孝啊,对吧?” 谢沉洲的神色明显是不信,谢夕庭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笑着问:“摸摸看,我的心跳有没有加快?” 谢沉洲掌下的皮肤温热细腻,心跳有力,却是平稳的。 他抽出了手,答道:“没有。” 谢夕庭贱兮兮地眨眨眼,对他放电:“我没骗你吧?” 谢沉洲没好气地道:“快点解释,还睡不睡觉了。” 谢夕庭还想岔开话题:“要不然我们做点别的事算了。” 谢沉洲右手伸过来,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在谢夕庭嘟囔抱怨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说吧,只要你说了我就相信。” 谢夕庭倏然停下挣扎的动作,刚刚他说谎骗谢沉洲时没有心跳加速,现在却为了这句话心跳如鼓。 他抬起头,目光撞进谢沉洲那浓墨般漆黑深邃的眼眸中。 银色的月光如轻纱般笼在他脸上,谢夕庭喉结滚了滚,终于认命般地叹气,半真半假地说:“我喜欢男的大概是天生的,高中时就有点那种倾向。” 谢沉洲皱了皱眉,忽然问:“是方誉明吗?” “啊?”谢夕庭反应满了半拍,敷衍道,“哦,差不多吧,你也知道,我们那学校,大家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当时你对我有要求,总逼我考第一,做不到就要挨揍。” 谢沉洲听完最后一句话,斜他一眼:“要不然任你不学好?” 谢夕庭嬉皮笑脸:“棍棒底下出孝子,这话真没错。三哥,你看我这样的,还当过一阵子所谓的学霸呢。” 谢沉洲踢他一脚:“别打岔,说正经的。” 谢夕庭又继续说:“后来方誉明就来了呗,人家可是特招生,哪里是我们这些废柴可以比的。” 谢沉洲轻斥:“你还好意思说。” “然后你那个时候学校忙,总不在家,我怕你生气,就找方誉明帮我补习。”谢夕庭半眯着眼回忆着,“就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吧,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老头子知道了。” 谢沉洲觉得有些微妙,还是问道:“你们俩做什么了?” 谢夕庭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谁知道了,大概就是接吻一类的吧。你别烦我,我快点讲完回房睡觉去了。” 谢夕庭盯着谢沉洲好看的容貌瞧了几秒,心道:“再磨叽下去,我就编不下去了。” “你觉得老头子会有什么反应?”往事不堪回首,谢夕庭哼哼道,“他觉得是你带坏了我。” 谢沉洲:“……” 真是飞来横锅啊。 “我说你有女朋友,是天大的直男,他不信啊reads();。”谢夕庭无辜地耸肩,“老头子特别固执,非要找人往你床上塞。” 谢沉洲:“……” 他不敢置信地问:“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谢夕庭挠挠头发,迟疑地说:“我出国的前一阵吧,那会儿事情太多了,真是鸡飞狗跳的。然后那事我也是听说的,我不太确定,说是你那天晚上被灌醉了,人家小朋友怎么挑逗你都没反应……” 谢沉洲觉得这件事情好奇幻,狐疑地问:“你听谁说的?” “方誉明。”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老头子往你床上丢的那个人……就是方誉明。” 谢沉洲半晌没说出来话,觉得三观尽毁。 亲儿子喜欢男人,老子觉得是养子教坏的,于是想把养子和亲儿子的男朋友凑到一起去,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 不过这确实像他们那个喜怒无常的父亲谢麦源能干出来的事。 谢沉洲忽然看了谢夕庭一眼,问道:“方誉明哪年出生的?” 只用一眼,谢夕庭就懂了他的意思:“放心,他家境不好,上学比较晚,你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未成年人上过床。” 谢沉洲:“……” 被谢夕庭这个小混蛋调侃了一句,谢沉洲非常手痒想揍他一顿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开口问道::“方誉明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钱吧,或者是前途。”谢夕庭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一闪而过,换成了轻佻的笑容,“抑或是,他更喜欢你这款的?” “蹬鼻子上脸。”谢沉洲如此评价道,手脚并用把人拖到自己怀里,十分轻柔地在谢夕庭脑袋上的发旋处亲了一口。 他的手扣在谢夕庭的后脑上,制着他不让动,说道:“下一个问题,你再说一次,为什么非得找我?” 谢夕庭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带着明显的调笑意味:“大概是……喜欢你这款的?” “……没一句正经话。”谢沉洲又把人推出去,坐了起来,“没事别老消遣我,我脾气不好,喜欢打人。” 谢夕庭哈哈大笑,盘起腿坐在他对面:“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答应我?” 谢沉洲低声笑了一阵,半开玩笑地瞅着他:“我大概是颜性恋?” 谢夕庭知道谢沉洲在消遣他,推了他一把后,没好气地说:“恭喜你得到了天堂。” 那晚他们讲了过去的故事,谢夕庭没回自己的房间,就在谢沉洲的床上睡着了。 闭眼前他看了一眼身旁躺着的谢沉洲,一边为他的信任感到高兴,另一边又觉得他的轻信很可气。 他说他把他们两个的关系曝光是为了气一气老头子,让他着急一下,假以时日有人知道他们是谢家人,是兄弟,谢麦源估计就没脸见人了。 谢沉洲就真信了。 他怎么就不相信母猪也能上树呢? 人身上若是没点矛盾,那该是多么的无趣啊。 谢夕庭编了一堆瞎话,掺在能说的事实里,貌似逼真地告诉了谢沉洲reads();。 他把他的心机全部坦诚交代,却惟独没有说到一字相隔的心意。 他半生事事快意为先,唯有在感情的事上小心翼翼,怂之又怂。 *** 谢夕庭与谢沉洲半夜谈心,睡得太晚,他本人又是比较贪睡的,所以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还没起床。 谢家是有每天早上一起吃早餐的习惯的,谢麦源等了又等,见两个人都不下楼,心里便有点怀疑。 他本来叫家里的阿姨上去叫人,阿姨都走上几阶楼梯了,他又把人招了回来,自己亲自跑一趟。 谢麦源腿脚不是很利索,平素拄着一根拐棍,上楼梯时发出“哒哒”的响声。 谢沉洲将醒半醒,听见这声音,忽然意识清明,猛地一推谢夕庭。 谢夕庭起床气重,刚要发作,就看见他三哥沉着一张脸,示意他安静,指指门口,压低声音说:“爸好像上来了,赶紧回去。” 谢夕庭轻手轻脚地溜下了床,谢沉洲拉他手臂,下巴点了点窗户:“走阳台。” 谢麦源是个粗人,没那么多讲究,反正都是男的,进人房间从不敲门。 谢夕庭动作快速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没来得及躺下,就听到门锁的声音,只好急中生智,往床上一坐,拉过被子胡乱遮住腿,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谢麦源推门进来,看他眼神迷离,半睁不睁,头发翘得脱离地心引力,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夕庭打了个哈欠,故作惊讶地问:“爸,你怎么上来了?” 谢麦源一跺拐杖,怒道:“看看表,都几点了,给我滚下来吃饭!” “哦,好。”谢夕庭满口答应,“那什么,爸,你先出去行不行,我还要换衣服呢……” 谢麦源瞪他一眼,甩上了门。 走廊的另一端,门开了,谢沉洲收拾妥当走出来,看到谢麦源:“爸,你怎么上来了?” 谢沉洲跟谢麦源之间,从来就没被划入过“亲”的范围,他称呼这个人为“爸”,这个人却从未给过他符合这个称呼的关怀。 谢沉洲被接回谢家就住在三楼,谢麦源对他是眼不见心不烦,一路都让他上寄宿学校。高中的时候也送到了离家有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地方,后来谢夕庭也过来了,他们就搬到那幢小别墅里。 谢夕庭黏谢沉洲成了习惯,再回谢宅的时候吵着闹着要搬上三楼。 谢麦源当然不答应,后来还是他妈同意的。 想到昨天谢夕庭说的话,谢沉洲一点都不想面对谢麦源。 谢麦源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客套都省下了,他看起来是更不想搭理对方的人,没有过多的交流,转身就下了楼。 谢沉洲不想下去,便在走廊里等谢夕庭。 谢夕庭飞快地洗了个澡,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谢沉洲。 谢夕庭笑眯眯地凑过去:“三哥,怎么去吃早饭。” 谢沉洲说道:“没胃口reads();。” “这可不行,你胃本来就不好。”谢夕庭眼睛转了转,勾起唇角笑,“要不然,我帮你开开胃。” 话音刚落,他抓着谢沉洲的肩膀把他抵在墙上,飞快地亲了上去。 他用舌尖将谢沉洲的唇染得濡湿,然后再撬开齿关,扫过整齐的齿列,小心地舔舐。 谢沉洲的舌尖探过来了,他勾住那条舌头,灵活地与它纠缠,互相推挤。 他们亲了许久,直到两个人都有些上不来气,胸膛起伏着。 谢夕庭舔了舔湿润嫣红的唇,笑得生动,魅惑人心。 他居然理了理乱掉的衣服,将每道褶皱抚平,笑嘻嘻地说:“走吧,吃早饭吧。” 谢沉洲:“……” 吃早饭的时候,谢麦源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拍那个什么电视剧,看起来也不怎么样,要不然……” 谢夕庭嘴里还嚼着东西,闻言一口咽了下去,笑呵呵地说:“爸,我不需要你帮忙,有三哥就够了。” 谢麦源:“……” 他本意是想说要不然趁早别拍了滚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让谢夕庭这一通抢白,接不下去话了。 他瞪向谢沉洲,后者正好低头喝粥,完美闪避了他的目光。 “……”兔崽子们,赶紧滚滚滚! 像是听到他心里的骂声一样,那俩兔崽子先后吃完了早饭,说是该上班了,就跑掉了。 谁教的他们十点钟才上班,啊? *** 谢夕庭被唐导放了假,出了谢宅也没地方去,他跟谢沉洲站在各自的车前,打着商量问:“三哥,我今天跟你去公司行不行啊?” 谢沉洲已经拿出钥匙,开了车门,闻言转头看他:“去公司干什么?” “蹭吃蹭喝呗。”谢夕庭笑嘻嘻地说,“我回家也不敢叫外卖,还得让小林子给我送过来,你说他一个大好青年,再不找女朋友就晚了,娶不到老婆我还不得管他一辈子啊?” 谢沉洲嘴角抽了抽,凉凉地说:“林西何今年二十二,不会让你负责一辈子的。” “……哎呀我就是打个比方!”谢夕庭瞪着谢沉洲,凶巴巴地问,“你到底同不同意?” 谢沉洲觉得如果自己说“不同意”的话,谢夕庭就很可能扑过来咬他了。 他终于笑了,松了口:“随便你。” 谢夕庭吹了声口哨,飞快地钻进车里:“那说好了,一会儿公司见。” 发动了车子,他又降下车窗,对谢沉洲飞个媚眼:“记得管饭啊,三哥!” 从星夜的地下停车场上到顶层,有一部专门的电梯。 谢夕庭知道谢沉洲的密码,因此得以避过众人,直接上到顶楼。 但是他不得不见到的,也有三个人。 他走进外间办公室,看到蒋颜正在埋头奋笔疾书,打了个响指:“哟,蒋美女,努力工作呢?” 蒋颜手一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印,辛苦写了半天的汇报书报废了,本来就心情不佳,顿时没好气地说:“滚滚滚,见到你就没好事reads();。” 谢夕庭早上已经通信儿给蒋颜,说她已经暴露了。所以蒋颜看到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谢夕庭刚想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就听得右侧一阵尖叫,险些穿破耳膜。 蒋颜捂着耳朵,更是火大了,喊道:“何思苡,闭嘴!” 何思苡才不管她呢,冲过来上看看下看看,不负众望地提高了分贝:“啊啊啊活的谢英俊,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说思苡不是四姨!你还回复过我呢你记不记得!你说你不是我们老公我伤心了好久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什么了似的,又是一声可怕的尖叫:“所以你是谢总的老公吗!” 话音刚落,谢沉洲从外面推门进来。 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掉根针应该都能听见。 何思苡迎着谢沉洲凉飕飕的眼神,仿佛置身于西伯利亚,从头冻到了脚。 偏偏她眼前的谢夕庭还笑着回答:“我和他才不是这种关系呢。” 还没等何思苡磕磕绊绊地问出“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另外一间办公室的门开了,程千瑞被外面的吵闹声惊动,出来看看情况。 宿醉后的他有些颓废,遥遥和谢沉洲的视线相接后,他转开了眼,看到谢夕庭后,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我下楼吃午饭。”他勉强笑了笑,“沉洲你们去吗?” 谢夕庭回头看谢沉洲,谢沉洲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在办公室吃。” 他又转向噤若寒蝉的何思苡,吩咐道:“去食堂打包点饭菜上来。” 程千瑞眼神一黯,沉默地点了点头。 谢沉洲不喜欢公事和吃饭混为一谈,所以从来不在办公室吃饭,他以前要么出去吃,要么不吃。 蒋颜怕何思苡缠着她问东问西,也怕谢沉洲找她算账,连忙站起来,喊道:“程总,我跟你一起去。” 程千瑞轻轻“嗯”了一声,蒋颜和何思苡跟上,偌大的空间只剩下谢沉洲和谢夕庭两个人。 谢沉洲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回头看谢夕庭,说道:“进来吧。” 何思苡很快回来,送来的饭菜很多,饭盒装了满满两大袋子。 她迎着自家boss一脸“你当我们是猪吗”的不爽,嘴角抽了抽,陪着笑脸说:“我、我怕饿着我男神……” 谢沉洲:“……” 与谢沉洲无语的表情正好相反,谢夕庭很愉快地笑出了声。 他从谢沉洲办公桌上抽出来一张纸,也不管有用没用,拿了谢沉洲的签字笔打算在上面签名。 “叫什么来着?”谢夕庭嘴里念叨着,“哦,是思苡不是四姨……好了,送你。” 何思苡颤抖着接过一看,那龙飞凤舞的“谢夕庭”三个字置于纸面,与她的id放在一起,她险些又要尖叫出声。 她捧着那张珍贵的签名,郑重地向谢夕庭鞠了一躬:“男神谢谢你,我会好好收藏,当成传家宝传下去的reads();!” 谢沉洲:“……” 谢夕庭笑眯眯地对她眨了眨眼,声音爽朗地说:“以后也要继续喜欢我哦。” 谢沉洲:“……” 可惜没人管他接连无语,何思苡又弯身九十度,大喊一声:“我一定会的!” 谢夕庭送走了何思苡,又换了一副脸孔,打了个哈欠:“早上都没吃饱,快点吃饭,饿死我了。” 谢沉洲方才瞟了一眼,评价道:“字真丑。” 谢夕庭懒洋洋地倚靠在沙发里,挑眉道:“字丑也有人喜欢啊。” 谢沉洲拆开袋子,何思苡还真给他们装了不少菜,荤荤素素,一应俱全。 “你刚才拿的那张纸,是她的员工评价表,分数全公司最低,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换掉她。” “我看她挺可爱的嘛。”谢夕庭闻到菜香,凑过去问,“看在她那么喜欢我的份上,不能给她满分吗?” 谢沉洲塞了双一次性的筷子到他手上,没好气地问:“你有蒋颜一个内应还不够?何思苡那嗓门,分分钟把你卖了。” 被拆穿的谢夕庭干笑两声:“也是啊,我还是要蒋颜一个人就够了。” 两个人在茶几边吃完了饭,谢夕庭吃饱了就不爱动,谢沉洲收拾了剩菜剩饭,“啧”了一声:“真浪费。” “你懂什么,这是我小粉丝的爱心。” 谢沉洲刚拉开门,何思苡就冲上来接过垃圾,拎着就跑,他嘴角抽了抽,又把门关上了。 茶几上有些油渍,谢沉洲翻出来一块抹布,认命地擦了起来。 他从不在办公室里吃盒饭,是因为谢夕庭。 以前他们俩刚住在一块时,谢夕庭肯定不会做饭,他那时也不会,叫外卖吃了一段日子。 谢夕庭作业太多了,所以喜欢边写作业边吃饭,结果写也不走心,吃也不走心,经常把作业本弄得乱七八糟的。 谢沉洲说了他几次,让他上餐桌上吃,谁知那小混蛋理直气壮地说:“外卖就是外卖,你要是自己做饭的话,我就不这样了!” 谢沉洲还真就看起了菜谱,他那时还上高中,课业又重又难,他却总能名列前茅,实在是聪明得很。 他一边分神学做饭,一边把学校的事处理得利利整整的。 可惜他在学习上天赋极高,做出来的成品味道却不怎么样。 谢夕庭忍着吃了几次,后来实在忍不住倒苦水。 谢沉洲就给他做酱油炒饭,炒饭吃得饱又简单,谢夕庭就不吭声了。 再后来,谢麦源派了个阿姨过来,他们就摆脱了那吃多了也很腻歪的酱油炒饭。 谢夕庭大概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吃饱了就困,等谢沉洲洗完抹布走回来时,他已经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地迷糊睡着了。 谢沉洲踢他小腿,指着里面的休息间:“进去睡,有床reads();。” 谢夕庭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半闭着眼睛进去了。 谢沉洲平时工作忙,很少休息,这个休息间基本上就是个摆设,不过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单人床的床面平整得一丝褶皱都没有,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谢夕庭一头倒在双上,枕头上是洗衣粉的香气,不是谢沉洲的味道。 他昏昏沉沉的,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傍晚。 近五点钟,谢沉洲处理完了大部分之前积压的工作,才想起来里面还有个人。 也不知道踢被子没有。 谢沉洲松了松领带,推门进去一看。 被子没掉,是根本没盖。 而且空调也没开,秋冬交界,空气里凉凉的,他就在这种温度下睡了一下午。 谢夕庭的呼吸声很重,被谢沉洲拉起来,裹到大衣里。 他的脸颊烧得滚烫,泛着一丝病态的红晕,热气透过皮肤向外扩散。 谢沉洲把他背起来,关了办公室的灯,走出去。 外间只有蒋颜在,何思苡不知道去哪了。她慌忙站起身,谢沉洲挥手制止了她。 谢夕庭身高腿长,该长的肉一块不少,却比成年男子的重量稍轻一些,也不知道吃下去的东西都去哪了。 谢沉洲可以不按时吃饭,但是有坚持锻炼,背着他显得很轻松,步履稳稳的。 谢沉洲直接下了楼,把人塞到自己的车里面。他的胃又有些疼了,伏在方向盘上考虑了一会儿去哪里。 他们俩那绯闻的余温还没散去,一开始是谢夕庭找人来拍的,现在不知道多少家媒体等着拍到他们写个大新闻,所以绝对不能出入公共场合。 既然不能去医院,就只能回家了。 谢沉洲发动车子,开回了世外桃苑。 谢夕庭难得被允许进这个家门,却每一次都能堂而皇之地霸占主卧。 谢沉洲把人安顿好了,额头上放了冰袋物理降温,又细心地把被角用东西压好。 谢沉洲打算找个药店买些退烧药,若是晚点温度还没降下去,就只能去医院了。 他刚出门,手机嗡嗡作响,电话是程千瑞打来的。 程千瑞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柔和,他问道:“沉洲,我听蒋颜说夕庭生病了,你们俩现在在哪呢?” 谢沉洲答道:“在我家。” 程千瑞的回话顿了顿,道:“我刚从公司出来,用不用顺路帮你买些退烧药?” 谢沉洲答应了下来,程千瑞的住处在世外桃苑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他过来这边正好是顺路。 谢沉洲又回了家,见到这么几分钟谢夕庭还是掀开了被子的一角,不由得有些好笑。 过了二十来分钟,门铃响了,谢沉洲过去开门,程千瑞拎着一袋子药站在门外。 “夕庭怎么样了?” 谢沉洲回头看了一眼主卧:“睡着呢reads();。” 程千瑞脸色黯了黯:“你好好照顾他。” “进来坐坐?”谢沉洲又问。 程千瑞摇摇头:“不了。” 谢沉洲也不继续客气,便说道:“那回去时路上小心点。” “嗯,我知道。”程千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沉洲,之前我爸跟我商量,想让我换到他那边去历练历练……我一直没答应。不过现在星夜已经在正轨上了,你做得很好,我……打算听我爸的话,离开星夜。” 谢沉洲皱了皱眉:“怎么这么突然?” 程千瑞别开他的目光,笑了笑:“我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们家就我一个独子,我也不能太自私了。” 谢沉洲还没搞明白他哪里自私了,程千瑞就把袋子递了过来,说道:“那我回去了,离职的事,之后再说吧。” 程千瑞离开了,谢沉洲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间也想不出是哪里,还是先回房间给谢夕庭喂药吃。 谢夕庭烧得四肢无力,模模糊糊地跟他说了几句话。 谢沉洲又把他塞回被子里,自己去厨房熬了点大米粥。 大米下到锅里,小火慢熬,是个磨人的差事。等到米粒都炸开了花,米汤也变为乳白色,谢沉洲才关了火,乘出一碗晾着。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烫嘴是烫嘴,热乎的也确实好吃。 暖和的米粥温暖了他隐隐作痛的胃,等他吃完了,给谢夕庭的那一碗也就不再烫了。 端过去的路上他想:“我这样真像个老妈子。” 谢总终于和乔二少爷有了共识,待遇却比后者好了很多。 谢夕庭已经醒了,身后垫着枕头,靠在床头。 谢沉洲喂一口,他就乖乖地含过去,咽下去后便对谢沉洲笑,露出一口糯米小白牙,模样别提多乖巧了。 谢夕庭嘴边蹭了一个米粒,谢沉洲用食指帮他碾下来,正打算抽张纸擦掉。 谁知谢夕庭不老实,偏过头卷起来,送进嘴里吃了。 谢沉洲:“……” 谢夕庭还不知足,伸出舌尖,舔了舔谢沉洲沾了米汤的手指,然后露出乖巧的笑容:“干净了。” 等到吃饱喝足,他的精神气仿佛都回来了,又故态复萌,手掌在谢沉洲身上摸来摸去,偏头问道:“三哥,要不要帮我发汗?” 谢沉洲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反问道:“怎么帮?” 谢夕庭微微笑了,眼睛晶亮晶亮的,故意慢条斯理地说:“听说发烧时,后面是热的,三哥不想试一试吗?” 因为生病,他嗓子是有些嘶哑的,与平时的声音不太一样,每一个尾音都是那么勾人,更何况他还手眼并用,吃尽了谢沉洲的豆腐。 谢沉洲认真地觉得面对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操一顿就老实了。 但他只是嗤笑一声,一本正经地答:“平时也是热的。” 第31章 .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沉洲的声音十分低沉,也十分醇厚,那像大提琴一样美妙的音色贴在他耳边说荤话的时候,简直不能更性感。 谢夕庭捂着脸,低声抱怨了一句:“真是要疯了。” “疯什么疯。”谢沉洲揉他的头发,无奈地叹气,“别作了,祖宗。” “我没有。”谢夕庭立马反驳道,“我这是本着求知的精神想实践一下。” “闭嘴。”谢沉洲拉起被子把人裹起来,说道,“等你好了,我们回小别墅住一段,那边比较清净。” “好。”谢夕庭乖巧地躺下,让谢沉洲掖好了被子。 谢夕庭第二天就退烧了,只是还有些感冒后遗症,谢沉洲打包了一点日常用品,跟谢夕庭回了他们以前住的小别墅。 谢夕庭前两次回来都是匆匆而过,这一次东摸摸西看看,表情竟然有些傻。 谢沉洲正在整理东西,来之前他已经找人把房子里面彻底清洁了一番,看见谢夕庭,便调侃道:“别摸了,你现在站的那就是小时候没考好抓着我的袖子把鼻涕全抹到我身上的地方,很怀念?” 谢夕庭:“……” 他似乎也觉得那些黑历史不堪回首,于是讪讪地收回了手。 “过来。”谢沉洲对他招招手。 谢夕庭往他身前一站,就要动手动脚。 谢沉洲拨开他的手,宣布道:“从今天开始,记得不许喝酒,多吃蔬菜,锻炼身体,不准晚睡……” “等等,三哥reads();。”谢夕庭央求他,“不要像管教中学生一样对我行不行?” “不行。”谢沉洲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谢夕庭的任何事情――” “好好好,你说了算。”谢夕庭举手投降,撇了撇嘴后,探身去咬谢沉洲的嘴唇。 “不可以晚睡那条,可不可以偶尔放宽一下?” “唔……可以。” *** 谢夕庭生病之余,还不忘做成了答应乔屿生的那件事。 他觉得再不给乔屿生点甜头尝尝,他这个蠢货好友兼实力助攻可能就撂挑子不干了。 他的怀柔政策使得非常好,也很有诚意,不光把谈墨辞约在了一家高档西餐厅,而且餐厅的楼上就是酒店。 这样差不多乔屿生至少会为他鞠躬尽瘁三个月了吧。 乔屿生不明所以,谢夕庭对他的不开窍心里郁结得很,叹着气跟他一点一点地分析:“谈墨辞那个人穷讲究,要面子,肯定不想被出入那家餐厅的人看笑话。” 乔屿生“嗯嗯”地点了点头。 “那里消费高,去那吃饭的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能不怎么会注意你们。谈墨辞看见你之后若是想当场离席,也得考虑考虑你们的身份,被人拍到就很难甩掉你了。” 乔屿生不解地问:“那不是很好吗?” “蠢。”谢夕庭点点他,翻了个白眼,“闹绯闻的话谈墨辞不是更有理由对你避之而不及吗?” “也是啊。”乔屿生干笑两声,虚心求教,“然后呢?” “然后啊……”谢夕庭丢了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过去,咬牙切齿地答,“用你的魅力……不对,你的蠢,把他骗到楼上去,用你的技术……还是不对,你的不要脸,缠住他,懂?” “你就是这样搞定谢三哥的?”乔屿生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我也觉得很受教。”程昀川笑眯眯的,饶有兴趣地听着。 谢夕庭的发烧还没好利索,怕回家被谢沉洲唠叨,因此没敢喝酒。 谢夕庭在乔屿生充满嘲笑的眼神下点了一杯柳橙汁。 程昀川是他们在这家gay吧里遇上的,他穿着低调简单的私服,被邀请到了这一桌。 就像没有人会发现谢夕庭在酒吧里喝柳橙汁一样,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年轻男人就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新晋影帝。 “程老师,这种事是因材施教,因地制宜的。”谢夕庭与程昀川轻轻碰杯,慵懒地笑。 他指了指乔屿生,道:“他这样的,就需要初级教程,我看你应该不需要吧?” 乔屿生气不过:“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喏,瞧瞧那边那位。”谢夕庭努努下巴,“你有他这种段数,不怕鱼不上钩。” 乔屿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一个脸蛋漂亮身材绝佳的小零正对着一个高大的欧美帅哥欲拒还迎着,他的每一分动作,都勾得那外国人对他更加痴迷reads();。 谢夕庭拍拍他的肩:“学着点吧,兄弟。” 程昀川笑了笑,问道:“谢老师,我匿名投稿行吗?” “行。”谢夕庭爽快地答应下来,“不过程老师,你就直说吧,可别用什么我朋友这种假到不行的遮掩。” “噗――”乔屿生顿时破功,笑出声来,被谢夕庭推着头转回去。 “老实看你的,我们这边高级教程没你的事,你听不懂的。” 乔屿生:“……” 与其在这坐着挨挤兑,还不如去近距离观察一下呢。 乔屿生想到就做,戴上一个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端着酒杯走出去了。 乔屿生一走,谢夕庭就放下了那副气死人不偿命地嘴脸,对程昀川笑了笑:“想来程老师只是想讲故事吧?” “是的。”程昀川嘴角噙着一点点笑意,只有在这种放松的时刻,他的面部表情才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得完美。 “洗耳恭听。”谢夕庭叼着吸管喝了一口柳橙汁,“我应该是一个好听众。” 程昀川眼里带了点怀念,淡淡地开口:“我小时候,我爸是桑城某富豪的司机,那富豪脾气不太好,经常会那他撒气,但是富豪又对他有恩,所以他便一直忍了下去。” “你父亲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谢夕庭话锋一转,“也是一个软弱的人。” “没错。”程昀川不以为意,并不觉得他冒犯,“他是从大山里出来的苦孩子,什么都不会不懂,还要养活妻儿,所以他软弱了下去。” “我以前又矮又瘦,所以附近好多小孩子都欺负我。”程昀川似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只有富豪家的小少爷会护着我,帮我赶跑那些孩子。用一句烂大街的台词,小少爷就是我在黑暗里发现的一束光。” “恕我直言,程老师你的台词真的太烂俗了。” “小少爷对我很好,有什么心事都会跟我说。”程昀川垂下眼,“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他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我,他觉得他可能喜欢男人。” 谢夕庭道:“有趣的转折。” “小少爷很害怕,怕他父亲知道,我安抚了他。”讲到这里,程昀川嘴唇紧抿,“不久后的一天,他父亲失手把我爸推下了楼梯,我爸因此瘫痪了。” 谢夕庭表情安静,道:“令人同情的遭遇。” “我非常愤怒,然后我找到了一个报复的方式。”程昀川扯了扯嘴角,“他轻贱我们这种人,我就让他唯一的儿子跟我一起沉沦。我那时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在想,他知道后勃然大怒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我就是靠着这个熬过去的。” 谢夕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没做?” “没有。”程昀川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我发现,那个小少爷,其实我挺喜欢他的。” “后来呢?” “我收起了那些危险的想法,认认真真地跟他表白了。” 谢夕庭这次不说话了。 “他说他不喜欢我,我逼问了半天,他说……”程昀川笑不出来,“他说他比起不能回应我的感情,他更不能相信我reads();。” “然后我一时冲动,跟他吵了起来,我说给我十年,十年后我来向他证明我的喜欢是真心的。”程昀川一口气喝光了被子里的酒,脸色有点发红,“我带着父母离开了他家,一路走到了今天。前几天我见到了他,没敢问如今他信不信我了。” 谢夕庭问:“为什么不敢?” “谁知道呢,近乡情怯吧。” 谢夕庭淡淡地笑:“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事。” *** 乔屿生戴着面具,这里光线又昏暗,所以有恃无恐地乱晃,碰到一两个热情的,还练习了一下*。 他见那边谢夕庭与程昀川二人说得差不多了,便退到墙边,打算休息一下。 谁知刚一站定,就被人从身后摸了把腰的位置。 他乔二爷什么时间被人这么轻薄过,登时怒得转身,想看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 谈谈谈谈墨辞! 乔屿生一个踉跄,条件反射地向后缩,被谈墨辞一把捞回来。 “干、干嘛?” 谈墨辞指着一个看起来就很器大活好的男人问他:“你刚才跟他聊什么呢?” 乔屿生的目光从谈墨辞一张一合的薄唇上扫过又移开:“聊一下活好是怎样练成的。” 谈墨辞用力捏他的腰,咬牙道:“你想跟他练?” 乔屿生忽然开窍,回道:“练好了你就不疼了。” 谈墨辞艰难地说:“……不用了。” “哦,那你放开我。”乔屿生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到谈墨辞的喉结上,微微咽了咽口水。 “我在楼上开了间房。”谈墨辞贴在他耳边,轻声问,“去不去?” 乔屿生听得见自己心跳如鼓,这么有穿透力的声音恐怕谈墨辞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忽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其实我最近有看一些片子,好像也不是很难……” 谈墨辞低低地笑了:“刚好,我也是。” 乔屿生眼神往楼上飘:“那我们……上去实践一下?” 话音刚落,他就被猴急的谈导扯走了。 乔屿生头脑发昏地想:“也许他是傻人有傻福?” 呸呸呸,谁说他傻了! 回去的时候,程昀川问:“乔屿生呢?” 谢夕庭摆摆手,笑道:“不用管他了。” 心机boy谢夕庭做事从来都有两套计划,他找人在谈墨辞的小圈子里散布了乔屿生打算另找他人的传言,谈墨辞果然急匆匆地来逮人了。 这是计划通的胜利,科科。 第32章 .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回去的时候,没有在一楼客厅看见谢沉洲。 他沿着楼梯上楼找,在书房里看见了谢沉洲,刚刚挂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捏着手机有些走神。 他玩心大起,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背后捂住谢沉洲的眼睛,压低声音道:“劫色。” 他刻意想让声音变得粗犷,可惜本音过于清亮,反倒不伦不类。 谢沉洲淡淡地笑了,笑声悦耳,更加富有性感的磁性。 他放下手机,拉下谢夕庭的手,把人扯到身前,问他:“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谢夕庭不看表也知道,笑嘻嘻地说:“十二点了。” “昨天我们说什么来着?”谢沉洲轻拧他的腰,“说了不许晚睡,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谢夕庭连忙说道:“好了,下不为例,今天真的有事。” 谢沉洲上下看他几眼:“又干什么坏事去了?” 谢夕庭诚实地回答:“去酒吧了。”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先说好,我没喝酒,一口都没有。” 谢沉洲招招手:“过来我闻闻。” 谢夕庭从善如流地弯下腰,直接就贴在了他的唇上,把他的舌头勾到自己嘴里,仔细地品尝一番。 片刻后,谢夕庭微喘着退开,眼神狡黠地笑:“如何?” 谢沉洲点点头:“算你乖。” 谢夕庭舔舔还泛着水光的唇,拉着谢沉洲的袖子把他带下了楼。 他推开那间练功房的门,回头朝谢沉洲弯了弯眼睛:“来,切磋一下。” 谢沉洲打算换上道服,谢夕庭摆摆手:“不用了,就这样。” 他出门时穿了简单的休闲裤和帽衫,谢沉洲穿的是柔软的睡衣,闹着玩一下倒也不是不行reads();。 “来吧。” 谢夕庭率先有了动作,一记横踢招呼了过去。 谢沉洲不设防他突然抬腿,反应慢了半拍,险些被他踢中,条件反射般地侧身闪了过去。 谢夕庭让开谢沉洲的腿,喊他三哥。 “哪天程家不需要你了,我雇你当保镖怎么样?” 谢沉洲就笑:“你先坚持那么久再说。” 谢夕庭的衣服毕竟更合身一些,动作更加灵活,他今天格外的主动,脚尖总是若有若无的滑过谢沉洲裸露的皮肤。 他把谢沉洲逼到房间的角落里,下劈迎面落了下去。 此时谢沉洲已经避无可避,只好抬起胳膊格挡,谁料谢夕庭忽然卸了大部分力道,脚底轻如鸿毛地从谢沉洲手背上蹭过去。 须臾间,谢沉洲伸手抓住了谢夕庭的脚。 谢夕庭也不急于抽回来,灵活地动了动脚趾,调笑道:“三哥,耍赖啊?” 谢沉洲松开他,问道:“你觉得这叫切磋?” “不觉得,”谢夕庭眯着眼睛笑,“这叫*。” 谢沉洲无奈:“……去睡觉了。” 谢沉洲往外面走了一步,谢夕庭看准时机伸脚去勾谢沉洲的腿。 本来谢沉洲是没那么容易让他得逞的,只不过谢夕庭的重心已经偏了,这种不顾自己的方式,让他十分没办法。 谢沉洲背先着地,怀里还抱了个谢夕庭,还没反应过来,谢夕庭就隔着衣服握住了他。 “晚睡破例一次,怕惹你不高兴,我总要给自己找点正当理由吧?” *** 谢夕庭终于征服了这个让他摔倒了无数次的地方,第二天神清气爽,回到剧组继续拍摄。 正好这天拍的是一场很重要的打戏,时间很长,动作回合也多,还要吊威亚。 谢夕庭留学时还因为好玩,鼓动乔屿生一起,跟一个华人学姐练过一阵瑜伽,腰特别软,也就适应与习惯了吊威亚的感觉。 跟他对戏的是凌逸晨的武替。 凌逸晨本人大大咧咧地坐在下面,等着看谢夕庭的笑话。 他也是第一次拍古装剧,第一次需要吊威亚,知道不舒服,便拒绝了亲自上阵。 谢夕庭说要自己试一试时,他在心里不屑地笑了。 他自己不敢上,就觉得别人跟他一样。 他已经在脑内演练了好几次谢夕庭被打脸的样子。 等开始拍摄之后,被打脸的却是他。 谢夕庭毕竟从小跟谢沉洲一起学跆拳道,基础很好。 只见他动作飘逸,挽了个剑花,对着那武替刺了过去。 他与那武替过起招来行云流水,丝毫不落下风,人又条顺盘靓,脸长得更是好看reads();。 凌逸晨能清楚地听到自己不远处有人倒吸了口凉气,显然是被惊艳得不行。 两相对比太过明显,凌逸晨更加坐不住了。 他就坐在导演旁边,自然很清晰地看到了摄像头,在场的工作人员看他一眼,他便觉得她们的目光像刀片一样,非把剜下他一块肉才开心。 他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忙喊助理过来,回自己的保姆车去了。 *** 谢夕庭傍晚下了戏,回家的时候,谢沉洲已经回来了,脱下来的衣服整齐地叠在一边,换上了家居服的谢先生,依然俊美无俦。 谢沉洲看见他,也免了那些客套关切的话,微微一颔首,又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 谢夕庭上楼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又下去了。 谢夕庭拿了副耳机,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听歌。 谢沉洲好奇他在听什么,怎么这么老实,问过之后才发现,他的手机里只有一首歌,是上次录的那首插曲的demo。 谢沉洲见谢夕庭还挺陶醉的,笑了笑,心里吐槽了一句他太自恋了,又转头干自己的事情了。 谢夕庭听着听着就有些累了,吊威亚和拍打戏毕竟是一个体力活,下戏后他又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回家,慢慢地就有点犯困,坐姿也东倒西歪的,最后倒在沙发上团着打盹。 谢沉洲在书房打完电话后回到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的弟弟蜷在狭小的沙发上,可能是觉得热了还脱了袜子,随手丢在地毯上。 微微弯起嘴角,又找了条薄被给她盖上,谢沉洲想了想,拿了白纸和铅笔,拖了把椅子坐在谢夕庭对面,沉下心开始作画。 他画得并不顺利,谢夕庭的睡相不是很好,动来动去的,最后他还是把记忆里他最初看见的模样画了下来。 把画送到书房里收好,他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从书房探出头来,看到谢夕庭光着脚在地板上跑。 谢夕庭迷迷糊糊醒来,看见窗外的天色和紫色的晚霞大吃一惊,抓抓散乱的头发,记起跟谢沉洲说好的今天晚上和谈墨辞吃饭,连忙着急跑回卧室。 “谢夕庭,你过来。”谢沉洲喊住她,表情有点无奈。 谢夕庭乖乖地跟他走回了沙发。 谢沉洲拍了拍沙发,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做到沙发旁边摆着的躺椅前端。 谢夕庭听话地坐下,谢沉洲捞起他一只脚搭在自己腿上,他的脚很白,指甲修得整齐,粉粉嫩嫩的。 谢夕庭打了个哈欠,摸了摸眼角的泪花。 看来他三哥今天心情很好? 他的袜子还一动不动地躺在脚下,谢沉洲捡起一只,给他套上,又如法炮制搞定了另一只。 “以后不要光脚在地板上走。”谢沉洲下达命令,一个按照那份包养协议,谢夕庭应该无条件遵从的命令。 “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气。”似乎是做错事的谢小少爷回答道。 第33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执剑》这部电视剧的拍摄进入尾声,谢夕庭作为反派的戏份越来越吃重,每天都有大量的打戏,从早拍到晚,身体累,心更累reads();。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即使累一点,谢夕庭也是不怕拍打戏的,但是他还有一堆感情爆发的戏。 这时他的业务水平不精就体现出来了,ng几次才能过关。 冬□□物厚重不显,只有谢沉洲看得到,谢夕庭已经瘦了一圈。 这个累死人的电视剧终于拍完时,时间已经来到下一年,临近过年时,这个冬天也快到尾声了。 谢夕庭好好在家里睡了几天,坚决遵守谢沉洲命令里的一条“不许晚睡”――他根本就不怎么起来。 一开始谢沉洲念着他累了这么久,也就随他去了。 然后谢夕庭越来越懒,不爱起床不说,差点连吃饭都要在床上。 谢沉洲只好再次搬出那个协议,把谢夕庭从床上拖下来,强制性带到健身房里去。 这个健身房里的器材十分新,都是这个月他们住在这后,谢沉洲新添置的。 谢夕庭更喜欢打球这种锻炼方式,只不过自从他当上明星之后,就丧失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运动的可能性。 看在有美男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的份上,谢夕庭留了下来。 只不过当他看到谢沉洲给他制定的健身计划时,才觉得美色误人――这运动量,简直要把他累死。 谢夕庭也是闲不住的人,他不喜受拘束,休息够了就开始往外面跑。 跟乔屿生约过,和程昀川也见过。 这天,乔屿生约了谢夕庭在外面见面,谢夕庭套上一条比较厚的休闲裤,再穿上黑色的羽绒服,就打算出门赴约了。 然后就被谢沉洲扯着毛领子揪了回来。 外面天冷,谢沉洲不让他这身打扮出门,丢了一条自己的秋裤过来。 谢夕庭盯着那条深灰色的秋裤,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末了还是乖乖地穿上了。 等他穿好一看,妈的,长了一截! 还是因为那个□□的保养协议,谢沉洲说什么他都得照做。 谢夕庭面有菜色,原地转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问:“谢总,这样我可以出门了?” 谢沉洲满意地笑了笑,赶他:“快去,别迟到。” 谢夕庭:“……” 迟到也都是你害的! 谢夕庭耳朵上挂着黑色的口罩,露出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扣上帽子出了门。 这一天是真的很冷,车上热,谢夕庭就拿下了口罩,下车的时候,被带着寒意的冷风吹掉了帽子。 先露出来的是他那白皙柔软的耳朵,然后是一张白嫩嫩的脸。 这天,谢夕庭被粉丝拍到穿了秋裤,还刷上了热门,这是后话。 谢夕庭径直走到茶楼里,接近年关,生意比较萧条,谢夕庭找到了乔屿生所在的包房。 乔屿生见到他就喊道:“谢五,求换福reads();!” 谢夕庭诧异地回:“……你这么有钱还要这点苍蝇腿做什么?” 乔屿生一本正经地强调:“与钱无关,这是尊严的问题!” “这怎么就涉及到尊严了……” “我一连抽了三张都是和谐!” “这位非酋,在下甘拜下风。”谢夕庭揶揄道,“加强版和谐寓意着你今天很和谐呗。” “和谐他妹妹!”乔屿生气哄哄地说,“老子哪里不和谐了?” 谢夕庭欠揍地笑:“大概是性生活吧。” “滚滚滚!”乔屿生骂完还是不服气,“谢夕庭,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 “我还有更不要脸的呢。”谢夕庭打开手机给他看。 乔屿生仔细一瞧,呵,这混蛋已经集齐了五福。 谢夕庭那边还在滔滔不绝:“我这么欧的人,自然三次都是不一样的。我又用谢沉洲的手机扫了一轮,这么轻松地就凑齐了,羡慕吗?” 乔屿生挑了挑眉,打开微博发了一条――新年福利,高价收除和谐以外其他四福,先到者得:) “……” 他们两个为了这个不知道能分几毛钱的东西比来比去,好幼稚哦。 谢夕庭刷出这条微博后,乐不可支,顺手给乔屿生点了个赞,回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表情。 很快,乔屿生的评论就炸了。 “哎呀我们乔还玩五福真的太可爱了!” “男神啊啊啊喂有多余的敬业!” “土豪给多少钱?四张我都有!” “楼上算数能力max,我乔这么大方肯定比那个抠门的爸爸给得多。” “乔乔看到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也有人在乔屿生的微博下捉谢夕庭―― “啊啊啊谢英俊终于出现了,喜大普奔!” “男神你也要五福吗,不要钱,全送给你!” “我就说他们两个有jq!” “谢乔王道!” “楼上你逆我cp了……” “楼上你是邪教吗?谢英俊明显攻一脸。” “当然肤色深的是攻啊朋友们!” “楼上狗带!明明按身高划分的,个子高的才是攻:)” “别闹了,乔屿生那么蠢的人怎么当攻2333333” “萌谢谢的表示我可能萌了假cp,完全没有糖啊!公司老板和明星这种设定怎么能没粮吃呢哭唧唧!” 看到此条评论的乔屿生内心飘过弹幕:“不,你萌的绝对不是假cp!” 第34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乔屿生真的给送福给他的粉丝发了大红包,当然他也没忽略其他看热闹的姑娘,往自己的微博红包里面塞了不少钱,当作过年福利。 粉丝们一片欢欣,谢夕庭也顺手抢了一个,五百二十块。 谢夕庭:“……” 这个微妙的数字,科科。 cp粉不出意料地又过年了。 既然都在微博上玩了半天,谢夕庭索性也包了个更大的红包,除了林西何帮他固定转发一些宣传以外,久违地亲亲自发了条微博。 粉丝们见他出现,非常地开心,抢到红包后看见钱数更是开心地上了天。 乔屿生也凑热闹去点了一下,恨不得当场把钱换个谢夕庭。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连抢红包都能碰上二百五这个数字,好绝望。 乔屿生自然又被粉丝及看戏的路人笑了一阵,还上了次热搜。营销号快速跟进,把“非酋乔屿生”这个称号宣传得人尽皆知。 对此,乔二少爷表示――啊,真是不能再爱了。 乔屿生叫谢夕庭出来是聊谈墨辞之前停掉的那部电影。 “我跟他说让我演男主,他不干。你说我那点不能当男主了,啊?”乔屿生絮絮叨叨,“我长得又帅,人气又高,一起出外景还能暖床,他怎么就哪哪都不满意呢……” “你好像忘记说你人很蠢,演技差,中看不中用这几点了?” 乔屿生:“……” 真的很想把这个人的嘴缝上,再进行人道毁灭呢,科科。 *** 深冬的微风带着深深的寒意,午后的阳光却很温暖,谢夕庭带着大大的墨镜,在一众□□短炮之中一闪而过,快速走进星夜娱乐的大楼。 谢沉洲在楼上等他。 说好与乔屿生见完面就去接谢沉洲回家,不过日理万机的谢总临时有了点事,就让谢夕庭到办公室来等他一会儿reads();。 谢夕庭甫一出现,何思苡就张开嘴想要尖叫,被他以指贴唇轻轻嘘了下,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安静下来。 谢夕庭把谢沉洲办公室的门推开一条缝,见他一脸严肃地讲着电话,又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了。 他拖了把椅子坐在何思苡附近,觉得她张大眼睛的样子十分有趣。 谢夕庭眨了眨左眼,何思苡立马捂住心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跟你打听个事。”他越凑越近,悄声说,“有没有小妖精缠着你们谢总?” 何思苡脑子短路,故而没过脑子地回答:“有啊。” 谢夕庭一愣,然而还没等他有下一问,何思苡呆呆地说:“就是你啊。” 谢夕庭:“……” ?! 他这么帅这么美怎么就是磨人的小妖精了…… 谢沉洲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一脸无语的谢夕庭。 他的视线在那两个人之间打了个转儿,心想这何思苡还真是个人才,竟然能有让谢夕庭吃瘪的时候。 谢沉洲心情愉快,招呼道:“走了。” 何思苡望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认真地觉得他们真是绝配。 一个平时不苟言笑,另一个与生俱来就长了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谢沉洲嘴角一直带着那淡淡的笑意,谢夕庭看了两眼,终于在他拉开车门上车前把人拦住了。 “干什么?”谢沉洲似笑非笑地靠在车门上,垂着眼看他。 “干你。”谢夕庭嘴上这么说,却只是轻轻在谢沉洲耳朵上碰了一下。 谢沉洲温和地笑出声,回手把车门打开了:“赶快上车,这里是公司,严肃点。” 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谢沉洲忽然问道:“想不想唱歌?” 谢夕庭诧异地反问:“现在?你想听什么?” 他蓦地勾唇一笑:“我还会唱威风堂堂呢。” 谢沉洲并不知道威风堂堂是个什么鬼,余光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我让黄鹂给你联系了音乐制作人,过两天去录个专辑吧。” 谢夕庭答应下来,只不过问道:“为什么要出专辑?” “大概是……”谢沉洲拨了转向灯,才接着说道,“唱歌时的你比较拿得出手吧?” 谢夕庭撇撇嘴,又看着谢沉洲吃吃地笑:“谢总,记得捧我当个最佳男歌手啊。” “嗯,”谢沉洲俊颜一哂,“是比给你买个影帝难度要小一些。” 黄鹂请来的制作人捧出过许多优秀的歌手,他听过谢夕庭之前录制的那首插曲,根据他嗓音的特点,为了写了几首歌。 唱歌对谢夕庭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还没等他去录歌,网上又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谢夕庭两个小时之内接连与两位绯闻男友乔屿生与谢沉洲相见,剧情走向扑朔迷离reads();。 这次曝光的狗仔跟上次谢夕庭找的狗哥风格迥异,非常有琼瑶奶奶的风范,风格十分的玛丽苏。 她在视频里暗指谢夕庭脚踏两船,金主与真爱一个都不放过。 到底是金主与他包养的小明星之间的爱欲交缠,还是两个小新人互相扶持走向巅峰呢? 马上这条微博下的评论就被攻占了。 “世风日下,认真演戏的不如成天卖腐的。” “非也非也,分明是卖肉的。” “两个小时内既私会乔屿生,又与金主*,谢夕庭好忙啊。” “颜值在线的男人不是别人的就是gay,天要亡我!” “主角三人都好帅,随便分我一个就行啊!” “想看修罗场!” “想看3p!” “仍然不相信我男神乔乔是死基佬,劈腿渣男谢夕庭狗带!” “楼上那个蓝孩子你好奇怪,你既然说不相信乔屿生是基佬,还鉴定我庭是劈腿渣男,闹哪样啊?” “就是就是,他们俩也没什么过节的互动啊,明明就是朋友见面吧。” “所以说那个男乔粉,要么是腐眼看人基,要么是深柜吧。” “2333333给楼上分析帝一朵花花!” 而谢夕庭的粉丝这次安静了不少,基本上都在评论里面插科打诨的为多。 其中被谢夕庭回过两次的“是思苡不是四姨”更是冲在前面,视频看了十来遍,还真让他找到了可以转移路人注意的点。 谢夕庭第一次停车去找乔屿生时,被狗仔拍到,视频里,他的脚踝处露出一截灰色的秋裤。 “我庭竟然这么接地气,这张脸怎么看都是时髦啊……” “我有同款秋裤!” “你们怎么都想得那么简单,裤子长一截,明显是谢总的,好一口狗粮!” “楼上好眼力!” “一旦接受了上面的设定……好萌!” “今天是怎么了我萌的cp都发糖了,好开心.jpg” 谢夕庭的粉丝们十分顶用,她们很快就把#谢夕庭的秋裤#刷上了热门。 因为秋裤的事,视频带来的影响降到最小,却因为傍晚一个爆料功亏一篑。 事情峰回路转,有人匿名揭露谢沉洲的身份――谢氏集团的三公子。 据称老谢总不喜欢这个儿子,所以他才无缘谢家家业。 另外据可信传言,谢三公子样貌平平暂且不提,人还十分邋遢,所以才不招老谢总待见。 谢夕庭看完,目光朝向谢沉洲,仔细打量了一翻。 “啧,这些人都是嫉妒我三哥的美貌。” 第35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之前谢夕庭让狗哥爆料的视频里,放出的片段里,谢沉洲的脸都相对模糊。 而这次是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也不见得有多清晰。 所以,吃瓜群众们对谢沉洲的长相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但是即便如此,腰窄腿长衣品好,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而当星夜的谢沉洲等于谢家三公子这件事被爆料出来,并且言之凿凿谢三少爷人又丑又脏时,很多人是不信的。 毕竟怎么看,谢沉洲都与爆料里的形象不符。 也有人反驳道:“之前的视频都糊成那样了,你们怎么知道星夜的谢总是丑是美?” “对啊,之前谢夕庭喊的那声三哥,不是最好的佐证吗?” “所以说谢夕庭找了一个又难看又邋遢的金主哈哈哈哈,这家粉丝之前还洗地是真爱,打脸吗?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你们想太多了吧,谢氏的公子怎么能看上谢夕庭这种小明星?都不怕脏了他的眼吗?” “要我说就是谢夕庭的团队太不要脸了,都捆绑上谢家了,下一步不知道还有哪家要倒霉被这种牛皮糖沾上……” “可是人家就是愿意犯贱被男人艹,你们管得了吗?” 谢夕庭的粉丝自然不能容忍这些人,又掐了个天昏地暗。 何思苡觉得十分气愤,谢总比他们说得帅出了一百倍不止好吗,一张俊颜放在娱乐圈里也是要排在前面的,虽然……就是有点冷漠。 她好像都没见过谢沉洲笑啊…… 她翻遍了手机相册,也没找到一张偷拍谢沉洲的照片。 就算有,在没征得谢沉洲同意之前,她也是不敢发的。 谢夕庭随便翻了翻掐架的评论,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电脑,转头问谢沉洲:“谢三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谢沉洲本来想保持一贯的淡而远之,不解释不搭理,但在一瞥瞥到谢夕庭黑粉的言论后,皱了皱眉,脸色沉了下来。 “她们平时都是这么骂你的?” 谢夕庭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有说话很难听的,他不痛不痒地答:“差不多吧,也不知道是谁找来的水军。” 这是娱乐圈很常见的事情,每个明星固然会有黑粉,但是孜孜不倦还口出恶言的,一般就是职黑了。 既然是职业的,那肯定会有雇主。 谢夕庭心里其实有人选,但是他不想说。 他蹿红后肯定是挡了很多人的路,可是这样下血本地黑人,也得是真有过节的才行reads();。 被骂两句也不掉肉,反正他的大腿粗,谢沉洲这个金主当得很称职。 谢沉洲翻了一会儿粉黑大战的评论,越看脸色越难看,连谢夕庭逗他两句他都没反应。 谢夕庭只好从他手中夺走平板电脑,谢沉洲沉默了片刻,一反常态地说:“明天我们召开新闻发布会。” *** 谢沉洲不是在开玩笑,他说到做到,给星夜的公关部打电话,连夜制定方案。 第二天早上穿西装打领带的时候,谢夕庭还在问:“三哥,你真的要开发布会吗?没有必要啊……” 谢沉洲斜他一眼,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这身西装怎么样?” “西装不都是一个样……”谢夕庭忽然停了下来,狐疑地打量谢沉洲,试探地问,“三哥,不会是他们说你丑你生气了吧?” “少废话。”谢沉洲一把抓过他的领带,三两下系好,“我还不至于为那种小事生气。” 那是在气什么…… 谢夕庭还来不及细想,谢沉洲率先下了楼,只好穿上羽绒服,小跑着跟上。 星夜召开新闻发布会,媒体闻风来了好多家,公关部精心筛选过,剔除了一些无良媒体,没什么道德的都没有放进来。 进来的记者都是些有操守的,有几个相熟的年轻女孩子还悄声分析谢总和谢家三公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时间一到,谢沉洲第一个从休息间里走出,谢夕庭跟在他身后。 从他们出现开始,现场闪光灯就一通乱闪,谢沉洲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表现非常镇定,就仿佛这不是一个压力很大的发布会现场,而是自己家的后花园一般。 谢沉洲的手落在话筒上,对着下面微微颔首,杂音顷刻间就少了一半,他打开立在桌面上的话筒,做了一个十分官方且简洁的开场白。 “大家好,我是谢沉洲,是星夜的负责人。”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一点都没显得热情,却也没不让人觉得怠慢,“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来到这里,今天星夜召开这个发布会是为了对近期的一些传闻作出回应,下面大家可以开始提问了。” 一个男记者很快站起来,问道:“谢总,昨日网上爆料您是桑城著名企业家谢麦源先生的三子,请问这是真的吗?” 谢沉洲静默了片刻,方才答道:“是的,谢麦源先生是我的父亲。” 那男记者得到答案后笑了,这种官方的发布会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大料,而光谢沉洲承认身份这一点就足够他们回去交差了。 又有另一人站起提问,与之前不同,他的态度十分尖锐,问题也是不好回答。 “请问谢总,那么您与您身边的这位谢夕庭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谢沉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得那记者有点发慌,这才答道:“老板与员工的关系。” 谢夕庭心里发笑,其实包养与被包养,也是一人发钱,一人提供服务的关系啊。 那记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如此说来,谢总是否认传闻中与谢夕庭先生的关系了,是吗?” “嗯reads();。”谢沉洲淡淡地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显然是不想与这人多言。 又换一人发问:“敢问谢总,您是否觉得您与谢夕庭先生在之前被拍下的视频中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密呢?” 这些记者此番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目的,就是希望当事人能承认绯闻,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只能变着法的问问题,好让他们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出现一些漏洞,这样他们就有得写了。 可惜谢沉洲八风不动,直接了当地说:“不觉得。” 记者被他这态度逼得没办法,只好又问了一次谢夕庭:“谢先生怎么说呢?” 谢夕庭今天第一次开口,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只见他十分自然地露齿一笑,答道:“我也不觉得。” 那记者又碰了个软钉子,心里着急,脸上也随之露出“我不信”的表情。 谢夕庭笑着,心里想道:“我和谢沉洲只是正常的亲密,没有超乎寻常,所以不算撒谎。” 有个女记者举起了手,问题比较柔和:“谢总如何解释谢先生喊您三哥呢?” 谢沉洲淡定地答道:“我们都姓谢,我在家中排行第三,他叫我一句三哥也是无可厚非。” 这个女记者正是一开始八卦谢沉洲身份的其中之一,她坐下后,她旁边的女孩也站了起来,问道:“谢总今天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原因是什么呢?是为了澄清绯闻,还是针对您个人的爆料?我个人很好奇,您看到那条微博,有没有很生气?” 听了这段话,谢沉洲脸上有了点笑意,甚至开起了玩笑:“虽然我不靠脸吃饭,但是任何人被说成那个样子,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一直冷着脸的谢沉洲是这个态度,那个年轻的女孩受宠若惊,磕磕绊绊地说:“我、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谢先生,从视频里能看出您和谢总很熟悉,请问您觉得谢总这个人怎么样?” 这问题问得活像个嗷嗷待哺等糖吃的cp粉,谢夕庭忍俊不禁,捏着麦克风向下压了压,一本正经地笑道:“我十分欣赏谢总。” 那姑娘大抵真的是个cp粉,听完这话,坐下时还一脸喜色。 谢沉洲见问得差不多了,开口总结道:“谢夕庭是我司旗下艺人,希望大家多多关注他的作品,不要总是讨论些无关的事情。” “也希望有些恶意中伤的人停止这种行为。”说到这,他眸光一凛,停顿了下,“否则我们必将诉诸于法律,严惩不贷,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谢夕庭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有些怔愣,回不过神来,只是习惯性地跟着谢沉洲下了台,由星夜的工作人员引着往外走。 到了地下停车场,谢沉洲拉扯自己的领带,松了松领口。 上了车后,一时间有些沉默,好一会儿,谢夕庭才低声问:“三哥,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终于想明白了,谢沉洲大费周章搞什么新闻发布会,不过是找个由头与场合,来亲自讲出最后那段话。 谢沉洲没回答他,从昨天晚上看到那些恶毒的话语,他就一直憋着一股无名火,现在终于舒坦多了。 谢夕庭轻咳一声,跟司机在后视镜里地上了视线,后者识相地升起了前后排中间的隔挡。 谢夕庭分开腿跨坐在谢沉洲的腿上,覆在他耳边低低地叫了声“三哥”,然后问道:“要不要来场车震?” 第36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沉洲抬起手,扣在谢夕庭的后脑上,不让他乱动。 谢夕庭难得安静,一双明眸眨了眨,闪着细碎的光。 谢沉洲不是很想看,便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晴,整个人往自己的方向按。 谢夕庭顺着他的力道,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他在谢沉洲身上伏了一会儿,轻声贴在他耳边说:“三哥,你下面顶着我呢。” 谢沉洲的声音低沉,回道:“回家再说reads();。” 谢夕庭揽着他的脖子,坐直了身体,亲了下他的嘴唇,悄声说:“我小点声,李叔听不到的。” 谢沉洲淡淡看他一眼,算是默许了他。 谢夕庭滑下去,跪在车底柔软的垫子上,以牙齿叼住拉链,扯开了裆部的遮挡物。 他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张开嘴微微含了下。 谢沉洲只有他,味道很干净,他并没有什么不适,伸出舌头从顶端一点一点地舔。 柔软的织布被唾液浸湿,勾勒出硬挺的头部,以及隐约的轮廓。 谢夕庭指尖挑开一条缝隙,唇舌钻了进去,在边缘轻轻地□□,同时挑眉抬眼,望向谢沉洲。 谢沉洲的呼吸重了些,脱下了碍事的裤子,垫在地上,把谢夕庭扒了个干净后,又重新按了下去。 谢夕庭从没给人做过这种事,竟然还感到了一丝新奇,他像是见到了玩具的孩子,左舔舔,右蹭蹭。 这可苦了谢沉洲,忍耐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好在谢夕庭终于玩够了,不再做挑战他极限的事情,开始了符合常理的吞吐。 等到谢夕庭腮帮子都酸了,谢沉洲也没有要射的意思。 他不满地瞪了谢沉洲一眼,下一秒就被揽着腰提了上来。 刚做到谢沉洲身上,谢夕庭便急不可耐地往他唇上撞,在他口里搅了一圈后,方才退开。 他勾着唇角,逸出了撩人的笑意,绯红的薄唇轻启,道:“甜的。” 他说的是唾液还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这句话承受了足够的代价。 因为一开始说好了小点声,谢夕庭咬着手腕,眼睛都憋红了,看着分外惹人怜,又想欺负他。 车停在别墅院子里很久了他们才结束,司机李叔早已经离开。 谢夕庭累得眼皮都懒得睁开了,自然也不会自己下车走回去,他张开双臂,咕哝一声:“抱。” 谢沉洲看着心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谢夕庭个子很高,所以他不太轻松,倒也不至于负担不了。 谢沉洲放好了温水,又抱着昏昏欲睡的谢夕庭清理顺带洗了个澡。 后来搞得他身上也湿漉漉的,只好挤进浴缸里一起洗。 后来谢夕庭真的困极了,沾枕头就睡着了,谢沉洲倒是很清醒。 谢夕庭睡着的时候特别乖,温和无害,让谢沉洲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样子。 谢夕庭小时候婴儿肥,又白又嫩,皮肤软,眼睛大,乌黑乌黑的,像块黑曜石。 爱哭这个毛病从出生时一声嘹亮的啼哭开始,伴随了他整个少年时代。 打从娘胎里就有的缘分与偏爱依然在延续,谢夕庭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亲的,可他偏偏爱黏谢沉洲。 一开始谢沉洲真的特烦谢夕庭,天之骄子,又受尽宠爱,他一个战战兢兢的孤儿都没哭,他成天哭个什么劲啊。 后来谢沉洲就整日催眠自己,就当谢夕庭是他从路边捡回来的reads();。 这下他心里平衡多了,看到谢夕庭的金豆豆和鼻涕泡也没那么讨厌了。 谢沉洲学会了怎么哄他不哭,谢四抢谢夕庭玩具的时候他会替他出头,谢一逗弄他玩的时候他会一本正经地跟她讲道理。 反正谢夕庭一直都是他在罩。 那时谢麦源正在扩张生意,当空中飞人,一年也不见得能在家待足半个月。 谢家的女主人赵溪婉活得十分洒脱,家里富足,老公宠爱,这一切都是她任性的本钱,一年里有十个月都用在了环游世界上。 留下一群小崽子和一屋子的保姆阿姨。 谢一爱戏弄人,十分不靠谱。 谢二天生清冷,对着书本也不对着他们。 谢四从小就是大少爷派头,事事都得阿姨照顾着。 如果没有谢夕庭这个活祖宗,谢沉洲的日子应该非常地惬意。 小祖宗跟着他混了十四年,直到他到城市的另一端的郊区上大学。 他离开谢宅的第二个月,谢夕庭就哭着嚎着要跟他住在一起。 谢沉洲当然不同意,想必谢麦源夫妻也不会同意。 他们在谢宅的花园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十四岁的男孩子,依赖眼泪为自己达到目的的手段,谢沉洲又急又怒,觉得再这样下去这孩子非得被谢父谢母还有他自己给惯废了,于是便说了两句重话。 等到谢夕庭委屈地低下头后,他又有些不忍。 毕竟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弟弟。 而且那个时候谢夕庭婴儿肥半褪,还是软绵绵的样子,又白又可爱。 可即便这样,谢沉洲还是意识到了,他必须快速成长起来。 必须像个男孩子的样子。 正巧花园里不知道怎么飞过来一只蟑螂。 “会飞的蟑螂!”少年谢夕庭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眼泪说流就流,人直往谢沉洲身上窜。 谢沉洲一边把人往下扒拉,一边板着脸教训他:“谢夕庭,别把鼻涕往我衣服上蹭!” “三哥!变异的蟑螂!”谢夕庭一本正经地强调,就是拦腰抱着谢沉洲不撒手。 谢沉洲无奈至极,泄愤似的打死了蟑螂。 谢沉洲决定纠正谢夕庭的性格,在谢夕庭多次软磨硬泡,以及赵溪婉一锤定音后,谢麦源将他转入了谢沉洲大学附近的一所贵族高中,并且收拾出来了一间别墅给他们。 谢沉洲领着谢夕庭学散打、学跆拳道,谢麦源就把一楼的两个房间打通,让他们练习。 谢沉洲不再心软,奉行棍棒教育,哭一次,“切磋”一次,哭两次,“切磋两次”,硬生生把他那臭毛病给治好了。 等到谢夕庭上高中的时候,已经大变样,有了点谢沉洲期望中的模样。 无论是哪一种,在谢夕庭的成长过程中,谢沉洲都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离得最近的那个人。 第37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去唱片公司录歌时意外地见到了纪冉。 他比那场酒会时红了,见到纪冉也没有装作不认识,反而是弯起嘴角,笑着打了个招呼:“嗨,水怪弟弟。” “……” 纪冉似乎是不忍直视那段被人称作“尼斯”的黑历史,急得直跺脚:“你别这么叫我。” 跟纪冉走在一起的也是一个纤细的少年,见到谢夕庭停下来跟纪冉说话,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小冉,你还认识谢英俊啊?” 还没等纪冉回答,谢夕庭一把揽过他瘦得能摸到骨头的肩膀,率先回答:“我们关系很好。” 纪冉没躲闪,也没拆他的台,眉心笼着,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男孩的表情有些微妙,眼神也略有变化。 谢夕庭不止在上至几十岁下至几岁的女性里有着超高的人气,就连纪冉他们这样半大的男孩子,也一直关注着他,模仿着他。 人人都想成为第二个谢夕庭。 他们也曾暗自比较自己和谢夕庭之间的差距,自忖若是论脸蛋漂亮,自己也不遑多让。 如今这么近距离一看,好像确实是不一样的。 谢夕庭像是一个放大版的漂亮男孩,有了青年的体格,棱角分明的轮廓,一颦一笑都透着勾人心魄的味道。 “算是认识吧。”纪冉敷衍地回答,他不想多说,在酒会上试图勾引谢沉洲这件事已经随着“尼斯”这个名字的消失而被他藏了起来。 那男孩想起谢夕庭的性向,又笑了笑,压低声音揶揄纪冉:“小冉,他不会是来包你的吧?” 纪冉恼羞成怒,涨红了一张脸,低声呵斥:“你别胡说八道。” 他双手并用地推着同伴,催促着他先回去。 安静的走廊里就剩下两个人,纪冉好奇地问:“这里是唱片公司,你来做什么?” “来唱片公司,当然是唱歌呗。”谢夕庭笑了笑,“你呢,怎么在这里?” 纪冉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眸光闪动,认真地说:“上次你说让我把名字改回来,我经纪人不答应,也不给我通告了。后来我被现在的公司看上了,他们替我交了违约金,把我带到这里来,和几个跟我差不多的男孩子一起组个组合。” 偶像组合又得唱又得跳,谢夕庭瞧着纪冉的小细胳膊和小细腿,有点怀疑地问:“你能行吗?” 纪冉眼神坚定:“是挺累的,不过我能坚持。” “那好,我先走了。”谢夕庭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纪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那晚的酒会,他当时根本搞不清楚谢夕庭的身份,直到后来谢夕庭走红,他才知道的reads();。 又想起上次言之凿凿的“那个人是我的”,感觉自己一不小心窥破了什么天机。 *** 新专辑里有十首歌,谢夕庭一连录了好几天,每天都到录音棚点卯报道。 这天他一进大堂,迎面碰上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士。 此人也是圈内知名电视剧导演殷静,错身而过时,她正在挑选新剧的男主角以及其他一些配角,不怎么理想,都找上了,所以到唱片公司来碰碰运气。 殷导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看了黄历。 其实谢夕庭跟男主角温润如玉的设定不是很搭,从过往作品中,也能看出来没什么演戏天赋,其实不是特别好的人选。 但是她看过谢夕庭在《执剑》里的打戏花絮,动作十分流畅,潇洒飘逸。 而且谢夕庭的那张脸,实在生得太好了。 她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多年,自诩早就对长得好看的人免疫了。 而谢夕庭不一样,即使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俊男美女,还是很难对这样的一张脸不感到惊艳。 难以抵御。 殷静心思活范了起来,开始思考找谢夕庭当男主角的可能性。 谢夕庭出道后从没有主演的作品,粉丝多是多,可看电视的观众却不是由粉丝这么个简单的部分组成的。 观众会不会买他的账,这一点确实值得好好推敲一下。 *** 录音还算顺利,谢夕庭音色好,唱得也不错,就是非科班出身,技巧上欠缺不少。 谢夕庭学得快,很快就能运用自如,录音师很满意,算了下时间,他们会比计划里提前一至两天结束。 几天下来,录音师跟谢夕庭也算混得熟悉了,打趣他道:“你干脆专心点做歌手算了,比演戏有前途。” 谢夕庭哈哈大笑,说道:“那多没有挑战。” 谢夕庭这天收工后,被林西何送回了家。 谢沉洲难得下班很早,已经在家里等了他一会儿了。 他身上套着格子花的围裙,正在厨房里面炒菜。 谢夕庭循着菜香,钻进厨房里面,双手从身后环上谢沉洲的腰。 谢沉洲轻轻地哼了一声:“嗯?” “唱歌好累啊,三哥。”谢夕庭下巴垫在谢沉洲的肩膀上,身体的重量全部倚过去,撒娇地蹭了蹭。 谢沉洲拍拍他的手,表扬道:“乖。” 因为最近的录音,谢夕庭嗓子都哑了几分,探头探脑地问:“你做什么吃呢? 谢沉洲报了几个菜名,见谢夕庭还是不说话,便问:“怎么?不想吃?” “想吃。”谢夕庭低低地笑,在谢沉洲脖子后面轻轻呵气,“更想吃你。” 第38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沉洲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谢夕庭想了一下,以他们现在的姿势,谢沉洲一个锅铲挥过来,会不会把他砸傻。 他漫无边际地发挥脑洞,觉得傻了也行,这样谢沉洲就永远不能抛下他了。 但是即便是傻了,也绝对绝对不能忘记谢沉洲。 他□□的这段时间,谢沉洲的手伸过来了,不是一铲子,而是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小混蛋,先吃饭。”然后他继续翻炒着锅里的食物,一边低声咕哝着,“辛辛苦苦给你做顿饭,好意都喂了狗了。” 谢小少爷觉得自己想玩什么“先吃自己再吃凉饭”的常规play都这么难,实在是很心累呢,科科。 不过他还是契而不舍地追问道:“那吃完饭呢?” 谢沉洲侧过脸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地答:“玩你脑海中想象的各种playreads();。” 谢夕庭:“……” 他走过的最一波三折的路,就是闷骚谢沉洲的套路呢。 谢沉洲这句承诺没能劝走谢夕庭,反而让他缠得更紧了,更不得变成谢沉洲的连体婴儿。 谢沉洲不是不愿意来场彼此都爽快的情`事,而是今天这顿晚饭,他用足了心思,实在不想白瞎了。 谢夕庭坐在餐桌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谢沉洲做的都不是平时常吃的菜色,每个食材好像都有清肺润喉的功效。 他每样唱了一口,很清淡,谢沉洲应该也是第一次对着菜谱做出来的,味道很一般。 他沉默地喝了一口汤,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懂事。 这样一桌珍贵的饭菜,要比*上的欢愉强上几千几万倍……才怪。 有热乎乎的饭菜可以吃,还有帅炸天的美男可以睡,死而无憾啊死而无憾。 当天晚上谢夕庭为了不浪费,饱了之后吃到撑,最后胀着胃,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了沙发上。 谢沉洲任劳任怨地收拾好碗筷,洗好放回橱柜里,走到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种景象。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习惯性地踢他小腿:“谢夕庭,起来稍微运动一下,胃要下垂了。” 闻言,谢夕庭顿时眼睛一亮,竟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扑过去。 谢沉洲:“……” 他用手指抵着谢夕庭的额头,居高临下地斜着他:“先洗澡。” 谢夕庭拉住他的指尖,随便晃了晃:“你背我。” 谢沉洲扯扯嘴角:“别这么懒好不好?多少动一动,消化一下。” 谢夕庭眼巴巴地看着他,强词夺理道:“可是我一动胃就疼,反正过一会儿会运动的嘛。” 谢沉洲:“……” 他认命地把人背在身上,向楼上的房间走去。 “谢夕庭。” “嗯?” “你最近好像重了。” “哼,这一定是你的错觉。” 这条路是一条温馨的路。 这个夜晚也是一个火辣的夜晚。 吃多了的谢夕庭被他三哥身体力行地“消食”了,最后甚至还有点饿。 *** 第二天早上,谢夕庭醒过来的时候,谢沉洲正立在窗前打电话,他人背对着床,依稀是在看着院子里。 冬日温暖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梦幻又不真实。 谢沉洲基本上没说过话,应该是有人在跟他汇报工作,他只是偶尔“嗯”上几声reads();。 谢夕庭贪恋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在他回头的时候用口型无声地叫了一声“三哥”。 谢沉洲收起手机,目光落在他身上,牵起唇角笑了笑:“黄鹂的电话。” “嗯?”谢夕庭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谢沉洲走到床边坐下:“她说有导演打电话给她,邀请你去试镜。” 谢夕庭点了点头,问道:“是谁?” 他现在也算小有人气,谢沉洲把关,有不错的资源任他挑选。 外面找他试镜的也有不少,一般在黄鹂那里就被拦下来了,能让黄鹂专程在休息日打扰谢沉洲的,一定是很好的戏。 谢沉洲没有卖关子吊他胃口,直截了当地说:“殷静。” 接着,他笑着揉了把谢夕庭松软的头发,道:“而且是男主,出息了啊小混蛋。” 下午蒋颜送来了剧本,顺便看到了谢夕庭一脸餍足地躺在沙发上,觉得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程千瑞调回总部后,他的位置暂时空缺,蒋颜也变成了谢沉洲的秘书,没少被谢夕庭秀恩爱。 所以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谢夕庭一眼,走了。 谢麦源飞到国外与赵溪婉团聚过年,谢沉洲和谢夕庭便不回谢宅,就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过。 除夕那天晚上,谢沉洲不能免俗地点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之中,谢夕庭许了一个新年愿望。 接下来的几天,谢夕庭除了去唱片公司录音,就是听谢沉洲的话,乖乖在家里琢磨剧本。 乔屿生给他打了个好几通电话说出来聚聚,都被他以此为由拒绝了。 看得出谢沉洲很想让他演这部剧,他会帮他揣摩角色,梳理剧本,甚至是对戏。 谢夕庭有时候觉得要是谢沉洲来拍戏,肯定能拿好多个影帝来光宗耀祖。 谢夕庭的竞争者是凌逸晨,所以殷静索性把试镜地点定在了星夜。 试镜当天殷静到得比较早,先是和旧友叙旧,然后在搭乘电梯上行去往楼上。 等电梯门开了之后,她诧异地发现里面已经站了一个男人。 他只穿了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看得出不是什么好牌子,上半身的t恤瞧着像地摊货,发型更是与时尚沾不上边,说是鸡窝头都是有余地的说法。 刘海太长,几乎要遮住眼睛,又大又土的黑色框架眼镜又掩去了半张脸,空余两道凌厉的下颌曲线。 视线相接,殷静发觉,他有一双生来多情勾人的桃花眼。 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欲语还休,目光莹润,睫毛纤长浓密,一眨一眨如扇子一般,投下阴影在眼底处。 眼睛旁边的鼻梁高挺,线条流畅,衬得整张脸是俊逸不凡。 两片薄唇微微勾起,也蕴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殷静心里扑通一下,竟是飞快地跳了起来,她找了那么久的男主角,原来就在这里。 第39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是搭谢沉洲的车一起来的,谢总日理万机,按时上班,爱睡懒觉的谢小少爷自愧弗如。 谢夕庭摆弄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从镜子里面审视自己的形象:“三哥,这样投机取巧真的有用吗?” “这样做是为了让你贴近原著形象,男主一开始是一个落拓的浪子,我让你试着去感受一下,但你的生活经历与他大相径庭,所以你的对角色的理解还不到位,要在形象上下点功夫reads();。” 趁着红灯等待,谢沉洲伸手捋了捋谢夕庭的头发,让它们看起来更顺眼一些,然后点点他的嘴唇:“笑一下。” 谢夕庭依言弯了弯唇,谢沉洲蹙眉摇了摇头:“风流一点。” 谢夕庭:“……” 这种感觉还真是新奇呢。 谢夕庭忽略掉多余的心思,目光落在谢沉洲的脸上,他的视线里只有谢沉洲,十分自然地笑了下。 “行了,就是这样。”红灯变绿灯,谢沉洲踩下油门,车子向前驶去。 “三哥,如果我成功拿下男主,有没有什么奖励?” 谢沉洲余光瞥他一眼,嗤笑道:“你还有什么play没有玩到?” 谢夕庭贼兮兮地趴在他耳边说:“下雪的时候,在家里的院子里。” “嘶,开车呢。”谢沉洲轻轻推了他一下,“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谢夕庭眼睛直视着前方路面,谢沉洲却能想象到他那种漫不经心、没正型的笑意。 “闲出毛病来了?”他多少有听过这些富家公子哥们在外面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纸醉金迷,挥金如土都是小事,毕竟家大业大,不怕挥霍。 最怕的是他们这些不成器的闲下来惹事,脑洞大开就算了,还没有自制力,经常放飞自己。 雪地野战,亏他想得出来,不冻他个半残才怪。 “要不然角色扮演?”谢夕庭的热情上来了,真是十匹马都拉不住。 谢沉洲扯了扯嘴角,语气凉凉地说:“你的闲情逸致可真多。” “三哥,你不想体验一把霸道总裁,说一遍那句经典台词。”谢夕庭神色微微变化,身上有了那种精英范,“我惯的,怎么着,你有意见?” 谢沉洲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没兴趣。” 一路上谢夕庭都在讲他脑子里所想到的黄色废料,全都被无语至极的谢三少爷被否决了。 在公司楼下的车库停车时,谢沉洲接了个电话,让谢夕庭自己一个人先上去了。 于是便有了殷静在电梯里遇到谢夕庭的那一幕。 谢夕庭还真不是故意的,他听过殷静的名字,但并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更加没法预测她会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部电梯里。 不过她进来之后,看着他的目光有些热切,又没有自己去按楼层,谢夕庭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他笑了笑:“殷导。” 殷静与他聊了几句,电梯便到了他们要去的楼层,凌逸晨与黄鹂早就等在那里了。 凌逸晨见到谢夕庭与殷静一起走出电梯,脸色登时就变了。 他在别人看到的角度恶狠狠地瞪向谢夕庭,眼神活像要吃了他一样。 殷静是电视剧圈子里资历非常老的一个导演,作品不多,但制作精良,部部大爆,多少人都挤破头想上他的剧,更何况是男主角reads();。 之前就有传闻说殷静选遍了各家经纪公司推荐的男演员,也没找到合适的。 本来黄鹂托关系拿到了一个试镜的名额,凌逸晨非常高兴,为此刻苦琢磨了许久,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结果横□□来一个谢夕庭,还在试镜这天抢占了先机,这一点他非常不能忍,新仇旧怨,让他恨谢夕庭恨得牙痒痒。 谢夕庭惯性无视了他,凌逸晨什么想法他知道,就算他说他没耍心眼,凌逸晨也不会信。 反正他们就是看对方不顺眼,也不差这一桩事了。 试镜的两位演员都到了,殷静却迟迟不开始。 黄鹂问了句,殷静说:“在等人。” 众人等了一会儿,门忽然被推开,谢沉洲带着蒋颜走了进来。 在黄鹂以为谢沉洲就是殷静在等的人时,门再次被打开了,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阴郁青年走了进来。 青年的气质让人想到在暗处生长的植物,他先是四下看了一圈,目光落在谢夕庭身上,微微笑了下。 谢夕庭大大咧咧地迎着他的目光,嘴角一扯,无声地说了句:“呸。” 来人正是方誉明,他叫殷静老师,说抱歉我来迟了,最后对谢沉洲伸出手,笑得温润:“谢总,好久不见。” 他的笑与他的气质极为矛盾,站在谢沉洲身后的蒋颜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谢沉洲比她淡定,轻轻握了一下那只手,点了点头:“方导。” 谢沉洲是临时说要过来看看的,蒋颜给他加了把椅子,就在方誉明的旁边。 谢夕庭远远地看了过来,神色复杂,谢沉洲唇角微弯,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殷静的这部剧名叫《美人如玉剑如虹》,男主沈剑鸣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剑客,落拓不羁,最喜欢嘴里叼根稻草调戏小姑娘,然后……就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主给揍了。 论表演,两个人各有千秋,谢夕庭是从形象上更为贴合,凌逸晨在神态上另辟蹊径。 殷静先入为主,显然更属意谢夕庭。 谢沉洲跟谢夕庭使了个眼色,自己就先上楼回去办公了。 凌逸晨还有别的工作,瞪了谢夕庭两眼之后,气呼呼地走了。 黄鹂还留在这里,殷静问她,凌逸晨演男二行不行。 殷静剧里的男二,也算是个好资源了,但是黄鹂不敢确定凌逸晨愿不愿意,尤其是给谢夕庭当配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的不爽。 殷静劝了几句,黄鹂就借机跟她打探了起来。 谢夕庭跟蒋颜都没走,他们跟方誉明都是同学,工作场合碰上了,理应是要叙叙旧的。 蒋颜笑得两颊抽痛,她跟方誉明不熟,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无论是学士时代还是现在,她都有点怕方誉明。 谢夕庭倒是不怕他,他想方誉明上次被他打了两拳,怕他还差不多reads();。 他只想尽快摆脱这场无聊的叙旧,谢沉洲刚才临走前的意思很明显,让他一会儿上楼找他。 方誉明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他脸上端着笑,扯一些没人会在意的往事,打听一些老同学的状况,硬是在另外两个人都不怎么配合的情况下没把天聊死,也算是个人才。 谢夕庭嗤之以鼻,觉得他假的不行,又懒得怼他,只是连个笑脸都吝啬给予。 他觉得方誉明脸皮真的够厚,否则在上次两人明显翻脸之后,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对他笑得出来,真是奇了。 好在这时殷静那边聊完了,过来跟他打了声招呼,说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 方誉明没有留下的借口,就跟她一起走了。 谢夕庭没再多看他一眼,啐道:“真晦气。” *** 何思苡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了一通,笑得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 “何思苡,你写什么呢?” 何思苡身子一僵,倒抽一口凉气,颤巍巍地转头:“谢、谢总……” “嗯,写了什么好东西,也给我看看。”谢沉洲手里端着咖啡,修长身影就立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电脑屏幕。 “一点个人创作……就不污染您的眼睛了。”何思苡讪讪地说,笑得比哭还难看。 谢沉洲眯起眼睛:“我倒是想拜读一下。” “谢总我发誓,我写的东西绝对没有损害您英明神武的形象!”何思苡举起四根手指,另外一只胳膊向后探,装作不经意地果断叉掉word,笑得谄媚,心却在流血。 呜呜,她的心血啊,还没保存呢! 谢沉洲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她追究,“嗯”了一声也就算过去了:“以后上班时间不准搞个人创作。” “哦、哦,好的,我保证不再犯了,谢总。”何思苡得到赦免,立刻表明心志,狂点头之后又问谢沉洲,“谢总,您要泡咖啡怎么不喊我?” “叫你了,你没听见,我就自己泡了。” “呵呵……”何思苡额头滑下几滴冷汗,“那一定是因为我太专注个人……啊,不,是工作了。” “行了,做你的事吧,我回办公室了。”谢沉洲想了想,额外吩咐了一句,“谢夕庭来了不用通报,就让他直接进来。” “那什么……谢总,我还有点事想要问您。”何思苡弱弱地说。 谢沉洲停下脚步,又转回来道:“说吧。” “谢英俊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一样腰窄腿白……屁股翘?”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她的老板,问一些话音刚落可能人就死了的问题。 谢沉洲:“……” 他抬起手,似乎是想扶额,举到一半又放下了:“算了……” 托谢夕庭的福,他真的对这种脱线又大条性格的人气不起来。 何思苡还眼巴巴地注视着他,谢沉洲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第40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乘电梯上了顶楼,就看到何思苡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坐在办公桌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当何思苡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似乎亮了亮,视线黏在他的腰部拿不下来。 谢夕庭嘴角抽了抽,问她:“谢沉洲在里面吗?” “在,他说让你自己进去。” 谢夕庭的身影消失在文内后,何思苡满血复活,飞快地登上微博,发了一条――下次更新办公室play,办公桌和落地窗都有:) 何思苡被这条微博下嗷嗷叫的读者们治愈了,表示还能再战五百年。 只是以后只能窝在被子里搞个人创作了,sad:) 谢夕庭把门关上,根本没像何思苡脑补得那样做。 他连门都没锁,并不是他忽然捡起了自己丢失已久的节操,而是这个时间的太阳很晒,无论是办公桌play还是落地窗play都很不舒服。 谢沉洲正在打电话,抬头看到他,比了下沙发的方向。 谢夕庭耐心地等到他打完电话,对他勾勾手指。 谢沉洲走过来,坐到他身边,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让人看起来精神一些。 谢夕庭总感觉他的动作像是在撸狗毛,皱了皱鼻子,哼哼道:“我的奖励呢?” 谢沉洲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了过去:“送你的reads();。” 那盒子拿在手里挺有份量,谢夕庭拆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盆多肉。 谢夕庭:“……” “三哥,你的奖励好敷衍啊……”谢夕庭不满地嘟囔着,“你还不如给我开张支票。” 谢沉洲嘴角浮现浅浅笑意:“你缺钱吗?” 谢夕庭撇了撇嘴:“谁会嫌钱多啊。” 谢沉洲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他换了个话题:“殷静那边怎么说?” “她想选我,然后让凌逸晨那家伙当男二。” 谢沉洲无不赞许地拍了拍他的头。 谢夕庭想起谢沉洲对他的指导,由衷地说:“谢老师,你好厉害。” 谢沉洲笑道:“拍马屁?” 谢夕庭眼神非常真诚:“我觉得你去拍戏肯定比我强,说不定比程昀川还好呢。” “我小的时候想过,万一我学习不好,爸不让我上大学,我以后该以什么为生……正好看到电视上在放一部电影,就觉得当演员好像也不错,有一段时间很用功地学了下。” “然后忽然有一天,我想到爸根本不可能让我去拍戏丢谢家的脸,后来又发愁了好久,得出的结论是,只能用功学习,自力更生了。” 谢夕庭觉得他的话让人发笑,但联想到他当时的处境,却又笑不出来,只好问:“你几岁就有这么复杂的想法了?” “十岁吧,记不太清楚了。” 那时谢夕庭刚上小学,整天最讨厌的就是上学,为此缠了谢沉洲好久。 他怎么也想不到,十岁的谢沉洲操心的却是那么久以后的事情。 有的人早熟是环境所迫,有的人真正成熟起来是因为有想要得到、想要保护的人。 *** 很快《美人如玉剑如虹》剧组组建完毕,谢夕庭在主创人员里的熟人除了饰演男二的凌逸晨,饰演他师弟的纪冉,还有特别出演的、当初想占他便宜的孙希美,当然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方誉明。 方誉明找了个跟着殷静学习的借口,赖在剧组。 女主是殷静从电影学院里挑中的新人,长得十分清纯甜美。 原本剧名里的“美人”是指女主,但谢夕庭甫一露面,这个词就在与旁人无干系了。 谢夕庭之前有过拍古装剧的经验,适应得很快,他试着按谢沉洲分析出来的角色设定来演,虽然仍然显得青涩粗糙,大体上还是过得去的。 凌逸晨饰演的男二是一个儒雅也胆小怕事的书生,机缘巧合跟女主和剑客一路同行,拖尽了后腿。 沈剑鸣觉得书生迂腐又固执,颇为看不过眼,没事总爱耍他玩。 每当有和凌逸晨的对手戏时,谢夕庭都特别高兴,表现也是最好的。 反观凌逸晨,戏里是个受气包,戏外也不能发作,每天阴沉着一张脸,让谢夕庭白捡了一个好大的乐子reads();。 自从谢夕庭与谢沉洲的绯闻曝光后,凌逸晨看见谢夕庭除了用眼睛瞪,就没有别的办法了。甚至谢夕庭离得他近了点,他都要转身快步走开。 凌逸晨这个人,有时蠢,有时又很聪明。 他的经纪约还捏在谢沉洲手里呢,他要是把谢夕庭得罪狠了,吹吹枕边风,他多年的努力也就泡汤了。 他们在桑城市郊的影视城拍摄,因为往返太花时间,剧组给每个演员在附近的宾馆订了房间。 谢夕庭一开始不想住,想回家,后来发现这部剧关注度太高了,每天都有狗仔蹲守在影视城门口。有次林西何送他回家时怎么甩都没甩掉,谢夕庭一生气,就住在了宾馆里。 前一阵子风头太盛,为了避嫌,这次谢夕庭没让谢沉洲来探班。 不过开拍半个月后,谢沉洲还是隐秘地过来了。 起因是上次他送谢夕庭的那盆多肉,多肉娇贵,谢沉洲不舍得给谢夕庭养,谢夕庭也没信心养好,于是便留在了他的办公室,由他悉心照料。 谢沉洲有公事要出差一周,带着蒋颜去,多肉万万不能留给何思苡。 他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拿给谢夕庭。 谢夕庭把他引进门,又探出头四下看了看。 他是不怕被拍到的,只是考虑到这场同性绯闻几次三番更新,再见报的话谢麦源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谢夕庭接过小巧的花盆,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转头对谢沉洲道:“三哥,你上次说送我了,这东西可就是我的,交到我手里你怎么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你小时候糟踏花园的事还少做了?”谢沉洲弯腰点他额头,“好好养,别瞎浇水。” 谢夕庭顺着他向后仰去,又笑着直起身子,把花盆放到一边的柜子上,问道:“那叫小林子跑一趟就是了,你这么大老远跑来,是不是想我了?” 谢沉洲目光落在他流光溢彩的眼睛上,轻轻地弯了下唇角,俯身抱了他一下。 “来看看你有没有长歪。”谢沉洲晚上的飞机,还要赶去机场,没有时间多逗留,“那我先走了。” 谢夕庭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吻住了他的唇。 两人温存片刻,谢夕庭放开了他,起身说道:“我送你出去。” 他走到门口,刚拉开一条缝隙,凌逸晨的助理和孙希美的助理结伴而过。 凌逸晨的助理向同伴透露:“晨哥刚才下楼好像是看到我们谢总的车了,正在生气呢。” 孙希美的助理丝毫不诧异地问:“是来找谢夕庭的?” “应该是,晨哥之前因为谢夕庭爬上谢总的床发了好大的脾气。” 孙希美的助理碎嘴地说:“听说这个谢三少是养子,在谢氏也没什么权力的,出身这么差,不知道是从哪里捡回来的野种,有什么好羡慕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堪入耳了,谢夕庭一脚踹开了门,眼神凌厉地拦住了那两个人的去路。 “养子又如何?人与人有什么贵贱之分?”谢夕庭轻蔑一笑,“你嘴这么碎,是不想在剧组里混下去了?” 第41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推开房门的时候,显然是没有什么理智的。 他心里的火烧得正旺,会不会有狗仔在楼层里埋伏他统统都不顾了。 谢沉洲就是他的逆鳞。 他的出现吓了那两个助理一跳,凌逸晨的助理是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顺口八卦一下,被当事人听见了,尴尬得不行。 孙希美的助理是她的亲弟弟,奔三的年纪,平时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再加上孙希美前一阵子嫁了个名导,婚礼办得很盛大,更是让他拽上了天。 因为孙希美一直以来的名气,别人都会忌惮他三分,所以尽管他知道谢夕庭背后是谢沉洲,也并不太怕他。 姐弟是亲的,包养的小情人算得上是什么玩意? “我当是谁呢,这么激动。”孙助理挥开小姑娘拦着他的胳膊,微微扬起了下巴,“你急着跳出来,是怕再晚一点,就丢了一个拍马屁的好机会吧?这样,你跟我道个歉,我就找人帮你把你刚才的作为告诉给谢三少听,如何?” 谢夕庭黑衣黑裤,身姿挺拔,即便没站直倚在门框上也是气势迫人。 他一挑眉,英俊的脸上神情倨傲:“就凭你,也配?” “呸!”孙助理低啐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卖屁股的贱货都能爬到老子头上来了,知道我姐夫是谁吗?我不封杀你我就不姓孙!” “他不需要知道你姐夫是谁。” 低沉悦耳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谢沉洲低声说了句:“让开点。” 谢夕庭闪开,谢沉洲把他方才没关严实的门再次推开。 “你觉得他不能把你怎么样,那么我呢?”谢沉洲推门出来后,一举一动都无不透着睥睨众人的气场,他甚至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眼中带着淡淡的不屑,“这部戏拍完之前,别再出现在他眼前reads();。” 凌逸晨的小助理吓得噤若寒蝉,在角落里装鸵鸟。 孙助理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姐夫……” 谢沉洲冷冷打断他:“你姐夫来也一样。” 他偏头瞥谢夕庭一眼:“跟我下去。” 谢夕庭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一双桃花眼泛着笑意,抬步跟上。 他们走出几步远后,孙助理忽然在后面喊道:“谢总,谢夕庭以前对我姐态度恶劣,我不过是想替我姐讨几句公道,这样也有错吗?” 谢夕庭眉目一敛,便要发作。 谢沉洲抬手拦住了他,半回头朗声道:“我惯的,怎么着,你有意见?” 二人行至电梯处,那早有一人在等待。 方誉明笑着跟他们打过招呼,又道:“谢总做事是否太冲动了些?” 谢沉洲便知他听到了他们之前的对话,不动声色地回道:“方导并未身临其境,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方誉明自讨没趣,又转向谢夕庭,打量了他片刻,摇摇头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谢夕庭面不改色:“想来我也没有和方导叙旧的必要吧?” 电梯来了,方誉明丝毫不尴尬地笑了笑:“两位慢走,我先回房间了。” 进了电梯,谢夕庭才撇了撇嘴::“虚伪。” 电梯里摄像头不能做什么,谢沉洲只是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谢沉洲说去去就回,蒋颜便一直等在车上,眼见着谢夕庭大大咧咧连个伪装也不做就跟着谢沉洲出来了,简直想以头撞车。 站在车前,谢沉洲顿了顿,说道:“你回去吧。” 谢夕庭摇了摇头,眼睛直直地望着他:“我送你去。” 谢沉洲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好。” 蒋颜十分自觉地从车里下来,指了指路边上出租车:“我打车去。” 谢夕庭掩唇笑了笑,对她挥挥手:“给你报销!” 蒋颜动作快,已经坐在车里了,从窗户里喊道:“发红包!” 谢夕庭回她好,转头就看到谢沉洲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她可以坐前面。” 司机李叔忍俊不禁,升起了前后排的隔板。 影视城和机场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路上要两个多小时。 谢夕庭一开始老老实实地坐了一会儿,便待不住了。 他心痒得很,手慢慢地挪过去,交叉扣住了谢沉洲垂在座位上的手。 他飞快地瞥了谢沉洲一眼,又收回视线,感觉到手上回握的力量,抿了抿唇,笑弯了眼reads();。 谢夕庭现在的心情很平静,一点也不想再对谢沉洲做些其他的什么了。 他拍戏连轴转,夜里睡得少,人很疲累,便有些困倦,头一点点歪到了谢沉洲的肩上。 谢夕庭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七年前的校园。 那时方誉明刚刚转来他们班,就考了年级第一。 谢麦源和赵溪婉都不在家,来开家长会的人是谢沉洲。 谢沉洲年轻英俊,气质出众,坐在一帮中年家长里很是特别。 谢夕庭站在门外偷看,一边骄傲,一边担心回家后会不会挨骂,毕竟谢沉洲一直对他要求很高。 有几个班级里的学渣就蹲在拐角处抽烟,没有看到他。 他们便抽边讲话,不知怎么的,就说到谢沉洲身上了。 他听到其中一个人说:“听我妈说谢家那老三,是从孤儿院领回来的。” 另一人惊讶地问:“真的吗?” “可不是么。”跟他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语带嘲讽地笑,“你们看谢三像不像谢五的童养媳?” 几个少年一阵哄笑,谢夕庭听得火冒三丈,还没等冲过去,就听到一道又低又冷的声线道:“孤儿就低你们一等了吗?那以你们的智障就别来上学了,回妈妈身边喝奶吧。” 谢夕庭的台词全被人说了出来,他愣了一下,走过去一看,是那个书呆子转学生。 他第一次正眼看对方,也许是视线听了太久,方誉明轻嗤一声,别开了脸。 谢夕庭便看向那三个人,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托谢沉洲的福,谢夕庭以一打三,大获全胜。 正好谢沉洲在,连家长都省得专门去请了。 老师顾忌着他们的家世背景,也不敢说重了,便交由谢沉洲代劳。 然后她便惊讶地看到那个之前一直有礼貌的青年插着口袋,“呵”了一声:“谢夕庭,长能耐了?” 谢夕庭梗着脖子不认错,表情是谢沉洲所不熟悉的漠然与高高在上。 谢沉洲笑着轻戳他的脑袋:“你一拳他一拳,这才叫打架。你单方面把他按在地上揍,那叫欺负人。” 谢夕庭抬眸瞧了瞧,谢沉洲虽然人在笑着,眼里透出的神色可不是这个意思,他顿时有些慌了,着急地辩解:“三哥,我――” 谢夕庭猛地睁开眼睛,借着一点霞光确认,谢沉洲确实坐在他身边,呼吸平稳,睫毛纤长,随着呼气的起伏一颤一颤的。 公事繁忙,谢沉洲也睡着了。 谢夕庭盯着那张好看的脸看了许久。 梦里的他如当年一样,怎么都没能跟谢沉洲说清楚,是因为那几个王八蛋说谢沉洲坏话,他才会揍他们的。 当初的他失落沮丧,而今,他已经明白,不是所有的心意都会被知晓,也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理得通顺。 但是谢沉洲,已经在他身边了。 第42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沉洲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睁开了眼睛。 他笑了笑:“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谢夕庭轻佻地看着他,笑眯眯地说。 “小混蛋。”谢沉洲动了下有些发麻的手,把人扯得更近了一些,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深深瞧着谢夕庭。 “干什么?”谢夕庭灵活地转了一圈眼珠,声音压得更低,“干我么?” 谢沉洲瞥了眼窗外的景色,道:“快到机场了,没时间了。” 谢夕庭嘟囔着:“还不是你睡觉把时间浪费了……” 说完了又忽然想起来,是他自己先睡着的,只好挤眉弄眼地吐了下舌头。 谢沉洲托着他的腰,伸手解他的裤子:“简单弄一下吧。” 谢夕庭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嘴?” 谢沉洲摇了摇头:“用手。” 谢夕庭双腿分开,跨坐在谢沉洲的腿上,被谢沉洲宽大的手掌包裹住。 一开始他还有余裕地调笑:“幸好你这车够大,要不然还施展不开……” 谢沉洲不比他养尊处优,手指上有薄薄的一层茧,两根一起握住,技巧性地抚弄。 他一动谢夕庭就要喘,反应剧烈,眼底一层水雾,映得那双桃花眼更是美得惊人。 他闭了闭眼,手指在车顶上胡乱地抓挠着,指缝里都是细小的绒毛。 谢沉洲加快速度,圈着他的腰不让他往后仰。 谢夕庭很难形容出此刻的感觉,大约是想逃,又似乎是想迎上去。 等到谢沉洲帮自己和谢夕庭整理好衣服的时候,已经能远远地看见机场了。 他降下车窗,散掉味道,捏着谢夕庭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reads();。 有些冰凉的风触到他的脸上,吹乱他的头发,也掩盖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到了机场,谢沉洲没让谢夕庭下车:“让李叔送你回去。” 谢夕庭乖巧地答:“好。” 谢沉洲主动亲了他一下:“等我回来。” “嗯。”答应完,他又小声地补充一句,“快一点。” *** 谢沉洲走了,他先是飞赴远一点的目的地,然后又回到临近桑城的恩城。 《执剑》开始在电视台播放了,少年时代还未黑化的执玉师兄受到了好评。 谢夕庭打电话给谢沉洲,问他有没有看,磨叽了好一阵,才从他嘴里换来了一句“进步了”的褒奖。 谢夕庭的专辑发售了,第一天就打破了乐坛的几项纪录。 谢夕庭又打电话给谢沉洲,问他有没有去买签名版,谢沉洲笑了,说何思苡已经采购了好几箱全公司派发。 每一天的拍摄任务都很重,女主角很活泼,是很可爱的程度,不惹人烦,谢夕庭和她的配合渐入佳境,非常和谐。 连殷静都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剧组的工作人员虽然累,但是心里很轻松。 如果谢夕庭愿意,就没有不喜欢他、跟他相处不好的人。 这不,殷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殷导工作时一般很严肃,可是被谢夕庭哄得服服帖帖后,连让他重来一次都和声细语的。 谢夕庭跟孙希美基本上没有什么对手戏,他也是好几天以后,才在林西何的提醒下发现,她的助理消失了。 大约是听自己的助理讲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凌逸晨一点都不敢作妖,连日常的瞪他都不做了。 他非常识时务地明白了,最起码在短期的一段时间内,谢夕庭都是他们老板的“小心肝”。 “小心肝”的日子过得舒心,除了方誉明仍然在片场乱晃这件事以外。 方大导演打着学习的旗号,成天待在殷静的身旁,跟她一起盯着画面。 谢夕庭比七年前更好看了,身上那种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微妙气质无比地吸引着他。 方誉明甚至带了一副平光的眼镜,来遮挡他对镜头里的谢夕庭的贪婪又病态的目光。 谢沉洲走后的第四天,谢夕庭接到了秦语欢的电话,她说找到了合作伙伴,对方想要见见他。 谢夕庭说好,但他挤不出时间回市里,便邀请秦语欢与他的合作伙伴到影视城来玩。 没想到来了个老熟人。 那人名叫周志明,好巧不巧地,正好是当年谢夕庭狠狠揍了一顿的那三个人之一。 周志明长得贼眉鼠眼的,一身行头却人模狗样的,见了谢夕庭,先是一本正经地握手,然后叙旧。 “我在网上见过你的名字,以为是重名,没想到还真是你。” 谢夕庭在桑城的世家公子的圈里极其低调,他十七岁出国后就再也没有在各种社交场合露过面reads();。 周志明记不清他具体的长相,只觉得大概是,便找了个由头过来确认。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正好方誉明走过来了,他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也想不起来他们狠狠孤立过的书呆子转校生叫什么。 还是方誉明主动伸出了手:“这不是周志明吗?我是方誉明啊。” 周志明见他如今的谈吐气质,以及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个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便也虚情假意地跟他握手。 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谢夕庭基本上没插话。 直到方誉明被殷静叫走了,这个没眼力见儿的纨绔周志明又把话题扯回了他身上。 “当初你们俩关系就特别好,我们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 谢夕庭扯扯嘴角,道:“那你们眼神可真不好。” 周志明一拍脑门,笑呵呵地说:“可不是么……当初我们还跟你三哥说过,你三哥也说不信……” 谢夕庭忽然眉目一敛,质问道:“你们跟谢沉洲说过?” “是啊……我们当时看你不顺眼,就把猜测的你们俩的关系添油加醋跟告诉了你三哥。”周志明嘿嘿一笑,“对不住了啊,当时小不懂事,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谢夕庭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生硬地回了一句:“没有。” 到底有没有,他自己也不清楚。 也许谢沉洲知道得比他想象得要多,又或许他只是听过就当个笑话,从未当真。 谢夕庭想问个清楚,又隐约觉得不应该问,贸然问了可能会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再次变得混乱。 反复思量了许久,他还是决定暂时压下这个疑问。 *** 谢夕庭一天一天盼过去,终于到了谢沉洲快回来的日子。 他在前一天晚上接到了谢沉洲的电话。 谢沉洲出差时习惯保持高效率,所以从未主动打过电话,那会让他分神。 而且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谢沉洲也不会这么晚打扰他休息。 谢夕庭从睡梦中被吵醒,下意识觉得有事情发生。 谢夕庭接了电话,轻轻地“喂”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如果不是能听到电话那端很明显的呼吸声,恐怕他会以为是个恶作剧。 他收起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询问,安静地陪着谢沉洲。 过了许久,手机都热得烫耳朵了,谢沉洲开口说话了。 “谢夕庭,你还在吗?” “三哥,我在。” 谢沉洲低低地叹了一声,嗓音沙哑,说道―― “我找到了我的亲生母亲。” 第43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v章购买比例不到50%的24小时以后才能看哦 谢沉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底的情绪有些微妙。 “犹豫什么?”谢夕庭扯着嘴角,无所谓地笑,“我没有艾滋。” 谢沉洲抬脚踢向他的臀部,起势快,却雷声大雨点小,落下的力道极轻。 “老实点。” 谢夕庭觉得他三哥最近一定是得了一种名为“喜怒无常”的病。 谢沉洲摆明了不是很配合,谢夕庭也没了兴致,他拍了一张那儿戏般的协议,然后收到了抽屉里。 然后他也不理谢沉洲,径直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谢沉洲跟了上来。 谢夕庭盘腿坐着,打开微信,字打地飞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谢夕庭不避讳,谢沉洲就抬眼瞅了一眼,只见一大串得意洋洋的炫耀之后,谢夕庭还插了乔屿生一刀:“乔二,我赢了。” 谢沉洲:“……” 他倒了几辈子的被才招到这个蹬鼻子上脸的玩意…… 不过,让他尾巴翘上天,也没什么不好的reads();。 谢沉洲本以为,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是没有人会上当的。 不过这时候乔屿生显然不是“人”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跟谢夕庭奔着天昏地暗撕了起来。 乔二和谢五,加一起一双二百五。 谢沉洲不由得有些好笑,人同时放松下来,靠在沙发背上。 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很多,再加上谢夕庭这一桩,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刚刚有一丝松懈,困意就如影随形地袭来。 进入睡梦前的一刻他想道:“为什么他轻易地就原谅了谢夕庭?为什么最终也默许了他的过界?” 这两个世纪难题,好像有一个殊途同归的答案,他还没来得及得出结论,头一歪,就睡过去了。 在梦里他回忆起从古城回到桑城那天,谢麦源难得叫他回家,一进门他就看见了眉目含笑的谢夕庭,乖巧地喊他“三哥”。 他那时仍在生气,自然不假以颜色,尴尬的气氛一路从客厅来到餐厅。 谢夕庭借故跟他搭了几句话,全被他不咸不淡地顶回去了。 谢夕庭丝毫不气馁,仍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谢沉洲却无意中瞥到了谢麦源的神情。 谢麦源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把自己练成了一只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可那一天他看过来的眼神,非常外露,像是看到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 谢沉洲记在了心里,晚上他在三楼遇见了谢夕庭,想开口问,面对那样一张隐瞒了真实情绪的脸,明知道是无果,就放弃了。 谢夕庭又喊了声“三哥”,像极了小时候,仿佛这两个字有多么意义深重似的。 他不想知道谢夕庭刷了什么心眼,敷衍地“嗯”了一声,抬腿走向自己的房间。 身后的人始终沉默,没有脚步声,说明那人站在原地没动。 鬼使神差地,谢沉洲回头看了一眼。 昏黄的灯光下,那张生得极好看的脸上说不出的落寞。 谢沉洲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他无奈又纵容地一招手,喊道:“过来。” 谢夕庭的眼里划过惊喜的神色,眼睛亮得惊人,接连喊了两声“三哥”,生怕他反悔似的,大步冲过来,就看着他笑。 “笑什么……说吧,刚才喊我干什么,我觉得你有话要说。”谢沉洲十分干脆地说。 “唔,是有。”谢夕庭顿了好一会儿,“三哥,我签了你的公司。” “……” 这话掷地有声,如平地一道惊雷,炸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谢夕庭眼见着他的脸色沉下来,立刻说道:“三哥,我先回房间了,以后请多指教哦。”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在那天晚上莫名和解之后,谢沉洲有一阵子没见过谢夕庭,再次见面时,他已经收起了那点情绪。 他的身份仍然是谢夕庭的哥哥,照顾弟弟像是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能reads();。 所以谢夕庭想要什么,他终究会给他。 无论他给不给得起,无论多么离经叛道。 各何况,睡都睡了,总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吧? “唐导是我的伯乐,我今天刚好有时间,顺便探望一下唐导。”程昀川温和地笑着,解释完了又跟谢沉洲打招呼,“谢总。” 谢沉洲点点头:“上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他指的是给谢夕庭上课的事,程昀川摆摆手:“都是小事,谢总太客气了。” 唐导没料到程昀川与星夜的这两位都是相识,而且看起来还很熟悉。程昀川出道时正是参演了他的电视剧,那部剧现在看还是经典,程昀川当时也因此小有名气。 但发掘他的经纪公司却不是什么好鸟,程昀川签了一份十年的长约,算下来现在也快要约满了。 那份合约的内容极尽苛刻,程昀川既然跟星夜这么熟,为什么不早早跳槽,反倒留在受尽打压的原公司呢? 凌逸晨上完妆走过来,惊喜地见到自家老板,兴冲冲地喊道:“表哥,谢总。” 他又看向在场的另一个人,倒吸一口凉气,竟然像个小粉丝一样,结结巴巴道:“程、程老师,我是您的粉丝……” 不远不近地,传来一声嗤笑,凌逸晨略一偏头,用力地瞪过去。 谢夕庭觉得好笑,就笑了,也不管凌逸晨会不会尴尬。 本来么,程昀川不过比他们年长几岁,凌逸晨想拍马屁,平白无故管人家叫什么老师,硬生生地叫出了老头子的感觉。 谢夕庭是不屑,却没想到一出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脸上。 他们今天早上要拍一场重头戏,谢夕庭所饰演的执玉算是半个反派角色,正是从这场戏后开始黑化的。 之前是一个正道少侠,既然要堕入魔道,造型上也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谢夕庭底子好,皮肤白,没瑕疵,造型师给他上妆,从来都是最轻薄的一个,所以这次才有了极大的反差。 长眉斜飞入鬓,眼尾恰到好处的一点绯色,增加了些许邪魅感,衬得一双明眸又黑又亮,眼波流转,顾盼神飞。 一袭红衣,长发未束,披散在肩头,既凌乱,又似从画中踏出来,有种令人心惊的美。 谢夕庭眼尾扫过谢沉洲,俏皮地眨了眨眼,因着这妆容,又生出了点媚意。 谢沉洲眼底的一片深谭中泛起波澜,亮得惊人,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他毕竟是有自制力的人,只好转开了目光。 谢夕庭提着衣摆,走向程昀川,笑道:“程老师,既然来了,不如客串一下,正好也检阅一下我的学习成果?” 导演正有此意,连忙附和道:“是啊昀川,你就帮我这个忙。” 程昀川只好答应。 执玉与男主角都喜欢女主,女主却视执玉于无物,加之他的师父偏爱小徒弟,导致了他的心态失衡,叛出师门,加入了魔教。 第44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沉洲挂了电话后,谢夕庭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捏着手机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换衣服去敲隔壁林西何的门。 林西何睡得正香被他吵醒,一脸迷茫地看着他,迷迷糊糊地问:“庭哥,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谢夕庭一脸严肃:“车钥匙给我。” 林西何打了个哈欠,还不是很清醒,转身进房间拿钥匙去了,边走还边问:“庭哥,你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啊,小心被狗仔拍到,谢总会不高兴的。” 他一提到谢沉洲,谢夕庭更急了,沉着脸催促道:“废话那么多,快点给我reads();。” 谢夕庭几乎是从林西何手里抢过来的车钥匙,拿到了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飘荡在冷清的走廊里。 “明天我不回来了,帮我跟导演请假。” 林西何这才反应过来,想要追出去拦他问个明白,可惜谢夕庭早已没影了,他自己还差点因为没拿房卡被锁在外面,好不狼狈。 谢夕庭发动了平时只坐不开的保姆车,驶向恩城。 最起码这种时候,他希望自己能在谢沉洲的身边。 桑城和恩城相距不远,两个半到三个小时足矣到达。 他半夜一点出发,出事时是三点左右,距离恩城还有一小段路。 这是一段山路,要穿过好几条隧道,路上只有零星的车辆,他和另外一辆车不幸被压在了坍塌的隧道下面。 塌方不算特别严重,最起码没直接把他砸死,只是堵住了出去的路。 隧道顶有石块掉落,对方车辆为了躲开而撞向他,他又因为这保姆车开起来实在不顺手而撞向了墙。 这段隧道并不是很长,他与对方正好是在临近出口处会车时相撞的。 他被撞得胸口疼,保姆车变了形,也没法自行出去。 真的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情况了。 可他左右看看,在一片黑漆漆中还是笑了,心想:“出去了之后一定让谢沉洲给他配一俩好一点的保姆车,这也太不结实了。” *** 与此同时,谢沉洲接到电话后飞快地冲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就要往外开。 程千瑞带着喘喊了一声:“沉洲。” 谢沉洲抬头,程千瑞对他比了一个手势后,上了另外一辆车。 穿着高跟鞋狂奔的蒋颜冲进了副驾驶室,谢沉洲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一路上蒋颜都抓着安全带提心吊胆的。 谢沉洲急,是为了谢夕庭的安危。蒋颜也急,除了这一点以外,她还要替谢沉洲考虑到别的问题。 从公司的角度来看,谢夕庭出车祸的事情他们必须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掌握谢夕庭的状况,搞清楚事情的原因,阻止路人和闻讯赶来的媒体乱拍照。 这件事也有许多不同的处理方式,可以封锁消息压下去,可以利用起来好好炒一把,被有心人利用也可以毁掉谢夕庭,所以必须慎重。 蒋颜担忧地看了一眼将车开得飞快的谢沉洲,他明显没有考虑到这些,眼里只有一件事――开快点,在开快点! 所以说程总到底为什么没有跟着上来,反而放任谢总这样啊,很危险的有没有! 谢沉洲赶到时,救援队来得更早,已经开始实施援救了。 最难熬的是接下来的等待。 天空褪去黑色,呈现出一种青色来,光线也渐渐亮起来,谢沉洲抹了把脸,被原本因为熬夜工作而长出来的胡茬扎了手reads();。 他忽然有些庆幸,幸好谢夕庭给他打了那通电话,幸好他知道自己在外面等他。 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如果他看不出来谢夕庭有些喜欢他的话,就太迟钝了。 谢夕庭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时候怕过那一纸合约? 如果说一开始是玩玩,那么后来谢夕庭开始什么都听他的时,他就什么都懂了。 清晨的第一抹霞光出现,蒋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可是救援还没有结束。 忽然,她身侧的谢沉洲动了,然后她看到他的老板奔向了谢夕庭。 看到这个画面,蒋颜忽然流下泪来。 这几个小时内,她在心里念过许多诸如“谢夕庭是个祸害,祸害肯定会遗千年的”这种话,现在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更重要的是,她发觉好友的多年夙愿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实现了。 他已经得到了他所想要得到的。 谢夕庭一辈子没这么狼狈过,被抬出来的那一刹那他觉得以前谢沉洲揍他一下,他就鬼哭狼嚎起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现在才是真他妈的疼啊。 等待、恐慌,与幽闭的环境放大了他的疼痛,医生检查过后,确认他并无大碍。 是受到了撞击,但是肋骨没有折。 是流了一点血,因为口腔内壁破了。 等到他终于被放过,能好好看一看谢沉洲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眼前模糊了。 他什么都不想说,扑上去抱住了谢沉洲。 谢夕庭死死搂住谢沉洲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打死都不肯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开玩笑,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他了,怎么可能让谢沉洲看到他泪水盈眶的怂样? 已经有好奇的视线时不时扫过他们这边,谢沉洲并不在乎这个。 他整个人僵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力地揽住了抱着他的那个人。 温热的眼泪砸上他被风吹得冰凉的颈部皮肤,他抬手轻轻揉了揉那柔软的头发。 怀里的人平时看上去没有那么瘦,抱起来却有些硌人。 谢夕庭吸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的丢人。 他不再想要什么套路,第一次抛开算计,就只是想把一句早就该说出的话讲出来―― “谢沉洲,我喜欢你,真的很久很久了。” 不远处还有救援队在挖掘坍塌的隧道而发出的声响,近处也有人指挥作业不断传达指令的声音,就拿他自己来说,暂时被安抚的心脏也够吵一阵的了。 可是没有什么声音,比得上刚才他听到的那句话。 话音一出,他的世界犹如万籁俱寂,只有那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得让他能想象到它们是怎样出自那人口中。 他的弟弟,他那么喜欢的谢夕庭。 第45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v章购买比例不到50%的24小时以后才能看哦谢沉洲的前女友叫秦语欢,是他大学时的同学。 秦小姐长得漂亮,似乎是那所大学的校花,知情识趣的,人又主动。 谢沉洲曾经短暂地与她交往过。 这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颇为登对。秦语欢家里是做生意的,谢沉洲又是谢家养子,倒也算门当户对。 可惜被谢夕庭搅黄了。 那会儿谢夕庭十七岁,上的是寄宿制的贵族高中,谢沉洲平日里也住在大学寝室,只有周末两个人才能见到面。 所以当好不容易逃离管制的谢夕庭兴冲冲地回到家,发现家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时,他当场脸色就沉了下来。 彼时他在感情上懵懵懂懂,只知道他的生活里只有他和谢沉洲,没有别的人。 不想有别的人,不能有别的人。 秦语欢在他眼里,显然是个碍眼的不速之客reads();。 而这个不速之客正站在他三哥的身边,手指绕着头发卷啊卷,亲密地问:“沉洲,这是谁呀?” “我弟弟。”谢沉洲对谢夕庭招了招手,“过来。” 谢夕庭把书包甩在沙发上,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他越走越近,秦语欢惊讶地发现这个少年生得真是好看。 她从小自负美貌,是被周围人夸到大的,又找到了谢沉洲这样一个出众的男朋友,在面对这样一个神采飞扬的漂亮少年时,平白生出了几分自卑感。 她忙笑道:“原来是弟弟啊,长得真好看,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谢夕庭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谢夕庭走近一看,觉得谢沉洲的眼光有点一言难尽。 秦语欢化了妆,仔细看也看不出真实皮肤如何。五官算端正,下巴尖,眼睛大,跟普通人比当然是美,掉到美人堆里却不那么容易挑出来了,按今天的话讲就是网红脸,辨识度不够高。 这么说其实有点冤枉人家了,秦语欢的眼妆唇妆都化得相当精致,可以说恰到好处掩盖住了她的一些瑕疵。 走到哪里都极其出挑的谢小少爷显然是按照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三哥的女朋友了。 谢沉洲揉了一把谢夕庭的头发,换来了谢夕庭不满的哼哼,与一个不由自主的微笑。 谢沉洲说:“怎么才回来?等你好久了,带你去吃饭。” 秦语欢暗自不痛快起来,今天是她主动要到谢沉洲家里来看一看的。她父亲与谢氏有一些业务往来,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她的同班同学谢沉洲,就是谢麦源的三儿子。 即使卸掉了谢家三公子的光环,谢沉洲也是非常惹人注目的。她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掉了其他虎视眈眈的女人,当上了谢沉洲的女朋友。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父母的豪门梦就一帆风顺了,自交往以来,谢沉洲对她一直都不太上心,也不会主动说自己的事。 就说今天,自打谢夕庭进门以来,谢沉洲也并未主动说明她的身份。要到外面吃饭,是对着谢夕庭说的,反倒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秦语欢被人捧惯了,一朝受了这种忽视,面子上挂不住,理智上却不能计较。 秦语欢跟着那兄弟俩身后,看着他们一左一右坐进了前排,狠狠地咬了咬牙,捏紧自己的小坤包,钻进了后排。 谢沉洲在发动车子之前,皱了皱眉,身体越过谢夕庭,够到了他那边的安全带。 “以后上车把安全带系上,说了多少次你都听不进去,是不是又皮痒了?” 那小别墅里有一间练功房,是专门为了他们俩练跆拳道建的。谢沉洲是兴趣爱好,谢夕庭是强身健体,每个周末回家,总要在一起比划几下。 谢夕庭一次都没有赢过。 谢沉洲开车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他自己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吃穿用度从不铺张浪费,但每每对着谢夕庭这个小鬼,就非常有个哥哥的样子,什么都给最好的。 谢夕庭家教良好,吃相优雅,在秦语欢面前更是乐于自我展示,一块牛排吃得慢条斯理的,半天也没咽下去多少reads();。 谢沉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像带了点笑意,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又把谢夕庭面前的那盘换过来。 动作娴熟地仿佛做过千百次一样。 “快吃。” “哦。”谢夕庭勾了勾嘴角,收起了孔雀尾巴,老老实实地吃东西。 坐在一旁的秦语欢忽然感觉自己特别的多余。 好在谢沉洲眼里并不是完全没有她,也招呼了她几句,让她多少好受了一些。 谢夕庭端详了一会儿这两个人的互动,忽然开口问道:“三哥,你以后会娶这个姐姐吗?” 谢沉洲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说:“你不要想太多。” 谢夕庭甫一回到桑城,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从狐朋狗友那借了辆车,直奔百公里意外的古城。 托得导航仪业务水平高,他这个十来年没怎么回国的人,竟然没走错到哪个山沟里去当“村草”,一路无事地抵达目的地。 古城风景旖旎,谢夕庭路过一处当地的集市,新鲜玩意不少,走走停停,直到车后座都堆满了民俗风情的纪念品之后,才开到了一处临河的二层客栈下面。 客栈的店主是个年轻的姑娘,是一条名副其实的颜狗。见到谢夕庭的第一眼,掩着嘴唇,一声惊呼险些脱口而出。 第二眼时就不住地遗憾,脸是极好看的,可是这一身煞风景的衣服,一头献身给艺术的头发,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谢夕庭不觉冒犯,勾唇微笑,一双桃花眼极配合地弯了起来。 “美女你好,我找住在楼上的人。”谢夕庭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光这只手就让店主姑娘想不顾一切地嫁了。 见她呆滞毫无反应,谢夕庭习以为常地笑笑,自主地上了二楼,走到尽头那间房门前。 “咚、咚。” 他教养良好地轻敲了几下门板。 房门毫无反应。 谢夕庭耐心十足,又重新敲了几下。 这次房间内的人给了点回应,他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谢夕庭:“……” 谢夕庭敲门无果,转身下楼,从店主那里要来了房门钥匙。 他进门后,指尖一甩,钥匙落到桌子上,发出金属间碰撞独有的清脆的响声。 房间内窗帘拉得死死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谢夕庭径直往里走,路过床边时踢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被狠狠绊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 他咒骂一声,就手摸到厚重的窗帘,用力向一侧拉开。 刺眼的阳光洒照进来,因他大力抖动窗纱而快速向四周扩散的浮尘飞在空中,在光照中粒粒分明。 谢夕庭咳了几声,下意识地对这个环境蹙眉,眼神往刚才绊倒他的东西扫去。 第46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v章购买比例不到50%的24小时以后才能看哦谢沉洲的前女友叫秦语欢,是他大学时的同学。 秦小姐长得漂亮,似乎是那所大学的校花,知情识趣的,人又主动。 谢沉洲曾经短暂地与她交往过。 这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颇为登对。秦语欢家里是做生意的,谢沉洲又是谢家养子,倒也算门当户对。 可惜被谢夕庭搅黄了。 那会儿谢夕庭十七岁,上的是寄宿制的贵族高中,谢沉洲平日里也住在大学寝室,只有周末两个人才能见到面。 所以当好不容易逃离管制的谢夕庭兴冲冲地回到家,发现家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时,他当场脸色就沉了下来。 彼时他在感情上懵懵懂懂,只知道他的生活里只有他和谢沉洲,没有别的人。 不想有别的人,不能有别的人。 秦语欢在他眼里,显然是个碍眼的不速之客reads();。 而这个不速之客正站在他三哥的身边,手指绕着头发卷啊卷,亲密地问:“沉洲,这是谁呀?” “我弟弟。”谢沉洲对谢夕庭招了招手,“过来。” 谢夕庭把书包甩在沙发上,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他越走越近,秦语欢惊讶地发现这个少年生得真是好看。 她从小自负美貌,是被周围人夸到大的,又找到了谢沉洲这样一个出众的男朋友,在面对这样一个神采飞扬的漂亮少年时,平白生出了几分自卑感。 她忙笑道:“原来是弟弟啊,长得真好看,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谢夕庭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谢夕庭走近一看,觉得谢沉洲的眼光有点一言难尽。 秦语欢化了妆,仔细看也看不出真实皮肤如何。五官算端正,下巴尖,眼睛大,跟普通人比当然是美,掉到美人堆里却不那么容易挑出来了,按今天的话讲就是网红脸,辨识度不够高。 这么说其实有点冤枉人家了,秦语欢的眼妆唇妆都化得相当精致,可以说恰到好处掩盖住了她的一些瑕疵。 走到哪里都极其出挑的谢小少爷显然是按照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三哥的女朋友了。 谢沉洲揉了一把谢夕庭的头发,换来了谢夕庭不满的哼哼,与一个不由自主的微笑。 谢沉洲说:“怎么才回来?等你好久了,带你去吃饭。” 秦语欢暗自不痛快起来,今天是她主动要到谢沉洲家里来看一看的。她父亲与谢氏有一些业务往来,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她的同班同学谢沉洲,就是谢麦源的三儿子。 即使卸掉了谢家三公子的光环,谢沉洲也是非常惹人注目的。她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掉了其他虎视眈眈的女人,当上了谢沉洲的女朋友。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父母的豪门梦就一帆风顺了,自交往以来,谢沉洲对她一直都不太上心,也不会主动说自己的事。 就说今天,自打谢夕庭进门以来,谢沉洲也并未主动说明她的身份。要到外面吃饭,是对着谢夕庭说的,反倒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秦语欢被人捧惯了,一朝受了这种忽视,面子上挂不住,理智上却不能计较。 秦语欢跟着那兄弟俩身后,看着他们一左一右坐进了前排,狠狠地咬了咬牙,捏紧自己的小坤包,钻进了后排。 谢沉洲在发动车子之前,皱了皱眉,身体越过谢夕庭,够到了他那边的安全带。 “以后上车把安全带系上,说了多少次你都听不进去,是不是又皮痒了?” 那小别墅里有一间练功房,是专门为了他们俩练跆拳道建的。谢沉洲是兴趣爱好,谢夕庭是强身健体,每个周末回家,总要在一起比划几下。 谢夕庭一次都没有赢过。 谢沉洲开车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他自己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吃穿用度从不铺张浪费,但每每对着谢夕庭这个小鬼,就非常有个哥哥的样子,什么都给最好的。 谢夕庭家教良好,吃相优雅,在秦语欢面前更是乐于自我展示,一块牛排吃得慢条斯理的,半天也没咽下去多少reads();。 谢沉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像带了点笑意,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又把谢夕庭面前的那盘换过来。 动作娴熟地仿佛做过千百次一样。 “快吃。” “哦。”谢夕庭勾了勾嘴角,收起了孔雀尾巴,老老实实地吃东西。 坐在一旁的秦语欢忽然感觉自己特别的多余。 好在谢沉洲眼里并不是完全没有她,也招呼了她几句,让她多少好受了一些。 谢夕庭端详了一会儿这两个人的互动,忽然开口问道:“三哥,你以后会娶这个姐姐吗?” 谢沉洲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说:“你不要想太多。” 谢夕庭甫一回到桑城,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从狐朋狗友那借了辆车,直奔百公里意外的古城。 托得导航仪业务水平高,他这个十来年没怎么回国的人,竟然没走错到哪个山沟里去当“村草”,一路无事地抵达目的地。 古城风景旖旎,谢夕庭路过一处当地的集市,新鲜玩意不少,走走停停,直到车后座都堆满了民俗风情的纪念品之后,才开到了一处临河的二层客栈下面。 客栈的店主是个年轻的姑娘,是一条名副其实的颜狗。见到谢夕庭的第一眼,掩着嘴唇,一声惊呼险些脱口而出。 第二眼时就不住地遗憾,脸是极好看的,可是这一身煞风景的衣服,一头献身给艺术的头发,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谢夕庭不觉冒犯,勾唇微笑,一双桃花眼极配合地弯了起来。 “美女你好,我找住在楼上的人。”谢夕庭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光这只手就让店主姑娘想不顾一切地嫁了。 见她呆滞毫无反应,谢夕庭习以为常地笑笑,自主地上了二楼,走到尽头那间房门前。 “咚、咚。” 他教养良好地轻敲了几下门板。 房门毫无反应。 谢夕庭耐心十足,又重新敲了几下。 这次房间内的人给了点回应,他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谢夕庭:“……” 谢夕庭敲门无果,转身下楼,从店主那里要来了房门钥匙。 他进门后,指尖一甩,钥匙落到桌子上,发出金属间碰撞独有的清脆的响声。 房间内窗帘拉得死死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谢夕庭径直往里走,路过床边时踢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被狠狠绊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 他咒骂一声,就手摸到厚重的窗帘,用力向一侧拉开。 刺眼的阳光洒照进来,因他大力抖动窗纱而快速向四周扩散的浮尘飞在空中,在光照中粒粒分明。 谢夕庭咳了几声,下意识地对这个环境蹙眉,眼神往刚才绊倒他的东西扫去。 第47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v章购买比例不到50%的24小时以后才能看哦谢沉洲的前女友叫秦语欢,是他大学时的同学。 秦小姐长得漂亮,似乎是那所大学的校花,知情识趣的,人又主动。 谢沉洲曾经短暂地与她交往过。 这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颇为登对。秦语欢家里是做生意的,谢沉洲又是谢家养子,倒也算门当户对。 可惜被谢夕庭搅黄了。 那会儿谢夕庭十七岁,上的是寄宿制的贵族高中,谢沉洲平日里也住在大学寝室,只有周末两个人才能见到面。 所以当好不容易逃离管制的谢夕庭兴冲冲地回到家,发现家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时,他当场脸色就沉了下来。 彼时他在感情上懵懵懂懂,只知道他的生活里只有他和谢沉洲,没有别的人。 不想有别的人,不能有别的人。 秦语欢在他眼里,显然是个碍眼的不速之客reads();。 而这个不速之客正站在他三哥的身边,手指绕着头发卷啊卷,亲密地问:“沉洲,这是谁呀?” “我弟弟。”谢沉洲对谢夕庭招了招手,“过来。” 谢夕庭把书包甩在沙发上,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他越走越近,秦语欢惊讶地发现这个少年生得真是好看。 她从小自负美貌,是被周围人夸到大的,又找到了谢沉洲这样一个出众的男朋友,在面对这样一个神采飞扬的漂亮少年时,平白生出了几分自卑感。 她忙笑道:“原来是弟弟啊,长得真好看,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谢夕庭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谢夕庭走近一看,觉得谢沉洲的眼光有点一言难尽。 秦语欢化了妆,仔细看也看不出真实皮肤如何。五官算端正,下巴尖,眼睛大,跟普通人比当然是美,掉到美人堆里却不那么容易挑出来了,按今天的话讲就是网红脸,辨识度不够高。 这么说其实有点冤枉人家了,秦语欢的眼妆唇妆都化得相当精致,可以说恰到好处掩盖住了她的一些瑕疵。 走到哪里都极其出挑的谢小少爷显然是按照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三哥的女朋友了。 谢沉洲揉了一把谢夕庭的头发,换来了谢夕庭不满的哼哼,与一个不由自主的微笑。 谢沉洲说:“怎么才回来?等你好久了,带你去吃饭。” 秦语欢暗自不痛快起来,今天是她主动要到谢沉洲家里来看一看的。她父亲与谢氏有一些业务往来,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她的同班同学谢沉洲,就是谢麦源的三儿子。 即使卸掉了谢家三公子的光环,谢沉洲也是非常惹人注目的。她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掉了其他虎视眈眈的女人,当上了谢沉洲的女朋友。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父母的豪门梦就一帆风顺了,自交往以来,谢沉洲对她一直都不太上心,也不会主动说自己的事。 就说今天,自打谢夕庭进门以来,谢沉洲也并未主动说明她的身份。要到外面吃饭,是对着谢夕庭说的,反倒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秦语欢被人捧惯了,一朝受了这种忽视,面子上挂不住,理智上却不能计较。 秦语欢跟着那兄弟俩身后,看着他们一左一右坐进了前排,狠狠地咬了咬牙,捏紧自己的小坤包,钻进了后排。 谢沉洲在发动车子之前,皱了皱眉,身体越过谢夕庭,够到了他那边的安全带。 “以后上车把安全带系上,说了多少次你都听不进去,是不是又皮痒了?” 那小别墅里有一间练功房,是专门为了他们俩练跆拳道建的。谢沉洲是兴趣爱好,谢夕庭是强身健体,每个周末回家,总要在一起比划几下。 谢夕庭一次都没有赢过。 谢沉洲开车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他自己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吃穿用度从不铺张浪费,但每每对着谢夕庭这个小鬼,就非常有个哥哥的样子,什么都给最好的。 谢夕庭家教良好,吃相优雅,在秦语欢面前更是乐于自我展示,一块牛排吃得慢条斯理的,半天也没咽下去多少reads();。 谢沉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像带了点笑意,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又把谢夕庭面前的那盘换过来。 动作娴熟地仿佛做过千百次一样。 “快吃。” “哦。”谢夕庭勾了勾嘴角,收起了孔雀尾巴,老老实实地吃东西。 坐在一旁的秦语欢忽然感觉自己特别的多余。 好在谢沉洲眼里并不是完全没有她,也招呼了她几句,让她多少好受了一些。 谢夕庭端详了一会儿这两个人的互动,忽然开口问道:“三哥,你以后会娶这个姐姐吗?” 谢沉洲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说:“你不要想太多。” 谢夕庭甫一回到桑城,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从狐朋狗友那借了辆车,直奔百公里意外的古城。 托得导航仪业务水平高,他这个十来年没怎么回国的人,竟然没走错到哪个山沟里去当“村草”,一路无事地抵达目的地。 古城风景旖旎,谢夕庭路过一处当地的集市,新鲜玩意不少,走走停停,直到车后座都堆满了民俗风情的纪念品之后,才开到了一处临河的二层客栈下面。 客栈的店主是个年轻的姑娘,是一条名副其实的颜狗。见到谢夕庭的第一眼,掩着嘴唇,一声惊呼险些脱口而出。 第二眼时就不住地遗憾,脸是极好看的,可是这一身煞风景的衣服,一头献身给艺术的头发,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谢夕庭不觉冒犯,勾唇微笑,一双桃花眼极配合地弯了起来。 “美女你好,我找住在楼上的人。”谢夕庭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光这只手就让店主姑娘想不顾一切地嫁了。 见她呆滞毫无反应,谢夕庭习以为常地笑笑,自主地上了二楼,走到尽头那间房门前。 “咚、咚。” 他教养良好地轻敲了几下门板。 房门毫无反应。 谢夕庭耐心十足,又重新敲了几下。 这次房间内的人给了点回应,他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谢夕庭:“……” 谢夕庭敲门无果,转身下楼,从店主那里要来了房门钥匙。 他进门后,指尖一甩,钥匙落到桌子上,发出金属间碰撞独有的清脆的响声。 房间内窗帘拉得死死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谢夕庭径直往里走,路过床边时踢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被狠狠绊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 他咒骂一声,就手摸到厚重的窗帘,用力向一侧拉开。 刺眼的阳光洒照进来,因他大力抖动窗纱而快速向四周扩散的浮尘飞在空中,在光照中粒粒分明。 谢夕庭咳了几声,下意识地对这个环境蹙眉,眼神往刚才绊倒他的东西扫去。 第48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这里是防盗章小可爱*** 一个暴雨欲来的深夜里,谢沉洲驱车驶入谢家,下车的时候抬头望了眼三楼,只有一间亮了灯。 纯黑色的外套挂在手上,他西装革履,眼角眉梢透着秋夜的寒意。 他进到这个四层别墅内部,一楼的客厅因为没有人,只点了一盏壁灯,灯光昏黄,一片幽静。 他的养父谢麦源应该是睡下了,房间里没有声响,他转身上了楼梯。 住在二楼的谢家人似乎都不在家,走廊里没点灯,静悄悄的,漆黑一片。 谢沉洲脚步不停,径直上了三楼。 三楼向左拐就是他的房间,他站在楼梯口,望向右边那间房里透出来的一道光线。 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气音,谢沉洲越是走近,那声音越是不受控制地往他耳朵里钻reads();。 谢沉洲毫不客气地推开门,仿佛这是他自己的房间一样,人却停在门线上,没有进去。 首先步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微微敞开,谢沉洲视线一路掠上去,看见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那只手很白,五指收拢着,慢条斯理地抚动着。 谢沉洲再一抬头,这副好身材的主人弯着一双桃花眼,正含笑瞧着他。 “谢夕庭,下周谈墨辞新戏开机,地点就在桑城。”谢沉洲面不改色地交代正事,“谈墨辞脾气不好,到他那里你安分点。” “知道了。”谢夕庭声音里带了点喘,音量又放得轻,酥酥麻麻的,分外诱人。 可惜有些人根本不为所动。 说完这些,谢沉洲打算要走,却不知为何顿住了脚步。 谢夕庭眉尖微挑,似笑非笑道:“怎么着,三哥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么?” 谢沉洲眉头只皱了一瞬,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 “下次记得锁门。” *** “三哥,留步。”谢夕庭大大咧咧地从床上走下来,顺手系上了墨色睡袍的袋子,随着他的走动,下摆的一片布料被顶出了一块凸起的形状。 谢沉洲移开视线,问道:“什么事?” “谈墨辞的新戏,我不想去试镜。”谢夕庭微微偏头,眼尾漫不经心地挑起,唇角露出一个揶揄的笑,“你知道我选不上的。” “公司能为你争取到的只有试镜的机会,仅此而已。”谢沉洲公事公办地回答。 谢夕庭眼波流转,笑言:“你跟谈墨辞不是同学吗?” 谢沉洲冷声道:“我们的私交与公事无关。” “那就让它有关。”谢夕庭满不在乎地说。 “谈墨辞那脾气,不是轻易就能说得动的。”谢沉洲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你拿什么来换?” 谢夕庭一双桃花眼看过来,唇角微微翘起:“愿自荐枕席。” 吊灯的光线打在谢夕庭胸前白皙光裸的皮肤上,谢沉洲瞧了一眼,退开一步,别开目光,道:“我没有这种爱好。” “三哥,别这么冷漠嘛。”谢夕庭又一次凑过去,笑容魅惑,低声在谢沉洲耳侧说,“你说对我没兴趣,却避我如洪水猛兽,莫不是……心里有鬼?” 谢沉洲刚要张口反驳,一根修长的手指贴上他的嘴唇,谢夕庭对他眨眨眼:“嘘,别急着拒绝,再好好想想,我等你。” 谢沉洲按下心中不快,略粗鲁的扯开谢夕庭的手,不怒反笑,低沉性感的嗓音淡淡响起:“谢五,自作多情这个毛病,这么多年你也改不过来。” 谢夕庭收回手,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那还不是三哥教得好。” 这句话正中红心,点出了谢沉洲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他告诉自己,一笔烂账而已,何必耿耿于怀。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说道:“谢夕庭,不要试图激怒我,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reads();。” 谢夕庭摇摇头,轻巧地笑了:“三哥,我不正在跟你谈一笔银货两讫的生意吗?” 谢沉洲嘴角一挑,语带讥讽:“做生意也要讲究你情我愿,什么时候谢家的小少爷还需要做皮肉生意了,我看谢家没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你爽我也爽的事,三哥何必说得这么难听。”谢夕庭想了想,遗憾地说,“既然你不愿意,我只好去找谈墨辞本人了。” 谢沉洲眼神倏地冷下来,瞥向谢夕庭,而后者只是弯了弯那双桃花眼,摆摆手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三哥你别这样看着我……真的,你瞪也没用,我也保不准哪天脑子一热就去骚扰你的好朋友谈大导演了。” “三次。”谢沉洲忍无可忍地说。 “什么?”谢夕庭没听懂,反问道。 “三次。”谢沉洲飞快地说,“我去和谈墨辞说,让他给你多给你两次机会,如果你还不行的话,我就换别人上。然后公司会雪藏你,而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等合约一解,我更管不着你。” “好好好,真是多谢三哥了。”谢夕庭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仔细瞧的话,还能看到他眼底的无奈之意。 “没事我就回房去了。”谢沉洲道。 谢夕庭随意地点头,目送谢沉洲浓墨一般的背影离去,直到走廊的另一头传来关门的声音,他这才推上门回到床上。 身上有汗水干掉后的黏腻感,谢夕庭在床单上蹭了蹭,烦躁归烦躁,却也懒得去浴室冲一冲。 下腹某处还翘着,谢夕庭瞧着那鼓起的形状,负气地摔了一个抱枕在上面―― “眼不见,心不烦”这句话,总是有道理的。 谢夕庭是个还未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小明星,演技……据说约等于零。 他自己亦有充分认知,不过方才那场戏若是被人看到,大约会叫人惊掉了下巴。 他蛰伏已久,筹划多时,就是为了在这个只有谢沉洲一人当观众的舞台上尽情表演。 虽然观众的反应有点不尽人意。 忽然有雨点打在窗上,声音由缓入急,积压了许久的雨势一口气爆发。 谢夕庭下床瞅了一眼,雨滴砸在玻璃上,偌大个水花。他皱着眉毛,“唰”地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他拢了拢真丝的睡袍,忽闻有人敲门的声音。来人的劲道很不客气,仿佛急着要里面的人下一秒就来开门似的,震得门板砰砰作响。 谢夕庭拉开门,去而复返的谢沉洲已经脱下西装换了一身睡衣,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都是水汽,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 “三哥?”谢夕庭来不及反应,只能让对方看到自己一张错愕的脸。 谢沉洲把一个小袋子塞到谢夕庭怀里,力道有点大。谢夕庭没站稳,退了一步,正好方便谢沉洲握着门把手又把门关上了。 谢夕庭听着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又瞧了瞧恢复原状的门板,一脸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副崭新的眼罩和一对耳塞。 外面的雨势愈来愈大,满耳都是哗哗的雨声,谢夕庭用最快的速度把它们装备上,蹦上了床,想了想,又蹦了几下。 第49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在谢沉洲的默许下,谢夕庭笑吟吟的,越来越近。 谢沉洲心跳加速,喉结有些紧张地滚了滚,索性抬手去勾谢夕庭的下巴,好让他不要再那么磨人。 谁知谢夕庭忽然促狭一笑,眼里晶晶亮亮的笑意一闪而过,人已经退开两步远了。 谢夕庭明显看到了谢沉洲眼里的错愕,他在心里笑翻了天:“哈哈哈哈反杀成功!” “三哥,我坐一趟飞机之后还没休息呢,好累啊,你也快点回去吧。” “嗯。” 谢沉洲的修为够高,这样也没让他面上染到任何气急败坏的情绪。 “那就这样了。”谢夕庭挑逗似的眨眨眼,着重强调了那个称呼,“三哥,下次再见。” 撩完就跑,不要太爽。 被他以疲累为由抛下的谢沉洲站在原地望着他轻快的脚步,垂下眼无声浅笑。 当天晚上,无论是谢夕庭还是谢沉洲,都做了个好梦。 *** 虽然刚拍完了新戏,但是谢夕庭并没有因此而闲下来。 他的首次个人演唱会敲定在下个月中旬,准备工作紧锣密鼓且有条不紊地开展着。 身为主人公的谢夕庭又是天天被拖去练歌,又是学了几支舞蹈。他不是专业出身,唱起歌来手脚不协调,专注跳舞又搞得歌词连不成句,气息乱得一塌糊涂。 为此他没少挨舞蹈老师的骂,每天跳到深夜,脚崴了还是爬起来继续练。 他这么忘我地努力,是在默默酝酿一个惊喜。 有次谢念琛找他,他说没空,被谢念琛追杀到舞蹈教室,可算开了把眼界。 “谢五啊谢五,哥哥这么多年都白看着你长大了,你说你以前这也不能干那也不想干是不是耍我玩呢?” 谢夕庭抹掉了满脸的汗珠,不拘小节地往墙边一靠,斜眼看谢念琛:“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大少爷?” “滚犊子reads();。”谢念琛嫌弃地上脏,不愿意坐,又觉得站着说话太累,便往相谢夕庭跟前一蹲,“哥哥我什么时候推三阻四了?你不要的烂摊子我都替你扛了好吗?” “要是让老头子听到你说公司是烂摊子,准要气得跳起来打你了。” 谢念琛蹲得腿麻了,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学着谢夕庭的模样坐在墙边,点了根烟抽上,叹道:“老头子没谁能指望了,他不会打死我的。倒是你,眼睛里除了三哥就没装别的东西,你看老头子会不会同意你们?” 谢夕庭张嘴要说些什么,被谢念琛一抬手阻止了:“谢五,你别骗我。” 谢夕庭没理他,越过他的手臂把烟掐灭了:“我还要唱歌,不能吸二手烟。” 谢念琛站起来拍拍裤子,无语道:“……你真是疯魔了。” “给你留第一排的票。”谢夕庭把那根烟还给他,指着外面说,“楼梯口有个垃圾桶,扔了吧。” 谢念琛潇洒地说:“那我就等着家里爆发世界大战的那一天了。” 谢夕庭挥挥手赶他走,不屑地哼道:“我十七岁就开始等着了。” “哦,对了。”谢念琛看着他笑了,“我找你是想跟你说一件关于三哥的事。” 言语可以伪造,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他一提到谢沉洲,谢夕庭立刻就看了过来,眸子特别亮,里面像缀了星星。 他催促道:“说啊。” “就不告诉你。” 谢念琛对他得意得一吐舌头,在谢夕庭的毛巾砸过来之前闪身出了舞蹈教室的门。 谢夕庭:“……” 这算不算是他调戏谢沉洲的报应啊…… 谢念琛吹着口哨,满脸得瑟地走了。 反正不久以后谢夕庭就会知道的,还是留给他当作惊喜吧。 *** 这期间他只跟谢沉洲见了一次面,并且如法炮制了上次调戏谢沉洲的场面,演完了一段“锤你胸口大坏蛋”就跑路了。 被谢念琛耍了的他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气。 练习、服装、互动流程、彩排,谢夕庭全都熬下来了,瘦了一点,人却更加精神了。 谢夕庭开演唱会是在另外一个城市,谢沉洲不能丢下手上的事情不管,而且近来他也想尽量低调,就没去。 何思苡也没去成,老老实实地跟谢沉洲一起加班。 本来最近谢沉洲不知怎么的,工作时间总是出去,公事全都攒着晚上做。她就想着白天摸摸鱼,搞点个人创作,没想到又一次被抓包了。 这次谢沉洲把她的个人创作没收了。 何思苡忐忑了两天,也不敢提请假的事情,只好遗憾地错过了这次演唱会。 何思苡趴在桌子上发愁,以前谢夕庭总过来的时候她有好多福利,现在他不来了,她就忍不住脑补起来两个人是不是分开了reads();。 越脑补就越生气――谢总一定是始乱终弃了! 谢沉洲摸到手边的杯子,发现里面的咖啡空了,想按内线叫何思苡进来,又忽然想起两个小时以前已经让她下班了。 他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以及闪烁的光影,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子,打算自己出去倒杯咖啡。 他一推开门,一看到一片漆黑里的一团光亮――何思苡还没走,正摸黑看什么东西。 “何思苡,让你下班你不走,在这干什么呢?” 猛然被吓了她一跳,何思苡惊慌地扯掉了耳机。 谢沉洲的声音戛然而止。 镜头推进,最终定格在谢夕庭的脸上。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晶莹的汗水,气息不匀。又唱又跳这么久,应该是很累了。 奇异的是,他的唇角还挂着笑意,露出一截皓白的牙齿,笑得又乖又不羁。 他的眼睛太亮了,像是缀满了全世界的灯火,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像是深爱着那个人一样。 谢夕庭用这种足以令人为他疯狂的眸光盯着镜头,唱完了最后一段歌词。 曲子还在收尾,却没有人会听了,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激动着,呼喊着―― 谢夕庭,我爱你! 谢夕庭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些为他而生的欢呼,然后出人意表地以食指贴在唇上,发出了轻轻地一声“嘘”。 整个场馆忽地静默下来,谢夕庭像是满足地笑了,扬起脖子,看向上方。 他嘴唇蠕动了下,无声地在说着什么。 摄像师反应慢了半拍,镜头推过去的时候只捕捉到后半句。 “我爱你。” 粉丝的欢呼比方才大了不止一倍,几乎要冲破棚顶。 何思苡情不自禁发出“嗷”地一声尖叫,忽然意识到谢沉洲仍站在旁边,惊恐地捂住了嘴。 她紧张地看了眼谢沉洲,发现他并没有不满的情绪,才悄悄放下心来。 谢沉洲根本没看她,直播就定格在谢夕庭微扬的脖颈上,一滴汗水正沿着他的下巴滑落。 见谢沉洲盯着电脑屏幕久久不动,何思苡轻咳一声:“谢总?” 谢沉洲转过头来看她,她只觉得他的眼神里有许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早点回家吧。”谢沉洲对她点点头,顿了顿,指着屏幕上谢夕庭的脸,“明天把这个视频给我传一份。” 诶? 应该是还在一起的吧? 何思苡瞪大眼睛,她是不是不小心发现了谢总的一些隐藏属性? 像是……谢英俊真爱粉之类的? 第50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于演唱会上公然表白,引起了轩然大波。 粉丝对外一直解释为那是对她们的表白。 黑粉们十分敏感,如果是对粉丝说的话,为什么不是“我爱你们”呢? 更何况谢夕庭在说出“我爱你”之前,明显有说出一个称呼。 由于没有视频为证,黑粉们一厢情愿地认定就是谢沉洲。 粉黑大战争执了一整夜,狗仔们果断抓住时机,连夜出了一篇关于谢夕庭苦恋谢沉洲的八卦,详细的统计了谢夕庭出道至今所有与谢沉洲有关的绯闻。 从一开始的被拍,到谢沉洲身份曝光后召开的发布会,再到谢夕庭的车祸,以及昨晚谢夕庭的告白。 狗仔们都跟进了这个热点新闻,基本上都走得是黑谢夕庭的路线,只有那个最早被指使曝光绯闻的狗哥慧眼独具,另辟蹊径说他们在谈恋爱。 黑粉们冷嘲热讽说谢夕庭倒贴,真爱粉们就举证说谢沉洲又在发布会上维护谢夕庭,车祸现场也对谢夕庭照顾有加。 总之又吵了两天,谢夕庭的名字在热搜上就没下来过。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谢夕庭在演唱会过后留在当地拍了一支广告,他对这些粉粉黑黑从来就没在意过,这一次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反应。 事情闹得这么大,有人却坐不住了。 谢麦源打电话给谢夕庭,质问他:“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说会收起你那些心思,好啊,你现在怎么解释?” “之前三哥跟你说过没事……”谢夕庭轻笑出声,“现在我告诉你,有事了。” “爸,”谢夕庭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我七年前就跟你说过了,只要谢沉洲肯要我,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谢麦源气得砸了手机,可怜的奢华商务手机躺在墙角,四分五裂。 谢沉洲接到电话,放下手中的事情,独自开车回了谢宅。 谢麦源在书房等着他,看着他轻轻敲了门之后,迈着步子走进来,在他对面站定。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宽大的实木桌子,谢麦源第一次主动去观察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儿子,同样是一双眼睛一张嘴,一个脑袋两条腿,他没看出谢沉洲和其他人有任何的不同。 可谢沉洲就是能把他的小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沉洲,我没给过你太过的关注,作为你的养父,是我的失职。” 谢沉洲好像在出神,断了几秒才慢悠悠地答:“我很感激您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 谢麦源点了点头:“你懂得感恩就好说,毕竟谢家养大了你,给你吃给你穿,供你上学,我总没亏待了你。” 谢沉洲垂下眼,道:“我知道,您对我已经很好了。” 这是一句官话,谢麦源对谢沉洲如何,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谢麦源见他低眉顺眼的,觉得有戏,面上不由得一喜,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推到谢沉洲眼前reads();。 “这些都是你的了。” 谢沉洲拿起来翻了翻,房子、车子自不必说,另有一份谢氏海外分公司总经理的任命书,甚至还有百分之五的谢氏股权。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谢麦源:“父亲好大的手笔。” 谢麦源也对这样的大出血感到心痛,不过商人本性,能用钱财买断的事情,绝对不会用第二种方法。谢沉洲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养子,得了他的好处为他所用,也不算太吃亏。 见谢沉洲沉默,谢麦源知他动心了,循循善诱道:“你收下这些后,和夕庭那点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谢沉洲抬起头,盯着谢麦源,眉宇间透着冷漠疏离,眼底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夕庭是我儿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往歪路子上走。他跑去当那劳什子明星,还跟你不清不楚的,简直胡闹!” 谢沉洲忽然静静地问:“您觉得这是胡闹?” 谢麦源勃然大怒,劈头把那叠文件砸向谢沉洲:“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是变态是什么?而且还是兄弟*,简直奇耻大辱,别人会怎么说我谢家,这还不是胡闹?” “让您觉得丢脸的,是谢夕庭喜欢男人这件事,还是谢家五少的丑闻呢?” 谢麦源被他抢白一番,怒容满面:“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谢沉洲,不要忘了是谁养大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听话,都想造反是不是?你听着,谢夕庭要继承谢氏的,他愿不愿意都得给我回到正途上来……至于你,赶紧拿着这些东西滚出我们的视线!” 谢沉洲将掉落在地的纸张一一拾起,置于谢麦源面前,沉声道:“我不要。” 谢麦源一愣,像是忽然理解不了这三个字什么意思一样,半晌才回过神来。 “您收着吧。”谢沉洲云淡风轻地说,“我不要。” “愿意给谢念琛也好,给其他的什么人也好。”他话里带着深意,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不要。” “作为儿子,我们有义务回报您的抚养。若您想要尊重与爱戴,我们乐于给予。若您想要一个言听计从的谢夕庭,抱歉,做不到。” 谢麦源不敢置信一贯听话的谢沉洲竟敢这样顶撞他,他愤怒地拍着那些用来诱惑收买谢沉洲的东西,喊道:“你这样忤逆我,谢家的一切,你什么都不会得到,你会不值一文……而你竟然要放弃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去选择一条毫无保障的路?” “是的,我放弃。”谢沉洲直面谢麦源,漠然的脸上竟露出一点笑意,“谢家不是什么都不属于我,余下要走的路,我选谢夕庭。” “你怎么就确定谢夕庭会和你一样愚蠢?”谢麦源冷笑,“谢氏与你,怎么选择,呵,答案明摆着呢。” 谢沉洲淡淡一笑:“我也觉得答案很明显。” 谢麦源说一句,谢沉洲八风不动地回一句,他被谢沉洲的话顶撞得不轻,但是手边却没有第二个手机给他摔了。 谢麦源本以为胜券在握,势在必得,却没想到出了岔子,谢沉洲的回应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他的表现越平静,越是对他的嘲笑。 “谢沉洲,你一定会后悔。”谢麦源指着外面,“现在,你给我滚出谢家。” 第51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听到“嘟嘟”的忙音,定了定心神,认真的把广告拍完了,才坐上返程的车。 到了桑城,他先是去了谢澜玉那里,把开演唱会前顺便买的那些补品都送了过去。 谢澜玉留他吃晚饭,谢夕庭记挂着谢沉洲那里,推掉了。 谢夕庭善懂人心,觉得谢澜玉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点探寻、思量和隐隐的哀伤。 谢澜玉盯了他半晌,神色温柔地说:“小庭,沉洲小的时候,我把他弄丢了,让他吃了许多苦。我听他说,是你把他带到你们家的。是你让他有了一个家,我很感谢你。” “前一阵沉洲过来跟我说了许多心里话,我很高兴他能对我敞开心扉,他跟我提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也想了很多。”谢澜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小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谢夕庭呼吸一滞,他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你就跟着他叫我一声妈吧……” 谢澜玉是那样的一个女人――真诚质朴,认真生活,谢沉洲那么像她。 他郑重地剖白了自己的心迹,而谢澜玉同样郑重地给了他回应――一个母亲的包容心。 谢澜玉夜里经常睡不着,她想着好端端的儿子,为什么不喜欢女孩子,为什么要走上一条艰难崎岖的路。 她后来想通了,只要跟着谢沉洲的经历走过一遍,就很容易理解谢夕庭为什么是无可替代的。 他们选择的路不好走,但两个孩子打算走下去,她不会去当一个拦路者,也没有能力为他们扫平障碍reads();。 她能给谢沉洲最大的支持,就是爱他所爱。 谢夕庭瞪大了眼睛,有点惊惶,也有点迷茫。 最后他只是顺应了本能,走过去缓缓抱住这位伟大的母亲。 “妈。”他干脆利落地叫了一声,生怕她反悔似的,又唤了一声,“妈……” “好孩子……”谢澜玉拍了拍他的背,谢夕庭给的拥抱,跟谢沉洲一样的坚定与温暖,她真的没什么好犹豫的。 谢夕庭从谢澜玉家里出来时,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憋回了声音里的哽咽。 林西何一直在楼下等他,见他眼眶微红,紧张地问:“庭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谢夕庭戴上墨镜,跟他说,“送我去一个地方。” 谢夕庭一路给林西何指挥方向,总算在天黑之前到了谢宅。 林西何左看看右看看,被这地方的土豪程度所征服了,怯怯地问:“庭哥……这里是哪里……” 谢夕庭摘了墨镜,随手一扔,拉开门就要下车,答道:“我家。” 林西何目瞪口呆,还要追问,只是谢夕庭已经走远了。 等到那扇厚重的雕花铁门缓缓合上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桑城姓谢还这么有钱的……应该只有那一家? 等一下,那他庭哥和谢总岂不是……亲兄弟? 林西何呆坐在原地,感觉三观尽毁。 谢夕庭进了门后直奔书房,果然,谢麦源把能摔的都已经摔了个遍,家里的阿姨也不敢进去收拾,地上一片狼藉。 谢夕庭心里感叹,谢沉洲当了一辈子孝子,没想到在大逆不道这方面还挺有天分。 他没出声,又悄无声息地下了楼,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果然,谢麦源下来了。 一看到他,谢麦源狠狠瞪他一眼,走过来训他:“你还知道滚回来?” 谢夕庭低下头,说道:“这里是我家嘛。” 谢麦源深呼一口气,做到他对面,瞪着他说:“谢沉洲下午来过,我给了他房子、车子,还有股份,他说答应跟你分开。” 谢麦源不知道谢夕庭刚才上去过,现在这种情况,有任何能挑拨离间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谢夕庭险些笑出来,他家老头子这谎说的啊,他根本都还没追到谢沉洲好吗? 他还是继续垂着脑袋,只应了一声:“哦。” 谢麦源见他老实听话,心中窃喜,又道:“你也别拍什么电影了,跟我到公司学习。” 谢夕庭皱起了眉毛:“你想把公司交给我?” “不行吗?”谢麦源脸色黑得像锅底,“不要告诉我,送你出国那么多年,你什么都没学到。” 谢夕庭满不在乎地说:“我不想要,也不是那块料,你还是给四哥吧。” 谢麦源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楼梯吼道:“那你就给我上楼去,直到你想要了为止,不准出门reads();!” 谢夕庭上了楼,在自己的房间里躺了一会儿,毫无睡意,从阳台翻到谢沉洲的房间,东瞧瞧,西看看,别有一番乐趣。 看够了之后,谢夕庭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想起今天谢澜玉的举动,想到谢沉洲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渐渐出了神。 谢夕庭是真的有认真反省的,在谢沉洲说要停止包养关系的那一晚,他根本睡不着觉,坐在床边,披着月光想事情。 他想要谢沉洲言爱,看到他,谢沉洲以前不会给,现在能给了,却暂时不想给他。 而谢沉洲又想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他呢? 喜欢就直白地说出来,不喜欢也不要藏在心里,也许谢沉洲就是想让他顺应自己的心意去生活。 谢宅外面的马路上远远射来一束光,渐渐向这边移动,而后停在了路边。 车不是熟悉的车,车里的人谢夕庭却很熟悉。 谢沉洲站在路灯下,暖黄色的光笼罩在他周身,他抬头望了一眼,看到了他房间阳台上的那道身影。 谢夕庭看到他忽然就笑了,因为距离,显得面目模糊,可他就是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 谢沉洲对他招招手,谢夕庭穿好外套,轻手轻脚地溜出了谢宅。 也许是知道谢夕庭不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所以谢麦源也不怕他跑了。 “跑慢点。”谢沉洲拦着出了铁门后跑得气喘吁吁的谢夕庭,“站好,鞋带开了。” 谢沉洲弯下腰给他系鞋带,谢夕庭盯着他那弓着的背脊,贪婪地收不回视线。 他已经很久没有离谢沉洲这么近,好好看一看他了。 似乎是瘦了些。 谢夕庭上了那辆陌生的车,问道:“你的车呢?” “卖了,这车是我跟蒋颜借的。” 谢沉洲没急着走,开了车顶灯,从后面摸出来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谢夕庭打开一看,错愕地抬头看他:“……股权赠与?” “送你的。”谢沉洲俊朗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爸不会太为难你了。” “谢沉洲,你真让我无话可说。”谢夕庭把脸埋进文件里,声音闷闷地说,“除了车,你还卖了什么?” “还有房子、期货、股票,谢念琛狮子大开口,吃定了我肯定会答应。” 谢夕庭忍不住抹抹眼睛,他没哭,又气又笑地瞪谢沉洲:“有你这么败家的吗?” “时间紧急。” 谢夕庭张开手臂:“来,抱一下。” 谢沉洲眼底含着笑意,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他说:“我现在身无分文了。” 比他笑得更开心的人眨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承诺道――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无所有的。” 第52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车开到自己家楼下,谢夕庭问:“你真的把房子卖了?” 谢沉洲点头:“是啊,卖给谢念琛了。” 谢夕庭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明知故问道:“哦,那你以后住哪里?” 谢沉洲温润的眸子泛着一层淡淡的光,笑道:“我妈应该很欢迎我。” 谢夕庭哑口无言,眼神转了一圈儿后忽然笑了,指着自己的胸口,问他:“这里怎么样?” “住你心里?我拒绝。”谢沉洲侧眸静静看着谢夕庭,“我要住你――床上。” 同居宣言来得又快又急,谢夕庭还没来得及反应,谢沉洲已经不容置喙地提着行李搬进了他的公寓。 他有种引狼入室的预感,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房主少爷是肯定不会招待新来的访客,谢沉洲打开箱子,把自己的衣服挂到衣帽间里,笔记本电脑和一些书籍放到书房。 他在做这些的同时,谢夕庭靠在沙发上翘着腿旁观,时不时还出声打扰。 “谢沉洲,谢沉洲。” 谢沉洲蹲在地上,从一堆杂物中抬起头:“干什么?” 谢夕庭摊开骨节分明的手掌:“房租呢?” 谢沉洲从包里拿出一叠纸,拍在他手上:“自己看。” 是那部谈墨辞导演、星夜打算斥重金投资的电影。 谢夕庭挥挥手中的剧本:“我演男主?” 谢沉洲淡淡扫他一眼:“想太多。” 男主角早就内定好了,是谈墨辞钦定的乔屿生。 谢夕庭心里吐槽谈墨辞以公谋私,表情满是不服reads();。 谢沉州翻到剧本的某一页,指给他看:“你演阿锦。” 男二戏份不算太多,人设丝毫不比男主差,甚至要稍稍优于男主。 只是这个剧本……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谢夕庭快速地从头翻到尾,只想去炸了乔屿生。 这部电影的剧情,简单来讲,就是男主和男二的两段暗恋。男主闷闷地不敢讲,男二主动出击,套路一个接一个。 妈蛋,这不就是改编自他和乔屿生的真实经历吗!乔屿生这个浑球,就这么把他卖了! 谢夕庭向后缩了缩,尽量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乖些:“三哥,你看过了吗?” 谢沉洲看向他,把他抓了回来:“我真没想到,你背着我做过的事情还挺多。” 谢夕庭咕哝一句:“那不是因为喜欢你么……” 话音刚落,唇就被堵住了,谢沉洲挑开他的齿缝,舌头探了进去,勾着他的不松开。 他吻得很用力,使尽浑身解数,谢夕庭身上一点淡淡的古龙水味就足以让他十分动情。 谁也不愿意率先分开,这个四唇相连状态太好,心上装了个人,沉甸甸的,都比平时充盈得多。 不知过去了多久,谢夕庭脑袋发昏,还是谢沉洲先放开了他。 两个人对视一眼,分别瞧到了对方的下身,谢沉洲说:“先洗澡吧。” “哦……”满脑子的浮想联翩被硬生生打断,谢夕庭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两人分别在主卧和客卧冲过澡,谢夕庭动作慢一点,出来时谢沉洲已经把东西全部整理完,所见之处干干净净。 而他的谢沉洲就靠在床头,低头阅读着一本书,壁灯的光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整个人无比的柔和。 谢沉洲不笑的时候严肃,安静的时候漠然,难得有这么温柔的时刻。 听到声响,谢沉洲目光望过来,长长的睫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露出深邃乌黑的眼。 “谁让你睡我的床了,不是有客房么?” 谢沉洲把书放到矮柜上,自己坐起身来,睨着他,道:“谢夕庭,拿乔太久了就没意思了。” 又一招手,他喊道:“赶紧过来,水都滴到地上了。” 谢夕庭老实地被擦干净了头发,清爽地往谢沉洲身前一站,脸是白净的,眼是乌黑的,就算加上那些小心眼,还是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要演这部戏的话,我明天就回复谈墨辞。” 谢夕庭眉尖一挑,嘴角勾出一个妖孽的笑:“谁说我答应了?” 谢沉州微微蹙眉,问:“你不想演?” “想。”谢夕庭想那毕竟是他自己的故事,当然想要自己诠释出来才不会变了味道。 扮演自己,有趣,他喜欢。 “谈墨辞带着制片组去复景了,等他回来你就进组。” “随便reads();。”谢夕庭手指贴上谢沉洲的下巴,轻轻地抬了抬,“只是三哥,你还欠我一句话没有说呢。” 闻言,谢沉洲便噙着笑意,就是不说话。 谢夕庭猛力将谢沉洲推倒在床上,骑在他身上,手指攥着他的领子,近乎恶狠狠地问:“谢沉洲,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手指不自主地收紧了,谢沉洲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身子,抬眼扫了扫谢夕庭的神色。 谢夕庭在等他的回答。 谢沉洲眉目含笑,眸中光华流转,微一颔首,答道:“是。” 仿佛有千斤重的心脏轰然落地,谢夕庭只愣了几秒,立刻凶狠地堵住了谢沉洲刚说出他等了许久的话的嘴。 一番折腾过后,谢夕庭枕着谢沉洲的手臂,两个人一起翻剧本看。 一开始写阿锦想办法接近暗恋对象,谢夕庭就想起他一开始求包养的那段日子,抱怨道:“你那段时间真是喜怒无常。” “我……”谢沉洲轻笑一声,带了点自嘲,“我那个时候生你的气,气你不知好赖。也生我自己的气,气我没把持住,把局面弄得这么混乱。” “我看到你就矛盾,所以经常没个轻重。”谢沉洲摸摸他的头发,“对不起啊。” “讨厌你,欺负够了就来哄我。” 谢沉洲也学坏了,故作讶异地追问:“真的讨厌?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还在想要不要多喜欢你一点呢。” 谢夕庭听完就掐他,闹够了就继续看,他翻了几页,谢沉洲指着阿锦主动献身的桥段说:“把这段删了吧。” “干什么,吃醋啊?”谢夕庭点点他的胸膛,“这一段很重要好吗,没有我无私的奉献,哪有今天,嗯?” 谢沉洲不反驳了,揉揉他的头发,放低了声音问:“那时候……疼不疼?” 谢夕庭滚到了床边,一本正经地回答:“还是爽的成分比较多。” “所以你喜欢……在下面?”谢沉洲忽然好奇起来,得到了一个白眼。 “喜欢你就想上你啊。”谢夕庭说着说着就笑了,“可你喝醉酒那回,我又害怕你就醒了会杀了我,只好委屈自己了。” 谢沉洲想了想,认真道:“你确实了解我。” 谢夕庭哈哈大笑,又滚回他的怀里。 “你说老头子醒来发现我跑了会不会炸?” 谢沉洲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肯定会。” “不过我不怕他。” 谢沉洲揶揄他:“你什么时候怕过他?” 谢夕庭勾着谢沉洲的手笑:“但是现在更有底气了。” 谢沉洲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什么?” 谢夕庭摇了摇头,只是笑。 我十七岁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他承认喜欢我,他把他所拥有的东西都给了我,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我有了全世界。 第53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念琛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谢沉洲正托着谢夕庭挺翘的臀坐和谐运动。 谢夕庭一边发出好听的喘息声,一手捞过谢沉洲的手机强行关机,远远地丢到沙发上后,才环着谢沉洲的脖子去吻他的唇。 谢沉洲揽紧了怀里的人,问他:“你猜谢念琛找我做什么?” “肯定是比针眼还小的小事!”谢夕庭泄愤似的咬他下巴,表情微怒,“谢沉洲,你专心点行不行啊!” 话音刚落,就被狠狠撞得话不成音。 谢夕庭:“……” 妈的,就你能耐! 谢夕庭跟谢沉洲较起劲来,也不喘了,就可劲地夹,嘴上也不饶人:“奶奶的,不夹断你我就跟你姓reads();!” 谢沉洲:“……” 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够卖力,才让谢夕庭太闲了…… 半个小时后,谢夕庭躺在沙发上挺尸,这会儿他心情好了,也不跟他三哥置气了,哑着嗓子喊:“谢沉洲,我快渴死了!” 谢沉洲任劳任怨地倒了杯水给他,觉得他光溜溜的有碍观瞻,便催他穿衣服。 “不穿。”谢夕庭很有道理地说,“这里是26楼,楼下是湖,我就算光着跑到阳台去也没人能看得见我。” “别瞎胡闹。”谢沉洲板着脸凶他一下,“我手机呢,给老四回个电话。” 谢夕庭从身下摸出谢沉洲的手机,扬手抛给他。 电话一接通,他们就听见谢念琛在那边鬼哭狼嚎地喊:“三哥啊……你回个电话这么慢,黄花菜都凉了!” 谢夕庭忍俊不禁,爬起来挂在谢沉洲背上,耳朵凑近手机,开口问道:“那就吃点别的呗,苦瓜什么的。” 不吃苦瓜可能是谢家遗传,谢念琛一听,音量顿时飚高了一倍:“滚吧哭包!” 既然谢念琛率先开战,谢夕庭也不可能客气,夺过手机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反击:“王子病自恋狂挑剔鬼你怎么不上天呢!” 谢念琛心里苦,他不过是喊了他一声“哭包”,至于这样把攻击乘以□□弹回来吗,还有没有点兄弟爱了! 等下…… 谢念琛忽然坏笑着问:“谢夕庭你们刚才做什么好事呢?” 谢夕庭的字典里没有“害臊”这两个字,因此他得意地怼了回去:“做你这个单身狗做不了的事呀。” 光听这尾音,就知道谢夕庭的心情有多么荡漾了。 谢念琛被他噎得无话可说,恨恨地挂了电话。 单身狗,卒。 安静了没十秒,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谢念琛已经平静了许多,家里的小祖宗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谁知还没等他先开口,谢夕庭讥诮的声音又传过来了:“自我修复能力这么强,果然是被虐惯了吧。” 得,火又点起来了。 谢沉洲任他俩针尖对麦芒吵了半天,才问道:“老四,你还管不管你的黄花菜了?” “哦,对。”谢念琛仍然不放弃撩闲,“都是谢夕庭太聒噪,我才忘记要跟你说的事。” 谢夕庭张口就要反驳,谢沉洲斜他一眼,他立刻就不做声了。 谢沉洲终于逮到发言的机会:“说吧,到底有什么问题?” 谢念琛真诚地问:“你有附近那家满香楼的外卖电话吗?” 谢沉洲一时没理解明白他说什么,回了个:“嗯?” 谢念琛声音平静地说:“我饿了,要吃午饭,才想起来没有他家的电话。” 果然是比针眼还小的小事reads();。 “没有,我不吃外卖。”谢沉洲扶额,侧眸看到谢夕庭一脸我就说是这样的表情,“一定要吃满香楼?” “是的,我的胃只能接受他家了。”谢念琛诧异地问,“你不知道吗?只有这家的外卖和堂食完全没差别。” 谢沉洲和谢夕庭对视一眼,双双无语。 谢沉洲难以理解地问:“那你出去吃不行吗?” “不行。”谢念琛飞快地答道,“现在阳光太毒了,会伤害到我的皮肤。” 就算是谢沉洲,此刻都有些忍不住想向这个吹毛求疵的弟弟翻白眼,就别提谢夕庭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了。 他用口型对谢沉洲说:“看,矫情的大少爷是这样,你还说我事多。” 最后还是谢夕庭果断地结束了这场无趣的对话,他十分干脆地说:“那你就在家饿死吧,再见。” 挂了电话,谢夕庭也有点饿了,催促着谢沉洲给他弄吃的。 谢沉洲嘴角噙着笑意,揶揄道:“那就吃苦瓜吧。” 谢夕庭扑上去咬他,咬了一下巴牙印。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谢夕庭爬起来穿上衣服,在谢沉洲诧异的眼神里套上围裙:“还是我给你露两手吧。” “我说不会做饭是骗你的。”谢夕庭一边熟练地切菜,刀工又快又稳,“这是在国外生活的必备技能啊,要不然我们会吃西餐吃到死的。” 谢沉洲看着他的背影,从他身后抱了上去,下巴搁在肩膀上:“你连这个都骗我。” “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给我做饭吃。”谢夕庭带了点撒娇的语气,“我想吃你做的嘛。” “那现在为什么又自己做了?” 谢夕庭停下手里的动作,偏过头对着谢沉洲的唇啄了一口,晶亮亮的眼睛盈满了笑意:“大概是怕你给我下苦瓜毒?” 谢沉洲哑然失笑:“你是有多讨厌吃苦瓜。” “唔……”谢夕庭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答道,“全世界最喜欢的是谢沉洲,最讨厌的是苦瓜,就是这种程度。” 这情话真好听,谢沉洲觉得他要是再听下去,这顿迟来的午饭估计要变成晚饭了。 他去了书房,看到蒋颜给他发来信息,谢夕庭在微博上又被黑了。 任意八卦v:据称某高颜值小鲜肉要加盟谈墨辞新片,资源6得飞起,估计床上功夫比这个更厉害[微笑] “快来围观,八狗又在造谣了!” “八狗你节操呢,这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吧?” “楼上脑残粉那么急着带入干什么,说你主子了吗?” “粉丝也做鸭心虚吗?” “操,老子忍你们这些傻逼很久了,成天瞎哔哔,收了多少钱来黑人?” 谢沉洲合上笔记本,拨了个电话给蒋颜:“撕了这个造谣的营销号。” “注意,不是和它撕。”谢沉洲黑眸森森,一字一顿地强调,“是撕了它。” 第54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蒋颜背上汗毛直立,忙应了下来:“好的谢总,我马上去办。” 挂了电话,她长舒一口气。 今天谢总气场两米八,男友力max! 上帝啊,以后她要加紧尾巴做人,千万不能得罪谢总。 蒋颜打了几通电话,又下楼找公关部和宣传部的总监亲自交代了这件事,制定了方案。 等她跑上跑下,折腾一圈回到办公室时,就看见何思苡一脸气愤地握着鼠标。 她走过去,被何思苡一把抓住后,半开玩笑地说:“谢总今日不早朝,你摸鱼可以光明正大了。” 何思苡没有回应她这个玩笑,蒋颜无奈地看着她:“好吧,怎么了?” 她看向何思苡的显示器,果然,微博上已经吵翻天了,那些辱骂谢夕庭的人嘴特别脏,也难怪一向不管的谢沉洲会这么生气。 何思苡咬得嘴唇发白,捏着蒋颜瘦削的腕子,气得眼睛都红了:“这些人凭什么在这里睁眼说瞎话?” 蒋颜“嘶”了一声,克制着没有愤怒地甩开她的手,满不在乎地说:“你收了钱不干活?” 何思苡瞪她一眼:“你到底是不是谢英俊的朋友?还是微博上那伙人派来的卧底?” 蒋颜翻了个白眼:“你想太多了,这些都不叫事,谢夕庭那小子指不定在哪偷着乐呢。” “这是污蔑!”何思苡摔了手中的鼠标,抓乱头发大叫,“啊啊啊好想和这些倒打一耙的傻逼同归于尽啊!” “省着点吧您呐!”蒋颜指了几条迅速被点赞到前排的抹黑评论,“这明显是对方买了水军,你斗不过他们的。” 何思苡像是抓到了希望,捧着她的手,眨着眼道:“我们也去雇水军!反正谢总有钱……用十倍的人数碾压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哦,我问过了。”蒋颜微笑道,“谢夕庭说有那份钱的话,他宁愿买十个水果手机,在商业街那边砸着玩。” 何思苡:“……” 土豪的思维,她是服气的。 不管何思苡生不生气,以她一人之力是没有办法斗得过一群水军的。 当晚星夜娱乐官方微博发布声明,辟谣营销号任意八卦企图以不实信息混淆视听,污蔑我司旗下艺人谢夕庭先生,被粉丝指出断章取义后仍不知悔改,继续胡搅蛮缠。对于任意八卦的种种行为,我司将采取法律手段,维护谢夕庭先生声誉。 公司先把态度做出来了,直接起诉了这个营销号,打算杀一儆百reads();。 谈墨辞新戏快开机了,蒋颜按照谢沉洲的吩咐找了几个大品牌的站台活动,预热一下,增加曝光也提升一下正面形象。 谢沉洲跟谢夕庭商量过,他们仍然不打算公布谢夕庭的身份。 一是谢夕庭嫌麻烦,二是不想刺激谢麦源。 谢麦源最怕的就是谢夕庭给谢氏带来负面影响,现在他们之所以还能相安无事的僵持着,也是多亏了谢夕庭跟谢氏还沾不上边。 不早朝的日子只过了一天,谢沉洲第二天准时去上班,谢夕庭就留在家里看剧本。 午休的时候电梯迟迟不上来,谢沉洲松了松领带,打算走下楼去吃午饭。 大约下了七八层,他忽然听到有人在楼梯间里争执,出于礼貌,他打算回到办公楼里坐电梯。 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他忽然听到了谢夕庭的名字。 谢沉洲对待谢夕庭一直在打破原则,此时也不管磊落不磊落,就站在楼梯口,光明正大地偷听。 听了几句,他就知道这两个人是黄鹂和凌逸晨。 这样争执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谈墨辞那部戏很多人都想上,也包括凌逸晨。 谢沉洲连试镜都没有,就直接把角色给了谢夕庭,自然引起了凌逸晨的不满。 殊不知那个角色本来就是为了谢夕庭量身定做的。 黄鹂有口难言,凌逸晨是他一手带出来,于感情上,自然比空降的谢夕庭要深。她虽然知道谢夕庭的身份,但是也答应过谢沉洲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也劝过凌逸晨不要在意,但是凌逸晨不听。她已经在能力范围内给了他最好的,凌逸晨却总是在盯着谢夕庭手里的。 凌逸晨这样不知足,让黄鹂也有些无奈与生气,话说得重了一些,两个人不欢而散。 黄鹂下楼走了,高跟鞋“哒哒”的声音逐渐消失,凌逸晨还是气不过,一边上楼一边骂骂咧咧地咕哝:“谢夕庭算个什么玩意,凭什么老子要让着他!卖屁股的,不要脸,脏死了!” 他低头走路,上了几层台阶之后才在视线里看到了一双光亮的皮鞋。 他抬头望去,险些吓得从楼梯上滚下来。 谢沉洲斜睨过来,面色森然,沉声道:“你说谁脏?” 凌逸晨嘴角抖了抖,咬咬牙豁出去了,还是不怕死地说道:“说的就是谢夕庭,谢总,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眼见的才为实。”谢沉洲凌厉的眼神落在凌逸晨身上,“你哪只眼睛看见的,告诉我。” 凌逸晨咽了咽口水,心跳砰砰的,被谢沉洲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以前演过一个黑道帮派的小弟,跟饰演大佬的老戏骨对戏时,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所以他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谢沉洲立刻伸手去抓他,摸到一点衣角,还是没来得及。 凌逸晨跌下楼梯,神情痛苦。 谢沉洲蹲在他身边看了一下,感觉他的腿可能骨折了reads();。 “你这次受的伤算工伤,治疗费用公司全包了。” 凌逸晨冒了一脸冷汗,但是还得听他说话,听到这话,他松了一口气。 “在家里好好养着吧。”谢沉洲观察他的表情,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说,“多歇一阵。” 凌逸晨面如死灰,谢沉洲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要雪藏他。 谢沉洲站起来,先是叫了救护车,然后打电话给蒋颜,让她找人来这边处理。 等到人来了,他转身下楼,吃饭去了。 *** 尽管谢家人没有一个想要公布谢夕庭真实身份的,但是这件事还是被媒体曝光了。 证据是一组谢夕庭出入谢宅的照片,以及谢夕庭与谢念琛见面的照片。 当然也有网友质疑,以谢夕庭和谢沉洲的关系,他和其他的谢家人沾上边很有可能是上演了“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或者“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离我哥哥远点”的戏码。 不过也有吃瓜路人把谢夕庭带入谢小少爷看这一系列事件,得出的答案竟然是毫无违和感。 因为是家人,所以他才会和包括谢沉洲在内的谢家人见面甚至有亲密举动。 因为是兄弟,所以谢沉洲给了他很好的资源处处护着。 因为是高富帅,所以不在乎钱财更不在乎名声。 这件事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网友众说纷纭,猜测良多。 谢小少爷甚少出现在上流社会圈子里,记得他长什么样的人不多,但据说长得非常英俊。 谢沉洲和谈墨辞商量了一下,打算第二天举行新片的开机仪式。 第二天一早,是谢沉洲亲自开车送的谢夕庭。 安保人员拦住了蜂拥而至的媒体,开机仪式很顺利。 但他不出来发声,媒体也不会善罢甘休,一直蹲在外面守着。 谈墨辞无奈地说:“出去解释一下吧,吵得拍不了戏了。” 见到谢夕庭出来,记者们一拥而上,争相提问。 “谢先生,有媒体爆料您与星夜谢总是情人关系,请问这是真的吗?” 炒冷饭。 “谢先生,爆料中说您与谢总是亲兄弟,是事实吗?” 这个问到重点了。 “谢先生,您与您的哥哥*,令尊有何看法?” 真敢问,也不怕谢麦源整死你。 不过这个问题作为一个狗仔来讲,是一个能给满分的问题。 谢夕庭只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拿过其中一个记者的话筒统一回复。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夕庭。”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皓白的牙,十分撩人地、轻轻地眨了下眼,“就是你们口中的谢家小少爷。” 第55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话音一落,周围先是静了一瞬,一时间谁也不敢出声。 大家纷纷在心里回忆自己以前有没有写过黑谢夕庭的稿子,以及眼前这位笑眯眯的谢五少报复回来的概率有多大。 “都不信啊?”谢夕庭一脸的笑意,开了个玩笑,“要不要给你们看户口本?” 气氛缓和了一些,记者们回过神来,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只可惜谢夕庭讲完这句轻飘飘的话,又把话筒往那个记者手里一塞,转身回去了,任凭那些记者在外面喊,却只能被一排的黑衣保安死死拦住。 里面也没谢夕庭什么事了,他跟谈墨辞说了一声,便想先回家去。 乔屿生也在一旁,拦道:“老谢,好久没见了,一会儿喝一顿去?” 谢夕庭瞥见谈墨辞的杀人目光,“呵呵”一笑:“你现在倒是有时间约我了,之前是陷在哪个温柔乡里不肯出来,嗯?” 乔屿生此人一贯不太要脸,回手拍了下黑脸的谈墨辞,“嘿嘿”一笑:“就他呗reads();。” 谢夕庭眼见着谈墨辞的表情由不赞同转为复杂,对乔屿生努努下巴:“老乔,你以前可不是这么重色轻友的人。” “可你是啊。”乔屿生毫不犹豫地吐槽他,“而且我不是怕在你面前秀恩爱虐到你嘛……” 谢夕庭无视他的放闪,还是打算回家,他在金屋里藏了“娇”,离开太久心里总是不踏实。 他像每一个心里有了惦念的男人一样,那个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让他时时刻刻都魂牵梦萦。 谢沉洲早上送他过来后就回去了,留在这里,万一被发现的话,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谢夕庭找到林西何,让他把保姆车开过来。 自从那次谢夕庭跟他透了底之后,林西何见到他总是别别扭扭的,相当不适应。 他的表现畏畏缩缩的,恭敬地说:“五、五少,您……您现在要出去吗?” 谢夕庭眉心倏地拢起:“小林子,说人话。” 林西何极少见他不带一点笑意的冷脸,立刻站得笔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脑飞速运转。 过了半分钟,他才憋出一个应对方式:“谢、谢哥,你丫又要跑去哪里浪?” 谢夕庭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回家浪。” 只可惜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谢夕庭最后被逼到跳窗户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的。 谢夕庭的身份曝光在这个周末无异于平地惊雷一样,引爆了吃瓜群众的八卦热情。 “谢夕庭竟然就是谢家小少爷?这世界玄幻了我!” “你们知道谢氏多有钱吗?赶紧抱大腿吧吃瓜群众们!” “啊啊啊啊老公!你果然是真老公!” “吃瓜路人觉得脸都被打肿了,那个轻信营销号不是我啊啊啊!老公,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脑残粉了!” 憋屈了许久的粉丝们也觉得扬眉吐气。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们谢英俊长得这么贵气家境一定很好!就是没想到这么好……” “我以为我看上了一支潜力股,谁知道根本就是蓝筹股。” “我放弃当女友粉了,高攀不起,心碎。” “楼上不要气馁,梦想总是要有的,没有梦想的你跟咸鱼有什么区别2333333” “亲妈粉感觉自己现在像个贵妇。” “cp粉感觉吃了一口玻璃渣,太坑了!” “楼上不要方!兄弟多有爱啊,你们还记得前一阵谢总的访谈吗!” “记得!哭着叫我三哥的时候!脑补了好多嘿嘿嘿嘿……” “楼上笑得好猥琐,我才不会告诉你我们想到一块去了2333333” “喜大普奔!与其说是玻璃渣,还不如说是发了一大口糖啊reads();!我庭跟谢总那么好,捂心口,站定兄弟cp一辈子!” 路人争先恐后地喊老公,粉丝们像过年一样开心,黑粉们也不甘示弱,质疑谢夕庭隐瞒身份和谢沉洲炒作是道德败坏。 粉丝们正兴致高昂,直接把黑粉们攻击得溃不成军。 当天媒体回去后,基本上不敢乱写,只有一家敢瞎说,还取了个哗众取宠的标题――谢氏兄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通篇极尽黑人之事,只不过被秒删不说,第二天这家媒体就消失在了大众的视线。 第二天谢夕庭接受了与星夜相交甚好的媒体的采访,过程却…… “谢先生为什么不一开始公开自己的身份呢?” 谢夕庭偏了偏头,笑得闪瞎记者的眼:“换作是你,你会公开?” 记者:“……” 好像是不会。 他清了清嗓子,又问:“谢先生对最近部分网友们对你的指责有什么看法?” “懒得理。” “那网友们所指是否确有其事?”他指的是与谢沉洲联合炒作的事。 “你长着眼睛呢,不会睁眼睛去看吗? 记者强行微笑:“……” 还真是没法跟这个人聊天呢,科科。 *** 谈墨辞这部片子名叫《万家灯火》,通过男主和男二两个人的暗恋故事来展现小人物的悲欢离合。 谈墨辞是个工作狂,乔屿生跟在他身边,竟然没诉苦没抱怨,谢夕庭目瞪口呆。 乔屿生心甘情愿也就算了,他们俩成天在剧组里腻歪,回到家基本上只能看到谢沉洲睡颜的谢夕庭积了一肚子的怨气。 《万家灯火》拍了近一半,一天没歇,谈墨辞便率组奔赴下一程。 谢沉洲在给谢夕庭物色下一步作品,选了个大概范围后询问谢夕庭意见。 谢夕庭跟他打电话谈工作之余也稍带了一点抱怨,他已经整整一周没见到谢沉洲了。 谢沉洲安慰他,拍完就好了。 最后一站是进藏,高原太冷,谈墨辞裹着又大又长的羽绒服,也被冻得有些狼狈。 乔屿生见状,捅捅谢夕庭,朝那边使了个眼色。 那一眼里什么意味谢夕庭太懂了,暗地里对他竖了个中指。 这都是要聊骚不要命的主。 海拔太高,谢夕庭不怎么习惯,人有点缺氧,拿着氧气瓶回屋里吸。 肺里难受,谢夕庭忍不住咒骂起谈墨辞来,要不是他这个完美主义强迫症非要上高原,他们至于遭这个罪吗? 谢夕庭分外想念谢沉洲,联系他过来探班,谢沉洲答应了。 谢夕庭等啊等,却没想到先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56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沉洲本来打算直接去找谢夕庭的,谁知道这当口却出了点烦心事。 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出来了一条报道,绘声绘影地描述了谢家的豪门恩怨。 身为谢家养子的谢沉洲狼子野心,步步为营,他不知感恩,妄图令谢氏易主,所以极尽所能拉拢手上握有谢氏股份的谢夕庭。 两个人之所以经常同进同出,是因为谢夕庭站在了谢沉洲这一边。 而之前谢念琛被拍到与谢夕庭在一起,是在劝说他反水。 豪门内斗,兄弟阋墙。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毫无关系的看客却最喜欢这种戏码,都等着谢氏的动静,或是看笑话,或是想见缝插针地分一杯羹。 不过在微博上的风向却跑偏了,可爱的女网友们根本不管什么豪门恩怨,她们的重点全都在“养子”这两个字上。 本来因为谢夕庭身份曝光而偃旗息鼓的cp粉们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没有血缘关系”这一事实又让她们恢复了活力。 以前被拍到的暧昧还是暧昧,而不是什么兄弟情深,cp粉们喜大普奔,一夜间产粮无数。 ――基本上都围绕着谢沉洲那句“哭着喊我三哥的时候”。 谢沉洲被闻风而动的媒体堵得烦了,不过烦归烦,他也为了尽快处理完这件事情而留在了公司里。 报道一出,何思苡冲进谢夕庭办公室,大喊道:“谢总,我会支持你的!” 蒋颜默默扭头,觉得太丢脸了。 “谢谢reads();。”谢沉洲难得露出笑意,“不过,我并没有打算争夺谢家的家产。” 调戏完小姑娘后,谢沉洲忽然想到:“也不对,家产他还是要一样的。” 一个人。 谢沉洲光风霁月,但人往往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的,等他处理完全部的事情,才坐最快一班机飞抵西藏。 飞机落地,他拨电话给谢夕庭,问他在哪里。 电话那端的谢夕庭很无奈:“在医院呢。” 谢沉洲心里“咯噔”一声,忙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是方誉明。”谢夕庭安抚完他,又头疼地说,“总之一言难尽,你先过来吧。” 他挂了电话,回头瞧见一脸惨白的方誉明,叹了一口气。 方誉明前一天来找他,嘴唇发紫,吐得一塌糊涂,高反这么严重,他总不能见死不救,任他死在眼前吧。 方誉明悠悠醒转,脸色仍然很难看,嘴唇干涸,头疼得要命,只有眼珠转得比较灵巧。 他渴极了,想喝水,谢夕庭早准备好了,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就是不帮忙递给他。 方誉明看着一步也不想靠近他的谢夕庭,哑着嗓子问:“你就看着我渴死?” “呵。”谢夕庭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讥诮地说,“你自己没长手?还等着我喂你?” 方誉明还虚弱着,费劲地侧过来,喝水的时候差点呛到,等他折腾一圈后躺回去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谢夕庭一直在冷眼旁观,方誉明自嘲地笑笑:“你真是心狠又绝情。” “方誉明,我多记仇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谢夕庭扯了扯嘴角,“旧仇我不管了,新恨可在眼前呢。” 这下方誉明有些惊讶了:“你知道是我?” 谢夕庭眼底带着笑,恍若十七岁那年的无忧无虑:“当然知道,我们家那些情况,知道的人里面跟我有仇的人就只有你了。” 方誉明有气无力地说:“你爸爸很生气。” 他揭开了谢夕庭的身份,谢麦源直接封杀了他,让他变得一文不名。 “你知道就好。”谢夕庭脸上的嘲讽藏都藏不住,“你所有的资源都是老头子给的,现在倒打一耙,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你自己愿意作死,就要承受这个代价。” 方誉明忽然眼前一亮:“谢夕庭,你是不是恨我?” 自作多情真是一种病,谢夕庭嗤笑一声:“你想太多了。” 谢夕庭不恨方誉明,他根本不想记着这个人。 方誉明还是想确认:“谢沉洲真的喜欢你?” 谢夕庭毫不避讳,他不怕方誉明使诈,答得自信又坦荡:“当然。” 方誉明一拍床面,怒道:“他对你根本没有信任,我骗一骗他就信了!” “嗯?”谢夕庭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么说你当年干的事不止爬床一件?” 七年前谢夕庭出国前夕,曾经疏远过谢沉洲,就是在那段时间,方誉明到桑大找过谢沉洲reads();。 谢沉洲不认识他,方誉明自我介绍后,他想起来了,是谢夕庭班上那个特招生。 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誉明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上,谢沉洲急着上课,起身告辞。 方誉明忽然说道:“沉洲哥,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最近谢夕庭对你的态度那么奇怪吗?” 一句话,成功地止住了谢沉洲的脚步。 他又坐了回去,道:“你说。” 方誉明一一道来:“夕庭这阵子疏远你,是因为我们学校里有不好的流言传出来。他们都知道你是……谢伯伯从孤儿院里带回谢家的,然后夕庭他总跟你在一起,也不怎么回谢家,然后就有人质疑他不是谢伯伯的亲儿子……” 谢沉洲沉默地坐着,唇线抿平了,方誉明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所以夕庭疏远你,大概是想避嫌吧。” 他又念叨着:“他一直看着我被他们欺负,像我这种身份就是这样,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总归上不了台面,活该被人排斥……” 方誉明问谢夕庭:“他听了我的话,直接否定了你,要不然你出国他为什么不留你?” 谢夕庭不想理会他的叫喊,自己跟自己说了一句:“他不是这样的人。” 谢夕庭几乎算是谢沉洲一手带大的,他太了解谢沉洲了。 谢沉洲不会因为方誉明的一面之词就给他扣这么大的帽子,是他自己……后来说错话了。 是他强调了谢沉洲的养子身份,划出了亲疏有别的一条线。 想通了前因后果,谢夕庭便等不及想见谢沉洲,他最后一次看向方誉明,没什么表情地做出告别:“看你现在这么惨,我就不揍你了。” “谢夕庭!”方誉明大喊一声,叫住了他。 “十七岁时我喜欢上了同班的你,你那么耀眼,我走你爱走的路,听你爱听的歌,为什么你的眼里没有我?” 谢夕庭安静地听了半天,等别人说完话是礼貌,谢沉洲以前教过他。 “你让我眼里有你,那你是人民币吗?”谢夕庭翘了翘唇角,“更何况我也不需要人民币。” 他出了病房,谢沉洲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就站在门边等他。 谢夕庭一见到谢沉洲,一张冷脸马上绷不住了,那双含着情的桃花眼弯了弯,盛着满满的笑意。 他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他迎了过去,被谢沉洲抱了个满怀。 “等我先瞧瞧,”谢夕庭在他身上乱摸了一通,笑嘻嘻地说,“好像胖了点。” 谢沉洲低头笑了笑,张口刚要说些什么,谢夕庭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走,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回了剧组下榻的宾馆,谢夕庭拉着谢沉洲躺在大床上,纵声笑了一阵。 谢沉洲一直没说话,也不问他为什么笑。 谢夕庭戳着谢沉洲的脸,手指顺着皮肤滑到下巴尖,他忽然问道:“谢沉洲,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第57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谢夕庭发觉自己喜欢上谢沉洲的那一天,他吓坏了,他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谢沉洲有了女朋友,他吃醋、嫉妒,想拆散他们,他才反应过来这种占有欲名为喜欢。 谢沉洲是个男人,谢沉洲是他的哥哥,他是有多疯,才会喜欢上谢沉洲? 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他要是能控制自己的心,那就不是一介凡人,而是大罗神仙了。 他想躲起来,希望这种奇怪的感觉快点消失,可他又克制不住地兴奋与自豪,他喜欢的人是谢沉洲啊,是世界上最好的谢沉洲,也是对他最好的谢沉洲。 他觉得自己的眼光好到爆,而后又止不住的失落――他好像喜欢上了全世界最不该喜欢的那个人。 那时候他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还没有完全长成,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恰好那几天赵溪婉在家,他借口想陪妈妈躲回了谢宅,谢沉洲不疑有他。 可是好景不长,闲不住的赵溪婉再次订好了机票出去旅行,谢夕庭带着还没有想到解决方法的满腹心事回了小别墅。 见到谢沉洲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完了。 他的心中疯狂蔓延的是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想念,他是那么贪恋谢沉洲看着他的眼神,温和中带了点纵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只有他,没有别的人。 第二天上学时,谢夕庭还有点恍惚,总是心不在焉的。 放学的时候,方誉明拦住了他。 他在没人的、空旷的操场向谢夕庭表白:“我喜欢你。” 风吹到谢夕庭的脸上,有些寒意,他在那短暂的沉默中考虑了许多,最终他答复道:“试试吧。” 试一试,能不能忘记另外一个人。 谢沉洲一直教导他做人要光明磊落,所以谢夕庭跟方誉明说了实情,方誉明也同意了。 他本来就跟方誉明是朋友,走得很近,那之后更加形影不离。 谢夕庭不是没努力过,他把方誉明放进自己的视线里,甚至邀请他回家住。 谢沉洲没有意见,他乐于见得谢夕庭有自己的朋友。 谢夕庭被方誉明分去了一半的注意力,另一半还装着谢沉洲,他想:“时间一长,谢沉洲就会把这片地方还给他了。” 只可惜,在方誉明第一次鼓起勇气亲吻过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 方誉明偏执又高傲,谢夕庭的举动伤了他的自尊心reads();。 他们吵了一架,都是不成熟的半大孩子,一个觉得委屈,另一个觉得明明一开始说好了试试,现在却来逼迫他。 更雪上加霜的是,他跟方誉明走得很近的事被谢麦源知道了。 谢麦源派人把他带回家,在书房里愤怒地责备他,说着说着又骂起了谢沉洲,说他是白眼狼,教坏了谢夕庭。 本来谢夕庭一声不吭地听训,这一刻却忍无可忍,他这段时间可以疏远谢沉洲,他心里有爱而不得的折磨,不是不憋屈的。 愤怒与委屈如洪水般倾泄而出,他用比谢麦源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喜欢男人怎么了,我实话告诉你,我喜欢的是谢沉洲!” 谢麦源瞪着他,喊道:“谢沉洲就是这么教你的?他怎么敢把你变得这么变态!” 谢夕庭忽然笑了,笑得难以抑制,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浑身是刺,口不择言。 “我是变态,只有我一个人是变态。” “然而,那又怎样?” “我就是喜欢谢沉洲。” 谢夕庭一句接一句,掷地有声,惹得谢麦源是勃然大怒。 后来他冲出谢宅,跑到嗓子里发腥,才意识到他的冲动。 果然,谢麦源才不会让他好过,他用钱用前途收买了方誉明,想把他喜欢的人和在意的朋友送作堆。 方誉明失败了,但是谢夕庭也意识到,他可能要永远地失去谢沉洲了。 谢沉洲什么都不知情,他眼里的关切让谢夕庭感到痛苦。 谢夕庭跑出去喝酒胡闹,夜不归宿,第二天被谢沉洲板着一张脸堵在家门口。 谢夕庭正处在少年向青年的转变中,原本纤长的身体逐渐变得结实。 谢沉洲不想用武力解决,但一晚上没睡,不停地上火,态度也好不到哪去:“你干什么去了?” 谢夕庭态度冷淡,极不配合:“没什么。” 谢夕庭一张口就有一股酒气飘了出来,谢沉洲沉着脸,拉了他一把:“跟我过来,洗洗你的一身酒味,顺便也洗洗脑子!” 谢夕庭用力睁开他,破罐子破摔地吼回去:“谢沉洲,你少管我了,你又不是我亲哥!” 后面的话他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他说了许多不过脑子的话,他单方面的吵架吵到最后,谢沉洲看向他的眼里不再有温情。 谢麦源为他安排了留学,谢夕庭梗着脖子站在书房里,说:“我不去。” “谢沉洲他不是喜欢女人吗?这你总是亲眼见过的吧?”谢麦源不再发怒,眼里有着得意的精光,“你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看他和女朋友亲热?还是等他结婚生子?” 谢夕庭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身体紧紧绷着,像一株摇摇欲坠的小白杨。 还未长成,就要折在这灭顶的打击下。 他咬破了自己的唇,血的铁锈味让他清醒过来,十七岁的少年眼睛亮得惊人。 “我会离开,你答应我,对三哥好一点reads();。” 离开的那一天,是谢沉洲亲自送他去的机场。 安检前,谢沉洲沉默地把要带上飞机的背包交给谢夕庭,见他接过之后就要走,伸手拉住了他。 “谢夕庭,我最后问你一句。”谢沉洲严肃地问,“到底为什么忽然要出国?” “那么三哥,”谢夕庭低头看着谢沉洲抓在他腕上的手,不答反问,“你想不想让我去?” 谢沉洲没有正面回答:“我经常跟你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决定,不要问别人。” 谢夕庭又看了一眼谢沉洲,挣开了他的手。 他的心情仿佛从云端跌落,紧跟着垂下了头,错过了谢沉洲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抽了抽鼻子,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滚了,他觉得自己特别没用,最后都没给谢沉洲留下个笑脸。 谢沉洲最后一次见到谢夕庭,就是那个少年倔强的背影。 谢夕庭在候机室放纵地哭了一场,眼泪掉得又凶又急,没有声音。 此后七年,他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 谢夕庭讲完了这么长的一个故事,嘴巴有点干,自然而然地就借谢沉洲的嘴润了润唇。 “故事怎么样?”谢夕庭看着谢沉洲问,“主人公是不是特别傻?我觉得他真的蠢透了。” “他喜欢逃避,遇到事情就躲起来,一点都不勇敢,根本不是他哥哥希望他成为的那样。” “七年后,他想他哥哥想到发疯,可怎么办呢,他跟哥哥已经决裂了,要怎么才能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回到哥哥身边?” “他想了很久很久,找到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你说他怎么会那么傻呢?” 谢沉洲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不是你的错。” 他是何其通透的一个人,是真把谢夕庭当作弟弟,才会一分一毫都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回想一下,他又何尝不是忽视了谢夕庭的心理变化,每一次争执都没有跟他讲清楚,才导致了后来七年漫长的分离。 银色的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谢沉洲注视着眼前的人。 他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含着水光,盈着笑意,他曾经分出一半的空间给了别人,兜兜转转七年,里面映着的、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 谢沉洲把人揽到怀里,在那柔软的黑发上轻轻亲吻。 “傻瓜,你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你对我说气话的时候,我也喜欢你。” “哥哥对弟弟,我最喜欢你。” “男人对男人,我喜欢你一辈子。” 谢夕庭缩在他怀里,身体从僵直到放松,闷闷地说:“你别这样,我不想哭。” “你没有哭。”谢沉洲亲吻他干爽浓密的睫毛,“你再也不会哭了。” 第58章 .防盗 - 暗恋金主的日日夜夜 - 梨沙酱 第二天醒来,谢夕庭问谢沉洲:“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嘴那么甜?” 谢沉洲屈指轻敲他脑袋:“看你快要哭了,就想着哄哄你,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 谢夕庭十分受用,于是一早上都翘着嘴角没放下去。 他带着谢沉洲去了片场,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舒服,精神头十足地开了工。 谢沉洲站在一旁笑得很无奈reads();。 谢沉洲亲眼看着谢夕庭演暗恋,是个十分新奇的体验。 这一场是谢夕庭饰演的男二与暗恋对象争执后不欢而散的戏。 争吵戏台词大都是吼出来的,需要强大的爆发力,谢夕庭催眠自己回到十七岁,七年前的每一次争吵都历历在目。 他彻底入了戏,他为眼前的人疯魔,却无能为力。 那个人已经走远,渐渐地走出他的世界里。 谢夕庭茫然地追逐那道身影,忽然一震,随着副导的一声“cut”,回到现实中来。 与七年前不同的是,谢沉洲就立在他视线的尽头,含笑地望过来。 *** 谢沉洲只逗留了几天又匆匆返回桑城,谢夕庭就跟着剧组拍完最后一段内容,并且每天被乔屿生和谈墨辞闪瞎眼。 等两个人都忙完了手上的事已经是六月了,入夏了。 《美人如玉剑如虹》如期播放,俊俏的古装扮相为谢夕庭圈了一大票粉,正面的声音彻底击垮了总想搞小动作的黑粉们。 称呼谢夕庭为老公的小姑娘越来越多了,他多了一个爱好,总是拉着谢沉洲看这些微博上的留言,试图让他三哥吃一回醋。 只可惜他在这边上蹿下跳地作妖,谢沉洲八风不动,屁股坐得比谁都稳。 不过近期谢夕庭也有个额外的福利,他的电视剧谢沉洲每天晚上雷打不动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可以说是他最忠实的观众了。 每当这段时间,他都可以随便折腾谢沉洲――基本上是针对腿,如果挡他三哥眼睛,会被脸朝下按在沙发上五分钟不准起来。 所以谢夕庭试过长手长脚地侧坐在谢沉洲腿上看电视,姿势虽然别扭,但是谢沉洲也没把他掀下去。 他的重量压在谢沉洲腿上,按理说早就该发麻了,每每他去观察谢沉洲脸色,都看不出什么不适来。 最后还是他心疼起来,怕自己太沉把谢沉洲坐残了,只能爬下去躺好。 有大腿枕着也不错。 他一般只能陪谢沉洲看二十分钟,倒不是从电视上看到自己太羞耻play了,单纯只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演什么而已。 然后他就不管不顾地睡着了,留下谢沉洲一个人独自欣赏不怎么符合他身份的古偶剧。 谢夕庭觉得和谢沉洲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能看出来他虽然闷骚嘴上不说,但是对他比对弟弟纵容得多。 他聪明地没点破,谢沉洲不会承认的。 以前谢夕庭打个游戏,都会被他说上几句,坐姿要端正,背要挺直。 现在能这么腻歪,足够他每天偷着乐了。 *** 天气热到足以使人中暑的时候,谢家的女主人回来了。 应她号召,谢夕庭与谢沉洲双双出现在小半年未曾踏入的谢宅。 每一个谢家人都知道,她一归来,父子间没完没了的僵持就要到头了reads();。 像谢夕庭手机里的照片一样,赵溪婉女士有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她有一点被娇惯到现在的少女心性,在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谦让着她,一旦她发号施令,没有一个不去做的。 赵溪婉是谢念琛搬回来的救兵,由于谢麦源和那兄弟俩的冷战旷日持久,夹在中间当炮灰的谢四少分外心力交瘁,只得求助于最强外援。 “夕夕、沉洲,听说你们两个把爸爸气得不轻啊。”赵溪婉在两个儿子的脸上挨个轻拍过去,“不像话。” 谢夕庭没料到她妈这次是这种路数的,一时间有些发懵,扯了扯嘴角,抱怨道:“妈,爸他还处处打压我和三哥呢,我都在家里闲了快两个月没工作了。” “胡说八道,我犯得着打压你们?”谢麦源吹胡子瞪眼,气得直哼哼,“你能养活得起自己就烧香拜佛了吧。” 互相拆台,死不认账,真是一出好戏。 正好这时刚睡醒的谢念琛从楼上大摇大摆地晃了下来,看到客厅里那诡异的气氛瞬时僵住了身体,“呵呵”地笑了两声:“你们慢慢聊。” 然后拔腿就像往楼上跑。 赵溪婉十分淡定地喊了一声:“老四。” “哎,美丽的赵女士,我在这呢。”他苦笑着转过身,换上一副完美的笑脸。 “下来,我们开家庭会议呢,你也参加。” 谢念琛心里忿忿不平地想:“家庭会议怎么不把老大老二都喊回来呢!” 无辜当了炮灰的谢四少爷十分不爽,他不敢瞪谢沉洲,只好去瞪谢夕庭,看到他得意的嘴脸忽然忆起来――老五也是有人罩的了,瞪不得。 “这样吧,各退一步。”赵溪婉不由分说地做了决定,“老谢你不准反对,你们俩也为爸爸着想一下,关起门来怎么样都行,出去了就只能是兄弟。” 赵溪婉知道谢沉洲不会有什么意见,看向谢夕庭问:“夕夕,你现在也是个公众人物了,同时作为谢家的一份子,该懂得责任两个字怎么写,你怎么说?” 谢夕庭看了一眼谢沉洲,才答道:“我没意见。” 赵溪婉又转向谢麦源:“老谢呢?” 谢麦源一向是个妻管严,现在这个境地,他拉不下脸又下不来台,只好“哼”了一声糊弄过去。 “那好,老四你也在这里,跟我一起做个见证。” 协议一达成,谢夕庭和谢沉洲就被谢麦源轰了出去,就见不得他俩在家里。 谢夕庭拉着谢沉洲往外走,飞快地对赵溪婉吐吐舌头,喊道:“妈,明天我来接你出去吃饭。” 上了车,谢夕庭舒展了一下紧绷的身体,叹道:“早点把赵女士搬回来就好了。” 谢沉洲不可置否,只是在谢夕庭凑过来要亲他的时候淡淡地说一句:“现在在外面呢。” 谢夕庭无语至极:“……你倒不倒胃口。” 他错了,这个结果一点都不好! 谢沉洲温和地笑,揉乱他的头发:“走了,回家。” 谢夕庭弯着嘴角想:“家……现在是个真正的家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