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棋 - 暗棋之风云再起 - 肆蛊 () 虚无时期,以修罗堂,鬼门与地狱宫三道为首的魔界之众为取得昆吾神剑与洛海神界爆发大战。仅三rì之内,四道生灵死伤无数,血流漂栌,洛海‘碧海云天’湖内圣水染尽血迹,无境之水,竟成红sè。昆吾之争,神魔相战,战况久持不下,无辜黎民受苦。神界一天,人间一年;神州大陆,浩浩疆土;天灾不断,哀鸿遍野,而后凶兽猛禽皆出,多恶瘴物大肆横行,祸害苍生。人间同如炼狱,一片破败之景,百姓苟延残喘于世,生活苦不堪言。 而人间第一正道峔山修道门第开山之主,穹苍道长深感黎民之苦痛。为救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穹苍道长以自身百年修行,注于洪荒遗物一破旧棋盘之内,峔山四楼楼主感其仁义,遂辅其成。虽是凡人血肉之躯,却得扭转乾坤之势。传闻穹苍道长修炼棋盘一百零八天内,峔山境内无一死伤。或有凡人以峔山为圣地,纷纷逃于峔山避难,后未复出。传闻棋盘出世之时,异光映天,神州浩土皆被圣sè笼罩。凶猛异兽,荒蛮瘴物,逃于深山密谷不敢现世,为祸人间。 群魔众仙之战正盛,突听洛海神宫的碧海阁内传来一声滔天巨响,碧海云天圣水激荡,惊涛拍岸。而后奇风大作,浪卷千丈,直有霸江破堤之势,水深之处涡旋竟达万丈之深。仙魔之士震惊之余,却见一枯瘦老人立于一方盘之上,从涡旋之中徐徐而升。那方盘通体异光,迎合碧海云天血红之水,光芒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穹苍道人xìng命垂危之际,却依旧以傲领万物之尊,立于棋盘之上,毅然取得昆吾神剑,统命万千生灵。其间有地狱小道不解棋盘深奥,自不量力,yù硬闯之;可怜未及棋盘异光所耀之处,便一命呜呼,魂飞魄散。众人大惊,不敢却步向前,既忌惮昆吾神威,又不敢对那棋盘蕴藏之力妄加揣测。 鬼王,地狱宫主,修罗堂主深知事态转向,知这嶙峋道人断然不会偏向魔方,又见魔界三道生灵死伤不计其数,也未得与洛海众神分出胜负,商榷之后退出洛海神宫,不再挑起事端。 穹苍道长将昆吾神剑还于洛海掌门洛楼兰,棋盘却因无力控制而不知所踪。启动棋盘本已耗尽穹苍道人毕生所有jīng气与道行,靠的‘虞骨’庇身才得以赶到洛海神宫,避免神魔之战再伤及无辜。 而今战止,气数也近。临死之时,穹苍对掌门楼兰言道:‘暗棋,情义相克之棋,cāo纵逆天之局。千百年后,鸿鸣认主,天选若出,暗棋必将重现于世,六道苍生共侍一主。而修罗、鬼门、地狱断然不会屈膝于区区人类。时至那时,才是一场浩劫开始的时候......’ 苍穹道长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无奈命数已尽,撒手西去,溘然而逝。 而后,因暗棋之力,六道苍生共历时间,共享道术,神界十载亦是人间十载。三界为此得以和平千年,众生各司其职,生养不息,一派蓬勃之气。 此后在六道修道中便有不少人知道这上古神魔大战之时,所留的残棋————暗棋。 传言,当棋盘启动之时,便是一场浩劫的开始;被棋局选中的人,必将踏上命定的征程,完成棋子所应完成的责任。棋子的人生,也是一场暗棋;没有到该结束的时候,任谁也无法料中这命定的结局。 洛海神宫自那场战役千年之后迎来了第一位旷世奇才洛逸尘,二十岁便破修道最高境界:玄世之境,成为了洛海第一位玄世天尊。而后一年,年仅二十一岁的洛逸尘便接管洛海神宫,天纵英姿的洛逸尘奋发向上,励jīng图治,带领洛海神宫终于走出了千年来的惨淡光景,蒸蒸rì上。 一百八十九年之后,洛海神宫掌门洛逸尘在人间结识修罗之女裳舞,随后与 之相爱。然神界之首与修罗之女相爱,**之道,天地难容。修罗总堂主为夺回爱女,联合地狱宫与鬼门攻上洛海神殿。不料,裳舞在乱战之中步入地狱宫十二阵之首的幻影之阵,魂魄落于屄蚀山,陷入了永生的长眠里。 洛逸尘盛怒之下,断然动用昆吾神剑诛杀地狱宫十二弑将。而后倾尽自身一半功力,以自身jīng血为引,刻于神剑昆吾,得天符一咒。将神咒定于屄蚀山顶,镇压万妖之躯于屄蚀山底,用众妖之妖力,以保裳舞魂魄不灭。 然,屄蚀山成为六道之内不可侵犯的禁地;凡是到屄蚀山内之物,除洛海修世之人以外,功力锐减。强行进入山顶神洞者,断仙根,毁人形,弃魔道,沦落于三界六道之外,永世不得轮回。 鬼门、地狱与修罗三道也在此战中遭受重创,被迫退出洛海之境。因此战各道损伤惨重,地狱宫尤甚,而后各道矛盾激增,六道界限又划分开来。 洛海风景温柔依旧,世间情仇复杂如昔。裳舞之后,洛逸尘便隐退于碧海阁内,不再过问苍生之道,艳美浮生,奈何没了她,在他眼里终究不过一场破梦。生死归幻,万事皆空。 洛海碧海阁阁主洛青玉暂时接任洛海神宫掌门之位,直到两百年后,洛海神宫出了第二个旷世奇才洛凌轩。终于,在洛青玉代管洛海神宫二百零三年之后,洛凌轩接任洛海神宫掌门之位,并成为了洛逸尘之后,第二个突破玄世之境的玄世天尊。 洛凌轩接管洛海之后,鉴于洛逸尘之事,定下新规:洛海神宫宫门每年只开一次,若无神缘者皆不准出入洛海之境,洛海凡怀神骨修道者不准与外界除峔山之外的修道之人有所往来。 违者:逐。 ************************************************************ 因为还差50个字,所以我打一下酱油,水够2000.第一篇文,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哎,将就看吧。。。 鸿鸣 - 暗棋之风云再起 - 肆蛊 () 南国,恒京。 “卖烧饼呢,又大又香的烧饼。”热闹非凡的街道,一个年纪约莫十岁的小女娃娃在自家的店门外吆喝着,声音清脆。来往人影如梭,然而却很少人理会她的吆喝。 “爹爹,怎么没人买我们的烧饼呢?”那女娃娃转身嘟着小嘴看着身后正在做饼的男子,粉嫩的小脸因此变得甚是可爱。 那黝黑大汉对着自己的女儿爽朗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傻女儿,等到晌午时候就会有人来买了。做生意,可是急不得的。”说完便将手上已经捏好的小球压成圆圆的一片,在面饼上随手撒了些葱花,对角一摺,快速的捏上了边,抓了些芝麻撒上,然后用铁钳挟起,往烘炉之中放去。那女孩子则蹲在门脚看着他一连贯的动作,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再管门外市集的吵闹。 “浑小子,你快给老娘站住。”一个粗厚音从人声鼎沸的闹市里传来,略带怒意。随即只见从来往的人群里跑出一个孩子,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灰黑sè还带有不少补疤的衣服,一张瘦小的脸因为沾满了灰土而看不大清长相。他飞快的转动着自己的双腿,在人群中左窜右窜,身影灵活,边跑的同时还不停的往后面回望。离他不到二十米的身后,一个浑身肥肉的女人拿着一个长约不到两尺的木棍正跟着他追赶,气势汹汹。 “站住?傻子才会站住!”那个少年低低咒骂了一句,脚下的速度不减半分。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又听到后面的的那个女人的呼喊:“赵羽丰.......你...你快给....老娘站...站住,老娘...实在是...实在是跑不动了。” 那个叫赵羽丰的少年这才停住了脚,转身看着那个在自己身后不停地喘着粗气的女人,很是得意的扬起了笑容,道:“怎么样?陈肥婆,跑不动了吧你?”女人听着赵羽丰骂自己肥婆,原本就是肥肉横飞的脸瞬间又被挤满了多道肉横。她手里的棍子又握紧了些,怒意直升。 “你来抓我呀......”那叫赵羽丰的少年小脸一扬,不知何时已拿出衣服兜里的布袋,往上空抛了抛。嬉笑着,道:“你抓到我,我就把它还给你。”赵羽丰煞是得意地掂量掂量了那个素布袋子,不知道这次里面装了什么值钱的好东西,陈肥婆居然追着他跑了这么远。他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向她吐了一下舌头,又转身向人群中窜去。 赵羽丰本来还挺得意今天又有一笔丰盛的收入要进包了,却不料,刚转身没跑两步,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高兴了的缘故,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 ‘哎呦’一声,他整个人便往地面重重的摔了下去。 “小羽哥哥?”那原本在门口蹲着的女娃娃这时却站在了离赵羽丰不远的地方,眼神带着些许疑惑的看着趴在地下的少年。 赵羽丰心一沉,暗自骂道:‘不好,是笑浅’! 被撞见了! 赵羽丰没有理会那小女娃娃,只想爬起赶紧跑掉,他一只手刚撑起身体,身体却是倍感吃力的疼痛。可还未来得及等他去想是怎么一回事,刚撑起来的身体又被一道蛮力给压了下去。 “哎呦喂。”赵羽丰不禁痛苦的呼喊了一声。 “你跑啊?...刚才不是那么得瑟的吗?”头顶上方传来的是陈肥婆那粗狂厚重的声音,这一次,换了她的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得意之sè:“现在,这么不跑了啊?” “哼,今天我认栽。”赵羽丰抬起头,把沾满土灰的脸别到了一边,将手里的东西往后一抛:“还给你就是了。” “你可以放我走了吧?”赵羽丰斜眼看着踩在自己身上正在看布袋的女人。 陈肥婆将袋子挂回自己的腰间,伸手敛了敛自己的衣服袖子,斜眼瞪着趴在地下的人,冷冷一笑,道:“哼,你这混蛋小子,今天好不容易落到老娘手里,这就想让老娘放了你,那前几次偷得怎么办?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陈肥婆手里的木棍便朝着脚下的赵羽丰挥了下去。 “该死的陈肥婆,下手这么狠,把老子的屁股都要打烂了。”赵羽丰左手揉着屁股正走在回山庙的路上,右手上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杆挥砍着自己眼前的杂草,边走边破口骂道。 今天要不是笑浅的爹帮自己说话,阻止了陈肥婆,他才趁机跑掉,不然估计陈肥婆得把他的屁股给打开花才会住手。 赵羽丰住在镇外半山的破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比他小点的孩子。他们都是死了爹娘的孤儿,平rì里都在镇里的小巷道里到处流浪。半个月前他追着一头野兔子跑,等到他抓着兔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荒废的破庙。于是他便和另外的两个孩子搬到破庙里住了下来,虽然离镇子有人的地方远了些,但他觉得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至少比天天睡在街口的要强。 赵羽丰迟缓的踏着步子走在路上,心里想着回去他这个大哥怎么给那在庙里等他拿晚饭回去的两个小弟交代。 难道就坦白说自己偷东西被抓到了之后,被人狠狠的给揍了一顿? 不行!那样会给自己的小弟留下不好的印象;作为大哥的他怎么能说自己偷东西呢。 嗯,那就是说自己实在没有找到能吃的东西? 也不行!那他这个当大哥是不是太无能了。 怎么说才好呢? “欸,早知道我就不跑了,没准笑浅他爹还会给我俩儿烧饼。”赵羽丰右手使劲一挥,暗骂道,然后继续心烦意乱的在脑子里想着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借口。陡然,眼睛不经意的瞥见一抹赤sè的东西在右边的杂草里晃动了一下。 他先是顿了一下,眼珠在眼眶里迅速一转,下一刻,嘴角便扯出了一个邪恶的笑意。赵羽丰握紧了手里的那根木杆,躬身蹲着步子往那赤sè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那抹夹杂着赤sè物体的杂草丛边的杂草不时的晃动着,不时的发出‘吱、吱’的叫声。可惜他看不清里面的是什么东西,只能从那东西发出的声音里判断是一只鸟。可是他又实在想不出来什么鸟是这样刺目的赤sè,所以心里掂量着是那赤sè的东西正在进食。 可怜的鸟啊! 赵羽丰不禁从心里怜悯起了那只被吃的鸟来,与其入了那畜生的口里,不如让他赵羽丰打着给吃了,那样还能算是救了一两条xìng命,说不定还能积点德。这样想着的同时,赵羽丰的脚便已经接近了那赤sè的东西。他又将手里的木杆握紧了一些,大概瞟了一下那赤sè畜生在的地方。 下一刻,赵羽丰身子一蹦,瞠目跳出了杂草丛,将手里原本高高举起的木棍,狠狠地打下。 “呀......”赵羽丰嘴里发出一声高兴的呼叫,木杆便打在一个十足的物体之上,大喜开外。他又使劲的连续地来来回回打了几十下。心里甚是高兴,嘴里又呼叫了几声:“呀、呀、呀...” 镇定下来的赵羽丰看着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山猪,心里大喜,扔下手中的木杆就往那黑sè山猪那边跨了去。一只黑sè的小山猪,看样子是离开父母不多久才学会觅食的。赵羽丰伸出手在那只山猪肚子上狠狠的拍了一把手,又满意的将手插在腰上,心里美滋滋地叨念着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然让他在回庙里的路上打到了小山猪,虽然这山猪丑是丑了点,全身上下黑乌乌的,但味道应该不...... 等等,黑乌乌的......? 咦? 赵羽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他低下眼看着那头黑乌乌的小山猪。脖项之间是几道深深的划痕,赵羽丰的脑袋猛地如遭雷劈,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深深的寒意,从心底渗出的寒意。 一声鸟鸣在背后响起...... 赵羽丰感觉后背一凉,颤抖的直起身子,脚下的步子轻辗,迟迟疑疑机械般的转过了僵硬的身体。离他不到五米远的斜上方,一只张开翅膀约有三尺宽的奇怪大鸟正盯着他看。鸟的全身是通体的赤sè,连着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的眼瞳也是赤sè,略淡一点的赤sè。 赵羽丰呆愕的看着那只拍打着翅膀的赤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急剧的加速着。那只鸟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感情,它只是停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并且一直在上下的飞动,像是在打量着眼前的赵羽丰。 赵羽丰眼珠子在眼眶里缓缓移动,遂见到刚才被他丢弃在小山猪尸体旁的木杆,他心里暗喜,眼睛瞥了一眼那只赤sè的鸟,慢慢的小心翼翼的的伸出自己的脚去钩那只木杆。好不容易将那只木杆够到自己的面前,他刚想快速的蹲下捡起那根木杆。还未待他行动,只听那赤sè大鸟发出了一声奇怪的锐鸣,赵羽丰只是眨眼的一瞬,那只赤sè鸟儿便快如闪电的向他冲去,停在他的的眼前。 “啊!!!”赵羽丰一声惊呼,他着实被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赤sè大鸟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不料却跌坐在地,惶恐的他一把抓过脚下那根木杆闭着眼睛在眼前乱挥一气之后,他连想都没理智去想,慌忙爬起,撒腿就往山上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赵羽丰自己才停下来,背倚在一棵树旁大口大口的呼着粗气。那只赤sè大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不在他的身后了,他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丛生的杂草和高耸的树木。赵羽丰抬头看着早已黑下来的天,呼吸还有些急促,而他却不得不再面临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迷--路--了。 “唉。”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靠着树身慢慢的滑坐了下来,注意不弄疼自己屁股。 今天他赵羽丰他娘的是什么运气,怎么就这么背。 ‘哧、哧、哧’山上的大树不时的传来徐徐的被风刮动的声音,夜有些凉,不时还有些虫鸣。赵羽丰在黑暗的山上摸索着缓慢前行,他也不知道该往前还是往后,他自己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他自己都还不清楚。他只能靠直觉往前走,要么下山,要么上山。最多运气背点,绕点远路。 可是,赵羽丰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刚才本来还在斜上方的月亮现在已经跑到的自己的正上方,而他却依然没有看到山顶或者山下的人家,要知道镇外的这座山本来就没有多高。 突地头顶上空传来一声熟悉的鸣叫,赵羽丰全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他的头迅速的抬起在四周张望,而借着月亮的光辉却并没有发现那只鸟的身影。只是那只鸟不绝的细细的鸣叫之声从上空传来,回荡在林间。 赵羽丰听在耳朵里,心底却由最开始的恐惧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可是他也不敢松懈下来,他害怕自己一个不防备那只鸟就会向他冲了过来,然后杀死他,最后吃了他。 那只鸟依旧不耐其烦的鸣叫着,赵羽丰却在鸣叫声里听出了带着些许悲切的感情。但就只有那么一瞬,他顿时打消了这个想法,努力的摆了摆头。悲切的鸣叫之声停了下来,赵羽丰将自己的脑袋缓缓抬起看了一下头顶上方的那轮皓月,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他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一样? 这个想法一出,赵羽丰连死的心都有了。他石化般的缓缓转过自己的头,自己的右肩膀上赫然站着的一个活物。他抑制住狂跳的心脏顺着肩上的爪子看了上去,直到看到那双闪着赤sè亮光的眸子。 赤sè的注视着他,像是注视着已失散多年的同伴,惊奇中带着一丝欢喜的,无比温顺的...... 无比温顺的眸子...? 赵羽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转过脸看着眼前黑暗的地面,方才在那只鸟的眼里,他居然看到了温顺?难道是自己搞错了?那只鸟不是要杀他? 对了。那只鸟为什么要杀他啊? 不就一只鸟吗,赵羽丰你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赵羽丰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只鸟长得是奇怪了些。但也只是奇怪了些罢了,凭什么他自己就一股脑的就认定了那只鸟要吃自己,说不定刚才真的是自己打死了山猪救了它,它感谢自己呢。这么想着赵羽丰心里便踏实了许多,紧张的心一会儿便轻松起来。 那只鸟突然又尖锐的鸣叫了一下,赵羽丰刚放下的心突然又被提起,他连忙jǐng惕的看着周遭,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么了?”从那只鸟胸脯传出奇怪的沉闷的响声,一会儿之后便再也没有声音,但他能感觉到那只鸟的爪子却在增加抓着他衣服的力度。 整个山上是无比的安静,安静的只剩下安静。 忽然,山野的某方传来了‘嗷嗷’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嗷嗷’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山野,远远的还传来凶猛而凄厉的回音。 是山猪。赵羽丰暗叫一声不好。 估计是老山猪回家发现小山猪不在洞里之后出来找,又发现小山猪的尸体了。怎么他跑了那么久,还是在原地不远的地方?怎么办才好,小山猪好打,老山猪可没有小山猪好打的,就是再加他三个赵羽丰也未必能打死一头老山猪。‘嗷嗷’的叫声越来越近,赵羽丰急的到处窜。跑是跑不掉的了,山猪奔跑的速度他是领略过的,毕竟人家山猪有四条腿啊,那可不是白长的! 山猪,山猪...... “有了。”赵羽丰双手一拍,喜出望外的他又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肩头的的那只鸟,像一个多年的好友。他急急忙忙的找了一棵用手比较下来略微粗壮的大树爬了上去,山猪是不会爬树的,他怎么差点忘了!赵羽丰暗自得意的笑了笑,安稳的坐在一只树的枝桠上,顾不得屁股的疼痛,紧紧的抱着那颗树。 ‘嗷嗷’的声音近在耳边,赵羽丰看着树下,本来并不打算能看到老山猪的他,在看到树下那个老山猪发光的獠牙之后是无比的惊讶,只知道猫啊,狗啊的眼睛会在黑暗里闪光,还从未听说过山猪的牙齿也能发光的。看着那两颗露着寒意的獠牙,赵羽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细微的声音没能逃过老山猪的耳朵,它突地扬起了头,看向了赵羽丰所在的位置。发出了一声绝望般凄厉的哀鸣。 “嗷呜......” 然后那只老山猪调转了身子往那林子里走了两丈远的地方,看着老山猪那对准自己方向的獠牙,赵羽丰心里泛起一丝寒意,又急忙把那棵树给贴紧了一些。只见那头老山猪向着赵羽丰所在的那颗树直冲过来,顿时树身大震,树叶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散落了下去,赵羽丰的身子也跟着那树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被陈肥婆毒打的屁股此刻竟也传来无比的疼痛之感。 那头山猪接连的撞了几下那棵树身,赵羽丰只觉得自己在树上的感觉就是颠沛流离,天旋地转。连他三天前吃的美味的山鸡烤肉都要被摇的吐出来了,可他只能闭着眼睛紧紧的抱死那棵树,祈祷着那棵树不要太早的断裂,至少等老山猪累了,那样他还有机会跑掉。 只是那山猪似乎丝毫不觉得疲惫,赵羽丰看着那两颗明亮的獠牙离自己一会近一会远的。接连十几下的撞击之后,那头山猪停下了进攻。赵羽丰还想着估计老山猪是不是累了,随即他便听见自己所抱着的那棵粗壮的大树传来一声不幸的‘喀嚓’,在空中暂时xìng地停顿了那么一会儿之后,嗡嗡嗡的声音,‘啊啊啊...’赵羽丰呼叫着,自己便连着那棵树往地下摔了下去。 又是‘砰’地一声,赵羽丰身子一弹,又趴在地下。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给摔碎了,命都快没了,还怎么跑啊。难道他今天只能死在猪的脚下,山猪吃不吃人啊?要给他留个全尸才好。 瞎想了半天也不见什么动静,赵羽丰由心里的各种奇想变为了安静的等待,终于,按捺不住的他略带迟疑的抬起头。只见立在自己肩头的那只鸟此刻全身竟然都散发着赤sè的光芒,停在离那头老山猪不远的地方有力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 老山猪似乎对在一旁的赵羽丰没有什么大的兴趣,反而是獠牙对着那鸟所在的位置,鼻子里传出沉闷的怒吼之音,一声高过一声。赤sè大鸟也丝毫不畏惧前面的那只比它体积要大上几倍的山猪,反而很有节奏的缓慢地拍打着它自己的那双翅膀。 赵羽丰不知道这两头畜生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他现在的全身上下都是无比的疼痛。他刚想撑起自己的身子,只是感觉连把手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嗷呜...‘随着那老山猪一声划破天籁的吼叫,赵羽丰头顶上空原本静谧的天顿时云层翻滚,风雨yù来,接着又听得一声怒吼,赵羽丰刚刚撑起的半边身子连带着那棵断树被一股狂风吹起,他又被重重的甩到了另一棵树身之上,然后落地。身体内是血气翻涌,赵羽丰只觉眼前一黑,哐当晕了过去。 那赤sè大鸟眼睛看着晕死过去的赵羽丰后,似乎很是生气,眼睛里的戾气猛地暴涨,它迅速拍着翅膀往后又飞了两米不到的的距离,紧接着它仰头一声贯彻天地的怒鸣之音,它周身的赤光大盛,赤sè之中还带着些许金黄之sè。赤sè大鸟的喙微张,翅膀猛地一拍,瞬间林子里的狂风大作,万千树木抑制不住这巨大的风力或被折断或者连根拔起。只有赵羽丰所在的那个位置三米以内似有一道防护墙守护者,完全被隔离起来,没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之意。 老山猪感其气势勇猛带着强盛的怒意,闷哼了一声,恼怒的以快如闪电之势朝着那赤sè鸟儿飞奔而去,而那只赤sè鸟也不是泛泛之辈,它没有借助自己能飞的优势躲开,反而夹紧了翅膀向着那头山猪势如破竹的冲了过去。 一抹刺眼的赤sè光亮,在山猪头前撕缠和停留,激烈而短暂的交接。一根赤sè的羽毛在空中腾起之后又缓缓飘坠,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老山猪看着那只躲过自己一击的赤sè大鸟更是愤怒。它又闷哼了两声,不管自己脖间被那只鸟的喙划伤的而流下的血迹,又向着那只鸟冲了过去,速度不减刚才半分。接连几次攻击下来,老山猪不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而且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嘴里不时的发出低声的‘嗷嗷’之音。 赤sè大鸟周身赤sè的光也越来越亮,接近深红之sè。突见它振翅仰天一声长鸣,眼里凶光闪闪,顿时漫天铺地的雷鸣之声从遥远的天际传了过来,那赤sè鸟的身影却在赤sè之中渐渐隐去。 ‘嗷呜.......’又是一声哀嚎。而伴着老山猪的吼叫结束,忽地一声残雷之音,天穹之巅一道划破天地的闪电击打在那赤sèzhōng yāng。原本是一只隐着鸟的赤光褪却,出现在老山猪眼里的,竟是一把三尺左右长的刀。通体泛着如那只鸟一样的赤sè之光。 那把立于在狂风之中的刀,突然刀身一转,向着那头山猪快速刺去。一声哀惨的闷哼,那把赤sè长刀从老山猪的项部冲出,又幻化为鸟形。 那只老山猪像是失去支撑一样倒跌在地,它的嘴里发出了几声深沉呜咽,四条粗短的蹄子挣扎的蹬了两蹬,终于,凶猛的獠牙在月sè下缓缓失去光泽。 意外的来客 - 暗棋之风云再起 - 肆蛊 () 一道刺眼的光划破云层倾斜直下,那个站在万丈清辉之下,隐身于幻梦之中的人。 是谁? 一袭淡紫sè的衣裳,清逸的腰带随着风飘摇轻摆,略带苍白之sè的嘴角挂着温暖如chūn般的笑意。她伸出那纤柔的素手,伸向了自己。 “你是谁?”赵羽丰透过自己手指的缝隙,又一次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回答他的是那个女子的沉默,他只能看到她柔顺的发,万缕青丝,仿佛在风中,略微扬起,如瀑如墨。 他知道她依旧笑着。 她在向自己招手,而他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她的手走了过去,潜意识里的他还是想看清她的容颜。步子向前迈了几步,那个女子还是消失了,耳畔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 赵羽丰慌张的在雪白的世界里张望。 “你到底是谁?”他将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呼唤着。 银铃般的笑声在风中吹散,像掌中握不住沙粒的万世孤军,居高临下的站在破败的宫墙之上,嘲笑他的混沌无知。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云鹊细细的鸣叫声传来,那个女子消失的方向又是刺眼的光芒。赵羽丰伸手去遮挡那扰人清梦的阳光,睁开了疲惫的眼。入眼的是一个奇怪的鸟头,背着光看去是一团黑sè。胸口和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嘶。”刚撑起身子的赵羽丰忍不住叫出了声来,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屁股,果然肉多的地方还要疼一些。 阵阵血腥味传入鼻尖,那只赤sè的鸟又停在了他的右肩上,细细的轻声鸣叫。赵羽丰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那滩血迹和躺在那只早已经死去的老山猪,心底泛起丝丝寒意。“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羽丰迟疑的上前看着那头山猪被利器穿透的头背。昨天晚上他只记得自己撞倒了树上,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那头老山猪怎么会就这样死掉了,还是被刀子给刺破毙命的,难道昨晚有人出现救了自己。 不可能啊,这座山平时连个鬼都没有。 真他妈的邪门了!赵羽丰心里暗骂了一句,不敢多呆在这里,急急忙忙又往前走去。在山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熟悉的小道路,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往破庙的方向走去。 “泥鳅,黑皮,我回来了。”赵羽丰在离庙门大概十米的地方呼喊着庙里的两人。要是换做平时黑皮和泥鳅肯定在门口张望着等他回来,可是今天倒是怪了,连个影儿都没有。 “黑皮,泥鳅。”赵羽丰推开了那扇破旧而沉重的庙门,空空如也的破庙,还可以窗户上遍织的蜘蛛网。破旧的柜台东倒西歪,庙里的草还是和他走之前一样杂乱的堆放着,还有由几块烂布凑在一起拼成的泥鳅的床。空旷处还有烧过火的痕迹。 赵羽丰呆愕的矗立在那里,这两人跑哪里去玩了? 脑海闪过一丝昨晚的场景,赵羽丰心一紧,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急急忙忙的从庙里冲了出去在庙的周边大喊:“泥鳅,黑皮,你们在哪儿?快出来,我回来了。”“泥鳅,黑皮。” “老大。”正当赵羽丰准备再次往山里窜的时候,一个男童急切的叫了他一声。 “黑皮。”赵羽丰转头便看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冲自己奔了过来,那个叫黑皮的只有六岁大的孩子直接跑了过来将他抱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而黑皮身后的那个叫泥鳅的小孩子比赵羽丰要小两三岁的模样,虽然脸上是冷漠的表情,可是还是看的出来他略露出的欢喜之sè。 “你们两个跑去哪里了,不是要你们在庙里等我的吗?”赵羽丰像个当爹的一样问着那个正在捂泪嚎哭的孩童。 “你出去找吃的天黑了都没有回来,黑皮担心你,哭着要找你,天刚亮我就带着他去镇里找你了。”泥鳅看着赵羽丰,平静的说道:“到了镇上遇到笑浅,才得知你昨天被肥婆陈抓来狠打了一顿。可是他们都说你已经回山上了,我和黑皮不甘心,就在镇上继续找你。而且,途中遇到了他们,请我们吃了一顿。” 泥鳅指了指身后,赵羽丰这才注意到泥鳅身后那个两个人,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年,一身白sè镶金边的衣服,龙眉凤目;另一个男子三十岁出头的模样,穿着一身青sè的衣衫,书生打扮,看起来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老大,他们请我和泥鳅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你看。”黑皮看着赵羽丰,眼睛还带着微微的湿润之sè,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灰sè的破布,微微鼓起,里面不知包裹着什么东西,只见他小心翼翼的递给了赵羽丰:“我还给你带了一个烧饼回来。” 赵羽丰看着他手里握着的灰sè破布,心里被触动了一下,他拍了拍黑皮的小脑袋。使劲的点了点自己的头,声音中带着沙哑道:“嗯,谢谢黑皮,老大待会儿就吃。” 那个孩童望着他,原本哭丧着的脸瞬时破涕为笑。赵羽丰让泥鳅牵着黑皮,自己向着那两个站在不远处的身影走了过去。 “那个,”赵羽丰看着面前那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不好意思的扰了扰头发,脸别着一边,却发至内心的说道:“谢谢你们。” 那个白衣少年爽朗一笑,右手轻摆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足为谢。”本来赵羽丰还在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好,结果那个少年似乎更主动一些,继续笑着说道:“我叫夏侯长生,十四岁,你呢?” 赵羽丰看着他,和自己相仿的年纪说话都这么有涵养,长得也是眉目清秀。赵羽丰突然觉得面前的男孩子耀眼的让他自惭形秽,隔了老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说道:“赵...赵羽丰,十三。”那个‘岁’字,声音小的听不清楚。 夏侯长生点了点头,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的眼睛却看向了站在赵羽丰肩头赤sè的鸟,眼底有着无比的好奇:“咦,这是什么鸟,长得如此奇怪,好像在哪见过?” 刚说完,手伸向了那赤sè的鸟。 只是那鸟似乎不喜欢别人抚摸它,夏侯长生的手刚要接触到它的时候,赵羽丰便听见它的胸脯中传出‘嗤嗤’的声音。还未等那只鸟发怒,另一双节骨分明的手便突然伸了过来阻止了夏侯长生的动作,嘴里发出冰冷却不失关怀的声音:“长生,危险。” 赵羽丰和夏侯长生都齐眼看着那个说话的男子,只见那男子眉头紧锁,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的目光留驻在那只赤sè大鸟身上,表情深思。隔了半响,他才收回了眼光看向赵羽丰,问道:“这只鸟是什么时候跟着你的?” 赵羽丰看着那个男人投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睛像是带着一股浓烈的气概让人不寒而栗。 “昨天晚上。”赵羽丰如实回答。 那个男人刚舒展的眉心又瞬间拧在了一起,难怪昨夜这山突显异像,他本以为是什么宝物出世,心里还在揣测,不料却是这畜生在此作怪。 “你可知这鸟的本体?”男子面带思索问道。 “啊?”赵羽丰有些诧异这个问题,鸟的本体自然是鸟了,他不解的摇了摇头:“不就一只长得有些奇怪的鸟吗?” 那男子摆了摆手,转过身子看着山下的镇子,略带笑意的说道:“这只鸟可不是一般的鸟,鸟的形态只是鸿鸣刀的化身而已。” 那白衣少年听他一解释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跟着则是面带狂喜之sè的看着那只鸟,道:“我只在那本名为《洪荒》的书上看到过有关于鸿鸣刀的记载,不曾想还是真正存在此物的,难怪觉得这鸟眼熟。呵,只是不知这鸿鸣变成刀型时会是什么模样。” 赵羽丰却是被他二人的对话搞得云里雾里的,但大概的的意思他还是能理清楚。“你说这鸟它是把刀?”赵羽丰指着自己肩头的鸿鸣。 那男子侧过脸眼睛轻轻的瞥了一眼那只鸟:“正是。” 赵羽丰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冷声道:“开什么玩笑,它要是把刀我都能成一把剑了。”赵羽丰本来还觉得这两人看上去倒还正常,一脸正气的,可这说出的话怎么就是这样的冠冕堂皇呢。 男子听他这样一说,遂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这位赵小兄弟,可否愿意与在下打个赌?”他转过身子看着眼前那个略显木讷的少年,背起了一只手缓缓的不失礼貌的对他说道:“如果我能证明自己所说的话,那还请小兄弟答应我离恨天一个条件,你看如何?” 赵羽丰看着那个自称自己为离恨天的男人,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打量着自己,心里不快,随即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便是了。” 离恨天微微颔首,脸上浮现了一个深沉莫测的笑容。 “可是,那你要是输了该怎么办?”赵羽丰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离恨天没有理他只是转身又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脸上的笑容在转过身子的同时却冷淡了下来,他走了大概十几步之后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目光坚定的看着赵羽丰,认真的道:“离恨天从来不打会输的赌局。” “长生。”只听他唤了一声那个同伴的少年之后,目光从赵羽丰的身上转到了鸿鸣身上。夏侯长生随即明白了他话里透露的意思,往后对了两步。搞不清楚状况的赵羽丰则是看了一下夏侯长生又看了一眼离恨天。 突地,赵羽丰眼里一个闪着淡青sè的光点向着他快速的刺了过来,赵羽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也跟着换了一个角度,那把刺向自己的青sè光点指向的却是自己右肩上的鸿鸣。‘嗖’的一声,青sè的光点瞬间擦过自己的右脸,耳朵边还传来‘嗡嗡嗡’的剑鸣之声。下一刻,赵羽丰的身子被一个人抓起,飞到了黑皮和泥鳅旁边。 赵羽丰看着抓着自己肩膀的夏侯长生,脸sè不怎么好,他恼怒的看向身旁的人,厉声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长生看了一眼赵羽丰,脸上露着笑意道:“你看着就是了。” 不知何时,离恨天的身体周围便形成了一道圆形的光圈将他整个人都包围在其中,那把淡青sè的剑半隐着剑身也围绕着那个圈身快速的旋转着。离恨天眼睛轻闭,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嘴里还不停的念着什么。而那只赤sè大鸟在离地约十丈高的地方看着那个站在光圈之内的男子,鸟头微微一偏像是在探索什么。翅膀依然有节奏的拍打着。 离恨天突然低吼了一声:‘束。’那把淡青sè的短剑飞回到他的手里,离恨天右手将剑举起,剑身一转青光大盛。这时只见离恨天的身后出现一个淡青sè的‘束’字,转瞬之后变成一张巨大的金sè光柱网,向着天上的鸿鸣打去。 在天上的鸿鸣看出了离恨天的目的,一声长鸣,它瞬时张开赤sè的翅膀,赤sè的光芒突然从它的内翅之中溢了出来,形成一条条彩带似的光布,也将自己包裹于赤sè之中。 那个金sè大网将赤sè圆球网在其中,也看不出谁胜谁负。只是那赤sè球状物体突然变大,硬生生的将那金sè网状光柱有一寸宽给拉涨成了不到一粒米的宽度。 赵羽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由赤鸟变出来的巨大球形光圈,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信这鸟也能和那些修道的道士一样,能变这些东西。 那个赤sè光球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金sè网状光也越来越细。蓦地赤sè光圈之内又是一声长鸣,紧接着‘彭’的一声响音,只见那金sè网状被赤sè光球挣破,泛着点点星彩消失在空气之中。 “哇,好漂亮啊,泥鳅你看,好像闪耀着的星星一样。”黑皮年幼不知是何事,只知道看着漂亮,不禁的欢喜了一番,抱紧了身边的泥鳅。而他身边的泥鳅也是张大了嘴巴做讶异状态。 赵羽丰却没那么多得感叹,他只是想知道这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着架势,怎么也不像是只鸟啊。 “喂”赵羽丰拉了拉身边少年的白sè衣衫,小声的喊了一句。 “作何?”长生将耳朵伸了过去,并没有回头看赵羽丰,眼睛依旧停在离恨天和那只鸟之间。 “那鸟...真是把刀?”赵羽丰半信半疑地问道。 夏侯长生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耐心的解释道:“师叔的推断从来没有错过,而且这鸟周身赤sè,张翅时三尺有余,外形上和《洪荒》记载相符,应该是鸿鸣刀不假。”他说话的语气颇淡,却有一股威严,让赵羽丰不得不相信。他只得继续看着眼前的战况发展。 那赤sè的光圈又迅速的缩小,突地那只赤sè鸟又出现在众人眼前,拍打着翅膀。 “好你个鸿鸣,三百年不见脾气倒是长了不少。”离恨天面露笑意,看着那只赤sè的鸟:“今rì我就好好来会会你。” 离恨天说完一个腾身,将那淡青sè的长剑握在手里,剑身得以全部显现。透澈的剑身有一股浓浓的淡雅之气,清如秋水。 这剑,竟然是玉制的! 离恨天脸上换成浅笑之sè,只见他挥着手中的剑在自己的身前有力的写了一个大字:“困。”随即纵身一跃,人停在了和鸿鸣同样的高度。 鸿鸣的叫声和拍打翅膀的节奏上看不出任何神sè,而站在地下仰望着鸿鸣的赵羽丰此刻只觉得热血沸腾,像是有什么东西压抑在自己体内要挣脱出来。离恨天看着鸿鸣周身的赤sè光芒忽明忽暗地闪耀,不觉一惊。他下意识的看着站在庙前正注视着自己的两个少年,心里又像是明白了什么。 ‘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我们都无法揣测结局。’那是那个男人在十年前,他来南国的时候叮嘱他的话。 暗棋,是他离恨天终其一生也无法赢的局! “哈、哈、哈、哈。”离恨天突然巅笑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鸿鸣,眼睛里突然露出了狰狞之sè。他缓缓的张开两只手,像是在等待着某人的拥抱:“那就让我来看看这暗棋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手心之中的青墨剑身泛起点点青光,青墨剑慢慢消失之后,出现了两个如那柄剑身之sè一样的青sè圆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离恨天将那两颗圆球汇和在一起,手掌并对,口中念道:“断剑青墨,以困为尊,鬼门三剑,引之为绳。”离恨天嘴里叨念了十六个字,只见原本用那把剑写好的显字顷刻化为淡青sè,离恨天手掌中那颗由真气和剑气积成的青sè球体的光芒强盛着,与那显字之sè交相辉映。 “青引诀!!!”夏侯长生突然喊了一声,他从来没有想过离恨天会用‘青引诀’来与鸿鸣相抗,虽然他深知《洪荒》上对鸿鸣的记载是上古神器,但终究是一件兵器。而对一件兵器用‘青引诀’似乎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风起,白云翻涌,几人眼前一片萧索。 那淡青sè的显字也如那张大网一样朝着鸿鸣所在的方向快速打了过去,在离鸿鸣到三米之距时化为无形。只听的那鸿鸣穿刺苍穹的一声短鸣,随即便被一束蔓延而至的青光束缚住了翅膀以及身体,青sè的光熏一点点笼起将其捕获,困守在一片青光之中。 青墨剑带着离恨天缓缓的从半空停在了赵羽丰和夏侯长生的面前,又变成了一把短剑回到离恨天的手里。 “你把它怎么了?”赵羽丰看着依然停留在半空中的鸿鸣,神sè担忧。 离恨天将青墨放进自己的袖里,神sè自然的说道:“你放心,以我的‘修道’的道行还不能将它怎么样,只是暂时束缚住了它而已。”离恨天笑着解释,鸿鸣是积万年铜铁以九幽之火打造,他怎能奈它。 “那你把它绑了干什么?”赵羽丰问道。 “向你证明它是一把刀啊。”离恨天看着鸿鸣,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眯了眯眼,幽幽的说道:“况且,无论这一次是善是恶,总是要让新主人见见自己的。” 离恨天说完,又转向了赵羽丰:“你自己去证明。如何?” “啊?”赵羽丰惊讶的看着离恨天,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我自己?”然后又指向那只赤sè鸟:“去证明?” 离恨天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鸿鸣认定的主人自然不能是蝼蚁之辈,只有你自己能证明,自己适不适合做鸿鸣的主人。” “开什么玩笑,你当我傻子,要是你和那鸟是一伙的,等我一会碰到它,他不把我吃来连骨头都不剩了。”赵羽丰突然两手一摆,面带不满,朝着离恨天斜眼瞪去。 说完便转身看着身后的泥鳅和黑皮二人:“泥鳅,黑皮我们走,这个人是疯子。”泥鳅盯了盯离恨天,那个男人的脸上依旧是满脸笑意。看着向着庙里走去的赵羽丰,他也没敢多呆,拉着黑皮朝着赵羽丰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师叔,你这是何意?”夏侯长生走道离恨天身后,不解的问道。离恨天转身向着鸿鸣的方向踏出了几步,突然他侧过脸看着夏侯长生,眉头轻皱的问道:“长生,你觉得情与义,孰轻?孰重?” 夏侯长生顿了一顿,脸上的深思了一番,隔了好一会儿,他也不大确定的说道:“情义无价,情与义,自是一样重要的。” 离恨天收回了笑容,看着那破庙半掩的大门,幽幽的问了一句,夹杂暗讽之意:“是吗?” 是吗?这句话暗讽的是他人,还是他离恨天自己。 冗长的沉默,夏侯长生没有继续问他。也许是因为太了解离恨天,对于他所做的很多事夏侯长生早已经习惯不会去问原委,因为夏侯长生知道,回答他的,也只是那个男人思考背后的沉默。 色鳖 - 暗棋之风云再起 - 肆蛊 () “老大,他们两个人好像走了。”泥鳅站在破窗边弓着背,向窗外看了看庙外的坝上,早已经空无一人。而后跑到赵羽丰的面前,道:“可那只鸟还在那里。” 赵羽丰看了看那扇窗户,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他收回眼看着已经处于睡衣状态的黑皮和盯着他的泥鳅,小声的开口:“泥鳅,你看那两个人像坏人吗?” 泥鳅只是盯着赵羽丰的脸,脸上依然是无比的不同于一般小孩儿的平静,他盯着赵羽丰的眼睛道:“老大,你是在害怕吗?” 赵羽丰眼神黯了黯,他是在害怕吗?害怕那些修士之人会杀了自己?就像杀了他爹娘那样,毫不手软。如果五年前的那天晚上,赵家没有遭受灭门之灾,他也许就不会生活在提心吊胆的恐惧里了吧。 可是一直逃避真的就好吗? 灭门之痛,就这么凭时间掩埋了?为什么他就的幸运的活下来,苟延喘息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下来,任人欺凌,受人屈辱?不是蝼蚁之辈?只要有了那个叫鸿鸣的东西就可以了吗?那他的心里还在抗拒着什么? 赵羽丰走出庙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山林的寂静里带着几分荒凉之感。他看着那只被束缚着的可怜大鸟,眼睛里露出了怜悯的目光。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了。”离恨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带着笑意。一切都在料想之内。 那个白衣少年站在离恨天的身后,眼sè不明的看着他走近赵羽丰,神sè中夹杂一份从容和清高。赵羽丰看着鸿鸣安静的立在那个青sè的球体内,无奈的开口道:“你要告诉我该怎么做?” 离恨天看着那个少年单薄的背影,道:“随你喜欢,鸿鸣只侍一主,只要你需要它,它自会明白你的意思。”说着抬头看着那只赤sè鸟,略带笑意道:“鸿鸣,可是很聪明的。” 赵羽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个赤sè的鸟在却慢慢的坠到了赵羽丰的眼前,周身还环绕着那淡青sè的光点。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赵羽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去触碰那个淡青sè的光点,像是伸进了水里一般的柔软,无数的积在一起的水滴穿过手掌,沁入心脾的舒畅。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同样的感受,可是是多久以前? 他却不记得了。 为什么,不记得了? 一个冰凉的硬物细微的触感,赵羽丰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一把握住了它,原本平静的光球突然青光和赤光同时大盛,将赵羽丰的脸和鸿鸣的身影都隐在了光中。 就如一把沉重的被关押的货物需要你一个人的将他吊了起来的重量,赵羽丰吃力的将两手一起伸进了那个圆球之内握住那把刀柄,用力向上拔出。赤sè之光强盛,除了那少年所站之地外,周遭仿佛是与世隔绝的静谧,与那少年周围的无名力量大相径庭。 夏侯长生在一旁被刺眼的两道光芒耀shè的不怎么看的清楚前方,他的内心是抑制不住的莫名的狂热之感,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的打斗的场面,太多异宝现世之像,可是能引起他内心喜乐的恐怕寥寥无几,而今这鸿鸣就成了其中之一。突然他往四周看了看,又转过头看着赵羽丰。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件事更在意,为何这鸿鸣要选那相貌普通、资质平庸的少年做主人? “啊...”只听得赵羽丰一声长吼之音,那青光在与赤光的争斗中散乱开来,化为无形,赤光大盛开来,将那少年环绕在内。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如墨般平静而深邃的苍穹下,赵羽丰站在一片赤sè之中,眼睛紧闭,他的右手上多了一把周身为黑褐sè铜质的三尺长的刀,窜绕在刀身的赤sè显示着这把刀蕴藏的无穷之力。沉默千年的力量找到了灵魂的宿主才得以苏醒,谁能想象它千年沉睡背后的万年孤寂。 细看之下,只见那刀身的正zhōng yāng还闪耀着些许血红之sè,而那伫立在光中的少年,两缕发丝飘荡在脸前,脸上刻画的是凌厉的表情,他的右臂不知何处被伤到只见血痕从他的手指蔓延而下,渗透到鸿鸣刀上,被那刀所稀释与刀身融为一体。 赵羽丰缓缓的睁开了眼,入眼的却是那个站在稍远方的白衣少年,衣角被风吹得飘扬,赵羽丰突然觉得有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梦里,或者某个刹那,曾有过相同的际遇。 顾不得那少年脸上惊异的目光,他挺直了身子径直的一步一步走到了离恨天的面前,面sè带着疲惫,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道:“你赢了。” 离恨天看着那个少年,面sè平静微含额首,胸有成竹的低声道:“是的。” 赵羽丰身心俱疲,小声的嗡嗡低絮了几句,然后只觉的面前的男子有些模糊起来,他的腿不禁一软,眼见马上就要摔倒下去。突然身子便被另一个人扶住。赵羽丰侧脸看去,这人竟是刚才还站在树林深处的夏侯长生。 “你送他进去,我没有回来之前不要出来。”离恨天看着夏侯长生说道。 “你也发现了?”夏侯长生扶着筋疲力尽的赵羽丰,面带忧sè的问道。 “嗯。”离恨天看着山下的某处,脸上是难得的凝重:“鸿鸣认主,必定会引起其它宝物的共鸣,只要是有心之人,稍加揣测便能推测出来。只是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哼,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夏侯长生面带不屑的说道,斜眼看了一眼离恨天:“师叔,你怎么忘了师傅教的了。” “突然间提他作何?” 夏侯长生见离恨天脸sè难看,嘴角轻扬,伸手抚过一旁垂头的赵羽丰向庙里走去:“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看着夏侯长生和赵羽丰进了庙门,离恨天这才收回了眼。墨儿什么时候连脾气都和那个人差不多了。 yīn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夜,带着微微的凉意,万家灯火闪烁,却也温暖不了这个夜sè。离恨天站在破庙前看着山下的镇子,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一道黑影急速的闪过,向着东边的山顶窜了过去。离恨天眉头轻展,纵身跟上了那个黑影。 山顶的风比半山的风要大很多,没有了树影的遮蔽也显得更加明亮,视野也宽广了些。离恨天站在一断崖边,眼神落在半山上那破旧的庙子上,还可以看到点点微光,想来是篝火跳动的痕迹。 “阁下竟然费尽心机将离某引到这里来,想来是不想惊扰到村民,只是为何此刻却不敢见人了?”离恨天幽幽的说道,在说道最后的几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睛由原本的慎重之sè转为了笑意。 “哈哈哈哈...”一个厚重的男子声音响起,相隔不远的山边站立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四十岁左右,一身黑sè布衣装束,身形魁梧。手里拿着一个不怎么和谐的环形玄鉴,大概被分为了有七份的样子,他看着离恨天,略带讽刺的说道:“怎么,好久不见;恨天兄何时转为正道门派,连说话都这么凛然正气。” 离恨天转身抬眼看着那个男人,面sè深沉,他不认识眼前的男子。而当他看到那男人手里的环形玄鉴时,身子明显一顿,离恨天剑眉一挑,看向了那个男人,道:“敢问兄台手上的可是‘七星鉴’?” 那黑衣男子扬起手中的环形玄鉴,周身是斑驳的刻痕,暗黄之sè。难掩的沧桑之感,七颗颜sè不同的珠子镶嵌在不同的环面之上,颇有不合的模样。那人也看着那七星鉴,嘶声道:“看来这屄蚀老祖的玩意儿还挺有名的,也不枉我费尽心思将它偷出来。” 离恨天一笑,看着那个黑衣男子的脸,道:“偷?” 那男子脸上的笑顿时僵住,随即又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抬起脸,声音凄厉,上下打量了离恨天一番,暗暗一笑挖苦道:“是啊,我偷的,像你一样。”说完嘴里还发出刺耳的笑声,隔了好久,他才收回了笑容面sè不善的看着离恨天,厉声质问离恨天:“你为什么要帮鸿鸣认主?” “鸿鸣认主早已经是天定的结果,我只不过是顺应天意。”离恨天面sè从容地说道。 “我呸...”那男子根本不把离恨天的话放在心上:“天定?老子啥都信,就不信天;你少拿天意忽悠我。”男子突然睁大了眼睛说道:“既然你不肯如实相告,那么我就只能杀了那个小娃娃。” 离恨天摇了摇头,缓缓开口:“你已经有了七星鉴,何必再对鸿鸣下手,何况,对方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而已。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那男人做惊讶状,随即大声笑道:“堂堂鬼门三剑之一的离恨天竟然和我说常言道,真是可笑至极;试问这六道生灵,死在你离恨天剑下的怨灵有多少?” 离恨天没有回答,看着那男人猖狂的脸,眉头又锁在了一起。 “竟然你离恨天不许我杀那个小孩子,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那个孩子,你看如何?”那男人猥琐一笑,眼睛斜视着离恨天。随着他的话语,那男人手中的七星鉴快速的旋转了起来。金sè的光芒也随之扑散开来。 七星鉴兀地离开了那男人手里,停在了男子的头顶之上,男子的脸得以在金光下显现,一张脸变得过于狰狞,像是一条恶狗一般,萦绕着奇怪的紫sè。离恨天身子大震,脸上怒意凸显:“你竟然用自己的身体饲养‘sè鳖’。” 那男子一声冷笑,他伸出一只手接近了自己右边那张脸,原本sè青夹杂着深紫sè的脸,瞬时间变得有些畸形。皮肤由平滑画的粗糙不堪不说,皮肤下层似乎还有千万颗鳖虫在一点一点的蠕动,带动他的那张脸也在恶心的上下涌动。 离恨天不敢怠慢,只见他右手轻挥,那把青墨剑闪耀着淡青sè的光辉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就是青墨?”那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伴着皮肤下鳖虫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反胃的笑,他声音高亢,不觉的称赞道:“哈哈......好剑!好剑!”一阵笑声之声,他抬起了头,整个半张脸连着眼睛的部分都突出开来,化为黑sè的粘稠物涌动着,在金sè光芒的照耀下更显得异于平时的恶心。 离恨天脸上的怒意之下都夹杂着一股想要吐的冲动。 “我养的宝贝怎么样?我可是养了好多好多年了,像养儿子一样照顾他们,给它们喝人血,才把他们养的这样活蹦乱跳的,今天我让他们好好款待款待你。”那男人话语间带着嘲弄,只见他话音刚落,一个从他嘴里爬出来的紫sè鳖虫向着离恨天击了过去。 ‘嘶、嘶、嘶、嘶...’的声音从那只鳖虫的方向传来,鳖虫的眼睛在飞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变为了深紫sè的强光一闪,一只一丈宽左右的的巨型鳖虫出现在离恨天眼前。离恨天向后退了两丈,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只巨大sè鳖,脸sè更为难看,看着那在旁边嗤笑的男人,怒道:“你这妖人,要杀多少生灵才能养成这紫sèsè鳖?” “呵呵...”那男人看着离恨天,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你也吓到了吧?哈哈哈...”随即那男人朝着离恨天摆了摆手,声情并茂的说道:“不多,不多;养点这些只需要流点小血的鳖虫,哪敢和您原来的另一件宝物相较呢?”那男子看着离恨天,左脸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和右边面目全非的脸形成了悬殊的对比。 离恨天看着那个男子,嘴角暗暗一扯:“哼,少拿过去的事嘲讽我,我早已不会使用‘断肠’。况且就是只用我的青墨,也能毁了你的这些宝贝。”那男子没有生气,左脸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微微抬起脸,朝着离恨天说道:“你可以试试,自不量力的...。” 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的离恨天一个踏脚,起身横飞,踩在那紫sè鳖虫大颚之上,手中的青墨一挥剑气直接打在那鳖虫的头顶,重重的划了下去。‘哐’的一声,紫sèsè鳖被砍成了两半。青sè的身影落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那粉碎的sè鳖壳,道:“雕虫小技,不堪一击。” “呵呵...”那男子突然笑了出来,他略带玩弄的眼神看着一边的离恨天,幽幽的说道,声音有些鬼魅:“真的吗?” 离恨天脸sè一僵,低头一看脸sè大惊,原来死掉的紫sèsè鳖既然变化成了无数的密密麻麻的紫sè的小鳖虫,朝着离恨天的做站了的地方快速而来。离恨天心里暗骂一句该死,又不敢轻举妄动,这种sè鳖的危害他是深深了解的。离恨天不敢细想,收回了心思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脚下的这些越来越近的鳖虫身上。 只是这鳖虫的数量太多,又不知是否含有剧毒,离恨天只得暂时用青墨的剑气驱开身前的虫子。紫sè鳖虫开始还有些弹忌青墨的剑气,先是几个带头的鳖虫略带试探的靠近了几番,见这淡青sè的光芒并不能伤害自己,便肆无忌惮的不顾青墨的剑气,向着离恨天的蜂拥而至。 离恨天知晓不妙,手中的青墨向地一挥,一道深深的痕迹便刻在了泥土与碎石之上,他脚尖轻垫离开了地面。那男子看着离恨天的身影,嘴角又是一荡,低低笑道:“哦,我忘了告诉你,这些虫子不仅有会爬,还有会飞的。”那男子边说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像是在享受一般,指向了离恨天,‘咔咔,咔咔’的声响,他头上的七星鉴换转了一下,金sè的光芒褪却,反而映shè出红、紫、蓝、黑四道光芒,相互变幻,只听得无数鳖虫爬鸣的声音。‘嘶嘶、嘶嘶’,那男子的袖中与身上各个部位不知从哪里开始爬出了那些四种颜sè的鳖虫,如一般的鹅卵石般大小块头,朝着那男子手指的方向奔去。 “七彩sè鳖?”离恨天看着那向自己飞来的鳖虫,每隔四只便是一种图形,虽然只有七种颜sè的四种,他还是能看出来,心里一惊失口喝声道:“你竟能练得这种丧尽天良的修罗禁术,今天我不杀你,真是天理难容。” 离恨天大怒,青墨剑感受到自己主人的怒意,淡青sè的剑身光芒大盛,只见青墨剑向着那sè鳖挥去,剑身带着一丝颓废之气。七彩sè鳖乃是修罗四大禁术之一,有言道七彩sè鳖是:‘sè鳖一出,白骨无数’。 (注:修罗另三大禁术分别为‘残蛇’、‘红蝶’以及‘玲珑枯’。) 兄弟 - 暗棋之风云再起 - 肆蛊 () 离恨天看着将自己围困起来的七彩sè鳖,他知道这七彩鳖虫要与七星鉴配合养七七四十九年才能成虫,虽然这鳖虫还尚小,且行动还得依赖于七星鉴,应该是不超过十年的成虫。但这七彩sè鳖的毒xìng却是在一般毒物之上的,哪怕只是被它粘上,也是毙命。 看来这人是熟谙修罗之术的,应是修罗之人。只是修罗与鬼门向来无冤无仇且交情还颇为深厚,而这男子也是知了他的身份的,为何还要动用禁术想要取他xìng命。“你究竟是何人?”离恨天手持着青墨将自己围绕在青墨剑气与自身jīng气形成的环状护身罩中,看着那站在sè鳖后的男子,问道。 “我?”那男子语气带着疑问,他伸出右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左手上的一只身形较大的鳖虫,像是在自问自答:“我是谁,我是这地上未来的王。”他的脸上露出了自我陶醉的笑意,右脸的sè鳖又涌动的快了一些。 离恨天看着他的动作和他手上的那只鳖虫,他的嘴角突然莫名的向上扯出了一个弧度。“破。”离恨天一声大吼,只见那护身罩的上端被开了一个口子,那青sè的身影冲了出来,周边的sè鳖又跟着他的身影一窝蜂的追了上去。 苍穹之上,皓月之下,那个青衣男子忽的一个急身旋转,只见他几个踏步,剑指青天。嘴中念道:“驭气奔如电,狂风卷残雷。唤!”离恨天话音刚落,原本是闪耀着星辰的天,突然被厚云密布,云层翻涌不止,狂风卷地而起,整座山似乎都为之一荡,周遭一片肃杀之意。 ‘轰隆隆’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仿佛就在耳边回响,电光忽闪。青墨剑在离恨天手中一个上升,青光凝结,集天地之气,扶摇直上,直冲九天。 ‘噼啪’一声巨颤之音,狂雷疾呼而来,声动四下,下一刻,一朵闪电之花竟在青墨剑尖端绽放。这朵绽放在黑暗中的紫sè狂花,似乎想要将这天际撕成几瓣。 “唤雷?”这时却换做那男子失声大吼,只见他冲着离恨天大吼:“你怎么会这种道术?” 离恨天手握青墨,站在那电闪之光中,面sè较为难看。突然,手中青墨凝光成型,离恨天横天一挥,青墨剑剑气如泼墨般洒向身后的sè鳖。像是绽放在空中的五彩烟花,那些鳖虫破败出自己的的颜sè。而后是外泄的剑气打在周围的物体上,所过之处,泥石横飞,树木皆倒,原本盎然之意顷刻之间便荡然无存,残剩之处只留下深深的炽痕。 ‘嘶嘶、嘶嘶’的为同伴死亡而哀鸣的声音从那黑sè布衣男子的身体的发了出来,那男子的周身都散发出无比冷的气息,他低垂着头,左脸也在同右脸起初的变化,速度更为迅速,起伏更为剧烈,他的眼睛也渐渐的凹陷了进去长出了同鳖虫一般的复眼,呈现出紫sè的光芒。 “你竟然敢伤害它们?你竟然敢伤害它们?”那男子嘴里嘟嚷着这句话,扭曲变形的脸上是无比的愤怒,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离恨天所在的方向,那张脸早已面目全非。七星鉴停止了旋转回到了他的手里,又是金黄sè的光芒跃动着。 离恨天看着那个已经走火入魔的男子,手紧紧的握住了青墨剑,而他的左手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唤雷’乃是洛海之术,他身为鬼门之人,今rì擅自偷用,虽并非不可,但青墨乃是三大邪剑,强行使用正道之术,却是大伤剑气和损耗自身jīng气的。而眼前的男子单就手上的七星鉴就是十分麻烦的法器,而且还不排除他还有其它的招法。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啊......”震天的一声怒吼,那男子仰天咆哮,全身奋力的将手一扬与肩同高,方圆五米之内的所有物体,无论种如磐石还是轻如尘埃全都离地而起,静止在了半空之中。静谧之后,刹那间,乱石衰草连着那些含有剧毒的鳖虫尸体灰烬向着离恨天飞奔而来,气势恰如那男子的心一般决裂中带着滔天的愤怒。 离恨天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铺面盖来,他的手艰难的挥起青墨砍杀着向着自己砸来的杂物。砍断那块飞石之后,映入眼帘的是那男子无比丑陋的脸,只见七星鉴快速的在眼前旋转,金sè的光芒强盛,无比刺眼,不敢逼视。离恨天不得不遮挡那刺眼的强光,下一刻,他右手的手背传来了一个细微的,却深入骨髓的刺痛,离恨天只觉得眼前一黑,手中的青墨剑一松,他的整个身体向着地下坠了下去。 离恨天着地艰难的往后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没有倒下去,只是身体内的血液像是倒退了一般;一股翻江倒海的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他强忍不住竟吐出了一口热血,血的颜sè已是黑sè。他轻轻动了一下右手,低眼看着自己的手背,多了一个针口大的刺痕,无比刺眼的深紫sè,想必是被那鳖虫咬的。 “哈哈......”那男子看着离恨天,狂笑了一声:“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那男子说着往离恨天的方向走了过去,声音哀怨道:“我更痛,你伤了我那么多的儿子。” 他在离恨天的面前停了下来,伸出脚一踢,离恨天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竟然无比的轻盈。被他一碰,颓然跪地,只能靠着青墨的才能得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那男子缓缓的蹲了下来,脸不知何时变成了原来的模样,他略带玩味的看着离恨天:“堂堂的鬼门三剑之一的离恨天现在也跪在我的面前,你知道吗?那些修道之士也是如此,还有你的一个皮还没有生好的小师妹也是这样看着我的,是鄙视吗,还是愤怒,还是不甘?”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离恨天盯着他,怒声道。 那男子只是一笑,道:“和你一样,我让他们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不过你放心,再等半个多月,他们就可以相继如愿死去了,而你还得等四十九天。鬼死的时候会不会像我们修罗一样痛苦啊?啊?呵呵......” 那男子高兴的站了起来,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离恨天,云垂,凤隶...鬼门三剑...我会一个一个找到你们,然后一个一个杀了你们。然后再是地狱宫,峔山,洛海。只要拿到昆吾,我就是万灵的主宰了。哈哈哈哈......” 那男人越说越兴奋起来,离恨天无暇看着他,只想用自己的jīng气将毒给逼出来。七彩鳖虫乃是至yīn之物,七星鉴由屄蚀老祖所有,应该也是至yīn之物,yīn阳相生相克。可是他离恨天是鬼门中人,已不在峔山修世多年,而今的修世乃为鬼术,也是至yīn的。可是,刚一凝气,离恨天觉得胸口传来阵阵专心的疼痛,他的右手艰难的抓住了胸口的衣裳。 那男子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冷笑道:“想将毒逼出来?”随即他又不屑的哼了一句:“你还没那个本事,要想逼出七彩sè鳖的毒,你离恨天再回鬼门修炼一千年吧。我告诉你,全天下能解毒的人只有我杀魂一个人,能逼毒的人...” “阁下,您看我可以吗?”杀魂的话还没有说完,背后便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离恨天的心一震,手也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他顺着声音抬眼望了过去。月sè清辉之下,站着一个面若冠玉的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眉目如画般jīng致脱俗,眉宇间却刻着无比的沧桑。一身素sè白衣胜雪,风批被风吹得老涨,在风中猎猎作响,颇有遗世dú lì之感。他站在刚才离恨天伫立的断崖边上,负手看着杀魂,眼神涣散,漫不经心。 “你是谁?”杀魂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心里有着淡淡的隐忧,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自己没有察觉就算了,可是连鳖虫都没有发现,难道是他太大意了。 那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微微抬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杀魂,轻描淡写道:“无名之辈。” “那你来作何?”杀魂看着那白衣男子的笑意,手里不觉的冒出了汗意,因为它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饲养的鳖虫在惶恐的涌动着,像是遇见了天敌一般,抱头鼠窜。 “看望一位老朋友。”那白衣男子嘴角轻扯,很是礼貌的继续说道:“不知阁下能否回避一下,我要和我这位朋友叙叙旧。” 杀魂眉一皱,顾不得身体里的鳖虫的反常,将那手里七星鉴紧紧握住,冲着那白衣男子道:“要是我不肯呢?” 白衣男子淡然一笑,嘴里却厉声道:“肯不肯是由我说了算的,无名小辈没有选择的权利。” 话语刚落他便朝着离恨天和杀魂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杀魂脸上怒容大现,杀气腾腾,手举起七星鉴叱咤道:“你找死!” 说着,那个七星鉴便快速朝着那白衣男子掷去,只是那七星鉴的金光还未靠近那白衣男子,便被一股无形之力给打了回来,犹如一柄烂铁。杀魂看着回到自己脚下的七星鉴,神情怪异,他又抬头看向那个白衣男子,眼神探究。 “如果你想保命,我劝你最好快点离开,他不是你能对抗的人。”离恨天在身后好心的提醒,语气疲惫。 杀魂侧眼看了一眼离恨天,呸了一句,跃身的同时大声说道:“我杀魂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此等小辈怎能杀我。”杀魂停在与那白衣男子相隔三丈远的地方,手拿七星鉴。刚说完,又一次发动了七星鉴,金光闪现,蠢蠢yù跃。七星鉴鉴身当当作响旋转,金光随之大盛,一道光柱穿透天际,夜同白昼。 忽地一声巨响,足以慑天之威,厚重的云层似乎被静止在那光柱周边。杀魂五官几乎要纠结在了一起,只见他站在光柱前,双脚相错两尺左右,身子前弓,双手放在半空之中,十指紧绷。那七星鉴处在光柱之中,缓缓上升,离地十丈的距离。鉴上的七颗不同颜sè的透明珠子缓缓的离开了鉴面,借以北斗七星之位,向着那白衣男子急速飞去。 七个珠子的光亮突然璀璨开来,在金sè光柱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夺目,各个珠子相互交换位置阵型却没有丝毫变化。猛地,七颗珠子陡然停下,迅速的向着那站在不远处的白衣男子飞驰而去。 那白衣男子轻蔑一笑,仿佛这苍穹都这一笑因此而凋败起来,不动声sè的表情下可曾饱经磨难?一双波澜不惊的眼底看不出一丝涟漪,也不知看尽了人事多少悲欢离合,世间多少斗转星移,才能拥有这睥睨万物,傲视沧桑的眼神。 白衣男子衣袖轻挥,白衫落下,他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那七颗珠子与他相相隔了两米距离时,白衣男子脚尖轻垫,整个身子向后急速退去。七颗闪着异光的珠子和那白衣男子就保持了这样的距离和姿势,退了数十丈之后。那白衣男子似乎失去了兴致似的,脸上的笑容褪却,他缓缓的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 七颗急驰的珠子戛然而止,停在他的手前,七种sè光之间似乎要彼此争出个高低,彼此吞噬绕缠。终于,慢慢的在那只手前相互比拼之后相融化为一道白光,那道金sè光柱也跟着暗淡下来。慢慢消失在这山巅,云上,风中。 他缓缓的降落在先前的地方,看着丢了魂儿似的杀魂,缓缓道:“这‘七星鉴’虽有撼天之力,可惜你使用的方法不对。”话音一落,白衣男子信手一挥,一道白光急扫而过,向着杀魂劈去,惊千秋之势。瞬时白光一现,七星鉴又回到他的手中。 杀魂眼前的时间就那么静止下来,只觉脑海一瞬间空白,专心的巨痛。杀魂眼神溃散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睛睁的向铜钱一样,如困兽犹斗,脸上的表情深深的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字。 白衣男子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脸上露出笑意,眼神却严厉了起来,他看向那杀魂身后不远的离恨天道:“我听说修罗死亡之时,会异于鬼门或地狱之人的痛苦。身体像是被蝼蛄疾走奇痒难止,然后会是咬噬修罗骨的蚀骨之痛。”他说道这里突然顿住,看着杀魂,一笑:“不知,在下说的是否正确?” 杀魂心一怔,看向那个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脸上的笑意如沐chūn风。可说的话确是这般狠毒,杀魂别过脸,不屑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白衣男子爽朗一笑,轻声道:“不知我杀了你,你们紫绫堂主知道后,不知会不会责怪于我。” 杀魂身体一颤,眼神一暗,脑海中是那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她绝世无双的容颜,她冷若冰霜的威严,以及她的心狠手辣,她的满不在乎。她从来未正视过他一眼,可是她的一颦一笑都被他看在眼里。 是谁说修罗没有感情? 世间万物,何物无情? 白衣男子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他眼底波澜的含意。桀骜的脸上,笑容收敛了些,只听他略带伤感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可是,你已私自偷练修罗禁术,只怕紫绫堂主也不会容下你。” 话音刚落,手中七星鉴鉴上的七颗珠子依次排开,转成了环形相对,只见七种光芒映shè在一起,七星鉴的盘身在空中‘当当’作响。白光从七个珠子围成的环状圈中溢出,又缓缓的离开那白衣男子的手里,慢慢的上升到杀魂的头顶。 杀魂像是预知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嘴角一扯,全是苦涩。只见他的脸又开始涌动,他的身体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剧烈的颤抖着。鳖虫在身体里的窜动,万条蝼蚁啃噬的疼痛。 “啊!”一声破天的吼叫,夹带着痛苦的呼喊。 百年来,无数场与别人斗法斗宝。在追求输赢的道路上,他知道胜负乃常情,只是不料这最后一次输,竟然输的如此惨目忍睹,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下一刻,死亡,竟来的这么平静。 周身被白光环绕,从头到脚都化为点点斑斑。 修罗,来自幻界,归于幻界。 离恨天看着眼前的消失的白光,那七星鉴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回到眼前男子的手里。 “他要是能参透‘七星鉴’的使用方法,用于正途,倒也不失为一人才。”白衣男子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七星鉴的鉴身,柔声道。 “为什么不留下他?”离恨天沙哑着嗓子,问道。 白衣男子剑眉一挑,斜眼看向了他,厉声道:“多此一问。”说着信步走到了离恨天的身后,扶直他的身子二话不说便运气帮他逼毒。 一阵温暖的气流袭便全身,离恨天感觉身体的血流都被他的jīng气给融了一遍。心脉俱通,身心舒畅。他突然想起好多年前,自己和师姐在修罗绿衣堂遭遇了枯玲珑,自己受了重毒。垂危之下,也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帮他解了毒。也许,就是那一次解毒才让他们彼此有了羁绊,再后来... “你怎么来了?”离恨天睁开眼,侧过脸看着身后的男子,语气衰微。 “想来,就来了。”淡淡的口吻,冰冷的语气。白衣男子的脸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真不愧是修罗禁术,虽然只有七层毒力,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也是相当麻烦的。 隔了一会儿,离恨天脸sè终于正常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惨白,他像是没有察觉或者说早已习惯背后人的冷淡,继续说道:“鸿鸣认主了。” “我知道。” “你知道?”离恨天眉头轻皱,疑问道。 “我正是为此而来。”白衣男子收回了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辽阔的星空,似在深思。满天的星辰闪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也明亮的像其中的一颗。鸿鸣认主,要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有多少年了?突然,白衣男子幽幽的开口对离恨天说道:“离恨,为什么你会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一个天字?” 离恨天苍白的脸,惨淡一笑。恍惚之间,时间停滞,岁月翩然而过,似水流逝,转眼百载。 离恨、离恨。他该恨谁? 茫茫青山,幽幽碧水;广如浩浩疆土,多如芸芸众生。而翻来覆去,竟无人可恨。 只能恨天! 不见身后的人回答,那白衣男子的眼睛又飘远了一些,缓声道:“鸿鸣定主,天选既出。暗棋必定会在不久现世,又是一个大战啊。” 离恨天看着他的侧身,他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无奈,还有期待。 “长生和他在一起?”白衣男子转脸看着离恨天,语气带着疑问。离恨天点头道:“我让长生在那半山上的破庙等我,也嘱咐了他在我回去之前不要离开。想必现在和那少年已经睡下了。” 白衣男子眼光深思的看向了山下,又收回了眼光。“峔山那边怎么样了?”白衣男子继续问道,他差点忘了问这个问题。 “上个月萧凡就已经下山打探了,以萧凡的办事能力,估计峔山已经派人前往屄蚀山了。”离恨天撑起身子走到他的旁边,两个人同看着山下。 “那就好。” 这个被青山环围,人情淳朴的镇子,在夜空下静静的,只有几处闪烁着淡黄的灯火,摇曳在风中,忽明忽暗。微云孤月,几颗错落的晨星扣在苍穹之上,躲避在风后,半遮半掩。那两个男子伟岸的身影看着同样的风景,各自的心里揣测的对方的心事,暗自筹划着自己的心事。 璀璨星辰,寥廓星河,rì月的斗转将山河sè改,岁月的变迁把世事撰谋;风狂花尽,骤雨亦歇,他们曾是站在彼此身旁最好的兄弟,而今,却只能将千言万语都赋予沉默。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