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危险关系(1)阿墨,真的是你吗?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天将亮原时就醒了,醒来第一反应就是帮身边的人掖了掖被子。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昨晚陈墨云翻了几个身,终于还是钻到他的身边睡着。 原时伸出一只胳膊探探气温,真他娘的冷。深秋第一天,城市还没开始供暖,简直能呵气成霜。 第一次起床失败。 于是原时的手又缩进了被窝,轻轻绕在了陈墨云的腰上。 胳膊底下的身子,稍微僵了一僵。虽然只是细微的动作,可原时还是感觉到了。 他醒了。 醒着的时候,他永远都在抗拒着自己。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陈墨云侧了侧身子,继续装睡。 原时皱起了眉头,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帮他盖了几次被子,恍惚间听见他唤人名字。 那个名字,不是他的。 搭在陈墨云窄腰上的那只手骤然收回,这件小事就像是一盆冷水,把原时刚刚起来的那一点点欲念全都给泼灭了,他怒从心起,提起脚毫不客气的把陈墨云给踹了下去reads();。 陈墨云半梦半醒之间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给踹翻在了床底下,额头也磕到了桌角上蹭掉一块皮,疼得他立马就精神了。 “给老子赶紧把空调开开!”原时暴怒的声音传来。 陈墨云毫无怨言的站起来,套上一件v领的毛衣就起了身。 跟原时在一起这么久,他的脾气,陈墨云摸得门儿清。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这位爷,让他一大早就拿自己出气。 于是随手捡起遥控器把空调开了,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漱。照了下镜子,陈墨云不由得拧起了眉毛,突兀的锁骨上方种着一排小草莓,白皙的皮肤一片淤紫。 昨晚原时索取得太厉害,今天早上起床,他还有些走不稳路。 正刷着牙,陈墨云只觉得腰间一紧。一双手从背后将他抱了起来,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呼吸之间,是熟悉的男士剃须水的味道。 原时声音慵懒嘶哑:“你怎么连条裤子都不穿,勾引我?嗯?” 他刚刚没找到裤子,图方便,直接就下了床。 原时就眼睁睁看着陈墨云,光着两条匀称而又修长的腿,扭着身子进了卫生间。 他的骨架窄又长,一件半长的毛衣穿在身上,隐隐露出纤细的锁骨和一截白生生的天鹅颈,皮肤又白又嫩,散发着光泽。让人看了不免疑惑,咬上一口是个什么滋味。 这滋味原时比谁都清楚,美妙得紧,如果这会儿再没有半点反应,他还是男人吗? 原时将陈墨云抱坐在洗漱台上,不由分说的分开了他的双腿。 陈墨云忍不住发抖,想要推开原时。 但是架不住原时力气比他大上许多,强行的在洗手台上就要了他。 他总是这样,兴致一来就做,不管是在哪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陈墨云咬着牙将洗手台擦干净,然后转身把地也拖了。 套了件高领毛衣和外套出门,今天还要上班。 今天地铁一如既往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人多得让他连站着都觉得艰难。 以前他从来不用挤地铁,刚跟原时在一起那会儿。原时天天开着那辆跑车送他去上班,车接车送,殷勤得要命。 后来在一起久了,怠惰了,人醒着都懒得看他一眼,哪还有功夫送他上班。 上了公司电梯,几个小姑娘在他背后,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陈墨云有些不自在的把毛衣领子往上拉了拉,刚出电梯就看见了程安安。 程安安斜了眼他身上的那件风衣,吹了声口哨:“呦,今天穿的牌子还是gucci的呢,品味不错啊。” 她这么一说,陈墨云才注意,刚刚随手扯下的衣服,竟然是原时的。他不懂什么名牌,原时穿衣服的原则就是只爱贵的,他比原时矮了几公分,衣服挂在身上,显得他更瘦更高,却倒也好看。 “今天的签售会准备好了吗?”陈墨云脱下外套,搭在椅子背上,又下意识的将毛衣领往上扯了扯reads();。 程安安的目光盯着他的额角,眯着眼睛道:“准备好了。”目光变得深邃,她皱起一只眉,“原时又打你了?” 他这才想起额头还有伤,不甚在意的将刘海往下拨了拨遮住一部分伤口:“不碍事儿。” “草他娘的不碍事,这个月是第几次了?”程安安一掌拍在他桌子上,“你就这么忍着?” 程安安比他小了两岁,长得却比男孩子还英气,染着一头墨蓝色的短发,眯起眼睛看人时,目光里带着一股子震慑力。 陈墨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四周,示意她小声点。 本来公司很多人就已经很看不起他了,他不想再搞出点什么新闻出来。 “我跟你说,这种事儿你忍一次,他就会有第二次。就是因为你这么懦弱他才会越来越过分!”程安安咬牙切齿的说,“今天我去找他好好理论一下。” “不用。”陈墨云知道程安安也是一片好意,但是始终没有办法告诉她,自己不能离开原时的原因。 “这种男的,你不分手留着过年呢?!!”果然程安安接着这句话就是劝他分手。 他也想分手,想了三年,没有一次真的分开过。 每次他当要分手离开原时,原时都有法子把他找回来,并且加倍的折磨他。 看陈墨云低下头没说话,程安安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 签售会在下午正式开始,陈墨云坐在布置好的会场中央,旁边站着程安安。 他们准备了三千本书,二十支签字笔。 图书馆连同准备的书都卖光了,二十支笔签到没墨。 陈墨云没有想到今天来的人会这么多,他这个半路出道的野作家,感到有一丝丝羞愧。 他之前是教历史的,正儿八经的人民教师,后来闲着无聊在网站上注册了个账号写小说。没想到后来越来越出名,编辑联系他出了版。 他的第一部书反响不错。 于是第二部也很快就问世了。程安安找到他时,他一度不同意。 被磨了两个月,程安安也跟踪了他两个月,她还甚至发现了自己跟原时的关系。迫不得已答应了她,这一答应,竟然这么轰轰烈烈。 一直到晚上他们才忙完,书迷陆陆续续的都走了。 陈墨云在会场帮着工作人员收拾东西。 条幅太高了撕不下来,陈墨云举着胳膊勉强能够得着,刚准备踮脚一把撕下来,身后就伸出一只手帮他扯了下来。 陈墨云转过头,对上一双明亮如同初春三月的眼睛。 灿烂非常,阳光明媚。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弯弯如同勾月。仿佛有一整个银河都倾泻在了他的心上。 他脚步趔趄了一下,不敢相信梦境里才会出现的人今天竟然站在他的面前。 那人伸出手将他扶定,声音温醇如酒:“阿墨,真的是你?” 第2章 危险关系(2)真脏。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对于年幼的陈墨云来说,萧牧的出现就好像是他昏暗人生中的一抹阳光,突然照得他的世界亮如白昼。恍如梦境。 那个穿着干净的墨蓝色上衣,笑容明快的少年将手高高的举起,朗声告诉老师:“我想和陈墨云坐同桌。” 陈墨云惊讶的回头,然后就对上了那双漆黑如星辰一般的眸子。他迅速的低下头,意外之余,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丝丝暖意。 他念的这所学校是市里最好的初中,班上的同学非富即贵,个个穿戴得不说是奢侈,起码也都干净整洁。 灰头土脸的陈墨云的就像个异类,他基本没换过衣服,从来都是只穿一件被浆洗得发黄的白衬衫,衬衫大了一号,空荡荡的挂在他瘦弱的身上,更显得他身形单薄,就像是偷穿了爸爸衣服的小丑,滑稽而又可笑。 陈墨云一口乡下的土话,刚来到班里时一度成为同学们取笑的对象,后来他努力卷着舌头学说普通话,可是无论怎么掩盖都遮不住他浓浓的口音。于是,他便极少开口说话,在班里一直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 再加上班里以几个家里很有钱的小恶霸总是隔三差五的找他麻烦,所以大家就自然而然的把他孤立了起来。 孤立这件事,其实是很莫名其妙的。一旦负面情绪被传播,被经过某些人的煽动,就很容易引起集体的愤怒。陈墨云什么都没做,可就是因为自己和他们都不一样,所以才显得格外孤独。 陈墨云记得很清楚,他刚到班里的那天,穿了一件新衣服。奶奶从小摊上给他买的耐克运动裤,十块钱一条。 他穿着进班时,心里还有一丝丝开心,因为听说耐克还是个名牌呢。 有眼尖的同学,下了课将陈墨云围在座位上,打量着他穿的那条耐克裤子说:“你的耐克对号怎么是反的?” “你穿的是冒牌货吧。”一个身量比他高了一头的男孩子,走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裤子说,“我这个才是真货reads();。” 陈墨云被羞得说不上来话,看着那个男孩子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脸。 “你买的这个多少钱?” “十块。” “哈哈哈,十块钱。”“山寨便宜货。哈哈哈。”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陈墨云的头垂得越来低,就像是一颗豆芽菜。可是难堪还是仍然很难堪,他无论把头垂得多低,别人没有停止笑他。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抱有跟大家成为好朋友的希望,在那次被集体嘲讽以后,他就再也没能鼓起勇气和别人说上一句话。 这天,班里一如往常的在小测之后排座位,还好是按照名次来的。 陈墨云每次都是努力考第一名,因为他想,如果自己第一个挑位子,那就不用怕别人嫌弃他了。 他站在讲台上,几乎没有犹豫,很是识相的走向了最后一个没有人愿意去坐的角落,刚要坐下,就望见了一道恶狠狠地目光。那道目光的主人,来自原时,他双手抱臂站在门口瞪了陈墨云一眼,用唇形跟他说:“滚,那是我的位子。” 原时就是班里平时欺负他最为厉害的那个,也是学校里的恶霸之首。 他打架十分厉害,家里又有钱。所以大家都不敢惹他。 平时原时都是坐在西北角,所以陈墨云才避着他的喜好,挑了一个相对的位子。也不知他这次是怎么回事,突然指明要坐在这里。 于是陈墨云赶紧低着头走开,只能挑了个两人座的位子坐下。 原本以为这次又要自己一个人坐到期末,可是没想到萧牧竟然主动要求要和自己坐同桌。 陈墨云心里很开心,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萧牧搬了书在陈墨云身边坐下,听见这个白净斯文的少年,声音就像蚊子哼哼一样小声说了句:“谢谢。” 萧牧心中一动,便转过脸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可谢的,你成绩好,我以后肯定要有很多问题向你请教。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这幅情景被远处一个长相扎眼,剃着短的只有寸把长平头的少年尽收眼底,他死死盯着放在陈墨云肩膀上的那只手,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 顾远坐在一旁煽风点火:“原老二,人家萧大少爷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呀,全校人都知道你烦陈墨云,就他还特意跟陈墨云亲近。啧啧。” 听了这话,原时脸色愈发变得阴沉,剑眉反竖,咬着牙说:“等放学连他给一起收拾了。” “奥哟,你敢吗?人家萧牧家最近可不得了,他哥升了官,一家子神气得要命。”顾远今天因为穿了一件从国外买回来的外套,被他老子训了一顿,骂他花里胡哨,到现在他看什么都是一脸不爽。 顾家,原家,还有萧家被大家称为三大豪门。原时的爷爷跟顾远的爷爷是用血浇出来的交情,生死战友。 后来原家继续从军,顾家却开始做起生意来。萧家是有名的书香门第,这两年萧家出了个大哥萧笙,才二十来岁就连连攀升,仕途一片光明。 作为同龄人,原时总会被他老子拿出来跟萧牧比较。 萧牧这次又拿了什么奖,又得了什么冠军,又考了第几名,萧牧这如何,萧牧那如何让reads();。听得原时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心里对这个萧牧是十足十的不服气。 原时就是想不通,他到底哪点比老子好? 自己虽然学习不好,但是除了学习,还不是样样都比萧牧强?比如能一脚把人踹出去好远,那是顾远亲手测量的,整整一米的长度。 那个被他踹出去一米远的倒霉鬼,就是陈墨云。 原时在班里,最看不得陈墨云那副土里巴气的模样,虽然长得比班里的小姑娘还白嫩,但是看着没一丁点儿男人该有的气概。每次打得陈墨云哭哭唧唧的抹眼泪,他就更加的心烦,逼到墙角,再把他打到哭不出声儿为止。 为此顾远还说过他这爱好变态,原时承认自己是有点暴力倾向,谁让他老子是当兵的,爷爷也是当兵的,全家都是当兵的呢。他的身体里流着充满征服欲的血液。从小,他就知道深以为,别人怕你,那是因为你很强。 但是打了陈墨云那么多次,这个兔崽子却还是从没服过软。 虽然他哭,但是原时知道,那仅仅只是由于*上带来的疼痛,每次,他从陈墨云的眼底看到的却是深深的冷冽。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很不爽,一想到陈墨云的眼神,他就能气得浑身发抖。他倒是要看看,到底这个陈墨云的脾气硬还是他的拳头硬。 课间下课二十分钟,陈墨云像往常一样跑去学校电话亭给自己家里那个眼花而且鼻子也不好使的奶奶打电话,学校的公共电话不要钱。而他放心不下奶奶一个人在家,每次总是要问问才安心。 家里的电话还是今年才装上的,一个村子里有五台,是给五保户老人的福利。 问完家里一切都好,陈墨云这才跑去上厕所。 他刚扒下裤子,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按着他肩膀的手力道很大,陈墨云不用猜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原时。 除了原时没人会这么捉弄他。 陈墨云不知道自己今天哪里又惹到了原时,其实他知道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也会惹到原时。但是每次总会提前找好原因,好回家跟奶奶解释受伤的原因。 陈墨云睁大了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原时。 原时扬起下巴,把烟头捻灭了按在墙上,然后扔到了便器里。 其实原时长得很好看,算是陈墨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挺拔的鼻子,深邃的眼睛,眉毛就像剑一样锋利,嘴唇也薄,像刀锋一样削薄。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一股子锐不可当的气势,一种坏透了的气质。 陈墨云不明白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会做出那样卑劣的事。 “你竟然在学校抽烟!”原时捏住他的肩膀,指着他刚刚扔在小便池里的烟头道。 “哎呦,这不是陈墨云吗?好学生也抽烟啊。”顾远笑嘻嘻的看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眯着眼睛把自己手里的烟头也扔了进去。 刚好此时教导主任走了进来,看到了这一幕,背着手厉声道:“陈墨云!你来一下办公室!” 教导主任当然知道是谁抽烟,但是原时和顾远家里势力太大他得罪不起。 过了几分钟。 陈墨云垂着头从教导主任办公室里走出来,刚可是刚进班就被绊了一脚,趔趄了一下栽倒在地上reads();。 顾远坐在他的位置上皱着眉佯怒说:“我靠,你走路怎么也不知道看着点,我这球鞋可是全球限量版。” 陈墨云低着头没说话,站起来拍了两下自己被弄脏的裤子,但是没想到裤子约拍越脏,伸出手掌一看,原来刚刚按到的地方都是墨水。此刻他的裤子上全都是墨水,黏糊糊的擦都擦不干净。 他就只有这一条裤子,弄脏了也得继续穿。陈墨云微微皱眉,有点不知所措。 原时就坐在萧牧的座位上,将腿翘到了桌子上,倚在身后的桌子上,一脸云淡风轻的看着陈墨云,啧了一声:“真脏。” 围在原时旁边的几个同学很是配合的哈哈大笑。 陈墨云烧红了脸,回不了自己的位置,只能就那么站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我的座位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萧牧站在课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原时说,“请让开。” 原时勾起嘴角,发出一声及其轻蔑的笑:“老子就不。” 萧牧不由分说一把拉开他身后的桌子,桌子上书和文具散了一地,原时也险些栽倒。 旁边围了一群他的小跟班,原大少爷哪这么丢人过,当时他就气得跳了起来,抬手就要打人。 这时铃声适时的响起,班主任走进教室,摔铁锅一样把教案往讲台上一扔:“上课。” 原时被顾远硬生生拉了回去。 陈墨云默不作声的坐回自己的座位,萧牧皱着眉看了一眼他被染成黑色的裤子。 “你穿我的运动裤吧。”萧牧从书桌里掏出一条adidas的运动裤递给陈墨云,“幸好今天有体育课,我多带了一套运动服。” 陈墨云垂下眼睛,低声说了句:“谢谢。” “噗。”萧牧忍不住笑出声,“你除了谢谢还会说什么呀?” 萧牧的笑容就像是一道阳光一样直直照进了陈墨云的心田。 萧牧的裤子陈墨云穿起来稍微长了点,他挽起裤脚,倒也挺合适的。 但是没想到体育课让比赛跳远,萧牧穿着牛仔裤被老师狠狠批了一顿,罚他绕着操场跑五圈。 陈墨云站在队伍中愧疚的看了看他,萧牧回头,冲他吐了吐舌头做出一个鬼脸。 陈墨云低下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我跟你一起跑。”陈墨云走到萧牧身边,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你受罚,我也有份。” 萧牧感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可是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原时,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顾远看出他又是在为陈墨云心烦,开着玩笑说:“你怎么老是跟陈墨云过不去?难道你爱上他了?” “爱你妈逼!”原时暴跳如雷,揪住了顾远的衣领。 “咳……咳,松手,原时我开玩笑呢。”顾远差点喘不过来气,直到原时松了手才拍着胸口大口喘气,小声的来了句,“至于么,我就开了个玩笑……反应这么大…… 第3章 危险关系(3)温柔少年。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刚下了体育课,陈墨云抬脚正要走就被萧牧喊住了。 陈墨云回头,看见被众人簇拥着笑容满面的少年,他短短的碎发在风中肆意飞扬,正午的阳光照耀在他脸上,萧牧整个人都散发着浅浅的光芒。 “阿墨,一起走吧。”萧牧有点自来熟,只是第一天跟陈墨云坐同桌,就叫上了他的小名。 在家里就只有奶奶才会那么喊他,陈墨云脸上一热,微微发红。 还好没有被萧牧发觉,他将手搭上陈墨云的肩膀,准备揽着他去食堂吃饭。 以前,陈墨云坐在操场边,看到男孩子们勾肩搭背的一路打打闹闹,心里面总是羡慕的不得了,因为这对于他从来不敢奢望的事情。 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可能存在。 可俩人才刚走没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喂,你们踩到我的影子了。”原时一脸倨傲,抱臂站在陈墨云的面前,眼中尽是轻蔑和厌烦。 陈墨云低头看了看,刚要张口说,对不起。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萧牧一个左勾拳重重砸在了原时脸上。 原时在打架上从没吃过亏,挨了这一拳,他当时就被点着了就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一样,挥舞着爪子就向萧牧扑了过去。 顾远站在一边,悠闲的塞着耳机听歌,看见俩人打起来了,也只是懒懒的瞥了一眼,悠悠开口说道:“哎呦,怎么打起来了,别打了~” 陈墨云只看见萧牧被摔倒在地上,原时提起脚就要踹下去,急的往前一扑挡在了他身上。 于是原时这脚就重重的落在了陈墨云的身上。 见到这小崽子竟然还护着萧牧,原时更加气不打一出来,又狠狠地在他背上踹了两脚,顾远眼看着陈墨云昏了过去,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急忙抱住原时的腰,死命的往后拽:“原老二,别踹了,再踹就要出人命了。看这小子要被你踹死了!” 听见这话,原时方才如梦初醒,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力气也比平时大了许多,此时陈墨云一动不动的趴在萧牧身上,脸色苍白,额头都是汗珠。 “还愣着干什么!快背他去医务室!”萧牧吼了一声,揉了揉腰,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原时连忙一把抱起了陈墨云,因为急促还不小心把他白衬衫的一角掀了起来,手触到他白嫩细滑的皮肤,原时条件反射的一缩。 顾远站在一旁惊呆了:“你……你怎么还来了个公主抱,不应该背着吗?” 刚刚原时脑子一热就抱起来了,也没注意什么姿势。这时候只好硬着头皮说:“没事儿,这小子轻的就跟娘们儿似的。” 仨人将人送到医务室,原时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眼珠子盯着校医的手掀开了陈墨云的衣服。 陈墨云的背部白皙如雪,所以刚刚被踹到的地方青紫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reads();。除了这两块伤口,他的背上还遍布着一道一道紫红色的伤疤,看起来这些伤口已经有了些时候。新伤落旧伤,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十几岁少年的身上竟然伤痕累累。 就连一直嗷嗷着肚子饿的顾远,看到这情景都沉默了。 校医啧啧感叹了一声:“这是打架了?” 三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原时才小声的嗯了一句。 “你挺厉害的嘛,这个月我都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你打伤的了。多亏了你我这诊所才能生意兴隆啊。”校医一边跟他聊天一边用红药水给陈墨云擦伤口,手上没控制好力道,疼得陈墨云身子微微一抽。 “轻点儿!”原时和萧牧同时开口。 校医尴尬的缩回了手:“你们之间还挺友爱的哈。” 陈墨云长得单薄削瘦,脱下衬衫,身上根本没有几两肉,肋骨纤细,腰又细,跟原时见过的男孩子都不一样,所以他分外觉得好奇。 “这些伤疤,是常年干活的人才会有的,这孩子怎么年纪轻轻就……”校医的目光盯着陈墨云的背部,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您帮忙都给治了吧。”萧牧缓缓开口,眼里面情绪很是复杂。 陈墨云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刚要翻个身,就听见身旁温柔的男声响起:“先别动。” 萧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陈墨云刚想露出笑容,就看见原时也在。 “醒了?哼,醒了就好,这么不经踹的人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原时坐在医务室还是跟大爷一样仰躺着,双脚架在桌子上,说话间还瞪了他一眼。 陈墨云低下头,挣扎着要坐起来。 “不是让你别动吗?你他妈要干什么?”原时见他差点扯掉了手上的枕头,立马激动地站了起来扬手又要打人,但是想到他身上还有伤,于是又给硬生生忍住了。 陈墨云瞥了他一眼,然后小声的问萧牧:“你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下?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学校不让带,我的放在家里了。” 萧牧刚说完话,原时就得意的掏出了手机,将胳膊伸到了陈墨云面前:“我带了。” 陈墨云刚要去拿,他却将胳膊撤了回去,挑着眉说了句:“叫声哥哥我听听。” 陈墨云听了这话,将头一撇,不说话。 原时哼了一声,将手机扔到了病床上。 陈墨云打开手机,熟练的输入八位早就熟记于心的数字,将音量调小了,提高音量道:“奶奶?我是阿墨。” “嗯,我今天晚上回去。你刚刚烧开水记得把炉子堵了吗?好,有没有按时吃药呀?嗯嗯,别干太多活,我没事儿的。够花。”陈墨云咬了咬嘴唇,顿了顿,又回答,“嗯,我刚刚吃过饭了,跟同学一起吃的。没有,关系很好,大家都在一起玩,我在学校里过得特别开心。” 陈墨云垂下眼,原时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在光洁的皮肤上留下一片阴影,面如傅粉,鼻子挺拔而秀气,唇红齿白,简直就像是古书里走出来的温柔少年。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原时不由得又有些良心不安,刚刚陈墨云打电话的时候说他在学校里人缘很好,而实际上却被孤立得快要得抑郁症了reads();。 而这一切的原因,好像都是因为他。 打完了电话,陈墨云将手机放在了桌上,眼光看向别处说了句:“谢谢。” 原时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有大半的点滴瓶说:“今天下午别去上课了吧,我陪你在这儿挂点滴。” “不行。”陈墨云摇摇头,“下午有英语课,我英语不好,再缺课就跟不上了。” “哎我说,我这都牺牲自己时间陪你在这儿无聊了,你还不乐意,你以为你是谁啊?”其实原时乐得不去上课,但是他就是烦陈墨云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等挂完了这瓶就去上课吧,放了学我再陪你继续把那一瓶也挂了。”萧牧看了看时间,“等会儿上课我笔记抄详细点给你看好不好?” 陈墨云这才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原大少这可就不爽了,凭什么你对他就千依百顺的,怎么看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也不是眼的? “滚滚滚,赶紧滚。”原时突然发起飙来。 “神经病。”萧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背起书包就走了。 一直到下午放学,陈墨云半点儿东西也没吃,肚子饿的咕咕叫,他们学校附近有个小学。陈墨云走过去买了一瓶五毛钱的汽水,这种汽水喝了之后肚子会涨的难受,会有饱腹感。他每次的晚饭都是这么撑过来的。 有时候奶奶会给他煮土豆,走读的时候他会拿着塑料袋装几个,塑料袋里还装着一个星期要吃的馒头。 整整五个,但也只有五个,一天一个多了就没有。夏天的时候,馒头会发馊,陈墨云就揭掉馒头外面那层绿色的霉,然后继续吃。 后来,他发现馒头泡水会更加填饿,于是每次都偷偷跑去门卫大爷那里,要来一搪瓷杯的热水,掰着馒头泡水吃。 偷偷去是因为怕同学发现,他不想看见别人那种怜悯的目光,尽管他已经看得够多了。 他回家搭公交要花去一块钱,中途还需转车。但是陈墨云为了省下转车那一块钱车费,便徒步走了十公里。 回到家,远远就看见奶奶站在村口等他,陈墨云急忙走上前去:“奶奶不是让你别再站这儿等了吗?这会儿风大,咱先进屋吧。” 陈奶奶今年八十多了,耳朵有些背,大声喊了一句问道:“吃没吃过?” 陈墨云点头嗯嗯了两声:“吃过了。” “好好好。” 这对神奇的奶孙俩平时就是这么交流的,别人没有一个人明白陈奶奶在说些什么,就只有陈墨云能听得懂。 陈墨云和奶奶生活的地方,就是用泥胚搭建而成的三间瓦房,陈墨云睡在西厢,扯了一道布帘,东厢就是奶奶的床。 他一进屋就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因为怕等会儿天黑了就没办法写了,电费太贵,他们根本交不起。 陈奶奶坐在灯下一边静静看着孙子写作业,一边帮他把脱下来的衬衫上的扣子缝好。陈奶奶眼花,但是针脚却缝的整整齐齐的,因为她年轻时学过刺绣。 平时她闲着没事儿就帮这家缝个棉袄,给那家纳个鞋底。陈墨云每次都阻止她,怕她为了赶工熬夜。但是陈奶奶总是笑眯眯的说:“存钱,给我孙子上大学,存钱。” 第4章 危险关系(4)奶奶,你骗人。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新的一周开始了,陈墨云又要带这周的口粮去上学。 “奶奶,有没有煮土豆啊?”陈墨云走向厨房,只看见奶奶捞宝贝一样从锅里捞出了什么东西。 陈奶奶一瘸一拐的把煮好了的鸡蛋用布包起来,塞到了陈墨云的书包里:“金疙瘩,金疙瘩。” “奶奶你哪来的钱买的鸡蛋?”陈墨云纳闷,一个鸡蛋就要一块钱左右,这么多鸡蛋恐怕要十几块钱都不止,他奶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陈奶奶呵呵一笑:“给你,补身体,长个子。” 陈墨云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屋子,陷入了沉思。 第二个星期,他回家的时候,陈奶奶依旧包了十几个鸡蛋把他送回了学校。 第三个星期,第四个星期都是如此…… 陈墨云吃着鸡蛋,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天刚放了学,他没有先回家,而是去到了隔壁村长家问了一下奶奶最近的情况。 “陈叔,我奶奶最近干了什么活?她最近都有钱给我买鸡蛋了,我觉得还挺奇怪的。”陈墨云和奶奶的情况是村里最特殊最困难的,平时村长陈叔没少帮他们,因为又是邻居便时常帮着照拂一下陈奶奶,整个村子也就数他最了解陈奶奶的状况了。 “唉,你安心上学吧,不要关心太多其他的事情。”村长欲言又止的表情,更加勾起了陈墨云的好奇心。 “陈叔,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总觉得你们在瞒着我什么。如果你不告诉我,这学,我上的也不安心,还不如不上呢。” 听他这么一说,村长连忙摆了摆手:“阿墨,你是咱们县成绩最好的,咱们村只供你一个人到县里读书,你可要给乡亲们争光啊,怎么能说不上就不上reads();。你好好上学肯定会有出息,至于你奶奶的事……老人家求着我不要告诉你,但是看如今也是瞒不住你了……” 原来,陈墨云的奶奶听村长媳妇儿跟别人聊天,无意间听说十四五岁的孩子,正在长个儿,要吃点儿好的补身体营养才能跟得上。 于是,她便把这话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只见她每天天一亮就出发,直到傍晚才一瘸一拐的回来。也不知道干了啥。 开始村长很是好奇老人为什么总是早出晚归,后来便偷偷跟着老人家才发现,她为避人耳目,起了个大早,原来是跑到别的村讨钱去了。 只要有人往她碗里扔一毛钱,老人家就感激涕零的给人磕个响头。就这样磕了无数个头,一天就能讨来几块钱。而且为了不让村里人发现,她就偷偷摸摸的出门,才四五点钟就要起床。 看见陈叔就站在她身后时,陈奶奶当时就直接跪在了村长面前,一双凹陷的大眼空洞的望着村长,泪水顺着枯树皮一样的脸颊流下来:“不要,告诉孙孙。丢人。” 而陈墨云每天吃的鸡蛋,就是陈奶奶这样一个个磕头低声下气讨来的钱换的。 陈墨云听完,泪水早已布满了脸颊。 回了家,他对着奶奶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奶奶,我回来了!” 陈奶奶听见孙子的声音,便高兴地站了起来走过去迎接,可她还没走两步,就突然栽倒在了地上。 陈墨云赶忙跑了过去,将奶奶扶了起来,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奶奶,不中用了,挣不来钱,给孙孙,上大学。”陈奶奶颤抖着手摸了摸陈墨云的脸颊,她的手粗糙得就像是砂纸一样,刮得陈墨云脸一阵儿疼,但是他却觉得奶奶的手掌是那么的温暖。 “奶奶,我给你洗脚。”陈墨云把眼泪咽了下去,蹲下身来轻轻卷起奶奶的裤脚。 当他卷起奶奶裤脚的那一刻,差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一跳,奶奶的膝盖肿的好像梭子一样,干枯的皮肤包裹着火柴杆儿一样的小腿,歪歪扭扭的严重变了形。 陈墨云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痛哭起来。 “奶奶,我……不上学了,我也……不吃鸡蛋。” “嘿嘿,长身体。”陈奶奶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孙孙,上学,有出息。” 周一的时候,原时远远看见陈墨云眼肿的跟灯泡似的来上学。 难道这小子被人欺负了? “陈墨云是不是受欺负了?哭成那个熊样?”原时想起自己平时下再重的首陈墨云都没那么哭过,心里不禁暗暗恼火,到底是谁打了陈墨云? “除了你还有谁闲着没事儿欺负他?”顾远翘着二郎腿,举着手机拍了张照片,“原时,你看我这新发型好看不?” 原时看都没看就将他的脑袋推到了一边,直直盯着萧牧和陈墨云二人看。 这些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那次打得陈墨云进了医务室,他的目光就总是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过去。 陈墨云走到座位坐下,萧牧看了一眼他红的就像是小兔子一样的眼睛,低下了头,停了半晌才犹豫的张口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儿reads();。”陈墨云摇了摇头,然后掏出书,“今天要交中考报名表,你带了小二寸照片没?” “带了。”萧牧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拍,“照了好几张备用呢。” “这些照片多少钱?”陈墨云摸了摸口袋,紧紧攥着仅有的五块钱。 “十块啊,怎么了?” “我能不能只照一张?”陈墨云松开了手,手心里都出了一层子汗。 “阿墨,你先借我的钱吧。我还有零花钱。”萧牧知道他家情况不好,于是含蓄的这么说借钱给他,但是却并不打算让他还钱。 “我会尽快还你的。”陈墨云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说。 看着陈墨云小脸通红,而萧牧笑意盈盈,原时气得直咬牙。一冲动就又在放学的时候跟上了陈墨云。准备拦着他问问跟萧牧为什么关系这么好。 结果就看见,陈墨云背着书包,没去食堂也没回宿舍。 原时心里纳了闷,这小子还能去哪里呢?于是决定跟着他先瞧瞧。 只见陈墨云七绕八绕进了一个摆放着建材的工地,原时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是想要干嘛? “哟今天来的挺早。”几个工人熟稔的冲着陈墨云打招呼。 “嗯,今天多干点儿。” 说完,陈墨云便开始拉着装水泥的车子步履艰难的往前移动,就他那小身子板一步三晃,看得原时心急。 一个多小时过去,陈墨云就推了四车。而原时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躲在角落里偷看了他一个小时。 原来,这小子为了挣钱,每天放学都来建筑工地干活。 所以,背上才会有这么多伤的吗? 原时就这么偷偷看着他,一直到他安全到达宿舍。并且没有忍住,第二天去了,第三天依旧如此,第四天…… 为了跟上陈墨云,一到放学他就跑的老快,还让顾远以为他背着自己去吃什么好吃的了。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原时发现,坐在地上的陈墨云似乎在仔细看着什么东西。那小子正望着自己的手掌心,一直在傻笑,样子很是出神。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四周的动静。 原时忍不住凑近了伸着头去看他手里是什么东西。 凭借他裸视5.0的视力,一眼就看出那张小二寸照上的人,正是萧牧无疑。 又是萧牧! 原石看见萧牧那张笑脸,一股无名怒火突然就烧了起来,一把从陈墨云将照片夺了过去。 他突然的出现让陈墨云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原时捏着照片,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陈墨云被一语道破心思,脸红的就像个番茄,猛烈的摇头说:“没有,你别胡说!” 看他这反应,原时更加确定是真的了。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邪火,突然从脚底窜到了头顶,当时就将陈墨云一把扯到了墙边,伸出两只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他的肩膀,似乎能把他瘦弱的肩膀给捏的粉碎。 陈墨云也从他眼底看到了熊熊火焰,因此不由得想往后缩,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reads();。 “他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他?!!!” 原时疯了一样摇着陈墨云的肩膀,伸出二指抬起他精巧的下巴,使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 陈墨云鸽子灰色的眼睛被茂密得好像芦苇一样的睫毛所覆盖,原时凑近了在他耳边厉声问道:“嗯?你说啊!你说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陈墨云一句话也不肯说,正在发抖的身子表明了他在害怕,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只有森森的寒意。 原时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窍,低头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又香又软,滋味是他从没尝过的好。 陈墨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都忘记了推开他。 原时不懂得任何技巧,只吻了几秒钟就觉得气喘吁吁。 他从陈墨云唇上移开时,才发现他哭了。 他的眼泪是那样冰冷。 冰冷而无声,那种比死都难受的绝望眼神,看起来好像他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原时刚刚才体会到的美好滋味,瞬间变得有些真不是滋味。 “你觉得委屈?”原时凑在他耳边吐气,“老子今天就让你好好委屈委屈。” 原时说完又咬住了他的嘴唇,辗转反侧,狂肆掠夺。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接吻。他就那样又啃又咬,没几分钟陈墨云的嘴唇就变得又肿又亮,嘴角破了皮。 他的吻是在陈墨云的哭声里结束的。 走的时候,原时觉得自己竟然心痛如刀绞。 走出一米远的时候,他回头看到陈墨云慢慢蹲了下来,弓起身子就像呕吐一样哭了起来。 于是他又忍不住折回去,咬着牙轻轻说了句:“别哭了。” 陈墨云冲他吼了句:“滚!” 从来没人敢这样吼过他,原时气愤不已,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在那时,原时怎么也想不到,此次一别,就是遥遥数十年后才能跟陈墨云见面。 蹲在原地,陈墨云只觉得天昏地暗,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脑海里,性还是一种特别模糊的概念。刚刚原时粗暴的做法,让他觉得很是恐慌。说实话,第一下还让他有一点点特别的感觉,心脏砰砰乱跳,但是后来原时加重了力道,就像是施虐一样的做法,越来越让他觉得自己恶心。从头到脚的恶心。 他特别讨厌这样的自己。无力反抗,只能哭。 他不知道自己抱着膝盖哭了多久,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了什么而哭,就这么哭着哭着他觉得自己好命苦啊,后来干脆忘了哭的原因。 被原时一直欺负了那么久,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难受过。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走到路上也早就已经拦不到回家的巴士了。 今天周五,宿舍关了大门。他回不去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过这样的一晚。 他不自觉的走着走着,就这样走到了教室门口。 陈墨云翻了窗子爬进教室,瑟缩着坐到了自己位子上reads();。 秋季白天和夜晚温差很大,陈墨云冻得牙齿只打颤,从书桌中掏出两本书盖在身上蜷缩成一团。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睡着,困意袭来,他合上了眼皮。 他在梦中见到了那对狠心抛弃他离去的父母,他挣扎着大喊大叫,他让他们滚得远远的,睡梦中好像听见奶奶叫他的名字,陈墨云张开怀抱,挤出一行委屈的泪水,可是抱住的却只有自己的肩膀。 陈墨云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脖子酸腿也疼。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整个人失魂落魄,坐在巴士上的时候还没有回过神来。 奶奶没有坐在村口等他,这会儿已经中午了,估计是在做饭。他兜里装着昨天工头结的这几天的工资,一共是二十块钱,还了萧牧就还剩下十块。 今天是八月十五,往年他跟奶奶也都会稍微庆祝一下。 于是。他先去了村口小卖部,买了一个月饼,想象等会儿奶奶看到月饼高兴的样子,他心里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可是到了家门口,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群人围在了他家门口,警察正在跟陈叔说话。 而他那熟悉的家,却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堆烧焦的木头。 陈墨云跑到陈叔面前,感觉嗓子一阵发堵:“叔,我奶奶人呢?” 陈叔眼圈发红,定定看着陈墨云,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一旁的警察叹了一口气道:“小同学,你奶奶昨天做饭的时候把屋子给点着了。据调查得知,应该是柴油点燃导致的。” 陈墨云脑海里突然想起厨房里放了一瓶柴油,平时他根本没有注意。陈奶奶的鼻子有问题,闻不出食用油和柴油的区别,于是便稀里糊涂的倒了油做饭,因为她要等她最心爱的孙子回家,让他能够吃上一顿热饭菜。 可是没想到,她在烧地锅的时候,柴火燃起的火星飞溅到了锅里,瞬间引燃了厨房。而身患肺炎的奶奶,就那样直直倒在了油锅里。 陈墨云蹲在一片废墟前,看到法医从木灰中扒出一副被烧的只剩下半截的骨头架。 他突然就忍不住了,哀恸的大哭起来,想要扑过去,但却被陈叔给拉住了。 “奶奶!你别走!”陈墨云就像疯了一样的挣扎,“奶奶!你舍得留下阿墨一个人吗?!!!你们不要把我奶奶带走,我就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 陈叔扭过头,悄悄留下了一行眼泪:“阿墨,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陈墨云的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落,“不是说好了要等我长大的吗?奶奶,你骗人。阿墨还没有长大,你怎么舍得留下阿墨一个人。” 看见这幅场景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默默叹了一口气。 陈墨云手里还死死攥着那皱巴巴的二十块钱。 这个世界上唯一疼他的人也离开了。这个冰冷的世界从来没有留给他任何的温柔,就连他唯一的一点爱都要夺去。他噩梦一样的人生,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一个苍白瘦弱的少年,对着天空,发出嘶哑的吼叫。那样子像是在问“为什么?” 第5章 危险关系(5)规矩。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因为原时,我那天才没能回得去家。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对我做那样的事。而我回了家,我奶奶没有意外身亡,那又将会是怎样的结局?”陈墨云抬头看了一眼程安安,没想到她竟然也红了眼眶。 “原时,简直禽兽不如。”程安安擦了擦眼角。 她简直难以想象陈墨云那艰难的十四年是怎么度过的,夹缝中生存,倔强宛如苔藓。 这个男人,单薄的身体虽然脆弱,但是他无形的力量却是那样坚不可破。 看起来不堪一击,但却能够为了自己的信念坚强得如同钻石一般。 眼前的这个人,只让她感到由衷的佩服。 陈墨云摇了摇头:“原时,恐怕也不会想到,他那时的出现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们只是两颗棋子,被命运操控着,身不由己走到了一起。” 程安安叹了一口气:“你就是太善良了。” 签售会刚结束,她就看见有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跟陈墨云像是旧相识一般,客套的寒暄。 俩人没说上几句话就走了,陈墨云愣怔在原地许久。 程安安当时就猜测到,这人肯定和陈墨云有点意思。 果然程安安一问才知道,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就是萧牧。 萧家老三。 在京城,谁不知道萧家? 萧老爷子那是开国元勋一般的人物,年轻一辈的人,就算是再张狂,提起萧老爷子那也要竖起个大拇指。 萧牧却虽然不如他哥萧笙有名――年纪轻轻才三十几岁就当上了市长。但是,萧家的这个次子也不差,据说去国外读书的时候,奖学金拿到手软,毕业的时候已经开了一家自己的公司。 程安安向来看人很准,她凭直觉,感受到萧牧这人应该不错。 “要不你跟萧牧处得了,早点离开原时这王八蛋。”程安安半真半假的劝他。 陈墨云叹了一口气,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三言两句能够说得清楚的,看她一脸真诚,于是便给她讲了一个挺久远的故事。 他跟原时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所以他更加不想让萧牧卷入这段关系中,这也是他暗恋了萧牧那么多年,却不始终敢承认的原因。 陈墨云笑的云淡风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不痛不痒的,将这段让他痛彻心扉的陈年往事讲给程安安听。或许是因为,她关心自己时的眼神过于纯净,让自己有点动容。 会场人早就散尽,俩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图书馆,不知不觉已经说了很久,看看外面的城市,已经华灯初上,天都黑了下去。 陈墨云帮她拦了一辆出租,然后才坐公交车回家。 这时原时才给他发消息过来:“带点吃的回来。” 于是陈墨云下车时,便顺手帮他打包了一份羊肉手撕面。 羊肉不要,香菜要多加。变态辣reads();。 陪伴的时间长了,久而久之,他也就记住了原时的喜好。 陈墨云提着面上楼,不假思索的掏出钥匙开门。 换了鞋,将面条给他装进碗里面,陈墨云喊了一声原时的名字。 没想到,原时还没出来,一个小年轻探头走了过来。 模样长得挺俊俏,陈墨云却看着面生。 原时穿着浴袍,从小年轻背后走出来,皱着眉看着桌子上的那份羊肉手撕面,怒吼:“你他妈就买了一份?!!” 小年轻凑到原时跟前,委屈巴巴的扯着他的袖子说:“哥,要不我点份外卖算了,你别生气。” 听这话,原时眸色更深,盯着陈墨云,像是在问罪。 陈墨云再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确定他没有说要买两份,正要开口,原时就踢翻了椅子,皱着眉道:“滚到楼下,再给我宝贝儿去买一份。” 说完原时便搂着那个小年轻在沙发上坐下了,眼里满是怒火的瞪着他。 陈墨云二话不说下了楼。 原时如果有心找事,无论他怎么做也都是个错。 他在外面有人,陈墨云是知道的。但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往家里带过。带就带吧,那毕竟是原时买的房子,只要他别赶自己走就行。 想通这点,陈墨云叹了一口气。 掏钱给店家,不小心碰到了水壶,手上被烫了一下。因为被手上的老茧包裹着,他的皮肤只是微微泛红,并没有起泡。 店家连连询问有没有事。陈墨云摆摆手:“不碍事儿。” 也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想起刚刚那个皮肤嫩得出水的男孩,果真自己是老了,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自己都三十岁了。 人都说三十而立,而他,如今就好像是一棵风雨中飘摇的苇草,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他将面打包好,带上了楼,刚要悄悄回客房,却被原时给叫住了。 原时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那个小年轻,于是他就三两步走到陈墨云面前。 抱着臂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轻佻:“喂,我说你,等会儿要不要一起过来玩?” 陈墨云抬头望了一眼原时,为这句话而感到羞耻。 他红着脸咬牙吐出一个字:“不。” 想想那场面他都觉得恶心到想吐,陈墨云皱着眉头表示深深地厌恶。 小年轻不服气的抬手捏住了陈墨云的下巴,扬起头咒骂道:“让你一起玩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陈墨云还没反抗,就看见原时跨步走过来,一个耳光将那人扇得退了两步。 小年轻捂住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原时,弱弱的抬头叫了声:“原哥……” “滚。”原时一把拉过陈墨云将他搂在怀里,“老子的人,你也敢动。” 原时翻脸翻得太快,那人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原时便一脚将他踹出去好远。 “还不滚?reads();!!!” 小年轻爬起来灰溜溜的夺门而出。 原时抬起手刚要摸摸陈墨云的脸,手还没落下就被他挡了回去。 原时被他这个小小的动作给伤到了,垂下了手,眼里的暗淡神色一闪而逝。 “你今天见到了萧牧?” 陈墨云听见原时低沉的声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嗯。” 他既然这么问,肯定就是知道了。就算是撒谎也没有用。 原时扳过他的肩膀,大手伸进他的毛衣领子,拂上他光洁的脖子,看似是在抚摸,实则暗暗用力。 陈墨云的动脉在他手掌底下跳动,他能感受到薄脆的皮肤之下,滚烫的血液在流动。 原时勾起唇角笑道:“按照规矩,你惹了老子生气,要扣掉多少钱来着?” 陈墨云僵在原地,只感觉他的手贴在自己皮肤上,就如同一条毒蛇缠上了自己,瞬间脖子变得冰凉。 原时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没有自由,要是想逃跑,随时都可能被拧断了脖子。 “可是你并没有生气。”陈墨云咬住嘴唇。 三年前原时立下的规矩,陪睡一次一万,惹他生气,不仅没钱,还要扣两万。 反手将陈墨云横抱在怀里,原时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很生气。” 说完他便阔步走向前去,将陈墨云重重扔在了床上。 陈墨云侧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皱着眉看着原时那张脸一寸一寸的压下来。 他伸出手,从陈墨云衣服里轻轻摸上去。 将衣服给他推到胸前,原时低下头用湿热的舌头含住那粉嫩的两点。 敏感的红点触碰到柔软的舌头,陈墨云忍不住哼了一声。 原时抬起头嘴角漾上一丝微笑,然后含住了他的薄唇。 顺利的撬开他的齿关,与丁香小舌勾缠在一起。原时时而轻柔时而粗暴的扫荡着他的口腔。 原时的吻,如同春雨一般落在他的唇上,脖子上,落遍他浑身上下。每吻一下,就引起他的一阵轻颤。 他白皙如雪的皮肤,和黑色毛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看得原时的喉结上下翻动,忍不住褪下了他的长裤。 原时在床上一向都是特别有耐心,陈墨云虽然羞于承认自己也很舒服,但是也忍不住起了反应。 在原时循序渐进的进攻下,陈墨云一层层卸下防备。身子软成了一滩水,眼神里有泪珠在打转,像小猫一样呜咽了起来。 原时的舌头,轻轻舔舐。又热又湿,温香软玉,发出迷人的香气。 陈墨云昂起头,眼里波光闪闪,目光迷离,半是哀求的看着原时。 原时动情的叫了一声:“宝贝儿。” 这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正真属于自己。原时勾勾唇角,毫不犹豫的完全占有了他。 第6章 危险关系(6)心跳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早上原时还没醒,陈墨云就已经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煮好了早餐,阳光照进来,蓝白格子上的大桌子上摆放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瓶,香气淡淡萦绕在白色雏菊的周围,一股美式乡村气息扑面而来。 陈墨云是个很懂生活的人,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温馨的感觉,整个房子也不再显得大而空洞。这也是原时对他放不下手的原因,这样的日子妥帖而舒适,安逸极了。 原时一起床就看到如此美好的场景,忍不住走上前去吻了吻陈墨云的头发,深深的嗅,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原时,松手。”陈墨云轻轻推开他的手臂。 原时的笑容还没维持几秒就消失不见,他依旧搂着陈墨云不肯松手,闭着眼淡淡问了句:“怎么了?” “我今天有事要出门。”陈叔在医院里还等着他去交钱,他正要出门原时便醒了。 “这么着急?是要去见萧牧?”原时沉声说道,提到最后两个字时,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不是。”陈墨云皱眉,手机在这时突然又响了起来。 “喂,阿墨,你到哪里了?医生让我签字,叔什么都看不懂,你快点过来吧。”一向沉稳的陈叔声音里也忍不住带着点哭腔和焦急。 他当下就明白肯定是由于陈婶的肝癌恶化,手术迫在眉睫了reads();。 穿上外套,陈墨云掏了掏兜,银行卡也在。握着这张银行卡,陈墨云匆匆出了门。 原时站在背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僻静的医院走廊里,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坐在长椅上,低头不语。 陈墨云走过去,轻声喊了一句:“陈叔。” 陈叔抬起头,眼袋都快掉到地上来了,他满脸的皱纹,笑容在脸上显得特别的疲惫。 “阿墨,你快看看这是什么意思。”陈叔展开一张纸递给陈墨云看。 手术通知书几个字映入眼帘,陈墨云仔细的将纸上的内容看完,然后简单跟陈叔叙述了一遍:“由于婶婶的身体原因,手术存在百分之八十的风险,也就是说只有半分之二十可能被治愈的希望。”陈墨云说完看了看陈叔的眼睛,“只要还有希望,我们就绝不能放弃。” 陈叔凹陷的眼睛淌下两行热泪:“阿墨,你让叔怎么谢你才好。” “您的养育之恩,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再说谢谢真是客气了。”他奶奶去世后,陈叔就拿他当儿子一样,供他读书送他念大学。 陈叔无儿无女,为了陈墨云把家里的两亩地都卖了给他当学费。早在多年前,陈墨云就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陈叔过上好日子。 读了学费最低的师范大学,陈墨云在学校勤工俭学,大学以后他就没再跟陈叔要过一分钱。陈叔知道他出息,逢人就夸他懂事。 可是谁知道意外出在三年前。 陈婶有肺炎已经是很多年的老毛病了,因为平时发个小烧,感个小冒也不重视,给烧成了肺炎。肺炎也不当紧,平时药没断着,也就那样扛得过去。 可是偏偏那天陈婶上县城办年货,不认识红绿灯,没看清路,走到路中间被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给撞了。 汽车逃逸,陈婶被送到医院。 重度损伤,陈婶从此成了植物人。而肺炎也被查出来已经转化为了肺癌。 她的病对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陈墨云在这时遇到了原时。 原时斜倚在红色布加迪威龙的旁边,对他扬了扬下巴:“要钱,老子有的是。只要你愿意,多少都给你。” 在面对病重的亲人时,陈墨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住进了原时送他的别墅,过着看他脸色做事的生活。 就像是一只原本快乐的小鸟,突然住进了金笼,虽然看起来吃喝不愁,但是却失去了自由。 尤其是当学校里的同事发现陈墨云被“包养”之后,目光里浓浓的轻蔑和厌恶,让陈墨云几度感到难堪,抬不起头的那种难堪。 话说,交了手术费,陈墨云陪陈叔坐在病床前,给他削了一只苹果,递到陈叔手里。 陈叔接过苹果,目光无意间瞥了他脖子一眼,呆愣了几秒,咳嗽一声来掩饰尴尬,匆匆低了下眼。 陈墨云这才意识到刚刚出门太急穿了一件圆领衬衫,刚刚坐在屋子里觉得有点热,便把围巾解了,脖子上的吻痕此时真是一览无余。 “阿墨,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女朋友了reads();。如果已经有了,带过来给陈叔看看也好。” 陈墨云百口莫辩,想了想才说:“好。” 在医院里坐了一天,手术做到晚上才结束。 医生刚摘下口罩,陈墨云就快步跟了上去问道:“医生,手术怎么样?” “很成功,不过病人身体原因,情况过于特殊,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 这样说,就是还能恢复的意思,陈墨云这才舒了一口气,展开一个浅浅的笑容。 回家的时候,陈墨云左思右想怎么去找来一个女朋友给陈叔看,为了让老人安心,他不得不撒谎。 认识的女性朋友不多,算起来的话,也就只有程安安比较熟。 程安安?陈墨云想起那张帅似吴亦凡的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恐怕不行。 他这正寻思着该怎么办呢,程安安就打电话来了,语气欢天喜地,说明天要跟一个新的传媒公司合作,打算把他的新书拍成一部电影。 近些年来,ip大热,各种小说改编的游戏,影视作品层出不穷,陈墨云没想到自己的书也有传媒公司会看上。 “我跟你说,这个传媒公司虽然是新开的,是后起之秀,虽然还不出名,但是很有潜力,去年他们投拍了一部电影,还是个大制作,获了不少奖。这家公司的老板还特别神秘,根本没怎么露过面,我猜肯定是一个年轻人,还有可能是个帅哥!”程安安语气兴奋,一直劝他明天一定要去跟这个公司谈谈。 陈墨云思索着怎么开口,这事儿比较尴尬,还没开口他的脸就红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跟我说?如果不想去就算了。”程安安看他吞吞吐吐,疑惑的问他。 “不是,不是……我还有其他事,明天见面再谈吧。”陈墨云咳嗽一声,这事他要仔细想想怎么跟她说。 * 办公室里,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二人坐在转椅上。 听到他们推门的声音,男人侧过脸微微回头。那张刀削斧劈一般英俊的面容,逆着光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陈墨云呆在原地:“萧牧?” 萧牧微微笑,眼神清明:“阿墨,我们又见面了。” 没想到这个传说中挺神秘的老板竟然就是萧牧,程安安愣了几秒,大笑说:“猿粪呐!” 然后她就非常识相的退了出去,还悄悄拉上了门。 陈墨云觉得,空气中瞬间就尴尬了起来,尤其是当门被合上,俩人对视了一眼。 萧牧忍不住笑出了声,瞥了一眼门外:“你的小助理真有意思。” 陈墨云也笑笑道:“她是我的编辑。” “你的新书《侠客》我看第一遍的时候,就跟秘书说,这本书我非签不可。”萧牧站起身帮他倒了杯水,陈墨云赶忙站起身接过。 “写得不是很好。”陈墨云脸上微红。 “你还是这么谦虚。”萧牧呷了一口茶,抬头看他,“这么温柔。” 陈墨云笑笑,摇了摇头,低下了眼眸reads();。 那一笑真是好看,有道是谦谦君子,温文如玉。 萧牧眯起了眼睛:“阿墨,你愿不愿意到我的公司来当编剧?” 听后,陈墨云没有当即就回答,思索片刻。 萧牧默默扯住了他一只袖口,用半带哀求的目光的看着他:“帮帮我,好不好?” 他没法子拒绝,于是便呆呆点了点头。 “那先把版权转让合同签了,我们中午吃饭谈一谈工作的事情。”萧牧笑着将一张纸推到陈墨云面前,“成吗?” 陈墨云看都没看就准备签,萧牧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道:“别急着签,看看有没有霸王条款。” 陈墨云低头笑笑:“我相信你。”那架势,就算是卖身契他都给签了。 签完了合同,萧牧主动提出要请他吃饭。 萧牧到车库开车,接了个电话,看样子心情很好,边笑边说。 “等会儿我吃完饭就去接你,好的,挂吧。” 萧牧语气温柔,笑容满面。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通话。 上车之前,萧牧很是绅士的为他拉开了车门,陈墨云默默低下头坐到了车里,俯身闻到一股,从他西装外套上散发出的青草气息。 陈墨云的心脏忍不住砰砰跳起来,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萧牧坐在他旁边的驾驶座上,车子刚发动,瞥了一眼陈墨云,又将车子停了,俯身帮他把安全带扣好,抬头冲他一笑:“走了。” 陈墨云别过脸,很是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萧牧,也太绅士了吧。 这扑通扑通的少男心是怎么回事。 到了地方,萧牧问他一句喜好,就点一道菜,帮他拿了主意又能够点他爱吃的。 陈墨云这个人没什么主见,最怕点菜了,这样一来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包间里太热,萧牧扯了扯衬衫领,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椅子上,一张面色皎然的笑颜望着陈墨云:“那个时候,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转学了?” 提起以前,陈墨云只觉得喉咙滚烫,难以开口。 “我家里有事……”陈墨云含糊的说道。 “哦,这样啊。”萧牧点头,“我那个时候特别伤心呢,当时还怪你连告别都没有就那么突然消失了。现在想想真的挺幼稚。” 说完,萧牧兀自摇摇头笑了起来。 十七年没见,他还是这么喜欢笑,而且笑得这么好看,一如灿烂的阳光。 看他这么笑,陈墨云真的有点晕头转向了,听着他说的话,不论是什么都觉得十分好。听了只得频频点头,嘴角一翘:“好的。” 说完连自己答应了些什么都不清楚。 萧牧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伸手从西装裤兜中摸出一盒烟,微仰躺在椅子上,举起一根烟,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见陈墨云点头,他便叼在嘴里单手点着了抽起来reads();。 萧牧的手指修长白皙,跟原时的那种骨节分明不同,萧牧的手指有一种艺术家般的美。 而且,他夹烟的姿势也十分好看,优雅中带着矜贵。微微眯起眼睛,吐一口烟圈,似乎连享受都是高级的。 陈墨云在心底默默将原时跟萧牧做了个对比,暗暗皱了皱眉,更加反衬得原时形象粗俗不堪。 萧牧一抬手,不小心将茶杯打翻了。陈墨云立马俯身,下意识的抽出纸巾帮他吸干西服上的水珠:“小心。”他皱着眉头,仔细的观察了一眼萧牧的手掌“有没有受伤。” 萧牧摇摇头,服务员走过来把碎玻璃片给收拾干净了。 等服务员走了,萧牧这才抬起头来,掐灭了烟缓缓开口道: “阿墨,你真好。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一定把你娶回家。” 可这句话,在陈墨云听来只觉得分外刺耳。 你如果,是个女人。 这个如果没有办法成立,所以萧牧才说得轻松。 也正是因为知道没有如果,所以,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可能。 他深吸了一口气,陈墨云,你想得太多了。 吃完了饭,萧牧开车送他回去。刚走到半道,突然一拐,去了他那个公司――萧然文化传媒。 “我在这儿等个人,你不介意吧?”萧牧回过头,将车窗降了下去。 “不介意。”陈墨云摇头,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发呆。 萧牧的公司刚成立不久,就租下了cbd的写字楼,可以看出他在回国之前就存了不少创业的资金。 “你现在可以下来了,我忙忘了。车就停在公司楼下。”萧牧挂了电话,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显眼的位子上。 陈墨云远远看见,一个身材高挑,妆容精致,身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从公司门口走出来。 她走得脚底生风,一头直发却能够纹丝不乱,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子干练的气质。 美女越来越近,陈墨云都能看得清她脸上欣喜的表情。 萧牧探出头喊了一声:“方沁,这儿呢。” 方沁快步走了过来,冲上来抱着他的头与他接吻。虽然隔着窗子,但是陈墨云的脸还是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那吻来得突然结束的也迅速。在她发现车子里还坐着一个人后,立马就离开了萧牧的唇。 “害羞了?”萧牧调侃了一句。 方沁懊恼的锤了他一下,然后迅速钻进了车子。 坐上来以后,看见陈墨云正红着脸坐在后座,方沁冲她吐了吐舌头道:“刚刚没看到你人啊,真是不好意思。” 她这一吐舌头,面容俏皮极了,跟刚刚的样子完全不同。 陈墨云摇了摇头,没法怪罪。 男女朋友之间接个吻,是最平常不过的举动。大街上随处可见热恋中的男女抱在一起拥吻,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会心痛宛如刀割? 第7章 玫瑰花与木樨草(1)生日宴会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方沁,这位是陈墨云。我以前的同学。”萧牧看了陈墨云一眼道,“阿墨,这是方沁,我的未婚妻。” 说完,方沁便伸出一只手微笑道:“你好。” 陈墨云轻轻一握:“你好。” 方沁看他害羞不爱说话,便主动攀谈了起来:“阿墨看着斯文白净,难不成是个作家?” “还真叫你猜对了reads();。”萧牧勾唇一笑,“他可是我刚挖过来的大才子。” 方沁灿烂一笑:“我的眼光果然好。” 陈墨云垂下眼淡淡瞥了方沁一眼,她的笑容嫣然如花,跟萧牧如出一辙。 能够拥有这样明净笑容的人,一定是从小就受到特别阳光的家庭教育,才能够养成的性格。 车眼看就要开到了原时家的小区,陈墨云开口让他停下了,下了车摆摆手道:“再见。” 俩人默契的开口:“再见。” 到了家,陈墨云习惯性的没有开灯先去换鞋,没想到原时竟然回来了,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陈墨云脊背一阵发凉:“你怎么不开灯?” 原时声音幽怨如同弃妇:“等你回家。” 陈墨云:……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也才六点多钟。 今天原时竟然回来这么早? “今天下班早?”他无意间问了一句。 这句话刚出口,他就明显感觉到原时周围的气温瞬间冷了下去,他的目光就像是冰锥一样朝自己射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 11月11号。 原时的生日。 陈墨云慌乱的去门口穿鞋:“我去下楼给你买个蛋糕。” “不用了。”原时叹了一口气,三年来,他没有一次主动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天。还好他早有准备。 原时起身穿上大衣外套,直接将他拖出了门外:“走吧。” 刚走了两步,原时皱着眉看了他这一身不起眼的穿着:“我们还是先去买衣服吧。” “不用花钱了,我衣服够穿。”陈墨云小声的抗议。 “你穿成这样,出去丢得可是老子的人。”原时的剑眉微皱,“跟我在一起那么久,你怎么还没学会打扮。土死了。” 陈墨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普通的卡其色休闲裤和风衣外套,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但是细想,原时的朋友肯定是那种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便也答应了下来。 陈墨云身材修长纤细穿着一身白色礼服,长身玉立,仿若翩翩少年,他停驻在镜子前的时候。原时一伸手把他捞了过来,眼里是隐隐的火光闪动:“老婆,你真美。” 原时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叫他老婆,不过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在求欢,这次也不例外。 那双大手,悄悄摸上他的腰际,或轻或重的在他腰上摸着。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陈墨云羞愤的按住了原时的手,压低了声音道:“有人。” 原时满不在乎的瞥了一眼身后,轻轻一带便将他拉进了换衣间,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服务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位先生,请问试好了吗?” “没有,你先在门外等着reads();。”原时将陈墨云压到门上,脸贴近他的脖子,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里。 门外的脚步声又远了,原时勾勾唇角伸出二指捏住陈墨云尖尖的小下巴道:“宝贝儿,你穿的太好看了,看得我都硬了。” 陈墨云听完脸就忍不住红了,原时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哄他。 看他白皙的小脸已经鲜红欲滴,原时邪魅一笑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下巴,然后含住了他柔软的下唇,吮吸他的甜蜜。 陈墨云受不了这样的画面,闭上了眼睛,睫毛忍不住颤抖。 这里,可是试衣间,随时都可能有人过来敲门。 “宝贝儿,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原时含住他圆润的耳珠,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 陈墨云身体一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原时的动作却丝毫不受此影响,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他虽然咬着牙,但是低吟还是忍不住逸出了牙关。 “啪啪”原时伸手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臀部,声音低沉嘶哑:“别出声。” 然后陈墨云便被他扳了过来,趴在了墙边。 原时侵城略地,让他瞬间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当二人从试衣间出来,陈墨云拎着被弄脏的裤子递给服务员的时候,觉得尴尬如果有个级别,这会儿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刻。 原时却是无所谓的瞥了一眼,扬了扬下巴道:“把这件衣服包起来,再拿一套新的过来。” 服务员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低眉顺眼的连声应道:“好的好的。” 两个年轻的男人刚刚进试衣间的时间很久,不用猜也知道在里面干了些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扰。因为原时是这个店的钻石级vip,每个月都会消费十万左右,有钱就是爷,顾客的事情,她一句也不敢多问。 司机将二人送到一家高级娱乐会所,这家会所集休闲娱乐于一体,还有附属的五星级酒店。陈墨云刚下车就轻车熟路的去了卫生间洗澡。 似乎原时开这家会所就是为了给自己庆祝生日,这个销金窟虽然华丽无比,但是只有vip才能进入。而vip会员都是地方权贵,有钱的暴发户挤破了脑袋都进不来。 但是越是这样,就越吸引人,不少上流人士都以在这里开生日宴会来作为自己地位和权力的一种象征。 等陈墨云洗完澡,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人。 原时的旁边坐着一男一女,俩人看上去年龄都不超过二十岁的样子,鲜嫩得简直要滴出水来。 顾远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侧,旁边是个剃着小平头眉目俊朗的青年,青年看见陈墨云来,没有打招呼,而是将头一偏喝了口水。顾远眯着眼睛冲陈墨云打招呼:“嫂子来了?快坐。” 对于他的这个称呼,陈墨云只觉得分外刺耳,但是听惯了,也只是不置可否的坐下来了。 而被原时搂在怀里的那个女孩听了,对他耳朵吹气,娇俏一笑,声音刚好大家都能听见道:“这是谁啊?” 在场的几个,都是原时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大家面面相觑,没一个敢说话的。 原时跟陈墨云纠缠这么多年,可要说俩人什么关系,真是谁也说不清reads();。 这么多人坐着,都眼睁睁看着原时,等着他开口。 陈墨云不去看他,低下头似乎没听见这话。 原时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字字掷地有声:“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美女容色大变,赶紧改口道歉:“呸,你看我这贱嘴。真不会说话。原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原时的手却不再搂着她,皱了皱眉看向门口站着的服侍生说道:“去给我换个懂事的过来。” 那个小姑娘知道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回转,于是便垂着头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一个身材火辣的成熟女人,偎坐在原时大腿上,嗲嗲的说:“原哥,人家喂你喝酒好不好呀?” 原时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陈墨云,扬了扬下巴。大手抚上女人雪白的大腿,点了点头:“嗯。” 女人红唇微张,含下一口酒,双手攀上原时的脖子,将红唇送到他面前,娇滴滴的“嗯”了一声。 原时张口接住,表情享受。微眯着眼睛,偷看了一眼陈墨云。 他正在低头玩着手机,似乎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原时突然觉得无趣,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声音闷闷的:“你也走吧。” 起身走到陈墨云身边,一把夺走他的手机,原时看了一眼道:“这用的什么破手机?怎么还不换了?” “用了很多年了。”陈墨云细声说,“用惯了。” “换了吧。”原时毫不客气的打开短信箱,一条条的翻看。 陈墨云伸手去夺,小声而不满的抗议:“你快还给我。” 原时正好翻到他联系人里的萧牧,正想要仔细看看就被陈墨云夺过了手机。 原时没有想到一向柔顺的陈墨云还会跟自己抢手机,而且众目睽睽之下给他闹小脾气,这不明显着不给他面子吗。 当时原时就抓起了他的手腕,将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拉到自己面前:“你给不给?!” 陈墨云双眸颜色深重,冷冷清清的望向他,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坚定不移:“不给。” 在原时心里,陈墨云就是一个乖顺的宠物,可是今天,这个小宠突然想要违抗主人的旨意,当着许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原时眯起深邃的眼睛,剑眉倒竖,伸出手忽地扇了他一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传来,大家都愣在原地。 顾远看着陈墨云被一掌扇得没站稳,闪身歪在了沙发上。顾远惊讶得张大了嘴,看了看身边的容霖,用口型对他说:“怎么办?” 容霖沉沉道:“别趟浑水。” 陈墨云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擦了擦嘴角,然后走出了门外。 顾远想要上去拉住陈墨云,但却被容霖一把按坐在沙发上。 原时气得在原地发抖,握着手机,狠狠往地上砸了过去。 第8章 玫瑰花与木樨草(2)我们分手吧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手机被摔得碎成了渣渣。 顾远嘴角抽了抽,走过去给原时顺毛:“哎哟,我的哥,这过生日的,你生什么气呢?” 原时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脸色就跟猪肝差不多。 “你说你吧,陈墨云只要撇撇嘴,你就能难受半个月,还非得天天跟他闹。你这不是折腾自己吗?”顾远心里只觉得,自从原时跟陈墨云在一起后,就变成了以前他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傻逼。 以前原时多牛逼啊,同时谈三四个女朋友,分手时都没见他脸色变过一下的。这次,竟然被一个懦弱的小娘炮给拿住了。顾远真是感觉不值。 其实在顾远看来,这俩人在一起,隔几天就要闹个分手。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肯定又背着我,跟萧牧勾搭上了。”原时咬牙切齿的说,说完恨恨的叹了一口气。 “我看他跟萧牧正合适。”顾远闲闲的说了一句,被原时狠狠瞪了一眼。 “你他妈懂什么?” “原老二,玫瑰虽然好看。但是如果跟木樨草种在一起,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嗯?你少给我卖关子。” “木樨草会枯萎死亡,但在枯死之前,它也会释放出一种毒素,把玫瑰也毒死。”顾远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因为这两种生物相克,不能共存。” “就像是木樨草和玫瑰。有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原时听了沉默了几秒,忽然站起身来。背对着顾远,逆着光声音沉沉:“就算老子是木樨草,他是玫瑰。那老子也要逆天而行。” 说完这话,他便走了出去reads();。问了站在一旁的服务生:“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高高瘦瘦,长得挺白净的男人刚才从这儿走过去?” “嗯。他好像刚刚才出了门。”服务生如实回答。 原时点了点头,快步向门口追去。 陈墨云站在路边正在拦出租车,刚要上车就被原时给一把拽了下来:“你要去哪儿?” 陈墨云推开他的手,没有说话,仍不死心的去开车门。 “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呀!”原时干脆握住了他的肩膀,咬着牙忍着火气道。 “到底走不走了?!”师傅将头伸出车窗外不耐烦的问道。 “走。” “不走!” 俩人不一样的答案让师傅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你们俩我该听谁的,要走赶紧走别耽误我生意。” 原时烦躁的往车里扔了一百块钱,挥了挥手道:“拿着钱赶紧滚!” 陈墨云又要走,原时干脆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手臂像铁箍一样动弹不得。 “别闹了好不好?”原时看着他肿起来的半张脸,突然心疼了起来,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低声下气道,“刚刚我错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陈墨云仍然没有说话,身子僵硬如铁,一动不动,正微微的抗拒着他的拥抱。 “宝儿。”原时吻了吻他的脖子,“咱们回家好不好,我给你抹点药。” 陈墨云皱了皱眉:“人多,你松手。” 原时固执的抱着他:“你原谅我我就松手。反正我不怕丢人。” 陈墨云吸了一口气道:“原时你有尊重过我吗?” 平等和尊重,是他一直所渴望的关系,可是原时从来不懂得这些。 “你跟我谈尊重?你吃的穿的,你家人治病的医药费,哪样不是我出的钱?你跟我好意思谈尊重?”原时放开他,下巴对着陈墨云的眼睛,有些倨傲不驯的说,“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还三天两头的给我脸色看,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告诉你陈墨云,别以为老子离了你就不行。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我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原时挺硬气的扔下这句话,说完把头一扬,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威胁。 陈墨云听完,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得发白。 他脸上一片青紫,心底也无比冰凉,原来原时真是这么想的。从来都没有把他当过恋人看待,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暖床的工具,犹如玩物。 高兴时把自己拿起来玩玩,他不高兴那自己就只有被冷落的份儿。 陈墨云突然想起他刚跟原时在一起那会儿。 于是逐字逐句的开口,语气坚决如铁:“我们,分手吧。” * 跟原时重逢之前,那会儿他那时还是一个普通的老师,拿着被聘请的微薄工资,三点一线,奔波于学校和出租房之间。 那天,刚吃完中午饭陈墨云便赶到了阶梯教室,下午还有两节大课连上,人还都没有到,他就先把ppt拷进了电脑,打开了大屏幕reads();。 那群学生们都知道他性子温脾气又好,于是便想方设法的抢着要选他的公开课,本来只能坐九十个人的教室,现在加上旁听和补考,竟然坐了一百三十余人。 陈墨云看着乌压压满教室的人脑袋,只觉得头疼。 这还算是好的,他刚当老师的第一年,连讲话都讲不利索,一节课能读错好几个字。幸好没几个真正听课的,错误被前排几个好学生给小声纠正了过来。那节课后,陈墨云上课之前总要备一夜的课,从此再也没出过错误。 他知道自己这人天生的比较腼腆,不适合当老师,可是那时候有什么法子,除了教书他什么都不会啊。 看着那么多人,陈墨云习惯性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然后轻轻咳嗽一声:“咱们先点下名。” 他的声音太小,后面的学生根本听不到,该玩手机的玩手机该说话的说话,乱成一团。 十分钟后点完了到,陈墨云掏出纸巾擦了擦汗。 目光向讲台下一瞥,突然看到那头扎眼的红发。当时他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直直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原时正大摇大摆的将双腿架在前面同学的桌子上,手边还搂着一个女生,正微扬着下巴眼角含笑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玩世不恭。 看到原时的笑容,他感到自己的呼吸一滞,掌心变得冰凉。 就算是这么多年不见,陈墨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原时,因为他真的一点儿都没变,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坏,丝毫没有减弱。 陈墨云强装淡定的站在讲台上,将这节课要讲的内容打开,可是颤抖的手臂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他感到了极度的不安。 课讲完,陈墨云就像逃跑一样迅速冲进了男厕所,用凉水冲了一把脸,然后才敢抬头看镜子中自己的脸。苍白,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上面写满了恐惧不安。 他努力摆脱贫穷和懦弱的桎梏,可是却在原时的一个眼神里被打回了原形。 他当时,仿佛看到许多年前的那个自己,穿着破烂旧衬衫的瘦小少年。 推门而出的时候,原时就在厕所门外等他。 陈墨云向后退了一步,逼着自己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原时嘴角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对他扬了扬下巴,耳朵上的耳钉在眼光下一闪,有点刺眼。 “你当了老师?” 陈墨云没有想到他与自己再见时,竟会是这般云淡风轻的客套寒暄。 而他更没想到自己的回应也是这么不痛不痒:“嗯,你呢?” 他应该恨的,不是吗,如果没有原时,他的生活本该不会这么艰难。如果不是他毁了自己的一切,他就会成为更加优秀的人,过上想要的生活。 但是,他恨不起。 原时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陈墨云一根,见他摇了摇头。便自己点起了一根:“玩呗,反正有的是钱。” 他的目光停留在陈墨云那双洁白修长的手上,转了话题问,“你不会抽烟?” 陈墨云咬着牙低头道:“不会。” 原时的记性也不差,看他反应就知道他是想起以前那件不愉快的事了,于是将烟摁灭在墙上,看似愧疚的说了句:“以前我太小,不懂事,你别跟我计较reads();。” 说完便将话头引到他身上,“我觉得你讲课讲的特别好,有没有兴趣到我朋友的公司来当老师?” “没兴趣。”陈墨云躲他还都来不及。 原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果然,一点儿都没变。 三天后,陈墨云坐在教室办公室整理学生作业,旁边桌的林语老师转过头问了他一句:“陈老师,听说你升迁了?” 陈墨云恬淡一笑:“别开玩笑了。” 他跟学校签的是合同制,学校聘请的职位,何谈升迁一说。 可是林语言之凿凿:“大家都知道了,据说是校长今天早上刚刚发在群里面的消息,你还没看?” 听她这么一说,陈墨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通知里的确清清楚楚的写着,要调陈墨云去合作的网校里当讲师。 陈墨云不禁回想起那天在厕所门口,原时的那番话,这才对上了号。 他当时就放下书,去找了校长协商。 他不能去那个网校,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原时,跟原时在一起工作,那简直就是煎熬。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校长说,只是用“我不想去”来当做理由。 校长听这话便皱了眉头:“这个创联科技公司是我们学校的校董,上级安排的工作,你如果不服从那我就只有另请高明了。” 校长语气强硬,陈墨云拒绝不了。因为这份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工作,他已经不想再次轻易失去。 以后工作的时候,尽量避开原时就是了。 原时这么想着便回办公室收拾了东西,既然明天就要到创联上班,这些东西下班就全部搬走得了。 所幸陈墨云的东西不太多,三两下就收拾好了。 回到家,一开门一团毛茸茸的球状物就扑了过来,陈墨云换了拖鞋轻轻叫她的名字:“小肉松。” 肉松用小脑袋欢快的蹭了蹭陈墨云的裤腿,然后喵喵叫了起来。 他拿出柜子里的猫粮给肉松倒在小碗里,又倒了半碟牛奶在一旁。小猫舔得一脸都是奶,吧唧吧唧声特别响亮,吃的倍加香甜。 还没几分钟,她就已经吃完了。 这样的小猫不能惯着她吃,但是陈墨云总是不忍心看着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自己还无动于衷,于是又给她拌了点鱼罐头。 所以肉松虽然还没成年,就已经像小肉球一样蓬松,肥嘟嘟的身子在地上成天滚来滚去。 陈墨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听见手机叮的一声响,进来一条新短信。 “干吗呢?” 陈墨云皱着眉看了半天这个陌生号码他一次都没有见过,于是发过去一个问号:“请问你是?” “原时。” 第9章 玫瑰花与木樨草(3)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陈墨云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关上了手机。 滴滴滴,短信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陈墨云却再也不想去看一眼,直接将手机关了静音,翻扣在桌子上。 第二天,陈墨云起得很早,因为怕新单位需要做一些工作上的交接,第一次上班,去晚了总归不好。陈墨云只烤了片面包,正准备带去路上吃,手机又突然铃声大作起来。 于是他便一边咬着面包边一边接电话,小声的问了句:“喂?” “你什么时候下来?吃了早饭没?”原时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这么一大清早就听到他的声音,陈墨云觉得挺不自在,嗯了一声就蹬蹬蹬赶紧跑下了楼reads();。 “嗯什么嗯?我在你家门口等着呢。”原时正说着,电话还没撂下,就看到了人走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抱着臂倚在车旁,用毫不避讳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着他。 陈墨云经不住他这么直接的目光,不由得垂下了头,低声问:“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怎么知道……” “我想找你,还不是容易得很。”原时冲他侧了侧脸,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俯身打开车门,“走吧,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陈墨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他的跑车,从一侧走了过去,“我坐地铁去。” 这辆大红色的布加迪威龙实在是太过于抢眼,就像是原时这个人一样,喧哗而张扬,周身都散发着与他格格不入的气场。 “别废话,赶紧上车。”原时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强行塞在座位上,碰的一声摔上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启动了车子。 坐原时的车子,那真的是需要一颗真正的强心脏。 一路上狂飙而去,遇到红灯二话不说就直接闯过去,开得那叫一个快。 陈墨云强忍住胃部不适一路撑到了公司,刚下车就吐了一地。 他正扶着墙站起来,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一张口,就把早上吃的那点儿东西全都给倒了出来,原时站在他旁边温柔的递给他一瓶水:“漱漱口。” 看着原时脸上的表情,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原时从来没有跟他轻声细语说过任何一句话。难不成这十来年,他完完全全变了个人?虽然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十多年的时光,将一个人打磨成另外一副模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墨云接过水,说了句谢谢,漱了漱口,喝水的时候不小心被呛了一下,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慢点,小心。”原时伸出手在他背部轻轻拍打,语气关怀备至。 感觉到原时掌心的温度时,陈墨云的身子立马就紧绷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原时像是没有察觉,在他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原时领着他进了公司。 陈墨云走在他的背后,注视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他身上。他对每个人都以微笑相回,没想到大家却只是迅速低下头,眼里藏着令他一头雾水的敬畏。 “这位就是陈老师吧。”一位中年男子看到他进来,便从座位上赶紧站了起来,“你好,你可以叫我吴老师,从今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来问我。” 原时在他身后使了个眼色,吴老师便心领神会从抽屉中拿了一张打印好的合同纸,推到陈墨云的面前。 “陈老师,您看看这合同上有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如果都还满意,就先把合同签了吧。” 他向来是个做事谨慎的人,于是便拿着合同认真的逐字逐句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愣愣的望着吴老师:“你确定这上面的条件没有写错?” “没有,我反复看了好几遍的。” 陈墨云倒吸了一口气:“一月工资两万?还配一套房,有专车接送?” 这待遇得是高层管理人员级别的吧?? “你嫌少?”原时终于开了口,毫不犹豫大手一挥,“小吴,给他再加一万reads();。”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陈墨云着急的阻止他,“你这工资开得有点高,我怕别是有什么误会。毕竟我能力有限,只会教课,所以开这么高的工资给我,实在是有点浪费。” 虽然陈墨云很需要钱,但是他更不能昧着良心去坑别人的钱,而且他从来都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种便宜不能占。 “不浪费,这工作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陈老师,快把合同签了吧,这就可以上班。”吴老师笑得一脸褶子。 陈墨云心里不免一动,一个月两万,不仅是以前工资的好几倍,而且还可以省去一笔房租,这个条件有些诱人。 原时看他正在犹豫,恨不能再给他加上去十万工资,让他签个十年八年的。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陈墨云低头说了声抱歉,然后就出去接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回来之后,不知怎地,他就特别爽快的签了合同。 刚刚,陈叔说陈婶突然被车撞了,医生查看说可能手术时间需要提前了。光是手术费就要几十万,他这些年存的钱也不过十万。 看着他签完合同,原时这才满意的离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说了句:“加油,我相信你可以把这份工作干得很好。” 陈墨云点点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心里一暖。 这份工作其实特别清闲,像今天他发现自己好像来得就有点早。大部分的员工都是十点多才到,慢悠悠的端着一杯咖啡进来,然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处理公事。 其实真正忙起来的时候,是大概下午一点多,他们就要开始录制远程课堂的内容。 不过,不用面对着那么多学生,陈墨云倒是感觉到轻松不少。 下午五点就下班了。吴老师笑吟吟的走过来,把一串钥匙放在他桌子上:“这是公司给您配的公寓,地址在西二环的玫瑰公馆,您挑个日子看什么时候搬进去。” 他对于吴老师这毕恭毕敬的态度而感到匪夷所思,不由得好奇的问了一句:“吴老师,咱们公司待遇怎么这么好?还给配公寓住。” 吴老师嘿嘿笑了两声,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尴尬:“我们哪像陈老师这么有福气,您先收着钥匙,我还有事走了啊。” 陈墨云微微皱起眉头,福气? 下班的时候,随着人群上了电梯。本来挤在他前面的几个小姑娘,一看到他来了,于是便赶紧退了出去,对他避如瘟疫。 公司里的人对他态度好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陈墨云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之余,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份工作很舒心的。清闲而且不累,主要是上班时间自由,如果能够早到便可以早回去,每天只需要上八个小时的班,打卡就可以下班。 这样一来,陈墨云就能够腾出足够的时间来照顾生病的陈婶,还有家里的那只小猫。 自那以后,原时就经常联系他,晚上的短信更是锲而不舍的一天一条,每次他都是看一眼然后不回,因为原时总是说些有的没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 “听说周末你要搬家?”原时又发来一条消息,“刚好那天我也没事儿,到时候帮你吧。” 公司给配的公寓,他去看过一次,家具挺齐全的,应有尽有,一看就是长期有人住着的那种reads();。装修得也非常不错,一扇大落地窗,可以将大半个城市的夜景尽览无余。 吴老师问过他什么时候搬家,他想了想才决定周末搬。 他想着自己的东西不多,到时候一辆小货车应该就可以装完了。 可是真正到了搬家的那天,不知从哪里,收拾出来整整七个大纸箱。 原时站在门口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往车上装东西,看着人把柜子也扛上了车,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蠢货,你把这个也搬上去干嘛?卸下来,滚滚滚!” 陈墨云看着被骂的那个工人,皱着眉说了句:“是我让他搬的,这个柜子是我买的。” 原时瞅了一眼那个掉了漆的破柜子,摇摇头说:“不要了,那儿什么没有?赶明儿给你买个更大的。” 他一次都没去过,怎么知道有没有柜子有没有书架的? 陈墨云疑惑的看着他,原时扬了扬下巴解释道:“哪个房子不给你配好衣柜?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他便乖乖抱着猫上了车,搬去了玫瑰公馆。 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原时叫的钟点工阿姨就出现在了门口。 陈墨云的眉头皱的更深,他比较喜欢自己收拾东西,那样也清楚东西都是放在了哪个位置。但是原时帮了他一天,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好意,于是便也没有说话。 坐在沙发上,他掏出几张钞票放到原时面前:“今天的搬家公司我不知道价格,加上刚刚阿姨打扫卫生的钱,你看下够不够?” 原时哼了一声,抬起下巴,眼压根没看那几张钞票。 “都是老同学了,算这几个钱也太没意思了。你要是诚心谢我,就请我吃顿饭得了。”原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条粉色的围裙出来,“哎,你做饭给我吃吧。” 他觉得那条围裙的颜色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耐不住原时一直劝说,于是便伸手要过来,打算系在腰上。 没想到原时没有递给他,反而走到他的身后,长臂一伸将他拢在了怀里,两手轻轻放在他的腰上然后套上他的胳膊帮他穿了进去。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给吓住了,当原时的手放在他腰上的时候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原时察觉到异常,轻轻扳过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鸽子灰色的眼睛里藏着满满的不安还有抗拒,让原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阿墨,当初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有些事做出来没有考虑后果,但是我没什么坏心。后来,你转学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但是根本找不到你的人。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尤其是在晚上。”原时轻轻把他搂进怀里,“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我的初恋。所以后来才会那么放不下。” 陈墨云呼吸剧烈的起伏,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听他说完之后,胸腔只觉得痛的好像是有一把匕首在捅他的脊梁骨。 他做了那么多让自己痛彻心扉的事,却只是当做“年少不懂事”,突然跑过来找他说了这么些话又是什么个意思? 他没有得失忆症,所以那些痛,他记得特别清楚,每当看到原时的时候,伤口都会立刻裂开以提醒他,离原时远一点。 第10章 玫瑰花与木樨草(4)阿墨,别怕。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我也觉得自己以前挺不是东西的,但是想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了。那时候欺负你,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这些年我一个人,走在街上的时候,听见店子里放的情歌,想起你的脸,那一刻感觉心里的温柔都有了去处。”原时的目光灼灼,眼眸深邃,像是一个五彩的漩涡,让人忍不住想要坠落,“阿墨,让我好好照顾你吧。” 陈墨云的心,仿佛咯噔一声,却掉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他何尝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可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么温柔的情话,让他感觉自己也是被爱着的。 原时嘴角勾起一抹深不见底的笑意,轻轻开口道:“阿墨,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reads();。听从你自己内心。” 那天原时没有留在玫瑰公馆吃饭,晚上只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晚安。” 而隔天的周末刚好是情人节。 大早上原时就打来电话,叫他起床。 陈墨云穿着睡衣揉着眼睛,看了看时间才六点。 肉松听见响动,跳上床来挠他的脚心。 陈墨云痒得不行,咯咯笑了两声,电话那头的原时却突然沉默了。 “笑的这么好听,以后不许你对别人笑,听见了吗?”他语气里带着蛮横,陈墨云愣了几秒又听见他说,“我在公交站牌这里等你,起床吧。” 陈墨云莫名其妙,觉得他这话没由来的霸道。 公交站牌就在小区门口的不远处,陈墨云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走出门,四处逡巡都没看见原时的影子。 “在哪儿?” 陈墨云给他发过去一条短信。 “我就站在公交站牌的背后,等我的小兔子。” 小兔子?陈墨云低头看到这条短信,脸上一热,不由得红了几分。 “阿墨。” 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墨云一转身,就看见了一大捧鲜红的玫瑰花。藏在玫瑰花后面的是,一张帅气逼人的脸。 原时翘起一边的嘴角,一把握住他的小手,径直往自己大衣兜里塞:“看你手凉的,怎么不多穿点?” “今天不冷的。”陈墨云一只手被他牵着,一只手握着玫瑰花,一步步向前走去。 车子停在不远处,原时帮他拉开车门,侧了侧脸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车子一直往南开,渐渐驶出了城郊。 青灰色的建筑物被眼前的绿色所取代,打开车窗,是沁人心脾的植物气息。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原时跟着车载cd哼唱起来,陈墨云听过那首歌,是一首曲调十分轻快的乡村音乐。 “howmanyroadsmustamanwalkdown 走多少路才能称他是男子汉?beforeyoucallhimaman 一只白鸽要飞过多少海面,howdovesail 才能在沙丘安眠?psinthesand 炮弹要在天空飞翔多少次,ballsflyfly 才能永远销声匿迹?beforethey'd 这答案,我的朋友,正在风中吹响,d,isblowinginthewind, 这答案正在风中吹响。theanswerisblowinginthewind.” 大概开了两个小时,车子停在一个红顶白瓦的小别墅前面reads();。 原时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就从别墅前走出来个阿姨,打开了门,恭敬的鞠了个躬:“少爷,请。” 原时拉着陈墨云走了进去。 空中花园的设计非常独特。 二楼的小游泳池旁边,种着大片的格桑花。阳光吹拂水面,波光粼粼,靛青色的池水映出原时那张比明星还要扎眼的脸。 游泳池旁边就是露天阳台,用实木铺就的地板上摆了一张小圆桌,周围的花架上也放满了多肉植物。各色的绿植围成一圈,把阳台装饰成一个别致的小森林。 周围传来阵阵鸟语,陈墨云坐在游泳池边只觉得空气清新极了。 原时转身走了,再回来时脱得只剩下一条泳裤。 原时身材修长健硕,却并不粗狂。削背蜂腰,笔直如同小白杨。 该有的八块腹肌,他一块都没有落下。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绷的,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崩开一样,充满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八块腹肌往下,就是那漂亮的人鱼线。再往下看,就是被紧身平角裤包裹着的,那鼓囊囊的男性象征。 陈墨云的脸微红,咳嗽了一声,有点不敢直视他。 原时跳下水,冲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将头发往后捋了捋,扬起下巴道:“水是温的,你要下来吗?” 还没等陈墨云回答,原时便一手抓起他的胳膊,将他直接从台子上拽了下来。 瞬间水花四溅。 陈墨云的衬衫已经湿透,贴在白皙的肌肤上,亚麻色的头发也打着卷儿,往下滴水。 他扑腾了两下,被原时稳稳抓住,拉向自己的怀里。 他的胸膛贴上原时结实的胸肌,瞬间就变得滚烫。 看着陈墨云半敞半露的胸口,原时只觉得自己的手下触感越发的滑腻,他的皮肤就像牛奶一样莹润。 陈墨云对于这个姿势而感到有些不自在。微微一挣,扣子开了两颗。露出粉色的两点。 原时当时眼睛都直了,喉结忍不住上下翻动。 陈墨云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火热的目光,将衬衣一把扯开脱下。扔到了池边。 这个游泳池虽然只有两米深,但陈墨云好久没有游过泳,就如同鱼儿遇到水一样,畅快的游来游去,变换着各种姿势。 一个猛子扎下去,陈墨云正准备潜泳,就看见原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幽蓝的池水将他的折射得散发着光芒,原时在水底轻轻伸出手,捧住了陈墨云的脸颊。 那一瞬间,他的世界是那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心脏里面,有水声流过的声音。 就像是鱼儿亲吻他的嘴唇,原时贴上他的唇,小心的碰触了一下。 浮出水面时,陈墨云的脸仍是红彤彤的。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原时一眼。 原时跳上了岸,俯身冲他伸出了手:“阿墨,上来。” 一双有力的手轻轻将他往上一带,陈墨云由于惯性而倒在了原时的怀里reads();。 原时搂着他的腰,俯身冲他微微一笑。 天空正好有一朵小白云飘过,陈墨云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回事,看见那朵云变成了心形。 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原时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吹风机,要给他吹头发。陈墨云挡了一下,犹豫不决的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原时按住陈墨云的肩膀,声音沉沉:“听话,别感冒了。” 不知道帮多少男男女女吹过头发才能练就如此熟练的技巧,原时轻轻拨弄他的头发,温度不冷不热,正正好。 陈墨云此时穿着原时的毛衣,显得有些宽松。 从原时的这个角度看过去,领口里面的内容,是平坦紧实的腹部,以及光滑的皮肤。那腰纤细得只够人盈盈一握,原时咽了咽口水。真想现在就一把将他压在身下。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客厅里挂着十八世纪的装饰画,壁炉里还燃烧着火焰。装修复古的房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北欧风情。 “啪嗒。” 一把钥匙落在陈墨云面前的实木桌子上,他扫了一眼那把钥匙,抬头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原时。 “这套房子,是我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原时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摩挲亲吻,“你喜欢吗?”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手收下。”陈墨云皱着眉摇了摇头,面上有些惶恐不安。 原时只是勾唇一笑:“你在我心中才是无价之宝。” 见他十分抗拒,死活不肯收下这份礼物。原时只好暂时先把钥匙收了起来,说要带他去附近转转。 这个小别墅后面是一座小山,小山的背面有一片池塘。 原时带着渔具,俩人牵着手去了池塘边。 因为附近都是富人区的别墅,所以没几个人出来走动。原时坐在岸边,将陈墨云,往自己身边搂了搂,眯着眼睛等待鱼上钩。 陈墨云很会处理鱼,把刚钓上来的活鱼三两下就破开,刮了麟,支起了小锅在岸边煮鱼汤喝。 煮好的鱼肉鲜美无比,奶白色的鱼肉鲜嫩多汁,爽滑q弹。轻轻一咬,唇齿留香。 喝完鱼汤,浑身舒畅。小风一吹,俩人坐在躺椅上别提有多惬意了。 陈墨云躺着躺着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仿佛是睡在棉花上,感觉软软的。 一睁开眼就看见原时一张放大的脸,近得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这才意识到俩人正贴着唇接吻。 陈墨云情不自禁握住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着。因为回忆起了年少时的情景,那段记忆,至今仍然让他恐惧不已。 “阿墨。”一个温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原时握住他的手,然后轻轻掰开,与之十指相扣,“别怕。” 沉沉前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 如同春风般安抚人心,陈墨云闭上了眼睛。 第11章 玫瑰花与木樨草(5)继续发糖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对于陈墨云来说,情人节那天的时光,是他贫瘠人生里,能够回忆起来的为数不多的幸福瞬间之一。 那天他们钓完鱼后,差不多天都快黑了。因为别墅建在富人区,所以来来往往也没几个人。 原时就干脆牵起了陈墨云的手,冲他神神秘秘的一笑:“我带你去个地方。” 穿过池塘,就看见了一座小山。 小山算不上高,爬到顶,陈墨云也只是有些微微的喘。 而一直走在他前面的原时,面不改色的回头看他,一直紧紧握住他的手。 原时手心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让陈墨云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原时的侧脸被包裹在瑰丽的夕阳光线之中,而夕阳隐没于群岚,成为了一团火红色的云朵。 这幅风景美得如同印象派的油画。 陈墨云有些微微的失神。 原时勾唇一笑,耳朵上的钻石闪闪发光。他精致的脸部线条被勾勒得清晰若刻。仿佛希腊美少年一样好看。 原时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坐在草地上望着远方快要烧起来的那片火红,一脸向往的说:“阿墨,我们俩如果到了七老八十了。就算是拄着拐杖,也要一起来看夕阳好不好?” 陈墨云没有说话。 原时轻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太贪心了,现在能够跟你一起看夕阳,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他低下头,凝视着陈墨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一瞬间都漫长的好像一生。”说完,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听到这句话,陈墨云轻轻一颤。 由肌肤上传来的温度,抵达到心脏的某个地方。 这是被人爱着的感觉。 是他渴望已久的感觉。 孤独惯了的人,一旦尝到被爱的滋味,是会像吸毒一样上瘾的。 所以他真的好舍不得抽出那只,被原时紧紧攥着的手。 所以当原时的眼睛凝视他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一整个璀璨的星空。就如同他头顶的那片,繁星点点,漂浮在空中。 如同迷离的梦境。 原时在山顶上抱着他亲了又亲,感觉到陈墨云已不再那么抗拒他,身体也由不适应而变得顺从。 当俩人大手牵小手再回到别墅的时候,天都黑了。 陈墨云主动的向客房走去,可是还没走出两步,便被原时一把给抓住了手腕。 他轻轻一拉就把陈墨云带进了自己怀里,声音温柔如同*药:“阿墨,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吗?” 原时声音低哑,粗砺,带着一种野性的诱惑reads();。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在陈墨云的耳边拂动,让陈墨云觉得痒,却又搔不到。 于是,陈墨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出了,寂寞的肌肤就像是得了饥饿症一样,为那只大手上面存留的温暖而感到流连忘返。 原时用一只手按住他光洁的胸膛将他摁倒在床上,看到他纤细的锁骨露出大半时,眸子忽地一暗,然后另一只手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陈墨云攥着床单,眼里充满了不安,原时用笑容安抚他,那笑容里七分痞气,三分邪魅。 陈墨云咬着嘴唇:“不要……” 原时轻轻将他抱住,轻轻解开他的扣子,衬衫滑落,陈墨云眼睛红红的看着他,眼神里有些畏惧。 “乖。”原时温柔的抚慰他,“宝贝儿,听话。不疼的。” 于是他的第一次,就这么献给了原时。 陈墨云身体单薄,虽然用了润滑,但是做完之后,还是疼得不行。弓着身子直抽气,躲在床角缩成了一团。 “弄疼你了?”原时心疼的将他锁在怀里,贴在自己胸膛前温柔的揉了一揉。 陈墨云摇摇头,不由自主的抱住他的腰,枕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 于是一晚上原时的胳膊都没有挪动,早起的时候还枕在陈墨云的头底下。 原时觉得胳膊都快断了,但是连哼哼都没有一句。 早上起床,陈墨云是被原时给闹醒的。 陈墨云本来正做着梦呢,突然被一个异物顶了下腰,硌了他一下。 他揉揉眼睛,发现原时正半撑着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陈墨云脸上红了红,掀起被子蒙住了头。 “害羞了?”原时极其恶劣的咧嘴笑笑,也钻进被子里去逗他。 “大清早的,这样,不太好吧?”陈墨云窝在被子里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我就蹭蹭,不进去。”说着,原时就已经拆好了一只安全套。 * 从那以后,原时便搬去了玫瑰公馆。 因为肉松看见陌生男人,总是止不住的想要伸出爪子去挠人,所以原时刚搬来时没少被挠。 而陈墨云则一把将肉松抱起,温柔的揉揉她的小脑袋:“乖。” 原时于是张开双臂,从背后轻轻将陈墨云抱在怀里,也宠溺的在他耳边低语:“乖。” 肉松是他的小猫,而他是原时的小兔子。 两个男人一只猫,就这样开始了同居生活。 原时虽然人看着跟大少爷似的,实际上他从小就跟爷爷住在一起,还当过好几年的兵。是个整理内务的好手。 但是原大少爷特别懒,每天把被子一团,就等着陈墨云动手收拾呢。 偶尔兴头上来了,他也会叠一下被子。 陈墨云看着他团吧两下,硬是把一床羽绒被给折成了豆腐块,当时就惊讶得合不拢嘴了reads();。 “宝贝儿,你看。”原时指着被子,得意的仰着头,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字“快夸夸我!” 陈墨云走过去把被子给散开,模仿着他的动作,像模像样的叠了起来。 原时看着软塌塌的被子,笑得眼都睁不开了:“哈哈哈像个包子。” 陈墨云也抿嘴笑,怎么回事儿呢,明明手法都一样,他怎么就叠不成豆腐块呢? 原时站在他身后,把着他的手,纵向一抖,然后用胳膊肘压了压,被子立马就方方正正,变得有棱有角了。 “看我厉害吧。”原时说话时气息喷在陈墨云的脖子里,一阵热气令他不由得浑身一颤,笑个不停。 “你还笑呢。”原时发现他脖子似乎格外敏感,于是便伸出手轻轻的挠他痒痒,陈墨云笑得抖成了一团,哭着求饶说:“别……别挠,痒……” 原时嘿声笑笑,邪邪一笑,更加放肆的在他身上挠痒痒。 最后陈墨云笑得在地上打起了滚,原时抱着他躺在地毯上,他比原时矮了一头,于是就像是抱着一个大型毛绒玩具一样舒服。 “宝贝儿,你真软。”原时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深呼吸,“真香。” 又软又香,他恨不得一口把陈墨云一口吃进肚子里。那样就不用担心,别人会把他的宝贝抢走了。 俩人在地毯上滚来滚去,累了就坐在地毯上,拉上了窗帘看电影。 原时买了个投影仪安装在客厅,闲着没事儿就搂着陈墨云看一整面墙的电影,感觉简直就像是一个家庭影院。 电影是胡军跟刘烨演的。年轻时的胡军,霸道而沉稳。刘烨轮廓深邃,眼神还是犹如少年般纯真清澈。 电影里的台词如同念白。 “那天刚下过雨,我就坐在这个沙发上,窗子外边的彩虹大的不得了。我赶紧去拿相机,回来之后就没了。,你知道,以后我是不会坐在这等你了。” 原时举起他的手,轻轻贴在心脏的地方。声音低沉而温柔:“你看他多傻。如果是我,会一直守着你,哪儿都不去,不管出多大的彩虹,下多大的雨。” 他看见原时的脸在微弱的荧光下,黑白分明。脖子陷在黑色毛衣领子里,嘴角宠溺的笑容仿佛能够融化整个寒冬。 陈墨云鼻子发酸,慢慢抬起头与他对视。那一刻,岁月好像突然定格了,时光漫长得好像一生那么久。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去,但是他什么都听不见。因为这世界上,除了眼前的这个人之外,他的心里什么都装不下了。 看到电影里的俩人在漆黑的房间里做.爱的时候,原时轻轻用双手环抱住陈墨云,忍不住反手将他按在了地毯上,怕他硌得慌,还忙不迭用宽厚的手掌垫在他的背后。 他们一边看电影一边做,陈墨云耳朵里全是蓝宇里的那句话。 你可能不相信,我是真喜欢你。 原时将他轻轻抱起来,额头布满了密汗珠。他分开陈墨云下意识握成拳头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低下头耳边轻声呢喃道:“你可能不相信,我是真喜欢你。” 陈墨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第12章 猫鼠游戏(1)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我们分手吧” 当陈墨云说完这句话时,站在娱乐会所门口的原时的眼睛都没带眨一下的。 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原时站在原地,看着陈墨云越走越远 俩人在一起三年,陈墨云提过的分手次数之多,都可以去申请个世界吉尼斯纪录了。 原时以为,这次也像以前一样,陈墨云只是跟他闹闹,他说两句软话,就把人哄回来了。 所以当陈墨云撂下这句话绝尘而去的时候reads();。 原时嗤笑了一声,连脚都没抬。 “陈墨云,我告诉你你别几把给脸不要脸。除了我,你再难去找一个出手这么阔绰的金主去!” 原时抄着兜站在原地,更难听的话还没飚出口,就被人从背后拍了拍肩膀。 “嘿。”顾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刚刚原时沉迷于跟陈墨云怄气,也就没注意。 “人都给你气走了,还说什么玩意儿。”顾远点起一根烟,“我说,你去看看吧,里面出事了。有人喝酒闹事。” 闹事?原时皱了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生日过得真他娘的糟心。 原时眯起眼睛,从他手里夺走刚刚抽了一口的烟,使劲儿吸了一口,然后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操,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 顾远看他走了,眼瞪得老大,在他身后嗷嗷叫:“大哥,我知道你很酷,但也没必要抢我的烟啊……” 走到大堂的时候,小宇慌张的跑过来,还没张口,原时就抬了抬手示意他已经知道了。 “在哪个房间?”原时瞥他一眼,用眼神指了指前面的路,让他带路。 小宇点点头,立马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引在前面。 这个会所的ktv包房,分为三个等级。黄金,白金,钻石。 钻石级的包厢,位于会所的最里面的,靠着酒店入口。 ktv包房看上的人,要换个地方带到酒店房间里去。是这里的规矩。 可是这位大爷,他明目张胆的违反规矩,叫了个小妹,众目睽睽,在ktv就要解裤腰带。 服侍生一看,这可不行,于是赶紧上前制止,没想到这人当时就把玻璃桌给掀翻了。 暴怒道:“老子花了钱就是来爽的,妈的什么破地方,这么多破规矩。” 这一听可不就是摆明了要找茬的。 服侍生当时就没敢再说什么,撒腿跑出去就去叫人。 叫了几个保镖过来,没想到这人带的一帮子朋友个个都不是普通人,身手特别利索,把保镖全给撂倒了。 敢砸他场子?活腻歪了吧。 还没等小宇推开门,原时就闯了进去。打眼扫了一圈,目光冷峻的一一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了几秒。 中间坐着个杀马特,六颗耳钉在左耳闪闪发光,他躺在沙发中央,吐了一口痰道:“呦,这不是原家二公子吗?” 原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却冷得跟冰锥子似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六少啊。” 据说,名字里带“少”的,都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这个六少,是他自封的。卖毛片起家的一个小混混。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发了笔小财,搞起了影视业。顺带着捞点偏门,这两年赚了不少,走路都得横着走,出门身边必须带着小弟。 原时皱眉瞪了一眼小宇,怎么把这种阿猫阿狗都给放进来了reads();。 小宇慌乱的摇摇头,贴近了他耳朵道:“有个老板把人带过来的。” “老弟,你这地方也太不人性化了吧。刚刚的事儿,你说能赖我吗?”杀马特偏着头将手里的烟掐灭。 “哼。”原时懒得再看他,“六少。规矩,不能破。” “既然是规矩,就是人规定的。有什么不能破的?”杀马特笑眯眯的望向他。 “你他妈找死?”原时两步跨上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攫住了他的脖子,手下狠狠用力,六少顿时脸涨得通红,失去了力气,青筋暴起,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身边的几个小弟看见老大被打,正要出手就被一个具有震慑力的声音给制止了。 “住手。”一个身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洗手间推门而出,被包间里的水晶吊灯给照得,眉眼愈发深邃。 原时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人,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名字:“萧牧?” 萧牧扣好刚刚解开的袖口,挑了挑眉毛,语气不瘟不火:“原老板。我就上个卫生间的功夫,怎么就掐起来了?” 原时将手里的人往沙发上一扔,抬脚踩在被推倒的桌子上,冲他扬了扬下巴:“你少他妈给老子装蒜。” 萧牧摊摊手:“我今天是来跟六少谈生意,不是来找事儿的。有什么矛盾,大家好好的解决。别动不动就动手,免得伤了和气,你说是不?” “哼。”原时露出一次嘲讽的笑容,“你们在老子的地盘打了人,就想这么不了了之?放狗屁吧你。” 萧牧对他的出口成脏,似乎很不爽,皱了皱眉道:“那这些损坏的桌椅,我来赔偿。打伤的医药费也由我来出。你看行不行?”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既然萧牧都这么说了,原时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萧家的面子还是要卖给他几分的。 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咳嗽不止的杀马特,于是沉声缓缓开口道:“以后最好别让我在看见你。” 说完,他还不忘补了一脚,踹在杀马特的肚子上。 六少捂着肚子痛苦的叫了一声。 萧牧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原时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笑意和讥诮:“萧总也准备改行卖毛片了?现在扫黄打非,政府正在抓典型,萧总你注意点儿哈。” 萧牧左手默默攥成拳头,面上却仍是一派温雅:“多谢原总提醒。” 原时抬了抬眼皮,把他的小动作给尽收于眼底。 “滴。”萧牧手机响了,他想都没想就掏出来,点开短信,然后皱眉,思索了两秒给拨了过去。 原时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在看到号码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子骤地紧缩了起来。 那个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是陈墨云的。 没想到,陈墨云这小贱人,刚说要跟自己分手,这就巴巴的找到了萧牧这里来。他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他倒是要听听这贱货要跟萧牧说些什么! 萧牧将通话音量调低了一点,走到卫生间门口,刚要进去就被原时给挡在了前面reads();。 萧牧皱起眉毛看了原时一眼,用口型命令他:“让开。” 原时将头一撇,抱着臂斜睨他一眼:“老子就不。” 萧牧没跟他计较,放缓语气“喂”了一声。 电话里陈墨云也温柔的喂了一声,然后问了句“萧大哥,你吃饭没?” 萧牧回:“刚吃过。” 当时原时心里的醋坛子就被打翻了,刚刚陈墨云是怎么对他的?蹬鼻子上脸啊简直,再看看他是怎么对萧牧的。 妈的,声音简直温柔似水,娇滴滴的,还叫什么萧大哥?!握草。 原时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忍住怒气,继续听他怎么说。 “那就好。”陈墨云犹豫了几秒,吞吞吐吐的开口,“那个,萧大哥,你现在能不能借我点钱?” 萧牧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回答:“要多少?” “我想租个房子差不多五千块吧。我赚到了钱就还你。” “不用客气,别忘了我还是你老板呢。” 老板? 原时皱眉,什么时候陈墨云去到萧牧公司上班的?他竟然毫不知情! 萧牧还要说些什么,原时一把夺走了他的手机,强压住怒火冲着手机,对陈墨云说了一句:“陈墨云,你等着吧,老子非要让你哭着求复合。” 他刚说完,手机就又被萧牧给夺了回去。 萧牧白了他一眼,骂了句:“神经病。”然后再去看手机,那边已经挂断了。 刚刚听原时那么说,似乎听到了什么复合之类的字眼。萧牧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难不成陈墨云是跟原时在一起的? 这俩人,他记得,从上学时就各种气场不合。按照陈墨云的性格,打死他也不会同意跟原时这种无赖在一起的。 他出了趟国,到底错过了多少剧情? 看萧牧一脸不解,原时得意的扬了扬嘴角,炫耀一般在他耳旁低声说道:“没想到?陈墨云没跟你说他和我的关系?” 萧牧楞在原地,冷笑,我根本不想知道。 “放心。很快他就会再次回到我身边了。”原时声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天天被我操得那么舒服,离了我肯定得寂寞。” 他的这些污言秽语,在萧牧听来,简直有些烧耳朵。 他一步没停的越过原时,走到六少面前说了句:“张总,没想到今天会出意外,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好好谈。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六少颤颤巍巍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原时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惧怕,拉着萧牧的衣角,期期艾艾道:“萧……总,等等……我。” 看着这么一帮子人,走出了包间。 原时的表情阴沉了下去,陈墨云,你以为你能逃出老子的手心? 想着,他也迈步走了出去。 第13章 猫鼠游戏(2)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听见原时的声音,陈墨云赶紧就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放进了大衣兜里,手抄兜,紧紧将其握住。 陈墨云不由得深深呼了一口气。 现在他身上只有两百块钱reads();。两百块钱顶多也就能挨两三天就不错了。还不到发工资的时间,前不久的签售会赚到的钱,全都存进自己的那张卡里,给陈婶交了医药费。这张卡里的钱,他一分都不敢动。因为陈婶在医院里住着,每天看护费都要好几千。就算他现在赚的不算少,但是也抵不过这么花。 他今天出来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不过还好他钱包里带着身份证和那张重要的银行.卡。他一个人倒是花不了什么钱,担心的就是万一陈婶再有个意外,这里面的钱还可以拿出来救急。 平时原时在金钱方面确实没有亏待过他,出手阔绰,一个月都能给他打个七八万块的零花钱,把他当做小情儿养着。 但是原时的钱,他一分都没有动。存在原时和他的那张卡里,从来不带在身上。 既然分手,就断个干净。 陈墨云随意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说起朋友,似乎也就程安安跟他关系不错。 可是,就算再男孩子气,程安安也是个女的,去到她家住总归不方便。 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还是随便找个招待所住下吧。 想着,他便抬脚往火车站附近的路走去。 “滴。” 一辆车打横停在了他的面前,车灯一闪,陈墨云不由得挡住了眼睛。 车窗摇下来,还没看见人脸,就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阿墨,终于找到你了。” 是萧牧。 陈墨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找来的,萧牧就打开车门,冲他一笑:“上车吧,知道你没地儿去了,我今天大发慈悲收留你一晚。” 陈墨云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了想还是上了车:“谢谢你。”他随手带上车门,轻声说道。 “什么?”萧牧侧了侧脸,将身子往他那边凑近了一点,“阿墨,你大声点儿。” “谢谢。” 听见这句,萧牧扯了扯西装领,皱眉笑道:“阿墨,你怎么就只会说这一句话?” 微笑着的萧牧的脸,与年少时那个明朗的少年影子合二为一。 陈墨云心里一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萧牧住的地方没在市中心,离公司有一段距离,车子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地方。 “房子没买在市里,嫌闹。”萧牧走上前,掏出钥匙,边开门边说,“我在欧洲那边住习惯了,稍微有点儿动静我都能醒。” 说起他出国,陈墨云也是听别人说的。 于是没忍住问了句:“怎么就出国去了?” “嗐,还不是父母跟风。高中毕业,能送出国的都送出去了,一个比一个送的远。我记得那谁,顾远是吧,不也出国了?”萧牧将门打开,摸着开了玄关的灯,换了拖鞋。然后从鞋架上拿出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扔给陈墨云,“方沁的拖鞋,你先凑合穿着吧。” 陈墨云嘴角抽了抽,看着那对粉色的兔耳朵,脱下鞋,不自在的穿了起来。他的脚大了好几码,脚后跟都快触到地面上去。 萧牧看他踢踢踏踏的走过来,笑得眯起了眼睛:“哈哈哈哈哈,你还是穿我的鞋吧reads();。” 说着他便把拖鞋脱给了陈墨云,自己则赤着脚踩在地毯上。 因为开了地暖,所以屋子里就算是赤脚也不觉得冷。 陈墨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书架旁醒目的挂着一排明信片。凑近了过去看,上面每张都是方沁的照片。 “哈,这是她挂上去的。我就一直没摘下来,见笑了。”萧牧笑笑走到陈墨云面前。毫不犹豫的一扬手把身上的毛衣给脱了下来,套了一件舒服的睡衣。 陈墨云的眼睛都直了,这也太不见外了。 还好萧牧脱得比较快,要不然他再多看两眼那紧绷的肌肉,估计脸都得红成番茄。 萧牧揉了揉因为脱衣服被打乱的头发,冲他嘿嘿直笑:“这是方沁去漫展,给我买的。” 陈墨云看了一眼那件画着熊本熊的套头衫上面两个醒目的大字:咸鱼。然后重重点了点头:“看得出来。” 刚说完,也不知他从哪里找出来一件宽大的男士t恤,随手一扔,扔给了坐在沙发上的陈墨云:“去洗个澡吧,洗完换上这件衣服。” “唔,好。”陈墨云拿起衣服走进卫生间。 关上门的时候,忍不住拿起棉t恤,将脸埋在里面深深嗅了嗅。一股很清淡的肥皂味儿夹杂着阳光的味道,闻着挺让人心安。 陈墨云露出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然后转身开始脱衣服。 浴室里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男士洗浴用品,陈墨云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再放回远处。 这是萧牧的味道。 他心满意足的在花洒下冲洗着身体,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一个粉色的沐浴露瓶子。 很明显是女士用品。 方沁。陈墨云嘴角抿了抿,这个房子的女主人,是方沁。 他的神色瞬间就暗淡了下去,扬起脖子淋着热水,试图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冲散。挤上洗发水,刚搓了两下,结果花洒没动静了。陈墨云尴尬的直起身,拍了拍花洒。 艰难的滴下三两滴水,然后就没了下文。 他舔了舔唇,将浴巾围在身上,艰涩的开口道:“萧大哥,这,浴室怎么突然停水了?” “什么?”萧牧闻声走过来,毫不顾忌的打开门,径直走过去:“我看看。” 打开了两次,花洒依旧没有反应。萧牧这才确定是浴室的花洒突然坏了。 “坏了。”萧牧挠挠头,看着一头泡沫的陈墨云,“这可怎么办。” 陈墨云低了低头,看着旁边的水龙头道:“要不,我就洗个头算了。” “那我帮你洗吧。”萧牧说着便挽起袖子,跃跃欲试,还没等陈墨云拒绝,他便打开了水龙头试水温,把陈墨云拉过来,眯眼道,“阿墨,过来。” 陈墨云脸上一热,然后就不自觉走了过去。 萧牧的手指修长,或轻或重的在他头顶按摩,特别温柔。陈墨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reads();。 看着陈墨云白生生的脖颈,突出的肩胛骨,还有不着一物,赤.裸着的上身。泛着光泽的白皙皮肤。萧牧不知怎么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耳朵。 萧牧烫手似的,突然停下了动作。 陈墨云侧过身,抽了一条毛巾擦头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萧牧的房子是单身复式小楼,没有客房。只有一间主卧,阁楼上放的全是书。 于是陈墨云就只能跟萧牧睡同一张床。 虽然这床是双人的,但是陈墨云还是觉得不够宽敞。 坐在床头玩手机,陈墨云忐忑不安的看了一下卧室四周。 挂着简约北欧风的几幅画,床头只有一盏台灯。 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一只帽子,房间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陈墨云转身,看到置物架上摆放着一张照片。 刚满月的小猫,看起来差不多只有巴掌那么大。 他看了又看,只觉得这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分外可爱。不由得让他想起他的那一只小肉松来,陈墨云叹了一口气,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养猫了。 “你也喜欢猫?”萧牧从门外走进来,帮他端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顺势坐在陆离旁边,“这只猫才刚满月。” “嗯,很可爱。” “朋友送我的,她叫点点。还在吃奶。” “这么小的猫,不好养吧。” “是啊。”萧牧叹了一口气,“可惜方沁对猫毛过敏,让我把猫给送人了。才送走不久。” “你跟,方沁。在一起多久了?”陈墨云没敢看他的表情,弱弱的问了一句。 “我回国的时候,我们俩在飞机上认识的。在一起,差不多一个月了。” 萧牧说完,掀起了被子,拍了拍床边,勾唇笑道:“阿墨,还愣着干嘛,快侍寝吧。” 陈墨云脸腾地就红了。慢吞吞的在他旁边躺下,身体僵硬得如同一截木头。 本来萧牧是开玩笑的,可是见他做出这样的反应,也不由得尴尬了起来。 躺下的时候,身边那个瘦弱的身子,正一起一伏的呼吸着,散发着令人想要靠近的体温。 陈墨云身上香香的,萧牧越闻越觉得想要靠近他。觉得这床,有点不够宽敞。 萧牧的脸对着他的后背,正在想入非非。突然,陈墨云的脸就转了过来,正对上他注视的目光。 两个人滚烫的眼神相遇,都觉得有点窘。 萧牧脸上烫的要命,心想还好关了灯看不见。 心一横,干脆直接拦腰将他一搂,沉声道:“睡觉睡觉!” 陈墨云绷着身子不敢动,嗯了一声。 萧牧嘴角一翘,把他往怀里搂得更紧些。 第14章 猫鼠游戏(3)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陈墨云这一夜睡得格外辛苦,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更别提翻身了。因为一直记得萧牧说他睡眠浅容易被打扰,怕他睡不好,陈墨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早上起床的时候,萧牧还没有醒,他蹑手蹑脚的走去了厨房做早餐。 刚煎好荷包蛋,就听见了一阵开门声。 “亲爱的,我来了~”方沁娇俏的叫了一声,然后开门,就看到了愣在原地的陈墨云,她惊讶的张了张嘴问,“阿墨?怎么你在萧牧家里,他人呢?” 陈墨云刚想回答,萧牧就从房间里一边揉眼睛一边走了出来:“我在这儿呢。” 他刚说完,方沁就扑到了他怀里,搂着脖子撒娇道:“我好想你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萧牧纳闷道,平时方沁可没这么粘人,一大清早的就这么黏乎,他有点受不了,于是微微将她推开了一点“吃饭没?” “我刚刚特意买了你爱吃的庆丰包子。”她眼里的暗淡一闪而逝,放下包子欢快的跑去了厨房。 陈墨云已经把荷包蛋盛在了盘子里,溏心鸡蛋,用叉子轻轻一扒就流出澄黄的蛋液。 方沁凑过去,看了一眼道:“呀,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陈墨云微微一笑,正要谦虚两句,就听见她继续说了起来:“但是……” 一般“但是”后面接的句子,都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方沁柳叶眉一皱,颇为不好意思的说:“但是萧牧最讨厌吃鸡蛋了呢。” 陈墨云顿时就尴尬了起来。 萧牧走到厨房,随手把盛着荷包蛋的盘子端了起来:“谁说我讨厌。” 说着便用叉子戳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心满意足的点头道:“阿墨,你手艺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墨云好像看见方沁那一瞬间,嘴角突然垂了下去。 陈墨云不是一个迟钝的人,明白自己打扰了这对情侣的相处,于是便识趣的找个理由出了门。 这时候刚好程安安给他打了个电话。 “昨天我没看手机,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儿?” 程安安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昨天跟萧牧借钱之前,先找的是她,可是当时她没接,于是就迫不得已找了萧牧。 “我跟原时分手了。” “真的?”程安安兴奋得不行,“喜闻乐见。” “所以,我现在要找个房子先住着。你那里还有没要出租的?” “那正好啊,我对门就空着。” “那我现在去看看。” 陈墨云到的时候,被程安安家里乱糟糟的场景给震惊得不行。 内衣扔在泡面桶上,*本子散乱的铺在地上,烟头也扔了一地reads();。 程安安坐在床上夹着烟,仿佛久别重逢冲他招招手:“我在这儿呢。” “在床上抽烟?你也不怕把屋子给点了。”陈墨云摇摇头,觉得房子实在是没有他下脚的地方。于是便动手把垃圾给她拢把拢吧扫了,把穿脏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东西归置一下摆好,又把地给拖了拖,这才干净不少。 程安安抬头一看,家里已经翻天覆地改头换面了,有点惊讶道:“你怎么把东西都给我弄乱了?” 看着桌子上书架整整齐齐的漫画书,陈墨云懵逼了:“我帮你摆好了啊,刚刚那么乱。” “你懂什么呀。”程安安挠挠头,“我刚刚那是乱中有序,别看这么一堆,我随手都能准确的找出哪本书放在哪里。你现在这么给我一打乱,我还真的就找不到东西了。” 陈墨云额角流下两滴汗:“……” “对门那里格局就跟我这儿差不多,你先四处看看吧。”程安安咬了两口庆丰包子,满足的露出一个笑容,“真好吃。” 这房子虽然不大,但是一应俱全什么都有,采光也好。关键是价格适中,还有程安安当邻居,陈墨云当时就决定要租了下来。 “我说你,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钱,怎么就不舍得花呢。你去找个好点儿的房子,不比在这儿强吗?赚钱不就是花的?原时给你钱,你的不要白不要,他那么欺负你,花点他的钱,就当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得了。” 程安安看他神色郁郁,没来得及思考就把这番话说出了口。 陈墨云是真傻,钱都存起来不花,非搞得自己紧巴巴的,生活艰苦得很。 “安安,我问你一个问题。”陈墨云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假如,你有一张银行、卡,卡里的钱你根本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是你必须用这卡里的钱过一个月。请问,你会怎么花?” “这……”程安安挠挠头,“能过一天是一天,可劲儿花。” 陈墨云轻声笑了笑:“安安,我跟你不一样,我还有生病的亲人等着钱用。所以,我要一点一点的花,节衣缩食,因为生活对于我来说,充满了变数。” * 程安安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陪他一起去超市。 她一米七五的个子,挺拔非常,穿着卫衣牛仔裤,往那儿一站,看起来就跟电视上小鲜肉偶像一个儿样。走到哪里,陈墨云都感觉到有女生在偷瞄她。 在公司里,程安安也是非常的受欢迎。出版社本来男同事就少,妹子们几乎天天围着程安安转悠。 所以陈墨云觉得,程安安虽然找不到男朋友,但是可以考虑考虑找个女朋友。 “你不会谈了女朋友吧?” 陈墨云看她一路子边看手机边偷笑,于是便打趣了她一句。 谁成想,程安安红着脸扭头顶了一句:“没有!哪有的事!” 陈墨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看你八成是有了喜欢的人了。” “是我单方面喜欢一个女孩子。” 程安安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都发光。 “是去漫展认识的小姐姐reads();。”程安安嘿嘿笑了两声,“没想到她还是创联公司的员工呢。真是太巧了。” 她对于刚刚三十来岁,长得好看又会撩人的小姐姐,真的是毫无抵抗力啊。 陈墨云推着超市购物车,往里放了一排酸奶,笑笑说道:“那挺好啊,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昨天,我跟她表白了。”程安安说完,别扭的转过头去,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晚上那一幕。 被她压在身下的柔软触感,以及接吻的那种玄妙感觉在她脑子里苏醒。 本来挺硬气的表完白,说完一堆“反正老子就是喜欢你你觉得恶心也好奇怪也罢老子都认说了这话就没打算再跟你做朋友巴拉巴拉……” 结果却突然被她按在了墙上,毫无预兆的吻落下来。 女人伸出舌头勾住她的,就像小蛇一样湿滑,打开她的齿关,在她口腔里游荡。让她也忍不住含住那两片柔软的唇瓣,吮吸舌忝弄。 越来越热的感觉冲上头顶,有一种叫做多巴胺的激素快速分泌出来,程安安觉得快乐。 被强吻是人生头一回,更何况还是被自己喜欢的女生强吻。这事儿说出来还有点羞耻。于是程安安决定不说。 “表白。”陈墨云的目光变得悠长起来,恐怕他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坦率的说出自己对萧牧的那份喜欢。 “哎。你的稿子写了吗。”程安安生硬的转换话题,“那个,专栏赶紧给我写出来!不要老是拖啊拖的!” “我不是昨天就发给你了吗?” “我没看到。” 俩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没注意到前面的一个男人正在看着他们。 “嗨。”顾远开口打了一声招呼,冲俩人邪邪一笑,“小墨墨,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陈墨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一脸警戒的看着西装笔挺的顾远。 顾远嘴角抽了抽:“我有这么可怕吗?”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发誓不是原时让我来的。” 陈墨云皱了皱眉:“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顾远虽然也是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但是人还不错,至少从来没有为难过他。 顾远走上前一步去,冲程安安眨了眨眼睛,然后熟人一般将手搭在陈墨云身上。 程安安瞥他一眼,哼了一声。 陈墨云扒开他的手,皱皱眉头。 顾远自讨没趣,觉得有些尴尬。搓了搓手道:“其实今天找你,我是有事来着。我家那个驴脾气,他又生气了。我想请你帮我开导开导他。” “我并不认识你的那位朋友,而且也不大会开导人。”陈墨云转身准备走开。 “陈墨云。”顾远连忙把他叫住,“你想不想彻底摆脱原时?” 陈墨云脚步顿住了,背影也僵了僵。 看到他的反应,顾远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于是继续说下去:“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也是觉得你们俩这么互相折磨在一起,对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果你答应帮我劝劝容霖,我就帮你跟原时分手。” 第15章 猫鼠游戏(4)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陈墨云权衡利弊,想了想。帮他劝一下人,也不会损失什么,如果顾远真的能够帮自己,凭着他跟原时这么铁的关系,估计应该可以让原时死了复合的这条心。 转身,陈墨云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闻言,顾远的桃花眼眯了起来,嘴角一翘:“好。” “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陈墨云跟容霖不熟,口才也不好,刚刚他就在疑惑顾远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因为你跟容霖,是一样的人。”顾远神秘一笑,把陈墨云请上了车。 程安安见状,便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打量了顾远一眼,冲陈墨云扬了扬手道:“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家了。” “看来你跟这个女孩子关系还不错嘛。”顾远扯了扯西装领道,“刚刚开会回来,所以穿得就跟结婚似的。” 陈墨云对于他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低着头看手机并没有跟他搭讪。 顾远坐在驾驶位上,啧了一声,不知道原时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一个浑身散发出性冷淡气场的人,换他他可受不了。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顾远哼着不着调的歌,完全不像是为失恋而烦恼的样子。 陈墨云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个叫做容霖的人来。 这个容霖,不就是那天,会所里坐在顾远身边的男子。当时他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倒是和自己差不多,都有点看不上原时他们这种富二代。 想起这点,陈墨云才明白过来,顾远所说的“他和你是一样的人”是个什么意思。 坐在咖啡馆里的容霖见他来了,抬起眉毛看了他一眼:“你走错地儿了吧?” “没走错,我认识你,你是容霖。顾远的朋友。”陈墨云提到顾远时,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们见过一面。” 容霖没搭理他,听见顾远的名字只是稍微眯了眯眼睛,不耐烦的皱皱眉道:“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理由呢?”陈墨云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人家分手。管他什么事儿,但是受人所托,不得不这么问下去。要不然,剧情没办法展开。 “分手需要理由吗?”容霖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 确实啊。 分手的理由,无非就是不爱。 推人及己,陈墨云叹了一口气,不禁想起了他和原时分手的事情。 他想要新的生活,更加自由的生活reads();。不会因为原时的阴晴不定而屈辱的活着,动不动就被赶出家门,也愿意不受到周围任何人的歧视,他想堂堂正正的,像一个男人那样生活。 “可是,顾远他很爱你。”陈墨云无法断定爱一个人的标准,可是看顾远的眼神,就知道,容霖在他心里地位很重要。 “他爱我?”容霖嗤笑,“他爱我就应该尊重我,不是么。” “尊重。”陈墨云默默重复这两个字,是啊,如果连尊重都做不到,何谈的爱情? “顾远对你,很好。”如果对他不好,顾远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迂回的哄着容霖。 “那原时呢,他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分手?”容霖挑了挑眉。 陈墨云说不上话来了。 原时对他,从物质上来说,已经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差点就爱上原时了。 可也就是差了那么一点。 “那种感觉。”陈墨云叹了一口气,“就像是飞到了天上又栽下来的感觉。” 痛不可抑。 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时间过得很慢。 就在他已经习惯了原时的拥抱和亲吻,每天相拥而眠的时候。 那天他回了趟原来工作的学校,拿资料。 临走之前,林语老师神秘兮兮的告诉他,她在街上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他现在公司的老板原时。 “你老板挺帅的啊,他女朋友也漂亮。简直一对璧人。你们公司还缺人不?推荐我也去上班,这么帅的帅哥,就算是得不到天天看着也养眼啊。” “他女朋友?”陈墨云听到这句,微微有些怔愣。 “对啊,我记得特别清楚,情人节前一天晚上。大街上就我一个单身狗,望着他俩人的背影都快被虐死了。”林语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 陈墨云也记得特别清楚,情人节前一天晚上,也就是他搬家那天晚上,原时说喜欢他,但是最后没有就在家里吃饭,匆匆走了。 “你应该看错了吧。”陈墨云不敢相信,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看错。那天原时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华伦天奴的。当季新款。” 陈墨云心中一顿,又摇摇头:“那人肯定只是朋友吧。” “唉,当时我也那么觉得。但是没走两步就看见原时抱着那美女亲了起来,还送了她一大把玫瑰花,俩人开车走了。” 林语啧啧感叹,原时真是撩妹高手。 而陈墨云心里,已经天翻地覆。 回到网校的时候,没有敲门。 听见吴主任正在和另外一个老师说话,这俩人可能以为他不在。正在谈论陈墨云的事情。 “你说这个陈墨云,完全就是一个小白脸啊,不就是被原总包养了吗,开这么高的工资,结果人什么都干不了。还不如您呢。” “谢老师说话要注意点,看不起这种人,我们远离就是了,没必要再去议论reads();。” “我就是看不起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行,被包养。啧啧。世风日下。” 陈墨云记得自己当时就像是胸口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让他无法呼吸。 那天下了班回去,原时打开门的第一件事,依旧是伸手去抱他。 陈墨云没有像往常一样乖顺,而是躲在一边,跟他离得远远的。 “宝贝儿,今天不开心?” 原时发现陈墨云一直板着脸,也没有去做饭,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陈墨云推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我老婆不给我碰给谁碰?”原时仍然笑嘻嘻的去挠他,将他纤细的腰给压在了身下。 陈墨云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他道:“原时,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原时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变,松开他的腰,坐在床边冷冷道:“陈墨云,你别听别人胡说。” “那这是什么。”陈墨云打开手机,举起那张照片给他看。 半身赤.裸的原时搂着一个美女的脖子,贴着面颊正在亲吻。而他们身后的泳池,正是那天陈墨云跟他一起去的别墅里的那个。 照片上的时间是,情人节后不久。 “你翻老子电脑?” 原时皱了皱眉,声音低沉了下去。 陈墨云垂下眼睛没有看他。 “我们分手吧。” 第一次说分手,不是因为不爱,而是不甘心。 原时抬起他的下巴,逼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手上加重了力道说:“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不打算瞒你了。其实男人都有点生理需求,找个女人解决一下也很正常,只要你听话,我还是会继续疼你的。以后,这种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们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陈墨云摇摇头,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滚烫的眼泪掉下来砸在原时的手背上:“这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的对不对?你只是想玩玩对不对?” 换工作,换房子,给他所有想要的一切,宠爱他,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得到了一切。 然后再无情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原时眯眼仔细打量着这张布满泪水的小脸,皱着眉道:“你他妈当真了?你也不想想,两个男的在一起,能长久吗。” 陈墨云哽咽着,小声啜泣了起来。 原时松开他的下巴,给他擦了擦眼泪,声音软了下来:“宝贝儿,别闹了。就算我在外面有几个人,都不会抛弃你的,乖一点好不好?” 原时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着他起伏不平的背部,将他搂在怀里。 “我们分手吧。”陈墨云仍是这一句。 “这辈子都别想了。”原时脸色一沉,扳过他的脸,对着那冰冷的双唇吻了下去。 原时的舌头粗暴的撬开他的齿关,勾住他的舌头,推送吮吸起来reads();。 陈墨云面色凛然,狠狠地咬住他的舌头,尖利的牙齿嵌入血肉,口腔一阵咸腥。 原时疼得猛的推开陈墨云,愤怒的指着他道:“你疯了?” 听见两个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小肉松从门缝里挤进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趴在地上,她扭着由于怀孕而更加圆润的肚皮一颠一颠的走过去,冲着陈墨云喵喵叫了两声。 陈墨云抱起她,摸了摸她圆圆的小脑壳,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于是便将她往怀里更加使劲的搂了搂。 原时拽起陈墨云的衣领,将他重新扔到床上:“老子今天非要了你不可。” 陈墨云怀里的肉松被吓得跳出了好远。 看着主人被压在身下,挣扎不已。 她用力的扒了两下地,弓起了身子准备扑过去。 对准了原时正在解主人扣子的那只手,肉松狠狠的咬了下去。 如果不是怀有身孕,她可以跳的更远。 “靠,好疼。”原时使劲的甩了甩手,都没能将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给甩掉。 牙齿越咬越深,原时胳膊上一片血肉模糊,疼得他直抽气。索性下了狠劲,抡起了胳膊往地上狠狠摔去。 陈墨云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坠地声,肉松没有叫一下。就那样挺着圆圆的肚皮,躺在了地上。 当时他呼吸一滞,立马跑过去查看。 只看见肉松身下一滩血,染红了她黑白相间的皮毛。 陈墨云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伸手去揉她的脖颈,她以前最喜欢陈墨云这么摸她。可是现在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肉松!”陈墨云去摸她光滑的皮毛,没有唤醒她,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肉松睁开湿漉漉的眼睛,艰难的伸出小舌头,在他手心里乖巧的舔了舔。仿佛是在安慰他不要难过。 陈墨云还来不及高兴,她就永远的合上了眼睛。 原时站在一边,有些愧疚的开了口:“不就是一只猫,什么品种的,我去再给你买一只,一定比这只还要贵。” “肉松,她陪了我三年。”陈墨云咬着下唇,狠狠瞪了原时,“她不是一只多名贵的猫。平时贪玩又贪吃,还调皮,不喜欢洗澡,又懒。但是也只有她,会在门口趴着,一动不动的守着等我回家,也只有她会跳进我的被子里给我取暖,在我脚边趴一整天,不嫌弃我做的任何饭。看见我受了伤害,第一时间冲上来保护我,死都不愿意松口。这是世界上唯一的猫,我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请问你怎么赔我?” 原时总是以自己的价值来衡量别人的思维,所以他忍受不了了。 脑海中浮现肉松的样子,陈墨云眼中泪光闪闪,看得容霖都有些慌乱。 “分就分吧。”容霖懊恼的挠了挠头,这个活儿他干不了了。 顾远告诉他,今天他只要让陈墨云想起原时对他多好,劝他心软,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是当他看见陈墨云那双布满真诚的眼睛时,就突然后悔起来,为什么要跟顾远他们联起手来欺负一个老实人。 第16章 猫鼠游戏(5)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顾远坐在沙发上看着原时,抱着臂站在一边,看他把飞镖掷出去,然后稳稳正中红心reads();。 顾远扬了扬眉毛:“呦,这定力可以啊。不急不躁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得住气了。” 原时白了他一眼,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瓶可乐。随手扔给顾远一瓶,然后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 顾远扁扁嘴,喝了一大口可乐:“我家容霖可是帮着你,开导了陈墨云几句,说是看样儿人家挺伤心了。还说陈墨云他要分手,基本就跟王八吃秤砣差不多――那叫一个铁了心。” 原时将手搭在顾远肩上,不屑的哼了一声:“顾远,你听过那个羊的寓言故事没?” “我从小就语文成绩不好,你知道的。” “一群被主人抛弃的羊群,跑到了高山上。当饿狼来了,你觉得它们会怎么样?” “四散逃开?” “不会。”原时眼睛里闪着幽暗的火光,“被圈养惯了的羊,因为习惯了主人的投食,所以只会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主人来寻找它们。” “你是说……” “相比起恐惧来说,他们心里更多的是被抛弃的迷茫。如果这时主人为它们赶走了饿狼呢?你觉得会怎么样?” “原老二。”顾远看着原时,硬是把一双桃花眼给瞪成了杏核,“我真是,感觉到了,你有多可怕。” “你怕我干嘛?”原时斜了他一眼,“老子又不会上了你。” “滚你妈的。”顾远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我要回家了,等会儿回去晚了容霖又要生气。” “赶紧走吧走吧。”原时一脚把他踢出去,然后推到了门外,微笑,“不送。” 顾远刚走一会儿,原时就觉得这房子似乎空了不少。 没半点儿人气儿。 平时陈墨云在家,会天天扫地晒被子,洗衣服。现在他走了,家里乱成一堆,衣服就随手扔在沙发上床上,哪里都是。原时又懒得找清洁工,就这么待在家里,突然觉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看了一眼日历,原时挑挑眉毛,应该到时候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电话就来了。 “原哥,老头子已经上当,下一步计划正常进行?” “不错。大东你给我看好了。不能出一点儿的差错。” “放心吧原哥,这种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干。” “那就好。”他挂了电话后,又随手翻开电话薄,皱了皱眉,点起了一根烟。 在一排叫做“零食”联系人分类里,随机点了个看的顺眼的人名拨了过去:“现在过来我家。” 十几分钟后,一个模样周正,身量高挑的小年轻,一脸讨好的看着原时,挺直了背站在了客厅里。 “成宇。”原时瞄了一眼手机上的人名,拍了拍沙发,示意他过来。 成宇脱了鞋,把外套搭在架子上,乖巧的坐在原时旁边。 见他眯着眼睛不动,成宇二话不说就开始给他捶背,一边捶还一边聊天:“原大哥,你要多注意休息啊reads();。背硬的跟石头似的。” 原时没有说话,任凭他的小手从轻轻给他揉着肩膀。 微微合上眼睛,原时摸上那只幼滑细嫩的小手,然后按在自己裤子上的凸起处。 成宇乖顺的帮他拉开了裤链,半蹲下身,伸出双手帮他握住。 原时仰头躺在沙发上,任凭成宇怎么撩拨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成宇急得一脑门子汗,口手连用,把毕生绝学都给使了出来。 原时低头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成宇抬头冲他露出讨好的笑容,然后更加卖力的撩拨。 原时试图把眼前这个人想象成陈墨云,脑海中刚浮现起那张清秀的面容时,然后猝不及防就石更了起来。 成宇大喜,娇吟了一声,喉咙发出吞咽的响声。 原时抓住他的头发,闭上眼睛喊了一声陈墨云的名字。 脑海中白光一闪,达到了顶峰。 原时拦腰把成宇从地上给抱了起来,直接给扔到了大床上。 半个小时后。 成宇被折腾的浑身酸痛,随手套了一件衣服,满足又疲惫的起身,轻手轻脚的去厨房烧水喝。 原时是他的大客户,给的小费向来都是最多的,起码是别人的十倍。 这个客户有好一阵子不找他了,就在成宇以为自己彻底被抛弃的时候,今天突然又被他叫来了。 成宇把电热水壶插电,然后冲了下玻璃杯,坐在客厅等待水烧开。 看着客厅挺乱的,成宇忍不住弯着腰收拾了起来,把衣服裤子叠好,放在沙发上。 “你回来了?”原时突然走了出来,语气欣喜,从背后抱住他,“阿墨。” 成宇尴尬的直起腰,对着原时露出一个笑脸:“是我。” 原时看清眼前的人不是陈墨云,眼神瞬间就暗了下去。 他松开手,扯着成宇的衣领,声音冷的仿佛让人如坠冰窖:“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成宇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白衬衫,这才知道这衣服他不该穿,颤巍巍的开口道:“我……我这就脱了,刚刚没有看清楚。” 原时直接扯开他的扣子,一扬手给他脱了下来。 然后捏起那张与陈墨云七分相似的脸,眼里射出一道寒光:“你说你怎么道歉?” “我。”成宇扭动着身子,不安的仰起脸看着原时,“我等会儿肯定把您伺候得可舒服了。” 原时面无表情的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唇,闭上眼,狠狠亲了上去。 * 陈墨云在程安安家对面住了下来,接了两个剧本,生活暂时还能过得去。 偶尔会帮程安安打扫一下卫生,空闲的时候都在家里码字。 萧牧给他的工资也不低,要他近期内改编一个古装武侠剧的剧本reads();。 所以陈墨云现在的工作就是研究历史,生怕自己错漏任何的细节,都有可能会被网友剪辑成穿帮镜头,当成段子。 “哎,我有朋友晚上要来住,所以你看着买点菜,咱们一起做饭吃?”程安安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看着伏案码字的陈墨云道。 “好的。我这就,去超市。”陈墨云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了电脑。 他买了点五花肉和牛肉还买了一条鱼,想起程安安家里还有上次剩下的菜,合计着能炒个五六个菜。心想这也就差不多了,于是便往回走。 程安安家没有锁门,陈墨云把菜搁在桌子上,正要叫人,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一阵娇哼。 他皱了皱眉,不由得心生奇怪,走了两步,靠近程安安的卧室。 只见门半掩着,衣衫凌乱的程安安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脸色通红,俩人都喘着气,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吟。 那覆在程安安身上的人是谁,陈墨云没有看清楚,但是却莫名觉得眼熟。 他没来得及思索,脸上一红,就赶紧退了出去。加快脚步走回了家。 过了一个小时,程安安给他发消息问他回来没,陈墨云便打开门径直走了过来。 此时,两人已经穿好了衣服。 看到坐在程安安身边的女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时,陈墨云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道:“方……方沁?” 方沁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开朗的笑了起来:“好巧啊阿墨。” 程安安兴奋的握住方沁的手:“你俩认识?” “是啊,他是我们公司有名的才子呢。”方沁微微抿唇一笑,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道,“阿墨,我们去厨房洗菜吧。” 陈墨云点了点头,提起菜篮走去了厨房。 方沁站在洗手台前,剥开葱,掐头去尾,动作利落干净。她低垂下眼睛,面无表情的轻哼了一声:“真的好巧啊,没想到大家都认识,好开心呢。” 陈墨云嗯了一声,脑海里方沁和程安安纠缠在一起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 看样子,程安安和萧牧,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而方沁,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我来帮你们吧。”程安安挽了袖口,站到方沁的身边,冲她笑了笑,然后伸出双手按在水里,沾了点水泼向方沁。 “安安!”方沁娇嗔的看了她一眼,擦了擦额头的水珠。 程安安仍然没有理会她那句有气无力责骂,继续用水泼她。 方沁也毫不示弱的还回去,瞬间两人胸前都湿了一片。 陈墨云觉得有点尴尬,坐在客厅低头扒蒜。 程安安伸手去摸了摸方沁湿透的衣服,叹了一口气:“沁姐,别冻感冒了,你去换一件我干净的衣服吧。” 方沁附身贴在她耳旁笑笑:“好啊,你跟我一起去,帮我换下来啊。” 陈墨云脸微红,咳嗽一声,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第17章 猫鼠游戏(6)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程安安家布置得很简约,家具同属于一个色系的黑白灰,昨天陈墨云刚给她打扫了一遍,所以显得屋子还挺空的。 仨人坐在客厅吃饭,陈墨云保持沉默,眼观鼻鼻观心的夹菜吃饭。 程安安跟方沁一边聊八卦一边偷笑。 陈墨云想着这顿饭结束就赶紧回家冷静冷静,他的脑子里很乱,理都理不清reads();。 方沁偶然用余光瞥他一眼,眼神有点意味深长:“阿墨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呀?” “刚搬过来没几天。”陈墨云回答道,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口中咀嚼。 话音刚落,方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手机还没有拿起来,她眼神就先变了一变,方沁放下筷子,走到卫生间去接电话。 看她神色紧张,陈墨云自然也不难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 程安安不解的看了一眼方沁离开的背影,见她竟然还关上了门,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接个电话,怎么跟当特务似的?” 陈墨云抿嘴不语。 等方沁接完了电话,二话不说就穿上了外套,然后匆匆忙忙的跟二人告别。 “安安,我老板找我有急事,我先走了哦。”说完又转向陈墨云,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语气活泼,“阿墨,下次见哦。” 萧牧是她名正言顺的老板,这话也算是没撒谎。 陈墨云点点头,冲她挥了挥手。 起身帮她关上了门,把人送到门口。 方沁点头微笑,跟他说了声谢谢。 但是不知为什么,陈墨云总觉得方沁这笑容甜美的外表下,总让他看着有些不太舒服。 至于为什么不太舒服,却又有点说不上来。 陈墨云这边正在细细思索怎么隐瞒萧牧和程安安不让对方知道彼此的存在,这样对两个人来说都好。 “哎我说,你跟方沁是怎么认识的?”程安安挠了挠头发,把碗筷收了,放进洗碗机里。 “我……跟她,是通过一个朋友认识的。”陈墨云不太擅长撒谎,这还没张口脸就红了一半。 “通过谁啊?”程安安追问道。 “你不认识的。”陈墨云扭过头,想了想问她,“那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提起这个话题,程安安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那天她在漫展上买同人杂志,看到cos成女帝的方沁站在一旁仔细挑选着动漫周边和手办。 方沁身材很好,前凸.后翘。 美女在场,当然引来了很多宅男围观,当时程安安也有意无意多看了两眼。 后来她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方沁被一个痴汉跟到了厕所门口,方沁弯腰在洗手台旁系鞋带,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默默向她伸出的那只咸猪手。 于是一个十分狗血的英雄救美就这么展开了。 黑带已经不知道多少段的程安安,一脚踹翻了那个猥琐大叔。 方沁得知后,感激不已,说要请她吃饭。 直到那天。 她对方沁表了白。 那天方沁心情不是很好,听了她的话,愣了片刻,眼睛盯着她的脸直直的看reads();。然后嘴角就浮上了一丝微笑,将她按在了墙上。 第一次跟女孩子接吻,那种轻而软的触感,让程安安不由得身体发热,浑身无力,皮肤上渗出点点汗珠。 方沁牵引着她的手来到胸前,眼神迷离的说:“安安,我好寂寞,好孤独。你摸摸我好不好。” 于是,她便大着胆子摸了上去。 手感。 丰盈而富有弹性。 味道。 散发着蜜桃的成熟气息。 程安安浑身一颤,异样的兴奋从指尖穿到她的神经末梢,一股电流从她身体里穿过,不由得伸手抱住了方沁。伸出柔软的舌头,与她的勾缠在一起,吻得气喘不已。 程安安以前看过挪威的森林,说有些人就像是碣烂的苹果一样,腐烂处向四周扩散,令周围糟蹋得都不能吃。 就像是,虽然她知道,这种事情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等待着她的是一个无尽的深渊。 但是,她愿意沉沦。 因为太美好了,所以不舍得放手。她宁愿无可救药的堕落下去。 两个女孩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的喘息,拥抱,亲吻,解开对方的扣子。用又细又又柔的手指,为对方纾解寂寞,那感觉美妙极了。让人欲仙.欲死。 第一次,程安安发觉,做.爱也可以这么美好。 从那以后,方沁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找她一次。虽然俩人在一起没有正式的确立关系,但是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对于程安安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方沁每次都是做完就走,抚摸着她的时候,眼里都是深深的寂寞。 而且从来不告诉程安安,关于她生活的任何细节。 程安安虽然好奇,但却也不想知道。 她怕她一旦问出了口,两个人就没办法维持这样彼此需要的关系了。 所以,有关于方沁的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包括陈墨云。 想到陈墨云,程安安的思绪重新回到了眼前的这个人身边,轻咳了一声,声音坚定的说:“因为工作。”她眼珠子一转,“在萧然传媒认识的。” 上次不是说在漫展认识的么。 陈墨云一愣,她的口径前后不一致,想必就是想要隐瞒些什么吧。他轻轻点了点头,不去追问,也不想揭穿。 程安安拿起桌子上的薯片,塞进嘴里,眼光看向别处,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那我先回去了。”陈墨云默默退出她家门口。 * 回了家,他依旧是趴在桌边码字。 忽然电话响了,接到陈叔的电话时,陈墨云愣了愣。想起之前陈叔要说见他女朋友的事,不由得心虚的问了一声:“喂?陈叔有什么事儿?” “阿墨,叔想问问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听见这话,他立马关上了电脑reads();。不由得心中一跳,吸了一口气问道:“陈婶儿又出事了吗?需要多少钱,我看看能不能凑齐。” “你陈婶病情恶化,需要二十万。”陈叔舔了舔嘴唇,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 “病情恶化?怎么恶化的?我现在就去医院看看!”陈墨云说着便站起身来,从钱包里翻出身份证银行.卡,准备出门。 银行.卡里面仅有的三十万,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积蓄。 “别……不用……不用来。你好好工作吧,这里有陈叔就行了。医院离你那里又远,还是别来了。”陈叔立马出言阻拦。 “我搬了家,现在从这里打车去,也只要半个小时的时间。陈叔,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送钱。” “真不用!”陈叔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激动的回答。可能是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于激动,他稍微顿了顿,然后开口轻柔了下来,“阿墨,你把钱给我……就行了。不用来医院。” 陈墨云心想那就算了吧,直接把钱打给陈叔也行,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明天再去。 “那行吧,我把钱打给你。还是上次的□□吗。” “不是。等会儿我把卡号发给你。”陈叔挺欣喜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一排陌生的数字发过来,陈墨云默默记在了手机上。 陈叔平时就用那一张卡,用了很多年了,住院费一般也都是直接刷那张卡。可是这次为什么突然就换了新卡? 陈墨云摇摇头,应该是那张卡不用了吧,想这么多干嘛。 想着二十万或许不够,他还多打了一万。 刚转过去,手机短信就响了起来,提醒他卡内余额已经不多。 陈墨云皱了皱眉,把手机给关上了,低下头继续攻克剧本。 收到汇款,陈叔立马就去把卡里的钱给取了出来。 看四下无人,他把钱一张张的数好,装进刚刚带来的黑色塑料袋里。愁眉苦脸的揣进了怀里。 新鲜的钞票,还没有捂热就要交给别人,能不心疼吗。 陈叔叹了一口气,脚步虚浮的向一条小巷子走去。 巷口一家破旧的洗头房门口,站着一个留着青皮头的小青年,嘴里叼着一根烟,卷起一只袖子,露出纹着大蛇的花臂。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戾气,让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鸟。 陈叔见了他,布满皱纹的脸立马笑成了包子,全是褶儿的那种。 “东哥,钱我带来了。您数数。” 名叫东哥的男人,斜了他一眼。接过递过来的那包钱,仔细的点了两遍,脸色这才稍稍转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拱身让了一步:“陈叔,您请。今天是飞口十子还是留冰啊?” 陈叔挺直了腰,二话不说进了门,咳嗽了一声道:“飞口十子没什么劲了,溜冰吧。” “好嘞,那您跟我一起去地下室来。”东哥带路走在前面。 陈叔瘦得只剩下一对眼睛的脸上,突然就绽放出奕奕的神采。 第18章 猫鼠游戏(7)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第二天,陈墨云去公司开了次会。 会议大概也就是关于ip改编电影的事儿,陈墨云不太懂,没怎么听,但是把整场会议都给录了下来,准备回家的时候好好研究研究。 提着电脑离开会议室,陈墨云低头一瞥,看见自己的白色帆布鞋子不知怎么被弄脏了,雪白的鞋子上乌黑的污渍格外的显眼,陈墨云掏出一张纸巾,附身轻轻把污渍擦去。 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到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走到了他的面前。 “鞋带开了。”萧牧蹲下身,不加思索的打了个蝴蝶结,三两下帮他系好了鞋带。 看着他干净的帆布鞋,萧牧弯了弯眼睛:“看上去顺眼多了。” 陈墨云把脏纸巾扔进垃圾桶,嘴角忍不住的翘起,他好温柔。 “这个天气好像不适合穿白色帆布鞋。”陈墨云抬头望了望远处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得仿佛不能移动,滞留堆积在天空中。 记得以前原时总是嫌弃他穿帆布鞋的样子,说又土又没型。 “其实,最舒服的还是帆布鞋。把自己的双足禁锢在一双皮鞋里,不够自由。成年以后的世界比较复杂,所以我就越来越怀念以前穿白帆布鞋的日子。”萧牧冲他微微一笑,“走,带你去个地方。” 陈墨云还没来及问去哪里,就被他塞进了车里。 水彩壁画装饰着的小房子,周围种着花花草草,跟周围灰扑扑的城市建筑形成对比。 萧牧推开门叫了一声:“李小姐?” 走出来一个身穿饲养员员工服的女孩,粲然一笑道:“萧先生,又来看点点了?” 陈墨云疑惑的望了萧牧一眼。 萧牧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上次看你好像很喜欢猫,想带你来挑一只当做生日礼物。” 如果不是他说,陈墨云还真的就把自己生日给忘了。 可是当看到那一团团毛茸茸的小猫,滚来滚去在地上撒娇打滚,喵喵叫个不停的时候,陈墨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针戳了一下似的,疼得他有点鼻酸。 肉松以前也是这样,他刚买回来的时候,才一点点大,还在喝奶。走路都走不稳,趴在他的掌心里一动不动,软得好像是一团棉花。 陈墨云平时是个特别节俭的人,在肉松身上花钱却从不吝啬,每天都喂她牛奶。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变成可以生宝宝的妈妈。 在他最孤独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安安静静的小生命,陪他一起走过去,乖顺得让人想哭。 他每天工作到很晚,被各种烦心事缠身,可当看见那个软软的,散发着温暖的小肉松还依偎在他的脚边时,就觉得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最后她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那样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这种痛心疾首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养猫。 看着陈墨云一动不动,眼圈逐渐泛红,萧牧有些不知所措起来reads();。 他从陈墨云的身份证上看到他今天生日,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阿墨,你怎么哭了?”萧牧递给他一张纸巾,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疼。 “没哭。”陈墨云接过纸巾擤了下鼻涕,然后声音突然冷漠了下去,“你可能误会了,我不喜欢猫。更不想养。” 萧牧一怔,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异常,直觉告诉萧牧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不然为什么陈墨云一看到猫,反应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但是他尊重陈墨云的任何选择,只是愣了几秒便缓缓开口说:“好,那咱们就走吧。”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一声惨烈的猫叫。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撕心裂肺,让两人都不由得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过去。 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小猫,正扒着笼子,似乎是想要爬出去一样,奋力的用肉乎乎的前爪对着铁栏又抓又挠,还张开嘴直接咬住了栏杆。 “不好意思,这只猫不久前受伤了,有点被惊到了。”李小姐跑过来蹲在笼子前。 果然,仔细一看,小猫的后爪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分外可怜。 陈墨云深深望了一眼,觉得那黑白相间的皮毛,很像肉松。 但也只是一眼,他就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去了。 上了车,萧牧看他一直不说话,耐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以前养过猫?” “嗯。”陈墨云干脆的回答,表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萧牧也是聪明人,看他不愿意说,于是也点了点头,换了一个话题道:“要不,我去你家看看吧?你不是搬房子了吗?我还没去过呢。” “好。”陈墨云点点头。 “太好了。”萧牧开心的扬了扬嘴角。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住的地方这么感兴趣,陈墨云小声补了一句:“可能没有你家干净。” “没事儿。”萧牧又笑,“我不嫌弃。” 陈墨云点点头“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前几天听方沁说,陈墨云在和一个女孩子同居,俩人还挺亲热,应该是同居了。她说得有模有样。可萧牧深深表示不信,而这次终于可以去一探究竟,他能不高兴吗。 走到半路,萧牧冲他眨眨眼睛,把车停在一家蛋糕店,说要去取蛋糕。 这家蛋糕店是个欧洲人开的,味道是整个城市最正宗的一家。平时预约和排队的人也特别多,所以门口挤满了人。 “你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萧牧关上车门,向店里走去。 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果然提了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子,冲坐在车里的陈墨云展开一个笑容。 陈墨云还没来得及对他回以同样的笑容,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冲了过去,一把拎起了萧牧的衬衣领。 那头红色短发,在人群中耀武扬威的飘扬着,就像是一面旗帜。 陈墨云皱了皱眉:“原时reads();!” 他还没来得及走上前去,原时便挥拳打在了萧牧的脸上。 萧牧呸了一声,吐出一颗沾着血丝的牙齿,揉了揉肿起来的脸,握紧拳头冲原时的眼窝抡去。 原时看清楚了他出拳的动作,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的速度可以那么快,于是避闪不及,就那么生生挨了一拳。 一人一拳,刚好打平 。 陈墨云拦在俩人中间,看着原时说了句:“别打了。” 隔了一个多星期没见,原时看见陈墨云的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冲上去抱抱他。 虽然他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诉说着他对于陈墨云的思念,可是他忍住了。 “你为什么坐在他的车上?”原时看着萧牧从车里下来,俩人遥遥相望的样子,当时都快要气炸了。 “跟你没有关系。”陈墨云刚说完,萧牧就像离弦之箭一样,猛的冲出去又给了原时一拳。 原时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这么一拳,鼻血当时就流了下来。 他的怒火顺利被萧牧给点燃了,骂了句脏话,握住拳头狠狠的朝萧牧身上砸去。 没想到,陈墨云往前一扑,护住了萧牧,替他挨了。 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陈墨云捂着肚子蹲下身。 很久之前,陈墨云帮他挡了一脚。 今天,陈墨云又帮他挡了一拳。 这个人的身体并不强壮,可却一直在义无反顾的保护着他。 萧牧心里一动,有些感动。 十七年前的场景仿佛重现在眼前,原时也是一愣。 但他比萧牧反应快了那么一点点,蹲下身直接一把将陈墨云拉过怀里来,担心的看着他已经变得苍白的脸色,问道:“哪里疼?” 原时这么说着,不忘伸出手帮他揉了揉肚子,原时以前对陈墨云好的时候,把人给踹疼了,也总是这么揉。 习惯了他的动作,陈墨云也没怎么抗拒,只是出于本能的把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皱着眉头吸气说:“疼。” 原时瞪了萧牧一眼,恨恨的骂道:“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刚刚躲什么躲?!打人挺厉害,挨揍就不行了?” 说着便把陈墨云一把抱起,塞进自己的车里,然后去了医院。 萧牧也紧紧的跟在他的车后。 “我说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出现在我面前,勾引我揍你。”原时蛮不讲理的看着萧牧,眉头皱成了川字。 “倒是你,好生生去什么蛋糕店?!不会是跟踪我们吧!” 萧牧也不甘示弱。 “老子想跟踪你们还用得着亲自去?”原时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是去买蛋糕。” “他最喜欢吃这家的裸胚芒果蛋糕。”原时声音放柔了,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面色苍白的男人。 第19章 猫鼠游戏(8)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他的生日,原时记得很清楚。 只跟自己生日隔了一个星期,只要稍微费点心,就不可能不记得。 去年陈墨云生日的时候。 原时租了整艘邮轮在江边停着,烟花从这头摆到那头。自己过生日都没有这么大阵仗。 本来他那天高高兴兴,可是一回去就看见陈墨云哭丧着脸,一副蓝瘦香菇的样子。当时就扫了三分兴致。 自从他不小心把陈墨云的猫给摔死了,打那以后就再没见他笑过。 天天半死不活似的,对他也是始终冷冰冰的。 就算是这样,他也要把陈墨云留在身边。 陈墨云有一个小铁盒子,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一下,看完以后必定双眼通红reads();。 原时猜那里面应该是他奶奶的遗物,他派人打听过陈墨云的身世。父母离婚了,把他扔给奶奶抚养,可怜见儿的,不知怎么他奶奶也去世了。听说以后,原时心疼得要命,想要给予他更多的温暖。 过生日这天,这么个特殊的日子,当然得拿出他那宝贝盒子看了。 陈墨云低下头,看着一张照片发呆。 原时也不敢惊动他,撑着头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偷看他。门缝露出陈墨云半张脸,他合上盒子,起身去了厕所。 原时立马走上前去,放轻了脚步,拿起盒子查看。揭开盖子,只见他刚刚握在手里的那张照片已经泛黄。 原时心里骤地一紧,只觉得这照片眼熟。虽然拼得不是很整齐,但他还是能够看出来,那是当年被他撕碎的萧牧照片。 照片背后,写了一排细小的字。 “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原时眼睛顿时暗淡了下去,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很难受,就像是有人在他心窝子上捅了一刀,鲜血淋漓。 他从来没有那么难受。 小时候欺负邻居,长大了欺负同班女生,原时干全了长辈眼中所有好孩子不能干的事儿。 他只要有气就直接撒出来,狠起来连自己大哥都敢骂。但是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么难受。 这比按着他的头打一顿都难受。 原时不动声色的把照片重新放回盒子里,生平第一次试图把自己不好的情绪给隐藏起来。 看见陈墨云过来,还贱兮兮的叫他宝贝儿,笑得跟啥都没看见一样。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演技都变得这么好了。 想起这些事,原时心里烦躁得不行。他其实特别讨厌这样的自己,很窝囊,跟个傻逼似的。 但是没办法,他这个人就是犯贱,还是喜欢陈墨云。 看见萧牧跟陈墨云在一起,能立马原地爆炸。 陈墨云醒了,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看都不看原时一眼。 “我没什么事儿,回家吧。”他起身对萧牧说道。 仿佛原时这个人压根不存在。 原时抬起手把他拉住了,拦在面前说道:“当时我没想打你来着,太激动了所以……” “你哪次打人不是因为激动?”陈墨云瞥了他一眼,撤回了手,站起身就走。 刚站起来没走稳,萧牧见势扶住了他。 陈墨云默默把手搭在他的腰际,俩人就这么搀扶着越过原时走去。 走出了好远,萧牧回头一望,发现原时还跟在他们身后。 于是头也不回的出了医院上了车,把车开得很快,想要甩掉原时。 可是原时就死死跟在他车后,他动原时就动,他停原时就停。 “原时你这是要闹哪样?”萧牧皱着眉头,忍不住把头伸出车窗外吼了他一嗓子reads();。 原时眉毛上挑,扬了扬下巴:“跟着你们啊。” “神经病啊,人家不都已经跟你分手了,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丢人不!”萧牧气的直瞪眼。 “他跟我分手,经过老子同意了吗?”原时满不在乎的回道,“再说,我们俩分手,管你屁事?” 萧牧一顿,当时就说不上话来了。 陈墨云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淡淡道:“他爱跟着就跟着吧。” 于是原时就这么一路跟到了陈墨云的家门口。 陈墨云下车,跟萧牧一起上电梯。 原时快步走进来,刚要进电梯,陈墨云就快速摁了下关,电梯门慢慢合上,萧牧冲他微笑致敬,并挥了挥手:)。 原时气呼呼的去坐另一辆电梯,发现电梯故障没法坐。 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然后上了电梯。 却发现人根本不让他进门。 俩人关着门,不知道在干什么。 原时当时正准备提起脚,狠狠的踹过去。 就听见陈墨云笑了。 笑声清脆悦耳。 他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这么笑,就算是笑,眼里也带着一层淡淡的忧愁。 原时愣在原地,将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旁边的墙上。 白色石灰墙上的粉末簌簌往下掉,墙壁裂开一条条明显缝隙。 原时的拳头被擦破了一层皮,伤口都翻了过来,流血不止。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只是皱紧了眉头,骂了一句:“艹。” “陈墨云,开门!”原时一拳砸在门上,力道没有因为手上的疼痛而减轻。 陈墨云一愣,走到门口跟他说了句:“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原时从猫眼里看到他的那张脸,却摸不到,隔着一扇门,俩人却如同隔了一个世界。那焦急的感觉,装满了水的锅炉,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他当时就慌了,感觉陈墨云这次跟他分手,看样不是说说玩的。 “阿墨,你开门好不好。咱们不要闹了,跟我回去吧。” “你不用再说了,我没有在闹。”陈墨云转身离去。 “陈墨云!”原时又一拳砸在门上,发出巨响。 这门儿没开,没想到对面的门却开了。 程安安踢着拖鞋走出来,皱着眉看了原时一眼:“你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原时压根没理她,继续坚持不懈的砸门。 程安安被他烦的受不了了,倚在门边大声喊了一句:“陈墨云你赶紧出来跟他说一声,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平时这丫头都是昼夜颠倒,陈墨云明白过来,原时打扰她休息了。 再这么任由他折腾下去,估计街坊四邻都要投诉他们了reads();。 这么想了想,便把门打开了。 面无表情的对原时说了一声:“进来吧。” 原时抱着臂,看着程安安,冷哼了一声,连半句谢谢都没有。 程安安差点跳脚:“你这是什么态度?!” 陈墨云看着这两个活宝,头疼不已的摇了摇头。 然后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程安安翘着二郎腿乱晃,陈墨云低头玩手机,萧牧一脸平静的看着原时,原时恶狠狠的瞪着萧牧。 程安安此时的内心:这俩人怎么跟,王八看绿豆一样对上了眼? 萧牧内心:你再瞪也没有我眼睛大。 原时内心:老子长得比他帅多了,陈墨云真是眼瞎,才会不喜欢我。 陈墨云:…… 尴尬的气氛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陈墨云几次想要开口打破这谜一般安静,但都被俩人含着杀气的眼神制止了。 没想到先开口的是原时,他盯着萧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道:“听说你要订婚了?” 萧牧当时神色一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订婚这事儿方沁昨天跟他提过,原时是怎么知道的? 原时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哼了一声道:“老子就是什么都知道。” 陈墨云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萧牧,他的表情很是复杂,目光中似乎隐含着愤怒,还夹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沮丧。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萧牧眼里的沮丧究竟是因为什么。 然后就被原时紧紧抓住了手腕,手腕上一阵疼,然后就从沙发上脱离,跌进了原时的怀抱。 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袭来,陈墨云皱了皱鼻子,用眼睛瞪他。 原时唇角上扬,大手看似在他腰下轻扶,实则暗暗滑入了他的毛衣下摆,正不轻不重的游移着。 程安安见此情景,气得当时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时你别欺人太甚!” 她伸手刚想要把陈墨云给拉回来,就被原时一个闪避给躲了过去。 这丫头竟然敢跟他抢人?丫的活腻歪了。要不是因为他不屑于打女人,这会儿她就已经挨了一脚了。 原时冷冷的飞去一个眼刀,剜了她一眼道:“你别多事!” 程安安被他的狠戾给吓到了,愣了几秒钟,用恶狠狠的眼光回瞪他。 原时就跟没看见她一样,装作不经意瞥了一眼萧牧的脸,得偿所愿的看见那张脸已经变得铁青。这才将唇凑近了陈墨云的耳边,悠悠的吐了一口气。 陈墨云身上一紧,用力挣扎他的钳制,低声的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动。”原时的手滑向他的臀部,轻轻捏了一捏,“否则,在萧牧面前我就上了你。” “如果,萧牧看到你被我上,他还会要你吗。”原时用只能俩人听见的声音缓缓对陈墨云说道。 第20章 猫鼠游戏(9)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果然,陈墨云听了这话,没有再反抗。 因为陈墨云真的太了解原时这种人了,惹急了他是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而原时正在时不时的瞄一眼萧牧,然后一把提起陈墨云往自己脸前一送,猝不及防吻住了他的唇。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场的三位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墨云当下只觉得自己唇上火辣辣的疼,这吻法太过粗暴,原时就像盖章一样,狠狠的蹂.躏了两下那娇嫩的唇瓣,然后就忽地松开陈墨云,朝萧牧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以胜利者的姿态,仿佛是在宣示主权。 萧牧默默的握住了拳头,刚刚那一瞬间,看见陈墨云眼里的慌张时,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突然烧起了一股无名火。 可是,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又有什么理由为他出头呢。 “你放开他,没看见他一脸不情愿吗?!”萧牧还是没有忍住,喊出了声。 “呵,你算是老几?”原时等得就是这个反应,转头对他一笑,充满讥诮和嘲讽。 萧牧愣了几秒,然后就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陈墨云心中究竟是什么分量,这种感觉竟让他十分抓狂。 身为情场老手,原老二的吻技已经达到了可以给樱桃梗儿打结的程度了。 他就这么轻轻伸出舌头与陈墨云勾缠了两下,陈墨云就被他撩拨得喘气不已,面目通红,眼里就已经沾染上了几分情.欲reads();。 而且是当着他朋友的面! 陈墨云羞耻得只想咬舌自尽。 坐在一旁无法平静下来的萧牧,最终还是没有看的下去,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他走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那表情真是把原时给取悦了。 见人走了,原时更加放肆的舔刮陈墨云的口腔,摁着他的后脑勺,想要更加深入的与他激吻,陈墨云这才如梦方醒,看准时机,狠狠的咬住了原时伸出来的舌头。 登时原时疼得只吸气,不由得松开了搂着陈墨云的那只手,摸了摸嘴角,呸出一口血来,玩味的盯着他看:“你可真够狠的。” 隔了这么多天没见着陈墨云的人影,面对面的时候,感觉他的呼吸都是香的。 刚刚虽然被他咬得舌头都快断了,但是也值了。没想到,这种刺激感和血腥味儿,竟然别有一番滋味。更引得原时想要兽性大发。 陈墨云简直不想再去看那张讨人嫌的脸,转动了两下发酸的手踝冷冷看着原时说:“你也可以走了。” 程安安也皱着眉帮腔道:“你他妈怎么还不滚?” “小丫头片子。”原时瞪了程安安一眼,眯起眼睛,弯腰直接把人给扛在了肩上,两步走到门外,扔垃圾一样把她扔在地上,然后利索的关上门,反锁。 没有程安安,屋子里就他们俩,这样果然显得顺眼多了。 原时重新打量了一眼这个屋子,觉得果然陈墨云在的地方,才有个家的样子。 布艺沙发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就很软。地毯也干净得不像话。墙上挂着简约的北欧风装饰画。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 啧啧,我老婆就是文艺。 原时一把捉住陈墨云的胳膊,捏住他的小脸,扬起下巴道:“老子想你了。” “如果你今天缠着我就是为了说这些的,那么现在你就可以滚了。” 陈墨云眼睛里冷得仿佛藏了一整个寒冬。 是啊,他是打不过原时,也没有他财大势大,但是他躲着还不行吗?!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我只是想跟你一起过个生日,有这么难吗?”原时的喉咙翻动,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已经分手了!”陈墨云瞪他一眼。 “可是我他妈没批准!” 吼出这句,原时脸色微微发青。 他觉得跟陈墨云的这段关系,只能由他来掌控主动权。 因为被主人圈养的小羊羔,是没有办法决定自己命运的。 但是陈墨云似乎意识不到这点。 于是,原时觉得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了,让他明白,谁才是主人。 陈墨云一脸漠然的看着他,侧过脸一言不发,甚至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原时扳过他的脸,眯起眼睛,语气凉凉道:“要想让我跟你分手也行。” 陈墨云听见这话,眼眸亮了一下,露出疑问的神色reads();。 “把我之前给你的那些钱,一分不少的还回来。”原时语气悠闲,将他推在墙上,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呼吸之间都带着无形的压迫。 陈婶出车祸的医药费全部是原时垫付的,加上那三年全部的生活费。这笔账,根本算不清楚。 就算能够算的一清二楚,天文数字一样的债务,是陈墨云根本负担不起的。 而原时,正是吃准了这点,所以才会这么蛮横的说出口。 “那些钱,我会慢慢还给你的。”陈墨云仰着脸,艰难的说出口。 “不,我现在就要。”原时勾唇一笑,逼近他的脸,伸出舌尖舔了舔陈墨云的嘴角,“还是按老规矩。” 说着,他便伸出一只手,将陈墨云的双手高举过头,压在墙上。挺.身上前,伸出膝盖用力一顶,分开他的双腿,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此时,原时的右手因为太过于用力,刚刚才愈合了的伤口又裂开了,洇出丝丝鲜血。不过他倒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反而又加深了手上的力道。 因为这个上举的姿势太过于屈辱,陈墨云便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 无奈他力气根本敌不过原时,所以双手被禁锢得更加紧,手腕也磨出一圈红痕。 而原时的膝盖也刚好紧紧抵着,随着他的挣扎和扭动,不断摩擦着。 隔着一层衣物,原时感觉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变化,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通红。 于是原时便趁机含住他的嘴唇,伸出舌头探入其中。 陈墨云闷哼一声,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原时看着他狼狈的小模样,冷笑一声,含住他圆润的耳珠,低声说了一句:“我想干什么,你不比谁都清楚吗?” 说着,他便将陈墨云的裤子用力一扯褪了下来,声音嘶哑魅惑:“我想,干你。” * 陈墨云侧躺在床边,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划过他的面颊。滴在了床单上。 原时光着半个身子,坐在床上抽烟。悠悠的吐了一口烟圈。 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这话不假,他眯着眼掸了掸烟灰,伸手把陈墨云捞了起来。 “怎么又哭的跟小兔子似的?”原时揉一把他的脸,“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每次做完原时的心情都会很好,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变了个人似的,温柔得不像话。 他好的时候,简直能带你上天堂,坏的时候也能拉着你下地狱。 陈墨云叹了一口气,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么他跟原时的纠缠永远都会是个死循环。 只有离开,离开这个地方,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 可是陈叔呢。 陈叔可以托人照顾,把钱留给程安安。 陈墨云咬着下唇正犹豫不决,就看见原时不知道从哪里捞出来一件围裙套在了身上,他光着身子穿围裙,却丝毫不觉得羞耻reads();。 还趴在门框边露了个头,冲着陈墨云比了一个“耶”。 十几分钟以后,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了床头小桌上。 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冲他邪邪一笑:“宝贝儿,看我多疼你,来来来,我下面给你吃。” 陈墨云已经套了一件毛衣在身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碗面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吃。” 原时好生哄他:“吃吧,长寿面,底下还窝了个荷包蛋。吃啥补啥,多吃点蛋。” 陈墨云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心只想着如何摆脱原时。 三年前,他以为,就这么跟原时耗着,他总会有一天厌烦了自己。但是没想到他的耐心这么好,还是死死抓着自己不放。 三年来,原时身边的新鲜面孔换了又换,就只有他还睡在原时的枕头边。 真不知应不应该感到荣幸。 原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耐性比往常都要好,见陈墨云不搭理他,便主动去端了面起身过来喂他。 他夹了一筷子面,先是自己尝了一口:“不烫。”他点点头,然后轻轻吹口气,把热气吹散了才往他嘴边送去。 陈墨云齿关紧闭,咬着牙对他对峙。 他的眼神中,一如既往的满含着凛冽,不甘,以及冷漠。 顾远说,爱的对立面不是恨。 而是冷漠。 根本就不爱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恨呢,他既不会吵也不会闹,想离开的时候,就那么安静的消失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原时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感,那是曾经得到又失去的寂寞,是如今爱而不得的挫败感,让他想要抓狂的感觉。 他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压住身体里的怒火,重新把面举到陈墨云的面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宝贝儿,吃一口看看,可香了。” 陈墨云干脆把头一扭,压根不去看那碗面。 原时怒了。 他今儿个非要陈墨云吃下这碗面不可,他辛辛苦苦做的面,凭什么陈墨云连看都不看一眼! 原时挑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然后摁住陈墨云的后脑勺,生生撬开他的齿关,把这口面渡给了他。 陈墨云呜呜的叫出声,摇头反抗。 原时干脆一把将他按在床上,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面。 陈墨云感觉自己的喉管里被塞满了,却又咽不下去,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身上的被子也因此抖落下来,露出了大半截的腿。 他的肌肤白皙如同牛奶,长腿纤细笔直,看得原时眼里冒火。 一个刺激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涌现,看着陈墨云不停扭动着的小腰。 原时俯下身,将其圈在怀里,然后托起,胳膊一用力,就把陈墨云给翻了个面。 第21章 猫鼠游戏(10)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陈墨云被他那双铁箍一样的大手钳制着,腰部动弹不得。 原时干燥的手掌心在他的脊背上滑过,让他不由得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原时翘了翘嘴角,然后俯下身日爱日未的在陈墨云耳边吐气:“宝贝儿你在紧张些什么?” 陈墨云身子猛的一抽,忍不住战栗起来。耳边的那股热气酥酥麻麻的,让他感觉不太妙。 他咬着牙,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原时,你住手。” “我还有没有下手呢,怎么住手?”原时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伸出舌尖,在他耳廓舔了一圈,“你是不是,很期待?” 陈墨云耳朵当时就红了起来,湿热的感觉令他十分羞耻,不由自主的咬住了下唇,手下意识的紧紧抓住了床单。 原时看陈墨云一副任由自己捏圆搓扁的神情,觉得有趣,于是便更加想要欺负一下他。 原时便勾唇一笑,松开一只手去夹了一筷子面条。 陈墨云趁他不注意,突然挺身,够到桌子上,毫不犹豫的将那盛着面条的搪瓷小碗打翻在地。 原时的手顿在空中,被面汤溅到,烫的微微泛红。 他这正要发火,陈墨云就趴在被子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那种压抑的哭声,听起来就隐忍了很久。 带了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陈墨云没有哪刻像现在一样,这么恨自己没有出息,面对原时的时候,只能软弱的哭泣,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哭声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下原时的心脏。 原时疼惜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子不停抖动的孱弱身子,侧躺下,轻轻将他锁在了怀里,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被牢牢抱着的陈墨云,却丝毫不觉得温暖。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束缚的感觉,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暗无天日。 心里突然很绝望。 哭泣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陈墨云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原时已经离开了。 只有地板上四分五裂的瓷碗能证明他曾经来过reads();。 陈墨云揉了揉眼,扒开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摸到手机,在网上搜索机票的信息。 他要走得远远的,即使在陌生的城市艰难的生活,也不要再受这种折磨。 * 明亮的客厅里,坐在电脑前的萧牧烦躁的揉揉额头,对着眼前的各种表格发呆。 桌子上摆了一杯苦丁茶,萧牧看着氤氲开来的茶气,端起来就喝。 “咳咳。” 见萧牧剧烈的咳嗽起来,方沁连忙走过来,给他接了一杯凉水递过去:“茶这么烫,也不拂一拂就喝!” 方沁娇嗔的瞪他一眼,见他今天一直望着电脑出神,跟灵魂出窍一样,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顺势坐到萧牧大腿上,将他的手往自己腰间一搭,仰着脸问他:“亲爱的,公司又出什么事儿了?心情低落成这样。” 萧牧默默品味着仍旧残留在唇齿间的淡淡苦涩,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方沁微微撇了撇嘴角,萧牧一向对她温柔体贴。交往期间无论什么事,都万般依顺着她。就连前几天她唐突的提出要订婚,萧牧也没有皱下眉头。 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方沁握住他的手,轻轻在他掌心里捏了一捏。 萧牧毫无反应。 于是她便反过身,骑坐在他腿上,一只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噘着嘴,用另一只手不满的在他身上画着圈圈。 她的手指细柔纤长,就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搔动,隔着一层衬衫的布料,去轻轻触碰萧牧那坚实的胸膛,慢慢游移,在那两点旁边轻刮。 萧牧低下头,眸子暗了暗,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方沁微扬起脸,将两片薄唇递到他的面前。 他轻轻一含,便开始吸吮起来。 方沁软软的舌头,轻轻那么一伸,便将萧牧的也勾了出来。萧牧用力嘬住,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更多甜美。二人舌尖纠缠,不断带来快.感,口腔变得灼热,气息也混乱了起来。 方沁燥热难耐的扭动了起来,牵起他的手往自己胸前指引。 “嗯……啊哈。”方沁哼出声,声音娇媚撩人,亲吻得也更加深入。 “嗯啊。亲爱的,我好热。你来爱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身体好热,好想……” 方沁的脸上通红,眼神泛着一层泪光,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看得萧牧眼里冒火,大手搂紧她的腰往自己身前带了带,让她柔软的身体更贴近自己的胸膛。 俩人都感觉到了彼此的变化。 于是方沁便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安全套,用殷红的小嘴含住,往萧牧面前一递:“拆开它。” 看到那粉色包装的时候,萧牧整个人就像是打了一个激灵一样,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还有就是,方沁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安全套reads();。那种廉价塑料质感,让萧牧感觉到一阵恶心。 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一瞬间,四肢百骸都冷了下来。 方沁感受到他的身体僵硬了,疑惑的看向他的眼睛。 没想到萧牧一把将她抱了下来放在沙发上,然后眼光不抬的望向电脑,端起苦丁茶喝了一口。冷冷说了一句:“方沁,我们还没有结婚,所以我不想……” 方沁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然后潇洒离开。 这是第几次她都已经记不清楚了,每次俩人刚有点激.情苗头,他就会以这个理由来无情的拒绝她。 方沁心情郁闷的出了门,刚上了电梯,就给程安安发了条消息:“我等会儿去你家找你。” 只有在程安安身上,她才能找到一点安慰。 如果不被爱着,那么她将会枯萎。 程安安这会儿正坐在陈墨云的屋里,苦大仇深的吞云吐雾。 陈墨云跟她说了要远走高飞的计划,她只觉得没那么简单。 像是原时这样的人,只要他想找人,恐怕把地球戳个窟窿都要把人给找回来。 但是,目前这是唯一能够让陈墨云通往自由之途的方法。 没法子,她只能陪着陈墨云一起铤而走险。 “安安,真是麻烦你了。”陈墨云看着她替自己发愁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 方沁的事,终归还是告诉她的好。 是非曲直,让她自己判断。虽然这样她可能会暂时的伤心一段时间,但是看清了方沁的本质,才能避免更多的伤害。 想了想,陈墨云决定张口。 他正要开口,就听见程安安的手机响了。 程安安欢喜的看了一眼道:“方沁要来!你赶紧帮我收拾收拾屋子去!她这人爱干净,快点!” 陈墨云被她推得站了起来,走出了门,然后又犹豫退了一步问:“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方沁?” 程安安登时脸就变得通红:“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好吗?! “其实我有事情想跟你说,”陈墨云没她的接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你有这么喜欢她吗?” 程安安眼色沉了下来,声音也认真得不像话:“你知道的,自从我出了那件事以后,就开始从生理上对男生产生了一种,特别,特别抗拒的感觉。是那种,想到都会觉得恶心的感觉。恶心得让我开始甚至有些厌恶自己。所以,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谈恋爱了。”她顿了顿,眼睛里的神色转换成喜悦,“直到我遇见方沁。她让我有了一种,想要温柔的对待整个世界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谈恋爱。让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陈墨云看着她眼睛微微发光的样子,一瞬间有些愣怔。刚刚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在这时,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哎,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来着?”程安安回头看他一眼。 “不,没什么事。”陈墨云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第22章 猫鼠游戏(11)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原时开着车往西二环走,堵了大半路只让他烦躁的不行。 刚刚接到顾远的电话说,程匪跟他媳妇儿回国了,说让大家一起去聚聚。 程匪这货从小就是一个特招桃花的主儿,听说他跟他媳妇儿在美国过得那叫一个甜蜜,打理完自己手上的服装生意,大部分时间不是出去环游世界,就是在晒娃。 一个一米九的男的,天天抱着闺女换尿布,拿着奶瓶给小丫头喂奶,换成原时他可真的受不了,就这,程匪还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拍照片上传到朋友圈天天显摆。 “这次聚会,程匪没把他家那洋娃娃带过来吧?”原时当时就问顾远。 “哎,早知道叫程匪带上他闺女了,学前教育啊,以后省的吃亏上当。” “幸亏你没有闺女。” “两个人的世界,要什么闺女!我跟我家容霖过一辈子得了,养小孩就相当于培养一个情敌啊,我才没那么傻。” 不提感情这事原时还不烦,想到陈墨云他的那张布满泪水的小脸,就连做梦都在委委屈屈的抽泣,原时的心情突然就怎么都阳光不起来了。 到了地方,原时离得老远就看见那两对扎眼的情侣,紫色的麂皮沙发上,水晶吊灯闪得人快要睁不开眼睛,角落里的顾远跟容霖坐一块,程匪搂着他媳妇儿陆离俩人正在打游戏。 原时一走过去就感觉,自己头上特别亮,跟天空中最亮的星似的,散发出十万伏特的光芒。 他皱皱眉,咳嗽了一声,然后故意坐在两对中间:“咳咳,你们都他妈在这儿秀什么恩爱呢,烦了我打电话也叫一个过来。” 程匪抬头瞥了他一眼:“你要是能叫的过来,我立马给你跪下。” 原时哼了一声,心里很清楚打死陈墨云,都不可能让他现在过来。这么一想。他就更加郁闷了,环视了一圈四周道:“他们这儿的服务员呢?” “这儿生意特别好,你要点酒就去前台问问。”陆离正在杀boss没工夫领他去,扭头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靠,老子这种土豪来了竟然没有服务员立马跑过来倒酒,一点儿眼力见儿没有,这种酒吧指望什么挣钱?!”原时不满的抬起了脚,准备向前台走去。 走到半路里看见靠近舞池那边有一桌闹哄哄的,可能是出了点什么事儿吧,好多人围着去看,场面乱成了一团。 这种事儿向来是原时最感兴趣的,他干脆跳上了桌子看看究竟是谁在闹事。 人群里有个醒目的刺猬头。吆五喝六的冲一个小青年发飙。 原时再仔细一看,刺猬头的耳朵上六颗耳钉有点眼熟。这他妈,不就是那个杀马特六少吗? 被六少训斥的那个小年轻,头低得跟豆芽似的,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eads();。” 可是那杀马特没打算放过他,一只手抓住这人的头发,狠狠往桌角撞去,他这一仰脸,原时这才看清了,这小年轻可不就是成宇吗。 “我艹。”原时撑着桌子跳过去,推开围观群众,冲上去一把揪住了杀马特。 杀马特被人这么拎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到底什么情况,就挨了一拳。 “你他妈挺可以哈,几天没见跑这儿欺负人来了?”原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弯起膝盖冲他裆下又来了一下。 自从上次在原时的ktv挨了揍,他就老实了那么几天,给他留下不小阴影。这回看清又是原时,给吓得差点没哭。 “原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您的人,我这就给您道歉谢罪。”说着杀马特便抄起耳光往自己脸上狠狠扇去,一个大耳刮子还嫌不够,又给另一边也来了一下。 原时这才松开他的领子,往地上狠狠一摔,再踹上一脚:“滚,滚远点!” 惊魂甫定的杀马特六少,看了看站在一旁围观的小弟,使了个眼色说:“还看什么,还不快滚!”说完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成宇站在原地,额角泛红,用仰慕的眼神看着原时道:“原哥,您真是太帅了。” 他一笑,眼睛就眯成了月牙。 露出两颗狡黠的虎牙,他有虎牙,陈墨云没有。 原时愣了愣,然后拉住了成宇的手道:“你跟我来。” 原来成宇是在酒吧当服务员,平时也推销点酒来赚外快。时常有像今天这种事情发生,客人喝酒闹事,或是借酒发疯。 他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没想到原时会为他出头,把那人打得都快哭了。 成宇心里一甜,也不卖酒了,跟着原时就走了。 就连原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替他出头,或许是他长得跟陈墨云像了那么一点,或许是那天成宇把他伺候得很舒服。 回到原来的位置,原时把手里的酒放在桌子上。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成宇。 成宇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鞠了一个躬说:“各位大哥好,我是原哥的……”话刚说到这儿,顾远就挑了挑眉接道:“小姘头。” 成宇不置可否,笑笑坐下,顺着夸了程匪一句:“这个哥我看着面熟,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 程匪没说话,倒是陆离先笑了:“过气影帝不如狗。” 程匪瞪他一眼,瞅了瞅原时,意有所指的说道:“这个小伙子长得挺周正,我看着,怎么这么像一个人呢?” “我看着也像。”顾远挠挠后脑勺,看着这容长脸,远山眉,还有那细鼻子圆眼睛,怎么看都有点陈墨云的味道。 原时倒是没吭声,伸出手臂把成宇往自己身边搂了一搂,看了一下他面前的酒杯。 成宇二话不说的给他倒满了酒,然后端起来送到他手里。 原时嘴角弯起,真会来事儿reads();。于是摸摸他的头发,抽出一叠钞票按在他面前,笑了笑道:“乖。” 成宇接过钱,开开心心的揣进了兜里,乖巧的叫了一声:“谢谢原哥。” 原时满意的点点头。 心想如果陈墨云也这么听话该多好。就算能用钱就可以收买的那种听话,他也愿意,可是到现在人家理都不愿意理他了。 “这美人儿头上怎么了?”顾远眼尖早就看见那边发生的事儿,只是没好意思打扰原老二英雄救美,这时候故意这么一问,唇角似笑非笑,等着原时解释。 “做我们这行的,难免有点磕磕碰碰。遇见什么样的客人都有,不大碍事儿。”成宇笑笑,额头上已然鼓起一个包。 原时仰躺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道:“我给你换个工作。” 成宇眯眼笑笑:“真的?” 原时没接他这话,声音沉沉,只是问他:“你想要干什么工作?” 成宇这可就为了难,他什么正经工作都没干过,只会给人陪酒,除了这个别的还真都不会。 见他犹犹豫豫,顾远还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开口,举起方口玻璃杯,喝了一口啤酒,笑着说:“成宇,来我公司上班儿吧,我看你有当平面模特的潜质。” 成宇只当他开玩笑,于是也乐呵呵的应承道:“那好啊。” 六个人喝酒猜拳,喝到很晚。 后来顾远搂着容霖就啃了起来,原时回头一看,人都没了,问陆离这俩人去哪儿了,陆离说是去上厕所了。 光看陆离嘴角那内涵的微笑,原时就心知肚明这是去干什么了。 当然程匪也抱着陆离亲,醉着酒程匪跟变了个人似的,缠人得要紧。 原时连动都不动一下,叹一口气喝一口酒。 成宇也机灵,陪他默默喝酒,不动声色的在一旁劝他:“想着心事喝酒最容易醉,原哥,你给我讲讲你的烦心事,说出来或许会好的多。” 原时抿唇一笑,没有说话,跟着音乐大声吼了起来,突然把成宇给吓了一跳。 “我深深地爱着你,你却爱着一个傻逼。傻逼他不爱你,你比傻逼还傻逼。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唱着唱着,原时就把被子往地上狠狠一摔,眼睛通红的看着地面道,“草他娘的陈墨云,老子一定让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来。” 成宇看着身旁这个人,突然觉得很陌生。明明刚刚还意气风发的不行,一副全世界我最*的样子,现在却跟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一样,急得双眼通红。 他心中一动,原时,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心情。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原时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深情的凝视他的眼睛,呼吸杂乱,还带着酒气:“阿墨,我真的爱你,你怎么就不信呢?啊?你为什么不信?” 说完,原时便不管不顾的吻住了成宇,滚烫的唇贴上他有些冰凉的薄唇。辗转反侧,摁着他的后脑勺亲的他嘴唇都快发肿了。 “你为什么不信?”原时恍如梦呓般说道。 “嗯,我信。信了。”成宇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第23章 猫鼠游戏(12)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这两天策划着要逃跑的事儿。陈墨云天天上网查资料。 他打算去个边境的地方,最好是新疆之类的,地方大,找个人也难找些。 从网上看好了机票,打算这周日就走。 萧牧那边,他再慢慢解释。 反正现在祖国大地哪里都有无线网,剧本直接给他发邮箱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至于陈叔,他决定明天去看看老人家。 想了想,他决定回趟原时家,把自己要紧的东西给收拾出来。比如教师证什么的。 但是恐怕原时没那么容易就让他带走。 那就只有趁原时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进去然后把东西给拿了再回去。 原时这人吧,工作时间不定性,还总是喜欢动不动就溜班,反正是自己开的公司,也不用天天去上班。闲散得要命。 陈墨云不免有些发愁,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去。 这么思来想去,陈墨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顾远。 他说过帮自己分手的那番话,不知道还做不做数。 陈墨云拨了他的手机,等了一分钟才接通。 那边乱哄哄的,顾远好久都没出声,而且他那边的背景音乐还是嘈杂的水声reads();。陈墨云心里奇怪,难不成顾远现在正在河边呢? “喂,顾远,我是陈墨云。” 陈墨云重复了两遍才听见那边有点反应。 顾远声音有点喘不上来气儿似的,大着舌头说:“你……找我,啥……事儿?” 陈墨云皱了皱眉头,感觉顾远这有点神志不清,八成是喝大了。 他刚想挂电话,就听见顾远突然嗷嗷叫说:“艹,容霖,你把老子都快插穿了!赶紧趴那儿别动,换我来了。” 陈墨云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了起来,声音颤抖的问:“原时在家吗?” “啥?原时?他正跟我一起喝大酒呢。”顾远话音刚落,陈墨云就听见一阵啪啪之声绵绵不绝的传来,顾远叫得跟杀猪一样惨。 他的手抖了抖,赶紧摁了挂断。 既然原时是去喝酒,那么肯定得喝个宿醉,所以这个时机正好,去了他家拿了东西然后赶紧回来。 陈墨云来不及思索,就赶紧起身出了门,生怕去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本来好好的一桌子人,现在巍然屹立着的就只有陆离和程匪。 陆离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所以就没有喝酒。而程匪是千杯不倒,喝了那么多酒,面不改色,看着陆离露出盈盈笑意。 “我说成小宇,你赶紧把这位爷给抬回家吧,再迟会儿,他能把人家酒吧都给砸了。”陆离看着东倒西歪,扯着自己衣领,双眼通红,做出一副仰望苍天姿势的原时,嫌弃的摇了摇头。 陆离说完这话,程匪就搂着他离开了,离开之前撂下一句话:“别告诉旁人,我们俩认识他。” 成宇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他这单薄的小身板儿,架着乱扑腾的原时,着实有点吃力。 不过他愣是把人给塞进了出租车,坐上车之前,原时还死活不愿意,说要自己开车回去。 成宇看着他醉成这样,估计油门和刹车都分不清,肯定不能让他开车,但是还是哄着他说:“好好好,开车。突突突……” 终于把这人给架回了家。 成宇从原时西装裤口袋里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呢,结果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成宇瞅了一眼原时:“你没锁门?” 原时都断片儿了,哪还记得自己锁没锁门,进屋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力进去的。 过了一会儿,竟然趴在鞋架上不动弹了。 成宇凑进去一看,他正搂着一只球鞋,贴在脸上抱着,于是上去就给他夺了下来。 原时皱着眉头没吭声,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向了沙发,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闻了闻道:“阿墨在家。” 成宇知道他又在说梦话,于是便也哄着他说:“嗯,我在这儿呢。” 反正就哄着他呗,谁叫原时是金主呢,他开心了自己才有肉吃。 成宇喝得不多,脸颊只是微微发红,他半蹲在沙发前,仰着一张小脸儿望着原时,眼里亮闪闪的reads();。 原时长得是真的很帅啊,即便是喝醉了,那双深邃的眼睛仍然很有神,眉骨突出,英气的上扬,刀锋唇紧紧的抿着,成宇看着他,不禁舔了舔嘴唇。 原时眼神暗了下去,勾起唇角笑了笑,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低头就亲上了。 这边亲的正热烈,陈墨云面不改色的从房间里出来。 成宇抬头看了他一眼,吓得愣在了原地。 原时也迷茫的抬起了头。 “钥匙还给你。” 铁钥匙砸在玻璃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陈墨云怀里抱着个铁盒子,面无表情的说:“我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见陈墨云,原时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梦境之后,当时就忽然清醒了,站起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把他摁在了怀里。 陈墨云厌恶的推开他的胳膊,脑海里全都是刚刚他跟别人拥吻的景象,人都还没走呢,原时就又拉起了他。 原时俯下身,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呼吸之间还带着酒气:“你要是想玩猫捉老鼠,欲擒故纵的游戏,我就陪你玩玩。可是陈墨云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 然后他就松开了陈墨云,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瞥了一眼门外道:“还不快点滚!” 陈墨云抱着铁盒离开,胸前剧烈的起伏,原来在原时眼中,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欲擒故纵。 原时不曾为自己所作所为有过任何的悔过,哪怕是一丝丝的后悔。 虽然原时口口声声的说爱他,但是他根本不懂得爱是什么,照样勾三搭四,天天去酒吧夜店。 陈墨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对于自己的感情,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征服欲。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对他越有吸引力。 得到以后,原时就会再次把他给抛弃。 陈墨云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公交站牌准备搭车。 这会儿已经是八点钟了。 去到他那个小区的公交车已经停运了,陈墨云舍不得打的,于是只好步行了一段,换乘地铁。 去到地铁站的那段路,他走到半程,才发现周边原来有这么多的店子,从前急匆匆去上班,压根没注意过。 华灯初上,很多便利店超市都不打烊。穿行在车水马龙的城市,看万家灯火闪闪烁烁,陈墨云一个人就这么走着,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城市那么大,他的家又在哪里?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眼前突然一亮,熟悉的水彩壁画映入眼帘,耳边穿来喵呜喵呜的叫声,陈墨云脚步一滞。 原来是那个宠物店。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站在店门口抽烟,黑色大衣西装裤,裤脚挽起露出脚踝,流畅的裤线把那双长腿修饰得更加笔直,他立在一盏暖黄色的灯下,侧着脸,对着空气叹息。 萧牧注意到有人看他,微微转过头来,发现是陈墨云,有些惊讶的笑了一笑,低下头把烟扔了,用脚踩灭,这才冲他扬扬手道:“你怎么来了?” “路过reads();。”陈墨云走过去,往店里看了一眼。 也真是凑巧,他一眼就看到那天那只受伤的小猫。 小猫这次没有叫,只是安静得趴在笼子里,瞪着一双大得过分的眼睛看着陈墨云,用两只小肉爪扒着笼子,爪子上还包着纱布,陈墨云侧过脸去,它立马怂成了一团。 萧牧凝视着陈墨云的侧脸,有些微微的愣怔。 自从那次陈墨云过生日,原时突然冲出来打扰,他就再也没跟陈墨云说一句话。 他总觉得别别扭扭,不知为何,再也无法大大方方的跟陈墨云打招呼了。 方沁注意到他情绪不高,变着法子哄他开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方沁,忽然觉得有点烦。 尤其是在发现了那件事以后。 前不久方沁跟他吵架,在他看来,简直有些无理取闹。 因为她说要订婚,萧牧不同意,说要见过父母之后才能订婚。 然后方沁又不愿意见他父母,说是紧张,怕他父母不同意,看不上自己。 萧牧没法子了,婚姻这种事,父母意见占一半,就算是正式交个女朋友,也要带回家看看不是。 然后方沁就非逼着他说一百遍的“我爱你”,以前方沁闹小脾气,他也哄着方沁一遍又一遍的说了,自己心里还数着,可是现在他却烦躁得不行,根本说不出口。 “你不爱我了!”方沁哭了,趴在沙发上哭的十分难过,“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萧牧,你变了。” 萧牧见不得女孩子哭,当时他就有点慌,立马搂着她轻声哄道:“丑媳妇也得见公婆,迟早有一天你得去见我父母,早点去早点订婚。” 说起订婚,萧牧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抗拒这件事。 方沁在他怀里哭了五分钟,后来哭累了,就躺在他床上睡觉,说今天不走了。 萧牧就去厨房做饭,想着她醒了就该饿了。 他还没起身,方沁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他平时根本不看方沁的手机,方沁设了密码。 他就瞄了一眼,看见有人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那人叫她亲爱的,问她有没有吃饭。 当时萧牧默默的转身去了厨房,动都没动那手机一下。 方沁醒的时候,他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晚上方沁搂着他索吻,萧牧淡淡的开口,要求要看下她的手机。 方沁大方的掏出手机给他看。 萧牧点开微信,却再也找不到那条消息了。 这件事儿,却像是一个怎么赶都赶不走的苍蝇,一直在他脑海里嗡嗡响,飞来飞去,扰得他心烦意乱。 后来他终于跟方沁吵架了,理由是关于婚前性行为的事情。 方沁大哭一场,他没有去哄。 于是俩人冷战了。 第24章 猫鼠游戏(13)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路上偶然有人走过,两人站在宠物饲养站门口,夜风微凉,吹得人衣袂翻飞。 萧牧把大衣往怀里掖了掖,走进了店里。 “我领养了这只猫。”萧牧走到陈墨云目光所及之处,半蹲在那只笼子前,轻轻摸了摸那只受伤小猫的头顶,“小可怜,兽医说它爪子可能永远好不了了。” 陈墨云也走上前去,盯着它一动不动的前爪看了几眼,点点头道:“小家伙的确挺可怜的。” 小猫似乎挺通人性,听见俩人在议论自己,大眼睛里亮晶晶的,委屈的看着陈墨云,喵呜的叫了一声。 听它这么一叫,陈墨云的心都化了,没忍住把手伸进笼子里去抚摸它的毛发,小猫没有反抗,反倒伸直了脖子,一脸享受的叫了几声reads();。 “看来它还挺喜欢你的。”李小姐走过来,“平时我们饲养员喂它猫粮,每次都被抓得一手是伤。” “它的爪子怎么受伤了?”萧牧问出了陈墨云同样想知道的事情。 “这只猫其实是一只弃婴。我在垃圾场捡到的时候,它才三个月大,瘦的只有一小点,看着特别可怜,爪子压在了破沙发下面,不知道压了多久,我就把它给带回来了。养了几天,但它总是不肯亲近我。”李小姐娓娓道来。 弃婴。 陈墨云心突然柔软了起来,抚摸着小猫的手收了回来,看向萧牧说:“这只猫,我能不能带回家养?” 萧牧微微一笑:“可以啊,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它的。” 听见这话,李小姐立马起身,忙着去给他找猫砂盆,还有逗猫棒,陈墨云抬头望了一眼堆叠着的空铁笼子上面刚好有一个猫砂盆,于是便踮起脚去够。 没想到猫砂盆中间的小孔挂在了笼子的铁丝上,陈墨云用力一抽,铁笼子也被连带着掉了下来。 笼子像是叠罗汉一样堆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见有一面墙那么多的笼子一起晃动了起来,马上就要砸在陈墨云的身上。 他躲闪不及,因为房子不大,最远的距离也只有一米,那样还是会被砸到。 陈墨云立马转过身,用手臂护住了头部。 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萧牧上前一步将他抱定,手掌护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头往自己怀里一按,牢牢的抱紧了。 陈墨云只听见“咳”的一声,通过胸腔的共鸣穿过来,萧牧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吃痛的闷哼。 笼子直直砸在萧牧的背上,陈墨云却安然无恙。 李小姐走过来,看见满地狼藉,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陈墨云仰起头看了萧牧一眼,他咬着牙,眉毛疼得抽了起来。 萧牧身上阳光混合着肥皂水的味道淡淡萦绕在他鼻尖,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让人感到特别心安。 “你这怎么了?”他发现萧牧半天没动,一直维持着那个抱着他的姿势,拧着眉直着腰半天都动不了。 “没关系。你没事儿就好。”萧牧眼角弯了弯,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到了医院检查,照了个x光,这才发现原来只是脊柱损伤。医生给开了药,让萧牧休息一下,难为他又躺不下去,只好趴在床上,脱了衬衫,让医生给他擦药。 他虽然瘦,但是有肌肉。肱三头肌,菱形肌,斜方肌,三角肌。每一块都很分明。 萧牧趴在床上疼得只吸气,看见陈墨云在注视自己,只好咧嘴笑笑安慰他:“不碍事儿不碍事。” 陈墨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默默下楼去给他买了皮蛋瘦肉粥,提上来了。 看到他回来萧牧眼神一亮:“刚刚,我还以为你走了。” “没走,怕你饿了,给你带了这个。”陈墨云把塑料盖子打开,放在桌子上,新鲜的粥散发出热气,闻着特别香。 萧牧闻着就感觉饿了,陈墨云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他张嘴连嚼都没嚼就吞下去reads();。 结果给烫的面部抽搐。 陈墨云笑笑:“我给你吹吹。” 轻轻吹了一口气,凉了一会儿才喂给他。 萧牧一勺一勺的吃光了,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你受伤了,还是打电话通知方沁一声吧,不然她该担心了。”陈墨云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自己也不好一直在医院里待着。 “不用。我跟她冷战着呢。”萧牧提起方沁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陈墨云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是没听他说,还是不敢往那方面去猜。 于是萧牧便大概的跟陈墨云说了一遍。 他说的不是很明白,毕竟一个男的被戴绿帽子不是那么光彩的事儿,而且他也只是那么怀疑了一下,方沁也没有实处让他给抓着。 但是陈墨云听懂了,因为旁观者清,他一听就明白是萧牧发现程安安跟方沁的事儿了。 他低下头,把手里还剩下一点粥的盒子放下,没头没脑的来了句:“萧牧,你认识程安安吗?” “那个住你对门儿的编辑?” 萧牧挑了挑眉道,“她还挺开朗的啊,怎么了?” 萧牧想起程安安总是没心没肺的笑容,和那一头酷似男孩子的短发,不明白陈墨云怎么突然提到她,于是露出了疑问的目光。 “看着是很开朗的一个女孩子。大大咧咧的,很讨人喜欢。”陈墨云顿了一顿,“开始我以为,她跟我,是很不一样的人。她应该是充满了阳光,朝气蓬勃生长的向日葵,生活永远都是蓝天白云。” “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伤口,只是有的人的伤口,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罢了。” “安安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她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但是我完全没有办法做到只靠这些东西活下去,所以我很喜欢她,她身上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 “我希望,她能够得到真正的爱情,因为她值得被爱。” 萧牧越听越迷糊,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呢?” 陈墨云犹豫不决,回想起了程安安曾经告诉他的那些往事。 * 程安安上小学、初中的照片都给陈墨云看过,那时候的照片上她长发披肩,笑的很甜。一笑就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班上最受欢迎的也是这种温柔可人,长得可爱,笑的又软的女孩子。所以程安安那时候在班里特别有人缘。 初中同学现在回忆起她当年的印象,绝大多数的男同学都会脸红。 安安的家境又好,父母做生意做的很大,从小就住那种大得没边儿的公主房,生活也实实在在像一个公主一样。 只是她父母不太常回家。 小时候她父母经常吵架,一吵架就开始嚷嚷着财产分割。 每次程安安都避开他们吵架的时间,当她算准了周五下午俩人必定都会回家,而且必有一架可吵,到了那天于是便留在班里写作业reads();。等到七八点钟再走。 小姑娘写字很慢,一笔一划工工整整,作业写完了她就描字帖。 外公写得一手好字,从小就教她背诗:“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所以安安刚到十二岁就可以写出漂亮的簪花小楷,老师都大为惊艳。 描完字帖,她背着书包回家。 路上人很少,同学大都结伴而行早早回去了,只有她一个人踢着小石子走在路上。 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几个高中生冲她不良的调笑:“呦,小妹妹一个人啊?过来陪哥哥玩啊。” 这些高中生们每天放了学都会站在路边,安安已经对于他们习以为常了。 她每次经过的时候,都口哨声四起。 “小妹妹你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呀?”其中一个高中生长得最凶神恶煞,一脸的横肉,头发盖住半边脸,他好像是领头的,从几个人中走出来,冲着安安轻浮的笑了笑。 安安低下头,迅速的迈起步子跑了起来。 那人跨上一辆摩托车,追上了安安,然后横在安安面前道:“小妹妹,你跑什么,哥哥又不会欺负你。” “真的?”安安仰起小脸,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个人的眼睛被堆起来的肥肉挤得只剩下了一条缝,他哈哈哈笑了笑然后一把将安安拽上了车。 阴暗的小巷口,几个高中生围着安安,把她按在了墙边。 她睁着惊惶的大眼,不知道接下来这群人要做的事儿对于她来说将会是什么意义。 她只记得自己粉色的小裙子被撕破了,她的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的。 那种疼,让她尖叫不已,扯着喉咙嗓子哭喊也没用。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可是她没死,只能屈辱的活着。 她看不清是几个人,最后他们都提起裤子站了起来,调笑着,说着意味不明的话:“我靠,还是小女孩儿好玩,真他妈紧。” “快夹死我了。” “真他妈爽。” 回到家,他的父母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 后来警察问她细节的时候,安安打死都不愿意回答。 因为那些露骨的审问话题,就像是对她的再次强.奸。 所以那些未成年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后来她就退学了,然后休息了一年多。 再然后她就去国外上学,剪了头发,变成了恶狠狠的小太妹。 没人敢惹她,她又成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程安安。 * “或许你根本不了解方沁。”陈墨云坚定的说,“其实她,一直利用安安的感情。” 第25章 猫鼠游戏(14)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萧牧听见这话,一双深邃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些什么:“你说方沁利用程安安?她们两个竟然还认识?” 萧牧平时工作还挺忙,总是抽出最多的时间用来陪方沁,尽管这样,俩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多。 萧牧为了补偿她,尽量满足她的任何要求。铂金包一周一换,每次萧牧都是从巴黎直接订的最新款,托人带回来给她。 然后买衣服也算是时装周的高定设计,方沁哪一次都是捧着萧牧送给自己的礼物开心得转圈圈。 其实萧牧很享受这种感觉,喜欢看她仰慕自己的眼光,喜欢看她被满足的那种愉悦表情。 因为他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让他可以欢欣雀跃的事情,任何值得庆祝事在他看来都特别平淡。换句话说,他一直缺少那种幸福感。 在他上头有个姐姐,还有个哥哥。作为小儿子,家里人对他的要求也不是特别高。所以,他没有大哥的压力大,虽然回国以后他就一直在创业,但是能不能创出来个名堂,萧家老爷子也没怎么要求过他。因为反正他们家也不差这两个钱,任由着他年轻去折腾。 这段时间,方沁陪在他身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reads();。谈不上多喜欢,有时候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也会偶尔想念一下。但是更多的还是比较享受独处。 说来也巧,他回国的时候,跟方沁坐的就是同一航班。而且俩人座位挨着。 方沁有点晕机,去了好几趟厕所,脸色煞白。 萧牧挺绅士的掏出药瓶,倒出两三粒茶苯海明片。 他手掌心摊开,掌纹清晰,指节分明。 方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送水服下。 过了十几分钟,感觉果然好了不少。 方沁虽然人也漂亮,但也没有漂亮到让萧牧能够茶不思饭不想,辗转反侧。所以下了飞机,俩人也就没怎么联系。 方沁留给他一个手机号,他也没有给拨过去。 他以为俩人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谁知道他公司招聘部门经理的时候,刚好方沁过来应聘。 海龟女硕士,虽然大学是学经济管理的,但却在美国影视企业从业过好几年,还考了一个注册会计师证,她的简历闪闪发光,让面试官都膛目结舌。 在一个公司上班,遇到的次数多了,方沁有时候就会约他出去吃饭。 萧牧从来不会直接拒绝任何女士的邀约,于是也找着机会,礼节性的也约她一次。 就这么一来二去,俩人进进出出,还没有谈上恋爱,公司的同事之间就已经传开了。 他都忘了俩人是怎么牵上手,只记得看了一两回电影,然后方沁就表白了。 这么在一起,也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萧牧想想,发现他并不了解方沁。 “嗯,她们认识。而且方沁一直在找安安,为了纾解……寂寞。”陈墨云说出来,不禁有点脸红,那天不小心看到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萧牧瞬间就感觉到一种被背叛的屈辱感。 相比起方沁,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陈墨云。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告诉他,阿墨不会骗他。 “嗯,阿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萧牧趴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床边的铁栏杆看,“我不会怪程安安的。” 陈墨云点点头道:“安安其实也是受害者,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方沁已经有了男朋友。” 萧牧毫不犹豫的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板着脸给方沁发了个短信:“我们分手吧。” 然后利落的关机,扣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他伸长胳膊的时候,突然牵动了背部的肌肉,疼得一抽,嘶嘶直吸气。 见此情景,陈墨云立马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去,低下头轻声问他怎么了。 萧牧摇摇头,眉毛拧巴成一团。他背上真是疼得厉害,动一下胳膊都能牵动全身的神经,就像快要把整个人都撕裂一样,疼痛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后背上。 看他疼得厉害,陈墨云更加愧疚不已,心里着急又难受,恨不得替他分担点儿痛苦。 “我去问问医生有没有镇痛剂之类的药片,你先喝了,这么疼下去,也不是个法子reads();。” 听出他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关切,萧牧眼神轻柔,看向陈墨云的时候,目光就像是月光一样,笼罩了他的全身:“你在这儿跟我说说话就行了。” 陈墨云叹了一口气,然后从病床前的抽屉里找了半天,才翻到一盒阿莫西林。 他认真的读了一遍说明书,然后才抠下一颗递给了萧牧。 他伸出手才发现,萧牧的背部正冲他的脸,这么个姿势,不太方便喝水。 于是陈墨云便放下了小药片,起身去床边小心的将萧牧的前半身托起来。 萧牧微微撑着身子,倚靠在陈墨云身上,默默的将一部分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他有不忍心让陈墨云太累,所以便强行抬起沉重的身子往前挪了一挪,希望能够借力翻个身。 没想到陈墨云以为他要自己起身,于是手上一松,累得喘了一口气。 萧牧虽然看着瘦,好歹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儿,一百四十多斤的重量,他可承受不了。 他这刚松手,人萧牧就扑腾一声失去了重心,直直倒了下去。 陈墨云急得连忙抓住萧牧的手,谁承想,萧牧被他这股力道一带,竟然从病床上滚了下来。直接压在了陈墨云的身上。 身下软软的,萧牧微微愣神。 陈墨云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脸,不由得红了脸,别过头去,轻轻咳嗽了一声。 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萧牧这边脸也快烧起来了,他也想赶紧利索的从陈墨云身上爬起来,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边刚刚强撑着爬起来,就嗷嗷叫了一声:“啊,疼。” 哐当,只听得门响了一声,小护士推门而入。 陈墨云被萧牧压在身下红着脸,萧牧又要命的在喊疼。 小护士“啊”了一声,然后捂着嘴愣在了原地。 “你听我解释,你这……肯定误会了!”萧牧坚强的辩解道。 小护士似乎没有听见,捂着脸就跑了。 萧牧凌乱在原地。 最后还是陈墨云艰难的把他从地上拾起来,然后抬上了床。 萧牧感觉自己基本就是个残疾人了。 照顾完萧牧睡着,陈墨云顺便去了一趟陈婶儿所在的人民医院。 最近一直没有来看老人家,他心里十分愧疚。陈婶儿以前对他就像是亲儿子一样好,可是现在他却连看望老人家的时间都没有。 陈墨云推开了病房的门口,空气中浓烈的消毒水味儿有些微微的刺鼻,他看见氧气罩下,已经瘦的不成人形的陈婶儿,正宛如婴儿一般,安静的躺在看护病床上。 她在那里躺着,样子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濒临死亡的气息。 维持着她生命的唯一器皿就是那根细长的管子,这样她才能保持着潮汐状的呼吸。 陈墨云在床边坐了一会儿,静静的看着陈婶儿消瘦如同骷髅一样的脸,然后握住了她那枯树枝一样的手reads();。 她的骨头有点硌人,陈墨云放在手心里,感受着她身上残存的那一点点体温。那是陈婶儿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微弱得如同零星的火星。 很小的时候,他就懂得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件多么悲伤的事。 许多年前,奶奶离开了他。 当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人关心的时候,陈婶儿一家人出现了,给予他爱和温暖。 这次,他绝对不能再眼睁睁的自己的亲人离开了。 这么想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安静的病房,手机铃声显得特别突兀,似乎还有回声。陈墨云赶紧摁了接听,然后听见陈叔叹了一口气。 “陈叔,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 “唉,阿墨,你陈婶儿的肺癌不知道为什么复发了,今天转进了重症看护室。住院费花没了,她现在人……唉。” 听着陈叔沉重的叹气声,陈墨云望了一眼躺在自己身边的陈婶儿。 “那,你现在是在医院吗?”陈墨云说完,紧张的皱起了眉头。陈叔,应该不会是在撒谎吧…… “对啊,你陈婶儿就坐在我身边。唉,你婶儿半死不活的,躺着都要花钱。是我们不好,我们连累了你啊。” “还需要多少钱。”陈墨云抠了抠病床上铁锈,心里起伏不定,仍然强装淡定的问道。 “十万。”陈叔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个数字,“先把住院费看护费交上再说。” 陈墨云心里一紧,回了句:“知道了。” “那好,我先挂了。” 挂上电话,陈墨云皱着眉出了病房,走到医院的财务处,去查询了账单。 他登记了身份证号码,护士才打出一串电子项目让他查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 从今年年头起,陈墨云给医院的汇款,就没有一分钱是记在账上的。也就是说,陈叔名义上跟他要的那些住院费,全都不翼而飞了。 “你们这儿的看护费是多少钱一天?一个植物人病人每天的医药费是多少?” “根据病情严重程度来划分,这个陈女士,差不多也就一两百的样子。” 陈墨云吸了一口气。 这些事他从来没有过问过,具体的帐目也从来没有核实过。 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努力赚钱,然后来医院看陈婶儿。 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惊人的发现。 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不可思议,陈叔拿着这么多钱,到底是去干嘛了呢? 虽然心存疑问,可他还是去了银行,把卡里仅存着的九万给陈叔全都打了过去。 “只剩下这么多了。” 第26章 猫鼠游戏(15)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陈叔该不会是在外面欠债了? 陈墨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但很快的被他给否定了.陈叔这么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可能会欠下那么大的一笔钱呢? 而且在他当年当村长的时候,无论哪家哪户出了意外,或者是有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自掏腰包帮助别人。即使他们家也穷得揭不开锅,但是却从来没见陈叔掏给别人钱时皱过一下眉头。 陈墨云的奶奶去世之后,陈叔就把他给接到了自己家里,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看待。陈叔很看重他的学习,只要与学习有关的东西,陈墨云从来都不缺。 但是在他们那样的村子里,供一个孩子读大学,又谈何容易。 九年义务教育读完以后,沉重的学费,让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负债累累。 懂事的陈墨云为了省下几百块钱的书本费,借同学的课本,挨本抄完。 即使是这样,生活费和学杂费还是压得这个家庭喘不过来气。 陈墨云提了很多次说要退学,但都被陈叔给语气严肃的制止了reads();。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他就再也没有提过退学两个字。 陈叔不识字,是个文盲,进城打工的时候,连劳动法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签什么合同了。转眼,到了年底回家,他去跟包工头要钱,可是包工头连正眼都没看他,干脆的甩给他三个字,先欠着。然后他的工资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从年头欠到年尾。账务越累越多,后来几个工人联合起来说要去法院告那个包工头,但没有想到,对方太过于无赖,仗势欺人,找人把他们给教训了。工人们不仅没有要到钱,还被狠狠打了一顿。 一年到头,不仅什么钱都没挣着,还落了一身的伤。陈叔不禁老泪纵横,拖着一条被打折的腿,伤心又气愤的回了家,对着陈墨云说完这一切后,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没有文化真的很可悲啊,阿墨,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也就是从那天起,陈墨云咬牙发誓他以后一定要让陈叔过上好日子。 这年的腊月二十几,陈叔带着陈墨云去城里置办年货。 俩人身上统共就带了一百块钱,爷俩溜溜逛逛,不仅割了点肉,还给陈婶儿和陈墨云买了条保暖裤,顺带买了全家三口过年穿的棉鞋。 买完东西,也正好到了吃午饭的点儿。 看到一家家冒着热气的饭馆,香味儿钻进鼻子里,陈墨云的肚子,应景的叫了起来。 于是陈叔便笑着带他来到了一家拉面馆。 他摸了摸兜,攥住一叠纸币,看着自己布满尘土的衣裤,难为情的拍了拍裤子,生怕弄脏了板凳,然后挑了个店门口的位置坐下了,冲店里的老板娘招招手道:“这里来一碗牛肉面,要大碗的。” 闻言,老板娘手里拿着菜单,斜眼看了一眼这门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老头儿穿着带补丁的破烂衣服,棉袄都破的漏出点点白色棉絮。佝偻着背,坐在门口,手里提着的破衣烂衫堆在板凳跟前,挡住了一小片过道。旁边的小男孩一脸苍白,瘦得跟小鸡似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看到这幅场景,老板娘的两条柳叶眉不由得拧在了一起,快步走上前去,踢了一脚那摆在地上的杂物,不由分说的给他扔出了门外:“有没有一点眼力见儿?你把这堆破烂放在门口,我还怎么做生意?” 陈叔连忙点头赔不是,弯着腰去拣被甩出好远的那双棉鞋。 老板娘翻了一个白眼,看见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立马踏着小碎步迎上去,满面笑容的问:“两位老板,小店特色菜种类多样,您看吃点什么?” 过了很久,他们的那碗面才被端上来,陈叔又找老板要了个小碗。从陈墨云碗里扒出来两筷子面条,然后低头吃了起来。 陈墨云艰难的咽了一口面条,然后抬头看了陈叔一眼。 只见他嚼的很慢,每一口都嚼好几十下,不舍得吃完。 陈墨云一阵鼻酸,吃了半碗就把剩下的都绕给了陈叔。 爷俩吃完面去柜台结账。 陈叔掏出一把一毛的纸币,吐了口吐沫在手指上,点了三十张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眼球往上一翻,扔给他一个巨大卫生球眼:“一碗面五块钱。” 陈叔伸出去的半只手,紧紧握着钱,楞在半空中,喃喃自语道:“桌子上不是写了个3吗?” 老板娘抱臂看着她,冷冰冰的说了句:“过年涨价reads();。” 陈叔脸皮涨得酱紫,他的身上就剩下了五块钱,如果都付出去,那俩人连回去的车费都没了。 瘦小的陈墨云站在陈叔的身后,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一脸紧张的看着这个不肯有任何让步的老板娘。 “能不能少点儿?平时不都是三块钱吗?”陈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老板娘。 他这话刚说完,就从柜台后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没有钱就别来吃面!穷光蛋只配喝西北风!”男人应该是这个店的老板,看见外面围了一圈人,不得不出面解决这件事。 话音刚落,见陈叔还是没有掏钱的意思,他便走上去用力推了一把。 “你他妈到底给不给钱?!!” 陈叔没站稳,趔趄着退了两步,差点没有栽倒在地。 陈墨云神色慌张的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叔在他的印象里,是一家人的顶梁柱,而此时,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却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打击得狼狈不堪。 人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总是会下意识的选择服从。 后来,陈叔没有去再同他们争辩,将口袋里那一沓软塌塌的纸币掏出来,按在了桌子上。 老板娘接过钱,嫌弃的看了一眼道:“啧,还都是一毛的。哎,算了算了。”她挥了挥手,瞥了陈墨云爷俩一眼,那样子和驱赶两条狗无异,“赶紧滚一边去吧。” 离开的时候,陈墨云偷偷瞥了一眼陈叔的脸,隐隐约约看见他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后来俩人灰溜溜的走了好几公里,才从县城回了家。 晚上陈墨云对着灯光,用尖利的针刺破脚上透明的大水泡,一边红着眼睛,一边暗暗的想。 我以后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让陈叔过上好日子。 我以后一定要让大家,都看得起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穷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们也是有尊严的人。 那天,他忽然在一夜之间长大,明白一个残酷的真相:金钱虽然并不能买到一切,但是却能够赢得人表面上的尊敬。 终于熬到了陈墨云上大学,他每次放假回家,总会抽出时间陪陈叔喝酒,爷俩都很沉默,半句话都没有。 爷俩坐在小院子里,老旧的收音机里放着很有年代感的歌。 “家兄酷似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可曾闲来愁沽酒偶尔相对饮几杯” 陈叔一向没什么不良嗜好,勤勤恳恳一辈子,落得一身风湿骨病。所以没事儿也总爱喝两盅黄酒。 陈墨云舔舔唇,黄酒暖胃,两杯下肚,他的面色就红润了起来。 陈叔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阿墨,你这酒量不行啊。” 陈墨云点点头,放下了杯子,看着破旧的泥瓦房,想着自己还没有毕业。不禁眉头紧锁起来,是他拖累了陈叔一家人啊。 陈叔发觉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轻声说了一句:“阿墨,抬头。” 听见这话,陈墨云疑惑的抬起了头reads();。 夜空中群星闪耀,散发出银辉。 陈墨云眨了眨眼睛,看得出了神。 那时候,他忽然懂得虽然身处逆境,但也要仰望星空。 陈墨云摇摇头,眼前依稀是爷俩对饮的场景,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来年。 白云苍狗变作浮云,陈叔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就像是村口的那棵老槐树,皮肤上爬满了皱褶。 陈墨云眼圈红了红,这次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临走之前他一定要好好的跟陈叔喝一场。 * 他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离的老远就看见程安安在他门口蹲着。 她的双眼通红,头发乱蓬蓬的。身上还披了一块毯子,手里夹着烟。 烟灰都快掉到身上去了,也不掸一下,眼看着火星落下来,她的裤子就要烧出一个洞。 陈墨云眼疾手快的抢过那只烟,然后扔在了地上:“怎么不进去?” 程安安半晌没说话,抬头望了陈墨云一眼,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 陈墨云拽起她往屋里拖,瞥了一眼她没有换下来的睡衣道:“饿了?” 程安安没说话,仿佛灵魂出窍一样。 陈墨云二话没说,去冰箱里拿了俩鸡蛋和西红柿,给她煮了一碗面。 他煮好面端到程安安面前的时候,发现她保持的还是刚刚那个姿势,一动都没动。 西红柿鸡蛋面散发着暖烘烘的热气,香气扑鼻,格外诱人。 程安安望着那碗面,眼神呆滞着,就如同木头人一般。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摸了摸程安安的短发,叹了一口气说:“想哭就哭吧,憋着难受。” 程安安终于再也忍不住,搂着陈墨云的胳膊,崩溃的哭了起来,那哭声上气不接下气,难过得就像是一个孩子。 陈墨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儿。 哭完,她还把鼻涕往陈墨云身上蹭了蹭,开始呼哧呼哧吸溜面条。 她饿了一天的肚子。 面条又特别香,程安安感觉,这应该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 吃完了后,她把面碗往前一推,望向陈墨云,陈墨云二话不说递给她一张纸巾擦嘴。 她不说,他就不问。 程安安皱了皱眉头,终于开了口:“方沁,原来有男朋友。” “嗯。” 陈墨云表现得一点儿都不惊讶,显然是她没有想到的。 “唉。”程安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看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陈墨云把桌子收拾了,将碗端去了厨房。 第27章 猫鼠游戏(16)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感情这事儿真的是长痛不如短痛。 虽然说最近安安这么天天不出门,就趴在电脑屏幕前看悲伤电影,可也总比蒙在鼓里强。陈墨云被逼着跟她一起看了部叫做《失恋三十三天》的电影,王小贱说得真好,不经历人渣怎么能够出嫁,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当妈。 不过听她每隔几秒钟就嚎啕大哭,耳朵也被摧残得差点聋了。 看她基本没什么大事儿了,不会寻死觅活,也不会喝药上吊,陈墨云这才放心出了门。 萧牧出院的第二天,俩人跟着一起去了动物饲养站,萧牧接点点回家,陈墨云也把那只受伤的小猫领了回来。 那天陈墨云看到小猫的时候,脑子一热就决定领养它。 可是他都忘记考虑,还没过几天他就要走了。别的不说,这么大点儿的小猫,爪子还受着伤,哪离得开人照顾? 如果空运过去,一路颠簸,说不定得个什么病,一路上又不能叫不能吃,而且猫还小,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 陈墨云思来想去,就只有先托付给萧牧照顾一阵儿。 看他一路上愁眉苦脸,萧牧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瞄了好几眼。 陈墨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嗫嚅着开口:“月初的时候,你交给我的那个剧本改了一半。” “那你很棒棒呦。”萧牧眨了眨眼睛,看着点点一如从前那样活泼,动不动就跳上他的膝盖,一点儿也不生疏,他的心情突然就愉悦了起来。 这手分得,他还真有点儿解放了的感觉。 “那个……”陈墨云寻思着早晚都得说,呼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可能会离开一阵子,你先帮我照顾一下猫,等它大点儿了,我再接它过去。” 萧牧听了,一脸茫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去哪儿?” “新疆。”陈墨云说完就低了头,侧脸在车窗前透着光,皮肤是接近于透明的白。 “哦reads();。”萧牧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淡淡的怅然若失。 陈墨云本来话就少,萧牧不开口,他就更加的沉默。 饲养站不外卖猫粮,于是俩人去了花鸟市场给猫买,两只小猫趴在车上。 点点好动,喜欢跳来跳去,一会儿挠挠那只猫的背,一会儿拍拍它的小脑袋。 似乎对这个小同伴,十分有兴趣。 可是那只小猫,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慵懒的趴在座位上,看点点耍宝。把它给惹烦了,它就浑身炸毛,把眼睛瞪得老大,不耐烦的喵呜一声,吓得点点直直跳出去好远。 陈墨云看着这两小只,眼中充满淡淡的温柔,他依稀记得,肉松当初也不爱动,一趴就是一整天,也不挪窝。 萧牧抱起猫,塞进自己大衣兜里。一个兜塞一只。 他长得挺拔英俊,陈墨云也斯文儒雅,俩人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萧牧就像走t台一样,从纷纷侧目而视的行人中穿过,黑色的开司米大衣外套里,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突然拱了出来,探头探脑的睁着大眼看来看去,冲着对面同样露出一只脑袋的毛球大叫。 萧牧突然想起,还没有给那只受伤的小猫取名字呢,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问陈墨云:“给你这只取个名字呗。” 陈墨云不擅长取名字。听见萧牧这么说,他挺为难的皱了皱眉,提议道:“要不叫喵喵?” “喵喵,全国估计得有一大半的猫叫这个。你姑娘这么乖,要不就叫乖宝吧。”萧牧揉了揉鼻子,叫了一声,“乖宝~” 小猫抬起大眼,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眯起了眼睛,懒洋洋的打了个盹儿。 “你看,她多喜欢这个名字。”萧牧给自己圆场。 “呵呵是吗。”陈墨云嘴角抽动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二人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一家比较齐全点儿的店子,萧牧把小猫掏出来,给人家老板看。 “你看下这两种品种的猫,适合吃什么猫粮。”萧牧挺认真的提着俩小猫的后颈毛,提溜起来,在店主面前转了一圈。 陈墨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他从没听说过还有这个讲究。 店主瞄了一眼:“都是土猫,随便吃吧。” 萧牧一脸懵逼,听见这话,挺不好意思的连忙点了点头道:“好好,知道了,不忌口。” 逛了这么一圈子,萧牧好像还是第一次养猫,对什么都好奇,基本能买的,都给顺手拿了一样。 陈墨云看他挑的高兴,也不愿意扫兴,只管紧着他挑。 俩人回去的时候,塞了一个后备箱的猫玩具。 一上车,腿脚不灵便的乖宝就开始扒着萧牧的兜子,蠢蠢欲动,冲着陈墨云一个劲儿的喵喵叫,她谁都不亲近,就只亲近陈墨云。 萧牧微微皱眉,看着她哀怨的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陈墨云伸出手摸了摸乖宝的毛,她就仰起小脑袋,乖巧的舔了舔他的手掌心。 陈墨云看着萌萌哒的乖宝,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有一种突然被治愈的感觉reads();。 萧牧用余光瞥了一眼他的脸,看到他脸上的淡淡笑意,也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陈墨云把乖宝送到萧牧家里,安顿好两小只,已经到了下午。 这时间点不尴不尬,陈墨云也不知道是去是留。 抬脚正准备走,就听见萧牧喊住了他:“吃过饭再走也不迟。” 陈墨云的背影顿了顿,然后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萧牧微仰躺在沙发上,穿着毛绒拖鞋,伸手随意一扯,将领带松了松。 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肥皂水的香味。 下午的阳光照进来,无数微小的纤维在空中飞舞,陈墨云甚至可以看得清面前萧牧脸上的绒毛。 “阿墨,那个时候你突然走了,是不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萧牧缓缓开口,他一直介怀于陈墨云的不辞而别。 那会儿没有任何征兆的,他身边的座位就空了。 他以为自己跟陈墨云关系还不错,没想到就连他走都没有跟自己打一声招呼,很长一段时间,萧牧心里都觉得空落落的。 见陈墨云点头,萧牧的眼神转亮,继续追问:“那你当初又为什么会跟原时在一起?他逼你的?” 其实,陈墨云心里很清楚,原时根本没有逼他。 那时候,他真的喜欢过原时。 以前原时总爱把他当抱枕一样抱着睡觉,所以导致他总是喜欢侧着蜷缩在一起才能睡着。 原时作息不规律,他也跟着养成了熬夜的习惯。 他生病感冒双脚冰凉,原时就拿着他的脚往自己肚子上贴,不一会儿就把他的脚给暖热了,这一招竟然很有效,隔天陈墨云的感冒就好了。 寒从脚起,这是原时曾经告诉过他的道理。 可是双脚冰凉还可以捂热。 一颗心要是凉了,那就真的再难捂热了。 “他没有逼我。”陈墨云淡淡开口,然后就没了下文。 萧牧眼神暗淡了下去,手握住沙发布罩的一角,轻轻“哦”了一声。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竟然有些失落。 萧牧十分懊恼的握紧了拳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因为这些小事儿而莫名其妙的心情低落。 尤其是,当他面对陈墨云的时候。 陈墨云的任何一句话,都会在不知不觉中牵动他的情绪,酝酿成一场大雨,落在他的心里。 萧牧侧过脸,摸了摸高挺的鼻子,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幽远的目光从窗外温柔的放在他的身上:“原时以后如果再敢为难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陈墨云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动,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谢谢。” “不用谢,这是朋友应该做的。”萧牧声音淡淡。 听到“朋友”二字时,陈墨云心中略微抽疼,是啊,只是朋友。 第28章 猫鼠游戏(17)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面对着面,两个人都有点沉默。 萧牧垂下眼睛,又黑又密的睫毛覆盖住眼眸。 大沙发后面就是落地窗,夕阳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边。旁侧立着的是嵌入一整面墙的大书架。 萧牧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起身抽了一本书,拿在手里。 牛皮纸封面,烫金文字,书名是《小王子》。 陈墨云看到书名的那一瞬间,愣了几秒钟,然后就回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件事。 他上初中那会儿,学校的图书馆不大。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借阅室。在借阅室办了借书卡的同学,可以利用课间二十分钟的时间,坐在里面看看闲书。 每次陈墨云总是从借阅室路过,羡慕的不得了,忍不住往里面瞄几眼,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只有办了借阅卡才能去看书,而一张借阅卡则需要交30块钱。对于他而言,30块钱就是他一个月的伙食费。 为了能够看书。 他便每天中午都饿着肚子,准备存钱。就算是每天都不吃饭,他也存也不够三十块。 该怎么办呢,于是陈墨云每逢放学就偷偷摸摸的在路上捡垃圾,只要看见别人扔了矿泉水瓶,就默默的跟在别人身后,把瓶子拾起来,赶紧装进自己的书包里。 那时候,矿泉水瓶子能卖两分钱一个,他把自己每天捡来的矿泉水瓶藏在学校食堂后面的小树林里,用尼龙袋子装好,压在砖头下。准备攒够了数量就去卖了。 而且,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还特意摘了几片杨树叶子,盖在尼龙袋子上面打掩护。 可没想到,就是这么隐蔽的地方还是被原时给发现了。 那天,原时就带领着手下的那一群小跟班,叫人买来两箱的可乐坐在那儿喝,喝完了就把瓶子随手一扔施舍给陈墨云:“拿去吧。” 有些没有喝光的可乐还残留在瓶底,倒在地上,弯弯曲曲的流出一行褐色的液体。 陈墨云垂着头看原时带领那批小跟班离开,默不作声的将刚刚他们扔下的瓶子一个个捡起来。 可乐这种饮料对于年幼的陈墨云来说,只存在于电视的广告上reads();。 还有就是那次上体育课,他亲眼看见,原时跑完步,仰脖灌下一瓶冰镇的可乐,水珠滴在原时紧绷的肌肤上,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汗水,满足的打了个嗝:“真爽!”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惦记,这个可乐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陈墨云握住从地上捡起来的瓶子,摇晃了一下瓶身,看着里面的液体泛起了白色泡沫,他不禁舔了舔嘴唇。趁着没人,赶紧拧开瓶盖,然后把瓶内所剩不多的可乐,给喝了下去。 真好喝啊。 冰冰凉的,可乐碰到舌头上的味蕾还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刺激。 陈墨云忍不住把所有瓶子里剩下的那点儿可乐,都给喝了。满足的打了个嗝。 陈墨云一边喝,一边哭。 他害怕,以后自己再也喝不到这么好喝的饮料了。一瓶可乐就要三四块钱,他真的买不起啊。他那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以后要努力赚钱,能够一天三顿都可以喝到可乐。 过了几分钟,上课铃响了,他赶紧收拾好袋子,向教室飞奔而去,坐回座位,从直接课桌里掏出书包,准备记笔记。 哐当一声,一个不明物体顺着课本被带了出来。 陈墨云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瓶可乐。 不知道是谁放在他抽屉里面的。 他抬头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萧牧微微侧脸,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推到了他的面前。 陈墨云不解的望向他。 萧牧单手支着头,用口型对他说了句:“生日快乐。” 陈墨云看了看桌子上的那瓶可乐,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没想到萧牧都看见了。 刚刚他就像乞丐一样狼狈的样子都被萧牧尽收眼底。 可是,萧牧不但没有嫌弃他。 还对他这么温柔。 温柔得让他忍不住想要哭泣。 放学,等人都走光了,陈墨云才小心翼翼的把礼物拆开。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心情既欣喜又激动。包装袋里面是一本装帧精美的书,而且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那种精装版。 陈墨云翻开看了两眼,发现这本书有两个译本,原来还是一本外国小说呢。 在那个年代,人们读得最多的就是红色革命正统文学,像他们这种初中生也最多只是看看三国演义红楼梦。 而陈墨云第一次接触到外国文学,就被深深的震惊了,没想到小说也可以这么写。 书的扉页用双面胶贴着一张学生借阅卡,萧牧的字体慷慨大气:给我最好的朋友,陈墨云。 后来可乐瓶盖子,连同借阅卡,以及这本《小王子》都被陈墨云放进了他的铁盒子里。 这是他得到的唯一一点点爱,他要好好保存起来。 * 萧牧站起身来,忍不住轻轻揉了揉陈墨云的头发reads();。 他站在自己面前,亚麻色的头发被照耀得金黄,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那个倔强的小王子。 “这本书的电影版也上映了,我总想着什么时候去看一看,但却老也找不着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人。等会儿吃完饭,一起去看看?” 听见萧牧这么说,陈墨云只是点了点头道:“好。” 这阵子倒春寒,傍晚就开始刮风,小风一吹,温度骤降。 出门的时候萧牧从衣柜里找了一条羊绒围巾,往陈墨云脖子上一挂,从他脖子后面绕过来打了个结。 围巾是白色,毛绒绒的,围在陈墨云的脖子里,好像一团蒲公英。 陈墨云的脖子埋在围巾里,脸型也被衬得又圆又小,看着贼可爱。 萧牧摸着下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道:“不错。” 陈墨云揉揉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暖和倒是挺暖和的,就是这绒,有点扎鼻子。 萧牧笑得眯起眼睛,还没来得及出声,神色就变了一变,伸出抄在抄在大衣兜里的手,拽紧了陈墨云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拉。 闪身躲了一躲。 等陈墨云没反应过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了一辆汽车擦着萧牧的大衣飞驰而过。 陈墨云愣了愣神,一张脸红成了番茄,仰头望着萧牧。 他的眼睛水汪汪的,明亮动人,眉目清秀若刻,皮肤就像牛奶一样盈润。 萧牧眼中有一瞬间的失神,陈墨云在他怀里微微一挣,于是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松开那只手,轻轻咳嗽了一声,用来掩饰尴尬。 影院里没有多少人,坐席也空着很多。 萧牧好久没有来电影院看过电影,见到这场景,捧着手里两大桶爆米花,冲陈墨云转过头笑笑:“看来我们今天包场了。” “今个儿挺冷的,大家都不愿意出门吧。”陈墨云这话刚说完,就被塞了一嘴的爆米花。 萧牧冲他笑笑,然后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跟仓鼠似的。” 陈墨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给吓到了,脸上微微一红,然后就低下了头。 看完电影,俩人在街上闲逛。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凉风习习,陈墨云将脸埋在围巾底下。余光一瞥,警觉的转头看了一眼背后。 背后的街道空无一人,只零零落落停了几辆车,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当中,车身溅满了泥点子,看起来应该是停了很久的样子。 陈墨云摇摇头,刚刚难道是错觉吗? 萧牧发现他的异样,偏了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陈墨云淡淡一笑,可能是他看错了。 不一会儿俩人便走出了好远,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从黑色轿车的背后闪身走出一个人,他从容的摘下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取出内存卡,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原总,这俩人最近两天都在一起,待会儿照片我给您发到邮箱里。” 第29章 猫鼠游戏(18)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嗯,知道了。”原时握着手机的五指,因为太过于用力,关节处都泛着白色。 他阴沉着脸,躺在转椅上,打开电脑,点击邮箱里的几张图片,然后一点点的放大。 私家侦探的设备很专业,像素2000万的照片,即使是处于偷拍的角度下,也能看得清照片中人的表情。 第一张,萧牧坐在车里俯身跟陈墨云咬耳朵,陈墨云唇角弯起,露出特别好看的弧度。 原时皱起眉头,继续往下翻。 萧牧从陈墨云怀里接过一只猫,陈墨云表情温柔得能够融化北极冰川。 原时咬紧了牙齿,手握成拳头。 还有一张,陈墨云站在大街上围着白色的围巾,露出半张小脸来,萧牧用手指轻轻戳他的脸颊,俩人眉目传情,别提有多浓情蜜意了。 看到这张的时候,原时终于看不下去了,火气蹭的冒出来,拿起手边的手机,狠狠砸在电脑屏幕上。 就光凭这几张照片,他把萧牧给撕吃了都不觉得解气。 顾远和方沁只听见碰的一声响,手机掉到了地上,屏幕开了花。被砸中的电脑也闪了一下,迅速的黑屏了。 坐在他对面的俩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别人手机都是用来打电话的,你的手机是用来摔着玩的。”顾远一边帮方沁涂指甲油,一边调侃道。 原时最近换了四五个手机,可能他摔手机上瘾,一个接一个的全都摔得稀巴烂。 方沁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盖,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了一颗钻粘在上面,语气凉凉道:“我真看不出这陈墨云有什么好,值得你跟萧牧俩人这么上赶着。” 原时瞥她一眼,没搭理她这茬,反而意有所指的问道:“你跟萧牧在一起这么久,就没有来个日久生情?” “哪儿能啊,我时时刻刻记着你给我布置的任务呢。”方沁说到“任务”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故意加重,嫣然一笑,“圆满完成。” 方沁都有点佩服自己了,她这演技不当特工真是可惜了。萧牧陈墨云,程安安这一个个的,愣是都没有看出来她的真正身份。 “咦?”顾远疑惑的抬头看了二人一眼,“你俩忒不仗义,有好玩的,竟然不叫上我一个?” “这种缺德事儿有我们兄妹俩,就够了。”原时瞥他一眼,重新躺在转椅上,长腿架在桌面上,“阿沁,陈律师怎么说的?” “放心吧。”方沁悠闲的比了比自己的指甲,酒红色打底,白色水钻镶嵌其中,“当初我在公司的时候,这件事是我一手负责的。把萧牧那小公司告到破产,基本没跑。” “破产哪儿能够,我要让他坐牢。”原时扶着额头,沉声道,“如果不是你突然勾搭上个程安安,这么按照计划进行下去,也能省去不少功夫。” “别提了。”方沁突然沉下脸。 把顾远都给吓了一跳,抬起头疑惑的瞪大了眼睛:“程安安?” 俩人没理他,依旧说着他听不懂的话reads();。 按照规范签订剧本合同,已经成为这个行业的惯例。可萧牧就是蠢到把这件事交给方沁一手管理。 方沁故意遗漏了这一环节。 在签订这些合同条款的情况下,如果剧本出了什么差漏,作为第三方的影视公司,可以直接将责任转移到编剧的身上。向提供剧本的编剧方索赔。 可是,没有这些法律条款的庇佑。 出了任何意外,都直接由影视公司独自承担。 方沁目光转向原时,笑嘻嘻伸出手:“哥,我做的这么好,你就不做出点表示?” “海南那套房子你不是想要很久了?送你了。” * “当初签订的合同呢?”萧牧握着手机,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也是因为那段时间太忙。这部剧,当初没有经由他手就直接开拍了,所以说具体的情况,他也是一头雾水。 听到助理说原作者已经把公司给告上法庭的时候,萧牧整个人都是懵的。 “没有。”女助理声音弱弱的回答,生怕萧牧发飙,所以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什么?!”萧牧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回答,不可思议的又问了一遍,“买版权的时候竟然没有签订合同?” 女助理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开了口:“是的萧总,没有这方面的合同。” 萧牧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好了,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匆匆忙忙的搜索关于版权方面的法律知识。 还没有来得及开启搜索引擎,手机上就跳出了好几条微博消息。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好几个微博大v都艾特了公司的官方微博,联合在一起声讨他。 #萧然文化传媒涉嫌剧本抄袭##作家肖雨状告萧然公司抄袭##新剧《三生三世十里菊残》竟然是抄袭剧?# 这些话题迅速的占据了微博热搜话题,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萧牧沉吟片刻,很快就想到了是谁给他下的这个套。 那阵子他实在是抽不出身来,尽忙着跑市场,没有过问这部剧的问题。也是他粗心大意,太过于信任方沁。 现在,他恨自己都来不及。 原作者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电话打不通,出租房内席卷一空,看来他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早早的就跑路了。 萧牧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气愤不已。 这作者明显就是跟人串通一气来坑他的,而目前看来,最有可能设局的人,除了方沁别无二人。 可是就算他跟方沁分了手,她也没必要捅自己一刀。萧牧扪心自问,他待方沁不薄。 可是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怀疑对象来,公司刚上市不久,就算是跟对手结仇,都还来不及。 谁会蓄意想要推他进火坑? 萧牧来不及多想,便打电话给了他大哥萧笙reads();。 萧笙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在机场下了飞机,拎着行李箱。 接电话时,刚好司机打开车门,四个穿黑衣服的保镖在车前一字排开,弯了弯腰恭敬的请他上车。 萧笙握着电话,矮身钻进了车里,声音沉沉的喂了一声道:“小牧?” “哥,你回来了么?” “正在路上。”萧笙摘下墨镜,那双眼睛深邃而狭长,与萧牧有七分相似。只不过他的眼角微微上挑,眉峰险峻,直直没入鬓角。即使是带着笑意,也散发出了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你聘请的那个律师团队,能不能借我用下?” “你有麻烦了?”萧笙抿了抿唇角,“半个小时后我俩见面详谈。” 半个小时后,萧牧坐在一间海鲜酒楼的包间。皱着眉头刷着网络上的最新动态,这个事件不停的在发酵,也不知是从哪里突然涌出来一批正义的卫道士,嚷嚷着让萧牧公司赔钱道歉。 就连原作者肖雨都出面,沉痛批判了抄袭剧本,并扬言:“法庭见。” 萧笙带着三个穿着黑色西装,长相斯文的男人走进包间。 还没进门,萧牧就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于是他连忙起身,回头惊喜的叫了一声:“大哥。” 萧笙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他身后的三名中年男子,也就坐于萧牧的对面。 见到大哥来,他原本提起来的心现如今已经放下了一半。 于是他便把前因后果,清清楚楚的叙述给了萧笙听。 萧笙听完,没有言语,微微侧了侧脸,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男人。 男人推了推眼镜,颇为为难的回答道:“目前这种情况,对我们不利,我只能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 萧牧早就有耳闻,大哥身边的这三位律师,个个都是从未败诉过的精英。听他这么说,看来事情的确是不一般的棘手。 萧牧点了点头,也只有答应了下来。 “这种低级的错误,刚入行的人都不会犯。”萧笙皱了下眉头,他这个弟弟虽然算不上商业奇才,但平时杀伐决断,所以创办公司,这一路走得也挺顺利,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犯蠢。 “我识人不清。”萧牧摇了摇头,“前女友给我下了个绊子,我心甘情愿跳进去了。” “什么前女友?叫什么名字?”萧笙从来不过问他的感情问题,毕竟他也是年近四十的人,也没考虑过感情问题,因为他家里人挺开明,从来没有逼过他们结婚。 “方沁。” 萧牧话音刚落,就看见他大哥的眉毛不可名状的抖了抖。 “方沁?原时的远房小表妹?” 萧牧听了这话,拨云见日,心中一片了然。 果然又他妈是原时在搞鬼。 第30章 猫鼠游戏(20)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公司出事的消息,陈墨云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最近都没怎么上网,在屋里闭门造车,改了两天两夜的稿子。 他想在临走之前把剧本尽快改好,忙起来没去关心时间,昼夜颠倒,觉得困了就睡觉。 隔天终于给改的差不多了,起床一照镜子,满眼的红血丝。 下午两点的飞机票,现在才早上六点钟。 陈墨云揉了揉眼睛,拉开窗子发现外面才蒙蒙亮。 灰白色建筑物,被笼罩在雾霾之下,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穿过云层透出一丝白寥寥的光线。 这个城市永远都是灰色的,天空线和高楼连在一起,被切割成整齐的矩形。 这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城市,只有冬夏,没有春秋。 他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再回来。 想了想,陈墨云拨通萧牧的电话,无论如何,都想要跟他好好的告个别。 电话响了几十秒,然后就被挂断了。 陈墨云呆呆的看着通话结束的那个页面,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 愣了那么几秒,他打给了陈叔。 陈叔也没接电话。 这个城市里对于他来说比较重要的人,突然之间都没了音讯,陈墨云心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 走之前,他还特意去把这十多年来存的保险给取了出来,转到了陈婶儿的那张医院缴费卡上面reads();。 收拾了一下屋子,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他又打了一遍陈叔的手机,仍然显示无人接听。 也不知道陈叔是去干什么了,陈墨云无奈的摇了摇头,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他:“叔,我走了。可能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用来找我。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给你打到卡上,还是那张银行.卡。” 他的行李就只有一台电脑,身上除了身份证钱包和手机,再无其他行李。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自由,其他一切都丢了也好,这样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坐在去往机场的大巴上,陈墨云打开手机,盯着那张图片发呆。 图片上的天空蓝的好像一面刚擦过的镜子,草原一望无垠,让人觉得天地是这样的广阔。 这是他将要去往的地方。 陈墨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微笑,从此以后,他要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进入候机室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 这天气下雨还真的有点冷,陈墨云裹紧身上的大衣,起身去买了瓶矿泉水。 一点四十分。 陈墨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准备先去安检口等着。 他刚站起来手机就响了。 号码来源是陈叔,看到这个来电显示的时候,陈墨云立马按了接听,电话来的刚刚好,马上他就要登机了。 接了电话后陈墨云才觉出不对劲,陈叔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陈墨云还以为自己的手机坏了,把音量键开到了最大,然后又“喂”了好几声。 “死老头子,吱个声,让你侄子听听。” 安静了十几秒后,一个粗砺的男声从电话里传过来,听到这个声音陈墨云身子一僵:“你是谁?” “债主!” 这话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响声,很像是某种钝物打在人身上的声音,随即他就听到了陈叔尖利的嘶吼。 “啊――” 吼声中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那种哭声,让人听了只觉得能够发出这种吼声的人,正经历着痛不欲生的煎熬。 “陈叔?你怎么样了?你现在在哪里?”陈墨云一只手握住手机,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掐着自己的手心,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究竟是什么人绑架了陈叔? “死老头子,说话!”那人似乎将手机伸到了陈叔面前,陈墨云听见一连串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 “阿墨,别听他们的,不要过来!千万别……” 陈叔的声音中带着嘶哑,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接捅在了陈墨云的心口上。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别动陈叔,我给你们钱……”说完这句话,陈墨云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他现在身上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想要我们放人,你现在过来城东废旧老饮料厂来一趟,来晚了reads();。就只能见到这老头子的尸体。” 滴,一声脆响,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陈墨云看了一眼时间,一点四十五分。 安检口已经亮起了红灯,通道即将关闭。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前往新疆的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m1707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1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机票被他紧紧攥在掌心抄在兜里,被汗水浸湿了。 陈墨云轻轻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然后毅然决然的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雨丝,废弃的饮料厂就建在荒无人烟的郊外,因为郊外长期没有什么人走动,所以工厂的周边已经杂草丛生。走近了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扇陈旧的大铁门,门上生了铁锈,一块块剥落掉在地上。 陈墨云用力推开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他连忙拍了两下抓住门把的那只手,于是沾在手掌上的铁锈就簌簌的往下掉。 这才刚走进门,他就闻见一股腐臭,类似于放坏了的食物发出的酸味。 陈墨云胃里一阵恶心,连忙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车间里,几缕微弱的光投进没有玻璃的空窗内,陈墨云眯起眼睛搜寻人的踪影,侧身从窗户口望去,这才看见隔壁的一处空房间内,依稀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那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逆光的地方,陈墨云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那几个男人面前的原时。 原时微扬着下巴,倨傲的坐在椅子上,撑着一只胳膊,斜靠在扶手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瞥见陈墨云的身影时,忽地一亮。然后他就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笑容,不屑的说:“我早就说过,你终归是要乖乖回到我的身边来。” 陈墨云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原时的面前。 刚刚他站的地方因为被一张废弃的桌子挡着,所以西南角就成了他的视觉盲区。 走到桌子前面他才看见,原来陈叔就躺在地上,正剧烈的抽搐着,缩成一团。如同竹节般枯瘦的手指,不停抠着地面,指甲都抠破了,在地上留下鲜红色的血迹。 他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不是因为认得他身上的这件蓝布罩衫,陈墨云根本认不出来这个趴在地上嗷嗷乱叫的男人就是陈叔。 “陈叔!”陈墨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蹲下身去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陈叔的目光呆滞,眼球上翻着,身体抑制不住的抖动,就跟中邪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陈墨云慌乱的抓住他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肩膀,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才短短一个月不见,陈叔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 “他这是瘾头上来了。”原时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用俯视的目光看着二人。 陈墨云看着面前面容扭曲,头发花白的陈叔,心底一阵阵的泛酸。 抱着他不停抽搐的身子,微微摇晃着他的肩膀,想要让他清醒一点。 可是没想到陈叔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挣开陈墨云的手,不管不顾的向桌子角撞去reads();。 原时见此情景,立马给身边那个留着青皮头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抬起脚走到陈叔面前蹲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捂在他的鼻子上。 过了约摸一分钟,陈叔逐渐平静下来。目光也慢慢清晰起来。 陈墨云看着陈叔的眼神重新恢复了神采,欣喜的叫了一声:“陈叔?” 然后就看见他那两只如同枯井的眼睛,淌出了两行热泪。 陈叔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他的手背上,让他只觉得烫的要命,心里的悲伤突然就涌了上来。 “原总可没工夫看你俩在这儿演苦情戏。”花臂青皮头恶狠狠的瞪着爷俩看,呸出一口痰,吐在陈墨云的脚边,“父债子还,你叔叔欠了我二十万,你他妈快点一分不少的给我还了,咱们就算没事儿。” 青皮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正准备吓唬一下他,就被原时一声喝令给制止了:“住手。” 原时起身走向陈墨云,半蹲下身,抬起他的小脸,让他与自己对视。 “是走还是留,你自己选择。” 他话音刚落,陈叔就爬到了他的脚边,死死的拽着他的裤腿,一边流泪一边哀求道:“老板,求求你了,放过阿墨吧,我要杀要剐随你便。只要你能放过阿墨,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陈叔花白的头发随风抖动,他跪在冰冷的地上,浑浊的眼球布满了血丝,凹陷的眼窝还是不断流出一行又一行的眼泪。 看到陈叔就像一只狗一样蜷伏在原时脚下不停的哀求时,陈墨云的心就像是被锥子狠狠的戳中一样生疼。 原时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叔,哼了一声:“老东西,你觉得自己哪里值二十万?” 说完他把目光放向了陈墨云,手上的力气也渐渐加重,狠狠的捏住他小巧的下巴,垂下眼睛对着他的脸说:“你侄子倒是挺值的。” 听见这话,陈叔吓得瞪圆了眼睛,使得那本来就瘦得只剩下一双眼的脸,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骷髅一样可怖。 “原老板,你不要动我侄子好不好?我想办法一定把钱给你还上。这不管他的事,求求你放过他吧。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说着陈叔就跪在他的脚边,冲着地面咚咚咚磕了好几个头,磕得头破血流。 陈墨云看着鲜血顺着陈叔的太阳穴流下来,拼命的挣脱了原时的钳制,扑过去抱住了陈叔。 陈叔抬头看了陈墨云一眼,推开他,小声说了一句:“你先回去。” 说完陈叔又扑在了原时的脚,抱着他的裤脚哭泣。 原时被他给烦的不得了,站起身,一抬脚把人给踹出了好远:“滚,烦不烦。” 陈叔捂住肚子皱着眉头,趴在地上,仍旧不死心的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原时:“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眼看着原时对着陈叔上去又是一脚,陈墨云立马抱住了他的腿。 铁铸的桌子就在他的背后,陈墨云由于冲击力太大,而惯性的往后退,撞到桌子后,他感觉腿疼得都快断了,忍不住向前直直栽去。 原时再度抬起陈墨云的脸,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再问你一遍,你还跑吗?” 第31章 以牙还牙(1)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说实话,原时从来没有见过像陈墨云这么不识抬举的人,平时花钱好吃好喝的养着他,就只差没把他当一尊佛给供起来了,就这,他还不乐意。非要闹得你死我活。 他妈的折腾这么一回,最后你不还是乖乖的回来了? 原时眯起眼睛,叹了一口气。 何苦呢,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老子给你整治服帖了,才开心? 而陈墨云此刻就像是傀儡一样,双目呆滞的望着半空中,虽然下巴被原时捏得青了一块儿,生但是他生理上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他已经麻木了。 只要原时轻轻的动一动手指,就能轻易的毁了他精心构建的全部。他为了自由做出的所有的努力,也都是白费。 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岁月拿走了他少年时的天真,灵气,还有与生俱来的淡定。生活抽筋剥骨,只给他留下一副皮囊。 摧枯拉朽的皮囊。 可原时就连他的这幅皮囊都不肯放过。 有时候夜晚一个人闭上眼睛,回忆如同潮水般袭来,疼痛牵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那时候他也想过不如死了算了。可是最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他这条命就全靠着这一口气撑着。 “我跟你回去。” 原时听见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伸出手想要扶起坐在地上的陈墨云。 原时刚要伸手去拉人,陈墨云就疼得眉毛都拧了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掉落,他咬着下唇,死死瞪着原时看了一眼。 原时干脆将人搂在怀里,直接把他从地上给抱了起来。 然后立马拉着陈墨云狠狠地揉进了怀里。 原时摸着他的后脑勺,将脸埋进他的后颈窝。然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真好,还是他熟悉的气息。 陈墨云就像是未曾走过一样回到了他的身边,以后每一天都能够见到他。 原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所以根本就没在注意到他怀里的这个人渐渐握起的拳头,以及眼睛中阴暗到毛骨悚然的目光。 陈墨云就像是一个傀儡一样,任由他抱着。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的微微反抗,原时这才松开他。 黑暗中,陈墨云那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竟然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原时只觉得脊背一阵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觉得陈墨云有点异样。 “原哥,那这老头儿该怎么办?”一直站在原时身后的那个青皮头,指了指趴在一旁□□的陈叔问道reads();。 “大东!”原时瞪他一眼,声音怒沉,“老头儿是你他妈叫的吗?叫陈叔!” “是是是,陈叔。”大东看了一眼旁边那几个围观的汉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陈叔起来,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给咱叔送到医院去!” 原时这才抱着陈墨云上了车,一路上他都紧皱着眉头。 城东饮料厂离市区很远,光是开车也要将近两个小时。 原时握着方向盘,不时的瞄一眼坐在副驾驶的陈墨云。 隔了这么几天没见,他似乎更瘦了一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脸仍然干净得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陈墨云看着显小,时光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人家都说,二十岁的容貌是与生俱来的,谁都鲜艳得跟朵花似的。而三十岁的容貌,绝对就是你生活的真实反映。 看着他近在眼前的小脸,还有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原时突然想到前不久看到的他跟萧牧的那张合照,觉得心里痒痒的,喉结翻动了下。 然后他就没忍住,在陈墨云脸上捏了一把。 陈墨云往后躲了躲,还是没能逃过他的手。 “宝贝儿,以后我肯定好好对你。只要你别再想着逃跑的事儿,咱们就好好过。”原时收回手,滑嫩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他却仍然觉得不满足,这些日子他想陈墨云都快想的发疯了,如果不是考虑陈墨云腿上还有伤,他早就扑上去在车里就把人给吃了。 陈墨云低头,垂眸,声音冷冷清清,特别细微但却很坚定:“只要你答应我,别再出轨了。” “什么?”原时显然没有听见,他刚刚打了个方向盘拐弯,车的轮胎刺啦划出巨大声响。 陈墨云没说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车开到市区,等红绿灯的空当儿,原时看着副驾驶上正眯着眼睛小憩的陈墨云,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于是他就闯了个红灯,开到马路对面的那家蛋糕店,给陈墨云买了块他爱吃的戚风蛋糕。也刚好借着这次复合,庆祝一下。 店员把蛋糕切份儿装好,原时刷卡付账。然后他就突然想起来,跟陈墨云在一起那么久就知道一个――他爱吃蛋糕。 因为陈墨云这人平时什么都不挑,有什么就吃什么,所以他也就从来没过问过他的喜好。 拎着蛋糕,原时回到车上,看见偏着头依在车座上的陈墨云,额头的刘海都被汗湿得打卷儿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于是原时把空调开开,冷风对着陈墨云脸上吹。 回到玫瑰公馆,原时打开车门的时候,陈墨云还在睡。 原时烦躁的拉开车门,喂了一声,喊他下车。 这半天磨磨唧唧的在车里干嘛呢,蛋糕都快化了。 喊了半天陈墨云一动不动,原时这才觉得奇怪。 打开车门的时候,发现他嘴唇都白了,干得跟几天没喝水一样,额头涔涔的冒汗。 原时煞有介事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经过对比,这才觉得陈墨云额头烫的吓人reads();。 于是他便直接将人从车上给抱了下来,他这刚一动弹,陈墨云就“嘶――啊”的叫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原时这才注意到他刚刚是碰到陈墨云的腿了。 艰难的把人抱上了楼,原时皱着眉把陈墨云的裤子给脱了。 当他看到陈墨云腿上那两截错位的膝盖骨时,就明白了一切。 原时一只手抬起陈墨云的小腿,一只手往右拧住他的膝盖。用力一怼。 咔嚓一声,骨头发出响亮的脆响。 陈墨云尖叫着醒来,他的腿恢复了原貌。 被扒了裤子的陈墨云,肤色近乎一种病态的苍白。他的大衣被脱了扔在床底,衬衣领松了好几个扣子,露出纤细的锁骨和一截洁白的颈子。他的眼中似乎还带着刚刚睡醒过来的眼泪,看着可怜巴巴的,不由得让原时想要好好欺负下他。 原时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先作出了反应,随后便将他一把压在了身下。 陈墨云身上烫的就像火一样,贴近他的皮肤的时候,原时感觉自己都快被那股热力给融化了。 扒开所有遮掩物,他一寸一寸的吻着陈墨云身上的皮肤,从头到脚。 分开这么久,原时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倍加渴望他的身体。 * 大概是半夜,陈墨云从床上醒来,头昏昏沉沉的,疼得要死,眼皮也沉重得很,他整个人都绵软无力,一阵儿阵儿的冒冷汗。 他试图撑着身子起床,试了好几次后终于放弃。 “口渴。”陈墨云拍了拍原时的背,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口渴就去倒水啊,你他妈叫什么叫!”原时睡得正香,被吵醒后觉得很窝火。 翻了个身,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陈墨云身体,顿时被烫的一缩。 然后他就清醒了。 “你身上怎么跟着火似的?”原时穿着大裤衩,从床上站起来,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然后第二天才送去了医院。 挂了两瓶点滴,陈墨云这才沉沉睡去。 “膝关节错位,没有得到及时准确的纠正,然后发炎了。”医生看了一眼原时,把x光片交到他的手里,“而且经过大幅度的运动,病人的膝关节在短期内再度受到了损伤。以后走路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听到他说的那句,再度受到损伤,原时不禁想起,昨天晚上陈墨云在他身下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当时他还以为陈墨云是兴奋。 听到这里,原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想陈墨云变成瘸子。就算他再爱陈墨云,可是带一个瘸子出门这人他可丢不起。 “做矫正手术吧。”医生抬头看了眼病床问,“不过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才能做,你们俩什么关系?” “他爹妈都没了。就剩下我,我是他老公。”原时抱着臂,理所当然的说道。 听到这话,躺在床上的陈墨云默默的侧了侧脸,紧紧的咬住了牙齿。 第32章 以牙还牙(2)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这两天躺在床上,陈墨云实在无聊得紧。 刷微博看到萧牧败诉的消息,他带着疑惑将那条关于《三生三世十里菊残》的长微博看了一遍。 他好歹也是写网文起步,多少有一点了解。这个圈子的水太深,一旦作品沾上了抄袭的嫌疑,就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算是再怎么洗白,也没有办法改变人们对于这个作品的观感。 萧牧的公司正处于上升期,名誉上遭到这样的重击,几乎是致命的。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以萧然文化传媒公司,自然而然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更有好事的网友,整理出来一个抄袭委员会,上书:抄袭委员会会长:萧牧 副会长:唐八。 …… 想起那天他在机场没有拨出去的那个电话,合计着也是由于萧牧最近被这档子闹心事儿给缠得分不出身,忙得连电话都不敢接。 其实喜欢一个人,就像是感冒的人想要咳嗽,是遮掩不住的。就像那天在电影院门口,萧牧对他表现出来极大的好感,就连陈墨云这个在感情方面迟钝得多的人,也明白他的心思。 “你还好吗?” 果然,这条信息发过去之后,萧牧就立马回了过来。 “你看网上的新闻了?不用担心,我现在的处境还没有达到那个糟糕的程度。” “嗯,我也没有去新疆。” “真的?”萧牧说,“今天下午我想见见你,行吗?” “好。” 陈墨云合上手机,看着最后这条消息,眯起眼睛,然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原时,他绝对不会这么做。毕竟萧牧是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但是,凭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和原时这种人抗衡。 只有萧牧才能做到。 * 他们俩只是隔了这短短的几天没见,陈墨云却觉得萧牧老了很多。 他平时是个很讲究的人,什么牌子的西装,配什么味道的香水,细致入微,就连身上一枚小小的袖扣都要带着跟衣服相配的花纹。 可是他今天却连胡子都没刮就坐到了陈墨云的面前。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了不少。 陈墨云看了一眼他青色的胡茬,心中一动,然后轻轻搭上了他的手掌,覆在上面握住:“再大的风也不会持续的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了这话,萧牧将头偏过去,眼中亮亮的。 然后轻轻的将他的手给反握住reads();。 陈墨云楞在原地,抬起头凝视他的眼睛。 所有话都融化在这一个眼神里。 这一刻,他们只需要看着彼此,任何的话都已经是多余。 起身走出餐厅的时候,陈墨云趔趄了一下,扶着桌子艰难的再次站起来。 看着走路这么不利索的陈墨云,萧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上前将他扶定。 陈墨云的右腿一瘸一拐的移动了几步,萧牧的目光也紧紧盯着他的右腿看了两眼。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陈墨云低头回了一句,因为撒谎耳朵尖儿暗暗发红。 看破他拙劣的谎言,萧牧用力的握住他的肩膀,冷着一张脸问他:“是不是原时?” 听到萧牧的这句话,陈墨云咬了咬下嘴唇,还是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情绪,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低声的抽泣。 “原时说,下次再跑……就把我的腿给打断……” 萧牧把陈墨云搂在怀里,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感觉到陈墨云的肩膀还在不停的抖动,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萧牧疼惜得不得了,温柔的揉着他的头发道:“阿墨,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一定不会放过原时。” 听见这话,陈墨云的脸埋在萧牧的怀里,嘴角露出一个他根本看不到的,深不见底的笑容。 “不过,我也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够彻底扳倒原时。” 萧牧很清楚,原家的势力有多大,想要将这棵根深蒂固的大树连根拔起,仅凭着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够。 陈墨云泪痕未干,仰起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在问他:“什么意思?” 萧牧俯下身,与他耳语了一番。 听完以后,思量片刻陈墨云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好!” 回到医院,陈墨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然后他就闻见了一股子酒气,原时推门而入,拎着一袋子什么东西,笑眯眯的说道:“亲爱的,一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说完,他便伸出一只手将衬衣领口松了一松,一把将脖子上的领带给扯了下来。今天这场官司打得酣畅淋漓,他心情不错,去跟他的那帮子朋友喝了两杯。 一帮子大男人喝多了坐在ktv包厢里,不叫几个小妹过来简直就对不起这个气氛。于是服务生过来把灯给调暗。李东林,那个花臂青皮头,按照原时的喜好,也给他挑了两个胸大腿长,长得白净的女大学生过来。 俩美女向原时款款走来,还没坐下,就听见他声音低沉的响起:“滚。” 大东愣了两秒,以为他不喜欢这俩妞儿,于是冲二人摆了摆手示意,然后讨好的看着原时,坐到他的面前道:“原哥,我这里的妞儿不如你那边的,您老别生气哈,等会儿我给您叫来这里最漂亮的。绝对,盘儿亮条儿顺的。” “闭嘴。”原时这么一吼可把李东林给吼懵了。原时这个叱咤红灯.区的老流氓,突然开始吃素了? 原时自己个儿也不明白,他这阵子真的没有那方面欲.望。自从那次陈墨云走了以后,他才发现,自己除了看见陈墨云能够石更起来之外,其他人他连看一眼都懒得看,更别提有什么兴致了reads();。 而此时俩人面对着,原时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就开始解扣子。 陈墨云还没来得及逃就被他按住了后脑勺,原时吻得他喘不过来气。 伸出舌头在他齿间舔了一圈,然后就像是想要把他吞入腹中一般,用力的吸吮着他的舌。 陈墨云只觉得眩晕。 然后下意识的用左脚踢了一下原时,闷哼一声。 原时感觉到他的不舒服后,立马离开了他的薄唇,用舌头轻舔他的耳廓,温柔的问:“弄疼你了?” 陈墨云耳后不可抑制的起了一圈鸡皮疙瘩,原时这一体贴的举动,让他只觉得非常意外。换做是以前,他喊得越起劲,原时就像是受到鼓励一样,越发凶猛的蹂.躏他的身体。 “想到你应该还没吃饭,我特意给你带了点东西回来。”原时得意的起身去找他那个袋子里的东西。 于是陈墨云紧接着便看见他掏出来一袋开心果,一瓶啤酒,一包花生米,一包槟榔,一盒烟。 陈墨云皱着眉头看他继续在袋子里面翻找,希望他能够找出个可以挡饿的出来。 “咦?”原时掏了半天,疑惑的看了袋子一眼,“打火机哪儿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一头栽在了桌子底下。 陈墨云直起身一看,人已经呼呼大睡,躺在地上睡着了。 陈墨云无语,不准备理他,打算就这么让他在地上躺一夜。 躺回病床上,他突然想到今天萧牧跟他说的那番话。于是便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去捡那件被原时刚刚甩在一边的西装外套。 外套内侧兜里装着一个黑色牛皮钱包。陈墨云将钱包打开,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和原时的合照。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原时有过合照,而且从照片上的发型来看,那会儿他应该正在上大学。因为只有上大学的时候他才留过寸板头。 后来工作了他就把头发给留长了,因为寸板看着显年龄小,在同学面前没有威严。 而原时也留着一头精神的平头,手搭在陈墨云肩膀上笑的一脸灿烂。 陈墨云仔细了看了照片中他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有点儿……别扭。 露了一块儿空白。 陈墨云这才看出来,这照片是经过ps处理的。他说呢,这照片怎么看怎么别扭。 原时的钱包太干净,没有什么可看的内容。于是他又给原时放了回去。从他外套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扔在了地上。 然后半蹲着身子,小心的将手贴在原时的裤兜上摸了一摸。就在他刚刚摸到一个硬硬的,似乎是手机的物体时。 原时身子动了动,翻了个身,侧身躺在了地上。将兜里的手机压在了身下。 陈墨云这才缩回了手,冷冷的看了眼那躺在地上的高大男人。陈墨云咬紧了牙齿。 还是没忍住那股冲动,突然抬起腿,狠狠在他身上踹了一脚,爬上床,然后掀起被子躺了下去。 第33章 以牙还牙(3)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原时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疼的,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尤其是自己的肋条那儿,就跟断了似的疼。 不过他记得自己昨天好像没跟人打架啊。 估计他是在地上睡了一夜,陈墨云也没力气抱他上去,硌得浑身不得劲儿。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肋骨。 妈的,疼死了。 原时掀开自己的衬衣,看见结实的腹肌侧面,赫然青了一大片。 “我靠,这怎么回事。”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揉着太阳穴,去了医院的洗手间。 原时一身的酒臭味儿,加上昨天一宿又没洗漱,现在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快要腐烂的味道。他自己闻着都嫌弃。 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原时将脑袋往洗手台那儿一伸,对着凉水冲了起来。 如果这个洗手台足够高,他估计着自己都能洗个凉水澡再出去。 胡乱的抓了两下头发,原时甩了甩头上的水,然后走了出去。 大东给他发了个短信:“原哥,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约在到酒店里见面,等会儿我就过去。” 看到这条消息,原时这才觉得浑身放松了些许,拧了两下肩膀,然后合上手机快步走出了医院。 陈墨云跟他分手的那阵子,原时派人去他乡下老家查了查他家的情况。之前他也查过,只不过也就是知道个大概情况。 原时知道他家里就只有两口子人,他和他奶奶,后来他奶奶去世了,就只剩下他自己个儿。 之前他一直不明白,陈墨云为何如此恨他。 查清楚一切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原时亲自去的乡下,看到了当年陈墨云住的破旧村庄。 说实话,这种骨灰级别的破房子,他只在电视上见过。现实生活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烂的地方,房屋大都是三十年以上的建筑物。走在墙底下吼一声,都能往下掉石灰的那种房子。 陈墨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的,原时无法想象他的生活该有多么贫穷。 他找到村里的老人打听了陈墨云家的消息。 村里大多数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只留下几个腿脚不灵便的老头儿老太太,天天坐在门口老家。 原时这一身打扮,与周围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走过的时候,那些坐在椅子上晒暖儿的老太太忍不住拿眼睛看他reads();。 他踱着步子挨家挨户走过去,就跟领导下乡视察一样,挑了个看上去不那么糊涂的老太太,然后走到人跟前,不客气的搬个小板凳坐在老太面前。 “大妈,您好。我是央视电台的记者,想过来了解一下咱们村儿的情况。”原时拨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把忍不住翘起来的腿收好。 “别骗人了。”老太太瞅他一眼,“你连照相机都没带。” 没想到现在老太太都这么不好糊弄了,原时嘴角抑制不住的抽了抽,然后从钱夹里掏出来五百块钱塞到她手里问道:“我想打听一下陈墨云的情况。” “阿墨?”老太太看见钱,手激动的抖了抖,然后快速揣进怀里。 “他家里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亲人没?” “阿墨奶奶死了以后啊,他家就没什么人啦。伟伟心狠,跟他媳妇儿离了婚就在也没回来过一次。”老太太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个家呀,也是难……” 原时皱了皱眉,挑出关键词:“伟伟是谁?” “阿墨他爸。” “那陈墨云奶奶怎么死的?” “大火烧的。造孽哟,第二天就是八月十五,家里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小孩儿放学回来看到,哭得抽了过去。”老太太忍不住揩了揩眼角。 是啊,陈墨云跟他发生激烈冲突那天也是在中秋节之前。原时把时间对上号后,心里一片冰凉。 他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如果真是,陈墨云恨他一辈子都不亏。 通过这个老太太,原时找到了和陈墨云保持收养关系的陈林陈叔。 大东给他出了个损招儿,用苦肉计把陈墨云给骗回来。 没想到还真的有效。 不过原时知道,这也只是个权宜之计,如果陈叔一家子人没了,那陈墨云还是会照样儿离开他。 把车停到酒店门口,原时理了理衣领,在车窗前照了照样子。他将要去见的这个人,以后搞好关系对于他来说还挺重要的,所以第一次见面必须得保持良好的形象。 没见着这人之前,原时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这人的模样。 所以在见到他的时候,心里的落差表现在脸上盖都盖不住。 中年男人长相十分平庸,一张油饼脸,不少坑坑洼洼,掉进人海里,找都找不见的那种类型。 原时走过去坐下,看见他立马站了起来讨好的看着自己笑,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急忙起身去给原时倒水。 于是他顿时就觉得自己刚刚的讲究真的有点多余。 陈伟坐在原时的对面,刚刚他没来之前,陈伟偷偷摸摸观察了一下这个酒店的环境。 真尼玛气派,包间里都放着空气净化器,窗户打开就是长江,五星级的大酒店,听说就连吃饭用的筷子都是象牙的。 陈伟突然被这个著名财神爷叫来吃饭,心里既受宠若惊又觉得忐忑不安,他找自己来这儿,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儿呢? 原时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微笑的看向陈伟:“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您老别跟我客气reads();。” 听到他亲口把“一家人”这三个字说出来,陈伟顿时觉得这世界有点儿玄幻。他掐了掐手心,确定自己没在做梦,这才疑惑的问了句:“……一……一家人?” “对啊,您儿子跟我在一起了。” 陈伟心提到嗓子眼儿里去了,脸涨得通红,激动的大喊:“我儿子?我儿子才上高中呢……” “叔,这么激动干嘛。”原时瞥他一眼,缓缓开口道,“我说的是您另一个儿子,陈墨云。” 陈伟听见这话,才松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水,慢悠悠的说:“哦,他呀。我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原时暗暗哼了一声,血缘这东西,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就算是过了多少年,记忆被遗忘得一干二净,也无法抹去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 陈伟看了一眼原时的表情,然后笑呵呵的回答道:“原总您能看上他,那是那小子的福气。” 原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话他爱听。怎么同是一家人,陈墨云就没有这个悟性呢。 “您老现在家住在哪里啊?等我有空,带着阿墨一起去看看,你们爷俩这么多年没见,是该好好聚一聚。” “我住在老大桥那边。”陈伟尴尬的搓了搓手道。 “老大桥?那里哪是人能住的地方啊。”原时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给他看了一张别墅照片,“叔,您看这房子怎么样?” 小别墅的样式是近几年流行的西洋复式小楼,红顶白瓦,十分别致。 陈伟喜上眉梢,啧了一声:“派场。” “您既然喜欢,那就送您了。一点点见面礼,不成敬意。”原时说完,便直接打电话给助理,让她把钥匙送来。 显然他是早有准备,没过几分钟,助理就推门而入,将一把钥匙递过来。 陈伟手上拿着沉甸甸的钥匙,眼里直放光。 原时瞥了他一眼,然后领他到右侧窗口,指着楼底下草坪旁停着的那辆银灰色奥迪说:“房子有了,还得配一辆好车,您说是不?” 陈伟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把钥匙揣进兜里,点点头道:“原总,以后有什么事儿您直接吩咐,只要我能做到,就绝不推辞。” “叔,说这话你又客气了吧。咱们以后是一家人!”原时特意把一家人三个字语气加重了,笑眯眯的说道。 送走陈伟,原时打车回了家。心里得意不已。 陈墨云今天出院,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想着一回去就能见到他,原时心情瞬间就阳光灿烂了起来。 虽然他房产很多,但是玫瑰公馆这房子他没打算换过,几年前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这儿当成了和陈墨云的小家。每次回来总有一种归属感。 回家的时候,陈墨云正在做饭。 厨房很久没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收拾好的。 看着他忙里忙外的背影,原时满足的笑笑,准备从背后吓他一跳。 可是还没走近,他就听见了陈墨云的笑声,笑声里透着开心,他用围裙擦了一把手,按住手机发了一条语音道:“萧牧你开什么玩笑呢。” 第34章 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余光中瞥见原时阴沉下来的脸,陈墨云就跟没看见一样。将焯过水的肉片倒进锅里,翻炒了两下。 看着陈墨云挺拔瘦削的背影,原时在原地站了良久,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了拳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刚刚看见陈墨云提到萧牧的名字,笑的这么开心时。 不但没有感到生气。反而还涌起了一阵没由来的恐惧感。他害怕陈墨云再一次离他而去。 这次复合,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就算盛气凌人如原时,也架不住跟人天天这么闹。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所以有点累了,只想要好好过日子reads();。 再加上平时他看着程匪和顾远他们那两对过得那么幸福,也会不由自主的羡慕起来。他明白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幸福感,绝对不是外头那些个幺蛾子能够给予他的。 兜兜转转,他发现还是陈墨云最好。 上次他们几个一起聚会,顾远也颇为感慨告诉他,感情这种事,需要俩人互相包容互相理解的,两个人在一起,是跟彼此的缺点相处,所以顾远劝他先改改那动不动就原地爆炸的暴脾气,多理解人家陈墨云一下,没准儿陈墨云也会回心转意爱上他。 他还真就把这话给放在心上了,翻了几本心理书来回的研究。看到人家心理专家说,人在产生让自己后悔的冲动之前,先冷静六秒,就能够平复自己的情绪。 记着这六秒,原时心里反反复复的琢磨,下次对待陈墨云他一定要给自己六秒的时间。 在陈墨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也反思了不少事情。 他觉得顾远说的挺有道理的,所以这次,他决定试着包容和理解,试着像萧牧一样去体贴陈墨云。 可是为另一个人着想,就少不了委屈自己。 在装作没有发现陈墨云跟萧牧聊天的时候,原时的心里苦涩得要命,但也只能强颜欢笑。 “老婆,做的什么菜?”原时走过去,若无其事的环住他的腰,将下巴放在陈墨云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道,“好香啊。” 陈墨云毫不留情的推开他:“你这么抱着我让我怎么做饭?” 原时默默收回了手,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切菜,倒油,翻炒,放调料。 看着陈墨云做菜的这几个步骤,原时哼了一声,原来做菜这么简单,也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难嘛。 于是当陈墨云把刚切好的土豆片儿堆到一边时,原时跃跃欲试的把他手里的锅铲给抢了过来:“亲爱的,我来吧,你都做了那么多了,快去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陈墨云乐得清闲,听见这话,连句推辞都没有,转身就把炒好的几盘菜给端了过去。 坐在客厅里,他只听见厨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响动,不知道原时在鼓捣些什么。 正在这个当口儿,萧牧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吃什么。 陈墨云把桌子上的菜拍了一张照给人发了过去。 “不错啊,挺丰盛的。”萧牧也发来一张自己的晚餐。 看着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办公桌上那盒简陋的泡面,陈墨云忍不住发了个惊讶的表情:“你就吃这个?” 萧牧:“_(:3」∠)_是啊,我可怜吧。” “那我明天去给你送盒饭。” “真真……真的?” 萧牧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又发了一条消息:“_(:3」∠)_那我等你哟。” 陈墨云看着趴在地上的这个表情,脑补出穿着西服的萧牧做出这个动作,于是不自觉笑出了声。 一抬头,看见原时端着盘子已经走了过来。 原时皱着眉头将外套脱下来往沙发上一扔,托着那盘黑色焦糊物说:“操,这锅绝对坏了reads();。炒出来的菜怎么这个色儿?” 说完他又瞥了旁边同一锅出炉,出自陈墨云之手的那几盘菜,顿了顿说道:“是这灶台不好。” 陈墨云瞥他一眼,没有说话,默默的避开那盘菜,扒了一片肉到自己碗里。 原时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犹豫的夹了一片自己炒的黑暗料理,然后伸向陈墨云道:“你尝尝!” 陈墨云从饭碗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原时强忍住期待的神色,皱着眉瞪他。虽然说这土豆片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他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他这辈子就没下过厨,这还是第一次下厨。怎么说,陈墨云也得给他个面子吧。 那筷子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刚递到陈墨云面前还没有下口,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刺鼻的气息。那好像是煤气的味道。 但是与此同时,原时目光中带着压迫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又让他不由得感到一丝恐惧。这玩意儿吃下去会死人的吧? 捕捉到他眼中的惧意,原时这才撤回了手:“算了,我先尝尝好不好吃再说。” 没想到啊,原时这次一反常态的没有逼他。 但是吃饭的心情也被搅得乱七八糟,陈墨云默默的放下了碗,走向了书房。 “呸。什么玩意儿,真他妈难吃。”原时嘴里的黑色土豆,还没咽下去就一口吐到了地上,看着陈墨云微跛着脚走了,他急忙大喊,“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 于是原时也迅速扒了两口饭,然后跟着他一起去了书房。 陈墨云正要关门,就看见门缝中伸出来一只手,原时反手一扒,侧身让了进来。 “我工作呢,请你出去。”陈墨云退了一步,尽量跟他保持着距离。 “别。”原时往书架旁一倚,冲他笑笑,不打算走了,“我有点事儿跟你谈谈。” 他的语气里带着商量,请求,甚至还有一点点讨好的意味。 陈墨云愣了两秒,然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原时就已经把门给踢上了。 只听见嗵的一声响,陈墨云迷茫的看向他,不知道他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原时下意识的摸兜,想要点烟,但是想到陈墨云闻不得烟味儿。他硬生生给忍住了,烦躁的舔了舔嘴唇说道:“你能不能把萧牧公司那工作给辞了?” 陈墨云扭头,去把电脑给打开了,淡淡回了他一句:“不能。” 原时被他这态度给刺激了一下,扳过他的肩膀,刚要发火,就想起了那六秒。 他深呼吸。 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 1、2、3、……6。 等他数完,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了。 陈墨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几天他总觉得原时怪怪的。 “在不离开我的前提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答应我从萧牧那儿辞职reads();。”原时放开他的肩膀,皱了皱眉头,这种被迫妥协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我要什么你都给我?” “嗯?” “好啊,那我要你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陈墨云合上电脑站了起来,笑了一声把书房的门拉开了。 “小意思。”原时哼了一声,豪气的说道,“那家网校划给你管,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不,我说的是娱乐会所那块儿。”陈墨云余光中瞥见他的身影抖了抖。 果然,原时心里还是舍不得他那点儿财产,陈墨云正欲转身离去,却突然听见原时咬着字说:“好,我答应你” 原时兴头上的一两句承诺,是最不能够相信的语言。陈墨云有过很多次的教训,他明白原时也就是说说而已,嗤笑一声,摆了摆手:“算了。”然后就下楼溜达去了。 陈墨云虽然作息不规律,但是有夜跑的习惯。 写作到了瓶颈期或者是没有灵感的时候,他都会下楼去跑两圈。他小说里有很多剧情都是在跑步的时候构思出来的。 但是现在,他腿脚不方便,于是就只能慢悠悠的转几圈,跟一老头儿似的,抄着兜走来走去。 但是他忘了,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散完步回去的时候,他没走电梯。结果楼道的灯坏了,由于走得太快,他又一个没注意连跨了两级楼梯,跨得太急,扭到了脚踝,陈墨云由于惯性往右侧歪了过去,还好右侧是墙壁。他只是磕到了膝盖。扶住墙重新站起来,他心中暗暗庆幸没有滚落下去,这么栽下去,估计他直接就残废了。 可膝盖上的伤牵连着神经,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传来,疼得他当时差点没坐在地上。 一步步挪回来,陈墨云拖着步子开了门,去卫生间慢悠悠的洗了个澡,累得要命正准备睡了。 一推开卧室门,发现原时正枕着头仰望着天花板发呆呢,听见动静,于是便侧了个身,单手撑着头冲他不怀好意的笑。 陈墨云见势不妙,赶紧转身想跑。 但是他哪有原时跑得快。 原时撑着手一跃,翻身跳下床,直接从背后抱住他,强行给人扔到了弹簧大床上。 “你逃得了吗?” 原时将他压在身下,勾起唇角说。 “我不想做。今天腿疼。”陈墨云咬着下唇,用冷冰冰的眼神直视着原时。 可原时就跟没听见似的,看着陈墨云的眼睛,抬起他的两条长腿,推至胸前,这么做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陈墨云疼得仰着头嗷嗷叫。 原时这才住手问:“你不是好了吗?” “滚。”陈墨云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蜷着腿侧身躺在了床上。 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应该不像是装的。 原时瞄了一眼那顶早就支起来的小帐篷,恨恨的骂了一句:“操。”然后套上了一件t恤出了门。 第35章 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心烦心烦,原时此时感觉除了心烦还是心烦。 他的小兄弟正高昂着头,那顶帐篷坚.挺的撑了这么几分钟,愣是没有一点儿要下去的势头。 他皱着眉头,摸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倚在楼下的便利店门口的电线杆子旁,颓废的揉了揉头发。 刚刚陈墨云叫他滚,那语气那表情,现在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让原时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屎了,才会在这儿傻逼兮兮的,跟他玩感动你我、感动中国的游戏。陈墨云刚刚那一个冷冰冰的“滚”字,让他这两天好不容易软乎起来的心,又彻底冰凉了下去。 他搁这儿正一阵阵的郁闷呢,一回头发现便利店的老板娘正默默的瞪了他好久。 “你在这儿吸烟,我还怎么……做生意……”老板娘一句话没说完,语气就软了下去,看着原时不怎么像个好人,惹毛了把她打一顿可不值。 可原时现在没心情搭理她,烦躁的扔了烟头,踩了两脚碾灭那点儿火星,转身走了。 “喂,顾远你在哪儿呢?” 原时这会儿所能想到的朋友也就只有顾远了。 “我在摄影棚呢,你过来不?” “老子还想找你一起去酒吧玩玩儿呢,一个人特没劲。” “哎,陈墨云不是跟你复合了吗?” “你他妈快别提了。我问你,到底出来不?” “还是你过来吧,我这边走不开。” “去你大爷的,你那破工作室我才不去。” “来吧,我这儿有男模。”顾远顿了顿,嗓音故意低沉了下去,“那腹肌那腰线大长腿,啧啧。今天裸拍……” “我五分钟之后到。”原时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了,有些报复性的想,也让陈墨云看看,自己就算不动他日子照样风生水起,怎么开心怎么耍。他不是让老子滚吗,最好别他妈的后悔。 顾远的工作室建在市中心,挨着市博物馆盖的。 他买的这块儿地贵就贵在四个字――闹中取静,周围都是三十多层的大厦写字楼,顾远的小工作室矗在当中,犹如鸡立鹤群,再加上那独特新锐的蛋形设计,真的特别显眼。 原时进了门就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挂满了各色□□。 照片上的模特造型各异,共同点就是全都不着一物,最多也就勒一条围巾,看着有一种中世纪油画即视感。 原时迈着步子直接走进了摄影棚,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不是顾远,而是站在打光灯旁的成宇。 成宇正拍着照呢,一看见原时就忍不住激动的挥了挥手,喊了句:“原哥。” 他这一扬手可不得了,身上裹着的那片浴巾一样的布条就从他胳肢窝滑了下去,摄影师连忙叫住他:“唉成宇,别乱动reads();!” “看见我家小原原来了,你就这么激动?”顾远走到原时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操。”原时说,用眼神在问他,模特呢? 顾远还没来得及回答,打后边儿换衣间就走出来一排换好衣服的男模,一溜儿齐的长腿窄腰,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几个人里面有几个原时比较面熟的面孔,还没等他开口,就有人冲他打起了招呼:“原总好。” 原时满意的点点头,又回头皱眉看了顾远一眼:“你这设计得破衣服,能有人穿?” 顾远白他一眼:“我的衣服每次一上新就脱销。” 原时拧着眉毛打量着他这套名为“空”的服装系列。 棉麻质地的衣服,挂在模特身上,那材质跟纱差不多,还皱得一个半劲,都能看见那模特是挂空档上阵的。 好吧,这的确很空。 原时耐心的看着这帮艺术家拍照,在一旁没事儿跟顾远唠两句,等着这套衣服拍完了。 成宇没去试衣间,直接背着他就把衣服脱下来给换了。 换完衣服,他冲着原时笑了笑,问道:“原哥,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啊?” 原时眯了眯眼睛,作为一个情场老手,他很明白成宇发出的邀请意味着什么。 一个长得挺帅,气质不错,而且还年轻的男孩站在他面前,搁在以前原时绝对会二话不说就把这道美味的夜宵给吃了。 可是,现在他怎么看成宇怎么觉得别扭,尤其是当他回忆起那天,他怀里搂着成宇时陈墨云那种冷漠的表情,他就糟心。 “不饿,不想去。”原时闷闷的回了一句,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领走一个带去酒店的嘛,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又失去了兴致。 说完这句,他扭头就走了。 顾远小跑着跟上去,拍了拍他肩膀说:“你什么时候变成柳下惠了?” 刚刚他还特意让化妆师帮成宇好好化了个妆,就等原时过来把人领走呢。 结果他连正眼都没看人家一眼,扭头就走。 啧啧,这有点不像原时的风格啊。 原时郁闷的搂住了顾远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感觉自己跟得了病似的……” “可不嘛,你得神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操.你大爷。我说正经的呢。”原时拍了拍他脑门,下手挺狠。 “滚你丫的。”顾远毫不示弱的还回去,一耳光扇在他脸上。 这咣一耳光给原时扇懵了,瞪着一对眼睛死盯着顾远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他妈……”原时咬着牙正要撸起袖子跟他干仗,顾远就猝不及防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贴着脸笑嘻嘻的抱住他。 “你撒手!”原时用力掰开他的手,嫌弃的将他推开,更加一头雾水了。 “原老二,你明白了吗reads();。” 顾远声音沉沉,眼神认真的看向他。 顾远脸上的表情,难得这么正经,让他不由得纳闷起来:“明白你妈个逼……” “你刚刚挨了我这一耳光,就是陈墨云的感受。”顾远啧啧摇了摇头,“你刚狠狠打了陈墨云耳巴子,然后又把人死死抱在怀里。你觉得,他是什么滋味?” 这滋味儿,还真有点五味陈杂。原时脸上的疼还没有消下去,他楞在原地回不过神儿来。 “你这情商低得,马上我都不愿意跟你做朋友。”顾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爱,是个怎么回事儿,你得用这个去感受!” 顾远的手指头狠狠戳在他心口上,手劲儿很大,只隔了一层衣服,他觉得还真有点疼。 * 陈墨云手里拿着透明饭盒,站在萧牧办公室外头,门口有刚刚下班的女同事走过去,忍不住拿眼瞅他。 陈墨云把饭盒捂在怀里,尴尬的继续敲着门。 萧牧终于走过来开了门,看见是他,不由得喜上眉梢:“刚刚一直盯着电脑,太忘我了,都没听见敲门声儿,你是不是敲了很久?” 因为不想让他感到愧疚,陈墨云迅速摇了摇头:“没,就敲了两下。” “那就好。”萧牧侧身让开,替陈墨云把门打开了,等他走进屋又默默把门关上。 “我炒了两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陈墨云刚放下饭盒,就看见萧牧迫不及待的抢过去,夹子一块子肉,塞进嘴里然后一脸满足的望着他笑:“特别香。” 前阵子因为官司的事儿,萧牧没少忙活,前前后后赔了好几千万,还不算上间接的名誉损失。还好有他哥那个律师团帮衬着,多少挽回点儿经济损失。 陈墨云就这么沉默着和他面对面吃着饭,却也不觉得尴尬。扒了两口菜,突然想起之前萧牧嘱咐他的事情。 陈墨云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我想我似乎能够直接找到点儿原时的把柄,昨天跟他提了次公司的事儿。只差个机会消除他心里的疑虑,然后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萧牧将两片青菜夹起,用筷子扒到一边去:“还有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陈墨云皱眉。 “原时他把你爸爸给找去了。”萧牧说到这个,考虑到陈墨云的感受,稍微顿了一下说,“那个,你们应该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吧。” 陈墨云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回答:“嗯。” 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生父长什么样,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亲人。在自己一岁多的时候,这个所谓的父亲就跟他妈离了婚,俩人当时也就只有二十岁,因为一时兴起而组建起来的家庭,就这么轻易的破裂了。离婚后的二人再也没有回来过,家里就只留下幼小的陈墨云和年迈的老人。 隔了这么多年,他心里早就没了什么爱恨,留下的只有茫茫然,还有冷漠。 这个生父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而已,没想到这样的人也能被原时掘地三尺找了去,看来为了留下自己,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既然他这样,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萧牧放下筷子,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第36章 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对了,乖宝怎么样了?”吃完饭,陈墨云看了眼桌子上的饭盒,拿起来准备去卫生间冲洗一下。 萧牧立马按住他的手说:“我来吧。” 淡黄色的饭盒上印有小熊图案,盖子是透明的,看起来十分精巧可爱。萧牧打开水龙头,不急不缓的冲洗着,修长的手指拂过饭盒,露出一个无意识的微笑。 萧牧洗完饭盒,又给他用纸巾擦了擦,这才把饭盒交到他手里。 从西装裤兜里掏出一盒薄荷糖,敲了敲铁质的盒身倒在手心里,萧牧把手伸到陈墨云面前问:“吃糖?” 陈墨云小心的从他手心里捏起那两粒糖,放进嘴里reads();。 浓烈的薄荷味冲击着他的口腔,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一会儿要坐车,他们刚吃了饭容易晕车。薄荷糖可以暂时的抑制晕车的感觉,难得萧牧考虑得这么周到,简直体贴入微。 陈墨云垂下眼睛,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就在他刚要抬起眼的时候,唇上一软,萧牧猝不及防的印上一吻,然后迅速的转过了头。 陈墨云愣了片刻,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着萧牧好一会儿。 于是萧牧尴尬的咳了一声:“我们走吧。” 陈墨云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封闭的空间,办公室太小,让他恨不得立马逃离这个充斥着尴尬气息的地方。 而萧牧刚刚的吻,感觉,他有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好也不坏。 或许是由于他利用了萧牧,所以面对他的时候,总觉得愧疚。 但是除了这一点的愧疚,他的心里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以前他渴望萧牧这样的人,是因为萧牧温柔了他的年少岁月。是他心底最皎洁的白月光,沾不得碰不到。 于是萧牧成了他的一个念想,在那些日子里,陈墨云发誓自己拼了命也要成为和他一样的人,一个闪闪发光的人。 他一度以为,这种感觉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可就在刚刚,他明白,那不是。 他的这份感情与爱情无关。他只是渴望靠近萧牧,却并不希望成为他的恋人。 一路上俩人没怎么说话,陈墨云坐在车上想入非非,直到车停在了萧牧家门口,他才回过神来。 回去的时候,陈墨云一路上带着乖宝,成功的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但是还好,乖宝真的特别乖,在公共场所没有喵喵叫个不停,很温驯的爬在猫笼里睡觉。 到了家,陈墨云将猫笼放在客厅,想把猫窝放在玄关旁的鞋架上。 还没等他安置好,原时就从卧室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原时看见他的时候,好像久别重逢般开心,立马跑去了厨房,把一盘子什么东西给端了出来放在客厅的花岗岩餐桌上。 看清他手里端的是刚炒好的土豆丝,陈墨云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干嘛?” “这次我刚刚尝过的,味道还不错。我在家研究了一天,总算是学会了怎么炒。你赶紧尝一下,看看合不合胃口。”原时期待的看着他,举起一双筷子递到陈墨云手里。 陈墨云没接筷子,听见乖宝叫了一声,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看她怎么了:“你自己吃吧,我刚刚吃过饭,不饿。” 听见这话,原时的眸子瞬间就暗了下去,默默的转身把炒了十来次才成功的土豆丝倒进了垃圾桶里。 陈墨云蹲在地上摸摸乖宝的小呆毛,乖宝也开心的舔了舔他的手掌心,表示对他的亲昵。手心痒痒的,陈墨云不自觉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尖。 原时站在他背后,哀怨的看着这一人一猫和谐的画面,心里暗暗吐槽,操,老子活的还不如一只猫reads();。 于是他也蹲下身去,凑近陈墨云说了一句:“这猫长得好可爱啊,叫什么名字。” “可爱”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道有多别扭。 陈墨云突然想起肉松来,脸色瞬间就冰冷了下去,抱着乖宝站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看着原时:“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不是。”原时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解释说,“你别怕,我没想怎么她。你要养猫就养呗,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你。” “哼。”陈墨云只觉得讽刺,不会干涉他,还把他囚禁在自己身边,这也太可笑了吧。 “再说之前那事儿也不能全怪我,肉松还他妈咬了老子一口。到现在我身上都还有疤呢,操。”原时挽起袖子将胳膊伸到陈墨云面前看。 陈墨云皱眉扭过脸去:“我不想看。” 肉松死都死了,他却还委屈得不行,什么逻辑? 见陈墨云不理他,原时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咬着牙搓了搓烫的发红的手指。 俩人就这么站在玄关口,陈墨云抱着猫,又放下,刚想走就被原时挡住了去路。 “你想干嘛?”陈墨云懒得再去看他一眼。 “你今天下午是去干嘛了?” 赌一把他会不会告诉自己实情,原时在心里暗暗期待着他的回答。 “没干嘛,去上班了。” 陈墨云淡淡开口,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听见这个答案,原时下意识的攥紧了五指,心里是说不清的酸楚。 去了浴室洗澡,陈墨云只觉得头脑中特别混乱。 自从他从医院里回来,原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改了很多让人难以忍受的坏毛病,暴脾气也收敛不少。 这些转变他根本无法视而不见。 可就算原时脱胎换骨,他也绝对不会再爱他了。 太累了,他爱不起。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原时就站在客厅里,脱了上衣站在沙发旁,露出他一度引以为傲的腹肌。 陈墨云走过去,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拧开了开关,然后站在那里调水位。 原时突然就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 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双臂紧紧交缠在陈墨云的胸前,沉声说道:“阿墨,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陈墨云身上散发出刚刚沐浴后的清香,头发丝还在往下滴水,滴在他的肩膀上,凉丝丝的。 陈墨云动了动,给他一胳膊肘:“放手。” 陈墨云穿的是短袖,光滑的皮肤接触到他的身上时,那种细腻的熟悉感,让原时当时就硬了起来,搂着他更加不愿意撒手。 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脖子,原时没忍住直接趴上去一通乱啃。咬了一口他漂亮的锁骨。 陈墨云只觉得痒乎乎的,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身体也抑制不住的,引起了一阵轻微的战栗reads();。 原时见他也有了点反应,得意的勾唇笑笑,于是更加放肆了起来,舌尖划过他的脖子,在他耳垂上啃咬舔舐,呼出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他微微发红的脖子后面。 陈墨云拾起仅存的一丝理智,咬着牙说:“原时,你脑子里除了上床还有别的东西吗?” 听见这话,原时眯起了眼睛,理所当然的开口说:“我是因为爱你才会想上你。” “呵呵。”陈墨云冷冷笑了一声,“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爱。” “我想上你和爱你有什么矛盾吗?”在他脑子里,谈恋爱里最必不可少的就是上床,表达爱的最好方法就是做出来啊。 “至少,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同没同意!”陈墨云猛地推开他,起身往书房走去。 原时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劲儿,被这么突然一推,背直接磕在了身后的鞋架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操,陈墨云,你真行。” 他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脊椎,妈的好疼。还有他手上也疼,今天炒菜的时候放土豆丝,水没沥干净他就倒进锅里了,热油溅了他一手,烫的都起泡了。 原时顾不上疼,走到书房门口去。 书房里有沙发,但是没被子。怕他冻感冒,在门口敲门让他出来。 “阿墨,你出来吧。我保证不碰你了!” “出来,睡一宿肯定得冻感冒。” “赶紧的!快点儿!” “哎,你信不信我把门给踹了?听话赶紧出来!” 原时坚持不懈的敲着门,门里面却跟死了人一样,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陈墨云无动于衷。 原时一下一下敲着门,烦的不行,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呢,比驴还倔巴。 “你赶紧给老子出来,快点的!书房怎么能睡人!” “你他妈的到底出不出来!”原时左哄右哄不见他有点儿反应,耐性彻底没了! “陈墨云你是真的行啊!”原时嗵嗵锤了两下门,“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你去给萧牧送饭的时候,我他妈在家里给你炒土豆!” 陈墨云哐一声打开门,差点没把他吓一跳。 原时咬着牙盯着他看,仰着下巴,眼神充满了愤怒。 “我从来没要求过你为我做什么,都是你自作主张的去做的。”陈墨云定定的看着他,“是,我今天下午是去见萧牧了。只要我脑子还清醒着,就会跑去见他。你能把我的腿打折,也可以试着把我脑子给挖了。” 原时倒是想这么做,最好是把他脑子里所有关于萧牧的东西都给清除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就好,有关于其他闲杂人等的记忆也可以不要。 可惜没法子做到。 他各种招儿都使完了,才费劲把人家给留了下来,可是他心里还是想着别人。原时心痛得抽了起来,面对着陈墨云,他竟然毫无办法。 于是陈墨云越过他,直接走向了卧室了。 第37章 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原时平时有起夜的习惯,所以床头柜上总留着一盏灯。 这会儿陈墨云没关灯,蜷在一侧,仅仅只占了大床的三分之一的角落。 陈墨云睡觉时身上穿着短裤,裤腿边缘卷起来露出淤青的膝盖来,看着那条原本应该光洁修长的腿,原时突然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于是原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掀起被子在他身后躺下了,默默的用长臂环住他的后背。 原时把头搁在陈墨云颈窝里,轻声细语的在他身后呢喃:“阿墨,你不是说要我公司的股份么,我想好了。明天就找律师起草转让合同,立马划给你百分之五十。” 陈墨云跟了他这么多年,别说是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算是百分之百,他都有资格跟自己要。 人家腿瘸了,亲人也都不在了,就连奶奶都因为自己而去世了。如今落到这个下场,细想来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对于陈墨云亏欠得太多,如果这样能够补偿到他,原时心里也会好受点。 “嗯。”陈墨云轻声答了一句。 一张两米多宽的大床上,躺着各怀心事的两个人,虽然离得那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可是却做着截然不同的梦。 第二天起床,原时起得很早。 陈墨云醒的时候,他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阵儿了。 陈墨云洗漱完毕,看见原时煞有介事的把煎焦一面的鸡胸肉给端了上来,鹰嘴豆配牛肉果沙拉,再来一杯橙汁。 原时忍不住翘起一边的唇角,倚在沙发上冲陈墨云招手:“吃早餐吗?” 擦了一把脸,将睡衣脱下来换掉。陈墨云走出来瞥了一眼早餐,兴致缺缺的摇摇头:“我不想吃这个。” “那你想吃什么?” “庆丰包子。” “好,我这就去给你买。” 庆丰包子不在楼下,要穿过好几条街才能买到,而且还得排好长时间的队。 原时从来没这么排过队,他以前想吃包子了,从来都是一声招呼,使唤陈墨云去买。 大冬天的,陈墨云怕买不着,第二天起得老早,五六点钟就守在包子铺门口,只为了他早上醒来能吃上一口热乎包子。 等了很久人也不见少,原时抱着臂,眯着眼睛看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自己。 不由得暗暗感叹,原来以前,陈墨云为了给自己买个包子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原时打开手机,玩了一个小时的手游,一抬头,看见前面队伍突然少了很多,自己前面还有俩大叔。 唉,等了那么久,终于轮到自己了。 原时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钞票,为付款做着准备。 “今天的包子没了,卖光了reads();。请大家明天再来光顾哈~”戴着白色口罩的小哥,将屉子一挪,留下了一群守候多时等着买包子的人。 真他妈晦气。 原时呸了一口,拉住身后一个小伙子问:“除了这家庆丰还有其他的分店吗?” 小伙子被他抓着衣领,有些恐慌的回答:“这条路上,没……没了。就四环路那边还有一家。” 原时皱着眉松开他,低声说了句:“谢谢啊。” 然后他就马不停蹄开车去了四环路,几经波折把包子给买了回去。 回了玫瑰公馆,原时发现自己出门走的太急,竟然忘了带钥匙。 他一手提着包子,倚着门按了两声门铃。 压根没人回应他。 “陈墨云,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原时站在门外一通乐,脑子里出现雪姨那个洗脑循环的鬼畜视频。 还是没人给他开门。 原时这就纳闷了,陈墨云难道没在家?于是便拨了他的号码,一个电话打过去,问:“你现在在家没,出来给我开门。” “没。” “那你干嘛呢?”原时压着火问他。 “我在工作。今天周一。”陈墨云冷冷回道。 “操。老子钥匙忘了带了。还给你买了包子。”原时鼻子里闻着这酸笋肉丝的包子味儿,突然想起来自己也饿着呢,“你没吃饭就去上班了?” “没。我在去公司路上就买了早饭吃了。”陈墨云顿了几秒,那边似乎有事,“你要是没什么事儿,那我就挂了。” “等等!”原时看着被锁得死死的门,“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把钥匙给我送来。” “不能。”他一口否决了。 陈墨云这句话刚说完,原时就听见一阵忙音,他把电话给挂了。 原时冲着锁眼儿看了看,当初搬进来时给陈墨云换得超b级锁芯,没起到防盗作用,却把他给防了。 这种市面上最安全的锁芯,就算是修锁师傅来了,估计也得拆个个把小时,要不就只能卸门,卸门更加麻烦。 原时抽了根烟,伸手去摸了摸裤兜,决定开车去陈墨云公司,亲自把钥匙给拿回来。 萧然文化传媒,看见这几个大字时,原时扬起了下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就这破公司,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陈墨云早离开早好,省的受牵连。 原时下车,把那辆抢眼的布加迪威龙停在公司门口,然后不疾不徐的进了门,门口保安看见他衣着打扮不像是一般人,于是也没敢拦他,由着他上了楼。 原时靠在电梯上找萧牧办公室,心想最好今天就让陈墨云把这工作给辞了,省的他天天闹心。 一打开总裁室的门他就愣了,陈墨云跟萧牧正脑袋挨着脑袋,凑在一起聊天。 原时噌地移到二人面前,一把抓起陈墨云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怒视着萧牧道:“操,你他妈还敢跟老子抢人?是不是官司吃的不够爽?” 陈墨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将原时推到了一边:“原时,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至少现在他还是我的老板reads();。”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可以立马辞职了。”原时强行拉着他离开了办公室,还不忘转身瞥了一眼萧牧,比了个中指说,“咱们没完。” 幼稚,可笑。陈墨云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声,然后跟着他出了门。 原时突然想起包子还在车上,于是便扭头问了他一句:“包子还吃吗?” 陈墨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已经把包子给拎了出来,递到他的面前,勾起唇角笑道:“费了好大劲才买到的。” 陈墨云皱了皱鼻子:“酸笋肉丝的?” 原时点点头说:“对啊。” “我从来不吃这个馅儿的。”陈墨云瞥他一眼,进了车里。 原时愣了愣,也打开了车门。 因为他自己喜欢吃酸笋肉丝,就以为陈墨云也会喜欢。 从前他甚至连一句都没有问过陈墨云到底喜不喜欢。 “那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去奈良吗。这个季节,估计那边儿的樱花都开了。咱们去看看呗,想去的话回去我就订机票,明天就能收拾东西过去。” 原时揉了揉鼻子,他之前交往过的男男女女都可以组个旅行团了,他如果肯费心思宠一个人,那真是能把人给宠到天上去。 可是陈墨云却无动于衷,听他说了,并不感兴趣的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不想去。” “那要不去香格里拉?西双版纳?”一根睫毛落在他鼻子上,原时捻起来吹到一边,微笑看向陈墨云,“宝贝儿,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好不好?” “原时。你觉得这样有用吗?”陈墨云紧盯着他的眼睛看,“我哪儿不想去。确切来说,是不想跟你一起去。” 原时皱着眉摇摇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用力,咬着牙说:“你以前不是说过,很想和我一起去旅行吗。” 也就是前年的时候,程安安去了一趟日本,回来给陈墨云带了很多特产。照片上那个漫山遍野都是樱花的国度,让他产生了很大的向往。 日本人对于美有一种极致的推崇,陈墨云老早就想去感受一下。 刚开始跟原时说好一起去的,连机票都定好了,结果原时临时去参加朋友的聚会了,态度很无所谓的劝他把机票退了,下次也可以去。 过了好久,陈墨云又问他去不去,但是他却一直以太忙为借口,还没等陈墨云张口就一口否决了:“去什么日本,我这生意正忙着呢,你没看出来吗?想去自己去,真他妈烦人!” 陈墨云想起这些往事,觉得简直恍如隔世,曾经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去,原时对他却不屑一顾。 这人,也就是个贱字。 “那是以前,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陈墨云字字坚定,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他这番话说得原时直心酸,悔不当初没有认认真真的跟他在一起,没有意识到陈墨云的各种好。 这次,他一定要让陈墨云重新爱上他。 第38章 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自从原时强行让陈墨云从萧然文化传媒辞职以后,俩人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生活reads();。 陈墨云是个很勤奋的人,为了尽快熟悉公司的情况,大半夜都在翻公司财政支出的表格。 最近原时沉迷于人.妻设定,每天变着花样做出来一桌子黑暗料理。 但是陈墨云压根连尝都不尝,这些乱七八糟的菜,也全都进了原时自己的肚子里。 好几次顾远约他一起出去玩,他都没理人家,成天待在家里陪陈墨云。 而陈墨云把整理好的资料,以及原时公司的财务报表打印了出来,并且还把电子档发给了萧牧一份。 很快的,那边就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他呼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不少。 这几天因为忙着工作的原因,陈墨云搬去了客房睡觉,原时摸不着碰不着,感觉自己都快成圣人了,浑身上下散发着纯洁的光。 这天晨跑完,他想拐进小区附近的一条巷子,去买两人份的肠粉当做早餐。 可是左右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那家广东肠粉的小摊位,倒是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家挺特殊的店。 红色的led灯格外抢眼,上书几个大字:成人保健用品。 原时将运动服袖子挽起,脑海里浮现出各种情.趣用品的样式,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刚刚因为运动而释放的荷尔蒙,突然一下子涌了上来。 最近的陈墨云,别说是让他上,就连手都不肯给他碰一下。 而他是个健康的男人,就这么憋着,迟早要出毛病。 原时几乎毫不犹豫的进了门,发现这店还是个自动售货的超市。 原时的目光从一排排粉色包装的小盒子上溜过,停留在一盒叫做“黑寡妇”的长方形药盒上。 靠,黑寡妇,这个厉害了。 看着包装盒上那一排功能说明,原时扬起唇角,要不试试? 刚要付款,他伸手一摸兜,发现竟然没带钱。 “操。”原时气得想锤墙,这一抬头才发现,自动售货机前有个支付宝的二维码。 扫码付款以后,“黑寡妇”掉落在商品出口处,原时心满意足的捡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运动服口袋里。 然后他就顺手买了两杯豆浆,噔噔噔上了楼。 陈墨云刚刚洗漱完毕,坐在电脑前办公。 原时伸手递给他一杯豆浆:“宝贝儿,这么勤快?一起床就开始工作?” 陈墨云没理他,接过豆浆喝了一口,他刚刚刷过牙,嘴里一股子牙膏味,也喝不出来这豆浆什么味儿,又喝了一大口,细细品着才觉得味道有点儿怪。 原时就抱着臂站在书房门口看,见他敲击着键盘的手抬起来松了松衬衫的领子,皱着眉咽了一口唾沫。然后陈墨云就从椅子前站了起来,越过原时去客厅接了一杯水。 他仰着脖子,喉结上下翻动,大口的喝着水,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流下来,停留在锁骨上。 他的锁骨线条迷人,带着一种女性的柔美和男性的性感,原时觉得自己的目光有点收不回来,裤子下方已经支起了一顶小帐篷reads();。 陈墨云喝完水又回到书房,扯了扯衣领,解开两粒扣子。原时看见他特别快的用手指搓了两下脖子,皮肤微微泛着红。 他再也忍不住了,抬腿朝陈墨云走去,然后俯身低头吻住他的薄唇,轻咬舔卷,用灵巧的舌尖在他口腔里一边推送,一边吮吸着陈墨云的舌头。 陈墨云低哼一声,胳膊主动勾上他的脖颈,伸出舌头与他交缠。 原时搂住他的腰,用力一提,将他从椅子上带起来,自己则坐在桌子上,分开他的大腿,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 陈墨云气喘不已的去回吻他,脸上一片潮红。 原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热情,兴奋极了,右手溜到他的胸前,把他的衬衣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陈墨云迫不及待的脱去了衬衣,拿起原时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原时来回揉.搓了两下。 陈墨云忍不住仰头,眼神迷离的哼了一句:“啊……” 原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今天的陈墨云可真是叫人欲罢.不能啊。 *心里默念三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友善* 做完他沉沉的睡着了,清秀的小脸上白里透红,原时轻轻弹了弹他的鼻尖,倚在床头,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盒烟,原时深深抽了一口。 手机在此时突然亮起来,信息来源于大东。 “一切都安排好了,陈伟也同意。” 原时看完消息,瞥了陈墨云一眼,把手放在了他的头发上,揉了两把,又俯下身来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陈墨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完全直不起来腰,他试着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酸。 揉了揉眼睛看见自己正不着一物的躺在床上,陈墨云心里一惊,伸出胳膊找着了衣服套了上去。 白衬衫已经被揉皱成一团,黑色的西装裤上白色污渍刺痛了他的眼睛,同时也说明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陈墨云揉了揉脑袋,找了一套新衣服,起身去了卫生间。 这时原时刚好坐在客厅里打游戏,看他起来,立马放下手柄,将微波炉里的盒饭拿出来说:“饿了没?” 陈墨云冷冷的瞥他一眼说:“原时你给我下药了?” 原时站在他面前扬了扬下巴,一脸无谓的样子,点起烟抽了一口,将烟圈吐在他脸上,轻佻的说:“别说的那么难听,这叫情.趣。” 陈墨云咬着嘴唇,恨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哎,明天带你去见个人。”原时在他背后喊了一声。 “一个你见了肯定会很高兴的人。”原时又说。 陈墨云垂下眼睛,打开浴室的门。 他想他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 台球室里,顾远穿着件迷彩外套斜靠在墙边看容霖捣球reads();。 原时坐在他跟前,拧了两下戴着护腕的手腕儿,眯着眼从兜里掏出来一盒黑色的药,悄咪儿的递给顾远说:“就是这个。” 顾远若无其事的接了过去,一把揣在了兜里。 “想要你自己掏钱买去,快他妈还给我!”原时伸手要从他兜里掏出来,却被他按住了手。 “你瞧你小气的,这能值几个钱?亏我还给你和陈墨云出了那么多点子,我这军师当得可真不值。” 听完这话,原时突然一皱眉,叹了一口气说:“我这阵子总感觉陈墨云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透着股冷漠。” “他不一直都挺冷漠的么,去陆离婚礼的时候,陆离是怎么形容他的?”顾远皱眉想了一下,“一座孤独的格陵兰岛。” “滚。”原时觉得门牙都快被他酸掉了,“不过话说,我总感觉陈墨云真是不一样了,有时候我都觉得有点瘆人。” “人家那是变得更加铁石心肠了。”顾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用你热情的内心去包容融化他这座大冰山吧,加油!” “老子现在真他妈是烦死萧牧了,不把他整得公司破产,我不姓原。”原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萧牧还行,但他那个哥哥是真的不好对付。”顾远提起萧笙,啧啧感叹了两声,然后摇了摇头。 他们这个圈子,父母都是互相认识的。小时候他跟过萧家兄弟在一个饭局上吃饭。 小孩子吃到一半就饱了,根本也不想听那些大人讨论着的枯燥无味的话题。 顾远跟着几个小孩一起跑出去玩,那时萧牧跟萧笙也在饭店的院子里。 萧笙很小的时候就有一种别人不具备的沉稳,身上带着那种让人一看见他,就想喊他老大的感觉。跑进了院子,顾远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躲在一旁看他跟萧牧俩人玩儿。 饭店里养了一只百灵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飞了出来,扑棱了两下落在了地上。 这只百灵鸟一生下来就在笼子里养着,已经快要失去了飞行的能力。 萧笙看见后,跑的比谁都快,冲上前去逮住了小鸟,萧牧看见,开心得不得了,跑到哥哥身边,想要伸手去摸摸。 结果萧笙刚松开手,鸟儿差一点就飞走了。 于是他便做了一个特别惊人的举动,给年幼的顾远留下了不小的童年阴影。 只见萧笙把鸟用绳子绑起来,牵在自己手里,故意让它飞了两下,然后拽着绳子狠狠往地上摔去。 百灵鸟被这么一摔,挣扎着又要飞走。萧笙就又来了一下,摔得更狠。 不一会儿洁白的百灵鸟就被他摔得半死不活,一片血肉模糊,刚刚三四岁的萧牧在一边吓得哭了起来。 萧笙眼神里露出一丝令人恐惧的淡定,哼了一声说:“把它翅膀摔断了它就不会飞了。” 那时候,萧笙不过也才六七岁,眼神里的狠劲儿就已经初现端倪。 这人跟萧牧不一样,萧笙一看就是那种精通厚黑学的人。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他能够在仕途上走得一路坦荡的原因之一。 原时皱了下眉头说道:“萧笙是不太好对付。” 第39章 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头天晚上陈墨云就背着原时去了一趟车库。 这种跑车真的不好改动,尤其是在不让人发现的情况下。 忙活了半天才弄好,陈墨云累得满头大汗。 这才上楼去洗了一个澡。 而为了保持一份神秘感,原时直到临出发都没告诉陈墨云他们要去见什么人。 陈墨云出发之前,给萧牧发了一条消息。 “我出门了。” 很快的,萧牧就给他回了条:“嗯,知道了。” 原时扭头看他一眼身上穿的白t,然后把自己的牛仔外套脱了下来,扔给了陈墨云:“等会儿下车你穿上,今天还有点冷呢。” 陈墨云没说话,也没去接那外套。盯着手机,耳朵里塞着耳机子在听歌。 原时不经意的瞥他一眼,发现他脖子上还残留着昨天自己啃咬的印记,不由得笑出了声。 陈墨云皱眉看了他一眼。 原时还是没忍住笑,在等红灯的空当儿,扭头俯身亲了他一口。 陈墨云急忙推开他,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说道:“别这样,有人看见就不好了。” 原时就跟没听见似的,用手指轻轻挑了挑他的下巴,斜了他一眼道:“这会儿知道害羞了?” 听见这话陈墨云不由得脸红了一阵儿,昨天的事,他没有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脑子糊涂着,但是身体还有感官,却比平时都要敏感。 他记得当时,原时的亲吻落在他身上,他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以前从没有那样兴奋过。 “哼。”原时一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的表情,“老子把你操得那么舒服,你心里想的居然还是萧牧,他的床上功夫可不一定有我好。” “你能不能不要想的这么龌龊?”陈墨云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想的龌龊?”原时松开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越过座椅,将两只胳膊按在陈墨云背后的座椅上,把他整个人都给圈了了起来,“看你昨天的表情,可是喜欢得很reads();。” 陈墨云别过头看向一边,紧紧的咬住了牙齿。 原时轻笑一声,扳过他的下巴,余光扫了一眼窗外,刚下了高架桥,位于大桥底下,这个地儿偏僻得很,车里的人能看得清外面,外面的人却看清车里什么样儿。 “昨天你扭着身子求我操.你,你不知道那小模样有多可爱。这会子怎么变成贞洁烈士了?” 原时伸出手指摸着他柔软的嘴唇,手上细腻的触感,让他喉结一紧,咽了口口水。 “原时你要点脸行吗?” “脸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原时舔了舔嘴角,按住陈墨云的肩膀,低头亲了上去。 陈墨云被他禁锢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左右挣扎了一会儿,嘴唇也被堵着,只能呜呜的叫。 原时低声在他耳边吹气:“别叫了。我就搞一下,跟那次一样。” 陈墨云浑身一僵,想起了上次他们在车里做,还是一年前的事。 以前陈墨云是个对于性特别保守的人,保守到上大学的时候,室友都凑在一起看午夜剧场的小电影,他红着脸打死也不参与进去。 后来跟原时在一起,在沙发上,厨房里,地板上,浴室,洗手台,窗台。家里所有地方都留下过他们战斗的痕迹,陈墨云那时觉得这已经够突破自我的了。 可是没想到有一次,原时竟然让自己帮他口。 那天原时喝醉了,坐在酒吧里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接。陈墨云刚到就看见有个年轻女人被原时搂在怀里,俩人正打得火热。 陈墨云当时默默的叫了他一声,原时这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搭着他的肩膀然后离开。 坐在车上,陈墨云一边开车他一边动手,后来干脆直接趴在了陈墨云面前,耍流氓似的直接褪了裤子,把陈墨云的脑袋往自己身上按。 原时手劲儿大得要命,喝醉了以后更加没轻没重,陈墨云张着嘴只觉得一阵恶心,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后来原时爽了,就歪在副驾驶上睡着了,陈墨云却难受得鼻酸眼红,忍着不适把车开回了家。 这种经历,但凡是人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陈墨云冷冷的盯着他看,目光如冰如霜:“你休想。” 原时捏住他的小脸,轻笑一声道:“没事儿,就这一次。” 说完他便动手去解裤腰带,俯下身含住陈墨云的嘴唇。 陈墨云紧紧咬着牙,齿关紧闭,用视死如归的眼神望着他。 原时只觉得被他盯得脊梁骨一凉,索性不去看他的眼睛。 自从昨天那次之后,原时就抓心挠肺的想要亲亲摸摸陈墨云,就算陈墨云恨上了自己,他也不在乎了,先让他爽一次再说。 原时强行掰开他的嘴,然后就感觉到了,一阵湿热包裹了他。舒服得想让人叹息。 原时用力按住陈墨云后脑勺,想要再进.去一点。 陈墨云眼底闪过一丝恨意,闭上眼睛,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 随着一声轻微的脆响,原时大脑一片空白,疼得青筋暴起,不由自主吼了一嗓子reads();。 陈墨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紫黑色的物件垂在他眼前,一片血肉模糊。 原时疼得乱跳起来,一不小心踩到了油门。车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起来,直直向前冲了出去。 原时一边提裤子,一边急忙去踩刹车,踩了两下,没想到刹车竟然失灵了。 车子不受控制的打着滑横冲直撞的向前驶去。 的一声,车子撞向了大桥的桥身。 陈墨云感觉一个重物朝自己扑将过来,在那声巨响之前,狠狠压在了自己身上,护住了他的头部。 那一瞬间,陈墨云整个人都愣了。 本来在他的计划里,安全气囊是可以弹出来的,就算撞车也不会发生生命危险。 可是他没有算到原时会在关键时刻朝自己扑过来。 经过剧烈的撞击之后,陈墨云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然后觉得自己手上湿乎乎的,举起来一看,一手的血。 原时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给萧牧发了条短信。 不到五分钟,萧牧就已经赶来了。 他一把掀开原时,将陈墨云从车里拉出来。 陈墨云踉跄的下了车,听见哐当一声,萧牧甩上了车门。 “走吧。”萧牧拉了拉陈墨云的手。 陈墨云坐上萧牧的车,回过头看了一眼原时的那辆跑车,远远看见车门被撞的已变形,车玻璃也碎了一地。 “别担心,我刚刚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他们一会儿就能赶到。” 陈墨云点点头,心里莫名涌起一丝难受。 原时意识不清的眯着眼睛,看着陈墨云和萧牧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像是看清了,又像是没看清。 像是真的,又像是梦境。 身体和心里难以承受的疼,快要把他整个人撕裂成无数个碎片。 原时意识不清的喘着气,感觉不断有湿热的液体从自己身体里往外流,让他想动一下手指头都动不了。 他曾经最在乎的东西,被他亲手一点点摧毁。曾经以为深爱的人,也被他一步步推开。年轻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懂,贪玩,也贪心。爱一个人,就用十分的力气。刻骨铭心。 可是力气用光了,他真的好累好累。 原时趴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光怪陆离的城市,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重影成无数个光点。 不远处一只蜜蜂飞过来,又停在了花丛上。 恍惚中,他红了眼睛。 又一个春天来了。他却彻底的坠入了深渊。 第40章 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接到李东林电话的时候,顾远正穿着围裙,站在灶台前一本正经的研究菜谱。 听清了电话里的内容,乐得他差点没一激动把锅铲给丢了:“你说什么?原时的小勾勾断了,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自断jj,是要……” “立地成佛”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大东就喘着粗气很紧张的说:“原哥被推进急诊室了,红灯一直亮着,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呢。远哥,我没给你开玩笑,快点过来吧。” 确定他不是在说笑话,顾远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不由得裆下一紧,握草,好疼啊。但是这么严肃的事儿,不知为什么他还是莫名想笑。 可当他进了医院看到刚从急诊室里推出来的原时的那一瞬间,根本就笑不出来了。 原时身上被一张白色的被单掩盖着,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苍白,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昨天还没过去多久,俩人谈天说地吹牛逼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人现在就已经成这幅鬼样子了,顾远一时半会儿有点接受不了。 在他印象中,原时从来没有倒下过reads();。 原时从小的暴脾气,其实也跟他的家教有关,别的小孩如果打架了,家长都是一通教训:跟别人要团结友爱,打架是不对的巴拉巴拉…… 可是原时他爸本来也就是个当兵的,从小就跟他说,我儿子出去打架,必须得给我打赢了再回来,打伤了医疗费我出。你如果打不赢,那就别回家了,丢人! 顾远走过去,拉住医生问了下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瞥了顾远一眼,声音冰冷没有情绪:“病人海绵体骨折,头部遭到重创,手臂多处骨折,还好送的及时,没有因为流血过多而休克。” “那治好了吗?还有,能告诉我是谁把他送来医院的吗?”谁啊这是,好人呐,顾远激动的想了想,准备对那人表达一下感谢之情。 “看情况吧,海绵体骨折可以恢复,头部重创也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至于是谁送来的,我们并不清楚,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医院派去救护车接的。” “好的,谢谢医生。”顾远送走了医生,看着一群护士把原时推进了vip病房。 然后就一脸郁闷的守在病床前,在椅子上坐下了,这会儿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出车祸这事儿他倒是比较能理解,原时开车没个分寸,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带着一帮子人在高速上飙车,他劝了这帮傻逼很多次,根本没一个人听他的。顾远早就有言在先:你丫以后如果不出车祸,我他妈自断jj。 一语成谶,没想到原时真的还就出了车祸,不仅出了车祸,连后半句都给他应验了。 你说就算他开车跟开飞机一样,一个猛子撞到了墙上,折了哪里也不能折了他命根子啊。原时的腿都好好的没事儿,那玩意儿能有腿长吗? 顾远不理解,也觉得特别纳闷,于是便把大东拉过来盘问。 “当时出车祸你在场吗?他这是什么情况?” 还真别说,看着原时闭着眼睛往这病床上直挺挺的一躺,顾远还真挺难受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或许永远也醒不来了。 那么一个生龙活虎的大男人,说出事就出事。生命还真挺脆弱。 “没在,我是被交警叫去的。” 李东林摇摇头。 顾远叹了一口气,其实刚刚没问大东之前,他就想到了一个人。 陈墨云。 想想也就只有他跟原时最亲密了,别的不说,起码天天吃喝睡在一起,就算说心里没有原时,但也肯定比谁都了解他。 “喂,我是顾远。” 接到顾远电话的时候,陈墨云愣了愣神,很快的回了一句:“找我什么事儿?” “原时住院了,他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你知道吗?”顾远试探着他怎么说,话说完转了个弯,“你应该不知道吧。” “他醒了没?”陈墨云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不安,犹豫了几秒继续说,“他出车祸的时候,我就坐在副驾驶。” 原时那一扑,给他挡得严严实实,他人毫发无损,就连坐在车上摸到的那一手血迹,也是原时身上的。 “那我知道了。”顾远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片明了,这样原时身上的伤是如何形成的,也被他脑补给出来了reads();。操,这陈墨云还真能下得去嘴。 “嗯。他……没多大事儿吧。” “放心,暂时没死呢。”顾远皱着眉头叹一口气,走了两步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原时,说道,“陈墨云,你现在身边有人没?” “没人。”陈墨云正在玫瑰公馆整理东西,乖宝趴在他脚边睡觉,这屋子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其实我想跟你聊聊。”顾远走出了病房门口,趴在阳台上,眯起了眼睛,“可能你根本不了解原时是个什么人。我作为一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说,原时他这人性格是坏了点,但是本质不坏。” “哼。”是啊,一开始他也是这么想的,结果怎么着,陈叔的事情已经让他心碎成一地,对于原时的人品,他早就不再怀有任何幻想。 “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其实经历了特别多的事儿。所以才导致今天……”顾远一顿,垂下了眼睛,“让他有点冲动型人格障碍的症状。” “在所有人眼里,我们可能就是那种特别不学无术的纨绔富二代,造着家里的钱,然后胡吃海喝的瞎混。衣着光鲜,人长得也帅……” 听见陈墨云在那头轻啧,顾远这才停止了对自己变相的夸奖,开始直奔正题。 “但是呢,虽然原时家里有钱,他不巧是家里的老二。老二跟老大的差别就在于,他永远都是个次子。所以他爸提拔的也是他哥,他从小就被放养着没怎么管过。他亲妈死的又早,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成天跑出去打架。不管是不是他的错,只要人家找上门,他爸就是劈头盖脸给他一顿揍。小时候他就是这么挨着揍过来的。你说他没有点暴力倾向,我都不信。” “好了,你不用说了。”陈墨云打断他,“你跟我说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就算原时再惨也不可能有我过得惨,起码你们还有亲人和家人,起码你们没有挨过饿受过冻。你们健健康康的成长着,享受着最好的物质条件。而我呢,小时候从来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顾远张了张嘴,然后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会说,原时他很爱我。”陈墨云咽了一口气,“可能他觉得那就是爱。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他总是顶着爱的借口,名正言顺的伤害我。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并且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惩罚我。这叫爱吗?这分明是情感勒索。” 决定离开谁,决定和谁一起共度余生,这都是他自己的权力,而他早就不想继续和原时这么“爱”下去了。 说完陈墨云就挂了,顾远叹了一口气走进了病房。 刚好原时就在他跨进病房的那一刻醒了。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后,第一反应是往自己裤子里摸。 顾远急忙的去接了一杯水端给他,把杯子送到他面前问:“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 原时艰难的挤了挤眼睛,声音嘶哑的说道:“喝……” 于是顾远立马坐过去,抬起他的半边身子给他喂水喝。 他咕噜咕噜喝了两口,然后皱着眉毛问顾远:“有没有镜子?” 原时刚刚手摸到自己脑袋上缠了一圈儿绷带,知道自己这回肯定是剃了光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碍观瞻。 顾远举起手机,对着他脸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递给他看。 原时挠挠下巴说:“这人谁阿,帅破天际reads();。” 看着原时心态还这么好,顾远把突然觉得挺心酸的,人陈墨云这么对他,他倒也不记恨。 “哎,我住院我爸知道吗?” “不知道。” “嗯,千万别告诉他。”原时拿过顾远的手机,把刚刚的顾远拍的那张照片,发给了自己微信。 然后还编辑了一下发了个朋友圈:“头破了,纪念一下。” 顾远上去给他点了个赞,担心的看了原时一眼,难道撞这一下,也把他人给撞成弱智了? 不过陪着他过了一天,只听他喊疼,也没见他提起陈墨云,顾远心里大石头也就放下了一半。 说真的,他真怕原时突然问他,他还放不下陈墨云怎么办。 可能是真伤心了吧,原时压根没提陈墨云这仨字儿。也是呢,两个完好无损的头同时受到了重击,换谁都不可能一下子好过来。 可是看他这两天表现得跟没事儿人一样,顾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原时还不如闹一场呢,那样自己心里也踏实点。 看他这么憋着不说,真叫人觉得奇怪又心疼。 顾远就这么守了他两天,第三天一大早,俩人同时就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原时睁眼就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叔叔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份文件,字儿正腔圆的开口说:“原时先生,您因为涉嫌非法卖y聚众赌.博被举报,请您跟我到警局走一趟。” 这人说完话,原时连一动都没动,抱着臂打量他一眼道:“新来的?” 那警察听他这么问,不由得疑惑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问问你们局长我是谁。”原时闲闲看他一眼,压根没把这小年轻放在眼里。 局长是他爸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从小就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 这小年轻胆儿挺肥,拎不清也就算了,还真给他巴巴找到医院里来了。 年轻的小警察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给局长,他们副队就一个电话呼了过来:“赶紧回来吧,这人你惹不起。” 小警察走了,原时揉揉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结果陈律师的一封邮件就发了过来。 * 顾远陪着原时一起上了法庭,原时打着石膏的手臂看起来还挺滑稽的,头上也是缠得跟木乃伊似的,让人没眼看。 顾远走在他身边,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 原时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等到了法庭,像是陷入沉思一般,愣了好一会儿神。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陈墨云和萧牧才慢悠悠的走上法庭,坐在原告的位置上。 陈墨云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风衣,坐在他们对面,遥遥看过来,目光中带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原时也抬起头跟他对视,将近有半分钟的时间。 然后他才扭过头,疑惑不解的问了顾远一句:“我对面这人谁啊,怎么老盯着我看?” 第41章 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他这么一问,把顾远直接给整蒙了。 “你……开什么玩笑呢。”顾远轻轻拍了拍原时的肩膀,“出个车祸还给你整失忆了不成,看把你给能耐的……真以为自己是狗血*文男主啊……” 原时没搭理他这岔,只是皱着眉瞥了陈墨云一眼,凝重的问了顾远一句:“这人是不是跟我有仇?” 原时看陈墨云的眼神既困惑又陌生,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当时顾远就楞在了原地,还带这样的? “他是跟你有仇。你……”顾远说了一半,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去形容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是,从中学就认识,然后在一起三年的炮.友? 是他咬断了你小勾勾,你害了人家叔叔的仇人? 是热恋过的心肝儿宝贝蛋甜蜜饯儿? 顾远张了张嘴,低声说:“一言难尽。” 原时虽然残了,但是不傻,都已经对簿公堂了,他恨不恨自己已经不重要了。从这刻起,他们就是站在不同立场上的仇人。 陈律师悄悄俯身问了他一句:“非法给被害者注射du品,并且进行交易的,是李东林独自一人造完成的是吗?你并没有参与这个过程吧?” 原时摇摇头,让顾远和陈律师皆是一惊,接着原时便说:“我不记得了。” 陈律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没有说话。 陈墨云和萧牧坐在一起,旁边是面黄肌瘦的陈叔。 萧笙坐在贵宾听审席上,一脸的云淡风轻。 开庭之前,坐在开往法院的车上,萧笙声音沉沉的,嘱咐律师,反复强调说这场官司,一定要打输,绝不能赢。 陈墨云在一旁听得纳闷,他没听过说打官司特别声明要输的雇主。既然要输,那他们还打个屁? 再说了,陈叔的事情,有人证也有物证,胜诉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萧牧一眼就看出陈墨云的忧虑:“你放心吧,相信我哥,他肯定能把原时给整垮。” 说到把原时整垮的时候,萧牧眼神都变得狠厉起来。 陈墨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已经退无可退。 在跟萧牧一起联手进行这些计划的时候,他的内心也有过犹豫。 但是这些年受过的苦告诉他,如果你遇到了恶,却不去穿上盔甲保护自己,那么以后肯定还是会收到同样的伤害。 但是在开庭前和原时的那几秒钟的对视,又让他觉得非常奇怪。 原时看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懑,没有恨意,没有被背叛了的恼怒。他只是那样淡然的凝视着自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那一瞬间陈墨云仿佛受到了会心一击,心里瞬间就拔凉拔凉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该使的招憋了那么久还没有使出来,就好像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很失望,非常失望reads();。 原时的这个反应也非常不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所以一直到开庭了十几分钟,陈墨云都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原时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失忆了。 正等着这边律师陈词的时候,陈墨云看见对方律师,很快的举起了手说:“我的辩护人身体发生了点意外,需要紧急送入医院检查。我请求延期进行审理此案。” 听了这话,陈墨云疑惑的看向原时,只见他缠着一圈绷带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不适的表现。 直到走出了法院的门,陈墨云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跑过去叫住了原时。 原时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抄着兜站在门口问说:“你有事儿找我?” 陈墨云挪了几步,转到他面前去,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原时回盯着他,不屑的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道:“您是哪位?特朗普还是习.大大啊?不过,就你这小模样长得还挺讨人喜欢的,但是你也不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吧。你说话和气点,或许咱们还能约一下。” 陈墨云吸了一口气,退了一步然后说:“没什么事儿了。” 原时倒是没放过他,低下头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将一张名片塞进他外套兜里:“真不考虑跟我约一下?” 原时勾唇笑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虽然他现在的造型不太能入人眼,但是笑得还是挺邪魅狂狷的,能让人暂时忘了他头上还裹得跟木乃伊似的。 原时一摇一摆的瘸着腿走远了,他倒是挺自信的,都快失去男人基本技能了,竟然还能厚着脸皮撩汉。陈墨云楞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动弹。 * 顾远站在医院里,看着原时拍完了x光片,从医生办公室尬舞一样走过来。 一个没绷住,他就笑成了傻逼。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顾远指着他裤裆,笑得差点背过了气,“你他妈能不能好好走路。” 原时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老子蛋疼。” 是真的蛋疼,走一走动一动碰着了伤口他就能疼得抽过去。 “你好惨啊。”顾远憋住笑说了这么一句,又忍不住添了一句,“活该。” 原时没说话,忧伤的皱着眉头,坐在那儿发呆,他想抽烟,可是医院里不许,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过了一会儿,医生也出来了。 顾远立马拦住人医生问原时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医生走得挺匆忙,拿起片子,看了一眼说:“这位患者,他属于老年痴呆症。” “医生您没开玩笑?”顾远瞅了一眼医生手里的片子,前面贴着个标签:萧纯。 “我问的是原时的情况,不是这个什么萧纯。” “哦哦。”医生从底下抽出来一张片子,皱眉说道,“这个病人的脑部遭到了重创,症状是脑震荡。结合病人的情况来看,他的应该属于选择性失忆。这种失忆,通常都是由于受到了某些痛苦的打击而选择性的去忘记一些,令自己不太愉快的记忆。由刚刚的诊断来看,你的朋友失忆的更多是出自于心理上的原因reads();。不过这种症状,也是可以恢复的。只看病人愿不愿意想起了。” 医生说完,顾远立马就明白了。 这个陈墨云既然成了原时痛苦的回忆,不管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这对于原时来说,都是一段新的开始。 还没等顾远过去在原时跟前坐下,就听见一个挺清脆悦耳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 “原时哥,顾远哥,你们都在呢?” 成宇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跨步走进病房,把东西搁在了病床前的地上,冲俩人灿烂一笑:“我来看你们了。” 顾远听了立马指了指原时:“看他,我没病。” 原时抬起眼看了一下成宇,眼神突然亮了亮,捅了捅身边的顾远说:“这谁啊,长得挺好看的,对我胃口。” 看来这货虽然失忆了,但是审美还是没发生什么变化哈。 顾远看了看成宇又看了看原时,大脑飞速运转了几秒,然后转过头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这你之前的男朋友,出个车祸,把这人都给忘了?你可真行。” 听到这话,原时扬起嘴角笑了笑,走过去搂住了成宇的小肩膀说:“宝贝儿,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成宇点点头:“特别想。” “哪里想?心里想还是屁股想?”原时挑着眉毛,嘴角浮上一抹轻佻的笑容,不轻不重的往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拍。 成宇嘿嘿笑了笑,脸一红说:“都想。” 原时伸长了胳膊把成宇往自己怀里一揽,成宇惊喜又娇羞的把脸埋进他的脖子里,轻声问了一句:“原哥,你这伤得怎么这么严重?” 原时皱眉摇摇头:“我给忘了。” 看见俩人正浓情蜜意咬耳朵,顾远立马识相的走远了,走到医院走廊,抱着臂给自己家的容霖发了条短信:“人家想你了~” 窗外,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医院楼下。 陈墨云坐在车里,看着病房里那两个如胶似漆黏在一起的身影。不禁咬紧了牙齿,心里涌起一阵没由来的恨意。原时没出车祸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好好对他。 可还没等过了那点热乎劲儿,他就又跑去顾远工作室去找了成宇。 因为原时那天回来身上带着的香味儿,陈墨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成宇喜欢用的高田贤三的男香。 那天在屋子里发现俩人搂在一起接吻,闻了一次,味道他简直永生难忘。 陈墨云握着方向盘,暗暗的翘起了唇角。 很好,原时你就这么痛痛快快的忘记了我,转眼就找了新欢。就这么轻易的,不留痕迹的把我从你的人生中给抹去了。 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解脱了? 我会让你一点点的记起我,重新爱上我。 然后再狠狠地把你打入地狱。 我曾经尝过的滋味儿,我也要你挨个尝遍。 手里的矿泉水被捏的变了形,陈墨云白净如瓷的脸上却依旧是一片平静。 第42章 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陈叔的官司,如萧笙所吩咐的一样,输了个底朝天。 原时那边留了个后手,推翻了陈墨云的证据,并且还跟李东林撇清了关系。 陈墨云一直摸不清萧笙打的是什么牌,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行动会是什么。 大概过了那么几天,萧笙把矛头对准了原时的哥哥,告他哥哥以权谋私,贪污*。 原时的哥哥事业正如日中天,突然被这么一炮给轰了下来,这桩官司的性质也发生了改变。 陈墨云记得他见过原时的哥哥一面,那是一个跟原时气场完全不同的男人。 如果说原时就是那种坏得让人恨之入骨的类型,而原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绅士。 一个在政界被磨炼得浑身是盔甲,却能够儒雅淡定的一个人。 这样的人,跟萧笙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棋逢对手。 然后他就突然明白了,这不是他跟原时的较量,也不是萧牧跟原时的较量。而是萧笙跟原介之间的较量。 萧笙与其说是帮助他,不如说他也在等着这么一个人的出现,等待一个契机,一举扳倒原介这个对手。 互相利用,这才是他跟萧牧的关系。 萧笙把原介给起诉了,相当于给整个原家下了一纸宣战书。 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陈墨云坚定的看向手里握着的那张名片,黑色磨砂质感的名片,上面印着两个烫金大字――原时。 他嘴角挑起一抹笑容,期待着接下来的较量。 * “蠢货!你知道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事吗?!”原成背着手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怒气冲冲的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个男人破口大骂,“你他妈自己犯蠢也就算了,还非得拉着你哥哥一起下水!!!!你这脑子里装的全是屎吗?” 原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膝盖疼得好像快要撕裂一样,他只好咬着嘴唇强忍着,低着头眼光看向地面,汗水从他的额头顺着流到下巴上,然后滴在地上。 他昨天刚拆的线,脑袋上的头发还没长齐,后脑勺秃了一块儿,头上只剩下一圈儿青皮。 “你他妈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吗?两会!!!”原成伸出两根手指,“两会严抓的就是*,还有涉du。你他妈一样没落下!!!给老子滚,滚的越远越好!” 说完原成飞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在原时的左肩膀上。原老爷子宝刀未老,这一脚他下了狠劲儿,威力大到让原时在原地生生滚出了好远。 原成追过去,拎起原时的衣领,pia的一声,反手就是一耳光。 一耳光还没有解气,他手一松,就像是扔垃圾一样,直接把原时扔在了地上。 原时的血顺着耳根流下来,被那一耳光抽得耳鸣了,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疼得要命,尤其是自己的腿,就跟断了一样似的,不再属于自己。 原时咬着牙躺在地上,忍不住爆发出一声吼叫:“啊――” 他的额角爆出青筋,渗出点点汗珠reads();。 头上快要爆炸的疼,让他忍不住用指甲一下一下的抠着地板,抠得指甲缝里鲜血淋漓。 原成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从牙缝里冷冷挤出两个字:“垃圾。” 原介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立马蹲下身将弟弟扶起来,望了他爸一眼说道:“您下手也太狠了点,老二这正生着病还没好……” “没用的废物!除了给我惹事之外,就再没什么长处。”原成哼了一声,瞥了原时一眼说,“不能为我们原家争取利益的废物,要着也没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原时艰难的睁着眼睛,眼球里全是红血丝。 他努力的仰着头,看着原成说:“爸,对不起……” “滚,别叫我爸!”原成说完又要抬脚,却被原介挡在了前面。 “事情既然出来了,就要解决。您把他打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哼。”原成摔了门大步走了出去,就目前而言,原介在这个家里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原成走了后,原介才把弟弟给扶到沙发上,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过来给他瞧瞧这些伤口。 原介坐在一边面带担忧的看着,医生用碘伏擦洗他弟弟头上血迹。然后开口问了句:“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老头子手劲儿挺大,身体……握草,你他妈下手能不能轻点!”原时一句话没说完瞪了医生一眼,疼得一抽,血顺着他耳朵根子往下流,看着挺吓人的。 原介瞪圆了眼睛,感觉不妙。于是他便站起身来,走到原时跟前,抬起他半边的脸仔细的瞧了一眼。 耳朵上没有伤口,可是血还是不断的流下来,留下一行触目惊心的痕迹。 “原先生,您请让一下。”医生绕到原介前面,打开随身携带的笔式手电往原时的耳道里照了照,摇了摇头说,“右耳可能会失聪。我建议带他去医院里治疗。” 他说的这句话,原时没有听清,偏着头问了一句:“什么?” 原介皱着眉头说:“老二,我带你去医院看下。” “不用,哥你先去看看那些破事儿怎么处理,我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也行。” 原时说完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一样,不听使唤。 原介不容拒绝的把他拉起来扛在肩上,塞进了车里。 把他给送到了医院,原介才放心离开。 这个医院里静得要命,原时呆了一会儿睡着了,醒来真是无聊得紧。 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举目四望都是白色。 原时憋得实在太厉害,准备打电话叫顾远来陪陪自己。 这时候,手机刚好响了一声,一条备注为“陈墨云”的短信发了进来:约吗? 原时勾起唇角,编辑了一条短信把地址给人发了过去:人民医院,v102。 陈墨云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东西,塑料装的小碗,打开是热气腾腾的羊肉手撕面reads();。 “没吃饭吧?”陈墨云边说边把碗端到他的面前去,在他床边坐下,夹了一筷子送到人嘴边。 原时张嘴咽下:“好吃。” 陈墨云也没怎么跟他说话,就这么默默喂了他半天,直到一碗面见底。 原时抽了一张纸擦嘴,然后从床上挣扎着站起来说:“我去刷个牙。” 他腿上的伤是皮外的,没有多大事儿。就是脑袋疼得厉害。 陈墨云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按住了他的胸口,声音沉沉的说道:“用不着。” 说完这句,他就俯身咬住了原时的唇。 辗转反侧,在他唇齿间舔舐。灵巧的舌头入侵原时的口腔,与他的舌头勾缠在一起,分泌出甜美的汁液。 原时火气正盛,经不起半点的撩拨,很快的他开始想要反客为主。但是很可惜他现在浑身使不上力,陈墨云微微向前一压,轻轻攥住他的脖子,压制着原时处在被动状态。 原时第一次这么接吻,莫名觉得很爽,于是便伸出舌头享受着陈墨云的服务。 陈墨云的手拂上他的脖子,轻轻舔了两下。 用舌尖挑开了两粒扣子,轻轻在他胸前的两点打着圈。 原时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劲儿,燥热难耐,脸也红的吓人。 他体内此刻好像隐藏了一座火山,想要陈墨云冰凉的肌肤来降温,想要被撕开,被释放。 陈墨云一扬手把外套脱下来扔在了地上,从外套兜里滚落出一盒黑色包装的药盒,上面写着黑寡妇三个字。 陈墨云眯着眼睛,将原时身上宽松的裤子褪下。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臀部上用力一捏,看了一眼目光迷离的男人厉声命令道:“跪下。” 此刻的原时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满脑子都是要填补那份躁动不安的空虚,想要给自己滚烫的身体降温。 他顺遂的跪下,咬着嘴唇,深邃的眼睛半眯着,扬起脖子,露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直到陈墨云狠狠的进.入,他才拧着眉毛叫了一声疼。 陈墨云反手捂住他的嘴,眯起眼睛嗤笑一声:“你可真骚。” 原时舒服的闷哼了一声。 “爽了?”陈墨云饶有趣味的扳过他的脸看,“做0的感觉怎么样?” 原时没回答他,表情中痛苦与欢愉交织。 陈墨云狠狠的顶了两下,引得他不由吼了两嗓子。 “看清楚了,是谁在操.你。”陈墨云抬起他的脸,跟他那双含着兴奋泪花的眼睛对视。 “说,是谁在操.你?” 原时脸上一失平时的嚣张神情,被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所代替。 “是……你。啊啊――啊哈。” 陈墨云拍拍他的脸,哼了一声:“别光叫,含住了!” *默念三遍,和谐友善爱国敬业富强* 第43章 ..文.学.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激烈的活动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原时的体温渐渐褪去,身体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可是他的那颗心,依旧抑制不住的狂跳。 他瘫倒在病床上,敞着领口,一只手垂在床边,睁着一只眼睛看陈墨云背对着他穿上衣服。 夕阳光线透过来,陈墨云抬一抬手,理了下衬衫。许多透明的纤维,无数细小的尘埃,围绕着他,在他身后飞舞起来。 那些渺茫如同不存在的纤维,在一瞬间,拥有了一种超越生命的美感。 原时嘴角扯了扯,轻笑一声,他突然觉得这像是电影里的某个场景reads();。 镜头拉远成全景,躺在床上满身是伤的男人,看着另一个人毫不留恋的走远了。 那人从他身上轻轻的跨过去,就像是跨过一条窄窄的溪流。 直到病房的门被打开,光线涌进来,陈墨云从门缝里只给他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挺悲哀的啊。低到尘埃里去了吧。他连回头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你。 “呵。”原时哑着嗓子,从发出一声低沉的嘲讽。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手机铃声在安静的病房里突兀的响起来,原时从桌子上拿起来,按了个接听键。 “老二。现在有人在跟踪我,估计是萧家的人。你找点人来趟……” 原介话还没有说完,手机便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两个身穿着黑衣的汉子,从角落里扑过来。原介矮身往旁边一歪,一记勾拳自下而上砸在了黑衣人的下巴上。 黑衣汉子捂着淌血的嘴,吐出了几颗黏着血丝的牙齿。 另一个汉子见势不妙,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黑胶棍,对准了原介的肩膀劈将下来。还好原介反应极快,闪避开了。如果不是因为穿了一身西装,他闪身跳开的姿势可以更漂亮。 这时,刷刷刷从背后又窜出来四五个黑衣汉子,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个个手里都拎着一条黑胶棍。 原介瞳孔不可抑制的放大,识相的举起了手放到头顶说:“有话好好说。” 于是他便被带到了老体育场,一间废旧的乒乓球室里。 几张石头砌成的球桌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 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站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边,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盯着原介看了一眼,将眉毛一挑:“荣幸啊,原大少爷竟然肯给面子来见我一面。” 原介皱着眉哼了一声:“少装了,看你这架势,我今天如果不来,说不定说被乱棍打死。” “我们见一面,就这么难吗。”萧笙眯着眼睛,抬起脚向原介走过来。 他的眼睛里散发着绿幽幽的光亮,像极了一种动物――狼。 萧笙拽起他的领带,往自己身前一拉逼着原介直视自己的眼睛。 俩人面对着面,距离不过二寸。 原介皱着眉怒目而视:“萧笙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什么都不想要。”萧笙将原介往乒乓球桌上一按,双手撑在他腰侧,俯身凝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睛,“我想要你。” “你他妈想都别想!”原介按着桌子站起来,推开萧笙。 这个变态,无赖,死腹黑。 真是日了□□了驴日了整个动物圈了,原介胸口一阵闷,差点没被他气得吐血。 萧笙却只是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看,如同在看一只猎物:“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你的命运现在掌握在我手上。” 原介由于长期在军队里锻炼,练出了一身的肌肉,一身西服更显得他人挺拔英气,犹如一棵笔直的白杨reads();。 “今年正好是换届年。各种不良风气,都需要重新整顿一遍。政府现在在抓典型,而我手上收集了你弟弟所有违法经营的证据。” 那个叫做陈墨云的人,倒是有点意思,做事滴水不漏,把原时整个公司的财政明细都给摸了个底,刚不巧原介也是投资人之一。 听完萧笙的这番话,原介倒吸了一口气。 当初他弟创立公司,说要出去吃饭庆祝一下,酒席上一群人搂着脖子喝得开心,他也有点忘乎所以。一挥手就给老弟投了个一千万进去,当时存着点侥幸的心理不会有人发现。而且他们家那会儿风头正劲,他爷爷是一代开国元勋,他爸又在中南海。谁敢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得罪他们家? 谁想后来,原爷爷去世,又换了个新领导人。 世道说变就变,谁也不可能永远风光下去。 原介眼神暗了下去,紧紧握住了拳头。 坚定的看向萧笙:“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萧笙勾唇,一抹邪恶的笑容在嘴角漾开:“我这人说话从来不会重复第二遍。” * 隔了两天,一行人在法院又见面了。 原介坐在原时旁边,看着一身伤疤穿了件黑t的弟弟。 这阵子原时真是瘦了不少,黑色衣服把他整个人包裹得更加瘦削,青皮头上还有一排儿缝合线,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以前原介总觉得自己这弟弟流里流气的,往街上一蹲都可以去收保护费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经历的事儿不少,让他变得更成熟了点,虽然现在看着也不怎么正经,但是身上更多的却是落拓不羁,而不是流氓气。 原介为他的这一改变感到惊喜,同时也注意到弟弟的目光,正死死盯着对面一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青年,不舍得移开一寸。 那青年长得白净斯文,浑身散发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气场。 甚至原介顺着看过去的时候,那人还淡淡一笑,冲原介打了个招呼。出于礼貌,原介也冲他笑笑。 笑完以后,他发现斜前方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直射向他,躲都躲不开。 萧笙面目表情的看着他,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假正经。 原介不屑的嗤了一声。 散庭的时候,萧牧揽着陈墨云离开。 原时快步跟了过去,一把拽住陈墨云的袖子。 萧牧回头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却被当做空气给无视了。 “松手。”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陈墨云盯着自己被抓住的那只手,开口说道。 原时挑眉笑笑:“你他妈脚踏两只船?” 陈墨云甩开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萧牧的腰边。 他毫不犹豫的向前走了,压根没有理原时。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何必当真呢。” 我跟你玩玩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脚踏几条船reads();。 第一次被人这么践踏在脚底下,原时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辣苦咸,各种滋味儿交织。 陈墨云不用回头也知道原时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好看,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最受不了别人不待见他。说白了,这人就是贱。 萧牧沉默了半晌,走远了才轻轻将陈墨云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了下来。 “怎么了?” 萧牧声音沉沉,眼神认真:“阿墨,你变了。” 他的眼神太温柔,落在陈墨云身上的时候,让他觉得说任何话都会有点残忍。 陈墨云只好沉默,低下头进了车里。 萧牧下意识的伸出手帮他挡在头顶,关上车门。 自从那次试探性的接了一个吻,萧牧就再也没有有过任何逾矩的举动。 陈墨云搬回了安安的对面,萧牧会经常去看他。 俩人说的话不多,大部分是沉默。在不大的房子里,做着各自的事情。 让陈墨云记忆深刻的是那次下雨,萧牧下班后,一如往常的收了伞走进屋子。 他知道萧牧会来,所以做了一桌子菜。玉米排骨汤在锅里煮的咕噜咕噜冒泡,陈墨云用毛巾垫着砂锅端上来。 窗外雨下的还挺大,俩人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觉得时间忽然过得很慢。 等陈墨云回过神来的时候,萧牧已经把车开到了自己家门口。 陈墨云愣了一会儿,扭头默默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疑问。 “今天,你就留在我家吧。” 陈墨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随即感觉自己的手被萧牧握住了。 “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几分钟以后,他就拎着超市购物袋出现在了陈墨云面前。 上了楼,萧牧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在陈墨云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拧锁,开门,按灯。 陈墨云在他身后正准备弯下腰换拖鞋,就听见萧牧反复拍了好几下开关的声音。 黑暗中他动作很轻。 灯没有亮起来,陈墨云却感觉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腕,轻轻一拉,就揽住了他的腰。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仿佛关闭了,只有身体上奇妙的触感,还有耳边的缓慢呼吸声。 陈墨云没有挣扎,只是觉得茫然。 柔软的唇覆上来的时候,陈墨云呼吸都停了。 “阿墨。” 萧牧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陈墨云应了一声说,我在。 然后陈墨云就感觉到,有一滴液体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萧牧,你哭了?” 第44章 ..文.学.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开什么玩笑呢,谁哭了?” 陈墨云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 虽然现在没有开灯,但是由于眼睛适应了四周黑暗的环境,他能够依稀看到萧牧此时此刻的表情。 嘴角一缕苦笑,笑得比哭都难看。 陈墨云不想与他较真刚刚是谁哭了,只是轻微一挣想要逃脱他的怀抱。 萧牧撒了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照了照头顶上的灯说:“灯坏了,明天找人来修一下吧。” 陈墨云点点头,转身去洗手间洗了个头。 摸黑洗头感觉并不好,凭着手机上的光投射在浴室里镜子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怖。 陈墨云洗了十分钟就赶紧用毛巾揉着头团吧团吧吹干了。 萧牧呢,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口一口喝着罐装的啤酒。 陈墨云把毛巾扔在一边,向他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偏头问了一句:“能给我来一罐吗?” 萧牧听了,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瓶,直接扔给了陈墨云。 陈墨云握在手里掂了掂,摸着铁罐子上的几个英文字母,这酒,叫做k。 看来萧牧的目的很单纯啊。 他抬了抬眉毛,放下酒,不可抑制的扯了一下嘴角,在心里轻笑一声。 原来,不管是原时还是萧牧,全都一个样。 说什么爱啊喜欢啊,全都是奔着这个来的。 没在一起之前浓情蜜意,把你哄得五迷三道,哄上床了然后就越来越随便,甚至最后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反正你也离不开他,仗着你对他的那一点情分,有恃无恐。 这是原时的套路,陈墨云不想再试一次。 他抱着臂坐在角落里,就那么看着萧牧把一罐鸡尾酒都给喝完了。 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只是冷静的看着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过了一两分钟,喝迷糊了的萧牧脖子歪了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哎?”陈墨云眼睁睁的看着他栽倒,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萧牧,你喝大了?” “啊……有点吧。”萧牧大着舌头说了一句,“我这……脑袋挺沉的。” 陈墨云还没来得及动一下,接下来就感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扑了上来,钻到了他的怀里。陈墨云一愣,摸了摸,原来是萧牧的脑袋。 萧牧搂着他的腰,将头扎在他怀里,蹭了两下说:“好委屈……你别动,让我这么搂着。” 陈墨云抬起胳膊,嘴角忍不住抽了下,问:“你委屈?”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平时风度翩翩如萧牧,喝醉了竟然会扎在他怀里,耍赖皮一样不肯松手,还撒娇说自己委屈reads();。委哪门子屈? 萧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设,就这么崩了,而且崩得不止一点半点,这是毁灭性的崩塌。 萧牧声音突然一低说:“今天……我……生日。” 陈墨云突然就愣了,万千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连忙说了句:“生日快乐,我……明天把礼物补给你。” “不……用。”萧牧笑了一声,“能这么抱抱你,我比……收到什么礼物……都开心。” 陈墨云眨了眨眼睛,心里一酸,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点过分。 但是还是轻轻把萧牧的头给挪开了,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萧牧就打断了他:“我明白……你什么都别说。” 陈墨云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全都给咽了下去。他抬起手在萧牧头上轻轻梳了两下,然后俯身轻轻在他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那你能不能……跟我一起……睡觉。”萧牧艰难的说,“你穿着衣服……我乖乖的……好不好?” 陈墨云点点头,把他扶到了卧室的床上。 他刚躺下,萧牧就抱着他的后背贴了上来。 陈墨云睡觉又老实就维持着这个汤勺式的睡姿,一下都没动,俩人和衣而眠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大早。 醒来的时候,陈墨云小心扒开他的手,起身去了厨房。 他从来没有宿醉过,但是以前照顾原时的经验丰富,很熟悉解酒汤怎么做。 泡了点海带结,切两块儿豆腐放进去,抓一把豆芽扔在锅里。 十分钟就做好了。 陈墨云一边做汤一边在想昨天晚上他跟萧牧的对话,越想越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萧牧说,你别说,我什么都明白。 这句,挺让他心酸的。 因为有些事情说不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很了解在感情里委曲求全的人什么样儿,所以萧牧的明白又让他感觉到心疼,他的这一点心疼却也只能是心疼而已,没别的情感掺杂在里面。 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复杂,真是令人发愁。 萧牧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揉着脑袋在卫生间接电话,陈墨云听见他的声音嗯了两声。 然后就看见萧牧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说:“等会儿我们还要去法院。” 萧牧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了他已经盛在碗里的汤,神色瞬间就变得欣喜无比:“这是你给我做的?” 陈墨云点点头,心里五味陈杂,萧牧把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当做是礼物一样珍视,跟原时毫不在意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萧牧二话不说把汤全给喝了,喝完抬起眼睛看了陈墨云一眼,眼睛里亮闪闪的,很快又垂了下来:“阿墨,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要抱抱你,所以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控制不住……” 陈墨云叹了一口气,这点微不足道的好,原时从来没有稀罕过,在萧牧这里却被当做成了宝。 他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reads();。等收拾好碗筷,俩人便起身去了法院。 这阵子他们在法院比在家里待得时间都长,陈墨云习惯了坐在原告位置上一脸漠然的盯着原时看的生活。 一开始他会觉得很别扭,后来他想反正原时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所以他也不用愧疚。 法院日常是很无聊的,如果能在底下来点儿零食什么的就行了,要知道一直坐在位子上也是很累的呀。 萧笙却一直都挺自在的坐在vip听审席上,似乎很乐在其中。 对于他为什么乐在其中,陈墨云不得而知,他只是隐隐觉得萧笙大哥跟原介似乎认识。 因为开庭之前,他看到二人在门口说了一番话,原介情绪还很激动,差点就一拳头砸在萧笙脸上了。 看来这俩人,仇应该挺深的。 其实当时,原介刚进来就被萧笙给拦住了。 他瞪了萧笙一眼,萧笙不仅没有让开,还很不要脸的盯着他看,然后说:“你还没有想好?” 原介皱着眉不说话,哼了一声看向一边:“二审还没开始,你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赢?凭什么?就凭你那185律师男团?” 萧笙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毛,他选人一向看中的都是能力大于外貌,刚好这几个精英长得也都比较帅而已,经过原介这么一说,他才注意到:“是挺帅的。” “滚。”原介眉毛抖了抖,一把推开他走进了大厅。 今天185男团三人组就只来了一个,萧笙坐在底下,他的律师还没开口辩护,他就抑制不住笑了一声。 安静的法院里,大家就齐刷刷的盯着萧笙看,就连律师都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瞬间沉默了下来。 “继续。”萧笙恢复了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的吐出两个字,将目光转向了原介。 原介眯着眼睛,怒不可遏的冲他竖了个中指。 萧笙笑笑,食指和拇指捏了个比心的姿势,举到自己胸口,冲原介眨了眨眼睛。 妈的。日。握草。 原介差点拍着桌子站起来,想要冲上去打死这个衣冠禽♂兽。 可是他这么多年所受的教育和修养不允许,于是只好咬牙忍住了怒火。 原时昨天回家又被老头子训了一遍,刚好的伤口差点被打得又裂开。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家,现在回家对于他来说,就跟受刑差不多。 让他最难受的不是身体上的这些商,而是陈墨云的那个背影。 真是把他的心给狠狠的刺痛了,原时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摸着胸口难受得要命,还有小兄弟也疼得厉害。他这伤一天两天好不了了,医生说也只能慢慢恢复。 成宇倒是来找过他不少次,可他搂着成宇心里却一点儿劲都没有,脑子里全是陈墨云的影子在那儿晃啊晃。 他彻头彻尾沦为了一个被感情支配的傻逼。 可恨的是,当散庭的时候,陈墨云发了条短信过来说:“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他毫不犹豫的回了个“有”过去。 第45章 ..文.学.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脸哪有你重要,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俩人对视了几秒,不尴不尬,陆离将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看了程匪一眼:“这句话是哪个教你的?” 这台词,不仅陆离听着尴尬别扭,程匪说着也觉得格外的肉麻。 都是林幼薇那个蠢货,教他说这么恬不知耻的话。他就说自己说不来这种生硬台词,果然把俩人都恶心着了吧。回去再找她算账。 听陆离这么一问,程匪脸不由自主红了两分,却装作镇定的咳嗽了一声:“你不爱听,那我就不说了。” 陆离面上还是不大搭理他,转过身进了屋里reads();。 但其实陆离心里,自然是有点开心的,只不过,他还要拿着点架子,不然,怎么能够下的来台。 程匪来找他,说明他的心里已经将自己原谅了。而做出那件冒昧的事,他虽然生气,但是气不过那一会儿,程匪始终没有对他下得去手,他心里明白那是因为喜欢。 对待这样的喜欢,他没法子无动于衷。 陆离隐隐觉得有点对不起,那天瞧着他,眼都哭红了。程匪下手重,他额头破了,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陆离和原介将他送去了医院,那天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什么话。 失魂落魄的低着头,抽抽搭搭的哭着。 司机听了不免有些心烦,皱着眉头,频频从后视镜里看。 陆离用拇指轻轻按着他的额头,问:“还疼吗?” “废话!”吸了口凉气,说完他才注意到陆离脸上愧疚的神色,于是改了改口,“也不怎么碍事,反正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就算留疤……” 顿了一顿嘀咕了句:“留疤那我就不活了……” 陆离没忍住笑,这才问:“,你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 “教音乐啊。” 陆离心里盘算着,他记得顾远空着套房子,地方不错,小高层采光特别好,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拾掇一下给当个工作室,也算是为他挨得这顿揍的一点小小的补偿。 “哥,你想什么呢?”小圆瞪着一双铃铛一样大的眼睛,盯着陆离瞧。 陆离这才回过神来,坐在沙发上,调了个台。 秦阿姨和小圆,一左一右坐在程匪旁边,眼里冒着粉红色的泡泡,表情简直神同步。 程匪非常有耐心的回答着母女俩的问题。 秦阿姨的脸笑成了一朵油菜花:“有你这么优秀的朋友,陆离真是不上进都难。” 就连陆成良这个只看财经频道的人,也认识程匪。 程匪发挥自己交际花的天赋,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跟陆成良聊股市,跟秦阿姨聊八卦。这一家子人,还没有一会儿的工夫,就被他给笼络了去。 陆离坐在远处,将半张脸埋在毛衣领里,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有点心酸。 看见秦阿姨和陆成良在厨房忙得晕头转向,程匪就有点坐不住了。 “爸,我去给您打个下手?”他的声音不大,刚好陆离和陆成良能够听见。 陆成良转过头,擦了下手,迷茫的问:“你叫我什么?” “刚刚听陆离这么叫您,一不小心叫顺嘴了。”程匪不好意思的改口,“陆叔叔。” 陆离瞪他一眼,小声道:“你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刚刚他分明半句话都没有跟陆成良说,他就纳闷怎么就被他听到了。 程匪要做菜,开始秦阿姨拦着不让。 程匪就问:“阿姨,您保养的这么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呀?” 秦阿姨当时就捂着脸,开始长篇大论起来,根本停不下来reads();。 程匪一边拎着勺子,一边点头表示认同,一道菜就是这么做好的。 吃完了饭,小圆显然没有跟程匪说话说尽兴,看着他穿上了外套,扑上去搂着他的腰撒娇说不让走。 秦阿姨把她一把拽过去,抱歉的跟程匪说:“对不起哈。我这闺女不懂事,太没有礼貌了。” 程匪伸手摸摸小圆的头,露出和煦的笑容:“没事儿,我觉得小圆挺可爱的。” 小圆开心得差点跳起来,转着圈问他:“你还会再来找我玩吗?” “会啊。”程匪勾起嘴角,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远处的陆离,心想让我在你家待着不走,我都愿意。 程匪要走,一家人推着陆离去送他。 “你开车送我回去,我不认路。”程匪厚颜无耻的将他拽上了车。 “你他妈怎么找来的?”陆离半推半就。 程匪没回答他,总不能告诉他,他派人跟踪定位了陆离的那辆卡宴,然后一路跟过来的吧。 车里很安静,陆离没说话,程匪更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陆离放了一段音乐,空气中不那么紧张了。 程匪才张口叫了一声:“小金毛。” 陆离没有看他,鼻子却有些酸酸的。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错了。回去之后我就一直后悔,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畜生。”程匪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从今以后,这种犯浑的事儿我再也不会干了。我要让你每时每刻都开心,舍不得离开我。” 陆离侧了侧脸,刚好对上他的眼睛。 要用什么来形容呢。 陆离看过繁星点点,璀璨夺目,那一瞬间,觉得满天的星宿都在那一双漆黑的眼里。 陆离勉强抽出手,故作冷淡:“再说吧。” 程匪叹了一口气,又卷又黑的睫毛落在鼻梁上,显得十分的落寞。 陆离稍微有点不忍心,扭过头小声说了一句:“空口无凭。” 程匪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这么说证明自己还有机会。 刚好陆离录制的那期综艺节目播出时,赶上《stars》比赛结束。 有人把陆离颁奖台领奖那段和在综艺节目里的镜头剪到一起。刚放到网上,就点击破了百万。 陆离自己个儿就点了不下于二百次,他跟容霖在网吧开了两台机子,每隔几秒钟就点一下播放,然后关闭,再播放。循环往复,电脑都差点被他搞得死机。 陆离关了电脑,去看微博。 他的微博底下的评论,是前所未有的壮观景象。 评论一万多条。一半以上都是骂他的。 有的网友说他没脑子,有的网友说他装逼,炒作。还有的网友说他长得帅,说他耿直。 陆离很是不理解那些撕他的陌生人的脑回路,这些人干嘛老是黑他呢reads();。换做是他走在路上看见一个陌生人,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这些网友怎么就这么有精力呢。 他们一定是嫉妒自己长得太帅。 这么想了想,陆离觉得舒服了不少。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抠着手机,一条条的回复喷子。 网友:“这一看就是炒作,也太低级了吧。拒绝领奖,装逼装过头了。” 陆离:“我就是不想领,关你啥事!” 网友:“这脸整过头了吧。” 陆离:“没整!比你长得帅就是整过容?!” 网友:“他也太没有风度了吧?直接那么说人家女生!家教呢??” 陆离:“我都是自学,没请过家教!” 挨个回复完,陆离的手抖得厉害。回复几百个喷子,这也是个体力活呀。 不一会儿看见,程匪转发了他的微博,然后艾特了他说:“很有前途的一个小伙子,加油。” 陆离在他微博底下回复:谢谢程哥。 这时程匪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喂,你在干嘛呢?” 程匪低沉的嗓音传过来,钻进他的耳朵里,就像是按摩一样,他不得不承认,听程匪说话真的是一种享受。 “我在网吧呢。” “一个人?” “不是,我跟容霖在一起。” “容霖?”听到这个名字,程匪的声音变得冷冽了不少,“你跟他在一起干嘛?不要跟他在一起,他这个人有问题,会带坏你的。” “哦,是吗?”容霖的声音在陆离旁边响起。 “小金毛,你让他滚远点。”程匪沉沉的语气,带着一种危险的警告,听起来有点瘆人。 陆离嘴角抽了抽,不明白这俩人怎么连面都没见过就能掐起来。因为深深知道,这俩都是不好惹的主儿,所以陆离只好打着哈哈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匪这才缓和了语气说:“我朋友今天过生日,我去给他买礼物,刚好路过你那儿。你过来。我带你去玩玩儿。” 助理小飞听到程匪讲电话的内容,肩膀抖了抖,他开车从市中心到这儿,花了一个小时的车程,这路过的可真巧。 “成,我在这边的啡鱼网咖,你过来接我啊。”陆离挂了电话,理了理衣领,大步走出门外。 容霖也很快的跟了上来。 程匪到的时候,看见网咖门口陆离身边的容霖,瞬间就不高兴了。 “我说让你来,不包括他。”程匪看着容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眯起了眼睛。 “好好好,容霖那你就别去了。”陆离被程匪的眼神盯得发毛。 “不,我偏要去。”容霖的性格十分执拗,越是不让他去他就越要去。 第46章 ..文.学.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谢谢墨孤澈宝贝儿的营养液栽培,笔芯~ 1.这段离奇曲折的故事,还要从那件悲催的事件讲起。 很多年后我回忆起来,导致我人生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就是我那坑了我千百回的好基友――高二狗。 高二狗那一推,把我推向了人生的另一条岔路口,从此我一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鹰飞兔走,鬼哭狼嚎。 本着不能让她这个小配角抢戏的原则,我先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叫夏小满,刚毕业没两年。 是个杂志社的美编,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杂志社快要倒闭了。 黎明来临之前,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领袖,在一声惊雷之中横空出世,从此带领人们奔向新时代,迎来解放的春天。 情感渲染得到位,才能突出这位领袖的高尚人格。 于是,我为了拯救杂志社,拯救大家于水深火热之中,非常有勇气的向老板提出了一个具有创新色彩的建议。大家都知道,改革总是会触及到某些顽固派的利益,所以这个建议一提出就有人表示反对。 但是,革命战士大无畏,我岂是这么轻易被打倒的。 主编不听,我就进行战略性骚扰。比如,在主编上厕所的时候,躲在她出门的必经之路,趁着夜黑风高。 叉着腰哈哈大笑,吓得她呆在原地,眉毛差点都抖了下来。 再比如,在她加班的时候,突然把灯关了。模拟发出□□的声音,瞄准主编,然后“叭叭叭”,吓得主编花容失色。 反正,在我坚持不懈的骚扰下,主编终于不厌其烦,皱着眉头冲我吼道:“夏小满,你这个傻逼玩意儿。” 结果就是,我们换了一个主编。 领导把新主编带到我们跟前介绍。 我们一群母的,十几双眼睛,全都直了reads();。 这新主编长得也太……他妈……帅…… 此男身高约一米九,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 而我们领导是一五十来岁的糟老头儿,顶着一地中海式的发型。只要是个人站在他旁边,都能被衬的格外精神,更何况是这么个帅哥! 新主编冲大家微微点头,开口说道:“我叫顾煜,以后请多多关照。” 握草啊。他不说话还好,整个人清俊儒雅,风度翩翩。那一开口,醇厚低沉的嗓音,酥酥麻麻的传进我的耳朵。 说句非常不马克思的话,我差点就硬了。 领导咳嗽了一声,拍拍我的肩膀道:“上个主编,因为神经衰弱而请假回去看病了,希望你们能够跟顾主编好好相处……共创,那个,美好明天。” 我拍开领导的手,望着顾煜远去的背影,问道:“头儿,咱们主编多大了?有没有对象?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尺寸多大?长不长?粗不粗?” 领导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这眼神我已经习以为常,就当没看见一样。 “顾主编,今年三十出头。没有女朋友。” 领导摇摇头,走远了。 三十了,看不出来啊。看着他就跟二十几岁似的,没想到都是个叔了。 看见顾煜第一眼,我心里革命的种子就开始想要拱出泥土,蠢蠢欲动,忍不住要发芽。不仅想要发芽,还想开两三朵小邪花,长四五个小歪瓜。 觊觎了数日,我拉着好基友高二狗去公司食堂观摩顾煜。 由于我把顾煜说得这样那样如何的好,高二狗特别好奇,顾煜到底是何种的神仙。 我俩偷偷摸摸的溜到食堂,摸着墙前进,偷瞄了一眼,大家伙正在热火朝天的吃着饭。 我一拍脑门道:“大早上的,咱们俩,干嘛这么鬼鬼祟祟啊。” “入戏太深。”高二狗趴在我背后张望了两眼,仿佛离家多年的孩子看见了她亲妈一样,失声尖叫起来,指着某个方向说,“这他妈也太帅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顾小叔穿着一件黑色的套头卫衣,宽松的黑色运动裤上压一道白边儿,戴着耳机端着餐盘正往打饭的窗口走去。看起来,像是刚晨跑结束,来吃早饭的意思。 你说这,人真是,只要身材好,披个麻袋都好看。 顾小叔穿运动服和西服不同,自有一番风味,穿西服时是制服诱惑,让人忍不住想要扒开他的衣服,撕开他的衬衫。而穿运动服,只想让人抚摸他的胸肌。 虽然这两者听起来目的好像一样,但我坚持认为并不相同。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幸好,没有流鼻血。 看到我做这个动作,高二狗冲我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因为从小到大我俩都在一起,意淫帅哥,这货比较了解我。 “去吧,抓住青春的尾巴。俘获你们主编的芳心。”高二狗怂恿我前去搭讪。 看着顾小叔的高大背影,我心里发怵reads();。缩了缩脖子,还是决定先熟悉了再说:“这么贸然不好吧。” “哎,你不懂,第一次打招呼当然要,留下一个让他难以忘怀的印象。”高二狗循循善诱,听起来但是有些道理。 我问:“二狗,你说怎么个难以忘怀法?” “这样,你走到他面前,我这样使力将你往前一推。你顺势倒在他的怀里,然后抬起秋水盈盈的一双眼睛……”高二狗拍了下手,仰望着前上方的空气,目光灼灼,对着空气打了个啵。 我被她说的有些心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想想这浪漫到不行的情节,再想想顾小叔那英俊逼人的脸庞,我的心花怒放。不禁发出了笑声。 “别傻笑了,赶紧的,行动!”高二狗拉着我准备去。 临上场,我他妈又怂了。接近到顾小叔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那强大的气场。不由得退了好几步。 我感觉到了阶级差异,他就连鞋子都是限量版的aj,而我上大学时还穿着盗版的李宁。 就像是资本主义出身的周扒皮,怎么可能会和无产阶级贫农杨喜儿做朋友呢。 “夏小满,你真是个怂蛋。真的,这么多年,从小学到大学毕业,你每次都是只是说说,从来没有付出过行动!如果不是怂,宋清河你就不会那样白白错过了。” 说起宋清河,我心中真是悔恨交加。这个颇有姿色的校草,一直是我心中的痛,因为我年少害羞,而与他失之交臂。 不带怕的,就是干! 我被高二狗这么一激,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眼看着顾小叔离我还有一米,我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再往前点,顾小叔在这时,突然后退了一步转过身来。 高二狗眼疾手快,在人群后推了我一把。 我重心不稳,向前栽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就那么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顾小叔他都没见动一下的,也不说接住我,顺势来个英雄救美的经典pose。 幸好,我抓住了他的裤子,不至于趴在他的裆下。 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周围冷嗖嗖的,似乎有不少目光在盯着我。 然后我抬起头,先看见的是,两条肌肉匀称的小腿,小腿上根根分明的腿毛,以及一条粉色豹纹的平角内裤。 哈哈哈平角内裤,还粉色豹纹,顾小叔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闷骚。 平角裤质量很好,紧绷有弹性。所以,小顾煜的形状,我能看得出个大概。 威武雄壮。是我脑海中浮现的唯一一个词语,然后我就情不自禁的,在脑海中单曲循环起了《套马杆》。 想想都有点羞涩呢,我捂着脸只想嘿嘿笑。 但还来不及笑,我就感到了一阵寒意。 再往上看一点,是那张黑成非酋一样的脸。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射出的冰冷眼神,让我禁不住发了个抖。 我刚刚是和高二狗一起探讨他的身材问题时,是想扒了他衣服来着,可这个时机不对,环境也不对,他这表情更不对reads();。这个体位,让我不免觉得有些尴尬。不知情的群众看着可能会产生某些不必要的误会。 我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颤抖着摸起顾小叔的运动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提上了。 提裤子的时候,我的手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屁股。 这柔软的触感,让我忽略了众人围观的目光。是后来高二狗告诉我,当时我的表情,就像是日本小电影里的公车痴汉。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一副什么形容,反正不太好看就是了。 顾小叔重新穿上裤子,转身走了两步,僵住,拧着眉毛,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难不成,他对我有了意思,我心里喜忧参半。 这可怎么是好,我还没有准备好谈恋爱呢,真是讨厌。 我扒了顾煜裤子这件事,没出几个小时就传遍了公司。 高二狗吃完早饭后就逃之夭夭了,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么多质疑的目光。 我想,顾小叔脆弱的心灵肯定承受了不少的打击。毕竟在众人面前,露出他那粉红色豹纹的内裤,并不是一件特别光彩的事情。 于是,我决定和他好好的道歉。 如果他记恨上了我,那我以后恐怕连活路都没有了。 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跟他说起,开口第一句就是,嗨,我就是那个扒了你裤子的女人。总归不好。 “你的粉色豹纹内裤哪里买的?真风骚。”不大好,恐怕顾小叔会不好意思。 “扒了你裤子,真是对不起,要不你还回来,也让我出次丑,咱们两清。”想想都头皮发麻,我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毕竟我要脸啊。 左思右想,横想竖想。我找不到可以搭讪的借口。 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了,我的工作还有大半没做。 我打算中午先不吃饭了,加班把图纸画完。 现在这个时候,人正多,我还没有勇气再次踏进那个食堂。 我正埋头苦干,对待工作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拿出气魄,一鼓作气干完。 就听见一个冷清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不去吃饭?” 我愣了几秒,抬头挺胸,脸红了。 因为这人就是顾小叔。 “啊……我正在反思。我痛心疾首得吃不下饭。” “反思?” 男神果然是男神,连审问人都是这么云淡风轻,简单的两个字中又不失威仪,清透中又富含着哲理,真的是,高深莫测。 “我就是那个扒了你裤子的人。”我楞楞的看着他,头脑发昏就来了一句,“刚刚没有冻住你的屁股罢??” “我知道你是。”顾煜闭了闭眼,声音阴沉了下来,“没有。” 顾小叔换了西装,看起来十分禁欲。我看的心里痒痒的,老想给他扒下来。难不成我把裤子上瘾? 第47章 ..文.学.城 - 暴君和他的小娇花 - 清简 作者:插一个关于作者和基友的日常,作者跟基友是高中就开始一起玩的好朋友。也是刚刚听说,基友的弟弟竟然被掰弯了reads();!!!而且还是攻哦,知道这件事后,和基友手拉手激动了半天o(≧▽≦)o准备以这俩货为原型写个小说! 那小狗腿儿挺短的,但跑得倒是挺快。小短腿一颠一颠的,眨眼就跳过了马路。 我从路边捡了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棍子,一边举着棍子,一边大喊:“啊呀呀,蠢狗,拿命来!” 小狗慌不择路,跑向了一个小铁门。 说这狗蠢,也真是不亏它,扭着肥嘟嘟的小屁股,竟然准备从门缝里钻进去。 可惜它太胖,刚钻进去一只小脑袋,就卡在缝里不动弹了。两只前爪用力蹬了蹬,急得嗷嗷叫。 “哼。敢跟老子抢肉吃,看我不回去把你给炖了。”我大摇大摆的走到这小土狗面前,蹲下来仔细观察这只狗。 这是一只土到不能再土的小土狗,通过它灰不溜秋毛上的斑斑污迹,不难看出这是一只小野狗。我伸手将它翻了个身,咦,还是个公的。我正准备弹两下它的小jj,它可能意识到接下来会有危险发生,拼命地扭动着身子。 “姑娘手下留情,小生……小生饿了好多天,迫不得已才……跟姑娘抢食。” 我亲眼看着这狗,嘴一张一合的说了人话。 握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他妈剧情。 □□不是说了,建国以后动物不能成精的吗。 我吓得慌忙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所以我确定,刚刚那一番文绉绉的话就是从这个小土狗嘴里说出来的。 “你是什么鬼啊?还会说人话?”我又拾起了那根小木棍儿,在它圆滚滚的肚皮上戳了两下。 小土狗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像模像样的作了个揖说:“小生不是鬼。小生本是月老的干儿子,因为犯了天条而被贬下凡间。奉命在人间修行,等到功德圆满,方可重回仙位。” 我不由得相信了它,谁让人家会说话呢。 “狗儿子,你吃了我的肉串打算怎么补偿我?” 那肉串可得五六块钱呢,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土狗垂下脑袋:“姑娘的恩情,小生无以为报。如今小生被困于这蠢物之中,法力受到限制……” “挑重点!”我拿着棍子往它头上敲了一下,这狗说话听着让人牙酸,说了半天都是废话。 “小生如今,只能帮姑娘结成姻缘。”小土狗谦虚的说道,“也算是功德一件。” 这个好!这个好! 我正愁着怎么追到顾煜呢,这就来了一只狗儿子,莫不是我单身了二十年,太可怜了,所以老天爷也看不下了。 虽然我不迷信,从小就只信马克思主义,但是,事实摆在我面前,让我不由得不相信啊。 这事儿如果告诉高二狗和龙总,她们肯定会觉得是我疯了。 想想,一只狗竟然开口说话了,这真是比斯大林娶了自己的女儿,列宁杀了自己的妻子还具有冲击力的事。 左想右想,我还是觉得把狗儿子带回去想着比较好。 你想想,这只狗如果卖了,肯定也得值不少钱,说不定我就因此走向了发财致富的道路reads();。 “狗儿子,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我天天喂你吃肉串,给你当铲屎官。让你从此衣食无忧,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如果还没一只狗有文化,那岂不是也太跌份儿了?我意识到自己,此刻代表着的是,整个人类的尊严,于是忍不住也跟它拽起了酸词儿。 “小生感激不尽。”小土狗微微一顿,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我瞅它一眼,愤愤不平的心想,这狗的情商可能比我都高。 “姑娘能否为小生取一个名字,狗儿子这叫法,似乎,有些,不太好。” 哎呦,这狗还挺有尊严。 不错,我欣赏你! “好,那你说想要个什么名字?” “虽然小生现在是狗的形态,但是小生也想有个文雅点的人名,不然怕辱没了月老的名声。” 我听它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几个好名字,那真是优雅不失霸气,响亮不失文采。我问:“轩辕这个姓氏怎么样?” 小狗兴奋点头:“甚好。” “好,那你就叫轩辕铁柱吧。”我点点头,深情的唤了一声,“铁柱!” 铁柱抬头望了我一眼,目瞪狗呆。 我把铁柱接回了家里,没有狗粮给它吃,随便就扔了个馒头给它。兑点凉水和成一团。 “我说铁柱,你就凑合凑合吃吧,家里没有余粮了。” 我蹲下身来,抓住铁柱的后颈毛,直接将它拎到了卫生间。 “洗个澡再出来!”我把花洒给它打开,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哼哼,我要开始干正经事了。 打开手机,搜了一下我们那个微信群。 成功搜到了顾煜的微信号,我抑制住忐忑的心情,点击了添加。 为了让顾小叔不拒绝我的添加,我特意写了很长一大段的备注。 “顾煜主编,你好。我是今天那个扒了你裤子的人。是的,我本无心冒犯,没想到却给你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发出去之后,我等了半天。 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忧愁得又吃了一袋子饼干,再看手机时,他……竟然……把我给拒绝了! 唉,男神太害羞了。我把他的自尊心给践踏在脚底下了,所以导致他现在看见我都脸红。 我决定把备注写得再委婉点,刚刚可能就是太直接了,把他给整得不好意思了。怪我考虑不周,再来! “顾煜主编。你不用觉得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其实吧,从我那个角度看上去,你还是挺威武霸气的。见识到你的雄风之后,我觉得我眼睛都快被你扑面而来的霸气给熏得流泪了。所以,你要对自己自信点,不要从此一蹶不振。” 写完以后,我觉得很满意,不仅帮他重塑了自信心,还顺带拍了一把马屁。 想想能够挽救一个坠入情绪低谷的人,我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reads();。 过了一会儿,顾煜果然同意了我的添加。 我兴奋得手舞足蹈,你看吧,这个脆弱的孩子得到了治愈。 我先点进了他的朋友圈查看,想借此了解一下顾小叔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好打开话题,跟他聊天。可却发现他这人还真是无聊,根本没有发朋友圈的习惯。 我硬着头皮给他发了个:“嗨。” 他过了半天才回我一句:“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就嗯了,你嗯什么嗯? 仔细一想,顾小叔这是在考虑我的感受!因为怕我自责,所以他才提前告诉我一声,无论我说了什么,他都会答应。这个“嗯”字表达了,他对我的谅解之情。 要不说,为啥我以前语文阅读理解都能得满分,顾小叔说话这么具有禅意,一般人他能分析出来吗? “你接受我的道歉了?” 我快速的给他打过去一行字。 “不接受。”他回。 妈个叽! 不按套路出牌是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嗯了吗? 我又细想,顾小叔这话肯定别有深意,他肯定是在暗示我些什么。 对!他肯定是请我吃饭,但是不好意思开口,借着这个理由,让我请他吃饭。啧啧,顾小叔啊,你真是心机似海深。 既然这样,我不如遂了他的愿。 “那这样,周五下午,我请你吃饭吧。”我发了这句话,然后将手机往床上一扔,高高兴兴的去洗澡了。 铁柱洗完澡,趴在地毯上就睡了,那样子还挺斯文。身子趴在一只前爪上,还扯了一条毛巾给自己盖上。 想起铁柱跟我说过的话,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不如周五吃饭的时候,把铁柱带去。到时候让它施点法力,把顾小叔给迷晕,然后哎嘿嘿。 我捂着嘴奸笑,想起顾小叔的雄风,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做春梦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差点没有赶上去公司的地铁。 我来到公司的时候,大家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开会。 顾小叔就在最前面,面无表情的讲着话,发着言。 我猫着腰偷偷摸摸的进去,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到了后面。 我从大学就经常迟到早退,于是便练就了这么一套神不知鬼不觉的步法。当我正在为自己的功夫而自鸣得意的时候,顾小叔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杀机四伏,似乎在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 我打了个冷战,抽了抽嘴角,努力的冲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 没想到,顾小叔没理我,喝了口水,继续讲起话来。 他今天穿了一套英式西装,打了个温莎结,显得格外斯文败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