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残阳红如血,碧柳绿如茵。几抹爱痕纷纷过,镜里伊人容颜折。一阙爱恨千万里,醉在难舍中,更念尔一诺。 苑碧棠的发丝凌乱地散落着,分明,不是她自己愿意变成这样子的。 她的心终究还是零散地碎成了片片伤痕,一点,没有可以重新拼凑成完璧的可能。 她是真的没有做出任何害人之举,纵然夫君再厌烦,又怎可以如此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待她如奴徒,伤了她一直还爱慕他的心。 暖风袭过,翩翩柳叶飞落在她散乱的青丝之上,成了自然的发装,也可怜苑碧棠不受装束的黑发,已然,乱了 “跪下!” 一声呵斥,吓得苑碧棠浑身一颤抖,那两片细长的柳叶从头顶滑落,如同它们定落在她头上之前一般。 苑碧棠只觉得浑身早已濡软,他让她跪下,她便跪下了。 只是,她这样听话的照做,好像还能让他满意。 他忿然迈步,走到苑碧棠面前,俯身对她说:“我叫你跪倒夙沙溪儿的床榻前。”他的语气,宛然没有刚才呵厉的感觉,反而淡然了几许。在苑碧棠的心里,有夙沙溪儿的地方,就有他伟岸的身姿;说起夙沙溪儿的言语,就有温柔可亲的嗓音和语调。 这些,都是她苑碧棠无遇,更无求的难得。 苑碧棠缓缓抬头,终对上了他一双早已猩红的眼眸。血丝清晰,丝丝条痕都是他恨她的有力证明! 他就是让她看着她,让她明白他,此刻的他,再不会有一点的怜惜,就算她医治好了夙沙溪儿的病症,但,她同样毁了夙沙溪儿! 他大力地扯过苑碧棠一只瘦弱的手臂,苑碧棠几乎是滑跪着到了夙沙溪儿的卧榻前。他好狠,就连到了门槛之前都不让她起身跨过,硬生生地将那软弱的身躯拽进了屋去。 生疼,自膝盖窜升到心坎。苑碧棠右腿的膝盖在方才,咯噔一声撞到了硬邦邦的门槛上。 嘶-- 苑碧棠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是她早已气若游丝,那声音不足以让任何人听到,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才听得到。 他不顾及她的感受,不在乎她的疼痛。 她的右腿在不停地微微颤抖,膝盖上的骨头是不是都要碎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总是他给她的残忍。 “苑、碧、棠,本王要你给溪儿道歉,诚心诚意的道歉!”他咬着牙缝,一字一句的对苑碧棠说,他的心肺努力克制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怒火。 苑碧棠忍着疼痛,她讨厌自己对他还有着不舍的情怀。有一种藕断丝连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她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夙沙溪儿的事情,何来她需要给夙沙溪儿道歉?想要和他辩白澄清,但下一秒,就输给了他厌恶的神情。 罢了,今日恐怕就是他们和离之日了,再辩白都没用了。 苑碧棠的双臂从身侧移到跪着的双腿前,努力撑住地面,缓缓屈身而跪,泣颤着柔声道:“溪儿,对不起……” 她背负了他给她的屈辱和误会,这样,他就满意了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墨台勋,你若不爱我,何不在最初之时推却那场让我失心的婚缘?也免了我早已干涩枯涸的泪眼…… 一国王爷的婚缘之事,扯及四个人的爱恋,两个国的战争。一切,都由一个叫做苑碧棠的女子而起。 靖夏与南迁,两个财物富足的国都,然若论兵力,南迁尚不及靖夏。 第2章 大婚之日 深秋,夜晚有风吹过,微凉。树影婆娑,零零落落的叶子飘然于树与地之间,一片又一片,孤单的,正像极了厢房内正乖巧坐着的她--苑碧棠。 凝溪阁内,苑碧棠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缘,她身上的喜服,红的耀眼,整间阁内,整座院内,都是喜庆的红色。 今夜,是她苑碧棠的大婚之日,虽然周身的环境营造了成婚的唯美氛围,却少了另一位主角到场,她的夫君,靖夏国国都的慕王爷,还没有进这红艳艳的新婚之房。而少了他,饶是新娘装扮再美丽,也只是无人欣赏的孤女一人。 苑碧棠静静地坐着,这么安静的房间,安静的让她都有些害怕了。 终于,她还是坐不住了,葱白素手缓缓抬起,将头上的红绸盖头稍稍撩起,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海洋,却空无一人。 妆好的眉梢微微蹙了那么几许,澄澈的水眸恍然变得黯淡,玫红的樱唇,也不自觉地瞧瞧向下弯了一些,所有的脸容变换,无一不表现出女子的淡淡哀伤。 王爷他,今晚当真不打算来这凝溪阁安置了吗?当真是不打算与她……圆房了吗……? 苑碧棠如是这般地想着。与人成婚,却不能圆房,对一个女子来说,有着多么大的冲击力,让靖夏内的臣民得知后,定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笑柄的! 她越是这样想,越是黯然神伤,还有点无法自拔了,她苑碧棠,就这么惹他嫌弃吗? 嘭-- 苑碧棠正愣神儿的时候,这木门,就这样在一声巨响中被拍开了。 来人同样一身鲜红的喜服,与苑碧棠身上的服装般配无二。 他,正是她今夜的成婚对象,靖夏国内年轻英武的慕王爷--墨台勋。 “……勋……”苑碧棠保持着自我掀开盖头的姿势,樱红的小嘴儿微微成了圆形,轻轻唤了他一声,叫的让人怜惜。有些激动,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墨台勋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早知道,就不要掀开盖头了。 墨台勋淡漠地冷哼一声,不屑的态度让苑碧棠立马心寒了。 他随意把厢房的门关上,抬着慵懒的步子走进屋来,靠近了苑碧棠。 苑碧棠随着墨台勋的靠近,扬高了眼神,看着墨台勋清俊的脸庞。 “自己把盖头掀完了?”墨台勋戏谑地问苑碧棠。 “我……”她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是等他等的太久,她闷坏了,所以才掀开的。她想说,她并不是不耐烦的……但却无从开口,她,有些怕了他。 “自己掀开最好,本王懒得帮你这女人掀开这块破布。”墨台勋说道。 破、破布? 苑碧棠惊呆于这两个字眼。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这是他们成婚的盖头啊,掀开了之后,他们就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啊!可是,这带有漂亮图案的红色绸布,竟成了墨台勋口中的“破布”! “怎么?不愿承认你头顶上的东西是块破布么?”墨台勋无情地说着,一点不在意苑碧棠的感受。 他不会知道,现在苑碧棠的心里,比被人刺一刀还要痛,痛得那么透彻! 墨台勋上手,把苑碧棠掀开一半的盖头扯了下去,随意扔到了一边,扔到了他们的脚下,还有红毯的地上。 苑碧棠的眼神追随着盖头落到地上,心儿,随之碎了。 瞬间,她的眼眶红了起来,眼底的液滴冲击般的凝聚,差一点,就倾盆而泻。 墨台勋上手,一只大手捏着苑碧棠娇丽的小下巴,狠狠往上一提,让这个娇柔的温婉女子被迫和自己的视线持平,他要把有些话,在今晚清楚地说出。 苑碧棠吃痛,额头狠狠地被扬起,这男人的力道之大,差点把她的脖子扭到。 本该延流下两串温热的清泪,此刻却只掉下一串,断断续续,晶莹剔透,滑过她妍丽的妆颜,滴到了墨台勋的食指指腹上。 “哭了?”冷郁的问话,不带一点温度,冰寒了碧棠尚还柔暖的心房。 下意识地轻轻摇头,不怎么舒服的感觉。只求另一边的泪水,可别再掉下来了。满心想的都是--王爷他会不会不喜欢自己这样娇气的软弱样子? “苑碧棠,就算你想用眼泪让本王心软,也是永远都不可能的,本王对你,这辈子,都只会陌生和厌恶,你休想让本王对你产生一点好感,一辈子都不可能!”墨台勋说的坚定有力,仿佛这一辈子就真的会永远恨极了苑碧棠。 “勋……你……” “住口!本王什么时候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了?”他声音从低沉提高到气愤之音,足足让苑碧棠的心脏微微地颤抖。“喊王爷,本王的名字,只有溪儿才能叫,你不过是个妾,记住了你自己的身份。” “王爷……”终还是抵不过墨台勋的一番言辞。 果然的,她这辈子,永远都别想让墨台勋亲近了。 墨台勋不理会苑碧棠的呼唤,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用了几分力道,他说:“苑碧棠,你知道你这阁院的名字为何称作‘凝溪阁’么?” 苑碧棠摇摇头,没说一句话。 “这是本王特地为你造选的名字,这‘溪’字,代表溪儿,本王要你记住,纵使你人已经在了我这慕王府,但是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该懂得你是溪儿脚下的人,本王能娶你,是有溪儿的牺牲的,若不是她成全,你哪里享受的了这般荣华富贵?”墨台勋看着苑碧棠的样子,心中一点不觉这女子多么的楚楚可怜,在他的心中,苑碧棠就是个破坏别人幸福的恶女子。 “你听好了,本王不会动你一丝一发,你将溪儿的病症治好后,我们就和离,本王不会限制你以后的自由的,这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你最好能彻悟。还有……” 这时,墨台勋俯下身,他颀长又伟岸的身躯就这样弯了下来,凑到了苑碧棠的身边,而他的头,则是歪到了苑碧棠的耳旁。 胭脂香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松木香。 苑碧棠爱极了墨台勋身上这股青松木的味道,从她那日在朝殿上见到他起的那一刻,从她第一次最近距离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就深深的爱上了墨台勋,连带着他身上松木味道,也深深地爱上了。 可是,墨台勋的态度,从没有松木香的柔和,反而是人与人之间难言的不亲和。 “本王对你这个女人,还没有太了解,不过你听着,你要是敢耍心思对溪儿图谋不轨,你的下场,可不会太好……不要妄想着在本王面前卖弄,因为本王看不上你这样费尽心思嫁入王府的女人……”他的唇角邪肆地往一边勾起。 墨台勋满意的看到苑碧棠圆睁的杏眸,纵使这女人的眼眸再美丽,在他眼里、心里,都只是骗人的外表而已! 苑碧棠是吃惊了,她的心狠狠地抽痛,没想到,她在王爷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费尽心思想要嫁入王府的卑贱女人! 眼神几近空洞,瞳孔迅速收缩,她看着对面桌台上的嫣红喜烛,那些代表美好和永恒的红色,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凝皱到一起,分不清是水雾还是模糊…… 苑碧棠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原本美好的新婚夜,她该保持着原本冷静的心态面对一切,到现在只剩心酸与苦楚,她难过,想回到师娘身边寻求一个拥抱,就是这样了。 墨台勋不理会苑碧棠的伤心,继续冷漠地说:“本王没有喝酒,今夜说出来的话并非酒后醉言,你聪明一点。至于圆房的事……”墨台勋环顾了整间卧房,冷笑一声,道:“自然是不可能。溪儿还在等我,你自便。” 他说完后,不带一点留恋地离开了凝溪阁。 又是“嘭”的一声,如他来之时的声势,吓的苑碧棠再是一哆嗦。 她白皙的纤纤素手捂住左边的胸口,咚咚地跳,却是每跳一疼。 他来过了,却是无情的指责和忠告,不带一点怜惜。 刚刚还僵直的脊背,在这一秒软瘫。 她本是为师娘所嘱,来到这靖夏国都内,为当今圣上的女儿夙沙溪儿治愈病症的,后来圣上一道圣旨,将她指婚于墨台勋。要知道,墨台勋已有娇妻,就是这靖夏的公主夙沙溪儿,他们已成婚半载,却无子嗣。宫院内的御医说许是公主身体较弱,不易受孕的缘故。 年岁较长的裕王爷多日前游走于江南一带,恰路过靖夏南端的灵泉山附近,听说那里有一片茶田,由于有灵泉泉水的灌溉,所以就连生长出的茶叶都带着灵性。饮及此茶,有病则可医治,无病则可保健。裕王爷早就听闻溪儿公主身体微恙,所以将此茶及种茶之人一并带回了大殿之内,希望能够治好溪儿的病症。 种茶之人本是苑碧棠的师娘,人称宁霄,她嘱托了徒儿苑碧棠来到了北上国都为公主治愈病症。 谁想,当日慕王爷就站在溪儿的身旁,她只此那一面之缘,却有一眼万年的爱恋产生了。 那日,本是倾于活泼的碧棠竟也无意之中有了莞尔一笑,她红了脸,因为看到墨台勋英武的脸庞与伟岸的身躯。 靖夏的帝王夙沙权看出苑碧棠的心思,竟与溪儿和墨台勋商量着将苑碧棠指婚进慕王府,为墨台勋做妾。一来,苑碧棠能够日日与溪儿相见,可以更好地为她治愈;二来,就算是对平平民女的一番赏赐,能够嫁给靖夏最年轻有为的慕王爷,是别的女人求之不得的。 可墨台勋爱极了夙沙溪儿,初时,怎也不同意夙沙权的想法,他对溪儿承诺过,今生今世,妻子只她一人。然,溪儿已看出苑碧棠对自己夫君的一片温情,加之以她性情柔婉,纵然有醋意微生,却还是对墨台勋说,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王爷娶妾,再正常不过。 墨台勋知道,溪儿的心里早已难过,便暗自发誓,即便娶了苑碧棠,绝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感。 而且,当圣旨颁布的那一刻,苑碧棠竟无一句推脱的言词,欣然地接受了圣旨,这更让墨台勋恼火,认定了这个叫做苑碧棠的女人同那些妄想攀他上身的女人一样,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卑贱女!于是更无好感而言,更多的就是厌恶。 可他怎知道,苑碧棠只是想候在心爱人的身边,不求那人对自己多么的痴情温柔。她清楚墨台勋与溪儿的公主的关系,但是爱情这个东西一旦迸发,任谁也拦不住一颗痴迷到永久的心。她也不为光鲜的珠宝首饰而来,只是纯粹地爱着墨台勋罢了。 第3章 独守空房 苑碧棠本以为,就算自己再怎么不讨王爷心喜,但论及今夜是他们的大婚之日,怎么说,也该留点情面的吧,就算是装一装也好啊…… 原来,不爱就是不爱,厌烦就是厌烦,怜香惜玉的说法都是骗人的! 她黛眉凝紧,捂着嘴鼻,哑然哭了,泪水簌簌地滑过面庞,最终湿了她红艳艳的婚服。 不知何时,鸠兰已经来到了苑碧棠的面前。 “棠姑娘……鸠兰为您更衣了……” 听闻,苑碧棠渐渐缓息了啜泣,好一会儿,才平稳了呼吸。 鸠兰看苑碧棠的妆颜都花了,善良的心,随着可怜起这个刚刚嫁给王爷的年轻女子。 “鸠兰,日后,你会不会和王爷一样讨厌我?”苑碧棠红着杏眸问鸠兰。 鸠兰摇摇头,说道:“怎么会,鸠兰知道棠姑娘心地善良……棠姑娘你可不要多想,王爷其实人很好的……”作为一个小丫鬟,自然要为自家王爷说好话了,王爷也的确很好啊,他待溪儿公主的样子,慕王府外的人自然不知道,可是他们这些下人可都是生活在慕王府的,每日都看的很清楚。 只是,鸠兰也为苑碧棠叫苦,恐怕棠姑娘永远也得不到王爷的宠爱吧,王爷与公主这么相爱,各路的富家女子都心肝情愿地为他做妾,他却一个都没有娶回来过,棠姑娘已经算是一个例外了,一次例外而已,可没有次次例外的呀,所以鸠兰觉得,大概棠姑娘她,以后会过的很孤单,这凝溪阁,也会分外冷清吧…… 苑碧棠摇摇头,自我冷嘲苦笑,伤心的很。 那夜,对面厢房内,墨台勋紧紧地拥着夙沙溪儿。他身上的一身喜服早已脱去,换上了平常的装束,仿若今夜的他不曾成亲,没有新的娇娘等待他的宠幸。 虽然,溪儿也是紧紧地搂着墨台勋的,可是,她还是说道:“勋,这样不好……棠儿姑娘还在对面等你,你还是……回去她那边吧……”同为女人,溪儿怎会不了解现在苑碧棠的心,婚夜没有夫君的陪伴,哪有这么冷清的新婚之夜了? 墨台勋轻轻吻了溪儿的额头,“不必管她,我已经将她娶进门了,剩下的事,与我无关。” 他说的冷漠决绝,就连夙沙溪儿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一次寒颤。她从未见到过这样冷漠的墨台勋。 苑碧棠一个人蜷在床角,空荡荡的大床,只有她一个人,另一边的床位被铺的好好的,痴心地等待墨台勋回来,却也自知,他根本不可能来的。 两边厢房,一边,温暖荡然犹存,一边,冷清细水长流。苑碧棠的婚夜,只有她的几行清泪陪伴,黑暗之中,没有得到一点安全感。 初露晨朝,深秋的早上,丝丝凉意拂过肌肤,不由得让人往暖暖的被窝中蜷一蜷缩。 苑碧棠被这冷意惊扰,缓缓睁开那双惺忪的美眸,红色的帐连依旧在,身旁的床位也依旧空空如也。她想,若是王爷他在的话,身边一定会多很多温暖的。 只可惜,王爷此刻,大概正搂着溪儿公主熟睡吧。 苑碧棠没落的眼神掠过丝绒被,青丝从肩滑落,有说不出的美意,可她的心里,却是凄惨的美,与她的表面,一点不相融洽。 拉开被子,欲意起床,面对今天该面对的。 可真冷啊,苑碧棠环抱着双臂,去寻件厚一些的衣物御寒。她看到橱柜中,那身昨晚的穿着的喜服,已经被鸠兰整齐的码放好了,叠的不留褶痕。 她忽然笑了一下,右边脸颊的梨涡浅浅陷下,可爱至极。纤白的素手轻轻抚上那衣身,那件喜服,像是珍藏了多年的宝贝,让苑碧棠爱不释手。 只是,她的这件喜服,少了配对的另一件,就仿佛她身边,真正少了墨台勋。 苑碧棠的笑意,被忧伤所替,小手仍旧抚摸着质感优厚的喜服,她想把王爷的那件喜服拿过来,与眼前的这一身放在一起。 她骗着自己,认为两件喜服叠在一起了,心里就会稍稍好一些。 门外传来鸠兰的声音,“二夫人,您醒了吗?” 苑碧棠的思绪回转过来,应声道:“醒了。” “那鸠兰进门来了。” “好。” 鸠兰托着水盆,笑盈盈地准备服侍她。 洗漱过后,苑碧棠挑选了一套淡粉色的裙装。 “鸠兰,我穿这一身,可还好?”苑碧棠抚摸着胸前的第一个扣子,照着镜子问鸠兰。一心想着,要穿的好看些,这样,王爷说不定就没有那么讨厌自己了。 鸠兰听后,往苑碧棠所在的地方瞧去,镜中的主子,当真是致美极了!黛眉浅淡,眼眸澈丽,形如一颗杏仁,有密长轻弯的睫羽为之做装饰,可谓眉清目秀。此时,苑碧棠不经意地偏了偏头,鸠兰又看到她挺立的小俏鼻,樱红的小嘴微微带一点笑意,棠姑娘简直是丽质天成,是什么样的父母能够生出这般女子来?淡淡妆颜,更是倾城的美!她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位美丽的主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夫人,您……简直美极了……”鸠兰发自内心地感慨着,但言词微少,只好用这样简陋的话语表达。 “是吗……”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打扮,苑碧棠在心里自我质问。 “是啊夫人,您要自信一点嘛……”虽然与这个二夫人结实的时间还比较短暂,但是平心而论,鸠兰还是觉得眼前的女子要比王妃还好看,王妃不比二夫人,她喜稍重的浓妆,但怎样看,都还是二夫人更亮丽一些,也许两位主子把妆容都卸下后,就能真正看出一二了。可是这些话,鸠兰却不能也不敢说出口来。 苑碧棠转过身,看着鸠兰,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走吧,去用早膳。” “是。” 推开房门,虽有些冷意,但有阳光的照射,苑碧棠的心情也就好些了。 往餐房走去,迎面,碰到了墨台勋,以及,溪儿公主! 苑碧棠的脚下,突然打了一下软,见到心念的王爷,本该高兴,就算昨晚他那样对待自己,她都可以当做无所谓,可是却看到了他和公主一起从闺房中走出来,于是,她的心里,那种难以自制的悲伤,连带着昨晚的那股难过,都涌了出来。 本就不该计较的不是吗?为什么看到他们,心里,还是这么的不情愿。 与此同时,墨台勋和夙沙溪儿同样看到了苑碧棠。 墨台勋的锐眸,在看到苑碧棠的那一刻,显得更加犀利了,就好像她是他从未见过的、最令人讨厌的人。 苑碧棠着实被墨台勋这样的注视给吓到了,迅速的垂下眼帘。 他不给她一点温柔的机会,她的温柔,只留给自己,留给王府中上上下下的仆人们! 到了膳房,苑碧棠首先给墨台勋和溪儿行礼,“王爷、王妃早安。” 墨台勋一句话没说,想要揽着溪儿一同进入房间内。 溪儿没有那样做,她温和的抬起苑碧棠行礼的手臂,说:“棠姑娘早安,以后就是自家姐妹了,论年龄,棠姑娘还比溪儿大上半岁,该叫你姐姐才是。” “棠儿不敢当,王妃的身份,才最是尊贵……” “好了,我们不要站在门口说话了,进来用膳吧。” “是。” 入座后,苑碧棠小口抿着热粥,余光瞥向墨台勋的一方,他不曾看过自己,倒是手上,一直在为溪儿夹着小菜,他的那份柔情,全都倾注给溪儿,仿佛她苑碧棠,就是个不存在的空气。 她的心儿被狠狠的戳痛,不知该用什么来缓解。 小手将粥勺紧了几分,不再看向墨台勋。 她的小无奈和小自卑都入了墨台勋的眼,可是,他就是不多说什么,对这个女人,他没办法待她像待普通的女人的一样。他狠了心,依旧只顾着溪儿,不理会苑碧棠。 每日,墨台勋要去宫内上早朝,留溪儿和苑碧棠在府中。苑碧棠按照她的职责,为溪儿医治不孕的病症。 溪儿倚靠在锦荣的床榻上,纤细的手放在床榻上的小桌上,筋脉清晰,这上,又有另一双纤细的小手,是苑碧棠的。她正为溪儿把着脉搏。 厢房外的世界静静的,偶有几片秋叶落地,还绿着。 “棠姑娘,怎样?” “公主放心,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微微的宫寒,棠儿为你调茶配药,再加上适当的调理,时日不多便可痊愈了。” 溪儿听后,开心地笑了。 “棠姑娘……昨晚你和勋的大婚,可是……他却没有留在你的厢房与你过夜,反而是……”溪儿挑开了这个让苑碧棠不堪的话题。 “公主……棠儿不在意的!”苑碧棠一口否决了她的真心,其实怎么会不在意呢,昨晚她的泪流成河,墨台勋和夙沙溪儿根本不知道。 苑碧棠牵强的笑笑,她害怕公主会在意自己的存在,害怕公主会觉得自己有意抢了墨台勋。她心里有一只蛊惑的小虫窜来窜去的,无限释放着令她难过的事实,总让她想起昨晚王爷说的那一连串令她招架不住的话,脑海里不断有墨台勋说过的“本王不会动你一丝一毫”,“治好溪儿,我们就和离”,哦对,他还误解她是贪图荣华才要嫁给他的!他认为她也许存有害夙沙溪儿的心…… “怎么会……棠姑娘,你爱勋吗?”溪儿问她。 “我……”当然爱啊! 然而,她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嗯?” “……”苑碧棠愣愣地凝望着别处,小手按着还没有完全盖好的檀木盒子。 溪儿笑笑:“如果棠姑娘也爱着勋的话,那尽管表现一下也无妨啊。” “公主……棠儿没有,棠儿怎敢和公主争宠……”苑碧棠连忙否认着,是啊,她身份之卑微,即便是真的爱着王爷又如何,没人会看得起她那份感情的,谁人不知王爷深爱的女人是溪儿公主! 溪儿浅笑,不再多言。 第4章 没资格难过 日子很平淡地过着,墨台勋几乎没怎么理过苑碧棠。可是傻傻的她,每日夜晚都在等着,猜想着王爷有没有可能过来自己这边的房间睡上一宿,她嫁了人,也是人妻了,总想着能尽一点妻子的本分,然而她每夜都等到很晚,却从未等到那扇门被人推开的一刻。很多时候,她静静地坐在床上歪着头往窗外那边厢房痴痴地望,那边厢房的烛灯暖暖地亮着,偶尔有人影交错,那是王爷和公主的身影。苑碧棠缓缓叹息,眼看着那房间的灯灭下去,也不见王爷到自己这边来……而后才幡然醒悟,王爷根本不会来,只是她活在自己的世界,痴痴地盼望而已。 半个月后,溪儿的药量需要加了,每日的响午时分,王府上下多数人都有一小点时间稍作休息,养足了精神下午就更有力气忙碌了。可苑碧棠从不敢怠慢,她虽是府邸的二夫人,却不能真正享受夫人该有的待遇,她要在每日午间将药煎好,下午送去给溪儿服用。这药的用量、火候,都由她亲自掌管。 她从房间中取了用药放进小竹篮中,提着小篮子往膳房走去。经过王府大门时,只听下人们说道:“王爷回来了,快过来候着。” 背后的青丝飘扬,听到下人们这样说,苑碧棠忍不住停了脚步,扭转了头。 迎面走来的,不正是王爷吗! 一看到墨台勋,苑碧棠就有些难言的情绪,有激动有胆怯,小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怀中放着草药的小竹篮。 墨台勋走的很快,没几步就走到了苑碧棠的眼前。他不是有意故意走到她面前的,只怪她不偏不倚的非在府内大院的厅堂中间停了脚。 心脏咚咚的跳,已经开始不规则跳动了,她尽量稳住内心的情绪,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微微嵌身,颔首低头,柔声一句:“王爷。” 她保持姿势等待墨台勋开口,却迟迟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眼下他的双脚并未离开她的视线,那么,他这是在做什么……苑碧棠只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一双正注视着自己的鹰眸。 良久,墨台勋才开了口:“时间掐算的挺准,位置找的也刚好。” 苑碧棠一惊,一时间没有理解王爷的意思,起身抬头,准备询问:“王爷此话……” “何意”二字没能从她口中道出,只听得墨台勋冷漠一哼,掠过她身旁,走了。 她呆呆的站在原处,温润如玉的小脸儿上突然一片火热,那是被人羞辱过后可能有的表现。 周围各处都有人站着,或明或暗,王爷人一走,只听四处有讥笑声发出,是王府的仆人们……这些小声更让苑碧棠无地自容了,徒增了她脸上的红热度。她的视线停留在小竹筐里,几乎不敢抬头再看人。 “二夫人!” 鸠兰小跑着来到苑碧棠身边,“二夫人,您还好吧?” 她摇摇头,“没什么……” “夫人,您别理会他们。”鸠兰边说边抬着头往四处看,眼睛狠狠地瞪着那些躲在暗处正偷笑的下人。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我去煎药……耽误了时辰可不好……”苑碧棠仍旧低着头,脑筋逐渐恢复,加快往膳房走的脚步。 她挣脱开鸠兰,自顾自地往膳房走去,她不是不想有鸠兰的陪伴,而是害怕让她发现自己有可能很快便要掉下的泪液。 还好中午时分大家都去休息了,膳房里没什么人,苑碧棠赶快走到了常用的煎药小锅前。轻轻放下小竹篮,整个人无力地蹲下来。脑子里还是王爷刚刚暗含的羞辱,当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现在冷静下来,总算知道王爷那话的含义了,他是觉得自己故意在那个时间站在了那个位置,刚刚好迎来刚从朝上回来的他,他以为自己有意吸引的他的目光…… 是这样吧……一定是的…… 苑碧棠蹲在小砂锅前,瘦弱的臂膀紧紧护着自己的身躯,埋头在怀间,从一开始缓缓地摇头到后来使劲地摇,用这样的方式默默否认那个被墨台勋误会的事实。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她不是故意吸引他的目光。难道连巧合都不能有吗…… 渐渐地,清瘦的背脊开始颤抖,衣襟的袖子上变得湿濡,她知道,自己又忍不住哭了。 鸠兰不放心她,到底还是跟了来。本是跟在她身后,后来看见她蹲下来没去煎药,反而是在泣颤,她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轻轻拍了拍苑碧棠的后背,“夫人,别难过了,来,鸠兰帮您一块儿煎药。” 鸠兰不想加重苑碧棠的伤感,只得开始忙着手上的活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果然,苑碧棠抬起头止住鸠兰的手道:“不用了,这里我一个人来就好了,没关系的……” 她知道鸠兰还有好些杂活要干,所以不忍再给她加重负担,况且熬药的事情,本就该她一个人来。 苑碧棠双手接过鸠兰手上的草药,伸臂间,稍稍低头,用两臂上方的位置将脸上的泪液擦去。 那样子在鸠兰眼中显得有些怜人有些狼狈,她这个新主子啊,总是想到别人的难处忘记自己的疼痛,你看她的眼眸分明是已经红肿了,却偏偏还要逞强说没事…… 鸠兰不忍,道:“夫人,你还是先去歇一会儿吧,我帮您把前边的工作做好了,后边的事情您再来,行吗?” 苑碧棠没有停,“我真的没事,你还有很多活没做完,真的不必管我,我只是一时失控,已经好了。”她看着鸠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叫她不必担心。 可是鸠兰心里却在想,这哪里是已经好了的样子……但见夫人这样偏执,鸠兰也只好作罢,几句过后,鸠兰便走了。 苑碧棠一个人开始整弄药品,分好药量,加水,生火。 决定不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王爷那样的态度,她不是早就该想到了吗,新婚那夜,他便说明了他是讨厌自己的,反正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眼中都不是好事,也明知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可是为何,偏生她心里还是会很痛…… 墨台勋从溪儿的房间走出来,往膳房这边过来,为给溪儿那些她爱吃的甜品。 膳房的大门敞开着,从外头便能看到房内的锅灶、菜板、碗筷等等,他迈进门槛一步,余光便发现了右手边一个穿着淡粉衣裙的背影。他歪头去瞧,一下子便知道了那背影是属于谁的。府邸上下,恐怕除了那个女人没有谁的背影能这样单薄。 墨台勋凝了凝眉,微微摇头,是对自己想起苑碧棠而感到不满,那个女人,怎可能留存在他的脑海之中? 苑碧棠并没有发现墨台勋的到来,依旧做着自己事情,加药、煽火。身子有些僵了,她就挪挪身子,扇子换一只手来继续煽火。 墨台勋本想拿了糕点就走人,可是目光还是被那个正认真做事的女人给吸引了。 她换了一个角度坐着,那角度能让墨台勋更清楚地看见她的小脸儿,她专注地看着小砂锅里扑腾扑腾冒着泡的汤药,眼眸微垂,细卷的睫毛显得有些俏皮,嘴唇轻轻地抿在一起;手上把着扇子一扇一扇的,有时候火直面将她熏到,她就捂着嘴轻咳,可是从未远离那小锅,即便火气熏得她眼睛都要眯起来,甚至激出眼泪。 他再看不下去,终于抬着步子往苑碧棠那边走去。 墨台勋冷漠地说:“做不好就别逞强,不要走出去让别人说本王有虐妾的嗜好。” 她吓的不浅,正专心的时候有这样一道嗓音出现,着实吓得她一个激灵。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墨台勋那张俊脸,猛地起身,“王爷……” 她站起来,墨台勋才看到在她的小脸儿上满是通红,不过是被火气熏得而已,怎么会这么红?远处看的时候根本没这么红的…… 见王爷不说话,苑碧棠又怯懦地小声问道:“王爷有事?” 苑碧棠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以至于他能看见的只有她的头顶,这让墨台勋为不爽,道:“抬起头来跟本王说话。” 有些迟疑,可王爷的话不能不听,她缓缓地抬头,测算到王爷大概能将自己的全脸都看到后便停止了,而她的眼帘,还是垂着,不敢抬起迎上墨台勋冷漠的眼光。也许是刚刚被他羞辱过的原因,所以她对他的目光能避开就避开…… 她那样垂着眼帘还是让墨台勋感到很不舒服,让他觉得她是在讨厌看向自己。可是虽然如此,苑碧棠那张姣好的面容还是让墨台勋平息了几分怒火,细看,这张脸容竟让人觉得如此清丽可人。 带着几许讥讽的口吻说道:“怎么,委屈了?” 知道他指的是刚刚那件事,苑碧棠动了动嘴角,回应说:“棠儿不敢。” “那为何都敢与本王对视?心虚?” 闻言,苑碧棠抬起了眼帘看向墨台勋,他正一转不转地盯着自己看,拨乱了她的芳心。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王爷有事吗?公主的药还没煎好……” 墨台勋瞥了一眼小砂锅,最后幽幽地说:“没事,过来看看,看看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安安分分的在煎药,不要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苑碧棠反射性地一怔,眼瞧着王爷一抹不屑的笑意挂在嘴边,然后转身走开。她徒留原地,软软地蹲回原处,神情呆滞,心里空空的。 不该放的东西…… 王爷是说,自己有可能在这味药中放毒药吗…… 她惨笑,自己的地位在王爷心中,只是一个有可能给他爱妻碗中下毒药的恶女人…… 没关系,他是误会了自己而已,他还没有真的看到自己的好,以后,王爷会看到的,他会慢慢了解自己的…… 重新拿起扇子,继续煽火煎药。热气腾升,热的她连自己掉了泪都没感觉。 第5章 他的粗劣给她享受 墨台勋没有真的走开,至少拿了一碟甜糕走出膳房后没有直接回去他跟溪儿的房间,反倒是停留在膳房的门口后,又不着痕迹地回过头看了看山房内。他是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看看苑碧棠那女人会有怎样的神情,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才嫁进来的吗?她不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勾引他吗?那么在他说完刺激她的话后,她是不是该在暗地里露出她阴险的表情…… 带着这样的想法探头往里看进去,然而,让墨台勋惊疑的是,他只看到苑碧棠接着本本分分地在熬药,手上的动作比先前慢了些,但还是那么温柔。而这女人的脸上,多了几许无奈。 不知怎么回事,墨台勋突然觉得苑碧棠有几分让自己心软,他本就不是硬心肠的男人,说那些话刺激苑碧棠也并非他本意,可若不是这女人不肯自己推掉这桩婚缘,他又怎可能这样待她!懊恼的收回视线,怪自己多余回头看苑碧棠的举动,拿着食物走开了。 药物终于煎好,时间也刚刚好到了溪儿该服用茶药的时刻。苑碧棠小心翼翼地将热气腾腾的汤药捣入瓷碗中,放凉后端着走入溪儿的房间内。 房间里,墨台勋正捧着夙沙溪儿的双手呵气,已经不是初秋的天气,溪儿的手也因为大风降温的缘故时长变凉。 平时墨台勋不在的时候,苑碧棠在门外轻轻道一声后便走进溪儿的房间,现下也是如此,她道了一声后就走了进去,结果看到溪儿公主和王爷一双人正情意绵绵,她登时就愣在原地…… 这时,溪儿和墨台勋的目光同样往苑碧棠这边看来。 苑碧棠对自己不适时候的闯入慌忙解释:“公主……王爷……我不是故意的……” “棠姑娘。”溪儿笑盈盈地说道。她的一双手还被墨台勋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呵气,面对苑碧棠的到来,倒也没觉得有不合适。 苑碧棠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看还是……” 某王爷似乎看得不耐了,冷沉着嗓音道:“谁准你没有得到允许就擅自闯入溪儿的厢房内?” 木盘上药碗中的液体因为主人的轻颤而晃动,差点就有药汁洒出来。她看了一眼墨台勋,又赶忙低下头,连声说:“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马上出去……这药,我放在桌子上了……还请公主趁热喝完。” 墨台勋看她不卑不亢的样子,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他其实很想看到苑碧棠在此刻投向他的那种无助的眼神,就像在他们的新婚夜里她留着两行清泪用眼神诉说她的不甘愿……可是现下,她好像并没有如那夜的深情流露,反倒是有些从容,他竟觉得自己很不喜欢听到她的道歉。 看到她急忙放下的木盘以及药碗,溪儿开了口:“就现在喝吧。”转头又向墨台勋说:“白日你不在府内的时候,我都是让棠姑娘随时进来房间的,今日不能怪她是闯入而来,勋你就不要责怪她了。”抽出那双被墨台勋呵护在掌心的玉手,准备下床喝药。 见溪儿就要下床,苑碧棠补上一句:“公主不要麻烦了,棠儿帮您拿把药拿过去吧……”她说是这样说,可是手上没动静,而眼神已经看向了墨台勋,正等待他的同意。 她不敢擅自做什么决定,哪怕是这简单的、完全可以自己做主把药丸送到公主面前的事情,她都要寻求墨台勋的肯定,她很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会让王爷不高兴……她害怕了他的羞辱,所以每做一件事都想着还是得到王爷的肯定后再做吧…… 墨台勋看着苑碧棠,不再多言。她瞧见王爷的默许后,便又重新端起那木盘和药碗走到溪儿的面前,也是墨台勋的面前。 自始至终她也没敢多看王爷一眼,好像一看他,就会刺疼她的双眼,然后混着血的泪液滚滚流下。 夙沙溪儿拿起汤碗喝药,然而只一口,她便再也喝不下去,强忍着将那苦涩难闻的药汁咽下口,旋即把药碗放回苑碧棠手上的木盘,而她自己却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墨台勋大惊,抚顺她的后背忙道:“溪儿,你没事吧?” 同时,苑碧棠也被吓到,连忙蹲下身子跪在床榻前扶着溪儿说:“公主!您有没有怎么样?” 夙沙溪儿一手支撑着床榻,一手捂着嘴唇,那秀美的弯眉紧紧簇成一起,凝的不像话。她强忍着被药汁填充进胃的呕吐感,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这药,好苦……我有些咽不下去……” 墨台勋断然将苑碧棠扶着溪儿的手隔断开来,将溪儿稳拥入怀,同时眼神犀利的瞄向一旁的苑碧棠,厉声呵道:“还不快去拿蜜饯来?” 有些呆愣的她讷讷地回答他说:“哦…是,我……我这就去拿……” 苑碧棠走出房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拳,疼的她喘息不上来。 墨台勋将她的手与公主的身子阻断开的一刻,她便懵了,那个动作太过明显,明显是王爷嫌弃自己触碰到夙沙溪儿,他在嫌弃自己,就连碰到他心爱女人的肢体,他都要觉得厌恶,他的行为明显表示着:苑碧棠,你休要靠近溪儿! 自己到底算得上什么呀……是不是连这王府的下人都不如呢…… 脚上向灌了铅一般,沉沉地迈着步子往膳房走去,打开专门装蜜饯的小盒,却顿时就傻了眼,小盒里已经空了,蜜饯都已经食用完了!她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心里扑通扑通跳的节奏很不正常,墨台勋凌厉的双眸还有呵斥的嗓音充满她全部脑细胞,想着那样的墨台勋,她简直要打哆嗦! 别慌,别慌。她努力安慰自己来平静心态,四下看了一眼,视角落在那边的储物柜中,灵机一动,赶忙到柜子前翻找起来,柜子不大不小,应该装调味品用的储藏柜,这里边……应该还有买拆包的蜜饯吧……她一层一层地翻找,迅速而仔细,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她根本就没看到一颗蜜饯的影子!苑碧棠顿时就头大了,这……这让她怎么回去交差? 怕时间耽误的太久,关上柜子走出了膳房,忐忑地往回走,心里盘算着怎么交代……没走两步又折了回去,她,找了一只红彤彤的大苹果…… 苑碧棠将苹果藏在身后,诺诺地走到公主和王爷的身边。 墨台勋感受到苑碧棠回来的脚步,头也没抬,依旧看着怀中的溪儿,伸出手,意思是让苑碧棠把蜜饯拿来。 “王爷……”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准备做出解释。 墨台勋不耐地回头去看苑碧棠,不耐的说:“拿过来啊。” “我……”她还想解释,可是看到王爷如此不耐的样子,终究是把她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地给抵了回去。最后,她也不准备解释了,直接唯唯诺诺地把背后那只苹果放到了墨台勋的手里…… 墨台勋压抑地看了看手中的果子,又去瞧瞧苑碧棠的脸,有恼火感正在燃烧…… “你什么意思?” “王爷,您听我解释,膳房里……” “你叫溪儿直接啃苹果?” “不是的……可是……” “咣--”一声,墨台勋慢慢的把苹果从手心中滑落,于是那只苹果华丽丽地掉在了地上,圆滚滚的从苑碧棠脚边滚过。 她诧异地看着墨台勋,“王爷……” “我不想听解释,去拿蜜饯。”然后多一眼不再看苑碧棠。 苑碧棠自然没有乖乖走开,她实话实说:“蜜饯已经全部用完了,没有了……” 墨台勋挑眉,“没有了?” “是这样的……” “那你叫溪儿怎么喝下你熬得这么苦的药?”墨台勋特意将“你熬得”几个字说的倍感清晰。 “勋……”一直没言语的溪儿出了声,“没有蜜饯就算了……我忍一忍也行……”从墨台勋的怀中脱离,准备再次去拿那只汤药碗来喝。 苑碧棠突然跪下,对着床榻上的溪儿说:“公主,棠儿给您切几样水果吧好吗?” 溪儿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可是从表情上来看,相比水果来说她分明还是更盼望着能有蜜饯来甜润口腔…… 墨台勋看后,又是不给苑碧棠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冲着门外嚷道:“来人!” 几个仆人赶忙走进来等着听吩咐。 “蜜饯不是没有了么?带着她去园子里摘些溪儿爱吃果子做成蜜饯!去,现在就去!”墨台勋厉声道。 “哎勋,你别这样……棠姑娘没做错什么……” “不必管她,我叫人给你做些桂花糕。” 他的柔情向来只给公主,他的粗劣从来只有她“享受”。 下人们不知如何是好,两个小女仆见苑碧棠没动静,一左一右的小声对她说:“二、二夫人……咱们走吧?” 这一刻,苑碧棠深深感受到被讽刺的滋味,他叫她同下人们一起去园中采摘果子,她无怨言,她身份本就低位,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可是听到他明晃晃地说着“不必管她”时,她就被狠狠的刺伤了。是啊,她默默地爱着他,而他却用“不必管她”来将她打发。 墨台勋与溪儿相视间,苑碧棠红着鼻尖转身,轻而哽咽着道:“走吧……”像是在对身旁的两个侍者再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第6章 亲自来为她换装 溪儿没有注意太多,可墨台勋却听出了什么。是自己听错了么,那女人,她哽咽了? 苑碧棠和那两个仆人分别拿了小篮筐往王府的园内走去。那两个女仆本想在出来后好好嘲笑这位“二夫人”一番,可是见苑碧棠一脸哀戚以及酸涩了的鼻尖,她们两人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也不理她,到了果园后,其中一个女仆对苑碧棠说了一句:“公主爱吃糯米甜枣,你就多摘些枣子吧!” 她说完,两个女仆便走了,而后,另一个女仆说:“你还告诉她那么多,就让她摘错,看王爷怎么再让她出丑!” “得了吧你,回头王爷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还是跟她说一声儿为好!” 两个女仆的声音渐渐变小,苑碧棠站在原地,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两个仆人,都这么这么的瞧不起她…… 就那样站在原地,不知不觉的,有泪如雨下,她抑制不住那些翩然泪下的液滴,一串串一行行地洒落在了她的衣襟上、地上…… 她不怪王爷,只怪自己偏偏爱上了他,如果自己不爱,就算他再怎么无视她、呵斥她,她都不会感到伤心,是她先情不自已的,所以她谁都不怪…… 机械地带着篮子摘枣,果子一颗一颗地进了竹篮,有的果子生在比较高的树枝上,她就跳起来费力的去摘。秋风时而带着冷意吹过来,把苑碧棠生的葱白的小手吹的通红,后来实在觉得被风吹的很疼,她就停下来搓一搓手,然而时刻不敢怠慢,她知道,公主还等着吃做好的蜜饯,况且以王爷那个脾气,也决不允许她放慢速度。 又过了没多久,枣子只摘了三几十个而已,头上的天竟然慢慢起了乌云,还有雷声偶尔响起,一看就知道是快要下雨了。 这雨是说下便下,从一开始的几滴雨滴到霎时间大片大片地掉下来,很快的,苑碧棠的发丝上、脸上、衣裙上都挂上了雨珠变得潮湿,那边的两个女仆带着篮筐就要跑走,见苑碧棠还执着地摘着枣子,两个人便跑到她身边,大喊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执拗!都下雨了,赶快回去吧,这些够今天公主食用的了,快走吧!” 苑碧棠却无所谓雨滴的浇洒,转过身对她们说:“你们先回去吧,这雨应该一会儿就能停了,我在这里避一避,还有好些枣子能摘到呢……” 两个女仆见她这么执着,只急急地叹息了几句,然后赶紧跑走了。 心里算计着再摘多少个枣子为好,她想多摘一些,公主不是喜欢吃糯米甜枣的吗?她曾吃过师娘给她做的糯米甜枣,要放好些质量上等的枣子才能做出最美味的甜品。她想给溪儿公主也做点那样的甜点,这样王爷就不会再责备自己了。然而现在她框里的这些根本不够数呢。 躲在树下了一阵子,见雨还没停的意思,苑碧棠也就不再等雨停了,淋着雨接着去摘枣子。 雨微大。秋雨虽清爽宜人,却也能寒彻透骨。苑碧棠较弱的身躯很快就被雨水淋的冷颤哆嗦,使劲地够着头上方的果实,却发现是越来越力不从心。加之她要仰着头去看果子,雨水常打进她的眼眸中,她眯着眼睛看东西,很难受。 与此同时,夙沙溪儿喝过了药品,在墨台勋的诱哄下已经睡着。外边的雨声很大,他不由得往外看了看,突然想起苑碧棠来,他竟然猛然想要问问那个女人此刻在干嘛?这么大的雨,该不会还在摘果子吧?不会的,哪有那么笨的女人下了雨还不知道躲开的…… 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在膳房里做蜜饯吧? 墨台勋掖好溪儿的被角走出房间去。一出门恰好看到刚刚传进屋里的两个女仆,见她们正在掸微湿的衣服,却没见到苑碧棠的身影,于是走过问她们:“二夫人呢?” 两个女仆一听王爷的声音就赶紧抬头回话:“回……回王爷的话……二夫人她……” 对于她们的吞吐墨台勋没什么耐性,“她在哪?” “二夫人还在……园中摘、摘果子……” 什么?!谁来告诉他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那个女人居然还在摘果子?这么大的雨就不知道避雨去?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叫她避雨吗!?” 墨台勋大步流行地往果园走去,果然,眼力向来好的他一眼就瞧见了园中一个角落里正奋力摘果实的娇小身影。下了雨,雨水已经将她的衣裙打湿,衣服缩了水贴在她身上,更把她窄小的身架衬托出,果然是清瘦的可以!这女人,竟然冒着雨在够果子,很好,好的可以! 苑碧棠专注地采枣子放枣子,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个男人在向她逼近,待她再一次踮起脚尖准备摘枣的时候,欲伸出的那只藕臂被一个很大的力道给拽住,狠狠地把她拽了一个圈。 “啊--”是虚弱无力的叫声。在雨里站久了,容易体寒的她已经快没有力气,被墨台勋狠狠一拽,她双腿直打软。 “苑碧棠!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取得本王对你关心是么?”他恶狠狠地对她说,眼看着她冻得发紫还在哆嗦的唇,没意识到语气中带了一抹着急的担心…… 苑碧棠空出一只手胡乱擦抹脸上的雨水,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不介意再没点形象。 她虚弱地说:“我没有……我只是想多摘点果子,然后给公主……” “够了!我让你摘果子可没让你送命!”他呵斥她。 苑碧棠无奈地闭上嘴,不再接他的话,事实上她也无话可接,为什么自己怎么做都不对?她想多摘点好吃的果子然后做成上等的蜜饯给他心爱的女人吃也不行吗? 墨台勋放开她,拿起一旁的果篮并示意她跟上,“走,回去!” 见王爷亲自拿起了竹篮,苑碧棠赶忙快走几步想要把那篮子抢过来,他身份太高,哪里合适拿着篮子呢! “王爷,这篮子还是我来拿吧……” 墨台勋紧紧地握着手上的竹篮,大力地挣脱苑碧棠想要抢走篮子的小手,“不要逞能,跟我回去!”声音就冷的厉害,就像这冷雨天。 苑碧棠作罢,只好跟在他身后,其实她也没什么力气拿东西了,感觉浑身快要软成泥,马上就要摊在地上了。 而事实证明,有些想法是不能想的,一想,它就灵验了…… 墨台勋一直往前走着,根本没多管身后的她,然而神经上却始终关注着身后的小女人,直到他敏锐地听见“扑通--”一声,他才又转了身,只见那具虚弱的身体已经仰躺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苑碧棠!!”墨台勋确定,此刻的他快要被她气的歇斯底里,真是不让人省心!! 无奈,他一声怒吼并没有把苑碧棠从昏迷中吼醒,旋即扔下那装有满满果实的篮筐,大步朝昏倒的她走去。 蹲下来,抽出一只手指放在苑碧棠俏丽的小鼻尖下,以确定这笨女人还有气儿还活着,然后轻而易举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朝府内走去,后赶来的仆人很有眼力见的把那筐果实提起来,问他:“王爷!这枣子怎么办?” “拿着跟我过来!” “是……” 不抱不知道,一抱才感觉她有多么轻飘飘。苑碧棠歪着脑袋倒在墨台勋的一边的肩膀上,侧头处,是她脸颊棱角的清晰,墨台勋一垂眼就能看到她瘦削的样子,瘦的让人觉得不忍。掂一掂,就这点分量,他真的很想问问怀里的这女人每天吃的都是些什么,嫌自己不够有骨感么! 回了房间,几个仆人前前后后的伺候,可是却都围绕着墨台勋,个个无视了王爷怀间的人。墨台勋被搞得很不耐烦:“你们眼睛都是瞎的吗?看不见我怀里还晕着一个吗?!” 几个仆人都愣了一下,后来是鸠兰跑了进来,着急地叫着:“棠姑娘!棠姑娘……” 墨台勋奇异地看着鸠兰,挑着眉问道:“你叫她什么?” 鸠兰恍然大悟,“啊,王爷!我……”不在公共场合的时候,苑碧棠曾对鸠兰说不必这样生疏,我身份没那么高,担不起“夫人”两个字,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可是鸠兰又觉得直接称呼她的名字显得太过不尊敬,她再怎么拒绝称她“夫人”,可到底也是王爷娶进来的人,所以只要在房间内,鸠兰便称她为棠姑娘。 眼下,鸠兰有些不好解释。支吾半天,最后墨台勋不再深问,只道:“以后唤她夫人。现在去给她放些热水吧。” “哦,是是……” 趁着鸠兰去放热水的功夫,墨台勋把她放到了床榻上,这卧房内,搞得都是一股股药味,他有些不能适应,转身才发现那边的空地上摆着一摊一摊的草药和茶苗,难怪药味这般浓重。 又转回身去,吩咐了人来,让下人准备干巾和干的衣裳。都拿来后,有人提到:“王爷,我来帮二夫人换装吧。” 墨台勋默许,让开位置准备离开,可是又立刻转过身说:“你们都退下,我来。” 大家惊奇,王爷不是向来很讨厌二夫人的吗?怎么要亲自来为她换装? 纷纷退下,只剩墨台勋和苑碧棠。他将她淋湿的衣物一层一层脱去,湿的衣物有些难弄,他力道微大,把晕睡着的苑碧棠给弄醒了…… 第7章 她发烧了 恍惚之中,苑碧棠朦朦胧胧地瞧见有个男人在自己身上做着什么,她虽有些晕眩,但也看清自己身上的正是个男人,青丝白衣,像极了王爷…… 她挣扎着起身,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眼,怯懦地蠕动唇瓣:“你……” 听到了她细弱的声音,墨台勋抬起头,对上她刚刚睁开的双眼。 她这才看清,原来真的是王爷! 一低头,发现自己的上身只剩下湖水蓝的肚兜还有雪白的身段,登时她的脑子就停滞了!下一秒连忙用墨台勋好不容易给她脱下的湿衣服护住了胸膛。 “王爷……你……” 他质疑地看着她,这女人行不行?他也不去抢她的湿衣服,顺便站远了一点,一脸无所谓地说:“不怕得病,你就继续护着,永远都别脱下来。” 她低头看看衣服,又看看他,才明白,原来他是一番好意……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她垂着脑袋小声说:“谢……谢谢王爷……我自己来就好了……”小手鼓弄着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王爷!热水好了!”鸠兰跑来说。 一见夫人醒来了,鸠兰赶忙上前:“夫人,您醒了?鸠兰扶您去洗热水澡吧。” “嗯……”她点点头。 墨台勋站一旁无动于衷,就等着看那个瘦弱似无骨的女人是不是还能坚持着走到澡房。 果然,苑碧棠刚刚站起来没走两步,就打了一个喷嚏,似乎这个喷嚏的威力要比她本身的力量还强还多,她这么一打,整个人竟都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可恶的是她竟然还在意自己的在场,手里捂着那个寒湿的衣服不撒手。 他再看不下去,走上前去,一把扯过那件冰寒的衣服仍在地上,对鸠兰说:“处理了,多找几件厚衣物,一会儿出来给她穿上。” 她狼狈地抬头看他,心里居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暖,只因为他说的那些话,可以认为,他其实也是关心她的吗? 她还没有想完,只觉得有猛然袭来的天旋地转,是墨台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正往澡房走去。 很轻易地就闻见了他身上的松木香,上一次闻见这熟悉的味道,还是在新婚夜上…… 她不知道该吧手放在哪里好,自然是不能大咧咧的环上王爷的脖子,可是若是敞着臂的话,她现在只穿了一件兜衣而已,那样太不好了吧…… 于是说:“王爷……我自己可以走……” “我说过,你最好不要逞强,这么弱的身子,你要是再有一次晕倒,本王绝对不管。”说罢,还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却又清楚地看见她细直突兀的锁骨,果然是太瘦,连锁骨都这么清楚,感觉她身上只有一层皮似的,瘦的不像话。可是她也有她的优点,洁白的肌肤,完美如雪缎,他抱着她,大掌触及到她裸着的臂膀,只感觉凝脂丝滑,手感异常的好。 到了盆前,墨台勋将她放入热水中,自己则站到了旁边。 扒着盆沿,苑碧棠以为他就要一直那样站着,想说让王爷回去也洗个热水澡好了,她看到他也是淋湿了的。然而,还未开口就先震惊…… 王爷他这是……干、干什么…… 墨台勋背对着自己正在宽衣解带,很快很快的,结实的肌肉纹理便浮现在她眼前。苑碧棠惊呆地望着好身材的王爷,菱唇不知什么时候缓缓张圆,连杏眸也圆了…… 他猛的一转身,看见她一副吃惊的样子。一如他平时冷漠的样子道:“看够了么?” “啊……!”她、她才没有很愿意看!“我……我没有、我没看……”说罢,她调转了方向,从水盆的这边游到了水盆的那边,最终她美丽的背脊留给了身后的王爷…… 转过身去的她没看到他转瞬即逝的邪笑…… 后来没了声音,苑碧棠以为王爷走了,悄悄慢慢地转过头,于是,又是她一嗓子的尖叫: “啊--!!” 他!他怎么也进了热水盆!什么时候的事情!莫不是她耳聋了连水声都没有听见!! 墨台勋猛然睁开双目,蹙着剑眉,一手将尖叫的她捂着嘴给捞过来,捞到他的身前,在她耳边低语:“你很吵诶……” “唔……”被他坏心的捂着嘴巴,她既动弹不得又发不出声音来,双手反射性地扒住他的健臂,想要把这双有力的手给弄开,她快不能呼吸了! “我松开你,不要再叫。” “唔唔唔!”她立刻点头。 他如约松开了她,她也如约没有再大叫。墨台勋靠回原来的位置接着闭目养神。而苑碧棠,则颤抖着小心肝乖乖巧巧地游到了一边--与墨台勋距离最最遥远的一边! 背对着墨台勋,苑碧棠小手扶在盆沿,下巴抵住手背,也闭起眼睛来,好累…好冷…好困…… 身后,一双鹰眸倏然睁开,看向那边、离自己非常远的、某个蔫头耷脑的小人儿…… 她这是……睡着了? 如鬼魅般,他又轻轻悄悄地来到了她的身旁,细看起她的侧脸。她其实长的很好看,这也是他刚刚发现不久的事实。 将她粘在嘴角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这样整张侧脸就更好看了。 被细微的感觉打断睡意,苑碧棠缓缓睁眼,这回她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尖叫了,浑身上下不知是水温太热的缘故还是怎样,觉得有些憋闷的喘不上气,露在水外的肌肤是冷的,可是钻入热水里又觉得烧的不行,总之就是怎么呆着也不舒服…… 她张开嫣红的小嘴叫了一声:“王爷……”而后又慢慢闭上眼睛。 意识有些飘渺混沌,只听得在自己的耳边,属于王爷的声音缓缓说着:“你说你是不是在勾引本王?故意留个几乎全裸的背影给我,什么用意?嗯?” 她只穿着兜衣,背后是兜衣的丝带,简单的系着,它们在水中一飘一飘的,显得那么氤氲动人,墨台勋是个正常的男人,一张白皙如玉的后背配上几根飘飘渺渺的丝带,哪个男人能不心动呢…… 她没力气躲开耳边痒痒的气息,亦没力气去回应墨台勋,仍旧是闭着双眼,懦懦地说:“我没有勾引王爷……我好难受……想睡……” 看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墨台勋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大手把她的小脸儿掰过来,只见她凝眉闭紧眼,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是烫的不浅的温度…… 苑碧棠发烧了。 他大手一松,她的脑袋便垮垮的往一边倒去,只是无论她往哪边倒,都不曾倒向墨台勋的肩膀这边…… 迷迷糊糊的她潜意识里还是清醒的,至少她一直在告诫自己就算晕到也不要晕倒在王爷怀里,那个怀不是她有资格享受的,那里只属于溪儿公主,自己倒进去的话,王爷的脸八成又要变冷变坏,那样他会讨厌自己,可是她不想让他讨厌自己……于是牢牢记得晕过去前看到最后一眼的王爷,他在那个位置,所以她就要换个方向晕倒…… 墨台勋见苑碧棠死活只往没有支撑的地方歪头,心中有些不悦,这女人清醒的时候傻到下着雨还冒雨摘枣,迷糊的时候同样是傻,傻到不知道往有依靠的地方靠,他的肩膀就这样摆在她眼前,可她却像故意的似的,就不靠过来…… 最后他索性大掌一伸,牢牢实实地把苑碧棠的小脑袋扣在怀里他的肩上,对着她有些微微红晕的耳垂低声说道:“我只对你温柔这一次,仅此一次。”他特意强调了一遍,就是为了让晕迷中的小女人清楚地听到,是的,对她的温柔仅此一次,等她醒来,一切如原来照旧。 然而有些事是无法预料不能先知的,即便他是个王爷,却也不能左右未来的事,谁知道他对她的温柔,到底是不是只有这“仅此一次”呢。 后来墨台勋踏出了浴盆,把还在晕睡中的小女人抱了出来,简单擦过之后回了房间。鸠兰一直候在床前,就等王爷和二夫人出来。 他轻轻的将苑碧棠放在床上,随口问:“衣服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在这儿呢王爷。” “嗯,放这里,你去忙吧。” “呃……王爷要帮夫人换衣服吗?” 墨台勋瞥了鸠兰一眼,鸠兰得到眼神,再不敢多说,于是赶紧应着:“那……鸠兰出去了。” 鸠兰即可转身,可墨台勋又把她叫住:“等等,你先在外边候着,一会儿再叫你进来。” “啊,哦,是……” 墨台勋重新看起正睡着的苑碧棠,泛红的小脸儿热的不正常,黛眉凝的很死,好像在做噩梦似的。他不再看那么多,她身上的湿衣服一直没有被褪下,眼下又刚从热水里出来,穿成这样怕是又要很冷 他大手绕到她的脖子后,轻轻将兜衣上的那条绳带解开,两条丝绳滑落到两边,于是她胸前的一片光洁更是惹了人眼球。 墨台勋以为自己的自制力向来强于常人,未料到当他看到苑碧棠的这片白嫩的胸脯时,腹部不受控制的一紧,就连喉咙都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几动,全身的血液因为视觉上看到的画面开始叫嚣着沸腾。 第8章 他对她没兴趣 正躺在床榻上睡得浑然不知的苑碧棠突然动了一下,她突然感觉好冷,大概是意识又清醒了些,可是眼皮很重,她太不开眼,所以就像睡梦中的无意识一般,冷了,所以就要蜷缩起来,那样温度集中到一起就能稍微暖一些了。 于是,让墨台勋很要命的事情来了,这小女人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偏生她还是面冲着墨台勋这边侧躺着,胳膊缩到了一起,双腿也蜷了起来,她自己暖了不要紧,害的墨台勋也出了汗,兜衣的带子刚刚被解开,衣服的布料褶了一层,奶白的皮肤,让人臆想连篇,她的不自知,让墨台勋竟束手无策起来。 赶紧把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咽了几下口水,墨台勋在心里咒骂:这女人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甚至坏心的就想这样害她冷着,谁叫她……有点秀色可餐,如果他自制力再差那么一点点,怕是就要做出对不起溪儿的事情了…… 对,不能做对不起溪儿的事,苑碧棠在他心里只是个贪图荣华的女人,他娶她,只不过是为了照顾好溪儿罢了,怎可能对她生了别的念头! 一想到这里,墨台勋便恢复了原有的样子,他本就该是雷打不动的,怎会因为这女人的白皙皮肤就给打败,帮她换衣服而已,就此而已! 所以他走回了床榻前,捞起苑碧棠,粗鲁的揪下她的衣服裤子,动作没有先前的温柔,她光裸了又怎样,他对她,没兴趣! 想归这样想,可是在墨台勋帮她擦身子换衣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热血沸腾,这女人,虽然瘦吧,不过貌似身材还没有那么糟糕的样子,好像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的…… 绷紧脸上的肌肉,一再告诫自己如果这点诱惑都承受不住,怎么对得起爱了这么多年的夙沙溪儿。 潦草地把干净的衣服给她套上,然后才给她盖上棉被。长舒一口气,总算完事了。 他把鸠兰唤到房间内,“你好好照顾她吧,她发烧了,给她弄些退烧的东西吃。” “是,王爷。” “她平时都吃些什么?” “回王爷,二夫人平时喜食素餐,少有鱼肉。” 她爱吃素菜倒是不惊奇,若她平时常吃肉还这么瘦,那倒是奇了。又指了指那边部分的草药,问:“这些药是怎么回事,为何摆在房间里?” “回王爷,夫人没事时就分弄分弄这些草药,她说要提前分配好,这样才不至于第二天手忙脚乱,要是耽误了公主食药的时辰,王爷您会生气的……” 听到鸠兰这么一说,墨台勋终于有些为之所动,怕他会生气,她是这么想的么? 他似乎对苑碧棠一点都不了解,不,应该说从来就没了解过,即便成婚半月多,她生活在和他一样的屋檐下,他还是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他一直以为她是处心积虑想要嫁给他的,然而在膳房看到她谦卑无奈煎药的样子,看到她执着的淋雨摘枣,好像这样的苑碧棠,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人,难道是自己错了? 鸠兰没有停,继续为苑碧棠对墨台勋说着。她只身为丫鬟而已,是个善良的女孩儿,二夫人每天是怎么度过的,全府上下大概只有她最为清楚,她做的每一件事,乃至于掉下的每一滴泪水,鸠兰从没忽视过。 “王爷,其实……鸠兰很想为夫人讲上一句,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您和二夫人成婚以来,从未在夫人的房间过过夜,她其实……” 墨台勋没想到鸠兰会为苑碧棠讲这样的话,而这件事,也是墨台勋最不想提及的,他打断她道:“这些话是她教给你的?” 鸠兰大惊,吓得连忙跪下,“不是的不是的王爷,这些话只是鸠兰一个人想要讲的,绝不关夫人半点干系,请王爷不要误会!” “你起来吧。”他本就没有怪罪鸠兰的意思。 鸠兰起了身,不敢再多言,她心中有数,看来王爷对二夫人,当真是一点情感都没有,只可惜夫人每晚的泪水,怕是流的根本没有意义。 怪的是墨台勋,明明很厌烦这样的话题,却在这个时候很想继续听下去,他想看看每天苑碧棠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他环顾了房间一圈,各处的围帘木桌干净整齐,该有的灯柜全都有,是齐全的,却也让人感觉那么空空荡荡,有一些花草,有一些药草,就是感觉还缺少些什么。 他好奇:“她每晚都做些什么?” “夫人每晚就是看些古书,偶尔还绣绣东西,还有……”鸠兰停了停,想着还是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了吧,既然王爷对夫人没有一点感情,何苦再把夫人每晚都会对着王爷和公主那边厢房忧思落泪的事情告诉他呢,怕是再惹来王爷的不悦。 “还有什么?” “没有什么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墨台勋对鸠兰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或许不满的是对苑碧棠而言,他以为她可能会偶尔发发呆,或者找鸠兰说起自己呢,可是鸠兰没有说有关这样的事。 可笑自己居然产生了很希望她能够提起自己的念头,呵,她只不过是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何必会在乎她是不是会提起自己! “好了,你伺候她吧。” 说完,墨台勋便抬步离开了凝溪阁,离开时,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苑碧棠。 苑碧棠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昏昏沉沉地起了床,头很重。 “夫人您慢点,昨天发了烧,身子还虚呢。”鸠兰扶着她说。 “昨天……”苑碧棠恍惚地回忆。 “昨日王爷带着您回来的呀,后来……后来您沐浴去了,从浴房出来的时候您已经晕在王爷的怀里了。” “啊?晕在王爷的怀里?” “是呀,王爷把您抱出来的,给您换了干衣服之后才走的。” “他……他给我换的衣服?” “嗯,是呀。” 苑碧棠脸上迅速起了两抹绯红,怎么会是王爷帮忙换的衣服……他,他不是很讨厌自己的吗……怎么会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如是说来,自己岂不是被他看光了! “昨晚鸠兰给您多盖了几层被,您发了汗,今早应该好的差不些了,等下把汤药喝了应该就能好了。” 眼角瞥见地上的草药,顾不及自己身体的虚弱,赶忙说道:“公主的药还没有煎,我得赶快去才行……我的药过些时候再喝吧,快,帮我整理一下衣物,我要去膳房了……” “夫人……”鸠兰在身后看着苑碧棠的背影,这女子,到底会不会为自己着想一下…… 简简单单地梳妆后,苑碧棠忙着朝外边走,才刚一出卧房的门,就撞上了一道结实的肉墙,她走得急,头也没抬,鼻尖和脸一五一十的贴上了肉墙。 “呃哟……” 明显不悦的声音响起:“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苑碧棠憋闷着被撞疼的感受,小手捂着鼻脸蹙着眉,可是一听到这声音,她便瞬间忘记了疼痛,即便是疼,也感受不到了。 她抬头,对上了墨台勋的脸,愣愣的看着他,脑筋可比昨日清楚多了,愣了一会儿,她想脱口而出的话是:王爷,您走错房间了吧? 嵌身,低头,“王爷,您早。” “病好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向来讨厌自己的男人在关心自己是不是病好了。 “回王爷的话,棠儿……妾身只是受了凉,一晚休息,已经好了。” 接着呆愣住的是墨台勋,他反问:“妾身?” 虽然他们之间的对话少之又少,甚至寥寥无几,但这一早上是怎么了,他放下面子来看她烧是不是退了,她却来一句“妾身”,如此生疏,他不禁感觉到非常非常的不快!他记得她曾经为他流过泪,虽然那个时候他不曾在意她的流泪;他记得他拒绝她叫他一声“勋”,因为他的名字只有溪儿能叫,于是她便改口称他是“王爷”。在他的心里,只有自己拒绝她的份,没想到现在的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拒绝与他分享,好,真是该死的好! “嗯,多谢王爷关心,现在妾身该去膳房煮药了……” 苑碧棠越过墨台勋的身侧离开。 第9章 他们在干什么 她只是在昨晚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个男音对她说“我只对你温柔这一次,仅此一次”,熟悉的声音让她知道那声音是属于墨台勋的,她说他只可能对她温柔这一次。梦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孤苦、绝望,她可以忍受他一直不待见自己,却不能接受他这样好似给过她一次温柔,然后便再也不能享有。说她是贪婪还是贪心都好,在梦里的时候,苑碧棠再一次确定了她是多么喜欢、爱着墨台勋的心,这份美好而孤单的感情她没办法视而不见,也许,这一生,他都不会对她产生一点点感情,可她却爱过他了,爱过之后,心也死了。 其实她早就发现自己时常会有心绞痛,偶尔看到墨台勋与溪儿公主在园中相依偎的时候,或者他细密的吻落在公主的脸颊和唇上时,她的左胸口出都会无端端的疼上好久。她想过,如果远离了王爷,再看不到他时,或许一切就会好起来,想象中的爱情比现实要美好很多,她宁愿活在一个虚幻的梦里,因为梦里能得到王爷一次的温怀与关心,她很容易满足,是爱的太深刻,所以想要忽略这么多次他给的疼,偶尔享受一下美好。 既然,他只能给自己仅此一次的温柔,那她何苦还痴痴的留在王府中等待他没有可能给自己的爱恋。嗤笑自己这么痴情,到头来待公主的病医治好后,他还是要给自己一份休书的,与其等到那时候他无情的扔给自己休书,倒不如从今往后好好生活,做回过去那个徘徊在师娘身边快乐的自己,安分的与王爷保持距离,尽量不再心动,等到把公主的病医治好,她自动请缨离开慕王府来得好。 一句“妾身”,算是从梦里得来的启示,她该醒一醒,不要总妄想着王爷能有一天爱上了自己…… 她远走开,鸠兰就在身后喊道:“夫人,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随她,不喝就不喝,谁难受谁知道。”墨台勋冷冷的打断鸠兰的话。 他的话,还是让她不禁的一颤,深深地吸一口气,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不就该是这样吗?他对她一直就是这样子,冷厉的让人畏惧,她已经习惯了。 膳房里,苑碧棠准备开始煎药,夙沙溪儿现在每天要喝两次药品,晨时一次,午后一次,对于午后的那次饮药,昨日苑碧棠已经领教过公主怕苦的事实,这一次,她便不敢怠慢。溪儿服用完晨时的药剂,她又忙着去弄午后的,多一项任务便是为给她做蜜饯。 她带着鸠兰,两个人一起在膳房中做蜜饯,鸠兰把枣子洗好切好,又拿来府上的糯米,然而苑碧棠只瞧了一眼那碗糯米,就摇摇头对鸠兰说:“还是先不要做了,先随我出府买一包新的糯米吧。” “啊……这一碗刚买回来没多久呢。” 她笑笑:“虽是好米,可光泽上来说还差些意思,糯米还是亮一些的口味更好。走吧。” “可是……您如果真要出去买新米的话,鸠兰让别人去买吧,哪有夫人您亲自出门买食材的。” 苑碧棠哑然笑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裙,她穿的,其实根本算不上一个“夫人”该穿的,不是没有上等的服饰,只是她不想穿,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慕王爷的二夫人,那个名衔不该是她的。那么好的衣服只有溪儿公主穿起来才有王妃的气质,况且这些名贵的衣料服饰都该是属于王爷的,她认清自己在墨台勋心里的位置,所以不穿那些好的衣服,只穿些平常的。 “你看,我这一身哪里有‘夫人’的样子,没关系的,再说,也没什么人知道我。我在这院子里呆久了也想出去看看。”苑碧棠说道。 鸠兰只好从了苑碧棠的说法,两人一起上街去了。 她记得和师娘初来靖夏国都的时候曾在附近的街上看见一家专门买米的店铺,她有心的记了下来,现在按照记忆中的地图寻找那家店铺,好在那店铺的标识还算现眼,绕了几条街总算给找到了。 拉着鸠兰的手,开心地说:“就是这里了。” 鸠兰瞧了瞧这家店,打趣地对苑碧棠说:“夫人您还真是会找地方呢。” “嗯?怎么说?” “您瞧,那边不远处可就是咱们的帝王所在的帝都殿呢。在帝都殿外摆的商铺可都是上等货,所以说您会找地方呀。” 苑碧棠往鸠兰指的地方瞧了去,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还是有些路痴的,虽然把记忆里的店铺给找到了,却也没注意到原来这里离帝城并不遥远。 她怎会忘记帝都殿,她就是在那都城的清寿殿内认识的墨台勋,那日他坐在殿内严格地审视自己,可她却在那一刻,深深的爱上了他…… 有些不太想回忆那些过往,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何必抓着那些美好不放,该消散的,就让它们消散吧。 她转身,踏进了店铺,没听到鸠兰在后边咕哝:说不定一会儿就能看到王爷从清寿殿下朝回府呢。 苑碧棠寻了一圈,最终视线定格在某一筐米中,嘴角一笑,迈着莲步朝那边走了去。定在糯米的前边,纤细葱白的玉手慢慢没入米中,这是苑碧棠小时候最爱玩的事,师娘总会把晒好的茶交给她分装处理,她看着那些落成堆的茶叶,总想把小手插到里边玩上一圈,玩够了再做师娘吩咐的事情。糯米也是一样,看到这些白白胖胖的米粒就有种想要伸进去的想法。 她很专注的在玩米,小手伸进去又出来,捧一捧,再把它们散落下,仅是这样的事,她竟然都能笑的很开心,开心到没有注意从内屋走出来的人影。 “姑娘玩儿的可还开心?” 闻言,她抬首,对上一个一脸笑意的男人,他长的俊逸和蔼,脑子里竟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王爷,把眼前的男人和王爷对比起来……嗯,相比王爷那张冷毅的脸庞,似乎眼前的男人更能让人感觉到温暖呢。 素手停留在空中,尴尬地收起,素素一笑,微微垂首,又专心地挑起米来。 “姑娘真会挑选,这一篮的米还是新鲜的,姑娘一眼就选中了。” 苑碧棠好奇,这男人的谈吐举止,怎么听怎么看都觉得该是个大家公子哥,怎么却是……跑来卖米的? 她的疑问都写在脸上,对方加大了笑容,大掌同样去抚摸糯米,说:“店铺的主人出去接货,我是个新来的伙计,帮他看铺子。” 她又是一歪头,仍旧不相信的样子,怎么可能啊,她才不信…… 男人还是善和的笑意满面,一只手在苑碧棠面前上下指了指,说道:“倒是姑娘,该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吧,怎么带着丫头出来买米了?”她家下人居然敢让自家小姐出来买米? 苑碧棠苦笑着摇头,浅声说:“我不是什么千金。” “那就是谁家夫人了?” 她手上一顿,没再多讲。 “我叫项厉宸,姑娘慢慢挑,挑好随时叫我。”他仍旧那副笑意,说完便转身又回去了内屋。 项厉宸,连名字都这么有深意,是个卖米的,她倒真是好奇了。 “夫人,”鸠兰在一旁小声叫她。 “嘘--在外边叫我棠姑娘,不要夫人夫人的……” “哦哦哦,棠姑娘,好奇怪哦,我觉得他一点不像一个卖米的……” 她悄悄点点头,同意鸠兰的说法。“别说了,我们快挑,挑完赶紧回去,公主还等着用药呢。” “嗯!” 挑完米,苑碧棠找了布袋装好,她没有再叫项厉宸,留下一些碎银子放在了柜台上,然后便和鸠兰离开了。 踏出店铺没多久,身后便传来一声叫喊: “姑娘!你有东西落下了!” 苑碧棠回过头,看到项厉宸的身影,以及他手上挥着的一块丝巾,低头寻找袖带中的那块方巾,果然是刚刚落在了米铺中。 项厉宸来到苑碧棠的跟前,递上那块她遗落的方巾。 “你的。” 她柔柔接过,看着他,温和地说:“谢谢。” “没事,可是……作为回报,不知我是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这帕子上绣着‘棠’字,姑娘……” “公子就叫我棠儿吧。”苑碧棠对项厉宸说,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虽然没有得到苑碧棠的全名,不过项厉宸还是微微一笑,“好吧,棠儿姑娘,以后若还需米面,就再来我这里好了。” 她垂首含笑,应道:“好。” 项厉宸高大的身躯前站着那样娇小清瘦的女子,女子低头浅笑,男子为她递上一块方巾丝帕,远瞧着,简直就是一对红药恋人,这么暧昧意浓的一幕落入了经过这街景上、坐在轿中的男人的眼,刺的他有些疼…… 墨台勋鹰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苑碧棠看,谁来告诉他,那女人正在街上做什么?她眼前的男人又是谁?他们、在干什么!? 第10章 丫鬟的欺凌 日已西斜,街道逐渐变得冷清,稀稀拉拉的走过去几个人,昏黄的光辉笼罩着苑碧棠的影子。她的世界里面已经没有了悲戚,心爱的王爷爱着公主,自己只是心甘情愿的付出罢了。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可是一想到如若回去的晚了,墨台勋会不高兴,于是又加快了步伐。 苑碧棠吃力的提着米面的袋子,鸠兰好几次说要帮她拿,可是苑碧棠看着鸠兰手中满满的食材,不忍心她更累,微笑着拒绝了她。 回到王府之后,苑碧棠立刻做好糯米粥,捣好蜜饯给溪儿送去。 推开门,墨台勋已然不在,她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知为何,明明不用担心墨台勋会责怪自己回来晚了,却还是失落。 究竟是想要见他,还是不想要见? “其实勋人很好的,只是和你相处的时间不多,有点生疏罢了。你莫要放在心上。”溪儿慢慢的支撑起孱弱的身子,端过了糯米粥。 “棠儿知道,但愿公主的病能早一点好起来,等公主病好了,棠儿......”苑碧棠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等公主的病好了,棠儿自然会走的。只是棠儿,对王爷一见倾心,这番刻骨的爱意,真的需要时间放下。 苑碧棠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只能让苦味在心中蔓延,一个人品味。 “我也希望身子能好起来,不然就一直都是勋的拖累。”溪儿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她虽然贵为公主,可是没有公主的刁蛮,是靖夏王朝中最为贤淑善良的女子,虽然对苑碧棠嫁给墨台勋有些妒忌,可是终究大方的接纳。现在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能为墨台勋生个孩子,可偏偏这身子,总是不能让她如愿。 “公主怎么会是拖累呢?王爷他......他对您的宠爱棠儿都是看在眼中的。”羡慕,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可是苑碧棠除了羡慕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墨台勋的影子。 寥寥几句话的时间,溪儿已经把药喝完了,苑碧棠乖巧的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还能清楚的听到公主的咳嗽声,公主的身子,想要受孕,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公主的性子如此温婉,她连唯一一点妒恨都没有了,只是可怜自己,此生不是溪儿,不是墨台勋深爱的溪儿。 “等一下。”苑碧棠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转过身去,原来是溪儿的贴身丫鬟秋菊,于是温和的笑了笑:“有什么事情吗?” 秋菊看上去并没有苑碧棠那般和气,冲上来就甩了苑碧棠一耳光。 苑碧棠措不及防的往后一个趔趄,之感觉火辣辣的疼,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秋菊,你......”她没有想到会挨打,就算是王爷,再怎么不待见她,也没有动手打过她,而秋菊,怎么会打自己?如果不是痛的那么真切,她一定会认为是在做梦。 秋菊插起了小蛮腰,有恃无恐的瞪着她,一点都没有心虚的说:“棠姑娘,我家公主性子太温和,你别以为这样就好欺负,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皇上赐婚,你也就是一个山里面的野丫头,最好乖乖的给公主治病,少打歪主意。” 苑碧棠的面色白了起来,勉强的挂上一个苦涩的微笑,头渐渐的低了下去:“秋菊说的是,棠儿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妄想。” “最好记住你的话。”秋菊满意的翘起了自己的嘴巴,又瞪了一眼苑碧棠才离开。 连丫鬟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算了,谁让她爱上了王爷呢! 她失魂落魄的往凝溪阁走,摸着火辣辣的脸,满脑子都想着墨台勋,明明知道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这里,可是她总是忍不住想起他,想起他昨夜对她说的那句话,“只对你温柔一次,仅此一次!” 嫁给他,他便是她的天,她的地,可是一句“只对你温柔一次”终究还是让她的心更痛,他不爱她,连看一眼都懒得看,他对她的爱那么的明显,她,算是什么? “夫人,你怎么才回来啊?”鸠兰远远的就跑了过来,凝溪阁向来冷清,也就只有鸠兰会在夜晚的时候为她亮上一支蜡烛。 “不是说过不要叫我夫人吗?”苑碧棠自认为担当不起。 “是王爷让我叫你夫人的啊!”鸠兰解释的说。 王爷?他这是什么用意?苑碧棠皱了皱眉头,难道王爷对她,还有一丝怜惜吗?算了吧,王爷的心中只会有公主溪儿一人,哪里还有她的位置,她自嘲的苦笑。 “哦,对了,王爷说等你回来了去他书房一趟。”鸠兰拍了拍脑袋,差点耽误了正经事。 “王爷找我?”苑碧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嗯。”鸠兰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拉着苑碧棠的手就往里面走:“夫人,我赶紧给你梳妆一下,这么晚了王爷找你,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啊?”苑碧棠没有听鸠兰后面说的话,他只感觉到现在还在梦中,王爷怎么会这么晚了还找她?他不是每天晚上都在溪儿的房间里面度过的吗? 一时间,苑碧棠突然不知所措起来,等她反映过来的时候,鸠兰已经惊讶的大叫:“棠姑娘,你的脸上怎么会有一个巴掌印?” “怎么会......鸠兰,你肯定看错了。”苑碧棠赶紧把脸歪到一边,然后后知后觉的想起王爷马上就要召见她,兴奋的开始梳妆。 她欣喜的把首饰盒打开,在里面东挑细选,把自认为好看的首饰都拿了出来,不停的问:“鸠兰,你看这个好看吗?还有这个?” 看着苑碧棠开心的样子,鸠兰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那么明显的巴掌印,她怎么会看错,肯定是有人对她动手了。苑碧棠没有得到王爷的宠爱,必然不被人放在眼中,也不知道这样被人欺辱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苑碧棠挑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簪子可以戴在头上,她本就是平凡女子,没有什么财物,现在变成了不受宠的妾,连丫鬟都比不上。 最后,她叹息了一口气,“算了,鸠兰,别费心了,我就这样去见他吧。” 苑碧棠虽然嘴上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中还是在不断的问自己,他会不会喜欢现在的自己?寒酸又没有什么姿色的自己? 鸠兰一阵心酸,她含着泪将苑碧棠送出去,直送到墨台勋的书房门口,才泪汪汪的让苑碧棠进去。 书房的烛光晕染出一个光圈,映射在墙面之上,一个拉长的变形的人影静静的照在墙壁之上。 苑碧棠忐忑不安的敲了门。 “进来。”浑厚而有磁性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来。 “是。”苑碧棠进入了房间,一直都低着头,她不敢抬头,深怕墨台勋会看到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她并不是不想让人知道被人欺负了,而是害怕现在的样子会让王爷看了不喜。 她总是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墨台勋,不管墨台勋喜不喜欢自己,她都想给他留下好印象。她的爱,终究还是那么的卑微。 “今天出去了?”看着苑碧棠狠狠的低着头,更是让让墨台勋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这个女人,肯定是心虚了! 明明不该动心,明明应该陪着溪儿,可是该死的偏偏看到了苑碧棠出门,然后竟然双脚不听使唤的跟了出去。 等墨台勋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面,他简直都有打自己一拳的冲动,竟然跟踪了苑碧棠,这么莫名其妙的跟了出来,没有任何的理由。 一想到这个,他就生气,更为恼怒的是,他在借口街口看到了苑碧棠和一个陌生男子交谈,说了很久的话,苑碧棠一直在微笑,那是不属于他的微笑,他只在皇上赐婚那天和与她大婚那天看到过的微笑,从此之后,一直都没有微笑过。 “是。”苑碧棠头低的更低了,在公主溪儿的房间里面没有看到他,以为他不会追究她晚归的事情,没有想到耽搁了没多长的时间,王爷会在这个时候算账。 他,是因为她没有及时回来给公主熬药而生气吧! “溪儿需要的蜜饯那么晚才弄好,都耽搁了喝药的时间,你是不是故意的?看着我的溪儿受苦?”墨台勋站了起来,走到了苑碧棠的身边,鼻息慢慢的逼近她,一股无形的威压压在苑碧棠的身上。 苑碧棠瑟缩了身子,她连忙惊慌的抬起头来解释:“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了上好的糯米,我想......” 没等苑碧棠说完话,墨台勋的手掌就抚到了她的脸上,刚才的怒气也不知道何时被心疼取代:“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苑碧棠连忙又低下了头,整个人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如果是平时,她巴不得王爷会碰她,可是此时此刻,她垂着头,芊芊细手盖住那个巴掌印,“刚才不小心撞到门上了。” “撞到门上了?”墨台勋身上的危险气息越发的重了。 第11章 最后一次的温柔 这样的谎话能骗谁?有谁会无缘无故的撞到了门上? 他突然想起了白天那个和苑碧棠交谈的小白脸,长得不似一般人的伙计,双眸温润如水,那样的男子确实能让女子失魂,莫非苑碧棠被那个男子迷住了才撞到了门上? 火大!相当的火大! 墨台勋生气的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翻开了一本书,他此刻的心情很烦躁,如果让他继续和苑碧棠对话的话,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本不是一个急躁的人,可是似乎在遇到苑碧棠之后就开始变了,遇到任何事情都沉静如水的他开始焦躁,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苑碧棠不知道如何回答墨台勋的话,她只好压低了头,手不停的捉着衣角,过了一会儿,发觉墨台勋坐下看书了,她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墨台勋没有赶她走,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厚脸皮的继续待在这里? 苑碧棠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不动,然后她偷瞄着墨台勋,他的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中。 这就是她的夫!如此有风度的男子! 墨台勋感觉空气中有一种微妙的气氛,昏黄的烛光里面是苑碧棠迷人的身姿,他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于是放软了声音随口说道:“病才刚好,赶紧回去吧。” 这是他对她的关心吗? 苑碧棠心中一片温暖,这一段时间的委屈突然就那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这么久的努力,哪怕他只看到了分毫,她也高兴的发疯。 “臣妾不困,臣妾给您守夜。”苑碧棠连忙走过去,想要挑明烛芯。 “溪儿不困,溪儿陪着您。” 这是溪儿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两句话多么的相似,他瞬间的想起了溪儿的脸庞,那个他深爱的女子,然后不禁恼怒了。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在想别的女人? 多么的不可饶恕! “不用了,出去!”墨台勋压低了嗓音,他在发怒,低沉的声音是他最后的容忍底线。 不知道为什么墨台勋突然就生气了,苑碧棠惶恐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继续往前走,她仔细的回想,不知道刚才说错了什么。 看着苑碧棠继续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样子,墨台勋立刻就抬起了头,好看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大声的吼道:“怎么还不滚?” 苑碧棠打了一个哆嗦,她的手心出了汗,然后怀着期望的目光,卑微的哀求:“王爷,这么晚了,要不歇息吧!” “若是困了,我自会回溪儿那里的,你别妄想我会去凝溪阁。”墨台勋像是故意气她似得,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和那个小白脸在面店谈笑风生的场面,很生气,很郁闷。 “嗯......”对啊!墨台勋要是累了会去溪儿那里,从成亲到现在,他从来就没有主动踏进凝溪阁一步,唯一的一次就是他大婚那天为了跟她说清楚他跟她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才去的。 苑碧棠的脸色刷的白了下来,她什么都不再说了,不是没有努力的乞求,只是王爷的心不在她这里,她做的再多也是枉然。 转过身去,苑碧棠的视线被模糊了,瞬间泪水盈眶。 推开了房门,一阵夜风刮进来,刮在她的身上,尤为刺骨。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她的心在一点点的破碎。 早该放弃了不是吗? 可是他昨夜的温柔,她怎么能忘? 他所说的最后一次对她的温柔,她怎么能忘? 如果已经铁了心不会跟她在一起,为何要给那样的温柔?她怎么能忘? “夫人,你怎么哭了?”鸠兰一直都守在外面,见到苑碧棠出来,连忙就跑了上去。 苑碧棠昨天发烧,今天又忙着出去采办各种食材,身体本就虚弱,又被墨台勋这么一激,一个重心不稳,就开始摇摇欲坠了。 见苑碧棠不说话,鸠兰继续问:“王爷他这么晚叫你过来都说什么了?夫人,你的脸色好难看啊?”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苑碧棠好想对鸠兰说出自己的苦闷,可是她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这几个字而已了。 说完,苑碧棠开始感觉天旋地转,感觉四周的景色都开始旋转,然后就听到了鸠兰的大叫:“夫人!夫人!你别吓我!” 听到外面的喊叫,墨台勋立刻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抱起了苑碧棠就往凝溪阁走。 ...... “你赶紧叫人去找大夫,然后烧壶热水来。”墨台勋利索的把苑碧棠放到了床榻上,给她盖上了棉被,他摸了摸她额头上面的温度,担忧之色立刻就爬上了脸庞。 “可是......可是.......王爷,凝溪阁里面除了我没有别的丫鬟了,我是先叫大夫还是先烧热水啊??”鸠兰急的团团转。 墨台勋愕然,平日里面的苑碧棠,过的是如此凄惨吗?除了鸠兰这个贴身丫鬟,没有别人的服侍?就算是不受宠的妾,有必要被这么对待么?连一个丫鬟的待遇都不如,凝溪阁这么偏僻,就算是生病死在了这里恐怕也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墨台勋的心中泛起了心疼,他把苑碧棠的手放到了鸠兰的手心里面:“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找大夫。” 说完就飞也似得跑了出去。 “夫人,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我就知道你的病还没有好彻底,为什么非要逞强去采办食材呢?”鸠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床边上哭泣。 苑碧棠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了鸠兰在为她哭泣,她还做了一个美梦,梦到王爷为了她去找大夫。 真的是好甜的一个梦啊! 明明可以醒过来,可是苑碧棠下意识的不想醒过来,多么甜蜜的美梦,墨台勋原来也可以为了她着急的,他的那个样子是多么的让人感到温暖,真的好幸福! 如果是一场梦,那就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吧! “公主,不好了,我听说王爷为了苑碧棠亲自去找大夫了!”秋菊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正在看书的溪儿惊讶的站起来,书落在了地上。 他,为了她,去找大夫了? 溪儿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猛烈的咳嗽了几下,她虚弱的坐下喘气。 只看到了秋菊惊恐的眼神:“公主,您咳血了!咳血了!” 溪儿的脸色泛白,她握紧了手帕,难道这副身子真的不能好起来,不能继续陪在墨台勋的身边吗? 为何身子会变弱了?以前的时候不会这么弱的,顶多就是不能孕育子女,怎么自从苑碧棠来了之后,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 溪儿不敢多想,她不愿意去怀疑任何人,感觉到墨台勋的心已经慢慢对朝另一个女人倾斜的时候,她除了难过,并没有做出什么反映。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溪儿躺下,闭上了眼睛,不理睬秋菊。 “公主,这都咳血了,怎么能当作没事?”秋菊着急的把手帕握在了手里,然后跑去找墨台勋。 凝溪阁内。 大夫正在为苑碧棠诊脉,墨台勋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苑碧棠,这个一直被忽略的妾,他对她的态度似乎确实有点过分了。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咳血了!”秋菊匆忙的跑进来,然后焦急的把手帕打开给墨台勋看。 墨台勋心里咯噔了一下,溪儿她......咳血了? 该死!溪儿病成了这副模样,他的心理面竟然还在想着别的女人,他怎么对得起溪儿对他的感情? “走,回去看看。”墨台勋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苑碧棠,跟着秋菊风风火火的就离开了。 待到苑碧棠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鸠兰扶着她坐了起来:“王爷昨天为了你亲自去找大夫了,我看王爷的心中还是有你的。” 苑碧棠听完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受宠若惊:“真的是王爷亲自去的?” “那还能有假啊?昨晚你昏倒了过去,凝溪阁没有什么人可以使唤,所以王爷亲自出去找的大夫,只要夫人坚持,王爷的心总有一天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苑碧棠羞红了脸,可是转瞬之间就想起了昨晚墨台勋对她说的话:“我若是累了,自然回去溪儿那里,别妄想我会踏进凝溪阁半步。” 他只是不想她死吧! 她是皇上赐给他的妾,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妾,毕竟也是皇上赐的婚,她弱有个什么闪失,皇上会怪罪的吧!何况,如果她出事了,那么溪儿公主的病便没有办法医治了。 “我已无大碍,还是先去熬药吧,公主的病不能再拖了。”苑碧棠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身子在还没有痊愈。 “可是你的病.......”秋菊终究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她知道就算是说出来苑碧棠也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她已经爱墨台勋爱的疯了,为了爱他,努力的救治公主,成全他和公主的幸福! 苑碧棠端着药去了溪儿的房间,墨台勋正在抱着溪儿赏花。 “溪儿,牡丹再美,如若没了你,便也失去了颜色。”墨台勋折了一朵大红色的牡丹插进了溪儿的发梢。 “勋,你就会说这额甜言蜜语来哄我,。”溪儿换上了悲戚的表情:“我宁可不要这些甜言蜜语,也不想你离开我。” “可是南迁国来犯,我身为王爷,必须要为国家出一份力气,这次是非走不可的。”墨台勋紧紧的抱着溪儿,似乎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血液? 要打仗了? 苑碧棠抽搐了一下嘴角,不小心把药碗摔在了地上,汤药溅了一地。 第12章 他爱的是她不是我 她反映过来去捡地上的碎片,割伤了自己的手指。 “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的心机怎么这么重?”视线里面出现了一双样式繁杂的筒靴。 苑碧棠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墨台勋深沉的眸子,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怒火,没有微笑,一张冷漠的脸,没有表情。 “王爷,对不起,妾身......”这样的墨台勋更是让她害怕,她宁可墨台勋能骂她,打她,可是他现在漠然的态度,好像她从来就没有当过他的妾,形同陌路一般。 “不用解释了。”墨台勋单手掐住了苑碧棠的下巴,把她的嘴巴都掐到了一起:“我本不想管你,只是你不能死,你的存在是为了治好溪儿的病,没有想到我的一贯纵容竟然让你生出了歹心,王妃的位置你永远不要妄想,想要钱,可以,只要你治好了溪儿的病,给你多少都行,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 墨台勋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溪儿的爱一样,他要欺辱苑碧棠,让溪儿知道,在他的心中,溪儿是他的唯一,他不想再出现溪儿吐血的事情了。 “王爷.......”苑碧棠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王爷,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过想要当王妃,王爷......” “哼。”墨台勋用力一推,苑碧棠被推搡在地上,脊梁骨撞到了桌脚上面,背后一阵疼痛,苑碧棠发出一声闷响,疼得龇牙咧嘴。 墨台勋心软了一下,可是他一想到溪儿的病越来越重就忍不住说出更残忍的话来:“苑碧棠,你别狡辩了,每次装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弱不经风的样子,耽误了溪儿多少次喝药了?动不动就打翻汤药,难道是想延误救治公主的时间?我看你是居心叵测!” “妾身没有。王爷,妾身真的一心想要治好公主的病,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苑碧棠一边解释一边哭泣,她不怕被人冤枉,可是她不想被墨台勋冤枉。 “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重打10棍。”墨台勋气的眼睛都红了起来,他怎么能忍心苑碧棠就这样欺负他的溪儿,他最爱的溪儿。 苑碧棠听了他的话,顿时就瘫坐在了地上,连挣扎都不会了,因为他的心中没有她,不管她解释多少句,他一句话都不会相信的。 他,果真心中还是从来没有她的。 并不害怕被打,只是心中的悲凉,像是陷入了绝境。 从来不知道感情是这么的折磨人,还依稀的记得,师父宁宵对她说过:“感情最为累人,一旦坠入就会万劫不复。” 曾经的她,只是一笑而过,现在才知道感情的苦,果真让人断肠。 “勋,不要这样,棠姑娘是个女儿家,怎么受得了这等苦?”溪儿连忙拉住了墨台勋的衣袖,低低的求情。 “溪儿,她都快要把你害死了,你怎么还护着她?”墨台勋抚摸着溪儿日渐消瘦的脸庞,他就要出征了,可是溪儿的身体还是没有一点好转,他必须要在走之前给苑碧棠一个下马威,让她不敢造次。 “棠姑娘并没有害我啊,要不是她,我的身子说不定早就垮掉了,勋,我真的没事。”溪儿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没等墨台勋说话,就转头对苑碧棠说:“你先下去吧!” 苑碧棠微微的抬了抬头,见墨台勋并没有看她,就知道墨台勋已经默许了,她卑微的低着头,站起来,连地上的碎片也不敢捡就急着退出去了。 风,已经微凉,凉到了心坎里。 苑碧棠一路走着,眼神黯淡的看着前方。 不知不觉,泪已千行。 “夫人,风这么大,你怎么不进屋子?”鸠兰正好看到了苑碧棠,却发现她哭了:“夫人,你别伤心了,这样对身子不好。” 苑碧棠眨巴着一双泪眼:“鸠兰,他要出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王爷武功很高的,一定能大胜而归,夫人不要太担心了。”鸠兰开解的说道,她在这个王府中待得时间比苑碧棠要长,自然是知道墨台勋的本事。 “如果没有公主的求情,他真的会把我拖下去吗?”想起刚才的事情,她还有些毛骨悚然,哪怕那个男人对她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怜悯,也不会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夫人,你在说什么?”鸠兰二丈摸不着头脑的问。 “没什么,天凉了,我们回去吧!”苑碧棠吸了一下鼻子,抬脚往屋子里面走。 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放下? 墨台勋马上就要出征了,她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于是连夜就赶制了一个香囊,然后将一个护身符放在里面,这些做了之后,她很想告诉他她并不是贪图富贵才跟他成亲的,可是他总是不愿意听她的解释,所以写了一封书信,折叠成一个小方块放进去。 但愿有一天,他能明白她的心意。 第二天。天晴,无风。 苑碧棠怀里揣着香囊,来到了墨台勋的书房前面,她不敢进,害怕墨台勋会用一些话来伤害自己,害怕墨台勋会更加的讨厌自己,可是她并不知道墨台勋出征的日子,现在不给,可能就错过了,到时候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在房间门口徘徊了一下,可是没有勇气踏进去。 门“吱呀”的一声就打开了,墨台勋似乎是意料到是苑碧棠一样,用凉凉的口吻问道:“不好好的给溪儿煎药,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苑碧棠摸着怀里面的香囊,还是退却了:“没什么,妾身正要去给公主置办药材,正好路过这里,没想到王爷正好出来。” 墨台勋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瞪着苑碧棠,似乎望穿她一样。 苑碧棠低下了头,不善于撒谎的她,脸色微红。 墨台勋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慢慢的靠近了苑碧棠,一股热气在苑碧棠的身上蔓延。 苑碧棠缩着脖子,死死地咬着嘴唇。 丝毫没有预警的,墨台勋的手摸向了苑碧棠的胸部。 苑碧棠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在地上,眼中更是慌乱不已。 墨台勋一下就搂住了她快要跌倒的身子,英俊的脸庞瞬间放大,两个人的距离是那么近,近的让苑碧棠都能清楚的听到墨台勋的呼吸声:“王爷.......” 苑碧棠的身子瞬间就软了下去,被心爱的人抱着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墨台勋面不改色的把手伸进了她的怀中,掏出了那个香囊,然后放开了苑碧棠:“这个是给我的?” 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可是苑碧棠还沉醉在刚才墨台勋的温暖怀抱中,红着脸点了点头。 “哼,你觉得这样做就能得到我的心吗?”墨台勋笑的很阴险,然后手一松,将香囊掉在了地上,黑色的筒靴狠狠的踩在了上面,蹂躏了两下:“我的心,永远都是溪儿的,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 他不知,他踩的,不止是香囊,更是苑碧棠的心。 风过,人走。风中留下一点松木香。 苑碧棠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子慢慢的滑下去,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他还是不愿意看自己一眼,她的心意,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该恨的,那个英俊的男人,他的风度,迷失了她的心,他的狠,也同样伤透了她的心。 即使这样,她还是希望他能记住她,就算溪儿的病好了,就算她最终离开了慕王府,她也希望他能记住她,记住曾经有那样一个女子,真心的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苑碧棠每天都在害怕墨台勋的离开,每天都悄悄的在暗处寻找墨台勋的身影,她感觉自己就好像变成了墨台勋的影子一样,就算是远远的看着,也觉得幸福非常。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墨台勋在亭子中看书,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苑碧棠唯唯诺诺的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王爷,我只是......只是路过......” “每天都跟着本王,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墨台勋的嘴角挂上了一个弧度,莫名其妙的有点喜欢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可是她不是溪儿,所以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 苑碧棠低下了头,聪明如墨台勋,她什么也瞒不过他。 “今晚跟本王进宫,皇上非常重视这一次出征,要举办宴席为我践行,皇上他特地点了你的名字,让你也去,你准备一下,不要给本王丢人。”墨台勋押了一口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是,妾身记住了。” 要进宫吗?跟墨台勋一起? 苑碧棠已经想到了,这次一定要给墨台勋争面子。 回到凝溪阁的时候,苑碧棠沐浴之后,穿上了一件雪白绸缎的里衣,长发垂到了腰际,纤细的柔荑抚弄着柔顺的秀发,宛若仙子一般,没有绝美的容貌,但是沉静的气质,如此动人心魄。 “夫人,你真美!”鸠兰忍不住夸了一句。 “鸠兰,你的嘴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苑碧棠扑哧一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更是增添了一丝妩媚。 “夫人,你来看看穿哪一件合适,今天可是要见皇上的。”鸠兰皱着眉头,苑碧棠不受宠,待遇自然也差,身边没有几件好衣裳。 “是啊,今天是要去见皇上呢!”苑碧棠陷入了沉思。 第13章 那一脚太痛 “你准备一下,不要给本王丢人。” 墨台勋的话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当下便吩咐鸠兰:“去问公主借两件衣裳吧,我们是要去见皇上,绝对不能给王爷丢人。” “公主她,会给夫人吗?”鸠兰一想起溪儿公主身边的那个伶牙俐齿的秋菊,就心里面发怵。 “鸠兰你放心,她会给的。”苑碧棠微微一笑,给鸠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果不其然,公主溪儿确实很大方,鸠兰回来的时候捧着三套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 “夫人,你喜欢这件吧,鸠兰给你穿上。”鸠兰跟着苑碧棠这么久了,知道苑碧棠喜欢素一点的衣裳,她特地从里面选出了一件淡绿色底衬,白色月季花的裙子。 “不,我今天晚上穿这一件。”苑碧棠摇了摇头,一只手摁住了鸠兰的手,另一只手指着一件深紫的衣裳,只见上面刻画着富贵牡丹,袖口两圈白色,袖中的位置上面是两只蝴蝶在轻盈的飞舞,看上去雍容华贵,更是添加了一分神秘色彩。 鸠兰并没有说什么,就给苑碧棠换上了衣服。 不多时,外面的人已经来催,说王爷要出发了,让苑碧棠赶紧过去。 苑碧棠和鸠兰来到慕王府门口的时候,王爷已经先到了。 ”怎么出来的这么久?“墨台勋不高兴的说了一句,本还想说她几句,可是当她走近的时候,他不自觉的看呆了。 此时的苑碧棠,上臂随意的缠绕着淡紫的纱巾,纤细的腰肢被月牙白的绸带规矩的束起,一朵深紫的蝴蝶结系在腰带中间的位置,紫色和白色相互映衬,蝴蝶结的拖尾一路向下,几乎要垂到地上,被夜风轻轻的吹拂起来,纱巾纷飞,宛若下凡的仙女。 没有绝色的容貌,只是一股韵味,从苑碧棠的身上散发出来,看的墨台勋痴了。 “对不起,让王爷久等了。”苑碧棠微微作揖,害怕墨台勋会因此生气。 “上车吧!”墨台勋转过脸去,不想就刚才的那么一眼,就迷失了心智。 苑碧棠以为墨台勋又生气了,她没有咬嘴唇,害怕咬掉了唇上的朱砂,只能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爬上了马车。 一共是三个马车,墨台勋虽然不喜和苑碧棠在一起,可是也不能让外人发现自己的区别对待。于是就准备了三个马车。 下了马车,苑碧棠一直紧紧的跟在墨台勋的身后,而墨台勋,则是温柔的半搂着溪儿的腰际,溪儿的身体不是很好,这样以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他们在众人的面前大秀恩爱,看的苑碧棠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她故作坚强,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从容的在人群里面走过,不管别人使用怜悯还是讥笑的眼神看着她,她都视而不见,专心走好自己的路。 众人坐好,身着明黄色服饰的皇上就和皇后一同出现了,百官下跪迎接,皇上笑呵呵的让大家平身就坐。 连苑碧棠坐的位置都是靠后的,公主的身份非比寻常,而且又是王妃,于是和墨台勋坐成一排,而苑碧棠,只是一个妾,坐在墨台勋的后面的斜角,墨台勋宽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玲珑的身子,苑碧棠也并不觉得委屈,这样反倒好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自然就不会给墨台勋丢面子了。 皇上郑重的举起了酒杯:“二弟,这次南迁来犯,是预谋已久的,寡人的江山,能不能坐稳,主要靠的还是你们在这些在战场为朕寡人杀的将士,寡人这杯酒,祝你们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谢皇上美意,臣一定不辱使命!”墨台勋也站了起来,将酒杯举高过了头顶,然后一口干尽。 皇宫中的歌舞,比起平常的歌舞团,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可是苑碧棠的眼中,只倒映着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墨台勋。 君要离别,红颜泪,洒满心房。 一杯酒下肚,苑碧棠的脸开始有些发烧,只是借酒浇愁,不曾想皇宫之中的酒如此刚烈,辣的她口干舌燥,连忙胡乱抓了一把葡萄,塞进了嘴里,心中暗暗后悔刚才喝的太猛。 也就在此时,苑碧棠感觉有一双炽热的双眸在盯着自己看,她抬起头来,看向那双眼睛。 黑夜,看不太清楚人脸,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人一袭红衣,张牙舞爪的红,夜的黑,也不能掩盖他的张狂。 苑碧棠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知为何,有些害怕那人的眼神,她慌忙的低下头,装作没有发现那人的目光,然后身子向前挪了一下,尽量靠近墨台勋,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些许的安全感。 一曲歌舞完毕,皇上笑呵呵的看着墨台勋:“二弟,给溪儿治病的那个女子,来了没有?” 离赐婚的日子才一月有余,不过皇上早已忘记了苑碧棠的名字,只记得她自动请命,说能治好溪儿的不治之症,还记得她当初看墨台勋的眼神,就如当年他看皇后时的一样。 皇帝就是这样,不管对你是否熟悉,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命运。 “她自然是来了。”听皇上称苑碧棠为“那个女子”,墨台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往后看了一眼,苑碧棠才意识到话题已经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苑碧棠立即站了起来,然后微微作揖:“妾身在此。”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云淡风轻,不显得急躁,也不显得乖张,有的只是从容。 墨台勋有些纳闷,似乎苑碧棠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会慌乱,她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非常的从容。 “不知溪儿的病治好了没有?”皇上最关心的还是溪儿公主的病情,对于她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没有多大的兴趣。 “回皇上,都是妾身无能,公主的身子不但没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妾身正在想办法。”苑碧棠有一种挫败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公主的病反而加重了,以前她只是不孕不育而已,可是自从她开始为她治疗之后,她的身子就变得弱了起来,而且还出现了咳血的症状,这让她十分不解,可就是查不出原因。 “既然如此,那肯定要罚你,罚你什么好呢?”皇上想了想,溪儿是他最喜欢的公主,可是偏偏这个自称医术高强的女子竟然让他的心肝宝贝病情加重了,他本想狠狠的罚她,可是现在她已经是墨台勋的妾了,墨台勋出征在即,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惩罚的太重,不管墨台勋是否看重苑碧棠,对付了苑碧棠就是往墨台勋的脸上扇巴掌。 “你还是自己说吧,免得到时候说寡人不近人情。”皇上把这个难题扔给了苑碧棠。 苑碧棠没有一点惊慌,而是从容不迫的说道:“今日王爷出征,妾身身为女子,不能征战沙场,心中遗憾。妾身就借这个机会,为王爷跳一支舞,祝福王爷能够大胜!” “好,就依你所言。”皇上不假思索的回答。 苑碧棠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心中冷冷的一笑,她并不傻,皇上这是在看好戏呢! 如若她跳的不好,他肯定会治了她的罪,还让墨台勋无话可说。 她的命,本该和墨台勋擦肩而过,那英俊的面庞,即使再怎么喜欢,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只因为皇上一时兴起,将她指给了墨台勋,这悲惨的命,无人画眉,无人相守,一生就如此了吧! 苑碧棠走上了舞台,望着台下的墨台勋,墨台勋也看着她,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的眼里面只有墨台勋,其他人,仿佛都是静止的,她的舞,为他而舞,没有别人。 声乐响起,苑碧棠在台上作揖,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纤细的腰上,黑发在静静的垂在身后,两个耳环吊坠,从发丝之中悄然探出,韵味十足。 一抬眼,苑碧棠双臂上的轻纱,在空中飞舞起来,旋转,落地,再拂起,跳跃,奔涌。 优美的舞姿,柔和的身影,在舞台上旋转,她专心的舞蹈,沉醉在其中,忘记了墨台勋对她的不好,而是在幻想,幻想墨台勋终有一天接受她,她能过的和溪儿一样幸福。 幻想总是美好,或许是潜意识里面,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在墨台勋的心中成为像溪儿那样的存在,终是没有忍住,泪水纷飞。 轻纱掩泪,笑容依旧,紫色装束,轻灵飞扬。 曲终,颔首。 全场一片寂静,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的舞姿,大家都不禁愣住了。 皇上是最先反映过来的,拍手称绝:“跳的太好了,没有想到二弟捡了一个宝啊!” 墨台勋这才把视线从苑碧棠的身上转移开去:“皇上过奖了。” 苑碧棠从台上走了下来,墨台勋下意识的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往位置上面走,他的女人,原来如此美丽,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呢? 苑碧棠的手一阵发热,她仿佛是在做梦一样,没有想到墨台勋会主动牵着自己的手,她说不出的感动,幸福紧紧的将她包裹。 她没有注意到,公主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竟然在她走到跟前的时候,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来,桌上的桃子,溅上了嫣红的血。 “溪儿,你怎么样?”墨台勋放开了紧握苑碧棠的手,跑过去抱住了溪儿的身子,他的眉,为她而皱,紧张仿若遇见大难。苑碧棠赶紧上前,熟练的为溪儿把脉。 “不好,公主感染了风寒,还是赶紧找个屋子避一下风寒吧!” “滚!“墨台勋一脚把苑碧棠踹开:”都是你害的,如果你不来我的身边,公主的身子怎么会变得这么差?” 一声怒吼,伴随着惨叫,苑碧棠蜷缩在地上,肚子一阵抽痛,疼得根本无法起来。 幸福的味道,刚刚尝到,然后就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又误会我了? 第14章 那盗贼面熟 苑碧棠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第一次能忍,第二次,也就能忍了。 墨台勋抱起了溪儿,就往别处走去。 没有说让苑碧棠该去什么地方,没有说她现在是该回家,还是跟去。 苑碧棠已经被忽视,从刚才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变成一下落到了被人踢在地上的境地。 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说什么,只是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笑脸,看的她头皮发麻。 “夫人,你没事吧?夫人?”鸠兰哭哭啼啼的把她扶起来:“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鸠兰是个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人,看到那么多不怀好意的眼神,她只能无助的哭。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跟来。”苑碧棠刷开了鸠兰的袖子,远离了喧嚣。 “滚!”怒吼犹然在耳边响起。 苑碧棠的心都在疼,公主是个好人,她看在了眼中,公主吐血,也不能怨她。其实谁也不能怨,只是自己可怜,偏偏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苑碧棠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着,右手抚着肚子,那个位置还有些隐隐作痛,另一只手,随意的拉扯着紫纱。她不知,现在的自己,多了一份狼狈,动人心魄的狼狈。 “唔唔------”一双大手将她的嘴巴捂住,苑碧棠被人拖进了草丛。 是谁?苑碧棠只剩下了惊恐。 “帮我一下!”那个声音十分的虚弱。 苑碧棠感到身后一片湿润,她用手摸了一点,放在明处一看,全是血。苑碧棠颤抖的问:“你是谁?” “帮我!”那人没有了多少的力气,放开了苑碧棠,他蒙着面,即刻便倒了下去。 “喂,醒醒!”苑碧棠蹲下去拍了拍那个蒙着面纱的人,可是他一点反映都没有。一看他身上的装束,苑碧棠就知道他应该是个盗贼,立刻后退了一步,然后站起来想要跑出去叫人。 那人有痛苦的嗯了一声。 这声音怎么听的如此耳熟? 苑碧棠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黑衣人的身边,掀开了他的黑纱,顿时差点叫出来:“这不是那个面店的伙计项厉宸吗?那个长得一点都不像伙计的伙计?” 苑碧棠迟疑了一下,他曾经对她温柔的笑脸,让她无法把他交出去,她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艰难的背着项厉宸走进了最近的宫殿。 把他放倒在地上,靠着后面的柱子。他的身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苑碧棠心底害怕,不过手上却没有迟疑,立刻就撕开了他的上衣,上面一道深深的刀伤郝然在目,白骨外露。 没有可以消炎的药,只能简单的撕了他身上的布条,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她没有能力让项厉宸活着离开这里,她只能救他这一时,能不能活着出去,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怎么会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苑碧棠自言自语了一下,然后就站起来凝望着他。 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苑碧棠立刻把项厉宸藏了起来,可是身上却沾上了血迹,她一时间方寸大乱,万一官兵闯了进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门被推开,一个太监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子,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啊!每次奴才都找不到你人。”那个太监扛着太子东歪西斜的往前走,一路走到床边上,然后低声对太子说了一句:“我去找人给你做碗醒酒汤,你可千万别再乱跑了,急死奴才了。” 说完那个奴才急匆匆的出去了。 这是个好时机,项厉宸已经被她藏在了很隐秘的地方,如果项厉宸能活下来,自然是会去找出口的,她只能帮他到这里了。苑碧棠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千万不能亡人发现她窝藏黑衣人,就她现在身上的血迹,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苑碧棠急匆匆的往外跑,经过太子的时候,太子突然抱住了苑碧棠的胳膊,“小德子,我的醒酒汤呢?我的醒酒汤呢?” 苑碧棠惊吓的差点叫出来,再一看,太子并没有醒过来,紧紧的闭着眼睛,似是在梦呓,满身浓厚的酒味,他的长相更是让苑碧棠大吃一惊,阴柔而秀丽,倒是比女子还要更加美上三分,若不是刚才那个太监叫他太子。苑碧棠几乎要认为他是女扮男装了。 也不知道那个太监什么时候回来,苑碧棠猛地用力,想要抽开自己的手,不想越是用力,太子抱的越紧,两人纠缠之中,太子沉重的身子一下子压过来,将苑碧棠压在了地上。 痛!只能感觉到头好痛,倒地的那一刻,没有想象中的那些暧昧,只有痛感。 苑碧棠费尽了力气,慢慢的从太子的身下爬出来。 太子不停的叫嚣:“小德子,你又跟我玩捉迷藏,看我今天让不让你跑!” 太子一个劲的拉扯着苑碧棠,苑碧棠有苦叫不出,反而被太子越箍越紧,她灵机一动,在太子的腰间挠了挠,太子立刻笑着躲开:”你这厮,竟然敢挠我痒痒!今天飞修理你不可,看你还敢不敢造次!” 说话之间,太子的手又捉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苑碧棠一个翻滚,躲开了太子的手,得到自由的苑碧棠不敢多待,立刻就冲出了宫殿。 跑了一段路之后,找了一处水源,洗了洗身上的血迹,然后就问了路去宫门口等候墨台勋。 过了许久,也没有见墨台勋出来,应该是公主暂时不能感染夜风,于是公主和墨台勋今晚会在宫中住下了。 苑碧棠只得一个人打道回府。 回到凝溪阁的时候,鸠兰瞪大了眼睛:“夫人,你怎么衣服都湿透了?” 苑碧棠微笑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走路不小心,掉进了池塘,没事。” 鸠兰为苑碧棠准备了沐浴,苑碧棠这才尖叫了一声:“糟糕!” “夫人,怎么了?”鸠兰探过头来有些担忧的看着苑碧棠,自从今晚上回来起,苑碧棠的神色就不太好,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的香囊不见了,我为王爷缝制的香囊不见了。”今天真不是什么好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把香囊也给丢了,虽然墨台勋最终没有接受她给他的香囊,可是那也是墨台勋接过手的香囊,即使以后不能相守,起码也可以睹物思人,现在连香囊都不见了。 “夫人别急,你想想大概是落在了什么地方,鸠兰这就给你去找。”鸠兰安抚着苑碧棠。 “不用找了。”八成是掉在宫里面了。这或许就是上天的意思,不属于她的,就算努力也不能得到,这就是命。 她现在满心想的,并不光是墨台勋一个人了,还有项厉宸,那个拥有温柔眼眸的男子,他怎么会穿着一身黑衣,还在宫殿里面出没,受伤颇重,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脱。 毕竟,他不是别人,是和她见过几面的男子,买面的时候,都是项厉宸在招呼着她。 她就不明白了,一个面店的伙计,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那样的地方,他对她而言,成了谜一样的存在。 王爷他还没有回来吗?”苑碧棠看着窗外的蓝天,她望穿秋水一般的一直坐在窗前等着,可是三天了,别说影子了,就连墨台勋的去向都不得而知。 “夫人,你别太挂心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王爷暂时应该还没有出征。公主突然病重,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走的。”鸠兰给苑碧棠披上了一件大衣,外面越来越冷了,冷的人心寒,凝溪阁也越来越冷,几乎没有人迹。 “你太不了解皇上了。”苑碧棠摇了摇头:“他再怎么疼爱公主,王爷也不可能留下,该出征的时候照样还是要出征的,我在想,马上就要入冬了,王爷他要是上战场的话,日子肯定会很苦的。” 她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出表情,不过那副模样任谁也能看出其中浓浓的忧虑。 “鸠兰,我想出去散散心,你不用跟来。” “可是夫人......”没等鸠兰追出来,苑碧棠就快步离开了凝溪阁。 苑碧棠漫不经心的在大街上面,等她停下脚步的时候,抬眼望去,前面一家面店,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却不是苑碧棠熟悉的项厉宸。 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她还是为他担心的吧!一个面店的小伙计,出现在皇宫大院,这不是正常的事情。 “小哥,项厉宸吗?”苑碧棠笑吟吟的询问。 那个眼生的伙计一见到苑碧棠,不由咧嘴一笑,朝里屋吼了一句:“项厉宸,有个小姐找你,没看出来你小子桃花运还挺旺盛的。” 项厉宸跑了出来,肩上海搭着一条毛巾,怎么看都不可能和她在皇宫里面见到的那个男子画上等号。 “夫人,是你啊,今天又来买面?”项厉宸一贯的温和态度,双眸都可以凝出水来,他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倒像是一个读书人,怎么看也不该是一个伙计。 苑碧棠心生矛盾,她在项厉宸的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发现项厉宸也在看着自己,不由尴尬的红了脸蛋:“不是,我昨天遇到了一个长得跟你很像的男子,以为是遇到你了。” 项厉宸扑哧的笑了笑:“在哪里遇见的?昨天我可是一天都没有离开店里。” 第15章 见娘娘干什么 “呵呵,兴许是我看错了。”苑碧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想也是,看项厉宸的样子,不像是受伤的人,她果然是乱想了。 “夫人来我这里不会就是来看看我是不是昨天你碰到的那个人吧?”项厉宸好笑的看着苑碧棠,仿若要在苑碧棠的一双眼眸之中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一样。 “不是的。”苑碧棠赶紧慌忙的反驳:“我打算买面的,给我称一斤面吧。” 项厉宸不禁觉得好笑,她刚才还说不是来买面的,此刻又推说自己是来买面的,连撒谎都不会撒,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她的谎言,而是给她称了面,递给了她:“站了这么久,你应该很累了,如果不嫌这里简陋,就去里面坐坐吧!” 本来应该回绝的,可是苑碧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就跟着他走了进去,他那一双温情的眸子,让她根本就不忍心拒绝。 走进了内堂,里面是一个院子,相比起外面的喧嚣,这里要清净多了。院子里面种满了葱郁的树木还有花草,一股清新的味道蔓延在空气之中,项厉宸身处其中,更不像是一个伙计了。 “我感觉你真的不像是一个伙计。”苑碧棠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处于底层的每天只想着如何填饱肚子的人,是不会这么闲情雅致的。 “呵呵,怎么说呢?其实我是一个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家店面的老板曾经是书香门第,但是后来落魄了,就开了一家小小的名店。老板膝下无子,见我可怜就收了我做个伙计,一直都照顾着我。我在他这里学了不少书本上面的东西,老板经常不在家,所以我虽然是一个伙计,却在打理面店里里外外的琐事。”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和我的命运一样凄惨。”苑碧棠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由的眼神一暗。 “夫人为何这般不高兴?”项厉宸感觉似乎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和你一样,我也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和师傅相依为命,住在灵泉山。虽然生活过的拮据,倒也过的快活。如果知道来到京城,我的命运会变成这样,我是打死也不愿来到京城的。”苑碧棠苦笑,如果她没有发善心,想要替公主溪儿治病,她没有离开灵泉山,说不定现在已经嫁给了一个没什么钱,但是会疼爱她的男子吧! “京城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难道夫人过的不幸福吗?”项厉宸追问。 “我嫁给了一个我心爱的男子,可是他爱的却是别的女人,当初嫁过来之前我便知道了,可是爱情这种东西真的会让人发疯,明明知道他的心理面只有那个女子,可是我还是义无返顾的嫁给了他,婚后的生活可想而知。”除了鸠兰之外,她是第一次对一个外人说这些,明明知道不该说,可是还是说了,而且说出来之后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如果不幸福,那么夫人就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幸福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夫人好好考虑一下吧!”项厉宸没有再继续多问。 “幸福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苑碧棠默念这句话,怔怔出神。 不知道是何时离开面店的,不过项厉宸那温柔的声音和关切的目光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上,或许爱上墨台勋的英俊只是因为他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优秀的男子,所以他在她心中才会变得举足轻重。 愣神的瞬间,一双手捂住了苑碧棠的嘴巴,苑碧棠惊恐的大叫救命,可是嘴里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然后就被人掠进了一个死胡同。 “你想要干什么?”苑碧棠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京城是天子的脚下,还是无可避免的会出现一些鸡鸣狗盗之徒。 两个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苑碧棠的两边,她正对面是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虽然刻意的化妆,打扮成普通的男子,不过他身上的气质却出卖了他。 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请问你是苑碧棠夫人吗?”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比那两个手下要温和多了,他的嗓音十分的尖细,一听便知道是一个太监。 苑碧棠弱弱的点了点头:“找我干什么?” “露妃娘娘想要找你谈一点事情,请夫人跟奴才走一趟吧!”太监弓着身子,十分恭敬的模样,苑碧棠知道,不管她愿不愿意,今天都必须要去见露妃娘娘的。 只是,她和露妃娘娘毫无瓜葛,见她作甚? “好,我跟你走。”苑碧棠点了点头。 三人带着她从侧门进宫,然后从小路进入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那个太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在宫中多兜了几个圈,苑碧棠根本就记不住是来的路。 进入了房间,太监就立刻关上了房门,房子里面有微弱的烛光,她往里面走了走,便看到了一个披着深红色袍子的女子背对着她,即使袍子很宽大,她那若隐若现的优美身姿还是展现在苑碧棠的面前。 “露妃娘娘,民女给你请安。”苑碧棠虽然是被捉来的,不过该有的礼节一个都不能少。 “呵呵,你倒是乖巧,怎么做了王爷的妾,还自称是民女?”露妃娘娘转过了脸来,那姿色确实不俗,眉头轻皱,为苑碧棠报不平。 “民女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从不敢妄想什么。”她回答的不卑不亢,找不出一丝的问题来。 “起来吧,真不好意思,要用这样的方式把你找来。” 苑碧棠站起来,等着露妃娘娘的下文。 “听说你是灵泉山来的?”露妃娘娘随意的问了一句。 “是的。” “呵呵,你一个民女能嫁给王爷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溪儿公主应该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吧?”露妃娘娘说的是一个问句,不过却是肯定的语气。 “这…….都是外面的谣传,溪儿公主对民女很好。”苑碧棠不禁觉得冷汗泠泠,不知道露妃娘娘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知道本宫指的不是这个。”露妃娘娘也不在继续绕弯子了,而是露出了一抹笑意:“墨台勋确实是一个英俊的王爷,只是他的心,并不在你这里啊!” 苑碧棠信了咯噔了一下,伤疤就这么被人撕开,鲜血淋漓的事实只能让她更加的绝望,她颤抖着嘴唇,轻言问道:“露妃娘娘既然知道民女的处境,为何还要说出来,是为了看个笑话吗?” “你想错了,本宫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本宫倒是希望你能够坐上王妃的位置的。”露妃娘娘赶紧吧苑碧棠扶了起来,一脸神秘的微笑:“若溪儿公主不在了,你自然会成为慕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就算王爷现在心中无你,可是过上一段日子,等到王爷忘记了溪儿公主的时候,你便能得到王爷的心了。” “露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苑碧棠的心有些微微的发颤,她虽然善良,但并不代表就蠢,看来这露妃娘娘必然和溪儿公主是有什么过节的,不然不会说出这等话来。 “我就坦白了跟你说吧,今天找你来是本宫见你可怜,想要救你。” “救我?”苑碧棠有些迷糊的看着露妃娘娘,心中已生戒备之心。 “苑碧棠,如果写公主死了,你就能成为王妃,假以时日,王爷的心就算是冰山也会被你的温柔融化的。”露妃娘娘说着,拉过了苑碧棠的手,然后将一个药瓶塞在了她的手里面。 “这……:苑碧棠似是猜出了里面装的是什么,立刻就松了手,药瓶滚落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停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难道你要违背本宫的好意?“此时的露妃娘娘,还是一脸的微笑,可是那股笑容,无形之中给了苑碧棠莫大的压力。 苑碧棠只得蹲到了地上,乖乖的讲药瓶捡了起来,然后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将药瓶放进了袖子里面。 “这就对了,只有不拘小节者才能成就大事,你能不能成为王妃,就看你选什么样的路走了。“露妃娘娘很喜欢苑碧棠的顺从,拍了拍他的肩膀。 苑碧棠一脸死气,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露妃娘娘的那种想法的,只是现在不敢表露出来。 “本宫等你的好消息!”说罢,露妃娘娘转过了脸去,没有再继续看她。 苑碧棠随后出了宫,她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知道自己的袖子之中藏着毒药。 本想找个地方扔掉,可是不期然的就想起了墨台勋对溪儿的温柔画面,然后是露妃娘娘对她说的那句话,“只要溪儿死了,你就能得到王爷的心了。” 苑碧棠很惭愧,她并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人,竟然会被露妃娘娘诱惑,真的去想,她不禁有些懊恼,大街上面人多眼杂,想着还是回头再把药丢掉,或者交给墨台勋? 墨台勋会相信她的话吗? 一个在深宫大院之中的露妃娘娘,巴不得溪儿公主会死? 第16章 太子是救不救 苑碧棠小心翼翼的把药藏了起来,然后问鸠兰:“鸠兰,你知道深宫之中的露妃娘娘吗?” “当然知道了,露妃娘娘长得倾国倾城,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就属她最为贤淑,从来不跟宫中妃子争宠,她的不争是皇上最喜爱的地方。”鸠兰放下了浇花的水壶,有些奇怪:“夫人怎么问起了露妃娘娘?”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露妃娘娘和溪儿公主的关系好不好?”苑碧棠整理了一下衣服,表情有些不自然。 “露妃娘娘和溪儿公主关系很好啊,在溪儿公主大婚的那天,露妃娘娘还给溪儿公主送了一颗特别大的夜明珠呢!” 听完鸠兰的话,苑碧棠有些疑惑了,关系好到送夜明珠的地步,为何露妃娘娘想要溪儿死? 苑碧棠从小生长在田园,对政治更是一窍不通,如若这样的话,如果她把露妃娘娘给她的药交给墨台勋,墨台勋也不会相信她的话的。 苑碧棠有苦难言,以后出门也要更加的小心了,这次不按照露妃娘娘说的去做,露妃娘娘日后一定会找自己的麻烦,看来真的是不该来京城的。 “苑碧棠,你给我出来。”就在苑碧棠还在想着这个事情的时候,墨台勋的怒吼就已经传了进来。 苑碧棠立刻站起了身子,没等出去,墨台勋已经先进来了,只见他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把掐住了苑碧棠的脖子:“我真后悔当初让你给溪儿治病,你看看溪儿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苑碧棠只感觉脖子生疼,呼吸的断断续续,感觉快要死掉了一样:“王爷,王爷,我疼…….” “哼,我看你就是罪魁祸首,肯定是你暗地里面加害了溪儿,溪儿以前只是不孕而已,现在动不动就吐血,每次还都是因为你,你说这究竟是谁的问题?苑碧棠,你给我记住,如果溪儿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就一刀砍了你,给她陪葬。”墨台勋双眼通红,如若不是她闯入了他们的生活,他心爱的溪儿还好好的,就算不能生育,起码还算健康,可是现在,连站立都困难了。 “王爷,我没有动手脚,王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公主,我从没有动过那样的念头,王爷求你相信我这一次吧!”苑碧棠哭着叫喊,扯着嗓子都还是不能把话说全。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墨台勋一怒之下,将苑碧棠摔在了地上。 苑碧棠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发出了咯吱的声响,她忍着痛楚,慢慢的跪倒在了地上:“王爷,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已经不相信你,想想也是,我怎么会这么傻,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到了溪儿的事情上面我就开始犯糊涂了,你只是灵泉山的一个种茶的,能有什么看病的本事,都是我心情太迫切,才害了溪儿,以后溪儿的病交给太医治理,你给本王待在凝溪阁,哪里也不准去,如果溪儿出事,我就杀了你。”墨台勋的手颤抖的指着苑碧棠,他的整个心都在疼,说好与溪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这个愿望还能实现吗?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宁可不要溪儿生孩子,不要溪儿被人医治,现在搞不好连溪儿的命都会搭进去了。 “王爷,求求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干的,王爷求求你相信我……”苑碧棠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可是墨台勋丝毫不为她动容。 泪水满地,君示视若不见,扬长而去。 苦情殇,哭断肠,无人问津。 苑碧棠心痛的倒在地上,狠狠的哭,几乎是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要哭干,她好痛,好心痛,这样的生活要到何时才是一个头? 爱的人不断的误会,可是谁都没有错,只是在乎的人不一样罢了。 她累了,爱的好累好累,明明知道自己走错了路,不该继续走下去了,可是爱着他的一颗心根本就无法放下。 整日以泪洗面,为谁伤怀,何人知? 果真就如墨台勋说的那样,门外面多出来几个士兵,他们是来看守者苑碧棠的,苑碧棠就算插翅也难飞。 因爱而留下,何须逃跑? 苑碧棠哭累了,就双目无神的看着外面,自从来了京城之后,似乎笑的都很少了,欢声笑语的生活,似乎已经跟她无缘。 “如果觉得不幸福,那么就要选择改变,幸福是要靠争取才能得来的。”这个时候,苑碧棠只能想起那一张温和的小脸,满目都是温柔。 在偌大的京城里面,为了和爱的男子相守,人生地不熟,没有一个亲人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够想起的,只是一个面店里面的伙计。 她知,她的境地,太过凄惨。 只是改变,谈何容易? “夫人,别想不开心的事情了,你看你,都又瘦了一圈了。”鸠兰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苑碧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鸠兰,你相信幸福是争取来的吗?人是不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命?” “夫人,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啊,幸福是老天爷给的,命是老天爷给的,人怎么能改变命呢?”鸠兰奇怪苑碧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嫁错了人,一生不幸,这就该是我的命,我该不要反抗,在这个凝溪阁里面一天天的衰老,郁郁而终,或者,被王爷弄死?”苑碧棠的嘴角挂上了自嘲的苦笑。 鸠兰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赶紧闭上了嘴巴,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苑碧棠也没有在意,而是看着外面的两个士兵,越来越绝望。 就这样的情况,整整的持续了三天,苑碧棠连房屋都不能出,见不得阳光,除了鸠兰之外,见不到任何人,这件华丽的屋子,越来越像牢笼,越来越黑暗。 她号害怕,害怕自己真的会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她想念师傅,想念灵泉山,想念以前的快乐生活,虽然生活拮据,可是却是那么的快乐。 爱一个人要付出这么惨痛的带价? 那么,宁可不要吧! 毕竟,那个男子,根本就不爱她,所做的一切人家只是当做一场笑话,可笑之极。 苑碧棠盯着那瓶药看了半天,她不是一个会害人的人,就算是到了这种境地,也还是无法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打算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华丽的牢笼,远走高飞,忘掉墨台勋,然后永不相见。 做了了一切的准备,等到鸠兰再次送饭来的时候,她悄悄的打晕了鸠兰,然后趁两个士兵打盹的功夫,逃了出去。 逃!逃!逃! 不光是身体在逃,更是心在逃! 苑碧棠躲过了几个家丁,然后从后门离开,然后马不停蹄的往米店赶,是那个男子,是项厉宸,是项厉宸让她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在京城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就只认识项厉宸一个人而已。 她在赌,赌项厉宸会不会帮她。 “夫人逃跑了,夫人逃跑了,赶紧追。” 后面是家丁的声音,他们不知道何时发现了苑碧棠逃跑,黑的夜,火把的光亮在空中飞舞,有光的地方,便是牢笼! 苑碧棠上气不接下气的逃跑,因为跑得太急,摔了不知道多少次,手里沉重的包袱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只是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能拼命的逃跑。 “碰!”她撞入了一个怀抱。 苑碧棠脑袋一阵眩晕,看清眼前人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不是太子吗? 可是后面的追兵马上就要赶到,她只能哀声求助:“求求你,救救我吧!” 太子阴柔的面庞挂上了一,一抹微笑,邪魅而妖艳:“这是谁家的小野猫啊,大晚上的玩捉迷藏的游戏?不过我本喜欢啊!”太子并没有伸出援助之手,而是打趣的说。 在他的眼中,苑碧棠只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他没有义务要帮她,权当是在看一场笑话。 “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我想要改变我的命运,求求你了。”苑碧棠不断的哀求,她已经无路可去,就算是再往前面跑,也逃不过家丁的追捕了。 “可惜你求错人了。”太子甩了甩衣袖,把苑碧棠的手甩开,然后弹了弹衣袖上面的灰尘,仿佛有多脏一样。 苑碧棠傻眼了,没有想到太子会是这么冷血的人。 她依稀的记得,太子那日喝的酩酊大醉,他在梦中都在和太监玩捉迷藏,多么有童心的男子,竟然会对她见死不救! 她真的不甘心,不由的脱口而出:“求求你救救我吧,太子殿下!” 太子的身子震了一下,没有想到苑碧棠会识破自己的身份,不由的更觉得好玩:“你认识我?” “我自然是认识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吧,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苑碧棠被逼急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了。 “果真?”太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而是一只手掌抬起了苑碧棠的下巴,然后啧啧啧了两声:“就算是以身相许?” 第17章 活着的价值 苑碧棠被他阴柔邪魅的模样所吓到,不知为何,他的话那么的霸道,不近人情,可是苑碧棠却无法拒绝,眼看着后面的家丁越来越近,苑碧棠只感到一阵的绝望,仿佛是心在刹那间死去,爱上了一个人,如此刻骨铭心,就算没有办法最终相守,也无法相忘。 苑碧棠似是下定了决心,认真的回答说:“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宁可这具失了魂魄的躯壳,任由他人蹂躏,也不想回到华丽的牢笼,日日为王爷垂泪伤神。 心太痛,痛大于身,只想逃离这缠人的折磨,重新来过。 “虽然长得不尽人意,不过唇红齿白,倒也将就,那今天本太子就发发善心。”说这话,太子将苑碧棠揽在了身后,他的身躯魁梧高大,一纸折扇,霍然打开,玉树临风的模样不亚于墨台勋的英俊。 “赶紧让开,我们要请夫人回去。”那个赶来的家丁怒火滔天。 “夫人?”太子抽搐了一下嘴角,他往后看了一眼苑碧棠,苑碧棠不禁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怪不得苑碧棠愿意答应自己,原来已是他人之妻。 “我告诉你,你还是乖乖的把夫人交出来吧,知道我们夫人是谁吗?是慕王爷的夫人,你敢得罪慕王爷吗?” “哦,是那个家伙的妻子啊!”太子的嘴角不停的上扬:“那么这位夫人应该是他的妾了,我自是不敢得罪慕王爷的,你们把她带走吧!” 不等苑碧棠反应,太子就一个反手用力,将她推到了那群家丁的面前。 “太……”苑碧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无助的望着太子:“你说了要救我的?为何反悔?” “嘘!”太子漂亮的食指放在了嘴边,笑眯眯的弯了弯腰,让自己的视线和苑碧棠平齐:“小狸猫,我也舍不得你,可是谁让你是那家伙的妾呢!放心回去吧,改日来看你。”太子笑的一脸奸诈,阴柔英俊的脸庞只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命运。 “不要……”苑碧棠不停的摇着头,慢慢的被家丁带走。 伟岸高大的身影驻留在原地,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这个东西,是那个女人的吧! “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了呢!”太子邪魅的一笑,久久没有离开。 家丁们似乎也知道苑碧棠并不是一个受宠的妃子,于是都推搡着她,有的不老实的人,还故意的在她身上摸了两把,惹得苑碧棠一阵尖叫,她害怕的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可是周围的人却都在大笑。 慕王府,她真的是呆够了!这辈子都不想在这个地方了,尽管这里有她最爱的人,她该是无法继续甘心这样的生活。 被押到了墨台勋的面前,生生的被人按倒在地上,一阵痛楚传遍全身。 “还知道逃跑了?”墨台勋坐在椅子上面,看到她的时候很冷漠的问:“如果不是做贼心虚跑什么?” 苑碧棠有些迷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抬眼看向墨台勋,他的英俊,他的高大,都深深的刺伤了她的眼睛。 苑碧棠伤透了心,原来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的信任,他的心中只有溪儿一个人,其他人,都是棋子,而她,只是替溪儿公主治病的棋子,心情好的话就奖赏一下,心情不好的话,等用完之后便弃之。 “哼,我早就知道你是因为贪图富贵才嫁给我的,幸亏本王有先见之明,不然溪儿死在了你手里面都不知道。”墨台勋此刻只恨自己识人不清,早就应该杀了苑碧棠的,只是一时的心软,便酿造了今天这样的悲剧。 “王爷,妾身对你的爱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苑碧棠还想问他最后一句,他伤她伤的太深,以至于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 “你对我的爱?”墨台勋步步逼近,一只手就把她的两只手都握住了,然后另一只手狠戾的摸进了她的怀中。 胸部一阵痛感,被撞击的疼痛不堪。 随后墨台勋从中摸出了一个药瓶,然后仿佛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样的问:“这个你怎么解释?” 真是天大的冤枉! 苑碧棠不住的摇头,“王爷,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用解释了,做的这么明显,我要是还相信你的话,我才真的是瞎了眼睛。”墨台勋把药瓶丢在了地上:“说,那个指使你的人是谁?” “如若我说是露妃娘娘,你信不信?”苑碧棠睁大了眼睛,明明知道墨台勋不会相信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要说。 “哈哈,你是在跟本王开玩笑吗?就算是撒谎也要找一个像模像样的,露妃娘娘和公主情同姐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吗?如果不交代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拖下去,砍了你的头。”墨台勋没有讲半点情分,在政治生涯中,他学到的太多太多,女人有时候就是祸水,一不小心就会惹出一身骚,弄得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 “你要砍掉我的头,当真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妾看待过吗?”怀着最后的一丝希冀,苑碧棠仰着头,双眸闪着泪花、 若说当成妾来看待,若说有没有真的有过感觉,墨台勋忘不掉苑碧棠的温柔,忘不掉她的善良,可是现在,他只能把她当初的善良当做是一场阴谋。 不是没有心动过,只是她的所作所为,总是在不停的伤害他的溪儿,他对她仁慈,就是对溪儿的残忍。 墨台勋闭上了眼睛,将苑碧棠的身影全部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本王从来都没有对你动过心,你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苑碧棠无声的笑了,两行清泪,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后悔了,后悔嫁给墨台勋了,他与她,即使相处的这么近,却还是形同陌路。 此生的爱,付之东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他的身边,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苑碧棠抿住了嘴唇,猛地将药瓶捡起来,灌入口中,仰脖咽下,泪水纷飞,情断心死:“墨台勋,我真切的告诉你,我爱的不是王爷,是墨台勋!是墨台勋这个人!只是,你不爱我,爱的是她!罢罢罢,我离开你的世界,成全你们的幸福!” 妙曼身影,空中旋转一圈,背着墨台勋,泪止心凉。 梦碎一地,就让死亡带走这悲戚的命,还有那份难割舍的单恋之情。 人落地,发钗飞离青丝,万缕哀愁丝铺满地,血从口出。 “苑碧棠,你……”突来的变故将墨台勋吓到,只是想要吓唬一下苑碧棠,没有想到苑碧棠以死明志,只是他想起溪儿那张憔悴的脸,不由发狠的怒吼:“本王不许你死,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溪儿的后面!” 嘴角余笑,他果真,还是为了溪儿。 她的命,只为溪儿活。 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抬起右手,终是没有摸到王爷的脸庞,她轻声的告诉墨台勋:“王爷,来生,我想做溪儿!” 说完便垂下了手去。 “棠……”墨台勋叫出了苑碧棠的名字,可是苑碧棠已经昏过去,什么也没有听到。 …… 仿佛是睡了几个世纪一样的漫长,苑碧棠不曾想自己还活着,她微微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意外的看到了墨台勋,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墨台勋衣冠不整,整个人精神萎靡的靠在她的床榻边上。 墨台勋是在守护她吗? 心中一阵激动,不过苑碧棠马上就想起了墨台勋说的那句话:“本王不许你死,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溪儿的后面!” 苑碧棠想要摸墨台勋的手又伸了回来,这个男子,为何总是如此伤她? 为何还活在这个世上? 苑碧棠闭上了眼睛,陷入黑暗,她不想看到这个世界,不想知道自己还活在不幸之中,宁可就这么死去,为什么没有毒死? 露妃娘娘给她,让她毒害溪儿公主的药啊,为什么没有吧她毒死? 苑碧棠不自在的动了一下手臂,惊醒了墨台勋:“棠儿……” 苑碧棠的心震了一下,刚才他是在叫她棠儿吗? 热泪瞬间涌出,一句棠儿,已经让她感到满心的幸福。 “勋,是在叫我吗?”苑碧棠颤抖着手,不敢摸墨台勋,只是远远的悬在空中。 “棠儿,我不能没有你。”墨台勋的身上传来了一阵酒味,迷迷糊糊的捉住了苑碧棠的手。 苑碧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哭出来。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王爷真的不能没有棠儿吗? 一切墨台勋对她的不好,都烟消云散,只记得,记得墨台勋对她的好,他温柔的眸子,和优雅的身姿。 墨台勋将苑碧棠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停的蹭着:“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救救溪儿,我没有溪儿真的不能活,我会死。真的会死!” 墨台勋的话让苑碧棠跌进了冰窖,绝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第18章 初见端倪 闭上了眼睛,心也停止了抽痛,没有了知觉。 他,不曾变,即使她死,在他眼中也不算什么。 闭目良久,苑碧棠感觉自己已经身在沼泽,不能自拔。 而墨台勋,远远的站在岸边,根本就不看她。 苑碧棠放弃了挣扎,整个身体慢慢的浸入了沼泽,寒冷侵入骨髓,苑碧棠做出了一个决定,也是为墨台勋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还在醉酒状态的墨台勋,然后认真的对着他的眼眸,郑重的说道:“王爷,如你所愿,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希望溪儿活,我就算是拼上了性命,也会让她活下来。到时候,我会离开你们,不会寻死,找一个世人不知的地方隐居,既然无法忘掉你,那么我便在心中将你珍藏,一如我当初的诺言,用尽生命的力气来爱你。” 苑碧棠笑靥如花,是该放手的时候了,因为在乎,所以被折磨。 现在放手吧!让一切回到原点,若没有她,谁都幸福。 墨台勋最后是被人抬回去的,总不能让墨台勋就这么醉倒在她的床榻边上。 接下来的几天,苑碧棠一直都没有看到墨台勋,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墨台勋主动来到了凝溪阁,一脸的萎靡之色,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圈,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一样。 “王爷,你没事吧?”相比起自己的心力交瘁,还是忍不住会关心那个男子,即使他不爱他,她还是忍不住关心,当关心变成了一种习惯,便不容易改掉了。 “嗯。”墨台勋此次前来明显是有事情要跟她说的,她不会傻到认为墨台勋会有时间来看她。 “王爷,你打算如何处置民女?”苑碧棠连妾身这个称呼都不用了,当爱慢慢的变成了害怕之后,她到底还是望而却步了,相爱却不能靠近,只能保持疏离。 墨台勋的肩膀微微的震动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他十分不喜苑碧棠这样的称谓,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桌子的旁边:“你对治好溪儿的病有多大的把握?” “我没有把握。”苑碧棠有些冷漠的说。 “什么?”墨台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当初说能治好溪儿的病的人是她,现在说没有把握的也是她,这算什么?耍他吗? 望着墨台勋那惊愕的眼神,苑碧棠漠然的解释:“公主的身子一向健康,民女并不相信她会突然变成只能卧床的模样,民女猜这背后必有猫腻。” “可以不要自称民女吗?很不舒服。“墨台勋低下头喝茶,看不出表情。 苑碧棠自嘲,她这样的自称让他感受到贬低了他的身份了吗? 好吧,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这一生,都会如你所愿,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讲它奉上,送到你的面前:“是,妾身以后不会再犯。” “既然你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那么这个事情就你来调查吧,你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吗?那就拿出证据来,用事实说话。” 额?我来调查? “溪儿公主她?”苑碧棠心生疑惑的看着他。 “不瞒你说,溪儿的病情越加的严重,自从那天吐血之后,身子就一直都无法复原,我试图让宫里面的太医来诊治,可是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本王只能赌一次,相信你一次,溪儿对于本王有多重要你应该知道,所以就当是本王求你,一定要让溪儿平安!”墨台勋与苑碧棠直视,一向高傲的墨台勋放下了他王爷的架子,都只是为了那个叫溪儿的公主。 苑碧棠虽然心痛,可是这样的心痛亦然成为了一种习惯,她习惯的接受,然后温和的答应:“好,清王爷放心,我会用尽我的全力给公主治病的。” “那就好。”墨台勋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苑碧棠日渐消瘦的身影越发的孤寂,从自杀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句怨言,若她是一个心机很重的人,一直都隐藏了自己恶毒的嘴脸,那么墨台勋真的要佩服她了。 还是说,苑碧棠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本就不是因为贪图荣华富贵才嫁给了他?或她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爱上了自己? 这些问题不止一次出现在墨台勋的脑海里面,可是每次他都逃避这些问题,害怕知道这些问题的真相。 因为他的心,只能容下一个人,那就是溪儿。 墨台勋说完溪儿的事情之后便沉默了,苑碧棠一直都在旁边站着,她和他之间的氛围更加的诡异,已经到了相对无言的地步了? 苑碧棠着实心酸,面对着心爱的男子,只能看着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黯然伤神,而她,陪着他伤神,爱他所爱,担心他所担心。 没有多久,墨台勋便走了,苑碧棠看着他离开的影子,那身影如此的美好,只是从来都不愿意正对着她,总是背影,总是望穿秋水难得一见的背影。 他走了,从来到走,没有询问一句她自杀的事情,他可以避开了这个话题,苑碧棠自然也就顺着他的意思。 只是,为爱而自杀,这样的裂痕出现之后,苑碧棠那完美幻想的爱情便也不再是完美的了。 她没有食言,从今天开始,她开始暗中观察所有人的举动,为了避免公主被人害,苑碧棠一边私底下给公主熬药喝,另外在明面也熬一份药,然后端到了公主的房间,然后再倒掉。 这些动作,只有公主和她的丫鬟知道。 苑碧棠一直都在守株待兔,她有一种直觉,觉得那个害公主的人应该就在家丁之中,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通过食物来下毒。 苑碧棠是墨台勋新纳的妾,按理说是和公主该水火不容的,不管明面上面是不是针锋相对,暗地里面肯定是醋意纷飞,为了争夺王爷的好感各显身手。 因此,如果有人要害公主,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祸给她,名正言顺,动机十足。 守株待兔没有几天,苑碧棠便发现了诡异,一个叫香容的丫鬟总是喜欢进出药房,她并不是药房里面的丫鬟,不过她似乎和药房里面的丫鬟关系不错,总是常来探望,而且还带上各式各样的点心。 目标锁定在那个叫香容的丫鬟身上之后,她让鸠兰悄悄的跟着她,起码要知道她大体的行踪。 一天晚上,鸠兰回来报告说:“夫人,香容进药房了。” “药房里面还有别的丫鬟吗?”苑碧棠放下了手中的针线问。 “有是有,只有一个老嬷嬷。”浏览想了想才说道。 “嗯,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记住,我让你跟踪香容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苑碧棠警告了一下鸠兰。 鸠兰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肃的苑碧棠,立刻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她看着苑碧棠的眼神,不由的痴了。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吗?”苑碧棠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鸠兰傻笑着说:“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夫人越来越有女主人的威严了。” “你尽会说些好听的。”苑碧棠咯咯的笑了,然后悄悄的离开了凝溪阁,目的地直指药房。 药房的烛光还没有灭,往日这个时候,总是会有一个老嬷嬷在里面整理一下药材,然后锁上门。 苑碧棠悄悄的跟了过去,趴在门上,在纸上面套了一个窟窿,望进里面。 环视一周,没有鸠兰说的老嬷嬷,只有香容一个人,她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开始翻找柜子,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然后在一个柜子面前停下,将手里面的药材倒了进去。 苑碧棠差点叫出声音来,她看到了,真的是那个叫香容的女子有问题,她是在放毒吗? 怪不得公主溪儿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还总是不停的加剧,有段时间她还一度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医术有问题,没有想到真的是有人捣鬼。 她没有打扰香容的行动,而是静悄悄的离开,去找了那个老嬷嬷:“你怎么不在药房里面啊?”苑碧棠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和。 “哦,香容那个丫头从老家给我带来了一些点心,这可是土特产,在我们这边都没有的,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等着我,我就不能早点关门,你也管得太多了吧。”对于这个不受宠的妾,老嬷嬷知道苑碧棠在墨台勋心中的位置,她还不如一个下人,老嬷嬷对自己的玩忽职守没有感到一点的心虚。 “你说你已经提早关门了?”苑碧棠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刚才在药房外面确实看到了香容还在里面,昏黄的烛光照亮了一切,那不堪入目的行为终究是被她逮了一个正着。 “我提早关门管你什么事情,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治不好公主的病,吃不了兜着走。”老嬷嬷一口将点心咽下肚子,瞪了一眼苑碧棠,似乎是苑碧棠打扰了她的清净一样。 本来身为一个婢女就总是看人眼色,现在一个不受宠的妾想要在她的面前摆架子,她是万万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第19章 相信我还是她 “要是给我。”苑碧棠皱了皱眉头,她感觉出事情的不妙,她必须现在就去查清楚,打草惊蛇之后,必须要在蛇出洞之前赶紧做出应对来。 “你算什么东西,还跟我指手画脚了?我可是皇上指给公主的太医婢女,在王爷眼里面,我为公主治病,功不可没。”她唾沫星子乱飞的说。 “快点给我!刻不容缓!”苑碧棠一向的好脾气也突然的爆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连一个老嬷嬷都刁难自己,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墨台勋的妾,就算王爷对她不好,也轮不到一个下人对自己这般恶言辱骂,若是平日里面,她也便忍了,只是吸纳在情况紧急,最担心的就是万一香容察觉了什么,回去偷偷的吧药材再换出来,就麻烦了。 老嬷嬷被她吓了一跳,最后也跳了起来:“你敢对我吼?” “关乎公主的生命,如果出了大事,你担待的起吗?”知道自己的身份对老嬷嬷而言没有什么震慑力,于是苑碧棠只能搬出了公主溪儿。 “这……”老嬷嬷感觉到不妙,可能药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于是她赶紧掏出了自己的钥匙。 苑碧棠拿着钥匙看了老嬷嬷一眼,便匆匆离去。 等她回到药房的时候,药房的门已经关上了,而且烛灭了,一片黑暗。 苑碧棠打开了房间,走到刚才香容停留过的那个柜子面前,然后拿出了里面一个药材,那个药材和其他的药材相比,确实有点不太一样。 苑碧棠包好药材,放进了自己怀里。 然后她匆匆的往外面走,这个事情一定要赶紧禀告墨台勋,那个叫香容的丫鬟,很有可能就是害公主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露妃娘娘安插在墨台勋身边的尖细。 证据在此,相比墨台勋就算是不相信她话,也不能否认了吧! 苑碧棠刚刚踏出了房门,就被一群家丁围住了,墨台勋披着黑色的袍子,出现在风中,长发在月光中反射着光芒,散发着一股凉气。 苑碧棠惊讶了一下,难道墨台勋也发现了香容的问题? “王爷,你来的正好。“苑碧棠走上前去。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到墨台勋的面前,就听到墨台勋的最里面吐出了几个生硬的字眼:“给我拿下害公主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在哪里? 环顾四周,苑碧棠没有见到香容,只见家丁们步步靠近,然后她被两只大手禁锢住了。 瞬间明白,王爷把她当成了内奸! 冤枉,再一次的降临,她在他的心中,从来就没有留下过好印象。 “王爷,不是我,王爷你抓错了,不是我干的,王爷我已经找到了罪犯了。”苑碧棠此时看到香容慢慢的从家丁里面走出来,香容的眼神还是那么的镇定,她走到了苑碧棠的身边,低头一笑,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她的微笑,在月夜之中,只让她看见了。 “是香容,是香容!王爷,想要加害公主的人是香容!”苑碧棠不去看香容,她只感觉到香容的微笑好邪恶,她不能让她的奸计得逞。 “啪!”清脆的响声之后,苑碧棠的脸上留下了一个五指印。 苑碧棠愣住了,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会对她动手,她平时,真的表现的太懦弱了吗? 转眼再去看墨台勋的脸色,他的妾被人打了,他一点都不关心吗? 墨台勋依旧冰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她的生死和屈辱和她无关一样。 苑碧棠的心,冷的无以复加。 香容诡笑着从她的怀中摸出了那一包药材,然后递到了王爷的手上,此时已经转变成害怕的模样:“王爷,她分明是想要陷害奴婢,奴婢今日来看望老嬷嬷,临走的时候正好看到二夫人鬼鬼祟祟的进入了药房,我心下奇怪,就跟了上去,然后发现了惊天的秘密,原来加害公主的人,一直都是二夫人,我吓得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她发现了动静,赶紧来报告你。没有想到,二夫人为了脱罪,想让我做替死鬼,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香容摸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王爷墨台勋。 墨台勋的目光更加的冷峻,他不由的更加的冷漠:“苑碧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苑碧棠绝望的看着这个可笑的场面,她真的不奢求墨台勋的理解了,他若是从来都不关心她的死活,一定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杀了她吧! 没有自杀成,最终还是要死在墨台勋的手中吗? 苑碧棠笑了,没有说话,此时此刻,再多的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墨台勋心中一紧,苑碧棠的反应让他想起了她的自杀,或许他真的是错怪她了也说不定,那个温柔如水一样的女子,默默为她付出的女子,他不是没有看到,只不过一直都假装忽视,现在她的模样,是打算放弃挣扎了吗? 不知为何,苑碧棠越是这样,墨台勋反而不相信她是那个下毒的人了。 “本王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明明她很有可能就是加害溪儿的凶手,依照他的性格,就算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可是面对着苑碧棠,那坚硬如磐石一样的心,竟然软了。 不由自主的,便想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我说我不是下毒之人,你会相信我吗?”苑碧棠凄然一笑,生死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这段情,注定伤透了她的心。 “我相信你!”墨台勋犹如黑濯石的眸子中泛着信任的目光。 苑碧棠静静的看着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安全感,她心中悸动,声音不由的颤抖:“王爷可随我进药房一趟吗?” 墨台勋点了点头,欲跟着她走。 香容大惊失色的阻拦:“王爷,她是加害公主的人,千万不要跟她,也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来蒙骗王爷?” 墨台勋没有转头,只是偏了偏头,语气从未有过的寒冷:“打我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苑碧棠的身子怔在了原地,他的话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香容恐惧的跪倒在地上,“王爷,奴婢知错了,王爷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不然她会继续加害公主殿下的。” “是心虚了吗?”墨台勋讥讽的摇了摇头,然后吩咐周围的人:“你们把她看住了。” 香容没有想到会引火焚身,不由的傻了眼,一个劲的哭泣喊冤:“王爷,你要相信奴婢啊,奴婢一直对你都是忠心耿耿的啊!” 不理会后面的哭闹,墨台勋跟着苑碧棠走进了药房。 “说说你的证词。”墨台勋开门见山。 “王爷,我早就发现香容有问题,一直都让鸠兰跟着,这个事情你可以问鸠兰,今日鸠兰跟我说香容进入了药房,于是我就跟过来看看,没有想到香容竟然往公主的药材里面放入了毒药,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敢打草惊蛇,便找了老嬷嬷,问她要了钥匙,然后来取证物,本打算马上去找你,没有想到,香容竟然带着你来了,贼喊捉贼,真是可笑。” “当真?”墨台勋的眼神充满了怀疑的意味。 “若王爷相信了香容的话,就不会随我进来了,不是吗?”自从一次自杀之后,苑碧棠虽然还是那么深爱墨台勋,可是她已经比以前要理智多了,他伤害她伤害的太深,以至于她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少了最初的那一份的激动,剩下的只有悲伤。 “那还有别的证明吗?”墨台勋不置可否。 苑碧棠看了一下四周,然后说了一句“等等”,就往里面走,在垃圾桶里面找出了今日的药渣,然后放到了墨台勋的面前,她从里面挑出了毒药:“王爷请看,这就是毒药,和香容放的一模一样。” “这能说明什么,也有可能是你放的?”墨台勋一以为然的说,显然这个证据不能称之为证据。 “王爷,你或许不知道,最近为了揪出内奸,我当真是下了一番功夫。明面里面,为公主制作一份汤药,暗地里面再为公主制作一份汤药,我就是害怕有人会对公主下毒,所以明面里做的那一份公主从来就没有喝过,全部都偷偷的倒掉了,所以这几日的药材,都不是我置办的,是鸠兰帮我出去买的,我连买毒药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加害公主呢?”苑碧棠自嘲的说道。 墨台勋沉思了一下,然后没有说话。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露妃娘娘让你杀害公主?”墨台勋抬起了双眸,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是缺乏证据。 “现在王爷终于肯相信我的话了吗?我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我确实被露妃娘娘招进了皇宫,而且那个香容,很有可能就是露妃娘娘安插在你身边的尖细。”苑碧棠有一种被平反的感觉,王爷终于相信了她一次,这该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你跟别人说过吗?” “没有。” “那就永远的烂在肚子里面,本王不想再增添一具尸体了。”说完,墨台勋转身出去。 苑碧棠愕然,他的话什么意思? 第20章 他不完美 若是说了出去,他会杀了他灭口? 可是之前他说她是他的女人? 为何前后这般矛盾? 他对她的态度,让她看不清,猜不透,想不明。 跟随者墨台勋出来,墨台勋只是对大家说:“今日的事情是一个误会,大家散了吧!” “可是……”苑碧棠没有想到墨台勋会这样说,没有处置香容,就这样的要将这样的事情糊弄过去,她实在是不明白他的想法。 墨台勋没有回答她,只丢下了一句话就走了:“以后安心的熬药,不用熬两次了。” 其他的人都听不到墨台勋的话,只有苑碧棠能听懂他的含义,他说的是不用再提防谁了,可以放心大胆的熬药了。 香容愤恨的看了一眼苑碧棠,她走在最后面,等大家都走光的时候,她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丝毫没有一个奴婢该有的模样,而是恶狠狠的瞪着她:“苑碧棠,你都看见了?” 苑碧棠没有退步,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为何坏人,总是那么的嚣张? “我警告你,不要挡我的路,不然下场会很凄惨,说不定哪天就死在无人知道的繁花岗。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苑碧棠面对邪恶势力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软弱,她的温柔,只是因为墨台勋,只是因为太爱那个男人,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去救治公主,况且公主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温婉贤淑,而且宽容大度,不光是在明面,就算在贝蒂里面,也对她十分的友善。 这样的女子,她不会去伤害她,只是香容,完全的激发了她的怒火。 两个人相对敌视,然后香容和苑碧棠同时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月夜漆黑,树丛后面站着一个黑影,身上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松木香味,然后紧紧的盯着那个妙曼的身影离开他的视线,嘴角不由的噙着微笑:“原来温柔如水的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心,坚若磐石的心,似乎有动摇的趋势,而他,并不自知。 …… 这一天之后,苑碧棠便按照王爷的吩咐,不再熬两次药了,她不知道墨台勋是怎么想的,不过女人少知道一点总是好的,她照做的丝毫不差。 下药的事情没有再提起,只是她总是在府中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 “你说二夫人是不是想要当王妃想疯了,竟然会加害公主。” “就是啊,公主人多好啊,温柔娴淑,对她也是格外的好,二夫人那个白眼狼,不识好人心,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王爷怎么会姑息了她呢?” “咱们的王爷就是心地太善良,要是我,早就吧她休了,这种贪图富贵的女子,就算是披上了华丽的外衣,也变不成凤凰,我倒要看看她最终如何收场。”. …… 每天,苑碧棠都能听到这些话,她从来都没有发火,虽然这些人的话实在伤人,只是,忍耐成了她一贯的态度,就当成什么也没有听到。 “咦,奇怪了,怎么没有见到香容那个丫头,都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 “是不是调到别的地方去了,上次她打了二夫人一巴掌,王爷似乎是生气了。” “那可不,王爷是什么人,二夫人再怎么不好,也轮不到一个丫鬟来打,那个香容也太自以为是了。” “我听说,香容的房间里面闹鬼,好像出现过一滩血迹什么的,被路过的人看到了呢?” “不会吧,咱们王府还闹鬼,怎么会出现这么可怕的事情,大白天的,你千万不要吓我啊!” 几个丫鬟撇了撇嘴,一路离开。 苑碧棠的心咯噔了一下,香容失踪了,不会是……苑碧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跑上去随便的捉住了一个丫鬟的手:“你知道繁花岗是什么地方吗?” 那个丫鬟吓了一跳:“二夫人,你怎么大白天的问这么恐怖的问题,繁花岗是葬死人的地方啊!”那个丫鬟吓得失去了魂魄,刚才被香容的事情吓得不轻,现在运笔唐突然冒出来,还没头没脑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她现在双腿都瘫软了。 顾不得丫鬟们诧异的眼光,苑碧棠立刻就跑出了王府。 心中一阵害怕,可是她还是要去验证一下,但愿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 她一路上,默默的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的,依照路人的指点,知道了繁花岗的位置,可是她不敢一个人去,兜了一个圈子,不自觉的就来到了项厉宸的面店。 “棠儿,好几天不见你来了。”项厉宸笑眯眯的看着苑碧棠,温柔的双眸可以腻出水来了。 “项大哥,你能陪我出京城一趟吗?”苑碧棠拽着衣角,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合适,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嗯,好,我陪你去。”项厉宸根本就没有问她是去干什么,就答应了她。 苑碧棠心里一阵感动,项厉宸对她的好,她深深的记在了心上。 “棠儿,我已经接手了这家面店了。”在路上,项厉宸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先生他开了新的面店,他说一直都把我当成了半个儿子,于是就把这家面店给我了。” “嗯,这样啊,那你可要好好加油,只是,我看项大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开面店的。”项厉宸的发丝在风中飘舞,一袭白衣,如雪般明亮白皙。 她看的痴了,这般好看的人儿,怎么看都不是庸俗之辈,他身上散发着的那种不能让人忽视的气质,让她怀疑自己认识的这个人,真的只是一个面店的伙计吗? 答案是不。 苑碧棠不是一个傻瓜,他太不像一个面店的伙计了,聪明如她,知道他绝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个,并不会成为他们成为朋友的阻碍。 至少,在偌大的京城里面,他对她,是真心的好。 项厉宸陪着她来到了繁花岗,远远的,就能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苑碧棠不想看到死人,可是越是接近这里,她越是想要知道真相,香容的相貌只有她认得出来,她忍住呕吐的想法,走进了死人堆里面,一个一个的看,那些正在腐烂或者腐烂到一半的尸体,让她好几次都要呕吐出来,最终还是忍住了。 似乎没有发现香容的尸体,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可是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眼泪唰的落了下来。 面前静静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脸部的皮肤有些腐烂,尽管没有穿着莫容王府的统一服装,还是能从样貌上面区分出她的身份------香容。 面无血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死了。 她要黄了一下自己的头,感觉整个世界都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前几日里面,还在威胁着自己,会沦落到丢弃在繁花岗的下场,没想到今日,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威胁她的香容。 若墨台勋当初就把她当成内奸,捉了起来,也逃脱不了这死亡的命运,她,升级陷害她的人,她并不会为她感到忧伤,只是那流不尽的眼泪是怎么回事? “棠儿,你没事吧?”项厉宸紧紧的搂住苑碧棠的肩膀,他知道苑碧棠找到她要找的人了。 “项大哥,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阴狠,没有明面上面对她动手,而是暗地里面杀了她,他曾经在我的心中,是多么的俊朗正义,为何现实,在不停的告诉我一个更加悲惨的真相?”苑碧棠泪流满面,不忍心再看死去的香容,她扭过脸去。 “棠儿,你讨厌杀人吗?”项厉宸哀叹了一声:“有时候,杀人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你懂吗?”项厉宸耳朵双手包裹着苑碧棠的双手,不停的给她传递着温暖。 “可是他,即使不杀香容,也不会危及到生命。”苑碧棠不能苟同他的说法。 “棠儿,如果戒备心强的人,是不会容忍有威胁自己的因素存在的,因为那样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你还太小,不懂。” “我太小?”苑碧棠无话可说,她知道他的意思,她并不是年龄小,而是她的心智,还太单纯,从小在灵泉山长大,从来都不知道人心险恶,从来都不知道宫廷争斗,政治纷争。她应该庆幸,遇上了公主,溪儿公主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不然就依照墨台勋对溪儿公主的宠爱,溪儿公主就算是设计死她,墨台勋也会视而不见的吧! “我们回去吧。”项厉宸没有将手放下,很自然的就搭在了苑碧棠的肩膀上面,在他的眼中,苑碧棠就像是一个妹妹一样,自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妹妹的影子,只是妹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上苍将苑碧棠带到她的身边,一定是为了补偿他。 “项大哥,我想要改变我的命运,我爱的人不爱我,我已经受够了折磨,我试图改变了,可是命运真的无法改变,我做的努力老天都视而不见,我还是在原地打转,我一直在一个怪圈里面,怎么也没有办法走出来。”苑碧棠黯然伤神。 墨台勋,想起这三个字心都不听的抽痛。 第21章 给我一个孩子 “你不要想太多了,改变需要毅力去坚持,只有你怀着那样的希望,你才有可能改变,如果你脸改变现状的心都没有,那么就永远都不可能改变了。”项厉宸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了自己的抱负,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他的眼神犀利了起来,里面带着仇恨,还有不易察觉的愤怒。 苑碧棠认识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他是有事情瞒着她的,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过问。 就如项厉宸,从来都不会过问她的事情一样。 有一个知己,真好。 不会被人刨根问底,只是在最伤心难过的时候,相互支持,相互安慰,这样就足够了。 “棠儿,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过几天是花灯节,我到时候带你去看花灯吧!”项厉宸的指尖触到了苑碧棠的脸蛋。 苑碧棠的眼睛一亮,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京城这么繁华,花灯节一定非常的热闹,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项厉宸浅浅的微笑,宠溺的看着苑碧棠。 苑碧棠顿时湿了眼眶,望着项厉宸出神。 “怎么了,棠儿?”项厉宸打断了苑碧棠。 苑碧棠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一下眼泪:“项大哥,我想偷偷的告诉你一个事情,我从来都没有逛过花灯节。”说完,苑碧棠低下头,赶紧往前面走,似乎说出这句话,让她感到很不好意思。 项厉宸愣了一下,然后紧跟了上去,他带着热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其实我也没有逛过。” 苑碧棠惊讶的看向项厉宸,项厉宸却走过了她,根本就没有看她了。 原来那个家伙也像我这般可怜。 一股酸楚在苑碧棠的心中荡漾开去,她的心中一紧,跟了上去。 这一日,项厉宸陪着她一直到太阳下山,苑碧棠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对于项厉宸,她只感觉到兄长般的温暖。 回去之后,苑碧棠想要好好的沐浴一下,解除浑身的疲累。 这个时候,她被墨台勋招去了。 墨台勋定定的看着她,有些不高兴的模样:“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买面了。”苑碧棠不想墨台勋不高兴,明明和项厉宸之间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还是不希望他误会她,毕竟,他对她的误会,已经够多了,真的不能再多了。 “以后不要回来这么晚。”墨台勋没有深究,而是云淡风轻的说。 “嗯,知道了。”苑碧棠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表情,她现在心中不光只有爱情了,还有亲情,项厉宸在她的心中,已经占据了极大的位置。 “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你放心,如果你吧溪儿的病治好了,到时候我允许你对我提出和离,那样以便于让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不知道为了,一想起她这么晚了回来就生气,本来就是想要感谢一下她捉住了内奸,可是真的到了面对她的时候,又忍不住说出残忍的话来。 苑碧棠心如死灰,苦笑了一下,这些伤人的话,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何心还是这么的痛?也曾经在心中劝自己放下,一直都放不下,这样的结果只能让自己更加的难受。 苑碧棠一点反驳都没有,静静的站在原地。 墨台勋有些失望,这个女子就一点都不想待在他的身边了吗? 自从那次她自杀之后,她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她的目光不再总是追随着他,她不再总是偷偷摸摸的去找他,然后在远处静静的看着。 以前他很讨厌她这样的行为,虽然没有拆穿,一直都觉得她是一个疯子,可是当他习惯了她总是在背后注视着他之后,她却不再把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了,他不知道她的想法变成了什么样,只是,这样不被她重视的感觉,糟透了。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苑碧棠转过身,没有等他说话就离开了。 苑碧棠努力的让自己忘掉他刚才说的话,努力的想着项厉宸,想着花灯节,想着对她极好的师傅。 墨台勋深深的凝望着她的背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墨台勋不是没有注意到,她说她去外面买面,可是根本就没有带东西回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苑碧棠喜欢跟踪他,变成了他喜欢找人盯着苑碧棠的行踪。 苑碧棠所有的举动,从来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她每天干了一些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他都清清楚楚,只是越是这样,他越是懊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会变成了这副模样,明明知道这样不应该,明明知道万一溪儿公主知道了他的作为之后会有多伤心,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今日,苑碧棠为了那个男子对他撒谎了。 他早就感觉到她的改变,她不再心里只有他,不管那个叫项厉宸的男子在她的心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终究是撼动了他的位置,他便沉不住气了。 “项厉宸。”低低的呢喃着这个名字,暗中派人调查却调查不出任何东西来,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出征的日子越发的近了,近到随时可能离开。 苑碧棠不得不担忧,该怎么面对墨台勋离开的日子。她没有勇气再像一个傻子一样每天去默默的观察墨台勋的踪迹,他的影子,他英俊的模样,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地映入了她的脑海之中,即使不看墨台勋,即使不去注意他,他也随时占据了她的心房。 就要离开了么? 想起这个,苑碧棠就觉得揪心,听鸠兰说,明天就是墨台勋出征的日子了,到时候公主肯定会去送别,而她,是不应该出现的人,只会煞风景。 今若不见,便离别,不知何日再见了。 苑碧棠鼓起了勇气,推开了墨台勋的书房,他英俊的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低着头,捧着一张地图在细细的分析。 “王爷……”君要离别,红颜落泪,千言万语欲出,只是梗在咽喉,软软糯糯,泪千行。 “找本王什么事情?”知道苑碧棠此次的来意,战场是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若是运气差的话,他这辈子都将和苑碧棠擦肩而过,心中萌生的那一丝怜爱,还没有来得及开始便被这战争的烽火泯灭了。 “王爷,在你的心中,我是不是连一个丫鬟都不如?”停顿了良久,苑碧棠只能想到这一句话,不敢说保重,因为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了自己心中的害怕,她要他活着回来,不管怎样,一定要活着回来就好。 “何出此言?”墨台勋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地图,他第一次用温柔的目光直视着苑碧棠,这该是最后一次了,就给她留一个温暖的笑容吧。 “我不是贪图富贵之人,等到治好公主的病,我不要金银财宝。”苑碧棠咬了咬牙,因为她下一句话将会提出比这还要严苛的请求,当然,她虽然不想要这样,可是这是她唯一能为墨台勋做的事情了:“王爷,我可以选择别的东西吗?” “哦,说来听听?”墨台勋愣了一下,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不是吗?自古贪图富贵的女人都不可能会为了情而自杀,可是她为了他这样做过了,所以他很清楚她的为人,只是他的心,一直都在溪儿的身上,他不敢对她动心,稍微的动心都会让他感觉是对溪儿的背叛,毕竟他们当初的海誓山盟,还历历在目,怎可相忘? “王爷……”苑碧棠颤抖着嘴唇,双手紧紧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角,然后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只是那话语出来的时候,暗哑的不成样子:“王爷,求求你给我留个孩子吧!” 墨台勋愕然,她,想要怎么样? “你……”他在等着她的解释:“能够生下王爷的孩子,这确实比金银财宝更加值钱,你还真会考虑。” “不是的,王爷,我只想要有一个念想,公主不能生育,我希望能为王爷留下一点血脉,然后找一个墨姓人嫁了,绝对不会让人知道孩子是王爷的,就算是王爷怜悯我一次好不好?我只想要有唯一守护的东西,等王爷回来之后,我一定会还给王爷一个活蹦乱跳的溪儿公主,你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不会让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好不好?”苑碧棠跪在了地上,绵连的泪水:“清答应我这卑微的要求吧,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至少在没有你的岁月里面,我能看着孩子的脸庞,能透过他的脸庞看到你的影子,即使这样也不行吗?” 墨台勋嗤笑,苑碧棠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她若真的有了王爷的孩子,怎么还可能隐姓埋名呢! “你别想了,赶紧回去,天凉了。”墨台勋转过身去,像是没有看到她楚楚可怜的眼神一样。 他不能心动,即使眼中已经充满了情欲的色彩,即使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段时间里已经悄然爱上了这个只会傻乎乎的付出的女子,可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要了她。 战争,残酷的战争,是否能在战争中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问题,他怎么能够让她背负这样的不幸? 嫁给他,她已然是不幸的了。 第22章 默默相送 “王爷,我求求你了啊!求求你了!”苑碧棠泣不成声,泪断肠,他要走,难道连这个愿望都不愿意满足她吗? “我去溪儿那里。”墨台勋仿佛是无法再继续听她的纠缠,摔下了地图,扬长而去。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苑碧棠的身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倒在了地上,看着天花板,眼神一片空洞,他不会可怜她的,就算公主不能生育,就算他此去可能回不来,也不愿意给她一丝的希望。 闭上了双眸,泪水轻轻的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娇艳的花朵开的正旺,只是无人观赏,只能在这个黑漆漆的房间里面慢慢的凋谢,然后消失不见。 这便就是她的命了。 苑碧棠失魂落魄的躺在地板上,一夜未动,直到第二日早上,出征的号角吹响了整个京城,他也没有回来。 不会是已经走了吧! 苑碧棠恐惧的爬起来,一路狂奔了出去,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背影和溪儿公主的身子融合在一起。 苑碧棠偏身一挡,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墨台勋的微笑,还有溪儿公主的泪水。 溪儿公主本来就身体不好,可是墨台勋出征,她还是忍不住来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部都抹在了墨台勋身上的战袍之上,红颜泪,终为心爱之人而落。 而苑碧棠,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那一堆羡慕人的鸳鸯,她怎么忍心舍得去打扰? “勋,你要早日回来,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回来。”溪儿公主似是见过了太多战争带来的结果,她只轻轻的嘱咐这么一句,她要他完完整整的回来。 “溪儿,听棠儿说,等我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能把你治好,到时候我们双宿双飞,一起过幸福快乐的日子,我要与你泛舟五湖,享尽齐人之乐。”墨台勋的手温柔的抱着溪儿公主的头,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拥抱。 溪儿公主的身子一向不好,她一听墨台勋的话,身子更是颤抖了一下,“棠儿?”她的声音极小,小的只有墨台勋和她听到了。 那个娇柔温婉的女子,真的已经在墨台勋的心中扎根了吗? 即使妒忌,即使不高兴墨台勋娶了苑碧棠,溪儿从来都没有说什么,以她的本事,她大可以让苑碧棠永远的在墨台勋的面前消失,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希望自己能使一个善良的女子,永远都是墨台勋心中那个善良纯洁的天使。 只是,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慢慢的变质了。 “溪儿,你等我回来。”墨台勋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忽略了刚才溪儿的反应,而是转身上马,深深的看了一眼溪儿,就掉转了马头:“启程!” 两字一出,队伍开始慢慢的前进。 墨台勋没有回头,他也不敢回头,深怕看到后面溪儿的眼泪,谁说男儿都薄情,儿女私情也是他的软肋。 苑碧棠远远的看着他离开,自始自终都没有踏出一步,从一开始她就是一个局外人,一直在这里见证着溪儿公主和墨台勋的幸福,她的卑微,她的付出,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直到现在,明明白白的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可有可无。 “怎么,舍不得他走,为何不出来相送?”不知过了多久,墨台勋的队伍早就没了影子,溪儿公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妾身给公主请安。”苑碧棠微微的作揖,算是行礼。 “他其实希望见到你的。”溪儿并没有任何的怒气,而是十分温和的看着她:“刚才他叫你棠儿,下意识的叫出了你的名字,我想,他的心中应该是有你的,你,你不会是一个人的,等王爷回来,你便跟他圆房吧!”溪儿笑的有些凄凉,若是墨台勋真的爱上了苑碧棠,她只能成全,大度的成全,只因她不是一个喜欢争抢的女子。 “公主?”苑碧棠惊讶的看着公主,然后眼中闪过了一片复杂。 溪儿公主,你为何如此温婉贤淑?若你是一个恶毒的公主,或许我可以恨你,我可以嫉妒,可是你,为何这般的待我,让我连恨你的理由都没有?我只是一个乡下来的村姑,公主的心当真是太善良了,若嫁给王爷的人不是我,是别人,那么你的位置,总有一天会被人抢去的。 “没什么,勋他本来就英俊潇洒,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三妻四妾再是正常的事情了,只是因为我一个人的缘故,让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我的罪过就大了,身为墨家的媳妇,我怎么能对不起墨家的列祖列宗呢?”溪儿公主一扫脸上的阴霾,仿佛刚才没有送墨台勋出征,她兵不适合演戏,那佯装的坚强还是被苑碧棠洞察。 苑碧棠下定了决心,认真的跪在了地上说道:“公主,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等到王爷回来的时候,你的病一定已经好了。”她抬起了眼眸,眼中闪着泪花,嘴角却还噙着笑意:“王爷答应过我,等我治好你的病,就和离。说实话,我羡慕你们的恩爱,所以我想,与其一直这样痛苦纠缠,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离开,去找一个真正能疼爱我的人,周游四海,相濡以沫。” “你当真这么想?”溪儿有些错愕,她知道当初苑碧棠嫁给墨台勋就是因为爱上了墨台勋,可是现在苑碧棠突然要放手,让她感到十分的意外。 “当真。”苑碧棠的手紧紧的攥着衣角,然后微微一笑。 之后的一段日子,相当的平静,因为苑碧棠在花园里面对溪儿的坦言和承诺,让家丁们认为苑碧棠并不是太坏的女子,对她的态度也稍微的好了一点。 爱情这个东西,总是让太多的人受伤,苑碧棠,就败在这个叫做爱情的东西之下。 没有了内奸的作祟,公主的病情渐渐的好了起来,苑碧棠每天都按时给公主熬药,亲自端到她的房间,然后两个人总是说很多墨台勋的事情,因为有着共同的话题,两个人说着墨台勋,不管说多久总是不回觉得腻。 每次等到苑碧棠走了之后,秋菊总是跑到溪儿公主的面前,埋怨公主的不是:“公主,你别跟她走得太近了,有谁爱上一个人是会真正的放手的?而且你看她上次为了王爷都能做到自杀的地步,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轻易罢休的,公主,你千万不要上当受骗了啊!” 看着秋菊这么着急的为自己着想,溪儿公主不由的微笑:“秋菊,你多虑了,她是一个好女子,从来都只会付出,不会要求回报,她说了要离开勋,自然就会做到的。” “公主,你怎么这么傻啊,她这是缓兵之计,等到王爷回来之后,肯定会赖上王爷,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绝对会待在慕王府不走的,现在她说的以后治好你的病就走,那都是拖延,你没看她因为说了这句话收买了多少人心吗?公主,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个女人的鬼话。”秋菊更加的着急了,溪儿公主在宫中待得时间也不少,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提防人心呢? “秋菊,这件事情以后不要说了,我是个明眼人,看得出是非。”溪儿公主不喜了。 秋菊治好闭上了嘴巴,但是心理面还是在不停的着急。 苑碧棠思念墨台勋越发的深了,现在已经是初冬的时候,王爷去打仗也不知道穿的暖不暖,能不能吃饱饭,能不能睡好觉,有没有受伤? 尤其是王爷的生命安全最让她担心,她恨不得立刻去边关看一看,到底靖夏和南迁的战争到底打的怎么样了。 “夫人,项大哥来找你了。”鸠兰跑了进来,带着些许微笑,她经常陪着苑碧棠出门,自是知道苑碧棠认识了一个叫项厉宸的人,项厉宸对她极好。 “真的吗?”一直被心事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项厉宸来看她,让她高兴不已,她连忙跑了出去。 此时,外面的树木一片萧条,在树叶上面,那些露珠都变成了冰点。 项厉宸还是一袭白衣,手背在背后,温和的看着苑碧棠向他奔跑过去,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棠儿。” “项大哥,你来了,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没想到几天不见,你更加的英俊了。”苑碧棠笑的很开心,暂时忘记了墨台勋,忘记了他的生死,即使就这么一刻开心,她也非常的高兴了。 “怎么没有穿大衣?”项厉宸皱着眉头,他没有像苑碧棠那样高兴,而是有些担忧的把自己的袍子解下来,给苑碧棠披上:“棠儿,现在天这么冷,出门的时候也不披一件大衣,生病了怎么办啊?” 苑碧棠莞尔一笑:“这不是想见项大哥么?出来的急了。” “小姐,大衣。”此时,鸠兰飞奔过来,在看到苑碧棠身上披着的袍子的时候,不由的感到尴尬,举在空中的手不由的停了下来,满脸潮红。 项厉宸和苑碧棠相视一笑,这个鸠兰,还真是…… 第23章 “棠儿,今天是花灯节,上次说好要和你去看花灯的,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花灯。”感觉到苑碧棠的手很冰凉,项厉宸把她的小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面:“我们走吧。” 一股温暖席上了手心,苑碧棠开心的点头微笑,然后踏着小步子跟上了项厉宸的步伐。 几个慕王府的家丁看到他们两个人拉着手,不由的都是变了脸色,纷纷在下面说着些什么。 “这样没事吗?”项厉宸看着周围的指指点点,是不是这样亲昵的行为对苑碧棠一个嫁了人的人来说,并不合适? 本来也打算放手的,可是苑碧棠感觉到项厉宸的手心渗出了汗水,他应该是不希望她放手的吧! 多么让人尊敬的兄长,没有做错什么,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牵手? 原谅她吧,她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村姑,不懂得这样做不好:“没关系,我们快点走,不然就看不到好看的花灯了。” 两个人眼中只有对方的影子,那些说闲言碎语的人,根本就没有被苑碧棠放在心上。 项厉宸看向她的眼神更加的温柔,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开始在心中形成。 来到大街上面,到处都挂着彩灯,热闹的街道,红红火火的一片,各种花样,各种形状的彩灯,照满了整个大街。 “哇,好漂亮啊,原来彩灯这么的漂亮。”从来没有见过彩灯节的她,新奇的看来看去,无比开心。 “千万别走散了。”本来已经不冷了,在人多的地方就该放手的,只是很庆幸的,项厉宸又找到了另外一个更为合适的理由,不管怎么说,反正是一直在牵着苑碧棠的手,根本就不愿意放开。 “项大哥,你看好漂亮啊!”苑碧棠拉着项厉宸走了一个摊子的面前,那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泥娃娃,煞是可爱。 “姑娘好眼力,这可是我祖传的绝技,刻画出来的泥娃娃一个个栩栩如生,更是可爱非常,姑娘和不乘这彩灯节买上一个去。”一见有了客人,卖东西的老头就不由的笑的合不拢嘴了。 “去去去,这明明就是小孩子家的玩意。”苑碧棠盯着的泥娃娃的眼睛都在泛光,不过她有些失望的说道,毕竟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买这些东西是有点不太符合身份的。 “姑娘这就错了,买一个是小孩子的玩具,要是买一对不就是定情之物了?”那个老头看着项厉宸发出奸诈的微笑。 苑碧棠用了脸颊,没敢转过头去看项厉宸的表情,只得匆匆的丢下了可爱的泥娃娃,虽然有些心疼,但是还是丢在了摊子上面,:“项大哥,我们去别处看看。” 只是一拉手,没有拉动,苑碧棠回过头,项厉宸对着她莞尔一笑,然后对老头说:“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他指的都是刚才苑碧棠摸过的泥娃娃,两个泥娃娃,一男一女,煞是可爱。 苑碧棠脸蛋都红透了,她忙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老头一听,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姑娘原来这么害羞啊!” 搞半天,苑碧棠越是解释,反而越描越黑,更让人对他们俩人的关系想入非非了。 “老人家,你就别取笑我妹妹了。”项厉宸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为何,刚才在她解释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的时候,心口微微的疼了一下,不过他为了解除尴尬,只能这么说。 老头恍然大悟:“原来是兄妹俩,呵呵,都是老夫看错了。来来来,这两个泥娃娃你们拿好了。” 苑碧棠高兴的捧着泥娃娃,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面,她跟在项厉宸的深厚慢慢的走,感觉满心的幸福,其实有个人宠着,这个感觉,并不坏。 接下来,他们去游湖,波光粼粼的湖面,映衬着两个人的倒影,看上去一个男才,一个女貌,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璧人。 “项大哥,原来彩灯节这么好玩的啊!”终于圆了儿时的梦想,苑碧棠不禁高兴的想要哭出来。 犹记得当年,师傅宁霄,只让她在房间里面看书,不得出门半步,说什么女儿家,不宜出门抛头露面,而且还说什么红颜只能惹来杀身之祸,不许她见男子,连跟男子对话都不允许。 像彩灯节这样的日子,街上人鱼混杂,宁霄更是不会让她去玩了。 想起了宁霄。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虽然她队她十分的苛刻,但是对她还是不错的,体贴入微,从小把她带大,辛苦了一辈子。 “你在想什么?”项厉宸打断了她的思念。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的师父。我唯一的亲人就是师父了,她曾经说让我治好公主的病就回去的,可是没有想到公主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医治的好的,出来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没有回去过,我真的很想念师父。”苑碧棠拿上换上了微笑:“没有关系,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见到师父了。” 项厉宸看着她笑的比哭还要难看,也没有揭穿:“为何这样说?” “项大哥,你曾经告诉我,如果我感觉不幸福,那么我感觉我的命运让我感到痛苦,那么就要去尝试改变,似乎真的可以的,我好想已经能操控自己的命运了。我改变不了别人,不过我终究是能改变我自己的心意。” “你的夫君他?”项厉宸从来没有问过苑碧棠的丈夫是谁?他打心眼里不愿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害怕忍不住会去把那个人杀了,斩断苑碧棠的念想。 “他的心根本就装不下我,既然如此,我再坚持也是枉然。”苑碧棠的发丝被夜风吹拂的乱飞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好凄惨,好孤寂。 项厉宸泛着心疼,“我们回去吧,晚上太冷了。” “不行哦,不管怎样,我们也要许愿了才能走啊。”苑碧棠暂时抛开了一切烦心的事情,和他从船上下去。 然后买了漂亮的荷花灯,两个人蹲在河边上,苑碧棠率先闭上了眼睛许愿。 “墨台勋,你要活着回来!就算你要我走,我也愿意的,只要你能平安的回来!” 望着苑碧棠闭上眼睛认真的样子,她的愿望里面有着谁? 是他丈夫吧! 心中有一抹苦味蔓延开去,他也同样闭上了眼睛,然后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问谁的愿望是什么,因为知道对方肯定都会不说也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项大哥,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谢谢你这一段时间来对我的照顾,我在京城没有什么亲人,如果不是你时常的在我身边安慰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苑碧棠握着项厉宸的手,她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的看待。 可是项厉宸,他的手在接触到苑碧棠的温暖的时候,心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一直把她当成是妹妹的一颗心,不知道怎么的,开始慢慢的变质了。 项厉宸掩饰的很好,没有把自己的变化表现出来,他还是很温柔的看着她:“只要有我的地方,我就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苑碧棠的两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的形状:“谢谢你,项大哥。” 此时,一声炮竹的爆炸声,他们两人抬头望天,天空中出现了灿烂的烟花,然后爆炸来去,各种漂亮的颜色组成不同的形状,在天际蔓延,然后陨落。 “好漂亮啊!”苑碧棠高兴的大叫。 项厉宸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链子,单手在空中一放,链子出现在苑碧棠的视野之中。 苑碧棠惊讶的看着项厉宸,忘记了烟花,忘记了周围的人群,她呆呆的看着项厉宸,莫名的感觉出现在心头,此时的项厉宸,不知道为何,在她的眼中,这么的帅,优美的脸部轮廓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他的嘴角噙着微笑,一袭白衣胜雪,青丝在空中飞舞,宛若仙人。 他于她的视觉冲击,不下墨台勋。 好美的男子! 这真的是项厉宸吗? 苑碧棠傻了眼的看着他。 “喜欢吗?”项厉宸笑眯眯的问。 “喜欢。”苑碧棠傻傻的回答,她看着那个项链,上面是两颗心穿在一起,做工精致小巧,一看便不是凡物。 “我给你带上。”项厉宸靠近了苑碧棠,吐气如兰。 苑碧棠惊慌的推开了项厉宸:“项大哥,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敢收,你还是放回去吧。” “你在我的眼中,比这礼物要贵重多了。”项厉宸坚持着靠近了她。 苑碧棠感觉到项厉宸似乎有些怪异,她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神采:“项大哥,你对我……”想到了某种可能,苑碧棠并不是一个会隐藏的人,她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棠儿,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妹妹,难道要拒绝我的礼物吗?”项厉宸似笑非笑的问。 第24章 定情之物 “项大哥……”她知道自己似乎是猜错了,不由的脸红了起来。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呢?”项厉宸打趣的问道。 “我没有想什么啊!”苑碧棠有些别扭的转过脸去,然后看着月亮说:“项大哥,我们回去吧。” “好。” 苑碧棠踏着欢快的步伐往前走,她像是在逃避什么,不想要承认有某种动心在心中被融化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只是那种心动的感觉,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项厉宸一直在后面走着,不紧不慢的速度,他的眼神更加的复杂,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如果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轨迹,那么他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了牵绊的人,而且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重要到无法割舍的地步,到了这个时候他该怎么办? 放弃她吗? 已经来不及放弃了,那是不是应该努力的争取一下,先把她带走呢? 两个人都各有想法,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沉默。 两人分手之后,苑碧棠回到凝溪阁的时候,鸠兰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久了,整个人缩成一团,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双臂,这样来取暖。 苑碧棠跑了上去:“鸠兰,这么晚了,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还在外面站着,就算等我回来不知道在屋子里面等吗?” 鸠兰的小脸都有些开始发紫了:“夫人,溪儿公主要找你,说让我等你回来,而且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要立刻去见她,她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你要小心一点。”鸠兰这个丫头倒了这个时候了,都还是先想到苑碧棠。 苑碧棠眼眶一热,刮了一下鸠兰的小鼻子:“我这就去,你啊,赶紧回屋子里面呆着去。” 说完,她便去了公主那里。 房间里面烛光闪闪发光,想必是知道今天不管多晚苑碧棠一定会过来,所以在一直等着她的吧! “公主,你找我什么事情?”进了屋子,苑碧棠微微的作揖。 溪儿已经躺在了床上,她的身姿被纱幔遮掩住,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你还知道回来?“ 她的语气十分的不友善,和平常那个和善的公主有些出入。 “公主,此话为何意?”苑碧棠立刻就跪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犯错,让公主生气了。 即使公主面对着她来抢墨台勋的时候,也不曾出现过这般生气。 “那个男子是谁?”溪儿公主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她说的那个男子是项厉宸吧! “回答公主,是一个面店的伙计!”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要打听项大哥的消息,苑碧棠有些惊慌失措。 “一个面店的伙计?”溪儿公主皱了皱眉头,紧接着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哥哥,虽然不是亲哥哥,却比亲哥哥还要亲,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撑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样啊……”溪儿公主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话语的口气也软和了下来:“他是你的哥哥,可是毕竟是一个面店的男子,大家并非都知道这个事实,你以后还是少见他吧!” “为何?他是我的哥哥,妹妹见哥哥也不可以吗?”苑碧棠的身子微微颤抖,有些激动。 那可是她最信任的哥哥,岂能说不见便不见了的。 “你们今天的举动太过亲密,你知道府中的人都怎么说你们吗?王爷的王妃和别人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就算是勋走了,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理解溪儿是误会了自己合项厉宸的关系,所以才下令说不管自己多晚回来都必须要来见她一面的吧! “公主,你想错了,我和他没有什么的,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而已。”苑碧棠解释的说。 “可是别人未必能知道能理解你。”溪儿公主好脾气的叹了一口气的说道:“你是王妃,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作为会给王爷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苑碧棠怔住了,她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真的似乎做错了,虽然王爷明摆着要和她和离,可是现在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只要她一天是王妃,那么就不能和别的男子过于亲近,那样的话只能让人胡乱猜测。 “公主,妾身知错了,以后会注意的。你身体不好,要保重身体。”苑碧棠低下了头,声音也软了下来。 公主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勋走了,王府就只能我做主了。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我一定不能让王府出任何的岔子。” 苑碧棠咬了咬唇,离开了公主的寝室。 这一夜,她失眠了。 想了很多很多。 这段时间的经历,一幕幕的在脑海之中闪过,墨台勋和项厉宸的影子,不断的在脑海之中闪过。 无法遏制的想起了今天项厉宸给自己带上项链的样子,无法忘记当时那种心跳突然加剧的感觉。 她很清楚的记得,记得第一次见到墨台勋的时候,整个人都被他优雅的身姿给迷住了。 而面对项厉宸的时候,竟然会心跳加速。 这两者,究竟哪一种才是真正的感情? 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她辗转反侧,也没有睡着。 如果和离,那么是不是可以和项大哥在一起? 当这个想法一闯入脑袋之后,苑碧棠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睁大了眼睛,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 天啊!她都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想法? 苑碧棠的脸色顿时烧烫起来,她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匆匆下床,灌了两杯冰凉的茶水进肚,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下身上的温度。 回到床上,她还是没有办法睡着,不断的想到墨台勋和项厉宸,然后想到项厉宸的次数渐渐的比想起墨台勋的次数还要多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 苑碧棠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蛋,难不成是今天外面太冷受了风寒,发烧了? 接下来的几日,苑碧棠还实在担心墨台勋的生命安全之中度过,不过她已然不是光想着墨台勋一个人了,时不时的会在脑海之中出现项厉宸的影子,她也时不时的会把玩项厉宸送给她的项链,还有那个泥娃娃。 “夫人,你最近的心情较之以前好多了。”鸠兰看着苑碧棠的神色高兴的说道。 “有吗?”苑碧棠有些诧异,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当然啦,夫人这两日有时候会傻笑好一阵子,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了,给鸠兰说说,让鸠兰也一起高兴高兴!“鸠兰兴冲冲的跑到她的面前坐下:‘我倒是很想知道项大哥的事情。” 鸠兰已经八九不离十的猜到了苑碧棠的高兴兴许是跟项大哥有关。 苑碧棠慌乱之中收起了泥娃娃,然后走向了院子:“我们没有什么,项大哥对我就像是照顾妹妹一样。” 苑碧棠逃避着这个问题,在远离里面的石凳上面坐了下来,然后眯着眼睛享受阳光。 鸠兰也不再多说,和苑碧棠一起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午后的阳光,均匀的洒落在地上,不会偏顾某一个人,一视同仁。 苑碧棠微微的眯着眼睛,墨台勋还好吗? 身处深闺之中的女人,耳不能闻天下事,听不到任何的消息,只能不停的担心,想必即使是公主溪儿,她也没有资格知道战报的权力的。 墨台勋,你是否还好? 苑碧棠无法想象,墨台勋那样英俊的脸上,如果抹上了血迹,如果沾染上别人的污血,他的风雅被战火侵染,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从来没有见过墨台勋那样的悲惨模样,他在她心中永远都是那么的优雅,苑碧棠根本就无法想象战场会给墨台勋带来怎样的结果。 “夫人,项大哥来了。”鸠兰一直都陪在苑碧棠的身边,不过没有多久的功夫就有一个丫鬟在鸠兰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等那个丫鬟退下去之后,她才跟苑碧棠说。 “项大哥来了吗?”苑碧棠的脑海里面总是不停的晃荡着墨台勋的影子,这个时候项大哥会出现让她高兴坏了,只是刚站起来的身子马上就停住了。 “夫人,你怎么了?”见苑碧棠一直都站着不动,一直不往前走很奇怪的问。 “鸠兰,我的行为是不是会造成王爷的困扰,即使他并不在乎也还是会造成困扰?” “夫人,你在说什么啊,鸠兰听不懂。” “没什么。”苑碧棠坐了下了,不打算去见项厉宸了,只因溪儿公主说的那一句,你是他的妾,不管他是否宠爱你,不管他是不是在王府之中,你都必须要做好你自己的本分,不能和别的男子有过多的接触,这样只会损害勋的名誉。 既然如此,那就不见项厉宸了。 苑碧棠打定了注意,又闭上了眼睛。 “夫人,你突然不去见项大哥了,那项大哥怎么办?”鸠兰知道项厉宸在苑碧棠的心中有多么重要的位置,苑碧棠的做法让她奇怪极了。 “你让他走吧,我不能见他。”苑碧棠说的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聪明如鸠兰,她心中明白苑碧棠是什么意思,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去了。 苑碧棠望着苍茫的天空,还有那初冬的太阳,寒冷慢慢的将自己包围,似乎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了呢! 第25章 寻夫遇难 没过一会儿,鸠兰就立刻跑了回来传话:“项大哥说他如果见不到你,就待在王府外面不走了。” 苑碧棠站了起来:“他是这么说的?” “嗯。”鸠兰点了点头。 苑碧棠叹息了一声,不能见也还是要想见,他就这样在外面等着他,这样的情景让家丁看了去,更不知道该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了。 苑碧棠只得去见了项厉宸。 “怎么才出来?”项厉宸在外面站了很久,寒气入体,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双手背在后面,一副英俊潇洒的模样,那俊秀的脸庞让人看了就无法忘怀,自然而然的,好多慕王府的婢女都有意无意的看着他。 “项大哥,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苑碧棠绕过了项厉宸的身子,她没敢有更多的动作,而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项厉宸不知道苑碧棠这是怎么了,才过了没几天的时间,态度便变得这般生疏,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不过他还是马上就跟了上去。 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苑碧棠才用哀愁的眼神看着项厉宸:“项大哥,我以后不能……”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项厉宸打断了:“棠儿,我要离开京城,,今天是来跟你告辞的。” 苑碧棠想要说的那句“我们我以后不能和你见面了”卡在了喉咙里面,最终没有办法说出来。 她捉住了项厉宸的袖子,慌忙的问:“为什么?项大哥也要离开我吗?你不是不知道,在京城里面,我就只有你一个认识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项大哥难道要丢下我吗?” “你不要着急,我不是要丢下你。”项厉宸温柔的抚摸着苑碧棠的头发:“我是有事情要出去办一下,我会回来的。” “有什么事情飞去不可,现在南迁和靖夏打得正厉害,到处都蔓延着战火,京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啊!”苑碧棠摇着项厉宸的胳膊,墨台勋已经去战场了,她不希望连项厉宸也丢下她,去危险的地方。 “谁说我要去战场了?你放心,我去得地方很安全,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如果你过的不幸福,我到时候一定会把你接走的。”项厉宸认真的承诺,他必须要离开,他有着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不是苑碧棠能阻止的。 “好,我等你回来。”苑碧棠只能哽咽的说出这句话来,因为她知道项厉宸不是一般人,他的身份一直都隐藏着,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如果他想要告诉她,她自然便会知道,如果他不想说,那么就算她问他也是不会说的,或者会直接撒谎。 两个人久久的相互凝望着,苑碧棠已经忘了刚才出来见项厉宸的初衷,已经忘了要跟项厉宸说很多决绝的话,现在看来,她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 这一别,便是天涯。 “为什么又和他见面了?不是说好了不再见面的吗?”溪儿公主果真又找了她,家丁们有人告密,说苑碧棠不检点,又和某个小白脸跑出去鬼混了。 “公主,他是来跟我告别的,他离开竟成了。”苑碧棠说话的声音很小,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想见了。 “这样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和他注定只能擦肩而过的。”溪儿公主感慨的说道。 苑碧棠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公主,你误会我们了。” “是不是误会只有你最清楚了,你脖子上面戴着的那个项链,可是轩和坊的定情饰物,我是不会看错的。”溪儿公主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明亮,她不想拆穿什么,而是想要给她一个警告,她可以容忍苑碧棠分享自己的丈夫,可以大度的接纳她成为自己的家人,但是她不能容忍苑碧棠已经是墨台勋的妾的同时,还和别的男子有什么牵连,那就是在给墨台勋戴绿帽子,她的丈夫,绝对不能出现这样的丑闻。 “这是定情饰物?”苑碧棠惊讶的摸着一箭穿心的项链,这是项厉宸送给她的,他的话油然在耳边:“我把你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为何他说出这话的同时,送出的东西却是时下流行的定情饰物? “你难道不知道?”溪儿公主也被她的反应高糊涂了,她有些怀疑的看着苑碧棠,揣测她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 “我真的不知道。”苑碧棠这句话不是在回答公主,而是在告诉自己,她低下头,静静的看着那个一箭穿心的项链,这是他想要给她说的话么?从来都没有说出口但是想要说出的话吗?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感觉是兄妹的,只是这个饰物,很明显的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 “你先回去,我看你也够累的。”公主摆了摆手,看在苑碧棠和项厉宸并不是那种关系。 流言蜚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苑碧棠要是和项厉宸真的是那样的关系就麻烦了,现在看苑碧棠的反应似乎是还不知道这个项链是定情的饰物呢! 告别了公主之后,苑碧棠回到了凝溪阁,只是心再也无法平静下去,一箭穿心的项链,是定情饰物吗? 他为何要隐瞒? 苑碧棠不知道现在的想法是什么,知道了他的心意又如何,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他看他是谁都不肯告诉她,他对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吧,只是心为何突然开始抽痛? 以前的时候,墨台勋才是她唯一的天,现在似乎不是这样了,只是她不明白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感觉,究竟是否爱上了那个白衣胜雪的项厉宸? 有太多的问题都无法得到解答,苑碧棠的心思越发的沉重了。 …… “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鸠兰急匆匆的跑进来,汗如雨下的模样不禁让苑碧棠皱眉。 “怎么了?”苑碧棠正在刺绣,被鸠兰这么一惊,就刺到了自己的手指头,她立刻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夫人,王爷他……王爷他出事了。”鸠兰喘着气,好不容易才能说出话来。 “出了什么事情了,你快点说啊!”苑碧棠紧张的拉着鸠兰的袖子问。 “边关战火吃紧,本来王爷是准赢的,可是南迁国派了太子出来作战,他们的士气大涨,而且南迁的太子十分的厉害,王爷都伤在了他的手里,现在生死未卜。”鸠兰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苑碧棠不相信的摇着头,墨台勋就算没有对她承诺,也是对溪儿公主承诺了的,他会好好的活着回来,怎么现在就变成了生死未卜。 她该怎么办?她已经无法安心的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了,她必须要去战场找墨台勋,不管他是生是死,她都要把他找出来。 “鸠兰,你下去吧,让我静一静。”苑碧棠的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也虚弱了很多,刚才被针扎的手还没有止住血,出现了一个红点的血迹。 鸠兰明白她心中难过,只能悄悄的退出去,吧房门掩上。 勋,你最想见到的是溪儿公主吧!只是我,真的很希望你在生死关头第一个见到的是我呢! 苑碧棠的泪落在了手上,她没有思考便决定好了,明日就启程离开这里。 苑碧棠写了一封信,是给鸠兰的,告诉了她的去处,明知道这一去可能会死的去处。 然后她收拾了包裹,连夜离开了。 出了京城,外面的路连一个方向标都没有,她只能靠着问人才能知道去边关的路。 为了不惊动慕容王府的家丁,她连夜出了京城之后,马不停蹄的赶路,因为不会骑马,这么晚了也雇不上马车,只能步行,打算等到白天之后再进行打算。 一路走到现在,她十分口渴,带的水全部都喝光了,环顾了一眼四周,除了景色之外,社呢么也没有,想必离京城已经很远了。 苑碧棠不敢停下脚步,只能不停的往前走,希望能够看到客栈,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 又走了三里路,苑碧棠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 “老三,赶紧醒醒,你看前面,生意来了,快点起来。”麻子不停的推搡着睡得正酣的老三。 老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盯着远处林荫道上那消瘦的影子,不由的高兴起来:“今天咱们要发财了,赶紧上。” 麻子的眼睛都凉了,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他就在等麻子的这句话,一说完这句话,立刻就跟着老三冲了上去。 苑碧棠本来已经心神疲惫了,她走路都有些不稳的样子,不是不想找一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阵子,只是这大晚上的,万一遇上了野兽,还没有见到墨台勋就死了这就太亏了。 苑碧棠只能支撑着身子不停的走,就算走得很慢,也要挪动步子往前走。 突然,一个人挡住了苑碧棠,嘿嘿的笑着:“妞,不会是离家出走吧,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山路,就不害怕吗?” 苑碧棠一看自己的衣服,糟糕,她忘记要女扮男装了,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经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山贼? 第26章 迫成童养媳 苑碧棠退后了一步,紧张的看着他,然后转过身就像跑。 只是后面,也冒出了一个彪形大汉,脸上一脸的麻子,他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落到我们兄弟手里面的,就没有能够逃得出去的,你还想跑吗?” “两位大哥,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我是为了去寻找战场上面生死未卜的丈夫,求两位行个方便,让我过去吧。”苑碧棠此时只能苦苦的哀求,如果没有了银子,那她凭着一双脚,怎么可能走得到战场。 “小妞,看来你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我们两个人一般都是劫财的,只不过遇到女人的时候,就要变通一下了。”老三搓了搓手掌,一副色狼的模样。 苑碧棠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俩不会是要劫色吧! 啊啊啊! 后知后觉的她瑟缩着身子,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前进而来,马上上面坐着一个马夫,整个马车看上去十分的华丽,应该是有钱人。 老三和麻子使了一个眼色,将苑碧棠绑了起来。 无论苑碧棠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苑碧棠只感觉到一阵疼痛,越是挣扎,那两个山贼就绑的越紧。 “求求你们放我离开吧。”苑碧棠还不死心,希望他们能可怜她。 可是那两个家伙怎么会如此好心,老三对麻子说:“你看着她,别让她跑了,我去吧前面的马车劫了。” 麻子不由的鄙视了一眼他:“你行不行啊,谁知道马车上面有几个人,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开什么玩笑,好歹我也会点武功好不?”老三亮了亮手里面的大刀,就往马车的方向走过去了。 “俺是打劫的,钱财美女留下,其他的滚。”老三一出现,那阵势就把马匹惊的叫了起来。 “连我家夫人的马车都敢打劫,你是找死。”车夫突然从天而降,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身法,一掌就把老三劈倒在地上。 苑碧棠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杀人,刚才本想若是那个马车的主人能救了她,她就和他们一起走,可是现在看那个车夫的举动,她不由的害怕了,一般的人家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人,马车的主人要么是位高权重,要么就是心狠手辣之人,苑碧棠不敢喊救命了。 麻子一看远处的身影倒下了,他也顾不得苑碧棠了,而是立刻冲了上去,大吼一声:“老三。”他蹲在地上,探了一下老三的鼻息,老三已经没有了呼吸。 麻子立刻站起来,眼睛血红:“打个,我这就给你报仇去。” 苑碧棠见形势大好,拔腿就跑。 她拼命的跑,只希望离那个马车越远越好。 能那么轻易将人杀掉的人,决定不是好惹的主。 跑了好远,苑碧棠精疲力竭的坐在了地上,她双手根本就无法挣脱开绳子,这个时候,她远远的望了一眼后面,似乎没有人追来,想想刚才跑了这么远,那个马车也不会那么快的追上来,她看了一下周围,找到一块石头,在上面磨捆绑着绳子。 用了好大的力气,她才把绳子弄开,满头是汗。 苑碧棠也不嫌脏,顿时就躺倒在地上,想起了刚才那血腥的一幕,顿时又想起了香容的惨死,现在连杀人也见过了,她不知道自己将来还会遇见什么。 其实心中明白,如果要去战场,除了要幸运的躲过死亡之外,还要有一定的接受能力,见到杀人肯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现在的她,见到的还不过,所以心惊胆战的。 苑碧棠面色苍白的闭上了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 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了自己,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啊了一声叫了出来:“你是谁?” 在她脸上方是一个妇人的脸庞,嘴角有一颗痣,长得其丑无比,吓得她当时就失控了。 “果然是个小美人啊,怪不得刚才看见我们的时候跑得那么快。”那个妇人没有正面回答苑碧棠的话,而是站直了身子,叉着腰说道:“跑得那么快干什么,我又吃不了你,别以为我追不上你。” 苑碧棠一骨碌的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面的尘土,她有些害怕的往后站,从那个妇人的话里,知道她便是吗,马车的主人,不由的更加畏惧。 “谢谢妇人刚才救了我。”苑碧棠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也不知道这妇人会如何对她。 “这有什么好谢谢的,救儿媳妇是应该的。”那个其丑无比的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苑碧棠,然后吩咐马夫:“把她给我带走,这是送给儿子十二岁生日最好的礼物了。” “什么,不要!”苑碧棠赶紧往后退,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儿媳妇……..那她不就是童养媳了? 那个马夫走了上来,身上全部都是血腥味,苑碧棠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那两个山贼的死相,想要逃跑,可是身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好像被定身了一样。 马夫嘴角噙着笑:“哈哈,女娃娃,被我吓傻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得意捉住了苑碧棠的胳膊,拉扯着她上了马车。 苑碧棠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她也不再求助了,他们这是想让她去做一个十二岁孩子的童养媳…….这么悲剧的事情怎么就让她遇上了,如果这个时候说她是有丈夫的人了,这样可以吗? 马车马上就颠簸了起来,早知道还是会被捉住,就不那么辛苦的跑那么远的路了,累的半死还是被人抓住了。 旁边的那个妇人一直都在看着苑碧棠,不停的打量着她,然后越看笑意越深,她摸向了苑碧棠的手。 苑碧棠微微的往后面一缩,那个妇人的脸上就出现了不高兴的神色。 苑碧棠没有办法,只能让她捉住了自己的手。 那个妇人不停的点了头,然后高兴的说:“这都是缘分啊,以后就叫我娘吧,我家儿子可听话了,不会亏待了你的。” 听了她的话,苑碧棠连死的心都有了,嫁给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怎么就这么倒霉的让她给遇上了。 苑碧棠蠕动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她很想说:“其实,我有夫君的,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去寻找夫君的下落。” 不过苑碧棠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这不能说的吧! 那个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她身边的马夫又十分的厉害,若是知道了她不是衣蛾黄花大闺女的时候,肯定会认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到时候……. 这荒无人烟的,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万一她们就这么把她杀了…… 一路无言,苑碧棠提心吊胆的,不过看那个妇人的态度,只要她乖乖听话,应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想通了这一点,苑碧棠一直都处于戒备状态的心终于慢慢的松懈了下来,她靠在马上的窗帘布上面,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无比的香甜,无梦。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的缘故吧! “你说这么俏丽的媳妇都能被我捡到,是不是运气太好了?”那个妇人低头看着熟睡的苑碧棠说道。 苑碧棠睡的很像,根本就没有听妇人的话。 外面的马夫探进了头来:“夫人,这是你福星高照啊,虽然儿子是傻了点,但是老天对你还是很优待的,你说这么俊俏的媳妇哪里是一般人家的姿色?” “可是这样的女子,应该不是一般人,万一大有来头,那怎么办?”妇人的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来。 “这有什么,夫人,咱们把她藏起来,不让人知道她的存在就好了,再说了,就算是她的家人找来了,也没有办法了,不管怎么样,到时候只要她变成了你的儿媳妇了,就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想改也改不掉了。到时候你儿子就是他们的成龙快婿,他们还真的能下手?”马夫一脸谄媚的回答。 “说的也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守口如瓶,到时候我儿媳妇要是给我们家传宗接代了,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包。”妇人脸上的痔因为笑的笑的太厉害而不停的抽搐着。 马夫看了一眼苑碧棠,眼睛六面流露出贪婪的神色,然后转过脸去,继续赶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苑碧棠最终是被马车颠簸醒来的,她已醒过来,就看到妇人在盯着自己瞧,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把视线转到了别的地方去。 妇人笑眯眯的问她:“闺女,怎么一个人走山路,多危险啊!”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苑碧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危险,被人拿去当童养媳,唉! 见苑碧棠沉默不语,那个妇人也没有不高兴,而是亲切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娘了,虽然让你嫁给我的傻儿子,以你的姿色是吃亏了一点,但是想想你昨天晚上的处境,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出现,你肯定只有被山贼糟蹋的份,嫁给我那傻儿子有什么不好啊,我们家很富有,够你几辈子都吃穿不愁的,到时候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第27章 丈夫是土匪 苑碧棠冷了一张脸,寒气外冒,只是不敢跟她顶嘴,毕竟自己是在她的手里面。 苑碧棠撩开了窗帘,明朗的天空偶然的出现几多云彩,前面不远就要到一个镇子上面了,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到了人多的地方,是不是能够逃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着逃跑,这个镇子上面没有谁敢惹我的。”妇人笑的非常的欠扁。 苑碧棠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个妇人,那妇人倒是聪明,一猜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问:“为什么?” 妇人笑的很开心了:“没有想到儿媳妇人长得好看,声音也这么好听,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是这里的镇长夫人,除了镇长,这里就我最大了。” “公然抢人做儿媳妇,不怕被朝廷追究吗?”苑碧棠冷漠的说。 “哈哈,山高皇帝远的,怎么也不会管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妇人收敛起笑容,威胁的说道:“你最好老实一点,我那傻儿子可不能惹,惹急了有你好受的,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了。” 她说完就转过脸去,拿起了水果大口的吃起来。 苑碧棠感到一阵恐惧,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能惹,惹了连妇人也没有办法帮她,他很恐怖吗? 苑碧棠担心的拽着自己的衣角,不能跟人说自己的害怕,那样的感觉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妇人斜眼瞄了一眼苑碧棠,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苑碧棠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 “笑你傻啊,连我的话都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如我说的那般恐怖,就是想要吓唬一下你,看看你的反映。” 苑碧棠无语的看着她,这个长得奇丑无比的妇人似乎也不是那么恐怖了,至少在她的眼中,没有那么让她感到害怕了。 马夫也可呵呵的在外面说了一句:“夫人,你就不要吓唬这位姑娘了,免得到时候你儿子怨你。” “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妇人问。 “叫我棠儿便好。”苑碧棠想了一下,没敢把全名说出来。 “棠儿........棠儿........好,果真是个好名字。”妇人笑的更高兴了,仿佛把这一辈子的笑都一次性笑了一样。 他们到了镇子门口的时候,两个卫兵立刻就上来先殷勤:“夫人回来了啊,快去通知老爷,让我来给夫人驾车吧!” “去去去,这不是要抢我饭碗么?”马夫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没有停下马车,扬起马鞭,轻轻的抽打了一下马,马车继续往前走。 苑碧棠在马车里面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这个妇人应该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不管人好不好,起码在这个镇子的人心中,是特别的存在。 又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子,马车终于停下了。 苑碧棠下了马车,抬眼望去,一个豪华的府邸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没有慕容复那般豪华,不过也十分的气势逼人,门前有两个坐镇的石狮子,足有千斤,房梁的上面挂着上好的檀香木做的匾额,上面写着“宋府”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苑碧棠深思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还不进去?”妇人有些得意的看着她:“我家是不是太过雄伟,让你看的都傻眼了。” 其实她的反映让妇人十分的高兴,这样说明她没有什么大身份,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这样就好了,就算以后她的父母找上门来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我在想,这么大一块的匾额都用檀香木的,这不是招贼偷么?”苑碧棠丝毫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这么说了一句,这让妇人郁闷坏了。 马夫也笑的合不拢嘴了。 随着妇人进了房屋,里面别有冬天,花草茂盛,树木浓密,看上去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 苑碧棠刚开始的时候,是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马夫吓到了,此时此刻,她站在这样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一点都没有被人逼着给人童养媳的恐惧了。 “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宝贝儿子。”妇人带着她走进了里面。 管家匆匆的跑过来:“夫人,你回来也也不说一声,我这就通知老爷让他回来。” 妇人回了一句:“不必了,老爷忙着呢,晚上又不是见不着,你赶紧吩咐厨子,我都好几天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全是吃的干粮,弄得浑身都不舒服,早就想回来了。” 管家立刻嗯了一声,就下去传令去了。 妇人拉着苑碧棠的手,不停的往前面走,苑碧棠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宅院,似乎除了几个丫鬟和家丁之外,没有什么人,是不是意味着很好逃走? 她仔细的记下了路线。 妇人其实已经看出了她的小动作,只是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把她带到了一个庭院,这个庭院里面种满了低低的梅花,一地的梅花,看上去漂亮极了。 这并不是最让苑碧棠看着惊讶的地方,而是满地的雪花,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看的她目瞪口呆的:“天气虽冷,还没有到下雪的地步,为何这庭院里面会有一院子的雪?” 妇人神秘的笑了笑:“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些都是我儿子弄得,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弄出来的,虽然确实是神奇了一点。” 她的那个傻儿子? 不是说是一个傻儿子么? 怎么可能变出这么一院子的雪来? 苑碧棠真心的糊涂了,她的儿子真的是一个傻子吗? 就在她混乱猜想的一会儿时间,妇人就带着她已经走到了庭院的中间。 地上铺盖着厚厚的一层积雪,上面和着梅花,白红相印,煞是好看。 在中间的一棵梅花树旁边,有一个男孩背对着苑碧棠,正在雕刻什么东西。 “儿子,娘回来了,看看娘给你带回了什么好东西。”妇人一边笑嘻嘻的说这话,一边把苑碧棠往前面推搡了一下,苑碧棠瞬间都被推到了男孩子的正面。 苑碧棠无语了,什么叫做好东西,虽然是一个褒义词,可是用在自己的身上,她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男孩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苑碧棠,眼中出现了一抹惊奇,然后皱起了眉头:“娘,这算什么好东西,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 苑碧棠更加的愣住了,没有想到男孩会这么会,他不是傻儿子吗?怎么会,看上去非常的正常啊,没有什么问题,和一般的十二岁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儿子啊,你也就别嫌弃了,这方圆几百里里面,我没找到一个长得比她更标志的人了,而且她也不是我特意去找来的,是在路上的时候遇上了山贼,我是从山贼的寿面把她救出来的。这应该就是缘分吧!”妇人想要去摸摸儿子的头,可是男孩十分轻易的就躲开了,快的让苑碧棠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 额.....他不仅不傻,而且还有武功..... 男孩立刻跳了起来:“那你挖了他们的心没有?” “当然挖了,我怕儿媳妇害怕,就让马夫给你送到炼丹房去了。”妇人得意的说道,好像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我要赶紧去看看。”男孩根本就不看苑碧棠,而是放下了木雕,就往炼丹房跑。 苑碧棠听着他们母子的话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是什么人? 为何挖人的心? 那个男孩不是傻子么,为何看上去比正常的孩子还要聪明?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她的脑海里面。 “儿媳妇,现在我们先去吃的东西,等会再给你介绍我家的情况。”妇人拉着她的手,去了客厅。 几个盘子摆了上来,让她食指大动,也不知道饿了多久了,看到食物的她,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苑碧棠本就是一个村姑,从小跟着师父在灵泉山种茶,好不容易嫁给了王爷才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所以对于食物,只要是山珍海味,她总是吃不腻,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吃不到这些东西,所以总是吃不腻。 从妇人的口中,她了解到这个镇子叫做白沙镇,离京城有一段距离,不过也不是很远,不过不受京城的管辖,没有了朝廷税收,他们过的是相当的滋润。 “为什么没有税收?”苑碧棠奇怪的问。 “你见过土匪交税吗?”妇人反问道。 苑碧棠差点把嘴里面吃的东西吐出来。 “这里.......这里是土匪窝!”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地方?”妇人有些不高兴了,她一直都认为做土匪是挺光荣的一件事情,一听就让人闻风丧胆的,可是看苑碧棠的样子似乎是不喜欢土匪的。 苑碧棠苦笑,没有想到辗转了一圈,竟然掉进了土匪窝,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个土匪窝,整个镇子都应该是土匪吧! 这让她该怎么逃出去? 苑碧棠想起墨台勋还生死未卜,就不由的心急,可是她更加的不能说自己是墨台勋的妾了。 土匪和朝廷是死敌,墨台勋是朝廷的人,如果知道了她是墨台勋的妾,别指望她会放了你,说不定直接杀了都有可能的。 第28章 恐怖的小丈夫 “儿媳妇,你以后就在这里住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儿子虽然傻了一点,但是他不会对身边的人动手,你放心好了。”妇人笑的十分的奸诈。 “你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妇人选择了保持沉默。 “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妇人笑呵呵的往苑碧棠的碗里面夹了一块鱼肉,那亲切的模样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只是苑碧棠何其悲哀,她又不是自愿的,即使她对她再好也无法收买她的心。 “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苑碧棠埋下了头,乖乖的吃东西,语气不温不火,知道反抗哭闹是没有什么用的,所以,她只能默默的接受一切。 “我叫王沐芯,是白沙镇的头,干的都是些大买卖,我相信你会喜欢这里的。”王沐芯挑了挑眉,得意的说。 “我叫苑碧棠,我......”她思虑再三,也觉得有了夫君的事情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依照王沐芯狠辣的性格,她都无法预测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 想起了那日晚上,那两个山贼,想着劫财,没有想到劫财劫到了比他们更厉害的贼,这下好了,一命呜呼,苑碧棠现在想起来都还是冷汗淋淋。 听说那两个人的心被挖出去送去了王沐芯的儿子的药房,也不知道他们私下打算用心干什么。 “我的那个傻儿子,叫莫尘,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了,你的以前我不想知道,只要你乖乖的在我这里生活,打理好我儿子的生活就好,莫言一直都让人很难接近,你能不能接近他就看你的造化了。”王沐芯苦笑了一声。、 “看我的造化?”苑碧棠有些不明白王沐芯的意思。 “我那个儿子,从小就喜欢捣鼓药材什么,最不喜欢的就是女子,就连见到我这个亲生母亲,他也是一脸漠然的态度,我才想方设法的往他的身边送女子,可是至今,都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苑碧棠的身子微微的一震:“那些女子都死了吗?” 他不喜欢女子,她从第一眼见到莫尘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如果也得不到他的喜欢的话,也会尸骨无存?恐惧慢慢的席上心头,未知的命运让她害怕。 “呵呵,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因为没有见到过尸体,反正都变成了炼药的肥料了。”王沐芯说着便吃下了一块牛肉,丝毫没有觉得吃东西的时候说道这么恶心的事情会有呕吐的感觉。 苑碧棠的筷子都有点拿不稳了,只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喝了一杯水,“王夫人,你能多给我说一点莫尘的事情吗?” 她怀着期望的目光看着王沐芯,并非是真的想要知道莫尘的性格,莫非真的是想要讨得他的喜欢,只是她还想要活命,她想要活着去见墨台勋。 王沐芯楞了一下,随机哈哈大笑起来:“你是第一个听了莫尘这么多事的人,还央求我讲更多的人,看来这次似乎有点希望。” 她在为苑碧棠主动而感到欣慰。 “莫尘那个孩子啊.......”这一说便过了不知道多少的时辰。 苑碧棠都用心的记着,生怕会出了什么差错,她不敢不用心,因为随时脑海中都会想象到那些女子的死法,变成了炼药的肥料了么? 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苑碧棠一个从来都不接触血腥的人根本就无法承受那样的未来,她,只能试图去改变。 交谈完之后,已经很晚了,王沐芯带着苑碧棠去了后花园,进入了莫尘所在的庭院,然后把她安排在莫尘房间的旁边,说是为了放哪改变照顾莫尘。 苑碧棠何尝不知,她是被送到莫尘身边的女子中的一个,能不能活下来也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据说在莫尘身边的女子,至今为止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的,苑碧棠知道想要活下来的希望都变得十分的渺茫了。 等到王沐芯走了之后,苑碧棠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房间,这个房间里面都是女儿家的东西,应该是每一次送来的女子都住的地方,她现在变成了这一间房子的主人,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熄了灯,苑碧棠躺在了床上,浑身疲累,王沐芯给她灌输了太过可怕的东西,她有些睡不着觉,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各种血腥的场面,各种女子的死法。 突然,外面刮起了狂风,门吱呀吱呀的不断的响,随时都有被狂风吹开的感觉。 门越来越不堪重荷,哐啷一声被风吹开,呼啸的狂风猛地灌入了苑碧棠的被窝,苑碧棠冷的打了一个寒颤。 苑碧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人影在微弱的夜光下站在门口,那是一个孩子的身影,身高不过一米五左右,他眼睛呈现了鲜亮的红色,看的苑碧棠触目惊心,男孩并不难相认,是莫尘! 苑碧棠裹了衣服,慌慌张张的下床,她看着莫尘那红色而鲜亮的眼睛,虽然害怕,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竟然走到了莫尘的身边,然后认真的低着头,看着他的眸子问:“这么完了,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每一个接近我的女子都是怎么死的?” 莫尘的声音冷漠如斯,他微微的笑了,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苑碧棠心下害怕,配合着摇了摇头。 “你最不该的就是来到我的身边,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莫尘渐渐的逼近了苑碧棠,苑碧棠不知为何,手脚冰冷,她的脚就像是粘在了地上一样,尽管害怕的不得了,也无法移动分毫。 “别过来。”苑碧棠只能无助的叫出这三个字,眼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接近自己,却无法躲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长着一张天使面孔,却嘴角噙着冷笑的男孩靠近。 莫尘从怀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慢慢的伸到苑碧棠的喉管下方,他深幽的眸子泛着凶光:“我看你很想知道那些女子都是怎么死的,可是为什么不亲自问我呢?我这就告诉你她们是怎么死的。”说着话,莫尘就在苑碧棠的胳膊上面割了一块肉下来。 痛!好痛!撕心裂肺的痛! 苑碧棠凄厉的大吼,可是莫尘没有一点的怜悯,反而变得更加的高兴:“这才刚开始,我要把你的肉一点点的割下来,然后炼药,人肉炼出来的药丸总是有特别的功效呢!” 莫尘挥舞着手中的刀,一下一下的在苑碧棠身上割着,他嗜血的笑着,兴奋的手舞足蹈,苑碧棠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只能感受到痛楚,还有听到自己那永无止尽的尖叫。 “不要,求求你,杀了我吧,直截了当的杀了我吧!”苑碧棠流着血泪,发了疯的哀求。 “这才刚开始,哈哈哈哈-------” “啊---------”苑碧棠睁开了双眼,猛地往门口看去,只见门还是好好的,不过窗户却被狂风打开了,苑碧棠连忙掀开自己的被子,抱着自己的身体,身心疲累的靠在了墙上。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已,不会那么可怕的! 苑碧棠努力的安慰着自己,她若是照镜子的话,一定能看到一张由于惊吓而惨白的脸庞。 一阵恶寒,还是从苑碧棠的背后传来,她下床的时候都裹着被子,仿佛这样才能受到保护,然后速度的观赏窗户又回到自己的床上。 不由泪流满面。 墨台勋,你在何方,你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为找你,离开了京城。 曾以为在慕王府的日子就像是一场噩梦,原来我错了,现在才是我噩梦真正的开始。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爱情只是一种情绪,除此之外,恐惧,更加让我难过。 原来思念一个人的心,曾经为了爱你疼得死去活来的心,现在根本就无法为你心疼,也没有时间为你心疼,而是盛满了恐惧。 “墨台勋,我还能为你撑多久?”苑碧棠把头埋进被子里面,润湿了一片。 第二天的时候,有人来给苑碧棠送饭,看来并不是每一顿饭都是跟王沐芯一起吃的。 那个来送饭的丫鬟神色匆忙,而且看上去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放下饭盒之后就匆匆的离开,说等一会儿她吃完饭便来取饭盒,根本就不敢这里多待的样子。 苑碧棠在窗户处看着那个丫鬟一出了房间便逃命似得往外面跑,深怕碰见莫尘,她慌乱之中摔了一跤,更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庭院,消失在苑碧棠视线。 苑碧棠咬着嘴唇,她也不敢继续待在这里了,不然不知道还会做多少噩梦呢! 苑碧棠想要收拾一下包袱,可是突然发现连包袱都没有一个,她苦笑了一下,谁知道能不能逃出去呢,就算拿着包袱也没有什么用了。 苑碧棠昨天的时候就发现莫尘的家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她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然后看了一眼莫尘的房间,莫尘她只见过一面,便是昨天的那一面,见他的窗户禁闭,于是悄悄的走进了院子。 然后隐身到梅花林里面。 看了一下远处有一道矮墙,苑碧棠搓了搓手,爬上了矮墙。 第29章 她不是亲娘 那矮墙虽矮,可是毕竟她是一个女儿家,翻的很是艰难。苑碧棠的身子悬在空中,有点爬不上去了,可是想要下去也十分的艰难。 “要我帮你吗?”莫尘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苑碧棠心里一害怕,猛地从墙上甩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莫尘没有表现出不喜的表情,只是眼神一暗:“你也害怕我?” 苑碧棠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然后小声的说着:“没有怕。” 她这句话,明显是口不对心,莫尘叹息了一声:“我那多事的母亲又给你讲了些什么吧!” 苑碧棠点了点头,终是没有否认。 “为何要逃跑?”莫尘转过身去,走到了梅花林里面的石凳上面,拿出了上次雕刻的小刀。 寒光闪过,不期然的浮现昨天梦中的画面,苑碧棠的脸色霎时白了,她身子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声音几乎变成了哭泣:“我是有夫君的人,无意伴在少爷的身边,求少爷让我离开好不好?我的夫君上了战场,可是现在生死未卜,我是为了寻夫而离家出走,可是没有想到遇上了王夫人,我........” 莫尘并没有因为她说的她有了夫君而感到惊讶,而是随口的问道:“如果你早知道会落到我的手里,你还会选择去找你的夫君吗?” “会的,他于我,是很重要的存在,我不能黯然的坐在房间里面绣花,吃着好吃的点心,对他的生死充耳不闻。”苑碧棠虽然害怕,但是一点都没有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爱情就是毒药,一旦让人发疯,她便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行为了。 “你该感到庆幸,你已有夫君的事实没有告诉我母亲。”莫尘的眼睛飘向了远方,干净纯洁的像是一个天使,苑碧棠无法从他的身上看出一丁点嗜血的迹象。 她愕然,他的意思是要放过她吗? 若是让她王沐芯知道了,她或许早就死了。 “不过,我这里不是自由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要离开,就付出相同的代价,跟我来。”莫尘转身离开,语气不悲不喜,那小小的身影,当真是看不出他的脑子早就和大人一样成熟。 苑碧棠没有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跟着他来到了药房,迎面扑来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道。 苑碧棠不停的干呕,只能不停的吞咽口水,让自己舒服一点。 药房里面摆着一个十分古朴的炼丹炉,发出嘶嘶的响声,从上面的三个炉口看进去,里面烧着熊熊的火焰。 “啊-------”苑碧棠一声尖叫,颓然软了身子,坐到了地上,莫尘不高兴的看着她:“怎么了?” 苑碧棠手指着虚空之中,脸色苍白,只见她指着的地方,是一根长长的绳子从房梁的这头拉到了房梁的那头,上面悬挂着两颗血淋淋的心脏。 她再也承受不了,爬起了身子,往外面冲,一出了房间,便扶着旁边的柱子大吐特吐起来,那可怖的画面,在她眼中只剩下了鲜血。 莫尘从房门口弹出了脑袋,说着和这具小身板极不相称的一句话:“怎么,这就承受不聊了,那我看根本就不用我杀了你,你自己就被吓死了。” 苑碧棠转过脸,倔强的看着莫尘,双眸都在散发着坚定的神色:‘你要我做什么才能离开?” 莫尘本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到她竟然在看到那么血淋淋的东西之后还这么固执的问,不由的眼中闪现出一股惊讶的神色,嘴角弯了弯,似笑非笑的回答:“很简单,只要你能从活着的鸟儿身体中剜出它的心脏,我便准许你离开,说话算话。” 苑碧棠其实在就知道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她眯着眼睛看着莫尘:“你一个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接触这么多残忍的事情,很辛苦吧!” 莫尘愣了一下,一颗坚毅的心竟然有决堤的倾向,不管过的好不好,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别人只会看她的结果。 还清晰的记得王沐芯抚摸着他的头,用温柔的如水一般的眸子,笑盈盈的对着他说的那些与表情不相符的残忍的话:“莫尘,你有没有胆量,娘只看结果,去给我把蛇皮剥下来,练成药丸,只有换成钱才能证明你的价值。” “莫尘,你如果还有一点孝心的话,就练习这本功法,它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不过危险的很,看你敢不敢了。” 王沐芯的话总是让他面临各种各样的生死,他到现在已经变得麻木,为了做到王沐芯要求的程度,他发了疯的做事,努力的让自己变强,只是这个过程,没有人帮助,没有人怜悯,所有的人都往后退,认为他是一个怪胎,怎么会做出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苦难,是王沐芯,是那个笑的和煦的妇人造成的。 “莫尘,做一个平凡的孩子该多好,王夫人为什么不阻止你做这些事情?”苑碧棠虚浮着身子,走到了莫尘的旁边,双手抚上了他的脸庞。 莫尘感到一阵舒服,这是第一次让女子碰到自己的身体,只是没有预料之中的反抗,反而很受用,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他深深的沉迷到了里面。 眼角溢出了眼泪,一股温热划过冰冷的脸庞,他豁然睁开了眼睛,转过身走进了药房,狠绝的留下了一句话:“她不是我的亲娘。” 苑碧棠怔住了,怪不得会变得这么残忍,他一直在被人利用吗?从小便开始被利用? 想起那个药房的恐怖场景,想起莫尘说的那个要求,苑碧棠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停留在原地,只知道一点,只要进去,她一定会因为药房里面的血腥味道而再次呕吐的。 愣神之际,莫尘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了刚才的那一抹哀忸,而是软了语气:“不用剜出鸟的心脏了,你做好在这里住一辈子的打算吧!” “啊?为什么?”眼看着莫尘就要走进药房,苑碧棠立刻冲上去拉住了莫尘的肩膀:“不是说好了只要达到你的要求就让我离开的吗?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求一试。” 莫尘没有看苑碧棠,只感觉到她的温暖,那葱白的指节让他感到舒心:“我以后不会让你沾染血腥了,从今天起,搬进我的房间。晚上见不到你后果自负。” 莫尘终是去炼药了,苑碧棠神情恍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想不明白,为何只是一天的时间,莫尘对待她的态度便截然相反,他不让任何的女子碰触,偏偏不会讨厌她的碰触,这究竟是喜是悲? 真的要留在这里吗? 外面的积雪压在梅花枝上面,银装素裹,一片雪白之中闪现着七彩的光芒,不知墨台勋,现在是否平安。 她只是希望能够找到墨台勋,只有看到墨台勋她才能心安,只是这次离家,似乎青狂反而变得更差了,那个在京城里面受尽了屈辱的慕王府,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她口中的家了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苑碧棠很不情愿跟莫尘住在一起,只是莫尘的威胁对她而言很是管用,她很没有骨气的搬进了莫尘的房间,还在不停的催眠自己:“不就是一个孩子,又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王沐芯的耳朵里面,王沐芯合不拢嘴,让丫鬟把苑碧棠的膳食和莫尘的膳食合在了一起,她高兴的感叹,这孩子终于出窍了,终于肯碰女人了。 不管是因为苑碧棠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能走进莫尘的世界,这是让王沐芯最高兴的。 晚膳的时候,莫尘出现了,他浑身都是浓厚的血腥味道,走进房间之后,立刻让人打了水净身,在他的房间里面,是一个男童在管理他的生活起居,那个男童看上去普普通通,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不过力气惊人,心不跳气不喘的就把水桶灌满了热水。 晚膳已经上桌,糖醋里脊,红烧排骨,水煮鱼,各色各样的菜式让她食欲大增,果然和之前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昨天她刚来的时候,住在莫尘房间的旁边,吃的只是两菜一汤,一素一荤,虽然不算苛待,只是比起这满桌的十几样菜实在是穷酸了些。 苑碧棠没有动筷子,一直在瞪着莫尘。 直到莫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走出来的时候,苑碧棠才扬起了一张笑脸,她的目的很单纯,希望莫尘能看在她对他好的份上,放她离开。 “怎么不吃?”莫尘随口一问,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面,胸口的衣带长长的垂在腿上,像是不是人间烟火的一个小童子。 苑碧棠反射性的回答:“等你啊,我都快饿死拉。”说这话,她已经拉起了筷子,大快朵颐的吃起来,她本就是一个乡下人,并不像城里人那样吃饭优雅,平时在王府之中的优雅野史为了讨得墨台勋的欢心装出来的,此时此刻,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吃东西,不用担心形象不佳而让墨台勋不高兴。 莫尘没有说话,乖乖的吃东西,不过他的心里有了一点暖意,她,是在等他一起吃饭呢! 第30章 我唤你媳妇 苑碧棠若是知道莫尘因为她的这个举动,就感动的话,她真的会惊讶的,她只是为了讨得他的欢心,让她早点离开而已。 他们家的厨子手艺相当的不错,苑碧棠吃的饱饱的。 吃完饭之后,莫尘就坐在昏黄的烛光下面开始看书,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苑碧棠闲的无聊,只能找了纸张铺在桌子上面,画外面的雪景,外面的雪景画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总是感觉少了一点什么,美景,只可惜没有人,这幅画便失去了色彩。 苑碧棠沾了沾墨汁,想象着墨台勋的样子,然后画出了一个人来,几笔随意的画出来,勾勒的有些神似,画着画着,苑碧棠的嘴角便挂上了微笑,这便是她深深爱着的人,多么的英俊潇洒啊! 不知何时,莫尘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画中人,脸色阴沉,预期有些冷:“这个人是谁?” 苑碧棠没有转身,而是仔细的描画着:“这是我的夫君,看他长得多英俊,只是,生死未卜。” 战争在苑碧棠的心中,比任何妖魔鬼怪还要可怕,她好担心,不知道墨台勋能不能活下来,既然生死未卜,那么活下来的几率应该会很小吧! 只是,她不敢去想后果,不敢去想不好的后果,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找到墨台勋。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功夫,莫尘抽走了她的纸张。 “你干什么?还给我。”苑碧棠着急的去抢夺。 怎奈莫尘人虽小,但是身子灵敏,就是让苑碧棠抓不到:“该睡觉了,别这么晚的画画。” 他走到书桌的前面,将画纸随手的塞在了抽屉里面。 苑碧棠扁了扁嘴,只得死心,大不了明天再把那幅画完成好了,她收拾了一下笔墨,就伸手让莫尘过去。 莫尘踱步到她的身边,苑碧棠伸手就解他的衣裳带子。 莫尘后退了一步,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干什么?”莫尘的音调有些不稳。 “不干什么,给你脱衣服睡觉。”苑碧棠无奈的解释:“你一个孩子难道还害羞?” 莫尘不再动作,而是乖乖的站在那里,让苑碧棠给他宽衣解带。 看着苑碧棠蹲着身子认真给他脱衣服的模样,他不由生出了一股忧虑,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莫尘苦笑,这句身体,这具永远也长不大的身体,在苑碧棠的眼中只是一个孩子。 吹了灯没有多久,莫尘的身子便开始微微的抽搐,冷汗在额头上面不断的下流,睡在一旁的苑碧棠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连忙去摸他的额头。 手腕突然被捉住,苑碧棠吃痛的叫了一声:“好痛!” 莫尘放开了她,身子停止了抽搐:“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碰我,我不敢保证不会伤到你。” 从小睡觉便睡的很浅,就算是睡觉的时间也不能放松戒备,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还有那些永无止尽的梦魇。 “你刚才做噩梦了,不怕哦!”苑碧棠揽住了他瘦小的身子,软绵绵的酥胸积压在莫尘的背上。 莫尘的脸有点发烧,想要推开却没有推开,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因为她刚才说的那句“不怕”,让他安心。 莫尘睡不着,眼睛在黑暗之中张的大大的,他这是怎么了,第一次容忍一个女子这样对待自己,他,似乎对她无法狠心。 旋即便想起了那幅雪景之中的男子,他承认,那确实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唇红齿白,不愧是苑碧棠喜欢的男子,那个男子,让他如临大敌。 似乎,不能对这个女子放手了! 他的决心,苑碧棠根本就不知道,抱着莫尘之后,她感到更加的温暖,没有一会儿时间便沉沉的睡去,如果她知道今天的行为,让莫尘对墨台勋起了杀心,她是死也不会这么做的,只是几年之后,她除了后悔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莫尘微微的睁开眼睛,他一早便知道苑碧棠起床了,只是贪恋被子里面苑碧棠的温度,不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赖床。 房间里面的鼎炉飘着袅袅青烟,一股松木香的问道钻进了他的鼻子,他抬眼,正好看到苑碧棠正坐在书桌前面写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苑碧棠的视线落在了莫尘的身上,微微一笑:“我叫苑碧棠,叫我棠姐姐吧!”她始终还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孩子,虽然他有太多不符合这具身体的思想。 “棠儿,我叫莫尘。” “王夫人已经告诉我你的名字了。”苑碧棠好笑的看着他:“不许叫我棠儿,小孩子要有礼貌。” 一天前,她还十分的害怕这个男孩,他在她眼中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是经过几番对话,她只认为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王沐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的日子应该过的很辛苦,苑碧棠什么都没有问他,那或许是他的伤疤,她不想他暴露自己的脆弱,就这般什么也不说,应该是最好的。 “你才是孩子。”莫尘别扭的转过脸去,有些微怒。 苑碧棠嗤笑一声:“我看你晚上总是噩梦连连,给你开了凝神的方子,吃了应该对身体好一点。” “你会医术?”莫尘有些惊讶,他下了床,裹上一件衣裳,走到苑碧棠的面前,拿起了方子,上面的药材果然是凝神的方子。 “嗯,是我师父教我的,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做恶梦了。”苑碧棠拉过莫尘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手心里面,他的小手变成了一个小拳头,被苑碧棠紧紧的包裹。 莫尘的明眸染上了一层让人看不懂的神色:“我也会医术,若是能治好,我早就治好了。” “那好吧,省的我熬药了。”苑碧棠只得放放开了他的手,打算把窗户打开,外面虽然寒冷,但是好歹是新鲜空气。 “你说什么?”莫尘一把拉住了苑碧棠的衣角,“你是要亲自给我熬药。” 苑碧棠有些纳闷的回答:“难道还有别人可以替我给你熬药吗?” 她是一个平凡人,是食不果腹的那一群穷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心安理得的受到别人的服侍,即使她当了墨台勋的妾,她也一直亲手为公主溪儿熬药,似乎用自己的双手做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那你熬药,我喝。”莫尘不知为何,突然反悔了刚才的决定。 苑碧棠没有多问,只是笑了起来,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状,可爱至极。 没有了墨台勋的摧残,整个人果然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呢! 只是墨台勋,她怎么放得下这个男人,她,还在不停的担心。 每天的日子几乎都是一样的,莫尘白天的时候,会去药房,在里面一呆就是一天,苑碧棠想不通,他怎么就能在那么血腥的地方呆上那么久,不过她没有去深究,而是乖乖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好好的照顾着莫尘,她想等到莫尘能把她当成自己人的时候,就求他放她离开。 不是没有问过丫鬟,她总是会拐弯抹角的问边疆的战况,然后不留痕迹的问墨台勋的下落,只是那些丫鬟回答的就像是串通好的一样,她们一直呆在白沙镇,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府上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宁静,偶尔会出现刺客,然后那些平时看起来文静的丫鬟和老实的家丁就会在此时摇身一变,变成武林高手,把刺客制服。 苑碧棠知道,她,没有希望逃离这里的,除非征求到莫尘的同意。 半个月后,冬季的第一场雪来临了。 苑碧棠睹画思人,那幅画她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只是怎么看都看不腻,想着他的一切,幻想着他能过得很好,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嘴角就会噙着幸福的微笑。 只要他是幸福的,那她便就是幸福的。 莫尘今日回来的比较早,看着苑碧棠占了他的书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翻身上了床,斜卧在榻上。 若是貌美俊秀的男子,那该是多么风雅的画面,只是他一个孩子,拿着一本书,斜卧在榻上,便显得十分搞笑。 “为何从来都不问我的过去?”苑碧棠打开了话匣子,她知道他回来了,没想到他今日会回来的早一些。 “很重要吗?在我身边,你没有过去,只有未来。”莫尘用着大人的口气,盯着书页发呆,他并没有用心的看书,而是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住,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只是,他从未跟苑碧棠说起过。 苑碧棠已然觉得自己在莫尘的身边够久了,她有些急切的恳求:“我想离开这里。” “别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莫尘翻了一个身,逃避了苑碧棠的话题。 苑碧棠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她放下画卷,望着窗外的雪花,每次一提到离开,莫尘就会不高兴,不再和她说话。 她与他度过了不少的时间,莫尘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她不知道别的女子在莫尘这里都遭遇了什么,她只知道,莫尘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寡言,稳重,心思缜密,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心机。 “以后我便唤你媳妇,可好?” 第31章 受伤惹人怜 声音从床榻上面传来,苑碧棠的青丝垂在桌面上,她没有吱声音,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这也不是她能操控的了的。 “媳妇,我要去做一个任务,明日出发,三天之后回来。”莫尘很乖的交代自己的行踪。 苑碧棠有些惊愕,他一个孩子,做什么任务,难不成是杀人么? “你要干什么去?”明明已经猜到,她宁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只是莫尘的一句话让她回到了现实:“刺杀一个人,买家给的佣金很高,值得我去做。” “你不是土匪么?大家不是集体出发的吗?”苑碧棠此时此刻竟然有些担心这个孩子的安危了,他明亮的眸子总是一尘不染,为何双手却占满了血腥? “土匪只是一个掩护,母亲是土匪的头,而我不是。”莫尘有些烦躁的扔掉了手里面的书本,支起身子看着苑碧棠,认真的说:“我是一个杀手,是母亲养大的杀手,你觉得是杀人更加的赚钱,还是土匪更加的赚钱?” 不置可否,当然是刺客更加赚钱,相对的,危险系数也更高了。 “你小心点。”苑碧棠已经忘了自己想要离开的事情,她现在只是很单纯的担心莫尘,希望他能平安的回来。 莫尘笑了笑,脸上出现了一个漂亮的酒窝,想想野史,他这么英俊的模样,怎么会是王沐芯那么丑的母亲生出来的。 苑碧棠对他的怜悯更加的深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得的,对他事情,她从来都不问,那些伤痛的过去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不要再提及。 “你在家里面乖乖的等我,我说了三日之后会回来,便一定会回来。”莫尘深怕她会逃跑,于是说道。 苑碧棠笑着,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一出去,便是三日,庭院里面没有了莫尘的身影,更加的孤寂了,从上次和王沐芯见过面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王沐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是叫了丫鬟让苑碧棠过去一趟。 “该不会是什么好事、”苑碧棠皱了皱眉头,她本来就不很喜欢王沐芯,现在知道莫尘这么压抑的生活野史王沐芯一手造成的,就对王沐芯十分的方案,那个妇人,让她知道了什么是蛇蝎心肠。 王沐芯住的地方比莫尘住的地方要华丽的太多,苑碧棠进了她的房间,里面有一股浓厚的香味,应该是一种熏香,只是苑碧棠不太喜欢这么浓的味道。 “儿媳妇,我就知道你准能让莫尘喜欢上你。”王沐芯拉着她,亲热的坐在了床边上,嘴上的那颗痣越发的让她看上去更加的丑陋:“我那个傻儿子最讨厌的就是女子,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在我儿子的身边呆那么久的时间,看来这都是缘分。”王沐芯的眼睛都快要笑出花来了,她看着苑碧棠的眼神让苑碧棠感觉很不舒服,像是看到了无数的银子一样。 “王夫人,莫尘他的爹爹呢?”苑碧棠不想去问莫尘,并不代表不想知道他的事情,那个让她总是心疼的孩子,他的身世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那死鬼爹啊,一直都在我身边打杂,除了长得秀气一点之外,没有别的什么本事,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也只能认命养着他,他平日也就是记记账什么的,不知道有多清闲,儿媳妇怎么想起来问起他来了?”王沐芯的脸色变了变,随口的说道,只是她漫不经心的口气里面夹杂了太多的问题,王沐芯也不确定苑碧棠和莫尘已经亲密到了什么地步,不敢头颅的太多。 “呵呵,我就是随便的问问,莫尘他说有事情要出门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为什么王夫人有事情让他去办?他只是一个孩子。”苑碧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呵呵,他就快要和你结婚了,自然是要出去看看需要置办些什么,毕竟依照他的性子,你估计也就是他唯一会娶的女子了,当然还是亲力亲为的比较好,不急,我已经让家丁跟着他一起去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王沐芯笑的十分灿烂,越看苑碧棠越是满意。 苑碧棠心中冷笑,这个王沐芯,看上去亲切的很,其实是一个笑面虎,满嘴骗人的言辞,莫尘哪是去置办嫁妆,分明就是给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去杀人赚银子去了。 “如此甚好。”苑碧棠垂下头,掩饰住了眼中的担忧。 “我今日叫你来,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王沐芯爽朗的笑着,但是苑碧棠已经从中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什么事?”此时莫尘不在,唯一能护着她的人不在,她面对王沐芯的时候不敢大意。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是我从南迁弄到的上好的千年灵芝,这在靖夏是绝对找不到的,我看莫尘身子骨那么弱,想给他补一补,可是他总是觉得这灵芝价值太高,舍不得食用,所以我想让你给他炖着吃了,他现在是比较信任你的,你若是端给他,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王沐芯笑里藏刀,温柔的看着苑碧棠。 苑碧棠的手微乎极微的颤抖了一下,这是毒药吗? “是。”苑碧棠很顺从的答应,从她的手中接过了千年灵芝。 她是想利用她来牵制莫尘么? 苑碧棠不禁觉得可笑,莫尘是多么难以让人亲近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信任她? 而且,她对莫尘的印象不坏,她自然是不会给他吃这千年灵芝,唇寒齿亡,她若是害了莫尘,那她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也不知道王沐芯会怎么对待她了。 回到房间,里面除了松木香之外,没有其他的味道,专属于莫尘的味道很轻很淡,被松木香的味道遮掩住了。 记得莫尘曾经问她:“这松木香好香,媳妇喜欢这样的味道吗?” 苑碧棠怔了一下,轻微的点头,不自觉的就说:“这是我最喜欢的熏香。” “媳妇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莫尘的脸庞很少露出笑容,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说着和这具身体不相称的成熟话语。 只是,他不知道,她喜欢的不是松木香,是那个一甩袖子,散发淡淡松木香的男子,墨台勋。 灵芝!千年灵芝! 苑碧棠随手把它扔在了桌子上,王沐芯也不知道在其中懂了什么手脚,莫尘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杀人,她自然是不会伤害了他的性命,这东西,应该不会要人命。 不过会不会控制莫尘,就很难说了。 苑碧棠想都不用想,那个让她心疼的男孩,一口一个媳妇叫着她的男孩,她怎么舍得下心去害他? 苑碧棠越发的沉默了,整个庭院里面,没有了莫尘,更加的安静,她只能自言自语,或者,做些事情,忘记自己的存在。 否则,她就会不停的想到墨台勋,也会想莫尘,也会想项厉宸,没有一个是她不担心的,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让苑碧棠十分的绝望,不是没有争取过离开这里,只是庭院中那些武功高强的家丁,让她逃出去的希望变成了渺茫。 罢罢罢,等,也只能等! 时不时的看着墨台勋的那幅画像,以此来打发时间。 门颓然被推开,一个人出现在阳光下面,后面映衬的是茫茫白雪,还有一连串紊乱的脚印。 “莫尘!”苑碧棠尖叫了一声,冲了上去。 莫尘一身黑衣,单手捂着胸口,胸衣上面占满了血迹,黑色的面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脸色有些透明,看到苑碧棠的时候,浅浅的咧嘴一笑:“媳妇,我回来了。” 苑碧棠心中一酸,泪水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莫尘,你受伤了。” “不管怎么样,我反正是回来了,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媳妇。”莫尘有气无力的说道,他的呼吸已经气若游丝。 “笨蛋,没有什么值得你用生命相搏!” 莫尘没来得及说话,便一头栽倒在苑碧棠的怀里面。 莫尘十二岁的身子已经十分的沉重,苑碧棠扶不住他,两个人叠在一起,倒在了地上。 苑碧棠害怕的喊叫:“莫尘,你不要吓唬我,莫尘!” 手触摸到的地方,一片血迹。 苑碧棠立刻挣扎着起来,把房门掩上,阻止寒风进入,然后把他弄到了床上,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看着他一脸疲累的样子,他这一次的任务很艰辛吧! 不敢想象,这么一个孩子,去完成杀人的任务,是怎么样的一幅场景。 苑碧棠一直都看着莫尘的脸庞,给他改好了被子,然后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屋子里面很黑,一只手静静的抚摸过苑碧棠的头,然后轻轻的蠕动了一下身子,伤口被牵扯的更痛。 她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笨蛋,没有什么只得你用生命相搏!” 虽然被人骂了,却莫名其妙的很开心,这大概就是关怀吧!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呢! 莫尘的嘴角挂上了微笑,活了二十多年,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的死活呢! 第32章 娶我的代价 这具身子,活了二十多年了,却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为了练功,为了不被王沐芯抛弃,为了让爹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他牺牲的确实是太多了。 曾经已经认命了,为何,现在不想认命了。 这个突然闯进自己生命的女子,是那么的想让他再次拼搏一回。 可是,守护的人又多了一个,他的死穴又多了一处,王沐芯会很高兴吧! 那个恶毒的女人! 莫尘想起她,便握紧了拳头。 “莫尘,你醒了。”黑暗之中,苑碧棠被他的举动弄醒了。 “嗯。”微弱的答应了一声。 “我去点蜡烛。”苑碧棠摸索着道路,找到了打火石,不一会儿的时间,房间便亮了起来。 “你受了很重的伤,我给你上药了。”苑碧棠坐在了床边上,认真的看着他:“你是莫尘,你是最勇敢的莫尘,总有一天会逃离这里的!” 苑碧棠没有再说离开的话,她知道她也走不了了,就算是莫尘愿意让她走,她也走不了了,当莫尘真的把她当成家人的那一刻起,她就走不了了,王沐芯很高兴手中多了一枚棋子。很不幸的,那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便是她。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莫尘期望的看着苑碧棠,半个月的时间,他的心便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嗯,我要带着你一起离开。”苑碧棠没有可以依仗的武功,但是她还是很坚定的说着,就算是死,也不会抛弃他一个人在这里的。 这便是她的承诺,没有什么华丽的言辞,没有什么生生世世,只不过是在危难的时候,一直守护,这就是她的誓言。 墨台勋,她不是不想去找,只是现在,她已经舍不下这个孩子。 莫尘痴痴的笑了,眼睛望去,看到了桌子上面的千年灵芝。 苑碧棠顺着他的视线,了然的说:“你不在的时候,王夫人找过我了,她给我这灵芝,让你服下,她以为我会听话的。” “你如果让我吃,我便吃。”莫尘没有开玩笑,而是极度认真的说。 苑碧棠把他的小脑袋揉进了自己的怀抱:“傻孩子,我怎么会让你吃。明天把它处理了吧!” 闻着苑碧棠胸前诱人的香味,莫尘有些痴迷,没有注意苑碧棠说的话,而是很享受的窝在她的怀里,暗暗的下了决心。 他,想散功了。 为了这个让他心仪的女子,为了变成二十多岁应该正常有的身材,他想要散功了。 只要离开这里,他便散功,他这么决定了。 而苑碧棠,根本就不知道莫尘这个小小的身体里面,装的是一个成熟男子的灵魂,还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在莫尘养伤的期间,莫尘没有去药房,每天都和苑碧棠待在房间里面,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出去站上一会儿,脚便开始麻木。 苑碧棠只能在房间里面研究药材,或者跟他商讨如何离开这里。 他们分析了白沙镇的地形,以便定下最初的逃跑计划。 莫尘的父亲还在王沐芯的手上,这也是莫尘一直受制于人的最大的原因。 莫尘的武功越来越高,王沐芯害怕养虎为患,认为光是一个人的牵制已经不能镇住莫尘了,便不停的往莫尘的房间里面送女子,希望有人能受到莫尘的青睐,这样就能多一个制服他的筹码。 只是王沐芯怎么想不到,苑碧棠并不是一个让人随意摆布的棋子,她的心早就站在了莫尘的这一边。 “莫尘,我想去找我丈夫了。“苑碧棠又开始看着画像不停的看着,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飞出这个牢笼。 “他很幸福。”莫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每当苑碧棠提到墨台勋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一副样子。 “嗯,可惜他不能陪我过生日了。”苑碧棠出神了一下,立刻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就算他在我的身边,他也不会陪我过生日的,他只会对她的溪儿好。” “他对你不好?”莫尘皱起了眉头,本就嫉妒墨台勋,嫉妒那个男子比自己先一步遇上了苑碧棠,现在看来,苑碧棠在她的身边过的并不好。 “不是不好,只是我遇见他的时间不对,他心中有深爱的人,而我,只是他的妾,一个永远都不会看一眼的妾。”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回忆定格到了墨台勋出征的那一晚。 她那么希望的能有一个他的孩子,即使此次战争生死不能确定,他也不愿意给她一个孩子,这悲戚的命,让她变成了多么卑微乞求爱的女子! 她,果真到头是一个笑话。 “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莫尘的眼中闪烁着怒火,非常不喜苑碧棠总是挂念着那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子。 “不说了,今日是我的生日,我要开心一点才对。”苑碧棠望了望天,不知道是听谁说过,望着天的时候,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就算是再想哭,泪水也会咽回肚子里面,不会夺眶而出,会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面。 今日是苑碧棠的生日,师父总是说,苑碧棠的生日有很多人的祝福,苑碧棠不相信,师父说,以后你就知道了,其实你在大家心中很重要很重要。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的师父宁霄就这么对她说,或许是为了安抚她没有玩伴的孤寂心情,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她不知道。 师父为什么会隐居,她不知道,只知道师父有事情瞒着她,而且还说等到她大了就告诉她,事情隔了这么多年,苑碧棠也都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也不再问了,而师父,也没有说什么。 想必,只是当初的一句玩笑话。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莫尘放下了手中的雕刻刀,把一个人形雕塑放到了苑碧棠的手中:“你看,这是我给你雕刻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莫尘的脸有了一点笑容,他很少笑,笑的时候便是别人要死的时候,如果让人看见了,回事多么的惊世骇俗,只是,他的微笑,经常绽放在苑碧棠的面前,好像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孤僻的小孩,他也经常微笑一样。 “这个雕刻的工艺好棒啊!”苑碧棠摸着手里面的小人,一席绸缎衣裳,风华绝代,上面镂刻了很多漂亮的梅花,莫尘似乎是特别的喜欢梅花,所以这衣裳上面的花纹全部都是梅花,苑碧棠欣喜过后,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没有脸?” 那雕刻工艺精湛的小人上面,什么都好,就是少了一张脸。 “媳妇,你想把谁的脸庞雕刻上去,我就给你雕刻。”莫尘很害怕苑碧棠会说她的丈夫。 莫尘只知道那画中人是他的丈夫,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是......”苑碧棠想要说的时候,墨台勋和项厉宸的脸庞同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沉默了,为何会突然感觉难以抉择,就像是在思考一个很郑重的问题一样,项厉宸那一席白衣,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而墨台勋,初见他的英俊潇洒的模样,也让她不停的失神,尽管被他伤害了那么多次,尽管他不把她放在眼中,她还是无可救药的沉迷在对他的爱里。 “媳妇,怎么不说话了?”莫尘已经打算好了,只要苑碧棠说的是别人,他会为了她而雕刻,然后偷偷的把雕刻烧掉,这就是他的做法,不能容忍苑碧棠爱上别的男人,那就用这样的办法来让自己好受一点吧! 毕竟是苑碧棠在乎的人,他不能让她心疼,那就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好受一点吧! “呵呵,我还没有想好呢!”苑碧棠微微的笑了笑,然后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个礼物我先收下了,等到什么时候想好了,我就让你给我雕刻。” “好。”莫尘不知不觉中松了一口气,如果苑碧棠的心还不坚定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便有机会了? 他生起一股莫名奇妙的高兴心情,只是看到她脖子上面晃悠的一箭穿心的项链又有点不高兴了:“项链是谁送的?” 看着莫尘吃醋的模样,苑碧棠只感觉到好笑:“这个啊,是我认得哥哥给我的。” “哦,这样啊。”莫尘的脸色这才稍微的缓和了下来。 “我很高兴,能有机会给你庆生,媳妇答应过莫尘,永远都不可以丢下莫尘的,你说话要算数。” “自然算数,我从来不骗人的。”苑碧棠和莫尘拉钩,眼睛在瞬间湿润。 只是,未来的路,越来越崎岖了! “那莫尘想要娶媳妇了。”莫尘很不要脸的扑进了苑碧棠的怀抱,现在他还是孩子的身体,苑碧棠对他没有丝毫的戒备。 果然,苑碧棠病没有推开他,而是呵呵的笑着:“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不管,我就要娶你。”莫尘着急的看着苑碧棠,刚才还庆幸现在这小小的身子苑碧棠不会戒备,可是现在他恨不得立刻将这具身子变成一个伟岸的男人。 “那好,你娶我啊,那我要很丰厚的嫁妆,一般人我可不嫁。”不想跟莫尘继续纠缠,苑碧棠诱哄他说道。 “那媳妇要什么?”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值钱呢?”苑碧棠也不知道要什么。 “当然是南海夜明珠了,南海夜明珠在世界上只有一颗,价值是等同于一个国家。”莫尘想了想。 “那我就要这个了,你什么时候拿到南海夜明珠,我就什么时候嫁给你。”苑碧棠嗤笑着,莫尘还小,等到他长大了,愿望一直无法实现,自然是会放弃的,而且到时候,他一定会碰上自己心仪的女孩子。 她只是第一个关怀他的人,而已。 莫尘认真的看着苑碧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我答应你。” 他认真的样子,让苑碧棠以为是看花了眼。 第33章 最后的任务 冬天已然过了一半,寒流来袭,越发的冷了,裹上了温暖的大衣,苑碧棠感觉满身都是暖洋洋的,冬阳和煦,就算是直视,也不会觉得刺眼,有莫尘的地方,真的很舒服。 苑碧棠穿着单鞋,就踏出了房门,娇小的足沁入雪地,一阵刺骨的冷。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转身回屋,而是继续走,走到了梅花林中间的石凳上面坐下,两只脚放在了石凳上面,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白皙的手从怀中拿出了那个无面雕塑,深深的凝望着,仿佛要从上面看出什么东西来。 墨台勋,你在哪里? 感觉到有莹莹热泪滑落,哈着气,苑碧棠望天,曾经想要为了改变命运而离开他,只是这一切多么的滑稽,当他的生命出现了威胁,那些决心在一瞬间消散,她的,终究是放不下他。 门“吱呀”的一声想了,里面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他快步的走到苑碧棠的面前,生气的质问:“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 “穿的少吗?”苑碧棠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着单鞋,不由傻傻的一笑,然后,眼中那蔚蓝的天空便慢慢的模糊,看的不太真切了:“你说战场上空也会一片蔚蓝吗?” “你想他了。”莫尘肯定的说。 “嗯。”良久,苑碧棠都没有说话,不经意的咳嗽了两声,脸庞变得更加的透明,她的脸庞,消瘦了一圈。 “跟我回去。”莫尘不悦的拉着她往屋子走,他不该阻碍她想她的丈夫,只是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的无以复加,莫尘的身子虽然是一个孩子的,但是他的力气很大,苑碧棠也不挣扎,因为她知道就算是挣扎也没有用的。 房间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淡淡的松木香,惹得苑碧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算是另外一种想念他的方式了。 “我,暂时还没有能力让你离开这里。”莫尘咬着嘴唇,没有看苑碧棠,他低着头,深深的自责,若是稍微有点能力,不会让苑碧棠也受制于王沐芯,让苑碧棠卷进自己的生活,果然是很自私的。 “没关系,我等。”苑碧棠摸着莫尘的秀发:“莫尘啊,如果爱一个人,就算是他在天涯海角,也不能斩断对他的想念,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失踪这么久了,他.......” 苑碧棠其实早就在心中下了定论,只是不愿意说出来,那样残忍的猜测,她无法去相信那是真的。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莫尘并不是善良的人,作为一个从小就长大的杀手而言,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从未见面的男子,而且更确切的说,是他的情敌而担忧,只是不想看到苑碧棠伤心难过的样子,只是不希望她难受。 “我最近接了一个任务。”沉默良久,莫尘开口说。 “难吗?”苑碧棠一想起他那天回来的场景,浑身是血的倒在她的身上,她就下意识的担心,这个孩子,总是那么的让人心疼,这么小,为何要背负那么多的重担。 “嗯,或许会回不来。”,莫尘笑的有些凄惨:“母亲找过我。” 或许回不来! 苑碧棠倒抽了一口凉气,努力的保持镇定:“王夫人说什么了?” “母亲说,我长大了,翅膀硬了,若是想要离开,必须拿出诚意,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在找南海夜明珠的下落,她动心了。”莫尘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不敢去看苑碧棠的眼睛。 还在几天前,他看着苑碧棠的笑脸,对她承诺,“我会用南海夜明珠作为嫁妆来娶你。|” 可是此时此刻,她喜爱的东西被王沐芯觊觎了。 “这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颗珠子,只要你活着回来,我就嫁给你。”或许真的是对他太担心了,苑碧棠不可能将墨台勋真的忘记,可是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对她,是怀着那样美好的梦,这便是他想要坚守的东西,如果有这样的承诺,他应该会努力的活着回来的吧! “真的吗?”莫尘欣喜的望着苑碧棠:“媳妇,回来之后我们就可以成亲了吗?” “是,我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苑碧棠满眼笑意。 莫尘,原谅我,为了让你活着回来,我不得不这么说,只是,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莫尘狠狠的抱住了苑碧棠,苑碧棠的腰身很细,他两只手很容易的就她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王夫人只有这一个条件吗?”苑碧棠不是有坏心的人,只是她并不傻,王沐芯是什么样的角色,她至今都无法猜透,王沐芯总是笑嘻嘻的,对谁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脸上的痔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可是看上去很像是那种长得很丑,却很无害的人。 其实,大家都看错了,王沐芯,是货真价实的坏人。 “嗯,他说只要有了南海夜明珠,就放我们离开,还有放了我的父亲,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见过他。”莫尘有些落寞,更多的是欣喜,“不过,马上就能见到了,她答应了我的,就一定会见到的。” 莫尘笑的很灿烂,可是苑碧棠的心中特别的不是滋味。 这么多年了,莫尘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吗?如果在王沐芯的手中,莫尘却没有见过他对父亲吗? 这........王沐芯,会不会骗了莫尘? 或许......他早便不在了........... 苑碧棠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不管是为了莫尘,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不能说出这些疑问,因为莫尘马上就要进行心得任务了,只要打探到南海夜明珠的下落,他马上就会出手。 不能在这个时候,影响了莫尘的心绪,杀手是什么职业,在一念之间就决定生死的职业,莫尘此刻不能顾虑别的,心有杂念,只能让他死的更快罢了。 莫尘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送给了苑碧棠一些药,说了这些药的作用,他跟她不同,他炼制的都是毒药,他杀人,苑碧棠,则是救人。 很快,南海夜明珠就有了下落,莫尘没有收拾东西的习惯,因为没有可以守护的人,让他不想收拾,不过今晚,苑碧棠给他缝制了一个荷包:“这里面装着护身符,不管管不管用,也总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希望你带上它,能平安的回来,三天,我等你三天,如果三天不回来,我就算是死,也会离开这里。”苑碧棠一是给他施加压力,而是因为墨台勋,她不能再等了,墨台勋不管是生是死,她必须要去查个明白。 “好香。”莫尘接过了苑碧棠手中的香囊,小心翼翼的把它贴身放好,装在了自己的怀中,放在了贴近胸口的位置。 “喜欢吗?”苑碧棠知道莫尘是喜欢,但是还是想问。 “媳妇做的东西,我都喜欢。”莫尘不舍的看着苑碧棠,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活着回来,因为苑碧棠答应了,她说会嫁给他的,只要他能活着回来。 苑碧棠为肉的笑着,只是心中有些苦涩,她绣的荷包,只有莫尘喜欢......... 墨台勋只会玩味的笑着,把她送给他的荷包踩在脚底下,见他蹂躏。 她的心,很难受,若是当初墨台勋带走了她送给他的荷包,是不是能多一点幸运? 第二日,冬阳依旧温暖,不过到了离别的时间。 “保重。”苑碧棠想要跟他说很多话,只是在此刻,什么也说不出来,说了只会让她忍不住哭泣,她不想让莫尘看懂啊这样的自己,她努力的表现的非常有信心:“我等你回来娶我。” “嗯,媳妇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莫尘转身离开,他单薄的身子在雪地里面,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可是他不止一次告诉他,对于他而言,他感觉不到冬天的冷,他的武功保护着他的身体,不会让寒气入体。 苑碧棠不知道不让寒气入体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只是看着他,还是分外的心疼,明明知道他不冷来着。 莫尘没有回头,手一直都捂着在胸口的那个香囊,那是苑碧棠送给他的,他一定能平安的回来,好闻的松木香,让他信心百倍。 苑碧棠站在原地,也没有追上去,不过鼻子一酸,还是不争气的落泪,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又要去面临生死了。 莫尘刚走,王沐芯就派人来了。 “棠姑娘,王夫人找你。”丫鬟敲了敲莫尘的房门, “这么快?”苑碧棠呢喃了一句,然后嘴角挂上了嘲讽的微笑:“你带路吧。” 王沐芯这次穿的是一席浅黄色的衣裳,看上去更加的和蔼可亲,苑碧棠嘴角有一丝的嘲弄,她当真不知道她想要害莫尘么? 那个女人,真的是低估了她的智商。 “媳妇,真是太可怜了,怎么又瘦了一圈,捡到你的时候就很瘦了,现在都没有人样了,以后我让厨子给你多炖点补汤,不然这副身子骨怎么熬得过去?”王沐芯心疼的摸着苑碧棠的脸,苑碧棠没有躲开,任由她摸着。 这话说的可笑了!捡回来的?分明是被强制带回来的,那个夜晚,相当的可怕,以至于现在,苑碧棠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王沐芯的时候的恐惧。 第34章 刺杀的是他 “王夫人叫我来做什么?”苑碧棠没有叫她母亲,她不配她叫,在王沐芯的眼中,她这是在抗拒,抗拒她新的身份,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也不认命,还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我就是问问,上次给你的千年林芝给莫尘吃了没有,我儿子就是倔的很,我给他他就是不吃。”王沐芯表现出一副慈母的模样,当真是很关心他的孩子呢! “当然吃了,我没有说是王夫人给的,说是从厨房里面拿的,我亲自给他做的,他便吃了。”苑碧棠微微的笑着。 “那就好,那个孩子就是身子太弱了,你说这大冬天了,还总是爱往外面跑,他这次又出门了,他给你说是为了什么出门吗?”王沐芯不太放心,害怕莫尘会头颅些什么,莫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二十多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是她养的一个杀手,这个身份,除了他和她,谁也没有告诉,那个孩子,是一个聪明人,一直都瞒着别人的。 只是这个苑碧棠,莫尘似乎很是听她的话,不知道莫尘给苑碧棠透露了多少东西,她有些不放心。 “他只说要上次出去看的嫁妆他不喜欢,这次想去看新的。”苑碧棠做出了一副哀愁的模样。 “看来他很疼你啊,你怎么还是这么闷闷不乐的。”王沐芯心下了然的问。 “他只是一个孩子,而我,不是一个孩子了。”苑碧棠的言下之意再简单不过了,她不远嫁给莫尘,这算是她的心里话,也是对王沐芯的伪装。 “呵呵,你啊,就是太看不开了,也不懂得怎么去生活,难道嫁给一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你就能快乐吗?我告诉你,现在的人啊,都只会看重的你的美貌,等到你人老珠黄的时候,他们就会抛弃你,然后娶妾,你想想,莫尘这么小你就嫁给他,他肯定对你不会光是妻子的情感,就算是以后不爱了,也不会真的抛弃你的,至少会侍奉你终老,而且莫尘那个孩子,当真是俊俏,有什么配不上你的。”王沐芯不停的安慰着苑碧棠,说尽了好话来开导她 苑碧棠不是不明白,她以后要用到她的地方,应该还会很多,虽然当初捉她来的时候,除了对她的长相比较满意之外,对她的态度很是一般。 不过现在,知道她在莫尘的心中有了一定的位置,反倒对她越发的好了,真是可笑,她的价值因此而升高了呢!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苑碧棠冷了一张脸,没有说什么。 王沐芯见好就收,放了她回去。 苑碧棠站在书桌的旁边,望着窗户外面的场景,已经两天了,也不知道莫尘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两日没有下雪,院子里面的积雪都化成了雪水,湿漉漉的一地,倒像是下过雨一般。 苑碧棠去了庭院,观赏着院中的梅花。 曾经,她这般的问:“庭院中的积雪,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尘笑而不语。 苑碧棠着急的捉住了他的肩膀:“赶紧告诉我啊。” “这个不告诉你,告诉了你你会不高兴的。” “为什么?不管,我就是想要知道,你一个孩子,不许瞒着我事情。”苑碧棠的口气是那么的霸道,对于墨台勋,她断然是不敢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的,不过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孩子呢~! “因为我练功。”莫尘笑嘻嘻的,没有半点的伤感,云淡风轻的就像是在说人的故事一样:“我练的的功法,是要身体巨寒,而且能够源源不断的往外面散发寒气,能将水弄成冰,有了可这样的能力,再加上我在炼药方面的了解,弄出这满园的积雪并不是难事。” “身上的寒气能将水冻冰?怪不得你不怕冷,可是这样很辛苦吧!”苑碧棠的脸上没有了微笑,而是泛起了一丝心疼。 现在想来,她的话触动了他心中最不愿意提及的伤口吧,苑碧棠没敢穿着单鞋,她很听话的穿着厚厚的筒靴,脚暖暖的,那个小孩子,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她却莫名其妙的听他的话,不让自己受寒。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比她任何时候都发生的要多。 这大概是成长必须要经历的,只是过程太过艰辛,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苑碧棠转身回去,打开抽屉,想要拿出她所画的墨台勋的画像,只是拿到之后,看到下面出现了另外一张画像,她好奇的拿起来,猛地双手一抖,她的眼睛睁的老大,脸上失去了血色:“啊……..” 苑碧棠丢下了两张画像,画像在她的手中翻飞,很快就落在了地上,墨台勋的画像旁边,是另一幅画,只见画像上面的人一袭白衣,微笑如春风一般,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叉,就像是狰狞的血一样,触目惊心。 温暖的如春风一般的男子-------项厉宸。 莫尘怎么会有项厉宸的画像,为何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莫尘是要干什么? 苑碧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莫尘是多么希望能娶她,可是项厉宸是她最敬爱的哥哥,若是项厉宸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原谅莫尘的。 苑碧棠拿着画像,疯狂的往外面跑,她必须要去问清楚这个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脚步声急促的踏在地板上面,苑碧棠找到了王沐芯,不顾一脸慌乱的神色,捉着王沐芯的衣袖就问:“这个男人是谁?” 王沐芯从来没有见过苑碧棠这副模样,不由的疑惑:“你和他什么关系?” 苑碧棠没敢说出来,如果她成为了项厉宸的软肋,王沐芯会认为她的利用价值越来越多了吧! “我见过他,一直很是仰慕,只是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罢了。”苑碧棠撒谎的说。 “呵呵,原来是这样,也是,他是南迁的太子,见过的女人比咱们过的桥都多,怎么会注意到你。”王沐芯打趣的回答。 南迁的太子? 苑碧棠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他不是面店的伙计吗? 他谁然不像是一个伙计,可是天天都在面店里面晃悠,还说这家的老板吧那家店送给了他,难道都是骗她的? 苑碧棠拿着画像不死心的问:“怎么会?你确定他是太子吗?他叫项厉宸,南迁的太子叫项厉宸吗?” 一直都和师傅住在靖夏最偏僻的灵泉山,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期望的看着王沐芯,希望不要从王沐芯的嘴里听到那个答案。 可是上天似乎是在故意跟她做对一样,王沐芯虽然没有说什么挖苦人的话,只是眼中快速闪过的嘲讽还是让她看在了眼中:“南迁的太子本来就叫项厉宸啊,你应该是从小地方来的吧,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王沐芯看到苑碧棠这副模样反而是更加的放心了,一个从小地方来的人,就算是死在了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追究的。 “怎么会这样,那.......”苑碧棠还有一件事情很想问,为什么项厉宸的图像会在莫尘的手中,可是这个问题是不应该问的,苑碧棠闭了嘴巴,一个人往回走,那张画像在她的手中握的紧紧地,苑碧棠走的很慢,眼前一片恍惚,连天空都看不真切了。 莫尘是杀手,他从小便生活在白沙镇,也就是说从来都没有见过项厉宸,而项厉宸的画像却出现在莫尘的房间,上面还画了一个叉,这还有什么难以推断的出的呢? 莫尘这次的任务,是杀项厉宸! 而项厉宸,她最信任的哥哥,并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是太子,是南迁的太子。 这可怎么办? 苑碧棠环视了一周,静静的看着庭院,她从来没有想现在这么一刻这么憎恨这里,这个华丽的牢笼,一直捆着她,她想要离开,想去去找莫尘,想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还有,她要亲口问项厉宸,她脖子上面的一箭穿心的项链,是定情信物吗? 靖夏和南迁正在打仗,当初墨台勋出征了没几天,项厉宸就紧跟着也告别了她,他是去战场了吗? 想起了更可怕的一件事情,一个是南迁的太子,一个是靖夏的王爷,两人如果在战场之上相遇,他们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可是这两个对她而言都至关重要的人,她怎么敢去想两军对垒的结果? 无论谁赢,她都无法承受。 顾不得那么多了,苑碧棠收拾了一下东西,只把莫尘给她留得毒药放在了身上,莫尘现在最信任的便是自己,她知道莫尘的钱都放在什么地方,苑碧棠拿着莫尘给她的钥匙,打开了柜子,眼前一晃,金光闪闪的金银,还有各种稀有的珍品,苑碧棠不敢确定那些都在什么价位上面,她只是从中拿了一点银子就锁上了抽屉。 苑碧棠,从来都不贪钱,她拿着钱,也只是用于路费和吃食。 收拾好一切,苑碧棠换上了一件宽松的衣裳,这一身衣裳,简单大方,没有太长的裙摆,逃跑起来应该会比较方便。 她换衣服的时候,便这么想。 见了王沐芯,苑碧棠笑着请求:“王夫人,我想去街上看看,莫尘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想去看看,他说他去了附近的集市挑选衣服,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想去看一看。” “那个孩子做事情你绝对放心,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你稍微等一等,他肯定会回来的。”王沐芯没有放走她的意思。 笑话,好不容易又捉住了莫尘的一个把柄,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第35章 赌约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留在外面?”苑碧棠哀伤的低下了头。 “他说过这次去置办嫁妆,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娶我,可是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是没有回来。”苑碧棠本来是非常不想接受王沐芯的安排的,只是现在为了逃走,也只能假装想开了的模样,乖乖的听从王沐芯的话。 果然,王沐芯的眼睛一亮:“你终于想开了啊!我早就说过嫁给莫尘你一定会幸福的,你别看他人小,可是他踏实,没见过什么世面,性子孤僻,绝对不会花心,多好的孩子啊!” 苑碧棠咬了咬嘴唇:“那我可以出去寻他吗?” 王沐芯做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个........” 苑碧棠就算出去找他也是找不到他的,因为他现在正在刺杀南迁的太子呢! 只是,王沐芯狐疑的盯着苑碧棠,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刚才苑碧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倒地是认命了还是打算找个机会逃出去。 “王夫人,你就让我出去吧,到时候我也好自己选一下嫁妆,毕竟他一个男孩子,能有什么眼光,我可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成亲一次还穿着不喜欢的喜服!” 如果说刚才王沐芯对苑碧棠还有疑问,那么现在,她便放心了,苑碧棠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应该是愿意嫁给莫尘的。 王沐芯笑着回答:“那好,就让马夫陪你一起去吧,到时候你要是找不到他就赶紧回来,我可担心你的安危。” 说着,她对马夫使了一个颜色,此番动作做的不露痕迹。 苑碧棠心下笑了,她担心的是她跑掉还差不多。 天一亮,苑碧棠就和马夫启程了,王沐芯还在门口相送,若是不知道王沐芯真实面目的人,一定觉得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只是为了那个孤僻的儿子在外面强行找了一个女子回来做儿媳妇而已。 她的笑容,在苑碧棠的眼中,好假。 马夫一直都是微微低着头的,苑碧棠都没能看清楚他的脸,他卑微的弓着身子,然后扶苑碧棠上车:“少夫人,请上车。” 语调是那般的强硬,给人一种冰冷而不敢拒绝的感觉。 苑碧棠仔细看了看那个人,不过并没有从中看出什么来,只是一席简单的粗布长衫,头饰扎在了一起,捆绑成一团,让人忽视,这样的一个人,其实深藏绝技,苑碧棠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从他的手中逃脱。 莫尘的武功有多厉害,她并不知道。 他是杀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苑碧棠担心项厉宸,无论这次逃走是多么的困难,她也要尝试一下。 从被马夫扶着到钻进马车,这两秒的时间里面,苑碧棠一直都盯着马夫看,可是马夫却一直都低着头。 马车缓缓的开始前进,苑碧棠望着那个越来越远的白沙镇,渐渐幻化成一个白点,苑碧棠被马车颠簸的胃里翻腾:“马夫,能不能停一会,我很不舒服。” “好。”马夫拉住了绳子,猛地打开了帘子,一双漆黑的眸子瞪着苑碧棠,吓得苑碧棠赶紧往后倒了一下,吓人的不是他的眼神,而是他的脸上,有一道沟壑,长长的疤痕一路延伸,根本都没法看了,也无法想象那疤痕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才换来的。 “你没事吧?”马夫的声音没有关怀的味道,他不是王沐芯,连假仁假义的模样都不愿意表现出来。 苑碧棠立刻就摇了摇头:“只是有些不太适应马车而已,等我一会儿就好了,我有些口渴,你能打些水来吗?” 马夫没有思考的回答:“你等我。”他放下了帘子,跳下了马车,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旁边的林子,这一带他应该比较熟悉,知道哪里有水。 苑碧棠有些诧异,这个马夫,怎么这么放心的把自己留在这里? 她有些奇怪,本来想好要逃跑的她突然犹豫了,莫非有诈?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出现了两个人的声音。 “看,又有肥羊送上门来了,今天运气不错。” “这马车的质地看上去相当的好,应该是有钱人,看来我们发财了。”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重,苑碧棠吓得缩了缩脖子,当真是悔不当初,为什么刚才把马夫支开,她现在可怎么办? 这次遇上马贼,可不会像上次那么运气好了。 “啊-------”一个人突然大叫一声。 “你怎么了?” “啊-------”另一个人也大叫起来。 随后,便一切万籁俱静,没有了声音,苑碧棠颤抖着手去掀开帘子,深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地上倒着那两个山贼,两个人就像是昏睡过去了一样,只是他们口吐白沫,绝对不会是昏睡过去那么简单。 死了! “还好刚才没有逃跑!”苑碧棠喃喃低语。 “怎么了?”马夫这时回来,将打来的水递给了苑碧棠,苑碧棠压抑住心中的那股愤怒:“你在我们的马车上面下药了?” “如果不是我下药,你早就被人捉走了。”马夫泰然自若的说。 “你就不怕我要是逃跑,会毒死我吗?”苑碧棠真不知道马夫是怎么想的,“你若是毒死了我,你可知道王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少夫人,那药我有解药,一时半会不会死的。”马夫从苑碧棠的手中抢过了帘子,然后垂下之后,继续赶路。 苑碧棠一时没了话,然后仿佛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停一下,你先给他们解药再走啊!” “他们是打劫我们的人,少夫人。”马夫把少夫人三个字咬的极重,语气中有些责备的意味,然后用力的挥了一鞭子:“驾~~~~~” 苑碧棠愣了一下,嘴角挂上了苦笑。 他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马夫,从来就不会管别人的生命,他一直都是冷血的,为何她刚才还会说让他救他们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她还在期望什么? 真是太可笑了。 那两个人,明明没死。 苑碧棠闭上了眼睛,眼睫毛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看来想要离开马夫,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辆马车上有蹊跷,她不敢贸然下马车,只能等到下了马车之后才能做打算了。 想通了这一点,苑碧棠安心的睡去,这里到京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她打算好好休息一会儿,等到了京城在想办法逃脱。 这一睡,便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到苑碧棠醒来的时候,马车还在前进之中。 苑碧棠撩开了帘子,立刻发现了不对,这不是去京城的路! “停下,这是哪里?”苑碧棠方寸尽失。 “这个你不用知道,跟着我走就是了。”马夫说的很是平静。 “你根本就不打算带我去京城是不是?王夫人的话你也敢忤逆?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苑碧棠只能威胁他说道。 “少夫人,天高皇帝远的,如果我执意要走,王夫人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他的话虽然还是冷冷的,但其中带了一些得意。 “你........”苑碧棠气的说不出话来,鬼知道马夫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不由的对未知有些恐惧:“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总之不能让王夫人找到就成。”马夫说的云淡风轻。 苑碧棠愤愤的大嚷到:“你捉我做什么?为了带着我走,不惜背叛王夫人?”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苑碧棠的身子猛地往前一倾,差点就倒了出去。 “我不光知道钱是一个好东西,更加知道莫尘是一个杀手,他很会赚钱。”马夫的脸斜侧了过来,苑碧棠依稀的可以看到他眼中的算计。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糟糕了,马夫知道莫尘是一个杀手,那他做的一切都显而易见,他是想要用她来威胁莫尘。 “因为我是负责监视莫尘一举一动的暗人,他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察觉到。”马夫转过脸来:“只能怪你,成为了他的软肋,这才让我有机可乘,试想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南海夜明珠,我将变得多富有?哼哼哼哼------”他后面的声音是在微笑,更像是闷哼,听着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心寒。 “我失踪了,莫尘也不会来救我,他的父亲在王夫人的手中,王夫人不会让他离开白沙镇半步的。”苑碧棠有些自嘲,有些落寞,她在莫尘的心中,确实很重要,只是,他的父亲对他而言,更加的重要,他是不可能为了一个相处才一个月的女子就放弃父亲生命的人。 “那咱们就打一个赌如何,如果莫尘来救你的话,那就让莫尘付出黄金万两,如果莫尘不来救你,我自然会放你走。”马夫抬起了右手,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六天的时间,你敢不敢赌?” “赌就赌。”苑碧棠心想这个马夫真是傻了,明摆着他会输。 莫尘,你不会来救我的,你的软肋不止我一个! 苑碧棠这样想,可是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拥有一双冷眸的男孩,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36章 隐匿欢和楼 马夫一直带着苑碧棠东躲西藏,好像深怕被人找到苑碧棠一样,苑碧棠只觉得他的行为异常的可笑,难道莫尘真的会来么? 他不会来的,他的父亲在王沐芯的手中,怎么会违背王沐芯的话来救她?就算她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个非凡的存在,那也不可能让他不顾父亲的生命。 “你叫什么名字我总该知道吧!”苑碧棠不能被人掳掠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马夫固执的没有说出来。 “不说算了。”苑碧棠横了他一眼。 他们的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声音一片噪杂。 苑碧棠撩开帘子,眼前是一个华丽的大楼,牌匾上面写着欢和楼三个大字,雕栏玉砌,不似一般的店家,辉煌的有些耀眼。 “这是什么地方?”苑碧棠下了马车,跟随着马夫走了进去,马夫一路牵着缰绳,去往马厩的方向。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马夫的声音很轻。 周围一片寂静,见不到一个人,大白天的,这欢和楼不似外面一样的噪杂,而是安静的有些不像话,苑碧棠更加好奇的打量这里,她发现这里有很多浓浓的香味,甜腻腻的,让人闻多了有些难受。 马夫系好了绳子,带着苑碧棠走进了里面,苑碧棠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走的是后门,不是前门,她微微的惊讶,连后门都如此的华丽,那前门岂不是更加的绚丽? 到了前厅,见到了一个身上几乎没有穿什么衣裳的女子,就穿了一件红肚兜,下面是一席粉红色的纱裙,样貌长得一般,身上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胭脂香味,她画了很浓厚的妆容,看上去像是.......像是一个风尘女子? “去叫李妈妈过来。”马夫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便这样吩咐,两人应该是早就认识的。 “是先生来了,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啊!”那个女子一见到马夫,立刻就像是饿狼碰到了食物一样,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纤纤细腰靠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的重量都贴了上去。 “墨迹什么,还不快去!”马夫沉沉的怒吼了一声,脸上的刀疤因此而变得更加的狰狞。 那女子巧笑依然,竟然没有被马夫的怒吼而吓到,“干嘛这么凶啊!”她说完便看到了马夫身后的苑碧棠,不由上下的打量了一圈,“这次的货色不错啊!”她看苑碧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银子一样。 “哪里那么多的废话,赶紧去叫李妈妈出来。”马夫有些不耐烦的掐住了那个女子的脖子:“待会再好好的调教你。” 女子呻吟了一声,倒是很享受的样子:“那奴家这就去叫李妈妈过来。”那女子走之前,还深深的看了一眼苑碧棠,满眼的笑意。 马夫找了一处坐下,然后盯着苑碧棠看了一会儿,随口说道:“你也坐。” “这里是青楼吗?”苑碧棠有些不敢肯定,她有些局促的问。 “嗯。”马夫拿起桌子上面的苹果转了一圈,然后一口咬了下去,一个大大的牙齿印出现在苹果上面,一个坑显现了出来。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忘了我们的赌约了?”苑碧棠有些急了,马夫刚才还在马车上面跟自己打赌,怎么片刻之间,就把她待到了这样的地方,这种地方是女人的坟墓,一旦进入了这样的地方,就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你害怕了?”马夫心细的发现了苑碧棠的害怕,她隐隐有些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苑碧棠闭上了嘴巴,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凳子上面。 如果真的要把她卖掉,她会选择死。 这就是她的决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哈哈哈-------看你害怕的样子,你放心,我不会卖掉你的,你值一万辆黄金呢!来这里只是为了不让王夫人太快的找到你。”马夫乐呵呵的笑着,脸上的刀疤一抖一抖的,看上去有些可怖。 “你不是说莫尘一定会来找我么,把我带到欢和楼,他怎么找我?” “你太小看莫尘的本事了,莫尘若是知道你不见了,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的,他肯定会来,六天之内。”马夫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他会找到? 他只是一个孩子,而且除了做任务之外,一直都住在白沙镇,住在那个偏僻安静的庭院里面,他从来就没有踏进过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找的到她? 苑碧棠咬了咬嘴唇,打算看看情况再说,即使马夫说了他会来找她,她还是要想办法逃走,不敢肯定莫尘会不会出现,但是她,绝对不能成为别人的负担。 那个孩子,那个叫莫尘的孩子,已经背负的带多了。 “哎呦,我看看,这姑娘真是太漂亮了。”李妈妈从门槛踏进来的时候,那贪婪的眼神就一直都在苑碧棠的身上转悠,一会儿看看身材,一会儿看看脸蛋,不住的点头,笑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那里去了。 “咳咳,她不是货物,你不要打她的注意,我有点事情要去办,所以把她寄放在你这里,你给我看到了她,不许动她一根手指头。”马夫用警告的眼神看着李妈妈。 李妈妈手中的丝巾在空中虚晃了一圈:“你开什么玩笑,这个女子至少也能值三千白银,不卖掉她你以为我傻子么?” “我说过不要打她的主意,她的身价在万两黄金之上,你若是动了她一根汗毛,我就拆了你的欢和楼。”马夫再次严重的警告。 “万两黄金?”李妈妈明显不相信他的话,眼睛不停的盯着苑碧棠,上下怎么看也不觉得她能值这么多钱。 “这个是寄放在你这里的费用,后天我就回来。”马夫如此说完,把一袋子银子丢在了桌子上面。 李妈妈立刻换上了衣服笑脸,拿钱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面:“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你还这么客气,这不是让人尴尬么?” 那副嘴脸,看得人真是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马夫深深的看了一眼苑碧棠:“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事情办,后天一定回来。” “嗯。”苑碧棠没有什么拒绝的立场,她现在只不过是从一个狼窝爬出来,掉进了另外一个狼窝而已,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了那个阴险会下毒的马夫,她就算是要逃跑也会变得很容易吧! 苑碧棠在心中暗笑,对一般人下毒,苑碧棠还是有一点把握的,马夫这一走,就是给了她一个逃跑的机会那个马夫千算万算,肯定想不到其实她也会下毒。 马夫出门之后,李妈妈就笑盈盈的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苑碧棠。”苑碧棠还是往后面缩了缩身子,虽然马夫说了李妈妈不能打她的主意,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而是青楼。 “棠姑娘就在这里姑且住下,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好了。我现在带你去看看房子。”李妈妈带着苑碧棠上了走了一段路,然后就上了二楼:“欢和楼可是这里最热闹的地方了,你别看现在冷清,一到了晚上就热闹的不得了,里面就有不少的达官显贵呢!” “嗯。”苑碧棠淡淡的嗯了一声,她可不认为李妈妈对她介绍欢和楼会存什么好心思。 推开房门,李妈妈一路笑着引她进去,里面是大部分都是淡淡的粉色,落地窗帘,柔软的大床,都是上好的绸缎做的,桌子椅子也都是上好的楠木,整个房间弥漫着女子的味道。 这里的房间一点也不比慕容王府的差,甚至还比她在慕容王府中住的房间好,这算不算是一个讽刺呢? 并不是慕容王府没有这么好的房间,只是那是别人的,她没有那个资格去住。 第一次住这么华丽的地方,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地方。 苑碧棠失神的想着这些,连李妈妈走了都不知道。 李妈妈走之前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有注意听。 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的装饰,她便坐下想着怎么逃跑。 马夫的本领实在是太过厉害,他在她身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下手,马夫本身就会下毒,她虽然有莫尘给她的毒药,可是从来都没有下过毒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下。 现在马夫有事情要出去办,这样逃走的几率就更大了。 她敲定了注意,打算先弄点吃的,等到晚上的时候好逃跑。 推门,门却无法打开。 苑碧棠有些慌,使劲的摇了摇门,发现门是上锁的:“外面有人吗?为什么把我锁在里面?” 几次三番的叫,才传来了李妈妈急促的脚步声,她的身影照在门框上面:“棠姑娘,这可是马夫的吩咐,你可是值万两黄金呢!我可要看好你了,把你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那我要吃饭,我要沐浴怎么办?”苑碧棠不死心的敲了敲门。 “这些都是小事情,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叫人就行了,我在外面给你放上两个粗使丫鬟,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李妈妈说着话便立刻吩咐了下去,效率还是挺快的。 苑碧棠没有了办法,只能坐了回去,看来现在想要逃跑是很难了。 她不期然的,又想起了马夫的那句话,“我跟你打赌,莫尘若是来救你,你就给我万两黄金。” 莫尘,会来么? 第37章 我要卖掉你 欢和楼的味道,很香。 闻久了,苑碧棠就有些不舒服,感觉头晕目眩的,很想吐。 应该是晚上了吧! 外面的天黑了下来,房间里面摆放着精致的蜡烛,还有那些看上去十分诱人的点心。 合欢楼渐渐的嘈杂起来,女子欲拒还迎的叫声,男子的淫笑,萎靡的呼吸,太多不堪入耳的声音,让苑碧棠心惊肉跳。 对于男女之事尚不太懂的她,只能当作没有听到一样,早早的就上了床,本来想要沐浴的,可是听到这些声音之后就打消了念头。 把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面,仿佛这样,便可以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到外面,她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昏昏沉沉的睡着,她感觉好像有人来到她的身边,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看。很想要挣扎着醒过来,看看那双眼睛,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不管是怎么尖叫怒吼也醒不过来。 苑碧棠的力气渐渐的用尽,睡的更加的昏沉。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无事。 “小姐,醒醒,赶紧醒一醒。”丫鬟轻柔的推搡苑碧棠。 苑碧棠微微的睁开了双眼:“怎么了?” “起来沐浴更衣吧!李妈妈说等会来见你。” “额,她见我干什么?”苑碧棠慢慢的支撑起身体,对李妈妈而言,她就是马夫寄放在这里的女子而已,有什么可见的。 “奴婢也不知道。” 苑碧棠不再为难别人,而是乖巧的让人帮她洗浴,换上了李妈妈给她准备的衣裳。 苑碧棠赤着脚,一身淡蓝色的纱裙紧紧的裹住迷人的身姿,常常的拖尾披洒在地上,赤裸的肩膀露在外面,青丝顺直的垂下,在屏风后面若影若现,有一种雾里看花的美感。 “小姐,你好美,比我们欢和楼里面最红的头牌还要美。”丫鬟由衷的赞叹。 “是么?”被人赞美,说比头牌还美,这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到悲哀? 坐到了铜镜面前,丫鬟兴致勃勃的给她梳理了合欢楼里面时下流行的发髻,苑碧棠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也有些呆愣。 这还是自己吗? 这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吗? 她本就是一个村姑,从来不知道如何打扮自己,在慕容王府,她穿的朴素之极,身边的鸠兰也是墨台勋随便从下人里指给她的,也不是什么化妆高手,而且就算是化妆高手,拿什么来打扮? 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妾,穷的还不如溪儿公主身边的一等丫鬟呢! 铜镜中的自己,让她自己都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 额头两边分出了两股青丝,垂落在锁骨上面,头上顶着高高的发髻,竟然比公主还要美丽三分! 苑碧棠失神的看着自己,直到李妈妈走了进来。 “李妈妈。”苑碧棠站了起来。 “太美丽了,果然值万两黄金。”李妈妈啧啧称赞,笑眯眯的一个劲的盯着她看,看完了前面看后面,苑碧棠被她打量的实在是有些不自在。 “李妈妈,怎么一直都盯着我看啊!”苑碧棠终于按捺不住了。 李妈妈连忙客气的让苑碧棠坐下:“棠姑娘,来,坐下说。” 她谄媚的笑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呢,别看我们这个地方小,我们欢和楼的名声在外是很响亮的,很多达官贵人,不管是有钱的,还是长得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好多都慕名来我们的合欢楼玩乐,我们合欢楼不少女子都嫁给了达官贵人,虽说不是正房,但有了钱,一辈子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棠姑娘可有心动?” 苑碧棠明亮如水的眼珠子滴溜溜了转了两圈,低下头,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跟我拐弯抹角的。” “棠姑娘果然是心思细微之人。”李妈妈笑的更加谄媚了:“实不相瞒,我相中你了,你的身价,绝对会是一个天价,我决定把你嫁出去,价高者得,这样,你也能得到最大的富贵。” “你胡说什么?马夫他只说让你看着我,可没有说让你卖掉我。”苑碧棠愤怒的站起来,原来这个李妈妈在打她的主意了,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哼,马夫的话就当是放屁好了,那个穷鬼,经常给我们送来一些姑娘,不过都没有你出色,不就是会一点功夫,咱们合欢楼的人也不少,他要是敢闹事,老娘就把他的皮给剥了。”李妈妈立刻就翻脸了,前一刻还笑嘻嘻的样子,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妇。 “你觉得真的会卖的掉我吗?”苑碧棠冷笑,从身上搜毒药。 摸了一下,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一身衣裳并不是她的。 ‘“是在找这个吗?”李妈妈哈哈大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瓶瓶罐罐,那些都是莫尘送给她的毒药,让她留着防身用的,没有想到,那个可恶的李妈妈,竟然趁她沐浴的时候,把她的东西都收走了。 “还给我。”苑碧棠咬牙切齿的说。 “棠姑娘,做人不要太急躁,这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的样子,你这性子我李妈妈也不想调教,马夫做事情一向不留余地,我可不敢把这个事情拖得太久,以免夜长梦多。”李妈妈的手往上面扬了扬,打了一个手势,立刻出现了两个彪形大汉:“看好棠姑娘,棠姑娘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就别想吃饭了。” “我是墨台勋的妾,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墨台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苑碧棠歇斯底里的尖叫。 “放屁,你要是墨台勋的妾,老娘就是墨台勋他老娘,老老实实的给我待着,本来以为你会乖乖的接受,没有想到温柔的外表下,骨子里面还有一股韧劲,我非给你磨平了不可。”李妈妈指着苑碧棠的鼻子骂。 “你,无耻!”苑碧棠只能恨恨的骂一句,李妈妈一点都不介意她骂她,笑着走了出去,仿佛是钱已经到手了一样。 苑碧棠想要出门,两个彪形大汉立刻就挡住了她的去路,那两个人眼中还闪现着淫邪的光芒,苑碧棠捂住了胸口,往后退了一步,那两个大汉有些失望的退出门去,锁上了房门。 连同那个服侍苑碧棠的丫鬟,也一并锁在了里面。 苑碧棠顿时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面,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已经到了被人卖掉的地步? 没有了莫尘给的毒药,她现在还不如在马夫的手里面呢!至少马夫不会卖了她,只是监禁而已。 “小姐,你别哭了,能嫁给有钱人有什么不好的,何必这样伤心,其实能嫁出去比留在这里强多了。”丫鬟递上了一块粉色的手帕。 苑碧棠接过去,捏在手中,脸上是掩不住的落寞和伤感:“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自作自受,只是,即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还是会离家出走的。” 墨台勋生死不明,他是她的夫,一生的夫,尽管他不爱她,她也不可能把他失踪的消息抛在脑后,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很多人都是被卖到这里来的,谁会自愿来这种地方,只是,小姐你认命吧!进入欢和楼的人,我就没有看到能全身而退的,离开的人要么是嫁人了,要么便是死了。”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一定会变成一具尸体的。”苑碧棠悲戚的想着,反正她也不在乎这条命了,从很久以前,为了墨台勋要死要活开始,她就不在乎这条命了。 “小姐,你可别哭了,等会还要上妆。” “我为什么要听李妈妈的话,我又不是被马夫卖掉的。”苑碧棠转过脸去,气呼呼的看着门上面映着的那两个男子的身影。 摸走了她的毒药也就算了,还要卖掉她,可恶的李妈妈,掉进钱眼里面了。 苑碧棠下意识的去摸脖子上面的一箭穿心的项链,她已经习惯了在想心事的时候摸着它,突然她惊惧的叫出来:“我的项链呢?我那一箭穿心的项链呢?” 丫鬟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小姐你要相信我。” 苑碧棠蓦然间想起昨天晚上,总是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那个人应该是李妈妈吧! 偷走了她的项链是吗? 那可是项厉宸给她的唯一的东西,她一直都珍藏着,从溪儿那里听说这是时下流行的定情信物,她还没有来得及去问项厉宸,李妈妈就拿走了吗? 丢掉了项厉宸给的唯一的东西,苑碧棠伤心难过的躺在了床上,整个人变成了大字,一点都不顾形象。 她哪里还去顾形象,她现在伤心的要死了! “小姐,你把衣服弄皱了,等会还要重新穿。”丫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苑碧棠皱了皱眉头,眼睛一直都盯着天花板,低沉的声音有些颤抖:“就不能让我安静片刻吗?如果今晚要被卖掉的人是你,你是什么心情?” 丫鬟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她叹息了一口气:“我根本就没有被卖掉的资本呢!晚上李妈妈来的时候,要是看到小姐这个样子,我一顿打是肯定躲不掉的。” 苑碧棠的心疼了一下,终究还是不忍心,谁都生不由己,谁都有自己难言的苦处。 苑碧棠爬起来回到铜镜的面前,淡淡的开口:“你给我上妆吧!” 连伤心的时间,老天都不给呢! 第38章 佳人的身价 晚上很快的就来临了,李妈妈打开房门的时候,苑碧棠已经规规矩矩的收拾好了,她尽管有诸多的不情愿,也不想那个可怜的丫鬟会因为她而挨打。 李妈妈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朵花,十分满意苑碧棠的乖巧,她笑呵呵的问:“棠姑娘是自己走呢,还是让下人来请你走?” 苑碧棠抬头一看,跟着李妈妈进来的还有那两个彪形大汉。 苑碧棠抿了抿嘴唇,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站起来往外面走,对李妈妈这样的人,她知道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只能听到李妈妈更难听的话,她很是识时务呢! 只是,如果真的被卖掉,她会死的! 说道做到! 李妈妈急忙的喊了一句:“慢着。” 她拿了一块纱巾,盖在了苑碧棠的头上:“你可是大美人,身份不能丢。” 苑碧棠只感觉一阵可笑,她那么努力的提高她的身价,不就是为了多赚两个银子? 琼楼玉宇,木漆走廊,一双精致的绣花鞋慢慢的走过,曼妙的身影,让人遐想。 李妈妈对她,下了足够重的本钱。 只因,她现在的容貌,能收获更多的银子。 嘈杂声越来越重,音乐丝竹之间,合着女子的歌唱,只是最让苑碧棠不喜的是,里面夹杂了太多男人的淫靡和调戏。 苑碧棠一出现,歌舞立刻就停了下来,李妈妈拉着她缓缓的走上台子。 大厅很是繁华,三层高楼,坐满了来玩乐的登徒浪子,男女交织在一起,一片淫靡。 苑碧棠恶心的想吐,头更加的沉重,她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砧板上面,很是吃力。 她一出现,整个热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了,然后就出现了无数男子的问题:“她是谁啊?” “李妈妈,你金屋藏娇,竟然不告诉我。” “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李妈妈不会是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们吧!” “昨天李妈妈就说今天会出现一个绝色的女子,当时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那女子的身材,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长相如何。” “就是,赶紧掀开盖头让我好好的瞧瞧。” 无数声音,淹没了苑碧棠,她若不是没有武功,真想把这些人一个个的修理一遍。 李妈妈拍了拍苑碧棠的手,似乎是想要让苑碧棠不要怕,可是那么多炽热的眼神正在看着她,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给人看一样,浑身不舒服。 上了台子,李妈妈立刻对大家说道:“大家都给我安静一点,今天这位美人,绝对比合欢楼以前出现过的任何的头牌都要漂亮,只是情况有点紧急,不想再出什么变故,所以才在今天匆忙的给美人开苞,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能比头牌还漂亮,你会舍得卖掉?还不把她捧成头牌了。” “就是,李妈妈一向说话有出入,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美人,就算是拍卖也要给人看个脸吧,不然谁知道买回去的是什么歪瓜裂枣,长得要是还不如小翠那我岂不是亏大了。”下面一片哄笑声。 那个叫小翠的丑陋女子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躲到了黑暗的角落里面。 苑碧棠心中一片瓦凉瓦凉的,就真的这么被卖了吗? 马夫,你在哪里? 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期待马夫的出现,她一开始就讨厌马夫,到现在,她还是特别的讨厌,只是讨厌归讨厌,他为何不出现? 那个讨厌鬼,你知不知道我快要被人卖掉了啊? 心中想着事情,脚底下轻飘飘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听李妈妈和下面起哄的人在说些什么。 突然,纱巾被人扯落,苑碧棠一抬头,就对上了李妈妈那奸诈的笑容,像是看到了满地的银子那样的笑容:“大家自个看看,我李妈妈什么骗过人了,是美人,是货真价实的美人啊!” 苑碧棠的纱巾一掀开,下面的人全部都呆住了,如此美人,果然是国色天香! 这个时候,在三楼雅间里,一个身着棕色绸缎外袍,头上竖着鱼尾凤冠的公子,“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将怀里面的女人推到了地上,视线转移到苑碧棠的身上。 “公子,你摔疼奴家了。”那个女子似乎并不死心,一看就知道这位公子是个大肥羊,她怎么能放任他的目光去了别的地方? “滚。”公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目光一直都锁定在苑碧棠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公子,奴家好疼啊!”女子说着甜腻腻的话,还拼命的挤出两滴眼泪来。 “好吵。”公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栏杆的前面,仔细的盯着苑碧棠:“她,长得和某人好像啊!” 那人的话刚说完,旁边一个高大的男子走到女子的面前,毫不怜惜的把她拎起来,捂住她的嘴巴,一刀捅进了她的腹部。 女子睁大了痛苦的双眼,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便慢慢的滑落到了地上。 公子还在继续看着苑碧棠,地上倒着一具尸体对他而言似乎是没有什么影响。 “大家竞价吧!”李妈妈毫不客气的将纱巾给苑碧棠盖上,想多看一眼都不行。 大家没有失望,而是踊跃的竞价,人人都想把这个美丽的女人抱回家。 “五百两!”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 “五千两!”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身官服尤其显眼。 李妈妈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立刻就迎了上去:“原来是知府大人,今儿怎么得空来了?” “嗯,出来办点事情,正好听说有美人,美人大家都有目共睹了,我就相信大家的眼光,五千两我买了。” 知府一脸的淫光,没有看台上的人,似乎只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财力。 苑碧棠嘴角抽搐了一下,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出五千两,这可真是大手笔! 五千两的白银啊! 已然是天价,李妈妈也十分满意这个价位,连象征性的喊上两嗓子“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位”这句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就哈着腰给知府大人让路:“美人是你的了,大人可以领走了。” “我出一万两!”三楼雅间的客人吼了一句。 下面的人一阵骚乱,都好奇谁敢在知府头上动土,只看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手上面还残留着刚才那妓女身上的鲜血。 “就你?”知府身边的护卫指着他大笑:“你能出得起一万两?” 知府看向那个人的眼神之中也带着嘲笑,那个人,看来是不想活了。 苑碧棠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人,为了得到她的初夜挣得头破血流,她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只是她,不能离开这个台子,她的命运,似乎马上就要敲定了呢! 终究还是会被卖掉吧! 价高者得! 苑碧棠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出不起一万两,是我家主人。”那高大的男子立刻乖乖的退到了一边,手里拿着折扇的阴柔公子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太-------”知府大惊,差点叫出声音来。 没错,那个站在雅间的公子,正是当朝太子,当他第一眼看到苑碧棠的时候,觉觉得眼熟,看了许久之后,他还是无法确定这个美丽的女人就是他认识的那个苑碧棠。 所以,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这个女人他是要定了。 “知府大人,这美人让给我可好,我可是比知府大人先来的。”太子说话十分的温和,阴柔邪魅的一张脸挂着一抹坏笑。 “是是是,当然是太------公子的。”知府没有想到出趟差还会在这里遇到太子,简直就是倒霉透了,太子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皇上要是知道这个事情可不得了,他什么都没敢说,太子哪里是他惹得起的人物,立刻急忙的说完就告退:“老夫还有公务缠身,先走一步。” “去吧。”看着他瑟缩着离开,太子一阵好笑,权利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让人不得不低头,尽管他真的是恨透了这个东西。 苑碧棠抬起头,看向了太子,不由的有些惊讶,立刻就掀掉了头上的纱巾,才能看的更加的清楚。 那个人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识,是她在皇宫见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喝的不醒人事的太子,是那个在她逃出王府的时候,明明答应会帮助她离开却又立刻食言的太子殿下! 是他!真的是他! “太--------”苑碧棠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了门外一声熟悉的怒吼:“李妈妈,你好生不要脸,给老夫把棠姑娘交出来。” 话落,马夫出现在大厅里面,他身上全部都是血迹,看上去十分狼狈的模样,只不过,那些血迹不是他的,而是李妈妈手下那些打手的血迹。 李妈妈在外面布置了所有的打手,就是害怕马夫会突然出现坏她的大事,没有想到马夫竟然能闯进来。 李妈妈没有了打手,吓得赶紧往后面跑:“我已经把人卖给了楼上的公子了,你就算要人也不能跟我要啊!” 这似乎更加好玩了呢! 太子看着下面的场景,往嘴里面丢了一颗葡萄。 那个美丽的女人,原来这么多人抢的。 “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只是将棠儿寄放在你这里,你竟然趁我出去办事的这点时间,就要卖了棠儿,我岂能容你!”马夫一个轻功飞到了空中。 说时迟,那时快,马夫立刻就捉住了慌乱逃走的李妈妈,一掌劈下去,李妈妈的额头出现了青紫色,瞬间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过去。 “马夫,你怎么又杀人!”现在她和马夫宛然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想被朝廷通缉么?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不要命了你!” 第39章 原来是故人 “棠姑娘,跟我走。”马夫飞身上台,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明明只是为了钱,可是他却忘不掉过去,忘不掉小时候的事情,只是这些往事该和苑碧棠说么? 他内心的苦,不是苑碧棠所能知道的。 他的眼中全部都是苑碧棠看不懂的内容,苑碧棠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马夫单手就握住了苑碧棠冰凉的小手。 在那一刹那的时间里面,苑碧棠似乎觉得马夫没有那么讨厌了,毕竟,在她身处危险之中能赶来救她的,也只有他呢! 只是,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忧伤,还是没能得到自由之身呢! 下意识的,苑碧棠挣脱开他的手,想要逃跑,只是马夫眼睛一直盯着她,仿佛是在说,你要是不跟我走,那么你就只能是被人卖掉的命运了。? 可是苑碧棠固执的不愿意离开,她想跟太子走,毕竟他是太子,他知道她是墨台勋的妾,他应该不会为难她的。 “你想被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吃掉吗?”马夫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吼。 “不,我要留在这里。”苑碧棠摇了摇头,然后静静的看着在三楼雅间的太子。 马夫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太子,那个可以说长得秀美的男子,身上散发着玩世不恭的味道,他不是傻子,一看便知那个男子应该就是买下苑碧棠的人。 苑碧棠,真的是看中了那个人的相貌和他的财富吗? 哼,这么多年过去,苑碧棠变了么?变成了贪图富贵的女人? 马夫轻笑,他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 “跟我走!”马夫沉声说道:“如果你还想见到莫尘的话。” “你什么意思?”最讨厌被人威胁,可是苑碧棠在听到马夫说道莫尘二字的时候,心跳还是跳漏了一拍。 “你忘了我们的赌约了吗?他以为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待着,到时候他找到我,发现你不见了,那个孩子会疯掉的吧!”马夫奸诈的微笑。 苑碧棠倒抽了一口凉气,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了。 那个叫莫尘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丢得下。 “我跟你走。”苑碧棠反手拉住了马夫的手,她不想要跟他走,只是如果不这样,似乎要见到莫尘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呢! 马夫就知道苑碧棠会是这样的反映,他拉着苑碧棠就往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狠狠的扫视了一圈周围,那愤怒的眼神和他脸上的刀疤相映成彰,简直就是要把欢和楼的打手给吃掉一样。 “慢着!”这个时候,楼上面的太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想要在我眼皮子低下带走人的,还真没有几个呢!那个美女我刚已经付钱了。” 马夫和苑碧棠同时抬起头看着太子,马夫不知道太子的身份,他自然不屑太子的挑衅,可是苑碧棠就不一样了,她轻声的在马夫的耳边说道:“他是太子殿下。” 马夫的身形震了一下,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突然就把苑碧棠打横抱在了怀里面。 “啊-----”苑碧棠惊叫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马夫,马夫一脸严肃的表情,他专心的走路,根本就不看苑碧棠,苑碧棠抿了抿嘴唇,什么话而没有说。 “拿下!”太子把玩着折扇,漫不经心的说。 瞬间,周围出现了一群便衣锦衣卫,紧接着,无数的钩子吊在了房梁上面,十个黑衣人涌现出来,轻功个个了得。,悬挂在空中,手中的兵器显现着寒光。 “怕不怕?”马夫没来由的这么问了一句。 苑碧棠摇了摇头,不过抱着马夫的手臂更加的紧了。 马夫已经明白了苑碧棠的想法,立刻快速的往前飞奔出去,那速度何止一个快字了得。 后面的人全部都追了上面,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 马夫一边抱着苑碧棠,一边和周围的锦衣卫打了起来,掌风扫过的地方,都有人倒下。 这是苑碧棠第一次看到马夫用武,原来他这么厉害。 苑碧棠不懂武功,只能依稀的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没有几个回合,周围的锦衣卫已经折损大半。 那一群黑衣人立刻就跟了上来,补上了黑衣人的位置,招招致命。 马夫一下就把苑碧棠举到了空中,然后在瞬间的时候,击退了对面的黑衣人,紧接着接住苑碧棠在身体的周围旋转了一圈,放到了后面,前脚一个螺旋踢,将对面的黑衣人踩在了地上。 这些动作,把苑碧棠吓得半死,苑碧棠只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放在了空中,没有了重心,也没有了重量,马夫似乎根本就不是把她当作一个人一样的来对待,而是手上面随意的一件东西一样抛来抛去,运用自如。 终于,马夫突破重围,寻了一个空隙,就飞了出去。 在那一刻,太子已经慢慢的走出了欢和楼,马夫的速度飞快,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苑碧棠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太子的身上,她的眼中满是难以抉择,如果她开口叫出来,那么太子已经不会就这么放任她离开,可是一旦开口,那么莫尘还能找到她吗? 一直都想从马夫的手中逃脱,可是从来没有仔细的想过,白沙镇的所有人走知道苑碧棠是因为跟马夫离开而失踪的,那么莫尘找她的时候一定是先找马夫,可是如果离开了马夫,莫尘还能找到她吗? 苑碧棠半张着嘴巴,终究是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离开了合欢楼之后,马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马车,苑碧棠也不在逃跑了,乖乖的待在马夫的身边,尽管知道马夫见到莫尘一定会要黄金万两,她也不能离开。 莫尘若是见不到她,他该多着急呢啊! “现在不逃跑了?”马夫笑着问她,随手往苑碧棠的手中塞了一个油纸包。 苑碧棠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开了油纸包,拿出包子一口咬下去。 看着苑碧棠可爱的模样,马夫不知道该不该把过去翻出来,就算说出来,或许苑碧棠已经不记得他了。 “你把我寄放在欢和楼,干什么去了?”苑碧棠好奇的问,马夫的身上总是一层神秘的色彩。 “去抹掉我们的痕迹,王夫人的爪牙鼻子都很灵敏,在莫尘找来之前我肯定不能让她先找到你。” “这样哦。”想想也是,万两黄金呢! 马夫还在犹豫,随便的说道,“既然你不打算从我身边溜走,那我带你去玩玩吧!” “为何带我去玩?”苑碧棠皱了皱眉头,马夫只是为了那万两黄金而已,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当时我欠你的吧!”马夫终于决定说了,他仰天叹惜:“我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对我的恩德我一直都铭记在心,只是我真的不能没有钱。”马夫的眼睛微微蒙上一层水雾,尽管对着天空,不会让眼泪流出来,但是苑碧棠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悲哀。 毕竟她曾经对他有恩,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道,那何不告诉她呢? “你发生什么事情了?”苑碧棠终于发现了有点不对劲,似乎从开始到现在,马夫好像从来都没有伤害过自己,仅仅只是软禁而已。 马夫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苦涩的微笑,“还记得十年前吗?漫天大雪的那个冬季,一个衣衫满是补丁的男子,在药房的外面使劲的敲门,然后被人拒绝之后无助的哭泣,那可是我第一次流眼泪呢!母亲大人总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我面对着母亲大人那样苍白的脸孔,终究还是没有听从母亲大人的话,哭了呢!” 苑碧棠一听,渐渐的想起来那个冬季,依稀的记得,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雪天抱着母亲哭泣。 那一年,苑碧棠和她的师父宁宵一起出门采办一些家用,在途中遇到了一个哭泣的男子,宁霄让她不要上去帮忙,说是不能惹事,她并不知道宁霄为什么那么害怕她跟别人接触,不过她还是没有听从宁霄的话。 当她和宁霄走过男子的身边的时候,男子用着期望的眼神看着她,苑碧棠只能也盯着他,但是右手被宁宵拉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师父,咱们救救他吧!” 小小的苑碧棠在冰天雪地里面就像是瓷娃娃一样的可爱,睁大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可是宁霄的步伐更加的快了:“忘了师父平时怎么告诫你的吗?不要去关别人家的闲事。” 她发怒了! 宁霄平时在家的时候,特别的宠爱她,从来都是用温柔的眼神一直看着她,可是每当她管别人的事情,或者偷跑出去玩耍的时候,宁宵就会发怒,苑碧棠治好垂下了头,不敢去看那个男子可怜巴巴的眼神。 她,想要救他的母亲,可是宁宵不允许呢! 转过了街角,宁宵带着她走进了一家布店。 看着花花绿绿的不布料,宁宵在认真的选择,笑眯眯的问她今年要什么样的新衣服。 苑碧棠突然想起了那个还在街角的男子,他浑身的补丁,可曾穿过新衣服? 没有钱已经很可怜了,如若再失去了母亲,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苑碧棠突然挣脱开右手,跑了出去。 不管宁宵在后面怎么喊叫,她也没有回头。 找到了街角的那个男子。 蹲到穿着补丁的男子的面前,温柔的问:“你的母亲怎么了?” 男子哭着回答:“母亲好像得了传染病,城里面的大夫没有一家肯愿意看的,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去死,我真的不能做到,我还有一个可怜的妹妹,没有了母亲我们怎么活啊!” 原以为苑碧棠听到他的母亲得了传染病之后会迅速的逃离,可是苑碧棠没有离开,而是对男子说:“带我去你家里吧,我给她看看。” 男子终于振作了起来,背起了母亲回家。 第40章 身不由己 那一次,虽然她没有挽回他母亲的生命,但是她用药物延迟了他母亲的生命,没有想到,事情隔了这么多年,当初那个男子,竟然会是马夫。 当然,她没有认出来也是正常的,谁让马夫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吓人的伤疤,在眼睛上面的位置划过,覆盖了整张脸的位置。 苑碧棠怔怔的出神:“真的没有想到是你啊,你还真是一个爱哭鬼,你母亲越是让你不哭,你越是哭的更加凶狠,就在你母亲辞世最后的时刻,你都还是在哭,她到底还是没有看到你微笑的模样,其实我知道她最想看到的是你笑起来的模样,天下有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微笑着的呢!” 马夫的目光之中透露出回忆的光彩:“我的命运让我根本就没有了微笑的权利,那次对我打击很大,我深深的记住了你的名字苑碧棠,只是你可能早就忘记我了。”他的话语里面带着点点的忧伤:“当你被王夫人捉住的那天,其实我就认出来是你,可是我不能那么明目张胆的背叛王夫人,我在等时机,就算没有那万两黄金的诱惑,我也还是会救你出来的。” 苑碧棠的嘴角挂上了浅浅的微笑:“爱哭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从来都不会把钱看的那么重要的,为什么现在这么的爱钱?听李妈妈的口气,你好像害了不少女子。” 风吹过了苑碧棠额角,青丝乱飞,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度,苑碧棠清丽的面容,更加的美丽,她和马夫说话说的久了点,忘掉了手边上面的油纸包,还有里面那几个美味的包子,估计已经凉了吧! 马夫转过身去,声音有些颤抖:“我的妹妹,被高官捉去当妾了,妹妹只是个妾,怎么能拼得过正房,过的很不如意,那人说了,只要我有足够的钱,就可以把妹妹赎回来,我痛恨那人,他把我的妹妹当成什么了?可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把我的妹妹只当作一件商品的话,那么我才有机会让妹妹离开。” “然后呢?”苑碧棠担忧的问,她没有想到,和马夫分开之后,命运的齿轮无情的转动,马夫后面要承受的命运是这么的凄惨。 马夫云淡风轻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只是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再次的出卖了他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哀伤:“我攒了足够的钱,找到那个高官,可是高官只是戏谑的告诉他,他是骗我的,他根本就不会放掉我的妹妹,只是想看到我如何在底层挣扎,一个穷小子如何为了救妹妹,丧尽了天良,拼命的弄钱。” “那高官才是丧尽天良啊!”苑碧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放在了马夫的肩膀上面。 “我拼命的学武,救出了妹妹,脸上也从此烙上了一道深刻的伤疤,可是这并没有结束啊,妹妹染上了毒品,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我要让她活着,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没有毒品而痛苦,我需要钱,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钱!”到了后面,马夫几乎是用大吼把自己心中多年的苦楚说出来。 他背负了多少年,已然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么多年来,为了他唯一的亲人,为了让妹妹过的更加的舒服一点,他不停的赚钱,宁可成为了土匪,宁可泯灭了良心,宁可给更多的人谱写悲惨的命运。 或许,他是错的,只是他真的只能一直错下去。 苑碧棠也茫然了,如果是她,她或许也会像马夫一样,甚至做的比马夫还要狠辣。 “我做错了吗?那万两黄金?”马夫自嘲的望着苑碧棠的双眸:“你是我的恩人,可是我还是这样对你,我难道做错了吗?” “你没错,爱哭鬼!”苑碧棠落泪,视线被湿润的东西一下子填满,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了,这是她第一次为他流泪,为一个劫持自己的人流泪。 为什么,感到那么的心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最伤感的是,他的苦偏偏被她知道了。 在这个世界上,无数的人因为各种苦衷而身不由己,又有谁对谁错呢? 阳光偷过了苑碧棠的指缝,照射在马夫的发丝上面,苑碧棠的手静静的放在马夫的头发上面,就像是小时候安慰他一样:“等见到莫尘,就问他要钱吧!我替你问他要。” 马夫为苑碧棠擦去了眼泪眼中带有了自责的神色:“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两个本是不相干的人,只是因为怜悯,将两个人的命运交织到了一起,苑碧棠认识了马夫,马夫深深的把这个女孩刻在了心上。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她温柔的笑容,还有那不符合年龄精湛的医术,只是,那也只能维持母亲多活几天,不能阻止她的死亡。 只是这些,就足够了。 马夫内心还是那么爱哭鬼,只是苑碧棠不可能永远像是一个女神一样在自己的身边,苑碧棠最终跟着宁宵走了,而他,过回了悲惨的日子,温暖和煦的光芒只是给了他微微的一瞬间,他把这些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见到苑碧棠的那一刻,他的心才被真正的触动。 所以,很想说一句对不起,一句便够了! 苑碧棠没有责怪他,而是站在他的立场去想,他真的很感激,她,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女神,身上散发着和煦的光芒,照耀着他,他在内心深处无形之中把她当成了女神,一个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女神! “你妹妹现在在什么地方?”苑碧棠轻声的问。 “还是在以前住的地方,不过我盖了新的房子,能让她过的舒服一点,雇了佣人帮忙照顾着,我想在外面挣足够的钱,然后金盆洗手,回去照顾她一辈子。”马夫说着这个愿望的时候,眼睛里面都闪着光芒,他好希望那一天的到来,期待了好久的日子。 “我知道莫尘是杀手,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 “啊?莫尘的身份不是一直都隐瞒着别人的吗?”苑碧棠有些惊讶,王沐芯怎么会让别人知道莫尘的身份,难道被发现了吗? “呵呵,其实我就是监视莫尘动向的人,平时,都是我在监视莫尘的动向,这么多年来,王夫人已经把我当成了心腹,她算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跟你认识。” 苑碧棠沉吟:“你过的也不好吧!” 她抬起脸,上面只有深深的怜惜:“这么多年,在王夫人的身边?” 马夫淡淡的笑了:“无所谓了,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能让妹妹好好的活着,我还要赚很多的钱供应妹妹的毒品,莫尘这么多年也赚了不少钱,他就算拿出万两黄金,也不算什么。” “可是莫尘毕竟是一个孩子,你如此算计他,我........”苑碧棠很不忍心,自从知道马夫是小时候见过的那个爱哭鬼之后,她便不害怕他会害她,可是牵扯到莫尘,那个把自己当作家人的孩子的时候,她还是心痛。 “哈哈,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不禁风,他很强大。”马夫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苑碧棠:“你只是还不够了解他。”说完,他便坐上了马车,开始慢悠悠的驾马。 苑碧棠还在回味他刚才说的话,只是还不够了解么? 呵呵,了解的似乎已经足够多了呢! 一样都是被命运所迫,做了很多连自己都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想要守护自己想要全力以赴守护的人,哪怕做了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呢! “去哪里?”苑碧棠拿起了刚才的油纸包,捡了一个已经凉透了的包子,塞进了嘴巴里面。 “我们去泛舟如何,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马夫的背影映射在帘子上面,隔着一层帘子,苑碧棠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身影。 苑碧棠微笑着:“好,那就去泛舟吧!” 她已经打定了注意,等尽到了莫尘,等到莫尘给了马夫那万两黄金,她就阻止莫尘不要伤害项厉宸,然后去找墨台勋。 似乎只能这么安排了。 冬天,这么快的就过去了,苑碧棠在这一年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整个人成熟了很多。 春还是来了,不管黑暗有多少,春终究还是来了。徐徐的微风吹拂着马车,芳香四溢,一阵好闻的味道钻进苑碧棠四肢百骸。 苑碧棠打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由的笑盈盈的夸赞:“这花儿,好美!好香!” 她在慕容王府的时候,不是没有见过这些花儿,只是那个时候的她,眼中只有墨台勋一个人,其他的都失去了颜色,现在看着这些花儿,都好美丽。 “今日阳光甚好,我们去游湖。”马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让他平常没有表情的脸孔柔和了一点。 “好啊,我喜欢荷花,只是现在才初春,没有荷花呢!”苑碧棠有些惋惜的说道。 “没有关系,等到夏天的时候,我带你去看荷花,摘很多很多,谁要是敢阻止,我就砍了他的头。” “哈哈,你怎么还是那么的暴力啊!”苑碧棠在马车里面哈哈大笑,为了一个荷花,便要人偿命,这当真是马夫特有的风格。 看来,她就算是真的喜欢荷花,也不敢轻易的说想要摘下了。 很快的到了湖边,马夫找了地方,把马车拴好,然后丢了一条纱巾给苑碧棠:“带上这个吧,外面风大。” 苑碧棠点头,笑了笑,伸手去拿,马夫的手立刻缩了回去,苑碧棠抬眼看他的时候,马夫只是满眼的笑意。 第41章 湖中落水 “给我。”苑碧棠上去抢,马夫的手不停的在空中晃动,可是苑碧棠怎么也抢不到,苑碧棠不禁挑了起来,可是还是没有抢上。 “爱哭鬼,赶紧还给我,不然我生气了啊!”苑碧棠虽然最里面说着这样的话,可是她的脸上却是挂着微笑的,难得有这样开心的时刻。 幸福其实很简单,开心也其实很简单,只是她,总是把心都拿来承载成对墨台勋深深的爱,那样沉重的背负,她至少在这一刻,忘记了。 哪怕是一刻的时间,能忘记这些,也是感觉非常幸福的。 马夫租了一只小船,带着苑碧棠游湖。 湖水还有些冰冷,毕竟才初春,苑碧棠只手放进湖水里面滑动了一下,一阵刺骨的冰凉。 她只得赶紧缩回了手,那美丽的湖水,也如罂粟一样,只能看不能碰了。 想起了马夫的妹妹,苑碧棠的眸中出现了淡淡的哀伤,染上了毒品,那么这辈子就算是完了,马夫要照顾妹妹,毒品可是一个无底洞,他该多么的辛苦啊! “在想什么呢?”马夫撑着船桨,深深的望着苑碧棠。 “没什么,在想这湖好美,我真想在这里多停留几天。”苑碧棠不想谈起马夫的伤心事,她只得撒谎,似乎她越来越爱撒谎了,以前在灵泉山的人,以前在宁宵身边那个乖巧的苑碧棠,是不会撒谎的。 究竟是什么让她变得越来越爱撒谎了? 她不知道,不过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有了变化了。 西湖的水,波光粼粼,一圈圈的波纹一点一点的荡漾开去,倒影着她和马夫的影子。 “只要你愿意,就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马夫说道:“我陪你。” 苑碧棠的脸上出现了细微的伤感:“没有时间了呢!时间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苑碧棠口中的他,自然是墨台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都没有时间总是去想念墨台勋,只是现在,时间已经隔了这么久,失踪的墨台勋,你是否还活着? 我终究是一个没有用的女子,我出来这么久,却一直都在耽搁时间,没有办法找你呢! “对了,我有一个一箭穿心的项链,被李妈妈拿走了。”苑碧棠提起:“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是我的哥哥送给我的。”苑碧棠再说到哥哥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那个叫项厉宸的男子,他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南迁的太子,即使再见,她一个平民,怎么能和太子平起平坐,若是到时候还把他当作大哥,他会不会认为她是在攀龙附凤? “有这样的事情!”马夫不高兴的眯起了眼睛:“你放心,我会帮你把东西找回来的。”马夫摇着船桨的动作,变得有些急促了。 风过,纱巾飞舞,美人,貌若天仙。 一条纱巾,遮掩。 此时,另外一艘船渐渐的靠近。 那艘船,比起苑碧棠的小船,不知道高大了多少倍,应该是官家子弟的船吧! 不过苑碧棠一点都不羡慕,一搜小船,两人成影,这样的感觉,挺舒服的。 船越来越近,船上面出现了一个轻摇折扇的男子,当苑碧棠看清楚了之后,大惊失色。 是太子! 那阴柔的相貌,正是靖夏的太子。 “掉头!”苑碧棠慌忙的把脸转向了一边,不希望太子看到自己。 “怎么了?”马夫刚要回头,被她制止了。 “不要回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苑碧棠只这样说,应该是看到了不想看见的人。 马夫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就快速的摇动船桨离开。 “美人兮,风姿绰约,好生难忘。”太子竟是认出了船上的她,即使有纱巾遮掩,但是她的身形,和那次在欢和楼见到的她,如出一辙。 如此美人,太子定是无法忘记。 “前面的船停下!”身边高大的侍卫立刻叫到。 那侍卫一叫,苑碧棠的小船越发的快了,马夫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逆风而行,速度的离开。 “我有那么可怕吗?”太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从来都是别人知道自己身份高贵,不停的想要靠近,可是这个美人,怎么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呢? 太子不解的望着水中的那个英俊潇洒的倒影;“我长得很难看吗?难道是美人看不上我?”太子说这话的时候,极其的认真,话语里面还硬生生的带上了三分的委屈味道。 旁边的侍卫听了这番话,不由的抽了抽嘴角,更加急促的大喊:“再不停下就放箭了。”侍卫开始威胁了。 大船的速度也开始加快,苑碧棠的小船和大船的距离越来越近。 “可别伤了我的美人!”太子急忙的加上了一句,言外之意,便是放箭也好,其他也罢,只要不伤到他的美人,怎么样都可以。 侍卫立刻得令,“弓箭手,准备,不许伤害美人,让那个马夫停下!” 苑碧棠焦急的问:“怎么办,他们要放箭?” “没事,坐稳了。”马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不停的滑动船桨,轻微的闭上了眼睛。 “嗖”一支箭破风而来,马夫单手捉住了箭,丢弃在水中。 紧接着,又是一支箭破风而来,马夫还是精准无误的捉住了箭,看的苑碧棠瞠目结舌:“你好厉害。” “呵呵。”马夫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两声,有苑碧棠在身边的日子,他笑的多了起来,那终日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了另外一种表情。 马夫的武功这么好,苑碧棠本该不担心的,只是对面的侍卫见两次都没有打中,立刻增添了弓箭手的数量,好几支箭一起破风而来,马夫便抵挡的非常的吃力,为了躲开箭,马夫在船上使用轻功,大幅度的动作,让船摇晃了起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苑碧棠努力的保持自己的平衡,使劲的抓住了船的边沿。 “可能躲不过去了。”马夫淡然的说道,他是那么的镇定,从容不迫。 苑碧棠有些吃惊,以他的武功,也不能挡出全部的箭吗? 箭雨再次来临,苑碧棠苍白了一张脸,她拼命的弓着身子,可是船的摇晃还是让她心惊胆战。 马夫身子在空中翻滚,想要挡住来的箭,眼看着箭就要射到苑碧棠的身上,他立刻扑到了苑碧棠的身上,瞬间鲜血涌出,马夫的胸前湿润了。 “爱哭鬼!”苑碧棠惊叫了一声,还没有来得及扶住马夫,马夫的身子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跌落进了水中。 几个冒泡之后,消失不见。 “爱哭鬼,你不要吓唬我!”苑碧棠趴在了船的边沿,大叫着伸手去抓马夫,身子倾斜的太多,随之而落了进去。 冰凉,刺骨的冰凉。 之前只是用手在水中划过一下,都感觉好凉好凉,可是现在,整个身体都进入了水中,苑碧棠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身体一个哆嗦,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怎么办?我不会游泳啊! 苑碧棠想要喊救命,可是水立刻就钻进了苑碧棠的口中,堵住了她的声音,她想要说话根本就不可能了。 曾经为了墨台勋要死要活,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一天,原来她的结局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墨台勋而死掉,而是被水淹死。 这是多么滑稽的一件事情。 好冷!无法呼吸! 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就要这么的睡过去。 水,肆意蔓延,苑碧棠感觉生命在一点点的抽离,死神渐渐的靠近。 “刚才那一箭是谁射的?”太子眯起了眼神问道。 “小的.......小的该死。”一个弓箭手立刻瑟缩的跪在了地上,“是小人,太子殿下饶命,求太子殿下饶命。” “我的美人啊!”太子叹息了一声,他身边的贴身侍卫立刻就将那个失手的弓箭手踹进了西湖里面。 “西湖美景,怎么能没有美人相伴?”太子有些惋惜的看着湖面。 “太子,救还是不救?”贴身侍卫一脸肃穆的表情。 “据说美人真的很美呢!”太子看着折扇,仿佛是在看一件心爱的玩具一样。 贴身侍卫立刻使了一个眼色,身边几个会水的弓箭手立刻放下弓箭,集体跳进了冰冷的西湖。 太子坐到了摇椅上面,享受着西湖的美景,似乎刚才的事情已经忘记了。 美人于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的命运,才是他该头痛的事情。 权利,当真可怕,如果不抓住,那么永远都只能被别人摆布。 他,一直都不甘心,一直都在努力的改变。 那玩世不恭的皮囊下面,是坚强不屈的心。 既然没有权利会让他失去一切,甚至是生命,那么就拥有权利吧! 尽管站在高处,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他顾不了了。 思索之间,苑碧棠已经被人打捞了上来,轻纱已然不见,被人抱上了大船。 “太子,那个女子,如何处置?”弓箭手上前来,问道,他身上还湿答答的,不过他不像苑碧棠那么的没有骨气,连颤抖一下都没有。 “哦,让我瞧瞧美人。”太子合上了折扇,阴柔的脸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个在欢和楼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他还当真有点想念。 第42章 失踪了挺好 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看着那个正处于昏迷装填的女子,太子惊讶了,“是她!” “女人,我们又见面了呢!”太子的嘴角噙着微笑,如若没有记错,这个女子应该是墨台勋的妾呢! ........ 不知道过了多久,苑碧棠才渐渐的苏醒过来,她微微的睁开眼睛,是在一个装修华丽的房间里面,柔软的大床,让她以为自己是在慕容王府一样。 旁边的丫鬟发现她醒了,走上前去唤着:”太好了,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随后,旁边的丫鬟离了就夺门而出:“赶紧告诉太子殿下去。” 苑碧棠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喝了丫鬟倒的水,然后慢慢的想起了一切,不是落入了水中吗? 她还真是命大,一个不会水的人,竟然没有死! 只是,这里是太子的地方吗? 想起了马夫,苑碧棠的眼中闪过了心痛,也不知道马夫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受了箭伤,又落入了水中,现在是否还活着呢? 太子既然救了她,是不是连着马夫也一并救了呢? 想起那个喜怒无常,让她琢磨不不透的太子,苑碧棠赤脚下床,不管马夫是生是死,她毕竟要去弄个明白。 那个爱哭鬼,哭泣的模样,在她的脑海之中不停的闪现。 他说:“你喜欢这里,那就多停留一阵子,我陪你。” 他说:“要是谁敢阻止你摘荷花,我就砍了他的头。” 马夫,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那个爱哭鬼,那个可怜虫。 他不能死!他还有妹妹要照顾呢! 太子正巧走了进来,看着苑碧棠跌跌撞撞的在走,太子立刻冲上去扶住了苑碧棠瑶瑶下坠的身子,只是那身子一入了他的怀中,他的身子微微一震。 他,竟然不反感她呢! 好奇怪的现象! 他,从小到大,总是对女子充满了恐惧,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只要一接触到女子,就会不太舒服,为了当好太子,为了证明自己和别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比别的男子更加的出色,他阻断了这个消息,努力的让自己适应女子,不管女子让他多么的不舒服,他就尽量的和女子多待在一起。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在遇到苑碧棠的时候,变了。 怀中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不舒服。 “太子殿下,爱哭鬼呢?爱哭鬼呢?你救了我,你有没有救他?”苑碧棠的声音有些嘶哑,力气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爱哭鬼是谁?”太子皱起了眉头,看着苑碧棠在他的面前关心另外一个男子,他不高兴的反问。 “就是给我摇船的那个男子,他就是爱哭鬼,你救了他吗?”苑碧棠死死的捉住了太子的衣角,害怕他的回答。 可是太子的话丝毫的没有温度:“哦,或许死了吧,谁知道呢!” 一句话,让苑碧棠跌进了冰窖,那个男子,有刀疤的男子,是真的死了吗? 只是,这一切,怨谁? 是因为她,因为她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的妹妹,由谁来照顾? 苑碧棠掩面低泣,身子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身上单薄的衣服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样。 太子尽管不太高兴,但是还是吩咐了下人:“去西湖找一下,看看有没有男子的尸体。” 侍卫领命而去,太子走到了苑碧棠的身边,把她拥进了怀中。 苑碧棠立刻跳了出来,良久,她恢复了情绪,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妾身是墨台勋的妾,太子是见过我的,希望太子能放我离开。” “就这么想要逃离我的身边吗?”太子蹲在苑碧棠的面前,手轻轻的抚摸过苑碧棠的脸庞:“我有这么可怕吗?”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哀伤,他希望所有的人都害怕他,只是这个叫苑碧棠的女子,他不希望这样。 她的靠近,不会让他反感。 她打破了他恐惧女子那种不舒服的心情。 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太子待人温和,妾身怎么会害怕,只是夫君征战沙场,突然失踪,我想要去找夫君,希望太子能够准我离开,现在离夫君失踪的日子已经很久了,可是我相信,夫君命大,一定会平安的活着的。”苑碧棠抹了抹眼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既然是去寻找夫君,怎么会出现在欢和楼那种地方?那个美人是你没错,我是不会看错的。”太子笑容依旧,只是里面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寒冷感觉,疏离。 这个女子,唯一让他不感到厌恶的女人,口口声声关心的都是别的男人........ “我离开慕容王府的这一段时间,真的是一言难尽啊,希望太子成全,让我去找夫君,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在跟太子说我的经历。”苑碧棠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走,她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害怕太子身边的那种冰冷,他离她好近,可是她感觉好远。 太子扶起了她,扶着她去床边坐下:“棠儿,我更想先听听你的经历。” 一句棠儿让苑碧棠感觉毛骨悚然,她抬眼望着太子的眼睛,期望从中看出些什么来,只是太子的眼睛太过深邃,根本就无法让人看懂。 苑碧棠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只能一一的将自己的事情跟太子说:“这段时间的经历便是这样了,我也不愿意出现在欢和楼,我知道出现在那样的地方,给皇家丢脸了,可是一切都身不由己。” “没有想到棠儿还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女子,墨台勋若是知道你这番心意,又为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太子打开了折扇,优雅的坐下,喝茶微笑。 她的善良,让他很中意呢! “太子殿下,你知道墨台勋的下落吗?”苑碧棠急切的问。 “据说还是生死未卜!”太子回答,然后又加上了一句:“在战场上面生死未卜的人,有几个是能活下来的呢!” 太子的一席话,只让苑碧棠感到一阵的心寒。 似乎在太子的身边待着,就有一种永远都见不到阳光的感觉,让苑碧棠感到压抑。 “那么恳请太子让我去找夫君吧,就算是战场,我也一定要去看看。”苑碧棠再次的恳求。 “既然已经失踪了,那就让他失踪了,这不是挺好的嘛!”太子哈哈大笑,摇着扇子离开,“你就暂时住在我这里吧,西湖没有美人,怎么能尽兴!” 他的脚步声远去了,可苑碧棠,只剩下了震惊。 太子,是希望墨台勋死在沙场上面吗? 墨台勋是他的兄弟,他怎么会这样想? 突然想起了这是皇家,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一个将要继承大统的太子,肯定不希望有王爷的存在的,他们只会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就算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能容忍潜在的危险。 苑碧棠不是朝廷中人,只是这些道理,她懂得太多。 宁宵总是教导她很多的知识,这些都是平常的孩子无法触及的知识,有关于如何治国,如何为天下百姓着想,如果让国家繁荣昌盛。 宁霄教了她太多的东西,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宁宵会让她学习这些,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宁宵这一做法,简直就是违反了传统的女德。 而且,宁宵只是一个山野村妇,为何会知道如何去治理国家,这么多高深的问题,她怎么会知道? 苑碧棠现在才开始发现宁宵的不同,这便是她的师父,一个让人充满了疑问的师父。 毫无疑问的,苑碧棠被软禁了,变相的软禁,没有太子的允许,她不能离开。 她本想偷偷的跑出去,不过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他们说只能进,不能出。 这是太子的口谕。 苑碧棠只得灰溜溜的回到了房间。 和马夫打赌的日子就快要到了,可是莫尘还没有出现呢! 也不知道莫尘,会不会像马夫说的那样,一定会出现。 只是,他会出现又怎么样?马夫已经拿不到那一笔钱了。 苑碧棠无比哀戚的想。 中午的时候,丫鬟急忙的走了进来,恭敬的低着头:“太子让小姐过去共进午膳。” 苑碧棠嗯了一声,收拾了一下自己,跟丫鬟来到了正厅。 太子早就已经落座,看上去似乎是已经等候了多时。 “让太子殿下久等了。”苑碧棠行礼,很是恭敬的样子,太子这个人,本来就让她不喜,加上太子所说的那句话,“失踪了这不是挺好的嘛!”,苑碧棠已经完全无法和太子走近。 太子乐呵呵的笑着:“坐吧,尝尝御厨做的红烧鱼,不知道比起慕容王府的厨子,味道如何?” 苑碧棠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品尝,随即微笑的说道:“慕容王府的厨子怎么能比的上御厨?” 不管这句话是不是真实的,苑碧棠都只能这么说。 太子楞了一下,随机玩味的看着苑碧棠,一字一句的说:“湖里面没有发现男子的尸体。” 苑碧棠猛然间把筷子掉在了桌子上面:“真的吗?” “嗯,应该还活着,当初要是知道他和你有那么一段缘分,我肯定不会射伤他的。”太子轻笑:“不管是你在湖中的时候,还是在欢和楼的时候,我都没有认出你,还以为你只是长得和棠儿很像,没有想到你不是别人,就是棠儿本人。”太子热络的又夹了一块瘦肉放进了苑碧棠的碗里面。 苑碧棠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只得唯唯诺诺的吃了,这顿饭,吃的相当的不自在。 第43章 被掳再见莫尘 虽然御厨的手艺不错,可是她吃的食不知味,心思早就不在太子这里了。 吃完了饭,苑碧棠重新回到了房间。 过了没有多久,太子又来敲门:“棠儿,今日天气正好,我们去游湖怎么样,有美人相伴,一定美哉!” 苑碧棠静静的躺在床上来,探了探身子:“太子殿下,妾身感染了风寒,暂时不宜出去,轻太子殿下一人去,希望能够玩的尽兴。” 太子垂下了头,看不到表情:“这样啊,那算了,我一个人去好了。” 脚步声渐渐的远去,苑碧棠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想要离开,可是太子却把她一直都禁锢在这里。 墨台勋,你在哪里? 项大哥,你在哪里? 莫尘,你在哪里? 爱哭鬼,你在哪里? 这些在她生命中走过的人,现在一个都不在自己的身边,苑碧棠的幸福被抽离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具空的躯壳。 真的很想要离开啊! 至少让她找到她想要找的人啊! 失踪了这么久的时间,或许他真的活不了了,可是苑碧棠还是那么期望能够找到他,就算是尸体,也要找到。 等到太子回来,苑碧棠还是躺在床上,她希望自己能够睡着,只要睡着了就不会想那么多的事情了,可是她偏偏就是睡不着。 太子没有问苑碧棠会是否同意,就进了苑碧棠房间。 他不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妾了吗? 苑碧棠心中很不高兴,可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她赶紧下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太子殿下今天游玩的可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如果棠儿陪我一起去的话,我会更加高兴的。”太子笑着拉着苑碧棠手:“你看你,都睡了一天了,咱们出去看看歌舞多好啊!” 和苑碧棠亲近,完全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太子心情十分舒畅。 苑碧棠就像是碰到了刺一样,猛地放开了手,然后低下了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荣妾身去梳洗一下。” 太子的眼神更加的深邃:“好,我在正厅等你。”太子没有再为难她,走了出去。 苑碧棠摸着自己的胸口,还有些害怕,他可是太子,若是对她........ 后果不堪设想。 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苑碧棠只能祈祷自己实在胡思乱想,太子对她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安。 换了衣裳,重新的梳洗了一下,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她到了正厅的时候,丝竹音乐,已经响了很久,太子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酒,目光在婀娜多姿的舞女身上留恋,充满了淫邪的光芒。 苑碧棠一抬头,看到了他的眼神之后,又立刻低下了头去,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欲念。 想要离开,苑碧棠的身子往后退。 “既然来了,怎么又走?”太子已经发现了她,微笑着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过来坐坐,陪我一起看看舞蹈吧!” 苑碧棠只得听话的上前,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凳子,让她十分的尴尬。 太子突然抓住了苑碧棠的手,猛地一拉扯,将她拉扯进自己的怀中,脸上全部都是邪魅的笑容:“找不到位置吗?坐我这里吧!” 挑逗的语言,让苑碧棠十分的害怕,她想要逃跑,却挣脱不了:“太子,你别这样,天子殿下,我可是墨台勋的妾啊,太子殿下!” 不管苑碧棠怎么吼叫太子都不放手,太子一点都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反而呵斥了一声:“全部退下。” 歌舞骤停,舞女和所有的丫鬟太监都赶紧出了房间。 苑碧棠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她涨红了一张脸,若是太子真的对她怎么样,她一定会以死相抗。 太子仿佛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样,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是墨台勋的妾,我知道,我就算想对你怎么样,也名不正言不顺呢!” 苑碧棠松了一口气,不敢看太子。 “你知道吗?父皇给我指了一门婚事,是露妃娘娘的侄女,父皇说,这对于我以后发展会有好处。”太子的声音是那么的凄凉和忧伤。 苑碧棠这才缓缓的抬头,对上他那黑濯石一样的眸子:“你要娶露妃娘娘的侄女?”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不知道她是美是丑,不知道她的性格,对她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可是我非要娶她不可,因为我是太子,身为皇家人,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太子说着,更加搂紧了苑碧棠,他的脸色微红,已然醉了:“我不想要娶她啊,我想要自由自在的,可是为什么非要逼我啊!我好难受。” 苑碧棠被他从后抱着,他的下巴放在了苑碧棠的肩膀上面,苑碧棠感觉有些瘙痒,只是她没有心思管这些了。 满心都是太子的遭遇。 太子,就算是位高权重,也身不由己啊!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不是太子。”太子放下了苑碧棠,他拿齐了酒杯一饮而尽。 “太子........太子..........多么让人羡慕的位置。”他笑着笑着,突然把酒杯往地上一摔,蓦然大吼一声:“为什么我是太子?为什么我是太子!谁想要这个位置,赶紧拿去,我真的不稀罕,我不要这个位置!” 他的举动吓到了苑碧棠,苑碧棠怔住了。 太子的位置,一旦成为了负担,那么可想而知。 “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是太子?”太子急匆匆的走向苑碧棠,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她不说就会把她吃掉一般。 苑碧棠立刻后退,可是后面就是墙,没有了位置。 “为什么啊!”太子猛地扑上去,两只手正好撑住了苑碧棠头两边的墙壁,把苑碧棠整个人都圈禁在自己的怀中,还想要质问些什么,不过身体慢慢的滑下去,倒在了地上。 是醉了吗? 苑碧棠蹲下身体,想要扶起他,只是他太重,苑碧棠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你喝醉了回房间歇着吧!”苑碧棠轻声的呼唤,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听得到。 “我没有醉,真的没有醉。”太子的眼中闪过了痛苦的神色:“你知道吗,你很像我的母亲,能不能让我靠着,我好想睡一觉。” 苑碧棠愕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太子窝进了苑碧棠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靠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在那一刹那,他的眼角溢出了泪水。 苑碧棠抚摸着太子的头发,轻微的叹息了一口气。 这就是皇家的太子,虽然权势滔天,可是也免不了被命运捉弄,甚至比平常人过的还要凄惨。 苑碧棠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整整的坐了一下午。 太子,让她心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了下来,苑碧棠全身酸麻,有些支撑不住了,她叫了下人,把太子扶回了房间,她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累的不行了。 晚饭也不想吃了,苑碧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立刻就躺倒在床上,好累啊,这一次不愁睡不着了,她真的好累。 迷迷糊糊之中,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搂住了她的身子,凭空抱起,从窗户中窜了出去。 “谁?”苑碧棠惊叫。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苑碧棠定了定神智,欣喜的问:“爱哭鬼,真的是你吗?” “嗯,现在我带你离开,别出声。”马夫叮嘱了一句,抱着苑碧棠飞快的在房顶上面奔跑,轻身如燕,苑碧棠只能感觉夜风微凉,把马夫的青丝吹在了她的脸上,一阵舒服。 突然,马夫停下了,前面出现了另外一个黑衣人,挡出了他的去路。 “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马夫沉了声音的说道。 “除非你把棠儿还给我,不然别想离开。”那边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苑碧棠扭头一看,那个人的身体宛然是一个孩子的模样,是莫尘! 真的是莫尘! 马夫说莫尘一定会来的,他果然来了。 “莫尘,是你吗?”苑碧棠不确定的问。 “棠儿,是我。”莫尘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温柔。 苑碧棠笑了,莫尘终于出现了。 “爱哭鬼,我说的万两黄金一定会给你的,我要和莫尘离开。”苑碧棠挣扎着下来,然后对马夫说道。 马夫突然拉住了苑碧棠的手:”不行,必须先让他把钱给我了才能把你交给他。”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的。”苑碧棠笑着回答。 “不行,他不给钱,我不能放人,棠姑娘,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他,现在什么人没有,谁知道他守不守信用。”马夫坚持自己的想法。 莫尘糊涂了:“万两黄金,什么万两黄金?”莫尘看着苑碧棠,不解的问。 “爱哭鬼的妹妹很需要这笔钱,你给他好不好,算我求求你?”苑碧棠用恳求的语气跟他说。 莫尘,一直用杀手的身份赚钱,他的每一分钱,都是用命搏来的。 苑碧棠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请求,可是她不能看着马夫不管,她心太软,难成大事,她知道。 不过,她不在乎,这就是她。 莫尘冷笑了一声,身上寒气逼人,他拔出了自己的宝剑,宝剑上面泛着阴森的光芒:“想要万两黄金,你是怎么骗棠儿的?” “我没有骗她,棠姑娘我和她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先带棠姑娘离开,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万两黄金再来找我,到时候我会把棠姑娘还给你的。”马夫说罢,就想带着苑碧棠离开。 第44章 求你救他 莫尘死也不愿意让开:“万两黄金,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棠儿,你不要相信他,他是骗你的,是么事情是需要万两黄金来摆平的,他明显是在骗你,棠儿,除了我,谁都不要相信。” 苑碧棠忙摆了摆手:“莫尘,他不是骗子,我真的小时候就认识他,我比你更清楚他的事情,他没有说假话,我知道你暂时不相信,可是我希望你能拿万两黄金来赎我,莫尘,你会愿意为我出这笔钱吗?” 莫尘半天没有回答,苑碧棠真的害怕他会说不愿意。 这个时候,莫尘低下了眼眸,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等到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满是冷笑:“棠儿,你忘了他是谁身边的人了吗?他是王沐芯的人,王沐芯多和蔼可亲,可是王沐芯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忘了吗?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棠儿,不要被他骗了。”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苑碧棠被这句话给震住了,马夫他经过了这么多年,是不是真的已经变了,她不敢确信。 如果是换做以前的时候,她一定会选择相信马夫,可是自从她嫁给了墨台勋,自从她突然发现曾经那个从来不把爱情当作一回事的自己,突然有一天为了墨台勋可以去死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变了。 世界上面,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人心。 马夫遭遇了那么多的不不幸,他是不是还是当初的那个马夫,他是不是还是那个善良的马夫? 她真的已经不知道了。 “爱哭鬼------”苑碧棠深深的看着马夫,希望在他的身上看出点什么。 发现情况有变,马夫生气的瞪着莫尘:“你少来这一套,别忘了,我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在王夫人的身边了,如果我变了,那么你是不是也变了?你敢说你对棠姑娘就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么这次去刺杀南迁的太子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那一颗南海夜明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对棠姑娘的承诺,有了那颗南海夜明珠,棠姑娘就会委身嫁给你,你也不看看你的身子,一个孩童的身体,你能带给棠姑娘幸福么?” 马夫的这段话足够让苑碧棠震惊了。 当莫尘用一脸期望的神色看着她问她:“棠儿,要怎么样你才能嫁给我呢?” 苑碧棠问:“那么这个世界上面什么东西是最贵的?” “当然是南海夜明珠了,世上唯一的一颗南海夜明珠,价值相当于一个国家的经济了。” “那我就要南海夜明珠,等到你什么时候得到南海夜明珠了,我就嫁给你。”这只是苑碧棠当时的一句戏言。 没有想到,莫尘真的为了这个虚无的东西去了吗? “莫尘,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苑碧棠往后退了两步,当初之所以这样答应他,开出了这么一个天价的条件,是因为她认为他永远都办不到,她独独忘了,他是一个此刻,为了心中想要的东西,会不惜生命的代价,去得到。 莫尘点了点头:“那是我对你的承诺,棠儿,只要能够娶你,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下来送你的,何况是南海夜明珠?”莫尘很认真的说道。 他单薄瘦小的身子,只是孩童的身子,说出的话却是这么的不符合他的年龄,让人听了有一种惊世骇俗的感觉。 “莫尘,何必这样......”苑碧棠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什么,反正心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她把莫尘对她的感情自动归结到了亲情的上面,即使没有南海夜明珠,即使没有嫁给莫尘,她也不会离开莫尘的,只是莫尘,为何不明白。 “对不起,我任务失败了,南迁的太子武功高强,我没有得手,不过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辜负对你的承诺,南海夜明珠,无论如何我也会拿到手的。”莫尘坚定的说,他绝对不能让苑碧棠失望。 苑碧棠松了一口气:“你刺杀的人是南迁的太子项厉宸对不对?” “棠儿,你怎么会知道?”按理说王沐芯是不可能告诉苑碧棠他的任务是去刺杀谁的。 “还好你没有杀他,他是我的大哥,是我唯一的大哥,你若是真的杀了他,我可能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了。”苑碧棠庆幸,莫尘任务失败了。 莫尘没有想到其中还会有这样的弯弯道道,他的眼中闪过了复杂的神色:“他是你的大哥,那你是谁?” 苑碧棠的话同样也让马夫吓了一跳,之前苑碧棠一直都没有对他说过这个事情。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只是私下里面相认的大哥,以前我并不知道他就是南迁的太子,现在如若是见了面,也不知道他还是否认我这个妹妹,我不要南海夜明珠了,你不要刺杀他,好吗?”苑碧棠轻声的问,午夜的风在耳边擦过,有些瘙痒的感觉。 莫尘定了定神:“那你是否还嫁给我?没有了南海夜明珠,你是否还会嫁给我,棠儿?”莫尘最关心的其实还是这个。 这个是让苑碧棠怎么回答? 苑碧棠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莫尘不是不知道她是有夫君的人,可是为何还要这样逼迫。 “我......”苑碧棠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回答我啊,棠儿。”莫尘期待着她的回答,她的回答对他至关重要。 “我........” 苑碧棠陷入了迷茫之中。 此时,火把亮了起来,士兵们突然包围了房顶,三人往下一看,下面的弓箭手已经站好了走位,拉开了弓箭,随时准备射击。 这个时候,太子摇着扇子从大厅里面走出来,笑的入浴春风:“今晚好热闹啊,我听了许久,没有想到棠儿竟然值万两黄金,上次在合欢楼的时候,就应该把你带走的,不然我可就亏了。” 阴柔的脸庞里面洒着许些温柔,不过他的眼中,没有莫尘和马夫,而只有苑碧棠一个人。 “太子殿下.....”苑碧棠口中呢喃了一下。 “马夫,先带棠儿走。”莫尘已经顾不得和马夫之间的抢夺了,这么多的弓箭手,他不能让苑碧棠遇险。 “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马夫脸上的刀疤微微的扯动了一下,然后带着苑碧棠就用轻功想跑。 “放箭!”太子一声令下,弓箭齐刷刷的射向了房顶。 马夫展现出他的好身手,带着苑碧棠逃走。 而莫尘,在空中飞舞着他的那把陪了他十几年的宝剑,将无数的箭都打落在地上。 苑碧棠着急的大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不能丢下莫尘!” 远处的莫尘听到苑碧棠喊叫,心中一暖,只是大叫了一声:“快走!” 马夫铁青着一张脸,抱起苑碧棠跑得飞快,可是还没有离开驿站,就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住了。 随后,太子从黑衣人堆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身深蓝色的长衫,在微风之中飞舞,阴柔的容貌,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男子。 苑碧棠从马夫的怀中挣脱出来,落地:“太子殿下,放我们走,我只想找到我的夫君,没有别的意思。” 太子玩味的看着苑碧棠,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刚才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可不会放走一个值万两黄金的女子。” 他并不缺钱,这不过是他想要留住苑碧棠信口胡诌的一个理由。 苑碧棠知道,可是她不得不走。 “废话少说,想要留下棠姑娘,先从我的尸体上面踏过去。”马夫抽出了他惯用的马鞭,苑碧棠这才发现,原来马鞭就是他的武器。 苑碧棠被马夫护在了身体的后面,马夫一脸肃穆的表情,难道这次逃跑很困难吗? 想起上次在合欢楼的时候,不是很简单的从黑衣人的手中逃跑了吗? 为何马夫这次神色凝重,如临大敌一样。 苑碧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见马夫冲了上去。 太子站在原地还没有动。 “太子小心!”苑碧棠情急之下,眼看太子就会被马夫伤着,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叫出这一句话,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苑碧棠马上就哭了出来。 马夫用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太子,然后一个回合在之后,一个人倒下了,那个人不是太子,而是马夫,就那么简单的,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片灰尘,马夫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 “爱哭鬼!”苑碧棠冲了上去,只能看到马夫浑身的血,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是他自己的,苑碧棠颤抖着肩膀,抱着马夫哭喊:“爱哭鬼,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唬我,你说过要带我去游湖的,你还好吗?” “对不起。”马夫只能微弱的说出三个字眼。 苑碧棠看了一眼的胸口上面插着一把匕首,显而易见,这匕首是太子的。 苑碧棠望着太子,无助的摇了摇头,反而用无限期望的眼神看着太子:“太子殿下,求求你了,救救他好不好,救救他好不好?” 明明知道太子和马夫是敌对的,明明知道他不会出手救人的,可是她,真的不能不救,苑碧棠低声的哀求,她从来就没有过骄傲,只要能达到目的,让人怎么求人都可以。 她一直都是那么的卑微,即使是嫁给了墨台勋,她还是那个卑微的她,不会因为嫁给了王爷而提高身价。 只因为,王爷根本就不宠爱她! 现在,她在为马夫求情,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在太子的眼中,太子陷入了沉思。 第45章 想留你在身边 夜黑风高,遍地的鲜血,马夫的胸染上了妖艳的红色,苑碧棠抱着他凄厉的哭喊,就像是在为亲人或者爱人哭喊一样,她真的没有多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了这个才相处不到十天的人哭喊。 为什么会为了他伤心流泪?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只知道,在此时此刻,她宁可去求太子,求太子救他,去求与马夫敌对的太子去救他。 苑碧棠猛地跪在了地上,不管是人的自尊,还是身为墨台勋的妾该有的自尊,她全部都抛弃在了脑后,只记得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助和空洞:“太子殿下,妾身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惨烈,整个画面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她眼中的泪水,她的卑躬屈膝,都是为了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不要求他!”马夫一点一点的挪到苑碧棠的身边,血淋淋的手和苑碧棠的手交织在一起:“不要求.........”他终究是已经说不出话来,脸上痛苦的表情扭曲在一起,他似乎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太子殿下,求求你,妾身求求你了。”苑碧棠还在求,太子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他喜怒无常,他总是打破常规办事,那么他,会不会救马夫? 只能记得马夫说的:“我带去你看荷花。” 只记得马夫说的:“莫尘他一定会来的,到时候你要给我万两黄金。” 那些话犹然在耳,可是现在他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苑碧棠只能一遍一遍的在心中祈祷,乞求太子能答应她这个要求。 对于太子而言,救一个马夫,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太子殿下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哪一张阴柔的脸孔在此时看上去说不出的平静,苑碧棠实在是揣摩不透他的想法。 “他于你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没头没脑的,太子突然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苑碧棠突然愣住了,他于她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苑碧棠从来都没有想过,算是一个没什么交情的陌生人吧! 小时候救过他的母亲,长大被他劫持,他们之间似乎真的没有太多的记忆,这样一个在她生命之中匆匆走过的过客,他于她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扪心自问,自己也无法得出答案。 太子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样,“那好,我救。”太子让人把马夫抬下去。 马夫已经昏死了过去,苑碧棠喜极而泣,她颓废的站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试了魂魄一样往莫尘的方向跑。 太子也没有让人抓住苑碧棠,而是任由她去。 莫尘还在和侍卫门大战,宝剑挥动的地方,到处都是鲜血,那些血,都是敌人的,莫尘没有丝毫的受伤,他很有活力的战斗,还游刃有余。 莫尘看到苑碧棠的时候,着急的大叫:“马夫呢,他怎么没有带走你?” “马夫受伤了,走不了了。”苑碧棠无助的摇着头:“莫尘,你走吧,不然我们一个也走不了了。” 莫尘还在浴血奋战,他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回答:“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要么两个人一起走,要么谁都不走。”莫尘坚决的说话,一剑砍掉了一个侍卫的头颅,那样打的力道,实属罕见。 苑碧棠从来没有见过莫尘杀人,她“啊--------”的尖叫了一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就在那么一瞬间的时间,莫尘突然有些痛恨自己是一个刺客,为什么要让心爱的苑碧棠看到这么残忍的场面,他不忍心,可是现在,他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莫尘,赶快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苑碧棠闭着眼睛大吼,她刚才亲眼看到了马夫是怎么被太子刺进了匕首的。 马夫的武功,她不是没有见过,她知道马夫是多么厉害的存在,在欢和楼的时候,他一个人硬是闯进去把她从团团围住的黑衣人手里面带走了她,她知道他有多厉害。 可是偏偏这样厉害的人,只跟太子一个交锋,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太子有多么高深的武功,她也不敢想,只希望莫尘能赶紧离开,不然性命难保。 莫尘脸上身上都占满了血迹,他撕心裂肺的大叫:“棠儿,你说过等我回来的,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要食言?” 他走过的地方,到处都是鲜血,他把所有的愤怒,都撒在了这些侍卫的身上。 “对不起,莫尘........”有太多的话想说,很想对他说她很担心他,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再多的言语在到了嘴边的时候,都汇成了对不起三个字,其他的字,竟是一个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赶紧跟我走。”莫尘想要上来拉苑碧棠的手,可是苑碧棠往后退缩了一步。 她已经害了马夫了,她不能再继续害莫尘。 “莫尘,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要不就来不及了。”苑碧棠只能陌生的说着这一句话。 太子就站在她的身边,她搞不清楚太子是怎么想的,必须要让莫尘赶紧离开这里:“放心,太子不会伤害我的,你赶紧离开,不然我会生气的。”苑碧棠大叫。 “棠儿-------”莫尘嘴里呢喃着苑碧棠的名字,在侍卫里面周旋,可是就是不愿意离开。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太子这边的人,我跟太子是一伙的。”苑碧棠没有了办法,只能这么说:“我告诉过你我有夫君,可是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夫君不是别人,正是靖夏的慕容王爷墨台勋,我是朝廷的人!” 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苑碧棠才说出了这样的话,这是事实,她一直都隐瞒着,她不敢承认自己是墨台勋的妾,不敢在土匪窝里面那么说,等到后来的时候,不想让莫尘知道这件事情,不想让莫尘受到上海,认为她是在骗他,可是这次,她真的不能不说了。 莫尘红了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棠儿,你骗了我。” 苑碧棠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莫尘一眼之后,狠狠的转过脸去,她没有勇气继续看着莫尘,那个把她当成亲人一样相信的男孩,他现在心很痛吧! 她的心更痛,只是,真的只能这样了。 莫尘往后退了两步,还是不愿意离开。 “你别忘了你的母亲还在王沐芯的手中,你不能为了我不孝,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为了不相干的女人放弃保护好自己父亲的职责。”苑碧棠闭上了眼睛说着。 她无法再睁开眼睛去看莫尘受伤的眼神。 莫尘凄楚的笑了。 不相干的女子? 在她的眼中,他只是把她当成是不相干的女子的吗? 为什么这句话从苑碧棠的嘴里面说出来,是那么的不可信。 她的温柔,她对他的好,那过去的一个月里面,那些细心的照顾,难道都是假的? 莫尘望了一眼苑碧棠,仿佛是要把苑碧棠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上一样,然后他转过身,一个轻功飞上了空寂,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满地血迹,满地死人,空气之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这是苑碧棠唯一的感觉。 苑碧棠虚脱了,在莫尘走的那一刹那,她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想要守护的人守护住了,她立刻就瘫软了身子,倒在了地上,不是昏倒,而是脱力。 “棠儿-----”太子唤着她,她一点都不想要起来。 太子遣散了周围的人,然后静静的守候在她的身边。 苑碧棠看着皎洁的月色,如果她不出现在莫尘的世界里面,莫尘就不会出现,那么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出现了。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如果当她离开慕容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如果那个时候她能预测到今天的剪不断,理还乱,她肯定打死也不会走出慕容王府,只乖巧的给溪儿公主熬药。 命运,总是在做出一些举动之后就注定了结果。 苑碧棠睁着眼睛,嘴角没有一丝血色的问:“马夫她怎么样了?” 太子浅浅的微笑:“怎么那么关心他啊?” 苑碧棠没有回答,沉默,世界一片沉默。 “他肯定死不了的,你放心。”太子只是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在庭院里面踱步,像是在散步,他的身边是各种各样死状的尸体,可是他,摇着折扇,在里面踱步,在观察着每一个的死相,然后饶有兴趣的去看下一个。 苑碧棠被这样的感觉压抑的快要窒息。 太子,终究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 为什么面对死人,是那样的淡然,他的镇定,总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棠儿,回去吧!夜深了。”太子看了一圈,像是已经欣赏完了什么杰出的作品一样,回到了苑碧棠的身边。 苑碧棠的目光没有焦距,声音也空旷的不可思议:“太子殿下,你为什么这么的恐怖,为什么我感到害怕?” 太子的嘴角噙着微笑:“害怕我说明我做的很好。”太子抱起了苑碧棠,苑碧棠在接触到太子的手的时候,瑟缩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走,我抱你回去,我不喜欢女人的身上总是这么多的血腥味道。”太子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的说。 太子抱着苑碧棠回到了她的那间闺房,然后让丫鬟烧了水,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太子给她留了一句话:“突然很想把你留在身边,你愿意吗?” 苑碧棠的身躯微微一震,脑袋一片空白。 第46章 王爷还活着 那句话含着太子太多的期待,可是苑碧棠却没有听出来,她只知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 太子是装作不知道她是墨台勋的妾吗? 太子都要大婚了,突然对她说这样的话,让她很是不能理解。 太子的行为,她一直都不能理解。 被太子宠爱,是何其不幸! 苑碧棠跑了一个舒服的澡,穿上太子为她准备的舒适的里衣,上床睡觉。 只是,这一晚,她没有办法睡着,她满脑子都是莫尘浴血奋战的模样,还有马夫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无法抑制的想起那些画面。 太子太可怕了,她只想要离开。 第二天的时候,丫鬟早就侍候在床边上,等到苑碧棠一清醒,说道:“太子殿下请小姐洗漱完了之后过去一趟。” 苑碧棠简单的恩了一句,收拾好一切,由着太子身边的丫鬟给她画上了淡淡的妆容,然后去了太子的房间。 阳光洒落在地板上面,苑碧棠那小巧的脚丫被精致的绣花鞋包裹着,煞是好看。 苑碧棠走的很急,走廊传来她急促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她到达了太子的庭院,虽然这里是驿站,不过也建造的相当的奢华,比一般的富贵人家还要奢华。 太子正在亭中下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身边没有一个人,仿佛是一个人在研究两个人的棋子,一会儿在这边下一会儿,一会儿去那边下一会儿,当真是无聊透顶。 苑碧棠走了进去,轻柔的声音煞是好听:“太子殿下,这么早就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都快要正午了,你起的还真不是一般的晚。”太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苑碧棠,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的棋子:“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半天了,能让我等的人,除了父皇,你还是第一个。” 苑碧棠不由脸一红,连忙作揖请罪:“请太子赎罪,妾身昨天晚上睡的迟了。” 太子自然是知道苑碧棠为何会晚睡,想必是根本就睡不着,他并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说道:“那个人,他活下来了。” “啊?”苑碧棠楞了一下,随即便知道太子所指的是谁了,她心中高兴了几分:“谢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不知道太子殿下当时为什么会救他?我是因为过于无助才会求助你,现在仔细想来,他是你的敌人,身为太子的你,为何会救了他?”苑碧棠摸着衣角,有些揣摩不透太子的心思,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问出来直截了当。 “呵呵,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会相信吗?”太子看着苑碧棠目不转睛。 苑碧棠想要闪躲那温柔的腻人的目光,可是太子走到她的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你会相信吗?” 他重复了刚才的话。 苑碧棠明了民嘴唇,没有说话。 为了她?苑碧棠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会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为了她的一句话而留下马夫的命。 太子当时,应该只是一时间兴起。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哈哈,我也是逗着你玩的。”太子转过身去,眼神中飞速的闪过落寞的神色,然后拿起期盼旁边的碟子,把鱼食拿出来,撒到了湖面上面。 “我就知道太子是开玩笑的。”苑碧棠干笑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了太子的身边:“太子找我什么事情?” “难道我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吗?”太子反问。 苑碧棠又没有了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男子啊! 他说话总是天马行空的,逻辑跳跃非常的强,她脑袋转的很慢,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跨度。 “鱼儿呢,只要给他们吃东西,他们就会浮出水面,笑脸相对,不过他们总是一样的脸,连笑容都是一模一样。但是有一种鱼儿,他不会因为你给他吃东西他就来到你的身边,因为他害怕人,从来都宁可饿死也不愿意笑脸相迎,浮出水面,我喜欢这样的鱼儿,可是他们偏偏总是不出现,你说我该怎么办?”他的一席话让苑碧棠一头雾水。 苑碧棠终究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太子殿下的话好深奥,妾身只是乡下来的村妇,听不懂。” “没关系,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太子继续喂鱼。 苑碧棠知道太子暂时是不会放她离开了,她只能坐了下来,随意的看着这庭院之中的风景。 初春,寒流来袭也只是瞬间即逝,随后就是大地慢慢的复苏,一些都显得生机勃勃,柳条发芽,草苗顽强在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季之后钻出了土地。 苑碧棠轻声的叹息,也不知道宁宵过的好不好,那个又当母亲又当父亲的师父,在灵泉山过的是否还好? 这个时候,远处匆匆走来一个侍卫,他在太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太子拿着碟子的手抖了抖,挥手让那个人下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苑碧棠不明所以然。 “你不是一直在找墨台勋吗?”太子笑的很奇怪,里面总是透着一股不怀好意:“找到他了,他在战场失踪,被人救了起来,现在已经回慕容王府了。” “真的吗?”苑碧棠所有的担心终于都落地了,墨台勋真的还活着,她就知道他肯定能活着。 “你不是想要离开我吗?现在机会来了,我送你回去。”太子说的很镇静,之前还说希望苑碧棠能够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此刻,他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苑碧棠看不透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眼神之中多了一分复杂。 “走吧,离开我的身边,这是你的选择,小狸猫,你可不要后悔。”太子说的轻描淡写,一点都不像是在威胁人。 只是,眼中的伤感一闪即逝。 她,已经嫁人了呢!她的夫君还好好的活着。 可悲! 可是苑碧棠听着那一句温柔的话却当真感到了毛骨悚然。 她怎么能不害怕,太子做的事情总是那么的让人出乎意料,她当然害怕。 “你真的放我离开?”苑碧棠还以为他实在骗她。 记得那时候她遇到太子的时候,求太子放走她,让她去找墨台勋的下落,当时太子的反映是巴不得墨台勋就那么永远的失踪了,再也不要回来。 可是现在,墨台勋回来了,他却说要把她送回去,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的反映前后差距那么大,她真怕太子有什么阴谋诡计。 “嗯,放你离开。”太子笑的更加的张狂:“你不会是害怕我反悔吧!” 想起那次就可笑,苑碧棠本以为太子会护着她,而且太子也亲口承诺了会护着她,可是一听说她是墨台勋的妾,立刻就把她推了出去,他的话,她自然是半信半疑的。 被人发现了心中所想,苑碧棠脸色微红。 “放心,这次真的让你走。”太子看都没有看一眼苑碧棠,就叫了人来:“送棠儿回京城,送到慕容王府去。” 那个人领命,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苑碧棠跟着那人离开。 真的说走就走啊! 太子的步子往前面跨了一步,可是却没有等到苑碧棠的回头。 这次放她离开,是对还是错? 后面突然飘出了太子沉闷的声音:“真的不考虑留下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或许这样你不会受到伤害。”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苑碧棠不明白,不过她知道不能继续拖延下去,迟则生变。 “不会后悔。”苑碧棠干脆利落的放下了这句话。 只是,在以后的某一天,她真的为这句话后悔了,而且后悔的痛不欲生。 妙丽的身影离开,太子狠狠的将棋盘推倒在地上,他的目光穿过了驿站,仿佛还在看着那个离开的女子。 离开了驿站,面生的侍卫给她租用了一个马车,带着她回京城。 苑碧棠坐在马车里面,后面的景致一点一点的被抛下,她的这段经历也渐渐的远去了,最终还是要回到慕容王府的,不管墨台勋对她如何,她至少要回去见他一面。 而且,溪儿公主的病还没有治好,知道她跑出了慕容王府,往溪儿公主三个月都没有喝药,这么严重的事情,回去之后免不了一顿受罚吧! 不过苑碧棠没有想太多,她乖乖的往回走,回到京城,只因为那个华丽的牢笼里面,有她喜欢的男子-----墨台勋。 马车徐徐的前进,一切苦难都过去,除了记忆,她什么也带不走。 一路走去,好多难民在迁徙,看他们的服饰,应该都是边境的人在往这边逃难。 “大哥,外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难民?”苑碧棠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的难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宁宵没有少交她学习如何体恤百姓,看着这么多的百姓受苦受难,她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的心痛。 “回小姐,这次南迁和靖夏的战争,靖夏战败,王爷在站前受伤下落不明,导致前方军心涣散,所以才会节节败退,烽火狼烟,收了我们前线的城池,这些难民都是从城里面逃亡出来的可怜的百姓。” 原来是这样,苑碧棠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浑身的银子也没有几个,根本就解救不了这一群苦难的人,而且她也不敢轻易的把银子拿出来施舍。 一旦施舍,就会有无数的难民纷涌而至,到时候就不是你在施舍,而是那些走投无路的难民开始抢劫。 这就是人性的劣根。 一旦发现了甘泉,所有想要活命的人都会去拼搏。 第47章 我来找你 苑碧棠只能看着这些难民,看着他们的哀伤凄惨和嚎哭,可是什么也做不了。 外面驾马的侍卫更是充耳不闻百姓的疾苦,他帮了别人,谁会来帮助他? 乱世之中,只有自保才是王道。 苑碧棠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回到慕容王府,看到墨台勋平平安安的,她就去找莫尘,那个孩子需要她来守护,她不知道莫尘离开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战乱不断的年代,她已经顾不得自己了,等她治好公主的病之后,就去白沙镇,就算那里是龙潭死穴,她也要去闯一闯。 终于进了城,站在熟悉的城门之下,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京城,我回来了! 已经舟车劳顿了好几天,苑碧棠可得要命,让侍卫先让她下了车,说自己可以回府,然后去客栈喝茶。 “听说没有,南迁已经收了我们靖夏的三个城池了,慕容王爷打仗倒地行不行啊,我都担心靖夏会不会灭国了。” “嘘!”另外一个人连忙捂住刚才那个人的嘴巴:“你说话声音小一点,这话可不能乱说,心里知道就行了,要是被人听到了,会被砍头的。” 那个人嗯了一声,继续说到:“不过我们国家的命运还真不是一个定数。南迁的太子项厉宸已经身负重伤,还被人追杀,说不定是他们先灭国呢!” 项厉宸受伤了! 苑碧棠茶杯摔在了地上,神情恍惚。 怎么会受伤? 莫尘不是刺杀失败吗?难道还有别的刺客? 苑碧棠真的是不敢想象,如果项厉宸出事了,她不知道会是什么反映,项厉宸身负重伤潜逃,这......... 苑碧棠带着心事去结了帐,然后拖着疲累的身躯回慕容王府,远远的走到慕容王府的面前,心事重重的她终究是犹豫了。 回到王府之后,只要活着,就一定会跟以前一样的生活吧! 那个她爱的男子,她依旧爱,她是多么的想要箭墨台勋一面,只是这一回去,恐怕就出不来了吧。 苑碧棠想了想,墨台勋和项厉宸在她的脑海飞速的旋转,最终她叹息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先去找项厉宸。 苑碧棠调转了马头,幸好身上还有一些银子,足够她去战场的银子。 一路狂奔,不管多么的疲劳,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确定项厉宸的安全。 她从来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项厉宸,虽然已经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项厉宸了,可是她还是不能舍下他,她要去战场找到他,这样她才能安心。 这次的出门比起上次要幸运,她没有遇到盗贼,经过了几天几夜的赶路,她终于接近了边关。 前面就是战场了。 苑碧棠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战场,周围都挂着阴森森的怪风,可是苑碧棠不能后退,她要寻找项厉宸的下落,说不定就能在哪个角落里面找到他,他受了伤,是跑不远的。 苑碧棠下了马车,牵着马儿四下搜索,时不时的喊上两声。 “项厉宸!” “项厉宸!” 不过回答她的,只有空谷的回音,其他什么也没有。 苑碧棠继续千斤,她没有灰心,这个地方非常的缺水,身上带着的水也用的差不多了,不光她要喝水,就连马儿也要喝水,这里根本就没有湖水,如果不是马儿,她根本就不能支撑到现在。 最后,能吃的能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没有了。 空旷的战场,似乎是被人潦草的打扫过的,依旧还残有血腥的味道,地上还有很多暗红色的血迹,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还有残存的铠甲和那些无法收拾的残肢断臂,苑碧棠何曾见过这样的战争场面,光是这惨剧,就让她作呕。 苑碧棠努力的保持平静,继续寻找项厉宸。 前面有一块大石头,苑碧棠绕过去,突然看到了莫尘。 “莫尘!”她叫了一声,可是距离太远,莫尘根本就听不到她的声音。 莫尘正在了项厉宸打斗,项厉宸的身后,有五千左右铁骑,而莫尘,只有孤身一人。 莫尘!莫尘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已经告诉他项厉宸是她的哥哥了吗?可是为什么莫尘还是去刺杀他了? 苑碧棠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两个自己都十分看重的人想要残杀。 苑碧棠丢下了马匹,冲了出去:“莫尘手下留情,他是项大哥,不要伤害项大哥。” 苑碧棠一路狂奔过来,在路上还摔倒了好几次,她每次都爬起来继续跑,仿佛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尽管疼,她都咬牙坚持住,没有倒下。 “嗖!”一支利箭飞过来,苑碧棠瞪大了眼睛,来不及闪躲,箭穿过了她的腹部,苑碧棠悄无声息的躺在了地上,她的手在空中虚无的往前探着,似乎还想要往前走,只是已经倒下。 “莫尘--------”她的声音更加的轻微。 只感觉到了痛楚,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痛楚,苑碧棠的眼眸里面倒影着的那两个正在打斗的人,终于停下来,看向苑碧棠。 就在愣神的时候,项厉宸身边的护卫突然一刀看下去,来了一个崔不及防,莫尘那瘦小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苑碧棠大吼一声:“不要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穿透了空际,直达云霄。 项厉宸阻止了手下的行为,冲了上去。 又是心疼,又是悔恨,还有愤怒:“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 苑碧棠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项厉宸,微笑着说道:“还好,看着你好好的,真好。” 苑碧棠终于抵抗不住这一支利箭的疼痛,昏了过去,连带着这几日的奔波劳累,她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项厉宸还是那一身白衣,他抱起了苑碧棠快速的往回走,一袭白衣被染上了血迹,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那么爱干净的他,竟然是一点都不在乎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苑碧棠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项厉宸坐在床边上,苑碧棠骚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并不是靖夏房间的那种摆设,应该是南迁的风格。 “这是哪里?”苑碧棠下意识的问道。 “这里是我的地盘,不会有人伤害你的。”项厉宸依旧那么的温柔,他如水一样清澈的眸子里面,充满了温暖。 “对了,莫尘呢?莫尘怎么样了?”苑碧棠挣扎着要爬起来。 “放心,他没事。”项厉宸让苑碧棠躺下:“你说的是那个刺客吧,那么小就身手了得,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就不能留。” 这句话从项厉宸的嘴中说出来,苑碧棠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呢! 他那最温柔的哥哥,其实并不温柔吧! 说话处事那么的果决冷静,他真的已经不是他的哥哥了,而是南迁的太子项厉宸。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项厉宸给苑碧棠递上了茶水。 “我出来找我夫君,没有想到正好遇上了土匪,认识了莫尘,莫尘要刺杀的人正好是你,所以我才知道了原来你是南迁的太子。”苑碧棠喝了水,嗓子才稍微的舒服了一点。 “怪不得那个小子一上来就知道我是太子,而且非要娶了我的人头回去不可。”项厉宸若有所思的说道。 “项大哥,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不要跟他计较,我会说服他让他不要与你为敌的。” 苑碧棠低声请求着。 “好。”项厉宸虽然话这样说,可是看着苑碧棠的眼神更加的复杂了。 那个刺客,难道只是一个孩子........真是一个厉害的孩子。 “你要好好休息一下,莫尘的事情等到你伤好了之后再处理。”项厉宸给苑碧棠捏好了被子。 苑碧棠点了点头,看到项厉宸的笑脸的时候她就心安了。 只是为何,她脖子上面那一箭穿心的项链不见了? 此时他没有多问,苑碧棠已经受伤很重,她需要足够的休息。 而且,外面一推人说苑碧棠和莫尘是靖夏的人,不能救,他现在需要出去平息一下各位的情绪。 只是,苑碧棠,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柔弱,她竟然只身来到了战场。 战场,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一不小心,这里就会变成你永久的坟墓了。 项厉宸出去的时候,还问了她一句:“你夫君应该已经回去了,怎么还来战场?” 苑碧棠想也没有想,就回答说:“我来找你,听说你身负重伤,我不放心.......”苑碧棠的声音小了下去。 项厉宸突然感觉心情很好,他只是说了一句:“好好养伤,晚上我再来看你。”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苑碧棠睁着眼睛,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伤口在疼,她暗自庆幸,还好,她赶上了,还好项厉宸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莫尘那个孩子,让她难以理解。 她曾经亲口告诉他,项厉宸是她的哥哥,为什么莫尘还是一意孤行的来完成这次刺杀的任务,难道是王沐芯用他父亲的性命来要挟他了吗? 隐隐之中感到不安,不过苑碧棠现在是一个病号,连下床都有问题,她什么都做不了,而且最好是一直都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战场,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苑碧棠就算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还是依稀的能闻着外面的血腥味道。 第48章 他的心意 只要能看到项厉宸平安无事,那么她就安心了。 其实仔细想想,当初那个在皇宫里面的人其实就是项厉宸吧! 他是南迁的太子,去宫中刺探军情,是很正常的事情,还很巧的被她救了,他们的命运早就被练习在一起了,苑碧棠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那个地方已经被人细心的包扎了起来,不过想想,这军营之中没有女子,她的伤口是谁给包扎的? 想起这个,苑碧棠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眼中一片错愕。 好像是被人吃豆腐了呢! 苑碧棠在项厉宸的细心呵护之下,身体渐渐的复原,她身子好的奇快,不知道项厉宸是给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总之,她的身体好的很快。 没有几天的时间,她就可以下床活动了,而且伤口也在发痒,应该是在结疤了。 这一天,苑碧棠站在了项厉宸的面前:“莫尘在什么地方,我想要去看他。” 项厉宸陪着一张笑脸:“以后再去吧,他受伤很重,暂时需要静养。” 听着项厉宸的话,苑碧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叫做受伤很重,她不清楚这个概念,只是他一句受伤很重让她担心的不得了,那个孩子,她不是没有见过他受伤,只是她很不忍心。 “就让我去看看他吧,我一定不会打扰到他的。”苑碧棠再次的恳求。 项厉宸最终还是答应了,带着她来到了莫尘的房间。 莫尘睡的很像,脸色微红,看上去很健康的样子。 苑碧棠缓缓的掀开了他的被子,猛然发现他浑身都是被纱布缠绕,看上去恐怖至极,难道他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痕吗? 苑碧棠不解的看着项厉宸,等着项厉宸的答案。 项厉宸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走出了房间。 站在一个小山头上,四面迎风,苑碧棠一点都不觉得冷,她紧张的问:“莫尘究竟伤的怎么样?” “我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呢?”项厉宸从她的炎帝看到了她对莫尘的看重,他不知道莫尘在苑碧棠的心中是什么位置,如果早知道莫尘对于苑碧棠而言,是那么重要的存在,就算他真的想要杀他,他也不会真的对他动手的。 “当时是听真话。”苑碧棠一头青丝吹拂在空中,纷乱,飘零,唯美至极。 那一脸担忧让项厉宸尽收眼底。 “我遇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受伤了,看上去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伤的,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才会受伤到这样的地步,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分明只是一个孩子,却武功高强,而且还是一个刺客。” 苑碧棠知道在项厉宸这里是问不出生么了,只能将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全部都告诉了项厉宸:“项大哥,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瞒着你,如果我现在才告诉你,你会不会生气。”苑碧棠不确定项厉宸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回事什么反应。 项厉宸温柔的蜡烛了她的手,摸着她额头前面的碎发:“你是我的妹妹,哥哥哪有对妹妹生气的?” 苑碧棠的心感受到一阵温暖:“项大哥,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夫君不是别人,正是墨台勋,你以前来找我的时候,走的都是后门,其实正门,是墨台勋的慕容王府,对不起,我期满了你,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夫君是墨台勋。”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啊!”项厉宸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他莞尔一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些了,我不是也隐瞒了你很多事情吗?说起来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你早就知道了?”苑碧棠十分的惊讶,她从来就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项厉宸,可是项厉宸竟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也对,项厉宸是何许人物,不管跟是谁走的近,都会把那个人的底细差得一清二楚的吧! 苑碧棠讪笑着,“项大哥,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回事南迁的太子,现在我们成了对立的人,以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苑碧棠有些伤心,为什么他偏偏就是南迁的太子呢? 她宁可他还是那个面店的小伙计,一个没有什么权利而且平庸的小伙计。 那个时候的项厉宸,才是她真正的项大哥啊! “你的项链哪里去了?”项厉宸不高兴的问,这个事情他早就想问了,直到现在才开口。 “我一次机缘之中,进入青楼躲避了一阵子,结果被那里的李妈妈拿去了。”苑碧棠低下了头:“对不起,那是你唯一给我的东西,可是我没有守护好。” “没有关系,我一定会给你找回来的,那是我给你的东西,也是我对你的心意,你总有一天会了解的。”项厉宸安慰苑碧棠。 那个一箭穿心的项链,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被她弄丢了吗? 没有关系,他是南迁的太子,就算是把靖夏翻个底朝天,也能把那个项链找回来。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苑碧棠立刻就反映了过来,他说那是对她的心意,那是不是意味着溪儿公主说的没错,他给她的那个一箭穿心的项链就是定情信物! “棠儿,你怎么了?”项厉宸有些担心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没什么。”就在项厉宸把手放在她额头上面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往后面瑟缩了一下,项厉宸,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不再是把她当成妹妹,而是爱人? 苑碧棠甚至都没有勇气问出口,不敢问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棠儿。”箭苑碧棠避开了他的手,他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受伤。 “哦,对了,我的衣服.......”苑碧棠想要转一个话题,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当她说出口的时候,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项厉宸已经明白了她的一丝。 “对不起,军营里面没有女子,我只能........”项厉宸想要上去抱住苑碧棠。 可是苑碧棠立刻就打断了他。 “对不起,我先去回去了。”苑碧棠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猛地转过身跑开。 项厉宸站在原地,不知道苑碧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是墨台勋的女人,她本来应该为了这件事情而伤心难过,可是那明显加快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对他? 不敢多想,他只是在她最伤心的时候照顾过她而已,这根本就不是爱情,而是依赖。 苑碧棠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想要让自己甩掉脑海中那个白色的身影。 她感到愧疚,觉得非常的对不起墨台勋,觉得自己错了。 心,不再静,湖水泛起了波澜。 苑碧棠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进入了莫尘的房间,看着他身上那一处处被纱布包住的地方,心痛的无意复加。 她看到了放在旁边的那一些衣物,那些都是莫尘的衣服吧! 苑碧棠眼尖的发现,他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 苑碧棠拿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想要缝补一下,可是身上没有带针线,愁了半天。 此时,衣服里面一张画像掉了出来。 苑碧棠捡起来,她本以为画的是项厉宸,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自己。 瞬间,她愣住了。 “被你看到了。”项厉宸似乎知道她没有回房间一样,走了进来,站在她的身后。 “啊,项大哥---------”苑碧棠现在面对项厉宸有些不太自在。 “这些是我从莫尘的衣服里面搜出来的,这个孩子是你什么人?你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给我说说吗?”项厉宸握紧了苑碧棠的手,苑碧棠想要挣脱开,可是身子发软,就是没有办法跟随脑海中的想法去办事。 “我们去外面说吧,让莫尘好好休息。”苑碧棠被莫尘盖了盖被子,她随手拿走了他的那一件破衣裳。 苑碧棠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和项厉宸说了,项厉宸没有想到苑碧棠会发色好难过这么多的事情,突然就抱住了苑碧棠:“棠儿,以后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只要在我在你的身边一天,就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项大哥------”苑碧棠不知所措,都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 “你放开我,我是墨台勋的妻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苑碧棠在心中呐喊,可是这样的话她终究是说不出口。 他是项大哥啊,他不是别人,她怎么忍心推开他? 她好像从来都不会拒绝人。 “棠儿,你知道一箭穿心的意义吗?”项厉宸的手心都出了汗,他决心告诉她他的心意了。 “项大哥,我突然肚子疼痛,我想上茅房。”苑碧棠突然大叫出来,打断了项厉宸的话。 项厉宸啼笑皆非的看着她,她是明白的吧! 从来都不会骗人的她,这么明显的骗人,她不想戳破这一层窗户纸么?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项厉宸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在他的世界里面只能感受到温暖。 苑碧棠点了点头,终于呼了一口气。 项厉宸在门外面站了一会儿,心道:“那我如你所愿,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竭力守护!” 第49章 我是骗你的 项厉宸出去之后,房间里面顿时显得空旷了起来,空气呼吸起来都有些微凉,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季,可是在边关不比京城,在晚上的时候还是冷的让人发抖。 他刚才是要说爱她吗? 苑碧棠其实已经猜中了,只是有些不太确定,而且她并不想知道真相,如果一旦说出口,她就少了最敬爱的一个哥哥了。 项厉宸的微笑,那么完美无瑕,她从来都不曾想象,他会站在战场之上,身上披着铠甲,杀人如麻,他会不习惯的吧! 他习惯了那一身白衣,习惯了白衣上面不染一丝尘垢。 苑碧棠已经很努力的在维持原来的项厉宸,可是似乎真的已经回不去了,项厉宸摇身一变,真的不是那个面店无害的小伙计了。 ......... 莫尘终于醒了,他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之中就不断的叫着苑碧棠的名字,苑碧棠赶紧把自己的手塞进了他的手中:“我在这里,莫尘,我在这里。” 莫尘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是在焦急的抓着苑碧棠的手,不停的含着:“棠儿,棠儿。” 苑碧棠眼中一阵酸涩,声音都在发颤:“我在这里,我真的在这里。” 莫尘突然坐起来,仔细的看着苑碧棠,拉着苑碧棠的手,喜极而泣:“真的是你,棠儿。不是做梦,真的是你,棠儿。” 要思念的有多深,才会不停的梦到她,苑碧棠心疼的将莫尘拥紧:“没事了,我们团圆了。” 莫尘嗯了两声,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项厉宸在旁边一直站着,眼神越发的怪异。 “不是说了项大哥是我的哥哥吗?怎么还来刺杀他?”苑碧棠想要责备他,可是当她看到他浑身都是伤口的时候,心就软了下来。 “因为只要得到南海夜明珠,你就可以嫁给我了,而杀了他,那份报酬就足够我去寻找南海夜明珠,我不想放弃,对不起,我宁可杀你的大哥,也不愿意放弃你。”莫尘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倒地是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会变的如此疯狂,从遇见她开始,似乎很多事情都变了,他的重心,他人生的方向,还有目标,似乎都变成了一个女人。 “莫尘,我只是开玩笑的,我以为你弄不到南海夜明珠的,我当时是信口胡说的,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相信,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不然你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听了莫尘的话,苑碧棠只能深深的自责。 如果当初不是她骗了他,不是她要那颗夜明珠的话,莫尘就不会来战场,就不会受这么多的伤了。 “原来是这样。”莫尘笑的有些艰涩,里面更是充满了失望和无奈,只是那眼神一扫而过,立刻就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媳妇,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了,只要看着你幸福,我怎么样都可以。” 苑碧棠还想要安慰他一点什么,可是发现自己是一个字眼也说不出口,只能轻轻的抚摸着莫尘的头发,微笑的看着他。 这个可怜的孩子,以后她不会再丢下他了,有时候,骗人,一次就够了,次数多了就会形成习惯。 “他是为了你才来杀我的?”项厉宸一双深邃的眼睛让人捉摸不透,里面泛着奇异的光彩,更确切的说,他很好奇这样一个孩子,怎么会想要娶苑碧棠。 莫尘,从来都不仅仅是一个孩子而已,至少在他的眼中是这样的。 苑碧棠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他:“对不起,当初我不知道南迁的太子是你,我也不知道莫尘为了我的一句玩笑话而出手,以后不会这样了。” 项厉宸婉转的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报!”一个人从门外面冲了进来,浑身狼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道铺面迎来,苑碧棠当下就想作呕,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憋住。 “怎么回事?”项厉宸显出了一国太子该有的镇静。 “地方的将军不知怎么回事换成了靖夏王爷墨台勋,现在正在外面厮杀,打的我们措不及防,片刻功夫就死伤过万。”那个小兵说道墨台勋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当那个男子矗立在战场上面的时候,当他身上的松木香被血腥盖住的时候,仿佛是进入了地狱,死亡,随时都会来临。 “墨台勋在这里?”苑碧棠慌忙的站起来,呢喃道:“他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回到慕容王府了吗?” 久违的名字,尽管时隔这么久,还是在别人的嘴中听到的那一刹那就有哭出来的冲动,心口的那一下下的绞痛证明,她对他的爱,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反沉淀的更加浓厚,更加深刻。 “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项厉宸的手搭放在苑碧棠的胳膊上面,一阵暖意。 苑碧棠抬起头,望着项厉宸那么关心她的眼神,她多想告诉项厉宸,“我不是害怕,我是悸动,我只是舍不下那份缠人的感情,我心底是那么的希望跟他回去。我的初衷就是要跟他回去,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全,我才来找你,现在你安全了,我想回到墨台勋的身边。” 这些话,苑碧棠自然是没有勇气说出口的,项厉宸已经不再是那个面店的伙计,他和墨台勋是生死之间的敌人,她说那些话,只会让他伤心吧! 项厉宸以为苑碧棠要跟自己说些什么,就等着她说话,可是等了半天苑碧棠只是黯然的扭过头去,项厉宸不是没有猜到,只是他也不愿意戳穿,有很多真相,当你知道之后就没有办法当作不知道。 急促的筒靴声响彻着整个房间,房门的帘子被大力掀开,那一席白衣乘风离去。 他,应战去了。 苑碧棠的心顿时被抽空,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后果,两军对垒,项厉宸和墨台勋的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种她无法承载的悲痛闯进心扉,痛的几乎要炸裂。 身子就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一样,重心不稳的感觉让人头晕目眩。 “棠儿,你怎么了?”莫尘慌忙的从床上下来,要去抱住,苑碧棠,只听到一声闷响,小身板就倒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莫尘。”苑碧棠扶起莫尘,和他一起坐到了床上:“墨台勋他是我的丈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话之间,苑碧棠已经泪流满面,是她错了吗?因为担心项厉宸的危险,所以才来到了战场上面,现在却要亲眼看着墨台勋和项厉宸的厮杀,她瞬间茫然了。 “是那个靖夏的王爷?”莫尘低着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苑碧棠这才想起来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跟莫尘说过她丈夫是谁,她让他的眼睛跟自己的平视:“对不起,当初没有告诉你,你是土匪,是刺客,而他是王爷,是朝廷中人,我觉得你若是不知道会更好......” “不用解释了。”莫尘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棠儿一开始就隐瞒着我,我在棠儿的心中可有可无是吧!嗯,是这样的!”他边说还便点着头。 苑碧棠摇头:“不是这样的,莫尘你在我心中......” “棠儿,都不重要的,只要你于我而言是重要的存在这就足够了,重要的是我想要对你好,我会一直都守护在你的身边,无论遇到什么可以困难,我都会守护在你的身边。”莫尘终究还是打断了苑碧棠的话,他没有勇气,不敢去听苑碧棠的实话。 他,还是选择了懦弱,如果不知道,或许还可以自认为苑碧棠是非常在乎自己的。 “谢谢莫尘。”苑碧棠拥住了莫尘,将那个瘦小的身子狠狠的揉进自己的怀中。 如果有一天,她若是知道,她的这一个动作,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带来了那么多的痛苦,她当初是死也不会抱着他的。 只是若干年之后,一切都来不及了。 苑碧棠回到自己的房间,面无血色,她木讷的坐在床边,提心吊胆的瞪着战场上面的消息,想要去战场,不过被侍卫们拦住了,说是项厉宸下的命令,她除了营地,哪里都不能去。 担忧,害怕墨台勋会出事,她只能静静的坐在房间里面等待着消息,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太子,太子受伤了,来人,太子受伤了。”外面有人咋大叫着,苑碧棠的心突然在霎那之间漏了一拍,项厉宸受伤了? 苑碧棠飞奔出去,只见项厉宸的嘴角还挂着殷红的血迹,她跑上去捉住了项厉宸的肩膀:“项大哥,你受伤了。” 项厉宸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苑碧棠松开了手,他浑身都是血,根本就分不清哪些是别人的,那些是自己的,苑碧棠认错:“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的地方是肩膀。” “你关心的不是我,想要知道的是墨台勋怎么样了吧!”项厉宸悲戚的问,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让人看了从心底发凉。 苑碧棠不住的后退,难道被看穿了吗? 确实好担心墨台勋啊! 一颗爱他的心原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怎么能不担心呢! 第50章 太子的过去 “今天我没有见到他,应该没事。”明明她的眼中一直都是那个男子,可是项厉宸最终还是舍不得让苑碧棠提心吊胆的,只能这样安慰的说了一句。 “我就知道他不会有事。”苑碧棠的嘴角咧出了一个傻傻的微笑,然后突然发现项厉宸一直都在看着自己,她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他受伤了,可是当着他的面,再想着别的人是否受伤了? 苑碧棠立刻跑上去扶住了项厉宸:“项大哥,我去帮你包扎。”苑碧棠抿了抿嘴唇,尽量的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更加的真诚一点。 项厉宸抽搐了一下嘴角,没有说什么,任由她去了。 残阳似血,空气中那浓厚的血腥味道还在继续,不过苑碧棠已经稍微的适应了一点。 她努力的告诉自己要镇定,毕竟现在还没有见到战场上面的杀戮,如果现在连这点血腥的味道都受不了,她怎么在战场上面去见墨台勋。 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能够保护墨台勋,可是就算是拼掉了性命,她也会努力的保护墨台勋,哪怕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来战场只能变成他的累赘呢! 昏暗的房间里面,苑碧棠给项厉宸包扎了伤口,肩膀上面的伤口着实吓人,正好覆盖了上次在皇宫里面受伤的那个伤口:“项大哥,那次你去皇宫干什么?” 一国太子,没有必要冒险去皇宫的吧! “你都知道了?”项厉宸一直都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第二天苑碧棠去面店找他的时候,他还装作身体很好的样子,骗过了苑碧棠的眼睛。 苑碧棠的笑容淡淡的:“自从知道你是南迁的太子的那一刻起,我就猜出来了,一直以为在皇宫里面救了的那个刺客只是长得跟你很像,原来世界上面长得很像的人是很少的,我没有想到当时候救得真的是你啊!” 项厉宸坐正了自己的身体,身体慢慢的靠近苑碧棠,苑碧棠抚摸着他胸口的手微微的颤了一下,缩了回去,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兴许是被他的热气熏着了,不知道为何,突然会有这样的反映。 “棠儿,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那天就想跟你说,可是你不希望我说的事情,我........” 苑碧棠下意识的扭过脸去,爬起来想走,“项大哥,你的身子还很弱,你需要好好的休息,我先出去了。” 瞬间,感觉胳膊被人拽了一把,苑碧棠失去了重心,一下子跌落在项厉宸的怀抱里面:“啊........项大哥,你的伤口流血了.........” 项厉宸死死的圈禁住她的腰,暗哑着嗓音,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没关系,我不在乎。” 不在乎吗?是因为受伤的次数太多了吗?苑碧棠感觉有些别扭,想要跑又跑不掉,身子不停的扭动。 “别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想静静的跟你说说话。”项厉宸的声音有些凄凉,里面是莫名的悲哀的味道。 太子,也会有难过的时候。 苑碧棠朱唇轻启动:“项大哥,如果你只是项大哥,该多好。” 项厉宸笑了,笑的满眼的恨:“棠儿,如果我能选择,我也希望我是你所认识的那个项大哥,可惜我不是。” 心,疼了,早就麻木了的心,在遇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开始变了。 “对不起,我一开始就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你那么的信任我,我却骗了你。”项厉宸的声音很小,也很温柔,好像是在对着最心爱的女神一样说话。 苑碧棠没有说话,只是微笑,那笑容里面有淡淡的忧伤。 “我是南迁的太子,终日都生活在一片雪域,南迁的雪很美很美,直到母后死的那天,我恨透了那一片雪域,雪花飞舞的晚上,明明该死的是我,可是我不知道点心有毒,给了母后吃下,我亲眼看着她的生命在刹那间疯狂的绽放,并且迅速的枯萎,怀抱里面的温度慢慢的抽离,我知道她永远的离开了我的世界。” 苑碧棠听到了项厉宸的心破碎的声音:“对不起,我连你的难过都无法理解,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亲人离开我的感觉,如果可以,我宁可为你承受这一切痛楚。” “难过吗?我并不难过,她离开我的那一刻,我没有留下一滴眼泪,眼中只有愤怒,那些伤害她的人,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付出十倍的代价。”项厉宸的话还是那么的温柔,尽管说的是这么残忍的语句。 是怎么样的恨,才能如此淡定? 一直都微笑着,一袭白衣,在宫廷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假面的微笑下,暗藏杀机? 苑碧棠不敢想象,只能静静的,听着项厉宸的心跳。 他对于别人而言,应该是极其恐怖的存在吧! 可是她,一点都不害怕他,而是怜惜。 “报仇了吗?”苑碧棠轻声的问。 “还没有,不过他就快要死了。”项厉宸的嘴角挂着一个胜利的微笑,他用睥睨的姿态看着远方:“这大好的河山,并不是我所想要的,只是到了如今这一步,我想我只能走到那个高度。” “什么意思?”苑碧棠没有明白项厉宸的话。 项厉宸苦笑:“我那可怜的母后,你说她要是知道她是死在她最爱的父王的阴谋之下,会是什么表情?” 苑碧棠吓了一跳,立刻从他的怀中跳了出来:“你说什么?你的母后不是被奸人所害吗?” “棠儿,宫廷之中,母后贵为一国之母,有谁能轻易的加害她?”项厉宸笑的更加的让人心寒:“母后的家族势力过大,父王并不喜欢我,希望能让项子陈继承王位,他巴不得我死。天下有谁的父母是巴不得自己的孩子死的呢?” 他,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啊! 那微笑,令人伤感,无声的泪水,打落在衣襟上面,湿了一片。 那是她为他留下的泪水,为了悼念他那悲惨的过去。 项厉宸还在笑,“棠儿,你过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相信任何人,从来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可是我很想告诉你,就想让你一个人知道。” 好奇心驱使着苑碧棠不由自主的贴近了项厉宸。 项厉宸微弱的声音在苑碧棠的耳边响起:“我给父王下了毒,他活不过今年的春季了。” 弑父?篡位? 恐惧袭来,苑碧棠跌坐回去,往后退了几步,手指着项厉宸,他那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双眸,竟会如此残忍,“你.......不是我认识项大哥了........” “怎么,你害怕我了吗?”项厉宸从床上下来,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猫,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苑碧棠:“棠儿,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的秘密,在你眼里,弑父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吗?” 苑碧棠手足无措的看着项厉宸,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受伤,影子是那么的孤独,仿佛这二十多年来,他的影子都没有陪伴着他,给他更多的温暖。 “项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的恨,对不起。”苑碧棠想了想,还是抱住了项厉宸,想要给项厉宸更多的温暖,这个拥抱,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好好的安慰一下他,他的伤口,他的难过,她希望能抚平。 项厉宸的眼眸终于又变成了以前一样的溺满了温柔:“棠儿,父王死之后,我就迎你做我的皇后,你等我,好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苑碧棠没有了声音。 这........怎么会是这样? 其实早就知道项厉宸的心思,只是一直都不想戳开这层窗户纸,可是现在,真的已经到了连兄妹都做不成的地步了吗? 拒绝的话语,卡在喉咙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项厉宸猛然间抱住了苑碧棠,把自己全身的温度都过渡到她的身上:“我会让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不要走,不要跟墨台勋回去,好不好?” “项大哥,我......”苑碧棠的画还没有说完,一个人就在外面大叫:“不好了,着火了,粮仓着火了。” “怎么回事?”项厉宸提高了嗓门,放掉苑碧棠,撩开了门帘。 “不好了,粮仓着火了,敌方趁我们不备攻了进来,现在外面一片混乱,太子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将士走到了项厉宸的面前。 远远望去,远处的一处粮仓燃起熊熊大火,外面的人混乱不堪,乱作一团。 “大吉不要慌,一部分人灭火,一部分随我迎战。”项厉宸的肩膀还在流血,可是他还是很镇定的模样。 他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苑碧棠:“等我回来,我娶你。” 这句话,何曾熟悉。 当初莫尘走的时候,也这样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娶你。” 心,好痛好痛。 苑碧棠伸出手,想要捉住项厉宸,可是项厉宸走的很快,她连衣角都没有碰到,项厉宸就像风一样离去。 他走了。 就如当初的莫尘一样,用生命去拼搏。 那一句,“等我回来,我娶你。” 久久的盘旋在苑碧棠的耳边,苑碧棠苦笑,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不能等你,我要回到墨台勋的身边,他才是我一生要守护的人。” 只是,项厉宸听不到了,他走的太急。 第51章 重蹈覆辙 苑碧棠转身,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包袱,趁乱跑了出去。 慌乱之中,她跑出了大营,在门口的地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棠儿,回来,外面危险!”那声音歇斯底里,急切传来。 苑碧棠回头看去,莫尘那瘦小的身体,在风中停驻,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只能依稀的看着他的影子,能辨认出来是谁。 “莫尘,我去找墨台勋了,你好好的养伤,等你好了,去京城的慕容王府找我,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苑碧棠对着他大喊,这是她的承诺,已经食言过一次,这次,她一定会遵守承诺。 一路瞎跑,遇到了南迁的士兵,南迁的士兵都知道她的存在,保护着她前行,或许是认为她是太子项厉宸的女人吧! “保护太子妃!”不知道是谁这么喊了一句,南迁的士兵将苑碧棠保护在一个圈子里面,外面是靖夏的士兵,两军对垒,终于,苑碧棠知道了什么是战争。 血,残肢百骸,空中飞舞,各种惨叫哀鸣,愤怒,咆哮。 心跳突然不见了,看着眼前的杀戮,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像是一个局外人,格格不入。 “太子妃,你怎么出来了,赶紧退回去。”一个士兵回头大喊道。 苑碧棠回答:“我不能回去,我要剑墨台勋,我要剑墨台勋。” 话刚落,刚才与她对话的那个士兵,掉下了头颅,没有头的身子,倒在了地上,苑碧棠“啊------”的一声惨叫,吓白了一张脸。 还没有细看,那个士兵就被人踩在了脚底下,大家不会去管脚下的人,而是更加勇猛的拼杀,尽量让自己成为那个可以活下来的人,没有任何技术的拼杀,用尽全力让自己活下去。 “墨台勋........墨台勋你在哪里?”苑碧棠疯狂嘶吼,她夸耀被这可怕血腥的场面逼疯了。 他是不是也随时会死去? 太可怕了!无法想象。 就在此时,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身红衣,骑在马背上面,飞奔而来。 “墨台勋......墨台勋是你吗?”苑碧棠大叫着,她已经被周围恐怖的氛围吓得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是一心想着墨台勋不能有事,才一直支撑到现在。 远处的人影将至,黑暗的夜,那一袭红衣的脸庞,渐渐的清晰。 不是他! 是项厉宸! 那一袭红衣,是因为全部都染上了别人的血迹,还有他自己的。 终于支撑不住,苑碧棠倒了下去。 项厉宸一个轻功飞身下来,抱住了苑碧棠。 苑碧棠的视线模糊了,哭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人哭着的时候,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他......” 项厉宸错愕了。 就在一瞬间,一支枪刺进了项厉宸的胸膛。 血色弥漫,尽管血腥的味道,很重很重,可是苑碧棠还是闻到了那淡淡的松木香。 他,来了。 只是,她突然宁可他没有来。 “项大哥!”苑碧棠挣扎着让自己保持清醒,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支枪抽了出去,溅了苑碧棠一脸的血。 苑碧棠猛地将项厉宸护在自己的身后:“要杀先杀我!” 周围一片寂静,也许是因为南迁的太子项厉宸倒下了,也许是因为苑碧棠一个弱小女子的哭泣,总之,大家突然停下了,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靖夏的士兵立刻爆发出哄笑声。 “哈哈,要杀先杀我!” 大家起哄,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战场,说这句话,简直就是找死。 可是,墨台勋没有了表情,额米有刺下那一枪,他愣愣的看着苑碧棠,久违的身影,如梦如幻,可是再见却在这个地方。 他怒吼,“你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全军镇住,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何方来历,怎么会突然让正在战斗的人全部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我来找你。”苑碧棠简单的四个字,却是她所有的话。 “跟我回去。”墨台勋双手一拉,想要把苑碧棠拉上马背,可是苑碧棠的另一只手,却被项厉宸拉住。 “想带她走,还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已经快要倒下的项厉宸,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在你的身边,从来都没有幸福过一天,你是否知道?” 墨台勋没有管项厉宸,而是一直都看着苑碧棠眼睛:“你说,留下还是跟我走?” 苑碧棠连看一眼项厉宸都没有看,几乎是没有思索就回答:“我跟你走,我来就是为了让你平安。” 项厉宸放手了,他是不小心放手的,因为在听到她那句话的时候,他对她的诺言,他所说的那句话:“等我回来,我娶你。”瞬间建成了泡影。 墨台勋的嘴角挂上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轻轻一拉扯,苑碧棠就被放进了他的怀里。 一路策马,奔驰而去。 瞬间,战争继续,可是苑碧棠,没有为项厉宸求情,没有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因为她,在看到墨台勋的那一刹那,就知道,她无论跑到什么地方,爱他的那颗心,始终未变。 为了这份卑微的爱,她那双眸为了一直追随他的身影,就算是项厉宸,她也放下了。 是不是太过于自私? 苑碧棠心下难受,连哭泣都没有了声音。 然后,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 这一天该是幸福的吧! 因为在这里,没有溪儿公主,只有她。 或许他爱的人一直都不是她,可是毕竟在这战场之上,能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 清醒已经两天了。 她醒来的时候,墨台勋胡子拉碴,看上去非常憔悴的坐在她的床边上。 他问:“棠儿,你离开慕容王府的这段日子,都去了哪里?” “我掉进土匪窝了,不过还好,能活着见你,真好。”苑碧棠想要抱一下墨台勋,可是下意识的双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她苦笑,她差点就忘记了,他是墨台勋,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的眼中从来就没有她,她的拥抱,会不会显得可笑。 不想被他说成是为了乞求那么一个拥抱,才出走慕容王府,苑碧棠没有说更多温情的话,他若是将她放在心上,不用她说,他也明白她的心意。 若是不放在心上,就算是跪在他的面前千百次,告诉他“我爱你!” 那也是枉然。 墨台勋一直都盯着苑碧棠的眼睛,她的眼神很空洞,穿透了墨台勋,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墨台勋叹息了一口气,终是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屋子。 苑碧棠躺回了床上,外面进来了一个侍女,站在她身边:“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叫奴婢一声就行。” 苑碧棠侧脸,看着那个侍女,不知心中做何感想。 战场,从来容不下女人,墨台勋,带了女人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墨台勋的身边,不能缺少女人,就算是来到战场,野史一样。 心在抽痛。 苑碧棠还是忍不住问了:“王爷他让你侍寝吗?” 侍女颤颤巍巍的倒在了地上,口口声声的叫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夫人饶恕了我吧!” 苑碧棠笑了,她从来都没有生杀大权,只是感叹,为何自己的身份,连一个侍女都不如。 还很清楚的记得,在墨台勋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跪着对墨台勋说:“此去凶险,溪儿公主身子不能怀孕,希望王爷能赐给我一个孩子。” 当时,真的只是为了墨家的命脉,还有希望能让墨台勋留给自己一点什么。 可是他,拒绝了。 连一个孩子都不肯留下。 成亲到现在,她,还是守身如玉的那个她,而墨台勋,身边除了溪儿,还有别的女人,可惜,那个女人,不是她。 即使是个卑贱的婢女,她都那么的羡慕,心痛的无法呼吸。 以一个王爷的妾的身份在慕容王府生活,只为了给公主治病,她的位置,如此尴尬,算是什么? 侍女看苑碧棠脸色苍白,更加的害怕,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就算是死在了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夫人,王爷是真心爱你的,他在这里守了你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我侍寝只是之前的事情,王爷喝醉了,他一直都叫着你的名字,妇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是一时糊涂。” 苑碧棠冷笑,这可能吗? 她的话,如何能信? 他的心中一直都只有一个溪儿,何时有了她的位置? 就连她自杀活过来的那一刻,他那么惊喜的摸着她的手,也只是残忍的说:“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溪儿的病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了你溪儿会死,我也会死,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回到墨台勋的身边,就要学会承受痛苦,苑碧棠淡然的说道:“你下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待着。” “可是王爷他说,我必须留在这里。”侍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害怕苑碧棠会突然发怒。 苑碧棠只是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盖好自己的被子,继续休息。 明朗的一天,苑碧棠走出了屋子,感觉天气很晴朗,很舒服,血腥的味道少了很多。 “战争打的怎么样了?”随便找了一个士兵,苑碧棠问道。 那个士兵傻傻的笑:“南迁太子受伤颇重,已经退兵三十里,我们暂时安全了,可能会有一阵子休养生息的时间了。” 苑碧棠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第52章 似乎是美梦 “王妃,我们都真心的崇拜你,没有想到王爷的王妃是这么的厉害,竟然能千里迢迢的来到战场之上,王爷本来回王府了,不过一听到你来战场找他,正好被错过,他赶忙跑了回来,王妃和王爷还真是心心相惜,太般配了。”那个士兵羡慕的说道。 “呵呵,我不是王妃,我只是一个妾。”苑碧棠淡淡的回答。 远处刚走过来的身影微微的震了一下,他很不喜欢苑碧棠总是这样的称呼自己。 “没看出来啊!”士兵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苑碧棠:“侍妾能如您这般贴心的,真的没有几个。” “咳咳.......”墨台勋的声音打断了士兵,士兵立刻哈着腰笑着喊了一声将军,然后匆匆跑开了。 “身子好些了吗?”墨台勋问。 “嗯,好多了,听说你回到王府了,怎么又折回来了?”苑碧棠有些不自然,墨台勋每次找自己都是因为溪儿,这次,唯独这次,不是因为溪儿呢! “我身为将军,却在战场上面受伤失踪,要是不回来,士气受损,靖夏连连吃败仗,怎么能不回来。”墨台勋看着苑碧棠,其实他很想说,回来都是为了找你,可是那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让他心疼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无可自拔的爱上了自己,爱上自己是何其不幸? 现在才发现她的好,只是苑碧棠,还能像以前一样,爱他吗? 苑碧棠点了点头,没有露出如丧考妣的模样,她知道他从来都不会因为她做些什么,一开始就是一颗棋子,被人利用,到现在,应该也是吧! 溪儿公主的病还没有治好,她不能死,她死了这靖夏就没有人能治好溪儿的病了! 墨台勋,为了溪儿,做的真的已经到了让她难以想象的高度。 又回到了原地,又回到了墨台勋的身边,变成了那个只会一味付出的女人,明明知道是重蹈覆辙,明明知道他爱的是她,她还是飞蛾扑火一样的扑了上去,或许这便是宿命。 “我们回去吧!”苑碧棠越是没有什么表情,墨台勋越是不安,他什么都没有问。 其实有很多的疑点,只是他没有问。 苑碧棠来找他,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项厉宸的军营里面? 项厉宸为什么会说要娶她? 一切的一切,他身为高高在上的那个王爷,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问出口。 看着苑碧棠消瘦的身影,他只能苦笑,你以为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的一切,我都可以查到。 墨台勋眯起了眼睛。 “王爷,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苑碧棠正在房间里面作画,一副白色的纸张上面,是一个清瘦的人影,长得十分英俊,不过身材比较矮小,这画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尘。 “在干什么?”墨台勋反问道。 苑碧棠抬手放下毛笔,将手中的画纸吹干:“这个是我的弟弟,没有我他肯定会活的不快乐的。” 就像是故意讲给墨台勋听一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苑碧棠虽然还是深深的爱着墨台勋,不过墨台勋已经不是她心中的唯一了,这个世界上面,除了爱情,还有亲情,还有友情。 “呵呵,很可爱的男孩子。”墨台勋只看了一眼,就问她讨要:“不如给我如何,我挺喜欢这幅画的。” “王爷想要就拿去吧!我可以再画一张。”墨台勋的手心攥紧了画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他也不希望她的眼中有着别人,好不容易要了这幅画,苑碧棠还乐此不疲的想要再画一张。 墨台勋揉着苑碧棠的肩膀:“你让我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啊?”苑碧棠还没有反映过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墨台勋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明天就回京城。” “不打仗了吗?”苑碧棠以为墨台勋会继续和项厉宸打起来的。 别人的死活她管不了,只要项厉宸和墨台勋两个人活着就好,其他人的生死,与她何干? 命运从来就让人无能为力,怜悯别人还不如先怜悯一下自己,这就是这个现实世界的可悲。 “你是希望我杀了他吗?”墨台勋的眼神深邃不见底,苑碧棠看着有些发怵。 “还是说,希望我死在他的手里?” 苑碧棠摇了摇头,“不是的,王爷,我只是问一下。” 墨台勋不再逗她:“回家吧!” 说完,墨台勋抬脚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停顿了一下,折回来抚摸了一下苑碧棠的发髻,温热的手指插进苑碧棠的发丝,宛如在做梦一样。 这一定是梦! 一个多美的梦! 墨台勋的浅笑定格了一秒钟的时间,然后才离开。 心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充满,好像是欣喜,好像是眼泪,刚才他那一刹那间的动作,她曾几何时在慕容王府看到? 那个时候的他,只会用温柔如水的眼神看着溪儿公主,可是现在,溪儿公主不在这里,不过他刚才在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不会记错的,尽管每一次墨台勋那样温柔的眼神都不是给她的,她也不会记错。 他,接受她的爱了吗? 第一次,苑碧棠没有后悔,没有后悔来到战场,不顾一切艰辛的来到这里,能看到墨台勋温柔的眼神,能让他从心里接受自己,这就足够了。 感觉太幸福了! 嘴角是扬起的微笑,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倒进了被子里面,眼睛湿润了一片。 这就是爱! 她期待的爱。 回京城的路上,苑碧棠一直都是和墨台勋同骑一匹马,他的怀抱好温暖,她好像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她,满心都只有他一个人。 “棠儿,公主的病因为你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你要赶紧医治,我害怕拖久了对她身子不好。”到了慕容王府门口的时候,墨台勋说道,他有些泛白的指节从苑碧棠的脸上划过,温柔舒适。 苑碧棠深情的望着墨台勋,眼中的复杂感情一闪而逝。 “王爷,我于你而言,终究还是不相干的人,对吗?”苑碧棠不喜欢当傻子,他对她的好,如果永远都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那么这份爱还能继续坚持多久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棠儿,你在胡说什么,本王对你如何你自己难道看不到吗?你在烽火狼烟之中来找我,这份情我不会忘记,可是你这一趟出去就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任劳任怨的苑碧棠了,以前的你不会索要任何回报的对我好,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墨台勋一步步的紧逼着苑碧棠,马儿似乎受到了感染一样,停了下来,后面的队伍因为他们吵起来而无法前行,所有的人都看着苑碧棠和墨台勋二人。 “妾身知道王爷的想法了,王爷喜欢的我会双手奉上,绝对不会忤逆,王爷放心,我还是以前的我,本本分分的我,我去给公主熬药。”苑碧棠挣扎着下了马,马匹太过高大,一下子就跌落在了地上,可是她没有喊疼,只是紧皱着眉头。 “棠儿!”墨台勋下了,马,伸出了他的手:“起来。” 苑碧棠抿了抿嘴唇,慢慢的爬起来,狼狈不堪,她乖巧的弯了弯腰:“王爷,我去给公主熬药,几个月没有喝药,身子肯定落下了。” 说完,便转身抬脚便走。 “你长脾气了是不是?”墨台勋在后面阴沉的问。 “妾身是随了王爷的心意。”淡淡的一句话,她狼狈的衣裙被风吹起,只是那淡然冷漠的态度,是那么的优雅从容。 转身,泪流满面,一路直走,永不回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境已经开始变了,早就告诫自己不要再爱了,可是偏偏不能从这磨人的感情中挣扎出来。 一次次的付出,在墨台勋的眼中算是什么呢?他根本就看不见的,也不会心疼,只会认为你做的还不够好,只有你对不起他! 虽然还是爱的无法自拔,可是苑碧棠已经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了,因为知道那一天总会来临,等到她治好溪儿公主的病的那一天,她会离开墨台勋,去过没有墨台勋的世界。 所以早做打算吧,所以从现在就开始慢慢的淡忘吧! 爱情是那么的苦,苦的让人想要挣脱。 “苑碧棠,你敢用这样的态度对我说话,你不要后悔!”墨台勋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竟然会有女人不给自己面子,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将士的面。 苑碧棠的心停顿了一下,可是步伐却更加的快乐了。 那样子仿佛是在说:“我听到了,不过我会装作没有听到一样!” “夫人,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鸠兰一看到苑碧棠就哭了出来,那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像是哭了很多次似得。 “我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吗?”苑碧棠帮鸠兰擦去了她的眼泪:“过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本来我们凝溪阁就冷冷清清的,夫人这一走,我过的可想而知。”鸠兰哭的很是伤心,满心的委屈终于能找到一个人诉说了。 “对不起,都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苑碧棠心疼的抱着鸠兰的头,“以后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受委屈的,咱们一起受委屈,一起生活。” 第53章 公主中了毒 鸠兰看苑碧棠的样子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有些害怕的捉住了苑碧棠的手腕:“夫人,你不会是要丢下我离开吧,夫人在哪里,鸠兰就要在哪里,夫人,你不要丢下鸠兰一个人,自从王爷把我分给夫人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主子了。”鸠兰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就苑碧棠对她是最好的,从来不会骂她,她做错了事情,苑碧棠也只是浅浅的微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苑碧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凄苦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我能在这个慕容王府里面待多久了,这全要看溪儿公主的病情,等到治好她,我就带着你离开,我带你去灵泉山吧,回到我的老家,虽然生活贫寒一点,但是不会受人欺负,你说好不好?” “嗯。”鸠兰点了点头,和苑碧棠抱在一起。 不知道是什么是后开始变得,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自己了,逃避了太长的时间,因为一直逃避,所以一直都很痛苦,不管忘记墨台勋需要多么大的努力,苑碧棠都要努力的忘记,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 晚饭的时候,墨台勋破天荒的叫苑碧棠一起过去用膳,以前的时候,墨台勋都只把溪儿公主当成是家人的,这一次竟然会叫上了自己,是讨好吧! 希望她能看在墨台勋的面子上面尽心尽力的治好溪儿公主。 对此,苑碧棠表现的很冷漠,她穿了一袭粉红色的袍子,腰间用束带扎的窄窄的,让鸠兰挽乐乐一个精简的发饰,看上去真有几分妇人的模样。 到宴席上面的时候,墨台勋和溪儿公主已经早就到了。 “坐。”墨台勋的声音不温不火。 苑碧棠听话的坐下,看了一眼墨台勋,她突然发现,她竟是连墨台勋长得什么样子都有些模糊了,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会连深爱的人的样子都记不大清楚了? 苑碧棠的脑袋有些晕,不过依旧乖乖的做好,因为是墨台勋所希望的,她会无条件的顺从。 “溪儿公主,我这次出走让你的病情更加的严重了,对不起,我会尽全力让你早日康复的。”苑碧棠不敢正眼看溪儿公主,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美的不光是容貌,还有那颗心。 这也是她无法恨她的原因。 “咳咳,其实我很佩服你的,能不顾生死的去边关找勋,我真的痛恨我这副身子骨,要是能够撑到找到勋,我想我也会去的,可是我........”溪儿公主有些难过。 “溪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还这么伤心?我答应你会好好回来的,现在不就完整无缺的回来了吗?”墨台勋揽住了溪儿公主的身子,温柔的轻哄。 他的温柔,刺伤了苑碧棠的眼睛。 不是嫉妒,不是羡慕,而是觉得可悲。 可悲一颗真心,现在连被践踏的权利都没有了,淡漠疏远这才是让苑碧棠最伤心的。 “回来就好,勋,你瘦了好多........”溪儿公主捧着墨台勋的脸,伤神的说。 这场晚宴她不知道墨台勋为什么要让她来,只是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人的幸福,苑碧棠的心在不停的碎,满世界都是溪儿公主和墨台勋的对话,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一个局外人。 日子回到了从前,苑碧棠煎好药,给溪儿公主送去,溪儿公主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她身边的那个丫鬟秋菊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公主,秋菊呢?怎么没有好好的照顾着你?”苑碧棠恭敬的把药递给溪儿公主。 “她啊,说是看我身体不好,非要出去打听一下什么江湖秘方,应该快要回来了吧!”溪儿公主日渐憔悴,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婉转动听,可是声音却笑了很多,苑碧棠一看着她就觉得自愧不如,因为她的身上写着贤淑两个大字。 “公主,我这次去战场.......对不起。”苑碧棠就像是一个偷吃了东西被抓住的孩子一样,真心的认错。 “有什么对不起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去找勋的,现在我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如果有一天我去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让勋幸福的。”溪儿公主说的断断续续的,整张脸都苍白的吓人。 苑碧棠连忙上前给公主把脉:“公主别动,我给你看看。” 溪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生命就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样,那样的溪儿让苑碧棠感到害怕,这个女子若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墨台勋会发疯的吧! 她信,如果那样墨台勋真的会发疯的。 苑碧棠把脉,突然有些心惊,急忙的问:“公主殿下,我走的这段时间里面,你都吃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啊,都是平常的那些东西,只不过宫里面来个一个御医,平日里面都是他给我煎药吃的。” 苑碧棠沉吟:“公主殿下,你中毒了,是慢性毒药,而且潜伏的时间非常的长,应该有几个月了。” 溪儿颤抖着嘴唇,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我被人害了?” “公主殿下,那个来自宫中的御医一定有问题,以后不能再吃他的药了,除了我的药谁也不能吃。”苑碧棠真后悔离开,不然溪儿公主也不会被人加害,现在她怎么对得起墨台勋。 “嗯,好,原来是中毒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想要伤害我,我此生并没有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啊,为何好人不能有好报?”溪儿公主满脸愁容的低语。 是啊!好人总是没有好报!苑碧棠怔了一下,说道:“这个事情玩完不可告诉别人,就连你身边最亲近的丫鬟也不可以,我这就去告诉王爷,让王爷去处理,切不可打草惊蛇。” “嗯。”溪儿公主不太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的毒,能解吗?”溪儿公主虚弱的问。 “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解毒只是时间的问题,因为是慢性毒药,需要解毒的时间会稍微的长一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让你有事。”苑碧棠报以一个安慰的微笑,把溪儿公主的手放进了她的被子里面。 “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溪儿公主点了点头,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公主被人加害,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她必须要第一时间去告诉墨台勋,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露妃娘娘干的。 出了公主的房间,苑碧棠一刻也不耽搁,直接去找墨台勋。 没走几步,就撞见了秋菊。 “苑碧棠,你竟然还敢回来!”秋菊冲上来恶狠狠的问:“怎么没有死在外面,你知不知道我家公主病的快死了,医者父母心,你这个医生是怎么当的?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家公主死,然后登上王妃的宝座。” 秋菊恨得两眼冒火,恨透了苑碧棠,如果苑碧棠没有出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秋菊,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公主殿下,很多事情我还不能跟你说,不过公主殿下是了解的,这件事情怪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相信我一回好不好?”苑碧棠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你最好说话能信守诺言,不然我秋菊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秋菊气呼呼的拿着药材离开。 苑碧棠瑟缩了一下身子,初春的风,还是有一些冷,不知道是真的冷,还是心太冷了。 刚要拔腿,突然感觉身子摇晃了一下,就站不稳的倒了下去。 ............ 醒来已经是黄昏了,鸠兰那个勤快的丫鬟正在忙着忙那,围着自己转。 “鸠兰,我这是怎么了?”苑碧棠轻声的问。 “夫人,你醒了啊!你可吓死我了,怎么就会昏倒在花园里面呢?秋菊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她已经被罚在外面跪了一整天了。”鸠兰赶紧摸摸苑碧棠的脸蛋,确定了苑碧棠的提问没有问题。 “秋菊被罚跪了?”苑碧棠惊愕的叫出声音、 “是啊,你昏倒的时候,刚好被王爷看到了,王爷认为肯定是秋菊跟你说了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让秋菊跪在外面,说是等你醒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鸠兰回到。 苑碧棠挣扎着爬起来:“秋菊病没有对我做什么,你们误会她了。”冲出了房门,秋菊还在我i啊面跪着,只是身子一直弓着,看上去看要撑不住了。 苑碧棠跑过去,扶住秋菊:“对不起,你快起来吧!” 秋菊一见是苑碧棠,双手将苑碧棠狠狠的推开,苑碧棠一个重心没有稳住,摔倒在地上了,她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苑碧棠:“你滚开,不要假惺惺的,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你现在满意了?看着我这样很开心吧!”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晕倒了。”苑碧棠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她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误解。 “你别装了,我们家公主对你怎么样你也知道,可是你都对我们家公主做了些什么,以前公主只是不孕而已,自从你出现之后,我们家公主的身子骨越来越弱,没有一天是幸福快乐的,你对不起我们家公主,你对不起!”秋菊已经开始歇斯底里了。 第54章 新娶的二房 鸠兰扶着苑碧棠起来,反驳的说:“我家夫人再怎么落魄也是夫人,你别这么欺负人。” “别说了,让她回去吧,很晚了。”苑碧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什么都不想解释了,虽然痛恨误会,可是对于秋菊而言,她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 “夫人.........”鸠兰伤感的哭着。 “哼,总有一天,王爷是不会让你在这个府上待着的,他总有一天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秋菊对于苑碧棠的退让一点都没有感激,而是更加的怨毒。 她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月色里面,苑碧棠吹着冷风,心一片瓦凉。 “夫人,我们赶紧进屋吧!外面太冷了。”鸠兰拉着苑碧棠,可是根本就拉扯不懂。 苑碧棠只是站在原地,望着天上的星星:“你进去吧,我还想继续待一会儿。” 鸠兰望着苑碧棠那孤寂的背影,她的主子越发的沉默寡言了,出了一趟慕容王府,回来之后的她真的变了,变得淡漠了。 鸠兰并没有说什么,这是谁的错,谁也没有错,只是命运,让人心境变了。 周围一片寂静,苑碧棠被周围的黑色包围,头顶上面是森森的寒风,心一片冰冷,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温暖她那颗受创的心。 站在原地不知道多久,漆黑的夜色里面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那么熟悉的影子,是她深爱的那个男人。 “怎么在外面哭呢?”墨台勋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 “王爷,你很不喜欢我吧!”苑碧棠直面的看着墨台勋:“这个王府没有一个人是希望我在这里的,我对你们而言都是多余的?” “棠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说?”墨台勋发现了苑碧棠的不对劲,想要试着抱住苑碧棠。 可是苑碧棠猛地推开墨台勋,他的怀抱,她真的是无法贪念,这个地方,给她的除了伤害,什么也没有。 “不要再给我任何的希望,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溪儿,我知道你对我的好都是为了溪儿公主,不要这么残忍的对我,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我傻兮兮的,一直当作不知道,可是这样好累,累的我真的已经无法承受了。”苑碧棠只感觉到心好痛,痛的让人无法忍受。 “你在说什么?这次我回来对你的态度难道你不知道吗?棠儿,你究竟是怎么了?”墨台勋很抱歉,苑碧棠是一个好女子,可是当初的他狠狠的伤害了她,她现在害怕他了,可是他却不想放手了。 明明只喜欢溪儿一个人的,可是突然爱上了别人,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的愧疚,他也挣扎了好久,终于打算接受苑碧棠的时候,她的心,已经不在他这里了吗? “王爷,你的做法一直都很让我心寒。”苑碧棠望着墨台勋的眼睛,泪水不争气的流出来:“王爷,我为你自杀,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你说的那句不能没有我,是因为我是能救治溪儿唯一的人,从一开始你就一直都在利用我,我好蠢,为什么要这么蠢?为什么要这么蠢啊!” 苑碧棠大吼,这么久的心事,从来都不跟人说的心事,现在终于爆发了出来,确切的说是有了勇气说出来了。 “棠儿,你别这样,看的我好揪心。”墨台勋害怕了,眼前的女子虽然在哭,可是她笑的好灿烂,笑的癫狂,让人看着好生害怕。 “王爷,我不会让溪儿公主受到任何的伤害的,这是我当初对你的承诺,永远都不会改变。”苑碧棠往后一步,转过身去:“你不在的日子,有人对公主下毒了。” “什么?”墨台勋惊讶的捉住了苑碧棠的肩膀,逼着她与他正视:“怎么回事?” “公主的脉象不稳,印堂发黑,我检查一下,是慢性毒药,还好发现的及时,如果再晚上几天,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苑碧棠深吸了一口气:“我从公主那里了解到,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宫里面来了御医,接手了我的工作,我想可能是露妃娘娘........” 苑碧棠抬起头,看着墨台勋,想知道墨台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我会处理。”墨台勋还是那么一句话,知道的东西都要烂在肚子里面。 苑碧棠笑了笑:“看来我还真是了解你,我也跟公主这么说的,说她中毒的事情不要说出去,然后我会治好她的。” 墨台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苑碧棠,手指就要摸上苑碧棠的脸颊,可是苑碧棠都慢慢的躲开了:“天冷了,外面风大,王爷你也回去吧!” 苑碧棠没等墨台勋说话,就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害怕他的靠近,害怕他的再次伤害,害怕他的温柔是因为她揭穿了一个阴谋之后得到的奖励。 这不是爱! 就如苑碧棠所想的一样,那个御医,来自宫里面给溪儿公主治病的御医,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据说是告老还乡,可是苑碧棠知道,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一直都是墨台勋的处理方式,不想和露妃娘娘为敌,就只好让敌人默默的消失。 其实他一直都算不上是一个单纯的人,心机很重,苑碧棠现在也慢慢了解了他的为人,知道他不是她心中只会温柔的白马王子,他也有暗黑的一面。 “夫人,不好了,今天府上来了一个貌美的女子,说是王爷的三房,夫人怎么办?”鸠兰突然闯进来,差点把苑碧棠撞倒。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王爷不是只爱溪儿公主一个人吗?怎么会娶三房?”苑碧棠完全就不相信鸠兰的话,鸠兰不会是大白天在说梦话吧。 “夫人,你不相信你就去看看,现在人就在大厅里面,正在和王爷说话呢!” 鸠兰一脸的担忧,本来自己的主子就不受宠,现在又多了一个,以后的日子是不是更加的难过了。 “我现在就去看看。”苑碧棠努力的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溪儿公主抱不平,曾经一直都不曾恨过溪儿,只是无尽的羡慕,为什么啊?因为溪儿公主有容人之量,从来都没有为难过苑碧棠。 墨台勋也口口声声的说在这个世界上面就只爱溪儿一个人,她在墨台勋的眼中什么都不算,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墨台勋娶了三房? 这让她怎么敢相信? 苑碧棠一路上胡思乱想的,急匆匆的跑去大厅,在路上的时候,就看到了好多的丫鬟和家丁在搬运东西,苑碧棠心中更是心寒,今天不管怎么样也要讨个说话,她可不相信墨台勋又遇到了一个像她这样的人,能够治愈溪儿的病,但是条件是嫁给他。 刚踏入正厅,那一身火红的衣服十分的显眼,是一身红色的嫁衣,盖头放在桌子上面,女子长相如何苑碧棠没有看清楚,因为她一看到那一身火红的嫁衣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了,眼睛立刻就潮湿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的这位姐姐王爷不给妾身介绍一下吗?”那个女子轻移莲步,走到苑碧棠的面前,声音婉转动听,就像是夜莺在歌唱。 苑碧棠从来都没有听过如此美妙的声音,果然是有本事嫁给王爷的人,就算那声音,也会让人无法抗拒吧! 墨台勋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坐下。” 那名女子撇了撇嘴,用有些幽怨的眼神看着墨台勋,不过她还是乖乖的听话,已经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面。 “棠儿你也坐。”墨台勋的声音明显的温和了起来。 苑碧棠也不吃这一套,只是气红了一张脸,声音颤抖的问:“王爷,她是你新娶的妾?” 墨台勋半天没有回答问题,过了好久才嗯了一声,似乎是不愿意亲口在她的面前承认。 “王爷,你可还记得对溪儿公主的承诺?”苑碧棠已经彻底怒了,为何当初墨台勋那么的不愿意娶自己,可是这个女子,墨台勋就那么简单的娶回来了。 她擦了一下自己满脸的泪水,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子长得是什么模样。 那个女子格外的清秀,比苑碧棠要更加好看三分,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透露着光芒,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相比之下,苑碧棠倒更像是一个恶人,一个配角。 “我没有忘记,只是她救过我,当我在战场上面被人包围追杀的时候,不幸跌落山谷,是她救了我,从冰天雪地里面把我拖回家,这份恩情,我不能置之不理。”墨台勋说的简洁明了。 苑碧棠明白了,他是为了报恩! 只是,这样做,让她太过伤心,想必公主溪儿也会很伤心的。 苑碧棠咬了咬嘴唇,不再多看他一眼,就转身出去。 既然决定了放手,那么他有几个妾和她是没有关系的吧! 走出房间,感觉整个人都头重脚轻,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过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苑碧棠走的很急,好几次都差点绊倒。 他有了新欢,而她,连旧爱都算不上。 可悲!着实可悲! 第55章 铃铛识字 此时,后面一个女子追了上来,她一路小跑,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铃铛在当当当的作响。 “二夫人,等一下。”那个女人终于追上了苑碧棠,喘着粗气的望着苑碧棠:“二夫人,我叫铃铛,我刚来这里,以后有什么地方还要多多请教你呢!” 苑碧棠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女子,她那天真烂漫的脸配上刚才的那句话,果然是天真无邪。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苑碧棠心理面有一种对她的抗拒感。 这个女子,为什么让她感到很难受? 明明是一个多么清纯的女子,声音多么优美动听的女子,为什么她不喜? 苑碧棠有些苦笑,难道自己这是在吃醋吗? 还是说在嫉妒? 嫉妒她能够让王爷心甘情愿的娶她? 以身相许的桥段是多么的老套,可是放在了墨台勋的身上,她除了心痛什么也做不了。 “你的名字叫铃铛,真好听啊。”苑碧棠努力的让自己的微笑显得自然一点,她不想做一个妒妇,只想完成王爷对她的期望,然后离开。 “是王爷赐给我的名字,我就特别的喜欢。”铃铛笑的相当的开心。 苑碧棠有些惊讶:“是王爷赐给你的?” “是啊,我本来就是山里面的一个野丫头,没有名字没有姓氏,一个人生活了很久,没有想到王爷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我感觉我是这个世界上面最幸福的人。”铃铛笑的很开心,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眯起来像是两只弯弯的月牙儿。 苑碧棠愕然,她,如此可怜? 突然觉得自己很龌龊,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女孩子,命运该是怎么样的不公? 她实在是无法生出嫉妒之心来。 苑碧棠放缓了声音:“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问我吧,公主的身子不太舒服,不要去打扰她。” “嗯,谢谢二夫人。”铃铛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挽住了苑碧棠的胳膊,她们相视一笑。 苑碧棠的心结到也解开了,只是真的就只是这么简单吗? 她不曾深想。 而此时,在远处一个隐蔽的地方,墨台勋的手放在宽大的袖子里面,袖子在风中乱飞。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呢! 看来两人相处的很融洽,苑碧棠,果真还是他以前喜欢的那个善解人意的苑碧棠呢! 苑碧棠回凝溪阁的时候,铃铛非要跟来,说要来看看苑碧棠的居所,苑碧棠拗不过她,就带着她去了。 到了凝溪阁的时候,铃铛的眼睛都直了:“好漂亮的地方啊,姐姐的居所真好看,王爷对你好好。” 苑碧棠讪笑:“这可是王府里面最偏僻的地方,你怎么会说好?” 铃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在山里面长大的,这么漂亮的地方从来都没有见过,真的好好看。” 苑碧棠的眼睛充满了怜惜,这个孩子从来都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如果让她知道墨台勋的心中,只有公主一个人,她还会高兴吗? 铃铛真是一个天真的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这样小的年纪就陷入情爱里面,当真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苑碧棠安慰着她:“你放心,你住的地方一定比我的好。” “真的吗?”铃铛的眼睛都在放光,然后突然扁起了嘴巴:“可是我是新来的,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别人说进了王府一定会受人欺负的,我害怕。”铃铛拽着自己的衣角,可可怜巴巴的说。 “傻丫头,都是谁跟你说的?”苑碧棠更加心疼这个新来的铃铛了。 前一刻还把她当成是敌人一样,可是现在,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就是城南的那一群乞丐啊!”铃铛说这话的瞬间,被苑碧棠的刺绣给吸引住了,好奇的看了过去。 苑碧棠失笑,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至极。 “你喜欢吗?” “当然了,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才会这样的东西?”铃铛直接性的去摸,突然哀嚎了一声,缩回了自己的手指。 苑碧棠立刻把铃铛那出了血的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含住,含糊不清的对铃铛说:“小心一点,上面有针。” 铃铛当时就眼眶湿润了,本来就水灵灵的大眼睛更加的美丽动人。 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吧! 苑碧棠心理面发苦,就连自己,也无法拒绝这样可爱的女子,何况是男子? 望着眼前的女子,她认了,真的认了,王爷的心去了她那里她真的认了。 “二夫人,以后教我这个好不好?”她似乎还不知道刺绣的名字,只好用右手扬了扬手里面的那个框架,满眼期待的问。 “当然好啦,说不定以后你就不喜欢来我这个凝溪阁了呢!” 苑碧棠眼眸中的颜色暗淡了下去。 “为什么二夫人要这么说?”铃铛好奇的问。 “你刚来还不知道,我是这里最不受宠的妾,王爷最讨厌我了。”苑碧棠说这个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以前要死要活的那一副表情了,慢慢的淡忘,总有一天,她会忘记墨台勋的。 “二夫人,你不要这么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在山中一个人不也是生活了那么多年么?” 铃铛的声音好清脆,飘扬在空中。 苑碧棠轻笑,点了点头,手不由自主的就摸上了铃铛的发髻。 清风吹拂过园林里面的每一寸土地,空中一片明朗之色,凝溪阁的屋子越发的明亮,走廊中发出轻微的铃铛响声。 铃铛说,她从小就在山中长大,从小的时候开始,她的脚踝上面就挂着一串铃铛,从来都不知道这串铃铛是从哪里来的,就那么一个人生活了十多年。 她很喜欢黏着苑碧棠,苑碧棠的凝溪阁一向是慕容王府最冷清的地方,不过现在,每天都被欢声笑语充斥着,因为在这里除了苑碧棠和鸠兰之外,来了一个叫铃铛的天真烂漫的女子。 “二夫人,你看我刺绣有没有一点长进?”铃铛睁着朦胧的大眼睛,凑到了苑碧棠的面前,苑碧棠抿着嘴唇差点笑出声音来:“你这绣的是什么啊?” “你看不出来吗?”铃铛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苑碧棠。 苑碧棠皱了皱眉头,试探性的问:“是鸭子?” “二夫人讨厌。”铃铛的清澈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层雾水,扭捏的把身子转了过去。 见到铃铛生气,苑碧棠连忙去哄她:“好好好,是我眼拙,告诉我你绣的是什么啊?” 铃铛这才洋洋得意的举起手中的刺绣:“这是一对鸳鸯,一个是我,一个是王爷。” 苑碧棠失笑,她的心,当真天真的可爱吗? 一对鸳鸯,一个是王爷,但是另外一个,绝对不会是她。 苑碧棠为铃铛心疼,这个女子,以后一定会跟她走上同样的道路。 “铃铛,你喜欢王爷吗?” “当然喜欢啦,要是没有王爷,我怎么能有幸见到二夫人呢?我要一辈子都跟二夫人在一起,跟二夫人学习刺绣,这比一个人在外面挖野菜要幸福多了。”铃铛开心的笑着,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 “铃铛,你这不叫做爱........”苑碧棠深吸了一口气,原来铃铛只是一个连爱为何物都不懂的孩子,心智都还没有发育成熟呢! 来到这慕容王府,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悲哀。 “姐姐,你在想什么?”铃铛的手在苑碧棠的眼前晃了晃。 苑碧棠微微一笑,宠溺的看着铃铛:“想我们家的铃铛好可爱啊!” 铃铛听完,就像是被表扬的小孩子,羞红了脸蛋。 苑碧棠不再打趣她,而是继续手中的刺绣。 过了没有多久,铃铛就不想在学习刺绣了,她那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直都在书桌上面流连。 苑碧棠其实已经发现了铃铛的心不在焉,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铃铛可不是一个能耐得住心性的人,她有什么想法肯定会憋不住说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苑碧棠依旧重复着手中的刺绣,认真的缝制每一针每一线。 “二夫人,我想求你一件事情。”铃铛终于是憋不住了。 苑碧棠早就在等铃铛说话,这都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什么事情啊?” “二夫人,我想识字。”铃铛扁着嘴巴:“听说识字那是大户人家的人才能学的,我一个字都不认识,感觉好丢脸,就连下面的丫鬟都认识字,我这个做主子的连字都不认识。” “哈哈,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个啊,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的。”苑碧棠更加怜惜的望着她,她还是一个未雕琢的娃娃,只要引导的好,以后一定成为墨台勋的贤内助的,况且,墨台勋似乎并不抗拒铃铛的出现。 苑碧棠拉着铃铛的手,走到了文案的旁边,然后纤纤素手铺开了一张白纸。 她想了想,拿起毛笔细细的勾勒出两个娟秀的字迹。 “这是什么字?”铃铛好奇的问。 “傻丫头,这就是你的名字---------铃铛。”苑碧棠的嘴巴一张一合,妩媚动人。 铃铛拿起那张纸,眼睛都湿润了,“原来这个就是我的名字啊!” 第56章 公主的心思 苑碧棠一把抱住了铃铛,仿佛是爱抱着一件珍宝一样。 “铃铛不要难道,现在幸福不是才刚开始吗?以后会更加幸福的。”苑碧棠安慰着铃铛。 铃铛在苑碧棠怀中点了点头。湿润的泪水全部都抹在了苑碧棠衣服上面。 有了铃铛的生活,一切都变了,没有了以前的那些阴沉,而墨台勋,总是有意无意的来苑碧棠这里晃悠,说是来看铃铛,谁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呢? 墨台勋的转变,让苑碧棠有刹那间的错觉,或许这个男子,可能会接受她的,她对他的爱,或许没有白付出,这一次去战场上面找他,让他转变的太多,多的让苑碧棠都有些不太适应了。 苑碧棠出门去给溪儿公主买药的时候,铃铛总是喜欢跟着,倒是把鸠兰的位置给霸占了,她是山中来的,根本就不知道偷懒这两个字,而是苑碧棠手上有什么东西,她就会抢过来帮着拿。 铃铛很认真的看苑碧棠煎药,刺绣,还有写字,她在学习苑碧棠的一切,仿佛苑碧棠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苑碧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非常的喜欢这个叫铃铛的女子。 苑碧棠和铃铛一起去拜见公主。 推开门的时候,秋菊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臭,苑碧棠也不在意,拉着铃铛的手一起进去。 “今天是谁来了啊?大老远的就听到铃铛的声音了.”公主乐呵呵的从床上坐起来。 苑碧棠笑着将手中的药放在桌子上面,给溪儿公主把脉:“公主,你的病情好多了,现在不知道多好呢,我想再过一段日子就痊愈了,以后公主的身体会回到从前一样。” “嗯,多亏了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溪儿公主欲言又止,看了看铃铛。 “铃铛,听说公主的后花园里面有特别漂亮的红牡丹,你要不要去看一看?”苑碧棠会意,立刻对铃铛说道。 “真的吗?我要去看。”铃铛的眼神都在放光。 溪儿公主让秋菊带着她去:“你别让铃铛摔着了。” 房子里面安静了下来,就剩下了苑碧棠和溪儿公主两个人。 公主率先开口:“棠儿,我身体里面的毒素已经清理干净了吗?” “嗯。”苑碧棠点点头,这是她和公主之间的秘密。 “倒地是什么人在暗害我?公主百思不得其解的问。 苑碧棠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把药端到了她的面前:“公主殿下,这个事情你恐怕要问一下王爷了,王爷不说我是什么也不能说的。” “他知道这件事情?”公主惊讶的叫出声音。 苑碧棠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难道墨台勋没有告诉过溪儿公主这件事情吗? 墨台勋,他究竟在想什么? “公主殿下,我并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我不知道你和王爷之间........我只想说一句,王爷对你的真心我一直都看在眼中,你千万不要误会什么,等你病好之后,我是一定会走的。”苑碧棠只能做出此类的承诺,跟别人争抢一个丈夫,她还是非常的不习惯啊,明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面,一个男人有好几个妻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可是苑碧棠还是无法接受,至少她自己,不想这样。 既然溪儿公主和墨台勋是恩爱的,既然她已经无法走到墨台勋的心中,既然墨台勋已经又娶了一个铃铛,她何况还要在这个偌大的慕容王府里面独守空房,不是怨,只是可悲。 很想回到师父宁霄的身边,很想听着师父弹琴,一把看上去非常精致的古琴,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穷苦人家该有的古琴,她心中还有很多的疑问要问师父,想必她现在这么大了,师父不会再继续瞒着她了吧! 这便是她那很简单的愿望而已。 公主的嘴角挂上了淡淡的苦笑:“人人都说我和王爷是一对鸳鸯,每个人都只看懂啊了我们的幸福。王爷他和我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的感情,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可是我发现这似乎不是爱呢!我总感觉王爷看我的眼神总是透过了我,不知道他看的是谁。” “怎么会这样?”苑碧棠没有想到溪儿公主和王爷的相处是这样的:“公主殿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 “自从他从战场回来之后,就变了,心中牵挂的不再是我一个人了,我喝药的时候,他有时候都会忘记帮我吹凉,喂药的时候会烫着我,我其实明白,他的心中已经有人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溪儿公主绝美的脸庞上面全部都是哀伤。 这就是一个女子的命运,自己的男人喜欢上了别人却只能暗自伤神,连问都不敢问。 “他喜欢上了铃铛?”苑碧棠猜测,那个女子是那么的美好,她自愧不如,就连美丽的公主殿下,也比不过那样一个声音如莺啼的女子,走到哪里,哪里便是春风,铃铛的脆响,让人感觉远离了尘嚣,十分的惬意。 “或许吧!”溪儿公主想要在苑碧棠的脸上看到什么,很害怕在苑碧棠的脸上看到欣喜,可是没有,苑碧棠只是淡淡的猜测,似乎这并不是和她相关的事情,溪儿公主垂下了眼眸,到底谁才是王爷心底的那个人? 苑碧棠的手覆盖在溪儿公主的手背上面,轻轻的拍打着:“公主殿下,不要想那么多,不管王爷是怎么想的,只要公主能为王爷剩下一个孩子,你就永远都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真的吗?”溪儿公主的声音都在颤抖。 苑碧棠轻笑,郑重的说:“我何时骗过你?公主殿下,我会治好你的病,让你成为一个正常的女人。” 溪儿公主报以微笑,她看看向了窗外,牡丹一片红,生命的印记是那么的深刻,让人无法挪开眼睛。 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牡丹花下,那一串串的铃铛响声,让溪儿公主微微皱眉。 不管多么的大度,心中还是妒忌的吧!还是担心的吧! 溪儿公主总是那么的温婉贤淑,墨台勋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墨台勋娶二房,她很淡然的接受,对待苑碧棠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好,墨台勋娶三房的时候,她依旧很淡然,对待铃铛亦是对待当初的自己一样。 只是这样下去,她的心越来越害怕,表面上面的从容不知道还能继续装多久。 娶苑碧棠,是因为要治病,用婚姻来换取他们的孩子,溪儿公主认了,娶铃铛,是因为铃铛救了墨台勋一命,把他从死死亡的关卡那里拉回来,可是以后呢? 以后墨台勋还会娶谁?还会有什么合理的借口? 墨台勋,还是当初那个宁可抗旨也不愿意娶苑碧棠的男子吗? 那个男子才是苑碧棠心爱的男子,如果他变了,如果他的专情没有了,那么苑碧棠的心中,也会慢慢的将这个人划去。 苑碧棠是这么想的,他唯一吸引她的,便是他那痴情的眼神,温柔的眼神,只对一个人好的眼神啊! “棠儿,你知道吗?听说勋给铃铛建造了一个清泉苑,据说铃铛以前虽然是住在山里面,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可是她是每天喝着清澈的泉水长大的,所以才建造了清泉苑,我真不知道勋他在想些什么呢!”公主越说越是能从她的身上感到落寞。 苑碧棠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乖的服饰溪儿公主继续吃药。 以前一直都觉得秋菊总是火气太大,每次见到她都不给好脸色,可是现在想想,她也真是够可怜的,天天看着溪儿公主压抑的这么辛苦,她看着自己的主子这样的难受的生活,想必心中的怨气会越来越多吧! 秋菊那憎恨的眼神,再次的闯入了苑碧棠的脑海之中,不过苑碧棠现在已经不在意了,她终于能理解秋菊的心情了。 ......... 整日都在研究溪儿公主的病情,想着各种能配置的药材,苑碧棠几乎都没有踏出过凝溪阁,总是在房间里面闷着,干很多的事情。 “今天铃铛夫人怎么没有来啊?”鸠兰眼瞅着外面的日头,都已经正午了,也没有见到铃铛的身影,她也十分的喜欢铃铛,这个主子一点都不矫情,也不是会耍心眼的人,她总是能给人带来一个单纯美好的世界,谁见着都喜欢。 “谁知道那个丫头啊!”苑碧棠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笔,这是她自己写的一个字帖,铃铛以前总是央求她,交她写字,所以她就写出一个字帖,打算让铃铛拿回去后啊好的临摹,以后就算不能成为书法大家,也能写出一手好字来。 此时,走廊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叮叮当当的响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就来了。”苑碧棠笑呵呵的说道。 可是映入眼帘的,不是铃铛的微笑,而是一串泪水。 “呜呜-------二夫人------”铃铛一见到苑碧棠就立刻扑进了苑碧棠的怀抱里面。 “怎么了?”苑碧棠擦去铃铛满脸的泪水,问道。 “外面的人说你不好,让我不要靠近你,我把她们都骂走了,二夫人对我可好了,可是她们总是说你。”铃铛边说边哭。 第57章 狩猎准备 苑碧棠叹息了一口气:“别人说什么那是别人的事情,只要你觉得我好不就行了吗?”苑碧棠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肯为她伸张正义,愿意为她骂走那些在背后说她坏话的人,可是即使骂走了又怎么样? 不喜欢她的人,都是因为她的身份吧!一个平穷人家的女子,凭什么就一步登天进了慕容王府,这对谁而言都是让人嫉妒的一件事情。 只是他们都不不知道,他们嫉妒的生活她并不想要,她宁可回到从前,回到宁霄的身边,现在是多么的后悔爱上了墨台勋,可是既然开始了,就没有办法结束。 苑碧棠黯然伤神,在铃铛的哭泣声中不停的回忆着自己在慕容王府的这一段时间,伤心,一直都是伤心吧! 此时,墨台勋来了,英俊的脸庞带着几分优雅,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深邃,让人看不到底,看不通透。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墨台勋微笑着走进来,站在了苑碧棠的面前。 苑碧棠规规矩矩的给墨台勋行了一个礼,旁边的铃铛倒是先插话了:“王爷,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啊。“铃铛说的十分的单纯,没有任何的心机。 可是在苑碧棠听来这是多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铃铛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墨台勋了吗? 她不是新来的三房,理应受宠的吧! 这些苑碧棠自然是不好问铃铛的,只能是私下猜测的结果,可是铃铛现在的意思是在说,王爷都没有去过清泉苑的吗? 怀着疑问,苑碧棠看着墨台勋,恰好墨台勋正在看着自己,苑碧棠不禁低下了头,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勇气。 毕竟,他还是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啊! 他,还是让她无法抗拒,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让她神魂颠倒,不可自拔。 “呵呵,最近比较忙,很少来看你们,我本来打算看完棠儿就去看你的,没有想到你就在棠儿这里,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东西,本来打算等会亲自送过去的,现在就直接给你了吧!”墨台勋拍了拍手,后面一个家丁走了进来,手里面装着一个常常的纸包。 铃铛一看到,两眼放光,兴奋的冲了过去夺过来:“谢谢王爷,还是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铃铛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包,拿出里面的糖葫芦就开始丝毫没有形象的吃起来。 苑碧棠愕然,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看上去好诡异,真的不像是一对夫妻,倒像是,是一个父亲在养育自己的女儿。 这个想法让苑碧棠吃了一惊,她赶忙甩开自己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王爷,今天来妾身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苑碧棠从来都不认为墨台勋会主动来找自己,他的心中只有溪儿,只要和溪儿挂钩的事情,他都会亲自办理。 “仲夏来临,皇上要我们家所有的人都去狩猎,你也来吧。”墨台勋笑的很温和:“好像从来都没有带你出去过,有些过意不去。” 也?过意不去? 这几个字眼好刺耳! 她终究还是一个外人吧! “嗯,我知道了。”苑碧棠的表情淡淡的,没有格外的欣喜,也没有特别明显的悲伤。 “月俸够不够?”墨台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而铃铛,正在旁边吃的不亦乐乎,显然是没有注意墨台勋和苑碧棠的对话。 “还可以。”苑碧棠对此不想说什么,她从来都不缺钱,自从来到慕容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都没有缺过钱,疑问溪儿的病随时都可能需要不同的药材,而药材方面,总是她在亲自办理这些事情,只是她有自知之明,从来都没有用他的钱给自己买过一件新衣服,一件首饰,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墨台勋给她的,是墨台勋给溪儿的。 为何墨台勋每次说话,总是这样的伤人,不过她总是默默的接受,心中的委屈一点一点的积攒,时间长了,也就不会感到那么的心痛了。 “那就好,去买两件衣服和首饰吧!这次是皇家狩猎,注意着自己的身份。”墨台勋很少能跟苑碧棠说这么多的话,让苑碧棠都有些不相信,这还是那个眼里心里都只有公主殿下的墨台勋吗? “是。” 或许是因为苑碧棠太过冷漠,墨台勋很快就走了,就在墨台勋走后的一秒,苑碧棠走到了门口,偷偷的看着外面,看着那个男子从自己的面前走过,看着他的背影,就像是以前一样,她一直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么的爱,还是那么深,甚至可以为爱去死,只是,变得是,她不敢轻易的去碰触了。 满身的伤痕还没有愈合,她真的不敢继续前行了。 听从了墨台勋的话,苑碧棠拿上了银子和铃铛一起出去买首饰衣物,衣服什么的都比较好买,苑碧棠是比较随意的人,考虑到这次去是去狩猎,买的便是一身劲装,为的便是方便,铃铛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一样,而且她告诉她:“这可是我第一次自己买新衣服。” 苑碧棠讪笑,这个女子还真是容易满足,真希望她能永远都这么简单快乐。 “我们去看看首饰吧。”苑碧棠拉着铃铛的手一直往前走。 “二夫人,首饰要花很多钱的,王爷会不会不高兴啊!”铃铛有些不太愿意去的样子。 “你想多了,这次我们很有可能会见到皇上,这样的场合太过寒酸的话,会给王爷丢脸的。”苑碧棠想起了那个年迈的皇帝,多么和蔼可亲的皇帝,是他完成了她的心愿,也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怨恨。 怀着心事,苑碧棠和铃铛来到了一个古朴的铺子里面,这里非常的干净,只是来往的人相比别家要少很多,想必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东西都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苑碧棠笑了笑:“老版,请把这里上等的首饰拿来我看一看。” 见两人穿着都是林罗绸缎,掌柜的立刻就迎了上来,然后让小厮进去拿了两个大大的首饰盒子。 一打开,里面还有好多不同的小的首饰盒,苑碧棠轻轻的打开,闪耀的光芒刺目而来,苑碧棠虚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才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不由的怔住了。 里面有一串一箭穿心的项链,做工细致,和她曾今拥有的那一串十分的想象,只是这一串,不是那一串,颜色并不一样。 “这个项链好漂亮啊!”还没有等苑碧棠开口,铃铛就拿起来看。 掌柜的立刻就附和着说到:“这是近两年内最流行的饰物,大多数人都买来送给自己中意的女子,十分的畅销,姑娘要是有喜欢的人,也可以送啊!” 苑碧棠愣愣的看着那一串项链,项厉宸的影子猛然间窜入脑海之中,也不知道项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他的情,他的眼神,还有他的那一句:“等到我坐上皇位,就娶你。” 诺言如此的美好,可是他给她的定情饰物,已经被弄丢了。 这些都不重要,而是她深深的觉得,她不配。 他没有成过亲,没有过女人,而她,已经是嫁了人的,贞节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多么的重要啊!她怎么可能容许自己这样的残花败柳来糟蹋了项厉宸的一片痴情? 就在她还在出神的时候,铃铛已经开心的把项链递给了苑碧棠:“二夫人,你不是喜欢王爷么,把这个送给他,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这个注意.........说实话,不怎么样。 苑碧棠永远都忘不了她送给墨台勋香囊的时候,墨台勋将之弃在脚底,狠狠的踩踏。 那种痛,深入骨髓。 她现在想的并不是墨台勋,而是一袭白衣的项厉宸,他永远都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苑碧棠拿着那一串项链,放在手中慢慢的摩擦,她弄丢了他给她送的项链,那她,还给他一串如何? 这份爱,不是爱情,而是亲情。 等到把这串项链给他的时候,就这样告诉他吧。 苑碧棠打定了注意,微笑着对掌柜的说:“把这个给我包起来吧。” 掌柜的乐呵呵的开始包装,还一边说,“夫人看上去真是幸福极了。” 苑碧棠没有多说什么,她又不是打算送给墨台勋的。 “二夫人,你看这个,好漂亮啊!”铃铛发现了更漂亮的东西,整个脑袋都耷拉在柜台上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舍不得离开一下。 “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你?”苑碧棠也凑过去看热闹。 果然漂亮! 珍珠串起来的一只簪子,由黄玉镶嵌的边框,组成了一只凤凰飞天的形状,看上去闪闪发光,凤凰的翅膀都在发光。 这应该很贵吧! 苑碧棠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掌柜的,这个怎么卖?” 掌柜看刚才苑碧棠能买的下那个首饰,自然知道苑碧棠也能买的起更贵的东西,于是也不隐瞒:“这个是九天凤凰,没有五千两白银是买不起的,这可是咱们的镇店之宝啊!” 第58章 我买给你 “天啊,掌柜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五千两白银?这不就是一个簪子,它再好看也就只是一个簪子啊。”铃铛不高兴的嘟囔,最里面更多的是抱怨这个簪子太过贵重。 她,应该是想要的吧! 不过,苑碧棠没有说穿,这个九天凤凰如此之贵重,带上十分的招眼,自己带,是不尊重公主,给公主带,是不尊重皇后娘娘,这东西,怎么敢买? 苑碧棠蜡烛了铃铛的手:“我们再看看别的好了,挑一些适中的就好。” “嗯。” 两人继续跳了起来,苑碧棠也被众多的饰物给弄得眼花了。 她举起了一檀香木的簪子,还有一个玉石簪子问“|铃铛。你看这两个谁更适合我啊?” “应该是玉石的吧,我觉得玉特别的衬人。”铃铛看了一眼簪子,把簪子放在苑碧棠的头上笔画了两下子,认真的说。 此时,门外一个邪魅的声音穿了进来:“我看不管是哪个簪子,都没有美人好看。” 苑碧棠随着生源处看去,只见太子正手里面拿着折扇,站在瓦面远远的看着墨台勋,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太子殿下?”苑碧棠有些惊讶,在这样的地方碰到太子殿下,还真是巧呢! “玉簪配美人,就算是买进天下所有的首饰也值得。这间饰物坊,我买给你了!”太子的嗓音十分的富有弹性,他走到苑碧棠的面前,高大的影子遮住了外面的阳光,苑碧棠的侧脸顿时暗淡了下来。 苑碧棠皱了皱眉头,太子殿下,她一共也没有碰见过几次,可是每一次碰见太子,都感觉很不舒服,总是会发生一些不高兴的事情,太子和墨台勋,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她已经不明白了。 他曾今因为她是墨台勋的妾,所以把她送回了墨台勋的手中;他曾经在墨台勋失踪的时候巴不得墨台勋去死。 太子太危险,在他的身边,你随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苑碧棠,对他最初的理解,只有那一段悲伤,只知道太子要大婚了,皇上要让他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 那次醉酒,苑碧棠从太子的嘴里听到的,不过她都选择了烂仔肚子里面,跟谁也没有说起过。 “太子,我是慕容王爷的内眷,太子殿下说话请三思。”苑碧棠的话语极其的温柔,不过谁也能看出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太子丝毫不觉得什么,而是不停的走来走去,看了看左右,对掌柜说:“不就是一个店,我将这店都买下了了,以后你想要什么首饰都是你的。” 太子自顾自的说话,丝毫没有在乎旁边的铃铛,好像铃铛根本就不是一个美女一样。 “铃铛,我们走。”苑碧棠一刻也不想多待,蜡烛铃铛就想走,可是突然发现铃铛正在痴痴的看着太子殿下,然后满眼都失去了神采,仿佛是灵魂都被人吸走了一样。 “铃铛,我跟你说话呢?”苑碧棠小声的问铃铛。 铃铛半天都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这位是?”太子这才发现了铃铛的存在。 “不用你管。”苑碧棠深怕太子的魔爪会伸到铃铛的身上,铃铛是她见过的最单纯的姑娘,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允许她受到伤害。 “忘记了我说的话了吗?以后你回到慕容王府之后,一定回后悔回去的。”太子恍然大悟的看了看铃铛,然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苑碧棠有些震惊:“你当初就知道王爷要娶铃铛了?” 太子笑的更加的邪魅:“我可是太子啊,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为何当初不告诉我?”苑碧棠气愤的问,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 “你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看似一个专情的男人其实并不专情,他随时都会动心,世界上面美丽的女子多了去了,相貌和心灵同样的女子也多了去了,你以为你喜欢的是一个痴情种么?我只是想用事实告诉你,你错了。”太子大笑。 苑碧棠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指着太子的脸庞,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太子殿下,我.........” “我什么,如果哪一天你在墨台勋的身边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我想我的心胸虽然宽窄,不过还是能够收留一下你的。” 苑碧棠撇过脸去,不去看太子,这个男子,让人感觉好害怕,只要在他的身边多呆一会时间,就会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 “嗯,美人的眼光不错啊,这个玉簪确实比较漂亮。”太子拿起了簪子,想要插进苑碧棠的发髻。 苑碧棠往后退了一步,拉住铃铛就走。 “姑娘,你还没有付钱呢!”掌柜的在后面大叫。 “我都说了,我帮她付钱。”太子殿下望着那个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从袖子里面甩出了一叠银票:‘这些够了吗?“ 太子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苑碧棠的身体,旁边的掌柜看的心花怒放:”够了够了,足够了,我给你找钱........“ 一路上,苑碧棠的心中一直都惊魂未定,那个男子太多邪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太子? 她愤恨的走着,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铃铛,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快到晚上了,女子出门在外太危险。” 可是久久都没有听到铃铛的回答,苑碧棠回过头去,发现铃铛还一直都处于失神的状态:“铃铛,你怎么了?” 晃了好几下铃铛的身体,铃铛才回过神来:“二夫人,他........是太子殿下吗?” 苑碧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瞪着铃铛的下文。 “二夫人,我看到他的时候,心跳的好快,我这是怎么了??” “是你发烧了。”苑碧棠急了,怎么会这样,铃铛喜欢上太子了? 一见钟情? 怎么可以!她现在已经是墨台勋的妾了,怎么可以去喜欢太子!不!她据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铃铛,你看着我的眼睛。”苑碧棠试图把铃铛从失神之中拉回来:“以后不要接触那个男子,他太危险,对你没有好处。” 铃铛看着苑碧棠认真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回到慕容王府,苑碧棠一脸死气沉沉。 鸠兰很担心的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买首饰不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怎么这么不高兴啊?” 苑碧棠打开了鸠兰摸过来的手:“鸠兰,我很累,我想先休息了。” 鸠兰治好点了点头,服侍苑碧棠脱了衣服,然后就吹了蜡烛,出去把门关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苑碧棠担心,更多的是害怕,铃铛那个丫头,似乎是动了心了。 她知道一旦动心,会是怎么样可怕的地狱。 当初,她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执意要跟墨台勋成亲,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苑碧棠不忍心,不忍心看到铃铛会变成第二个她,而且,她已经没有了那个自由。 且不说太子会不会喜欢上铃铛,会不会让铃铛幸福,就光是墨台勋这边,墨台勋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她已经是墨台勋的妾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没有人能够改变。 铃铛,是一个多么单纯的女孩子,她如果爱上了太子,爱上了那个邪魅的男人,下场该是多么的凄惨?该是何其不幸? 苑碧棠不敢去想象那些后果,只是心中一直都在为铃铛担心,看来今天出去卖首饰,真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以后一定不能让铃铛和太子继续接触,不然铃铛,一定会迷失了自己的。 一分没有任何结果的爱,既然一开始就知道,那么就不要飞蛾扑火,早就无法挽回的悲剧。 手里面握紧了新买的一箭穿心的项链,苑碧棠慢慢的睡着了。 夏季狩猎开始了,这次狩猎所有皇家人都去,而慕容王府,能有资格去的,就是墨台勋,还有溪儿公主和两个妾。 苑碧棠其实并不想出去,毕竟这一出去不碰到太子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不想见到太子,更害怕的是铃铛的反映。 苑碧棠跑去了墨台勋的书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墨台勋正在里面批阅一些文件,那窄窄的窗户缝隙,能够展现出他的侧脸,还有那英俊的美貌,修长而浓厚,是典型的威风模样。 这样的他,深的苑碧棠的喜欢,她踌躇来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很想跟墨台勋说一下铃铛的事情,可是感觉她说出来也不太合适,就这样的一直站在那里,苑碧棠有些口干舌燥,不知何去何从。 墨台勋依旧低着头,松木香的味道从房间里面传出来,墨台勋身边的松木香,并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他喜欢这样的味道,总是在房间里面弄一个小小的鼎炉,然后燃着熏香,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他总是喜欢身上和空气之中有这样的味道,让他觉得非常的安心,于是,苑碧棠也就爱上了松木香的味道。 “我知道是你,进来吧!”墨台勋突然抬头,举起了茶杯,里面的茶叶在水中晃荡了一周之后,沁人心脾。 苑碧棠慢悠悠的走进来,神姿绰约,她行了一个礼,走到了墨台勋的面前,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对墨台勋说道:“王爷,狩猎在即,我想恳求一件事情,希望王爷能够答应我。” “你说。”墨台勋显然对她的话很是感兴趣。 记得上次他出征的前夕,苑碧棠来到了他的房间,她跪着求他:“王爷能不能在走之前给我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的墨台勋,斩钉截铁的反驳了,可是现在的墨台勋,他甚至希望苑碧棠能够说出同样的话来。 第59章 阴魂不散 苑碧棠还在不停的由于,不知道这个事情该说不该说,一想到以后会发生的悲剧,苑碧棠就算是不忍心说出来还是说了:“王爷,你能不能不要让铃铛去参加这次的狩猎。” “为何?”墨台勋以为苑碧棠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来找他,没有想到是为了铃铛那个女子。 “她,身体不太好,前两天我给她把脉,她的起色有些不太对,身子很虚弱,我害怕她去狩猎会生病。”苑碧棠结结巴巴的说,不擅长说谎,说的是那么的不自然。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谎了。”王爷站起来轻笑,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苑碧棠的脸都憋红了,也知道是无法骗过墨台勋,所以治好坦然的说道:“昨天我和铃铛出去买首饰,碰见太子殿下了,铃铛她,好像动心了。” 苑碧棠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样的话,怎么能给墨台勋说,这不是显然在说:“王爷,你带上了一定大大的绿帽子,你的女人变心了。” 可是墨台勋并没有苑碧棠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而是缓步的走到窗台面前:“我都知道,我心中自有分寸。” “王爷,你都知道?”这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墨台勋一直都在跟踪她们? 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行踪,一切都在墨台勋的掌握之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我这可不叫跟踪,是保护,两个弱女子上街,万一发生了意外怎么办?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是堂堂王爷吗?”墨台勋莞尔一笑,那笑容带着讽刺。 苑碧棠淡然,“王爷会怎么做?” 墨台勋把茶喝光,只留下了几篇茶叶在杯底:“棠儿,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我其实很阴险,我害怕那样的我你不会喜欢。” 他的声音里面带着落寞,越来越小声。 苑碧棠垂着头,看着他在地上倒映的影子,突然感觉他很可怜。 “王爷,铃铛的事情你会怎么处理?”苑碧棠绕过了刚才墨台勋的话题。 “铃铛的身世并不简单,她要是爱上太子,并不奇怪。”墨台勋发出阴森森的微笑,这样的他是苑碧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伤害我的人,伤害我身边人的人,我都会一一记在心理面,让他们付出代价。” 茶杯猛然间在墨台勋的手中发出了咯咯的响声,然后碎成了一片一片。 苑碧棠有些茫然,实在是不知道墨台勋在说些什么:“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铃铛的事情你不用管,好好的管好自己就好,少靠近太子,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不用想苑碧棠也知道,听完墨台勋的忠告,苑碧棠只是恩了一声,就算是答应了下来,然后默默的退出了墨台勋的房间。 他什么都知道,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只是他的阴险,为什么唯独要告诉她? 她宁可认为他一直都是那个善良的,迷人的王爷,原来真正的他,这这样的令人捉摸不透,明明知道他超乎了她的想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苑碧棠越来越喜欢墨台勋了,他越是坏,她反而越喜欢。 “天啊,我真是有受虐倾向。”苑碧棠高呼一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狩猎大队出发了,那天天气很好,队伍在阳光的沐浴下面缓缓前进,公主溪儿的精神状态非常的好,看上去似乎已经病好了。 而铃铛,总是不想一个人坐轿子,非要上了苑碧棠的马车。 还好马车不太拥挤,就算是炎炎夏日,也不至于透不过气来。 “二夫人,听说这次皇家的所有的人都要去狩猎,是吗?”铃铛特地咬重了所有这两个字。 苑碧棠看了她一眼,不由的感到悲哀,看来铃铛已经开始打听太子的下落了,一见钟情倒地是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人如此痴迷? 就像是她当初第一眼见到墨台勋一样吗? 只是远远的看着,看着他疏离的微笑,就认定了他会是她一辈子的丈夫。 现在,铃铛果然还是步上了她的后尘。 墨台勋已经发话了,让她不要管铃铛的事情,苑碧棠只好浅笑:“应该是吧,我不会狩猎,就算是去了也只是在外面看看。” “没关系,我陪着你啊,我也不会呢!”铃铛笑嘻嘻的说,然后拉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她的样子是那么的令人迷醉,苑碧棠都被她那副美丽的模样深深的吸引。 马车一直在不停的摇晃,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串由远而近的马蹄声,苑碧棠打开了帘子,正好对上了太子的那一副嘴脸,长得极其阴柔,秀丽,秀丽中还透着一股浓浓的玩世不恭和邪魅。 “棠儿,你想要吃什么,我给你去打,我的狩猎本领要是第二,绝对没有人说他是第一。”太子十分的殷勤,他的目光一直都在苑碧棠的身上,就像上i一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铃铛。 铃铛没有失落,而是深深的迷醉在他那迷人的眼神里面,仿佛太子看的不是苑碧棠,而是她一样。 苑碧棠讪笑:“我喜欢什么,王爷自然会给我打的,不需要太子殿下费心。” 太子撇了撇嘴角:“为什么每次都对我这么冷漠呢?哪一个女人不是一见到我都被迷倒的,你为何就跟他们不一样呢?”太子伸出手来,想要摸苑碧棠,可是被苑碧棠轻易的躲开了。 “因为太子行事太让人心寒了,小女只有一颗心,不敢装下两个人。”苑碧棠转过脸去,真想骂他一句:“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哈哈,好吧,随便你怎么说了,没有想到你也是这么看我的,我听了真的很受伤啊!”太子又把折扇拿了出来,坐在马上面,却拿着一把扇子,看上去别提有过怪异了,可就是他这不羁的模样,不知道收走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东西。”苑碧棠轻轻的说。 “是么?”太子怔了一下,随机哈哈大笑,狠狠的拍了一下马屁股:“我去前面等你。” 马儿扬长而去,留下的只有马蹄的脚印,铃铛一直都把脑袋放在外面,不停的盯着远处太子的背影,仿佛那就是他的天了,她的世界。 苑碧棠真的很想劝诫铃铛,可是一想起墨台勋让她不要多管闲事,苑碧棠就只能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墨台勋,他是故意让铃铛接近太子的吧!至于其中有什么阴谋,苑碧棠是一点都不知道。 到了驻扎的场地,掀开帘子下车的时候,是墨台勋微笑着上来扶的,苑碧棠随着他的动作走下了马车。 墨台勋接着去扶铃铛,可是铃铛一直都在东张西望,一不小心就踩滑了,差点摔倒。 “啊---------” 还好墨台勋反映快,在空中旋转一周,将铃铛抱在了怀里面:“你没事吧!” 那英俊的眉毛,映射在苑碧棠的眼中,苑碧棠突然幻想着刚才那个摔倒的人是她,她倒在他的怀中,多么的幸福! 丝毫没有预料的,苑碧棠突然开口说:“我没事。” 而与此同时,铃铛却轻声的开口:“太子........” 两个人的反映,然周围的人都傻眼了,苑碧棠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忙看向墨台勋,发现墨台勋的眼睛深邃的可怕,慌忙的垂下了眼眸。 而铃铛,丝毫不知道刚才自己叫出口的是太子,还乐呵呵的对墨台勋说:“王爷,你的身手好厉害,跟你在一起真有安全感。” 墨台勋只是稍微的责备了一句:“以后注意这点,不要这么冒冒失失。”他宠溺的抚摸着铃铛的头发,好像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周围的人不是没有看到刚才的场景,不过墨台勋都没有说什么了。他们自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棠儿,我们去捉鱼怎么样?”离打猎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墨台勋指了指前面的小溪。 苑碧棠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何墨台勋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自从从战场回来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她也是他疼爱的一个妾一样。 “可是公主的身体还不能玩乐,我不能丢下公主一个人,我去照顾她。”苑碧棠很想说去,能够得到墨台勋的邀请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真的到了说出口的时候,苑碧棠说出来的总是和心理面想的不太一样。 墨台勋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它,然后沉声说:“跟我走。” 就在墨台勋将手拿起来的那一瞬间,苑碧棠转身离去,墨台勋的手放在空中没有了重心,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而此时,在远处站着的太子,玩味的看着这边的状况,不由的对苑碧棠更加的感兴趣了,一个连王爷都拒绝的女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 苑碧棠越走越远,可是心都还在墨台勋的身上。 墨台勋,我好想跟你一起去,可是我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 是太激动了吗? 苑碧棠鼓足了勇气,她回过头,打算回去,正好被太子拦住了:“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折回去,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苑碧棠想要绕开太子。 她走左边,太子就站在左边,她走右边,太子就站在右边。 “太子殿下,为何拦着我?”苑碧棠不高兴的问。 “你不是要去陪着你的溪儿公主吗?”太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苑碧棠。 “我陪着谁跟你没有关系吧。”苑碧棠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再这样我喊人了。” 第60章 强吻 “喊人?”太子无语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就去陪墨台勋,我替你去陪溪儿公主。” “你........”苑碧棠真的是气的牙痒痒的,太子为何总是跟自己过不去呢? 苑碧棠不想继续跟太子说话,只能转过身往公主的马车走去。 “怎么了,棠儿看上去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溪儿公主倒是很善解人意。 “没什么,公主的身体还不能去打猎,我就在这里陪你吧。”苑碧棠拿起溪儿公主绣的花样,认真的看起来。 “能出来一趟并不容易,你还是跟王爷他们去玩吧,不用顾及我的。”溪儿公主轻轻的推了一把苑碧棠。 苑碧棠嘴角有一点抽搐,她也想去,只是太子拦着......... 太子那么讨厌的人,要是离开了溪儿公主,不知道太子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苑碧棠可不敢冒着个险,只好乖乖的守护在溪儿公主的身边。 时不时的,苑碧棠撩开帘子,总是能看到王爷和铃铛在河边玩耍的场景,他们在捕鱼,原来王爷的温柔不光是对溪儿公主一个人的,以前她可以认命,可是现在她看到墨台勋对铃铛的好,突然发现自己好渺小,她在他的心中,当真是什么都不是? 他的温柔,以前从来都不肯施舍她的。 余光之中,苑碧棠总是感觉有一个眼神在注视着自己,她扫视一周,有没有发现什么,苑碧棠感觉背后冷飕飕的,有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苑碧棠赶紧放下了帘子。 “怎么了,看你心绪不宁的?”溪儿公主有些担忧的问她。 “哦,我没什么,就是天气有点太热了,都正午了,我去给你熬药。”苑碧棠不等溪儿公主发话,就下了马车,这个病美人,一直都是由她照顾着。 “下午的时候大家去打猎,我们来比赛,凡是前五的人都有赏。”墨台勋扭干自己身上的衣服,对大家说。 “王爷,有什么奖赏啊?” “你问什么问,王爷给的奖赏能低吗?” “王爷,给我们加月俸还差不多。” 声音此起彼伏,此时,太子又冒了出来:“这些你们就满足了?”太子邪魅的一笑,盯着墨台勋:“凡是前五的人都赏给他们一个妻子如何?” 太子的话一落,下面的人都纷纷叫好。 墨台勋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太子的提议真不错,就这么定了,谁要是能够进入前五,就在今天的丫鬟之中挑选自己喜欢的女子,就当是奖赏了。” 周围一片叫好的声音,把苑碧棠淹没在人群之中。 苑碧棠有一种不认识墨台勋的感觉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就那么简单的被确定了吗? 一场比赛而已? 伤感,可笑。 突然,鸠兰拉住了自己的手心:“夫人,我好害怕。” “鸠兰,你怎么了?”看着鸠兰脸上的恐惧,苑碧棠突然明白了她在怕什么,然后立刻就拉着她的手进了公主溪儿的马车:“一直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鸠兰认真的点了点头,双手还放在胸口的地方,一脸恐惧的表情。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溪儿看到鸠兰的时候,有些奇怪。 “不好了,王爷说凡是今天狩猎能进前五的人,可以随意在丫鬟里面选取自己心仪的女子带走。”苑碧棠沉声的说着。 溪儿听闻之后,表情淡淡的,仿佛这件事情在她的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一件事情。 “公主怎么这么淡定?一个人的命运就这样被定下来,多么的可悲?”苑碧棠有些郁闷的坐在了旁边。 “这很正常啊,天下就是父皇最大,每个人的命运总是被人掌控,像我这样能够得到皇上宠爱的,少之又少,我能嫁给勋,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如果不是我的母后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去,父皇也不会这么宠爱我的。”溪儿说的很平淡,大概皇家的人都是这么淡漠的吧! 就这样,鸠兰一直都坐在马车里面不敢出去,不敢让人看见,苑碧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等到快要晚上的时候,苑碧棠出去给溪儿煎药,篝火冉冉升起,大部分的将士都参加了这次的比赛,和墨台勋进了森林之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而周围的一些士兵,则是留下来保护他们安全的。 苑碧棠端着药往回走,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来,将苑碧棠摁在了树上,另外一只手,将药端在了手中:“嘘,不要出声,让人看见了不好呢!” 这个欠扁的声音.........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你放开我,你这是干什么?”苑碧棠清楚的感受到太子胸前的温度,夏天大家都穿的极少,太子殿下身上里面穿了一件亵衣,外面则是一件单薄的单衣。 苑碧棠更是羞赧,浑身就像是着了火一样,不敢妄动。 “还真是敏感啊!”太子将药放在地上,然后搂着苑碧棠的腰肢,将她的手都固定在树的后面:“据说墨台勋似乎还没有碰过你吧!” 邪魅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丝的蛊惑,苑碧棠急的真想大叫,可是她不敢,一旦叫出口,不管她和太子有没有发生什么,大家以后都会用别样的眼神看着她。 流言蜚语,还真是一种恐怖的东西。 “小狸猫,你可知道我一直都很垂涎你,自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身边开始我就开始垂涎你了。”太子在苑碧棠的耳边喘着粗气。 苑碧棠死死的闭上眼睛,狠狠的往一边偏着头。 “这个,是你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一直都待在身边呢!”太子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 那个香囊怎么如此眼熟? 是她送给墨台勋的出征礼物! 苑碧棠伸手想要去抓,可是转眼间太子已经抬高了手:“送给人家的东西怎么能轻易的要回去?” 苑碧棠低声的怒吼:“那是我的东西,不是给你的,我是不小心丢了的。” “这样啊,那是我捡到的,那就是我的了。”太子无耻的坏笑着,将香囊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面,声音更加的粗哑:“想要要回去,那你可要付出代价?” 苑碧棠最害怕的就是太子那邪魅的眼神,有一种掉进了狼窝里面的感觉:“你说。” “用行动来表示吧!”太子深深的看着苑碧棠,毫无预兆的就放大了一张脸。 苑碧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如火一般温热的唇对上了她的,一种触电般的感觉汹涌而来。 “唔-------”苑碧棠双手拼命的挣扎,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折磨人的温度,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是有夫之妇!” 黑暗之中,看不清太子的表情,可是冤案碧塘分明能感受到太子身上那淡淡的玩味:“你早晚都是我的,我只是提前预支了一下作为丈夫的权利。棠儿,你跟着墨台勋既然不幸福,那么就跟我吧!我若是拿到天下,那就娶你做我的皇后。” 又是这一句:“我若是拿到天下,那就娶你做皇后。” 曾几何时,项厉宸也对她说:“等我成为皇上,我就迎你做我的皇后。” 为何男人都这般肯定,女人为的就是那显赫的地位? 苑碧棠咬的并不是这些,只要她爱的人也爱自己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为什么他们总是充耳不闻,装作听不见。 被不爱的人爱上,何其不幸!被拥有权势的爱上,更加的不幸! “太子殿下,轻注意您的身份。”苑碧棠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只是嫌脏。 太子错愕了一下,放开了苑碧棠,声音变得悲伤:“你从来都只知道我是太子,却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名字,我就这么让你不喜?” 没有想到太子会这么说,想来也是,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太子的名字,从来都只知道他是靖夏唯一的太子殿下,只知道他长得十分阴柔,竟是比女人还要漂亮柔媚三分,只是他的名字,她从未问过。 “记住,我叫涯殇,你以后只会有一个夫君,叫涯殇。”太子大气凛然的宣布。 涯殇! 呵呵!是不屑的吧! 她的心中只会有一个墨台勋,什么时候能装下别人? 苑碧棠不想继续和涯殇纠缠,从地上端起药,就要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还我的香囊。” 涯殇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戏谑:“怎么办?我又反悔了呢!香囊还是我收着吧,情书里面的内容我一直都没有看,那不是写给我的,我不会看的。” 苑碧棠愤恨的瞪了一眼他:“无耻小人。” “哈哈-------我就是无耻,你奈我何?”太子靠在大树上面,头抵着树干,双眸透过树叶的缝隙望着深黑的天:“狩猎之后我大婚,你来不来?” 本该是恨的,本该是能躲他多远就躲多远的,可是他的话一说出口带了无数的凄凉,又是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人,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可怜虫。 苑碧棠没有回答的走了,身上淡淡的香味还缠绕在太子的指尖,太子变戏法似得拿出了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个棠字,这是刚才从她身上取来的呢! 无可避免的被这个女子吸引,太子自嘲:“我什么时候变成小偷了?不光是偷女人的心,还喜欢偷女人的东西了?” 进了马车,溪儿公主正在和鸠兰说话,苑碧棠给公主吃药,公主的嘴角沾染上了药渍,苑碧棠去掏怀里,不由大惊失色。 “怎么了,棠儿,你脸色不太好?”溪儿公主拿过苑碧棠的手。 苑碧棠勉强的笑了一下:“好像手帕不见了。” “改天换一个新的不就好了。”溪儿公主不以为然的说。 “嗯,好。”苑碧棠满怀心事的点了点头。 第61章 选妻 此时,外面一片嘈杂,兵戈铁马的声音响彻四周,苑碧棠掀开帘子,墨台勋和大队人马正好回来。 鸠兰扯着苑碧棠的衣角,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苑碧棠只能用眼神给她一点安慰,仿佛是在说:“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鸠兰缩着身子,使劲的靠到边上,像是将有什么不幸要发生了。 苑碧棠下了马车,墨台勋迎面走来,他风尘仆仆,手中拿着一大块的虎皮,还有鹿茸:“棠儿,你看我都去打到了什么?这次收获真不少啊!” 棠儿迎合的笑了笑,看着墨台勋那高兴的模样,她终于有了一种家的感觉,不管墨台勋的心中有没有她,至少在这一刻,墨台勋把她当成家人,炫耀自己打下的猎物。 墨台勋的后面,跟着铃铛,她的手里面,也拿着一只野兔。 这并不是可怕的地方,而是她防癌险跟在铃铛的旁边,是一脸笑意的涯殇。 涯殇摇着折扇,一路走来,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他的手下,也拿着大大小小的猎物。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苑碧棠惊咤,刚才太子不是在自己的身边吗? 苑碧棠从容的走到涯殇的面前:“太子殿下,这是你打的猎物吗?” 她瞟了一眼他下人手中的猎物,语言之中带着一丝讥讽。 “当然,棠儿喜欢什么就拿去吧!”涯殇当着众人的面,亲切的叫着苑碧棠的小名,苑碧棠瞥了一眼墨台勋,墨台勋的眉头微微的皱着,已经没有了笑意。 墨台勋是生气的吧! 不过不是为了自己,应该是为了尊严。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妾,太子还真是过分的让人想揍他一顿呢! “太子殿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当你的猎物。”苑碧棠点到为止,然后就转身去帮墨台勋提东西:“王爷,去看看溪儿公主吧,她在马车里面可闷坏了,你们倒是玩的乐不思蜀,也不管我们了。” 墨台勋这才舒展了眉头,哈哈大笑:“我这就去看看她。” 墨台勋抬腿刚要走,就有人开始起哄了:“王爷,你不是说进前五的人可以挑选一个自己中意的姑娘么?这话还算不算数啊?” “就是就是,我今天打的这么卖力,就是想抱个妻子回家呢!” “王爷,别让我们失望啊” 亮堂堂的一片,将士们手中的火把不停的在空中飞舞,他们的请求声如雷贯耳,苑碧棠的脸色不由的发白,墨台勋要兑现诺言了。 “好,让今天所有来的丫鬟都到场中集合,先让大家挑选美人,然后我们来个篝火盛宴,好好的吃一顿。” “好!王爷威武!王爷威武!”将士们都兴奋的大叫,吼声一片。 苑碧棠往后退了一步,赶紧急匆匆的往公主的马车跑。 一进马车,就看到瑟瑟发抖的鸠兰,鸠兰一看到苑碧棠,就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夫人,怎么办,我听到外面的声音了,我好害怕,夫人帮帮我吧,我就想一辈子都待在夫人的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夫人。” 苑碧棠心疼的看着鸠兰,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好吧,去给她求情! “鸠兰,我去给你求情,但是没有把握,我不知道王爷会不会答应。”苑碧棠下定了决心的说。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鸠兰感激涕零的拉着苑碧棠的袖子。 苑碧棠不忍的看了鸠兰一眼,出去找墨台勋。 “王爷,能借一步说话吗?”此时的墨台勋,正在和大家谈论刚才在林中狩猎的场景,好不热闹。 墨台勋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走出了人群,寻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墨台勋问:“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苑碧棠有些吞吞吐吐的,“王爷,能不能不让鸠兰出去,我就这么一个丫鬟,我不想她走。” 墨台勋哈哈一笑:“是她让你来求情的吗?棠儿,我是三军的将领,不能食言,不然威信何在?再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 “可是,对我而言,她不止是一个丫鬟。”苑碧棠着急的补充。 “我心意已决,你别白费口舌了。”墨台勋一副事情容不得商量的模样。 苑碧棠只能笑自己傻,连嘴里面都在发苦:“王爷,若是今天送出去的是我,你也没有关系的吧?” 墨台勋楞了一下,用温柔的腻人的声音说:“我怎么舍得把你送出去?” 只是,这片刻的温柔已经不能温暖苑碧棠的心了,在刚才说出了那么残忍的话之后,他的话她已经不能相信了。 苑碧棠转过身,决绝的离开。 还没有走到马车面前,就已经有士兵将鸠兰从公主的马车上面拽下来,溪儿的声音很平淡:“你们的响动小声一点。” 公主是善良的,但是也是淡漠的,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阻止也阻止不了什么,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受到磨难,她就算是善良,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去救,溪儿也是无能为力的。 苑碧棠走的很慢,蹒跚着步伐,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仿佛还是能够听到鸠兰的哭泣,她说:“夫人,我想一辈子留在你的身边。” 鸠兰被人押走了,苑碧棠紧跟过去,大伙开始挑选那五个勇士,等到王爷选好了之后,苑碧棠一个个的看去,他们五个人长得都十分的精壮,其中有两个看上去比较猥琐,还有两个看上去比较呆滞,还有一个看上去比较憨厚老实。 苑碧棠只能等待结果,看挑选的结果,默默的在心中为鸠兰祈福,希望她不要被选上。 偌大的场子中间,站着三十多个婢女,他们都纷纷的低着头,很多人都开始微微的低泣。 这究竟是庆祝大会,还是别的,苑碧棠已经说不上来了,只能看见鸠兰正站在队伍里面,狠狠的低着头。 “棠儿,来坐这里。”墨台勋交了一声正在发愣的苑碧棠。 苑碧棠望去,墨台勋坐在主位上面,右边坐着太子,他身后的位置坐着铃铛,墨台勋身边的那个位置是给她的? 苑碧棠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如果不是因为溪儿公主的身体不太好,晚上不宜吹风,这个位置应该是溪儿公主的吧! 鼓点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第一个人走了上来,开始挑选他中意的女子,一路走过去,苑碧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面。 第一名从女子们面前一个一个的走过,只是他看的非常的慢,因为那些女子门都一直垂着头,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一样。 涯殇不是没有看到苑碧棠担忧的面孔,他就好像是故意和苑碧棠对着干似得,大声的叫到:“都把脸抬起来,连脸都看不到,你们能确定选回去的是个美人?” 他的声音一出,大家都大笑,那些个婢女,都十分不情愿的把头抬起来,鸠兰抬头的瞬间,苑碧棠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只是盈满了眼眶,并没有落下。 第一名走的快了起来,还没有走到第二排,就挑选中里面的一个女子,拽着那个女子的手出来,打横抱起离开。 那个女子猛地哭了出来,第一名吼了一声:“闭嘴!” 可生戛然停止。 苑碧棠看的心都在颤抖,这真的是狩猎么?怎么会这样? “还好父皇没有来,不然他肯定是不会让我们玩这种游戏的。”太子感叹的看着那个大汉带走他选中的美娇娘,也不知道是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至于做什么,不用想,也是知道的。 第二名开始选择了,他的视力很好,认真的扫视了一周之后,就朝着一个地方飞奔而去,苑碧棠惊恐的站起来,他走的方向正好是鸠兰的位置。 苑碧棠在心中,狠狠的为鸠兰捏了一把汗。 那个大汉,拽出了一个人,鸠兰吓得眼睛都紧紧的闭上了,而鸠兰旁边的那个女子,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压力,竟然是昏了过去。 “棠儿,坐下。”墨台勋知道苑碧棠在担心什么,可是他不想阻止,他不是没有那个能力阻止,而是他对鸠兰那个丫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只是,单纯的不想救而已。 第三名便是那个憨厚的年轻人了,苑碧棠真的希望他能选鸠兰,可是他走到鸠兰的身边的时候,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往前走,最后选得是谁苑碧棠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可惜,如果刚才被他选走,鸠兰应该是幸福的吧! 还剩下了两个人,苑碧棠还在不住的担心,三十个人之中选出五个人的概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运气。 猥琐的男子慢悠悠的走进队伍里面,在每个女子面前都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到了鸠兰的身边,嘿嘿一笑,突然抱起了她。 鸠兰啊的尖叫一声,“夫人.......” 苑碧棠感觉自己要疯了,她下意识的往前奔跑,跑到场地的中间,看着鸠兰被人带走,心中一片心疼。 “夫人-------”破空之中传来鸠兰的尖叫,声音凄厉。 那个猥琐大汉的笑声,让苑碧棠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鸠兰-------”苑碧棠发疯了似得往前面跑,跑到场中的位置的时候,那个大汉已经打横抱着鸠兰离开,鸠兰的脸上盛满了泪水,苑碧棠心如刀绞,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晚风吹拂,黑夜空洞的让人害怕,苑碧棠瑟缩了一下身子,感觉浑身冰冷,直到鸠兰被带走很远,她都还是无法平静。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是怎么过的,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的心全部都定格在鸠兰被带走的那一刹那。 她很清楚的记得,她对鸠兰说:“我去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 鸠兰的身影在她脑海之中不断的出现,可是苑碧棠只能不停的想念,除此之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62章 她的梦碎了 鸠兰终究是被人带走了,带走她的那个男子,猥琐至极,鸠兰该怎么承受这样的命运? 不是没有跟墨台勋求过情,可是墨台勋根本就不管鸠兰的死活,苑碧棠快要疯了,傻傻的站在场子里面,不知道后来有没有篝火晚会,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一直都站在原地,脑海中倒映出鸠兰那纯真的笑脸,她是那么的可爱,可是却被风儿轻轻的带走了。 如果再见,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苑碧棠始终未走,搜搜冷风在苑碧棠的脸上刮过去,夏天的风没有风刀,不会让人感觉疼痛,可是苑碧棠还是感觉好疼。 “回去吧,再看也是没有用的。”涯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苑碧棠的背后,扶住了苑碧棠的背脊。 苑碧棠的肩膀瑟瑟发抖:“他没有救她。” 涯殇玩味的邪笑:“他为何要救?” 苑碧棠发狠一样的看着涯殇:“你们这些高位者,都是这样践踏一个人的命运吗?” “那你告诉我的,我的命运为什么被人践踏?”涯殇突然也大吼起来,里面对愤怒不比苑碧棠的低:“我身为太子,照样要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我和那个卑贱的婢女,有什么区别?” 苑碧棠往后退了一步,在她的心中,涯殇是从来都不会出现这样的过激反应的,他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然后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总是让人感到危险,可是他今天的一席话,让苑碧棠感到无助,甚至,还有可怜。 “棠儿,我承认,我是有点变态了,看着你身边的那个婢女哭着被带走,我好开心,因为自己不幸,那么看着别人不幸会让我的心稍微的舒服一点。我很坏吧!”涯殇的嘴角带上了一丝自嘲。 苑碧棠不住的后退。 “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苑碧棠摇着头,像是第一次认识涯殇一样。 “我是怎么样的人?”涯殇的脸欺近了苑碧棠。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恶劣。”苑碧棠淡淡的说了这一句,然后转身离开,裙边总是不停的被踩到,苑碧棠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她无法忘记鸠兰那伤心绝望的眼神,她辜负了她的信任,还有对她的诺言。 “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 鸠兰的这个梦,碎了。 回到马车里面,马车里还残留着鸠兰身上的味道,苑碧棠缓缓的坐下,面无血色的看着茶杯,上午的时候,鸠兰还用这只茶杯给她倒茶,可是此时,鸠兰在什么地方? 想起那些不堪的景象,苑碧棠猛地拿起茶杯往外面一摔,听到了茶杯落地的脆裂声音。 苑碧棠抱着自己的身子,隐隐的哭泣,整个人倒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而悲伤。 这一夜,无眠。 清晨很快就到来了,苑碧棠一脸的憔悴,她下了马车,缓缓的走到场地的中间,站在空旷的地上,苑碧棠感觉整个心都被掏空了。 过了不久,林中出现了一个女子。 她披头散发,身上的衣物混乱不堪,还有好几处的衣衫都残破开,露出里面的嫩肉。 苑碧棠颤抖着嘴唇,飞奔过去,途中踩中自己的裙边,倒在了地上,然后她又爬起来跑,就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摔倒一样,狠狠的抱住那个女子,苑碧棠大哭:“鸠兰。我对不起你,我无法救你,我对不起你。” 鸠兰没有了声音,任由苑碧棠抱着。 苑碧棠拍着鸠兰的背:“我们回去吧,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鸠兰挣脱开苑碧棠的怀抱,眼中闪烁着泪花:“夫人,我不怪你,只是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苑碧棠摇着头,不知道鸠兰是什么意思。 鸠兰放开了苑碧棠的手,转过头看了一眼林子。 此时,林子里面走出了一个男子,他赤裸着上身,正是昨天带走鸠兰的那个猥琐大汉。 猥琐大汉走到苑碧棠的面前,低头行礼:“见过二夫人。” 苑碧棠脑子一热,冲上去扇了他一巴掌,声音都在颤抖:“你为何要选鸠兰,为何?” 猥琐大汉没有说话,让苑碧棠更是生气,苑碧棠拽住猥琐大汉的肩膀,狠狠的踢打他:“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伤害我的鸠兰,为什么?” 最后,是鸠兰拦住了苑碧棠,鸠兰只是淡淡的飘出了一句:“夫人,我会永远记得在你身边的日子,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曾几何时,鸠兰一直都认为待在苑碧棠这个不受宠的妾身边,被人指指点点,是一件不幸福的事情,只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生活在幸福中,而不幸福,才刚刚开始。 苑碧棠错愕,拉着鸠兰的手,慌忙的解下自己的披风,想要给她披上。 可是鸠兰,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害怕,但还是勇敢的握住了那个男子的手:“夫君,带我走吧。” 猥琐的大汉裂开了猥琐的笑,他带着鸠兰离开,那一双身影,一点都不让人感到幸福。 鸠兰的泪水飞舞在空中,被风吹散。 她满脸的悲戚,全部都落入苑碧棠的眼里,只是她,认命了。 夫人,对不起,我不能伺候你了。 苑碧棠听到了鸠兰心底的那个声音,身子不由的摇晃了一下,坐到了地上。 “二夫人,你没事吧?”铃铛跑了过来,脚踝上面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荡漾开去。 苑碧棠闭上了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悲伤:“王爷呢?他们干什么去了?” 苑碧棠试图转移话题,忘记鸠兰的事情。 “王爷说昨天打猎的东西太多,打的太多怕是吃不完,所以等到明天再去了,他一直都陪着溪儿公主呢!” 苑碧棠笑了笑:“那你怎么没跟他在一起?” “王爷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陪陪你。”铃铛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二夫人,我听说了鸠兰的事情了,还好我不是丫鬟,不然肯定也是那样的下场了。” 说起鸠兰,苑碧棠就无法抑制的心痛,不过她马上就站了起来,:“我们去走走吧,吹吹风,心情可能会好一点。” 铃铛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二夫人,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是王爷送给我的,说我肯定用的上。”铃铛笑的很开心,仿佛是得了一件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苑碧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一把弓,还有一些配剑。 “你会射箭?”苑碧棠轻声的问。 “不会啊,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虽然是在山里面长大,不过捉猎物用的都不是这些东西,我哪有钱买这个啊!” 铃铛不再想以前那些悲苦的日子,而是拉着苑碧棠往远处跑:“听说前面有瀑布,我想去看一看,不过离得有点远了,我害怕王爷会不允许,二夫人,你跟我一起去玩玩好不好嘛?” 铃铛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苑碧棠,苑碧棠根本就无法拒绝这样美丽的大眼睛,于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好,不过只此一次。” “嗯。”铃铛高兴的跳了起来,脚踝上面的铃铛发出一串串微微的响动,当真悦耳动听,就如她的人一样,超凡脱俗。 一路跟着铃铛走去,铃铛总是爱说她在山里面怎么求生的一些事情,听的苑碧棠目瞪口呆的,原来铃铛过的如此的辛苦。 “铃铛,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不会再那么辛苦了。”苑碧棠安慰铃铛。 铃铛回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二夫人,我一直都不觉得辛苦啊,挺幸福的,每天都过的很开心啊!” 铃铛很纯真的笑着,满眼都是单纯。 苑碧棠真希望,铃铛永远都是那么的单纯可爱,永远都是那么的幸福。 可是,她的心中不由的开始奇怪了,墨台勋为什么要送给铃铛一副弓箭? 铃铛自己也说了,她是不会射箭的,墨台勋的用意,苑碧棠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了呢! 果然看到了铃铛所说的瀑布,宏伟壮观,瀑布的流水声极大,淹没了苑碧棠所有的情绪,不管是眼中,还是心中,苑碧棠都只装得下这美丽清澈的瀑布了。 这里真是人间仙境啊! “二夫人,你买的那一串项链什么时候送给王爷呢?”铃铛往水里面打了一个水漂,兴趣盎然的问道。 “啊?”苑碧棠惊呼了一声,铃铛认为那一串项链是送给墨台勋的。这.......... “二夫人不要不好意思啊,大家都喜欢王爷啊,你要老实的告诉我哦!”铃铛还是一脸的天真烂漫,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妒忌。 苑碧棠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到;“我要送给王爷东西,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高兴?” “为什么不能高兴?” “不该是难过吗?” “为什么要难过?” 每一次问,都被铃铛很巧妙的反驳了回来,依照苑碧棠对她的了解,铃铛能说出来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不会有假。 她,真的喜欢王爷吗? 还是依恋? 只是亲人的依恋感觉? 苑碧棠深深的望着瀑布,想起了莫尘,那个孩子也总是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一脸,没有她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项厉宸肯定是不会为难他的,只是,他的将来会如何?去解救他的父亲,然后跟她一起走吗? 或许那样,归隐田园,应该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二夫人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把项链送给王爷呢?”铃铛洋洋得意的说:“我告诉王爷,你要送个他一样东西,他问我是什么,我说秘密,这是你给他的惊喜。” 第63章 只是一枚棋子 苑碧棠差点摔倒,“你真的这样对王爷说了?” “那当然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理面藏不住东西的,我没有说出是那一串项链就已经很勉强了。”铃铛虽然单纯,但是并不傻,她发现苑碧棠的神色有些不好,顿时发现自己可能做错了:“对不起,二夫人,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以后二夫人的事情我都不给王爷说了。” 她有些委屈,明明是为二夫人好的事情,可是二夫人为什么反而一脸的不高兴? 苑碧棠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她必须要买个什么东西给墨台勋了,不然万一墨台勋问起来她该怎么说。 就在两个人都在看瀑布的时候,一双手搭在了铃铛的肩膀航面,铃铛还以为是苑碧棠的手,不由的把自己的手覆盖在苑碧棠的手上面,可是她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毛茸茸的爪子? 此时苑碧棠已经转过头看到了后面的庞然大物,猛然间尖叫:“熊-----------” 铃铛迅速的转身,大灰熊一巴掌拍过去,铃铛轻巧的躲过,铃铛抽出了一支箭,当成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大灰熊的脚掌上面,大灰熊顿时感到疼痛,“嗷嗷嗷---------”的大叫着,愤怒到了极致,长大嘴巴使劲的往前面咬。 苑碧棠看的心惊胆战,可是她一点忙都帮不上,恐惧袭来,她甚至已经能闻到死亡的味道了。 铃铛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她和大灰熊缠斗到了一起,大灰熊的手掌一拍上来,铃铛总是能够轻巧的躲开,不知不觉得就打斗到了水边。 铃铛又抽出一支箭,打算趁机直接贯穿大灰熊的咽喉。 可是脚下一滑,铃铛就跌落入水中,大灰熊猛地扑了上去,苑碧棠在后面大叫:“铃铛小心!”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铃铛突然在弓上面搭起了一支箭,就一刹那的时间,大灰熊倒在了地上,苑碧棠瞪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幕,还有铃铛不知所措的眼神。 “铃铛,你会用弓箭?”这是苑碧棠反应过来说的第一句话。 铃铛这才突然把手中的弓箭都给丢在了地上,声音里面带着微微的低泣:“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射箭的,二夫人,我怎么会射箭呢?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射箭的经历,怎么会这样?” 她很不想承认,可是眼前躺在血泊之中的大灰熊告诉她一个事实,她会射箭,而是箭法相当的熟练,就像是训练了千百遍一样。 “二夫人.........”看着大灰熊的铃铛,害怕的从水里面爬出来。 苑碧棠伸手抱住了铃铛颤抖的身体:“不管会不会射箭,只要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苑碧棠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她越来越觉得蹊跷了,这个事情的谜底只有墨台勋才知道吧! 莫非,铃铛的出现一直都是墨台勋布的局? 苑碧棠不敢想象,墨台勋一直都是一个心思非常深沉的人,他就算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苑碧棠都不会觉得奇怪的,他,其实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躲了。 不光是在武学上面的厉害,还有在政治上面的头脑,也是别人遥不可及的。 这些,或许还真就她一个人知道呢! 也不知道多少人知道墨台勋那英俊无害的表面后面,是多么奸诈的一颗心。 苑碧棠和铃铛都没有了再继续待下去的心思,也不知道周围会不会再次出现什么野兽,苑碧棠治好和铃铛往回走。 “对不起,二夫人,如果不是我拉你来这个地方,也不会碰到野兽。”铃铛不停的认错,眼睛的里面噙满了泪水。 “傻瓜,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了。”苑碧棠只是淡然的笑了笑,然后摸着她的头发:“放心把,一切都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回去吧。” 送走了铃铛,苑碧棠踌躇了一下,还是来到了墨台勋的马车旁边。 “王爷,妾身找你想问一些问题。” “进来吧。”墨台勋正在马车里面看书,茶几上面摆着一个熏香炉子,淡淡的松木香味道,不停的散发在空气里面,马车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摆满了一些日常用品,更多的还是一卷一卷的竹简,那些都是墨台勋平时要处理的公事。 “王爷,铃铛为什么会射箭?”苑碧棠开门见山的问。 “原来被你发现了啊!”墨台勋没有抬头,眼睛还是一直都在盯着书看。 “王爷,你早就知道她会射箭是不是?所以给她送了弓箭?”苑碧棠越来越看不透墨台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墨台勋微微一笑:“呵呵,是又如何,她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什么意思?”苑碧棠没有想到墨台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在墨台勋的眼中,铃铛就是一枚棋子,那么她就真的只是一枚棋子了,可是铃铛那单纯灿然的微笑,在苑碧棠眼中,是多么的让人心疼,她怎么舍得让她受伤? 可是铃铛在墨台勋的眼中,就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墨台勋笑着,单纯的笑着,里面没有一丝阴险的味道,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似乎自己从来哦度没有干过坏事一样。 为何他那清澈的眸子,影藏的那么的深,里面的算计,根本就让人看不到。 苑碧棠感觉有些冷,她愤然的离开了墨台勋的马车,就在下马车的时候,苑碧棠停顿了一下身子:“王爷,溪儿公主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不知道,我可是她的青梅竹马,在她的眼中,我很善良,不染尘垢,是这个世界上面唯一干净的人啊。”墨台勋有些自嘲:“我也永远不会让她知道我其实是这个世界上面最不干净的人了。” 苑碧棠深吸了一口凉气,很快就下了车子。 在她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一个的离开他吧!不管是铃铛,还是鸠兰。 第二天,东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苑碧棠还在沉睡之中,昨天因为鸠兰和铃铛的事情一直都没法睡好觉,她好不容易才让疲惫的身体放松,在被子里面,是一点都不想起来。 她睡的马车十分的宽敞,里面有床,有书桌,有瓜果,抛开那一段往事,其实现在王爷对她算是不错的。 很早很早,墨台勋就连同太子他们,进了森林。苑碧棠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爬出去了马车,外面有一个丫鬟在候着,苑碧棠问:“你是?” 那个丫鬟低下了头,恭敬的说道:“奴婢是香草,是王爷分给夫人的新丫鬟。” 苑碧棠明白了,是来接替鸠兰的位置的,其实没有香草倒好,就当时鸠兰暂时性的离开,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来了。 可是香草的出现,让苑碧棠总是不能忘记鸠兰的面容,你楚楚可怜的眼神,她在不停的对着苑碧棠哭泣:“夫人,我不想离开你,夫人,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想待在你的身边一辈子。” 可是可能吗? 她终究是没有实现她的梦想。 苑碧棠十分疲惫的问:“王爷他们是不是又去打猎了?” 香草恭敬的回答:“是,听说王爷这次说,能进前五的人可以领走一个丫鬟。”香草的身体野史在渐渐的发抖,希望苑碧棠能够护着她。 苑碧棠只想笑,他们的游戏都还没有结束呢!只是,她连鸠兰都没有护住,何况香草? 苑碧棠下了马车,一边走一边说:“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就在昨天,我身边的贴身丫鬟被人领走了。” 香草听了这个消息,几乎是要哭出来了,苑碧棠没有转过身去安慰她,而是当作她不存在一样的逃离,因为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所以最好不要有感情,人这种动物,一旦有了感情,就会出现太多的不舍,她不想再次发生鸠兰那样的悲剧。 溪儿公主始终都待在马车里面不出来,今天天气还不错,苑碧棠去找了公主:“溪儿公主,我们下马车走走吧,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可以出去走走了,今天外面没有风。是晴天。” 溪儿公主同意,跟她一起下了马车,两个秀色可餐的人儿在场地中来回的踱步,空气中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 “大自然真美好,好久都没有问到这么美好的没到了。”溪儿公主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美丽的微笑。 她婉约而贤淑,如此美人,怪不得连墨台勋都要珍惜,墨台勋的劣性从来都没有告诉给溪儿公主知道,苑碧棠不能确定溪儿公主知不知道墨台勋是什么样的人,不由的问:“公主,如果有一天发现,王爷并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完美,你会怎么样?” “这还用问吗?不管王爷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始终都是我的勋,当我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勋就是我的全部,没有了勋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不管勋是坏人还是好人,只要他对我好,这就足够了。”溪儿公主的话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她应该是知道墨台勋是什么样子的人的。 聪明如溪儿公主,虽然善良,并不愚蠢,她只是不说,她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这份情,当真值得墨台勋去守护。 眼前这个坚强的女人,原来是这么的爱墨台勋,苑碧棠感觉自己好渺小,突然觉得自己对墨台勋的爱不过如此,与希尔公主比起来,她的爱不值一提了。 第64章 铃铛重伤 “报----------太子失踪了,王爷让我回来调五百兵进去寻找。”一个士兵匆匆的骑着马跑回来,片刻就到了溪儿公主的面前。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调兵吧!”溪儿公主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愿意继续耽搁。 过了没一会儿的时间,一串轻盈的铃铛声传到了苑碧棠的耳朵里面,苑碧棠抬头,却看到铃铛正往森林里面跑。 “铃铛,你去干什么?”苑碧棠跑过去,可是铃铛见到苑碧棠跑得更快了,稍微的保持了一段距离之后,铃铛才说到:“二夫人,我不能让太子有事,我一定会去找回太子的。” “铃铛,你回来,里面危险。” 苑碧棠大叫着往前跑,可是怎么也追不上铃铛。 铃铛泪水决堤,远远的望着苑碧棠:“二夫人,你知道割舍不下的感觉吗?” 苑碧棠没了声音,这样的感觉,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感受过多少遍了,现在就连单纯的铃铛也有了这样的感觉了吗? “铃铛不要去,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苑碧棠只能低声的哀求。 可是换来的,只是铃铛的苦笑:“二夫人,我做不到,我以为我能忘记太子,可是我忘不掉,我一定要找到他,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铃铛,你不要傻了,他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付出,不值得!”苑碧棠急了,铃铛到现在为止连涯殇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铃铛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他会知道的,我会让她知道,有一个叫铃铛的女孩,非常的喜欢他。” 铃铛不再和苑碧棠继续说话,而是背好了弓箭,骑马疾奔,只留下一串马蹄印子。 苑碧棠如丧考妣,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这一切或许都是命呢!”溪儿公主淡淡的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皇家让她学到的最多的东西,就是无情。 只要跟墨台勋无关的人或物,她都能淡然处之,反正和自己也关系不大,就当作跟自己没有关系好了。 恐惧和担心,侵蚀的苑碧棠没有了力气,她实在是不想继续在瓦面逗留,又重新钻回了被窝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逃避,可是她现在就希望自己能够睡着,然后让一切快一点过去。 有时候悲痛,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身边的人,他们悲哀的命运总是让苑碧棠想要出手相救可是又救不了,现在苑碧棠真的已经无法继续承受了。 昏昏欲睡,一直都是处于这样的状态,感觉自己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睡着。 可是噩梦似乎并没有结束,很快,她就听到了外面凄厉的叫声,那个声音是那么的憔悴,苑碧棠跳出了被窝,急促的跑出去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鸠兰发疯一样的在地上捶打,然后拼命的撕扯自己的头发,躺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苑碧棠心痛的跑过去,狠狠的抱住她:“鸠兰,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鸠兰哭得肝肠寸断:“夫人,夫君也失踪了,夫君和太子一起失踪了。” 鸠兰的眼睛红肿不堪,苑碧棠只能不停的摸着鸠兰的脸:“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苑碧棠闭上了眼睛,想让鸠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温度,可是鸠兰却还是慢慢的推开了苑碧棠的怀抱。 “夫人,他我再讨厌那也是我的夫君。”鸠兰的眼睛里面没有了神采,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慢慢的往林子里面走,她走的很慢,很慢。 苑碧棠歇斯底里的喊叫:“鸠兰,你给我回来--------你忘了我对你的承诺了吗?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的。” 鸠兰没有回头,她嘴里面只呢喃着一个词语:“夫君--------夫君---------哈哈哈--------” 她的声音慢慢的消失在苑碧棠的耳朵里面,身影也慢慢的不见了,苑碧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没有去阻止鸠兰,任由鸠兰进了险恶的林子,或许那才是她的归宿吧! 因为所有的梦想,都在昨晚毁掉了,那些可怕的记忆,她活着只会能加的痛苦吧! 充满野兽的森林,是她选择的坟,她的身体,还有她的梦,都将会被埋在那里了。 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落,这是最后一次为鸠兰哭,是对她的悼念,也是对她的祝福。 苑碧棠就那么的看着林子,想知道铃铛能不能安全的走出林子。 就那么一直坐在地上,看着林子,眼神空洞。 不少人都来劝过她,让她回去,说王爷和太子不会有事的,只有鸠兰自己知道,她担心的不是墨台勋,也不是涯殇,而是那个叫铃铛的女孩,还有鸠兰,她心痛的根源。 等到接近傍晚的时候,太子出来了,他手里面抱着一个消瘦的身影,那一袭熟悉的衣裳,还有她脚踝上面发出的清脆的响声,苑碧棠爬起来跑过去,看到的是铃铛那一张憔悴的脸,还有.........还有胸口的一道深深的熊掌痕迹。 顿时,落泪。 明明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苑碧棠还是忍不住哭了。 “怎么,这个女人你很熟?”太子皱了皱眉头,他还是对铃铛一点记忆也没有。 “太子殿下,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涯殇有些无语:“这个女子啊........刚才救了我一命,可是被熊打伤了,估计是要死了吧,毕竟是救了我,我打算把她带出来埋了。”太子一脸的无所谓,好像那个女子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苑碧棠心理面发凉,“她还没有死,我也不会让她死,扶到我的马车去,我绝对不会让她死的。” 涯殇莫名其妙的看着苑碧棠的反映,然后这才仔细的看了一眼铃铛:“哦,原来是棠儿在乎的人啊,来人啊,传御医。” 御医将铃铛带走了,苑碧棠这才稍微的放下了心:“她也是王爷的妾。” “哦,她就是墨台勋的第三房妾啊,呵呵,看起来是挺好的,连我这个陌生人都救。”涯殇一笑而过,还是没有把铃铛放在眼中,而是问道:“我救了你在乎的人,你该怎样报答我?” 苑碧棠气结,终是转身跑掉,这个无赖,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铃铛的伤势如何,苑碧棠不清楚,只是后来墨台勋来找她了:“棠儿,铃铛的伤,要立刻回京城。” “嗯,那么我就立刻回去。”苑碧棠一听,立刻就拿上了包袱,她早就准备好了包袱,想着这一次狩猎应该是要结束了。 “你要留下。”墨台勋看着她迫不及待想要走的模样,还是说了出来。 “为何留下?”苑碧棠没有明白墨台勋的意思。 “棠儿,这次事发紧急,我必须先带铃铛回去,溪儿的身体不能太多舟车劳顿,所以你陪着溪儿,后面回来,可好?”墨台勋不是在命令,而是在征求苑碧棠的回答。 苑碧棠点了点头:“好,一切都听王爷的。” 这这样,第二天一早,墨台勋就带着铃铛走了,只留下了她和溪儿公主,苑碧棠更大的麻烦也来了,这下就要和涯殇单独相处了,那个男子,总是让她感到心悸,她不太愿意看到涯殇,总是躲在自己的马车里面,就算是外面的风景再怎么吸引人,她也不出去。 那一吻,苑碧棠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棠儿,下去和我赏花如何?”涯殇在经历了千万次的拒绝之后,还是不死心的又跑来了。 苑碧棠早就用轻纱遮住了自己的脸庞:“太子殿下,我是王爷的妾,希望太子能够循规蹈矩,不要做出逾越之事。” 涯殇只感觉一阵好笑:“棠儿,我说过,你是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到手的。” 苑碧棠扭过脸去,一句话都不想继续和涯殇说。 涯殇笑的更加的邪魅:“我有办法让你下来。你信不信?” 苑碧棠还是没有看涯殇一眼。 涯殇放下了帘子,没有了声音,苑碧棠还以为涯殇放弃了,结果她的猜测是错误的,涯殇根本就没有放弃,而是让她见到了一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次见到的人。 “马夫--------”苑碧棠惊讶的叫出声来,之间面前的男子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看上去十分精炼,整个人都朝气喷薄,和她曾经见到的那个马夫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你脸上的伤疤,怎么没有了?”苑碧棠更惊讶的是这个,她记得以前马夫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沟壑,那一刀要是稍微往下面移动一点位置,他的眼睛估计就毁了。 可是现在的马夫看起来,十分的精神,而且没有了刀疤,显得英俊躲了,身上也充满了淡淡的男人味道。 马夫只是静静的看了苑碧棠一眼,然后突然就那么的跪在了苑碧棠的面前:“谢谢棠姑娘相救之恩。” 苑碧棠马上将马夫扶了起来“我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真的救你,台电殿下答应过我好多事情,唯独你这一件事情,他没有骗我。” 第65章 晚上等我 马夫笑了,笑的很单纯:“棠姑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有一个人会为了我的生死,去求敌人,你是第一个,我相信你也是最后一个,我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人了,太子待我很好,不光是救了我,而且还让我回家探望我的妹妹,可是很不幸,妹妹得了重病,我又一次的见证者她的离开,就像小时候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在我的面前死去,而我,还是那么的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你的妹妹去世了啊!”苑碧棠有些惊讶,现在马夫的生命已经没有了要守护的东西,他该怎么活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马夫抬起了头来:“棠姑娘,你救了我的命,以后就是我的主子,我虽然在太子的身边当差,但是我的心只忠心一个人,那就是棠姑娘你,棠姑娘有什么吩咐一声,我万死不辞。” 在这乱世之中,能够得到一个能为你随时舍弃生命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苑碧棠拉起了马夫,眼睛湿润了 “马夫你快起来。”苑碧棠拉着马夫站起来。 马夫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温柔,更多的是感激:“马夫此生,都不会忘记棠姑娘的救命之恩。” “你言重了。”苑碧棠有些心虚,当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突然救了马夫,其实她并不是救敌人的那一种人吧。 或许只是因为小时候那一面之缘,马夫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抱着他的母亲哭,或许是怜惜他的身世,不管怎么样,苑碧棠确实是救了他。 苑碧棠收敛了微笑:“太子殿下让你来请我吗?” 马夫点了点头,然后继而说道:“如果棠姑娘不想去,就不去。”马夫显然是为康乐涯殇的原意,可是马夫越是这样,苑碧棠怎么能真的不去了? 若是马夫坚持让苑碧棠去,苑碧棠或许还会反抗,可是现在马夫处处都是在为自己着想,他要是没有让苑碧棠心甘情愿的出去,马夫会是什么下场? 苑碧棠叹息了一口气,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裳,又穿上了一件袍子,才出去。 “棠姑娘,这个你带上。”马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小刀,他笑盈盈的看着苑碧棠:“棠姑娘,这个留给你防身用,太子殿下的心意我知道,我不想你危险,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大叫一声,我立刻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苑碧棠真心的笑了,这个男子,能够为她做到这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苑碧棠走出了马车,外面风和日丽,而现在正好是休息的时间,太子没有能力让苑碧棠去赏花,他倒是一个人在赏花,看着娇艳的牡丹,开的正好,一片火红的颜色。 苑碧棠走上前去,将涯殇盯着的那一株牡丹摘断,轻轻的把它丢在地上:“太子殿下,你喜欢的花儿,如果不希望你欣赏,她便会选择这样的下场。” 这是苑碧棠对他的警告,如果太子对她真的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她就会这样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而涯殇,看着她那张冷漠的脸,并没有被激怒,反而缓缓的蹲下,优雅的拾起那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扯下来,含进自己的嘴里:“棠儿,若是花儿宁可枯萎也不愿意让我欣赏,那我就在这牡丹枯萎之前就吃掉她,永远的和我成为一部分。” 苑碧棠的嘴角扯住了一丝冷笑,“那看你是得到尸体还是有温度的人了。” 这已经算是说开了吧! 不喜欢太子的觊觎,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苑碧棠只想明确的告诉涯殇她的想法。 “不要这么跟我说话,以后你将会是我的妻,你现在笑的多开心,以后就会被我蹂躏的有多惨。”涯殇的眼神里面写着自信,苑碧棠的心口微微的震动了一下。 “我无心赏花,太子殿下还是有一个人看吧。”苑碧棠往回走,出来这一遭,不就是为了不让马夫难做么? 现在只要出来了就可以了吧! 太子把折扇堆砌到一起,走到苑碧棠的面前,用扇柄挑起苑碧棠的下巴:“晚上等我,我打算去你的马车过夜。” 苑碧棠往后退了几步,狠狠的盯着他:“你无耻。” 涯殇阴柔的脸庞染上情欲的色彩,更加的妖娆:“棠儿,我又不是第一天无耻了,你知道的。” 紧接着,涯殇跟她擦肩而过,并在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说道:“如果我发现你不再马车里面的话,后果自负。” 涯殇笑的荡漾之极,苑碧棠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张好看的明空,却有着那么多龌龊的想法。 苑碧棠在这里多呆上一秒都会感觉自己会奔溃,她不敢回自己的马车,而是去了溪儿那里,溪儿公主这两天受到的惊吓似乎过多,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身子累的整个都瘫软在床上,现在还在呼呼大睡。 心事不能跟别人讲,就算说了别人也未必会信,被涯殇看上,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情,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吧! 只是在苑碧棠的眼中,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可能会让她死! 这一天,苑碧棠都过的很不自然,用膳的时候,她,溪儿公主,还有涯殇是在一起的,涯殇总是有意无意的用勾人的眼神看着她,仿佛是在用眼神告诉她:“今天晚上你是我的了。” 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苑碧棠不知道,可是她很害怕,她找来了马夫:“如果今天晚上我可能........那你会怎么做?” 马夫的心一紧:“太子殿下他......已经对你动手了吗?” “嗯,我想可能今晚.......如果是那样,你猜我会捅进太子的心脏还是自己的心脏。”苑碧棠苦笑着,把手里面的那把小刀拿出来。 “万万不可。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就要让马夫来一力承担吧!”马夫跪在了地上,一脸的视死如归。 “说的真容易啊。”苑碧棠自嘲:“太子是国家的栋梁,若是太子除了事情,谁也别想好过,你没有妹妹了,连要连累的人都不会有了。可是我不一样,我还有一个师父,我还有丈夫,如果我动了太子,不管人是不是我杀的,那他也是死在我的马车上面,你说我能逃脱罪责吗?” “这......”马夫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听苑碧棠这么一分析,他也不着调怎么办了。 “天都还没有黑呢,就开始讨论如何杀死我了??”涯殇突然撩开了帘子。 苑碧棠的一张清秀的脸庞被吓得面无血色,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太子殿下,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涯殇轻笑:“不知道呢,好像有很久了,反正该听的都听见了,不该听的也听见了。”他邪魅的嗓音看不出他的情绪,他总是特别的会掩盖自己的情绪,根本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就像是当初她求他救马夫的时候一样,苑碧棠的行为实属无奈,可是涯殇的行为就是古怪了。 “出去。”涯殇大方的坐在了苑碧棠的身侧,仿佛这里不是苑碧棠的马车,而是他自己的马车一样。 苑碧棠被他的行为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涯殇,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马夫看了一眼苑碧棠,苑碧棠的脸还是没有一丝的血色,不过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用眼神告诉马夫:“我没事,你出去吧!” 马夫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退下。 “这个是他给你的刀?”涯殇抢过苑碧棠手中的小刀,上面锋利的光芒一闪而过,刺着了苑碧棠的眼睛。 苑碧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明明自身都难保了,可是她现在还是无法抑制的去关心涯殇的危险。 “哈哈,你还真是舍己为人呢!”涯殇戏谑的说道,慢慢的将小刀丢出了马车,苑碧棠看着他的动作,仿佛是把她唯一保命的东西丢掉了一样,苑碧棠更加的害怕。 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不用害怕,棠儿。”涯殇的手抱了过去,苑碧棠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涯殇的动作。 涯殇抱着苑碧棠的腰际,手就放在腰上,整个人被人拥紧,苑碧棠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 真的不知道概要怎么办。 如果拒绝,马夫可能会死!对玉涯殇而言,马夫的生命就像是蝼蚁一样,不值一提。 可是如果不反抗,她怎么甘心? 苑碧棠从来都认为自己能够接受除了墨台勋以外的男人,而涯殇,显然是她最不想碰触的那一种人。 “你害怕了?”涯殇感觉到苑碧棠的害怕,他尽量的摸着苑碧棠的背脊,抚平她的颤抖。 苑碧棠闭上了眼睛,有泪滑下:“能不害怕吗?” “你放心,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的。”涯殇淡淡的说,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们相互抱着,苑碧棠看不到涯殇的面部表情,可是她感觉到了他的认真。 在那一刹那的时间,苑碧棠有些混乱。 涯殇,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是第一次,没有想墨台勋,几乎以前的每个夜晚,睡觉的时候都会想到墨台勋,仿佛是不想想他就没有办法入睡,可是今天的她,睡的很香很香。 而涯殇,并没有动她。 梦中,稀里糊涂的听到了一个声音:“棠儿,如果你不把你不给我,我就杀了马夫,你会不会给我?” 那个声音好像是涯殇的,苑碧棠迷迷糊糊的,而自己也没有来得及想,半天更是没有说出口。 第66章 蝴蝶印记 醒来的时候,涯殇已经不见了,苑碧棠笑了,他终究还是没有对她怎么样。 不过,更多的迷惑,他为何,没有对她怎么样? 他不是一直都对她非常的感兴趣吗? 苑碧棠揣着无数的猜测,撩开了帘子,只见涯殇坐在远处的骏马上面,拿着折扇,一下一下的晃悠着,相当有风流才子的韵味,苑碧棠知道,那个男人她惹不起。 “棠姑娘,你醒了。”马夫看到苑碧棠撩开了帘子,就策马到了她的旁边,一路随行。 “嗯。”苑碧棠挂上了一个微笑:“昨天是怎么让香草闭嘴的?” “我给她吃了一点安神的药,她睡了一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夫轻笑,那个女孩子还真是迷糊。 苑碧棠莞尔一笑:“香草是我的新丫鬟。” “嗯,如何?”马夫问。 “不如何,不想记住她的脸,我从来都不想看她的脸,也不想记住她的声音,因为我连保护好自己身边人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不想跟他们牵扯上感情,一旦有了感情,那么离别的时候总是会很受伤。”苑碧棠望着远处,申请沮丧。 没有权利,命运总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其实有办法解决的,如果你做了太子妃的话.”马夫轻笑。 苑碧棠知道他是开玩笑:“别说我了,你以后一直打算在太子的身边吗?” “这个吗?当然是你来决定的,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了,我就是去给你当影子护卫也是可以的。”马夫没有了那一道伤疤,看上去和气多了,其实他长得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只是当初的那一道刀疤,再配上那总是不笑的脸庞,才让人感觉恐怖,现在的他,看上去很随性,很温和。 “哈哈-------那以后再说。”苑碧棠是决定离开京城的,如果让马夫跟她走,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男人啊,都是要干大事的人,能够留在太子的身边,以后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她,只是一个小人物,不敢阻拦马夫的幸福。 “喂,马夫,过来。”远处的涯殇看苑碧棠和马夫一直聊得很开心,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让马夫过去。 “去吧,他叫你呢,见不得你好呢!”苑碧棠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狸猫。 马夫点了点头,策马过去。 苑碧棠又躲进了自己的被窝里面,不怎么想起来。 过了不久,马夫过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一张折叠了的纸张。 “|太子殿下给你的。” 苑碧棠把手从被窝里面拿出来,接过那张纸,然后看了一眼马夫,没有说话就放下了帘子。 这是淡蓝色的纸张,这种纸应该是相当不好找的吧! 苑碧棠打开了淡蓝色的纸张,里面有一行小小的楷体:“很怀念大树下的感觉,今晚我来接你。” 苑碧棠的心跳漏了一拍,今晚还来? 明明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明明知道太子只是单纯的抱着自己睡觉,可是苑碧棠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马夫在他的手里,如果不是因为处处都受制于人,她怎么会甘心就范。 苑碧棠恨得咬牙切齿,可是那个邪魅的男子,她总是真的恨吗? 即使再怎么不愿意,那个男子的邪魅她也似乎抗拒不了,如果没有马夫,她是从了他还是会自杀?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苑碧棠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答案了。 人最害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苑碧棠把那张淡蓝色的纸张死得粉碎,撒了出去。 正好全部都洒在马夫的脸上。 马夫的脸上有几分的错愕:“棠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心烦。”苑碧棠不想多说话,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把头蒙在了被子里面。 马夫不置可否,知道苑碧棠现在不想说话,只能安安静静的待着。 晚上的时候,马队停驻,周围设了防线,全部的人都停下来来晚膳。 到了时间,苑碧棠去搀扶着溪儿公主下来一起吃饭,溪儿吃饭的时候十分的文雅,没有墨台勋在身边,连太子是搭理一下都不太愿意的,她和这个涯殇并不是很熟悉,在宫中也就见过几面她从小就没有母后,一直都是嬷嬷在抚养着她。 苑碧棠低头一个劲的吃饭,总是不说话。 “棠儿,这个好吃,多吃点。”涯殇突然从盘子里面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了苑碧棠的碗中,苑碧棠的脸色顿时铁青。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溪儿,溪儿也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之中的复杂,没能让苑碧棠看懂,溪儿公主立刻就继续吃饭,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两个妇孺,对于太子而言,算不上是什么威胁吧!尽管溪儿她是公主,也不能涯殇怎么样,毕竟,人家是太子呢! 苑碧棠有些失望,也狠狠的剜了一眼涯殇,他是想让溪儿误会她么? 涯殇笑的就像是一只偷腥的毛一样,看到苑碧棠好像是真的生气了,立刻又往溪儿公主的碗中夹了一块鸡肉:“多吃点,这个对身体好哦!” 溪儿公主没有苑碧棠心虚,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这顿饭,吃的十分的不自在,而涯殇,看着苑碧棠心惊胆战的样子,十分的高兴,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 晚膳撤下去的时候,溪儿公主没有让苑碧棠产妇回去,而是推脱的说:“棠儿,我自己回马车就好了,我看你起色不太好,你还是好好的回马车休息一下吧!” “嗯,好。”苑碧棠会起色不好?心惊胆战的,满脸潮红。 可是溪儿公主非说她起色不好,她的这个理由,让苑碧棠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反而脸色真的有些发白了。 看着溪儿公主离去的背影,苑碧棠不知道该怎么跟溪儿公主说,可是就算是跟她说了,她会相信吗? 苑碧棠还在想着溪儿,涯殇已经拉着她的手往旁边的小树林里面钻。 此时马夫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想要跟上去,可是苑碧棠却摇了摇头,马夫犹豫了一下,不过在看到苑碧棠坚定的眼神之后,还是选择了站在原地。 一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涯殇就突然将苑碧棠包起来,苑碧棠惊吓的差点尖叫,不过涯殇立刻就把她摁在了树上面,就像上次一样:“怎么样,想不想我?” 苑碧棠心中想要逃避,可是他温热的气息总是不停的往自己的身上钻,苑碧棠不知道今天她会怎么样,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天当涯殇将她的小刀扔出去之后,她又准备了一把小刀,这一把小刀,比那一把还要锋利。 小刀就在苑碧棠的袖子里面,苑碧棠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对待涯殇。 涯殇富有磁性的声音一直在她耳朵耳边飘着,“棠儿,我说过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你现在是否心甘情愿?” 苑碧棠冷笑:“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心甘情愿?我凭什么心甘情愿?” 涯殇失笑,不过她的回答并没有让他生气,而是转而继续笑着:“棠儿,你还是这么的有个性,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女子。” “可惜,我不喜欢你。”苑碧棠转过脸去,不想看他。 如果他那张阴柔的相貌之下,不是那么的邪恶,或许还能做个朋友,可是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呢! 涯殇也不在意:“以后我每次见到你都会问你这个问题,直到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为止。” 苑碧棠不断的扭动,想要挣脱开,可是她的反映只会更加的刺激涯殇。 涯殇有些迷醉的看着苑碧棠,他今天稍微喝了一点小酒,微醉,有些冲动,差点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看着心爱的人就在自己的怀中,涯殇有些迷茫。 苑碧棠发现了涯殇不太对劲,赶紧往后一个趔趄,差点都要倒在地上。 涯殇把她的腰身往上搂着,尽量的让她靠在树上,细密的吻蜂拥而上,苑碧棠害怕的一动不动。 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停止,苑碧棠等着他的停止。 “太子殿下,停下!” 苑碧棠小声的说。 可是换来的不是涯殇的停下,而是更加细密的吻,还有他的话:“叫我涯殇。” 苑碧棠已经不能承受这种程度的侵犯,她从袖子之中扬起了那把锋利的匕首。 杀气一闪而过,涯殇察觉到了,可是他没有躲开。 刀落,血出。 一声闷哼,涯殇猛地撕扯下苑碧棠胸口的衣裳。 一大片春光暴露出来,只是在这一刻,涯殇背上的鲜血还在往外面流,而苑碧棠,已经惊呆了,不知所措。 “你刺我一刀,我就要了你,平息我的愤怒。”这是涯殇最后一句妖娆的话。 猛然间,整个人不动了。 苑碧棠不敢动他肩膀上插的那一把刀子,可是涯殇真的没有继续。 涯殇慢慢的从苑碧棠胸口回到苑碧棠的脸上,眼中更多的是惊奇:“棠儿,你胸口的蝴蝶印记是怎么来的?” 苑碧棠已是满脸泪水,明明知道如果不杀了涯殇,涯殇就会毁了自己,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继续把刀插的更深。 “这是我从小的印记。”苑碧棠低泣,不敢让人听到,不敢让人知道她在这里发生了这么不堪的事情。 涯殇郑重的看了苑碧棠一眼,突然撕下自己的衣服裙摆给苑碧棠盖上:“以后不会这样了,下不为例。”苑碧棠惊讶的看着涯殇的反映,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难道是那个印记救了她? 苑碧棠不敢多待,头也不回的往营地跑去。 似乎这一次,从他的手中逃脱了呢! 只是,以后还会出现多少次类似的场景,苑碧棠不知道,她只知道,刚才,她下不去手,如果她找对位置,如果她再心狠一点,就刚才涯殇那毫无防备也不在乎的模样,她肯定能了结了他的性命。 只是,她现在还做不到呢! 第67章 交换 “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了?”香草大老远的就看到了苑碧棠,发现她的身上披着别人的衣裳,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太子的衣裳。 还苑碧棠一眼不发,只是闷声的往回走,而涯殇,正好从林中出来,香草看到了涯殇,涯殇只是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香草,香草立刻就低下了头,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她自然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还好现在已经是晚上,能看到苑碧棠这副模样的人并不多。 回到了马车上面,苑碧棠让香草待在外面,她在里面重新找了衣裳换上,然后将那件破烂的衣裳丢出了窗户,接着丢出了一个火折子。 烧吧!将一切不堪都烧光! 苑碧棠看着那些火苗。慢慢的将她那一件衣裳烧光,苑碧棠心中不由的有些慰藉。 “香草,你都看到了什么?”苑碧棠把香草叫了进来。 香草垂下头去,立刻就瑟缩着跪在了地上:“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夫人一直都在车中,奴婢真的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香草的态度还算是乖巧,苑碧棠淡淡的说:“抬起头来。” 香草听话的抬起来,这是苑碧棠第一次去看香草的脸,一张很清秀干净的脸,怎么和墨台勋有些想象? 野史清澈的眼神下面,影藏的太多太多。 苑碧棠还是心软了,她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记住你的话,什么都没有看到。下去吧!” 香草战战兢兢的出去,苑碧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涯殇在她的心中算是什么,但是苑碧棠已经把他深深的刻在了心中,不管是敌人,还是别的什么。 那个男人,她真的忘不掉匕首插进他的胸膛,他还那么从容的吻着她,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状况会造就他这样的男子? 处变不惊,即使到了生命垂危的时候,仍然是处变不惊。 他倒地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刚才真的狠心,将他杀了,他或许就会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面消失了。 这一夜,又是一个无眠夜。 第二天的时候,秋菊来找苑碧棠:“苑碧棠,我们家公主找你。” 秋菊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么冲,还是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苑碧棠有些心惊胆战,不知道溪儿公主会跟自己说什么,她下马车的时候,看到太子涯殇正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苑碧棠别过头去,不想去看他深情的眼眸。 她到的时候,溪儿公主已经等了她很久了:“坐吧,秋菊,你出去,我要跟棠儿说一点事情。” 秋菊点了点头,出去。 苑碧棠更加的不安,让秋菊都出去,该是有神恶魔秘密的话要跟她一个人说吧! “溪儿公主,你找我是什么事情?”苑碧棠假装镇定的问。 “我看到了。”溪儿公主深邃的眼眸之中显示着她的愤怒,“我什么都看到了,大树下,两人相拥。” 溪儿公主说着此话的时候,那眼神仿佛是想要掐死苑碧棠。 苑碧棠苦笑:“公主,你愿不愿意听我的解释?” 溪儿公主还算是镇定,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你说。” “太子殿下吻我时候,我刺了一刀,可惜终究是没有杀过人,似乎是刺偏了。” 苑碧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是微笑着的,可是眼角,却是流着泪:“如果我说不是自愿的,你相信吗?” 溪儿公主那愤怒的双眸这才淡然:“你说你刺了他一刀?” 苑碧棠点了点头。 溪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给苑碧棠亲自倒了一杯茶:“压压惊吧,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苑碧棠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公主殿下,你能不能把这件事情烂在心理面,永远都不要说出去?” 溪儿公主沉默了一下,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谁也是不希望发生的吧! 苑碧棠的笑有些苦涩:“谢谢你,还能谅解我,我想,所有看到的人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我可以帮你隐瞒这一件事情,可是你要那东西跟我交换,换取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而且我有能力封住下人的嘴巴。” 苑碧棠有些震惊,公主殿下原来也不光是表面上面看上去的那么善良,她还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呢! “怎么了,不愿意吗?对于你而言,我希望你做的事情,只是九牛一毛。” 苑碧棠这才回过神来:“公主有什么事情,请说。” 她低下了头,不想让溪儿公主看到自己的眼睛。 她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的人,很多时候,她的眼睛就会出卖了她的想法。 “我需要毒药,一瓶没有解药的毒药。”溪儿公主说的声音很轻缓,可是在苑碧棠听起来却很吓人:“公主,你这是.......” “不要问我拿这个做什么,你只要负责给我就好。棠儿,你是一个医生,我知道这一点你很容易做到,我很需要这个东西,如果你给我,那我就负责将你和太子之间的绯闻全部灭杀干净。” 苑碧棠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最终嘴里面吐出了两个字:“好吧。” 就这样,一条简单的协议就这么的达成了。 苑碧棠实在是想不明白,溪儿公主为什么会需要一瓶毒药,可是她没有问,因为她知道就算是问了野史白问,溪儿公主是不会告诉她的。 离京城还有一天的行程了,苑碧棠老实的坐在溪儿公主的马车里面,大多数的时间都跟溪儿在一起,她不想要在白天的时候,太子涯殇也来找他。 可是晚上的时候,涯殇总是会准时的出现在她的马车里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大家都当作没有看见一样。 他是太子,他掌握着生杀大权,有谁敢说一句什么,他就会要了那个人的脑袋。 “睡吧,上次说过不会对你怎么样,就真的不会怎么样了。”涯殇抱着苑碧棠的脑袋,把她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苑碧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想不明白那个蝴蝶印记的事情。 “太子殿下,我的蝴蝶印记是什么回事?”苑碧棠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可是涯殇半响都没有说话:“棠儿,这个事情你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的事情我会去调查的。” 苑碧棠有些纳闷,我的蝴蝶印记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苑碧棠也猜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躺着慢慢的睡着了。 就趁着这一天的功夫,苑碧棠去给公主溪儿找了俩味毒药,然后弄成了粉末。 苑碧棠将毒药递给公主殿下的时候,溪儿公主笑的很开心:“没有想到你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苑碧棠讪笑,她是救人的,亦是害人的,制作毒药对于她而言,还不是拿手的,制作毒药还是她从莫尘哪里学习来的呢! “公主殿下,你的病差不多全好了,就是身子有些虚弱,相信你一个月之后你就能.......就能和王爷圆房了。”苑碧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心中有多痛,亲手将自己喜欢的男人,推到别人的床上,苑碧棠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对!她就是疯了!爱墨台勋已经爱到疯了! 为了他,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只要她是幸福的,这样就好。 “真的吗?”溪儿公主的脸上挂上了浅浅的微笑:“棠儿,你再帮我一个忙吧,把毒药放进这个项链里面好不好?” 苑碧棠伸手拿起一个精致的吊坠,这一看就是皇家才能拥有的珍贵物品,苑碧棠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溪儿公主这是想要害谁,不过这不是她该多问的。 苑碧棠点头笑盈盈的答应了一句:“好。” 她仔细的将镀膜放进了那个项链里面,然后在公主溪儿的要求下,戴在了她的脖子上面,精致的吊坠闪闪发光,看上去美丽极了。 溪儿公主笑的异常的开心:“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的。” 她摸着吊坠,眼中出现了泪水。 “溪儿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苑碧棠忙上去给她擦泪。 “棠儿,我求你一件事情,如果我哪一天要是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替我照顾王爷。” 苑碧棠这才突然感到了害怕:“公主殿下,你不要吓唬我,你究竟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在慕容王府的这一段日子里面,溪儿公主从来都没有挤兑过她,她是介入他们婚姻,导致他们不幸福的人,可是溪儿公主从来都没有过一句怨言。 而且在墨台勋欺负苑碧棠的时候,还总是挺身而出,为苑碧棠说了不少的豪华。 “棠儿,你不明白,我的事情就连我都没有办法解决,更何况是你。”溪儿公主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我这辈子别无他求,就是希望能给勋留下一个孩子,希望能等到那一天。” 她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期望,看的苑碧棠都有些伤感。 她合唱不希望墨台勋能给她留下一个孩子,可是墨台勋冷漠的模样,总是距他她于千里之外。 苑碧棠只能默默的在远方看着墨台勋,然后看着他和别人的幸福。 “不要多想了,你看前面就是京城了,马上就可以见到王爷了。”苑碧棠亲手将那个有毒的项链给她戴上。 不管溪儿公主会害谁,她知道她一定不会加害王爷,这样就够了,只要不伤害她的墨台勋,这就足够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这般自私了。 走到要到慕容王府的时候,太子主动的掀开了苑碧棠的帘子,苑碧棠本来就想躲起来,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 “我要回宫了,不跟我说一声再见吗?”涯殇笑的还是那么的阴柔,苑碧棠迷失在他的笑容之中,说不出对涯殇是什么样的感觉。 “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见了。”苑碧棠放下了帘子。 涯殇哈哈大笑,会不会相见,好像苑碧棠一个人做不了主呢! 第68章 复仇 回到了慕容王府中,苑碧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每天在她面前晃悠的人不是鸠兰,而是香草,苑碧棠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自从回到了慕容王府之后,墨台勋似乎不怎么去溪儿公主那里了,而是习惯性的往苑碧棠所在的凝溪阁跑,他对她是不是真的有感觉了呢? 这一日,墨台勋又出现在苑碧棠的面前,苑碧棠低着头问;“王爷,为何不去陪溪儿公主?” 墨台勋没有正面回答苑碧棠的话,而是深深的凝望了苑碧棠一眼:“棠儿,我听溪儿说,等到你把她的病治好了之后就要离开是吗?” 苑碧棠的嘴角弯起一丝笑意:“王爷,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你曾经说的和离可还算数?” 墨台勋铁青了一张脸:“留下好吗?” 作为王爷,墨台勋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只是苑碧棠,她真的无法相信墨台勋会真的爱她。 “王爷,以前是怎么说的就怎么做吧!”苑碧棠转过身去,她不敢再继续看着墨台勋的脸,害怕好不容易下的决心会因为看到那一张温柔的脸而瞬间崩溃。 “哼,随便你吧!”墨台勋碰了一鼻子灰,王爷的骄傲被她踩在脚底下这让他非常的不爽,他还就不相信了,苑碧棠这么的爱他,会真的离开。 墨台勋拂袖而去,那淡淡的松木香的味道还久久的飘散在空中,苑碧棠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墨台勋离开的方向,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那么的希望留下,而且能够听到墨台勋亲口留下她,可是心却疏离的不想答应,是因为鸠兰的死,还是因为相容的死?她已经没有了答案。 只是随便的试了一下,墨台勋就对她失去了耐性,他所谓的爱或许只是怜悯,想想也是,墨台勋就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对溪儿说话,这就是差距吧!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溪儿在墨台勋心中的位置,她就算当时答应他留下来也根本就得不到王爷的爱吧! “夫人,外面来了一个男子说是来找夫人的,可是被王爷撞见了,他把那个人打发走了,奴婢觉得可能是夫人重要的人,所以来告诉夫人。”香草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道。 “是多大年龄的男子?”苑碧棠立刻就站了起来。 “大约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被王爷赶出去之后,一直都待在慕容王府外面不走,我想夫人可能真的和那个男子认识。” 苑碧棠睁大了眼睛,难道是莫尘? 苑碧棠连衣服都没有披上一件就跑了出去,跑到门口,有一个英俊的男子正在门外徘徊,苑碧棠压低了嗓音叫喊:“莫尘,是你吗?” 男子回过头来,眼睛里面充满了欣喜:“媳妇!” 两人情不自禁的拥抱在一起,旁边看到的下人都对他们二人指指点点的:“光天化日之下,这成何体统,赶紧告诉王爷去。” “莫尘,你的伤口好了吗?”苑碧棠的手在莫尘的身上摸来摸去,搞的莫尘发出不断的笑声:“媳妇,痒死我了。” 苑碧棠这才放开了手,拉着莫尘往里面走:“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管我到什么地方,都会带着你的。” 莫尘点了点头,嘴角满是微笑:“媳妇,你的夫君对你好不好啊?”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的怪异?他喊着她媳妇,可是问的却是她的夫君........ 苑碧棠灿然一笑:“她对我很好啊,你可千万不要在他的面前,喊我媳妇,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他会是什么反映。” 还没有等莫尘做出回答,前面的道路就被人给拦住了。 苑碧棠抬头一看,墨台勋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苑碧棠经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莫尘却是往前面走了一步:“墨台勋,想要赶我走,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吗?”墨台勋只觉得一阵搞笑,这里可是他的王府,竟然还被别人威胁。 苑碧棠也拉了一下莫尘的衣服,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王爷,莫尘,只是一个孩子,望王爷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莫尘想要反驳,可是苑碧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莫尘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墨台勋静静的看了一眼莫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还是让步了:“看在棠儿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墨台勋转身就离开,他的影子还是那么的潇洒,苑碧棠怔怔的看着,久久没有回神。 “媳妇,人已经走了很远了。”莫尘虽然不高兴,可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语气还是和往常的一样温柔。 苑碧棠讪笑,摸了摸莫尘的头发,“走,跟我去看一下你以后要住的地方。” 莫尘点了点头,进了凝溪阁,看了看房屋里面的摆设,莫尘生气的坐在了板凳上面:“他对你并不好,你看这个地方,跟下人的房间似得。媳妇,你还不如跟我走,我肯定能让你住上比现在这个地方更好的房子。” “傻瓜,我是心甘情愿的,不然谁能够强迫我留在这里?”苑碧棠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忧伤:“莫尘,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一个月之后,溪儿公主的病就好了,到时候我就和你一起离开,你说不好?” “真的吗?”莫尘有些莫名的欣喜:“那我们去哪里?” “回灵泉山老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一直都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如果不是嫁给了墨台勋,我可能早就嫁给了一个平凡的人,过上了我梦想之中的生活。”苑碧棠总是在不停的幻想,可是如果不离开墨台勋,那么这个幻想就真的只能是一个幻想了。 “媳妇,那你要答应我,等我们归隐之后嫁给我。”莫尘用一种期望的眼神看着苑碧棠,苑碧棠莞尔一笑,并没有回答。 莫尘也没有失望,而是说道:“媳妇,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苑碧棠抽搐了一下嘴角,这个孩子啊,怎么还想着跟她成亲的事情啊! “你怎么不回白沙镇了?”苑碧棠一直很好奇,似乎莫尘一直都在围着自己的世界转,他的爹爹怎么办?不是还在王沐芯的手中吗? 莫尘笑了:“以后唯一要守护的人只有媳妇一个人了。” 苑碧棠的心凸的挑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苑碧棠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的爹爹他........” 她没有把话明说,因为害怕自己会真的猜对。 “没错,父亲大人他死了,死在了母亲大人的手中,我不会让父亲大人白死的。”他的眼神发着阴狠的目光。 苑碧棠有些错愕:“为什么你爹爹会死?” 不应该啊!他只要好好的听王沐芯的话,王沐芯怎么会让他死了呢?他的父亲一直都是王沐芯手中唯一能够牵制莫尘的人,怎么会轻易的就死了呢? “媳妇,我还是第一次违反母亲大人的话呢,结果父亲就死了,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养大我的母亲大人,她再怎么利用我也是我映像深刻的母亲大人,可是她杀死了我的父亲,你说我该怎么办?”莫尘竟然是笑着的,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似乎死的人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莫尘,报仇吧!否则你怎么对得起你父亲,而且以王沐芯的为人,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苑碧棠只能这样说了。 眼下的情况,莫尘只能拿出自己的剑吧! “好吧,一切都听媳妇的。”莫尘完全就将苑碧棠当成了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只要苑碧棠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等你回来。”苑碧棠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可是明明知道莫尘会痛苦,她还是必须要劝莫尘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莫尘才能永远的摆脱王沐芯的控制,只要莫尘过了这道坎,他以后会活的更好的。 莫尘灿然的微笑,他摸了摸苑碧棠的脸蛋:“等我回来吃饭。”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苑碧棠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她站在原地,望着莫尘的影子在凝溪阁消失,他的命运还真不是一般的苦。 第二天的时候,苑碧棠正在房间里面刺绣,香草走了进来,给苑碧棠沏茶:“夫人,最近千万不要往外面跑,听说江湖上面出现了一个杀人狂,连自己的母亲都杀,现在整个京城都在通缉那个杀人狂呢!” 什么?通缉? 苑碧棠的手突然被针扎了一下,鲜血涌了出来,她连忙将手含在了嘴巴里面:“你听见什么了。” “京城的附近有一个白沙镇,一夜之间被人血洗,据说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干的,然后官府派人去调查,发现原来白沙镇根本就不是一个镇子,而是一个土匪窝,杀人的那个男孩亲手将自己的母亲杀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香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那个男孩已经潜逃了,也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夫人最近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碰见那个杀人狂。” 苑碧棠怔了一下,他果然已经下手了,就如她预期的那样,可是他怎么没有回来,说好要回来的,可是怎么没有回来? 白沙镇离京城不是很远,没有道理一天一夜都回不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苑碧棠有些发怵,如果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她就不让莫尘轻易的出手了,这一次鲁莽的决定,是不是害了他? 她后悔了。 不行,必须要干点什么来补救。 第69章 藏好他 苑碧棠急匆匆的跑去见墨台勋:“王爷,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莫尘,莫尘他失踪了,我很担心,听说白沙镇被一夜之间杀光,可是这个时候莫尘不见了,我担心他出事。” 墨台勋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苑碧棠,好像是在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不过最终他还是说道:“好,我派人去找。” 苑碧棠这才能够稍微的放心一点,不过焦急的神色始终让她眉头紧皱。 她失魂落魄的往外面走,墨台勋最后跟她说了什么,她都听不到了,因为心不在墨台勋这里,她现在满心担忧的都是莫尘那个孩子。 苑碧棠一天都心绪不宁的坐在窗前,一直看着外面的走廊,墨台勋说,只要有了莫尘的消息一定会第一个通知她的,可是好几次听到脚步声,都不是来通知她消息的人。 一直到晚上,还是没有消息,她能做的,只有等。 深夜,月亮高高的挂起,苑碧棠担心的一直都没有办法入睡,直到后面实在是撑不住了,苑碧棠才沉沉的睡去,夜风一直吹打着窗户,外面一片寂静。 突然,一双血淋淋的手趴在了窗户上面,冰凉的触感覆盖到苑碧棠的手上,苑碧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她顿时睁大了眼睛,差点大叫出声,不过她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水瞬间从指尖流了下来:“莫尘!”| 受伤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莫尘,苑碧棠费力的将莫尘弄进了房间,然后一边寻找他的伤口,一边哭着小声的问:“怎么会这样?伤到哪里了?” 莫尘的气息非常的微弱,不过他依旧笑着:“媳妇,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那个女人终于被我杀了,一直在利用我的母亲大人,终于被我杀掉了。” 他发出了狂笑,只是在下一刻立即被苑碧棠给捂住了嘴巴,苑碧棠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你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你干的吗?” 莫尘的还是在张狂的笑,只是他的笑声已经没有了声音:“媳妇,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我杀的不是别人,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母亲大人,她可以利用我,她甚至可以杀我,可是为什么真的对我的亲身父亲下手?” 莫尘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泪流满面。 苑碧棠紧紧的抱着莫尘的身体,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温暖都传输给他:“莫尘,坚强一点,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该死,她杀了你的亲身父亲,如果你不杀他,你就会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一辈子都会被她通缉,她从来都没有将你当成她的亲生儿子来看待,你这样做不值得。不要为她伤心,不值得。” “我的剑刺透她的心脏,她对我说,她一直都把我当成她的儿子来看待。”莫尘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笑,他的微笑慢慢的变得苦涩,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泪水。 “我是不是做错了?”苑碧棠的心都在微微的颤抖,为了让莫尘了却他痛苦的过去,她这样做是不是让他更加的痛苦? “不!你没有错,是我的错。”莫尘将自己整个头都埋进了苑碧棠的怀里:“我当时心软了,我不该心软的,可是我为什么要心软,我应该听你的话的。” 他一哭,身上的伤口就裂开了,鲜血不停的往外面奔涌,苑碧棠捂着他的伤口,拿着丝绢给他包裹上:“咱们不说了,我先给你包扎,乖啊!” 可是莫尘仍然很激动,他哭的都没有了声音:“我放过了她,我没有彻底的杀她,可是她却反过来杀我,前一刻她还告诉我,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可是后一刻就要置我于死地,我一激动,就砍掉了她的头,我好害怕,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被自己在乎的人伤害是一件多么伤心的事情,苑碧棠她是明白的,她只是抱着莫尘,给他应有的温暖,然后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苑碧棠为莫尘细细的处理了伤口,途中,香草听到苑碧棠的房间有声响,走了进来,没有想到看到了莫尘,她顿时就尖叫了起来:“啊!杀人狂!” “不是的,他是我的弟弟,他是莫尘,他只是受伤了,他不是杀人狂。”苑碧棠站起来,手舞足蹈的解释,可是她越是解释,香草的脸色越发的白了起来。 莫尘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杀机外泄,他看着香草眼睛都不转一下,然后慢慢的朝香草的位置走近,苑碧棠死死的拉住莫尘:“她是我的婢女,她会守口如瓶的。” 苑碧棠着急的看向香草,希望香草能够附和自己的话,可是香草哪里见过满身是血的人? 她一下子就乱了方寸,不停的摇头,不停的后退,嘴里面还不停的喊着:“杀人狂,你是杀人狂,你是杀人狂........” 莫尘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起刀落,殷红的鲜血流了满地,苑碧棠缓缓的闭上眼睛,自从鸠兰去了那个森林之后,她就不敢将心轻易的放在别人的身上,也就是因为这个想法,她才到现在为止都不记得香草的样子,血泊之中的香草,惊恐的眼神,在苑碧棠的脑海之中怎么也挥之不去,好痛苦的感觉。 “媳妇,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杀人?”莫尘发现了苑碧棠的不对劲,他有些失望:“如果她不死,就一定会去跟墨台勋告密,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了。” “我知道,我去把她处理掉。”苑碧棠冷冷的回答。 她真的很痛恨杀人,可是当她见过那么多的生死之后,看到杀人看到死人似乎已经变成可习以为常的事情,她终究还是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苑碧棠不再是以前那个一点打击都接受不了的苑碧棠了。 “你可以吗?”莫尘还捂着伤口,刚才一用力气,伤口又开始崩开,纱巾上面染上了红色的血迹。 苑碧棠轻微的点了点头:“你在房间里面好好的待着,我把香草的尸体处理掉。” 苑碧棠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勇敢,从一开始接触死亡的害怕到现在连尸体都敢埋,这样的转变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莫尘乖乖的躺到苑碧棠的床上去,苑碧棠将香草的尸体慢慢的拖出去,然后抛进了离凝溪阁最近的一口枯井里面,香草就那么简单的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而苑碧棠,对着枯井面无表情,只听到里面一声闷响,她就离开了。 擦干净周围的血迹,她正准备离开,松木香的问道突然钻进了她的鼻子,苑碧棠惊恐的往后面一转,正好对上了墨台勋那双漆黑的眸子:“王爷,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深黑的夜,将墨台勋的眼神全部掩盖,苑碧棠看不清楚墨台勋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略显沉重的呼吸:“棠儿,你变了。” 苑碧棠的心颤抖了一下,是啊!她变了,连尸体都敢处理了,换做以前的她,是连杀鸡都害怕的胆小女子吧! 这一切怨谁呢? 她何尝想变? “你都看到了。”苑碧棠深呼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人是我杀的,王爷要是想要杀我便动手吧!” 墨台勋隐隐有一些笑意:“棠儿,虽然你变了,可是你还是没有学会说谎呢!”他转过身去:“灭了白沙镇的人就是莫尘吧,杀死香草的人也是他吧!不要低估我的智商。” 他说完,拔腿就往凝溪阁走。 “不要!”苑碧棠猛地拦住了墨台勋的去路:“他只是一个孩子,不要动他!求你了。” 苑碧棠又露出了那一副悲戚的模样,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墨台勋,而是为了莫尘,那个失去了父母,现在将她当成唯一的亲人的孩子。 “他不是孩子了。”墨台勋眯起了眼睛,只觉得一阵可笑,他如果是孩子,那天下就没有孩子了。 “我求你了,王爷,放过那个孩子吧!他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苑碧棠跪下了,冰凉的地面,凉气钻进了苑碧棠的胸口。 这是第三次跪在他的面前了,她最不想的,就是不希望被墨台勋讨厌,只是现在,她还是让他讨厌了。 怎么办?她又做了让他讨厌的事情。 “我再说一遍,他不只是一个孩子,他是一个杀手,当初就是我雇佣他刺杀南迁太子的。”墨台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苑碧棠突然愣住了,他刚才说什么?雇佣莫尘的金主就是墨台勋吗? 这个消息还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她绝美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手缓缓的捉住了墨台勋:“王爷,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一个刺客,可是我还是要救他,王爷如果非要杀了他,那就连我一起也杀了吧!” 现在唯一能保护他的人便是她了吧!尽管她可能微不足道,可能保护不了他。 墨台勋眯起了危险的双眸:“你确定这么做?” 苑碧棠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仿佛在说,如果他死,就从我的尸体上面踏过。 墨台勋突然揪起了苑碧棠的衣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她无助的看了一眼墨台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会怜悯我,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 他的手终究还是放了一下,有一点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甩下苑碧棠,她落在地上,背脊被地上的石子搁着有些疼痛,墨台勋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离开,只听到他那有些怒气的声音:“藏好了他,在让人发现神仙也救不了他。” 苑碧棠笑的更加的灿烂,他放过他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放过他,但是这是一个好的结局。 第70章 帮我说谎 她转头看了一眼那口枯井,香草,那个里长相都没有记住的女孩,只依稀的记得她长得很清秀,她的死是无法避免的吧! 伸手甩了一下衣袖,她的步子变得越发的沉重,这一路走来,伤心过之后,就只剩下了坚强。 莫尘睡的很沉,他的侧脸靠在墙里面,苑碧棠身上穿了一件亵衣,上床抱着他一起睡觉,就如当初在白沙镇的那个庭院里面一样,就这样简单的抱着他,给他温暖,因为,他,真的只剩下她了。 夏风吹拂,窗外的一排排的杨柳树飞着柳絮,如果不眯着眼睛,很容易让柳絮进入眼睛。 凝溪阁死了一个香草,没有人知道。 凝溪阁本来就是一个冷清的地方,就算是少了一个人,也没有人知道。就算哪一天苑碧棠失踪了,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 自从上次狩猎回来之后,铃铛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复原,唯一喜欢来凝溪阁溜达的人现在也不能来了。 似乎墨台勋是真的想要隐藏莫尘,他没有再往苑碧棠的身边安插丫鬟,避免走漏风声。 莫尘的伤渐渐的好起来,只是苑碧棠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哎呦呦,倒地是要混的有多凄惨,多么的不受宠,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连一个端饭的粗使丫鬟都没有了吗?”厨房里面的李妈妈唾沫星子乱飞,几乎要把苑碧棠那窄窄的身影淹没。 苑碧棠拿着饭盒,从她的身边绕过,一句话都不想说。 “站住,老娘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是不是?”那个李妈妈不依不饶的拦在了苑碧棠的前面:“你个小蹄子,我看你就是欠管教。” 李妈妈说这话的同时,不停的用手指头戳着苑碧棠的额头,仿佛在这厨房里面呆久了,欺负没有地位的人便成为了她唯一的爱好。 “不要碰我。”苑碧棠的眼睛里面冒着怒火,死死的盯着李妈妈。 李妈妈顿时被她下了一跳,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没有灵魂一样,冷漠到了极点,就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行尸走肉一样。 可是她立刻就恢复了过来,翘起了嘴角,一巴掌就扇了上去:“你知不知道跟谁在说话呢?” 原以为苑碧棠会乖乖的挨打,如果她真的那样,李妈妈也就欺负她一下就算了,可是苑碧棠偏偏躲了过去,她拿着饭盒,飞快就离开。 李妈妈气不过了:“嘿,还敢跑!” 说时迟那时快,李妈妈突然伸出自己的右脚,猛地往前面一扫,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苑碧棠就倒在了地上,饭盒跌落在地上,里面的饭菜全部都撒了出来。 “放肆,我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妾,你大胆!”苑碧棠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妈妈。 饭盒里面的两双筷子散落在地上,李妈妈并不傻,她一下子就瞧出了端倪,李妈妈就像是抓住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拿着筷子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看看,人赃并获了吧,凝溪阁一向没什么人,怎么会需要两份饭,你给我,这饭菜都是给谁送去的?” 眼看就要露馅,苑碧棠吞咽了一口口水:“还有一份自然是香草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了,眼前的人把她逼得太紧,让她感觉透不过气来:“是香草的。” 李妈妈就像是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一样:“你是不是吓傻了,香草不是早就回乡下了吗?”她蹲在地上,看着苑碧棠狼狈的模样,一脸揣测的说道:“我猜你肯定是背着王爷偷人养汉子了。” 她笑的极其张狂,苑碧棠看着她的嘴脸都感到厌烦,可是她的话着实的让她害怕了,苑碧棠极力的掩饰:“不是的,我没有,你说什么偷汉子,我不明白。” 那个李妈妈兴许是看平时苑碧棠实在是不受宠,历时也嚣张起来,随意的拽起苑碧棠的衣角,拿着那两双筷子当作是所谓的罪证,就拖着她走:“你是不是偷人了我说了可不算,见了王爷自见分晓。” 苑碧棠也不知道是怎么到了墨台勋的面前的,只知道这一路都有人看着她,然后对着她指指点点,仿佛她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终于到了墨台勋的面前,李妈妈就像是一个立了大功的功臣一样,昂首挺胸的站在墨台勋的面前,对着王爷说道:“王爷,二夫人今天去厨房里面拿饭盒,我看她有点鬼鬼祟祟的,仔细一搜查,没有想到她竟然拿了两双筷子,这其中肯定有猫腻,王爷一定要彻查此事,不能坏了慕容王府的规矩。” 墨台勋坐在大厅的正中间喝茶,看到苑碧棠衣衫不整的被李妈妈带进来,他的怒火油然而生,立刻冲上去,看着苑碧棠,连李妈妈说了什么都没有仔细听,只是看着苑碧棠那副模样,他感觉有些心疼。 以前只会溪儿出现的感觉,现在出现在苑碧棠的身上,墨台勋一时间愣住了。 “王爷你一定要彻查此事,凝溪阁一向少有人去,二夫人竟然拿着两双筷子,一定是在凝溪阁里面偷汉子。”那李妈妈显然察言观色的本事还不到家,没有看到墨台勋那越来越黑的脸色,而是继续诽谤:“王爷,您一定要重重的罚她,让她狠狠的记住这次的教训。” 李妈妈说完,还狠狠的瞪着苑碧棠,像是在说,敢得罪我,等会有你好受的,我让王爷收拾你。 苑碧棠没有生气,她甚至还脸上带着一点微笑,笑李妈妈的痴傻。 没错,她是在凝溪阁藏了男人,只不过那个男人叫莫尘,只是一个孩子。而且为了藏住那个男人,不惜杀死了香草,这些墨台勋都知道的。 看着苑碧棠那一张受尽了委屈依旧还在笑着的脸庞,墨台勋有些火大,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声音有些温柔,也有一些坚硬,说话十分的勉强:“棠儿,你想怎么样?” 苑碧棠只是淡漠的扭过头去,眼睛斜着看着墨台勋:“王爷,想要怎么处置我你就怎么处置,我还是那一句话,想要杀了他就从我的尸体上面踏过去。” 墨台勋笑了,很轻微的微笑,他又走到了李妈妈的面前,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欺负谁?” 李妈妈发现了墨台勋态度上面的偏袒,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王爷,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其实只是猜测,小人错了,以后一定不管闲事了。” 看着她哆嗦的模样,墨台勋还是发出了细微的笑声,突然一脚揣在了她的胸膛上面,李妈妈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闷声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一丝丝鲜血。 “棠儿,不要害怕,没有人能够伤害你,谁也不能伤害你。”他扶起了苑碧棠,他的身影在苑碧棠的眼神之中瞬间变得高大。 这是他第一次对待苑碧棠这么好吧! 也是第一次为苑碧棠出头吧! 真不容易啊,第一次单出的只是为了苑碧棠一个人,而不是因为溪儿公主,尽管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在苑碧棠的眼中,这已经让她非常的感动。 她的爱,永远都是那么的卑微,只要能够给她一点点爱,她就能够感动的落泪。 此时此刻,苑碧棠的眼睛里面只剩下了墨台勋一个人的身影,被人都完全被她忽略的不见了。 在大厅外面等着看笑话的人,立刻就没有了声音,他们都看傻了眼睛,平时王爷是从来都不把苑碧棠看在眼中的,怎么这一次会出现这么大的变化? 每个人心中都有了疑问,可是他们明白,苑碧棠已经不是一起那个可以随便招惹的苑碧棠了,就算苑碧棠愿意,墨台勋也不会让她受到欺负的。 李妈妈倒在地上,连叫一声痛都不敢,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她,立刻就变成了哑巴,仿佛刚才一直在说话的她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墨台勋半抱着苑碧棠,一路走出大厅:“这样的处理你可还喜欢?” 苑碧棠想要说出感谢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只能用眼泪来代替。 “我送你回凝溪阁。”墨台勋的声音十分的轻柔,苑碧棠还以为是在做梦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墨台勋突然对她特别的好,好的让她以为这不是现实。 此时的墨台勋,依旧是那么英俊潇洒,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味道,传进了她的鼻子里面,苑碧棠痴迷的闻着这个味道,爱极了这个问道,更是爱极了墨台勋这个人。 “王爷,外面来了一堆官兵,说是来捉盗贼的。”一个家丁急忙的跑进来跪在了地上。 “捉什么盗贼?”墨台勋疑惑的问,这里可是慕容王府,竟然还有人来慕容王府闹事,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回禀王爷,官兵说,白沙镇一夜之间,一个活口都不剩,有人看见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盗贼进入了慕容王府,官兵希望能够配合搜查。” 墨台勋英俊的眉毛抖动了一下,他和苑碧棠相视了一眼,对那个下人说:“我去看看。” 来到门口,一群官兵已经待在了那里,但是他们并没有下令搜查,毕竟这里是慕容王府,不能胡来,只能等墨台勋的同意,如果墨台勋不同意,他们是不能拿墨台勋怎么样的。 墨台勋望着为首的那个官兵:“听说要搜查我的王府,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该当何罪?” 他的话一出口,那个官兵立刻就瘫软了身子:“王爷明察,我们只是听说盗贼进了王爷的府上,特地前来保卫慕容王府的安全,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第71章 你还没死 墨台勋想了想,随即说道:“你说的可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 苑碧棠立刻用惊讶的眸子望着墨台勋,他说过不追究的,可是现在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感受到了苑碧棠的不安,墨台勋握着苑碧棠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表情,然后说道:“昨天我看见了,和他打了一架,那个人武功极高,从后面逃走了。”他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原来如此,多谢王爷提供线索,小的们告退。”那个人二话不说,一挥手,后面的人都跟上他一起出去了。 墨台勋看着苑碧棠的眼神更加的温柔,里面全部都是温柔如水的柔情,苑碧棠低下了头,有一些羞涩,他这次在袒护她呢! 只是这样的袒护能维持多久? 他是不是在可怜她,知道她一个月之后就要离开了,所以像上次那样,给她最后一次的温柔?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不要。 “谢谢王爷。”苑碧棠没有行礼,也不是客套,她是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的谢谢墨台勋,莫尘的行踪他本来无须袒护的,现在为了她,而欺骗了那些官差。 墨台勋没有说话,他转身就走,仿佛他根本就没有说谎一样。 苑碧棠追了上去,紧紧的跟在墨台勋的后面,现在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管墨台勋对她的态度怎么样,墨台勋对她的关怀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自今天这件事情之后,恐怕没有谁敢明目张胆的欺负苑碧棠了。 墨台勋一双眸子里面充满了些许的寒冷:“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你要赶紧让他离开。” “为何?”刚才还很感谢墨台勋,只是现在墨台勋是要下逐客令了吗? “难道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凝溪阁里面窝藏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吗?我不管那个小子跟你是什么关系,今天晚上就让他离开慕容王府,下人已经起疑心了,我不想再多生事端。”墨台勋显然一身王爷的风范,他那么的威严,就连偶尔的袒护一下她也只是这样严肃的表情。 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点的位置?让你这么的不耐烦? 苑碧棠心中有些苦涩,他现在的态度比之以前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是她太贪心了,一旦尝到了幸福的甜头,就想留住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一切,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刚踏入凝溪阁,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本属于她的秋千上面,慢悠悠的摇晃,像是一个顽皮的精灵一样。 苑碧棠往四周看了看,用小碎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正在用心的雕刻一个木块,上面已经初见形状,应该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 “莫尘,说了多少遍,这里是慕容王府,不是白沙镇,在这里并不代表你安全了,让你好好的待在房间里面,怎么又跑出来了?” 苑碧棠皱着眉头,想要责备他的话全部软了语气。 莫尘裂开醉了吧,呵呵一笑:“媳妇,我想要雕刻一个你,然后再雕刻一个我,等回到灵泉山老家的时候,我把两个小人摆放在一个窗台上面,旁边必须还有要有美丽的盆栽,该是多么的诗情画意啊!”莫尘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他又开始幻想和苑碧棠以后的幸福生活,而苑碧棠口中的灵泉山也被他自动的贵为他的老家了。 看着莫尘的精神状态比之前稍微的好了一点,苑碧棠才放下了心来,就算他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她也无所谓了,至少在这样的时候,他能够忘掉自己是怎么杀死了养大他的母亲的。 “莫尘,我今天打算出去买一些草药,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为溪儿公主配药了,我打算等她把这一服药吃完之后,就离开。”既然墨台勋不能容下莫尘,而苑碧棠又不可能抛弃莫尘,那就带着莫尘离开吧! 之前想的是再等上一个月,看看溪儿公主的身体状况,确认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之后才离开,可是现在行程似乎要提前了。 莫尘将小刀收到了怀中,紧紧的抱着苑碧棠:“我想跟你一起出去。” “不行,现在京城所有的捕快都在通缉你,你出去太危险了,你乖乖的待在凝溪阁,等我回来。”苑碧棠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拒绝了他的话。 “可是.....”他不再说话,而是坐在了一边,那孤寂的背影让人看着心疼。 如果不是他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功,如果那浑身从内而外散发的杀气,他一定不会那么早熟,一定能过跟同龄孩子一样的生活。 只是,这些都只是愿望,而且也永远都是愿望。 苑碧棠没有再继续看他,哪怕是再多看一眼,就会多增加一分伤感。 她给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就往外面走。 莫尘一直都坐在院子里面,不管苑碧棠是收拾房间,还是刺绣写字,他总是喜欢偷偷的看着她,不让她发现。 “早点回来,我等你,媳妇。”虽然苑碧棠没有答应带着他一起上街而让他沮丧,不过他还是挂上了一个开心的微笑。 只要能在苑碧棠的身边,就是幸福的。 看着那个一脸笑容的孩子,她有些迷茫。 曾几何时,这个孩子似乎一直都没有表情的,是她,改变了他。 也不知道这样的好改是好还是坏。 苑碧棠去了最熟悉的那一家药铺,给溪儿公主配了最后一味药材,不禁松了一口气。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呢! 来京城已经有一年有余,不管是悲伤,还是喜悦,有太多的东西让她割舍不下。 一路心事重重的走着,她没有注意到后面跟上了一个人。 没走几步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绣花鞋。 苑碧棠抬眼,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后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退了几步:“你........你还没有死?” 对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沐芯! 王沐芯挂上了阴险的微笑,看懂啊苑碧棠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她的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剑气已经将苑碧棠整个人都包围住了。 “小丫头,好久不见,想不想为娘?”王沐芯还是戏谑的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儿媳妇。 虽然她是笑着说的,可是苑碧棠却从中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 “你别过来.......”苑碧棠惊慌失措的往周围看了看,可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糟糕!这里比较偏僻,记得上次她就是在这个胡同口被人掳掠到皇宫里面去的。 “我那个傻儿子呢?他应该是跟在你的身边吧!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到底什么地方吸引到他了,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连我这个母亲也杀?”王沐芯上下一直打量着苑碧棠,不住的摇头,她似乎病不急于结束苑碧棠的性命。 苑碧棠心中十分害怕,但是她表现的十分坚强,外表看上去一点都不惧怕王沐芯:“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他只是你一个赚钱的工具,你杀了他亲生父亲,这笔债你难道不该还吗?” 苑碧棠见到这个无比亲切的女人就咬牙切齿的。 “哈哈,他不听话,就应该要受到惩罚,为娘做错什么了?”王沐芯仰天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她步步紧逼着苑碧棠,眼中出现了怨毒的目光:“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他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会违背我的话。” “是你带我去白沙镇的,不是我自愿的。”苑碧棠也大吼一声叫着。 是王沐芯软禁了她,让她无法去战场找墨台勋,这难道也是他的错吗? 王沐芯不屑的看了一眼苑碧棠:“我看你面容慈善,没有想到你会是一个红颜祸水,竟然教唆他违背我的命令,莫尘那个孩子都被你带坏了。” 王沐芯举起了她手中的剑鞘,一步飞上来卡住了苑碧棠的脖子:“如果你死了,他一定回回到我的身边的。” “王沐芯,你太不了解莫尘了,我死了,他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苑碧棠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的声音已然有一些打斗,可是她并没有露出惧怕的神色,既然没有办法逃走,那么就一定要有自己的骨气。 “那好,看是你的生命重要还是他自己的生命重要,他可一直都很珍惜自己的命呢!”王母系笑的更加的邪恶。 她说完之后,立刻给她蒙上了一个面罩。 眼前一黑,苑碧棠手中的药材掉落在地上,然后就失去了直觉。 ........ 周围有一股淡淡的霉味,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她什么也看不到,稍微的动弹一下,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木头柱子上面,无法移动分毫。 苑碧棠微微的叹息,到底还是被王沐芯抓来了。 莫尘,他不是一剑杀了王沐芯吗? 那天晚上,莫尘一身是血的回到她的身边,他气若游丝的在她耳边低语:“我杀了母亲大人......我杀了母亲大人.......” 他那凄凉悲怆的声音还在苑碧棠的耳边回响,他到现在,应该还不知道王沐芯还活着呢! “醒了?”一个声音突然传进来,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 苑碧棠把头稍微的撇到一边去:“你把我捉来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王沐芯不是恨她入骨吗?为什么不直接选择杀了她? 眼前的黑布被解开,刺眼的光芒让苑碧棠睁不开眼睛。 第72章 软禁 苑碧棠微微的晃荡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不停的眨巴了几下,眼前的王沐芯,手中拿着一只鸭腿正吃的高兴。 “当然是用来威胁他的,我何尝不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敢养老虎,就不能害怕被反咬。”王沐芯眯起了眼睛,越发的迷惑:“你除了貌美之外,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办?”听王沐芯的意思,她并没有杀了她的想法。 “这个,你马上就知道了。”王沐芯几下子就把鸭腿吃光,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将葱白指节擦了个干净。 对话紧紧几分钟的时间,王沐芯就离开了,她来看她难道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些废话吗? 王沐芯临走的时候,并没有把苑碧棠的黑布再带上,她不由的对着她喊了一声:“你今天来不会就只是为了跟我随便聊天?” 走到门口的身影,突然听了下来,门外的阳光被她的身躯被遮住,肥胖臃肿的身材几乎要将整个门都给霸占光了,她没有回头,随手将前面的头发往后面一甩,一副江湖人的风范:“你不觉得让一个挨饿的人看着别人吃东西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吗?” 苑碧棠一听是这个理由,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这个女人,还真是变态! 房门“吱呀”一声被合上,唯一的光线都被遮挡在了门外,这个房间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尽管是白天,也黑压压的一片,真是关人的好场所。 之前没觉得饿,被王沐芯这么一说,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她刚才大快朵颐的那个鸭腿,当下就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肚子咕噜一叫,饿了! 也不知道王沐芯会用什么方法用她来牵制莫尘,她在小黑屋里面一阵乱想,早知道去大街上面买药都会被抓,她当时就让莫尘跟着她一起出去了,莫尘是一个顶尖的刺客,他的武功应该不会比王沐芯差吧! 真的不比她差么? 苑碧棠皱了皱眉头,王沐芯可是一手教会他的,两人打起来也不知道谁胜谁输。 他应该更加厉害吧!不然王沐芯也不会差点死在他的剑下了。 只是王沐芯还活着这一件事情,他还不知道。 饿! 非常的饿! 这是她在房间里面昏昏欲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唯一感觉。 王沐芯又来了,这一次她给她松了绑,给她丢了一条鸡腿:“吃!” 手里面拿着油腻腻但是却香喷喷的鸡腿,苑碧棠立刻就狼吞虎咽的往嘴巴里面塞,吃相极为不雅。 王沐芯叉着腰,好笑的盯着苑碧棠,随后靠近了她,“我说,你就不害怕有毒?” 有毒? 苑碧棠立刻就吐了出来:“咳咳-------” 她脸色都涨红了,刚才太饿了,拿到吃的完全就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真是后悔。 “真是一个傻丫头啊,儿媳妇,之前不是还说要拿你来威胁我那个傻儿子的吗?怎么还会怕我下毒?”王沐芯又是一句反问。 苑碧棠知道被她骗了,脸色非常的不好,她真的想不到那么多,她吃了一点东西,稍微有了一点力气,于是就站了起来,“王沐芯,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恨他?我看你的态度也似乎不想杀他的。” 王沐芯的眼中终于有了笑意:“看来你还不是很傻。”她挨着苑碧棠的身边随便的坐在地上,一点也不嫌脏,接着就把苑碧棠也拽下去一起坐下。 “你干嘛?”苑碧棠一脸戒备的跟着坐下,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如何恨?他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怎么能真的恨他,爱他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恨?”王沐芯望着门口,门并没有关严,从门缝里面透出了一线光芒,照射在她的脸上,形成一条白色的长条。 “那你还杀他的父亲?”苑碧棠可不敢说给莫尘出主意,让他将王沐芯杀了报仇的事情告诉她。 “谁告诉你我杀了他的父亲了?”王沐芯转过脸来问。 “是莫尘对我说的。”苑碧棠一边跟王沐芯说话一边啃鸡腿。 王沐芯哈哈一笑,神情有些怪异:“他的父亲早就死了。” 这回让苑碧棠惊讶了,怎么会.......早就死了。 莫尘的父亲不是一直都是王沐芯威胁他的筹码吗? 早就不在人世了........怎么会? 王沐芯的脸上有了痛苦之色:“他是我见过的资质十分好的孩子,我需要大量的钱,需要大量的打手,我要完成我的梦想就必须要有这样一群人,而他,被我选中了。他是一个性格十分坚强的孩子,当我把他抓来之后,他一直都很努力的活下去,我选拔人才十分的简单,就是把抓来的人全部都训练上一个月,然后让这些人轮流决斗,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好残忍的方式。”苑碧棠的心有些微凉。 “三年之中他成为最后那一个活下来的人,当时我就有意栽培他,让她成为我的助力,不过他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我才一直软禁他的父亲,让他有所顾忌,成为能够威胁他的筹码,其实很多年前,他的父亲就死了,我害怕他不受我的控制,于是就一直都瞒着这个事情。” “我听莫尘说,他如果完成任务完成的好,你就会让他见他父亲的,那他的父亲是谁?”苑碧棠有些坐不住了。 “那个人啊!呵呵,他当然不是莫尘的父亲,只是随便找了一个人假扮了这么多年而已,莫尘虽然武功厉害,但是对于人皮面具这种东西,他了解的并不多。”王沐芯笑着,眼神里面全部都是莫尘的身影。 悲戚!太过悲戚! 莫尘这么多年来一直守护着的人,一直想要救出来的父亲大人,其实根本就不复存在,其实在莫尘很小的时候他就死了...... 若莫尘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该如何想? 一生都为之奋斗,可是突然发现他奋斗的东西根本就不复存在,苑碧棠不敢想,如果他知道了这个事实该怎么办? “为什么你不能好好的收养他?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栽培他?”苑碧棠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就好像是老天黑莫尘开了一个玩笑,他的人生,只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 “我是不能有感情的,我训练他,是因为我需要他,如果他在我心中变成了重要的存在,我怎么可能还舍得他去送死?”王沐芯的眼角分明湿润了,只是她固执的给我催眠:“他只是我利用的一个工具罢了,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不能逃脱我的手掌心。偏偏你出现之后,他心性大变,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受到女人的影响,我把你放到他的身边,其实是想要弥补他,至少为了我的利用而弥补他,可是他为了你,竟然将我整个白沙镇的人都杀光了,一场血洗,都是因为你。” “我..........我以为你杀了他的父亲,我当时看着莫尘悲伤的表情,他看上去真的好痛苦啊!”苑碧棠也不甘示弱,这不是她的错! 这也不是王沐芯的错!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为了自己的梦想而不断的努力,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想法去得到,谁有错呢?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养大他的母亲大人,而你却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大人,这让莫尘怎么受得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我只是为了不让他继续这么痛苦才让他出手的......”苑碧棠有些歇斯底里了,回想起那天,望着莫尘死一样的眼睛,她的心是那么的不舍,她才坐下了这个决定。 “他不是一个孩子了!”王沐芯不再继续和苑碧棠说那些往事,她站起来,丢下了一个水壶:“明天就会有结果了,只要他甘心继续做我的傀儡,我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如果他不做,那我就杀了你。” 王沐芯说完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苑碧棠,那眼神之中已经充满了杀意,和刚才那个和她好好说话的人判若两人。 这才是王沐芯的真正面目吧! 在那一副和蔼可亲的皮囊下,其实掩藏的是魔鬼的思想,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而莫尘,就是她训练出来的另一个魔头。 又被缩锁了起来,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她希望那一天最好永远都不要到来。 莫尘的父亲,早就死了,根本就不存在! 这个事实让苑碧棠很伤心,她突然很后悔当初的决定,因为害怕,害怕莫尘会从此一蹶不振,害怕他继续被王沐芯利用,所以她才让莫尘公然和王沐芯对抗。 只是没有想到,莫尘的性格,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他不光会杀王沐芯,而且还会杀光白沙镇所有的人,上百人的镇子一夜之间被血洗干净,这些可都是王沐芯对血汗!可以说是她的老巢了,莫尘的这番做法,王沐芯该当如何? 她分明在她的眼中,看不到恨,她只是一味的想要继续利用他,她分明发现王沐芯其实对莫尘是有母子之情的。 只是她,又该当如何? 隔天,阳光明媚。 苑碧棠被押着走出了那一间昏暗的小房间。 她这才知道自己住了这么久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储物仓。一路跟着王沐芯,在京城门口,她见到了莫尘。 “媳妇!”莫尘见到苑碧棠,第一时间就飞奔了过来。 “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她。”王沐芯的脸上出现了森森的冷笑,她用剑横在苑碧棠的脖子上面慢慢的朝莫尘靠近。 第73章 掉下护城河 莫尘第一次出现了害怕的感觉,他连忙的伸出自己的手,在空中虚晃:“不要伤害媳妇,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答应你。” 我是他的软肋吧! 我是他唯一的软肋! 不知是喜是悲,苑碧棠的眼底尽是痛苦的神色,她朝着莫尘大喊:“莫尘,不要答应她任何事情,你已经做了一辈子的傀儡,我不希望看到你继续做她的傀儡。” 满眼的泪,夺眶而出,眼前的莫尘的影子,逐渐的变得模糊。 莫尘不甘心的往前面走:“不,如果没有你,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媳妇!” 王沐芯狠狠的瞪了一眼苑碧棠,稍微用力了一下,苑碧棠的脖子上面就出现了殷红的血迹,白皙的脖子上面上线了一抹红色,苑碧棠只感觉有些疼痛:“你最好给我安静一点,不然下一刻我就让你死!” “你真的舍得让我死吗?我可是你的媳妇,婆婆!”苑碧棠第一次叫王沐芯婆婆,她总是有一个感觉,感觉在王沐芯的深处,十分的宠爱莫尘,尽管对莫尘一直都是利用,可是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养育了莫尘这么多年,不管怎么样也是有感情的吧! 王沐芯愣住了,差点松手,不过她马上就用恶狠狠的口吻叫嚷:“儿媳妇还学会这一招了,知道跟我套关系了。” “媳妇,你有没有事?”莫尘看到了苑碧棠的血,吓得胡飞魄散,双手紧紧的握着剑,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将锋利的剑刃刺进王沐芯的胸膛,这个利用了他一生的女人,杀害他父亲的凶手,现在又对苑碧棠下手了。 “我没事,莫尘,你要听我的话,绝对不要再继续被她摆布,就算我死在她的手中你也不要再被摆布了。”苑碧棠豁出去了,溪儿公主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墨台勋也就不会把她继续留在身边,没有想到临死的这一刻,她想到的还是墨台勋。 只是她失踪了,墨台勋有没有发现,有没有为她担忧,哪怕是一点点,也会让她高兴,死而无憾了。 “媳妇!”莫尘大叫一声,将自己手中的剑抽出剑鞘,对准了王沐芯,“放开媳妇,只要放了媳妇,什么我都答应你。” 王沐芯笑了,笑的癫狂,笑的凄楚:“傻儿子,怎么能有了媳妇忘了娘,虽然我一直都在利用我,可是我好歹也是养大你的母亲,你那天怎么真的对我下的去手?” 莫尘沉吟:“我不会违背媳妇的话,哪怕是一句玩笑话,我也会努力的遵守。”莫尘的深邃的眼神放在了苑碧棠的身上,他那十多岁的身子看上去还只是一个孩子:“媳妇,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根本就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的温暖,可是你既然出现了,我就不可能当作你不存在。你是我唯一想要守护的人了,我绝对不能让你有事。” 他的话让苑碧棠感到窝心,可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如果,他是墨台勋,该多好! 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如果这般的爱她,该多好啊! 苑碧棠傻傻的想着,脸上浮现出美丽的笑靥。 “棠儿!”突然一个声音从远处而来,然后一群策马奔腾来的护卫就要包围王沐芯他们。 往远处一看,京城门口的那个人不是墨台勋是谁! 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苑碧棠真的满足了,溪儿公主的病治好了,这次墨台勋来救她是真的因为是她所以才救她的,而不是为了溪儿,终于不再是因为溪儿,这就已经足够了。 官兵围上来,王沐芯带着苑碧棠退到了护城河的桥上面,酒杯墨台勋的官兵团团围住了。 “你快点方块棠儿,不然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墨台勋骑着黑色高大的骏马,手中拿着一只枪,走到莫尘的身边。 “哼,看来这个小妮子还真是受欢迎啊!你们觉得我会放了她吗?她现在可是我的护身符,没有她我一定会死在你们手里的。”王沐芯将苑碧棠抓的更紧了:“给我一匹马,我要离开。” 事到如今,只能选择先走,以后再说。 “王爷,你不要管我,杀了王沐芯,以后她就不会为非作歹了。”苑碧棠没有丝毫考虑的就跟墨台勋说,不管王沐芯有没有杀莫尘的父亲,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会威胁莫尘一天。 苑碧棠在心中对莫尘说道:“莫尘,原谅我的自私吧,为了让你下半生不受到控制,我会永远的将你父亲不是她杀死的事实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 “王沐芯,赶紧放了棠儿,我饶你不死。”墨台勋压低了声音,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勋,再见了!”苑碧棠最后再次看了一眼墨台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如果成为莫尘的负担,那么就永远的离开他的世界吧! 这样她就不会成为他的负担了。 用力的往脖子上面一抹,可是苑碧棠没有得逞,她的小动作被王沐芯发现了,王沐芯立刻就把剑抽开,苑碧棠在她手中拼命的挣扎,“要么放开我,要么就让我死!” “莫尘,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帮我逃脱,我就把儿媳妇还给你。”王沐芯不管苑碧棠的挣扎,赶紧跟莫尘谈条件。 凭什么要被人威胁? 苑碧棠怒吼:“莫尘,如果你答应做她的傀儡,那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决绝,这便是她选择的路。 “媳妇-------”莫尘的内心在痛苦的挣扎,他想要走上前,可最终还是一动不动。 只是墨台勋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让苑碧棠惊讶,更多的是痛心。 “王沐芯,不放开棠儿,那你就先死吧!”墨台勋一抬手,似乎也不顾苑碧棠死活了,直接招呼着侍卫冲了上去。 苑碧棠满脸的不可置信,这,真的是墨台勋的命令吗? 不顾她的死活,下格杀勿论的命令? 她在他的心中究竟算是什么? 墨台勋的袖子里面准备了一把飞刀,如果王沐芯真的对苑碧棠下手,那他绝对能轻而易举的用飞刀穿过她的喉咙,只是对苑碧棠的关怀,他只是想把对苑碧棠的关怀都隐藏起来,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溪儿。 即使真的动了心,也不能背叛自己的爱人,他最初的爱,是溪儿,绝对不能因为苑碧棠的出现而改变。 “王爷,你好狠的心啊!”苑碧棠癫狂的大笑,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她几乎不在抵抗,最在乎的人不在乎自己,那还活着干什么? “棠儿.........”墨台勋的声音微乎其微,他的肩膀微微的耸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苑碧棠不住的摇着头,整个人都被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笼罩,墨台勋的冷漠,她真的无法接受。 看着这样的苑碧棠,墨台勋突然很害怕,害怕会失去她,他两脚一踩,从马背上面飞起,银枪出手了,目标直指王沐芯。 一道白光闪过,莫尘的剑也冲天而起。 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向王沐芯奔过去,王沐芯没有想到墨台勋会不管苑碧棠的死活,现在劫持苑碧棠已经没有了价值,她飞身迎战,虽然身宽体胖也不影响她的灵活性,三人缠斗在一起,不相上下。 苑碧棠不懂武功,只能在一边看着着急,好几个官兵护到苑碧棠的前面,苑碧棠的身高不够,还要不时的踮着脚尖才能看到外面的场景。 “不要!”眼看墨台勋银枪刺下,而莫尘正好出现在他的枪下,苑碧棠就惊恐的大吼一声。 墨台勋一听,及时往回后撤,哪想到王沐芯寻了间隙打算偷袭墨台勋,结果墨台勋一闪出去,她一掌就披在了莫尘的身上。 “莫尘!”苑碧棠急速的扒开围在自己前面的官兵,只见莫尘眉头一皱,大吐一口鲜血,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莫尘的眼睛一直都盯着苑碧棠,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说话就吐血,就那么一瞬间的时间,他倒进了护城河里,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莫尘!莫尘!”苑碧棠猛地往河边跑,然后一路找寻着莫尘的影子,可是自从莫尘掉进水里之后,河面又恢复了平静。 她曾经最喜欢的就是看着没有波澜的河水,这能够让她心静,可是现在,她是多么的恨,恨这平静的河水,莫尘那小身板,怎么受得了河水的冲击? 他还受伤了! “莫尘,你在哪里,你快点出来,不要让我担心,我求求你了,你快点出来。”苑碧棠一边跑一边哭。 墨台勋抓住王沐芯之后,跑过来抱住苑碧棠:“不要这样,他不会游泳,肯定被河水冲走了。” “不!不要!莫尘不会永远会被淹死的,我要下去救他,我要下去救他。”苑碧棠一手甩掉了墨台勋,纵身跳下,没有丝毫的由于。 莫尘,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你唯一的依靠-----我,都不救你的话,你该怎么办? 莫尘,我绝对不能让你死,就算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你说你最害怕孤单,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夏天的水,不是很刺骨,只是跳下去之后,苑碧棠才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河水灌进了口腔,难以呼吸,越是挣扎,呼吸越是呼吸困难。 是要死了吗? 和莫尘一起死在这护城河之中? 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并不知道,在她跳下不久之后一个身影也跳入了水中,紧接着无数的官兵也跳进了水中。. 第74章 珍棠阁 .......... “媳妇,等我拿到夜明珠,你就要嫁给我!” “媳妇,这个木雕只雕刻了一个人形,还没有决定好刻上谁的脸,等到你决定的那一天我再帮你刻上去。” “只要你幸福,我无所谓!” 无数的话,莫尘的笑脸,他温柔的声音,那小小的身板,都让苑碧棠痛心。 “莫尘!”苑碧棠突然惊叫出声,坐了起来,她环视了一周,还不是很清晰的视野里面,倒映出的是她熟悉的凝溪阁,这是她的房间。 一个眼生的丫鬟急忙给苑碧棠倒了水,递到她的手上:“二夫人,你终于醒了,喝点水解渴吧!” 苑碧棠看了一眼丫鬟,就捉住了她的肩膀,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莫尘呢?莫尘怎么样勒,有没有救莫尘,他还活着吗?他在哪里?” 新来的丫鬟显然是被苑碧棠吓着了,她停顿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说:“王爷交代,如果你醒过来问莫尘的事情,让奴婢告诉你,莫尘至今下落不平,他还在寻找,只要一有消息会立刻告诉你的。” 苑碧棠的手渐渐的滑落了下来,没有消息,下落不明? 她的莫尘,把她当成唯一重要存在的莫尘,现在生死未卜!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世界都变得黑暗了。 她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喝着水,耳边仿佛有一个奸细的女音在叫:“二夫人,水洒到衣服上面了,二夫人!” 她的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什么都听不到,感觉脑袋一直在震荡之中,里面空空的,十分恍惚。 “二夫人,你不要伤心,人说不定还没死的。”身边的那个丫鬟一直在旁边劝解苑碧棠,可是苑碧棠自始自终是一点反映都没有。 “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大夫看一下。” “你家夫人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我也只能给她开一点安神的方子,心结只能由她自己解开了。” “这可怎么办?” “赶紧去告诉王爷,不然二夫人出了什么事情你我都要掉脑袋的。” 身边的人影在不停的流动着,好多好多的人,都是苑碧棠不认识的,她的凝溪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 凝溪阁是距离墨台勋书房最远的地方,是整个慕容王府最偏僻的地方,现在竟然会变得这么热闹,她就算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呢! 苑碧棠的眼神一直都是呆泄的,也没有想莫尘,只是总是感觉非常的悲伤,然后反映就慢了下来,似乎变成了一个傻子。 或许,她就是一个傻子,只是那个叫莫尘的孩子,竟然比傻子还傻。 夏天的蝉鸣非常好听,院子里面空荡荡的,墨台勋晚上的时候来看苑碧棠,他用手指抚摸着苑碧棠消瘦的脸蛋,苑碧棠呆滞的看着远处的地面,似乎对身边来了谁并不清楚。 “棠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墨台勋让丫鬟下去,就他和苑碧棠坐在一起。 苑碧棠生么多没有说,也不想说话,甚至乎连墨台勋的话都吸收的很慢,仿佛听懂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棠儿,你放心,我会帮你把莫尘找回来的,他肯定不会有事的。”墨台勋难过的抱着苑碧棠,苑碧棠感觉身上有淡淡的温度,当她听到莫尘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并没有什么痛楚,只是无尽的悲伤,让她呼吸有些困难。 过了好一会儿,苑碧棠才轻声的说:“谢谢王爷。” 她呆滞的望着墨台勋,墨台勋眼中一热,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棠儿,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莫尘为什么值得你变成这样?”墨台勋用尽了力气,仿佛是要将苑碧棠揉进自己的胸膛一样,苑碧棠现在的样子,让他难受极了,对着自己明明喜欢的女人,可是不希望溪儿会认为他是喜新厌旧,他一直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现在,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棠儿,你知道吗?在你跳进护城河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好害怕失去你,我受不了那样的感觉,以后你都不许吓我了。” 那天,艳阳高照,苑碧棠跳水救人,他随之也奋不顾身的跳了进去,当时并没有多想,真的是害怕失去。 就这样,墨台勋一直都陪在苑碧棠的身边,苑碧棠渐渐的有所好转,心结虽然还没有解开,不过她反映的速度已经快乐很多,和平常人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只是,她心中有一道不允许让人触及的伤痕,永远的印刻。 “棠儿,我给你建了一个新的地方,离我的书房非常的近,今儿天气不错,就今天搬过去吧。”墨台勋宠溺的看着苑碧棠,为了照顾苑碧棠,他连公文都是拿到苑碧棠这里来处理的,算算时日,似乎有一个月都没有去溪儿那里了。 “谢谢王爷厚爱。”苑碧棠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总是感觉墨台勋对她不是真爱,而是担心她痴傻而已。 是同情吗? 她一直都在心中这样认为,只是这施舍让她感觉好幸福,为什么她乞求的爱永远都是那么的卑微,墨台勋每次对她的好都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墨台勋身上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绸缎长跑,发丝垂下来一直到腰际,他拦着苑碧棠的肩膀,慢慢的在花园里面走:“走,我们现在就去看一看,我打算给它取名叫珍棠阁,你猜为什么?” 苑碧棠楞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可是珍惜棠儿的意思?” 墨台勋摸着苑碧棠的头发,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梁:“我的棠儿就是聪明。” 苑碧棠勉强的挂上一个微笑,这样的幸福好没有真实感,心机深沉的王爷也能说出这样傻的话么?珍棠阁!还就是珍惜棠儿的意思....... 一小会儿,就到了珍棠阁,苑碧棠走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宏伟的地方,真的是她的住所吗? 雕栏玉砌,琉璃瓦片,紫砖红墙,这么壮阔美丽的地方,不该是溪儿那样的公主住的地方吗? 她为何会受到这样的待遇,比溪儿公主还要好的待遇,溪儿知道了该怎么想? “王爷,这.........这就是珍棠阁吗?”苑碧棠怀疑的看着墨台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对她有所求。 墨台勋点头微笑,她终于见到他的微笑,是对她一个人笑的。 “走,进去看看吧!”他笑容阳光明媚,仿若春风一样温暖。 “二夫人。”一群衣着穿戴整齐的婢女蹲了蹲身子行礼。 苑碧棠踏上台阶的时候,所有的婢女都卑躬屈膝,她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刚来府上的凄惨场景,那个时候是她一直卑躬屈膝,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景色依旧,物是人非。 “这么多的丫鬟,我怎么记得住她们的名字啊!”苑碧棠有些惊慌失措,她毕竟是从灵泉山那种小地方来的,之前在慕容王府从来就没有受到过这么好的待遇,现在突然躲了一群服侍自己的人,她还真不习惯。 “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一个就行了,到时候给你做贴身丫鬟。”墨台勋笑呵呵的,仿佛他宠爱的从来都只是苑碧棠,而不是溪儿一样。 “为何对我这么好?”苑碧棠终于压抑不住的问出口了。 墨台勋从她的后面环抱着她的腰际:“从你为了溪儿到树上摘果子的时候,从你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自杀的时候,从你求我要个孩子的时候,还有你千里迢迢的跑去战场找我,这一切都是我接受你的理由。” 苑碧棠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墨台勋的心跳声音,此时周围的婢女都识相的下去了,金碧辉煌的房间里面就剩下她和他两个人而已。 这是珍棠阁,这里没有痛苦的回忆,将来都只会有甜蜜的回忆,他接受了她,她可以永远的待在他的身边了,苑碧棠心中一阵欣喜,更多的是感动,不由的双眸都湿润了。 “傻瓜,怎么哭了?”墨台勋拉扯了一下苑碧棠的小脸蛋,蜻蜓点水的在上面亲了一下。 苑碧棠惊呼一声,从他的怀中跳出来,心跳不由的加快。 墨台勋眯起了眼睛,英俊的眉毛舒展开去:“哈哈,我的棠儿这是害羞了?” 苑碧棠低下了头,脸色红了起来。 这算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么? 应该是了。 “棠儿,我让人去把东西给你搬过来,我还要叫人把我的公文也拿过来,你等我回来。”墨台勋始终都在微笑,紫色的身影慢慢的离开。 苑碧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痴迷的看着他的身影,她为了这一份爱艰辛的度过了最苦难的一段日子,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个美好的结局。 苑碧棠走进了屋子里面,掀开窗帘,外面的阳光正好,窗户外面种了一排美丽的海棠花,他倒真有心! 她的嘴角弯出一个微笑。 叮铃铃-------- 声音由远而近,苑碧棠转过身,就看到铃铛眨着眼睛在看着自己,她的双手都举放在空中,那模样似乎是要蒙住她的眼睛。 “哎呀,这么容易就被你发现了,你怎么也这么厉害啊!”铃铛嘟着小嘴,假装不高兴的说。 “你还被谁发现过啊?”苑碧棠看到铃铛没事,心中高兴。 “还不是王爷啦,每次有一点小动作都会被发现。”铃铛翘起了自己的小嘴,红艳艳的,煞是可爱。 “哈哈,傻丫头,谁让你身上总有铃铛叮铃铃的响,不被发现才怪呢!”苑碧棠拉起铃铛的双手甩来甩去的:“身子骨好了吗?” “嗯,都痊愈了。”铃铛笑着说完,脸上挂上了幸福的微笑:“为了太子,这些都值得。” 苑碧棠不禁气结:“我说过多少遍了,你绝对不能喜欢太子。” 铃铛有些受伤:“为什么啊?太子长得好英俊啊,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男子,长得比女人还要美丽三分。” 也不知道涯殇知道自己被人夸睦美丽,会是什么反映。 第75章 溪儿的处境 苑碧棠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不容置疑:“你已经嫁给王爷了,以后就是王爷的妾,是不能想别的男人的,你要是非要想的话,就想王爷好了。” 铃铛立刻反驳:“王爷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她说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以前问过王爷,说我能不能喜欢太子,王爷说他不管这事情,只要我喜欢就好了。” 铃铛的表情带着三分得意,她自动的将这件事情当成是墨台勋对她的宠爱。 苑碧棠愕然,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她的内心早就波涛汹涌了,“王爷真的是对你这么说的?” 她还是无法相信墨台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还能有假啊?我从来都不骗人的,王爷都不管我,为什么二夫人这么在意这个啊?难道你也喜欢太子,所以不许我喜欢?”想到了眸中可能,铃铛立即从刚才的亲热变成了对她的敌视。 她果然还只是一个孩子,不管心理面想什么马上就会表现在脸上,当真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既然王爷不管你,那我就不管了。”苑碧棠只能这么回答。 她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墨台勋对她说的话,铃铛的命运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掌控的,铃铛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其实她只是墨台勋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苑碧棠都知道,从狩猎的时候就知道了,墨台勋在那个时候就给她透露,他是希望铃铛能够喜欢上太子的,而且似乎还很期待后面的精彩。 苑碧棠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她已然知道墨台勋是一个心机很重的人,知道他总是会在背地里面算计人,明明知道他的不好,可是她还是无可救药的爱着他,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这一份爱,承载了太多,她真的已经放不下了。 “对了二夫人,听说你和太子有交情,能不能帮帮我,让我见一面太子殿下啊!”铃铛用哀求的口吻对苑碧棠说道。 她进来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苑碧棠有些无奈:“你都是听谁说的?” “当然是下人说的了,她们说你们在狩猎回来的途中天天都在一起,我以我想,你跟太子殿下一定很熟的。” “下人们还说了些什么?”苑碧棠心中担心,当初涯殇对她做了不少过分的事情,只是墨台勋知道这些事情吗? 如果大家以讹传讹,她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的。 “没有别的了,就只知道你们关系比较好,二夫人,你就让人家见一面太子好不好,就算不说话也好,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就好了。”铃铛说的越来越可怜。 只是苑碧棠真的没有办法答应她的要求,她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涯殇啊! “铃铛,我没有联系他的办法啊,要不我给你讲讲太子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苑碧棠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开始给她乱说一气。 “太子殿下这么人其实心肠十分的恶毒.......” “太子殿下怎么会恶毒,你骗人!” “没有骗你啊,你没有听说过美人都有毒么?其实他.......” 苑碧棠会并不知道墨台勋希望她给铃铛构造一个怎么样的涯殇,只是她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铃铛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哀伤涯殇。 凡是爱上涯殇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她企图将涯殇染黑,说的越坏越好,希望能够影响铃铛对涯殇的看法。 一个时辰之后。 “怎么样,我说了这么多,你现在还喜欢太子殿下吗?”苑碧棠感觉口干舌燥,她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始喝起来。 铃铛一直都撑着自己的下巴,迷醉的听着苑碧棠构造出来的涯殇,然后突然说了一句:“好有魅力的男子啊,我一定要嫁给她不可。” 苑碧棠一口茶喷出来:“他这么坏你还喜欢他?” “多有魅力的男子啊!”铃铛自言自语的说着,苑碧棠的劝告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这一番口舌算是白费了。 ........... 在珍棠阁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苑碧棠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每天都有墨台勋陪着,让她感觉很幸福,只是墨台勋从来都不碰她,或许是因为溪儿的原因吧! 从小时候就开始一直爱着一个溪儿,现在突然喜欢上了自己,他的心应该还很排斥吧! 苑碧棠很理解墨台勋,从来都没有问过他这一类的事情,洞房这个话题就像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禁忌一样谁也不会提。 溪儿公主最后的一帖药不是苑碧棠给她抓的,而是秋菊去抓来熬的,现在溪儿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吧! 休息了一段日子,心情也平复了不少,莫尘仍然是生死未卜,苑碧棠知道他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她总是做很多的事情,希望能把这件事情忘掉,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才会无法避免的想起莫尘的那一张可爱脸蛋。 苑碧棠想着是时候去看看溪儿公主了,她在溪儿公主的门外徘徊了好久,一直都在由于,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毕竟墨台勋以前都只宠爱溪儿的,她也曾经答应过溪儿公主,只要溪儿公主的病一好,她就离开,只是现在那个诺言已经不复存在,她心生愧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溪儿公主。 想了许久,觉得不进去也不合适,于是她鼓足了勇气,还是走了进去。 秋菊正在跟溪儿公主说话,她正坐在桌边,一看到苑碧棠进来,立刻就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大吼:“你来干什么,你还有脸来见我家公主,我家公主待你多好,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别以为麻雀飞上枝头就真的能变凤凰了。告诉你,在我秋菊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秋菊一个劲的嚷嚷,溪儿公主坐着没动,她神态温和,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 苑碧棠只得对秋菊说道:“秋菊,我是来看看公主的病情的。” 秋菊推搡着苑碧棠往外面走:“出去出去,我家公主不想见到你。” “秋菊,你下去。”溪儿公主汇总与开口说话了。 “可是,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跟她说的?”秋菊气不过。 “让你下去就下去。”公主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稳重,听不出一丝的悲喜。 秋菊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看了几眼苑碧棠,恨不得用眼神将苑碧棠杀死,然后愤然离开。 苑碧棠用余光看了看后面,然后走到溪儿公主的面前,一时间突然不知道怎么张口,半响,才憋出了几个字来:“公主这段日子过的还好吗?” 溪儿微笑的摆弄着桌上的牡丹花:“你指的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 溪儿这么一反问,苑碧棠反而不好回答了,她只能选择了沉默,静等着溪儿的下文。 溪儿公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不管怎么阻止也是要发生的,勋是那么优秀的男子,爱慕他的人何止千万,我也只是其中一个幸运儿,他的光芒太过耀眼,我怎么能遮挡的住他?” “公主的胸怀果真宽广,是棠儿对不起你,当初说好等你病好了就离开,可是我却食言,亲手毁掉了自己的承诺。”苑碧棠十分歉疚,只是爱已经爱了,根本就不能回头,她从来都是一条巷子走到黑的人,哪怕前方没有一点光亮,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宽广有什么用?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投进别人的温柔乡吗?唉,棠儿,你以后也会遇到跟我一样的问题,只是你千万不要再像我这样心胸宽广,一旦对勋放纵,那么离失去他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说罢,溪儿的指节一弯,将瓶中的牡丹折断:“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结局会这么凄惨。” “公主殿下........”苑碧棠感觉心酸,她不是来示威的,只是想来看看溪儿,因为实在是觉得对不住溪儿,才这么晚了来,溪儿公主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心中已然有了一道伤痕,失去墨台勋的伤痕,就像她失去了莫尘一样的伤痕。 “罢了罢了,你还是给我诊一下脉吧,这段时间调理的还不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溪儿将手中的牡丹随手丢在桌上,将柔荑轻轻的放在桌上。 苑碧棠坐下,给溪儿公主诊脉,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睁开了眼睛:“公主殿下恢复的很好,以后可以妊娠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作为一个大夫,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开心的吧,可是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棠儿,你说牡丹如果被折断,那它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的红下去,就算是死也一直红下去,不用担心枯萎?” 溪儿一看就是另有所指,她的话是在说自己么? 苑碧棠有些担忧的看着溪儿公主,溪儿公主是想要告诉她什么吗? “公主,你别这样,我心中难受。”苑碧棠心酸的说。 “棠儿,勋对你如何?”溪儿公主突然问出这句话来,她就算再怎么大度,还是希望知道墨台勋对她和对棠儿的区别,凡是女人,似乎都想知道吧! “当然没有对公主的好。”苑碧棠不敢说墨台勋给她建造了珍棠阁的事情,也不知道溪儿公主知不知道,溪儿公主就算是知道也会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吧! 溪儿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我们都这么熟了,何必对我撒谎?” 她淡漠的看了一眼苑碧棠,苑碧棠就感觉自己在被人凌迟一样难受。 第76章 自己下毒 “公主,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苑碧棠只是想要来看看溪儿公主,溪儿太过镇定,反而让她更加的难受,苑碧棠就像是逃跑一样,还没等溪儿公主说话,就狼狈的跑出了她的房间,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有些气闷。 凭良心而论,溪儿对她是极好的,只是她,只会让溪儿伤心。 秋菊在外面一看到苑碧棠出来,立刻就堵住了她的录取:“苑碧棠,你为什么总是跟我家公主过不去?你是不是看我家公主性子温和就总是欺负她,只要我秋菊一天还在,就不允许你这么做。” 苑碧棠望着眼前面目狰狞的人儿,急忙解释:“不是的,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和公主争什么,秋菊,你相信我。” “你少来这一套,去王爷那里扮楚楚可怜吧,我秋菊眼睛还不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秋菊一把就揪住了苑碧棠的衣领:“不要妄想跟我家公主抢王爷,公主和王爷可是青梅竹马,爱情早就转化成了亲情,就算你抢走了王爷,王爷心中最在乎的人还是我家公主,记住没有|?” 苑碧棠只能点了点头,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秋菊见她一点都不反抗才放开了她。 “你这柔弱的样子,我真想掐死你!”秋菊伸到苑碧棠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 苑碧棠没有任何反映的站在那里,她本来就对不起溪儿,现在让秋菊出出气野史应该的,她都想好了,秋菊不管是打是骂,她绝对不会反抗。 “滚。”秋菊生气的怒吼。 苑碧棠立刻就走,只是她的脑海之中,不停的重复着秋菊说的那句话:“公主和王爷可是青梅竹马,爱情早就转化成了亲情,就算你抢走了王爷,王爷心中最在乎的还是我家公主。” 早就明白的事实,她总是无法接受,还刻意的回避。 秋菊在背后看着苑碧棠那一副人人可欺的模样,不由的揪着手中的丝帕,在这么下去公主一定会失去王爷的宠爱,溪儿公主的性子软,看来只能由她出面了。 望着苑碧棠的背影,秋菊做出了一个恶毒的决定。 背后那一道怨毒的目光,苑碧棠并没有注意到,她一路都在想着秋菊的话,还有溪儿公主的处境。 一踏进珍棠阁,就看见墨台勋正在里面把玩着一个木雕,那是莫尘送给她的木雕。 苑碧棠走进去,二话不说,先将木雕抢过来:“王爷怎么随便拿人家的东西?” 墨台勋讪笑“你都是我的,何况一个木雕。这木雕怎么没有头像,就只有一个身子?” “他说等我想好要刻上谁的时候,就告诉他。”苑碧棠轻声的说着,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将木雕摆放在抽屉里面。 墨台勋瞬间便明白了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于是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今天去什么地方了?” “我去看了一下溪儿公主,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匡扶,不比再吃药了,以后可以为王爷生下子嗣了。”苑碧棠的话有一些酸楚,告诉心爱的人你以后可以和别的女人生小孩,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就只有她才能做得出来,不是因为不在乎,是因为太能牺牲,太能付出,太能忍让。 墨台勋若有所思的看着苑碧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是苑碧棠没有看懂的眼神,他轻轻的搂住了苑碧棠,只是轻轻的在她耳边呼气:“我也很久没有去看溪儿了,有些害怕。” 他的心事,似乎只能对苑碧棠讲,他的心机,似乎也只有苑碧棠知道。 这算不算是相濡以沫? 房间本来空荡,不过多了一个爱人,便不再空荡。 苑碧棠的心被幸福直塞得满满的,时而刺绣,时而抬头看看烛光下认真看公文的身影,他是靖夏国的王爷,还是一个拥有实权的王爷,当真是威风八面。 越是看他,越是觉得他英俊,每当墨台勋抬头,苑碧棠就低头,等他将注意力都放在公文上面的时候,苑碧棠又抬头偷看。 两个人就像是在玩躲猫猫一样,乐此不疲。 “王爷,溪儿公主虽说病好了,可是她脸色看上去还不是很好,要不要明天的时候我去给她抓一点药安神?”苑碧棠抬起头,含情脉脉望着墨台勋。 墨台勋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就这么办。” 苑碧棠只想要能够对溪儿公主好一点,她总是感觉抢走了墨台勋,对溪儿是一种亏欠。 第二天。 苑碧棠出去去买药,在慕容王府的门口被秋菊拦住了:“你去哪里?” 秋菊的态度还是那么的霸道,她似乎不太省时度事。 “我给溪儿公主抓药。”苑碧棠耐心的回答,虽然现在她已经成为墨台勋最宠爱的人,但是她并没有什么架子。 “哦?抓药?” “上次去看公主殿下的时候,感觉她脸色不是很好,打算给她补一下身子。” “我今天替你去抓药。”秋菊想了想,随即把手摆出来:“将药方子给我。” 苑碧棠都有些狐疑,这真的是秋菊吗? 她怎么会主动帮助自己抓药,她不会是不放心吧! 她笑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人,真正不怕影子斜。 苑碧棠将药房给了秋菊,她没有一丝的犹豫。 看着秋菊远去的背影,苑碧棠有些伤心,她的存在威胁到了溪儿的命运,也威胁了秋菊的命运,她的幸福一直都靠着别人的痛苦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她没有错,溪儿没有错,秋菊也没有错,那这到底是谁的错? 后来是秋菊将药送到苑碧棠的手中的。 可是溪儿公主吃完药没有过多久,就有丫鬟让苑碧棠赶紧去溪儿公主那里,说是出事了。苑碧棠立刻跑了过去,只见溪儿不停的口吐白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墨台勋早已经到了溪儿的身边,他不停的拍着溪儿的背,抱着溪儿的身子心中满是心疼:“溪儿,你究竟是怎么了,不是已经病好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反映?” 溪儿的手伸向墨台勋,用狠劲抓住墨台勋的手臂,可是终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在听你说,你说是怎么回事?”墨台勋靠向了她的耳边,希望能够听到一点什么,只是溪儿不停的张着嘴巴,就是发不出声音。 “棠儿,你快点来看一看,溪儿这是怎么了?”墨台勋一见到苑碧棠,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大救星一样高兴。 墨台勋把位置让出来,苑碧棠过去给溪儿把脉,不由的面色凝重,心中更为惊讶! 她!她中毒了了! 这并不是让她惊讶的原因,而是她所中的毒,正是她曾经给她的毒药,她清楚的记得,是她亲手帮助溪儿公主,将毒药隐藏在她的项链里面的。 那串项链,只有她自己知道有毒,可是为何她会中毒? 苑碧棠一脸复杂的看着溪儿公主,说不出的难受。 溪儿看着苑碧棠的时候,她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中毒发作让她面色看上去惨不忍睹,可是她笑的依旧温柔,这这苑碧棠有一个错觉,她感觉她看到了盛开的牡丹,一只开的正艳丽,但是离开了土地的牡丹,垂死的绽放,妖娆的美丽。 “公主,为什么?”苑碧棠不敢说毒药是她给她的,她也答应了她不可以说。 溪儿笑的更加的灿烂,嘴角的白沫沾染到衣领上面,尤为醒目。 “棠儿,溪儿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墨台勋连忙将溪儿公主搂在了怀中,那是他守护了一辈子的珍宝,从小就开始守护,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她中毒了。”苑碧棠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是她害的她吗? 如果她没有答应她,给她毒药,现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中毒了,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解毒啊。”墨台勋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要溪儿的命,不管怎么样都有挽回的余地。 “她的毒,无药可解。”苑碧棠不得不说实话,只是这个事实太过残忍,连她自己听了都无法接受。 “什么,无药可解?怎么可能,你不是靖夏最厉害的大夫吗?连她的不孕不育都能治好,为何不能解毒?”墨台勋简直快要疯了,他以为溪儿会没事的,没有想到这次中毒竟然无药可解。 “此毒真的没有解药。”只有下毒之人才有解毒的药引子,可是这个毒药的炼制方法只有莫尘才知道,她全部都是从莫尘那里学的,至于解毒的方法她还不会,当初莫尘交她用毒,为的是防身,根本就没有告诉她,如何解毒。 墨台勋瞬间瘫坐在床上,看着溪儿那痛苦的表情,他一时间茫然了。 失去的感觉再次笼罩到他的身上,他堂堂一国王爷,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王爷,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我来看着溪儿公主就好。”苑碧棠也很想哭,如果莫尘在的话,他一定能炼出解药,可是莫尘掉进了护城河,溪儿公主的性命,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就不回来了。 第77章 溪儿走了 墨台勋失魂落魄的站起来,什么吩咐也没有,脚步深浅不一的往外面走,整个人就像是抽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躯壳。 这样的墨台勋,无疑是让苑碧棠心疼的,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努力的看了一下天花板,让眼角那晶莹的液体倒了回去。 随后,等到房间里面没有了人之后,苑碧棠才对溪儿公主说:“公主殿下,这个毒并不会让你哑巴,你为何不说话?” 溪儿公主躺在床上,她的眼睛直视的地方,只是苍白的墙壁:“为何要说话?说话了,勋就会怀疑的。” “果然是你,为何要下毒害自己?”苑碧棠无法理解,就算她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但是也不至于下毒伤害自己啊。 溪儿公主用淡漠的口吻说:“还记得那支牡丹吗?耀眼的红色,绽放的艳丽,那便是我的结局。勋曾经许诺,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但是他背弃了诺言,诺言破灭,灵魂已死,我怎么可能继续苟活?看着他和别的女子欢好,我以为我能打赌的接受,到头来,只是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 溪儿公主曾经对苑碧棠十分的宽容,甚至处处都帮着苑碧棠说话,或许那个时候,她一点也不担心,至少墨台勋的心是在她的身上。 可是如今,她爱的人,如此相信的人,却爱上了别人。 “溪儿公主,当初我把毒药交给你的时候,就给你了此毒无解,你这样做会葬送自己的性命,你可知道?”苑碧棠快被溪儿气疯了,她并没有失去墨台勋,只是多了一个跟她分享的人,为何这般决绝? 溪儿公主莞尔一笑,苍白的脸色并不能遮掩她的端庄秀丽:“棠儿,勋的身边不管有多少女人,只要他的心中只有我一个,那么我什么都可以接受,现在他的心已然不在我这里了,从小到大,我都是他的唯一,可是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溪儿笑的有位灿烂,她的话语种满了凄凉,还有飞蛾扑火的爱:“如果我死了,如果我死在你的手中,让勋知道了,那么他和你就永远隔着一个我,那么你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 好残忍的话,用生命来让墨台勋记住她,溪儿果然聪明!只是这样做的代价,真的太大。 很明显的,苑碧棠可不会这么做。 所以说,溪儿胜利了,不管墨台勋爱的是谁,只要溪儿一死,那么墨台勋的心就会永远的被溪儿填满,她会成为墨台勋心中的印记,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 苑碧棠很无力,她不再继续和溪儿说话,而是匆匆离开。 她不能放置溪儿不管,她要救她,不管是为了将来墨台勋对她的态度,还是因为给了溪儿毒药的歉疚,她一定要想办法让溪儿活下来。 苑碧棠的时间很紧张,溪儿的毒只能让她活三天,苑碧棠必须在这三天之内炼制出解药,否则,溪儿就会永远的离开这个时间,连着墨台勋的心,也一并带走。 苑碧棠采集了溪儿的毒唾液,购买各种材料,用不用的方案炼制,希望其中能有一种成功。 墨台勋来看进展的时候,他已经苍老了很多,“棠儿,能不能救活溪儿?” 她没有说话,更不敢轻易的做出承诺,这个真的不能确定,能不能救回来,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 墨台勋伸手,捋了捋苑碧棠额前的秀发,她的汗珠从两鬓之间滑落,一天没有少忙。 “一定要救活溪儿!她就是我的命!”墨台勋没有听到苑碧棠的回答,就这样坚定的告诉苑碧棠。 苑碧棠好想哭,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救活溪儿,可是这可能吗? 晚上,苑碧棠去看溪儿,墨台勋赶走,房间里面就只剩下秋菊,在呜呜的哭泣。 “你能下去一会儿吗?我想给溪儿公主说一点事情。”苑碧棠站在门口,脸上说不出的疲惫。 “你肯定会乘机害我家公主,我不许你靠近她!”秋菊愤怒的盯着苑碧棠,挡住了苑碧棠的去路。 秋菊的脸上面出现了坚毅的神色,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护主的好丫鬟。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公主殿下,只是看一看她的病情怎么样了。”苑碧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 秋菊一点都不退让:“如果让公主跟你接触,她就算是有命也被你弄得没命了。” “那你能有更好的办法救公主殿下吗?”苑碧棠有些无语,她现在也只能看一看溪儿公主的青狂,她能不能活下来还是要看天意。 “我说了,你不许靠近公主。”秋菊死也不让苑碧棠过去,她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狸猫,龇牙咧嘴,看所有的人都如临大敌的模样。 苑碧棠没有办法,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似乎看见溪儿正在对着她微笑。 溪儿她.....都跟秋菊说了什么? 苑碧棠疑惑的看了一眼里面,就退了出去,秋菊不让她靠近,她自是没有办法的。 时间越来越紧迫,苑碧棠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药房里面,没日没夜的研究解药,看着一次又一次失败的解药,她面如死灰。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丫鬟闯了进来,这个丫鬟正式苑碧棠现在的贴身丫鬟,名字叫做汀兰,这个名字是苑碧棠给她取得,其实是为了纪念鸠兰。 “怎么了?”苑碧棠有一号的预感,那罐子的手突然烫了一下,苑碧棠赶紧将罐子放在桌子上面,双手捂着自己的耳垂,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一些缓解。 “公主她.....公主她走了.......”汀兰喘着粗气,说了好半天才说出来。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个响雷,炸的苑碧棠突然就没有了心跳。 溪儿,死了! 不!不会的! 苑碧棠摇着头,一点也不愿意去相信汀兰的话,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在瞬间流了出来,她捉住了汀兰的肩膀,声音微颤的问道:“汀兰,为何要骗我?溪儿公主怎么会有事?” 汀兰哭着求苑碧棠:“二夫人,你就接受现实吧,公主她救不活了。” 苑碧棠一个箭步飞冲出去,她不相信,明明三天之期还没有到,怎么可能会死。 还没有到公主的住所,就看到一群人跪在地上哭泣。 这样的氛围好像真的死了人一样!溪儿怎么可能会有事? 苑碧棠根本就不相信,她冲进去的时候,墨台勋正抱着溪儿的身体,背对着苑碧棠。 苑碧棠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秋菊一见到苑碧棠,发疯了一样的冲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撕扯苑碧棠的头发:“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伤害我家公主,公主已经把王爷让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 她从来没有见过秋菊这样癫狂的模样,她的话语充满了那么多的恨,好恨!她知道,她恨不得对她拆骨扒皮。 “怎么会这样?”苑碧棠瘫坐在地上,任由秋菊的大骂,她的衣领被秋菊拉扯的不成样子,脸上不知道矮了几个巴掌,肚子也受了不少拳头,浑身都在疼痛,秋菊不停的哭闹,一直都不肯放过苑碧棠,苑碧棠没有一丁点的反抗,只是瘫软着身子:“不可能,明明有三天之期的,怎么可能会提前发作,为什么?” “都给我安静!”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墨台勋突然大吼了一声,他转过半张侧脸,那双眼眸之中染上了猩红的血色,那模样令人恐惧。 秋菊不再骂人了,只是坐在地上小声的哭泣。 苑碧棠,披头散发,一头的青丝被秋菊弄得乱七八糟,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墨台勋抱着溪儿,瞬间的时间,预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她的脑海,再一次的变空了,什么都没有了。 周围的哭声就像是鬼哭狼嚎,在苑碧棠的耳边嗡嗡乱叫,苑碧棠被这些声音折磨的喘不过气来,她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胸口,可是胸口还是没有办法喘息,就像是窒息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世界安静了。 苑碧棠的世界也安静了,她感觉自己失去了重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恍惚之间,墨台勋突然用手掐住了苑碧棠的脖子:“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救溪儿?” 他说的很小声,只是其中充满了太多的不甘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有三天的生命,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啊!”溪儿死了,伤心的不止秋菊和墨台勋,还有她。 溪儿对她极好,如果不是因为宿命让她们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说不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也不一定的,她从容温婉的模样,在苑碧棠的心中定格,偏偏这样一个美人就这么离开了。 还是因为她的毒! “王爷,你一定不能姑息了这个贱人,我都听到了,公主的毒是她给的,我在门外面什么都听到了。”秋菊突然从门外面闯进来,她似乎再也无法隐瞒这件事情。 “是真的吗?”墨台勋松开了苑碧棠的脖子,看了一眼秋菊,然后紧紧的盯着苑碧棠。 第78章 长跪不起 苑碧棠咳嗽了两声,咬紧了嘴唇,她不是不会骗人,只是她可以骗莫尘,可以骗项厉宸,可是面对着墨台勋那一双质问的眼睛,她没有办法说话。 “是真的吗?”墨台勋提高了嗓门,他怒吼的瞪着苑碧棠,弱苑碧棠不说实话,他一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愤怒的双眸,让苑碧棠感觉回到了当初,回到了她刚刚来慕容王府的那一段时日。 他的心中,果然最重要的还是溪儿,她的梦该醒了! “是。”苑碧棠带着哭音,在承认的那一刹那,泪水跌落在了地上。 墨台勋猛地衣角拽上去,苑碧棠的腰微微一弓,整个人躺在了地上。 墨台勋冲上来,大吼着:“为什么要杀溪儿?她对你不好吗?你已经得到我的宠爱了,为什么还要杀她?” 他一把将浑身都疼的苑碧棠拉扯起来,单手就掐住了苑碧棠的脖子,将她举到了空中。 呼吸好困难啊! 苑碧棠努力的呼吸,还是没有办法挣脱开,她的双眸里面闪着无数的泪花,想要再继续看墨台勋一眼,可是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你给我跪下,看看你自己的杰作!”墨台勋终究还是不忍心掐死苑碧棠,毕竟这个女人已经深深的住进了他的心中,只是为什么,明明已经得到了他的爱,还要处心积虑的害死他的溪儿? 他真的好狠,满腔的恨。 膝盖下面一阵生疼,苑碧棠抹了一把眼泪,望着床上面安静熟睡的女人,她笑的十分的甜美,手中还拿着一只怒放的牡丹。 她,终于如愿了。 如愿的将他和她分开,就算两人心中都有对方,也要永远隔着一个溪儿。 不得不说,溪儿的方法虽然极端,但是她赢了。 墨台勋在房间里面喝闷酒,时不时的看一眼苑碧棠,然后闷头继续喝。 这一个夜晚,真的好漫长。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台勋已经完全喝醉了,苑碧棠也哭的眼睛红肿,没有了眼泪。 秋菊面如死灰的坐在溪儿公主的身边,拉着她的手,久久都没有放开。 那双手已经没有了温度,只是秋菊的面色有些不太正常。 苑碧棠一直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她都没有注意到秋菊的变化。 过了没一会儿的时间,苑碧棠才想起来刚才秋菊的指控,旁边的墨台勋已然醉倒在桌子上面了,她慢慢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艰难的开口:‘为什么不到三天时间溪儿公主就走了?更告诉我吗?“ 苑碧棠伤心之余,觉得溪儿公主的死十分蹊跷。 秋菊一听苑碧棠的话,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能哭出声音,她深深的望着溪儿,然后趴在她的身上,狠狠的抱着她不放手:“对不起公主,我不知道你中毒了,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秋菊一直都为溪儿着想,这次她做什么了? 苑碧棠用探究的眼神问秋菊。 秋菊慢慢的站起来,走到苑碧棠的身边蹲下:“为什么她会有毒药啊?为什么啊?如果我知道她自己吃下了毒药,我一定不会放泻药,她就不会连三天都活不了了,呜呜呜!可是我怎么敢说,明明只是想陷害你一下,可是为什么溪儿公主真的会中毒,为什么啊?” 原来是这样的。 苑碧棠楞了一下,想起了那天早上,秋菊很热心的帮助买药,她当时还觉得有些奇怪,原来她在溪儿公主的要里面加入了少量的泻药,为的就是让溪儿公主身体不适,到时候苑碧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来得快,溪儿公主萌生了自杀的念头,她吃的毒药和泻药混合在一起,连三天的时间都不到就葬送了性命,死的好突然,让人措不及防。 一切都明白了,谁都没有错,站在谁的立场上面都没有错,错的只是这悲戚的命,究竟要把人折磨把玩成什么模样才甘心! 苑碧棠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注视着床上面的溪儿,哀痛不已。 “公主死了,你会付出代价的,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就算拼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秋菊一脸报仇的快感:“王爷处死了了你,溪儿公主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她哈哈大笑,可是脸色比哭的还要难看。 就这么一直跪着,苑碧棠的双腿已经无法继续承载生硬的地面,可是没有墨台勋的允许,她是不会起来的,哪怕墨台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她也不会起来的。 一夜过去,墨台勋醒了,他抬眼一看,苑碧棠还跪在地上,墨台勋痛心的站起来,走到苑碧棠的面前:“你可知错?” 他是多么希望希望苑碧棠能够认错,若是她能认错,就算她真的杀了溪儿,他也决定放过她,毕竟他真的对她付出了真心,他也想过要掐死她,可是把她提到空中的那一刹那,他下不去手。 苑碧棠依旧咬着牙齿,“不是我下的毒。”苑碧棠一口否认,没有做过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认错。 墨台勋隐忍着自己的怒火,他不知道一旦失控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你就一直跪在这里吧!等什么时候承认了再起来。”墨台勋丢下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秋菊见状,立刻扑倒在墨台勋的脚下:“王爷,她可是杀害公主的凶手,不能放过她啊,王爷!公主在天之灵怎么瞑目啊!” 秋菊太聒噪,墨台勋不喜的皱了皱眉头,他从旁边绕开,没有理会秋菊的话。 溪儿走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这次是永远的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 没有将溪儿埋葬,而是一直都放在她的闺房之中,苑碧棠就那么的跪在她的面前,不曾离开一步。 夏天的闷热,让尸体很快的腐烂,房间里面独有的香味慢慢的被遮掩,苑碧棠一直都守护在溪儿的身边,她很害怕,床上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她,还不知道要跪上多久。 一天下来,墨台勋又来了一次,现在房间里面的味道已经完全变质,恶臭泛滥,连秋菊早就不敢在房间里面待着,可是苑碧棠依旧还跪在那里,没有呕吐,没有哭泣,没有说话。 “如果你认错,就可以离开。”墨台勋进了房间,对苑碧棠冷漠的说。 苑碧棠没有表情的回答:“真的不是我下的毒。”苑碧棠唯一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话了。 溪儿自己想死,她怎么能够拦得住? 墨台勋轻哼了一声,较真的说:“我看你能在这里跪多久!” 说完扬长而去。 秋菊在墨台勋出去之后赶紧关上了房门,她现在挺害怕的,尤其是一到了晚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死的是她家公主,墨台勋一天不下令埋葬,她就只能一天在门外面守着。 守着一具尸体的感觉,真的很吓人。 空气中充斥着腐臭的味道,这还不是催惨的,最惨的是苑碧棠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发现根本就无法动弹了,跪得时间太久,她的双腿已经从最初的酸痛导线变成完全没有了直觉。 墨台勋当真狠心,她说了不是她做的,可是墨台勋就是不愿意相信。 待在死人的房间里面,苑碧棠整个人更加的精神恍惚,脑袋一直都不清醒,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累的浑身都没有力气。 可是她依旧坚持,不管墨台勋怎么威胁,她都不肯承认自己是杀害溪儿的凶手。 就这样,僵持不下了整整三天。 苑碧棠不知道的是,秋菊去找了墨台勋。 “王爷,求求你把公主葬了吧!公主不在了,也不能一直放在房间里面啊!” 秋菊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人,一直不埋葬爱人的尸体,就让她的尸体一直腐烂。 墨台勋在书房里面喝着闷酒,一听到秋菊的哭声就烦得不行,随手一扔,手中的酒瓶子就被扔到地上,碎片割伤了秋菊的手。 他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秋菊的面前,秋菊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身子,连忙匍匐在地上。 墨台勋蹲下,将秋菊的下巴抬了起来:“皇上问我要人,你说我怎么办?” “王爷,苑碧棠是杀人凶手,杀害公主,国法难容,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秋菊眼中闪过欣喜,是不是意味着苑碧棠就要被抓走了? “她是我的妾,株连九族,是不是也包括我?”墨台勋突然笑了,笑的十分的诡异。 “不是。”秋菊明白是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就跪了下去。 紧接着,墨台勋站起来:“当然,还包括你。” 一听墨台勋的这一句话,秋菊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墨台勋踏步出去,他倒要看看苑碧棠还能坚持多久。 昏暗的房间,没有了往日的风光,里面有一道身影,跪在那里睡的迷迷糊糊的,墨台勋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更多的是痛,为什么偏偏她就毒死了他的溪儿,说实话,他真的无法相信。 第79章 隔着一个溪儿 这几天来,墨台勋也考虑了不少,感觉苑碧棠似乎没有毒害溪儿的动机,他也开始出现了疑惑,只是苑碧棠一直都嘴硬,死都不愿意承认,这样的她让他感觉难以征服,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他头痛。 “还不知错吗?”一双筒靴出现在苑碧棠的面前,如果不是看到墨台勋的人,她根本就不知道来的人是墨台勋,他身上那淡淡的松木香已经被这里恶臭的味道给掩盖住,她什么也闻不到了。 苑碧棠几乎看不太清楚墨台勋,她干渴着嘴唇,说话已经没有了力气,“我没有下毒。” 这是苑碧棠的话,不管墨台勋问多少次,她也只会这么说。 她的凄惨,尽收眼底。 墨台勋突然想起了那一次,她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的棠儿一直都是那么的善良,一直都没有变过。 墨台勋心软了,他用手抚摸着苑碧棠的肩膀,心疼的问:“不管不是你做的,只要求饶,我就放过你。” 这算是施舍吗? 苑碧棠说不出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她扬起了自己的头,一点都不服输的瞪着墨台勋,眼神从曾经的温柔变成了现在的陌生:“王爷,我不曾有错。” “王爷,不要放过她,她是毒害公主的凶手啊!”秋菊连忙劝说:“她连公主都害,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害王爷的。” “是么?”墨台勋转过侧脸,嘴角是一抹嘲弄的苦笑,突然一个瞬移,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到了秋菊的面前,然后在秋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掐住了秋菊的脖子,就一瞬间,苑碧棠听到了咔嚓的脆响。 紧接着,秋菊倒在了地上,已经死了。 她张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至死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能起来吗?”墨台勋就好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轻声的问。 苑碧棠讶异的看着死去的秋菊,这一切发生的好不真实,刚才那个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真的是她深爱的王爷墨台勋吗? 苑碧棠吞咽了一下口水,发现喉咙干的冒烟,竟然是连口水都没有了。 墨台勋二话不说,抱起了苑碧棠。 “疼。”苑碧棠皱了皱眉头,轻呼了一声,然后走出了房间。 外面阳光明媚,苑碧棠又累又饿又渴,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溪儿公主的床边,可是现在她竟然还活着,活着离开了那个充满腐臭味道的房间,还真是幸运。 门外站了一群家丁,他们看着墨台勋抱着苑碧棠出来,谁都没有说话,都卑躬屈膝,等待差遣。 “上报朝廷,溪儿公主是秋菊下毒害死的,她早就想要王妃的宝座,才做出此等错事,我已经亲手为溪儿公主报仇,让皇上节哀。”墨台勋的声音十分冰冷。 苑碧棠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旁边的家丁说道:“那溪儿公主她.......” “举行大葬,我要亲自送她上路。”墨台勋丢下这句话就抱着苑碧棠离开了。 苑碧棠越来越看不明白墨台勋了,他对溪儿公主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为什么她感觉他很理智,就算是他心爱的溪儿公主死了,他还是能把每一件事都处理的有条不紊,这样的墨台勋让她感到不安,这才是真正的墨台勋吧! 其实他一直都是一只雄狮,只是有溪儿在身边,溪儿的宽容博爱光环遮住了他的锋芒,可是溪儿现在走了,他完全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其实一开始,他就对苑碧棠暴露了本性,他秘密杀掉的人,秘密做的决定,苑碧棠还真知道不少。 将苑碧棠带回珍棠阁,他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让丫鬟好生的照看着,他则去送溪儿上路。 胡乱吃了一些东西,苑碧棠沐浴,身体放进木桶里面的时候,感觉双腿都麻痹了,根本就无法动弹,她苦笑:“看来双腿算是废了。” “二夫人,不要乱说,我等会去请大夫,你的腿一定会没有事情的,”汀兰打断了苑碧棠的话,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一开始来的时候,苑碧棠一直被墨台勋宠爱着,可是溪儿公主一死,竟然让苑碧棠跪了三天三夜,她的心一直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虽然只是一个丫鬟,不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有什么可看的,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的腿有没有废掉,我比谁都清楚。”苑碧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温水将自己淹没,她对双腿在里面还是没有任何的知觉。 溪儿不仅仅是死了,还带走了墨台勋的心,还有她的幸福,她的双腿,她的一辈子。 苑碧棠睁开了眼睛,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公主殿下,你的做法真的好狠,如果是我,我肯定没有你那么决绝。” “二夫人,你在说什么?”汀兰在一旁伺候她沐浴。 苑碧棠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只是经历了这一件事情,她和墨台勋,就不在是一条直线上面的人,该会永远的擦肩而过吧! 公主大葬,用了三天,和皇上的待遇几乎没有了什么差别,溪儿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皇上总是能够透过溪儿公主的眼睛看到她那和善的母后,这是老皇上曾经对苑碧棠说的。 整个靖夏国哀悼三日,不许买卖,全部都穿上了丧服。 苑碧棠身着一身白衣,头上挽了简单的发髻,青丝直泻而下,如瀑布一般的清亮。 她的境遇比以往的都要糟糕,不似在白沙镇的恐惧,也不似对墨台勋的患得患失,而是没有了双腿的支撑,如何走过下半辈子? “夫人,外面的天气很好,我扶你坐到椅子上面,去看看外面的牡丹花吧!”汀兰提议,只是她并不知道她说了一个让苑碧棠忌讳的词语。 “把院子里面所有的牡丹花都摘了。”苑碧棠转过脸去,她现在连生气转身走掉都变得不可能,这一双残废的腿,带给她的会是一生的痛苦。 “啊?”汀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苑碧棠为何会如此生气。 “我叫你去,没有听到吗?”苑碧棠有些愠怒。 她已然不再是以前的苑碧棠,从最初的温顺,变成后来的坚强,再变成现在这样,容易暴躁,脾气不好,这是一个怎么样的转变过程? 如果不是那些悲痛的经历,她不至于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办。”汀兰吓得双腿发软,立刻就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现在慕容王府中所有的人,除了王爷墨台勋之外,谁都怕苑碧棠,虽然苑碧棠是一个双腿残废的人,但是很多人都在私下讹传溪儿公主就是她害死的,可是偏偏墨台勋只是让她跪了三天三夜,然后就放了回去,而秋菊,变成了替罪羔羊,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苑碧棠在墨台勋心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王爷呢?今日咋么没有见到他?”苑碧棠漫不经心的问,自从溪儿公主死了之后,墨台勋每天都会来苑碧棠这里,只是单纯的睡在她的枕边,然后双眼透过她的眼睛,看着另外一个人,苑碧棠之后,墨台勋看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是溪儿。 她和溪儿之间有什么想象的地方么?让墨台勋总是习惯睡在她的身边看着另外一个人? “听说王爷今天上朝向皇上请命,去边关打仗,皇上已经应允了,现在估计是在收拾东西吧!”汀兰一边说一边给苑碧棠倒茶,之后又开始打扫房间。 鸡毛掸子在有灰尘的地方扫过,一颗颗尘粒在空中飞舞,在阳光下面更是明显的跳跃。 苑碧棠的嘴角挂上了嘲弄:“他要画悲痛力量,对敌人泄气了。” “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本王!”墨台勋站在了门口,他的一袭白衣,竟然穿的是麻布,这算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在他的心中,溪儿可能不光光是他的妻子,更是他光明的源泉,照射他的光芒不见了,世界就黑暗了。 “王爷,如果见到项厉宸,可否留情?”苑碧棠知道她在他心中就是一个罪人,可是还是忍不住开口。 心中就那么几个可以在乎的人,她不想把他们全部都失去了。 “项厉宸?”墨台勋有些疑惑,转口便问:“可是南迁的太子?” “是。”苑碧棠的表情十分的淡然。 “你怎么认识他?”墨台勋皱起了自己的眉毛,十分的不高兴。 “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吧,他是我的大哥,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他给了我生的希望,我真不知道是该谢谢他还是该后悔当初听了他的话。”苑碧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你认识他,为何以前不告诉我?他可是南迁的太子,若是捉住了,我们两国之间就不会有这么久的战乱了。”墨台勋生气的瞪着苑碧棠。 苑碧棠抬头,眼中一汪死水:“当初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再说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将他供出来,他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把他出卖?” “什么时候开始的?”墨台勋隐忍了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下来。 “从你一开始为了溪儿针对我的时候。”苑碧棠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看到了项厉宸在跟她招手,他永远都穿着一袭白衣,就像是一个落入凡间的使者,他的微笑好和煦,仿佛在他的眼中,世界永远都是一片光明。 这样超尘脱俗的男子,世间罕见。 第80章 太子来访 “忘记他吧,我将会收复南迁,把他的人头带到你的面前。”墨台勋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说。 苑碧棠心中痛了一下,她几乎不相信这句话会是墨台勋说的,他是故意要报复她,让她失去自己的亲人吗? 项厉宸,只是她结拜的大哥,可是这份感情,比亲情更加的珍贵,墨台勋的这番话,让他们立刻变成了对立的人,不管苑碧棠是否爱着墨台勋,他们的关系都进一步的恶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得到的不光是他的性命,还有我的性命。”苑碧棠狠狠的回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已经不习惯继续向墨台勋求饶了,如果项厉宸因为他而丧命,她会有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证明她对项厉宸的看重,这样的决绝,还是跟溪儿学的呢!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情况下,铃铛兴高采烈的跑进来,“二夫人,给你看看我的字帖,看看临摹的像不像?”她跑到苑碧棠的面前,这才发现墨台勋也在这里:“王爷,你也在啊,我正好要去找你呢!” 一看到墨台勋,她就忘了来苑碧棠这里的初衷,铃铛那绝美单纯的容貌就像是一张白纸,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垢。 “铃铛什么事情要找我啊?”墨台勋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笑的还是有些僵硬。 “听说皇上决定让太子监国了,王爷上朝的时候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太子殿下啊?”铃铛一点都不害臊,喜欢太子的心情随时都表现在脸上。 “当然了,太子殿下可威风了,坐在龙椅上面,他俨然就是未来的真命天子。”他将太子渲染的美轮美奂,在跟铃铛说话的同时,还时不时的瞄一眼苑碧棠,似乎是故意为之。 苑碧棠冷眼旁观,她已经救不了铃铛了,知道铃铛是墨台勋手中的一颗棋子,早晚墨台勋都会出手利用她的。 铃铛,单纯的你真的是从山里面来的吗? 为何这般不像? 苑碧棠压住心中的疑惑,什么都没有说。 夏天的蝉鸣时期已经过去,白天还有些闷热,可是一到了晚上的时候,空气格外宜人,很是舒服。 战争要开始了,苑碧棠的担心也开始了,项厉宸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墨台勋现在正好沉浸在失去溪儿公主的痛苦之中,这个时候墨台勋出征,势必会将怒火都发泄在战场上面。 苑碧棠做了一个护身符,和上次一样,放在一个锦囊里面,交给了墨台勋,“王爷,将这个带上吧!” 墨台勋这次没有刁难,真的接了过去,他看了一眼精致的精囊,说了一句让人意味深长的话:“或许不能走路,对于你而言会是一件好事。” 苑碧棠偏过头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能走路的人又不是墨台勋,他就会说一些风凉话。 在黑色的夜之中,墨台勋躺在苑碧棠的身边,他一直都没有办法睡觉,随即拿出锦囊来看。 苑碧棠其实也没有睡着,只不过装作睡着的样子。 墨台勋把玩着锦囊,他那一双因为练武而生出老茧的大手慢慢的伸到苑碧棠的脸上。 一股热气迎面飘来,苑碧棠不敢睁开眼睛。 墨台勋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太长的时间,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将手放下。 明明知道,苑碧棠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明明知道这一生,苑碧棠会是他最好的知己,可是她却和他隔了一道墙,每当他要触摸苑碧棠的时候,就总能在苑碧棠的脸上看到和溪儿重合的微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苑碧棠的微笑和溪儿的微笑变得那么的相似和从容了。 墨台勋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苑碧棠的眼睫毛轻微的动了一下。 夜,便过去了。 珍棠阁,鲜花满园,唯独缺少牡丹,苑碧棠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美丽的花朵,时而看见蜜蜂采蜜,她总是喜欢看着这样的场景,不停的观察,看着忙碌的蜜蜂,来打发自己的时间。 “棠儿,听说墨台勋为你建造了珍棠阁,据说华丽壮观,没有想到是真的啊!”涯殇手中的折扇又换了一把,上面画的是靖夏的山河图,上面提了一个大大的字,竟然是她的名字“棠”。 苑碧棠愕然的看着涯殇,他身上那一股高傲的气质越发的显示出他的尊贵,只是这些光环对于苑碧棠而言,什么都不算。 她从来在意的就不是这个。 “太子殿下亲临,棠儿无法行礼,实在是失礼。”苑碧棠轻轻的颔首。 涯殇的眼睛定格在苑碧棠的腿上,他早就已经听过了此事,不由的问:“墨台勋没有找太医给你看看吗?” 苑碧棠失笑:“我自己就是一个大夫,这腿能不能治好,我比谁都清楚。” 涯殇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戏谑,玩味的反问:“能不能治好这些都是后话,只是墨台勋心中有你的话,他应该会搜寻名医给你治病,他的做法让人很不解呢!” “什么意思?”看涯殇来者不善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他能将杀了溪儿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这算是对你的宠,可是不治疗你的腿,是对你的恨,你猜他究竟是爱你还是在报复你?”涯殇的微笑越发的深不可测。 苑碧棠骇然,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从未想明白,她以为只是自己一个人太过敏感,没有想到其实她的心事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只是她还不知道罢了。 “放心,我可不似他那般狠心,你的腿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的,靖夏国还没有出现过残腿的皇后,我可不允许你打破这个惯例。”涯殇摘了一朵白色的花朵,插进苑碧棠高耸的发髻,衬托着她一身白衣,更加美丽动人。 苑碧棠的眉头皱的更紧,她一直以为上次狩猎之行,太子涯殇只是因为身边没有宫女,一时寂寞才不停的找她麻烦,没有想到,时隔这么久,他对她一如既往的虎视眈眈,从未打消过这个念头。 “太子殿下.......”一个声音微乎其微,并没有让人听到,只是她手中的字体临摹本掉落在了地上,铃铛一脸错愕的在远处站着,一时间呆愣愣的望着涯殇,确切的说她整个人都被涯殇吸引住了,动弹不得。 苑碧棠的脸色有些发白,铃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让她碰上涯殇,可不是一件好事。 美丽的声音出现在涯殇的视线之中,涯殇看了一眼铃铛,带了些许的惊喜:“哇塞,墨台勋还真是有福气,府中何时又藏了一个美人?” 那一刹那,铃铛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涯殇,只是苑碧棠感到无尽的悲哀,他果然还是不曾记得她,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夏日的阳光照射在涯殇的脸上,他阴柔的面孔充满了魅惑,手中的折扇慢慢的晃荡,羞煞了娇艳欲滴的花朵,更是迷失了铃铛的心。 涯殇微笑着说的话,是那般的残忍,可是铃铛已经被他迷住,就算涯殇不记得她,她也仍然沉浸在涯殇那邪魅的微笑中。 “铃铛,你来干什么?”苑碧棠推着自己的椅子到了铃铛的身边,拉扯了一下铃铛的衣袖,明明知道铃铛是墨台勋的棋子,明明知道铃铛的宿命会凄惨无比,明明不该多管闲事,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看着单纯可爱的铃铛就这样被墨台勋利用。 “太子殿下.........”她的目光一直都锁定在涯殇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想必苑碧棠说了什么她完全就没有注意。 涯殇看着这场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铃铛的心跳瞬间加快,她紧紧的拽住苑碧棠的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涯殇走到了铃铛的曼倩,替她捡起了地上的临摹本子,上面娟秀的字迹十分清晰,他玩味的抬头:“棠儿,这可是你的字?” 还没有等苑碧棠回答,铃铛便迫不及待的插话:“太子殿下,这是我写的字。” “嗯,还不错。”涯殇刚才似乎兴趣还很浓厚,只是一听铃铛这么说,便随手将本子丢给了铃铛。 铃铛被他夸了一句心下十分高兴,小脸涨的通红。 苑碧棠皱了皱眉头,拉着铃铛往里面走:“铃铛,我正好有事情找你,你跟我来。” 一纸折扇发出清脆的响声,“啪”的合上了,涯殇挡在了他们的前面,眼眉一挑,连声音也柔媚的不成样子:“这位美女是谁,棠儿不给我介绍一下么?” 苑碧棠看了一眼铃铛,铃铛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袖,手都润湿了她的衣裳,那充满期待的目光,让她怎么也无法拒绝。 苑碧棠只好看了一眼铃铛,随后说道:“我们坐下说吧!” 她,果然还是无法习惯仰着头跟人说话。 “好啊!”涯殇将折扇插在了腰际,然后推着苑碧棠的椅子往前面的凉亭走。 铃铛紧紧的跟了上去。 亭子十分古朴,石凳皆是上好的大理石,他们三人入座。 苑碧棠想好了措辞,直接开口说道:“她叫铃铛,是王爷的三夫人。” 她特地将三夫人这几个字咬的极重,为的就是让涯殇明白,铃铛是墨台勋的妾,他不要想着打铃铛的注意。 第81章 情陷太子 涯殇自然是知道她的用意,哈哈一笑:“果然是一个美人,名字美人更美。” 他夸赞铃铛的时候,眼神却是在看着苑碧棠,铃铛羞红了一张脸,垂下头去,根本就没有看到涯殇醉翁之意不在酒,苑碧棠恶狠狠的用眼神警告涯殇。 “太子殿下,久闻您的大名,可是总是无缘得见,太子殿下以后可要常来慕容王府。”铃铛鼓足了勇气的说道,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涯殇,她总是心跳的无以复加。 “这个嘛,当然是看棠儿的意思了,不知道她是否欢迎我呢!”涯殇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苑碧棠真想一拳头辉上去,不过苑碧棠还是忍了下来。 “二夫人当然欢迎了,二夫人很喜欢你的,她给我讲过很多你的事情,说你的好话呢!”铃铛高兴的都快要跳起来了。 苑碧棠的嘴角微乎其微的抽搐了一下,她之前讲很多太子的事情还不是因为铃铛缠着她讲的,而且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好话吧! “哦,她都跟你说我什么了?”涯殇这下来了兴趣,急忙的把茶杯放在了石桌上面。 铃铛立刻接话说道:“二夫人说太子殿下风姿优雅,是一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还说........” 太子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劲了,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他,还真说的出口。 “还有啊,二夫人说太子很滑头,天天身处花丛,总是游刃有余......” “别说了!”这个铃铛,真是单纯的可以,怎么什么都跟涯殇说啊! 涯殇再也保持不了自己的优雅气度,他有些迷惑的问:“这难道是我的优点吗?” “当然了,铃铛就喜欢坏坏的男子。”铃铛快要把头埋到地底下了。 铃铛显然是一副小女儿的模样。 苑碧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叹息了一口气,哀爱上涯殇,何其不幸。 “听说太子殿下已经监国了,若是在慕容王府停留的太久,会有玩乐之嫌,还是赶紧回宫吧!”苑碧棠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只希望涯殇赶紧走,走的越快越好。 涯殇也不介意,哈哈大笑:“好,今天就到这里,改天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涯殇走的时候,眼神一直都盯着苑碧棠,苑碧棠就像是一只被大灰狼盯上的猎物,她假装咳嗽了几声,然后偏过脸去。 铃铛一直都看着涯殇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头,直到他的人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她才回过神来:“二夫人,以后太子殿下来了你这里,能让汀兰去通知我一下么?” “好,今天是来给我看你写的字吧。”苑碧棠拿起了本子,看上上面娟秀的字迹,她的字迹已然和自己的别无所差了。 “谢谢二夫人夸奖。”铃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二夫人,对不起,我刚才对太子殿下说谎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太子殿下一问字是谁写的,我就慌了.......” “没关系,这都是小事。” 墨台勋马上就要出征了,他临行前来看过苑碧棠,苑碧棠坐在院子里面赏花,一语不发,明明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自己,不过她故意没有回头,当作没有看见。 此去凶险,可是苑碧棠更加担心的已然不是墨台勋,经过上一次,苑碧棠知道墨台勋的武功比项厉宸的好,那么这一次是不是意味着墨台勋会打胜仗? 墨台勋在她身后站了很久,本来想等苑碧棠先开口了,可是苑碧棠一句话都不说,他便只好先说话了:“棠儿,你等我回来,如果我能打胜仗,那就和你慢慢的修复我们的感情。” 这句话充满了无力感,苑碧棠笑的十分艰涩:“谈何修复?王爷,妾身对你的心从未变过,只是你的心中容不下我,我可以等,等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终究还是败了,谁用情更深,就是输家。 墨台勋能够听到这个答案,似乎十分的满意,他离开的时候,一脸笑靥。 墨台勋一走,宫中就来了圣旨,说老皇上身子不太好,希望能够见见苑碧棠。 苑碧棠心中忐忑,她一共也没有见过老皇上几次,不知道老皇上召见自己有何用意。 进入老皇上的寝宫,众多的宫女在旁边候着,偌大的皇宫,就算是塞了再多的宫女,而还是令人感觉空旷,床前有一处垂帘,将帘子紧紧的遮挡住,老皇上横卧在床上,是不是的咳嗽两声,他身边有两个宫女在给他捶背,老皇上已经老了,。 “拜见皇上。”苑碧棠微微颔首,她现在坐着轮椅,连行礼都不能做到了,这时就听到里面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免礼,到朕的身边不用客气,就当作是在自己家就行了。” 老皇上的声音十分的有亲和力,当初就是他降下一道圣旨,让她嫁给了自己心中爱慕的男人,不得不说,老皇上的洞察能力非凡,一瞧便能猜出苑碧棠的心思。 “朕的身子已经吃不消了,我想让你朕看看,朕还能活多久?”老皇上十分的安详,虽然说的话十分悲戚,不过他很随和,仿佛是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皇上言重了。” 此时,一个太监将红线的一头绑在皇上的手腕上面,另外一头拿给苑碧棠,苑碧棠闭上了眼睛,听了一下皇上的心脉,然后说道:“皇上的龙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子不如从前,恐怕受不了日夜管理朝政之苦了。” “说的甚是。”老皇上呵呵一笑,“你看太子如何,他若是做了皇帝,会不会是一个明君?” 苑碧棠没有想到皇上会问这句话,她想了想,说道:“太子殿下十分聪慧,若是管理靖夏国,皇上可放心,他一定能够将靖夏国管理的蒸蒸日上。” “嗯,朕也这么想。”皇上沉吟了一声:“你们都下去,我要和棠儿单独说两句话。” 苑碧棠有些忐忑,她一直都低着头,看着太监撤下了皇上手腕上面的红线,然后转身离开。 “听太子说你并非靖夏之人?”等四周归为沉寂之后,皇上突然开口。 “棠儿怎么会不是靖夏人?皇上可要明察。”苑碧棠有些诧异,她是打死也想不到皇上会这么说,她从小就在靖夏国长大,怎么可能不是靖夏的人。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但是你确实不是,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师父宁霄,她一定会给你答案。”老皇上压低了声音:“你的身份可不一般,如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将你许配给墨台勋了,只是那个孩子也不知道珍惜你,朕一心想要撮合你们,为的不光是一桩姻亲,更希望能够巩固这个靖夏的江山,可是你却和溪儿公主的死沾上了关系,墨台勋若是对你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希望你能海涵。”皇上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把苑碧棠当成是自己的子女,而是把她风奉为上宾。 苑碧棠奇怪了,皇上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和宁霄师父在生活在一起,难道她还有惊世骇俗的生世? 听老皇上的口气,她的生世还非常的不简单。 “妾身会寻个时间,回去问一下师父。”苑碧棠暂且如此回答。 “不用找个时间了,我已经让人去请你的师父了,大概过不了几天宁霄就能到你的府上,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你亲自问她吧!” 皇上已经想要迫不及待的证明什么,苑碧棠满脑子都是疑问,她不由的问道:“皇上为何认为我就不是靖夏的子民了?” “这你就要去问太子了。”老皇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说了这么多的话,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苑碧棠点了点头,满怀心事的推着椅子出去。 出了老皇上的寝宫,她在风中缓缓推着椅子走,每一下都是那般沉重。 我的生世,难道很不一般吗?就连她,也只是一步步的走进老皇上布下的局,她嫁给墨台勋,竟然只是一个阴谋,是一场政治的交易,苑碧棠多么的爱墨台勋,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她,只是一枚棋子,恰到好处的棋子。 有泪被风吹走,是哀叹自己悲哀的命运,还有被利用的人生。 折扇啪的打开,苑碧棠抬头,从印有棠字的折扇慢慢的下滑,露出了涯殇那一张阴柔的不像话的脸庞,他笑吟吟的问:“今日怎么会来宫中?” 苑碧棠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涯殇无辜的摊开了自己的双手:“我没干什么啊!” 见涯殇那副模样,真让苑碧棠哭笑不得,苑碧棠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旁人之后,才放心的问:“你怎么就将我的蝴蝶印记告诉了皇上?” 涯殇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次他收敛了笑容,认真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让父皇知道。” “那我的清白岂不是全毁了?”苑碧棠愤恨的望着涯殇。 涯殇哈哈一笑:“棠儿,我早晚要看,只不是是提前享受了一下我的福利,有何不可?” 苑碧棠气的牙痒痒的,她绕过涯殇便往前快速离开:“我说过,我是墨台勋的妾,你别妄想打我的主意,世间女子众多,为何会瞄上我?” “因为我喜欢不喜欢我的女子。”涯殇紧跟着苑碧棠的椅子,丝毫不费力气。 第82章 私情被发现 苑碧棠站住了脚,用质问的口吻回到:“就因为这个理由么?你真变态,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女子,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哈哈,这才是乐趣,我喜欢追有难度的女子。”涯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摄人心魂。 苑碧棠想来都对涯殇漂亮的脸蛋免疫,她皱了皱眉头,奇怪的问:“那我胸前的蝴蝶印记是怎么回事?我的生世和这个有关吗?” 一直都知道宁霄师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每次提及,宁霄总会说,你还小,等到你什么时候长大了,就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可是现在为止,她都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她自己是谁。 “当然有关系了,父皇他没有告诉你吗?”刚才涯殇是看着苑碧棠从老皇上的寝宫之中走出来的。 苑碧棠抽搐了一下嘴角,“皇上说让我问你。” “那我就等到咱们洞房的那天再告诉你。”涯殇故作神秘,眼神不住的在苑碧棠的身上打量。 苑碧棠被看的有些心惊,背脊发凉:“现在不能说么?” 涯殇捉住了苑碧棠的肩膀,强迫苑碧棠与他对视:“现在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认为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生世,我可以利用别人,但是绝对不会利用你。棠儿,等到有一天你就会明白,我宁可牺牲天下,也会保你周全。” 被涯殇认真的模样有些吓到,苑碧棠呆愣愣的不知所措。 涯殇突然大笑起来,又恢复了之前邪魅的模样:“哈哈,棠儿就是好片,像你这样不被人利用才怪,你呀,可不要总是相信别人的话,不管是墨台勋的话,还是我的话。” 涯殇那充满笑意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凉,里面一片清明。 明明涯殇是不可以相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恍惚之中感觉他说的都是真话。 苑碧棠有些木讷的回答:“就算王爷利用我,我亦心甘情愿。” “那是你傻。”涯殇立刻纠正:“当然如果你不傻,或许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他又重新打开了折扇,优雅的身子在空中稍微的一旋转,就朝深宫之中走去。 他的背影,是那么的撩人,这样一个妖娆的男子,长得比女人还有要漂亮的男子,怎么能够担当国家的重任,她真不明白老皇上为何让涯殇来当太子。 墨台勋一走,整个慕容王府就以苑碧棠为大,王府的大小事务全部都由苑碧棠亲自打理,刚开始还有些应接不暇,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忙碌但是充实。 越是忙碌,越是可以让她暂时的忘记战争,忘记项厉宸和墨台勋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太子殿下又来慕容王府了,苑碧棠一看到他,就准备闪人。 “我说,棠儿,你好歹也掌管了整个王府,可是客人来了也不招待一下,这怎么说的过去?”涯殇还是一脸痞子的微笑。 苑碧棠理都不想理他:“太子殿下,王爷他打仗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你再来府中吧,府中大多都是女眷,不太方便。” 苑碧棠“不太方便”这四个字咬的极其重,仿佛是在警告涯殇。 涯殇面不改色的说道:“墨台勋怎么也是王爷,出去打仗是为靖夏国做出的贡献,作为太子,尤其是已经开始监国的太子,日理万机之中,还来照顾王爷的家眷,这是何其荣耀的一件事情,难道你不感动吗?我怎么从你的话中听到了想要赶我走的意思?” “太子殿下说笑了。”苑碧棠将椅子转了一个方向,正对着涯殇,眼睛笑的眯了起来:“承蒙太子殿下错爱,今天棠儿有些不适,咱不奉陪了。” 她说完就想离开。 可是涯殇立刻就捉住了她的椅子,旁边的家丁都往苑碧棠这边看,可是涯殇丝棉环视了一周,大家都又低下了头去。 想必大家都在猜测,涯殇和苑碧棠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绯闻早从狩猎的时候就开始谣传,只是大家都害怕太子,也都关起门来说,万万不敢让墨台勋知道。 太子的行为越发的不收敛了,明目张胆的来慕容王府,找苑碧棠,这让大家做何感想,不用猜都能知道。 “棠儿身体不适,那就赶紧回珍棠阁吧!”涯殇推着苑碧棠的椅子就走,根本就没有听苑碧棠拒绝的话。 苑碧棠没有了行走能力,说话都感觉很无力,想要躲开都没有办法。 “你干什么,我自己会推。”苑碧棠怎么也打不掉涯殇的手,她愤恨的望着涯殇,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一个人,涯殇大概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一进珍棠阁,苑碧棠还没有说话,涯殇就邪魅的说:“都给我退下。” “你干嘛.......”苑碧棠实在是受不了涯殇这样目中无人的样子,仗着自己的权利,在慕容王府来去自由,更可悲的是,她总是有一种被涯殇操纵的感觉,涯殇让她往东,她就要往东,涯殇让她往西,她就不得不往西。 不能走路,这对于苑碧棠而言,是当真痛苦的一件事情。 “棠儿,我想你了。”涯殇蹲在了苑碧棠的面前,贴心的和苑碧棠直视,这样苑碧棠看他才不会感到累。 苑碧棠气的脸色发青,她一点都不为之所动:“太子殿下,你把慕容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我可是王爷的妾,你说话就不能放尊重一些吗?” 涯殇的嘴角上扬,他一把抬起了苑碧棠的下颚,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苑碧棠,笑的是那么的邪恶:“棠儿,为何把我说的这么不堪呢?还记得狩猎的那一片小树林吗?我好怀念啊!” 苑碧棠瞬间就像是触动了某一根神经一样,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想起了她悲催的初吻,竟然是被涯殇夺了去,当真可恨!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好怕怕啊!”涯殇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现珍棠阁的大殿里面有动静,不过他并没有反映。 “你太无耻了!”苑碧棠随手拿了一个茶杯扔过去,涯殇瞬间便躲开,一把就捉住了苑碧棠的手腕。 “小狸猫,你要好好的改一下你的习惯,万一一国之君有了什么闪失,你怎么对的起靖夏国的百姓?”涯殇的眼睛慢慢的开始变浑浊,这是苑碧棠最熟悉的眼神,其中那淫邪的光芒让苑碧棠有一些害怕。 “这里可是慕容王府。”苑碧棠还想挣扎一下,大声的吼道。 涯殇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江山都会是我的,更何况处于天子脚下的吴荣王府?” 涯殇说着,便将苑碧棠抱了起来。 苑碧棠吓得惊慌失措:“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从来都没有想到,在慕容王府都会没有安全感,房间的松木香还在继续燃烧,可是苑碧棠已经没有了安全感,她总有一种快要被人吃掉的感觉。 门外面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苑碧棠的尖叫。 涯殇很镇定的将苑碧棠放在了床上,然后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我去外面看一下。” 苑碧棠伸长了脖子也没有看到什么。 涯殇走了一小会而,便折了回来,他脸上出现了苦恼的神色:“怎么办,我们的奸情被人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苑碧棠气的牙齿都在打颤,她微微的耸动着肩膀,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现在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可以离开了” “棠儿,我想陪你睡一会。”涯殇露出委屈的眼神,那双白皙的手不规矩的摸上了苑碧棠的身子。 苑碧棠连忙挣扎,怎么,怎奈涯殇的手劲比苑碧棠一个弱女子大的多了,吓得苑碧棠都快要绝望了,“不要!不要!” 涯殇的眼中充满了情欲色彩,根本就不理会苑碧棠的吼叫,双手更加的放肆,放在了苑碧棠的身体上。 “很有触感啊!”太子殿下突然停下来:“你还是黄花大闺女!” 苑碧棠的眼中一层水雾,她小声的低泣:“不要!” 涯殇不再继续动作,眼中的那一抹情欲也慢慢的消退,随后坐在床边哈哈大笑起来:“你竟然还没有破处,哈哈哈哈!” “我不受宠,行了吧!”苑碧棠伤心,这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痛,墨台勋一直都不愿意接受她,她有什么办法。 “好好好!”涯殇就像是捡到宝了一样死死的抱着苑碧棠:“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碰你,直到你嫁给我的那一天。” 望着涯殇的惊喜,苑碧棠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王爷又出征去了,她的双腿还废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陷入了困境之中。 苑碧棠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等待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棠儿,我好高兴,他竟然没有碰你,那我要提前行动了,在他之前得到你。”涯殇看着苑碧棠,眼眸中是无比的坚定。 苑碧棠抹了一下眼泪,她有些恍惚,“太子殿下,我求你离开我的世界好不好,我好不容易等来我的幸福,我真的是千辛万苦才等来我的幸福!” 涯殇失笑,他缓缓的说道:“他给不了你幸福的,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霸王的气质,他的王者风范已经渐渐的形成,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王。 第83章 证明清白 涯殇给苑碧棠盖上了被子,在她的耳边低语:“你是我一个人的,如果让我发现你被墨台勋碰了,后果自负。” 苑碧棠的身子一震,不由问道:“如果我不听你的话,当如何?” “我一定让人血洗慕容王府,说道做到。”涯殇的话毫无质疑。 苑碧棠倒抽了一口凉气,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涯殇躺倒在苑碧棠的边上,搂着苑碧棠一起睡觉,他温热的体温和墨台勋不太一样,墨台勋的身子总是有些冰凉,可能是沾染杀气太重,总之让苑碧棠又爱又怕。 涯殇就不同了,他总是喜欢留恋在花丛之中,身上也总是带着女子身上的淡淡幽香,苑碧棠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经过今天,估计全京城的人都该认为她和涯殇行了苟且之事,只是这样的误会,她该如何跟墨台勋解释,墨台勋可能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了。 苑碧棠苦笑,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棠儿,以后我会经常来陪陪你的。”涯殇笑的很幸福,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没有了玩世不恭,没有了邪魅的笑容,只剩下单纯的笑容。 苑碧棠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不过她就苦恼了,他以后会经常来看她,那还得了? 果然不出所料,涯殇抬脚一走,流言蜚语立刻就起来了,苑碧棠和涯殇之间有奸情,还被丫鬟给撞见了,慕容王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铃铛是最着急对一个,她匆忙的跑过来找苑碧棠:“二夫人,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双眼红肿,明显就是已经躲在什么角落里面偷偷的哭过了。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伤心?”苑碧棠不明所以然,赶紧拿出了手帕给她擦眼泪。 铃铛一下子就打掉了苑碧棠的手,她手中的丝帕在空中飞舞了一下,落在了地上。 “我问你,太子殿下和二夫人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铃铛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就像是妻子在捉丈夫的奸情一样。 苑碧棠失笑:“我没有做,那都是下人的谣传罢了。” 铃铛不住的摇着头,“我不相信,明明都有人看到的,明明有人看到太子殿下抱着你.......抱着你上床,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何必骗我?我是那么的信任你,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呜呜呜呜!” 苑碧棠心痛的抚摸了一下铃铛那泫然欲泣的脸蛋:“铃铛,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太子殿下真的什么都没有对我做。” 铃铛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出了苑碧棠也不高兴,她这才缓缓的垂下了头:“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我知道二夫人一直都很喜欢王爷的,只是我,我耳根子太软了,旁人说什么我一激动就会失去了理智。” “铃铛,你喜欢太子殿下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我要提醒你,喜欢上他并不是一件好事,你还是不要陷的太深了。“苑碧棠每次看到铃铛清澈的眼神的时候,就不禁会胡思乱想,猜想铃铛的结局,她的身边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她不想连铃铛也会走向灭亡的结局。 铃铛深深的看了一眼苑碧棠,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皱了皱眉头:“只是京城里面已经传遍了你和太子殿下的奸情,这该如何是好?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这可不得了。” “这个事情你放心,他不会误会的。”苑碧棠有一些悲哀,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件事情,她可一直都是处女呢! 只是,她想起了涯殇走的那一句话,如果她不是处女了,他将会血洗慕容王府,他,当时应该是说笑的吧! 虽然她总是这么的安慰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害怕他说的是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夜色将近的时候,汀兰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二夫人,王爷他回来了!” 苑碧棠吓了一跳,不是出征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推我出去看看。”苑碧棠心中忐忑,不知道墨台勋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汀兰自然知道苑碧棠担心的说什么,她只是一个丫鬟,看见了什么也都装作没有看见,汀兰推着苑碧棠还没有出门,就撞见了墨台勋。 长长的走廊,苑碧棠在这一头,而墨台勋则在那一边。 苑碧棠看到墨台勋的时候,立刻就示意汀兰停下,墨台勋一路走过来,腰间的玉佩撞击在袍子上面,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声,他黑色的筒靴上面沾染了泥巴,应该是从外面带回来的,苑碧棠记得昨天下雨了。 只是今天,这双脏鞋他都还是没有换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苑碧棠正想着,墨台勋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英俊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浑身充满了杀气。 苑碧棠瑟缩的了一下,战战兢兢的唤了一声:“王爷,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哼,再不回来就要出大事了。”墨台勋压抑着怒气,死死的看了一眼苑碧棠,然后就擦肩而过,留下了一句话:“速速带二夫人回珍棠阁。” 他的背影,如此的霸气,在沙场上面的磨练,让他的气息变得更加的稳重。 苑碧棠一路都心惊胆战的,不知道等会该如何跟墨台勋解释。 汀兰倒是一个伶俐的婢女,将苑碧棠推进房间之后,立刻就把门给关上了。 墨台勋深深的注视着苑碧棠,弯腰捉住了苑碧棠的肩膀:“双腿不能走了,就把太子殿下勾搭到家里面来了,你当真我是白痴,不知道你们在狩猎的小树林里面干的好事吗?” 墨台勋几乎要疯了,他的表情变得狰狞恐怖,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好上了,他却没有立场去管,因为他以前对她不好,他答应了她要和离,明明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可是当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的后,他还是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苑碧棠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唇,衣服楚楚可怜的模样:“王爷怎么能听信谣言,就算别的王爷都可以不信任我,可是为什么连我对王爷的一片痴心都要受到质疑?” 她字字珠玑,每一次的付出都像是向深渊抛出的石子,没有一点回声。 可她始终都没有放弃,她一直都在等待他的接受,只是一次次等来的,都是伤害,无止尽的伤害。 “丫鬟亲眼看见的,她看见太子殿下抱着你上床了!”墨台勋的眼睛里面都快要冒出火来了。 他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竟然还是在珍棠阁,这个他为她一个人盖的珍棠阁里面。 苑碧棠气的牙齿都在颤抖:“王爷,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不得好死。” 墨台勋怒气冲天,怎么可能会是一句发誓就能消下去的:“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光天化日之下,都让人看到了,你让我怎么想?” “王爷,我至今都为王爷守身如玉,何来跟人私通的说法,王爷既然如此认为,干脆就把我休了吧!” 并不想离开,并不想失去墨台勋,可是她不能容忍墨台勋对自己的污蔑,他怎么对她不好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她行为不检点。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休了你,好跟太子殿下走吧,太子殿下现在正式风光的时候,他监国一段时间之后,皇上就会把皇位传给他,我看你是想做他的妃子!哼,我岂能让你如愿!”墨台勋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阴险的微笑。 “你.......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苑碧棠只觉得自己的解释是那么的无力,墨台勋正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不是说你是清白的吗?那就证明一下,我就相信你。”墨台勋的眼神不停的在苑碧棠的身上打量,他的眼中没有欲望,有的只是熊熊燃烧的怒火,还有许多的不信任。 苑碧棠只感觉到自己的悲哀,她转过头去,不想在这样的时刻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算是一种耻辱,她无法接受的耻辱。 “怎么,不敢了?”摩托车挑着眉问,他千里迢迢的从战场上面跑回来不就是因为听说了苑碧棠和太子私通的事情么?他一向都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可是现在,他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弃国家的兴亡不顾,他自己都要发疯了。 苑碧棠沉默了,一句话都不说,周围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苑碧棠越是这样的模样,越是让苑碧棠生气,墨台勋也懒得说话,双手一抬,就将苑碧棠打横抱起。 苑碧棠惊呼一声:“啊-------” 墨台勋皱了皱眉头,说的话更是狠毒:“你的清白用你的身体说话。” 苑碧棠没有一点期待,而是心如死灰,什么叫做你的清白用你的身体说话,他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王爷,难道你身边还缺少纵欲的女人吗?”苑碧棠反唇相讥。 墨台勋抱着她往前面走,他冷哼一声,望着怀中那个连逃跑都做不到的可怜人儿说道:“等会求饶都不饶过你。” 一句威胁立刻就让苑碧棠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吃完饭的时候,墨台勋一直都铁青着脸,苑碧棠有些奇怪,自从墨台勋回来之后,他就变成了这一副模样,仿佛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王爷,皇上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不高兴?”苑碧棠有些纳闷的望着墨台勋。 墨台勋叹息了一口气,将筷子放下,他忧心忡忡的望着苑碧棠:“你身上的蝴蝶印记恐怕不是与生俱来的。” 苑碧棠有些惊愕:“怎么,皇上他给你说什么了?” 墨台勋的脸色看上去有一些疲惫:“就是因为什么才不说,我才感到不安。皇上说如果我守护不好你,他将会放任太子的行为。” 第84章 认亲(上)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苑碧棠也奇怪了起来:”太子抢王爷的妾,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皇上怎么会放任不管? “我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狩猎之后本来要立刻完婚的,可是在狩猎之中受到了惊吓,所以他的婚事才一拖再拖,太子殿下都已经监国了,还有时间往我的慕容王府跑,看来他时间很充裕啊,还不如让他早一点完婚的好。”墨台勋的嘴角挂上了一丝阴险的笑容,他从来都不在苑碧棠的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机。 苑碧棠有些愕然:“太子殿下要大婚了?” “怎么,你舍不得?”墨台勋反问。 苑碧棠讪笑:“我没有。” “那就赶紧吃饭,饭都要凉了。”墨台勋往苑碧棠的碗中夹了一块鸡肉,打断了苑碧棠的胡斯乱想。 “最近太子殿下应该会很忙,肯定不会来找你的麻烦的。” “嗯。”苑碧棠点了点头,但是她的眼睛一直都跳个不停,感觉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似乎又要开始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一天晚上的深夜,等苑碧棠睡着之后,墨台勋就下床穿了衣裳,他走的不留痕迹,不想经历那告别的场面。 当那伟岸的身躯一踏出房间的时候,苑碧棠立刻就睁开了双眼,有热泪滚了出来,太多的不舍,只是她不能阻挡墨台勋的脚步,他是靖夏的王爷,只要打仗,他就一定要去战场。 这一晚,苑碧棠一直都睡不着,回忆这两天依赖墨台勋对她的点点滴滴,仅仅两天的时间,她就感觉她终生都不可能再离开墨台勋了,离开他便会死。 不光是心,还有身体。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墨台勋走后的第二天,涯殇就跑来了,明目张胆的进入的了她的珍棠阁,笑的十分危险:“棠儿,让我大婚的事情,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苑碧棠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现在墨台勋可不在府中,这可如何是好? “哼,竟然敢设计我,你可知道设计我之后会是什么后果?”苑碧棠不住的瑟缩着身子,看着涯殇一步步的逼近自己。 “太子殿下,我是王爷的妾,请你自重,你马上就要大婚了,传出不好的绯闻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苑碧棠不停的劝诫他:“请太子殿下以国家为重。” 涯殇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生气的望着她,幽深的眸子躲了一丝凄凉:“你以为我醉酒之后就什么都会忘记吗?我知道我曾经哭着告诉你我不喜欢和那个女人成亲,可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还逼着我去做。” 涯殇猛然间,掀掉了桌子上面的桌布,茶杯,水壶全部都摔在了地上。 苑碧棠吓得闭上了眼睛,听着他的怒吼,她心中充满了悲痛:“太子殿下既然知道被人逼迫的心情,为什么还要让我也承受这样的心情,你不也强迫了我么?太子殿下为什么就不能将心比心,让我也好多一点?” “因为我是太子,不管谁的命运,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掌握着生杀大权,杀一个人就像是踩死蝼蚁一样简单。”涯殇大吼,他的王者之气开始四泄。 苑碧棠顿时就傻眼了,他的气场是那么的强大,逼迫的苑碧棠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子殿下........”苑碧棠的声音变小了很多,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和涯殇争执。 这样一个性格邪妄的男子,如果让他登上了皇位,他掌控了朝政之后,靖夏国的天下,会变成什么模样? 苑碧棠真的无法想象,她突然很后悔,那天对老皇上说涯殇一定会之力好国家,不知道为何,她总是有一种预感,感觉涯殇一定会顺利的登上皇位。 他所承诺的血洗王府,是不是会真的出现? “这个给你。”涯殇很不高兴的将一个红色的纸张洒在了空中,他临走之前,那绝望的眼神,空洞的让人看不出其中的内容,只记得他悠悠的说了一句:“现在让我娶妻,就是在给你树立未来的敌人。” 他说完便走了,来的快,去的也快,没有过多的刁难,只是在她这里好一番的发火。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让我娶妻,就是在给你疏离未来的敌人。” 他的这句话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随即,她想起了他曾经对她的诺言,他说过要让她当皇后的。 倘若他真的有这样的想法,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他娶得妻子,会和苑碧棠争宠,不管是取得是谁,都将会成为她日后成为皇后的障碍。 他的心意,她何曾不知。 只是,她的心意,他又何曾不知。 苑碧棠推着椅子,将地上那红色的纸张捡起来,上面清晰的映着一个大大的字体“喜”。 这便是他的喜帖! 苑碧棠翻开了里面,上面写着一段简短的文字:“涯殇与王月灵大喜之日,希望您的捧场。” 下面是一行小字,写的便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初七。 离他们成亲的日子,还有十五天。 苑碧棠叹息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愿意去,只是这不去是不是会得罪涯殇呢? 她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倘若真有一天涯殇登上了皇位,那她和他结下了恩怨,墨台勋岂不是会更加的危险? 苑碧棠心乱如麻,她清楚的记得涯殇曾经抓着她的肩膀哭泣,将泪水都洒落在她的肩膀上面,他哭着对她说:“我不想成亲,我不想大婚,我不想和我不认识的人共结连理。” 其实,她是可怜他的吧! 只是如果他逼得太紧,她也不会除此下策。 一个将来会掌握实权的人,让苑碧棠十分的害怕,未来的路,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不好了,二夫人,不好了。”汀兰冲了进来,急忙说道:“外面有一群人闯进了王府,非说铃铛是他们失散的什么公主,非要带走她,现在可怎么办啊?” “怎么会这样?”苑碧棠低声自问了一声,立刻说道:“推我出去看一看。” 慕容王府的院子里面集结了一推人,为首的是一个女子,长相十分的清秀,苑碧棠见到她的时候,简直把魂魄都快要吓了出来,那个女子的长相,她的长相怎么会和铃铛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苑碧棠假装镇定,沉声喝到:“是谁在慕容王府闹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的声音显得十分的从容,并没有一丝的慌张。 在大家看来,苑碧棠的出场,立刻就镇住了全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如此风范的女子,虽然双腿残疾,但是口吻却如此的震慑人心。 “不知道你是.......”那名长得跟铃铛很像的女子问道。 “我是王爷的妾,妾身苑碧棠。”苑碧棠进行了最简单的自我介绍。 “原来这就是棠夫人,我并非是闹事的人,只不过我家妹妹前一段时间离奇失踪,我派人四处寻找,一直都没有找到她,可是有人说在慕容王府看到了小妹,这才冒昧的打扰,不知道小妹是不是真的在慕容王府。”听那个女子的口气,她现在知道慕容王府是什么地方,不过她依旧镇定自若,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意思,看来她的来头也不小。 “不知你要找的小妹有何特征?” “小妹长得和我十分的想象,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的胳膊上面还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小妹贪玩,从树上掉了下去,一直昏睡不行,可是第三天的时候,小妹就离奇的失踪,不知去向。不知棠夫人有没有见过我家小妹?” “这样啊!”苑碧棠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她不能肯定她的小妹是不是铃铛,铃铛是在山中长大的,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的。 想到此,苑碧棠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她吩咐了一声旁边的丫鬟:“汀兰,你去找一下铃铛,让她速速来见我。” “是。”汀兰领命而去。 苑碧棠的嘴唇有一些发干,这闷热的天气,正好是正午的时候,庭院中炽热的温度,让她有一些消受不了。 没多久,一串清脆的铃声都传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 苑碧棠抬眼,正好看到铃铛急忙的走过来。 就在这同一时间,那来寻亲的女子看着铃铛的眼睛一动不动,还没有等铃铛走到她的面前,她立刻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铃铛:“月灵,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快把姐姐吓死了。” 铃铛吓了一跳,她猛地推开了眼前的陌生女子,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她:“小姐,你是谁啊?” 眼前的女子一时间傻了眼睛,没有想到铃铛说出的话竟然是这么一句,她有些颤抖的问:“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姐姐王月珊啊!” 铃铛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回答:“我没有姐姐啊,你别胡乱认亲戚啊!” 当才在来的路上就听汀兰把大概的事情讲了一遍,她也奇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当王月珊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你长得怎么跟我一样啊!” 王月珊哭着叫到:“月灵,你怎么能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是你的姐姐,我自然是跟你长得一样啊!” 她哭的肝肠寸断,后面跟来的几个人也跟着一起落泪,看他们的神色,似乎都是认识铃铛的。 “不可能啊,我是在山里面长大的,从小无父无母,更别说姐妹了。”铃铛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王月珊一听铃铛的话,顿时捶胸顿足,然后昏了过去。 第85章 认亲(下) “小姐昏倒了。”几个人上去扶起王月珊。 苑碧棠赶紧说着:“应该是受了刺激,先扶到大厅里面去。” 几个人立刻听从了吩咐,看着这几个陌生人,苑碧棠转过脸,对铃铛说:“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苑碧棠的面色不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闷热的天气让苑碧棠有些眼晕,她进了房间,这才稍微的舒服了一点,不用她使眼色,汀兰就自动的关上了房门。 铃铛看着苑碧棠那严肃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于是她收敛起自己一贯的笑脸,有限担心问:“二夫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个叫王月珊的,我真的不认识。” 苑碧棠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她长得跟你那么想象,我都很难不相信你们是姐妹。” “二夫人,我平时经常跟你说我小时候的事情啊,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如果不是我救了王爷,我也不可能生活的像现在这么好,那个叫岳灵珊的人,肯定是胡乱攀亲戚,我听下人说,王爷身份显贵,若是能够攀上亲戚,那么以后就飞黄腾达了。”铃铛立刻就开始解释。 苑碧棠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个道理,她轻声的说道:“那你肩膀上面有没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二夫人,你怎么知道我的肩膀上面有月牙形的胎记啊?”说这话的同时,铃铛已经掀开了自己的袖子,肩膀的地方确实有那么一个胎记。 铃铛一副茫然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苑碧棠彻底的傻了,这是什么状况,明明有胎记的,两个人又长得那么的想象,可是她为什么根本就不认识王月珊呢? 苑碧棠沉思了片刻,她问道:“如果那人真的是你的亲人,你该怎么办?” 铃铛有些糊涂:“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亲人,现在突然多一个姐姐我肯定会不习惯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全部让王爷来定夺,若是他让我走,那我就只能走了。”铃铛满眼都是哀伤,她似乎是在认命:“其实我也知道,像我这样在山中的女孩子,本来就不该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能够做这么一场梦,我也觉得值得了。” 在铃铛的心中,她只在乎两样东西,一样是吃的好,穿的好,睡的好,还有就是太子殿下了。 苑碧棠心疼的望着铃铛,眼中装满了怜悯。 “二夫人,王月珊小姐醒过来了。”丫鬟在门外面恭敬的说。 “我知道了,推我出去看看。” 她们来到了大厅,那名叫王月珊的女子一直都盯着铃铛看,不停的低声哭泣。 苑碧棠看了一眼王月珊和铃铛,只能由衷的说一句,她们两个人还真是太像了。 “这样吧,你们滴血认亲,这可是做不了假的。”苑碧棠的话音一落,王月珊就说:‘我同意。” 铃铛也点了点头,她一点都不相信王月珊的话,她的记忆非常的清晰,从小到大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真实,她怎么可能是她失踪的妹妹,这不是开玩笑么? 一个家丁上来,手中端着一个小碗,上面有一把匕首。 王月珊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割了自己的手指,将殷红的鲜血滴在了碗中。 紧接着,家丁走到了铃铛的面前。 铃铛望着那殷红的匕首,有些害怕,可是她还是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手指割了。 碗中瞬间起了变化,两滴血很快的就融合在了一起。 苑碧棠讶异的看了一眼王月珊和铃铛:“你们两人真的是姐妹。” 铃铛张大了自己的嘴巴:“不可能,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我没有遇到王爷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怎么可能?” 铃铛往后面退后了一步,然后立刻就跪在了地上:“二夫人,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二夫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只是,王月珊已经扑了上去,狠狠的抱住了铃铛,一阵痛苦,铃铛的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她是打死也不能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铃铛的命运,这么快就要展开了吗? 苑碧棠心中清楚,这是墨台勋布的局,她想不通中间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人家的亲人来要人了这可是事实,现在墨台勋不在,她的脑袋都大了起来。 “既然你是铃铛的亲姐姐,我自然会让你们相认,不如就在王母之中多住上几天,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苑碧棠挂上了浅浅的微笑,只希望能够这样拖延一下时间。 王月珊立刻就拒绝了:“不行,母亲担心坏了,能够顺利找到妹妹,自然是要带她回去的。” 苑碧棠点了点头,这些话也合情合理,她也不好阻拦,不过她继续说道:“不管你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变成了今天的模样,可是她已经嫁给了王爷,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希望你能够将她带回去见过你母亲之后,将她带回来。” “这.......妹妹,你已经嫁给王爷了?”王月珊一脸的不相信。 “是啊,勋是我的夫君,他对我很好的。” 王月珊有些傻眼,心中酸楚:“那你可喜欢他?” “当然喜欢了,王爷对我那么好,让我吃好吃的,让我住最舒服的地方,还从来都不对我发火。” 铃铛的心思相当的简单,只要别人对她好就行了,有没有算计什么的,她一概看不明白。 王月珊往后面退了一步,脸色有些惨白,不过她最终还是镇定的回答:“这件事情我必须让母亲大人先知道,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现在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苑碧棠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王月珊领着铃铛走了,铃铛走的时候是那么的不情愿,那么的不舍,她带走了苑碧棠给她的字帖,还有苑碧棠对她的关怀。 房间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了,铃铛那永远单纯的眼神在今天出现了悲伤,她那永恒的笑容,有了裂痕。 苑碧棠有些伤心,她把自己关在珍棠阁里面,哪里也不去,立刻给墨台勋修书一封,告诉他慕容王府里面发生的事情,希望墨台勋能够早日回来主持大局。 铃铛竟然还有一个姐姐,这......... 她想起了初次见到铃铛的时候,她那单纯可爱的模样连她都无法拒绝,只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儿原来只是失去了记忆,墨台勋在她的身上究竟动了什么手脚?苑碧棠一点也猜不出来。 珍棠阁变得安静躲了,没了铃铛的吵闹,也没有太子殿下的骚扰,她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孤家寡人一样,整日就自己一个人。 不过,算算日子,墨台勋快要回来了吧! 到时候可以和墨台勋一起去参加涯殇的婚礼。 至少,她还有他,不管身边的人是否一个个的离开,她的墨台勋还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这样就好。 汀兰给苑碧棠披上了一件衣裳:“二夫人,进去吧,你都在外面坐了一天了。” 苑碧棠淡淡的说:“我还不想进去,让我在外面继续待一会儿吧!” 汀兰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陪在苑碧棠的身边。 苑碧棠拿出太子殿下手中的喜帖,看上上面映着的那个名字,王月灵,这个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怎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她呆滞的望着花丛,蜜蜂还在不停的忙碌,可是苑碧棠却尖叫了出来:“怎么会这样?” 汀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的问:“二夫人,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我啊!” “汀兰,你可还记得刚才那个来认亲的女子名字叫什么?” “我听她说好像是叫王月珊吧!”汀兰的记性一向不差的。 “那么她说铃铛的原名叫什么?”苑碧棠想到了眸中可能,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汀兰挠了挠脑袋,说道:“应该是王月灵,没有的,就是王月灵。” 苑碧棠再看向那个喜帖,上面三个大字“王月灵”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快,找人把铃铛追回来,暂时不能让她离开。”苑碧棠立刻下令。 汀兰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发现了事情的蹊跷,立刻就下去传话了。 苑碧棠再一次看了一眼喜帖,然后猛地合上,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这应该是一个巧合吧! 怎么可能,铃铛的本名和太子殿下要娶的女子名字一模一样,肯定只是一个巧合的。 苑碧棠不停的这样安慰自己,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能是铃铛啊,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 苑碧棠的手抖了抖,喜帖掉在了地上,铃铛的命运由此展开,苑碧棠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苑碧棠再看向那个喜帖,上面三个大字“王月灵”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快,找人把铃铛追回来,暂时不能让她离开。”苑碧棠立刻下令。 汀兰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发现了事情的蹊跷,立刻就下去传话了。 苑碧棠再一次看了一眼喜帖,然后猛地合上,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这应该是一个巧合吧! 怎么可能,铃铛的本名和太子殿下要娶的女子名字一模一样,肯定只是一个巧合的。 苑碧棠不停的这样安慰自己,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能是铃铛啊,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 苑碧棠的手抖了抖,喜帖掉在了地上,铃铛的命运由此展开,苑碧棠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仅仅两日的时间,墨台勋就回信了,白色的鸽子落在了珍棠阁的院子中,小小的脑袋四处观望。 苑碧棠伸出手将鸽子捉到了手中,从鸽子腿上面解下一个纸卷,打开一看,苑碧棠只感觉一阵心惊。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三个字:“让她走。” 铃铛果真是王月灵了,苑碧棠现在终于能够确定,只是她多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墨台勋的心中到底酝酿了一个怎样的计划,苑碧棠现在还不知道,一切只能等到墨台勋回来之后才能够明白。 第86章 最初的陷阱 离涯殇成亲之期越来越近,苑碧棠的心也越来越担心。 涯殇再也没有来过,不知道他是忙着监国,还是忙着婚事,苑碧棠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见一面涯殇,希望能够从他的嘴里面知道一些什么。 苑碧棠穿了一件十分朴素的浅绿色轻纱裙子,她出门的时候只带了汀兰,是在一路打听之下才到了太子府。 门口的小厮拦住了苑碧棠的去路“来者何人?” 苑碧棠从容的微笑了一下“我找太子殿下。你告诉太子殿下我是棠儿,他自然会见我。” 那个小厮果然是太子府的小厮,一见苑碧棠衣裳的布料,就能认定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也不会是青楼之中的烟花女子。 小厮说:“您等一下,我就这就去通报。” 没一会儿的时间,涯殇摇着扇子走到飞快,他走出来的时候竟然忘了穿鞋,苑碧棠嗤笑:“你果真是太子殿下么,这模样还不让人给笑掉大牙了。” 涯殇哈哈大笑:“能让我不穿鞋出来迎接的人,也就唯独棠儿一人而已。” 旁边的小厮看到这幅场景,不由的多看了棠儿几眼,随即低下头,显得更加的恭敬。 涯殇的爪子随意的搭在了苑碧棠的肩膀上面:“棠儿能来找我,这还是头一回呢,我们进里面说话。” 苑碧棠不留痕迹的躲过了涯殇的魔爪,她今日梳的发髻一看就是妇人的发髻,想着这样涯殇或多或少都会顾及一下,可是涯殇的脸皮厚度超过了苑碧棠的想象,他还是厚颜无耻的当众调戏苑碧棠,似乎苑碧棠就是他的女人一样。 进了太子府,抬眼望去,里面的景色让苑碧棠大为吃惊。 一大片的青竹耸立,几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向不同的方向,苑碧棠跟着涯殇的步伐往前走,还过了竹林,便是小桥流水,当真如失望桃园一般美丽。 “这里如何?”涯殇得意的望着苑碧棠的眼睛:“为了修建这样的宅院,当初还和父皇争执不少时间,他总说我玩物丧志,说这样不利于我治理国家。” 涯殇的目光看向很远的地方。 苑碧棠莞尔一笑:“玩物丧志的事情你干的也不少啊,我以为天天出入青楼的人,除了浑身的胭脂味道之外,府邸一定也有不少的女子,没有想到你的府邸倒是比任何地方都要干净。” “哈哈,我可以当作这句话是在夸我吗?”涯殇大笑,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笑过了,一直都在为婚事而发愁,能在自己的府中见到苑碧棠,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我今天来不光是跟你说笑的,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关于王月灵的事情。”苑碧棠终于开始说正题。 “王月灵,是美女吗?‘涯殇的眼睛都在冒星星,有没有棠儿漂亮啊?” 苑碧棠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她不是跟你成亲的女子吗?你怎么连未婚妻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哦,是那个让人头痛的女人啊!”涯殇立刻就萎靡了下来:“我就没有见过她,这个婚事是父皇做主给我定下的,因为她是露妃娘娘的侄女,父皇希望能在我登基之前巩固一下自己的势力,所以给我安排了这门亲事。” 涯殇是一脸的不情愿,一提到这件事情他就头痛。 “露妃娘娘的侄女?”苑碧棠小声的念叨着这一句话,随后对他说道:“你确定王月灵真的是露妃娘娘的侄女?” “虽然我不确定你说的那个王月灵是谁,不过我的未婚妻确实是露妃娘娘的侄女,有什么不妥吗?”涯殇好奇的问。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苑碧棠的脸色有些惨白,铃铛是露妃娘娘的侄女! 这个消息让她一下子就没有了心跳,露妃娘娘好几次都想要害死溪儿公主,铃铛竟然跟她是亲戚。 本以为铃铛就算不是山里面长大的,顶多也就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没有想到她的身世背景这么强大。 苑碧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太子府的,涯殇跟她说了什么她也大体都没有记住,仿佛涯殇让她去喝喜酒,还承诺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改变云云。 只是苑碧棠都没有放在心上,她满脑子都是铃铛那一张单纯的脸蛋,她若是王月灵,那么怎么嫁给太子? 已经嫁给了墨台勋,岂有再嫁之说! 简直就是乱套了。 苑碧棠心神不宁的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外面的春光再好,她也没有了观赏的心情。 “二夫人,汀兰没有拦住她们,她们的手中有露妃娘娘的令牌,我不敢贸然将三夫人带回来。”汀兰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苑碧棠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你下去休息一下。” “是。”汀兰奔波了一个晚上,才找到了她们,可是她们不管怎么说也不肯交人。 看来只能等墨台勋回来再说了。 眼看着涯殇的婚期越来越近,苑碧棠简直都要发疯了,可是墨台勋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来,仗打的怎么样了,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苑碧棠坐在窗台边上,拿出纸笔,勾画出墨台勋的画像,画中之人身材修长,长相英俊,手中提着一把长枪,坐在高大的战马之上,空中画着一个刚刚被他挑下战马的敌人。 苑碧棠的画工还是不错的,这幅画当真是栩栩如生,这是苑碧棠在战场上面第一次看到墨台勋的时候,留下的记忆。 他威风八面,衣裳在空中飞舞,上面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紫色的长袍被印成了深紫。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一滴水落在了宣纸上面,苑碧棠望了一眼窗外,看来是要下雨了。 苑碧棠也没有叫汀兰,自己推着椅子就去关窗子,外面的天空一片明朗,没有一片乌云,雨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从空中落下,一点一滴,打在窗台上面。 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进来,那高大的身影让苑碧棠的心不由的一颤。 墨台勋走进了珍棠阁,他一眼就看到了苑碧棠,走的更加的快了。 没几步,就到了苑碧棠的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笑着将苑碧棠拥进了自己的怀中。 苑碧棠的嘴角挂上了微笑:“王爷一点消息都不给我,不知道我会担心么?” 墨台勋嘹亮的声音传出来:“有棠儿的护身符,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到你的身边的,棠儿,我们打了打胜仗,南迁的军队后退了五十里,跟我们求和了。” “真的么?那项厉宸他有没有事?”苑碧棠知道他不喜欢她说起项厉宸,可是项厉宸是她的大哥,她是不可能不打听项厉宸的事情的。 墨台勋皱了皱眉头,他有一些不高兴,不过还是回答了苑碧棠的话:“他没事。” 苑碧棠这才放下了心来,让墨台勋坐下:“王爷,铃铛真的是露妃娘娘的侄女吗?” “是。”墨台勋没有对苑碧棠有丝毫的隐瞒。 苑碧棠的心都跌到了谷底:“你一开始就知道她是王月灵,一开始就知道她会嫁给太子,你是故意的?” “棠儿,我不会允许我的女人受到伤害,当初露妃娘娘竟然敢害溪儿,我就决定不会放过她。”墨台勋想起了以前溪儿中毒的事情,那个时候露妃娘娘就对溪儿起了杀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墨台勋都要以牙还牙。 “那么铃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初苑碧棠还奇怪过,依照墨台勋的性子,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女子救了他的命,他就将她娶回来,报恩不一定非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想想曾经墨台勋为了保卫和溪儿之间的感情,他娶了苑碧棠,都百般刁难,不让苑碧棠好过。 那个时候苑碧棠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她太爱墨台勋,没有仔细的想想其中缘由。 墨台勋笑的十分的阴险,他的眉毛往上面轻轻的一挑,眉眼之间全部都是呼之欲出的智慧:“铃铛本名叫作王月灵,当初我在战场受伤颇重,巧合之中遇到了她,她好心救了我一命,当我知道她就是以后要嫁给太子殿下的女子的时候,我便想到了这个计谋。” “王爷,现在你让铃铛怎么办,她已经嫁给你了,可是现在她又要嫁给太子,这可是弥天大罪啊!”苑碧棠还是有一些不忍心,铃铛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她真的不想看到有泪水从她的眼中溢出来。 “棠儿,怪就怪在露妃娘娘加害我的溪儿,她既然对我这般狠,那我也让她尝一尝失去侄女的心情,只要铃铛一女嫁二夫的事情传出去,露妃娘娘为了明哲保身,必然会放弃铃铛,我倒要看看她那个时候的表情。”墨台勋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算计。 这是苑碧棠最熟悉的表情,也是溪儿从未见过的表情,这才是真正的墨台勋,一个很早就开始准备陷阱的男人,路费娘娘当初针对溪儿,显然会成为她后悔的决定。 “可以罢手吗?我不忍心、”苑碧棠无法忘记铃铛那双眼睛,还有她黏着苑碧棠教她写字的表情。 “棠儿,这件事情你跟谁也不能说,不然的话,将会招来灭顶之灾,现在已是骑虎难下,是要我死,还是要她死,你自己做决定。”墨台勋的眼睛更加的深邃,不知何时,这个女人的想法在他的心中已经到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苑碧棠哀伤的望着墨台勋,她轻轻的环抱着墨台勋,一滴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死,你是我的夫君啊!” 她的影子嵌入了墨台勋的身影之中,爱,便是不顾一切的站在他这一边。 第87章 太子的秘密 靖夏国涯殇太子成亲,举国欢庆三天,京城的街道全部挂上大红灯笼,直到夜晚都还灯火通明。 墨台勋在苑碧棠的肩头披上了一件披风:“棠儿,已经到了,我们下车吧!” 苑碧棠微微的抬头,饶过墨台勋的脸颊,看向窗外,太子府门口门庭若市,当真是热闹非凡。 “嗯。”苑碧棠轻声嗯了一下,点了点头。 墨台勋轻轻将苑碧棠抱下了马车,放到椅子上面。 一下马车,涯殇那张阴柔的面庞就出现在苑碧棠的面前,他邪魅的笑着,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墨台勋的存在,仿佛是要把苑碧棠看穿一样。 苑碧棠瑟缩了一下脖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墨台勋已经挡住了她的视线,他温润而雅的行礼,“恭贺太子殿下大婚,本王来迟,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爷这不是折煞我了么?”涯殇一下子就勾搭上了墨台勋的肩膀,和他一路走进去:“王爷日理万机,能来已经让我很高兴了.........” “皇上已经到了吗?” “父皇他身体不太好,恐怕是不能来参加了。”涯殇的声音里面有一些忧愁,他和墨台勋都没有回头。 两个人就渐渐的远去了,身后的婢女推着苑碧棠的椅子跟了上去。 太子府中热闹非凡,几十桌的流水宴席,铺满了红绸布的圆桌上面摆满了美味佳肴。 苑碧棠入席,坐在离墨台勋一丈左右的地方。 何为丈夫,一丈之内,便为丈夫,女子只要跟在男子的身后即刻。 涯殇不知道和墨台勋说了些什么,墨台勋转瞬便不见了人影,涯殇倒是慢慢的踱步过来。 涯殇今天要迎娶铃铛,墨台勋正是来拆台的! 一想到这件事情,苑碧棠就心有不安,她的眼神到处乱瞟,拿了桌上的水杯猛地仰头喝下去。 “棠儿,好久不见,还真有点想你。”涯殇邪魅的声音传入了苑碧棠的耳朵。 苑碧棠刚想说话,突然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视线渐渐的模糊,她的视线定格在水杯上面,艰涩的开口:“这水.........” “只是加了一点料,睡一觉就好了。”涯殇早就知道苑碧棠要坐在这个位置,那么刚才他也是故意支开墨台勋的吧! 苑碧棠错愕的看了一眼他,不停的环视周围,可是身边的丫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你设计我!”苑碧棠再也保持不了清醒,她说完之后,身体就慢慢的倒下去。 只听的一个有磁性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哎呀,王妃酒量不济,这才一杯下肚,就喝醉了,我带她去厢房歇息一会儿。” -------- 一股青草的香味慢慢的钻进鼻孔,微微的晚风拂过她的胸口,舒服惬意。 苑碧棠渐渐转醒过来,周围一片漆黑。 “棠儿,想在想和你单独说说话真的好难啊!”漆黑之中突然传出了声音。 苑碧棠心中不由恐惧,她猛地坐起来,椅子正在旁边放着,而她,却在草地上面坐着。 “谁?”苑碧棠环视了一下周围,周围是一片竹林,晚风吹着竹叶,发出飒飒的响声。 她扭过头,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涯殇那阴柔的比女人还要柔媚的脸庞,这才慢慢的镇定下来:“太子殿下,你对我下药了!” 苑碧棠的眉宇皱成了川字。 “如若我叫你来这里,你会来么?”涯殇没有看苑碧棠,而是将手枕在脑袋后面,悠闲的躺在草地上,望着空中那点点繁星。 “不会!”她说的决绝,她已然是墨台勋的妾,而且今日正好是涯殇的大婚之日,她和他怎么能单独来竹林里面? “所以才要用这样的方法请你来这里啊!”涯殇看看向了遥远的地方,周围漆黑一片,苑碧棠实在是不明白他在看什么。 “有什么赶紧说吧,不说我回去了。”苑碧棠拔了一撮青草把玩,清新自然的味道弥漫在她的手中。 太子一个翻身,压了上来,苑碧棠没有料到这突来的动作,身子往后一仰,她的脑袋就撞在了草地上,有些疼痛,她紧张的抵挡住涯殇的胸口:“你干什么?” 涯殇的眼珠子变成了暗绿,他狠狠的压住苑碧棠,靠近她的耳边。 苑碧棠大叫:“你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涯殇有些温热的声音在苑碧棠的耳边回荡:“为什么唯独不反感你呢?” 他就像是在研究一个古玩一样细细的审视着苑碧棠。 “什么?”苑碧棠没有明白涯殇的意思。 涯殇慢慢的支起身子,无奈的叹息:“为什么会这样呢?从小我就反感女色,唯独不反感你,你和别的女人倒地不一样在哪里?” 涯殇从小不近女色? 如果不是亲耳从涯殇的嘴里听到,苑碧棠一定不敢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涯殇是出了名的风流太子,整个靖夏国的人没有谁不知道涯殇是从女人的胭脂味之中长大的,他怎么会说自己反感女色? 苑碧棠迷惑的望着涯殇:“太子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以后是要当君王的,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你怎么可能不近女色?” 涯殇转头,给苑碧棠一个浅浅的微笑:“你肯定不相信吧!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真的,我确实反感女色,可是我是太子,我知道我以后将会君王,所以从小就努力的适应,只有一直闻着脂粉的味道才不会反感,隔上一天我再接近女子都会很不舒服,你还是第一个不会让我反感的女子呢!” 苑碧棠错愕,我是第一个吗? 何其有幸!何其不幸! 就在苑碧棠怔住的时候,涯殇握住了苑碧棠的手心:“棠儿,你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吧!” 借着月光,苑碧棠看到了涯殇脸上那淡淡的忧愁,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有难言的苦衷。 苑碧棠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心头涌上一股痛感,涯殇的怪疾,倒地还是让苑碧棠心疼了。 “别动,你的头上有东西!”涯殇温柔的眼眸落在了苑碧棠的头顶,他青葱般的指节缓缓伸过去。 “住手!”还没有等苑碧棠开口说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无限的怒气。 苑碧棠转过头去,墨台勋出现在竹林里,月光披洒在他的脸上,露出的那半张脸一片阴沉,“棠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苑碧棠不知所措的回答:“王爷,我有些醉了,太子殿下带我来这里吹吹风。” 明明不想说谎的,可是看到墨台勋误会的模样,苑碧棠就忍不住会说谎。 墨台勋抬头,看了一眼涯殇,脸上全部都是淡漠的表情,他走到苑碧棠的面前,打横将苑碧棠抱起来,放在椅子上面,他轻柔的摸了摸苑碧棠的耳边的发丝:“我们回去吧!” 苑碧棠点了点头。 涯殇玩味的看着墨台勋笑,他从后面跟了上来。 “王爷不会误会我们什么了吧,今天可是我的大婚日子啊!”涯殇打开了折扇,上面郝然出现大大的一个“棠”字。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墨台勋停住了脚步,望着他手中的扇子,深幽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黑色:“听说太子妃长得美若天仙,太子生性喜爱玩世不恭,希望大婚之后能够收敛心思,放到朝政上面。” 涯殇的笑脸微微的僵住,这句话果真是戳到了他的痛处,明明不喜欢,却被强加到自己的身上,墨台勋的手段还真是狠毒! “哈哈,王爷此言差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得到。”他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的看了苑碧棠一眼。 苑碧棠有一些呆愣,难道说他指的是我么? 苑碧棠不解的看着涯殇,墨台勋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推着苑碧棠的椅子大步离开。 “王爷,太子殿下今日醉了。”不想让墨台勋误会什么,苑碧棠解释的说。 “哼,他马上就会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墨台勋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涯殇已经被列入了墨台勋的黑名单,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可是不知为何,苑碧棠总是能想起涯殇那玩味的微笑,还有他拿难以说出口的隐疾,每次想到这些,都会心痛。 太子府的流水席坐满了宾客,回到宴席中坐好,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吉时,红色的地毯上面,涯殇牵着一个女人的手,慢慢的走上高位。 涯殇身着一身红色的长跑,胸前顶着一朵大大的红花,他身边的女子盖着一块红盖头,只能参照她美妙的身姿来遐想她的美貌。 “太子殿下,据说太子妃长得倾国倾城,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不管怎么说应该让我们目睹一下太子妃的长相吧!”墨台勋突然站了起来,他深深的看着涯殇,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墨台勋要揭穿铃铛一女嫁二夫!这个可是大罪! 苑碧棠拿着酒杯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铃铛的下场立刻就要揭晓了,苑碧棠有些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之中出现了涯殇的微笑,他的笑是那么的凄楚,苑碧棠的心在疼。 涯殇没有去看墨台勋,而是扫了一眼苑碧棠,对上苑碧棠的眼睛,苑碧棠只能别捏的吧视线离开,她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涯殇被墨台勋算计。 涯殇微微一笑:“好啊,我也很想知道太子妃长得什么样,我还没有见过太子妃的模样呢!” 除了苑碧棠,没有哪一个人在他的心中留下过更深的印象。 红色的盖头在空中飞舞,涯殇伸手,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盖头掀开,貌若天仙的人儿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哇-----” 大家唏嘘的声音传出来,所有的人都发出了赞叹。 苑碧棠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果然…….. 第88章 飞蛾扑火 苑碧棠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人显然就是铃铛,就算自己多么的不希望她是铃铛,可是事实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 “太子殿下,你的太子妃果然有沉鱼落雁之美,露妃娘娘娘娘的侄女果然不一般啊!”墨台勋的眼中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 “那是自然。“涯殇笑着将铃铛搂紧了自己的怀中。 自始自终,铃铛都没有看苑碧棠一眼,她淡然的看着下面,她的嘴角噙着微笑,和她认识的铃铛判若两人,好像根本就不是铃铛一样。 她会走向怎么样的结局? 苑碧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墨台勋是她的天,她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现在墨台勋要对付露妃娘娘,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插手。 苑碧棠一阵无力的感觉。 “不愧是露妃娘娘的侄女,你看长得多俊俏啊!” “要是我家的姑娘能长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有多少俊才踏破我家的门槛了。” “你就别妄想了,你看你长得那个样子,怎么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女子啊,人家长得美丽也是有祖宗的遗传的。” …….. 下面的声音络绎不绝,苑碧棠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安静,安静的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她紧张的看着墨台勋。 “可是为何我家的小妾长得和太子妃一模一样呢?”墨台勋来回的走了两步,慢慢的踱步到铃铛的面前,抬手微微的捉住了铃铛的下巴,沉声喝道:“铃铛,你说是不是?” 全场立即安静了,他一声大喝让苑碧棠突然颤抖了一下。 可是铃铛缺没有丝毫反应的看了一眼墨台勋,然后冷漠的说道:“王爷,请松开你的手,我是太子妃,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她望向了涯殇,眼中出现了一抹痴迷。 怎么会这样? 墨台勋愣住了,铃铛的反应难道不该是张皇失措么?怎么会不承认? 那个单纯可爱的铃铛,怎么可能会这么淡然? 墨台勋顿时愣了一下,放下了自己的手。 苑碧棠奇怪的望着铃铛,希望从铃铛的眼中看到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立刻推着椅子上前,捉住了墨台勋的衣服:“王爷,你认错人了,她不是。” 苑碧棠的嘴角微微的颤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内心的澎湃。 墨台勋看了一眼苑碧棠,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头,他干笑一声:“看来是本王看错人了,本王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墨台勋拉过苑碧棠的椅子准备离开。 可是苑碧棠抽回了自己的手:“王爷,你先回去,涯殇算是我的好朋友,我要看着他成亲。” 苑碧棠对墨台勋使了一个颜色,墨台勋会意,他抬头看了看涯殇,涯殇正在对自己微笑,他的笑充满了胜利的感觉,莫非他早就知道他给他布的局? 墨台勋走了,一场闹剧暂停了下来,苑碧棠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宴席热闹的开始了。 宴席之上,苑碧棠的目光一直都在铃铛的身上,铃铛的一颦一笑,都定格在她的眼中。 为什么铃铛会当做不认识墨台勋?难道为了不让铃铛嫁了人的事情被抖出来,她的姐姐替她嫁给了太子涯殇吗? 她永远也忘不了铃铛的姐姐和铃铛长得一模一样。 兴许是因为新娘发现了远比唐的吗,目光,她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宴席。 远比唐立刻跟了上去,既然想要知道真相,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问她。 一路跟着,新娘突然暂停了脚步,她侧过半张脸:“二夫人,你有很多事情要问我把。” 苑碧棠一惊,她叫她二夫人? 她不是别人,她是铃铛。 苑碧棠慢慢的推着自己的椅子走出来:“铃铛,真的是你?? 她的手伸向了空中,慢慢的往前伸着。 铃铛绝美的容颜在刹那间落泪,她的睫毛一闪一闪,被泪水打湿:“姐姐,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苑碧棠愕然,她不相信的摇着头:“你不是铃铛,你怎么可能是铃铛?铃铛不会不认王爷,王爷是铃铛的夫君啊!” 就在此时,铃铛捉住了苑碧棠的双手:“我真的是铃铛,二夫人你看清楚,我真的是和你朝夕相处的铃铛。” 苑碧棠仔细的盯着铃铛,她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我以为你的姐姐替你嫁人了,你怎么能…….怎么能一女…….” 一女嫁二夫几个字,她还是没有办法完整的说出来,她四处的张望了一下,立刻拉着铃铛去了暗处,她着急的问:“你可知道这样做是要杀头的?” “二夫人,我知道,你不用为我担心,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杀头我也认了。” “你怎么这么固执啊!”苑碧棠真想吧墨台勋算计她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她真的不能说,为了墨台勋,她也不能说。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吧!明明知道他做的是错的,可是他还是要维护他的做法,爱一个人,不仅仅是放弃生命,还有自己的尊严。 “二夫人,我是那么的相信王爷,可是在王爷的心中,我只是一个棋子吧!”铃铛那双没有杂质的眼眸到底还是受伤了。 她难过的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泪,无助的看着苑碧棠:“二夫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最信任的人会利用我,虽然我还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是我知道我被王爷利用了,王爷是要报复我的姑姑吗?” 苑碧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铃铛,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她义无反顾的站在了墨台勋这边,他做的错事,她也要奉为真理。 “对不起。”苑碧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墨台勋道歉。 “二夫人,我爱太子,你一开始就知道,就算是飞蛾扑火,我也会嫁给太子的,如果你真的忍心看我得到一个死亡的结局,你就把我是铃铛的事情告诉王爷吧!”铃铛哭的梨花带雨,已经变成了一个泪人。 苑碧棠不忍心的抱住了铃铛,心痛的感觉一直在蔓延。 自从秋菊离开自己的时候,她就决心别那么容易付出真心,付出多少,到头来就会有多痛,可是单纯善良的铃铛还是让她心痛了。 铃铛的怀抱好温暖啊!苑碧棠抱着哭泣的铃铛,月亮悄悄的躲在了云朵里面。 苑碧棠没有发现,远处正有一个人在看向这边,他的嘴角还是噙着玩世不恭的微笑,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告别了铃铛,苑碧棠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王府,墨台勋一直都没有睡觉,他一直都在等苑碧棠。 “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台勋也猜到了嫁给太子的人可能不是铃铛,而是另有其人。 “嫁给太子的人不是铃铛,是铃铛的姐姐。”苑碧棠转过身去,她撒谎了! 为了保住铃铛的命,她对墨台勋撒谎了,那个女子单纯的眼神,让她无法不袒护她。 “铃铛的姐姐?”墨台勋了然于胸:“果然如此,没有想到王家为了不让这件事情牵连到家族的人,竟然让她姐姐替嫁。实在可恶!”墨台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愤怒的看着远处。 “王爷,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墨台勋一直都记恨露妃娘娘,他的心机相当的可怕,苑碧棠只能这样劝说,也不知道墨台勋能听进去几分。 “棠儿。”墨台勋转过脸来:“是不是真实的我其实和你幻想的不一样?我不善良,也做不到心胸宽广,嫁给我现在后悔了吧!” “王爷,为何这样说?”苑碧棠着实感到伤心,她的心,墨台勋难道还不明白吗? 如果因为墨台勋太过腹黑,她想要离开他的话,他早就离开了,怎么可能还会等到现在。 “王爷,你是我的夫君,我不仅爱你的优点,也爱你的缺点。”苑碧棠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誓言,她认真的看着墨台勋,明明是一句肉麻的情话,可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更像是一个承诺。 墨台勋深深的望着苑碧棠,眼中出现了一抹苑碧棠看不懂的神色。 最后,墨台勋还是转过身去:“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昏黄的灯光落在墨台勋的肩膀上面,他的肩膀显得异常伟岸,只是那肩膀,不是苑碧棠的。 果然还是不能接受我吗? 就算睡在一张床上,就算你温柔的看着我,你的心中还是想着溪儿吗? 苑碧棠感到一阵酸楚,早就该放手的,早就知道墨台勋喜欢的是别人,可是还是无法放手,墨台勋想着一个死去的人,他的心早就跟着溪儿走了,而她,什么也不是。 苑碧棠点了点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没有直接回自己的珍棠阁,而是去了溪儿以前住过的地方。 站在门外面,她轻轻的叹气:“溪儿,你知道吗?你赢了,你真的将王爷的心带走了,不管我怎么挽救,王爷的心中都只有你一个人,你生前他最爱的是你,你死后他更爱你,可是我该怎么办?我的付出难道不是付出吗?” 苑碧棠哭嚎着,多长时间了,多少泪水的积攒,多少次忍住不哭,可是还是在这一刻爆发了,太苦了,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太苦了。 她难过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有感觉,她的伤心,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第89章 他入京了 “溪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变成你,变成你啊!我是多么的爱王爷啊,我多想我是你啊!” 晚风越发的愣了,苑碧棠静静的望着那一扇封闭的大门,她曾经在这里对着溪儿的尸体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溪儿的尸体腐烂,他都不放过她,为什么明明这么恨,可是还是爱,爱的无可救药,爱的无法离开。 可恨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的懦弱,不能下决心离开墨台勋呢? 黑漆漆的夜,所有的人都睡去,只有苑碧棠,还站在这里,望着溪儿公主曾经住过的寝宫,那些伤心的画面,无法抑制的在她心头出现。 一夜过去,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珍棠阁,汀兰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放大:“二夫人,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汀兰舒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 “我怎么了?”苑碧棠想要坐起来,可是身体一点劲都没有。 “还说呢,昨天晚上二夫人一直都待在溪儿公主的门外面,一夜都没有回来,还好我去找你了,不然现在二夫人的身子还要差一些。”汀兰嘟着嘴巴:“二夫人,溪儿公主已经走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怎么可能说不想就不想啊。”苑碧棠叹息了一口气,她也不想去想,可是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溪儿就像是烙印一样,不仅刻在了墨台勋的脑海里面,更是刻在了她的心上。 “汀兰,我病了,王爷他没有来看我一眼么?”苑碧棠还是比较关心这个的。 “听说南迁求和了,王爷去处理事情了,晚一点才会过来吧!”汀兰不以为意的说道。 是么? 苑碧棠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项厉宸打输了啊! 怎么可能不输?溪儿死了,墨台勋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上战场,肯定英勇无比的。 “汀兰,你去把我的木头雕塑拿出来。”苑碧棠吃力的坐起来,用了好大的力气。 汀兰从柜子里面取出了苑碧棠一直珍藏着的木头雕塑,这雕塑雕刻的是一个人的模样,雕刻技艺非常的高超,可是没有脸。 “二夫人,你每天都看着这个,这个木头雕塑很重要吧!”汀兰试探性的问道。 “恩。”苑碧棠的嘴角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如果他还活着,该多好啊! 没过多久,墨台勋来了,他一脸阴沉的走进来,一见到苑碧棠就骂道:“昨天晚上你跑去溪儿的房间外面做什么?” 苑碧棠紧紧的闭着嘴巴,什么也没有解释。 墨台勋哼了一声,转身坐到桌边,喝了一口茶:“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苑碧棠没有抬头,心中嗤笑,他何时管过她了? 只有莫尘是真心的关怀她吧! 苑碧棠看着手中的木头雕塑,眼中出现了一抹温柔。 “棠儿,南迁的太子要来求和,明天你最好不要出门,外面可能会比较乱,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好了。” “南迁的太子求和?”苑碧棠讶异的看向墨台勋,“那么他们是要来我国朝拜吗?” “那是当然,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要让南迁知道我们的厉害,明天南迁的人会来带大批的金银财宝来,我要在朝堂上面好好的灭灭他们的威风。”墨台勋一说起战争的事情,双眼就冒着精光,这一段时间里面,因为溪儿的死,他很少露出微笑了,可是一说起战争,他就变得神采奕奕的。 苑碧棠的心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要来京城了! 一身白衣的项厉宸,那个她一直依赖的哥哥,他会来京城了,她可以见到他了,这真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情。 苑碧棠充满阴霾的心终于有了值得盼望的东西了。 她一直都垂着头,墨台勋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第二日,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入了京城,这群人垂头丧气,没精打采,战败国的悲惨模样,显现的淋漓尽致。 项厉宸坐在高大的骏马上面,缓缓前行。 京城的人们分开成两边,让项厉宸的队伍过去,人山人海的,都是喝彩,为了胜利喝彩,无数的人在嘲笑南迁。 甚至,时不时的还会出现扔东西的砸在项厉宸的身上。 项厉宸身边的侍卫突然举出了自己的长枪。 那个扔东西的人立刻就僵在了原地。 “不许动武!”项厉宸沉声喝道。 侍卫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自己的长枪收回,那个扔东西的人看他不还手大了胆子,大家也大着胆子忘他的身上砸东西。 项厉宸最喜欢干净,可是他一身白衣,被染成了各种不同的颜色。 苑碧棠的脸上遮掩了一条纱巾,她推着自己的椅子,淹没在人群里面,远远的看着项厉宸,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些人拉开。 为了偷偷的跟项厉宸见面,她特地支开了汀兰。 无数脏东西,落在了项厉宸的身上,苑碧棠再也无法坐视不管,她猛的冲出来,上前一个一个的拉开那些对项厉宸叫骂的人:“你们不许这样做,住手!” 苑碧棠的身影引起了项厉宸的注意,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是苑碧棠。 “棠儿!”项厉宸轻声的呼唤了一声,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苑碧棠还在继续奋战。 她不停的和人扭打在一起,一点都没有一个王妃的样子。 “再不停下我杀人了!”项厉宸怒吼的说道。 可是没有人停下,苑碧棠被挤在人群里面,无数的愤怒转到了苑碧棠的头上。 “打死这个女人,竟然为南迁求情,弄死她。” “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奸细,不然怎么会为南迁的人求情,打死算了!” …….. 无数的声音将苑碧棠淹没,本来这些全部都要砸在项厉宸身上的东西,也落在了苑碧棠的身上。 “啊-------”苑碧棠惊慌的叫着,四处乱躲。 项厉宸怒了,他双脚夹了一下马肚子,飞身到了空中,一下子朝拉扯苑碧棠的一个百姓砍过去,倒落,血花四溅。 苑碧棠惊呼一声,吓得没有了声音。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不知道是谁反映了过来,大叫一声:“南迁太子杀人了,南迁太子杀人了!” 大家四处散开,官府的人很快就到了,将项厉宸的军队团团的围住。 “项大哥,你怎么能在求和的时候杀人啊?”苑碧棠捉住项厉宸的袖子:“怎么这么鲁莽?” “我不能看着你被他们欺负。”项厉宸讶异的望着苑碧棠:“棠儿,你的腿怎么了?” “我没事,能够活着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苑碧棠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谁干的?”项厉宸的眼睛通红。 他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到底是谁,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重要了,都过去了。”苑碧棠怎么可能说出墨台勋的名字,她是那么的爱他,就算他让她跪在一个死人的面前三天三夜,闻了三天三夜那腐烂的味道,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恨墨台勋。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肯定让他不得好死!”项厉宸将长枪狠狠的插在了地上,“碰”的一声,长枪插进了地里面,深入半尺。 此时,层层叠叠的官兵之中,出现了墨台勋的身影,墨台勋一听说项厉宸竟然在求和的时候杀了靖夏的百姓,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哼,竟然赶在京城杀人,他这次可别想活着回去。” 可是,当他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到的时候,惊讶的看着满身都是污秽之物的苑碧棠:“棠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爷,我……..”苑碧棠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墨台勋沉吟了一下,还是下了命令:“来人,将闹事的人带走!” 项厉宸身边的护卫马上就围了上来,将项厉宸和苑碧棠保护到中间。 苑碧棠放开了项厉宸,急忙的对墨台勋说:“王爷,不是他的错,是百姓们先闹事的,我可以作证,我看不过去,我才……..” “住口!”墨台勋愤怒的叫嚷了一声:“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个王妃的样子!” 墨台勋的模样好凶狠,苑碧棠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项厉宸,你最好想清楚,如果反抗,南迁会是什么下场!”墨台勋眯起了眼睛。 项厉宸从层层叠叠的护卫中慢慢的走出来:“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干的,与他人无关,不要牵连他人。” 不管是为了南迁不受到牵连,也为了苑碧棠不受到牵连,项厉宸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他决定不反抗。 “项大哥…….”苑碧棠伤心的看着项厉宸:“不要……” 项厉宸浅浅的微笑,他的白衣已经脏了,可是他的微笑一点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么的温暖。 墨台勋再也看不下去:“将项厉宸给我带走。” 几个人利索的冲上来,将项厉宸绑了,苑碧棠大叫:“不要,你们放开项大哥,放开项大哥!” 侍卫们立刻就上前捉住了苑碧棠,苑碧棠不住的挣扎,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项厉宸被带走! 墨台勋走到了她的面前,一马鞭将苑碧棠带上了自己的前座:“我们回家。” 墨台勋扬鞭,从项厉宸的身边走过。 苑碧棠不停的叫嚷:“项大哥,项大哥!” 她和项厉宸的距离越来越远,项厉宸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面慢慢的消失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伤心的问:“王爷,他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墨台勋一路飞奔,没有回答苑碧棠的话,到了慕容王府,墨台勋将苑碧棠抱回了珍棠阁,一进门就怒气冲冲的大喊:“来人,给二夫人沐浴更衣。” 汀兰战战兢兢的带着一群丫鬟进来,准备沐浴的事情。 第90章 打个赌吧 墨台勋看着她被汀兰她们剥了身上的脏衣服,冷冷的说:“你以后待在这里哪里也别想去。” “王爷,项大哥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做错,我可以作证,你要相信我啊!”苑碧棠苦苦哀求:“王爷,你就放了他吧,他已经战败了,他已经被你踩在脚底下了啊!” “棠儿,双腿都不能走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能折腾,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墨台勋覆上苑碧棠的脸颊:“你可知道他是南迁的太子,你跟他接触置我于何地?” 一句话,点醒了苑碧棠。 是啊! 她怎么能接触南迁的太子! 她是墨台勋的妾,如果让多事的人造谣,那么墨台勋将会陷入怎样不利的境地?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对不起。”苑碧棠摇了摇头,恍然大悟的说道。 “以后不要再见他了。”墨台勋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苑碧棠神情涣散,以后真的不能再见到项厉宸了吗? 那个在塔最难过的时候待在她身边安慰她的人,以后真的不能再相见了吗? 汀兰也在旁边不停的劝阻:“二夫人啊,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干傻事了,汀兰我看着难过啊!” 苑碧棠木讷的望着屏风,她的身躯缓缓的滑入了水中。 项厉宸,我们以后真的不能相见了吗? 苑碧棠被软禁了,她不停的为项厉宸担忧,只要一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不让出去。 “放我出去,我是这里的主人。”苑碧棠怒视着门前的侍卫。 侍卫们低着头,说的话一点也不恭顺:“回二夫人,王爷说这段时间南迁国来求和,京城不太平,二夫人不能踏出这个门半步。” 苑碧棠只能推着椅子回去。 中午,汀兰进来送饭,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面,苑碧棠急切的向她打听消息:“汀兰,你有没有项大哥的消息?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汀兰紧紧的闭着嘴巴,不停的往后面退,然后望了望门口的侍卫,扁着嘴巴说道:“二夫人,王爷发话了,只有谁敢嚼舌根子,就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可不敢说什么。” 汀兰也有她的苦衷啊!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墨台勋根本就不会把她的命当成命吧! 苑碧棠怔怔的坐在桌子的面前,手中的丝绢被她蹂躏成一团。 “二夫人,你就不要担心了,他是南迁的太子,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他要是出事了,南迁和靖夏肯定免不了一场战争的。”汀兰舍不得苑碧棠那么伤心,只好在她的耳边低语:“二夫人,你赶紧用膳吧,不然你倒比你的项大哥先倒下了。” 汀兰是一个聪明的丫鬟,她也不问苑碧棠和项厉宸的关系,直接这样劝说。 苑碧棠只得点了点头,乖乖的吃饭。 心里担心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连吃饭都觉得没有味道。 项厉宸,你在哪里?你过得是否还好? 午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珍棠阁的宁静。 沉重的呼吸从身后面传来,苑碧棠不用看也知道来者何人,她有些悲戚的问:“王爷,你打算如何处置项大哥?” “棠儿,项厉宸是南迁的太子,也就是靖夏的死敌,你不要担心他了,他早晚是死,就算这一次不死,以后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墨台勋望着窗户外面盛开的牡丹,有一些讶异:“你何时也喜欢种牡丹花了?” 苑碧棠随着墨台勋的目光,看向了外面,牡丹花一朵朵盛开,红艳艳的一片,如此娇美动人。 她微微轻笑:“溪儿公主喜欢牡丹,我便种了,多希望自己能变成溪儿,可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那日,溪儿公主将她叫去,溪儿公主告诉她,如果最娇艳的花朵在她鼎盛的时候死去,那么她的娇艳就会变成永恒,她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让墨台勋永远的记住她。 不管以后他的身边是谁在陪伴,他的心理面都会是溪儿公主。 苑碧棠沉醉在娇艳的牡丹花上面,如果将变成溪儿,墨台勋是否就会喜欢自己了? 她的爱,为何还是那么的卑微,从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变过。 “棠儿,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墨台勋明白了苑碧棠的用意,可是他不想说这个话题,溪儿就是溪儿,棠儿就是棠儿,无论如何学,也是替代不了的。 “此话怎么说?”苑碧棠有些迷惑。 “如果单单是项厉宸在街道上面杀了百姓,我想我肯定能给他定一个藐视王法的罪名,可是你却出现了,现在你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里面,我反而不好办了。”墨台勋生气的说道,他的英俊的脸庞没有一丝微笑,有的都只是寒冷,沁骨的寒冷。 “王爷是在怪罪我吗?”苑碧棠有些嘲讽的问道:“我耽误王爷办事了,王爷要不把我抓走吧,反正我在这里和在牢中没有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墨台勋狠狠的瞪着苑碧棠,慢慢的走进。 苑碧棠最害怕的就是墨台勋审视的眼神,她感觉到危险,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以后不要说这类的话了,下次绝对不会轻饶你。”墨台勋说完,拂袖而去,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在空中飘散,味道竟然比牡丹更重。 苑碧棠扭过头去,不想看那抹离去的身影,他只会让她感到伤心,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茶杯中的水已经凉了,见底的茶杯发出透明的光泽,苑碧棠紧紧的捉着茶杯,可是手紧了又松开,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 外面突然出现了嘈杂的声响,苑碧棠抬头问汀兰:“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汀兰一路小跑出去:“我去看看。”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声音离珍棠阁越来越近。 苑碧棠隐隐约约有些担心,不知道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有等她想出一个所以然,一股浓浓的脂粉味传来,铁兵器的声音胡乱交错,紧接着,涯殇晃着扇子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苑碧棠眯起了眼睛:“王爷已经回了王府,你怎么还是如此嚣张的闯入?” 涯殇一向视来慕容王府为进入无人之地一样,他浅笑着,放荡不羁的走到苑碧棠的面前,扇子上面的“棠”字有一些刺目,他吐气如兰的在苑碧棠的耳边低吟:“我故意找人将他支开了,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想到主角竟然是你呢!” 苑碧棠预料不好,她抬起了头,眼睛直视着涯殇,两瓣嘴唇紧紧的咬在一起:“你想要干什么?” “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就是想让你跟我走一趟,小狸猫,我不想伤害你的,不过你可是一个重要的筹码,墨台勋在暗地害我的事情你也有份参加吧!我还真想知道你被抓走之后他会是什么表情。” 苑碧棠发出凄楚的微笑:“你别妄想了,他是不会为我担心分毫的,你不了解他,他担心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已经死了,他的心早就被那个人带走,再也回不来了。” “咱们打个赌如何,我猜他很重视你,会为了救你牺牲一切。”涯殇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算计的微笑,这是苑碧棠最讨厌涯殇的地方。 她不喜欢自己的命运总是掌控在别人的手中,涯殇这样的人,恰好就是她不喜欢的类型。 “太子殿下,你我之间怎么说也相识一场,今日就不能放过我么?”苑碧棠低声的询问。 涯殇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玩世不恭的说道:“可以啊,你可是我十分看重的棠儿,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面,我可以不带走你,不过你甘心吗?”涯殇戳中了苑碧棠的软肋:“你不是很想知道你在墨台勋心中的位置么?如果我带走了你,他的反应就会展现出来,你难道不想试一下吗?” 苑碧棠一点一点的走进涯殇设好的圈套里面,她认真的想了想,觉得他的话也没有错,她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我跟你走。” 没有一天不想知道自己在墨台勋心中的位置,苑碧棠明明知道不该跟涯殇走的,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墨台勋,如果你爱我,哪怕还有一丝的情分,你都会来顾及我的吧! 涯殇推着苑碧棠的椅子离开了慕容王府,在外人的眼中,苑碧棠就是被涯殇挟持走的,只有苑碧棠自己知道,她是自愿的,为了知道墨台勋的心意,她自愿跟涯殇走了。 涯殇并没有将她带进牢房,而是将苑碧棠带回了太子府,涯殇关切的问她:“你想要住什么样子的房间,我可以去给你布置?” 苑碧棠想了想,淡淡的说道:“我想要布置成珍棠阁的模样,你会为我做吗?” “好,我立刻找人布置。”涯殇合上了扇子,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就好像是提前排演好了一样。 难道身为帝王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苑碧棠不停的盯着涯殇看,似乎是想要把涯殇看穿一样。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涯殇真的去做了,她只是一个俘虏,为何她感觉她的待遇比一个正位的太子妃还要好? 太子府的人办事情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收拾出一间和苑碧棠在慕容王府一模一样的房间来。 “棠儿,你先在这里休息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一点再来看你。“ 苑碧棠连忙叫住了涯殇:“我能认识一下你的太子妃吗?在这里我很无聊,想找个人陪伴一下。” “太子妃么?”涯殇刚要走的身子停了下来,他转过头,随意的说:“你还是不要接触太子妃的好,我让人去把你身边的那个贴身丫鬟照过来陪你吧。” 说完,他微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第91章 希望在前方 这个房间的摆设,和她在慕容王府住的房间一模一样,只是没有了满院子的牡丹花。 她得不到墨台勋的心,发了疯的想要变成溪儿,溪儿的一举一动,她都想着模仿,可是墨台勋还是不为之所动,他的心就像是石头做的,怎么也感化不了。 虽然不在慕容王府住着了,可是她却感到了一丝丝的温暖,这里没有牡丹花,只有珍棠阁,在太子府里面,她是自己,不是那个为了追逐溪儿的脚步的可怜女子了。 她的心感到一阵轻松。 过了没有多久,汀兰被下人带来了,她的脸色惨白,太子府的人果然是用“请”的。 “二夫人,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汀兰一见到苑碧棠,差点哭了出来。 苑碧棠轻柔的抱住汀兰:“我没事啊!倒是你,怎么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苑碧棠的眼眉垂下,发现了汀兰手上面的淤青,顿时生气的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对待汀兰,太子殿下是怎么交代你们的,是让你们带回来,不是绑回来。” 汀兰也跟了苑碧棠一段时间了,感情还是不错的。 那几个侍卫一听这话,立刻就瘫软了身子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请求二夫人饶命,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死啊!” 只是简单的训斥了一句,没有想到他们会是这么大的反应,苑碧棠不解的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有点生气,你们起来吧!” “二夫人,如果这个事情让太子殿下知道了,他肯定不会绕过小的们的。求求二夫人宽宏大量,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子殿下。不然我们项上人头不保啊!” 大头的侍卫在那里哭诉。 苑碧棠心软了,原来涯殇是那么不好相处的人啊! 苑碧棠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下去:“我不追究这件事情了。” “谢谢二夫人,二夫人真是宅心仁厚,小的们对二夫人的恩德没齿难忘。” 几个侍卫又三跪九叩才离开。 “汀兰,对不起,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自己被人捉来,还让你过来陪我?”苑碧棠问,如果汀兰说不想跟她在这里受苦,她肯定不会留下汀兰的。 汀兰死命的摇了摇头:“二夫人,我是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人,不管二夫人到什么地方,我都会跟随你的。” 一个丫鬟能够付出这样的真心,让苑碧棠十分的感动,不管自己的命运多么的惨,身边总是有一个人能安慰自己,其实这样就该心满意足了吧! 在太子府里面,苑碧棠过得还算惬意,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不知道墨台勋知道她被捉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项厉宸现在的情况,只能等,等待涯殇给她消息。 就这样在这里过了一天,涯殇回来了,他让下人过来请苑碧棠去竹林小筑吃饭。 苑碧棠沐浴了一番,穿上了一件淡蓝色的纱裙,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腰间,汀兰跟着她一起往竹林小筑走。 沿途的景色,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涯殇他……真的很特别。 这里的风景,根本就不该是一个太子应该居住的环境,这里就像是一个桃花源一样,假山流水,竹林小径,苑碧棠越来越看不明白涯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不像是一个一国太子该做的事情。 竹林小筑就坐落在竹林之中的最高处,小筑高高的耸起,一条幽静弯弯曲曲的延伸上去,别有风情。 汀兰推着苑碧棠,沿着幽径上去。 天色一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竹林小筑上面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闪动,那便是涯殇。 苑碧棠走到小筑的时候,涯殇不满的皱着眉头:“让你来吃饭,怎么来的这么迟?” 苑碧棠莞尔一笑,“我也想急着来,可是这腿不方便。” 她抬头,发现了马夫,不觉轻轻的叫出了声音:“马夫……..” “哈哈,见到他就不把我放在眼里面了。”涯殇好笑的看着苑碧棠:“我猜你会想见他的,就把他带来了。” 苑碧棠和马夫对望,马夫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要跟苑碧棠说,可是他现在是涯殇身边的一个下人,他没有经过涯殇的允许,是不能轻易说话的。 “棠儿,先吃饭吧,我肯定会给你们叙旧的时间。”涯殇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红烧鱼夹进苑碧棠的碗中。 苑碧棠微微的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一直都在马夫的身上没有离开过。 马夫的变化还真大啊! 他脸上的那一道刀疤早就已经不见了,现在整个人英俊了很多,穿上了侍卫的黄马褂,整个人看上去又精神又干练,和以前的那个马夫真是判若两人。 有马夫在旁边看着,苑碧棠吃的特别的不自在,她只要一抬头看马夫,马夫就把自己的脸转向一边,上面竟然出现了为不可查的红晕。 涯殇似乎看出了什么,他也没有点破,而是转而对苑碧棠说:“棠儿,我有一个惊喜要告诉你,你可要做好准备。” “什么惊喜?”苑碧棠的第一反应就是涯殇会说墨台勋的事情,她正想问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私下搜寻,终于找到了可以治你腿疾的药方,相信假以时日,你肯定又能站起来走路了。”涯殇笑的很开心。 “真的吗?”苑碧棠没有想到涯殇说的惊喜是这个事情。 真的还能走路吗? 曾经的她想过这个问题。 她是一个大夫,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腿疾,她没有信心治好,也不记得医书上面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记载,想来从古至今,她还是第一个因为下跪而让双腿废掉的人,想来都觉得可悲。 现在涯殇的意思是说她的腿疾可以治好吗? 苑碧棠压抑的看着涯殇,不相信的问:“太子殿下,你明明知道这是我的痛,何必说这样的话来给我希望?” “小狸猫,我可不是安慰,我是真的找到了药方了,不过不是在靖夏找到的,那个大夫已经到达了京城,明日我就让他来给你治病。”涯殇细心的说道:“有什么想吃的今晚嗑药多吃点,等到明天大夫给你诊治之后,肯定会吩咐你这个不许吃,那个也不许吃,以后的日子可就要难过了,趁现在大夫还没有来,赶紧多吃一点。” 说罢,他又往苑碧棠碗中夹了不少的菜。 视线渐渐的模糊,涯殇热情给她夹菜的模样慢慢的模糊,从来都不觉得涯殇是一个好人,可是她却总是在他这里得到关怀。 这个男子,不管别人在私下是怎么说他的,他对她的好从未改变。 苑碧棠有些错愕的想,如果你唯一不反感的女人不是我,你还会这般对我好吗? 只是这些话,苑碧棠一句也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情只能永远的放在心上,不能说出口的。 “小狸猫,你不会是感动的哭了吧!”涯殇戏谑的凑到了苑碧棠的面前,眨巴着大眼睛,仿佛是在看笑话。 苑碧棠扭捏的低下头,扒了几口饭,还是忍不住用手抹了一下眼泪:“谁会感动,你这个讨厌鬼!” “哈哈,好吧,我就不拆穿你了。”涯殇哈哈大笑,又是一杯酒下肚。 这顿饭是苑碧棠回到京城之后吃的最温馨的一顿饭,她有些迷惑了,为什么明明喜欢的是墨台勋,可是她在墨台勋的身边过得是最不快乐的,而项厉宸,涯殇,马夫他们,不管在谁的身边,她都感觉到了温暖,难道真的是爱错人了吗? 可是爱错了又能怎么样,她根本就不可能回头,只怪老天,将她和墨台勋牵了红线,这辈子都会沉溺在墨台勋那幽深的眸子之中。 饭后,涯殇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离开。 “太子殿下,项大哥他还好吗?”涯殇要走了,她终于按捺不住的问了。 “你放心,王爷还不敢动他的,他是南迁的太子,有了什么闪失,就永远也不会投降靖夏了。就算王爷想要解决项厉宸,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 听了涯殇的一席话,苑碧棠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夜黑风高,涯殇离去,他摇着扇子,慢慢的穿过竹林,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为何这样放荡不羁的男子会是太子殿下? 到底怎么样的生存环境才会造就这样一位太子殿下,苑碧棠想不明白,她盯着太子涯殇的身影,一直到他消失不见才回神。 “棠姑娘,我从太子殿下那里听说了你的腿疾,只要棠姑娘一句话,我立刻就给你去把墨台勋的头提回来。”马夫压抑着怒气说道。 “马夫,你可千万别这样干,王爷他只是误会了我,这不怪他。”到头来,苑碧棠还是替墨台勋说话,真是可悲。 墨台勋处处都在伤害她,可是那熊熊的爱火从来就没有熄灭过。 苑碧棠还是处处为墨台勋着想。 “那究竟是谁杀了溪儿公主,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去查清楚,还给你一个公道。”马夫说过,他会以死来效忠苑碧棠的,他说到做到。 苑碧棠看向了远方的夜景,这里能看到整个太子府,可是再远一些的,就看不到了。 如果能够看到慕容王府,该多好呢! “你相信吗?没有杀溪儿公主。”苑碧棠很平淡的回答。 那个女人,用死来得到墨台勋的心,她的手段,真的好决绝。 如果她是她,她肯定做不到。 苑碧棠一直都在仰望着溪儿,溪儿公主的善良,溪儿公主的宽容大度,见到墨台勋有了别的女人,也能够一再的容忍,直到她容忍不了的那一天,走上了绝路。 这样的溪儿,真让人心疼。 “棠姑娘说的可是真话?”马夫沉吟。 “绝无半句虚假。”苑碧棠坚定的说道。 第92章 治腿 “棠姑娘,以后有什么事情请告诉我,我就算是死也会护你周全。”马夫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配不上苑碧棠,有些话,从来都不用说出口,也能让人感觉到那一份诚挚的心意。 苑碧棠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劝说对于马夫而言,肯定是没有什么用的。 她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为她鞍前马后? 她只是一个山野村妇,如果不是为了治好溪儿公主的病,她可能就老死在靖夏南端的灵泉山,永远也不会来京城的。 马夫的影子,在月色之中晃荡,那一晚,苑碧棠都不舍得离开。 有愿意守护她的人,这让她十分的欣慰。 “我的腿疾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治好的,太子殿下他真的找到了可以治我的人吗?”如果双腿还能走路,苑碧棠多么的盼望着那一天,她站着的时候都争不过溪儿,现在双腿瘫痪了,她是不是更争不过溪儿了? 不行!她不能认命!还记得项厉宸的话,“如果你觉得命运不好,那就用尽全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苑碧棠无时无刻的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听说是从东澜国来的大夫,不管怎么样,请棠姑娘一定要试一试,千万不要放弃了希望。”马夫恳切的说道、 “我知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够站起来呢!”苑碧棠双手合十,放在心口的位置,对着漫天的繁星祈祷着自己能够站起来。 汀兰站的很近,他们的对话她全部都听到了,听说二夫人还有希望能够站起来,她也跟着高兴。 涯殇对苑碧棠很好,她在这里过得很开心,不至于总是一脸阴霾的模样。 今日,涯殇没有去处理朝政方面的琐事,而是带着一名大夫来砍苑碧棠的腿疾。 苑碧棠躺在床上,面前掩盖住了轻纱垂帘,看病的时候,大夫将红线的一头系在苑碧棠的手腕上,另一头握在自己的手中。 苑碧棠紧张的盯着外面大夫的脸,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怎么样。 其实当大夫进来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这名大夫的时候,她是有些失望的,这名大夫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年轻的大夫没有什么经验,更何况是她都治不好的腿疾,苑碧棠也只能试试看了。 中年大夫闭着眼睛感受了一阵子,然后站了起来。 “怎么样?她的腿疾能治得好吗?”涯殇比苑碧棠还要心急。 “幸好你碰到的是我,贵夫人的腿疾还有得治。” “真的吗?”苑碧棠立刻掀开了帘子激动的问。 “恩,贵夫人有些贫血,不能立刻进行治疗,待我开两服方子给夫人调剂一下,就可以开始治腿了。” “不过治腿需要一些条件,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中年大夫皱了皱眉头。 涯殇立刻就带着大夫出去了:“你放心,不管是天山上面的雪莲,还是水底的的珍珠,只要你能说得出来的东西,我一定想办法去弄到…….” 声音渐渐的消失,苑碧棠汹涌澎湃的心依旧没有静下来。 她不确信的捉住了汀兰的手:“汀兰你听到刚才那个大夫说的话了吗?”苑碧棠高兴的摇着汀兰的手:“他说能治好我的腿疾,这是真的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汀兰?” 汀兰兴奋的回答:“二夫人,你没有听错,是真的,那个大夫说真的能够治好你的腿疾,灯过不了多久,你就能站起来了,二夫人,我真是太高兴了。” 苑碧棠沉浸在喜悦之中,那一天会是怎么样的? 像以前一样想跳就跳,想走就走,原来能够走路是那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以前没觉得什么,可是当她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苑碧棠抚摸着自己的双腿,能走路的那一天不远了吧! 吃了几天的药,将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苑碧棠不止一次问过涯殇,她的腿需要什么东西才能治好,她十分好奇连自己都治不好的腿别人用什么样的方子给她治好,渴死涯殇说这个是秘密,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苑碧棠不相信他的言辞,可是一想到不管是什么方法,能够治好自己的腿,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这些都压在了心底。 刚开始的时候,大夫让她泡在一种药材之中,每次泡一个时辰,就这样泡了三天之后,歹大夫让苑碧棠吃药。 苑碧棠端过碗,闻到了里面迷药的味道,不禁怀疑的看了一眼大夫:“大夫,我也是大夫,这碗药中明显有迷药,你是想要对我做什么?” 大夫呵呵一笑:“夫人果然好眼力,我要做一点手术,这都是为了你好,夫人千万不能怀疑我的好意。” “什么手术?”苑碧棠一听到手术两个字,立刻就放下了碗,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夫人不必担心,这是我们祖传的秘方,绝对能够根除你的顽疾,但是希望夫人一定要配合我。”大夫将刚才苑碧棠放下的碗又放回了她的手中:“喝下去,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吗,手术就做完了,放心,你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不行,我要见涯殇。”苑碧棠警惕的盯着大夫。 她的话刚落,涯殇就慢慢的走了进来,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小狸猫,你放心,他没有说谎,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把药喝了吧。”涯殇满脸的自信,他不停的给苑碧棠打气。 苑碧棠沉默的看了看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沉吟了片刻,苑碧棠还是将药碗端了起来。 不管有什么样的风险,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站起来,苑碧棠一饮而尽,顿时双手一滑,碗打碎在地上,视线越发的模糊,整个脑袋都变得沉重起来,好想睡觉,好想休息,好累。 慢慢的合上眼睛,在最后一丝视线里面,她看到了涯殇坚定的微笑。 ………. 眨巴着眼睛,苑碧棠慢慢的苏醒,汀兰在旁边忙里忙外的,苑碧棠轻轻的启动唇齿,口干舌燥:“汀兰,我睡了多久了?” 汀兰一见她醒过来,高兴的坐在了床边上:“二夫人,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我了你都睡了三天了,把汀兰担心死了。” 汀兰突然想起了三天前的事情,她现在都还觉得非常的不真实,就因为那一个手术,她坐在苑碧棠的身边等她苏醒,都做了好多的噩梦。 看着汀兰苍白的脸色,苑碧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汀兰,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汀兰的目光闪烁着,她转过头去给苑碧棠倒水。 不知道为什么,苑碧棠总是感觉汀兰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好像在他沉睡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可是苑碧棠的身子还太虚弱,不想知道。 有些事情,并不是好事,她的身子现在这么虚弱,肯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二夫人,听大夫说,只要半年之后你就能走路了,只要好好的康复,肯定没有什么问题。”汀兰吧水端到了苑碧棠的面前:“二夫人,我做过很多人的丫鬟,可是你是我见到的命运最荆棘的一个,我希望二夫人以后都健健康康的,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 苑碧棠笑了笑,她的命,似乎从到京城之后就开始变了,师父宁霄的用意,她到现在都参不透。 之后的日子,苑碧棠开始一步步的学习走路,可是总是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二夫人,你不要太着急了,要想走路,还需要一段时间,咱们慢慢的来。”汀兰劝说着。 苑碧棠额头上面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落下,看的汀兰着实的心疼。 苑碧棠惨白的脸微微的泛起了微笑:“我这么快学习走路的事情不要跟太子殿下说,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你记住了吗?” “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汀兰有些奇怪。 “这你就别管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说大夫的药方似乎没有什么作用,我还是没有办法站起来。”苑碧棠有自己的打算,其实让大家知道自己有腿疾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后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算是一个筹码吧! “恩,汀兰记下了。”汀兰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丫头,既然不明白那就乖乖的做好就可以了。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汀兰闹挠着自己的脑袋,阳光洒在汀兰的脸上,汀兰有些纠结的望着苑碧棠。 “你说吧,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苑碧棠慢慢的支撑着身子回到椅子上面,她用丝绢擦了一下满脸的汗水。 “王爷为了二夫人,来闹太子府了,可是每一次都被太子赶了回去,说项厉宸和你合伙闹事,现在将你软禁了。”汀兰到底还是说出口了,苑碧棠不像别家的主子,她从来都不欺负下人,汀兰在她这里过得十分自在,所以很多事情汀兰都不愿意瞒着苑碧棠。 “呵呵,原来我再墨台勋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位置的,只是不知道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妾被别人软禁了,还是真的在乎的是我?”苑碧棠自问道。 “太子殿下不放你离开,王爷已经上奏了朝廷,说太子殿下玩世不恭,流连花丛,还将主意打到了你的头上,说必须要让太子殿下放人。” “现在的兵权全部都在王爷的手中,太子殿下不能不放人的。”苑碧棠肯定的说:“看来这一次是试探不出什么了,再厉害的太子殿下,他也要顾忌兵权,不敢留我太久的。太子殿下他怎么说的?” 汀兰的步子走得更加的快了。 可是,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下来。 苑碧棠也不说话了,荷花池好美,无数盛开的荷花,洁白无瑕。 只是这些,都不是让她愣住的理由,而是在长廊的前面,有一串铃声响起,熟悉的声音在那里攒动,她不用看都知道,那是铃铛。 第93章 以腿换腿 汀兰畏畏缩缩的扯着自己的衣服,说话吞吞吐吐起来:“太子殿下说…….他说…….”后面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无妨,你说吧,太子说什么了?”苑碧棠什么打击没有见到过,现在多一两个也没关系了。 “太子殿下说,你和南迁项厉宸私通谋逆叛国,要处以死罪。”汀兰说完,竟是跪在了地上,身子软的跟一推烂泥一样。 “他真的这么说?”苑碧棠也被她的话吓到了,什么叫做谋逆叛国? 这可是大罪,重则株连九族的。 他不会这么做的,苑碧棠笑了笑,觉得刚才自己的想法太荒唐了。涯殇既然能给她治腿,说明他是不会害她的,怎么可能这么说呢? 可是转瞬之间,苑碧棠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涯殇是可以利用她来将墨台勋铲除的,牺牲一个苑碧棠,可以讲政敌消灭,按照涯殇的个性,他真的会干的出来的。 苑碧棠有些害怕了,涯殇真的会如此做吗? 苑碧棠连忙对汀兰说:“带我去见太子殿下。” 汀兰摇了摇头,不敢起来:“二夫人,如果让太子殿下知道是我说的,肯定会杀了我的。”汀兰死也不敢站起来。 “好吧,这件事情我先不说。”苑碧棠看不得汀兰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只好作罢。 汀兰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涯殇会不会真的杀她,苑碧棠自己也不能确定了。 正在发愣的时候,天空中落下了一滴滴的细雨,汀兰推着苑碧棠的椅子往回走:“二夫人,我们回去吧,外面开始下雨了。” “等等。”苑碧棠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看了看远处的假山,还有那长长的不见尽头的长廊:“我好久没有看雨景了,我想出去走走。” 自从她不能走路之后,苑碧棠便没有了出门的勇气,每一次的不便总是能想起自己悲戚的命运,可是现在,她似乎有机会复原了,这让她很兴奋,前方全部都是希望,她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了。 “那好,那我推着你去看一看。”汀兰高兴的推着苑碧棠的椅子。 太子府的长廊,是用上好的黑檀木做的,汀兰的脚步声浅浅的,几乎没有声音。 没有尽头的走廊,挂着一串串的灯笼,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在房梁上面,走廊外面的地,全部变成了一面镜子,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苑碧棠喜欢这样的感觉。 “二夫人你看,前面有荷花池。”汀兰欣喜的叫着。 苑碧棠抬眼望去,高兴的说:“我们去看看。” 没一会儿的时间,铃铛的身影出现在长廊的那一头,汀兰赶忙推着苑碧棠朝反方向走去。 “二夫人,我们去别的地方转一转吧!”汀兰没有忘记涯殇的忠告,不要让苑碧棠和铃铛接触,那对苑碧棠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苑碧棠却叫住了她:“停下,我要见她。” 汀兰只好停下。 “汀兰,我想喝茶了,你去给我倒一杯茶吧!”苑碧棠吩咐。 汀兰知道,苑碧棠这是想要支开自己,她只好默默的答应,一个人转身离开。 汀兰走了,这里就剩下了苑碧棠一个人,苑碧棠欣赏着池子里面的荷花。等着铃铛的脆响慢慢的靠近。 “二夫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铃铛远远的看到苑碧棠,加快了步子走到苑碧棠的面前。 “我在等你。”苑碧棠微笑着,如同三月的春风那般和煦。 “在等我?”铃铛有一些差异,她现在已经成熟了很多,也沉默了很多,没有了以前的活泼,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因为墨台勋的阴谋,那她还会是以前那个单纯活泼的铃铛吧! 可是一切都变了,铃铛的眼眸不再是单纯的什么也没有,她懂了太多的东西,不会再次被墨台勋利用了。 “是啊,铃铛,你过得好不好?”在雨声之中,苑碧棠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小。 “二夫人,我没有后悔嫁给太子殿下,你知道我深爱他,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感化他的。”铃铛还做着美梦,还对那个妖娆的不可方物的男子有着无限的期待。 苑碧棠多么的想要告诉她,告诉他涯殇是不会碰女人的,他对女人反感至极,她对他的等待根本就毫无意义,只是这些话,她不能说出口。 “铃铛,我知道王爷对不起你,大家立场不一样,我也不该劝说你什么,只是不要将心放在太子殿下的身上,太子殿下是不会爱上一个人的,你要相信我。”苑碧棠伸出手去,想要捉住铃铛的手,可是铃铛却往后面退了一步,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铃铛了,不是那个天天跟在苑碧棠身后的那个单纯的铃铛了。 “你为何这样想?我是太子府唯一的太子妃,太子殿下身边只有我一个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我铃铛长得不差,为何二夫人就这样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决定我的命运,二夫人是何居心?”铃铛疑惑的问。 苑碧棠没有想到铃铛会怀疑自己的用意,不由的反应了过来:“我是为你好…….” “别说了,我铃铛不是傻子,从涯殇经常进出慕容王府的时候,我就应该相信那个谣言的,可是我始终都是那么的相信你,二夫人,你不要跟我抢太子殿下好不好,我知道太子殿下喜欢你,我求求你不要跟我抢太子好不好?”铃铛清秀惹人怜爱的一张脸庞尽显痛苦的神色:“我为了太子殿下可以付出生命,可是他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甚至都记不住我的长相,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美貌出类拔萃,可是太子殿下从来都不肯看我一眼,我现在知道了,太子殿下喜欢的是二夫人,情人眼中出西施,太子殿下自然是不会看我一眼了…….”铃铛颓废的哭泣。 苑碧棠着急的解释:“铃铛,你不要误会,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喜欢我,他把我软禁起来是为了拿我来对付王爷,天子殿下从来就不会喜欢任何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铃铛边哭边摇着头,“二夫人,你不用骗我了,我已经被骗过的次数太多了,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你和王爷是一样的,你们都只会骗我!”铃铛用袖子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摇着头飞奔着跑向长廊的尽头。 “铃铛,你听我解释啊,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苑碧棠紧跟着追了上去,她不能让铃铛误会,她不想让铃铛以后生活在怨恨之中。 长廊好长,铃铛跑的好快,苑碧棠只能推着椅子一点一点的往前面挪步。 “铃铛,你听我解释,你不要跑那么快,我追不上你。”苑碧棠着急的推着椅子往前面走。 铃铛根本就不回头,她不停的跑着,这一次,要斩断和苑碧棠的情谊,她们之间的有情,这一次真的结束了。 突然,椅子发出了吱吱的响声,苑碧棠的椅子不受控制的往前面跑去,苑碧棠怎么也无法让椅子停下来。 椅子出问题了! 前面是长廊的一个拐角,谁也不知道拐角过去是什么东西。 苑碧棠大惊失色,慌张的喊着:“汀兰,救我,汀兰--------” 马上就要撞在拐角的墙上面,苑碧棠用手狠狠的调转了方向,椅子丝毫没有控制的飞奔了出去。 “咚”的一声,不知道和什么撞在了一起,苑碧棠连人带着椅子,一起飞了起来。 “啊--------”只觉得天旋地转,苑碧棠落到了地面上,浑身疼痛。 “棠儿,你没事吧?”马夫着急的大喊。 苑碧棠微微的睁开眼睛,马夫进入了她的视线,马夫正在远处趴着,刚才是撞到他了吧! “我没事,扶我起来。”苑碧棠努力的给出一个微笑。 可是马夫却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马夫,你怎么了?”苑碧棠奇怪的看了看马夫,马夫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的望着苑碧棠。 苑碧棠这才发现,在地上残缺的椅子不止是她的,还有另外一把。 “马夫,你的腿…….你怎么了?”苑碧棠惊呼出声。 马夫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不就是残废了么,习惯了就好了。” 他笑的很灿烂,仿佛残废了双腿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自己一样。 “马夫,究竟是怎么回事?”苑碧棠感觉不对劲了,马夫的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变成这样。 地上,两个人倒在地上,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马夫轻柔的回答:“棠姑娘,前些日子去做一个任务,不小心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他的目光闪烁,苑碧棠不是没有看见。 你何必对我撒谎! 苑碧棠难过的看着他,不禁想起了涯殇对她病情的隐瞒,难道中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马夫,你可说过只要是我的吩咐,你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为我办到?”苑碧棠问道。 “是,我说过。”马夫坚信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告诉我真相,我需要你的诚实。”苑碧棠怒吼。 这样被人蒙在鼓里面的感觉让人感觉好难受,她不要这样,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连对自己那么忠诚的汀兰都不愿意告诉她真相。 周围的人,每个人都神神秘秘的,她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异样。 “棠姑娘,有些东西不要知道为好。”等了半天,马夫只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如果你今天不告诉我,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苑碧棠愤怒的大吼。 马夫沉默了一下,最后叹息了一口气,还是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棠姑娘,大夫说你的腿经脉已经折断,需要用活人的经脉来替换,就是以腿换腿。” 说到后面,砝码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所以你牺牲了自己吗?”苑碧棠落下了泪水,马夫躺在地上,只能支起上版身子,她怎么能不心痛。 为什么要这对以对待我?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第94章 两面人 “棠姑娘,我说过,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会护你周全,我说到做到。”马夫笑了,他的微笑越来越多,他身上的杀气也在逐渐的减退。 “傻瓜,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陪我去看荷花?你说过要划船带我去看荷花的!呜呜-------”苑碧棠趴在了地上,哭的都听不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们两个人在雨中,全身湿透,苑碧棠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马夫,你要站起来,你不站起来你怎么保护我啊!” “对不起,棠姑娘,对不起!”马夫慢慢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手不停的往前面伸出去。 苑碧棠哭着将自己的放出去,和马夫的手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五指缠绕,冰冷的触感,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 心好痛,为什么一个陌生的人都能为他付出这么多,她改怎么报答,她欠下的情债改怎么报答啊! “小狸猫,你怎么了?”涯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了,他着急的抱起了苑碧棠,她的手和马夫的手在空中松开。 “马夫,你究竟让马夫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要用别人的腿来换我的腿,我宁可不要!”苑碧棠嘶吼着,不停的打自己的腿。 涯殇努力的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棠儿,我们都是为你好,为你好!”雨水从涯殇的脸上落下,他最喜欢的折扇落在了水中,随意的散落开,呈现了一个大大的“棠”字。 “来人,带马夫回去。”涯殇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苑碧棠看着马夫被人搀扶起来,带了下去。 马夫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苑碧棠的身上,苑碧棠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忧伤,她好心痛,马夫和她明明没有什么关系,每一次都是马夫在为她付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他在付出? 为什么涯殇不阻止,为什么他允许大夫这么做啊! 刚刚做了手术没有几天,苑碧棠的身子本来就还没有复原,这次淋雨,苑碧棠受到了重创,浑身忽冷忽热。 迷迷糊糊之中,苑碧棠想起了很多人,师父宁霄,刺客莫尘,温柔的项厉宸,永不求回报的马夫,苑碧棠不停的呢喃着这些人的名字,他们总是在帮助她,可是她却为别人什么也没有做过。 涯殇完全弃朝政不顾,一天就待在苑碧棠的房间,急的来回不停走动。 “王爷,你去休息一会儿吧,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汀兰在旁边劝说。 “我没事,我不看着小狸猫醒过来,我不放心。”涯殇满心都是苑碧棠,他怎么可能能不管她的死活。 汀兰挠了挠头,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苑碧棠是墨台勋的妾,为什么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的人,却是别的男子,太子殿下不是该关心太子妃的么? 可是听说太子殿下一次都没有去过太子妃的寝宫啊! 几天之后,苑碧棠醒过来了,她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涯殇,本来想要狠狠的斥责他,可是他满脸胡子拉碴,整个人几天都没有梳洗的模样,苑碧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狸猫,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涯殇高兴的叫嚷:“饿不饿,我去给你弄吃的?” 苑碧棠轻微的点了点头:“好。” 涯殇见她有反应,高兴的下去吩咐了。 苑碧棠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都是马夫,他的腿以后都不能走路了!他为了她,做出了这样的牺牲,她该如何报答? 下辈子,下下辈子吗? “太子殿下,你不该瞒着我的。”用膳的时候,苑碧棠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果告诉你,你肯定不会同意的,那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涯殇往苑碧棠的碗里面不停的夹菜,好像苑碧棠从来都没有吃过一顿好吃的饭一样。 苑碧棠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她虽然已经吃饱了,可是不想辜负了涯殇的好意,于是多吃了一点。 “小狸猫,明天王爷要接你回去。”涯殇顿了顿,终于开口说道。 “接我回去,那打赌的结果如何?”苑碧棠漫不经心的问。 “我没有想到他会对你用情这么深。”涯殇没有了胃口,他站起来,踱步到窗台的前面,望着外面的走廊:“他为了救你,宁可放弃这一次杀项厉宸的机会,说当时是我们国家的百姓闹事,不算项厉宸的错。” “真的吗?”苑碧棠心中五味杂陈,有些欣喜,有些不确定,墨台勋真的会如此对待自己骂? 这个赌,还是她自己同意的。 跟涯殇走,看墨台勋是会舍弃自己还是救出自己。 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好决绝的人,为了试探,不惜用这样的方式来赌博,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赌赢了。 “我早就说过,王爷没有表面上那么坏。”涯殇玩味的笑着,他的眼眸总是流露出一股放荡不羁的神采,他总是四处拈花惹草,身上永远都有一股胭脂的香味,只是他,似乎有一双能看透每一个人的眼睛。 “太子殿下,我是你唯一不反感的女人,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我的心就更向着王爷了,我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苑碧棠迷惑了,涯殇的做法让她非常的不解。 “小狸猫,我是王者,我将会拥有天下,只要你活着,无论你在谁的手中,我都能夺过来,我喜欢挑战难度。”涯殇自信的说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纳入我的后宫,你会成为我唯一的皇后!” 震惊了! 苑碧棠震惊了! 果然是王者,只有王者才会有这样的气度! “碰!”门外传出了声音破碎的声音。 “谁?”涯殇往外面探了探身子,没有见到人,可是一串急促的铃铛声音渐渐的远去。 “小狸猫,你先吃饭,我去去就来。”涯殇不等苑碧棠说话,就跑了出去。 苑碧棠关切的望着外面,她知道是谁,刚才是铃铛吧! 这件事情让铃铛听到了……. 铃铛会怎么想? 苑碧棠叹息的看着满桌子的菜,看来她和铃铛的路越走越远,真的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不管涯殇的想法是不是她所希望的,铃铛都会记恨自己了。 那个拥有着世界上最单纯的眸子的女子,她到底还是受伤了,而且这么深。 过了一会儿,涯殇回来了,他带着笑意,继续和苑碧棠谈笑风生。 “刚才的是铃铛吧,你怎么跟她说的?”苑碧棠问。 “不用管她,她的心全部都在我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涯殇笑呵呵的说。 “你在利用她对你的真心。”苑碧棠为铃铛感到一抹疼。 “是又如何,你不也伤害了她么?你们的阴谋,我不是不知道。”涯殇很随意的打开了折扇,新做的扇子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棠”字。 看的苑碧棠有些无语。 “铃铛是一个好女孩,你好好好对她。”苑碧棠此时唯一能为铃铛做的,就是让涯殇对她好一点。 “可是做不到呢!我对她的靠近很反感。”涯殇笑的有些张狂。 “太子殿下,如果墨台勋没有救我,那你真的会处死我吗?”这件事情在苑碧棠的心中是一根刺。 “是汀兰告诉你的?”涯殇撇了撇嘴角,杀机一闪而过。 “我身边的丫鬟没有一个活的长久的,我希望汀兰的命不会这么惨,不要受到牵连。”苑碧棠有些无奈,想想身边死了多少人了,她还在顽强的活着,那些在她生命之中走过的人,永远都无法从她的记忆里面抹去。 “我是涯殇啊,小狸猫,涯殇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我能让你死,自然也能让你活。”涯殇凑近了苑碧棠,满足的呼吸了一口气:“恩,真好闻,淡淡的处女沁香,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能让王爷碰你,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碰过你的人,我会诛灭九族。 这句话在苑碧棠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 “我知道。”苑碧棠扭过头去,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第二日,苑碧棠还没有等到墨台勋的轿子,就等来了宫里面的公公。 公公说皇上要召见她,苑碧棠只好跟着公公进宫。 很久没有见到皇上了吧! 那个年迈的老皇上,总是有一张慈祥的面孔。 苑碧棠不明白,一个在高位上面生存的人,见过的血腥肯定不少,为什么他还是能路出那么无害而慈祥的笑容,似乎他根本就不是皇上,而是邻家的老爷爷一样。 见到皇上,苑碧棠无法作揖,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皇上,妾身参见皇上。” “棠儿,我已经听说了你的事情了,我知道王爷欠你的太多,他对不起你,可是那也不能成为你通敌叛国的借口,你和南迁的太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皇上咳嗽了两声,稍微的急了一点。 “皇上,你别激动。”苑碧棠着急的解释:“我只是和南迁的太子认识,我们以前认识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南迁的太子啊!” 紧接着,苑碧棠就把它和项厉宸认识的经过给皇上说了一下,当然,她在慕容王府受到的委屈她并没有说出来,她不是一个爱告状的女人,她知道如果这样做了,只会离墨台勋越来越远。 第95章 误会 皇上微微的点了点头:“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没有想到你和南迁的太子项厉宸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缘分,真是一段奇缘啊!” 苑碧棠奇怪的问:“皇上,项大哥不是什么坏人,为什么我们两国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呢?” 皇上沉重的叹息了一声:“你不知道东西还有很多,两国交好,谈何容易,谁都想将对方吞并,哪里有那么容易交好啊!” 南迁和靖夏已经征战了数百年,都没有分出胜负,大家都只知道两国是敌对的国家,为何敌对,谁也不去细究了 “那皇上打算怎么样?”苑碧棠其实最担心的并不是两国会不会发起战争,而是项厉宸的安危。 战争,再怎么祸害百姓,与她何干,她只是想要身边的每一个人幸福,只是这么简单的愿望而已。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么这一次真朕打算放掉项厉宸。”皇上最后做出了决定,他捋了捋白胡须说道。 “恩,谢谢皇上的恩典。”苑碧棠高兴的真想跪下谢恩。 皇上乐呵呵的看着苑碧棠:“你啊,就是太注重感情了,王爷其实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现在溪儿不在了,你以后要好好的待在王爷的身边,说不听他哪一天就能被你打动了,你要给他一点时间。” “恩,妾身知道。”苑碧棠满心的欢喜。 出了宫殿,她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正好看到涯殇从远处走来。 苑碧棠立刻推着椅子躲了起来。 见到涯殇随着公公进了皇上的御书房,苑碧棠有些好奇的跟上去。 御书房是谈论重要事情的地方,周围是不许有士兵的,苑碧棠潜伏在门外面,在窗户上面挖了一个洞,往里面看去。 只见皇上和涯殇正在谈话。 “父皇你找我什么事情?”涯殇这时候表情肃穆,完全没有了玩世不恭的味道,果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两面人,在人前一套,在人后一套。 “皇儿,苑碧棠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你利用她的身份地位能够统一大好河山,可也会因为失去这大好河山,你到底能不能笼络到她的心,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杀了,以除后患。” 皇上的脸苑碧棠没有看到,可是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吓得呆住了。 皇上想要要她的命啊! 如果不能为涯殇所用,就是死路一条。 苑碧棠不敢继续多听,她悄悄的离开,一路上都心惊胆战的,深怕被人发现他偷听了什么话。 原来皇上真实的想法是这样的,那个慈祥的老人,其实并没有他表面上那么慈祥。 到底还有多少人,表面上为她好,其实背后都恨不得她死? 苑碧棠不敢想象,匆匆忙忙的回了慕容王府。 这一次回来,慕容王府的人越发的最她尊敬,能够让墨台勋救回来的人,应该是天大的宠爱了。 可是苑碧棠的心情一点也不好,皇上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下令杀了她,她该怎么办? 涯殇说她是唯一一个他不反感的女人,若是如此,皇上要是真的下了命令,他会不会下手杀她? 苑碧棠有些心寒。 “棠儿,你回来了。”听说苑碧棠回到了慕容王府看,墨台勋立刻抽身回来看看。 “恩。”苑碧棠的表情有些木讷,经过这一次,墨台勋更加怀疑她和涯殇有些什么了吧! 在涯殇太子府待了那么久,他肯定是不会相信她了。 苑碧棠甚至都不解释了,如果他愿意相信她,那么就算她身上被人泼了再多的污水他也不会相信。 他要是不相信,就算她再解释也没有什么用。 “棠儿,他有没有对你……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果然,苑碧棠果然听到了墨台勋的质问。 “对我很好,我住的很舒服。”苑碧棠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墨台勋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高兴的往外面走:“你的项大哥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 他的脚步声慢慢的走远,苑碧棠出门看的时候,墨台勋的脚步声已经没有了,苑碧棠有些难过,她和他,真的还有可能修复吗? 涯殇说他心中是有她的,可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呢? 苑碧棠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汀兰,你出去,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汀兰乖巧的应声下去。 房门掩上了,苑碧棠反身过去插上门,翻出了自己留着的那一串项链,一箭穿心的项链,她自己也买了一条,她想要送给项厉宸,告诉他,她对他的爱是对哥哥的感情,这件事情是时候说清楚了,她不能让他一直都误会着。 那一天,无风,街道一片萧条,黄昏笼罩了整个京城,淡淡黄色的光晕,染黄了长长的街道。 苑碧棠停留在街角的尽头,她的手里面拿着一串项链,在这里等人。 没等多久,南迁的队伍出现了,他们浩浩荡荡的出京城,这一次没有见到项厉宸骑马,而是在队伍里面有一顶轿子。 苑碧棠挡住了他们的路,对着轿子喊道:“项大哥,我想见你一面,我有话跟你说!” 轿子没有丝毫的反应。 那个士兵认出了苑碧棠,看了看后面,轿子也没有喊停,士兵为难的将苑碧棠拉扯到一边,让队伍前进:“棠姑娘啊,太子殿下不愿意见你,我也没有办法啊,你就让我们过去吧!” “不会的,项大哥不会不见我的,他说过他会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当我的倾听者,他不可能不理我的。”苑碧棠对着轿子大吼:“项大哥,我是棠儿啊,项大哥,你出来见我一面啊,我是棠儿啊!” 轿子继续往前走,没有丝毫的动静。 苑碧棠喊出去的话,连一个回音都没有。 “项大哥,项大哥!”苑碧棠继续吼了两声,队伍慢慢的远去,苑碧棠连项厉宸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为什么不见我? 苑碧棠泪流满面,对她最好的项大哥,都要走了没什么不见她一面。 苑碧棠失魂落魄的望着紧紧关闭的城门,想着项厉宸,手中的项链异常的冰冷,她还想要把这串项链送给项厉宸,当成是兄妹之间的信物,可是项厉宸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就走了。 苑碧棠好伤心,收好了项链,一个人在街道推着椅子。 慕容王府的门口挂着两个大大的灯笼,就像是在等待苑碧棠回去一样。 苑碧棠回到王府,还在想着项厉宸的事情,墨台勋传下了话来,说要在珍棠阁用膳。 大家都好好的准备了一番,唯有苑碧棠,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已经紧紧的盯了那串项链两个时辰,可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项厉宸在走的时候都不愿意掀开帘子看自己一眼。 “棠儿,别想了,赶紧用膳。”墨台勋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苑碧棠的背后,他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了苑碧棠的身上。 苑碧棠沉默的看着窗户外面。 “这一串项链是送给我的吗?”墨台勋望着这个链子,他不可能认错的,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定情饰物,苑碧棠是专门买来送给他的吧! 墨台勋抢过了项链,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面。 苑碧棠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王爷……你串项链…….”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墨台勋反问。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心情还不错,看在苑碧棠去买了这个东西讨好自己的的份上,他决定对她好一点。 “哦,没什么。”苑碧棠终究还是没敢吧话说出来。“ 那一串项链不是给你的,是我买给项厉宸的,这句话就算是打死也没有办法说出来吧! 尽管她的用意是为了跟项厉宸说清楚,她对他的感情是兄妹之情,可是墨台勋还是会误会的吧! 苑碧棠只能什么也不说了。 “棠儿,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想我们,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墨台勋第一次愿意正视自己的感情。 听到墨台勋说这句话的时候,苑碧棠差点就落泪了,她哽咽的回答:“王爷,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的有多辛苦吗?” 墨台勋笑着,擦拭了苑碧棠眼角的泪花:“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溪儿还在的时候,他就知道苑碧棠对他的心意了,只是因为溪儿的原因,因为他曾经答应过溪儿要一生一世都只爱溪儿一个人,所以他为自己爱上别人这样的事实感到罪恶,他不想变成这样,他不想辜负溪儿,他用最残忍的手法来对付苑碧棠,为的就是让苑碧棠知难而退。 可是苑碧棠比他想象的药顽强多了,她从来都不给自己留退路,一心一意的爱着他,不停的付出,看在他的眼中,疼在他的心上。 溪儿死的时候,他快要疯了,他怀疑苑碧棠,怀疑是她干的,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她下手,只能让她跪着,如果是别的女人,他一定会当场就把她活剐来祭奠溪儿的亡魂。 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苑碧棠还留在他的身边,她还是那么的爱他,他也发现自己的爱从来没有递减过,只是一直都在刻意的压抑着。 现在他决定接受她了,在爱着溪儿的基础上面,去接受苑碧棠。 苑碧棠轻轻的握住了墨台勋的手,这个在她眼中就像是神灵一般的男子,她终于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了。 为了这一刻,她等的太久太久。 温柔的月光披萨进来,她颤抖着自己的唇瓣,慢慢的靠近了墨台勋的怀中。 墨台勋温柔的笑着,搂住苑碧棠的手慢慢的收紧。 ……… 第96章 可以走路了 生活还在继续,苑碧棠偷偷的练习走路,这件事情出了汀兰之外没有别人知道。 午后阳光温和,苑碧棠在珍棠阁里面支开了所有的下人,就留下了汀兰一个人。 汀兰扶着她慢慢的往前面走,苑碧棠的额头上面出现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苑碧棠艰难的咬着自己的牙齿,每移动一分,都让她感到无比的艰辛。 “加油啊,二夫人,再多走一点,再多走一点我们就休息啊!”汀兰扶着苑碧棠,她不敢用太多的利器,毕竟苑碧棠想要学会走路还是要靠自己。 苑碧棠没有回答她的话,一路看着前方坚定的走去。 每一次练习走路的时间都是那么的难熬,可是苑碧棠都还是熬了过来。 到了休息的时间,苑碧棠惬意的吃着点心,“今天下午,我还想继续练习。” “二夫人,你这活动量太大了,想要走路不能操之过急,你慢慢的来啊!”汀兰真担心苑碧棠的身子会吃不消。 而是苑碧棠立刻就反驳道:“我必须让自己早一点好起来,你不用劝我了。” 汀兰只得吩咐厨房给苑碧棠多做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她的膳食比一个孕妇的膳食都还要丰富。 苑碧棠又开始练习走路了,这一次她不让汀兰扶着她,而是慢慢的往前面走,一点一点的挪动,每一步走的都好吃力,走一步,都有一种快要倒下去的感觉,可是苑碧棠立刻喊道:“不要扶我。” 汀兰伸出去的手只能缩了回来。 苑碧棠努力的往前面踏步,终于走到了指定的位置,她气喘吁吁的坐回椅子上面兴奋的大叫:“汀兰,我会走路了,我会走路了。” 汀兰也为苑碧棠感到高兴:“二夫人,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真是太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来了。”一个侍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她是苑碧棠吩咐在门口看着的,要是墨台勋来了让她赶紧通知。 苑碧棠气都还没有喘匀,就赶紧堵汀兰说道:“把我弄到床上去。” 汀兰赶紧点了点头,推着苑碧棠进了里面的屋子。 苑碧棠稳住自己的呼吸,她的心跳都还没有静下来,整张脸也由于在外面待得时间太久的缘故而变得红彤彤的。 墨台勋走了进来,将公文放在了书桌上面:“棠儿,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带你去外面散散心。” “不用了王爷,我今天好想睡觉。”苑碧棠赶紧转个身对着墙里面。 “棠儿,你要听话,不能总是待在房子里面,会闷坏的。”墨台勋坐到了床边上,打开了苑碧棠蒙着的被子,他的手放在苑碧棠的肩膀上,感到苑碧棠的身子有些微微的发颤:“棠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苑碧棠连忙回答:“没有啊,我还好啊……..” 墨台勋不相信的将苑碧棠的脸翻了过来,上面一阵潮红,墨台勋吓了一跳,立刻去摸苑碧棠的额头,果然很烫,墨台勋赶紧堆=对外面大吼:“叫太医,叫太医!” 苑碧棠赶紧阻拦:“王爷,我没事,就是感染了一点笑风寒,我的医术比太医高明,王爷还叫什么太医啊,我真的只是一点小风寒,已经让汀兰给我喝药了,是不是汀兰?” 汀兰在远处应声回答:“是的,刚才已经给娘娘喝过药了,稍微过一会儿娘娘的身子就会好起来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墨台勋这才放下心来。 墨台勋在苑碧棠的耳边低语:“那你好好睡吧,我还是去书房看公文,就不打扰你了。” 苑碧棠点了点头,看着墨台勋拿着他的公文走远了。 “还好,真是吓死我了。”汀兰不住的捂着自己的心脏拍着。 苑碧棠一阵哄笑:“你啊,就是胆子太小了。” 苑碧棠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美好的日光,不由的笑了,再过一段日子就能够走路了,这是一件多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啊! 汀兰走了出去,将门掩好,打算让苑碧棠好好的休息一下,刚才苑碧棠练习了一下午,看来也是累坏了。 苑碧棠昏昏沉沉的睡去,突然出现了一双手,冰凉的触感,摸着她的脸颊。 她睁开了眼镜,高兴的说着:“项大哥,你怎么来了?” 项厉宸微微一笑:“你舍不得我走,我自然是不会走的,就算走我也要把你带走啊。”他身上穿着一件月牙白的长衫,文雅的坐在她的身边 苑碧棠轻笑,赶紧闭上了自己的眼镜:“我怎么又做梦了。” …….. “二夫人,起床了,天色都晚了。“汀兰将苑碧棠叫醒。 苑碧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慢腾腾的穿了一件衣裳:“刚才我又梦到了项大哥了。” “南迁的太子早就出了京城了,现在估计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国都了,我的二夫人啊,你千万别再想这些东西了。”汀兰真的是无语了,苑碧棠总是有事没事的就想一些不在身边的人,长时间这样下去可不行。 “恩,我知道了,咱们家的汀兰真是越来越唠叨了。”汀兰扶着苑碧棠坐到椅子上面,苑碧棠还不忘说她几句。 “啪”的一声,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苑碧棠低头一看,竟然是一箭穿心的项链。 “呀,二夫人送给王爷的信物怎么会在这里啊?”汀兰捡了起来,苑碧棠赶紧接过去,仔细一看,虽然这串一箭穿心和自己买的那一件非常的相似,但是还是有不同的地方,这一条是项厉宸送给她的。 难道项厉宸今天真的来过了吗? 苑碧棠恍惚的想起了刚才的梦,那冰凉的触感让人感觉好真实。 项厉宸一定没有走的,他一定就在这京城之中,他肯定还停留在这里,怪不得那天项厉宸的队伍出城的时候,他坐的是轿子而不是骑马了,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离开,那一切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苑碧棠赶紧将项链收起来:“汀兰,估计是王爷不小心掉在我这里了,等会我还给他。” 汀兰丝毫没有怀疑:“恩,王爷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丢呢?” 项厉宸还在京城,苑碧棠得到了这个消息,高兴的合不拢嘴,看书的时候都在不停的笑,墨台勋问她什么事情这么快心,苑碧棠只是猛地摇了摇头,然后说:“我想起了汀兰做的一些事情,那个迷糊虫啊,总是爱做一些没有头脑的事。” 第二天的时候,苑碧棠对汀兰说道:“今天我想去外面走走。” “恩,好啊。”汀兰听说苑碧棠想出去,自然是高兴的。 汀兰推着苑碧棠的椅子在繁华的大街上面走走停停,苑碧棠进入了一家熟悉的面店,那伙计认识苑碧棠,立刻说道:“夫人,是你来了啊,大半年都没有见你了呢!” “我出了一趟京城,现在才回来啊!”苑碧棠笑着回答。 “哎呀,你的腿是怎么了?”那个伙计惊讶的看着苑碧棠的腿。 苑碧棠有些难过的看着伙计:“唉,人生无常啊,我今天是来找掌柜的,你们掌柜的在吗?” “恩,他在呢,我带你进去吧。” 汀兰还想要推着苑碧棠进去,可是苑碧棠阻止了:“汀兰,你在这里待着,我过会儿自然会出来。” “不行啊,上次我就离开了二夫人一会儿,二夫人的椅子就失灵了,这次我可敢离开了。”汀兰哭丧着一张脸,百般不庭院的表情。 “你去吧,这里有些散碎银子,去外面玩一圈,然后来这里等我。”苑碧棠掏出了一个荷包,对汀兰使了一个颜色。 汀兰一见到银子,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立刻就不说什么了,反正是苑碧棠给的,不要白不要啊,汀兰拿过了银子千恩万谢:“谢谢二夫人赏赐。” 苑碧棠点了点头,看着汀兰蹦蹦跳跳跑出去的身影,摇了摇头,果然还是银子管用。 进了里面的房子,伙计一路带着苑碧棠,进去之后,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苑碧棠的面前。 那一身白色的装束,伟岸高挑,他正在浇花,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 不知道何时,伙计已经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苑碧棠一个人。 苑碧棠慢慢的推着椅子走近那名男子,声音都在微微的发颤:“项大哥,是你吗?” 白色衣裳的人转过身来,笑的和煦如春风:“棠儿,你终于找来了。” 苑碧棠刹那间就落下了眼泪,有多久没有见到项厉宸了,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说说话了,他和她,终于站在了一起,没有人打扰的说说话了。 两人深深的对视,然后项厉宸猛地上前抱住了苑碧棠的身子:“棠儿,棠儿!我好想你!” 苑碧棠也抱着项厉宸,把眼泪都抹在了项厉宸的身上:“项大哥,我也好想你,好想你。” 自从战场一别,苑碧棠就特别的想念项厉宸,不是对爱人的那种思念,而是对亲情的思念,项厉宸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总是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尤其是在伤心难过的时候,都没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 第97章 他没有走 项厉宸热情的拉着苑碧棠:“棠儿,你拿到那一串项链了吗?我把项链找回来了。” 苑碧棠从袖子之中拿出闪耀的项链:“项大哥,我拿到了,你来珍棠阁看我了吧?我当时还以为是做梦呢,为什么不叫醒我啊?”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打扰你啊,就把项链留在了你的身边,那样你就知道我来过了。”项厉宸笑的很灿烂,他微微的弯着嘴角,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长长的睫毛,竟然比女子的睫毛还要长三分。 “对了项大哥,你怎么没有离开京城,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我见过皇上,问靖夏和南迁能不能和好,以后不再打仗,可是皇上说我们靖夏和南迁积怨已久,是不可能不打仗的,除非吞并了另外一个国家,不然谁都没有办法罢手。现在情况这么危机,你干嘛还要留下来啊?”苑碧棠看了一下外面,确定没有人偷听,才敢继续说下去。 “我怎么能走?这么好的机会我是不会放手的,既然混到了京城里面,那我就再打探一点消息再走。”项厉宸望着苑碧棠的眼睛,几乎是要把苑碧棠看穿:“再说我也舍不得你,我想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如果你愿意,我想把你一起带走。” 带走我吗? 带我去南迁? 苑碧棠没有忘记项厉宸当初对他的诺言,他说过,等他坐上了父皇的位置,他就迎娶她做皇后的。 只是现在的苑碧棠,再也不可能答应了。 以前和墨台勋说好了要和离,可是溪儿死了,墨台勋也愿意用时间慢慢的接受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离开? 她已经深陷,不可能离开墨台勋了。 只是未来的路该怎么办? 南迁和靖夏一定会打起来的,她该站在哪一边,她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苑碧棠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当初她并没有对项厉宸承诺什么,但是她还是觉得对不起项厉宸:“项大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真的不能离开,我现在已经得到幸福了。” “你骗我,谁说你幸福了,是谁让你不能走路了的?是墨台勋,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明明不是你害死公主的,凭什么让你跪三天三夜,棠儿,你跟我走吧,他会误会你第一次,就一定会误会你第二次的,你要是不跟我走,以后怎么办?” “不要这样,项大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说过我们要重新开始的,我相信他。”苑碧棠推开了项厉宸的手。 项厉宸所有的期待都被她一句话打碎了。 项厉宸温柔如水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苑碧棠:“棠儿,我会等你的,直到你什么时候同意,我什么时候带你走,你也知道我在京城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你自己决定吧。” “为何逼我?项大哥,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人的……..” “亲人?亲人是什么,天天相互的照顾这才叫做亲人,夫妻才叫做亲人,棠儿,我会等你,一直等你,如果我等不到你的回应,在我办完事情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带你离开靖夏的。” 项厉宸心意已决,苑碧棠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心思了,只能抽回了自己的手。 战争还有多久呢? 苑碧棠不知道,只知道和平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其实很担心皇上对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只是因为墨台勋的一句话,墨台勋说从头再来,她便留了下来,她便无法离开了。 出了米店的时候,她望了一眼面店的金字招牌,项厉宸会安全的吧! 她什么都不求,只要自己最在乎的那几个人能好好的活着,就好了。 “二夫人啊,你找他们的掌柜的干什么?”汀兰好奇的问,苑碧棠越是给了她不少的好处她越是感到奇怪。 “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不然是要掉脑袋的。”苑碧棠在汀兰的面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汀兰立刻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我肯定不说出去,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恩,等会回去想好怎么跟王爷说了么?”苑碧棠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今天就是陪二夫人出来散步的。”汀兰赶紧说道。 汀兰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嘛!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前面走。 “媳妇,媳妇!”一个声音从人群里面传出来。 苑碧棠的身子一怔,是莫尘的声音。 她转过身不停的看周围,可是没有发现莫尘的声音,她甩了甩头,现在是怎么了,总是想起以前的人,莫尘早就不在了,她又出现幻觉了。 苑碧棠整理了一下心情,和汀兰打道回府。 在人群之中,有一个高大的男子长相清秀,只是浑身都是破布,让人还以为是一个叫花子。 “媳妇!”他刚才看到了苑碧棠,不由的大叫,可是立刻就被一个臭道士给拽到了胡同里面。 “喂喂,你干嘛拉我,我刚才看到我媳妇了。”男子生气的对着那个人大吼。 “我见小哥眉眼之中透露着一股黑云,这是不祥之兆啊!”道士拉扯着男子不让他走。 “你放开我,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男子浑身充满了杀气。 江湖算命的找上他,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小哥,你现在虽然有杀气,可是武功已经废掉了,想要杀掉我很难啊!”那个道士嘿嘿一笑,露出了神秘的嘴脸。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武功废掉了?你既然能看出来那是不是能帮我找回我的武功?”男子一把扯住了道士的衣服。 道士被摇的头昏脑胀:“小哥你轻一些,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么折腾。” “那你快告诉我啊!”男子着急的询问,说不定这个道士还真有两把刷子。 道士闭上眼睛掐指一算:“我还知道你为了保命散掉了童子功,你可知道一旦废掉武功,你天煞孤星的命都会开始克人,如果就这样去见你媳妇,恐怕她肯定会被你克死的啊!” “道士,你连我的本命都可以看出来,你一定有解救之法对不对?”刚才还粗鲁的男子立刻就变了一个模样,将道士奉为上宾:“道士一定要救救我啊!” “想要打破命格,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 ………. 已经到了晚上,外面又开始下大雨,苑碧棠嘟囔了一句:“这两天怎么总是下雨啊!京城的雨水还真多。” “二夫人,你别待在窗户边,外面冷,小心感染了风寒。”汀兰赶紧上来关窗户。 “夏天哪里那么容易感染风寒啊!”苑碧棠笑着说道。 随后,苑碧棠慢慢的走去了床边,她现在已经能够慢慢的走动了,只是走的很慢,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她一般都是自己走路,这样腿也可以早一点好起来。 “咚咚咚!”雨夜里面,有人在敲门。 “汀兰,有人来了。”苑碧棠叫了一声,汀兰跑过来扶着苑碧棠坐到了床上,然后去开门。 门一打开,几个身上披着黑风衣的男子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原来是宫里的公公。 “不知道公公这么晚了所谓何事?”苑碧棠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今晚不太平。 “棠姑娘,皇上密诏,请你赶紧过去。”其他两个人都站在门口,只有公公一个人走到了里面,将圣旨放在了苑碧棠的手中。 苑碧棠摊开圣旨,里面就只说有紧急事情召她入宫,也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她有些奇怪的问:“皇上他老人家怎么这么晚了召我入宫啊!” “奴才也不知道,灯棠姑娘进宫,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公公看上去似乎是知道什么事情,但是他一点也不愿意说,而且神色着急,看上去是有急事。 “好,我马上去。”苑碧棠让汀兰给自己披上袍子,并说:“这件事情你给王爷说一声。” “棠姑娘万万不可,你进宫是密诏,是皇上的宣召,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就算是慕容王爷也不行。”公公立刻就阻止。 苑碧棠治好点了点头:“好吧,请公公带路。” 汀兰着急的在后面看着苑碧棠,苑碧棠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随着公公一起去了宫里面,轿子跑的飞快,这个速度让苑碧棠非常的不舒服,她好几次都有要呕吐出来的感觉,可是苑碧棠并没有说什么,公公们这么着急,难道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外面的雨声更大了,还夹杂着雷霆的响动。 苑碧棠进宫之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御书房,公公们将门关好。 她推着椅子走向了前面,皇上正卧在龙榻上面休息,皇上经常处理政事,所以在御书房也摆放了龙榻,想要休息的时候可以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咳咳咳-------”皇上不住的咳嗽, 苑碧棠连忙拿出丝绢给皇上,皇上的双手抖着拿过了丝绢不停的咳嗽,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皇上,你咯血了。”苑碧棠睁大了眼睛,指着皇上手中的斯帕,她的手指都在颤抖。 “棠儿,我已经快要西去了。”皇上的声音非常的柔弱。 第98章 皇帝驾崩 “皇上,你究竟是怎么了?皇上你别吓唬我啊!”苑碧棠赶紧给皇上把脉,也顾不得什么红线诊脉了,直接将纤纤玉手搭放在皇上的手上,不由吃惊的问:“皇上,你怎么会得这么重的病,以前的时候我给你诊过脉,你那时候身体素质还好的很,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皇上虚弱的支撑起身子,将投靠在枕头上面:“棠儿,我这是急性病,而且也无药可医,人老了,再离开的人也抵不过上天要收命,我大限已到,我是知道的。” “皇上……..”苑碧棠望着他慈祥的面孔,她能如愿以偿的嫁给墨台勋,她该感激皇上,可是她偷听到皇上说,如果她不能成为涯殇这一边的人,就要终结她的生命。 苑碧棠不知道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这样一位老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这个时候,他召见了自己,苑碧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棠儿,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办法。”皇上无奈的叹息:“我前思后想,觉得还是不能留你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存在,我决定带你一起走,咳咳咳。” 苑碧棠不禁往后面推了一下椅子,什么叫做带你一起走? 苑碧棠恐惧的看着皇上,她不停的后退,然后转过椅子想跑。 这个时候,四个黑衣人从空中滑落,将苑碧棠结结实实的包裹在其中。 涯殇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他肃穆的走到皇上的面前,玩世不恭的他,竟然在此刻落泪了:“父皇,你好好的安息吧,我会治理好这个国家的!” “父皇相信你。”皇上紧紧的拉着涯殇的手,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说道:“最后……最后一道圣旨,杀了……杀了棠儿…….” 说罢,皇上瞪圆了眼珠子,头部不停的往上看,想要坐起来,然后双手一滑,他的身子倒了下去。 “父皇------父皇-------”涯殇大吼一声,狠狠的抱住了皇上。 外面一道惊雷,让苑碧棠的身体慢慢的变冷。 皇上要她死! 皇上要带着她一起走,皇上最后做出的决定,还是不能容她在这个世上,今晚被召来,就不能活着离开。 苑碧棠没有连为皇上哭的时间都没有,她傻愣愣的望着龙榻上面那个断气的老人,她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涯殇慢慢的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苑碧棠不住的摇着头,可是她没有退路。 四个黑衣人也慢慢的逼近,只要涯殇一句话,那些黑衣人就会立刻冲上来,将苑碧棠解决。 苑碧棠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是她不想死,她好不容易学会儿走路,她好不容易盼到了墨台勋对她深情的目光,她怎么甘心? 涯殇的手拿着扇子慢慢的走到苑碧棠的面前,苑碧棠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只听几声闷响,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苑碧棠睁开眼睛,只见涯殇的扇子上面沾着血迹,上面现出一个大大的“棠”字,而那四个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苑碧棠喘着粗气,她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小狸猫,你将是我的皇后,我是不会让父皇把你带走的。”涯殇勉强的挂上一个微笑,但是他眼中那闪烁的泪光告诉苑碧棠,涯殇对皇上的感情,很深很深。 “父皇驾崩。”涯殇大吼一声,跪在了地上。 晶莹的泪花打在了地上,御书房的大门打开,无数的太监和宫女跪了进来,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到处都是哭喊的声音,他们哭的肝肠寸断,不知道是在哭皇上还是在哭自己的命。 苑碧棠望着这一切,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她仿佛是抽离了魂魄,一切都在做梦一样。 苑碧棠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落,她的心仿佛还停留在鬼门关,皇上指着她说:“棠儿,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你这个不确定因素,我决定吧你带走。” 皇上死之前的模样,深深的刻在了苑碧棠的脑海之中。 不到半个时辰,墨台勋闻风而来。 他一眼就看到安详睡在龙榻上面的皇上,他顿时手脚冰凉,当他看到苑碧棠也在这里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涯殇跪在地上哭了一个痛快,他慢慢的站起来,宣布了皇上的遗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涯殇仁政爱民,朕特将皇位传给涯殇,靖夏的江山,将一统万年………” 一片痛哭的声音,淹没了整个后宫。 奢华的后宫全部都挂上了白色的幔布,老皇上驾崩了! 宫里不断的敲着丧钟,苑碧棠感觉自己的耳朵就在蜂鸣。 苑碧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慕容王府的,她满脸都是泪水,可是她却感受不到自己哭了,不知道在哭什么,是在高兴还是在悲伤。 皇上死了,涯殇护着她,没有人杀她了,可是她为何还是在哭? 苑碧棠木讷的望着墙,不知道自己透过墙看到了什么。 “棠儿,皇上召你进宫了?”墨台勋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丧服,原来他穿白色的衣裳是这么好看! 苑碧棠望着墨台勋那张憔悴的脸,她哽咽的转过头去,他的问,她该怎么回答啊? “皇上召见你说什么了?”墨台勋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 “皇上他………他让我看病…….可是没有来得及…….他就在我面前眼睁睁的死去了…….”苑碧棠抽搐着嘴角,难受的快要疯了,不能说实话啊! 她难道能说皇上要杀了她吗? 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装作不知道啊! “皇上………”墨台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微微的泛疼。 “王爷,你不要太难过了,皇上走的很安详,他是天命所归,人老了总有归天的时候,皇上走的很好…….“苑碧棠劝解了他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墨台勋抬眼看着苑碧棠,深深的凝望着,双唇突然凑了上来,疯狂的吻住了苑碧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自己的难受。 苑碧棠受到了惊吓,她拼命的挣扎,从他的手中挣脱开,可是她的力气怎么能比的伤墨台勋的力气,眼看着墨台勋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裳,苑碧棠呻吟一声,将墨台勋狠狠的咬了一口。 “额…….”墨台勋终于松开了苑碧棠,他黑漆漆的眼眸,里面溢满了悲伤的泪水,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苑碧棠:“你要拒绝我吗?” 苑碧棠大声的吼道:“王爷,你清醒一点,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墨台勋转过身去,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便不停的灌酒。 这个时候,还是给他一点时间吧! 苑碧棠慢慢的推着自己的椅子出去,今晚的她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她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说不定明天起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明媚的天,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做梦,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苑碧棠在汀兰的服侍下缓缓的睡去。 她似乎看到了老皇上的亡灵,在不停的朝她招手,然后不停的对她说:“棠儿,我决定带走你,你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整个晚上,苑碧棠都在做噩梦,梦到皇上要带她走,她翻来覆去的一直都醒不过来。 苑碧棠的神情有些恍惚,汀兰看着她苍白如白纸的脸庞,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烧,不知道是什么病:“二夫人,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知道自己是什么病。”苑碧棠稍微的抿了一小口水,将唇微微的打湿。 她好累好累,再这样她会疯的:“汀兰,陪我出去一趟,我想去一趟面店。” “二夫人,皇上驾崩,三日之内不能买卖,你这是去干什么啊?” “我不是去买东西,我去见一个人,这件事情不要跟别人说起,知道了吗?” 汀兰点了点头,她虽然好奇,但是主子的事情她还是乖乖的从来都不插手的。 老皇上驾崩,平时最繁华的街道今天变得冷冷清清,没有一个铺子是开着的,每家每户都挂上了白色的灯笼,一片肃杀的景象。 面店的门也紧闭着。 苑碧棠敲了门,带着汀兰进去。 按照之前的规矩,汀兰只在米店的大厅里面等待着苑碧棠,不能跟进去。 “棠儿,你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了?”项厉宸一见到苑碧棠,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水壶。 “项大哥,皇上死了………”苑碧棠开了口,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怎么能说得出口,有很多的事情,让她怎么说。 “我知道,有什么事情你直接给我说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项厉宸心疼的扶着苑碧棠。 苑碧棠哭了出来:“项大哥,皇上想要我死,他的遗诏是杀了我,当时我正在慕容王府,皇上召见我,就是为了在死前除掉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招来杀身之祸,皇上为什么要杀我?”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棠儿,还有这种事情?”项厉宸显然是不相信的。 第99章 误会 老皇上为什么要杀苑碧棠,苑碧棠不是什么名门王族,也不是威胁太子继位的人,老皇上杀人总要有一个动机吧! “我去查一下这件事情,你不要哭,你看又把脸给哭花了。”项厉宸抹去苑碧棠眼泪,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 “恩,项大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每一次伤心难过的时候,都有项厉宸陪在身边,这让她感到没有那么难受了。 “棠儿,这两天你最好少出来。”项厉宸不安的吩咐她。 “怎么了?”苑碧棠正视着项厉宸的双眸。 “涯殇继位,不知道于靖夏的百姓是福是祸,涯殇为人玩世不恭,我实在是不明白,老皇上为什么会让继位。”项厉宸一直都想不通。 苑碧棠见到过涯殇认真的模样,她知道涯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平时的玩世不恭都是他掩藏自己实力的一种方法,其实涯殇认真起来很恐怖,苑碧棠永远也忘不了涯殇被皇上召见,她偷听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涯殇表情肃穆,比任何人都要认真的听皇上的训话,那样的涯殇是她陌生的,甚至都会让她产生错觉,那个真的是涯殇吗? 玩世不恭的涯殇,流连花丛的涯殇! 只是这些,苑碧棠并没有告诉项厉宸,项厉宸是南迁的太子,她的一句话很可能就会导致两个国家大动干戈。 “恩,你也要小心一点,最近京城肯定会戒严,你没事不要出门,免得被人发现。”苑碧棠点了点头,不忘嘱咐项厉宸。 回到慕容王府,墨台勋正在她的珍棠阁里面喝酒,苑碧棠有些忐忑的走进去:“王爷,怎么还在喝酒啊!” “你去哪里了?”墨台勋反问苑碧棠。 苑碧棠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我没去哪里啊!” “没去哪里?”墨台勋怒吼“现在外面还有哪一家铺子是开着的?你现在出去难道告诉我你是去逛街吗?” 苑碧棠沉默了,一句话都解释不出来。 “棠儿,为什么要骗我,就不能乖乖的告诉我你的行踪吗?”墨台勋说罢又喝了一口酒,满身的酒气,将松木香的味道都遮住了,他现在哪里像是一个王爷,更像是一个酒鬼。 苑碧棠往后退了两步,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一次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吧! 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能将项厉宸的行踪暴露出来。 “棠儿,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连你也开始瞒着我事情了。”墨台勋指着苑碧棠的脸,他连说了三个字:“好!好!好!” 苑碧棠上前想要安慰墨台勋,可是墨台勋马上就打出了手势:“不要靠近我,你们谁都不了解我,谁都没有溪儿懂我!” “溪儿------溪儿-------”墨台勋叫着溪儿的名字,晃晃悠悠的走出了珍棠阁。 苑碧棠闭上了眼睛,嘴唇在微微的颤抖,睫毛不安分的眨动,他果然还是没有忘记溪儿,无数次这样的时候,他想到的都是溪儿,她苑碧棠付出的一切努力,他都没有看到眼中。 “二夫人,你不要伤心,王爷这是喝醉了。”汀兰只能这样安慰着苑碧棠。 苑碧棠发出苦笑,墨台勋心中有谁,她比谁都清楚,说好了给他时间的,她会给他时间,只是每一次都把她伤害的体无完肤。 突然,她想起了项厉宸说的那一句话,他会误会你第一次,就会误会你第二次,明明知道他会误会她,可是她还是无可救药的爱着他。 苑碧棠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次啊能解脱,这无尽的折磨,终究害的是自己。 三天之后,涯殇登基了,他穿上龙袍威武站在大殿里面的样子,苑碧棠并没有看到,苑碧棠还在珍棠阁里面练习着她不太熟练的走路。 涯殇登基,大赦天下,天下一片太平,不过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夜而已,苑碧棠不知道,她的命运正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 刚刚死了皇帝,慕容王府都没有了什么气息,到处死气沉沉。 晚上,墨台勋踏进王府的时候,他脸上更是阴沉的随时要爆发的模样,下人们谁也不敢问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苑碧棠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安慰墨台勋,刚刚死了皇帝,肯定有很多事情都打破了原来的秩序,墨台勋今后会很忙,她也乐得清闲,安心练习走路就好了,根本就不想去管朝廷的事情。 可是墨台勋不请自来,把公文都搬到了珍棠阁,晚上在这里办公,还在这里就寝。 弄得苑碧棠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墨台勋会突然发火,她除了用膳的时候和墨台勋在一个桌子上面,其他时候基本上都是躺到床上去看书或者刺绣。 今天的墨台勋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吓人,眼看着菜都快要凉了,可是墨台勋却一口也没有吃,看他的样子,是一直盯着饭菜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筷子都没有动。 “王爷,菜凉了,赶紧吃吧!“苑碧棠不得不劝说一下墨台勋。 墨台勋抬起头,深幽的眸子一直注视着苑碧棠,仿佛是要把苑碧棠看穿一样。 苑碧棠有些心惊胆战的,不由的有些害怕:“王爷,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墨台勋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皇上驾崩,新皇上涯殇继位,现在朝廷都乱成一锅粥了,我真是不明白,老皇上怎么会真的让太子继位,我一直以为皇上让涯殇当太子是为了让看好的皇子避免腥风血雨,我真怀疑那一道圣旨是假的。” “王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啊?”苑碧棠没有想到墨台勋胆子如此大,竟然明目张胆的质疑皇上的遗诏。 “你难道要去告状吗?”墨台勋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苑碧棠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衷心。 “王爷,皇上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苑碧棠试探性的问道。 “皇上他……他竟然让整个后宫的嫔妃给老皇上殉葬,这是从古至今从来没有的事情,后宫佳丽那么多,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其实墨台勋担心的还有别的。 后宫的嫔妃,都是一切有权者的儿女,一旦全部殉葬,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说涯殇暴政,到时候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王爷,这件事情咱们管不了的。”苑碧棠虽说有些讶异,不过依照涯殇的性子,他还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她可不会认为涯殇是为了打击朝中大臣而让嫔妃们殉葬,她想他肯定是因为他的隐疾,只有一了百了了,大臣们才不会逼着他建立子嗣了。 “但愿如此吧!”墨台勋生着闷气,饭也没有什么吃。 苑碧棠看向了窗外,涯殇走的路越来越远,似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慢慢的应验,他说他咬拥有这天下,他做到了,他还说他会想办法让她当上皇后,这……不会也是真的吧! 苑碧棠有些害怕,她真的不想要离开墨台勋啊! 用了多少努力才换来墨台勋能看她一眼,她是无论如何也丢不下墨台勋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苑碧棠都不住的捉住墨台勋的袖子,不停的做噩梦,睡得极度不安稳。 清晨,墨台勋出去忙公事了,苑碧棠练习了一会儿走路,走的还不错,汀兰不住的夸她:“二夫人,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一般人是不会这么快就学会走路的。” 苑碧棠摇了摇头,汀兰怎么能明白她心中的忧愁。 因为有要守卫的东西,所以才不能让自己倒下,而她,要守卫的,就是墨台勋。 一道圣旨下来,把苑碧棠吓了一跳,后宫贵妃,凡是被老皇上宠幸过的全部刺赐死,连露妃娘娘都没有幸免。 铃铛失去了姑姑,悲伤过度,皇上特地让苑碧棠搬去宫中,安慰铃铛。 苑碧棠知道,涯殇这是采取行动了,他要她做他的皇后。 苑碧棠害怕的往后面推椅子,“王爷不在府中,等我明天自会入宫。”她想拖延一段时间。 现在只有王爷能救她了。 “棠姑娘,奴才做不了主,你还是赶快入宫吧!”公公一副不得商量的口吻。 苑碧棠没有办法,只能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汀兰进宫了。 涯殇当上了皇帝,让铃铛住进了云凤殿,皇后的挽星殿谁也不准进。 但是宣旨的太监却带着她走进了挽星殿。 大门吱呀的一声呗公公们打开,汀兰留在外面,苑碧棠一个人进去,里面的装修豪华至极,一棵棵大理石柱子顶到了房梁,辉煌而气派,和皇上的御书房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地方。 原来皇后住的地方是这么好的! 苑碧棠一路看过去,在正对面的上方,有一个座位,雕刻的是一条飞天的凤凰,这就是皇后娘娘坐的地方吧! 苑碧棠推着椅子走到了座位的面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然后注意力就去了别处。 此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慢慢的走进来,“小狸猫,你终究还是落在我手上了。” 苑碧棠转过头一看,绸缎制作的皇家服饰,高高的皇冠,还有那金色大地缎带,将涯殇的霸气完全的衬托了出来。 这身衣服,就像是为涯殇而生。 苑碧棠看傻了。 第100章 这个位置是你的 “小狸猫,这身衣服很合适我吗?”阴柔的面庞,竟然将皇上的味道穿了出来,让苑碧棠不得不佩服。 “太子殿下…….不,现在该叫你皇上了,皇上不是让我去安慰皇妃么?怎么让我来这里?”苑碧棠转过椅子来,定定的看着苑碧棠。 “你应该知道召见你的理由只是一个幌子,我要你来,是让你来做皇后的!”涯殇打开了扇子,这把扇子是新作的,上面闪耀的“棠”字竟然是用金字镶嵌出来的。 “皇上,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有夫君的人了,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是靖夏把握军兵的王爷。”苑碧棠一点也不害怕涯殇的威胁。 “是么?哈哈!你一向喜欢跟我叫板,不过我还是那么喜欢你啊。”涯殇丢了一个黄色布条捆扎的东西给苑碧棠:“这个是你的了,你身后的位置也是你的了。” “这是什么?”苑碧棠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涯殇玩味的看着苑碧棠,此时此刻的他,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不放在他的眼中。 苑碧棠将布条拆开,里面是一款小小的印章,苑碧棠将印章拿起来,下面刻着几个小小的字体:“苑碧棠。” 这…….分明就是皇后的印章。 苑碧棠惊讶的看着涯殇:“你怎么能这么做?” 涯殇笑的张狂:“小狸猫,别忘了,你是我救下来的,如果不是我,你已经跟父皇走了,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做我的皇后,你没有资格反对。” “涯殇,你太嚣张了。”苑碧棠就算是死也不能做涯殇的皇后啊! “你敢直呼朕的名字?”涯殇眯起了眼睛,在他的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苑碧棠怒视着涯殇,尽管害怕他也没有后退。 “哈哈,我总有一天能驯服你的,以后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住着,你将一辈子都住在这里,你看这里多奢华,我想你会喜欢的。” 一个窗帘突然被扯开,一串铃铛声传入了苑碧棠的耳朵,苑碧棠远远的望去,铃铛正慢慢的走过来,她头上的发饰告诉苑碧棠,现在她已经是贵妃了。 “皇上,她是有夫君的人了,皇上!”铃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哭了出来:“皇上,我才是你的太子妃啊,皇上,皇上--------” 涯殇厌恶的看了一眼铃铛,单手掐住了铃铛的脖子:“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外面胡说半句,我就把你打入冷宫。” “咳咳----咳咳------”铃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上,你放开她------”苑碧棠着急的大叫。 涯殇这才松手,将铃铛就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想想露妃娘娘的下场吧,我可不敢保证你和你姑姑会走上同样的路。’ 铃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竟然真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铃铛,为何要嫁给太子,这悲惨的命运,就算没有墨台勋的设计,你爱上涯殇,注定是自取灭亡。 涯殇笑着走到苑碧棠的面前,轻佻的挑起了苑碧棠的下巴:“我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真的非常喜欢,虽然现在还没有办法娶你,不过我是不会让墨台勋再次见到你了,要不你就从了我吧!” 涯殇的手不规矩的伸进了苑碧棠的里衣,苑碧棠吓得赶紧推开了涯殇,她看向铃铛的时候,铃铛正在用憎恨的目光看着他:“皇上,你真的要把我往绝路上面逼吗?你想让铃铛误会什么?你想要怎样?” “小狸猫,你不喜欢被人看着啊。”涯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连转身都没有,侧脸吼了一声:“出去。以后不许踏进皇后寝宫半步。” 涯殇的声音一落,铃铛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可是铃铛没敢多说一句话,她立刻爬起来,双手抓住自己的裙摆,慢悠悠的走了出去,清脆的铃铛声音在空中作响,她走的很慢很慢,苑碧棠看的心疼,只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那么的看着。 铃铛出了大门,门随即又合上,整个挽星殿都不停的回响着铃铛的声音。 清脆的响声,听得苑碧棠心碎。 “怎么样,现在安静了,你是我的人了。”涯殇抱起了苑碧棠,走向了床上。 “滚!”苑碧棠愤怒的咆哮:“什么才叫做拥有天下,你还没有拥有天下,你只不过是做了靖夏的王,你还没有统一天下,你对我的诺言还没有实现。” 无助的时候,苑碧棠不得不这样叫嚣。 涯殇愣了一下,玩味的看着苑碧棠:“没有想到小狸猫的野心这么大,真的想要天下吗?如果你想要天下,我就把天下都给你奉上,说道做到。” 涯殇的嘴角挂上了玩味的微笑,苑碧棠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自信,还有他的野心。 苑碧棠想要阻止,可是现在的她,根本就不能阻止,至少在这一刻保全自己,苑碧棠一句话都没有说,死死的瞪着涯殇。 “小狸猫,你要这天下,那我就把天下拿来给你,你可千万不要后悔,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别想着离开了,你将会成为这里的主人。”涯殇说完,转身离去,他的声音还在大殿里面回响:“你要的天下,我现在就去给你取回来。” 苑碧棠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望着这个空旷的挽星殿,刚才她做错了吗? 她的一句话会不会搅的三国不安宁? 苑碧棠不知道是自己激发了他的动力,还是涯殇本来就有这个野心。 涯殇走了之后,汀兰走了进来,看到苑碧棠衣衫不整的模样,吓得赶紧上来摸摸这里,摸摸那里:“二夫人,你有没有怎么样?” 苑碧棠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她苍白了一张脸,手心都还有些泛凉:“我没事,我想皇上暂时不会找我的麻烦了,以后我们将会住在这里。” “啊,住在这里吗?”汀兰显然比苑碧棠要惊讶很多:“这里不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吗?我们有资格住在这里吗?”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也能住在这样的地方,虽然是作为一个下人的身份,这也是让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恩,你去收拾下我们的衣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了。” 苑碧棠叹息道。 皇上使用铃铛需要安慰的借口让苑碧棠进宫的,那么墨台勋自然是不能干预的。 所以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了。 “汀兰,我是不是不该带你来这里,你后悔跟我来吗?”苑碧棠关切的问。 “为什么要后悔,能来这么大的地方享福,是我的荣幸,我求之不得呢!”汀兰显然是被这里的富丽堂皇给吸引住了。 真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她还是没有明白来到这里的意义。 深宫之中,到处都是潜在的危险,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这里,苑碧棠也不知道怎么跟汀兰说,或许像汀兰这般单纯,反而是一件好事吧。 挽星殿里面有无数的宫女,比在珍棠阁的还要多出一倍,可是汀兰是苑碧棠随身带来的丫鬟,地位马上就凌驾在所有人之上,汀兰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可以指挥好多人干活,就像是别人以前指挥自己一样。 苑碧棠看出了汀兰的欣喜:“你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恩啊,这里多好啊,我也不用干活,还可以指挥很多的人。”汀兰吐了吐舌头:“二夫人,其实做皇后也挺好的,要不就跟了皇上吧。” “你啊,是财迷心窍了,皇上的后宫有多少人,得到了皇上的心又如何,后宫佳丽三千人,皇上马上就会对你厌烦的,这个时候皇上再喜欢上了别人,到时候我们过得不知道会有多凄惨。”苑碧棠不停的给汀兰洗脑:“到时候我们就变成了落水狗,所有的人都欺负我们,连一个贵妃的奴婢都敢欺负我们了,你说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呀,真的有这么惨啊!”汀兰吓破了胆子,害怕的看了看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那我们还是回去吧,其实慕容王府也挺好的。” 看着汀兰可爱的模样,苑碧棠经不住消除了声音。 “云妃娘娘驾到。”公公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 苑碧棠伸长了脖子:“谁是云妃娘娘啊!” “汀兰,你先下去吧!”苑碧棠吩咐的说道。 汀兰乖巧的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铃铛的声音慢慢的传过来,她就算是进了宫,还是改不掉身上的习惯,喜欢叮叮当当的声响。 “铃铛,你…….”苑碧棠望着铃铛,此时的她全身都是高贵的衣裳,铃铛天生就十分的美丽,现在穿戴上这些衣裳,显得更加的国色天香。 “请叫我云妃娘娘。”铃铛看向苑碧棠的眼神带着浓厚的恨意,如果不是她,她还有可能进驻涯殇的心。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当初涯殇和苑碧棠接近的时候,她就应该警觉的,只是她太过单纯,相信了苑碧棠的鬼话,涯殇不惜随便找一个烂借口,也先让苑碧棠入宫,一人皇宫就霸占了皇后的寝宫,这还得了? 这偌大的后宫,哪里还有她铃铛的位置? 第101章 铃铛你变了 “云妃娘娘,恭喜你啊,你已经当了皇贵妃了。“苑碧棠真心的为铃铛高兴,如果不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那就抓住权利吧,只有这样才能生活的快乐一点。 “你是在讽刺我吧!”铃铛伤心的问:“你说过你不喜欢皇上的,可是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现在皇上这么明目张胆的金屋藏娇,我在他的心里什么也不是了,你高兴了吧!” “铃铛,你在说什么啊?”苑碧棠摇了摇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骗过你,我以前不喜欢皇上,现在不喜欢皇上,将来也不会喜欢上皇上,我爱的一直都是王爷,你难道看不到我对王爷的爱吗?” “可是皇上他喜欢你啊!”铃铛大吼一声,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拥有了荣华富贵又如何,她还是得不到涯殇的心,涯殇早就被苑碧棠蛊惑了,涯殇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二夫人,你放过皇上吧,你有你爱的人,你就放过皇上吧!”铃铛哭着哀求。 那一刻,苑碧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谁来放过她?她也想走,可是她不能出宫,她的苦又有谁知道? 苑碧棠推着椅子到了铃铛的面前,她抱着铃铛的头:“我该怎么帮你?” 铃铛睁大了一双眼睛,“二夫人,你真的会帮我吗?你真的会帮我吗?” “说吧,我怎么帮你?”苑碧棠的心都在绞痛,铃铛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她和墨台勋两个人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墨台勋的利用,铃铛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二夫人,我求求你了,你死吧,你死了皇上就不会看你一眼了,我就有机会了,求求你了,二夫人,你去了天上,我每天都给你烧香,二夫人,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铃铛的泪水不可遏制的往下流淌。 只是她的要求,让苑碧棠无比的心痛。 “铃铛,你就真的这么想我死吗?”苑碧棠心寒,她抚摸着铃铛的手慢慢的下滑,已经没有了力气。 铃铛哭着喊着求着苑碧棠:“二夫人,帮帮我吧!” “铃铛,对不起,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帮你。”苑碧棠难过的扭过头去,她想要她死啊,她还没有追求到她的幸福,她不甘心就这么去死啊! 铃铛,我和墨台勋对不起你,我欠你的债,只能下辈子来还给你了。 “二夫人,你不答应我?”铃铛摇着头,慢慢的退出了苑碧棠的怀抱:“你说过你会好好的疼我,你一点都不疼我了……” “铃铛,不是的,我没有不疼你,只是我也不能死,我也要追求我的幸福,我去帮你说说好不好,我让皇上喜欢你好不好?” “不,我不相信你的鬼话,你只会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铃铛歇斯底里的吼叫,她神情恍惚的寻找东西,在梳妆台上面找到了一把剪刀。 铃铛绝美的脸上面出现了一抹狰狞的色彩:“二夫人,皇上是我的,不管他是不是皇上,他都是我的!” 铃铛疯狂的笑着,她的眼眸变得通红,里面闪着强烈的杀气,苑碧棠知道铃铛变了,可是铃铛变得这么可怕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可以想到铃铛会在背地里面暗害自己,只是没有想到铃铛做事情这么不考虑后果,苑碧棠不住的摇头:“铃铛,你听我说,这个解决不了问题,你不要这样做,你会把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她整个人现在都疯狂了,苑碧棠还是想要唤醒她。 可是铃铛哪里能听得进去苑碧棠的话,她猛地冲了上来,狠狠的捉住了苑碧棠的胳膊,另外一只手狠狠的刺下。 苑碧棠伸手捉住了铃铛的手腕,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铃铛,不要冲动,你赶快冷静下来啊!” “如果没有了你,我就能成为皇上心中唯一的人了,你去死吧!求求你了,你去死吧!”铃铛疯狂的叫喊着,已经回不了头了,当她拿到剪刀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苑碧棠的身子骨没有铃铛好,她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剪刀锋利的刀刃已经低到苑碧棠的脖子上面。 “铃铛……..”苑碧棠只感觉脖子生疼,剪刀已经磨破了苑碧棠细皮嫩肉,苑碧棠喘着粗气,她死死的盯着铃铛的眼睛,虚弱的说道:“铃铛,如果我死了,你就永远也得不到皇上的心了,皇上爱的是我,爱的是我!” 苑碧棠想要活下来,为了墨台勋,她也要活下来,哪怕继续伤害铃铛,她也会选择活下来,当她吼出这一句话的时候,铃铛浑身颤抖了一下,她手中的剪刀慢慢的掉落在地上:“二夫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铃铛…….对不起,铃铛……”苑碧棠望着铃铛惨白的脸,她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泪痕,是那么的悲伤,苑碧棠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铃铛的脸庞。 可是铃铛慢慢的后退,捡起了剪刀,离苑碧棠远远地:“二夫人,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穿破了衣裳,铃铛的袖子,被划了下来,铃铛的脸被泪水淹没,袖子在空中飞舞,然后缓缓的掉落在地上。 铃铛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绝望,她转过身去,飞奔着跑了出去,脚踝上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个声音都在敲打着苑碧棠,每一下都是那么的疼。 望着离去的铃铛,苑碧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早就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在发现墨台勋利用她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铃铛的结局会是这样。 只是这样的结局,谁也阻止不了。 苑碧棠捡起了地上的断袖,闻着上面的味道,铃铛的沁香,让人多么的喜欢,只是她们,真的回不去了。 “二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了?”汀兰看着铃铛的衣服少了一块袖子,立刻发现事情的不对,她跑了进来,却看着苑碧棠手中拿着那残缺的袖子。 “二夫人,你没事吧?”汀兰在地上找到了一把剪刀,她不确信苑碧棠有没有受伤:“我刚才也真是的,我真不该出去,我该留在二夫人的身边的,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二夫人了,这神功真是可怕,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二夫人,你赶紧想办法让我们离开这里吧!” 苑碧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断袖,以后铃铛会对付她了吧! 苑碧棠淡漠的说了一句:“把火盆拿过来。” 汀兰听话的取了火盆放在地上,这才发现苑碧棠脖子上面的伤痕:“二夫人,你的脖子流血了,我去叫太医去。” 汀兰拔腿就要走,可是苑碧棠立刻就拦住了汀兰。 “我没事,我说过我就是大夫,我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汀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总是在担心的时候忘记这件事情。 苑碧棠将断了的袖子放进了火里面,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被火苗吞噬。 “二夫人,云妃娘娘为什么跟二夫人这么大的深仇啊?”汀兰接着说道:“云妃娘娘长得跟铃铛一模一样,她不会就是铃铛吧!” “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谁也不能告诉,不然你将会惹来杀身之祸。”苑碧棠投以警告的眼神。 汀兰立刻点了点头,才进来两天,就见血了,汀兰也是害怕的不得了。 “算了,我不吓唬你了,你把这里都处理干净,不能让人发现这里进行了打斗。”苑碧棠推着椅子到了梳妆台,将剪刀上面的血擦干净,放好。 望着铜镜里面的哪一张平凡的脸蛋,她长得确实别一般女子要漂亮,可是她不如铃铛绝色,她也清楚涯殇一直都追着她不放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她的体质不让他反感。 被涯殇喜欢的命运该是悲哀的,苑碧棠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她苦笑的哼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捉着袖子。 墨台勋,你可知道我被软禁了?你若是知道就赶紧带我离开吧! 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我想回珍棠阁。 苑碧棠过得非常不好,偌大的一个挽星殿,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整个大殿都很空旷,苑碧棠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还是喜欢她的珍棠阁,这么大的地方,只能让她感到孤单,她很害怕这样的感觉,在这里生老病死,没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 苑碧棠伤感的想着,铃铛就来了那么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踏进挽星殿。 晚上,涯殇来挽星殿看苑碧棠的,苑碧棠脖子上面的印记让涯殇看到:“你脖子上面的伤是谁干的?” “没有谁做的,是我不小心碰到了。”苑碧棠闪躲着眼神,就算铃铛要害他,她也不希望铃铛会得到一个不好的下场。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干的!”涯殇生气的说道:“像你这样的性子,以后肯定会被欺负的。” “所以放我离开吧,让我和王爷团聚,你不能永远都用这个借口把我困在这里吧!”苑碧棠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涯殇,可是没有丝毫要放她离开的意思:“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苑碧棠嗤笑:“你就算不放我离开,我的心也不在你这里,何必这样?” 第102章 天黑咱们逃跑 “我就算放你回到墨台勋的身边,他的心也不在你那里,他的新随着溪儿走了。” 涯殇一句话,让苑碧棠没有了反驳的力气,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就算别人怎么劝说,每个人都还是按着自己原先的想法,固执的走下去。 苑碧棠不再劝说了,她决定偷偷的离开,不管有多难,她也要离开。 涯殇总不能监禁她一辈子吧! 第二天,苑碧棠就让汀兰出去打探消息,皇宫什么地方有密道,可以通向外面。 苑碧棠将涯殇赏赐给她的东西全部都拿去打探消息用了。 “你确定这条路走得通吗?”苑碧棠想要再确定一遍。 “绝对能行,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从这条道路出去,就是南大街,我们可以从那里回王府,我已经让人今晚天黑的时候在那里等我们,我们随时能走。”汀兰小声的在苑碧棠的耳边说道。 就算是只有两个人的宫殿,苑碧棠也觉得隔墙有耳,她们连说话的声音都小的不能再小了。 苑碧棠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吧,你去收拾一下包袱,等到天黑的时候我们就逃跑。” “恩恩。”汀兰利索的下去收拾东西了。 苑碧棠在大殿里面走来走去,感受着这里的空旷气息,还好不是要一辈子都住在这里,不然那该有多惨啊! 尤其还是没有墨台勋在身边的情况下,她更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生活了。 还不到天黑的时候,涯殇就回来了,今天涯殇回来的早了很多,就在苑碧棠准备逃跑的时候回来,真是太不凑巧了。 苑碧棠只得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面,听着涯殇说话。 涯殇今天脸上没有微笑,苑碧棠知道,涯殇肯定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皇上,朝廷上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苑碧棠随意的问道。 “云妃那个贱人,竟然把你住在挽星殿的事情给宣扬了出去,今天一上朝,所有的大臣都反对这一件事情,气死我了!”涯殇气的脸色发青,他喝了一杯水,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 “朝廷上面知道了吗?”苑碧棠虽然在反问,不过她内心却是非常高兴,这件事情让朝廷知道了好啊,这样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 “恩,小狸猫,恐怕你不能住在这里了。”涯殇叹了一口气,他真不想转移阵地,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朝廷大臣逼得紧,他刚刚登基,还不能和那些老大臣硬碰硬。 上次让整个后宫的嫔妃都殉葬已经让大臣们颇为不满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大家都恨不得捉住他的把柄。 尤其是墨台勋,一听说了这件事情,立刻要求让苑碧棠出宫。 可是他怎么可能轻易的让苑碧棠离开呢? 苑碧棠是他的皇后,也只能是他的皇后。 “那你是要放我出宫吗?”苑碧棠的心中多了几分希望。 涯殇笑了笑:“棠儿,不要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我说了你再也见不到墨台勋了,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在宫里面待着。” 苑碧棠灰心丧气的扭过头去,显得非常的不高兴:“那我去哪里还不是一样。” “你不是不喜欢这里的空旷吗?那我们搬去小一点的宫殿,云妃那个贱人,我已经把软禁在云凤殿了,她以后再也不能出来捣乱了。”涯殇忙安慰着苑碧棠。 她已经被囚禁起来了吗? 苑碧棠为铃铛感到难过,铃铛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得到涯殇的心了。 用膳之后,涯殇坐在书桌旁边看书,苑碧棠着急的左顾右盼,也不知道涯殇什么时候才离开,不由的问了一句:“皇上,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涯殇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天色,“天已经这么晚了啊,那我就不回去了。” 苑碧棠惊讶的看着涯殇,他是要待在这里不走吗? 那今天晚上怎么逃跑? 苑碧棠纠结的看了一眼汀兰,汀兰表示无能为力。 唉,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苑碧棠索性也不等了,直接上床去睡觉。 过了一会儿,涯殇上了床,苑碧棠立刻警觉的看着他。 “放心,我不碰你。”看着苑碧棠的表情,涯殇多少还是有一些受伤的,不过他也拿苑碧棠没有办法:“强扭的瓜不甜,我等你同意我的那一天,反正你还是处子,又跑不掉。” 涯殇猛地搂住了苑碧棠,扑到在被窝里面。 “你干什么啊?”苑碧棠吓得尖叫,汀兰在一边看得着急,真想上来帮忙。 “好香啊,别动,就这么睡觉。”涯殇满足的抱着苑碧棠,闻着苑碧棠身上的味道,慢慢的睡去。 苑碧棠蹦蹦跳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一晚上,苑碧棠睡得很香甜,没有做噩梦,而且有一种墨台勋就在身边的感觉。 涯殇其实并没有睡着,他按捺住自己的欲火,一直都装睡,倒是苑碧棠,比他先睡着。 “王爷-------”苑碧棠轻声的叫着,将涯殇抱得更紧了。 涯殇的身子微微的震了一下,她连做梦都在想着那个男人吗? 愤怒悠然而生,最讨厌的莫过于怀中的女人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这简直就是羞辱。 逃跑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第二天的时候,涯殇迅速的让人搬东西,让苑碧棠住进了比较小的沐灵殿。 逃跑计划只好从头再来,等涯殇一走,苑碧棠就吩咐汀兰:“重新打听一下周围的环境。” “二夫人,我们的银子已经不多了。”汀兰有些为难的说。 刚来宫中,有没有什么权势,虽然苑碧棠被涯殇金屋藏娇,可是毕竟没有正名,所以大家对她都狠狠的宰。 “你尽量吧!大不了欠着,等到出去之后还给他们。”苑碧棠从来都没有想过钱的问题,没有想到在宫中,银子这么重要。 “恩,二夫人,你等我消息。”汀兰将银子放好,然后一个人溜出了大殿。 苑碧棠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逃得出去。 还没有等汀兰回来,涯殇就到了沐灵殿。 “皇上,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苑碧棠有些不知所措。 “墨台勋还真是有本事啊!”涯殇斜眼看了一眼苑碧棠,没有表情的走进了沐灵殿。 “他怎么了?”苑碧棠不明所以然的问。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整个朝廷的人都来对抗我,现在一大群的臣子正在宫门外面跪着,说是不把你放出去,那些大臣就不走了。”涯殇最生气的事情莫过于墨台勋的声望比他强,现在朝廷的人宁可去听一个王爷的话,也不听皇上的话。 “简直就是反了!”涯殇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面的茶杯都被震得跳动了起来。 朝廷的人都出马了吗? 苑碧棠高兴的想着。 涯殇心烦的坐在书桌面前,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有本事就跟我耗着,我倒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苑碧棠去一边看书,不过她的心思可不在书上面,而是在外面的那一群官员上面,说不定这一次真的能让涯殇将她放了呢! 过了不一会儿,日头越来越高了,外面越来越热,也不知道外面跪着的那一群大臣能不能坚持的住,苑碧棠有些担心的看着外面。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公公就进来报告了:“皇上,已经有人受不了回去了。” “恩,继续看着。”涯殇的嘴角挂上了胜利的微笑,只要有一个人回去,那么剩下的人迟早都会坚持不住的。 苑碧棠失望了,她垂着头,丧气的想: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下午的时候,汀兰高兴的跑回来,想要报告一下成果,可是一进门,就看见了涯殇。 汀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见到朕至于这么大的反应?”涯殇饶有兴味的站起来,“你怎么看上去怪怪的?”涯殇走到了汀兰的面前,围着她走了两圈。 汀兰害怕的缩了缩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去干什么了?鬼鬼祟祟的。”涯殇突然怒吼了一声,汀兰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汀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苑碧棠推着椅子从里面出来,一看到这副场景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满的瞪了一眼涯殇:“你干嘛欺负汀兰,明明知道汀兰害怕你,汀兰上我这里来。” 汀兰抬头,很想挪动身子过去,可是身子就是不听使唤,怎么也无法到苑碧棠身边去。 这一幕让涯殇哈哈大笑:“哈哈-------你这贴身丫鬟胆子太小了,以后怎么才能领导下人,我看你还是换一个好了。” “哼,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苑碧棠推着椅子走到了汀兰的面前:“汀兰,你喜欢我送给你的新衣裳吗?” 苑碧棠赶紧给汀兰使了一个眼色。 汀兰立刻会意,马上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好喜欢,正想过来谢谢你呢!” “傻瓜,咱们自家人,还说什么谢谢啊!”苑碧棠拉着汀兰去了里面的屋子:“我还有好多好看的衣服,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 “不用了,二夫人,我得到一套衣服已经很满足了,真的不能让二夫人再破费了…….” 第103章 她是我的妻子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的远去,涯殇无聊的继续看书,这个时候,公公又来报告:“皇上,最顽强的大臣都散去了。” “恩,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涯殇一点也不意外的笑了笑,“小狸猫,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晚上再来看你。” 涯殇抬脚离开,苑碧棠赶紧问:“怎么样,打听的怎么样了?” “二夫人,这里离离开皇宫的路程更短了,逃跑的话会更加的容易,我去下人那里买了两件宫女的女服,好方便我们离开。”汀兰说道。 “那衣服你放在哪里了?“幸好刚才汀兰进来的时候没有带进来,不然涯殇一定会发现端倪的。 “我放在下人的房间里面了。我就害怕沐灵殿里面有外人啊!”汀兰小声的在苑碧棠耳边说道。 “还是你机灵。”苑碧棠刮了一下汀兰的鼻子,连忙将收拾好的包袱塞给了汀兰:“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等会皇上要是回来了,我们又走不了了。” “二夫人,这次时间紧急,我们还没有雇马车啊!” “没关系,先出去再说,我感觉涯殇已经怀疑我们了,如果再不走我们就真的走不掉了。”苑碧棠担心的想着,她现在走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恩,好的。”汀兰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准备。 夜幕慢慢的降临,苑碧棠穿上了丫鬟的服饰,和汀兰趁黑跑了出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她们绕过了巡逻的侍卫,很快就找到了出口。 苑碧棠和汀兰逃跑的很顺利,很快就到了宫门外面,挺乱喘着粗气,插着腰问:“二夫人,我们现在走哪一边?” “现在万万不能回王府,我知道一个地方,你跟我来。”苑碧棠拉着汀兰往前方跑去。 沐灵殿静悄悄的,没有知道这里的主人已经偷跑了出去,涯殇也万万没有想到她们有本事偷跑出去。 到了熟悉的面店门口,苑碧棠咚咚咚的敲着门。 伙计打开门,就不耐烦的说道:“小店已经关门,请姑娘明天赶早。” “是我啊!”苑碧棠探进了一个头,借着里面的灯火,照亮自己的脸庞。 伙计果然识相,立刻就打开门,将苑碧棠放了进去,然后把脑袋伸到外面探视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缩回了脑袋将门插好:“夫人,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这就去叫掌柜的出来。” 苑碧棠找了位置坐下,倒是汀兰,不住的打量着这个地方:“二夫人,你跟这里的掌柜是什么关系啊?” “你就别问了,以后好好的待在这里就好,等到过了风声我们就回慕容王府。”苑碧棠不想汀兰知道的太多,项大哥的事情不能告诉汀兰,就算再怎么信任也不能将项厉宸的性命交到她的手上。 “恩,我知道了。”汀兰还算是乖巧,苑碧棠不想说她也就不再问了。 过了一会儿,项厉宸出来了,他只穿着一件里衣就跑了出来:“棠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苑碧棠顾忌到汀兰只好改口叫大哥:“大哥,这是我的丫鬟汀兰。”苑碧棠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然后说道:“我刚从宫里面逃出来希望在这里躲一阵子,还望大哥收留。” 项厉宸点了点头,只是惊讶的看着苑碧棠:“棠儿,你的腿能走路了?” 苑碧棠莞尔一笑:“腿才刚好,我不希望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希望大哥封了伙计的口。” “恩,你放心吧,只要在我这里,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项厉宸给苑碧棠和汀兰安排了住的房间,两个人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苑碧棠不知道,在宫里面已经闹翻了天了! “人呢?”涯殇冷冷的问跪在地上的一干太监和丫鬟:“连两个大人都看不住吗?棠儿走路不方便,你们连一她都看不住,你们都在干什么?” “说,怎么回事?”涯殇随便捉起了一个人的领子,把人提了起来:“究竟是怎么逃跑的?“ “皇上…….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她们……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奴才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啊!”那个公公吓破了胆子,他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哼。”涯殇将奴才扔在了地上:“我还就不相信你,凭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凭空消失了。来人,给我搜,将宫里面给我翻个底朝天,棠儿腿不能走路,她们跑不出皇宫的!” “是。”下面的侍卫立刻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可是搜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这下涯殇开始慌了:“难道已经出宫了?” 涯殇立刻吩咐:“赶紧传令,封锁城门,还有找人看住慕容王府,绝对不能让棠儿回到慕容王府。” “是。” “小狸猫,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涯殇担心的看着外面的月亮,今日外面有些凉风,也不知道小狸猫能不能受得了,如果找不着待得地方,她有不能走路,这该怎么办? 早知道苑碧棠会逃跑,他就多安排一点人看着苑碧棠了,现在后悔都没有办法了。 一夜过去了,苑碧棠不知道在这一夜,涯殇找她已经找的快要疯掉了。 白天,面店开门做生意,她就躲在面店的庭院里面,也不出门。 项厉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两件农家的衣裳给苑碧棠穿上。 苑碧棠在院子里面看着项厉宸种的花草,格外的喜欢。 “二夫人,你还是回房间去吧,不要让人发现了。”汀兰担忧的望着外面,总感觉官兵随时都能冲进来一样。 “怕什么,我们现在是普通老百姓,就算是官兵也不能随便抓人啊!”苑碧棠一点都不害怕的说道。 汀兰撇了撇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项厉宸收拾了一下铺子,就往外面走。 “大哥,你去干什么?”苑碧棠走上前去。 “我去打探一下风声,马上就回来。”项厉宸笑着说:“放心,你在我的身边,我绝对让你安全。” “恩,好。”苑碧棠轻柔的笑着。 过了没有多久,项厉宸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皱着眉头,有些惆怅的说:“外面满大街都是找你的告示,城门也封锁了,现在京城你也出不去了。” “大哥,我会不会连累了你?”苑碧棠最害怕的其实是这个,涯殇就算是抓住了她,她也不会被怎么样,顶多就是囚禁起来罢了,可是躲在项厉宸这里,万一项厉宸的身份被识破,那他可是要掉脑袋的。 项厉宸摸着苑碧棠的秀发:“傻瓜,我才不害怕你的连累呢!” 苑碧棠抱住项厉宸,笑的十分开心。 汀兰在拿着簸箕忘厅堂走,一见到这个场面,吓得簸箕都掉落在地上,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 “汀兰,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的大哥啊!”苑碧棠解释的说道。 汀兰翻了一个白眼,“二夫人,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看来是我多想了。” “你啊,就知道胡思乱想,等过了风头,我们就回慕容王府去。” “二夫人,如果慕容王府回不去怎么办啊?”汀兰眨巴着水水的大眼睛:“听伙计说外面街道全部戒严了,皇上已经在慕容王府设好了陷阱,只要你主动回去,立马就把你捉回去。” “皇上强抢妇女,真是太嚣张了。”苑碧棠生气的想着,最可恨的是皇上强抢的妇女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不好了,外面的官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街道上面也到处都是官兵。”伙计立刻进来报信。 项厉宸拍了拍伙计的肩膀:“镇定一点,你继续去看着前面的铺子,千万不要露出慌张的神色,不能让人觉得你神色可疑。” “恩,我听大掌柜的。”伙计努力的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大哥,现在怎么办?”眼看着官兵一家一家的搜查,马上就要到面店了。苑碧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苑碧棠只得点了点头,装着开始浇花,而汀兰也开始拿着簸箕走来走去,忙里忙外的。 过了没一会儿,官兵就闯了进来:“官府查人,你们有没有见过两个子女,长得眉清目秀,其中一个有腿疾,不能走路的?” “没有,没有见过。”项厉宸还特别的看了看画像上面的人,这张画像上面的人,还不如真人好看呢! “咦,你是干什么的?”官兵看到了旁边的苑碧棠,立刻就走上来查看,“恩,眉清目秀啊,长得如此标志,说不定就是话里面的人。” “宸。”苑碧棠躲到了项厉宸的后面。 项厉宸立刻就拦住了官兵,怒吼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她是我妻子,你们不要胡来。” 在那一刹那,苑碧棠听到项厉宸的话的时候,心中满满的幸福,有一个人这么在乎自己,这么护着自己,这一辈子算是没有白活了。 “你妻子长得还真不错啊!”官兵乐呵呵的说道,缓和一下气氛,看来不敢在天子脚下随便抢人。 “我妻子的双腿可是好好的,你看清楚了。”项厉宸护着苑碧棠往后面退了一步。 第104章 你自己出来 那名官兵见不能揩油也没有继续和项厉宸周旋,带着下面的人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多看了几眼苑碧棠想必在平民百姓家,很难见到这样标志的人儿。 解除了危险,苑碧棠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哥机灵,不然我恐怕又要被抓回去了。” “棠儿,这里这么危险,你还是跟我去南迁吧!那里的人肯定不敢动你一根汗毛。”项厉宸又开始劝说苑碧棠了。 苑碧棠坚定的摇了摇头:“大哥,你知道我不能离开这里的,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待在这里,现在涯殇继位,王爷对涯殇是最大的威胁,涯殇一会儿想办法对付王爷,我不可能再这个时候离开王爷,大哥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理面了。” “好吧,且看看后面的情况,如果处境越来越差的话,我就只能强行把你带走了。”项厉宸说道做到,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目光,项厉宸温柔的眼神总是给人想要依靠的感觉,在他的身边,总是感到安心。 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在搜索了两天之后,官兵不仅没有减少,还有增多的趋势,官兵来面店都不下三次了,可是他们还是没有把苑碧棠找出来。 大家谁也不知道苑碧棠根本就不是残废,就连涯殇,也被蒙在鼓里。 三天之后,巡逻的官兵都回去了,终于不再搜人了。 苑碧棠稍微的感到心安,现在日子终于太平了,涯殇应该已经放弃了找她吧! “不好了,外面的行刑台绑了一个人,说你不出去,就把他渴死在那里。”汀兰带来一个坏消息。 苑碧棠冲出去,混在人群中,看向了那个行刑台。 行刑台上面有一个木桩,上面绑着一个人,苑碧棠不敢明目张胆的抬头看,只敢假装过路的,稍微的扫了一眼行刑台上面的人,她差点就叫了出来。 是他! 苑碧棠愁眉苦脸的回到面店,脸上有些惨白。 “怎么了,棠儿,那个绑着的人是谁?”项厉宸第一个跑过来问。 “是马夫,他救过我的命,而且,我的腿,就是用他的腿换来的。”苑碧棠想起了汀兰的那一句话:“如果你不出去,官府就要渴死那个人。” 苑碧棠不安的坐在石凳上面,她是马夫的软肋,马夫何尝不是她的软肋?苑碧棠的双腿残废,马夫愿意以腿换腿,就冲他这一份新,苑碧棠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夫死去。 外面的日头渐渐的毒辣起来,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想起那天群臣劝谏的事情,大家偶读跪在宫门外面,可是涯殇根本就不搭理,结果大家才跪了一个下午就纷纷的解散了,可想而知,外面的日头有多毒辣。 苑碧棠在面店里面,远远的可以看到行刑台,马夫的身子就那么的吊在空中,除非她出去,不然只能吊死。 “汀兰,我必须出去。”想了半天,苑碧棠没有想出办法来。 整整一上午,苑碧棠都坐在外面的大堂,看着马夫的身影。 “二夫人,如果我们回去,一切都白费了。”汀兰真心不想回去。 “可是我不能看着马夫为了我去死。他已经为了我失去了双腿,我不能让他连命都丢掉。”苑碧棠站了起来:“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回去。” “二夫人,你真的不能回去,你要是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汀兰不停的劝阻,可是苑碧棠扭过头去,不停的看着远处的行刑台。 下午的时候,苑碧棠坐在了椅子上面,想自己出去,可是汀兰却来帮忙,推着苑碧棠出去。 “你会怪我吗?”苑碧棠有些难过:“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回那个牢笼。” “二夫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汀兰永远都跟着你。” 苑碧棠莞尔一笑,她一抬头,正好和项厉宸的眸子对视:“大哥,我要走了,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 “棠儿,我知道那个人对你的重要性,我会去救你的,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项厉宸承诺到。 “恩,大哥,我相信你。”苑碧棠给了项厉宸一个大大的拥抱,汀兰推着苑碧棠慢慢的走上了街头。 “我来了,放她下来。”苑碧棠到了行刑台,声音微微的颤抖。 几个侍卫立刻就包围了苑碧棠,然后另外两个人去解开马夫的绳子。 马夫勉强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苑碧棠,悲怆的喊道:“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啊!” 苑碧棠心痛的看着马夫,马夫吼完立刻就昏了过去。 侍卫们带着苑碧棠回到了皇宫,涯殇早就在沐灵殿等着了。 兜了一个圈子,还是回到了这里,苑碧棠不禁觉得有些可悲,她走到沐灵殿的门口,公公说道:“只能让棠姑娘一个人进去。” 汀兰被拦在了门外面,苑碧棠整理了一下心情,一个人推着椅子进去。 大殿里面,涯殇坐在靠窗的书桌边,他拿着书本一页一页慢慢的翻看。 苑碧棠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愤怒:“有什么事情朝着我一个人来好了,为什么要连累别人?马夫对我恩重如山,你知道这样做我会多恨你吗?” 涯殇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书,不由浅笑:“如果筹码不够重,你还会自己出来吗?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就什么事情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苑碧棠气的脸色发青:“我能被喜欢,真是天大的不幸。” “小狸猫,我能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涯殇微笑着,一点也不介意苑碧棠的生气。 “放心,我会好好的安排马夫的,不会让他受到半点委屈,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会让任何人受罪。” 苑碧棠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涯殇不以为意的说:“棠儿,我已经开始着实统一三国的计划了,南迁的王已经年老体衰,而东澜的女主人有三位绝色的公主,你说我是先和东澜联姻再去打败南迁,还是直接对南迁发兵?” 苑碧棠诧异的望着涯殇:“你真的要发动战争吗?” “恩,我答应过你的,只要同意了天下,便有享用你的权力。”涯殇笑的很惬意:“放心,我说道的事情一定做到。” “皇上,我不是这个意思,当时我只随口说说的。”苑碧棠不可置信的盯着涯殇:“你怎么可以随便当真?” “是么?既然是随便说说的,那么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享用你了吗?”涯殇邪笑着,慢慢踱步到苑碧棠的面前。 苑碧棠连忙开口:“不可以!” “那你到底前面的意思还是后面的意思?”涯殇饶有兴趣的看着苑碧棠。 逗弄她似乎成了他最好玩的游戏。 “皇上,能不能放过我?”苑碧棠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不能,你应该知道我的隐疾,你是我的天下,我怎么可能对你放手?”涯殇反问。 苑碧棠沉默的闭上了眼睛,她现在心理面很乱,如果不从,涯殇将会发动三个国家的战争,如果从了,她该怎么面对墨台勋? 她也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为什么她没有那个能力去追求她的幸福呢? “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前者了。”涯殇走到了桌边,将地图反复的看了几遍,然后对苑碧棠说道:“我真心不想娶东澜的公主,我还是直接攻打南迁吧!明日我就出兵!” 苑碧棠沉默不语,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涯殇离开之后,苑碧棠不住的想着她该怎么办,现在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二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汀兰问道。 “我现在好累,让我好好想想吧。”苑碧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床上躺下,没有想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逃跑,马夫也就不会受那么多的罪了。 “王爷,你在哪里?“苑碧棠深深地望着天花板,上面似乎出现了墨台勋那英俊的模样,他抱着她的身体,一起入眠。 那样的日子原来是最幸福的,虽然她是溪儿的影子,她也觉得好幸福。 苑碧棠从怀中拿出了那一串万箭穿心的项链,她买的那一串项链,阴差阳错之中被墨台勋拿走,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因为她这辈子爱上的是墨台勋,所以她买的项链被墨台勋要去了吧! 而此时,在慕容王府之中,墨台勋正黑着一张脸,大怒:“你们这些废物,要你们何用?连棠儿都保护不好,还算什么手下良将?“ 地上面跪了一群人,虽然他们都穿的是便衣,不过从气质上面看去,他们显然都是军队中的人。 “你们好好的给我想一想,一定要想出救棠儿的办法,棠儿有个什么闪失,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是!”地面的人都战战兢兢的回答。 墨台勋的王府已经被涯殇的探子包围,不管墨台勋有什么动作,探子立刻就会给涯殇去报告消息。 银色的月光照射在墨台勋的身上,墨台勋看着高高挂起的月亮:“棠儿,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只能硬闯皇宫了去救你了!”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幽深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 第105章 带女子上朝 沐灵殿的烛光彻夜明亮,一抹人影孤寂的坐在窗前叹气,这金碧辉煌的牢笼,即使困得住她的人,也困不住她的心。 苑碧棠拿出没有一直珍藏着的无面木雕,心中转而有些心疼。 莫尘已经死了,只是他还活在她的心中,每当她不如意的时候,不止会想起墨台勋,也会想起这个已经死去的孩子,十一二岁的稚嫩脸庞,染上了太多的杀气,他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忘记了痛苦。 可是她该当如何,涯殇对她虎视眈眈,威胁她说如果你不答应做我的皇后,那我就扫平三个国家,统一三国。 他给她的痛苦,她怎么忘记?除了死还有别的法子么? 暮光慢慢的笼罩皇宫,从墙角慢慢的爬起来。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已然推开了沐灵殿的大门:“小狸猫,今日你跟我一同上朝!” 苑碧棠转过脸去,暮光还不算强烈,那个从光之中走进来的人,一身华贵的皇袍,他的话就是命令,不可违抗。 她轻笑:“皇上,祖宗有训,女子不得进入朝堂,老皇上驾崩还没几天,怎么就把祖训都泡在脑后了?” 涯殇缓步到苑碧棠的面前,那把上面镶嵌着“棠”的扇子格外的刺眼:“今日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跟我有关?”苑碧棠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恩,朕册封你一个皇后之位玩一玩怎么样?”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苑碧棠的耳边扫过。 苑碧棠一惊:“放肆,我是慕容王爷的妾,皇上这般抢妾身,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哈哈!我如果顾忌这个的话,就不会把你弄到宫里面来了。在这里,你要学会服从!”涯殇勾起了苑碧棠的下巴,邪笑着说。 小脸愤恨的转开,苑碧棠大吼一声:“出去!” 涯殇摇了摇扇子,玩味的看了看苑碧棠,指尖在苑碧棠的发髻上面划过,威胁已经成为他惯用的伎俩:“如果还希望马夫活着的话,就要学会乖乖听话。” “你!”苑碧棠瞪大了眼珠,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曾经,涯殇忧伤的告诉她,他有不能接近女人的隐疾,为了掩盖这个事实,只得天天身处花丛,来让自己适应。 她,真的为他疼过,不管是他告诉她这个秘密的时候,还是墨台勋对他耍手段的时候,只是她的心疼,换来的只是涯殇的囚禁。 似乎,真的不该对他好呢! “我看不到马夫的状况,我怎么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苑碧棠想起了莫尘,一直以为莫尘的父亲被人软禁着,其实莫尘的父亲早就死了,可是莫尘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知道,一直都活在黑暗之中。 “可是后宫之中只能出现我一个男人,那该怎么办呢?”涯殇蹙着眉头,转了一圈,装作很认真的想了想,突然将手中的扇子合起来,将扇柄点在苑碧棠的鼻尖上面:“要不把他阉了吧!这样就能进宫了!” 说罢,还不等苑碧棠的反应,涯殇已经大步的忘外面走。 苑碧棠立刻反应过来拦住了他:“不要啊!” “恩?”涯殇的明眸闪着戏谑的神情。 苑碧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一双眼睛充满了无可奈何:“我跟你去上朝就是了,就当我说的话没有说过。” 她转过身子,长长的纱巾拖拽在地上,拂过地毯,苑碧棠推着椅子走向了里面,对涯殇一点留恋也没有。 涯殇好笑的看着苑碧棠的背影。 这个小狸猫啊,果然还是威胁比较管用。 靖夏的朝堂,苑碧棠不是没有见过,雕栏玉砌,大理石地面清楚的映射出粗大的琉璃柱子。 只是这一次,苑碧棠不是作为臣民进入,而是以涯殇给她的新身份“皇后”进入,尽管她真的不喜欢这个身份。 进入朝堂,无数的官员都死死的看向了苑碧棠,最可笑的便是在离龙椅很近的地方,一双眼睛散发出的光芒格外的寒冷。 苑碧棠立刻警觉的看过去,只见墨台勋杀气腾腾的看着她,担心隐隐约约的出现在眼底。 她的目光定格在墨台勋的身上,慢慢的走进去,整个朝堂好像只有墨台勋一个人一样,苑碧棠只能感觉到他一个人的存在,被涯殇拉着的手,已然感觉不到了温度。 “棠儿-----”墨台勋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看上去很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 多少想念,在这一刹那爆发,苑碧棠真想立刻冲上去,扑进墨台勋的怀抱,可是她不能这么做,这里是靖夏的朝堂,是涯殇一手遮天的朝堂。 欲言又止,苑碧棠不忍的别过脸去。 官员们一阵骚动,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者拱手作揖,“皇上,这个女子可是慕容王爷的家眷?” 涯殇大袖一挥,潇洒的坐在龙椅上面,嘴角噙着微笑:“是有如何?朕正要宣布一件事情。” 说完,涯殇捉住了苑碧棠的手,把她扯到了自己的身边:“棠儿带人宽厚,善良娴熟,有母仪天下之风范,父皇在位的时候就希望棠儿能有一个好归宿,所以朕正式封棠儿为皇后。“ 此话一出,惊变了下面的每一个人。 “皇上,万万不可啊,棠夫人是慕容王爷的家眷,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老者是靖夏的丞相,名江骞。 再看墨台勋,已经阴沉了一张脸,声音低沉的喝问:“皇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涯殇依旧眉开眼笑,他早就知道会遭到反对,邪魅的双眸注视着墨台勋,竟然公然的将扇子打开来,一个大大的“棠”字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不管他以前如何玩世不恭,可是他现在毕竟做了靖夏的皇上,只是还拿着这不愿离身的扇子已经是众臣们无法容忍的一件事情了,现在竟然堂而皇之的在扇子上面还题了一个大大的“棠”字,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上!”墨台勋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怒喝一声之后,走上前去,单手伸了出去:“扇子给我!” 这句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靖夏的兵权,都在墨台勋的手中,他自然是不会畏惧涯殇,只是他的忠心,对靖夏的忠心,会不会因为老皇上的驾崩而一起去了…….. “慕容王爷!你说朕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呢?让朕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子,而你又把棠儿送到了朕的身边,朕倒无所谓,只是棠儿在你府上受到的委屈,朕会加倍的讨回来!”涯殇一字一顿的怒吼,他永远也忘不了棠儿总是为墨台勋伤心的模样,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棠儿为了去找失踪的墨台勋走过了多少艰辛的历程,而这一切,他现在有能力跟他讨回来了。 “皇上,棠儿是我的妾,这是我的家事,请皇上将棠儿放了,其他的我概不追究。”虽然墨台勋不是很喜欢涯殇,可是看在他已经成为了皇上的份上,他可以选择容忍,毕竟他想要守护的,不是涯殇,而是涯殇拥有的靖夏江山。 涯殇猛然站起来,皇袍在空中飞舞,凌厉的杀气由内而外的散发,瞬间便到了墨台勋的面前,折扇不知何时已经合在了一起,抵住了墨台勋的脖子:“你信不信,现在朕就杀了你?” “你敢!” “你敢!” 在墨台勋说话的同时,苑碧棠猛地大喊一声,她推着椅子到了涯殇的面前:“皇上,王爷多年来对朝廷忠心耿耿,更是在前不久击退了南迁,皇上怎么可以因为一人的欲念,而迁怒王爷,妾身此生只愿跟王爷在一起,我们已然是夫妻,皇上为何非要拆散我们?” “棠儿……..”墨台勋的声音依旧低沉,可是里面分明夹杂了一丝丝的感动。 “皇上,放我走吧!当我求求你了!”苑碧棠垂着头,满眼都是哀求。 “朕说了,今日就是册封你为皇后的时候,其他不必多言。”涯殇返回到皇位上,戏谑的冷笑:“其他人退下,朕有事情要和慕容王爷单独谈一谈。” 大臣们虽然对涯殇这个新皇上颇有怨言,可是谁也不敢继续待下去,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不住就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不一会儿的时间,大家都退了出去,整个朝堂就剩下苑碧棠、墨台勋还有涯殇三人。 苑碧棠满怀期望的希望他们能主持公道,可是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一个个都明哲保身,谁也不愿意为了正义站出来。 老皇上驾崩,苑碧棠的期望全部都变成了失望。 “棠儿,你也出去,我有事情和慕容王爷单独谈一谈。”涯殇的眸子如墨一般黑亮,身上那强大的王者气场让苑碧棠无法拒绝。 苑碧棠微微的作揖:“是。” 抬头,正好对上了墨台勋那双痴情的双眼。 莫不是她看错了? 一个溪儿,将她和他永远的隔开,当她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留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放到了她的身上吗? 多少次祈求墨台勋那温柔的眼神会为了自己而大放异彩,可是当她真的等到这一天的时候,已是身不由己。 “王爷,保重。”苑碧棠缓缓的从墨台勋身边推着椅子过去,那句话有太多的含义,他能否明白她的心,始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哪怕是进入了这深宫的牢笼,也不曾改变。 “棠儿,我不会让你在宫中待得太久的。”墨台勋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点。 苑碧棠莞尔一笑,刹那间,幸福铺天盖地的卷来,包围了一直寒冷的心。 终于等到的爱,还不算太迟?至少她能亲耳听到。 “棠儿出去!没听见我说的话么?”涯殇皱着眉宇,不高兴的望着墨台勋和苑碧棠,他喜欢的女子,和别的男子痴情缠绵,温柔对视,这真是让他无法容忍的一件事情。 第106章 宝藏换美人 墨台勋垂眸微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苑碧棠这才缓缓的出去,出了宫殿,身后两个太监费力的将厚重的大门关上她抬头望着明朗的没有一丝灰尘的天空,轻轻的许下了诺言。 “如果这次我们躲过了这一劫,定会和你执子相伴,相濡朝夕。” 厚重的大门紧闭,苑碧棠一路推着椅子离开,但是她并没有回宫,而是和汀兰那个后面绕了过去,找了一个死角去偷听。 在纸窗户上面戳了一个洞,苑碧棠的明眸穿过小洞,涯殇正风流潇洒的坐在皇位之上,而墨台勋站在一旁。 涯殇和墨台勋要单独谈话,肯定不会是好事! “慕容王爷,我们两个人的较量从以前就开始,没有想到我当了皇帝,你还是不认输啊!”涯殇戏谑的浅笑。 “皇上,我从来不想跟你较量什么,只是你已经有了三千佳丽,放掉一个棠儿又何妨?他对于你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妾你就如此强取豪夺,身为皇上,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墨台勋的脸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涯殇的扇子不停的在空中扇着,他仔细的打量了墨台勋一遍,然后说道:“其实我已经赢了,我现在是皇上,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他的扇子指着墨台勋:“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虽然外人都知道实权在你的手中,其实里面有一半的人都是我的心腹,我想要怎么样是我说了算。” 最后一句话,涯殇是一句话一句话说出来的。 苑碧棠心惊的望着里面,眼中的光芒已经失去了神采:“这是真的么?” 她往后面退了一步,不相信的咬着嘴唇。 什么叫做实权只有一半?什么叫做有一半的人都是涯殇的心腹? 她就知道,涯殇不光是一个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太子爷!他果然不简单! “二夫人,怎么了?”汀兰正在远处放风,自然是不知道朝堂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远远的看去,苑碧棠的表情还真的让她很担心。 “没事。”棠儿小声的回答了一句,定住了自己的心神,然后凑近刚才的那个小洞,继续听里面的谈话。 “皇上究竟想要本王怎么样?”墨台勋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他非常的明白。 “你可知道朕有一份藏宝图?那是父皇担心有人对朕不利留给我以后以防不测用的。”涯殇说道这个地方故意停下来看墨台勋的反应。 而苑碧棠,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墨台勋依旧不为所动,这一点认知让苑碧棠很高兴,她喜欢的男子果然和别人不一样,不会轻易的被钱财打动。 “现在你去藏宝的地点,给朕把宝藏取出来,朕要招兵买马,一统三国。”涯殇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份羊皮卷,递到了墨台勋的手中:“朕已然是皇上,不宜外出,而且现在是国丧的时期,朕要是贸然外出必有危险。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去办,棠儿的性命掌握在朕的手中,你最好不要失信。” 墨台勋眯起了眼睛,反问道:“如果我将宝藏安然的带回来,那皇上能将棠儿完好无缺的还给我么?” “当然,朕一言九鼎,决不食言。”涯殇豪迈的承诺。 墨台勋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好吧,我去给皇上带回宝藏,在我没有回来之前,皇上不对棠儿做出非分之事。” “好!” 两个人的对话全部都进了苑碧棠的耳朵里面,等他们离开朝堂的时候,苑碧棠才回宫。 沐灵殿,烛光明亮,整个大殿都亮堂堂的一片。 涯殇有一个宝藏,这惊天的秘密,苑碧棠谁也不敢告诉,她忧心的想,墨台勋此去会不是一个圈套? 涯殇从来就不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她比谁都知道他的秉性,如若这一次墨台勋进了圈套,墨台勋岂不是危险? 苑碧棠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夫人,究竟听到了什么事情,让奴婢也给你分忧一下好吗?”汀兰着急的问。 “汀兰,这件事情不能跟你说,你想办法出宫,找到慕容王爷,想办法让他进宫来见我一次,我有话要告诉王爷。”苑碧棠想了想,她并不是一个善于阴谋的人,很多事情自己也无法想到,所以希望能跟墨台勋商量一下。 “恩,好,我马上出宫。”汀兰没有多问,立刻就退了出去。 汀兰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涯殇,立刻反射性的跪在了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涯殇眯起了危险的眼睛,怎么每次见到汀兰的时候她好像都很慌张的样子。 “没事,我只是没有想到能见到皇上。”汀兰的声音慢慢的变小,后面几乎都听不见了。 苑碧棠必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声响,立刻就坐到了椅子上面,她现在已经能够走路的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涯殇,说不定以后会派上大用场。 “皇上,怎么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都喜欢为难汀兰丫头,莫非是喜欢她不成?要不皇上把汀兰收了吧!”苑碧棠推着椅子慢慢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意,她现在已经隐藏的很好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丫头,这个后宫,改变了她太多太多。 涯殇愣了一下,随机笑着搂住了苑碧棠:“棠儿怎么开这个玩笑?你当真不知道朕的心意么?朕为了你愿意统一三国,这份情谊,怎么是一个小丫头能够比得上的。” 苑碧棠不着痕迹的将涯殇推开,对汀兰说道:“汀兰你下去吧,我还有事情要跟皇上说。” 汀兰身影立刻就消失在涯殇的面前。 涯殇随机跟上了苑碧棠:“棠儿,你刚才在门外没有走吧!” “你怎么知道?”苑碧棠自认为刚才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可是偏偏还被涯殇给发现了。 “别管朕是怎么知道的,你猜慕容王爷会不会真的带宝藏回来?”涯殇反问。 苑碧棠有些犹豫,不是她不相信墨台勋,而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墨台勋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是溪儿,墨台勋肯定会选择要溪儿吧!只是被人囚禁的不是溪儿,是她,墨台勋会为了那份宝藏而放弃她么? 很可能吧! 苑碧棠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如果不是涯殇的这句话,她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层吧!或许她担心墨台勋是多余的,或许墨台勋会带着大批的宝藏远走高飞。 “皇上,你不怕王爷不回来了吗?”苑碧棠有些失落,满目都是忧愁。 “哈哈-------我对这个一点都不关心,你还是乖乖的在这里等消息吧,慕容王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答案马上就能出来了。”涯殇仰头笑着。 他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涯殇根本就不担心墨台勋回不回来?难道其中有诈? 苑碧棠不禁捏住了自己的手绢,等见到墨台勋,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汀兰那个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苑碧棠一边刺绣一边望着门口若有所思的想着,而涯殇则是在书桌边上看书,他根本就没有走。 一不小心,手指就被针扎了一下,她“哎呀”的一声叫了出来,涯殇立刻走了过来:“没事吧!” 涯殇也不管苑碧棠会不会反抗,立刻就将苑碧棠的手指捉住,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吮吸。 温热的感觉包裹了自己,那一刻,苑碧棠分明是心悸了。 如果他是墨台勋,该多好! 如果她第一个爱上的人,是涯殇,该多好,可是命运从来就由不得自己做主,苑碧棠连忙把手抽了回来,包裹在丝绢里面。 “我没事。”苑碧棠转过脸去,不愿意跟涯殇对视。 涯殇无趣的站起身,回到了桌边,嘴里轻飘飘的吐出几句话,让苑碧棠大吃一惊:“还在等汀兰吧,她根本就没有走,你不用等了。” 苑碧棠手中的丝绢猛然间掉在了地上:“什么意思?” “我不是傻子,你不要总是用自己的智商来衡量我的,让你们逃出去一次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朕是不会让这件事情再次发生的,如果想要保住汀兰那个丫头的性命,就不要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涯殇说的漫不经心,可是他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说在了苑碧棠的心头。 “皇上把她抓起来了?”苑碧棠再也不能继续若无其事下去。 “一个小小的宫女,不守本分,身为皇后,你以后可要好好的管教一下。”涯殇的眼睛一直都盯着书本,根本就没有看苑碧棠一眼。 可是苑碧棠盯着涯殇的双眸简直就像是要杀人一样。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皇后,我是王爷的妾,永远都是。”用尽力气将这句话吼出来,苑碧棠愤恨的看着涯殇,可是涯殇始终都只盯着书,没有抬头。 他永远都是那么坦然自若,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能那么镇定,苑碧棠推着椅子快速的出去,真不想跟涯殇继续待在一个房间里面,在他的身边,她总是感到极度的危险。 外面的风让苑碧棠打了一个寒颤,一离开大殿,才知道原来外面这么冷,苑碧棠转过头投,看了看辉煌的沐灵殿,这是涯殇送给她的大殿,这么宽敞美丽的地方,没有墨台勋,也是枉然。 犹豫了一下,苑碧棠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有些寒冷的风还是钻进了衣服里面、,苑碧棠深吸了一口气,推着椅子离开,她不相回去拿一件袍子穿上,刚刚吵架,这就回去,显得极为尴尬。 大殿门口的人影越行越远,涯殇这才抬头,望着窗户外面,一双充满了戏谑的眸子被深情取代。 棠儿,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把你留在身边,哪怕是让墨台勋去死呢! 第107章 最后一次试探 这是苑碧棠第一次来下人的房间,房间很小,但是东西齐全,一推开门,就看到汀兰躺在床上面,昏睡不醒。 “汀兰!”苑碧棠慌张的叫了一声,可是汀兰没有回应她的声音。 苑碧棠急匆匆的关上了房门,然后直接站了起来走过去。 汀兰的脸颊上面有着微微的潮红,满脸都是泪水印子,额前的头发湿了好大一片,苑碧棠不知所措的摇着汀兰,“汀兰,你怎么了?你醒醒!” 苑碧棠叫了好几声,汀兰才慢慢的转醒,她一看到苑碧棠立刻就着急的捉住了苑碧棠的袖子:“二夫人,汀兰被皇上身边的太监给捉住了,汀兰辜负了二夫人的期望,没有将慕容王爷请来……..” “别责怪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错,皇上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些时间去事情还是看的出来的,只是难为了你,他们都怎么对你了?” 苑碧棠感到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汀兰是不会受罪的。 汀兰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的吓人,可是她却报以微笑:“二夫人,他们没有对汀兰怎么样,就是把汀兰带了回来。” 苑碧棠知道汀兰没有说实话,可是也不愿意继续问她,而是给她盖上了被子:“好好休息吧,我们不会在宫中带太久的,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看着汀兰苍白的脸庞,苑碧棠下了一个决定,以前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最后都落得了一个悲惨的下场,她这次一定不会让汀兰再受伤。 “啊!”汀兰小声的发出声音,脸上尽显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汀兰?”苑碧棠连忙掀开被子一看,只见汀兰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双手血肉模糊,一看便知是用了刑,她再看向汀兰的时候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汀兰,他们对你用刑了?” 汀兰刚才被苑碧棠不小心的碰了一下,一颗颗汗珠不停的往下面落:“二夫人,我没事。” 苑碧棠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动了一下,这么重的伤,汀兰竟然死扛着不说出来,如果不是刚才碰到了她的伤口,她是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吧! 苑碧棠心疼的望着汀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落到这个地步。” 悔恨的眼泪,奔涌而出,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汀兰如此为他着想,可是她总是让她受伤。 出逃?可以!但是下次绝对不能带着汀兰一起了! 她被捉回来,涯殇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反倒是汀兰,受了不少的委屈。 “二夫人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怎么让汀兰承受的起。二夫人待人温和,能有这样的主子,汀兰已经很高兴了。汀兰有过不少的主子,没有一个主子能像二夫人这般待我好,汀兰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二夫人有什么吩咐,就算是去死,汀兰也会第一个冲上去的。”汀兰的的话深深的触动了苑碧棠。 一个愿意为她去死的丫鬟,她怎么还能把他当成是丫鬟呢? “汀兰,你好好的休息吧,以后不会连累你了。”苑碧棠温柔的说着,去拿了药给汀兰擦上。 苑碧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沐灵殿的,她满脑子都是涯殇,那个浑身充满了威胁的男子,总是让她一刻都无法消停。 宝藏有诈,墨台勋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里面,苑碧棠每天都在担心墨台勋,总是想法设法的打探墨台勋的消息,涯殇送给她的首饰她都用光了,涯殇似乎也发现了苑碧棠用这些首饰去收买下面的人,他不再给苑碧棠首饰,这让苑碧棠很郁闷。 唯一的经济来源被切断了,再受宠又能怎么样? 宫里面的太监宫女可不是一般的人,甚至比主子还要难缠,没有钱是万万打发不了的。 苑碧棠气鼓鼓的望着涯殇,涯殇总是喜欢赖在她的宫殿,虽然承诺了不会碰他,不过他的身影总是阴魂不散,晃得苑碧棠头疼,一看到他就想到了墨台勋,然后担忧的阴霾就一直笼罩在她的上方。 “皇上,批阅奏折应该在御书房,你这般做大臣们会怎么想?”苑碧棠想要找个理由把涯殇打发走,眼不见为净。 “大臣们会认为你是一个红颜祸水吧!”涯殇噙着微笑,一点也不以为意。 “皇上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人误会我?”苑碧棠鼓着腮帮子,怒瞪着他。 “小狸猫,你本来就是一个红颜祸水啊!我又没有误会你。“涯殇的一句话让苑碧棠一滞,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叫做你本来就是一个红颜祸水! 涯殇天生就会女子反感,而她是唯一那个不让她反感的人,这也能怨她? 苑碧棠气鼓鼓的转过头去继续做女红。 “报!”外面突然传进来侍卫的声音。 是来禀告情报的! 苑碧棠两只眼珠子不安分的转了转,然后死死的盯着外面的人,生怕涯殇会不让她听他们的谈话。 而涯殇,缓步的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苑碧棠,仿佛是知道苑碧棠想要知道什么似得,他全然不在意:“进来说话。” 侍卫小跑了进来,低着头跪下:“皇上,慕容王爷他……..”他抬起投,看到了苑碧棠,立刻就不说话了。 “没关系,你说吧!”涯殇也看了一眼苑碧棠,然后说道。 “皇上,慕容王爷他全然不知道宝藏有诈,带着手下的几个亲信将领去了,我们乘机将他的大军控制住,听候皇上的差遣。” 侍卫的一席话,让苑碧棠仿若跌进了谷底,浑身开始泛凉。 “兵权已经易主,立刻把这个消息散播给慕容王爷知道,另外,朕要昭告天下,朕已经册封棠儿为皇后,三日之后就要举行册封大典。”涯殇嘴角挂着一抹邪笑,那日在大殿之中,就说了要册封苑碧棠为皇后的,他可不是光嘴上说说而已。 “是!”侍卫领命下去。 苑碧棠整个人已经僵住了。 “棠儿,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啊?”涯殇来到元苑碧棠的面前,坐在她的身边,轻柔的将她的身子搂紧自己的怀中:“棠儿你放心,就算册封你为皇后,朕也会守诺言的,说好等到统一三国的时候才碰你,绝对不会食言。” 冰凉的液体落在手背上面,苑碧棠失神望着前面,眼中没有了焦距,恍然不知,清泪两行。 “皇上,王爷是你的亲人,你真的忍心这么做吗?”苑碧棠没有发觉,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发颤。 “棠儿,如果只别的女人,朕不屑于这么做。”涯殇一手搂着苑碧棠,一手把玩着扇面,金色的“棠”字无比刺眼:“可朕碰到的是你,所有能在你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男子,朕都不能放过。” “是么?那你为何不自杀呢?”苑碧棠斜眼瞪着涯殇,涯殇的怪疾,让苑碧棠无比的心疼,只是他的做法,也让她无比的心寒。 其实,他没有错,她也没有错,只是立场的问题。 她也会为了墨台勋而随便伤害别的人吧! 涯殇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棠儿,如果我死了,我肯定会让你跟我一起走的,绝对不能把你让给别人,就算是死,也要把你带走。” 涯殇的话,是那么的决绝,亦如他对她的爱,残忍而带着毁灭的意味。 苑碧棠微微一笑,含泪的眼眸竟然带着一丝冷意。 涯殇看不透她,只是在那一瞬间,感觉似乎要失去苑碧棠了,他抱着苑碧棠的手更加的紧了。 苑碧棠没有推开涯殇,而是双眼空洞的想着,涯殇,我不会让你动墨台勋一根汗毛的,想要杀他,就从我的尸体上面踏过去吧! “涯殇,如果你杀了王爷的话,那你得到的就只能是我的尸体了。”苑碧棠闭上了眼睛,她好累,好想休息,大不了让她死了好了,死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棠儿,你在胡说些什么?”涯殇心里头一惊,苑碧棠连皇上都不称呼他了,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她难道这次是认真的么? 苑碧棠转过脸来,两只眼睛与涯殇平时,眼底透着一股认真,涯殇相信了。 这次,苑碧棠没有骗他。 涯殇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说道:“那我再试探他最后一次,如果慕容王爷心中没有你,你是否能乖乖的跟我?” 苑碧棠只觉得可笑:“王爷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我,不管怎么试探,王爷也是爱我的。” 她无法忘记那天的偷听,无法忘记墨台勋愿意拿宝藏来换取她,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身外之物,她很开心,她终于能在墨台勋的心中占得一丝地位,不是溪儿的代替品,而是墨台勋真正喜欢的苑碧棠。 “好,就这么说定了。”涯殇“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他的眼睛里面冒出了阴险的光芒,只是背过身去,苑碧棠并没有看见。 “如果他不爱你,你该当如何?”涯殇反问道。 “他不会的。”苑碧棠坚定的说道。 “如果呢?” “他不会的。” “如果呢?”涯殇加重了语气。 苑碧棠皱了皱眉头,一抹忧伤爬上了脸颊:“如果那样,我恐怕是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心中了,那我甘愿老死在这宫中,远远的看着他就好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墨台勋并不爱她,那她愿意承受这个结果,愿意为墨台勋再做最后的一件事情,只要好好的待在后宫,那墨台勋的生命就不会有危险了,涯殇也定不会去伤害墨台勋了。 第108章 他负了你 “就这么定了,你可千万不要后悔。”涯殇好像很害怕苑碧棠反悔似的,立刻起身离开,长袍在身侧飞舞,伴随着他走路的样子一前一后,涯殇那邪魅而阴柔的脸庞挂上了深沉的微笑:“我立刻就去安排。” 在涯殇的眼中,从来没有谁敢跟他争抢东西,就算有那个胆量,也没那个本事。 所以,他不屑,墨台勋凭什么能让苑碧棠如此的痴迷,他非要让她清醒过来。 如果他知道,结果和他的想的并不是一样的,涯殇是打死也不会这么做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空荡荡的沐灵殿,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苑碧棠在心中暗暗的做出了打算。 最后的试探吗? 涯殇,你错了,我爱墨台勋超过了自己的生命,即使他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他有任何的危险,你不仅无法靠近女人,更不了解女人的心。 苑碧棠映射在铜镜中的脸庞变得更加坚毅。 落地的窗帘静静的垂立,仿若那暴风雨的前夜,宁静安详。 “汀兰,你的身子好些了么?”苑碧棠喝了一口茶,关怀的问道。 “谢谢娘娘的关心,奴婢已经没有大碍了。”汀兰感动的回答,能这么关心自己的主子,只有苑碧棠一人而已。 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奴才就急匆匆的小跑进来:“皇后娘娘,皇上让你赶紧过去。” “让我过去干什么?”苑碧棠不以为意的问道,她实在是不喜欢被人称为皇后娘娘,他明明就没有答应做他的皇后,可是下面的奴才都开始这么叫她了。 “皇上说让你去看一出好戏。”奴才恭敬的回答。 “好戏?”苑碧棠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涯殇又在耍什么花样。 “皇上说王爷回来了。”奴才赶紧补充了一句。 考验要开始了么? 苑碧棠压抑住心中的波涛汹涌:“我马上过去。” 没一会儿的时间,她和来到了书房的外面,奴才却一把阻止住她:“皇上说你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看着。” 苑碧棠点了点头,她从窗户缝里看向里面,一眼就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墨台勋。 墨台勋瘦了好多,整个脸庞都变得更加的尖锐,胡子满腮,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刮过了。他怎么会憔悴成这副模样? “皇上,你为何耍本王?明明没有宝藏,利用本王出去的时间卸掉本王的兵权,好狠。”墨台勋冷冷的质问涯殇。 涯殇邪魅的眯着桃花眼,明眸之中没有阴险的笑意,更多的是无所谓:“慕容王爷也不是第一天做王爷,这点招数不至于让王爷生气成这个样子吧!” 他的眼神仿佛是要把墨台勋看穿一样。 是的,他根本就不把涯殇的计谋放在眼里面,只不过涉及到苑碧棠,他宁静的心湖便不再平静了。 “慕容王爷,鉴于你对朝廷的忠诚,朕可以不杀你,而且还会奖赏你。”涯殇一边笑着一边喊道:“来人,带上来。” 涯殇的话语一落,十个美人妖娆的走进来,站成了一排,论姿色,个个都是美貌天仙,论身段,个个都是娇柔纤瘦。 苑碧棠紧紧地绞着手中的手帕,涯殇真是太过分了,竟然用美色来诱惑墨台勋,这就是他所说的试探么? “皇上,你这是?”墨台勋的脸色阴沉,没有苑碧棠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在见到十个美女之后,脸色更加的难看。 他仿佛是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没有让怒火发出来。 “这些美女都是别国进贡的,朕虽然剥夺了你的兵权和女人,不过这些算是对你的补偿了。不知慕容王爷意下如何?”涯殇一脸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的表情。 千万不要答应他啊! 苑碧棠着急的看着里面的情景,好不容易墨台勋现在心中有了她,如果有了这十个美女天天陪伴在他的身边,他不动心也难啊! 可是下一刻,苑碧棠马上就失望了。 “谢皇上隆恩。”墨台勋竟然在谢谢涯殇。 苑碧棠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不禁在想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或许她在他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分量,那些女子她都是亲眼所见,个个貌美如花,她根本就比不上那些人,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会选择那十个美女的把! 苑碧棠有些心痛,她望了望天,努力的让眼中的泪水慢慢的消散,不能哭!早就想好的不是吗?不管墨台勋是不是真的爱她,她都决定付出的不是么? 墨台勋和涯殇后面说了些什么,苑碧棠不知道,她所在的位置是书房的后面,所以墨台勋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 “带皇后进来。”涯殇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他嘴中的皇后,俨然就是苑碧棠,即使苑碧棠不承认,后宫里面所有的人都承认了她的地位。 涯殇宠爱一个双腿永远无法站起的女子,谁人不知! 太监推着苑碧棠的椅子走进了书房。 苑碧棠还依旧在愣神,满心都是墨台勋的影子,可怕的是,还总是想到那十个绝色美人,这让她的心如何不痛? “我赢了。”涯殇修长白皙的手慢慢的抬起苑碧棠的下巴:“棠儿,我们的赌约,我赢了,你是我的了。” 苑碧棠木讷的望着他,虽说是在看着他,可是她的眼神飘忽,仿佛是在透过他的眼睛在看着别人,半响才吐出几个字:“什么意思?” 涯殇笑了,连眉眼都带着笑意:“他带走了那十个美人,你难道没有听到他对朕的感激之词么?他放弃你了,他负了你!” 他的话是感激之词吗? 苑碧棠拼命的不让自己落泪,可是眼泪要是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他没有负我,他没有!” “他负了你!”似乎是想要逼着苑碧棠正视,涯殇将苑碧棠的脑袋扳正,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每一个字都打在苑碧棠脆弱的胸口,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不停的画出一道道伤痕。 “没有!”苑碧棠不相信,她怎么会相信墨台勋真的负了她,就算她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就算她心中早已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她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他不爱她! 这个事实为什么要说出来! 这是多么的残忍啊! 苑碧棠颤抖着声音:“他不会的,你不要骗我,他没有负我,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涯殇明明是该高兴的,明明早就想看到苑碧棠这副模样的,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她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他现在,一点也不高兴。 她在为男人痛苦,而那个男人不是他。 “你别做梦了,等着做朕的皇后!”涯殇不想继续看着她为别的男人伤心,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吃醋的要命,他这辈子,只爱这么一个女人,是皇上又怎么样?是皇上也得不到心爱女人的心!还算什么皇上? 他丢下这句话之后,生气的踏出了书房的门。 苑碧棠还沉浸在痛苦之中。 墨台勋没有兵权了,还接受了涯殇的“好意”,他终究还是负了她。 苑碧棠回到沐灵殿,整天都想着墨台勋,她拿出莫尘送给她的木雕,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滴打在木雕上面:“莫尘,我知道我想要刻谁了?如果你还活着,我真想你给我刻一个墨台勋,和我成双成对,我爱了一辈子的男子,我真的永远都没有办法放下。” “二夫人,你又开始伤心难过了。”汀兰蹲在苑碧棠的身边,环抱着苑碧棠:“二夫人,你不要这样,汀兰好难受啊!” “汀兰,你有心爱的人吗?”苑碧棠投去一个温柔的目光。 “回二夫人,汀兰一直都做奴婢,怎么会有心爱的人呢?能够吃饱饭对于汀兰来说就已经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看着汀兰纯真的眼神,苑碧棠浅浅的笑了。 “你的梦想好单纯,好容易满足啊!其实你比我幸福!”苑碧棠不禁嫉妒汀兰了,如果从来没有遇见,如果那一抹身影从来不曾闯入她的眼帘,她或许不会这么疼,还疼的心甘情愿。 “二夫人一定会比奴婢幸福的。”汀兰也不知道苑碧棠在伤心些什么,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奴婢罢了,爱情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奴婢而言,是奢望。 汀兰抿了抿嘴唇,有些话想说可是又说不出口。 “汀兰,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苑碧棠不解的看着她,汀兰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她自然知道她有事情瞒着她。 汀兰挠了挠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苑碧棠的脸色:“二夫人,我害怕说了你会生气的。” “我不会生气的,你说吧。” 汀兰这才慢吞吞的说道:“二夫人,听说慕容王爷已经临幸了皇上送去的美人!” “什么?”苑碧棠惊讶的叫了出来:“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慕容王爷一夜之间,把皇上赠送给他的十个美女都挨个临幸了。外人都在谈论王爷金枪不倒……..”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发现苑碧棠的脸色惨白的跟纸一样。 “二夫人,你不要吓我啊!二夫人,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多嘴了!”汀兰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抽打着自己的嘴巴,顿时脸颊都红了起来。 第109章 告白 苑碧棠压抑住心中的痛苦,转而对汀兰说道:“去把慕容王爷请来,我要见他。” 汀兰腾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二夫人,万万不可这么做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就麻烦了。” “你是害怕自己头上的脑袋么?”苑碧棠定定的看着汀兰。 汀兰摇了摇头,咬了咬牙:“汀兰这就去,汀兰不怕掉脑袋。” 刚说完话,汀兰就下去了。 墨台勋,你究竟要干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有苦衷的,十个美人就算是再大的诱惑,也不会被你放在眼中。可是你怎么会做出这样让人心寒的事情来?一夜之间,临幸了十个美人,还真是风流的王爷,我在你心中到底算是什么? 曾经,你为了溪儿公主,连我这个妾,都不肯承认,可是现在,你却一口气要了十个美人,我难道就那么下贱,连皇上随便赐的贡品都不如么? 苑碧棠含着泪,手中的木雕落在了地上,没有脸庞的木雕静静地躺在那里。 墨台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苑碧棠背对着他,望着皇后的位置,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棠儿!”墨台勋一进门,就呼唤着苑碧棠名字。 熟悉的声音传进苑碧棠的耳朵里面,她是多么的希望能永远的听着这个声音,只是现在似乎一切都不可能了。 墨台勋从后面慢慢的抱住了苑碧棠的身躯,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曾几何时,他也用这样温柔如水的声音对溪儿说话的:“我好想你。” “王爷,美人在怀,还会想我吗?”苑碧棠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墨台勋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立刻说道:“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那王爷给我一个理由吧!”明明不该相信男人的话,可是苑碧棠还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心。 “那十个美人都是皇上安插在我身边的探子,我稍微有一点动静,她们都会跟皇上报告的。我不能不收。” 原来是这样么? 苑碧棠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微笑,还有泪花,又笑又哭的一下子就扑进了墨台勋的怀抱,泣不成声的垂着墨台勋的肩膀:“你好讨厌,明明知道我在乎的,明明知道我受不了,你还这么做,呜呜…….” “对不起,棠儿,我也是没有办法,对不起。”墨台勋也心疼的抱着苑碧棠,有些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珍惜,这话是一点都不假。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声音,他的气息和她的纠缠在一起,原来,他爱她的! 她终于等到了! 不再是溪儿的替身,他墨台勋,爱的是苑碧棠,不是溪儿! 苑碧棠幸福的落泪,墨台勋从来就没有变过,他只是不得已而已:“王爷,你快走吧,皇上早晚会对你动手的,不要留在国都了,离开靖夏,走的越远越好!” “就算是走,我也要带着你一起走!”墨台勋抱起了苑碧棠,坚定的眸子无声的告诉她,他是多么的爱她。 “不行,皇上就在等你犯错,只要你带我走,皇上就有借口杀你了。王爷,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会记得你的,我不能跟你走。”苑碧棠挣扎着回到椅子上面。 “棠儿,我们现在必须走,明天就是你的封后大典,难道你想要留下来么?” “我不得不留下来,王爷,我今天见你,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现在我知道了,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快走吧!去当你的王爷,忘记我吧!”苑碧棠一把推开了墨台勋,她是多么的想要和墨台勋双宿双飞,可是她不能那么做,她不能自私,如果爱一个人,就是要他幸福,她怎么能让墨台勋过上被涯殇追缉的日子呢! “要走一起走!”墨台勋也顽固的看着苑碧棠,这次他不会放手的。 就在两个人拉拉扯扯之间,也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一双筒靴踏进来的时候,苑碧棠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进来。 墨台勋自然是知道后面来人了,他转过了身子,望着对面的人,他要带她,谁也不能阻止,就算是涯殇,也不能。 涯殇眯着眼睛,脸色不善的将手伸了出来,语气冰冷的说道:“棠儿,过来!” 他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威压,这样苑碧棠有些受不了,可是她转念一想,不!她绝对不能过去,只要她去了涯殇的身边,那么涯殇就什么都不会顾忌了,他一定会对付墨台勋的。 苑碧棠轻微的摇着头,把椅子推到了墨台勋的前面,试图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挡住涯殇的那严厉的目光,她的语气也充满了哀求:“皇上,放王爷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如若是以前,涯殇听到她的话一定会高兴的答应,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说过,直到今天,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面,才来开口求他,他恨,他喜欢的女子不喜欢她,甚至为了别的男人可以委曲求全。涯殇的双眸隐现出深幽的黑色。 墨台勋一直和涯殇对视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面目表情的盯着涯殇,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慕容王爷,如果你还是一个男子汉,还是靖夏的王爷,就不要站在女人的后面,这还真不是你的风格呢!”涯殇嘲讽的说,谁人不知慕容王爷墨台勋在战场上面杀人如麻,英姿飒爽,谁也无法想象他会是在危险时刻躲在女人后面的孬种。 墨台勋跨出步子想要站出来,他怎么会如涯殇说的那般不堪,他不反涯殇,是因为涯殇是靖夏的王,他效忠的是靖夏,而不是涯殇一个人,在涯殇没有上位之前,他或许还会跟涯殇作对,可是现在他成为了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反他。 苑碧棠拉扯著墨台勋的衣服,不让他站出来,她抬眼望了一眼墨台勋,微微的摇了摇头。 墨台勋何尝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她是害怕他会受伤吧!只是这不是他能决定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墨台勋缓缓的拉开了苑碧棠纤细的手指:“棠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一句完全让人无法相信的话,他说的是那么的自然,苑碧棠没有说话,只是拉着他衣服的手更加的用力,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她不能让墨台勋有事! 墨台勋稍微一用力,就从后面站了出去,挡住了苑碧棠和涯殇的对视。 “不要!”苑碧棠惊惧的大叫一声,想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墨台勋已经快走几步,走到了涯殇的面前,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涯殇,面目表情的他反而让人更加的害怕。 “王爷!”苑碧棠颤抖了声音,墨台勋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涯殇不管怎么处决他,他都会乖乖的承受,她怎么能亲眼看着墨台勋去死? 就如她预料的一样,墨台勋立刻就跪在了涯殇的面前,“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涯殇愣了一下,随即而来的便是狂笑,他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苑碧棠在乎的男子,根本就不会为了她背弃自己的主子,这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棠儿,你想要怎么处罚他呢?”涯殇踱步到苑碧棠的面前,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权利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恨透了权利,可是也是权利让他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涯殇的气息慢慢的接近,苑碧棠只感觉到无尽的悲哀,她不恨涯殇,真的!为了仔细喜欢的人,而不择手段,有什么错了呢? 苑碧棠轻轻的颤巍着眼睫毛:“皇上,放他走吧,我会做好靖夏的皇后!” 涯殇哼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墨台勋,墨台勋还低头跪在地上,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恭顺,一个永远都不会背弃国家的人,当真该让苑碧棠彻底死心了。 只不过,他怎么能够忍受苑碧棠成为了俄他的人,心里面想的却是别的男人? 涯殇背着苑碧棠,用扇子指着墨台勋,无比残忍的话脱口而出:“慕容王爷,你私自见未来的皇后,还打算挟持朕的皇后,该当何罪?” “不!他什么都没有做,是我让他来的,不关他的事!”苑碧棠赶紧解释的说,明明知道涯殇是故意这样诬陷墨台勋的,可是她还是期望涯殇能看在她的份上留墨台勋一条命。 “闭嘴!”涯殇侧过半张脸,熊熊燃烧的怒火清楚的在他的眼眸之中闪现:“棠儿,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现在是靖夏的皇后,斩断以前的一切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清楚的感受到涯殇的怒气,苑碧棠还想要求情,可是所有的话都被这熊熊燃烧的怒火给吓得咽了回去。 涯殇疾步走到墨台勋的面前,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子,逼迫他抬起来投来看着他:“说啊,怎么不说了?” 良久,才听到墨台勋悲戚的声音:“该当处死!” 他的声音一落,苑碧棠顿时心痛的无以复加,她撕心裂肺的嘶吼:“墨台勋,你反抗啊!你不是王爷吗?千军万马你都不怕,为什么不反抗啊?” 愚忠!如此愚忠只会让他送命! “不要啊!王爷!”苑碧棠的手伸在虚空之中,无力感充满了全身,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改如何改变这一切? 第110章 为他弑君 墨台勋的话正中涯殇的下怀,涯殇的袍子潇洒的往后一摆:“好,朕就成全你!” 说这话的功夫,涯殇竟然从扇子的扇柄出抽出了锋利坚韧的小刀来,他一步步的逼近墨台勋,嘴角挂着嗜血的微笑:“我要亲手结果了你,棠儿,你可要看好了,他死了,你也是时候死心了!” 而墨台勋依旧跪在地上,一语不发,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就这么简单的把生命放弃了! 墨台勋的做法是在是让苑碧棠心痛,如果他不能弑君来保住自己的命,那就让她来做这个千古罪人吧! “不要!”苑碧棠的眼睛通红,恨不得立刻去夺下他的刀子,而且她也做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苑碧棠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了涯殇的身后。 不知为何,感到一股冷风从脖子之间发出来,涯殇转过身去,正好碰上了苑碧棠冰冷的眸子,压上立刻惊讶瞪着苑碧棠,眉宇之间尽是欣喜:“棠儿,你的腿好了,你什么时候好的,怎么不告诉我?” 苑碧棠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瞬间出手,夺过了涯殇的小刀,涯殇来没有来得及反应,小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肚子。 “棠儿!”涯殇不可置信的看着苑碧棠,他不是一个没有防备心的人,只不过他只防备了墨台勋,没有防备苑碧棠,他怎么会想到苑碧棠会杀自己? “皇上!”同时,墨台勋立刻站了起来,一边是他的深爱之人苑碧棠,一边是他效忠之人涯殇,他顿时傻傻的站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颤抖着手,苑碧棠的嘴角是惨烈的笑意,可是她的眼中涌出了无数的泪水,每一滴都是冰凉的,小刀上面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涯殇却没有推开苑碧棠。 “对不起,对不起!”苑碧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手杀了涯殇。涯殇不止一次救过她,她就算是对他有再多的恨,也消散了。 苑碧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其实你对我真的很好,我知道!只是你要杀王爷,我必须有取舍,对不起!” 从弑君的那一刻起,苑碧棠就知道自己的宿命了,墨台勋是忠于靖夏的,即使他和涯殇是对头,他也依旧效忠涯殇,现在涯殇死在她的手中,她会被处死吧! 她一条命,换取墨台勋的一条命,值得了! 已经出手,就不能回头! 苑碧棠再次狠狠的将刀子捅进去一些,她要和他同归于尽! “啊!”涯殇微弱的叫了一声,他没有叫门外的侍卫进来护驾,而是笑着望着苑碧棠:“棠儿,你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了,其实我一直都在等这一天,等着死在你的手中……..”涯殇大吐了几口鲜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面落下来,他阴柔的脸庞越发憔悴:“棠儿,我很开心…….” 苑碧棠松了手,涯殇倒在了地上,这一碰地,又出了好多血,苑碧棠眼神复杂的看着涯殇,不由的明白了涯殇的意思,她哭的更加凶猛:“你早就知道我要杀你,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放在你身边?” “棠儿,我爱你啊!你比朕的江山都重要啊!”涯殇微微的笑着,如春风一般温暖,她的脸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戏谑,只是我爱你这三个字,却是最后一次说了。 苑碧棠奔溃的瘫坐在地上,原来涯殇都知道,涯殇知道在到了选择的时候,苑碧棠会结束他的生命,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宁可舍弃生命,宁可放弃这大好江山,宁可不要后宫的三千佳丽,他也愿意博取红颜一笑而死在美人剑下。 好一个痴情的君王啊! 虽然墨台勋心中有她,何曾会为了她做到这样?放弃一切,就为了救她,为了和她在一起? 她永远也忘不记老皇上死的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老皇上决定杀了她的时候,是涯殇从虎口之中将她救下,如果不是涯殇的任性,她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这份情,该怎么还? “啊!”苑碧棠对着屋顶大吼一声,匍匐在涯殇的胸膛。 涯殇微弱的声音再次传入苑碧棠的耳朵:“棠儿,可不可以说爱我,我想听一次,哪怕是假的呢!” 苑碧棠的脸早已经哭花了,她根本就看不清楚涯殇的脸,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着她的内心,她好难过,为什么整颗心都充满了悲伤,她不禁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我爱你,这三个字,她怎么说得出口! 哪怕你用死来换取,我也真的说不口啊! “对不起!”苑碧棠只能说这一句话,她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希望涯殇能够原谅自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明白了。”涯殇的嘴角挂上了一个苦笑:“我终究不是他…….如果有来生,我想做墨台勋啊…….” “不!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先遇到的是你啊!”苑碧棠抱着涯殇,无助的哭泣。 为什么不是先遇到涯殇,为什么她先爱上的不是涯殇啊!她爱的人,总是在不停的伤害她,而她,却在不停的伤害爱她的人。 “有你这一句,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好开心。”涯殇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伸出的手慢慢的摸上了苑碧棠的脸颊。这是他最后一次摸苑碧棠,以后再也摸不到了。 双手渐渐的垂下,心跳心跳骤然停止。 苑碧棠紧紧的抱着涯殇的身子,身体不停的颤抖,哭声招来了外面的侍卫。 墨台勋脸色深沉,转过身去,不忍心再看。 皇上死了! 这是侍卫们看着这一幕唯一的认知。 他们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替皇上报仇,还是怎么样。 每一个喜欢自己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苑碧棠总是这么想,之前是莫尘,现在是涯殇,难保以后会不会是墨台勋,现在她杀了皇上,墨台勋会怎么做呢? 苑碧棠缓缓的站起来,她走到了前面,可是那些侍卫们反而都往后面退了一步,一个可以杀死皇上的人,武功该是多么的了得,其实他们错了,苑碧棠根本就没有武功。 “王爷,你要想为皇上报仇的话,就杀了我吧!”苑碧棠抹了一把眼泪,可是脸上的泪水印子还是那么的明显。 墨台勋看了看天,难道这都是天意吗? 等了半响,他才悠悠的开口:“本王将要取代涯殇,做靖夏的皇上!”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称王气势,甚至可以说他从来都没有过想要称王的想法,只是半点不由人,他现在被苑碧棠逼的坐到了这个位置上面。 苑碧棠震惊了,随后眼中多了一丝笑意。 他还是决定当皇上了! 涯殇已经死了,他不得不取代他的位置。 侍卫们都颤抖着跪在了地上,齐刷刷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连绵不绝,响彻了整个后宫。 而她-----苑碧棠,被戴上了红颜祸水的帽子。 整个靖夏瞬间变天了!涯殇登上王位不到百天,就驾崩了!谁也不知道涯殇是谁杀死的,当时知道内情的人全部都无缘无故失踪了。有的人猜测是墨台勋想要皇位而杀死了涯殇,有的人猜测是苑碧棠杀的,但是谁的猜测都没有依据。 站在楼宇高台上面,苑碧棠一身华服,带着精致奢华的凤冠,她还是成为了这个国家的皇后,只不过这一次,她不会逃跑,因为她心爱的墨台勋,就伴在她的身边。 她望着她身边的男人,满脸的笑意:“皇上,你可后悔过?” “叫我勋吧!”墨台勋睥睨着后宫,他显得更加高大了。 “可是不合情理啊!”苑碧棠连忙拒绝。 “现在我只是你的夫君而已。”墨台勋揽住了苑碧棠的肩膀:“棠儿,我们重新开始吧!” “好!”棠儿的眼角都是笑着的,一路走到今天,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风雨,不过还好,不管过程再怎么苦难,那都过去了,她总算是撑了过来,现在她终于得到了墨台勋的心。 付出的痴心,总算没有付之东流。 “棠儿,你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墨台勋眯起了危险的眼睛。 苑碧棠瞥过脸去,眼神闪烁的说:“刚被涯殇治好的。” “胡说,涯殇明明不知道你的腿被治好了…….” “额,这个……..”苑碧棠就知道无法骗过墨台勋,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你个小妮子,连我都瞒住了!”墨台勋刮了一下苑碧棠的鼻子,宠溺的拥她入怀。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两个人,影子成双,气息想通,安心快乐。 刚篡夺了皇位,墨台勋总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办,不能一直都陪伴在苑碧棠的身边,苑碧棠治好一个人宫殿里面收拾一下涯殇的遗物。 “二夫人,汀兰真没想到王爷会当上皇上,皇后娘娘命真好。”汀兰羡慕的说,墨台勋当上了皇帝,而苑碧棠又是墨台勋最宠爱的女人,那么汀兰的地位,也会相应的提高不少了。 苑碧棠莞尔一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汀兰,后宫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其实我宁可他没有当上皇上……” 她的思绪飞出了老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11章 受宠若惊 “二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呢?以后后宫里面就您最大了,还有谁跟您作对呢?”汀兰不明白,墨台勋当了皇上,为什么苑碧棠一点也不高兴,一脸的愁云惨淡。 “如若我还是在慕容王府,或许会比现在过得自在多了,这深宫大院并不是我这样的人该待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墨台勋在这里,她恐怕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待在宫中的吧! 汀兰挠了挠头,实在是不知道苑碧棠都在想些什么。 “算了,傻丫头,不明白就算了,赶紧收拾一下涯殇的东西,不然让皇上看到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发脾气。” 汀兰赶紧继续收拾:“恩恩。” 汀兰收拾房间的时候,从柜子里面突然掉出来一个东西,这是涯殇以前要送给她的皇后印章,上面刻着一个棠字。 叹了口气,悲伤再次弥漫上心头。 涯殇对她是极好的,只是她无福消受而已。 “二夫人,这是什么东西?是前任皇上留下的么?可不能让皇上看到了,汀兰赶紧扔了去。”汀兰说罢就要从苑碧棠的手中拿过去。 苑碧棠的手往后面一缩,眼中分明有泪:“这不是他的东西,这是象征皇后身份的印章,这个可要保管好了,以后说不定不用刻了。” 其实苑碧棠根本就没有要得到皇后位置的想法,只是这个印章是涯殇送给她的,既然他人已经走了,这个印章就当成是一个纪念吧! 汀兰一声惊呼:“二夫人,你…….”她赶紧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了声音在苑碧棠的耳边说道:“二夫人,你不是说不想做皇后娘娘么?什么时候偷偷的雕刻了这么一个印章啊!” “汀兰,你就别问了,这件事情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不然会出大事情的,你明白了吗?”苑碧棠总不能说是涯殇送给她的,于是也懒得解释了,只要汀兰乖乖的把嘴巴闭上,不说出去应该不会有事的。 “恩恩,好的。”汀兰点了点头。 苑碧棠用红布将印章裹起来,放进了柜子里面,如果她知道今天的这个做法会让她失去墨台勋,她是打死也不会做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收拾了好了房间,苑碧棠让汀兰点了香,连涯殇的味道都掩盖了。 沐灵殿,彻彻底底的没有了涯殇的东西,包括他的味道,这是墨台勋走之前吩咐的。 苑碧棠不知道墨台勋是吃醋还是怎么的,不过她很开心见到这样的墨台勋,至少能说明一点,他很在乎她。 “二夫人,你说皇上会给你个什么名分呢?”墨台勋这两天很忙,还没有时间来管后宫里面的事情,所以汀兰还是称呼苑碧棠为二夫人。 “这个我也说不好,你也知道皇上他……他临幸了十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那些人肯定都会编入后宫的…….”苑碧棠沉重的叹息了一口气,如果墨台勋还是王爷,她便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吧! “二夫人,你的意思是,皇上会册封她们吗?”汀兰尖叫出声:“那可不得了了,皇上还没有跟二夫人洞房花烛,万一让那几个女人先怀孕,皇后的位置就算是登上去了也坐不稳的。” 汀兰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她简直就是说到了苑碧棠的心坎里,苑碧棠并不在乎皇后的位置,她只在乎墨台勋这个人,可是十个美人啊,墨台勋真的会不动心吗? 这份幸福,参杂了太多的忧心…….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受宠,从来没有想过墨台勋会用温柔的眼神看她,她只是做好了一个女人的本分,好好的爱一个人,不求回报。 只要能够待在墨台勋的身边,不管墨台勋是否爱自己,都一直支持墨台勋的想法,还有他的做法。 这一刻,苑碧棠无疑是幸福的。 就连睡觉的时候,她都能梦到墨台勋,梦到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梦到他温润尔雅的模样。 隔天,太监说让后宫里面的女子全部都去挽星殿,皇上要进行册封事宜。 苑碧棠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裙衫,略施粉黛,清丽脱俗,配上她清冷的气质,别有一番风味。 在汀兰的陪同之下,苑碧棠到了挽星殿,墨台勋此时还没有来,倒是有好些美女是她见过的,这些人不都是涯殇生前赐给墨台勋的美人么? 明明知道无法避免相见,还是要接触,不过这不是她在乎的,而是她见到了铃铛的身影,那个孤寂的女子,死去了最心爱的男子,而她,却在仇人的后宫里面苟活。 苑碧棠一眼望去,铃铛同时也看到了苑碧棠,只是铃铛的眼眸之中没有愤怒,只有无尽的悲伤,她穿了一身白色的孝衣,用麻布料子做成了腰间的绳子。 她在涯殇戴孝! “铃铛…….”苑碧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若铃铛要打她要骂她,她决计不会还手,因为这是她欠她的。 走到了铃铛的面前,苑碧棠轻柔的握住了铃铛的手,她的手好冰凉,仿佛没有温度的死人。 没有像想象中的被推开,铃铛任由苑碧棠握着她的手:,微微的啜泣:“殇他走了…….呜呜呜…….” 铃铛的眼神,又回到了曾经的洁白无瑕,单纯的清澈见底。 熟悉的铃铛,如今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这都怨她。 苑碧棠不由的低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铃铛咬着嘴唇,声音悲戚:“认错有什么用啊,殇回不回来了啊!他再也回不来了…….” 其他几个美人看到这一幕,不由的都上来数落她的不是。 “呦,这就是前朝皇上的遗孀啊!长得果真水灵灵的,要是拿去殉葬还真是可惜了呢!” “就是啊,皇上他最喜欢美人了,一晚上就临幸了我们十个人,这位娘娘虽然是前皇上的人,说不定皇上看在你可怜的份上不会让你殉葬的,你啊!还是自求多福吧!” 人就是这样,吃饱了穿暖了便想挖苦一下别人找些乐子。 苑碧棠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你们住嘴,皇上会如何做不是你们能随便猜测的吧!要是让皇上知道你们是这样落井下石的人,你们还能得到皇上的好感吗?” 苑碧棠的话一出口,大家就立即住嘴了,并不是她们畏惧苑碧棠,而是苑碧棠说的确实没错,万一让皇上对她们心生厌恶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后宫里面混啊! 苑碧棠把铃铛拉到了远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铃铛,你还是把这身孝衣换了吧!如若等会皇上来了,看到你穿着这个,不知道会怎么想了。” “二夫人,你多想了。”铃铛自嘲的看着远处,眼中依旧一片水雾:“我爱殇,至死都爱,皇上就算是要杀了我,我也还是爱殇的。夫君死了,我怎么能不戴孝呢?” 悲怆的身影,越发的单薄,她整个亭亭玉立的身子,瘦了整整一圈。 苑碧棠看的着实心痛,可是又不是该怎么安慰才好,真是命运弄人啊! 没过一会儿,龙撵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面,整齐的队伍,都为一个服务,而那个人,一身明黄色的华服,腰间束着紫晶玉的腰带,金碧辉煌的皇冠,在阳光下面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他俨然就是一个王者! 到了大家面前,墨台勋一下龙撵就走向了苑碧棠,似乎这里只有苑碧棠一个人一样,他关切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引起了无数的嫉妒和不甘:“棠儿,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多加一件衣裳啊,万一被风吹感冒了,你该怎么办啊?” 苑碧棠欲言又止,半响才小声的在他耳边嘀咕:“皇上,你是存心让人家受到针对吗?” 墨台勋哈哈大笑:“那你是要我的宠溺还是要我远离呢?” 脸羞红了一片,她和墨台勋真正能放开心胸说话的时间极少,没有想到墨台勋还是一个幽默风趣的男人,她不由觉得当初的自己太幼稚了,看人只是看中了他那一身的俊逸就爱上了他,将一颗心毫无保留的给交了出去。 “小德子,你把圣旨读一下。”墨台勋淡然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踏步走向了高位。 那个叫小德子的太监立刻就站了出来,举着圣旨开始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封苑碧棠为庶一品贵妃,柳月容、杨若嫣为正三品昭仪…….” 后面的人都是都是苑碧棠没有听说过的,不过一看别人欣喜的表情,苑碧棠便知道那些人都是墨台勋已经临幸了的几个美人之一。 一群女子都跪在了地上,有的无比开心,有的无比伤心,但是谁都没有出声,静静的听着小德子宣旨。 等到小德子娘娘腔的声音完毕之后,不管是被册封的女子还是没有被册封的女子,都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谢主隆恩。” 苑碧棠不是自己站起来的,而是被墨台勋扶起来的,更加证明了她在墨台勋心中的地位,只是这份宠爱,让苑碧棠有些透不过气来。 想必她从此在后宫,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该嫉妒她了。 “棠儿,今天我让御膳房做了你最喜欢的芙蓉糕,你想不想尝一尝?”墨台勋半搂着苑碧棠的身子,就走向了亭子。 第112章 来者不善 跪着的几个女子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才刚册封就这么宠爱苑碧棠,说不定哪天她就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了。 其实这些都还是后话,最主要的问题是墨台勋为了和苑碧棠说话竟然忘了说平身了,跪着的几位美女谁也不想在墨台勋的面前表现自己的不好,谁都没有说话的继续跪在了地上。 气氛瞬间变得很压抑。 而苑碧棠,一直都沉浸在墨台勋的柔情之中,自然是没有顾及到他人。 不知道过了过久,墨台勋才发现了几位美人的尴尬,他不由的嗤笑:“都是朕糊涂了,你们赶紧起来吧!” 几个美人讪笑,缓缓的站了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一身孝衣的铃铛,泪流满面的望着墨台勋,还有苑碧棠,她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 为什么?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殇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你苑碧棠,就是你墨台勋,你们害死了殇,取代了他的江山,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快乐的活下去?我是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愤恨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苑碧棠的方向,苑碧棠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不友善的目光。今日,是苑碧棠第一次见到墨台勋穿龙袍,他英俊而刚毅的脸颊,比往日都更加富有色泽,狭长的眼睛列入鬓角,一头黑丝被罗玉冠高高的束起,宛若一个翩翩公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日夜辛劳的皇上,也不知道墨台勋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能维持到何时? 宴席很快就在欢声笑语之中散去,汀兰扶着苑碧棠回到了沐灵殿。 “汀兰,我有些头痛。”苑碧棠眉头紧锁,单手扶着额头,仿佛在往前面走一步,就要倒下了似的。 “二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中暑了吧!快去床上休息。”汀兰赶紧扶着苑碧棠往床边走。 这才刚刚坐下,外面就有太监来通报:“棠贵妃接旨!” 苑碧棠的身子不是很舒服,但还是支撑着身子下来接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棠贵妃温柔娴淑,甚得朕心,特赐玉凤双儿壶一只,高丽龙眼一颗,上好夜明珠三颗,绫罗绸缎一千匹……..” 在听到夜明珠的那一刹那,苑碧棠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莫尘的身影,虽然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可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有那样一个孩子,把她当成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为了她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 “棠儿接旨。”苑碧棠接下了圣旨。 不过,那名太监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笑着望向苑碧棠,苑碧棠会意,立刻对汀兰说道:“汀兰,去取些珍宝出来,难得公公来这一趟,为我的事情奔波,不表示一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汀兰乖乖的拿出了一些东西,递给那个太监的时候,太监想要接过去,可是汀兰伸出去的手却死死的抱着手中的珍宝,颇有几分舍不得的味道。 于是,太监便和汀兰大眼瞪小眼起来。 苑碧棠直感觉无奈,不由的摆了摆手:“汀兰,把东西给他。” 汀兰不甘心的小声叫嚷:“二夫人…….” “恩?”苑碧棠斜了一眼汀兰,汀兰立刻便松手了。 太监高兴的拿着珠宝离开了,他的影子消失在沐灵殿里。 “二夫人,你怎么能让一个太监打劫啊?凭什么要无缘无故要我们的好处?”汀兰气呼呼的,倒是比苑碧棠着急多了。 “你呀,还是这么的不成熟,我以后怎么把这个宫殿的事情交给你管呢?”苑碧棠点了一下汀兰的额头:“汀兰,这就是皇宫,即使是一个太监,也要打理好了,不然以后有的是苦头要吃。我早就说过,宫里不比慕容王府,不是一个好地方。” “皇宫真不好。”汀兰终于知道了皇宫的可怕,可是她想要离开也是不可能的了。 “以后少说话多做事,不然就算是我,也恐怕保不住你呢!”苑碧棠的眉头皱的更加的深沉,她不是一个天生就会算计的女子,更不要说那十个美人相互算计了,她都不知道以自己的本事,能在这宫中活多久。 如若不是为了墨台勋,她绝对会离开皇宫的。 为了墨台勋,不管还能过多少天舒心的日子,她都愿意接受。 “二夫人,皇上已经册封您为贵妃了,我该怎么叫你呢?”汀兰笑眯眯的说道,妄想要转移苑碧棠的注意力。 “你还是叫我二夫人吧,我还是希望做慕容王府的二夫人。”苑碧棠淡淡的微笑,她合唱不知道汀兰的想法。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啊!“汀兰赶紧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能这么做?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肯定会说汀兰没有礼数,连个称呼都不会的。“ “这倒也是,那你以后就叫我主子吧!“苑碧棠实在是不想听她叫她贵妃,这让她有一种危机的感觉,深宫之中的算计,就是源于这些华丽的头衔。 “恩恩,好。”汀兰高兴的拍掌,可是立马又愁云惨淡了下来:“主子,皇上为什么不直接册封您为皇后呢?” 是啊!他为什么不直接册封我为皇后呢? 苑碧棠也疑惑了,不知道墨台勋心中是怎么想的,她知道在这一群人之中,她一定是墨台勋最喜欢的那一个,可是为什么墨台勋不把皇后的位置给她呢? 她不是贪名利的人,可是皇后的位置就意味着墨台勋的宠爱,墨台勋现在把那个位置空出来,究竟是何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苑碧棠有些新晃起来。 “主子,都是我的错,皇上过段时间肯定会册封你为皇后的,主子不要乱想了,都是汀兰多嘴。”看到苑碧棠不太高兴的样子,汀兰立刻就插话说到。 “恩,没关系的。”苑碧棠有些勉强的微笑了一下。 汀兰的性子直,她说的向来都是大实话,绝对没有半句虚假之言。 “主子你看,皇上还是很疼你的,这么多的东西,就算是你用一辈子都用不完了。”汀兰把摸了摸桌子上面的绸缎料子,又拿起猫眼石看了一眼,立刻就轻轻的放下,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把东西弄坏了。 苑碧棠看着她的模样,会心的笑了。 这个汀兰啊,还是那么单纯,皇上的赏赐,说有了就有了,一旦哪天不得宠了,这些东西都要收回去的,哪里还会让你用一辈子啊! 此刻,外面来了两个美人,苑碧棠都见过的,她们真是墨台勋这次册封的柳月容和杨若嫣。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姐姐被册封为贵妃,真是天大的喜事啊!”两个美人都长得别样好看,她们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握着苑碧棠的手,亲热的就像是在和自己久久不见的妹妹打招呼一样。 苑碧棠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虚假,她勉强的微笑了一下:“不知二位来沐灵殿所为何事?” 苑碧棠的声音清冷,任谁也知道她不是很高兴,可是两个美人就像是不知道苑碧棠已经生气了一样,继续叫嚷着:“哎呀,这些都是皇上送的啊,就知道姐姐得宠,姐姐一人得宠,可不能忘了我们几个姐妹啊!” 两位美人立刻就被桌子上面的珍宝给吸引了过去,什么零落绸缎,还有猫眼石,全部都被她们蹂躏来蹂躏去,苑碧棠的双眸发出了厌恶的神色,可是依照她的性子,是万万不会赶人走的。 那两个美人也不知道是真的不会看人眼色还是故意来苑碧棠这里找她的麻烦,她们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这里,就好像是坐在自己的宫殿里面一样:“姐姐啊,你的沐灵殿还真大啊,皇上真是对你用尽了心思了,听说你以前是皇上的妾,如若不是皇上最珍爱的溪儿公主死了,你根本就进不了皇上的心,是不是真的啊?” 一句话便让苑碧棠的心隐隐作痛,那是她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痛-----溪儿公主。 但是苑碧棠一直压抑住自己,没有反驳,她不想喝两位吵起来,毕竟这是墨台勋的后宫,不是别人的,她想着只要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别人招惹一两次自然而然的就会感觉无趣,那样就会走了。 只是汀兰根本就没有苑碧棠考虑的这么多,她气呼呼的站了出来:“两位昭仪何苦这样挖苦我家主子?” “哎呦喂,不愧是棠贵妃身边的侍女啊,连我们都不放在眼中了。”柳月容对着杨若嫣使了一个眼色:“我们走吧,好心来这里道贺,没有想到棠贵妃任由一个丫鬟欺负咱们,咱们今天还真是来错了地方。” 柳月容刚说完,杨若嫣就大叫了起来:“哇,这个项链我好喜欢啊!今天是第一次见姐姐,姐姐的就当是见面礼送给我好不好啊?” 她的声音十分柔媚,简直就像是在蛊惑男人一样,身上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简直和烟花场地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 苑碧棠默默的,没有做声。 而柳月容就当时苑碧棠默认同意了,高兴的将项链放进了自己宽大的袖子中,然后还当着苑碧棠的面,顺手牵羊了一些别的东西,其中还有一颗价值不菲的宝石戒指。 第113章 欺负上门 苑碧棠本就是乡下来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珍贵的东西,更不要说知道哪些东西更加珍贵了,自然也不知柳月容拿走的那个宝石有多么的珍贵。 这可把汀兰急坏了,可是她只是一个下人,什么话也说不了,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不停的对苑碧棠使眼色,苑碧棠还是不为所动。 我的主子,她们都抢劫到你的头上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无动于衷啊! 汀兰气的整个脸都憋成了红色。 苑碧棠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只要能够换取一段时间的安宁,就算是让她们拿走一些财物,又有何妨? 这边拿的差不多了,那边的也装的塞满了整个袖子,她们当真是满载而归。 “姐姐,我们改天再来看你了,你这个侍女啊,一点眼色都没有,可要好好的管教一下。”柳月容根本连打招呼的手都腾不出来,她刚才拿东西尽拿了一些贵重的,这些可都是宝贝啊,她可要小心点,不能让东西摔坏了。 “就是,姐姐说的对,我们走。”杨若嫣立刻跟了上去,随手将夜明珠丢在桌子上面,她的嘴角挂上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紧接着,夜明珠以非常快的速度滚向了地上,汀兰立刻跑上去接,可是双手在空中抓了几次夜明珠,还是让夜明珠落在了地上。 只听“啪”的一声,夜明珠碎成了残片。 汀兰瞪大了眼珠子,不由得后退一步,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是我啊,不是我……..” “好啊你,姐姐,你这个丫鬟还真嚣张,连皇上赏赐的夜明珠都打碎了,棠贵妃不会因为她是你的贴身侍女就袒护她吧!” 杨若嫣比柳月容还要生的美丽,她的心肠也是最毒的,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最毒美人心。说的就是杨若嫣这样的人。 苑碧棠皱了皱眉头,这场闹剧实在是让她头痛:“不就是一颗夜明珠么?打碎了就打碎了,汀兰去教人把地扫了。” 柳月容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苑碧棠:“姐姐,你不会真的任由一个丫鬟打坏了东西也不管吗?” “够了!”苑碧棠的的声音没有了温度,甚至还有一丝让人胆战心惊的凉意:“汀兰是我的侍女,她做错了事情,当然是我决定怎么做,难道你想要越矩替我管教不成?” “姐姐还真是护短,哼。“柳月容见捞不着什么好,治好灰溜溜的和杨若嫣一起离开。 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像苑碧棠这样的女人,身上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蛋蛋的清冷气息,这样不讨喜的女子,皇上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她们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一点也不会输给苑碧棠,凭什么皇上都没有册封她们为贵妃呢? 两个人不甘心的离开,当然,她们心底都暗暗的发誓,她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终于打发走了两个女人,苑碧棠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被她们快要昏了。 “主子,对不起,这颗夜明珠….值好多钱吧!“汀兰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渐渐的低下了头。 “这不是你的错,我又不是瞎子,只是你的主子我并不是一个爱争宠的人,以后你跟着我想必要受不少的委屈了。”今天这样的状况,苑碧棠还可以用身份压一下她们,等到他日,她们的位置和她平起平坐,甚至比她更高的时候,她不能保证自己还能让汀兰全身而退了。 “汀兰不委屈,只是苦了主子了。”汀兰怨恨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她们拿了你那么多的东西,你怎么不阻止啊!那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随便一样都能让穷苦的人家过上一辈子了。” 苑碧棠轻笑:“如若能破财消灾,我倒没什么舍不得的。” 汀兰依旧一副心疼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苑碧棠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她连忙拿出了一串翡翠簪子,放进了汀兰的手中:“这个给你,还有这个…..保证你能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还能嫁一个如意郎君。” 本以为汀兰会高兴的,可是汀兰却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的抱住了苑碧棠:“主子,你对我真好,呜呜呜……..” “傻瓜……我不疼你谁疼你啊!”苑碧棠的眼底溢满了笑意。 除了那些绫罗绸缎是那两个美人无法拿走的之外,她们尽是拿了值钱的东西,这下苑碧棠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如果墨台勋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 不过,想必墨台勋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了,苑碧棠不是背地里面告状的人,她是不会把见天两位昭仪来“抢劫”的事情告诉墨台勋的。 “主子,你还头晕吗?要不要去躺一会儿?”汀兰这才发现自己和苑碧棠抱成一团是多么傻的一件事情。 苑碧棠微微一笑:“恩,我去休息一会儿。” 经过这么一折腾,她还真的有些累了。 午后的阳光十分的美好,这个天不是很燥热,在房子里面小睡一会儿真是让人享受的一件事情。 墨台勋依旧有很多的国事要处理,没有抽得出时间陪她,不过她很舒适,很安宁,有墨台勋的地方,她便很开心。 突然,外面有嘈杂的声音,“让我进去,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见见贵妃娘娘吧!求求你们了。” 苑碧棠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蒙的看了看外面:“外面怎么吵,发生什么事情了?“ 显然,外面那个吵闹的声音打扰了苑碧棠美梦。 “主子,我去看看。”汀兰小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报告:“主子,外面有一个侍女,说她家贵妃就快要死了,求求贵妃娘娘救她一面,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 “铃铛…….”苑碧棠立刻清醒了过来,她坐起来随便披上了一件衣裳:“你赶紧让她进来。” “是。” “贵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我家主子正要上吊,说什么也劝不听,奴婢知道贵妃娘娘最得皇上的宠爱,求求贵妃娘娘救救我们家主子吧!”那个侍女苑碧棠见过,想必她也知道铃铛和她之间或许是有什么瓜葛的,不然不会在这样紧急的时候找自己。 “什么,铃铛要上吊?”苑碧棠尖叫了一声,立刻往外面跑去:“赶紧去看看。” 大老远的,就听到了殿内的哄闹声音,都是侍女和太监的声音,他们正在劝说铃铛:“娘娘赶紧下来啊,不要想不开啊!娘娘!” “哈哈…….”铃铛的眼角挂着泪水,明明在哭,却发出笑声,反倒让人更加觉得恐怖:“我还是什么娘娘啊,殇死了啊,殇死了啊!我的涯殇死了,我的夫君去了,皇上不会留我的,我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不要管我了,让我死了算了……..” “娘娘不要啊!娘娘不要啊!” 殿内不知道有多乱。 苑碧棠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铃铛要上吊的这一幕。 苑碧棠赶紧跑到了铃铛的身边:“铃铛,你这是做什么,你赶紧下来,你赶紧下来!“ 兴许是着急,苑碧棠的声音之中透着一些怒气,倒是一下子就震慑住了铃铛,就在铃铛愣神的片刻,几个奴才顺利的拿掉了铃铛手中的白绫,那一串白绫,挂在房梁之上,十分的刺眼。 苑碧棠打了一个手势,那些奴才们便都下去了,顺手也将白绫撤了出去。 她慢慢的走到铃铛的身边,铃铛的眼眸中尽是迷茫的神色,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苑碧棠,突然扑进了苑碧棠的怀抱,大哭特哭起来,整个梨花带雨的脸庞,全部都被泪水淹没:“二夫人,二夫人啊!呜呜呜!皇上要赐我死罪,我不想死啊,我想活着,我不想死啊!” “好了,好了,没事了,现在不用死了,不要害怕啊!”苑碧棠震惊了一下,刚才来的匆忙,也没仔细问问那个侍女是怎么回事没有想到竟然是墨台勋下令赐死。 铃铛是涯殇的妃子,她留下的确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可是她真的来到了这里,她还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上吊而不管不顾?她真的做不到啊! “二夫人,我真的不想死,你救救我好不好啊!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面,你救救我,我已经没有了依靠,这宫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能做什么啊?二夫人,求求你了……呜呜呜…….” 苑碧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放心吧!” 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看着她死,明明知道她或许是恨着她和墨台勋的,她还是没有办法让她去死。 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之中划过,铃铛这悲剧的一生,其实都拜墨台勋和她所赐,走到现在,铃铛已经一无所有了,连自己最爱的人也失去了,她已经这么可怜了,她真的不能逼她去死了。 她,还是不忍心。 “铃铛以后再也不使坏了,铃铛还是铃铛,二夫人说过要一辈子疼爱铃铛的。”铃铛的眼眸突然之间变得好清澈,她的天真,她的绝美容颜,全部都是苑碧棠熟悉的那个铃铛,她温柔的搂住了铃铛的身躯。 第114章 她改邪归正 “我相信你,真的!” 太好了,她喜欢的那个天真善良的铃铛又回来了,苑碧棠好高兴,起码在这个后宫之中,她除了墨台勋之外,还有一个姐妹,她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求情。”苑碧棠缓缓的站起来,眼神越发的坚定起来。 “谢谢二夫人。”铃铛抹了一把眼泪,整张脸哭的稀里哗啦的,倒是更加惹人怜爱。 “你等我。”苑碧棠的右手拉住了铃铛的手,左手在铃铛的手背上面拍了拍:“我现在就去给你求情,你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 “恩恩。”铃铛含泪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苑碧棠出了大殿,一路走向了御书房。 “主子,她是怎么了?”汀兰皱着眉头,不高兴的问。 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找他们家主子呢?真是好麻烦。 “她曾经是我的好姐妹,无论如何我也要帮她一把的。”苑碧棠叹息了一口气,她没有忘记铃铛曾经想要让她去死,疯狂的想要用剪刀将她杀死,可是那些都过去了不是吗? 而且,就是因为记忆的太过清楚,铃铛天真可怕的面庞,在慕容王府之中天天缠着她,让她给她讲关于涯殇的事情,那个可爱的女子,她真的没有办法放任不管。 以后在这后宫,她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不能还落得一个吊死的下场吧! 汀兰是知道铃铛的事情的,她狐疑的望了望大殿,然后追上了苑碧棠的步伐:“主子,汀兰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真的改邪归正,以后不跟你敌对了吗?万一主子当了农夫,她变作那蛇,该怎么办啊?” 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怔怔的盯着汀兰,汀兰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结结巴巴的问:“主子,我脸上面有什么东西吗?你怎么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苑碧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汀兰,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啊,原来主子心里跟明镜似的,那你还救她!”汀兰嘟囔着小嘴,脸色红润了起来。 “汀兰,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摆平的,不管她对不对,这次我都要救她,以后如果她在犯错,我就真的不管了。” 一路来到了御书房,从窗户外面看进去,墨台勋正在书房之中处理奏折,他的文案上面摆满了一推明黄色的奏折,原来刚刚当上皇帝是这么辛苦的啊!苑碧棠有些踌躇,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进去打扰他。 皇上让你三更死,怎么能够拖到四更? 苑碧棠不敢继续耽误下去,只好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谁啊?”墨台勋依旧低着头,继续看奏折,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是我。”半响,苑碧棠才出了声音。 一听到苑碧棠的声音,墨台勋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亲自去给苑碧棠开门:“棠儿,你怎么来朕这里了?” “皇上,棠儿这次来是有事情相求的。”苑碧棠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两篇嘴皮子都咬在了一起,感觉声音都有些不稳。 “恩,进来说吧。”墨台勋拉着苑碧棠进了房间,而汀兰,就在外面候着。 “什么事情让下人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怎么还自己过来啊?现在已经入夏了,天气不比春天,随时都有可能中暑的。”墨台勋说着还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苑碧棠鼻子上面的汗珠。 苑碧棠是打死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能够得到皇上如此的关怀。 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在这之余,也没有忘记来此的目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我想求你一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处死铃铛?” 墨台勋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不行,她是涯殇的妻子,而且她那么爱涯殇,我们两个人之前还利用过她。你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怎么谣传涯殇的死吗?不管涯殇是你我谁杀的,对于铃铛而言,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把她留下,就是留下了一个祸根。” “可是她是铃铛啊,她也是你的妾,你都忘记了么?你和她已经成亲了啊!”苑碧棠苦口婆心的劝阻,她就知道来这一趟肯定不容易说动墨台勋。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让她活着,一个定时炸弹一直放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墨台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善良单纯的铃铛回来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铃铛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求求王爷放过她这一次好不好,留他一条命也好啊!”苑碧棠就不相信了,不管墨台勋是怎么样的铁石心肠,她一定要想办法说服他不可。 “棠儿,你不明白,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赶紧起来。”墨台勋说着便要扶起苑碧棠。 可是苑碧棠执拗的跪在地上,不管怎么拉她她都一动不动:“皇上,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 现在铃铛的命都在她的手上,她要是都放弃了铃铛,那铃铛就真的只能去死了。 墨台勋生气的看了一眼苑碧棠:“那好吧,你继续在这里跪着。”墨台勋不管苑碧棠了,他走到了文案的旁边,坐下开始继续批阅奏折。 他还真的不肯开恩啊? 没有想到他还是老样子,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呵护的不得了,可是对于想要弄死的人,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苑碧棠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的继续跪着,既然他不肯松口,那她就继续跪着,她顶多也就是吃一吃苦头,总不能让铃铛真的上吊啊。 里面的吵闹声,被汀兰听得一清二楚,可是汀兰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着急的就像是热锅上面的蚂蚁,也只能继续在外面等着,后面实在是等不到苑碧棠出来,她自觉的就跪在了地上。 旁边的小德子看着她一阵奇怪:“你这是干什么?” 汀兰没有看小德子,而是目视着前方:“我家主子在里面受苦,我不能分担什么,那我也跟主子一起受苦好了。” 小德子惊讶的看了看她,然后看向了御书房,里面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连侍女都会自愿跟着一起下跪啊? 下午柔和的阳光一直都照着御书房,墨台勋在书房里面批阅奏折,而苑碧棠则依旧跪在地上,虽然墨台勋不理会她的请求,可是她还是跪在那里,没有站起来。 苑碧棠悄悄的抬起头,看了看墨台勋,墨台勋正在认真的盯着奏折上面的文字,仿佛忘记了还有一个大活人跪在地上。 苑碧棠的身上到处都冒着细密的汗珠,虽然这是在房间里面跪着,还是很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苑碧棠感觉自己的腿都快没有知觉了。 “棠儿,你回去吧!“墨台勋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苑碧棠,直接就想要这样打发苑碧棠走。 可是下面没有人回答他。 他不禁又将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可是苑碧棠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墨台勋不由觉得奇怪,他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苑碧棠。 额…….苑碧棠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墨台勋摇了摇走,嘴角挂上了微笑,这个棠儿,还真是让他操心啊! 他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走到了苑碧棠的身边,轻柔的将苑碧棠抱起来,放到了书房的龙榻上面。 苑碧棠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她似乎在做什么美梦,嘟着小嘴的样子可爱极了。 她正在睡梦之中,根本就不知道有人正在对着自己的睡颜猛看。 “好好说吧,我的棠儿!”墨台勋轻轻的呢喃了一句,然后转身就想要离开,可是他的身体还没有站起来,一双柔软的小手就将他的手枕在了自己的脑袋下面,她惹人怜爱的小脸有着嫩滑的触感,墨台勋有些心悸的望着苑碧棠,不知道何时起,他的心便随着她走了。 想必溪儿还在世的时候,其实他就慢慢喜欢上她了,只是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感情,不想被这感情牵绊,现在他终于和她在一起了,墨台勋微笑着! 思及此处,墨台勋身体里面流过一阵暖流,他的眼眸慢慢的沉淀下来,一股欲望慢慢的遮掩住他清明的心智。 有了这个想法,再看苑碧棠的时候,墨台勋的眼神变得更加渴望,他的手慢慢的划过苑碧棠的脸蛋,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慢慢的啄上她那诱人的水晶红唇。 这香甜的味道,墨台勋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一旦吻上就再也不想离开,他猛地抱住了苑碧棠,将吻狠狠的加深。 苑碧棠还在睡梦之中,只感觉到一阵呼吸紧张,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虐夺自己,苑碧棠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墨台勋那一张大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面,把苑碧棠着实的吓了一跳:“啊---------”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苑碧棠反射性的推开了墨台勋,即使她曾经真的和墨台勋同床共枕,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亲热之事。 那个时候的墨台勋,虽然睡在他的床上,他想的却是溪儿公主,可是现在算什么? 第115章 我救你 苑碧棠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盯着他,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脸颊马上抹上了一层绯红:“皇上,你怎么在这里啊?”苑碧棠往后面缩了缩脖子,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了。 墨台勋好像的看着苑碧棠,他又上去搂住了苑碧棠的身子,苑碧棠这次没有挣扎,她明明是想要墨台勋对自己这样的,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刻她紧张的要命,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怎么了?”墨台勋的手拂过苑碧棠的发髻,慢慢的发梢,一路而下,把玩着她的头发丝:“棠儿,你不喜欢吗?” 苑碧棠的小脸就像是红透了的番茄一样,她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墨台勋的怀中:“我喜欢…….” 她的声音变得跟蚊子一样小,这样的她更加的诱人,这大白天的,墨台勋竟然被她睡觉的模样给吸引了过去,两个人的对话外面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也能从中猜出七七八八。 小德子兴奋的望了望紧闭着的大门,拉起还跪在地上的汀兰就走:“我们赶紧走远点。” 汀兰迷惑的跟着他跑,还不停的问:“怎么了啊?主子在里面受苦,我要跟着主子一起受苦。” “傻瓜啊,皇上八成是跟棠贵妃在亲热呢!难道你想偷听?” “啊!”汀兰瞬间就羞红了脸,什么话也不说的跟着小德子走了。 汀兰不由的奇怪,苑碧棠不是在为铃铛求情吗?怎么会突然就变成和皇上亲热去了?亲热也要看时候啊! 苑碧棠其实没有汀兰想的那么傻,她和墨台勋几番对话之后,暮然之间想起了铃铛的事情,立刻可怜巴巴的望着墨台勋:“皇上,求你赦免了铃铛吧!铃铛已经够可怜了,我不想她死在皇宫里面啊!” 煞风景啊!这个女人还真是煞风景!在这个节骨眼上面,说铃铛的事情,墨台勋无奈的看了看苑碧棠,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好吧,既然你为她求情,那我就饶了她的性命,囚她终究是涯殇的妃子,而且她还那么的喜欢涯殇,我担心把她留在宫中后患无穷,早晚会出事情的,还是遣送出宫好了。” 一听墨台勋愿意松口,苑碧棠高兴的搂住了墨台勋的脖子,兴奋的大叫大嚷:“皇上你对我太好了,我就知道皇上是个好人!” 苑碧棠一向都是一个文静的人,只有在遇到墨台勋的时候才会突然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她在墨台勋的面前,就会没有了自我,兴奋的像是一个拿到糖果的孩子。 额…….他这就成了好人了? 只是少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墨台勋满足的抚摸着苑碧棠的背脊,幸福蔓延了整个身心,其实他早就想跟苑碧棠在一起的,其实他早就知道和苑碧棠在一起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他很高兴,有生之年能真的和苑碧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我这就告诉铃铛去。”仿佛是没有看到墨台勋那眼中的欲火一样,苑碧棠蹭蹭蹭的从墨台勋的怀中滚出来,她扶了扶头上的簪子,高兴的跑了出去。 “等等…….”墨台勋无语的望着苑碧棠将门关上了,唉,他的欲望还没有解决呢! 她就飞快的跑掉了,这下可苦了他了。 “主子,你不是和皇上…….”汀兰红着脸,后面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 “什么啊?”苑碧棠眨巴了一下水灵灵的大眼睛:“现在我们赶紧把这个事情告诉铃铛,铃铛肯定会开心死的。” 说完话,苑碧棠就飞快的走了,留下汀兰一头雾水。 “不是说在和皇上……?”汀兰挠了挠脑袋,她总感觉自己的脑袋永远都不够用,愣了片刻,立刻追了上去:“主子,你等等我啊………” 铃铛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等着,苑碧棠满头大汗的赶过去,生怕去晚一点铃铛又会有轻生的念头。 一进房间,就看到铃铛无助的坐在地上,她还在抽搭抽搭的抹着眼泪,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眼泪,让人看了尽是心疼。 “二夫人,我就知道皇上是不会让我活下去的。谢谢二夫人去帮我说清,我还是吊死吧!大家都希望我死,我就算是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呜呜呜…….”还没有等苑碧棠说话,铃铛就拿手绢抹着红肿的眼睛,仿佛是打算再哭一场来着。 苑碧棠赶紧拉着她站了起来:“地上多凉啊!女儿家不能总是坐在冰凉的地方,对身体不好的。谁说皇上非要你死了,皇上已经免死了,你不用上吊了。” “真的吗?”铃铛简直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她的双眼就像是要把苑碧棠看穿一样:“我是涯殇的妃子,皇上怎么会放过我?而且我以前还伤害过你?” “傻瓜,那些事情我自然是不会让皇上知道的。再说了,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我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啊!而且你也算是她的妾,在慕容王府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他的三房了,他再怎么样也不能无情,也不该这样对你啊。”苑碧棠心疼的抚摸这铃铛的背部,想要给她一点安慰。 这个女人经历的太多了,先是被墨台勋弄得失去了记忆,然后喜欢上了涯殇,最后还被墨台勋各种利用,后来她的姑姑也死了,涯殇也死了,她的一生这么凄惨,都是墨台勋造成的。 墨台勋是苑碧棠的夫君,她就算知道他做的不对,也不会怪他,他就是她的天啊!不管他做什么事情,她都只会默默的支持。 说起来,铃铛对她那一次的伤害,怎么比得上苑碧棠和墨台勋对她终身的伤害呢? “谢谢二夫人,谢谢二夫人…….”铃铛喜极而泣的同时,又连忙改口说道:“不对啊,不能再叫你二夫人了,你现在是棠贵妃了,我改叫你娘娘才合情合理的……” “傻瓜啊,以后还是叫我二夫人吧,我喜欢你对我的那个称呼呢!”每当铃铛这么叫自己的,苑碧棠总是感觉从前那个铃铛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她把铃铛当成家人一样看待,所以铃铛不管做错了什么事情,她也总是能宽容谅解她的,因为她一直都是?她的家人,现在是,以后也还是。 “恩,二夫人,你对我真好!”铃铛扑进了苑碧棠的怀中,她脸上的泪水痕迹慢慢的消失。 “不过,皇上说要遣散你出宫啊…….”苑碧棠的声音有些小,其实她是真的很希望铃铛能留在这里,和她一起做个伴的。 毕竟在这个后宫之中,她没有一个朋友,出了墨台勋,那个无数女人在疯抢的男人之外,她什么牵挂都不在这里了。 铃铛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她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窝在苑碧棠的坏中。 或许,她还不想面对现实吧! 她还需要时间罢了。 苑碧棠这样想。 直到晚上的时候,苑碧棠才慢慢的走出了挽星殿。 黑暗之中,有一抹影子在目送着苑碧棠的离去,她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那是属于胜利者才会出现的微笑。 身边的侍女给铃铛披上了一件衣裳:“主子,我们第一仗已经打赢了,这次赢得好险。” “不是好险,是一定会赢。以我对她的了解,我知道她会救我的…….”铃铛顿了顿,神情有些恍惚,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她也知道苑碧棠对她很好,可是涯殇的仇,她不得不报! 指尖陷入了皮肤,铃铛死死的咬着红艳的嘴唇,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被一种叫憎恨的神情给代替,“早晚,我会拿回我的一切,你们杀了我殇,我要让你们偿命!” 她身边的侍女,也阴测测的发出笑声。 晚上,冷飕飕的凉风吹进了脖子里面,汀兰背脊有些发凉,又紧跟了苑碧棠几步,她的小声的问:“主子,我总是觉得那个铃铛好像不怀好意啊!” “你别瞎说,她不是那种人,我看眼睛能看出来的。”苑碧棠其实心中也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就是不知道不对劲在什么地方,她什么也说不上来,铃铛明明一切正常,可是她就是觉得有些古怪,不过她还是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也不希望汀兰胡乱的猜想。 “但愿吧!或许是汀兰多想了,等到她出宫了,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汀兰小声的嘀咕,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也好像是在说给苑碧棠听的。 是啊!等她出宫了,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隔天的时候,铃铛身边侍女翠竹来找苑碧棠,说是铃铛正在收拾行囊,想在走之前,和苑碧棠叙叙旧。 苑碧棠恩了一声,让翠竹在外面等候。 “主子,别怪我生性多疑,我感觉那个铃铛就是不怀好意。”苑碧棠可以将她和铃铛之间的感情撇清,可是汀兰永远也无法忘记铃铛那一次差点用剪刀将苑碧棠杀死。 那样憎恨苑碧棠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突然和苑碧棠冰释前嫌,这显然就是有问题的。 苑碧棠稍微的沉思了一下,不住的点头,放心好了,我会注意的。 不得不说,她也还是有些担心的。 铃铛会不会求他,让她留在皇宫呢?如果真的那样,她该怎么拒绝她? 第116章 你留下吧 来到了挽星殿,铃铛亲热的招呼她,然后苑碧棠帮她收拾行李,她们说说笑笑的,虽然好多次铃铛都欲言又止,仿佛是想要跟苑碧棠说什么事情一样,可是她始终都没有说出口,苑碧棠也不好问。 苑碧棠担心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给她收拾好行李之后,她和她一直都在叙旧,说以前在慕容王府的事情,满脸都是幸福的样子。 “二夫人,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总缠着你让你教我写字吗?” “当然记得了,你啊,其实挺聪明的,不学那些还真是浪费了你的才能。”苑碧棠的回忆慢慢的定格在慕容王府的时候,她感觉她的心和铃铛的心越来越近,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那些快乐都清晰的出现在苑碧棠的面前。 “二夫人,你给我写的字贴,我一直都很乖的学习写呢,我给你看看我写的字吧!”铃铛兴高采烈的自己去翻箱倒柜,将一副字帖拿出来,放在了苑碧棠的手中,“二夫人,你看看我临摹的字帖,和你的字像不像?” 苑碧棠翻看着铃铛的字帖,无论是娟秀的字迹,还是勾勒出来的风格,和她的简直都是一模一样:“铃铛,你真是太有才了。” “可惜啊,这才就要这么落寞了。”铃铛的笑戛然而止,脸上带着丝丝忧愁:“也不知道以后出宫了,我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听说没有丈夫的寡妇过得很惨的,不能再嫁,我的姑姑也去了,连姐姐也嫁人了,真的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以后要一个人养活自己,我一个女儿家,在外面肯定一点也不安全…….” 听她这么一说,苑碧棠一边是心疼,一边是有些警觉,难道铃铛是想要求她不要出宫吗? 铃铛不停的叹气,可是始终没有提出想要留在皇宫之中的想法,直到又要天黑的时候,铃铛才客客气气的送苑碧棠走。 苑碧棠实在是搞不明白铃铛的想法,这个铃铛让她感觉好陌生,以前的铃铛就算是受一点委屈就会到她的面前哭鼻子,现在是怎么了?明明有那么多的困难,她为什么都没有对她说呢? 本来想好的一些推脱之词,苑碧棠是一个都没有用上。 回到沐灵殿,苑碧棠一直都心有不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铃铛那里,就变成了这个模样?”汀兰想了想,自作聪明的说道:“领的那个肯定是哀求你让她留下来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一看铃铛,肯定不安什么好心。” “唉……要是这样就好了。”苑碧棠甩了一下手中的绣帕,双眸是无法让人看懂的神色:“我实在是看不懂铃铛到底再想什么,她好像真的接受了要出宫的命运,竟然没有求情,宁愿去外面做一个寡妇,难道真的是我太多疑了,怀疑了铃铛吗?” 苑碧棠好自责,一想起铃铛那双单纯的眼眸就让她觉得好对不起铃铛,铃铛的命实在是有些太凄惨了。 “主子,早晚要走的人,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不然肯定会很难过的。”汀兰宽慰着苑碧棠。 苑碧棠点了点头:“是啊,只好这样了。” 该走的人,就是想留也留不住的,说不定,她只是铃铛心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这一夜,苑碧棠一直都没有睡好。 她梦到了铃铛,梦到那个单纯可爱的铃铛在跟她笑,可是后来突然出现了好多人,在欺负铃铛,不管她怎么上前帮忙,都无法拉开那几个人的手臂,苑碧棠好绝望,好心痛。 “铃铛……铃铛…….”一声声悲戚的呼唤,噩梦一直继续,让她无法消停。 第二天晨曦时分,铃铛走了,这是汀兰进来报告苑碧棠的。 苑碧棠点了点头,心里不知道为何还是觉得不安稳,似乎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静下心来,苑碧棠开始做日常的女红,可是才没有绣上几针,就刺到了手指,鲜红的血瞬间爆发出来,苑碧棠放进嘴中含糊的咬着:“铃铛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刻,外面立刻就有人进来报告:“贵妃娘娘,王贵妃娘娘在路上被人劫财,她和她的侍女翠竹哭着一路跑回来了……….” “什么?”苑碧棠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是怪她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女红,冲了出去。 “主子,你出门披件衣裳啊…..”汀兰拿了一件衣服就去追苑碧棠。 快步的跑到了宫门口,只见外面两个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可是被门口的侍卫拦在了外面,那个角色的容颜,清纯的眸子,她是打死也不忘记,那是铃铛。 “铃铛!铃铛!”苑碧棠大叫着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了侍卫,那些侍卫见到了苑碧棠,便放行了。 铃铛扑进了苑碧棠的怀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哇哇哭的更狠了。 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外面的衣裳不知道哪里去了,耳朵上面还有血迹,分明是有人强行拆掉了她的耳环,而导致的伤痕,一头青丝乱糟糟的揉成了一团,身上还有许多的污泥,别提有多狼狈了,连带着她身边的那个翠竹,也和她一模一样。 “铃铛,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苑碧棠的双手上下摸又不敢摸的样子,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啊?” 苑碧棠越是着急,铃铛哭的越是厉害。 苑碧棠没有办法,立刻将自己带出来的那一件衣裳批在了铃铛的身上:“回挽星殿,回去再说。” 于是乎,铃铛和苑碧棠一行人都回到了挽星殿,找了人给铃铛弄了一碗压惊的汤羹,才让铃铛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 棠儿亲自给她沐浴,身上倒没有什么印子,应该没有出什么大碍才对。 还好她没有怎么样,不然苑碧棠一定会自责的。 铃铛躺在了床上,钻进了柔软的被窝,虽然已经不再哭了,可是两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现在能跟我说说了吗?”苑碧棠轻声的问道,她一直都把铃铛当成自己的妹妹,现在铃铛变成了这个样子,最心疼的就是她了。 “二夫人,我们才出宫之后,本来想回乡下,可是没有想到刚刚出了京城没有多远的距离,就在林荫道上碰上了劫匪,他们要抢我的财物,还要把我们带回去做…..做压寨夫人……..” “那你有没有怎么样?”苑碧棠关心的问,刚才看铃铛的身上,好像没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啊。 “然后我说我死了丈夫,他们说我晦气,就没有对我下手。但是,他们看我们身上的衣裳很值钱,于是就扒走了。”铃铛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她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就像是水龙头一样,说哭就哭了。 苑碧棠紧紧的抱住了铃铛的身体:“还好你没有事情,不然我一定会自责死的。” 苑碧棠一直都害怕铃铛是装出来的可怜样子,想要求她留在皇宫,巴不得为涯殇报仇雪恨。 其实苑碧棠一直都不害怕铃铛存在那种心思,涯殇是她杀的,就算是铃铛真的找她报仇,她也认了。乐事她不能允许有墨台勋有任何的危险,万一铃铛不光要杀她,还想要把账算在墨台勋的头上,那么她绝对是无法容下铃铛的。 只是了了立案了铃铛,她根本就没有求她让她留下,她乖乖的离宫,却在外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她已经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恐惧,她怎么忍心赶她走啊! “二夫人,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唯一的钱财都丢了……..”铃铛抱着苑碧棠的背,她虽然在哭,但是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算计的微笑。 “唉,你就留在这里吧!”苑碧棠终于下出了这个决定,她无法看着铃铛再受苦了,若是铃铛出宫遇到了什么不幸,她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可是皇上他……..”铃铛扁着自己的嘴巴。 “你放心,皇上那边我去说,你只要好好的休息就可以了。”苑碧棠立刻承诺的说。 “谢谢二夫人!呜呜呜…….”没有休止的眼泪攻势又上来了。 “主子,你不会真的要去跟皇上说这件事情吧!”汀兰一路都在阻拦苑碧棠:“主子,万万使不得啊,铃铛一日在宫中,你的危险就多了一分。” “汀兰,铃铛现在已经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放心吧!”苑碧棠相信,铃铛一定不会再伤害她的,而且她也不想铃铛在宫外面受到什么委屈。 “主子,你真的不能告诉皇上啊,真的不能啊…….”汀兰不停的劝阻着苑碧棠,真想把苑碧棠拉回沐灵殿。 可是苑碧棠一个劲的往御书房走,这可把她急坏了。 走着走着,苑碧棠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脸去问汀兰:“这个时候皇上该睡了吧!我要是去打扰他是不是会让他心情不好?” 汀兰马上点投说道:“是啊是啊,熟睡的人被人吵醒的时候最不高兴了,主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第117章 我不忍心 苑碧棠想了想,也对,墨台勋这个时候心情不好,要是在这个时候去求墨台勋的话,墨台勋肯定不会答应铃铛留在宫中的事情的。 那好吧!那就明天去好了,那样说服她的几率要大一点。 苑碧棠终于改变了注意,和汀兰打道回府。 汀兰这才送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便这么过去了。 苑碧棠一直把铃铛的事情看得很重要,说什么也非要把铃铛的事情处理好,汀兰不停的在旁边干着急,她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那个铃铛总是很古怪,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古怪,但就是让她感觉到危险,总觉得只要铃铛留在这个后宫之中,肯定会出现什么是非的。 “主子,要不你让皇上把她嫁出去吧,留在宫里肯定不行的。”汀兰又开始大胆的提议了。 “不行,寡妇怎么能嫁人呢?你让铃铛的脸以后往哪里搁啊?唯一的办法就是收入皇上的后宫,这样她或许还有一个出路,她的姐姐已经嫁人了,而唯一的血清姑姑也死了,你让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在外面存活?”一想起铃铛昨天那惨兮兮的模样,就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不管这次汀兰怎么阻止,她一定要把铃铛留在皇宫之中。 唉!我家主子这究竟是怎么了?汀兰望着天空翻着白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苑碧棠敢要出门就被急匆匆走过来的太监吓了一跳:‘“小德子,你不在皇上的身边伺候着,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小德子笑的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棠贵妃,皇上已经翻了你的牌子,特此让奴才来通知一声,请棠贵妃做好准备。” “额……什么牌子?”苑碧棠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小德子在说什么,倒是一边的汀兰反应快,立刻就高兴的捉住了苑碧棠的衣裳。 “主子,皇上今晚要临幸你了,皇上终于要临幸你了。”汀兰比苑碧棠还要高兴。 苑碧棠这才明白过来,顿时羞红了脸蛋,这种事情怎么还让太监通传啊,那岂不是皇上哪天去了哪一个宫殿,小德子都通通知道了么? 苑碧棠心中立刻有了小九九,她把小德子拉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撇了撇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才继续问他:“那皇上这几日有没有去过别人的宫殿啊?” 苑碧棠没有说翻牌子,她现在都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自然有所顾忌。 小德子抿着嘴巴不停的笑,附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说道:“皇上这才刚登基,有好多事情要忙,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别人的宫殿啊,皇上自从坐上了皇位,这还是第一次翻牌子啊!” 一听到翻牌子几个字,苑碧棠又羞的使劲把头往下面低,娇艳欲滴的脸颊,仿佛是要滴出水来一样。 等到小德子走了之后,苑碧棠早就把铃铛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铃铛的事情等到墨台勋来了告诉他不就行了吗? 苑碧棠拐回去,着急的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总是感觉自己这里也不好,哪里也不好,哪里都别扭。 “主子,汀兰看你啊!就是太激动了,你已经很漂亮了,怎么还对着镜子看啊!”汀兰捂着嘴巴呵呵呵的笑。 苑碧棠都做了一年多的妾了,却还像是一个大姑娘一样,他的反应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好笑了。 “汀兰,你赶紧给我选一下今天晚上要穿的衣裳啊,我想给他留一个好印象。”苑碧棠不停的催促汀兰。 那个挺拔挺俊的男子,他终于就要变成她的男人了。 苑碧棠不停的想要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激动心情,他进来晚上要来和她圆房啊!这可是人生的大事情! 光是汀兰一个人还不够忙的,发动了沐灵殿里面所有的宫女,把所有的首饰衣裳全部都拿了出来,苑碧棠想要选一件最好的,这下沐灵殿鸡飞狗跳起来,热闹的就像是菜市场一样。 而沐灵殿里面的侍女们,也都很开心,她们的主子要是和皇上在一起了,她们以后在宫中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而在挽星殿,铃铛依旧身穿一件白色的孝衣,她的闺房之中放着一个灵位,上面郝然写着“夫君涯殇之灵位”几个大字,她给涯殇上了一炷香,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殇,你的仇我一定会报的,绝对不会让她们的日子好过。”铃铛的眼中透着一股阴狠。 “娘娘,你还是赶紧把灵位收起来吧,要是让人碰见了可不好。”旁边的翠竹观察着周围的响动,一边跟铃铛说道。 “我知道了。”铃铛不舍的将涯殇的灵位抱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嘴角挂上了一抹满足而幸福的微笑,哪怕你死了,我都是这么的爱你,我爱你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殇,如果有来生,你能不能先爱上我? 我的殇............ ……….. 到了晚上的时候,苑碧棠已经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沐浴干净,穿上了一件月白色的裙衫,长长的青丝自然的垂落在胸口,,腰间的绸带一路延伸到地上,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样美丽。 “主子,你好美啊!”平时的苑碧棠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打扮,人都说女人,总是为悦己者容,现在苑碧棠这一打扮起来,竟然比那铃铛还要美上几分。 苑碧棠的眼睛闪烁着清亮亮的光芒:“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说的是真的了。”铃铛拉着苑碧棠转了一个圈子,“主子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苑碧棠望了望铜镜,她平凡的相貌一点都没有改变,其实汀兰是想要给她自信吧! 呵呵! 有没有出众的相貌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啊!她已经得到了墨台勋的心,这就足够了啊! 晚上的时候,墨台勋竟然很早的就来了,苑碧棠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墨台勋说话了,墨台勋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她的身子,那双眼睛就像是随时都要把她吃掉一样,苑碧棠的小心肝猛烈的跳动,就好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皇上,你不要这样盯着人家看啊!‘苑碧棠不好意思的瞥过脸去,脸上面的潮红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咦?她平时的声音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婉转动听,矫揉造作了?苑碧棠自己都觉得恶心,感觉自己好似那风月场所中的女子般,发出这娇滴滴的声音,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墨台勋,会不会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了? 苑碧棠赶紧偷偷的去瞄墨台勋,没有想到墨台勋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加的炽热,他的眼中仿佛在烧着一把火,让人感觉窒息。 墨台勋来的很早,于是,晚膳也是在这里吃的,说墨台勋在吃饭,倒不如说墨台勋在吃人,他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苑碧棠动筷子,让苑碧棠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皇上,你怎么不吃啊?”苑碧棠往墨台勋的碗中夹了一块肉,想要掩饰自己的紧张。 墨台勋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酒,那双葱白的手不停的摸着杯子,眼神一直都锁定在苑碧棠的身上。 这个场景,好暧昧啊! 身边的汀兰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苑碧棠想要找个人在身边陪着自己都不行,那个丫头平时看着不聪明,到这个时候就突然聪明起来了,早就不知道她和小德子跑到哪里躲起来了。 苑碧棠正在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墨台勋出声问她:“你吃好了吗?” “啊?我还没有吃饱呢!”苑碧棠赶紧往最里面扒饭。 “你要吃饱点,不然等下会饿的。”墨台勋眯起了危险的眸子,那是在暗示她啊! 苑碧棠差点呛着,她都不敢抬头看墨台勋了,一会儿的时间饭都吃光了,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接下来怎么办啊? “棠儿……..” 墨台勋靠近了她,二话不说将苑碧棠抱了起来。 苑碧棠一个天旋地转,就感觉自己已经凌空了。 轻轻的被放在了被褥上面,苑碧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来,墨台勋没有直接压上去,而是开始宽衣解带,脱自己的衣裳。 苑碧棠吓得往后面退了一步,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啊!她好像对他说,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啊! 可是现在怎么办啊? 突然想起了铃铛的事情,苑碧棠赶紧捉住了墨台勋要脱衣裳的手。 “怎么了?”墨台勋皱了皱眉头。 “皇上……” “恩?” “皇上,能不能让铃铛留在宫里面啊?”苑碧棠小声的问。 墨台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对苑碧棠说:“说大声一点。” “我说能不能让铃铛留在宫里面啊!”苑碧棠只好大声的把话重复了一遍。 “不能!”墨台勋眼中的迷醉渐渐的散去,他走到了桌边,生气的坐下:“你不是不知道她是涯殇的妃子,怎么还想着这个问题?是不是她求你来跟我说情的?” “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忍心…….”苑碧棠苦恼的说:“她不是别人,她是我疼爱的铃铛啊……..”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墨台勋一句话都不说的看着前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苑碧棠手中的丝绢都快要被她蹂躏坏了。 自打刚才她说不忍心之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两个人开始冷战,谁也不说话。 确切的说,不是两个人的冷战,而是墨台勋一个人单方面的冷战,不和苑碧棠说话,原本一个洞房花烛夜变成了这个样子,苑碧棠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118章 皇上不喜欢她 如果她要是知道提出这个事情,墨台勋会是这个反映,她一定会等到明天再提出来的,可是现在说都说出来了,就算是后悔也没有用了。 终于,墨台勋开口说话了:“棠儿,不忍心也没有办法,铃铛绝对不能留在宫里面。”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跟人商量,而是在下命令。 “不行,铃铛出了宫里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铃铛昨天出宫,差点被人…..还好别人只是劫财,不然我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皇上,你就答应让铃铛待在皇宫好不好?她现在很乖,我保证她一定不会做坏事的,我天天看着她。” 墨台勋的听了苑碧棠的话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她一出宫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那个女人如若真是倒霉,碰上了这件事情也就算了,可是万一她在上演一出苦肉计,那铃铛的心机也算是够深的了。 依照苑碧棠这单纯容易轻信人的性子,她肯定是斗不过铃铛的,这让墨台勋怎么能不担心? 怎么敢把铃铛留在宫里面? “棠儿,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墨台勋生气的瞪着苑碧棠。 “我不管啦,我不能看着铃铛受委屈而不管她,我们把她害成了现在的样子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苑碧棠生气的想,从一开始,铃铛就一直被墨台勋利用,就算是涯殇死了,墨台勋都不能放过铃铛吗? 墨台勋无语,跟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讲不通,一甩袖子,就往外面走:“你那么想要留着她,那就留着她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管你!” 苑碧棠竟然为了一个铃铛跟他顶嘴,看来还真是太宠爱她了,以前的她是多么的乖巧温顺啊,在涯殇的身边待了一段时间,好的没有学到,倒是把涯殇身上的臭毛病给学回来了。 望着墨台勋渐渐的走远,苑碧棠一点也没有让他留下的意思,倒是开心的很,总算是让墨台勋松口了,再说她也还没有准备好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台勋 “主子,皇上这就走了?”汀兰惊讶的看着墨台勋走远,然后跑进来紧张兮兮的拉住了苑碧棠的衣裳:“主子,你不会不得宠了吧!” 苑碧棠瞪了她一眼,她哪有不得宠啊!只不过为了铃铛的事情,破坏了墨台勋的好心情而已。 没事啦,来日方长么,又不是非要今天不可。 不过,事情似乎并没有苑碧棠想的那么简单,第二天开始,后宫里面就开始留言四起了。 本来苑碧棠是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的,可是她看着汀兰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的,也不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绣花,而且是一会儿收拾一下这里,一会儿打扫一下那里,不由奇怪的问她:“汀兰,你究竟是怎么了,感觉好像有事情瞒着我啊!” 汀兰苦着一张脸,扁着嘴巴回答:“主子,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皇上昨天晚上走了,你还那么的开心啊!你知道现在下人都在怎么说你吗?” 苑碧棠饶有兴趣的问:“嗯哼~~她们是怎么说我的?” “她们说………她们说皇上根本就不喜欢你,才不在沐灵殿过夜的,而且猜什么的都有,说什么发现你不干净啦,还有…….” 汀兰的声音慢慢的变小了,最后是一点声音你也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了苑碧棠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主子,你不要生气啊!都是下人们的谣传,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啊。”汀兰真害怕苑碧棠会因为这个生气,她之前就不想告诉苑碧棠的,可是一直气不过,一冲动说了出来,现在只有后悔的劲了。 “我啊,我不在乎那个。”苑碧棠勉强的扯出了一个微笑,任谁一看都知道是假的。 对于一个还没有将自己贞洁交出去的女子,被人污蔑了名声,其实是最让人生气的吧! 别人都以为苑碧棠早先的时候就是墨台勋的妾,想着墨台勋还上过战场,和她分离了一段日子甚至还有人会猜测她和前任皇上涯殇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墨台勋其实最能证明一切都是谣传了,因为她们根本就还没有洞房花烛夜,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墨台勋也不会误会苑碧棠的。 只是明明知道墨台勋不会误会自己,可是苑碧棠听了这样的谣传之后还是特别的不高兴。 心情不是很好,苑碧棠打算去铃铛那里走走。 铃铛自然也是听说了苑碧棠不受宠的消息,说皇上翻了她的牌子,都在晚上的时候离开额,铃铛幸灾乐祸的和翠竹正在说笑,这个时候苑碧棠来了。 铃铛赶紧用力挤出了两滴眼泪,等到苑碧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铃铛红通通的两只眼睛。 “哎呀,你怎么又哭了,你还真是一个爱哭鬼啊?以前你从来不哭的,都只会笑,笑一个啊!”苑碧棠擦了擦她的眼睛,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二夫人,你对我真好…..皇上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跟你生气了,我听说昨天晚上的时候,皇上好像生气的从你宫殿里面离开了…..”铃铛委婉的打听着苑碧棠的事情。 苑碧棠连忙拍了拍铃铛的手背:“昨天晚上的时候,我给你求情,皇上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答应了,你放心吧,你呢,还是贵妃,以后就好好的住在这个地方,宫里面总比外面强一点,不然你一个女儿家的,在外面怎么生活啊!” 铃铛高兴的点了点头:“我真的可以继续待在宫里面吗?” “当然了,这还能有假啊?”苑碧棠满眼的笑意。 “恩恩,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铃铛高兴的搂着苑碧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亲姐妹呢! ……. 墨台勋似乎并没有生多久的气,他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 “小德子,朕渴了。”墨台勋只有在面对苑碧棠的时候才会自称为我,在别人的面前,说的都是朕,他觉得这样才能显得更加亲切一点,才能让苑碧棠体会到家的感觉。 小德子立刻就去给墨台勋沏茶。 “听说…….”小德子欲言又止,说话只说一半的性格还真是让墨台勋讨厌的紧。 “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墨台勋喝着烫呼呼的茶水,好像那水跟平常的水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皇上,奴才也是从后宫里面听来的,好像都说棠贵妃不得宠,皇上你半夜三更的就离开了她的寝宫,不光是后宫的嫔妃,就连侍女们都在嚼舌根子。”小德子其实知道墨台勋的心中是喜欢苑碧棠的,他总是在看奏折的时候看着看着突然笑起来,小德子知道,那个奏折里面委实没有什么可以让墨台勋发笑的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墨台勋想起了苑碧棠,感觉到幸福才会笑得那么开心。 “有这等事情?”墨台勋眯起了眼睛,他昨天不过是生气了,没有了兴致继续下去,这三个女人一台戏,后宫的女人是三个女人的数倍,也不知道会怎么说苑碧棠了。 墨台勋冷哼了一声,吩咐了下去:“去把牌子拿过来。” “是。” 小德子的手中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几位贵妃娘娘的牌子,可笑的是竟然还有铃铛的牌子,墨台勋就当是没有看到铃铛的牌子一样,翻开了苑碧棠的牌子。 而在铃铛的寝宫里面,小德子跑了过来,拉着苑碧棠往一边去,悄悄的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苑碧棠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等到小德子走了之后,铃铛奇怪的问她:“那位公公都跟二夫人说了什么啊?” “皇上说今天晚上要临幸我。”苑碧棠的脸上出现了幸福的感觉,看的铃铛一阵刺眼。 铃铛嫁给了涯殇,涯殇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如果说他不喜欢女人,所以不占荤腥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不是这样的,涯殇就很喜欢苑碧棠啊! 只不过她铃铛虽然人嫁给了涯殇,涯殇却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他的眼中而已。 可是苑碧棠呢?谁都想要跟她在一起,这究竟是为什么? 铃铛曾经把苑碧棠当成她的家人,铃铛能够幸福快乐她也会很高兴的,可是她不该入了涯殇的眼,不该阻挡了她的幸福。 这是她恨她,恨得最根本的原因把! “那恭喜二夫人了。”铃铛浮出微笑。 “恩恩。我先走了,等会该来不及准备了。”苑碧棠随便跟铃铛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的回去,昨天的洞房已经被她搞砸了,今天不能继续出状况啊。 可是衣服也是一个大问题啊,昨天好不容易千挑万选的衣裳墨台勋只是看了几眼而已,那她今天该穿什么衣裳呢! 这个才是她最头痛的问题啊! 于是,沐灵殿又迎来一个鸡飞狗跳下午。 苑碧棠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一场阴谋正在慢慢的展开。 一串铃铛的声响慢慢的接近御书房,然后一个穿的姹紫嫣红的女子敲开了墨台勋的房门:“皇上,我是铃铛。” “进来吧!”墨台勋并不是想见到铃铛,可是她已经来了自然是躲也躲不掉的。 “皇上,臣妾是来谢谢皇上的不杀之恩的。”铃铛倒是自觉,她还没有听墨台勋怎么叫她,她已经给自己改了称呼,自称臣妾了。 墨台勋一看她那眼波流转的妖娆样子,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只想要赶紧把她打发走。 第119章 背叛 “恩不用谢了,要谢谢就谢谢棠儿吧,如果不是她求情,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墨台勋不等铃铛说下面的话,立刻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下去吧,朕还有很多的奏折要看,没有精力和你说话了。” “臣妾就知道皇上日夜操劳,十分的疲惫,所以特意的准备了一点点心,希望皇上能尝一尝。” 铃铛笑吟吟的走到了墨台勋的面前,将一个食盒放在了桌子上面,墨台勋恩了一声,继续看奏折,仿佛把铃铛当成空气一样。 铃铛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她将食盒慢慢的打开,纤纤玉手拿了一个小小的包子,想要喂给墨台勋吃,“皇上,这可是臣妾亲手包的,皇上可千万不要辜负臣妾的心意啊!” 墨台勋往后面靠了靠,厌恶的瞪了她一眼:“朕现在不饿。” “皇上!”娇滴滴的声音越发的妩媚:“你就吃一点啊!好歹也是人家的心意啊!” 臣妾的自称立刻又转变成了人家,墨台勋实在是不耐烦了,一手打开了铃铛的手,大吼一声:“朕说了不吃就是不吃。” 小小的包子掉在了地上,铃铛也不知道是被他吼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怔在了原地。 随之而来的,便是铃铛的哭声:“皇上…….” 墨台勋立刻又吼了一句:“闭嘴!” 铃铛的哭声也没有了,但是她还在不停的抽泣,双眼红得跟兔子一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墨台勋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心中总算是有些不忍,于是自己拿了一个包子放在嘴中吃了,“恩,味道还算不错。” 这下铃铛才高兴起来。 “你走吧,你要打扰朕看奏折了。”墨台勋的声音还是冷冷的,他只不过是不想要继续看到她而已,所以赶紧把包子吃了,为的就是让她赶紧走。 铃铛出门之后,对小德子说:“公公,我看你这么辛苦的当差,不仅给皇上做了一份,还给你也做了一份,你要不要尝尝?” “真的吗?”小德子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前面看到铃铛带着食盒过来的时候,他馋的分泌了不知道多少的口水了。 ……… 晚上,墨台勋不仅没有早早的到苑碧棠的沐灵殿,反而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人,直到很晚的时候,他都还是没有来。 “皇上他今儿是怎么了?”苑碧棠郁闷的问。 汀兰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听宫里的太监说,皇上的轿子去了挽星殿了。” “不可能吧!”苑碧棠惊讶的叫着,“怎么可能?皇上说了今天晚上会来的,再说了,他去挽星殿干什么啊?” 苑碧棠实在是不明白,墨台勋这是要干什么? 他不是罪讨厌铃铛的么?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皇上去挽星殿,难道? 苑碧棠不敢想象,墨台勋不会是打算秘密处决了铃铛吧! 想到此,苑碧棠惊出了一声冷汗,她立刻冲出了沐灵殿,她一定要救铃铛,绝对不能让铃铛有事。 “我们不要让人发现了,皇上肯定会在外面加派人手,防着我进去求情的。”苑碧棠和汀兰鬼鬼祟祟的到了挽星殿外,她小声的提醒着汀兰。 “恩,好,我们从那边走,那边过去好像是一个死角,没有什么人守卫,我们正好可以偷偷进入挽星殿里面。” 于是,两个黑影偷跑了进去。 挽星殿没有沐灵殿的辉煌,苑碧棠走进去才发现了不对,昏暗的大殿里面,传出了女人的娇喘声音,那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是铃铛! 苑碧棠确定,那个声音肯定是铃铛!她那柔媚的声音,苑碧棠是打死也不会听错的。 想到了某种可能,苑碧棠突然对汀兰说道:“汀兰,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进去看看情况。” 汀兰也有不好的预感,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绕过了大殿,声音越来越清晰。 这柔媚入骨的声音实在是动听,让人听了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可是苑碧棠根本就来不及脸红心跳,她好担心,会不会是墨台勋,会不会他们…….. 不会的!不会的! 苑碧棠就像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一样走进去看。 可是刹那间,她愣住了。 一行清泪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落下来,一股咸味进入了嘴中,渐渐模糊的视野里面,是两具赤裸缠在一起的身躯,他们正在行房,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那个女人,她是铃铛;男人,是墨台勋。 这一幕,苑碧棠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发生,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亲眼所见。 铃铛她,她怎么会和墨台勋…….. 为什么啊?为什么! 别人都可以!只有你不可以啊!铃铛,我为了救你,不让你上吊,不让你出宫,你就是拿这个来回报我的吗? 为什么你会和墨台勋…….. 为什么啊! 苑碧棠的声音在颤抖,连着她的肩膀也在微微的颤抖,她狠狠的撇开脸,无法再继续看下去,每看一下,都让她感受到无比的心痛。 铃铛仿佛是知道苑碧棠来了一样,声音更加的大声了。 苑碧棠抹了一把眼泪,她刚才好像看到铃铛正在对着她笑,是真的吗? 她再看去时,那双算计的眼睛已经不在了。 或许是她看错了吧! 铃铛怎么知道她会来这里呢? 只是好伤心啊! 心好痛,痛的不是墨台勋上了别人的床榻,而是心痛铃铛的背叛,她一切都在为铃铛着想,可是铃铛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苑碧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铃铛的寝宫的,她步履蹒跚,整个人走起来摇摇晃晃的,一股股冷风刮进脖子里面,可是苑碧棠已经感觉到了外面的冷风了,她已经从头凉到脚底,现在已经没有知觉了。 心痛的没有知觉了。 只是那热莹莹的泪水,永无止境的往下流。现在她变成了那个永远关不上的水龙头。 “主子,主子,肯定有误会,我们先回去吧。”汀兰心中也不好受,自从刚才看到苑碧棠出来的模样的时候,她就猜出了苑碧棠看到了什么。 汀兰早就知道铃铛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果然成真了。 汀兰一路扶着苑碧棠回去,苑碧棠就像是一个没有了生命的木偶一样,随便让她扶着走。 她走哪里,她就走哪里,她似乎已经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自己在走向何方。 脑海中是那暧昧迤逦的春光,是他们两人纠缠在一起白花花的身躯,那一幕幕,不停的折磨着她的脑袋,折磨着她的心。 她,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个夜晚,挽星殿一片暧昧,沐灵殿一片凄凉。 苑碧棠是被汀兰伺候着睡觉的,可是她始终都没有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两具赤裸的身躯就那么清晰的啃噬着她的心。 她只能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的没有内容。 热泪一次比一次多,侵湿了她的衣襟,她的脸颊,流进了耳朵。 玉人容颜,湿整晚。 汀兰一步都不敢离开,只能默默的守护在苑碧棠的身边,生怕苑碧棠会有什么不测。 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苑碧棠很坚强,第二日,她还是像往天一样的时辰起床,吃饭。 只是像一个木偶,已经没有人的气息。 “主子,我看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回到床上再休息一会儿吧!‘汀兰不是不知道苑碧棠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苑碧棠抬起头,木讷的望了一眼汀兰:“难道你也觉得我很可怜吗?“ 汀兰赶紧摇了摇手:“不是的,主子,我没有……” “把早膳撤了吧!”苑碧棠放下了筷子,此时的她,脸色苍白的跟白纸一样。 汀兰不敢再继续安慰她,现在苑碧棠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可怜的人,这个时候安慰她简直就是在突出她的可怜。 “铃铛,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苑碧棠也不知道了,她默默的问着自己,明明铃铛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清澈,还是那么的美丽,为什么她却会这样呢? 昨天的事情,难道是巧合吗?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巧合? 苑碧棠说过,她不害怕铃铛为涯殇向她复仇,可是她害怕铃铛会对墨台勋不利。 铃铛对涯殇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苑碧棠一清二楚,可是现在墨台勋上了她的床榻,这怎么解释? 难不成铃铛真的要使什么坏心思? 妒忌是女人的天赋,苑碧棠也不例外,只是她一直都想要学着宽容,她也清楚,墨台勋当了皇上,怎么可能就只有他一个女人呢?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苑碧棠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不管墨台勋的身边有多少女人,只要能够在墨台勋的身边,就算墨台勋的身边有再多的女人,她也能容忍了。 只是这件事情,不是容忍不容忍的问题,铃铛接近墨台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想到这里,苑碧棠立刻大叫:“汀兰,汀兰。” 汀兰在门外面候着,一听到苑碧棠的召唤,立刻就进去,生怕她的主子会出了什么事情:“主子,怎么了?” “去给我找一下小德子,我有话要问他。”苑碧棠的声音很清冷,不过这让汀兰十分的高兴。 苑碧棠这是要追究铃铛的责任了吗? 这才像话啊~ 皇上被抢走了,不是该哭的时候,而是该想着怎么把皇上给抢回来啊! 汀兰信息的冲了出去,她家的主子终于恢复正常了。 过了没一会儿的时间,小德子就来了。 第120章 中计 小德子自然知道苑碧棠是为什么事情而生气,他一进来就看到苑碧棠阴郁的脸色。 “不知道棠…..棠贵妃找奴才有什么事情?”小德子的眼神在不停的闪躲之中,女人吃起醋来,真是一种可怕的动物。 就算是再温柔的女人,一旦吃醋,也能将柔弱的身子立马变成母老虎。 苑碧棠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就好像在和小德子拉家常一样的问他:“公公,昨日皇上明明翻了我的牌子,为什么没有来我这里啊?” 她于是不动声色,小德子越是害怕的发抖,也不知道苑碧棠发起脾气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小德子立刻唯唯诺诺的回答:“回娘娘的话,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昨天皇上确实是翻了您的牌子,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苑碧棠皱了皱眉头,她仔细的看着小德子的反应,他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没有骗人,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墨台勋是口是心非的男人,前一刻还巴不得处死铃铛,后一刻就爬上了铃铛的床榻的那种男人。 “那昨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苑碧棠只好换了一种问法。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奇怪的事情啊……好像没有啊…….”小德子刚说没有,只见苑碧棠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就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他感觉背脊都在发凉,于是立刻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娘娘啊,昨天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奴才一直陪着皇上,皇上没有踏出御书房半步,下午的时候王贵妃给皇上送了包子吃,奴才都有幸能吃到呢!皇上说他有些瞌睡,想要先来你这里,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奴才的脑袋也沉得厉害,就给皇上说了,皇上体恤奴才,让我先回去休息。然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看一定是铃铛搞的鬼!”不管铃铛是不是贵妃,汀兰依旧叫她铃铛,而且自从苑碧棠那次差点被铃铛杀死之后,她就一直把铃铛当成自己的敌人来看。 偏偏苑碧棠不这么想,她总说她改过自新了,可是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那么容易改变呢? 苑碧棠心下也开始怀疑铃铛了,不过她更加在乎的是墨台勋的态度:“皇上他的反应是什么?”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今儿还没有见到皇上呢!皇上昨天说我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特地给我准了一天的假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小德子满脸的无辜。 苑碧棠相信,他没有说谎。 “棠儿,你说道我了吗?”说曹操曹操就到,墨台勋已经踏步走了进来,一看到小德子在这个地方,反而奇怪:“小德子,你不是说你身子不舒服吗?怎么在棠儿这里?” “奴才……奴才……”小德子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苑碧棠丝毫没有避讳:“皇上,昨天你翻了我的牌子,可是却没有来,我只好把小德子找来,在她这里打听打听。” 墨台勋的看向苑碧棠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的愧疚,他叹息了一口气,挥手让小德子下去。 苑碧棠使了一个眼色,汀兰也下去了。 殿内就只剩下苑碧棠和墨台勋两个人。 “皇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苑碧棠一定要问个清楚,铃铛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棠儿,我被铃铛用计骗进了她的宫殿。”墨台勋生气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苑碧棠后悔了,原来铃铛真的死心不改,还想在这后宫兴风作浪,她为铃铛付出的一切,就像是在嘲笑她的白痴一样。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不想管了。”苑碧棠终于不再庇护着铃铛了。 “我想就这样吧!”墨台勋坐到了书桌边,喝了一口茶水。 “什么叫做就这样吧?”苑碧棠不明白墨台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最希望处死铃铛的么?别说处死了,就连逐出宫的说法都没有给一个,难不成经过了一个晚上,墨台勋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 苑碧棠无声的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相信。 墨台勋一向是一个痴情种,当初为了溪儿从不愿意多看她一眼,现在他爱的是她,怎么会多看别人一眼呢? “棠儿,她…..朕真的没有想到她还是一个处子…..”墨台勋叹息了一口气,惆怅的说道。 “什么?”苑碧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处子…..” 苑碧棠和墨台勋一样,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不是涯殇的妃子吗?涯殇一次都没有碰过她吗? 即使这样,铃铛依旧爱着涯殇,不吵不闹,就那样静静的守候着他! 天啊!怎么会这样? 问题瞬间变得棘手起来,铃铛还是处子,铃铛曾经也算是墨台勋的妾,现在她只是墨台勋一个人的女人,这让苑碧棠还想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苑碧棠抚着自己的额头,这个问题是在是让人头痛。 “棠儿,你做个决定吧,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照做的。“墨台勋只是淡然的放下了这一句话,苑碧棠明白,这是墨台勋对她最大的尊重。 不管怎么处理铃铛,墨台勋绝对不说二话。 苑碧棠忧愁的走到了床边,有些憔悴的说道:“皇上,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好累,想休息一会儿。“ 昨天晚上,为了铃铛和墨台勋的事情,她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现在知道是一个圈套了,墨台勋的心中还是只有她一个人,于是她的心就慢慢的放了下来。 “好,等你决定好了,就告诉我好了。“墨台勋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苑碧棠,然后缓步的走出去。 苑碧棠好累啊! 如果她当初不干涉墨台勋处死铃铛,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焦头烂额的事情了吧!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她该怎么办呢? 原来墨台勋竟然会是铃铛的第一个男人,这样的事实让苑碧棠实在是没有消化,她好难受啊! 迷迷糊糊之中,苑碧棠慢慢的睡去。 毕竟,她已经一晚上没有睡觉了。 等到她一觉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有些头痛,“汀兰,给我水~~~~汀兰!” 汀兰立刻出现,给苑碧棠倒水喝。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苑碧棠揉了揉脑袋,感觉神志还不是很清醒。 “已经子时了。”汀兰回答。 “额,这么晚了啊。” 汀兰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有什么话想要跟苑碧棠说。 “汀兰,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啊?”苑碧棠缓缓的坐了起来,肚子似乎还有一点饿了。 “主子,铃铛她来了。”汀兰小声的回答,害怕苑碧棠会生气。 苑碧棠错愕了一下,她来干什么? “主子,铃铛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了,说是你不原谅她她就不起来了。”汀兰说完之后还恶狠狠的补上了一句:“主子,这肯定又是她的计谋,你可千万不要可怜她。” 已经跪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会有这么长的时间吗? “你为什么没有叫醒我?”苑碧棠埋怨的问汀兰。 汀兰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啊,就当是给她的惩罚啊!我是故意不叫醒你的,嘿嘿!” “你啊,就你聪明!”苑碧棠无语的看了一眼汀兰,这个丫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心眼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不过她的变化再正常不过了! 在这个你我相互算计的后宫之中,如果不够聪明,早晚被人害死,做了鬼都还不知道是被谁害死的。 汀兰的变化让苑碧棠高兴,起码以后她不会那么单纯的让人利用了。 或许是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每一次受到苦难总是连累汀兰,所以汀兰现在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要好好的保护好苑碧棠的。 “走吧,我们去看看铃铛。”不管如何想要逃避这件事情,她还是要去见铃铛,总不能跟她老死不相往来,让铃铛在外面一直跪着吧! 而且她从墨台勋的眼中看出,其实墨台勋还是希望她放过铃铛的吧! 因为铃铛的第一次交给了墨台勋,所以他想要怜惜他了。 既然这样,那就顺着他的台阶下吧! 如果她连这么一点肚量都没有,以后这后宫之中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女人耍心机将墨台勋弄到她们的床上,难道每次都以暴制暴吗? 不!苑碧棠做不到! 只有厉害的人才会坐稳后宫里面的位置,而她显然不是那个人。 她决计不会踩着别人的尸骨保住自己的地位,她也不会算计别人,天性使然,她从来都不想害人,对她而言,害人就会让她不得安宁的。 昏黄的烛光下面,映衬着一个单薄的身影,那个女人正跪在宫门口,甚至连门都没有进。 外面的蚊子也不知道咬了她多少次,她依旧纹丝不动的跪在那里。 “铃铛。”苑碧棠缓缓的走到了铃铛的面前,她的脸上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表情,乍一看上去根本就无法猜测出她是想要饶了她还是想要追究她。 铃铛胆战心惊的抬头,看到苑碧棠之后,立刻以跪着的姿势跪到了苑碧棠的面前,一把抱住了苑碧棠的双腿:“二夫人,你原谅我吧,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求求你了,你原谅我吧!” 苑碧棠闭上了眼睛,眼睫毛在微微的颤抖了几下之后吗,她有些痛苦的望了望铃铛:“铃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你求情,为你奔波,可是皇上,却在翻了我的牌子情况下上了你的床榻?” 本来想好要不追究的,可是一看到铃铛消瘦美丽的脸庞,她就无法忘记她那一幕。 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真的把她当真自己的亲姐妹一样的照看,为什么要夺她的男人? 第121章 一生一世爱你 “对不起,二夫人,都是我一时的贪念,二夫人,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面,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二夫人,求求你了啊!” 铃铛梨花带雨的小脸一直仰望着苑碧棠,此时的她是多么的可怜,她的命都在苑碧棠的手中了。 此时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诉说。 这个女人,让她付出了真心,也狠狠的伤害了她的真心。 说真的,苑碧棠真的没有办法原谅。 见苑碧棠一语不发,铃铛立刻拿出了左手朝着天:“二夫人,我铃铛在此发誓,以后真的不会故意接近皇上了,不然我让我不得好死!二夫人求求你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好害怕一个人在这个后宫之中随时会被人弄死,我只是想着成为了皇上的女人,别人就不会总说我前朝的身份了。二夫人,我想好好的活下去,我不想到哪里他们都说我是前任皇帝的女人,我不想到哪里她们都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巴不得我去死。我只是想苟活……..” 铃铛不停的哭泣,哭的肝肠寸断,仿佛是要把自己一辈子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是啊,铃铛的遭遇确实让人心痛。 苑碧棠不得不承认,她做的一点都没有错,谁都没有错,谁都有谁的立场,她只是不希望有人会伤害墨台勋,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求。 铃铛的话,句句让人落泪,可是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可以相信的呢? 就在她将墨台勋拐上床榻的那一刻,她就无法信任她了,尽管她总是催眠自己,铃铛也是为自己着想,并没有害墨台勋,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接纳铃铛,她终于离开了她的世界,不再是她世界里面关心的人了。 “二夫人,求求你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好不好?二夫人,求求你了啊!”铃铛几乎要把苑碧棠的腿给摇断了。 苑碧棠颤抖着嘴唇,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她蓦然的转过身,决绝的说道:“不要靠近皇上,乖乖的待在挽星殿,不要踏出那里半步。” 铃铛欣喜的磕头,把头都给磕破了:“谢谢二夫人不杀之恩,谢谢二夫人。”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苑碧棠冷漠的说完,抬脚就往里面走,她不想继续在和铃铛待在一起,不然那香艳的一幕总是一不留神的就钻入了她的脑海中,她便好难受好难受。 她苑碧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更何况是皇上? 但是她绝对没有办法亲眼看着墨台勋和别人亲热她还无动于衷的。 如果有选择,她宁可没有去挽星殿,宁可什么都没有看见,至少那样她不会心痛的这般厉害,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铃铛千恩万谢的走了,不过苑碧棠依旧不高兴,她转过脸去吩咐:“汀兰,我饿了。” “恩恩,汀兰这就让人去准备。” 房间又变成了她一个人,苑碧棠突然有些害怕,如果有一天,墨台勋不再喜欢自己,这里就会变成了冷宫。 何为冷宫,就是除了寒冷,就只有自己的世界,如果那样过上一辈子,她该怎么办? 苑碧棠不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该怎么办? 仿佛是知道苑碧棠心情一直不好,墨台勋竟然特地抽出了时间来找苑碧棠:“棠儿,今天天气甚好,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猜你一定没有好好的逛过这里的御花园,外面可美了。” 此时的苑碧棠,正在画画,毛笔轻轻的点在纸上面,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就出现在眼帘之中,她想起了溪儿公主,于是就画出了这幅牡丹图,苑碧棠一直都以溪儿作为榜样,不要嫉妒,不要暴躁,她虽然死了,但是她永远的活在了苑碧棠的心上。 苑碧棠总是在心静不下来的时候画牡丹图,这样她就会稍微的舒服一点了。 她没有回答墨台勋的话,而是认认真真的继续将图画完。 墨台勋也久久的凝望着那红艳艳的牡丹花,他也毫无避免的想起了溪儿。 “棠儿,你这是怎么了?”墨台勋有些担心,有时候他觉得苑碧棠比溪儿还要贤惠,贤惠的下人,贤惠的让人心惊。 “没怎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溪儿公主,就想要画这么一幅牡丹图,现在牡丹开的正好,只不过她也已经看不见了。” 墨台勋皱着眉头,他今天就是想让苑碧棠开心起来,怎么能容忍她继续在这里伤怀难过呢? “棠儿,我们现在出去走走吧,外面的阳光正好。” “恩,好。”苑碧棠轻微的点了点头,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淡淡的将铃铛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御花园山清水秀,和涯殇曾经的府邸格局很相似,想不到涯殇一登上了皇位,最总要的事情不是先处理国事,而是先改变后宫的构造,苑碧棠一直都是涯殇安排她住在什么地方,她就住在什么地方,从来都没有心情好好的出来逛一逛,原来御花园这么美丽的,假山,流水无意不让她舒畅。 突然想到了什么,苑碧棠抬起头,直直的问墨台勋:“皇上,你能帮我打听一个人吗?” “谁?” 墨台勋搂着苑碧棠那纤细的腰肢,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面走,一路上的花草让他也放松了心情。 “马夫!他的名字就叫马夫。”马夫一直都在涯殇的身边当差,现在涯殇死了,也不知道马夫去了什么地方了。“ “你说的可是涯殇为了诱你出来,想要渴死的那个马夫?”墨台勋说话之间,带着莫名的醋意,苑碧棠愿意为了那个人甘心回到涯殇的手中,那个叫马夫的和苑碧棠是什么关系呢? “是啊,皇上你知道他的行踪吗?”好像是看透了墨台勋的想法,苑碧棠连忙解释的说:“马夫救过我很多次,他算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就连我这双腿,也是用他的腿换的。” 墨台勋稍微的惊讶了一下,他的棠儿何时变得这么受欢迎了?竟然会有人将自己的双腿换给她? “棠儿,涯殇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我安排进了我的军营,凡是没有能力上战场的老弱妇孺,我都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离开了。” “这样吗?那马夫也离开了?”苑碧棠有些失望,本来想着可以见一面老朋友的,可是似乎并不能如意了。 “恩。”墨台勋点了点头,将一朵小花摘下来插在了苑碧棠的发髻之中,苑碧棠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那一朵小花也恰好是白色,放在苑碧棠的头上还真是好看的紧。 “棠儿,你真好看啊!”墨台勋望着她痴痴的说。 苑碧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墨台勋的话,她只是在想马夫离开了,他能去哪里了呢?他的双腿已经不能走路了,这茫茫人海之中,就算马夫想要找到她也不行啊! “棠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墨台勋有些不满的问,苑碧棠的心思好像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啊。 半响,苑碧棠才说道:“皇上,能不能让我去找一下马夫啊,我想见见他。” “傻瓜,如若他真的为了你能做到换腿的地步,当然希望你能幸福就好了,就算你去找他,他也肯定会躲起来不让你找到的。”墨台勋太了解男人了,一个人真心爱;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他都能牺牲的。 苑碧棠耸拉着脑袋,有些伤心的说:“把腿给我,自己到隐藏起来了,说不定我这辈子也没有办法再和他相见了。” 她说话的时候,感觉有泪水从眼眶之中溢出来,于是苑碧棠抬起头,望着天空迷惘的问道:“马夫,你究竟在哪里,你得到幸福了吗?我已经得到幸福了,你有没有看到啊!” 在湛蓝的天空之中,慢慢的浮现出马夫的影子,他没有了刀疤的模样,还算的上翩翩公子哦! 只是那些都是苑碧棠的幻想,她真的再也见不到马夫了啊! “棠儿,你总不能这样一直闷闷不乐吧!”墨台勋捉起了苑碧棠的下巴。 苑碧棠瞪大了眼睛,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墨台勋这样做,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她想要推开墨台勋,可是墨台勋搂着她的手更紧了。 半响的挣扎之后,苑碧棠深深的陷入了这个吻之中,迷醉的品尝着墨台勋带给她的幸福味道。 而在远处,一个身影捏紧了自己的手,她要加快速度了,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 殇,我马上就能替你报仇了,你不是喜欢苑碧棠么?那我就带她一起下地狱,让她来陪你。我说过的,我心中只有你,为了你我可以去做任何的事情。你喜欢的东西我一定帮你抢到。 那个女人,你狠很喜欢吧,我马上就能带她来了,你不会等太久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苑碧棠才和墨台勋的唇瓣分开,苑碧棠的唇上面亮晶晶的,全部都是墨台勋的口水,墨台勋不由哈哈大笑,打横将苑碧棠抱起来,旋转了好几圈。 苑碧棠顾不得羞涩了,立刻大叫着:“皇上,你放我下来我害怕啊,你放我下来。” 终于被放了下来,苑碧棠只感觉天旋地转,立刻就钻进了墨台勋的怀中:“皇上,我爱你,一生一世的爱你。” “不要叫我皇上,私下里面叫我勋,恩?”墨台勋扳正了苑碧棠的笑脸,苑碧棠羞涩的点了点头。 “勋,我爱你,一生一世的爱你。”好多好多的爱想要说出来,可是苑碧棠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 “棠儿,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墨台勋放大了声音问道。 “勋,我爱你,一生一世的爱你!”苑碧棠立刻放大了自己的声音,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墨台勋的身上。 “我也爱你!”墨台勋也吼了出来,即使是以前和溪儿公主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吼过。 原来爱情是这么的甜蜜啊! 第122章 补偿 “棠儿,我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啊?”墨台勋笑着望着苑碧棠,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看她笑的样子,很想要讨好她,很想让她一直笑个不停。 “恩恩,好啊,我也想要放风筝啊!”苑碧棠点了点头,拉着墨台勋的手,一路小跑。 马夫,如果你知道,我用着你的腿,这么幸福快乐的跑着,你应该会欣慰吧! 苑碧棠如此的想着。 风筝高高的飞起,整个御花园都成了他们玩乐的场所。 苑碧棠笑的合不拢嘴,和墨台勋在草地上面打滚。 墨台勋突然又扑倒了她,苑碧棠大惊失色的往后跑,满脸的笑意:“勋,人家的风筝要掉下来啦,你不要动我了,不要啊!” 声音被久久的封上,墨台勋又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 好幸福的感觉,她好想告诉全天下的人,她真的好幸福啊! 今天玩得好愉快,墨台勋送苑碧棠回去的时候,经过了一片杏子林。 “棠儿,你想不想吃,我给你摘啊!”墨台勋想起了以前的时候,为了整她,他也让她去摘过果子。 “不了,那么高的树,摔倒了就不好了。”这个季节的杏子,长得正是诱人的时候,正好赶上刚才他们玩了那么久,苑碧棠确实有些渴了。 但是她不想墨台勋为了她去上树摘杏子。 “傻瓜,我想要补偿你。以前你因为我受到的苦,我都想好好的补偿你。”墨台勋真诚的拉着苑碧棠的手心:“棠儿,你能感受我的心吗?我很爱你很爱你,用生命来爱你。” 从来都没有向今天这样听墨台勋说这么多的情话,苑碧棠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她高兴的扑进了墨台勋的怀抱,幸福的落泪。 “为什么不早对我这么好啊?好幸福啊!”苑碧棠哽咽的回答。 墨台勋笑盈盈的抱着苑碧棠,在风中,一对玉人的身影,一段美好的爱情。 两个人相互依靠,或许以后都将会是这样一路走下去了。 “傻瓜,以后还会更幸福的,不要哭了啊!”墨台勋越是这样说,苑碧棠反而哭的更加凶狠了。 因为经历过太多的挫折,才能在今天相守在一起,这让苑碧棠怎么能不感到幸福? 这个世界上面,她已经是最幸福的人了。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摘果子。”墨台勋一个飞身就上了树,他找个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下,然后开始摘果子。 “我放到什么地方啊?”苑碧棠身上只有一块小小的手绢。 “你把裙子撩起来,我扔下来你接着。”墨台勋难得小孩子心性。 苑碧棠点了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苑碧棠照着做,将裙子掀起来,于是就出现了下面这样一幕。 墨台勋忘下面丢一颗杏子,苑碧棠就会想办法去接住,或许是看苑碧棠这个模样实在是滑稽好玩,墨台勋扔杏子也不是往一个地方扔了,专门让苑碧棠在下面这里跑一下,那里跑一下的接着杏子,他这个在上面摘杏子的人玩的不亦乐乎,反而把苑碧棠累的半死。 有时候,不小心还有一两个杏子直接打到了苑碧棠的脸上,苑碧棠疼的哇哇大叫,可是墨台勋却笑得更加的灿烂。 “你怎么胡乱扔啊!”苑碧棠朝着墨台勋吼道。 墨台勋在树上啃了一口杏子,乐得在上面看笑话:“哈哈,有本事你也扔我啊!” “哼!”苑碧棠种种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墨台勋笑得更加高兴了,这个女人啊,就赌她不敢扔。 可是下一刻,他哎呦的一声叫了出来,再看向下面的时候,苑碧棠已经指着他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哈哈,谁说我不敢扔你的,你就算是皇上,我也照扔不误。” “哼,看我怎么修理你!”墨台勋一个杏子扔过去,立刻就听到了苑碧棠哀怨的叫声。 然后,一场杏子大战就开始了。 渴了就吃手里面的杏子,两个人你扔我我扔你,当然是墨台勋中弹比较多了,因为他坐在书上面,目标不能移动,也比较好瞄准,哈哈! 玩累了,苑碧棠就和墨台勋一起睡在树下,望着天空里面的星星,他们今日已经玩了整整一天,一个奏折也没有批阅呢! “棠儿你看,是流星啊,赶紧许一个愿望吧!”墨台勋腾的坐了起来,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苑碧棠也不甘落后,立刻学着墨台勋的样子开始许愿:“勋,我要永远和你幸福的在一起!我们要一起变老,一起变丑,一起进棺材!” 过了片刻,流星已经不见了,苑碧棠缓缓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可是墨台勋放大的一张脸正好出现在她的眼帘里面。 苑碧棠吓得赶紧往后面退了一步:“啊,你干嘛,你吓死我了。” “棠儿,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啊?”墨台勋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 “那你拿你的跟我交换,你先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望,我才告诉你我许了什么愿望。”苑碧棠脑子特不笨,当然知道要等价交换才不会吃亏啊! “恩,我不告诉你!”墨台勋笑嘻嘻的模样还真是欠扁。 “那我也不告诉你。哼哼!”苑碧棠转过身去,双手环胸。 后面的气息渐渐的靠近,墨台勋的头枕在了苑碧棠的肩膀上面:“棠儿,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在一起的,我要给你幸福,让你永远的在我身边。” “恩恩。”苑碧棠也靠着墨台勋的头,看着慢慢夜空。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看着月亮。 “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吧!”苑碧棠抱怨的说。 “恩好吧。”墨台勋拉起了苑碧棠的身子,两个人回沐灵殿去了。 还没有走上几步,墨台勋突然说道:“棠儿,我今天的奏折是一点都没有看啊…….” “啊,那会怎么样啊?”苑碧棠真不想当什么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啊! “只有委屈你一起跟我连夜批阅奏折了…….”墨台勋想了良久,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不行啊,后宫的女人是不能插手朝廷的事情的。再说我的字迹和你的字迹天差地别,不管怎么样也是不一样的啊。”苑碧棠赶紧反对。 “我今天陪了你一天,你真的忍心将那么大一推的奏折扔给我吗?你则也太狠心了,字迹不一样又没有什么关系啊,反正看奏折的时候一般就是画圈圈就可以了的。” 被墨台勋这样一说,苑碧棠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要是不帮助墨台勋,似乎是自己对不起墨台勋了。 于是,她治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原来拖着墨台勋去玩,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不过,鉴于墨台勋见天的表现,她就帮他这一回好了。 于是,两个人又在御书房里面奋斗了好久好久……. 墨台勋第二天又开始忙了起来,原来当皇帝也不是这么好当的,昨天晚上,她处理了一下墨台勋的奏折,好多地方都在闹旱灾,只要墨台勋晚一天批阅,粮食救济就一直没有办法传达下去,这让苑碧棠不敢打扰墨台勋批阅奏折了,仿佛她每耽误墨台勋一分钟,就有无数的百姓在水火之中不停的煎熬。 虽然墨台勋还是没有什么时间陪伴自己,不过他的心总算是在她的身上了。 苑碧棠现在过得很快乐,铃铛的事情也渐渐的被她忘得差不多了。 倒是墨台勋,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一听说苑碧棠跟哪一个太监走的太近了,就会过来盘查,拜托,那个是太监好不好! 他的醋劲也实在是太大了点,太夸张了点! 整个后宫都知道苑碧棠受宠了,而且墨台勋对她不是一般的宠爱,而是宠爱上了天了。 苑碧棠想要吃什么,立刻就有御膳房的人去做,想要什么,不管是多么难弄到的东西,墨台勋都会满足她的心愿。 于是,苑碧棠的大殿变得热闹起来了。 “哎呀,姐姐,我又来看你来了,皇上总是来你这里,恐怕早就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柳月容一走进来,就开始发牢骚。 “姐姐,我们给你带了一点桂花糕,虽然比不上御膳房大厨亲手给你做的好吃,但是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不是?”杨若嫣也时不时的来凑个热闹。 苑碧棠只觉得有些可笑,她们哪里是来看她的,她们是想着来她这里说不定能有机会碰到墨台勋。 而且她们的做法太对了,她们还真的在苑碧棠这里碰到了墨台勋,于是大家都尝到了甜头,三天两头的往苑碧棠这里跑,苑碧棠只是一个贵妃,可是她的宫殿比太后的宫殿还要热闹。 “让她们走,我看着心烦。”午睡的时候,墨台勋不高兴的看着苑碧棠。 “皇上,我也想让她们走啊,虽然我知道她们是为了看你而来,可是我每天应付的也好辛苦啊!” “那就下一道圣旨,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能踏进这里半步。”墨台勋随口一句话,就把那些女人的未来给定了下来。 苑碧棠无限同情的想着那群女人,不受宠还真是可怜啊! 于是,苑碧棠的沐灵殿又变回了从前的安静。 苑碧棠一直都不觉得安静是一件好事,让她感觉非常的孤独,可是此时此刻,她是多么高兴自己能够享受这一份安宁,能够不被人打扰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啊! 第123章 我不喜欢强要 可是过了一段日子,苑碧棠又感觉整个大殿太冷清了,她突然想要见见那些女人们,不管怎么样,她们总是能给她带来乐子。 人还真是一种矛盾的动物,现在她们来的时候感觉她们好吵,现在她们不来了又感觉好冷清。 苑碧棠不禁好怀念在宫外面的生活,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可以上街,街上总是那么热闹,她每一次出门,都不想回家。 于是一个想法悄悄地酝酿了出来:“汀兰,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一个事情。“ 汀兰赶紧跑了过去,凑到了苑碧棠的面前。 苑碧棠跟她咬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汀兰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不要吧,主子!皇上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哎呀……”苑碧棠又继续跟她咬耳朵。 汀兰马上跳开,死命的摇头,她真的不想掉脑袋啊!她开始知道墨台勋的脾气的,上次就因为一个太监盯着苑碧棠看了太久,就让墨台勋毫不留情的打了三十大板,她可不想惹墨台勋啊! “哎呀……”苑碧棠又想继续跟她咬耳朵。 可是汀兰奇怪的看着苑碧棠:“主子,这个大殿里面就咱们两个人,你为什么要那么小声啊?” 苑碧棠吐了吐舌头,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太过做贼心虚。 “不管啦,我一定要出去,你别想阻拦我,我要出宫!我要出宫!我要出宫!”苑碧棠连着吼了三声。 “谁要出宫啊?”这个时候,墨台勋正好走了进来,苑碧棠没有想到墨台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正好是她正在大吼的时候。 “额,没有啦,谁说要出宫啊,皇上你肯定你听错了。” 墨台勋斜眼瞧着苑碧棠,不高兴的“恩”了一声。 苑碧棠立刻乖巧的说道:“额,勋,人家没有说要出宫啦。” 现在只要在私下,苑碧棠不叫他勋,他就会不高兴的。 “恩,别想出宫啊,你现在是贵妃了,肯定不能去共外面随意走动的,你放心,等到什么时候闲下来了,我就带你游玩啊!到时候就我们两个人去。” “恩恩,好啊!”苑碧棠高兴的笑着,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不过这件事情,好像苑碧棠并没有放弃,而且在两天之后彻底的实现了。 只听到沐灵殿里面一声大吼:“贵妃那么大一个人了你们怎么都能弄丢了?啊?给朕去找,找不回来统统要了你们的脑袋。” 地上匍匐着一群太监宫女,他们一声不吭,只是浑身不停的颤抖。 皇上发怒的样子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是发火发到这种程度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走在大街上面,苑碧棠是东看看西看看,其实她也不光是出来贪玩了,她要去见一个人,项厉宸。 也不知道项厉宸离开京都没有。 苑碧棠走到了那家熟悉的店铺面前,那个伙计一见到苑碧棠简直高兴的快要疯了:“棠夫人,真的是你吗?你的腿好了吗?”那个伙计自然是知道苑碧棠的事情的,不过亲眼看到她能站起来还是让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而且真的好久没有见到苑碧棠了啊。 “是啊,我可以站起来了呢!不知道项大哥在不在啊?”苑碧棠的脑袋往里面探了一下,貌似没有见到项大哥的身影。 “在在在,不过他出去了,等会才能回来,你要是能等的话就在这里等会吧!”伙计热情的招呼着苑碧棠往里面走。 “那我就等会他吧!”苑碧棠进了院子,院子里面的摆设和她上次来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苑碧棠坐在石凳子上面,将自己准备的香囊来回看了好几遍:“汀兰,你说项大哥会不会喜欢我做的香囊?” 好像这个香囊做的不是很好看的样子。 汀兰抿着嘴巴不停的笑:“主子,这已经够好看的了。谁不知道主子的女红在京城里面是第一啊!要是你都说这个绣的太难看,那我们岂不是都要惭愧死了。” “你啊,就知道讨人欢心。”苑碧棠假装生气的瞪了瞪汀兰,汀兰立刻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不管苑碧棠是不是真的生气,汀兰都是一个比较有眼色的人,她马上就之后后面该怎么应对了。 相比起以前,其实变化最大的人不是苑碧棠,而是汀兰。 为了应付宫里面那一群女人,汀兰是用破了脑袋,和那些女人各种周旋。 要知道主子之间的战争,一般都是下人们在跑腿。 如果不够聪明的,立刻就会变成炮灰了。 本来以为只是等一会儿项厉宸就会回来的,没有想到项厉宸都快要天黑了才回来。 项厉宸一听伙计说苑碧棠来了,立刻就冲了进来,狠狠的将苑碧棠抱在自己的怀中:“棠儿,你能走路啊!” “恩。” “棠儿,你看你都又瘦了。”项厉宸还是那一身白衣,他永远都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人一样。 苑碧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项大哥啊,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说我瘦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宫里面吃的有多好呢!勋他简直就想要把我喂成一只大肥猪,我要不经常的到处跑一跑,恐怕我就的身子都要发福了。我可不想做一个胖女人啊!” “棠儿,你叫他勋?”项厉宸有一些压抑,就算是在宠爱的妃子,也不能直呼皇上的名字啊。 “是啊,我要不这么叫他他会不高兴的。”苑碧棠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心。 原来她过得很幸福啊! 明明希望她幸福的,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不希望她幸福了,看着她幸福的样子,他感觉自己有些心痛。 如果她是幸福的,那么他永远也没有办法得到她的芳心了吧! 曾经有想过,如果她不幸福的话,他一定会带她走的,可是现在她很幸福,没有他她也得到了幸福了! 项厉宸的脸色不太好,苑碧棠在项厉宸的面前晃了一下,“项大哥,你没事吧,看上去脸色好差啊!” 项厉宸赶紧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啊!” “还说没事,我还是扶着你进去休息一会儿吧!”苑碧棠拉着他进了房间,还在他的手腕上把脉:“项大哥啊,你怎么心跳的这么快,而且血液也流动的好快,你究竟是怎么了?” 根本就看不出病症,可是项厉宸的身体是真的不正常啊。 项厉宸苦笑,他怎么能够说出口呢? 难道让他说出来:“棠儿,我喜欢你,我一看到你我就血液澎湃,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显然,他是无法说出口的,他只能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嘴巴,看着苑碧棠为自己担心的模样,苑碧棠脸上有细密的汗珠,一路从脖子的地方延伸下去。 夏天好热啊! 而项厉宸,他的身子比这夏天的气候还要热。 只是,苑碧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她还过得很好,他再也没有理由要将苑碧棠束缚到自己的身边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要苑碧棠过得幸福,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 “项大哥,你怎么还待在京都啊,为什么不回南迁?”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项厉宸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做卧底,如果他咬离开,他一定就有把握将靖夏打败了。 “项大哥,你会和靖夏为敌吗?”苑碧棠知道,项厉宸以后是一定会坐上皇位的,如果再次出现墨台勋和项厉宸对峙的画面,她该如何抉择? “如果我和靖夏为敌,你会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墨台勋那边?”项厉宸捉住了苑碧棠的下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下颚。 “项大哥,不要和靖夏为敌啊,明明是邻国,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非要打仗呢?”苑碧棠实在是不明白。 项厉宸点了点头,郑重的对苑碧棠承诺:“只要墨台勋不侵犯我的国家,只要他能对你好,那我保证不会主动与靖夏为敌的。” 能够得到他的这个承诺,苑碧棠高兴的发疯:“太好了,再多好听的话也比不上你这一句承诺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汀兰慌慌张张的敲门。 “主子,我们赶紧回去吧,皇上肯定已经发现你不见了。”汀兰现在担心的是她的小屁屁,不知道会不会被墨台勋打开花。 “恩,那我们走吧。”苑碧棠再次看了一眼项厉宸,从怀中拿出那个早就准备好的香囊:“项大哥,这个是我给你做的,希望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哥哥。” “恩,好棠儿,你也永远都是我项厉宸的妹妹。”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不关乎爱情,而是难舍的亲情。 分手之后,苑碧棠和汀兰快速的溜回了皇宫,也不知道大街上面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官兵,还好没有被他们带回皇宫,不然墨台勋一定会让她好看的。 苑碧棠和汀兰弓着身子,悄悄的往侧门进入沐灵殿。 本来以为没有人发现的,可是一个厚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苑碧棠的耳边。 “你还知道回来啊?” 苑碧棠的身影在空中一滞,她咳嗽了一声转过身来,讨好的对着墨台勋嘿嘿一笑:“啊,勋,你来了啊,我就知道你奏折多,要处理到很晚啊!” “谁说我奏折多要处理到很晚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一些怒气:“我为了见你,午时就把奏折处理完了,可是你呢,让我等了这么久,到底去哪里了?” 那个身影慢慢的逼近自己……. 第124章 不幸福的洞房 晚风拂过,沐灵殿冰冷的空气之中,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 苑碧棠的身子怔怔的呆愣在原地,她想要拔腿逃跑,可是墨台勋的气场太过强大,强大到将苑碧棠整个人的呼吸都掠夺了去,她很不争气的低着头,连看墨台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去哪里了?”墨台勋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低沉,其中夹杂的怒气吓得苑碧棠的身子都在发软。 “皇上,我…….我…….”谎言赤裸裸的被揭穿,饶是她想要编制一个谎言出来,也没有了足够的勇气。 “小面店,项大哥?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情况吧!”墨台勋阴郁的脸慢慢的靠近苑碧棠。 苑碧棠一路往后退,直到退至墙角,她一听到项大哥这三个字,不由自主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墨台勋已经调查过他了? 他是否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皇上,偷偷出宫是我不好,项大哥是我的一个故人,请皇上不要生气好不好?”苑碧棠颤颤巍巍的跪下,此时只能服软。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项厉宸陷入险境之中。 “棠儿,他是项厉宸,是南迁的太子,你果真以为朕不知道么?”墨台勋还是第一次对苑碧棠自称为朕。以前的时候,他从来不在苑碧棠的面前摆架子,只是这一次,真的是让他伤透了心,她怎么可以背着他去见别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的身份还那么的特殊,是南迁的太子。 即使她不可能通敌叛国,她的做法也着实让他心寒。 “皇上,棠儿知错了,以后棠儿再也不出宫了,请皇上网开一面,放过项大哥吧!”苑碧棠的整个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项大哥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犯了错误,墨台勋最多也就是不高兴,关她禁闭,可是墨台勋对待项厉宸的态度就会不一样了,她生怕项厉宸这次没有办法活着走出京都。 “你就那么为他着想吗?”浓浓的醋味延伸到了空气之中,他非常生气,气的不是苑碧棠出门玩耍,而是她见了不该见的人,还在为那个男人求情。 暮然之间,似乎有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戴在了他的头上,让他如何不震怒。 苑碧棠惊慌失措的望着墨台勋,不知道墨台勋说的是什么意思:“皇上,项大哥只是我的哥哥,他在我最苦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的,皇上!求你绕了他吧,棠儿真的把他当成了亲人了。” 即使到了震怒的时候,她都还在为他求情吗? 这个女人,真会让人恼怒啊! 墨台勋想要将苑碧棠拉起来,只是苑碧棠定定的跪在地上,死也不起来:“皇上要是饶恕项大哥,棠儿就不起来了。” 就允许她再纵容一回吧! 每个人都有保护的东西,无关爱情。 “朕不想再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墨台勋不耐烦的将苑碧棠拽起来,可是苑碧棠顽固的跪在地上,只听到撕拉的一声,苑碧棠袖子便车开了一个大窟窿,一截断袖落入了墨台勋的手中。 额……丝绸的料子,虽然华丽,却也果然不结实…….. 白皙而嫩滑的长臂暴露在空气当中,苑碧棠失神了一下,立刻将自己的手藏在了背后。 墨台勋发怒的双眸隐隐消退了怒气,他执拗的捉起了苑碧棠的胳膊,苑碧棠想要躲闪,墨台勋怎么能容忍她的闪躲,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似乎还有一些颤抖:“我要看。” 顿时,苑碧棠羞红了自己的脸,之前每次都因为铃铛而阻挡住了自己和墨台勋的洞房花烛,而这一次,墨台勋并没有翻自己的牌子就用这样的目光来看着自己,仿佛是要把自己吃掉一般,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整个心都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 “棠儿…..”墨台勋稍微用力的一拉扯,苑碧棠已经脱离了地面,在空中一个旋转,便落入了墨台勋的怀抱。 “皇上,你是……”你是答应了我不再为难项大哥了吗?苑碧棠木讷的想着这句话,但是在看到墨台勋那疯狂想要将她吃干抹净的眼神之后,立刻说不出话来了。 脑袋瞬间短路,一片空白,只是体温慢慢的升高,她的脑袋一团迷糊,什么东西都想不到了。 倒是墨台勋,已经被苑碧棠羞红的脸蛋给诱惑住了,他双手一拖,将苑碧棠打横抱起来,快步的走向床头。 “皇上……”苑碧棠不是傻瓜,她立刻就知道当下要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为何,声音突然变得软了下来,仿佛变成了大海之上的一叶扁舟,没有了支撑点。 墨台勋袖长的手指拂过苑碧棠的秀发,慢慢下移,苑碧棠登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个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双手不自觉的捉住了墨台勋的手臂,心中好不烦恼,不知道是该阻止墨台勋的进入,还是任由他的爱抚。 “皇上,你答应我让不要为难项大哥好不好?”苑碧棠紧要关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墨台勋,于是想到了这一句话,明明知道他可能会生气,但还是怯懦的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弥漫着情欲的双眼突然变得有些狰狞可怖,这一次,苑碧棠是彻底的惹怒了他! 为什么,她总是在他的面前提起项厉宸呢?他在她的心中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不准在我面前提起他!”墨台勋怒吼一声。 好重!苑碧棠只感觉整个心脏都被挤压的快要跳出来了,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勋,你放过他吧!” 原本,她只是单纯的为他着想,可是却不知道墨台勋越是听她说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越是生气的无以复加。 墨台勋生气的望着苑碧棠,常年握银枪的手已经探入了苑碧棠的衣裳里面。 从未经过人事的她,不光是害羞,更多的是悲愤,她可以容忍墨台勋的粗暴对待,只是现在想让他放过项厉宸都不可以,这个条件就那么难以让墨台勋接受吗? “皇上……”苑碧棠双手捂着胸口,往后退去,只是一瞬间,便出现了疏离的感觉。 这样粗暴的墨台勋,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在她眼中,只见到过墨台勋对溪儿公主的温柔和体贴,他能为她种花,陪她荡秋千,喂她吃点心,可是怎么到了她的这里,他的态度就全然变了,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这样陌生的墨台勋,不禁让她心生委屈,心底越发的抵触和他欢好。 当然,墨台勋是不知道苑碧棠的想法的,苑碧棠的模样只说明了她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好冷淡。 又是因为那个项厉宸! 墨台勋依然冲了上去,苑碧棠想要尖叫出声,可是墨台勋的唇瓣立刻就堵住了苑碧棠的声音,苑碧棠只能呜咽的盯着墨台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拼命的挣扎,似乎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墨台勋完全忘记了自己喜欢苑碧棠,就要悉心呵护的想法,他的脑海之中只有占有两个字。 仿佛那双眼睛真的要把苑碧棠吃掉一样,苑碧棠似乎从中看懂了什么,更加努力的想要逃离,可是她是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怎么能逃脱的了墨台勋那有力的大掌。 第二日,晨曦慢慢的来临,辉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 苑碧棠轻微的眨了眨自己的睫毛,缓缓坐起,只感觉身子一阵抽痛,下身就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苦楚难当。 只是她的身旁,已无他人。 “汀兰!汀兰!”苑碧棠的声音虚弱了几分,她的声音都小的让人快要听不见了。 “主子,汀兰在这里。”汀兰跑进了房间,一脸欣喜的望着苑碧棠,同时也夹杂着一些担心的神色:“主子,你没事吧!” 本以为墨台勋在苑碧棠这里过夜,以后的日子便会好起来,只是她昨晚守在宫殿之外,彻夜听到的都是苑碧棠凄厉的惨叫。 她还只是一个宫女罢了,不知道男欢女爱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光是听着苑碧棠的声音,她就吓得浑身哆嗦,也不知道苑碧棠受到了墨台勋怎样的虐待,她恨不得立刻跑进去将苑碧棠救出来,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要是贸然闯进去,肯定是死罪一条了。 “我没事。”苑碧棠轻柔的微笑,她脸上惨白的神色没事才怪! 汀兰心疼的拉着苑碧棠的手,难道以后主子要经常受到这样的“虐待”吗? “汀兰,给我弄一点热水,我要沐浴。”苑碧棠连搬动两只腿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墨台勋昨天晚上做了多久,才把她弄得这么凄惨。 汀兰马上答应着,立刻下去准了。 不知为何,苑碧棠好难过。 原以为会幸福快乐的洞房,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痛苦,那个男人,还真是一点温柔都没有。 也不知道溪儿公主以前也是这样度过的吗?明明很难受,为什么她就能默默忍受呢? 一时之间,苑碧棠就发起了呆来,直到汀兰叫她:“主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时候,苑碧棠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第125章 监视我的人 进入热水之中,一阵疼痛,可是苑碧棠只能隐忍着不要再汀兰的面前太丢脸,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和嘴中发出的斯斯的抽痛声音,每一下都击打在汀兰的心头。 尤其是汀兰看到苑碧棠身上那惨无人道的淤青之后,更是埋怨的望着苑碧棠:“皇上也真是的,怎么一点都不会怜惜人啊!” 苑碧棠面前的笑了笑:“皇上就要有皇上的威风,岂是你我能随便说的。你啊,以后可要慎言,这深宫之中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小心被人拿去当了把柄。” “知道了,主子,以后我也只在你的身边这样说说而已。”汀兰帮苑碧棠擦拭着身体,她身上每一处伤痕都让她的心揪着痛。 墨台勋,他究竟是爱苑碧棠的,还是在折磨苑碧棠呢? 这让汀兰想了半天。 苑碧棠也在发呆,昨夜的事情总是在她的脑海之中盘旋,虽然让她伤的很重,可是不知道为何,心头还是涌出了一股甜蜜的滋味,她喜欢墨台勋,如若欢爱就是这般的痛苦,那么她也愿意慢慢的忍受。 不久,苑碧棠开始用早膳,小太监来传达皇上的旨意,赏赐了绫罗绸缎和一些珍宝古玩,还有……一个人。 一名男子跪在了地上,一身黑衣,脸上蒙了一块布,见不到面容。 墨台勋,他为什么要送给她一个人? 苑碧棠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然后问道:“皇上为何要把你送给我?” “回娘娘的话,皇上说昨天之事他不能允许再次发生,娘娘的身子不好,让小人暗中保护,做您的影子护卫。” 苑碧棠恍然大悟起来,墨台勋哪里是担心她的安慰,这明摆着是想要找个人监视自己,不让自己出宫再去见项厉宸。 她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了这个影子护卫,她身边的都是一些宫女,贸然出现了一个侍卫,还真有些不习惯:“你告诉皇上,我不需要人的保护,以后不会出宫便是了。” 苑碧棠转过头去,喝了一口茶,神色淡漠。 她还不想被心爱的人监视着,那样感觉墨台勋根本就信任她一样,她非常的不喜欢。 “娘娘,如果奴才回去,会死。”那名男子低头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请娘娘不要敢奴才走。” 苑碧棠有些纳闷:“怎么会死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娘娘赶我回去,就证明奴才没有能力保护娘娘,如果连武奴都没有办法做,那我奴才只能去净身房成为太监,奴才断然不愿成为太监,娘娘此番的行为,就是把奴才逼死了。” 额……原来赶回去会这么凄惨啊! 苑碧棠犹豫了一下。 “主子,这人来历不明,不能留在身边。”汀兰小声的在苑碧棠的耳边说道。 现在宫中已然是苑碧棠一个人受宠,无数嫉妒的眼睛都盯着苑碧棠呢!谁知道此人是不是别人安插在苑碧棠身边的奸细呢! 望着地上那名男子,苑碧棠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值得说道:“算了,留下吧,沐灵殿多一张嘴还吃不垮的。” “谢谢娘娘大恩大德。奴才一定尽忠职守,保护好娘娘的安全。”地上的男子立刻开始表衷心。 苑碧棠让他起来:“摘下脸上的布吧,看着好生别捏。” “皇上说不许摘。”男子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说了出来,似乎他的身子虽然在苑碧棠这里,可是心却是在皇上那边。 苑碧棠没有了办法,只好作罢。 她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影子护卫,那个人的武功高深莫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连苑碧棠也不清楚,因为她也没有见过那个人打架。 她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墨台勋这是在找人监视她。 可悲的是,她还不得不乖乖的受到监视。 一日的时间,苑碧棠便能下地走路了,不过看上去姿势很别扭,还不都是墨台勋干的好事。 苑碧棠想要去花园里面散散步,她一个人慢慢的走着,也没有谁敢笑话她,连汀兰都不愿意带在身边,只想要一个人走走,她知道就算不带着汀兰也没有关系,现在她不是有一个影子侍卫在保护着她吗?不管她走到哪里,影子侍卫就会跟她到哪里,所以她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走了没有几步路,就看到了墨台勋,时间在此定格,苑碧棠抬眸的那一瞬间,墨台勋好像并没有看到她,苑碧棠好似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立刻转身就躲了起来,两只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一圈,立刻换了一个方向赶紧跑开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的事情之后,苑碧棠就不太想见到墨台勋,想要躲着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墨台勋远远的捡起了苑碧棠的手帕,他何尝不知道苑碧棠来过又走了,不由的重重叹息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躲我?” 旁边的太监立刻在墨台勋的耳边低语:“皇上,棠贵妃可能是有些害羞,皇上最好还是给她一点时间吧!” 想起了昨夜的淫乱,墨台勋有些后悔,当时他若是轻柔一些,苑碧棠或许就不会这么害怕自己了。只是当时情欲大盛,加上心头正好怒气勃发,就忍不住做了伤害苑碧棠的事情,看来只能用时间来软化苑碧棠的心了。 跑过了拐角,苑碧棠已经离墨台勋好远的距离,才慢慢的放松了一口气,身子还夹杂着一股难忍的痛楚,面色显然不好。 “娘娘!”黑色的影子出现,那人显然是她的影子护卫。 “什么事情?”苑碧棠提高了警惕,刚才她看到皇上就跑掉的事情,肯定也被这个影子护卫给看去了,不由的心里有些慌乱:“这件事情不能告诉皇上,你要是敢让皇上知道了,我就把你退回去,让你做太监。”苑碧棠并不会真的让他去做太监,不过威胁是一定要的。 那个影子淡然的回答:“奴才知道,娘娘这般的不高兴,不如去前面的秋千坐一会儿吧!” 苑碧棠这才开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影子护卫不该管这么多的事情吧! 苑碧棠好奇的盯着那个男子的眼睛看,男子随即低下了头去,不知道为何,苑碧棠总是感觉那个眼神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每每看到总是给自己莫名的心悸。 那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 “走吧,带我去荡秋千。” 苑碧棠淡然的已经往前面走去。 男子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幸福的微笑,连眼角都充满了笑意。 媳妇,你是否还记得我? 男子小声的在最里面低估了一句,就跟了上去。 影子护卫似乎对皇宫很熟悉,苑碧棠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竟然还有有秋千的地方。 几棵稀松的杨柳下面,有两个秋千在微风之中静静的矗立。 苑碧棠坐下,望着前面平静的湖水,眼中是说不出的忧伤。 “你也坐吧!”苑碧棠发愣了好一会儿,想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这个影子护卫倒是特别,竟然没有像别的太监那样推诿,而是直接就坐在了秋千上面,一点也不矫情。 苑碧棠倒是喜欢他这直爽的性子,不由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尘!”影子护卫淡淡的回答,他蒙住了一张脸,根本就看不清楚表情,连他眼中那熟悉的光彩都错过了。 “莫尘?”苑碧棠吓了一跳,他叫莫尘?怎么会这么巧? 苑碧棠立刻想起了他那一双眼睛,不由的命令道:“将面纱摘了,我要看你。” 没有想到苑碧棠会这么直接,莫尘的心稍稍的颤抖了一下,你还记得我? 这个认知让莫尘很欣喜,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身子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莫尘,我让你把面纱摘了。”苑碧棠有些着急的说,看着莫尘的个子,跟她以前认识的那个莫尘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苑碧棠总是能够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熟悉的身影,她有一种预感,感觉这个男人很早就和她认识了,绝对不会是单纯的来她身边做影子护卫这么简单。 莫尘果断的回答:“皇上说过了,奴才不可以以真面目示人,宫中只能有皇上一个男子,而我是一个侍卫,要是天天跟在娘娘的身边,自然是不能露脸的。”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一辈子都蒙着面纱吗?”苑碧棠不高兴反问:“皇上是不是已经把你送给我当影子侍卫了?” “是。”不可否认,这是事实。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要听从我的命令,难道你只是皇上身边派来监视我的,根本就不会听从我的吩咐?”苑碧棠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这下莫尘无话可说了,他沉默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苑碧棠走近了他,他的身躯看上去高大而威猛,为了行事方便,穿的更是一身紧身衣,修长的身躯裹在一身黑色的衣衫下面,竟然让苑碧棠看的愣住了。 “娘娘…….”苑碧棠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可是他暂时还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于是只得在苑碧棠的眼前低眉顺眼的呼唤了一下苑碧棠。 苑碧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久,看的人家都尴尬的想要提醒自己了,苑碧棠不由的垂下了头,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然后修长的手指愣是往上一挑,便将他的面纱给取下了。 “……..”没有声音。苑碧棠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该如何形容着一张脸呢? 第126章 冰雕荷花 她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神,一张脸明明是男人的,肌肤却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嫩滑,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尤其是他的长相,不似墨台勋那般的英俊潇洒,也不似涯殇那般邪魅而阴柔,但是他天生长了一张秀气的娃娃脸。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要命的是他的睫毛比女子的还要长,模样竟然和莫尘有七八分的相似。 “你是莫尘?”苑碧棠失声的叫出口,从她的态度显然能够看出她被震撼了。 “是啊,我是莫尘。”男子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 他冷静的模样倒是苑碧棠镇静了几分,虽然长得相似,虽然名字相同,但是他终究还不是他吧! 苑碧棠伤感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他不是她的莫尘,莫尘的年龄只不过十二三岁,而这个男子显然已经有十七八岁了,而且他天生长了一张娃娃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多少岁了。 “莫尘,你多大了?”苑碧棠随口问道,心中失落万分,他不是他。 “奴才三十了。”苑碧棠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这人明明就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就算是长的娃娃脸,有一定的差距也不能差距这么大吧!把苑碧棠整个人都吓住了。 “真是妖孽啊!”苑碧棠感叹的说道。 “娘娘说奴才什么?” “额,没什么。”苑碧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秋千,只是她的思绪早已经飞走了。 她的记忆,随着这个莫尘的出现,定格在一年前。 那日,京都护城河边,莫尘挺身相救,落入了河中,她嚎哭着一路随波逐流,仍然无法看到他的踪影。 莫尘,总是喜欢叫她媳妇,那个半大点的孩子,总是把苑碧棠的一切看得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那个男孩,该是多么的让人心疼。 他送给她一对木偶雕刻,一个是她,还有一个没有脸庞,说是希望刻上谁的时候再让他雕刻,苑碧棠知道,他是多么的希望她在乎的人是他,所以她才没有让他刻上别人的样子。 只是,那无脸的雕刻,让她心好痛。 他为她受重伤落水,可是她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打捞上来。 真心觉得对不起莫尘,莫尘,你的在天之灵,会不会怪我? “娘娘,你在想什么?”眼前的莫尘打破了她的思绪。 苑碧棠深深的注视着莫尘,这个男子,竟然会和他是一样的名字,而且眉眼之间,和莫尘是那么的想象,他究竟和莫尘是什么关系? 怀疑终归是怀疑,没有丝毫的证据,苑碧棠只是不停的望着莫尘,看的莫尘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娘娘,你再这样看着奴才,皇上肯定不会饶恕奴才的。” 是啊,墨台勋那个人,心胸狭窄,那么在乎她,容不得她的身边有任何的男人,她要总是这么看着他,让墨台勋知道了,他肯定会立刻阉了他的。 苑碧棠转过头去,继续看着湖水里面的波纹:“你戴上面纱吧!” 她还想让莫尘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哪怕这个莫尘和她记忆中的莫尘没有丝毫的关系,苑碧棠也已经将他当成了那个莫尘。 果然,还是太想念了吧! 莫尘听话的戴上了面纱,然后声音清幽的问:“娘娘,你不高兴吗?我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 苑碧棠没有回答莫尘的话,她现在还有什么意思看魔术,她的双眸盯着湖水,仿佛那湖水中倒映出了莫尘的影子,那样清晰可见,久久让她挪不开眼睛。 见苑碧棠不说话,莫尘双手发功,白腾腾的气体在手掌之中旋转,也不知道是热气还是冷气,然后那湖水中的水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水慢慢的凝结起来,变成了一朵荷花的模样,最后甚至棱角分明的,出现在水中,一朵冰雕的荷花,完美的呈现在苑碧棠的面前。 “哇,好厉害啊!”苑碧棠忍不住拍手叫好,她从来都不知道还能用水凝结成荷花,原来莫尘的武功这么高。 “只要你喜欢就好!”他的声音好小,小的让苑碧棠根本就听不到,只见他稍微的催发了一下内力,对面的那朵冰雕的荷花就朝苑碧棠的方向过来了。 苑碧棠盯着荷花眼睛眨也不眨,现在正是夏天,怎么会出现冰雕的荷花呢? 苑碧棠感觉好神奇,她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手,慢慢的伸向了荷花,那冰雕的荷花竟然不是魔术,是真的冰雕的,当她的手碰触到荷花的时候,荷花上冰冷的感觉瞬间就笼罩了她。 “你是怎么做到的?”苑碧棠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满眼都是惊喜的神采。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莫尘谦虚的回答,他喜欢注视着苑碧棠充满笑意的脸,只要看着她在笑,就能够感知到她的幸福。 夏天还是十分炎热的,冰雕的荷花慢慢的融化,苑碧棠舍不得看着荷花渐渐的化成一汪水,沉浸在湖水之中,和湖水融为了一体。 苑碧棠忧心忡忡的望着那一江湖水,再美丽的荷花也只是开了一时,就这样败了。 莫尘看不得她伤感的表情,双手一翻,立刻又开始凝结一朵新的荷花,苑碧棠挡住了他的手:“不用了,那冰雕的荷花已然在我心中了。” 苑碧棠说的十分简洁,只有莫尘能明白她心中所想,莫尘一直都活在她的心中。 莫尘罢了手,站在旁边,守护着苑碧棠这个易碎的美人。 苑碧棠没有看莫尘,她早已被疑惑淹没。为何这个莫尘能够使水变成冰雕? 她决计无法忘记莫尘院中那美丽的雪景,莫尘说那是他用公里凝结而成的,他使用的武功必须无时无刻往外面散发寒气,不然就会被冻死。 眼前的男子,分明不是莫尘,分明他已经有了三十岁,可是为什么他和莫尘有那么多的相似,甚至还会将水凝结成冰雕? “莫尘,你真的不认识我么?”苑碧棠仍然怀疑着莫尘。 “不认识。”莫尘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苑碧棠叹了一口气,他终究不是他,是她在痴心妄想了。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摇身一变变成三十岁的模样。 苑碧棠摆了摆手,感觉炎热的天气使心情更加的烦躁,苑碧棠拢了拢衣服,往回走去。 她的背景,越发的落寞。 即使墨台勋占据了她的生活,她还是无法忘记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人是事。 “棠儿,你怎么在殿门口站着?”透过星光,墨台勋一路快步的走过来,关切的将苑碧棠锁进怀中。 苑碧棠没有料想到墨台勋会突然出现,那夜的事情暮然出现在脑海之中,还没来得及闪躲就进入了墨台勋的怀抱。 “勋……”苑碧棠被那夜墨台勋的模样吓怕了,身子都有些微微的发抖,想要躲开墨台勋的亲近,可是墨台勋死死的抱着她不放手。 “棠儿,我好想你,可是你总是躲着我。我知道那夜是我不对,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你过的不开心。棠儿,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不会这样对你了,棠儿,我以后一定温柔一点,你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心理面难受,朝政都处理不好了。”墨台勋的声音好温柔,他在倾诉他这一段时间的苦,那个一脸英俊的挺拔男子,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想要拥抱着苑碧棠,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苑碧棠抿了抿嘴唇:“勋,我不怪你,真的……” 她怎么舍得怪他?她只是有点惧怕那种事情而已。 墨台勋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光彩:“你真的不怪我了吗?” 这一刻,墨台勋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开心。 他拉着苑碧棠的手,走进了里面:“棠儿,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东西,你一定要喝了。” “什么东西啊?”苑碧棠眨巴着眼睛,跟着墨台勋走了进去。 “这碗汤药,乖乖的喝了啊!”墨台勋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太监立刻就拿了一个碗到了苑碧棠的面前。 苑碧棠看了一眼碗中黑乎乎的东西,虽然看上去好像很苦的样子,但是她还是乖乖的端了起来,一口气饮尽,苦的眉毛都纠结到一起了。 “这是什么啊?”苑碧棠哭着舌头,声音都变了味道。 “这个是是促进生育的药,我还等着做爹爹呢!”墨台勋笑的奸诈。 苑碧棠脸色一红,娇羞的小声骂了一句:“你讨厌啊!” 然后她的身子就依偎到了墨台勋的怀中。 旁边的小德子和汀兰,两人相视一笑,识相的退了出去。 “勋,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苑碧棠想起了汀兰说的那句话,为何墨台勋这么宠爱她,却不给她皇后的名分呢? 虽然她并不稀罕什么皇后的名分,可是她想要知道墨台勋究竟是不是真的爱她。 “棠儿,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墨台勋的身子明显一怔,依照棠儿的个性,是不会在意皇后的位置的。 “没有说什么,是我自己想的。”苑碧棠慌忙的摇头,然后立刻低下头,掩饰自己说谎的窘态。 “傻瓜,你被涯殇夺来夺去,朝廷的人都把你当成红颜祸水来看待,就算是我想要让你做皇后,也要经过他们这一关啊,你啊,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给我生个小皇子,然后母凭子贵,登上皇后的位置,这样谁也不敢说你什么了。”墨台勋自是知道,他的棠儿一直都是清白之身,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苑碧棠的清白,只是在那一晚,什么都证明了。 血红的印记,那么的真实,让他的身子也更加的兴奋。 这个女人,一直被传言说和涯殇厮混在一起了,其实他都明白,那些都是传言。 只要他相信她,这就够了。 “勋,你对我真好。”苑碧棠感觉好幸福,全世界的人都没有自己幸福了。 第127章 怀孕的不是她 沐灵殿外,闷热的夏风吹拂过杨柳,还是感觉到燥热,而沐灵殿里面,还算凉快,苑碧棠开始做一些小衣服,她相信,很快,她就会做母亲的。 一件件小衣服看起来精致又漂亮,苑碧棠眯着眼睛看着这些小衣服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已经穿上了一样。 “主子,你这么早就开始做衣服了,谁知道以后会生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啊。”汀兰嗤笑着,不过手中做女红的动作可没有停下。 “我就做男孩子的,勋他希望是一个男孩,我也希望是一个男孩,孩子啊,你可一定要是一个男孩。“这还没有怀上,苑碧棠就开始祈祷了。 “天啊,天下哪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啊,如果生个女孩,那个女孩还不被你歧视死了。”汀兰替女孩子打抱不平。 苑碧棠乐呵呵的笑着,“一定会是一个男孩的,我相信老天会随了我的心愿的。” 她那么诚心,老天应该会答应的吧! 还在恍然之间,外面就冒冒失失闯进来一个侍女:“不好了,主子,发生大事情了。” “什么事情?”这后宫致中国安宁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还能发生一些什么大事情。 “听说王贵妃怀孕了!”侍女跪在了地上,她着急的说出口。 铃铛怀孕了? 苑碧棠傻眼了。 还没过多长时间,而且皇上和她也只有一次圆房,怎么会怀孕了? “主子,怎么办,铃铛怀孕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汀兰挥手让那个侍女下去,然后在苑碧棠的耳边低语。 苑碧棠惨然一笑:“怎么不是好事了?该高兴不是吗?铃铛怀孕了,也不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汀兰看出了苑碧棠的不高兴,她不敢再多话,乖乖的站到了一边。 “走,去挽星殿看看。”苑碧棠心烦的放下了手中的小衣服,她不高兴的站了起来。 “主子,你千万不要动气。”汀兰生怕苑碧棠会跑去将铃铛骂一顿,毕竟这个孩子来的实在是不应该,铃铛用计谋将墨台勋骗上了床榻,怎么还会有这个孩子的出现? “放心,我心里有数。”苑碧棠一路走去,心中十分沉重。 这后宫之中,终于有人怀孕了,可是那个女人不是她,而是铃铛。 还没有走到挽星殿门口,就听到里面呵呵的笑声。 苑碧棠缓缓的走进去,门口的人想要通报,可是被苑碧棠给拦住了。 走到了门口,苑碧棠的手放在门上面,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声响。 “娘娘,你现在怀了龙种,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以后的膳食也要一一用银针试过了才能够享用。你们也要格外的小心,注意任何可疑的人物接触娘娘。”翠竹正在里面训斥着侍女们。 “是。” “娘娘,万一棠贵妃容不下这个孩子该怎么办啊?”翠竹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她容不下也要容下,现在我已经怀了龙种,就算她知道我一心想要接近皇上,抢夺皇上,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铃铛那绝美的面容闪过厉色,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棠贵妃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以后这后宫都会是我的天下。” 铃铛和翠竹都相互调笑了起来。 苑碧棠的指甲都插进了木屑里面。 原来她一直想要守护好的铃铛,是这样一个人,不说知恩图报了,她根本就从来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的亲人。 她,只是把她当成她的对手,抢夺墨台勋的对手而已。 好寒心!寒彻了骨头,寒彻了全身。 苑碧棠的嘴唇慢慢的咬紧,多想一脚踏入进去,告诉她她什么都听到了,只是铃铛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总是会出现在苑碧棠的脑海之中,明明她已经知道铃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明明知道她的可怜都是在演戏,可是她打心底的不愿意戳穿铃铛。 那个她一直想要守护的单纯女子,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 一再的纵容,为的,只是希望她能变好,可是最终,她还是变了,回不到从前了。 苑碧棠突然明白,涯殇死了,那个铃铛便也死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没有进门,苑碧棠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沐灵殿,牙齿都在微微的打颤。 “主子,汀兰早就说过铃铛不能留在宫中,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汀兰在旁边劝阻苑碧棠:“主子,我们该想想办法不要让她的孩子生下来,不然依照她的手段,皇上早晚有一天会被她给夺去了。” “这些我都知道,你就不要再说了。”苑碧棠现在已经够烦躁了,可是偏偏汀兰还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乌鸦一样,不停的在她耳边唠叨,让苑碧棠实在是受不了。 “主子,你在心软的话,以后就没有办法收场了。”汀兰跺了跺脚,可是苑碧棠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汀兰气的咬牙切齿,这个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良了。 皇宫是什么地方? 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地方,越是善良的人,死的越快。 苑碧棠深深的叹了口气,手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 而在挽星殿传来了一声怒吼。 “你说什么,刚才棠贵妃来过了?”铃铛狰狞的拉扯着侍女的衣裳。 侍女不停的打着寒颤:“娘娘…….棠贵妃不让我们进来通报,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铃铛木然的放掉了那个是女的衣裳,声音严厉的吓人:“推出去打二十大板。”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凄厉的声音慢慢的消失,铃铛陷入了沉思之中。 苑碧棠什么都知道了,现在该怎么办?铃铛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这一夜苑碧棠始终都没有睡着,总是感觉要大祸临头,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日上三竿,铃铛便来了苑碧棠这里,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里面写完了忏悔:“二夫人,我是来请罪的。” 毫无预兆的,铃铛跪在了地上。 苑碧棠的嘴角有些冷笑,这个女人何其搞笑?她昨天不还在背地里面说要抢夺她的位置么不是还想要霸占后宫么?怎么她现在却跪在自己的脚下请罪? “我可承受不起,你起来吧!”苑碧棠的声音冷冷的,态度疏离,铃铛现在已然是贵妃,而且还怀着墨台勋的孩子,她怎么受得起她的跪拜。 “二夫人,铃铛也曾是皇上的妾,再者说涯殇他也从来没有碰过我,我以前是喜欢涯殇,可是我的身子,我的心,还有我肚子里面的孩子,都是皇上的,现在我才明白夫妻之道,什么是爱,我真心的喜欢皇上,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忘恩负义,和二夫人抢夺皇上,所以特此来请罪的。”铃铛声泪俱下,哭的肝肠寸断,那双眼睛,留下了自责的泪水。 苑碧棠愣愣的望着铃铛,她的模样,到底有几分可怜,几分欺瞒? 她真的已经看不透铃铛的眼睛了,那双单纯的眼睛,虽然还是那么的清澈,可是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单纯,她终究是变了。 “罢了,你起来吧!”苑碧棠终于知道了铃铛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可是她还能对她动怒吗? 她已经怀了皇上的孩子了啊! “二夫人是不生我的气了吗?”铃铛上来挽住了苑碧棠的手臂,那一刹那,苑碧棠的手隐隐的震动了一下,她想要抽回去,可是看着铃铛那甜美的笑容,竟然是狠不下心来。 “后宫就皇上一个男人,谁会不喜欢他呢?”苑碧棠怅然若失,虽说现在墨台勋最喜欢的是她,也不知道这份幸福还能维持多久。 后宫佳丽三千,她只是其中一个,墨台勋他,总会有厌烦的一天,即使那个争宠的妃子不是铃铛,也还会有别人的,要是她个个都介怀,那她就没有什么舒心的日子可以过了。 “二夫人,我在宫中虽然待得时间比你长,可是这里我一点都不熟悉这里,我已经怀孕了,希望二夫人能够陪伴在我的身边,好不好?”铃铛流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仿佛她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苑碧棠了一样。 苑碧棠恍然之间,似乎又看到了铃铛那双单纯的眸子,她就像是着魔了一样,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她:“好吧。” “二夫人对我真好。”铃铛一脸幸福的表情。 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的到来,铃铛怀孕了,为什么要让她待在她的身边呢? 苑碧棠不是傻瓜,可是她执拗的不愿意去怀疑铃铛,就算是汀兰在她面前唠叨再多的话,也被苑碧棠自动过滤掉,她真的不想怀疑铃铛。 于是,苑碧棠就住进了挽星殿。 听说皇上知道了铃铛怀孕的事情,并没有来看过铃铛,只是让她好好休养,吩咐御膳房多做点好吃的而已。 墨台勋,对铃铛似乎不怎么在乎。 中午,苑碧棠正在和铃铛一起做女红,小德子就兴冲冲的跑来了。 铃铛高兴的站起来,跑过去对小德子谄媚的笑着:“公公,皇上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会来看我?” 小德子为难的看了一眼铃铛,干巴巴的笑着:“王贵妃,皇上没有说啊,奴才这是来找棠贵妃的。” 第128章 为何诬陷我 铃铛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下来,小德子绕过了铃铛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请娘娘今日晚上回沐灵殿侍奉皇上。” 苑碧棠看了一眼铃铛,铃铛当下就红了眼眶,只是坚强的扯出一个微笑:“二夫人,我不太舒服,我进里面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铃铛就脚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谢公公的美意,铃铛身体不舒服,能不能回绝皇上,下一天侍寝?”不管怎么说,小德子来挽星殿,找的却不是铃铛,她该是伤心的吧! 不管怎么说,她也怀孕了,苑碧棠不想看到她受到皇上的冷落。 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也是皇上的,苑碧棠希望孩子不要受到铃铛情绪上面的影响。 “娘娘,皇上的召见怎么能拒绝呢?这可是抗旨啊!”小德子笑眯眯的说道。 “这……”苑碧棠皱了皱眉头,说不出话来。 墨台勋每次见到苑碧棠的时候,总是眼角带着笑意,温柔直达眼底,春宵一刻值千金,苑碧棠的小脸绯红,一网柔情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墨台勋。 “皇上,铃铛她怀孕了。”苑碧棠的声音都娇柔的能腻出水来了。 “朕知道。”墨台勋将苑碧棠抱在怀中,摸着她的秀发。 “那皇上什么时候去看看她?”苑碧棠反问着。 “为何要去看她?”墨台勋理所当然的说。 铃铛怀了他的孩子又怎么样,他并不喜欢她。 苑碧棠愕然,墨台勋还真是冷酷无情啊!想当初,她也曾经受到这样的对待,不由对铃铛有了几分同情。 得不到墨台勋的爱,却天天为了墨台勋而伤心,那样的日子好苦啊。 “啊,我肚子好疼,我肚子好疼啊!”铃铛在喝完苑碧棠熬得药之后突然开始嗷嗷大叫。 苑碧棠慌忙的拉着铃铛的手,她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豆大的汗珠在她的脸上慢慢的滑落,看上去整个人都疼的难受。 “铃铛,你究竟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苑碧棠着急的握着铃铛的手。 铃铛渐渐的没有了力气,只是双眼划过泪水:“救我,求求你救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苑碧棠立刻对着外面喊:“来人啊,快点找太医,铃铛出事了,赶紧找太医。”苑碧棠转过脸来,对着铃铛安慰说:“铃铛,你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苑碧棠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她好心的给铃铛熬了安胎药,然后铃铛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由翠竹伺候着铃铛,苑碧棠实在是不愿意继续听那凄惨的叫声,她跑到门口,往外面望着,太医怎么还没有到,真是急死人了。 “啊!我的孩子,啊!”里面又传出了铃铛凄厉的惨叫。 苑碧棠满头大汗的回到铃铛的窗前,可是铃铛的下身,已经侵出了暗红色的血迹。 天啊! 流产了! 苑碧棠惊慌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铃铛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不要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啊!” 苑碧棠只能握住铃铛的手,疯狂的摇头:“铃铛,你不会有事的,你真的不会有事的。” 过了一会儿,太医终于姗姗来迟,苑碧棠和一干丫鬟全部赶了出来,苑碧棠的眉头就纠结到了一起。 “皇上驾到!”德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 苑碧棠立刻迎了上去:“皇上,不知道铃铛是怎么了,她好像要流产,我好担心……”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有人要害我的孩子吗?”墨台勋想要进去,一想到太医还在里面又觉得不妥,于是就在外面打转,他从来都不在乎铃铛的死活,那个女人他根本就不爱,可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龙种啊,那是他的亲骨肉,在这后宫之中,竟然有人要伤害他的孩子,真是令人发指。 苑碧棠一着急,就忘了仔细想想刚才的事情,她现在就担心铃铛的安危。 过了一会,太医出来了,他一见到皇上,立刻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上,声音发颤的哭诉:“皇上,老臣无能为力了,娘娘她的孩子没有了。” “什么?”墨台勋瞪大了眼神,一手凝聚了内力,拍打在桌子上面,他怎么能相信,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有了。 溪儿在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孩子,所以他是多么的渴望希望有一个孩子,可是现在他做了皇上,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死了。 这个打击让墨台勋真的有些受不了,他的身子往后面一退,有些站不住脚。 “皇上,你没事吧!”苑碧棠心疼的扶住了墨台勋,才没有让墨台勋倒下。 “我的孩子……”墨台勋缓缓的走进了房间,里面尽是铃铛的哭声。 “皇上,孩子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啊!”铃铛哭着扑进了墨台勋的怀中。 “铃铛不哭啊,以后还有再生的,不哭了啊!”墨台勋温柔的抱着铃铛,那一幕着实粉刺了苑碧棠。 她失去了孩子,即使墨台勋抱着她也是对的吧!只是她的胸口,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抽痛呢?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墨台勋拍了拍铃铛的肩膀,可是铃铛立刻就捉住了墨台勋的袖子。 “不!不要查,是我不小心把孩子弄掉的,皇上别查了,都是臣妾的错。”铃铛一边求着墨台勋,一边用眼神偷偷的瞄了一眼苑碧棠,立刻就低下了头去。 天啊,她这是什么意思? 苑碧棠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墨台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件事情朕一定会查清楚的。” 墨台勋他,不会是误会她了吧! 苑碧棠再看铃铛的时候,她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刚才她真的是故意在给墨台勋暗示什么嘛? 墨台勋又安慰了铃铛一会儿,然后才走出了房间。 “勋,你听我说!”苑碧棠立刻抬脚跟了出去。 “别叫我勋。”墨台勋的声音清亮的响彻在大殿里面,几乎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一抹淡淡的冷光,射在苑碧棠的身上,仿佛跌进了冰窖一样寒冷。 “皇上…..”苑碧棠轻轻的呼唤着墨台勋,可是墨台勋看都不看她一眼,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她的呼唤,只换来墨台勋冷冷的一瞥,然后他便走了。 苑碧棠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她突然好想哭,可是哭不出声音来,她怔怔的望了望里面的铃铛,铃铛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清澈,那双眼睛,她现在突然好恨好恨。 为何要诬陷我? 这是在苑碧棠心中呐喊了无数遍的声音,可是她没有上去质问铃铛,她不能鲁莽,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宫殿。 “主子,你不能这样了,铃铛已经骑到你的头上了,你要是再这么容忍下去,不知道铃铛会怎么对付你了。”汀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一开始,她就不赞同把铃铛留在宫中,也不赞同苑碧棠救铃铛,现在倒好了,铃铛不光是坐稳了她的贵妃宝座,而且还打算除去苑碧棠,她砍死可怜兮兮的眼神,为什么里面就掩藏了那么多的心计。 “我该怎么办?”苑碧棠自问着,她不在乎铃铛是否陷害她,她只在乎墨台勋对她的看法。 “不行,我要去找勋….”苑碧棠坐不住了。 不过苑碧棠却碰了钉子,小德子为难的看着苑碧棠:“皇上正在忙着批阅奏折,真的无瑕分身啊!” “好吧,那我不打扰皇上了。”苑碧棠垂头丧气的回去。 “汀兰,你说到底是谁害的铃铛的孩子没有了?”苑碧棠支撑着自己的下巴,不停的发呆。 “汀兰也不知道,可能是那十个美人也说不定,我看啊,柳月容和杨若嫣的可能性最大。”在私底下的时候,汀兰都是连名带姓的叫那两个昭仪。 “可是铃铛和她们似乎从来没有过走动,害人总该有个动机啊!”苑碧棠摇了摇头,否定了汀兰的分析。 “谁说没有动机,那十个美人哪一个不希望能够得到皇上的喜欢,可是皇上还没喜欢上她们,铃铛就怀孕了,肯定会吸走皇上的注意力的,她们不下手,要是等到孩子生下来,才不好争宠了呢!” “说的也是,只是铃铛是喝了我的药才出事情的,我想勋肯定会误会我的。”苑碧棠失落的想。 “皇上驾到。”说曹操曹操就到,苑碧棠立刻站了起来,出去迎接。 墨台勋人还没有到,浑身散发的冷气就由内而外的爆发了出来:“棠儿,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手将宝石丢在了地上,气冲冲的瞪着苑碧棠。 这突如其来的怒火让苑碧棠感觉莫名其妙,这个宝石怎么了? 苑碧棠将宝石捡起来,细细的查看了一下上面的纹路,这个宝石怎么这么眼熟呢? 她的思绪一下子就飞到了好几天前。 柳月容和杨若嫣曾经来过她这里,而且还拿走了她的宝石。 第129章 对质 “皇上,这个宝石柳昭仪上次来问我要走了,怎么了?” “哼,还说怎么了,罗琴什么都招了,你还是主动点自己说出来吧!”墨台勋的眼神好像随时都要把苑碧棠杀死一样。 “皇上,你什么意思?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啊!”苑碧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被人算计了,可是到底是谁在算计她,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方式。 “哼,你这个时候就把责任退熬了柳昭仪的身上去了,明明就是你用这个宝石贿赂罗琴,让她去外面弄了打胎药进宫,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墨台勋一脸嫌弃的眼神,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污秽的人。 苑碧棠的心好疼,他真的在怀疑她,她对他付出了这么多,前几天还亲密无间,今天就变成了这样,他为了别的女人而开始怀疑她了。 她不明白,究竟是墨台勋太过绝情,还是她爱错了人。 “皇上,我什么都没有做,皇上你要相信我啊!”怎么能被他误会呢?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误会她,她就是没有办法忍受墨台勋会误会她。 “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墨台勋一把推开了苑碧棠,苑碧棠的身子飞了出去,撞在桌脚上面,后背猛地生疼:“啊,好疼。” 苑碧棠轻轻的呢喃,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其实更多的不是身上的疼,而是委屈的想要哭。 墨台勋的手往前伸了伸,想要把苑碧棠拉起来,他好想说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人证物证俱在,苑碧棠似乎真的要打掉铃铛的孩子,那可是他的骨肉啊! 他可以不喜欢铃铛,可是没有说不喜欢铃铛肚子里面的孩子。 他的手终究还是悬在空中,没有伸过去。 苑碧棠认真的盯着墨台勋,似乎是要把他的眼睛看穿一样:“皇上,你真的不相信我了吗?” “棠儿,你太让我失望了。”墨台勋怎么敢相信,铃铛哭泣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怎么能忘记自己亲眼看到的。 苑碧棠突然笑了,笑的猖狂,好可笑,明明不是她干的,可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得不到他的信任,她怎么总是那么卑微的爱着他? 苑碧棠缓缓的站起来,申请淡漠,整张脸都苍白的没有血色,带着苦音问:“皇上,你要怎么处罚臣妾?” 墨台勋一惊,如果苑碧棠再解释一次,他或许还能给她机会,可是她现在的态度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她干的? 墨台勋突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他明明真的很喜欢她,可是她现在的话是承认了她的罪行了吗? “你!”墨台勋手指着苑碧棠,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苑碧棠只觉得可笑。 “皇上,真的不是主子做的,汀兰愿意用人头担保啊!”汀兰见情况不对,立刻跪了出来:“皇上,主子一心为王贵妃好,不仅让皇上免了她的死罪,还留她在宫中,主子对王贵妃这么好,怎么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皇上,求求你再查清楚一点,绝对不可能是主子做的。”汀兰哭的倒是无比响亮。 只是墨台勋,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多少,他瞪着苑碧棠,瞪着苑碧棠的解释。 苑碧棠哪里知道墨台勋的想法,他从来都无法看透这个男人,她也不擅长去猜别人的想法,她只知道,她是无辜的,她什么也没有干,就算有人往她的身上泼脏水,她也无愧于心。 看着苑碧棠倔强的模样,墨台勋心中明白了几分,他不愿多说,双手一撒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苑碧棠的身子慢慢的滑落在地板上,她的背脊上一篇润湿,她用手一摸,竟是殷红的血迹。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汀兰从地上爬到了苑碧棠的身边,摸着她的后背。 “撕!”苑碧棠一阵抽痛。 “主子,为什么皇上不相信你呢?”汀兰是死也想不明白,墨台勋怎么就听从别人的一面之词,从来不相信主子的话呢? “汀兰,给我处理伤口吧!”苑碧棠闭上了眼眸,墨台勋的影子还是在她的脑海之中不停的攒动。 “皇上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用力。”汀兰一边哭着一边让人打水给苑碧棠处理伤口。 苑碧棠的嘴角挂上了一丝惨笑:“身体上面的伤怎么能比的上心理面的伤啊!” “主子,呜呜呜!”汀兰抱着苑碧棠,为她而哭。 或许,现在在她的身边,只有汀兰一个人了吧! 苑碧棠的背部受了伤,她只能乖乖的趴在床上面,虽然很不舒服,但是没有办法。 午睡时刻,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一双手慢慢的摸上了苑碧棠的背脊,苑碧棠不顾疼痛,立刻就反射性的警觉起来:“谁?” “是奴才。”一身黑衣男子出现在苑碧棠的面前,是她的影子侍卫,莫尘。 苑碧棠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光天化日之下,有谁会想要杀了她呢! “皇上他,对你不好吗?“墨台勋和苑碧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莫尘都看在眼中,所以才无比的心疼。 “皇上对我挺好的,只是他这次误会了我。”苑碧棠不仅不怪墨台勋,现在还在外人的面前替墨台勋说话:“皇上是被小人蒙蔽了,证据确凿,皇上不得不信。” “哼,我看他根本就不信任你,相爱就一定要无条件的信任你,你确定他是真的爱你吗?”莫尘脸上蒙着黑纱,看不出他的表情。 苑碧棠也迷茫了,皇上是真的爱她吗? 这么大的事情,说误会就误会了,让人好伤心。 “如果你想走,我随时带你走。”莫尘静静的看着苑碧棠,他的一双眼睛总是透露出一种熟悉。 苑碧棠盯着他仔细的看了几下,总是觉得他和她是认识的,可是明明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怎么会这么熟悉? “不,我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我绝对不会离开皇上的。”苑碧棠的眸子透露出坚定的目光。 莫尘叹息了一口气,看向苑碧棠的眼神更是复杂了几分。 苑碧棠这一觉迷迷蒙蒙的睡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拉扯了起来。 苑碧棠睁开惺忪的眸子,只见墨台勋冷漠的眼神正在看着自己。 “勋----”苑碧棠叫出声来。 可是墨台勋扭过头去:“你不是说你是被冤枉的吗?现在就去跟铃铛对质,我给你这个机会。” “勋……”苑碧棠默默的爬起来穿上衣服,兴许是她背上的伤口被墨台勋看到了,所以墨台勋才会网开一面,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如果没有享受过墨台勋给过的温柔,苑碧棠可能还不觉得什么,可是享受过了又失去,真让她痛苦难受。 一路上默默的跟在墨台勋的身后,他的背影还是那么迷人,只是那肩膀上面的温暖已经不再是他的了,他,已经不再信任她了。 到了挽星殿,铃铛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墨台勋的到来,她刚刚流产,身子骨还很虚弱,苑碧棠看着她有些心疼,她指导铃铛会想办法害她,可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对于皇家而言,血脉是多么重要的依仗,没了这个,皇上再宠爱的妃子也总有一天会被皇上遗弃。 旁边还站着柳月容和杨若嫣,还有那个设计陷害她的罗琴也来了。 明明墨台勋在给自己解释,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钻进了一个大家设计好的陷阱一样,让人心里慌乱。 “皇上,我是被冤枉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面,苑碧棠已经没有资格喊他勋了,她和墨台勋的距离生生的拉开了几分。 “你说你是冤枉的,可是要拿出证据来啊!”墨台勋冷冷的回复,他坐在桌边喝着茶水,想要掩饰自己心中的那一抹慌乱,他好想说:“棠儿,我是信任你的。”只是他现在不能这么说,因为他要给铃铛一个交代,给朝堂上面死缠烂打的群臣一个交代。 “皇上,我........没有证据。”苑碧棠低声的说道,她是被人陷害的,她怎么拿得出证据。 墨台勋顿时黑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二夫人,各位姐姐妹妹们,倒地是谁杀了我的孩子,你们告诉我啊?”铃铛在床榻虚弱的呻吟,墨台勋立刻就站起来跑到铃铛的身边,将她的身子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苑碧棠朦胧之间,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墨台勋的肩膀上面倚靠着溪儿公主,尽管那个女人的身体一向不好,可是墨台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她还是她,只是墨台勋怀中的女人换了一个而已。 “说,究竟是谁干的?”墨台勋震怒,铃铛本是一个多么惹人怜爱的人儿,墨台勋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慢慢的被融化了。 铃铛是擅于惹人喜爱的,她的清纯总是让人陷入对她的痴迷之中,就算是墨台勋也是如此。 而苑碧棠,她根本不会那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痴心的爱恋,却不会讨人欢心,老实的女子往往不得男人的欢心。 第130章 失手杀人 十个美人都看着苑碧棠,谁也没有说什么,不过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皇上,就是她干的,赶紧杀了她为王贵妃报仇吧!” “怎么回事,再不说你们的脑袋全部都要搬家。”墨台勋一掌发出去,对面的椅子就已经分成了两半,他这一招立刻将众人吓到了。 “皇上,饶命啊!”罗琴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开始战战兢兢的叙述“真相”:“皇上,臣妾那天正在殿中午睡,没有想到棠贵妃竟然来看臣妾,当时臣妾受宠若惊,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投了棠贵妃的眼缘,臣妾欣喜若狂的去迎接,没有想到........”罗琴瞥了一眼苑碧棠,声音渐渐的小下去,仿佛是不敢再继续往下面说了。 “继续说。”墨台勋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他今天非要把害铃铛流产的那个女人揪出来。 后宫之中,不允许这样恶毒的女人存在,更何况他是皇帝,他怎么能够容忍身边有这样的女人搬弄是非,伤人性命。 “棠贵妃给我送了一颗宝石,说是让我办一件事情,臣妾没有想到棠贵妃要臣妾办的事情,竟然.......竟然是让臣妾出宫去弄打胎药,还说要立刻办好,当时宫里面也没有传说谁怀了孕,臣妾不敢违背棠王妃的指示,就照做了。可是刚把药交给了棠王妃,臣妾才听到了王贵妃怀孕的事情,当时臣妾害怕急了,想把药偷回来,可是臣妾的侍女才到挽星殿,就听到了王贵妃的惨叫,我的侍女立刻跑回来告诉臣妾。事情已经发生了,臣妾好害怕啊.........一直都不敢去见皇上,臣妾该死啊!”罗琴的脸上全部都是汗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自己的脑袋还是因为紧张自己在说谎。 墨台勋望着罗琴半天没有说话,他的眸子余光之中却是在看苑碧棠的反映。 怎么可以这样诬陷我? 苑碧棠死死的盯着罗琴,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低沉的嗓音在咆哮:“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如何去过你的宫殿,我手下的侍女太监都可以作证我没有找过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宫殿是哪一个!” “你的侍女太监当然会护着你了,我宫中的人也可以作证你那天确实来过我这里。”罗琴虽然害怕墨台勋的威严,但是她好像并不怎么害怕苑碧棠。 “真的是你吗?”铃铛绝望的望着苑碧棠,泪水哗哗的流下,身子在慢慢的发抖:“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几个问句问的人肝肠寸断,刚刚失去孩子的心情有谁能够理解? 苑碧棠心痛的看着铃铛,咬了咬牙齿,还是坚定的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还有谁?”铃铛几乎要发疯了,她失去孩子的时候,还不愿意相信是苑碧棠干的,虽然那一碗药是苑碧棠熬的,但是她始终不相信苑碧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现在,罗琴已经站出来作证,证据确凿,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是苑碧棠做的手脚? “真的不是我,请你相信我啊!”苑碧棠几乎要哭出来了,那个女子,明明知道她会跟她抢,墨台勋,可是她每次都在忍让。 “我的孩子没有了啊,你拿什么来还给我?”铃铛见苑碧棠始终不肯承认,刚刚失去孩子的她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杀掉苑碧棠。 “铃铛,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么?我怎么会杀你的孩子呢?”苑碧棠拉扯着铃铛的衣服,真想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铃铛看。 “你骗我!你骗我!”铃铛猛地跳了下来,不顾身体的虚弱,冲上来就跟拉扯住苑碧棠的头发。 顿时,头皮痛的发麻,疼痛刺激着她的大脑,苑碧棠抓住铃铛的手,疼得眼泪都掉了出来:“铃铛,你不要这么草率,这件事情肯定有人诬陷我,你不要被别人的话给蒙蔽了。” 铃铛已经气疯了,她哪里还管苑碧棠说的是不是真话,她拉扯着苑碧棠的头发狠狠的撕扯,最里面不停的叫骂:“你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苑碧棠也气急了,使劲把铃铛的身子往外面推,铃铛的身体虽然虚弱,却力大如牛,她现在是在跟她拼命,这个时候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到耳朵里面去的。 “碰”的一声,铃铛被苑碧棠推开,身子直直的撞上了后面的柱子,铃铛惨叫一声,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铃铛!铃铛你没事把!”苑碧棠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刚才确实用了太大的力气,在那么慌张的情况下,她忘了铃铛身子还很虚弱的事实,铃铛就那样靠着后面的柱子,眼神狰狞的望着苑碧棠。 苑碧棠吓得没有了声音,呆呆的看着铃铛。 铃铛没有回答苑碧棠的话,她缓缓的靠着柱子滑下,后面的柱子上面出现了殷红的血迹。顺着铃铛的身子,抹出一长条的血痕。 “不!铃铛!”苑碧棠冲上去抱住铃铛的身子,大声的哭喊:“铃铛,我不是故意的,铃铛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铃铛!” 铃铛狠狠的瞪了一眼苑碧棠,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苑碧棠推开,她想要说出些什么,可是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有一个口型,不过苑碧棠还是在刹那间绷直了身子,呆愣在了原地。 “我死也不放过你!”这是铃铛临死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苑碧棠已经看懂了她说的内容。 此时墨台勋抱住了铃铛,一直呼唤着铃铛的名字,铃铛的眼睛,瞪着苑碧棠,久久不愿意闭上,一直到死,始终没有闭上。 “真的不是我,铃铛!”苑碧棠哭着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刚才都做了什么? 杀了铃铛! 那个她一心想要救的女子。那个她用尽了力量想要保护的一抹单纯,最终还是亲手被她扼杀了。 一直宽容忍让着她,一直期盼着她能改邪归正,一直希望还能和她回到从前的日光,看着她笑吟吟的叫嚷:“二夫人,你看我临摹的字画像不像?” 心好痛,为什么她已经做到了贵妃的位置,可是还是没有能力保护在乎的人。 每一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离开自己的世界,永远的离开。 墨台勋背对着苑碧棠,他颤抖着双手,将铃铛的眼睛阖上。那一瞬,他也为这个女子伤心了。 “棠儿,你犯错了。”墨台勋淡然的说道,他的声音没有温度,仿佛是在说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一样,只是这样的墨台勋,更让苑碧棠感到害怕。 他怎么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难道不该暴跳起来,狠狠把她打一顿吗?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只是很淡然的说她犯错了。 “勋.......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苑碧棠好像从墨台勋的眼中找到一丝情义,哪怕是墨台勋的怜悯呢? “你太让朕心寒了。”墨台勋生硬的转过头去,将铃铛狠狠的抱在怀中:“小德子,给铃铛厚葬。” “是。”小德子赶紧出去找人了。 接着,墨台勋更是冷然,眯起了危险的眼睛,扫视了一眼这个房间所有的人,“你们都给朕听着,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铃铛是因为丧子心痛,身体虚弱熬不过去而死的。谁要是说错了半个字,小心脑袋。” 十个美人都颤抖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回答:“是。” 柳月容和杨若嫣对视了一眼,眉目之中似乎是在传递什么,可是苑碧棠和墨台勋都还沉浸在铃铛死去的痛苦中,没有发现。 他还是爱自己的吗? 下这样的命令?让所有的人都把今天看到的当作没有发生? 苑碧棠的腿跪得已经麻木了,墨台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那十个美人更是不见了踪影,只是苑碧棠,她在自责,铃铛误会了她,她却不小心杀了她,她是多么的不相信自己的双手,竟然会亲手将铃铛推入地狱。 杀人的那个人,真的是她苑碧棠吗?她真的不敢相信。 事实摆在眼前,苑碧棠只有深深的自责。 这一次不是墨台勋让她下跪,是她自己要跪,不管铃铛的孩子是谁杀的,她始终是是失手杀了铃铛,她要对铃铛的在天之灵忏悔。 苑碧棠微微的闭着眼睛,眼中有泪,铃铛至死都没有原谅她啊! “主子,你快起来吧,皇上并没有让你跪在这里啊!”溪儿公主死的时候,苑碧棠跪了三天三夜,这件事情她再清楚不过了,她不想要看着苑碧棠再重蹈覆辙。 男人都是薄情的动物,丝毫不会为女子着想,他们宠爱你的时候,不管你想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会想法设法的给你摘下来,可是一旦他们烦了,心思不在你这里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会看你一眼的。 苑碧棠的嘴角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勋他真的爱过我吗?为什么不相信我?” 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汀兰,仿佛想要从汀兰的眼神之中看出点什么来,不都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么? 汀兰自然是知道苑碧棠心中所想的,她也不好说墨台勋什么,只想让苑碧棠看清楚现实:“主子,现在不比以前了,死了一个铃铛,还有千千万万个铃铛,主子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吗?” 第131章 失去信任 “是啊!现在不比以前了!”苑碧棠微微的叹息,目光透过铃铛的床铺仿佛看到了溪儿的床榻。 优雅的身影背着她,他抱着别的女人,在她的耳边低吟:“溪儿,我只爱你一个人,一生一世都只爱你一个人。” 当初的山盟海誓多么的让她羡慕,她恨不得自己就是溪儿,能够站在墨台勋同一高度,听着他温柔的情话,现在想来,那些都是镜花水月罢了。 溪儿死了,墨台勋的誓言没有超过一年的时间,便喜欢上了她,她何尝不担心,墨台勋对着她说那一句重新来过,根本就是一句戏言? “主子,你在想什么?”汀兰担心的看着苑碧棠,墨台勋身边每一个女人死了,似乎总是跟苑碧棠有莫大的关系,只有汀兰知道,这是多么冤枉的一件事情:“主子,你太善良了,大家不欺负你该欺负谁啊!” 苑碧棠幽幽的站起来,她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想要墨台勋爱她,就要争取,想要墨台勋一直爱她,就要一直争取,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她喜欢这个男人,尽管知道他的爱随时都会化成迷烟,随风消散,她也要去追逐他的脚步。 “汀兰,你说得对,我不能这样下去了,早晚那些陷害我的人会抢走我的勋。”苑碧棠没有发出什么誓言,没有说一定要让那些陷害她的人不得好死,不过她的决心汀兰已经看到了。 她转过身,漠然的走出了挽星殿,她的眼神从挣扎到迷茫,再到迷茫,变成现在的清明一片,这里不是慕容王府,这里充满了算计阴谋。 “主子,皇上虽然很生气,但是他并没有责罚你,而且对铃铛的死也没有追究你的责任,想来皇上肯定还是爱你的。”汀兰在旁边鼓励的说,只希望苑碧棠能够振作起来。 “我知道,今天我亲自下厨,给勋做他最爱吃的芙蓉糕,他要是吃了我这个,肯定会想起我们一起的甜蜜时光的。”苑碧棠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傻傻的苑碧棠,不光光是只一味的等着墨台勋来对她好,她也知道该怎么去讨墨台勋的欢心了。 “嗯嗯。”汀兰跟上了苑碧棠的步伐。 进了御膳房,所有的人一见到苑碧棠立刻惊讶的忘了行礼,御膳房是下人待得地方,从来没有见过娘娘会来这样的地方,可是一看苑碧棠的各种服饰都吓住了。 “见到贵妃娘娘不知道行礼吗?”汀兰皱了皱眉头,不高兴的放大了嗓门。 “奴婢没想到娘娘会来我们这种这里,请娘娘恕罪。”那个带头的厨娘立刻跪下,后面的人也都反应了过来。 苑碧棠神色一凛,轻轻的说道:“你们起来吧!今天我是来给皇上做点可口的点心,你们不用紧张。” 下面的几个人相视一眼,默默的应声站了起来。 她们何曾见过这样的主子,如此有亲和力! 苑碧棠走了两步上前,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她开始和面,认真的模样映衬在每个人的眼中,坐起来有模有样,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只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 “贵妃娘娘的琴棋书画是不是也很厉害啊?”不知道是谁这样小声的问汀兰,汀兰还没有来得及回话,苑碧棠就已经听到了。 “我并不会琴棋书画。”苑碧棠转过头去,微微一笑,“我只是一个山野村姑。” 下人们愕然,贵妃娘娘会是一个山野村姑?打死她们也是不肯相信的。 由于苑碧棠不让她们插手,她们只好在一边看着,贵妃娘娘都在御膳房给皇上做吃的了,她们也不敢忙自己的事情不管苑碧棠,于是乎,都整齐划一的站着,等着什么时候苑碧棠需要帮忙的时候立刻站出来。 不过大家谁也没有帮上忙,当苑碧棠将热腾腾的点心端上来放进食盒的时候,她们都还没有从惊讶之中缓过来。 苑碧棠做的芙蓉糕精致小巧,色香味俱全,怪不得皇上这么宠爱苑碧棠,她们终于明白了几分,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苑碧棠带着食盒,来到了墨台勋的书房外面,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食盒放进了汀兰的手中,并吩咐着说:“你把这个端给勋吧,他现在肯定见都不想见我的。” “也好,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这个时候正是烦恼的时候,主子能知心的做了他最爱的芙蓉糕,皇上一定会原谅主子的。”汀兰笑嘻嘻的说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苑碧棠转身就要走。、 “主子,你难道不等皇上的召见吗?”汀兰疑惑的拉住了苑碧棠的手臂。 “你也说勋在忙着批阅奏折,我不想他再生气了,我不能那么不懂事。”苑碧棠说完就拂袖而去。 如果墨台勋吃了糕点,应该是高兴的吧! 只要墨台勋愿意相信她,她就要开始暗中调查铃铛之死了,不光是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更是为了告诫铃铛的在天之灵,这个女子,清丽无双,她的心思从纯正一步步的踏入邪恶黑暗,无法自拔,她和墨台勋早就了她悲惨的命运,查出真相,是她唯一能为她做的。 那个女子,已经说不清对她的感觉了,不知道是恨的多,还是爱的多,总之还是心疼。 回到沐灵殿,苑碧棠开始询问下人们:“你们谁知道罗琴和谁走的比较近?” “听说跟柳昭仪关系比较好,不过她们也不是经常来往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苑碧棠听着她们的话也没有从中找到一点破绽,此时,突然一个飞镖飞了进来,擦过苑碧棠的身侧,钉在了床头上面。 “谁?”苑碧棠大叫一声,站起来四下一看。 “有刺客,快点保护娘娘!”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侍卫们便冲进了沐灵殿。 苑碧棠皱了皱眉头,没有感情的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侍卫们不敢违抗,不一会儿的时间,沐灵殿便空无一人了。 这个人是谁? 苑碧棠好奇的看了一下周围,依照刚才那个人的功夫,想要杀了她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是那个人只是射了一枚飞镖,看来根本就不是想要伤害她的性命,只是沐灵殿大的难以想象,这飞镖明显不是从窗户的位置飞进来的,倒地是谁隐藏在这沐灵殿之中? “莫尘!”苑碧棠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可是莫尘却不在。 看来莫尘是追那个人去了吧! 苑碧棠拔下飞镖,竟然发现手柄的地方有一个细缝,里面塞着一张纸条,苑碧棠展开来看,竟然是项厉宸那遒劲有力的毛笔字:“父死吾归,勿念!” 项厉宸的父亲死了吗? 苑碧棠怔住了,项厉宸的话还犹然在耳,他愤怒的说:“父皇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中,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他终于为母亲报仇了!他该是高兴的吧! 那个白衣纤尘不染的男子,总是用着最温柔的笑容面对着她,在她最困难伤心的时候给他安慰,他是唯一一个要求她去改变命运的男人,她永远也忘不掉那清澈的眼眸,如水的温柔。 她突然感觉好身后有危险的气息靠近,温度骤降,苑碧棠转过身去,突然放大了一张熟悉的脸,苑碧棠的洋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不自然的低吟:“勋.......” “在看什么?”当苑碧棠一转过脸来的时候,他分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那是他从来没有从她眼中看到过的神色,是什么东西让她这么开心?墨台勋心中有些吃味的问。 “没什么。”苑碧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好似刚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她淡然的将布条放进了自己的袖子之中,声音温柔无比:“勋相信我吗?” 墨台勋靠近了苑碧棠,一双明眸一直盯着苑碧棠不转眼,随后他揽住了苑碧棠纤细的腰身,声音无比的温柔:“棠儿,即使你是真的犯了错,我也会原谅你的。” 明明一句情话,还是让苑碧棠心底瓦凉,她终于明白,墨台勋根本就不相信她,他只是现在宠爱她,他只是很爱她,所以不管苑碧棠做错了什么他都能够容忍,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的信任! 这个认知,让苑碧棠好伤心,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墨台勋,去桌子边给墨台勋倒水:“勋,我做的芙蓉糕味道怎么样?” 墨台勋跟上去,从后面搂住了苑碧棠的腰肢,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吞吐:“棠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做的糕点是这么好吃呢?以前糕点都给溪儿吃了,溪儿总是说你做的糕点很好吃,可是我一次都没吃过,没有想到我错过了这么多次啊!” “只要勋爱吃,以后我会经常做给你吃的。”苑碧棠倒了水,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高丽进贡的茶叶,于是眼睛一亮,双眸眯起来,“我去拿茶叶。” 轻盈的身在离开了温热的怀抱,宽大的衣袍在空中一甩一甩,竟是将纸条掉落在了地上。 墨台勋没有提醒,走上前捡了起来,瞬间脸色就变了。 “勋,你是喜欢喝毛尖还是喜欢喝铁观音?”苑碧棠回眸一笑,只是墨台勋手中的纸条让她的心跳突然跳漏了一拍。 第132章 心痛 “这是谁给你的?”墨台勋压低了声音,苑碧棠上次跑出了皇宫,他就知道她去见了谁,难不成这次还是那个项厉宸? “是一个朋友的。”苑碧棠紧张的说道,声音有些发颤,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平静,尤其是被墨台勋发现了她和项厉宸在联系,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项厉宸会主动来联系她,而且还是这样的方式。 现在,她该怎么跟墨台勋解释呢? “是项厉宸吧!’墨台勋轻飘飘的说出这一句话,他在等苑碧棠的解释,哪怕她是骗他的,他也当作是真话。 可是到了刺客,苑碧棠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谎言,苑碧棠低下了头,不敢看墨台勋,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就这样沉默着。 她是默认了吗? 墨台勋怒了,他指着苑碧棠的鼻子,低沉的嗓音在这一刻仿佛是想要吼出来一样:“棠儿,他的父皇死了,他要回南迁继承大位,你是不是想跟他一起走?” 苑碧棠惊讶的抬头,怎么能这样误会她? 他只是想要告知她一声他走了而已,墨台勋怎么能这么误会他们两个人? “不是的,勋,我和他没什么的。”苑碧棠还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越描越黑,墨台勋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你不用解释了,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墨台勋气的脸色都在发青,虽然想要相信她,但是他习惯性的不去信任一个人,哪怕是苑碧棠,他最珍爱的女人呢! “勋.......”苑碧棠失口叫出来,可是墨台勋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甩了甩袖子走人。 这次他甚至都没有对她发怒,苑碧棠明白,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在同一天的时间里面,墨台勋已经两次对她说:“你让我太失望了。”她已经得不到墨台勋的信任了,可能是永远都得不到墨台勋的信任了吧! 苑碧棠颓废的坐在床边,木然的看着地上面的纸条,那一张纸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一看到墨台勋的不信任的眼神她就好难过,心死一般的寂静,空荡荡的没有了灵魂。 空中一只黑影闪过,莫尘悄然的来到了她的身边:“那个人跑了。” 苑碧棠这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有泪溢出来,她偏过头去,不想让人看到她的难过:“不用追了,那个是我认识的人。” “是。”莫尘欲言又止,想要安慰苑碧棠,可是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他不合适。 苑碧棠心碎的模样让莫尘心疼,莫尘不由自主的,就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苑碧棠的身上,她单薄的身影,因为一个不信任她的男人而憔悴,他有一个冲动,好像冲上去搂住苑碧棠的身子,轻轻的在她耳边低吟:“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媳妇,如果你在这样痛苦下去,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莫尘在心中呐喊。 她总感觉有一道火热的目光在深深的注视着自己,立刻回头看去,可是除了低着头的莫尘,什么也没有。 她,终于失去了墨台勋的信任,明明知道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那一天总会到来,没有想到失宠的这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浑身都没有了力量,心痛的感觉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苑碧棠站起来,想要往床边走去,只是身子一倾斜,就垂了下去。 “媳妇!”一声急促的叫声,莫尘已经抱住了她的身子。 落进一个还冷的怀抱,他的体温冰冷的不似常人,只是苑碧棠的眼中却立刻就出现了水雾:“你是莫尘对不对?” 期望的眼神对上莫尘的双眸。 莫尘别扭的转过头去,慢慢的放回手,那贪恋的温度让他波涛汹涌,他转身便走,一句都不愿意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为什么不承认?”苑碧棠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以为我是傻瓜么?你们太相似了,就算你变了模样,就算你已经不再是十三四岁的模样,我也能肯定你就是莫尘,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相认?” 一声媳妇,就算是隔了千年,这声温柔的呼唤怎么能忘记? 他,可是她刻骨铭心的记忆! “娘娘说什么,奴才听不懂。”疏离的话,一下就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 他迫不及待的态度,令她迷惑。 你明明是莫尘,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是有苦衷吗? 望着那个人影慢慢的离开沐灵殿,苑碧棠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他真的是莫尘吗?莫尘是不会在她伤心的时候坐视不理的,他会安慰她,会为了她一个人的快乐而与天下人为敌,他,为什么变了? 没有了墨台勋的景色,都失去了颜色,苑碧棠明明是在散心,可是却感觉心还是揪着疼。 透过花丛,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她不喜欢偷听别人的谈话,转身就想要离开,只是在一瞬间她立刻就停住了脚步。 “柳儿,你可是要动手了?”杨若嫣亭亭玉立的站在亭子里面喂鱼,纤纤细手拂过微风,眼眸之中是深不见底的狠厉。 “难道不该动手吗?他杀了我的王,我要让他血债血偿!”柳月容的身子在微微的发颤,也只有在杨若嫣的面前,她才能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皇上可不是那么好杀的,你要杀苑碧棠没有关系,就是不能动皇上,不然我一定会先杀了你。”杨若嫣的唇瓣欺上一抹艳红的微笑。 “你已经爱上他了?”柳月容一下子就提起了杨若嫣的领子:“你别忘了,生我养我们的都是王,没有王,哪来我们今天的荣华富贵,他是一个多么有智慧的人,怎么会死在墨台勋的手中?如果不是苑碧棠,他会死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要报仇!” 杨若嫣叹息了一口气,眼中是淡淡的哀愁:“可是怎么办呢?”她侧过半张脸,一丝痛苦而又略显夸了的表情出现在脸上,轻微的声音脆响:“我已经爱上皇上了!” 苑碧棠躲在后面的花丛之中,一动都不敢动,原来这两个美人都是涯殇的人!柳月容要伤害墨台勋吗? 不!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平静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墨台勋要举行一场晚宴,苑碧棠终于能见到墨台勋的面了,那个男子冷漠的气息都是拒绝着苑碧棠的靠近,苑碧棠的脸色不太好,她只能坐在角落里面,远远的望着墨台勋,其实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就应该心满意足了。 只是,已经得到了墨台勋的爱,等到得到了再尝到失去的滋味,这样的过程让她接受? 墨台勋对每个人都浅浅的微笑,那样假面的微笑,深深的将自己藏了起来。 “皇上,臣妾好像还从来没有敬过酒,今日就趁着雅兴,敬皇上一杯。”柳月容缓步的走到了墨台勋的面前,她绝色的姿容在月光的映衬下就像是下凡的仙子。 在那一瞬间,墨台勋似乎是看到了苑碧棠在像自己走来,一向不喜欢柳月容的他,竟然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苑碧棠深深的凝视着柳月容,看着她端着酒杯走上前去,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在花丛后面听到的对话,莫非此刻,她是要下手了吗? 她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柳月容的面前,竟是将墨台勋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她伸手就抢过柳月容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钻进了五脏六腑,她克制住自己的不适,勉强的微笑:“柳贵妃,皇上身体不适,今天不适合喝酒。” 墨台勋黑了脸,这个女人想要干什么? “棠儿,你下去!”墨台勋不高兴的说道。 苑碧棠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她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墨台勋,就算墨台勋误会她也罢,她一定要守护好他。 “是。”苑碧棠不带丝毫表情的落座,仿佛刚才她根本就没有上来一样。 墨台勋反而更加的不高兴了,本以为苑碧棠是想要上来讨欢心,没有想到只是喝了一杯酒就下去了,他让她走她就走了,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皇上,还真是扫兴啊,不会总让棠贵妃来挡酒吧!”柳月容并不罢休,她立刻又倒了一杯酒,伸手递出去。 出乎意料的,苑碧棠又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抢了酒喝下去,也不管墨台勋是什么反映,然后一句话也不说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柳月容气的牙痒痒的,倒是让杨若嫣在不停的看着笑话。 墨台勋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苑碧棠一向很乖巧,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现这么无理的行为,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上,棠贵妃是不是越距了,怎么连皇上的酒都抢过去喝了?”柳月容不高兴的嘟囔,身子已经慢慢的靠近了墨台勋。 苑碧棠本不想抬头,只是她突然见到柳月容袖子之中寒光一闪,不由心下颤栗了一下,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冲上前去,抱住了墨台勋的身子。 “嗯!”一声闷响,苑碧棠只感觉一阵刺痛,腰部就没有了力气的要往下面滑。 “你干什么?”墨台勋推开了苑碧棠,她的身子顿时被推在了地上:“棠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墨台勋不明白,苑碧棠现在的行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第133章 南迁科举 柳月容立刻收了小刀,眼神闪烁,小脸一片迷茫,本以为会刺中墨台勋的,不知道苑碧棠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冲上来,她是不是败露了? 苑碧棠大汗淋漓,想要出声说话,但是伤口痛的她龇牙咧嘴,“皇上,柳贵妃她要.......” 还没有等苑碧棠说完话,柳月容立刻就骂了起来:“棠贵妃,你不就是想要用这样的方法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吗?你别做梦了,皇上是不会上当的!” 果然,墨台勋一听这句话,只哼了一声,他的眼神冰冷的在苑碧棠的身上扫过,然后就一摆袖子,大步的离开。 “皇上......”苑碧棠的声音渐渐的下了下去,腰间已经渗出了不少的血迹。 大家一看皇上走了,立刻都走了。 汀兰跑上来想要扶起苑碧棠:“主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呀,出血了,好多血啊!”汀兰害怕的看着苑碧棠腰间的血迹,脸色苍白的瞪大了眼睛:“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多血啊!” “救我!”苑碧棠虚弱的声音传出来,她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 “我来!”一道黑影从黑夜之中出现,他抱住了苑碧棠的身子,双掌往下面一翻,手掌之中出现了白色的真气,立刻就将苑碧棠身上的血给凝结住了,苑碧棠浑身出现了一层雾气,最后变成了霜。 “莫尘,主子不会有事吧!怎么会这样啊!呜呜,主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汀兰傻眼了,她还不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莫尘抱起了苑碧棠,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要带她离开这里! 苑碧棠一直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汀兰守了她一段时间之后就下去睡觉了,只有莫尘,始终呆在她的床边,深深的凝望着她的脸。 本以为她会幸福,所以想要守着她的幸福,只要她能快乐,他做什么都好! 只是现在,她似乎并不快乐呢!她爱上的那个男人,也没有能力给她幸福。 他不能再继续看着她这么下去了。 “嗯,勋.......你不要有事.......”苑碧棠小声的嘀咕着墨台勋的名字,在梦里面都在想着墨台勋。 “娘娘,你醒了吗?”可能是因为醋意,莫尘恶劣的将苑碧棠摇醒。 “莫尘,皇上有没有事?”一清醒过来,苑碧棠就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看着她如此心疼墨台勋的模样,莫尘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他淡漠的回答:“皇上没有事,倒地是怎么回事?” “柳月容想要杀皇上,她是涯殇的人,今天若不是我挡住了那一刀,可能就伤到皇上了。”苑碧棠小声的嘀咕着,仿佛不是在跟莫尘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她想要起身,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可是身子一动就牵扯住腰间的伤口,让她痛楚难当。 莫尘按住了苑碧棠的身子,深幽的黑眸定定的看了看苑碧棠,一股稳重的气息扑洒在苑碧棠的面额上:“这件事情奴才会处理的。” 说罢,他走了出去。 想必是去告诉墨台勋柳月容会对他不利吧! 这样也好,墨台勋现在未必想要见到她呢?让他去,或许更加合适才对! 苑碧棠苦笑了一下,她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就连说一句话也需要让别人传达了。 隔日,苑碧棠躺在沐灵殿里面,本以为自己受伤了,不管怎么样,墨台勋起码都会来看看自己,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领带一个消息。 “主子,柳昭仪死了!”汀兰的脸上带着无限的恐惧:“她死前被人毁容,死的连样子都让人看不出来了,要不是她身上穿戴着柳昭仪的饰物,连尸体都没有办法辨认了。太可怕了,也不知道是谁下手那么狠毒?” 那个女人她,死了! 恍然间,苑碧棠想起了莫尘。 “你先下去吧!”苑碧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需要证实一下。 汀兰退出去之后,苑碧棠朝虚空之中唤了一声:“出来!” 一道黑影闪过,莫尘已经低头恭敬的站在苑碧棠的对面。 “是你干的吗?”苑碧棠多么的希望他能回答不是,可是他的话让她感觉掉进了冰窖一样的寒冷。 “是。” “为什么?”苑碧棠不可置信的盯着莫尘,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柳月容和莫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不仅仅是杀人,而且还毁容,这是让女人最无法忍受的一件事情吧! “因为奴才看他不顺眼。”莫尘桀骜不驯的说出这一句话,跟他的奴颜媚骨完全相反,苑碧棠呆愣了一下,莫尘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怎么会有侍卫会凭借自己的喜好,随便的杀人。 能有这样做法的人,除了那个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莫尘之外,还会有谁呢? 苑碧棠仔仔细细的盯着莫尘看,希望能在这张历经沧桑的脸上面,看到十三岁少年的影子。 “娘娘,非要盯着奴才这般看吗?”莫尘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声音更是没有温度,只是这句类似于玩笑的话还是让苑碧棠面色一红,低下了头去。 为什么,他那么的像莫尘?连名字都是一样?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只有莫尘,才会对伤害了她的人进行疯狂的报复吧! 在客栈里面下榻,逗留了两天,苑碧棠一直都在想着怎么进宫,莫尘倒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好像对苑碧棠要进宫见项厉宸的事情不是很高兴。 “主子,该用膳了。”汀兰唤了一声还在窗台旁边的苑碧棠:“今日我特地吩咐小二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鱼,我让小二端进来吧!” “不,我们下去吃,这里正好是闹市,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消息。”苑碧棠站起来摸了摸肚子,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肚子稍微有些发福,虽然苑碧棠嘴上没有说什么,不过很显然她的脸上洋溢着要做母亲的幸福。 “主子,这里是客栈,大厅里面什么人都有,我们还是别下去了,要打听什么消息,让莫尘去就好了。” “没关系,我已经好久没有下楼了,想活动活动身子骨。”苑碧棠坚持自己的想法,汀兰没有办法阻拦,只好给苑碧棠披上了一件衣裳,扶着她下楼,生怕她走路的时候磕着碰着哪里了。 下了楼,一片噪杂,不管是市井小民,还是外来商人,把小小的客栈堆得满满的。 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苑碧棠静静的坐喝茶,听着大家的八卦。 “听说今年的科举皇上要亲临,想要作弊的人肯定都要哭鼻子了,哈哈!” “老皇上才刚刚驾崩没有多久,新皇就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对官员的选拔格外的重视,而且一改以前老皇上的作风,能不打仗就不打仗,真是给咱们老百姓带来福音了。” ...... 苑碧棠听着,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项大哥,果然还记得对她的承诺啊!只要靖夏不和他为敌,他就不会发动战争,他果然还是在乎她的想法的。 一想到因为自己第一句话,两个国家的百姓日子过的更好,苑碧棠的心头就犹然生出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那你家的大儿子肯定没有办法参加科举啦,当今皇上对科举看待的很重要,他绝对不会让人作弊而放任不管的。”粗犷的男子大笑。 他对面的男子听了也不生气,谁让人家说的是事实呢,他一点也不觉得丢人:“这有什么关系,儿子不爱学习,做老子的也不能逼迫他不是,喜欢经商就经商吧!虽然身份不高,但是有钱啊!” 苑碧棠听着听着,旁边的汀兰就用手肘动了一下苑碧棠:“主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皇上啊!” 自从跟苑碧棠一起出逃皇宫之后,她也认识了项厉宸,仔细比较起来项厉宸比墨台勋要温柔多了,若是苑碧棠跟着项厉宸也能幸福的话,她也会跟着高兴的。 “我也没有办法见到他。”苑碧棠垂下了眼帘,来南迁已经一个月了,她除了项厉宸之外跟谁都不认识,项厉宸也没有跟她约定什么暗号,根本就找不到他人。 “主子,要不就让莫尘带着我们直接闯皇宫好了。”汀兰一手拿着一直筷子,双手一动,两只筷子就相互打起架来。 苑碧棠看着好笑:“要是能闯,我早就让他闯了!” 笑着笑着,她突然灵机一动,不是有科举吗?既然项厉宸会亲自去看科举,那她自然能在考场见到项厉宸是不是? 苑碧棠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 “主子,你在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汀兰看着苑碧棠不解的问道。 苑碧棠敲了敲汀兰的小脑袋:“不要心急,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 过了几天之后,南迁的都城无比繁华热闹,三年一度的科举吸引了无数的子民来到都城考试,客栈人满为患,房价一升再升,如果不是因为莫尘出生是一个杀手,聚敛了不少的钱财,只怕苑碧棠要流落大街了。 这天,一身白衣的男子轻摇着扇子,小腹微微的凸起,看上去像是啤酒肚,可是一张脸蛋长得清秀可人,倒是比女儿家还要好看几分,身着华服,光看料子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走在大街上面,引来了无数爱慕的目光,不过谁也没敢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他。 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书童,一个身材矮小,也是细皮嫩肉的,身上散发着文雅的气息;一个身材威猛,长相清纯阴柔,不过散发着强烈的阳刚气息,稍微有点眼力价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男子绝对不是花拳绣腿的那种文弱书生。 第134章 考科举九年的庆生 走进了考场,苑碧棠按照南迁的规矩找下位置做好,然后静静的等待着项厉宸的出现。 现在已经初秋,新皇登基,皇上直接来考场上看大家答题,这让无数的学子既是紧张又是兴奋。 一双手突然耷拉在苑碧棠的肩膀上面,苑碧棠回过头去,一张脸笑的比花儿还要灿烂,“喂,小兄弟,咱们挨着考试,这两天你可要多关照关照我啊!” 那个学子看上去眉清目秀,倒是一表人才,只是他说的话,让苑碧棠有些皱眉头,什么叫做关照?难道是要作弊吗? 仿佛是看出了苑碧棠心中所想,那个男子立刻澄清说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要在这考场之中呆上三天,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身边没有书童还真是不习惯,到时候万一考砸了心情低落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那岂不是难过!” 原来是这样,看那个人紧锁着眉头,苑碧棠不禁觉得好笑,不过疑问也随之而出:“难道不让带书童吗?我都带着书童进来了啊!” “等会开考前一个时辰,书童都要被遣散出去的,你是第一次来考试吧,怪不得什么都不知道。”书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苑碧棠,恍然大悟的说道。 “呵呵,是啊!”苑碧棠不想再多言,她又不是真的来考试的,她只是为了找一个机会见到项厉宸而已,所以对考试的事情并不怎么热衷。 “话说我都考了九年了,可是还是没有考上,要是这一次我还考不上,老娘肯定就要让我和那个不喜欢的表妹成亲,我真心不想啊!” 苑碧棠惊讶的看着多话的男子,他已经考了.....额.......考了九年了。 那个男子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么会考了九年了,他是多大就开始来参加科举了啊! 虽然那个男子说话吓着苑碧棠了,不过没一会儿的时间苑碧棠的注意力就被这房间的摆设吸引了去。 男子继续跟在苑碧棠的身后,似乎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公子,我叫庆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苑碧棠转过身去,看了一眼热情的庆生,她只好回答说:“我单名一个棠字,叫我棠公子便好。” “棠!,这个字好啊,人如其名,那以后还请棠公子多多指教!”庆生拱手作揖,他文人的身上多增添了几分俏皮,看的苑碧棠一乐。 来南迁一趟,还认识了一个朋友,真是一趟开心的旅程。 果然如庆生所说,一个时辰之后,就有人来通知遣散书童。 汀兰在走之前不停的拉着苑碧棠的手:“主子,你真的要在这里吗?这一群大老爷们的,在这里呆上三天三爷,这太恐怖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苑碧棠凑近了汀兰的耳朵:“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我可是一个公子。” “那也不行,主子,你还是跟我回去把,万一有什么闪失,莫尘肯定会扒了我的皮。”汀兰说着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莫尘,他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是一万个不赞成苑碧棠在这里考试。 “呵呵,我们大老爷们怎么了,你家公子也不是大老爷们?”庆生突然出现,拿着扇子勾起了汀兰的下巴,吓得汀兰“啊”的一声往后面一退。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老实?”汀兰气的小脸通红,真想狠狠的骂庆生是个登徒子。 “大家都是男人,你怎么这么害羞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女儿家,哈哈!”庆生哈哈大笑,真是越看汀兰越觉得有意思。 “胡说什么呢你!”汀兰插起了小蛮腰,不高兴的瞪了庆生一眼。 庆生笑的更加高兴了。 苑碧棠轻笑:“你先回去吧,等我见到他自然会离开这里的。”只要等到项厉宸出现,便无事了。 “主子,你真的要待在这里啊,我不放心.......”汀兰还想要说些什么,庆生走的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吐在汀兰的脖子上面。 “难道你害怕我把你家主子吃了不成?” 庆生的话语带着一点挑逗的意味,他也是不经意为之,可是汀兰毕竟是一个小丫头,怎么受得了被人这么调戏,立刻就往后面退了好几步,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苑碧棠看着这一幕更加觉得好笑,不由的产生了一个念头,莫非这个丫头喜欢上了庆生? 苑碧棠死死的盯着汀兰的眼睛,但笑不语,仿佛是想要在她的眼中看出什么来,汀兰实在是受不了两个人火辣辣的目光,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主子,那你保重,我先走了,我们在门外面等着你,你有事情随时叫我们。” 说完,整个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走路都差点摔倒。 苑碧棠已然心中有数,这个丫头,果然是已经动了心思了。 庆生看着远处离去的那个慌慌张张的背影,不由的奇怪:“你家的小书童怎么这么害羞,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男子汉。” 苑碧棠笑着点头,也不回答庆生的话,继而走了进去。 每一个考生都有一个自己的小房间,里面的食物和衣物,都是被严格的检查过的,不过貌似还是有不少人正在作弊,往桌子下面写的,还有写在自己的身上的,在没有考试之前,好多人已经开始在作弊了。 而看着旁边的庆生,不慌不忙的躺在床上睡大觉,苑碧棠不禁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慌忙啊?” “这有什么好慌的,你不也很镇定自若吗?”庆生反问。 苑碧棠肯定不能说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不是来参加考试的,于是笑了笑,遮了过去。 让苑碧棠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来这里一天了,也没有见到项厉宸,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没有亲自来考场,皇上有事情不来,谁也不能说什么。早知道会是这样,苑碧棠就不来参加考试了。 最让她不习惯的就是这些个大老爷们,晚上的时候直接落了衣服就睡,竟然还有几个粗鲁的汉子,直接脱光了睡,苑碧棠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立刻就垂下头去,除了莫太虚之外,她还真没有见到别人赤身裸体过,赶紧将自己的目光收敛起来,待到无人问津的角落里面去。 一场考试下来,苑碧棠什么也没有写,国家大事什么的,宁霄是教过她,不过她又不是来参加科举的男子,万一考上了该怎么办? 于是,苑碧棠便无聊的在纸上面画画,想着项厉宸的样子,慢慢的画出来,她画画的水平超高,不一会儿的时间,项厉宸的身影就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如果项厉宸亲眼看到这个考卷的话,一定会叫她去问话的。 “你在写什么?”一等到考官松懈的时候,庆生的大脑袋就凑了过来。 苑碧棠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卷子,瞪着防备的瞪着他:“不许偷看我的。” 庆生咧嘴笑了笑,不在乎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不看就不看,我就算不看也能考上。” “额,你都考了九年了,你真的能考上吗?”苑碧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来了考官的侧目。 考官走上前来,盯着苑碧棠责问到:“你刚才在笑什么?” 苑碧棠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考官看见了苑碧棠的卷子,惊讶知情溢于言表,他连忙捂住了苑碧棠的卷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苑碧棠将耳朵凑到了考官的耳边:“我认识皇上,这次来南迁就是为了见他,不知道考官能否通融一下?” 考官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苑碧棠,更多的是怀疑。 苑碧棠笑着将卷子放到了考官的手中:“这个你交给皇上,他自然会见我的。” 考官满心疑问的收下了苑碧棠的考卷,急匆匆的离去。 庆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写文。 一场考试下来之后,庆生坐到了苑碧棠对面的凳子上面,逼着苑碧棠和他对视。 “你干什么?”苑碧棠本来还在想着墨台勋,不知道她离开了靖夏,墨台勋有没有找过她,有没有像她想念他一样想她,没想到一张脸就在自己面前放大了,还怎么推都推不开。 “你和那个考官是什么关系?”庆生眯起了狐狸一样狡诈的眼睛,看的苑碧棠背脊直发麻。 “我和他没有关系。”苑碧棠就知道庆生想歪了。 “你还骗我,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做好了卷子,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什么关系,他帮着你写了卷子了?” 苑碧棠瞪大了眼睛,这个男人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她是那样的人吗? “你别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做卷子。”苑碧棠转过身去,不想继续和庆生说话. “那你来参加科举干什么?”庆生搬着小凳子又到了苑碧棠的对面,仿佛苑碧棠不说出点什么来他就不会罢休。 “我也是被家人逼着来参加科举的。”苑碧棠无赖的叹息了一口气,假装可怜巴巴的说道。 这句话又勾起了庆生的伤心事,他立刻就沉浸到自己的痛苦之中去了。 “都是天涯沦落人啊!” 第135章 你收留我好吗 最后一天科举开始了,大家都早早的起床,开始筹备最后一科考试,只见庆生的脸比苦瓜还苦,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苑碧棠看着他不由有些担心:“你不会又考砸了吧!大不了再考一次啊,反正你都坚持九年了,不在乎多坚持三年了!” “可是年龄不等人啊,我这次再考不上我就要被迫成亲了,我不要成亲啊!”庆生大吼一声,然后脑袋有耷拉了下去。 “皇上驾到!”就在苑碧棠和庆生在说话的功夫,一个太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苑碧棠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毛笔不自觉的就掉落在了书桌上面,她往前面走了两步,看着远处的龙撵慢慢靠近。 “喂喂,你干什么?”看着苑碧棠似乎要出去,庆生担心苑碧棠会惊扰了圣驾,赶紧拉住苑碧棠:“棠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苑碧棠朝着他发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便冲了出去,一只手将扇子打开,遮住了脸庞。 “什么人?”前面的太监立刻停下了轿子,对苑碧棠一通呵斥。 苑碧棠缓缓的拉开自己的扇子,笑的入浴春风,一袭白衣穿在她的身上,倒是比项厉宸逊色不了多少。 项厉宸从轿子上面下来,他也是一身白衣,即使当了皇上,他还是改不了喜欢穿白衣的习惯,亦如他改不了对苑碧棠的思念:“棠儿,是你吗?” 苑碧棠想要借着自己的男装,给出一个酷酷的微笑,可是在她见到项厉宸的脸蛋的时候,苦涩在心口蔓延开去,她好像哭,这个男人,让她牵肠挂肚的哥哥,终于再次见到了。 “项大哥!”有好多话想要说出口,可是真的见到项厉宸的这一刹那,她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棠儿,你怎么会在这里?”项厉宸手中的考卷落在了地上,上面清晰的画着他的肖像,这还是苑碧棠的杰作。 本来他有事情要忙,原先订好来看科举考试的,最后还是打算不来了,可是一纸考卷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虽然不知道是谁画了他的肖像,不过能把他画的如此栩栩如生的人,绝对是他身边亲近的人,所以他才丢下了政事,来这里看个究竟,没有想到,出现的人竟然是苑碧棠。 “项大哥,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能收留我吗?”苑碧棠的眼中闪现着泪花,她好想让项厉宸知道她是幸福的,可是她现在唯一能靠着的就只有项厉宸了,怀孕的事情要是让宁霄知道了,宁霄绝对不会让她继续待在外面的,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到墨台勋的身边。 “傻瓜,我说过,你管你什么时候觉得不幸福,想要换一种生活,我都可以帮助你的。”项厉宸由衷的高兴,至少在苑碧棠困难的时候,能够想到他。 苑碧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扑进项厉宸的怀抱之中,哇哇一声哭了出来,也不管旁人的眼光。 在项厉宸的面前,她总是能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不会害怕哭的太丑,让项厉宸嫌弃,她在他的身边,就能感到无限的安稳,这是在墨台勋身边不一样的感觉。 “好了,不哭了,一切苦难都过去了,以后都只剩下幸福和快乐了啊”!项厉宸轻柔的抱着苑碧棠,他舍不得让苑碧棠哭,看着苑碧棠哭他就心疼的要命。 过了好久,苑碧棠才从他的怀抱之中爬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泪水:“项大哥,你终于当上皇上了。” “嗯,不过我还是喜欢在靖夏的那些日子,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快乐啊!”项厉宸丝毫不顾及旁人的表白,让苑碧棠的脸色微红。 有那么一瞬间,苑碧棠看着项厉宸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双圣洁的眼神,清澈无比,温柔无比,她差点就迷失在那一双温柔如水的双眸之中了。 “走,我们先回宫吧,看你穿的,这像是什么样子?”项厉宸拉着苑碧棠的手要走。 苑碧棠回头望了一眼庆生,对项厉宸说道:“项大哥,这是庆生,是我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项厉宸含笑对着庆生点了点头。 庆生早就傻眼了,他这才知道自己认识了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不由呆愣愣的,一句话也不会说了,现在看到项厉宸竟然在对自己点头微笑,更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皇上........” 项厉宸也看出了他的紧张,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明日入朝为官吧,到时候给你一个职位。” “谢皇上隆恩!”良久,庆生才反应过来,谢恩的时候连声音都有些变化了。 庆生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苑碧棠的含着笑意的双眸,他不禁感激的看着苑碧棠。 苑碧棠也随之笑了笑,和项厉宸一同回宫了。 回到皇宫,项厉宸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到了一边,首先就是和苑碧棠好好的叙旧,苑碧棠从来都不把项厉宸当成外人,她把在靖夏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项厉宸,项厉宸每次听到苑碧棠受了委屈的时候就心痛难当,眼中总是闪现出熊熊的怒火。 后来,只听到了项厉宸的一声尖叫:“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他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项大哥,我怀孕了你就不会收留我了是不是?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苑碧棠一直把项厉宸当成自己的亲哥哥,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想到要来南迁。 项厉宸摇了摇头,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消化了这个消息:“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怀孕了,墨台勋还能放任你出来,他真是太可恶了!” 项厉宸的手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如果墨台勋就站在他对面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墨台勋打一顿,就算不打死,也要把他打的半残。 “不是的。”苑碧棠就知道项厉宸又误会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怀孕了,他好像已经不信任我了,我害怕孩子生下来他也不喜欢,我只想要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夺走,我只是想要好好的爱他,得不到他的心,就守护好他的孩子,项大哥,我是不是很蠢?” “傻瓜,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项厉宸心疼的看着苑碧棠,他用无比认真的口气问她:“你真的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苑碧棠一阵沉默。 “如果没有了墨台勋,即使生下了孩子墨台勋也不愿意回到你的身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信任你,你还是坚持要这个孩子吗?”项厉宸问。 “什么意思?”苑碧棠防备的看了一眼项厉宸,难道她最信任的哥哥也不希望她留着这个孩子吗? 不!这个孩子她要定了,谁也不能让她打掉这个孩子! “棠儿,你别乱想,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告诉我好吗?我不会伤害你的。”苑碧棠的防备心理全部都被他看在眼中,究竟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面才让苑碧棠变成了现在这样容易担心受怕的模样,他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面,苑碧棠是怎么过的。 “我想要这个孩子。”苑碧棠坚定的回答,她直勾勾的看着项厉宸,也做好了打算,就算是项厉宸反对她,她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那就生下来吧,我来做孩子的父亲。”项厉宸抚摸上苑碧棠的肚子,他温柔的手掌对着苑碧棠肚子不停的传递着爱的力量。 他的一席话立刻就让苑碧棠愣住了。 苑碧棠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她颤抖着问道:“项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项厉宸温柔如水的眼眸之中倒映着苑碧棠的影子:“让我来做孩子的父亲好吗?” “不行!”苑碧棠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是墨台勋的妻子,她爱的永远都是墨台勋一个人,她怎么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棠儿,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可是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不想回去,难道要让孩子没有父亲的疼爱吗?”项厉宸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苑碧棠:“我娶你,我会视这个孩子为己出,就算你不爱我,就算你跟我在一起,想的是别的男人,我也没关系的。” “不!项大哥,我不能这么做......”苑碧棠一个劲的想要退后,可是项厉宸一直都在逼近自己,让她没有退路。 “棠儿,即使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也愿意。”从来不知道项厉宸说话还可以这么触动人的心弦。 泪水潮涌而出,她模糊了视线,很想要坚持不哭,可是该死的眼泪没有办法控制,苑碧棠冲上去抱住了项厉宸的胳膊,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她不爱他,可是她却总是能在他的身上得到安全感,他将会是她一辈子最在乎的哥哥。 “谢谢你!”苑碧棠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感激的摸着项厉宸的后背:“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你,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没有办法坚持着活下来,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是你告诉我想要幸福就要自己去争取,只有自己才能改变命运。项大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让我感觉欠你好多,你让我怎么报答你?” 第136章 我误会了你 “傻瓜,你能幸福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项厉宸抚摸着苑碧棠的秀发,轻轻的在苑碧棠的头顶哈气。 “项大哥,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呜呜!” “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项厉宸的眼眉都挂着笑意。 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他们相互拥抱,无关爱情,只是因为相互是最重要的依靠,两个人彼此可以偎依。 远处的角落里面,一个清秀的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个正在相拥的人儿,他三番两次想要上前拉扯开苑碧棠和项厉宸,不过他都没有这样做,看着那样开心的苑碧棠,只要她幸福,他怎么样都行,哪怕项厉宸喜欢的人是他的情敌,他也能爱屋及乌,尽量也喜欢那个男人。 爱一个人,爱到这样的地步他当真是爱的够深沉了。 项厉宸给苑碧棠安排了房间,苑碧棠第二天就把汀兰和莫尘接到了宫里面。 汀兰一见到项厉宸对待苑碧棠的态度,立刻就拿墨台勋和项厉宸比较起来:“主子,其实南迁也不错啦,同样是皇上,为什么南迁的皇上比靖夏的皇上要好这么多呢?对你的态度都是天差地别的,我看咱们还是别回去了,其实南迁也挺不错的。” 看多了苑碧棠的眼泪,汀兰舍不得苑碧棠继续受伤,她只想要主子能够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苑碧棠嗤笑:“傻瓜,哪有你这么比较的。你先出去吧,我和莫尘还有话说。”她抬起头,看了莫尘一眼。 汀兰下去之后,她才缓缓的说道:“莫尘,你之前一直都是一个小孩的身子,我也把你当成小孩子,可是你现在突然变成了大人的模样,这让我非常不习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你像以前一样对我就好了。”莫尘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失望,不管苑碧棠选择谁,他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他好伤心:“以后都不会叫你媳妇了,你就把我当成十三四岁的少年就好。” 苑碧棠何尝不知道莫尘的心思,可是她知道她什么也给不了,不早点和莫尘说清楚,也不知道莫尘会不会越陷越深。 现在看到莫尘没有什么过激的反映让苑碧棠放心很多:“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我希望你也能得到幸福。” “棠儿,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你还是忘记墨台勋吧,那个男人不值得你对他牵肠挂肚,其实南迁的皇帝对你就挺好的,要是你能在项厉宸这里得到幸福,那我就在这里静静的守护着你,如果你得不到幸福,我就亲自给你幸福,我带你离开。”莫尘一如既往的深情。 苑碧棠微笑着,莫尘总是说这些让人感觉幸福的话语,动不动就被他的话给感动了。 她在南迁过的潇洒惬意,并不知道此时在靖夏国的皇宫里面,暴君正在发怒。 倾长的身影高高的站立在皇位边上,他不停的走来走去,脸色阴沉的可怕:“你们这群废物,找一个女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 等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墨台勋终于忍不住发怒了,他的修养,他的傲慢,全部都被抛在了九霄云外,他一贯保持的冷漠,都被那个失踪的女人打破,他怎么能够忍受没有她的日子? 更可悲的是,就在苑碧棠失踪后的第三天,他突然接到了属下的报信:“皇上,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罗琴和柳月容两人设计陷害棠贵妃,杨若嫣更是背地里面策划刺杀皇上的计划,不过被棠贵妃阻止,棠贵妃受了重伤。” “什么?她受伤了?”墨台勋惊讶的反问,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 “就是柳月容在给皇上敬酒的那天,柳月容意图行刺皇上,不过被棠贵妃阻止,不过没有发现棠贵妃受伤了,这件事情还是我从棠贵妃下人那里得知的。” 听了下人的回报,墨台勋一阵恶寒,怪不得那天他总是觉得苑碧棠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苑碧棠向来都是知书达理,上得了台面的女子,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要跟他抢酒喝,苑碧棠她指导柳月容要刺杀他,她是害怕他受伤所以才拼命的护着他。 可是,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墨台勋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一直都不信任她,一直都认为她是贪慕虚荣的女子,他为什么总是生苑碧棠的气,无非是因为苑碧棠总是和宫外的男子有来往,虽然他知道他应该大度一点,可是他还是无可避免的吃醋了,面对着苑碧棠的时候,尤其是看到她娇羞的模样,一想起她在别人的面前或许也能摆出这样的神色来,就心理面噌噌噌的冒火。 他对苑碧棠的态度,就一天比一天恶劣,误会也一次比一次严重,他甚至都没有给过苑碧棠解释的机会,只是一味的坚持自己的看法,他现在好后悔啊! 终于把苑碧棠逼走了! 他知道真相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 “皇上,还要寻找棠贵妃吗?”下面的人都在发抖,这几天墨台勋心情不好,随口就要人的脑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了,墨台勋本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绝对不似涯殇那般邪魅狠辣,不过当苑碧棠永远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之后,他的性子大变。 以前总是爱在墨台勋身边搬弄是非的大臣们,再也不敢说苑碧棠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 他们巴不得苑碧棠能赶紧回来,好平息墨台勋的怒火。 “恐怕她现在已经不在靖夏了。”其中一个人匍匐在地上,他真不想说话,可是他是这群人的代表,他不说话也就没有谁敢在墨台勋的面前说话了。 “你说什么?”墨台勋眯起了危险的眼睛,眼中闪现着熊熊大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下面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头上到脚底,渗透了每一寸肌肤,这样心惊胆战的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给我去找!统统去给我找。”墨台勋深幽的眸子瞪圆了,他扫过每一个跪着的人,这些人好生没用,平时给他们吃穿用度,现在连个人都找不回来,实在是太笨了。 “棠儿,就算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的。”墨台勋狠厉的说道,他一掌扫出去,地上的人全部被真气卷飞,随后发出沉重不一的响声,他们的躯体已经倒在了书房外面。 凡是有点功底的人,都受了严重的内伤,没有功夫的人,有好几个都当场丧命。 可是墨台勋现在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大家有怒而不敢言,只能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无数的靖夏臣民都在呐喊:“棠贵妃,你这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不在,皇上要把整个皇宫都掀了还不算,还要拉上整个朝廷的文武大臣陪葬啊!你还是赶紧出来啊!” 身在南迁的苑碧棠何尝知道靖夏臣子的疾苦,她只打了好几个大大的哈欠,汀兰用迷惑的眼神看着苑碧棠,苑碧棠打着哈哈:“额,貌似有好多人在想我。” 汀兰佯装生气的拉着大衣给苑碧棠披上:“主子啊,都说了这么完了赶紧睡觉去,干嘛拼命的赶制小孩子的衣服,你做的那些衣服都不知道能让小孩穿多少年了。每天这么熬夜,身体不垮掉才怪呢!” “没关系拉,这可是我第一个小孩,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好好的疼爱他,做好一个娘亲的本分,他穿的衣服必须全部都是我准备衣裳。”苑碧棠的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汀兰只能唉声叹气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盯着苑碧棠正笑的灿烂的脸发呆,苑碧棠不睡觉,她这个做下人的就更别想睡觉了。 南迁的皇宫,没有靖夏的金碧辉煌,这里总是给人一种江南水乡的婉约气质,让人舒畅,苑碧棠喜欢在后宫的花园里面穿梭,在树荫下面乘凉,闻着清新自然的花香味,她就说不出的舒服。 “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汀兰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人影都还没有看到一个,就听到了那个慌张的急切声音。 苑碧棠习惯性的抚摸着稍微有些凸起的肚子,她不紧不慢的嗔怒:“怎么了?别总是慌慌张张的,小心吓着我的孩子。” “主子,刚才我好像不小心说错话了。”汀兰揪着自己的衣服,一脸委屈的模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别提有多无辜了。 “嗯?怎么回事?”苑碧棠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汀兰一向都很莽撞,她都已经习惯了。 “刚才皇上来找我,然后问了我一些在靖夏发生的事情,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靖夏的皇上确实对你不好啊,只是我说那些事情的时候,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差,等我说完的时候,他一向温和的声音都变了,然后还发怒的打碎了几个茶杯,虽然他还是很友善的对我微笑,说刚才是太激动了才打碎了杯子,可是我总是觉得好像做错了事情。”汀兰拉扯着苑碧棠的袖子,生怕苑碧棠会骂她。 第137章 嫁给我吧 “唉,你闯祸了啊!”苑碧棠翻了翻白眼,不管在墨台勋的身边受了什么委屈,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可是这些事情一旦让项厉宸知道,还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苑碧棠揉着自己的眉心,汀兰这个丫头,其实在宫中呆过一段时间,按理说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可是她特别的在乎苑碧棠的感受,最看不得的就是苑碧棠受到欺负,于是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就算是一件小小的事情,从汀兰的口中说出来,也会变了味道。 “项大哥他怎么说的?”苑碧棠咬了一口酸梅,眼睛都酸的眯起来了,可是她还是享受的舔了舔嘴唇,继续吃下一个。 “皇上说.....皇上说即日攻打靖夏。”说道后面,汀兰几乎没有声音了。 额.......要攻打靖夏了么? 不是说好墨台勋不和他做对,他就不会主动攻打靖夏的吗?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苑碧棠先是愣了一下,立刻急冲冲的跑去找项厉宸。 “项大哥!项大哥!”苑碧棠叫着冲了书房,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好挡住了苑碧棠的视线,那个人的眉眼一看就是在什么地方一转,她的眼珠子在眼眸之中转了一圈,立刻想起来他就是那次科举考试和她一直聊天度日的男子庆生。 庆生见到苑碧棠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欣喜若狂,然后是焦虑不安,各种不同样的反映出现在他的脸上显得十分和谐。 “是你啊!”苑碧棠讪笑着。 “没想到棠姑娘穿女装的样子着实好看。”庆生腼腆的笑着,他瞟了瞟苑碧棠的身后,试探性的问道:“额,你的那个小书童难道也是女扮男装吗?” 苑碧棠一听到他的问话,不由觉得好笑,看来不光是汀兰对这个书生产生了意思,庆生对她们家汀兰也有那么几分好感,还点名了想要见到汀兰呢! 项厉宸有些吃醋的出现在苑碧棠的面前,挡住了苑碧棠和庆生的对视,进而阻止了他们的谈话。 “棠儿,你来御书房可是有事情找我?”项厉宸总是风度翩翩,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听汀兰说你要攻打靖夏了,是不是真的?”苑碧棠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嗯。”项厉宸抚弄了一下袖子,他决定的事情,不想改变。 “项大哥,你说过不与靖夏为敌的,为什么突然反口了?”苑碧棠走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袖子:“项大哥,如果是为了我大可不必,你也知道汀兰就是喜欢瞎说,再说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乖乖的在你身边,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项厉宸浅浅的笑了笑:“棠儿,不是我要为难靖夏,是墨台勋他要为难我。” “这话怎么说?”难道不是因为她,项厉宸才攻打靖夏的么? “你一出走,墨台勋发疯了的找你,可你却凭空消失了,他大怒,说是要将整个世界翻过来,也要把你找出来。” 已经平静的心就因为一个名字,又立刻波澜起伏起来,苑碧棠不敢相信,墨台勋真的会那样做,他,还在乎她吗? “还有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最后项厉宸的这句话彻底的把苑碧棠的希望打破。 他果然不是为了找她而找她,他只是为了他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面,所以才....... 心微微的疼痛,苑碧棠勉强的挂起一个微笑,早就注定的事情,她现在终于该试着接受了,那个英俊潇洒的男子根本就不喜欢她,她从来就没有进入过他的心中吧! “棠儿,你在想什么?”项厉宸轻轻的环抱住苑碧棠瘦小的身子,对着庆生使了一个眼色,庆生便知趣的出去了。 “项大哥,能不能不打仗?就算是为了天下的百姓着想也不要打仗好不好?”苑碧棠想起了她来南迁的时候,在客栈里面听到的那些消息,百姓对项厉宸感恩的评价。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墨台勋非要认为是别的国家把你藏起来了,所以非要发动战争逼迫你出去,你难道真的要出去吗?如果那个人不喜欢你,他会善待你的孩子吗?”项厉宸的手抚摸过苑碧棠的头发和肩膀。 苑碧棠的身子明显的颤栗了一下,不!她不能让孩子不幸福,她不能为了自私的爱着墨台勋,就让孩子走上悲惨的命运。 “项大哥,你帮帮我好不好,就算我是红颜祸水也好,我只想找一个栖身的地方,我想要我的孩子健康的成长,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苑碧棠的眼瞳闪烁着深深的焦虑。 项厉宸将下巴搁在苑碧棠的肩膀上面,认真的说:“我一定不会让他找到你的,一定!” 项厉宸的话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立刻稳住了苑碧棠慌乱不安的心。 “棠儿,你为什么不穿我给你准备的衣裳?”项厉宸皱了皱眉头,在南迁的民风比较开放,穿的衣裳很少,很多雪白的肌肤都露在外面,他是多么的希望苑碧棠穿成那个样子给他看一看。 “那些衣裳布料太少了........”苑碧棠嘟囔着,扭了扭自己的身子。 “南迁的衣裳还算保守吧,你真该看看东澜国的衣裳,那才叫做暴露,东澜国还盛产美女,去东澜国,美女是最大的看点啊!不过你要是穿成她们国家那样,肯定会更好看的。” 在项厉宸的劝说下,苑碧棠终于愿意穿南迁的衣裳了。 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一层轻纱一样的衣裳包裹住呼之欲出的酥胸,下身是一件薄薄的轻纱做的紧致的裤子,脚踝上面挂着一串串可爱的铃铛,这个穿着让苑碧棠不禁想起了那个走到哪里都有铃铛在响的铃铛。 她微微的红着脸,双手别扭的放在胸前,她一直都是在保守的靖夏长大的,一直觉得身子是只能给自己的丈夫看,现在让她公然穿成这个样子给别人看,她说不出的难受和别扭。 “这不是挺好看的么?”项厉宸在最初的惊讶之后,满意的将苑碧棠拉到自己的身边:“这身衣服就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你真是太美了。” 苑碧棠被夸赞的不好意思,她转过脸去,低着头轻唤:“项大哥,我还是不习惯,再说我已经是一个怀孕的人了,怎么能穿这样的服装啊?” “嗯,那好吧,你换上以前的衣裳,等你生产之后再穿这些衣裳。”项厉宸定定的看着苑碧棠,毫无预兆的抱住了苑碧棠的腰间:“棠儿,嫁给我吧,我爱你!” 被苑碧棠的美丽蛊惑,一直没有捅开的窗户纸被捅开了,苑碧棠愣愣的望着项厉宸的眼睛,他的告白来的太快,快的让苑碧棠一点准备都没有。 “棠儿,你需要一个丈夫来保护你,爱护你,心疼你,我想做那个人好不好?”项厉宸赶紧趁热打铁的问道。 苑碧棠没有脸红心跳,他的话让她感觉为难,如果墨台勋从来不曾在她的生命之中出现过,她或许还会答应和项厉宸在一起,毕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心安。 可是现在她真的做不到了,苑碧棠已经有了墨台勋的孩子,她的心,她的人都是墨台勋一个人的,就算她为了孩子的幸福,而逃离了墨台勋,她对墨台勋的心始终都没有变过。 苑碧棠死咬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项厉宸的心一紧,赶紧说道:“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孩子着想一下吧!孩子出生不能没有父亲,你已经怀孕了两个月了,越是往后面拖,就不好成亲了。” 苑碧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点了点头,还是很感激的看着项厉宸:“项大哥,这个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给我一点时间。” “嗯,好。” 她抬起头,目光正好和项厉宸温和的目光碰触,那样温柔的男人,愿意接受她的孩子,还有什么能比这个让人更加感动的呢? 项厉宸走了之后,苑碧棠的穿着让汀兰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汀兰,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是不是看上去太暴露了,我就知道不该这么穿。”苑碧棠自言自语着,正要进入屏风后面把衣裳换下来。 汀兰一个箭步走上前,拉住了苑碧棠的手:“不!主子这样穿真的好好看。” 她说话的时候,突然落下了眼泪。 苑碧棠慌了,怎么她穿个衣裳,还让汀兰哭成了这个样子了。 “汀兰,你不要哭,你好好说,你倒地怎么了?” 汀兰停止了哭泣:“主子,我原先是东澜的人,因为生活所迫,才天沛流离的到了靖夏,现在看着主子穿的这身衣服,倒是很像东澜的衣裳,这让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故乡,这才哭了出来。“ 苑碧棠了然:“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还想要回到东澜去吗?” “不不不!能够找到像主子这样对待下人和蔼可亲的人,真是难得。汀兰舍不得离开主子,以后也不会离开主子的。” 汀兰急忙表态的样子让苑碧棠会心一笑:“傻瓜,我又不会赶你走,干嘛这么着急啊!” 汀兰不好意思的破涕为笑。 第138章 硝烟弥漫 “汀兰,你还记得在科举考试的时候我旁边坐的那个人吗?”苑碧棠仔细的盯着汀兰的脸瞧。 果然不出她所料,汀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嗯,当然记得了,那个人说话幽默风趣,也不知道考上了没有呢!”汀兰说道那个人的时候,眼中都是温柔的笑意。 “你喜欢上人家了吧?”苑碧棠小笑嘻嘻的冲着汀兰说。 汀兰嗔怒了一眼苑碧棠,立刻装作很忙的样子跑了出去:“啊,我还有好多事情好做,我差点就忘了.......” 她娇俏的身影转眼之间就消失在苑碧棠的视线范围,苑碧棠嗤笑,这个傻瓜,看来她要亲自出马了。 隔天,她就对汀兰说道:“汀兰,去请庆生来,他现在在将军府工作。” “啊?”汀兰听到庆生的名字,不由的楞了一下。 “怎么还不去?”苑碧棠很正经的问。 汀兰哦了一声,整个人都失去了魂魄,她匆匆的离去。 等到庆生来的时候,苑碧棠让汀兰到侧殿去等着,庆生看不到汀兰的身影,但是汀兰却能听到庆生的话。 苑碧棠坐在高位之上,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笑眯眯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庆生,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庆生受宠若惊的跪在了地上:“我不知道棠姑娘和皇上是以兄妹相称,以前造次了。” 苑碧棠好笑,他什么时候造次了,她怎么不知道? “庆生,刚才领你来的那个小姑娘,你觉得怎么样?”苑碧棠抿了一口茶,随意的问道。 “汀兰姑娘啊,她人很好。” “那你觉的你配的上她吗?”苑碧棠一句惊人。 庆生更是心中忐忑,不知道苑碧棠说这话的意思是恼怒了还是高兴的:“棠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既然觉得汀兰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那就娶了她吧!” 在帘子后面听着的汀兰没有想到苑碧棠召见庆生竟然是为了她的终身大事,她不由立刻红了脸蛋,人生第一次这么紧张,她紧张兮兮的看着外面的庆生,不过看上去庆生比她还要紧张。 “棠姑娘,在下考取功名考了九年也没有考上,现在能够进入将军府办事还是因为运气好遇上了姑娘你,我一事无成,恐怕配不上汀兰姑娘。”说着,庆生惭愧的低下了头,他是极喜欢汀兰的,可是他现在没有本事,根本就没有办法让汀兰幸福。 汀兰听了庆生的话,呼吸一窒,两个眼圈就红了下来。 苑碧棠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庆生,转而说道:“既然你自认为配不上她,我就只好把她许配给知府大人了。” 庆生的身子一震,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 苑碧棠看他没有任何的反映,于是就叹息的说了一句:“那你下去吧!” 庆生沉默了一下,他欲言又止,真想当着苑碧棠的面告诉苑碧棠,他很喜欢汀兰那个丫头,可是为了汀兰的前途着想,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听苑碧棠的话,那个人是一个知府啊,以后汀兰的日子会过的很好吧! 他自己没本事也就算了,不能再连累别人跟他一起过苦日子。 他颓废的站起来,无精打采的往外面走,刚才来的时候是和汀兰一起来的,那个时候感觉天空都是明亮的,可是现在,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了。 巨大的心情起伏,让他压抑的想要逃离。 苑碧棠对着他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哦,对了,听说那个知府很花心,已经有三个妾了。” 庆生瞬间就站住了脚。 “好像他已经六十岁了吧,汀兰要是嫁给他,就算是受宠也过不了几天的幸福日子吧!啧啧啧,可怜了一个好姑娘,竟然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子。额,那个知府好像穷的就剩下钱了。” 庆生终于忍不住的回过头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苑碧棠的面前:“棠姑娘,汀兰是你最得力的丫鬟,你不能让她嫁给那种人啊!” “我也不想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啊。”苑碧棠抚着额头,忧愁的想着:“可是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你又不肯娶她,这让我如何是好?” 庆生动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棠姑娘的意思是想要让我娶汀兰吗?” “你啊,真是太笨了,榆木脑袋一个啊!”苑碧棠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朕不知道汀兰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木头。 这大概就是爱吧!没有原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被对方吸引,然后无可救药的爱上。 “谢谢棠姑娘!谢谢棠姑娘!”庆生高兴的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才离开。 等着庆生走远了,苑碧棠才唤了一声:“汀兰,他走了,你出来吧!” 汀兰羞羞答答的走出来,满脸都是可疑的红晕。 “怎么样,这桩婚事可满意?”苑碧棠瞅着汀兰那羞红脸蛋的模样,就觉得有意思。 “谢谢主子。”汀兰自然是不好意思说满意的,她只能含蓄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苑碧棠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个首饰盒子,一打开,里面全部都是耀眼的首饰。 “你从中选一些自己喜欢的带走吧!我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苑碧棠从靖夏皇宫出逃的时候,就没有多带多少东西,墨台勋一直都误会她是贪慕虚荣的女人,如果她真的带走太多的首饰,也不知道墨台勋会怎么想她了。 她,终究还是不想被墨台勋误会。 “不不不!这些太贵重了,主子对汀兰已经够好的了,我不能再拿你别的东西了。”汀兰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苑碧棠毫不吝啬的抓了一把首饰放在汀兰的手中:“傻瓜,那个家伙能有什么钱啊,你不拿点值钱的东西,以后哭鼻子可别来找我。” 汀兰湿润了眼眶,满心的幸福。 苑碧棠给汀兰打理婚事的事情,让项厉宸知道了,他立刻就升了庆生的职位,这让汀兰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了。 过了没有多久,汀兰和庆生就成亲了,在南迁这一块异国的土地上面,苑碧棠见证了他们的幸福。 可是汀兰还是坚持要留在苑碧棠的身边,说等到以后要为人母的时候才离开苑碧棠,苑碧棠身边也没有几个知心的丫鬟,也就让她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了。 没有多久,汀兰就想要回家乡探亲,不过她走到半路就折了回来,还一路哭着跑进了宫里面。 “汀兰,你别哭啊,这又是怎么了?”苑碧棠抱着汀兰,心疼的问。自从汀兰嫁了人之后,整个人的感情反倒变得脆弱了起来,动不动就爱哭了,现在倒是比她还能哭。 “主子,东澜出事了,靖夏想要收复东澜这个小国家,可是东澜不愿意被大国吞并,现在正在战争之中,我的娘亲还在东澜,我真害怕她会发生不测。” 的确,战争一起来,无数的人都会丧失生命。 以前的时候,苑碧棠总是觉得战争离她很远很远,可是现在,是汀兰的母亲在战争的硝烟之中苟活,这让苑碧棠皱眉,她终于能够体会战争给人带来的痛苦。 “主子,我知道我不该找你的,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南迁已经下了命令,谁都不能进入东澜的国土,免得遭受到战争的屠杀,东澜虽然也算是一个大国,可是比起靖夏,实力方面差的太远了,东澜一直不肯投降,我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死在战争之中。主子,求求你帮帮我啊!”汀兰哭成了一个泪人。 庆生站在门外面,他并没有进来。 苑碧棠揉了揉眉心,汀兰的母亲,她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啊!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的母亲有事的。”苑碧棠给出了承诺。 她大步的走出了宫殿,方向直指项厉宸的御书房。 墨台勋发了疯的发动战争,仗着国家资源雄厚,一会儿跟这个国家打一下,一会儿跟那个国家打一下,小一点的国家都被他收复,大一点的国家都和靖夏展开了拉锯战。 项厉宸变得格外繁忙,他不得不顾及苑碧棠的感受,尽量不和靖夏起正面的冲突,不过墨台勋似乎并没有因为项厉宸的退让而打消攻打南迁的想法,他一路猛攻,项厉宸的城池已经损失了好几座了。 “项大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苑碧棠站在门缝之中,房门微微的开着,苑碧棠就推门进来了。 “是棠儿啊,你怎么来了?”项厉宸放下了手中的战报,能够在烦恼的时候见到苑碧棠,他不由的高兴了几分。 “项大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可是我知道我其实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苑碧棠吞吞吐吐的低语。 项厉宸随意的微笑:“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答应你的呢?” 苑碧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倒是她显得生疏了:“项大哥,汀兰的老家是东澜,现在勋想要收复东澜,汀兰的家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实在是想不出谁都没有阻止这一场战争了。” “棠儿,你想听我说实话吗?”项厉宸望着窗户外面的天空,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个如同仙子一样出尘的男子,终究还是坐到了皇位之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是他为了报仇,为了让死去的母亲安心,他还是想办法杀了父亲,夺取皇位。 第139章 战争前夕 一个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政治的男人,坐上了皇位,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苑碧棠静静的看着他的眉眼,胸口染过一阵心疼:“项大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项厉宸叹息了一口气:“如你所愿,你不想要我和墨台勋为敌,我尽量的避免着墨台勋,玉石我损失了好几座的城池,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墨台勋想要称霸整个世界,这样的雄心给老百姓带来的只有战乱,我如果一味的退缩,总有一天退无可退,不反抗的话,南迁就会走上和东澜一样的道路,任人宰割。” 苑碧棠惊讶,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南迁已经损失了好几座城池,她只是一届女流,儿女私情总是放在最前面,她甚至没有悲天悯人,胸怀天下的善良之心,苑碧棠愧疚的低下了头,如果不是她,南迁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窘迫了。 “项大哥,你的意思是,南迁和靖夏终究有一天会打起来吗?”苑碧棠不想问出这句话,她是多么的害怕项厉宸和墨台勋在战场上面相对的场景,可是命运半点不由人,她最害怕的事情,或许马上就会发生了。 “是的。”项厉宸点了点头,“如果要让东澜存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我和墨台勋抢夺,谁赢了就会是谁的。” 苑碧棠终于明白了战争的残酷,战争,在这个年代,是避免不了的吧! 她那么深爱的男人,为什么会随便的发动战争?为什么会不顾百姓的死活?难道就是为了那可怕的野心吗? 苑碧棠不明白,她始终都看不透墨台勋的心,即使那个男人有太多的缺点,苑碧棠还是爱他,深深的爱着他,包括他的缺点。 她在项厉宸的面前发呆,想着别的男人,项厉宸虽然心中不快,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或许等时间久了,苑碧棠就会慢慢的将墨台勋淡忘了。 “项大哥,你不比顾及我了,如果因为我,让全天下的百姓受苦,我宁可不要这么自私。”苑碧棠心中伤心,她好害怕墨台勋和项厉宸会拼个你死我活,不过现在的局势看来,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了。 “好,那我准备应战了。”项厉宸拿起桌子上面的那一份情报,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从来都不喜欢政治,不喜欢打仗,是命运推着他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可他似乎不是一个好皇帝呢!他总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只要是苑碧棠想要的,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他都会去做。 哪怕苑碧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就会要了几万人的性命。 “项大哥,你带上我吧!”苑碧棠上前一步,两个手臂支撑在桌子上面。 “不行,战场随时都会要人性命,你在这里好好的等着我回来。”项厉宸丝毫没有考虑的回答。 苑碧棠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项厉宸什么都能依着她,就是不能让她有一丁点的危险。 她只好撇了撇小嘴:“好吧,那我等你回来。项大哥,你能不能把墨台勋击退就可以了,不要伤害他?” “好。”项厉宸深黑的眸子里面荡漾着温柔,仿佛他不是去打仗,而是在和苑碧棠出门要不要买糖葫芦一样简单的问题。 苑碧棠终于放心,她不是没有看到项厉宸那快速闪过的受伤的神情,不过她心中只能装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墨台勋。 离开了御书房,苑碧棠回到住处的时候,汀兰已经坐立不安的等了她好久了。 “主子,皇上他怎么说?”汀兰一见到苑碧棠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 苑碧棠莞尔一笑:“你放心吧,项大哥会跟勋争夺东澜的,他已经决定备战,东澜绝对不会被勋吞并的,项大哥这一出击,勋势必没有功夫来攻打东澜了,只要项大哥一天不倒,东澜就不会有事的,你的娘亲也不会有事的,只不过你暂时不能回家省亲了。” “真的吗?我就知道没有主子办不成的事情。”汀兰兴奋的拉着苑碧棠的双手:“我不急着回家,只要娘亲能安全,我回不回去看她都没有关系的。” “汀兰,你给我准备一些衣物,我要出远门。”苑碧棠的脑海之中不断的想着墨台勋的脸庞,她好矛盾,很期待能在战场看到墨台勋,以解相思之苦,又不希望见到墨台勋,至少见不到证明他很安全的活着。 “主子,你不会是要去战场吧!不行的!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汀兰瞪大了眼睛,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能在宫里面安安稳稳的呆着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非要去战场,那种地方随时都会丧命。 “汀兰,我肚子里面怀着勋的孩子,勋的武功和谋略和项大哥平分秋色,我不确定他们谁会赢,如果项大哥会赢,项大哥一定会为了我放勋一马,可是我不能保证勋赢了,会放项大哥一马,所以我一定要去看看。我想我的孩子应该会是一个砝码吧!不管勋爱不爱我,他起码要顾及他的亲生骨肉啊!” 苑碧棠已经想好了,要是墨台勋敢伤害项厉宸一根寒毛,她就自尽。 “那我跟你一起去。”汀兰熬不过苑碧棠,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苑碧棠一个人去冒险。 “你刚刚成亲,还是好好的跟庆生待在一起吧!”苑碧棠回绝了。 “不,庆生也会去战场的,国家有难,怎么能坐视不管,他会随着大将军一起去杀敌,我也要随着主子一起去战场,同生共死!”汀兰说的气质昂扬。 苑碧棠笑着点了点头:“好吧,我们我们赶紧收拾一下东西,等到项大哥走了我们就上路。” 几天之后,项厉宸领军出发了,南迁刚刚损失了好几座城池,让百姓们慌张不已,项厉宸已然成为皇上,他亲自带领军队杀敌,军中气势大涨,大家都会打胜仗抱了更大的希望。 临走的时候,项厉宸身穿了一件皇家质地的铠甲,整个人看上去英俊潇洒,一点都没有将军的气势,而是宛若仙子一样的气质,这让百姓以为自己见到的不是皇上,而是神仙。 南迁的百姓,都被项厉宸的模样给倾倒了。 苑碧棠披上了一件风衣,缓缓的走出宫门,微风吹拂过她的刘海,她挺着肚子,来到项厉宸的身边,所有的人都以为苑碧棠是项厉宸在哪里风花雪夜,而喜欢上的女人,她怀孕了,大家自然也就认为这是项厉宸孩子,他们只是好奇,为什么项厉宸一直都不给这个女人封号,可是他宠爱苑碧棠的程度比任何一个妃子还要高。 苑碧棠将亲手做好的护身符放进项厉宸的手中,她的声音温柔的可以溺出水来:“项大哥,此去保重!我等你归来,到时候一定嫁给你!” 苑碧棠想要让项厉宸安心,她才说出了这番话。 经过慎重的考虑,想着肚子里面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苑碧棠终于接受了项厉宸。 她害怕自己会反悔,害怕自己会永远的爱着墨台勋,而将自己封锁在一个牢笼里面,所以她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番话,她就是不想给自己留余地,她不能有后路,不能反悔! 项厉宸激动的拉着苑碧棠的双手:“棠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比珍珠还真!”苑碧棠笑靥如花,她认真的看着项厉宸的眼眸。 项厉宸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抱起苑碧棠,在原地疯狂的转圈。 百姓们不停的欢呼,好似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前景。 等到战乱结束,苑碧棠就嫁给项厉宸! 南迁无数的百姓都听到了苑碧棠的这句话。 虽然她在笑着,可是她的心好痛好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活活的撕裂。勋,我依旧那么的爱你,不管在什么地方,我永远都只爱你一个人。 送走了项厉宸之后,苑碧棠很快就收拾了行李,和莫尘汀兰一起尾随项厉宸,跟了上去。 他们和项厉宸的队伍保持了一公里的距离,这样项厉宸的探子才不会打探到她的存在。 “主子,战火可是不长眼的,咱们还是回去吧!”汀兰瞥了一眼周围,他们走的是最僻静隐秘的道路,可还是能见到远处的战火硝烟。 “莫尘,送她回去。”苑碧棠淡淡的回答,她的眼睛目视着前方,心早就不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在战场之上能不能见到墨台勋。 他是皇上,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应该是不会出现在战场上面的吧! 苑碧棠自嘲,明明决定要离他远远的,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偷偷的去看看他,她思念他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深。 “不!”汀兰鼓起了腮帮子,她哭着一张脸,低声叹气道:“主子不回去,汀兰自然是不会回去的。” 莫尘依旧在前面赶路,好似他知道汀兰会这样说,对汀兰说要回去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在意。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艰难,随时都能看到一些队伍在前进,他们身处一片小树林一里面,莫尘压低了声音,转过头去:“棠儿,前面有墨台勋的军队,我们被挡住去路了。” “那怎么办?”苑碧棠抽搐了一下嘴角,不是跟在项厉宸的后面吗? 怎么突然出现了墨台勋的大军? 第140章 穿越森林 “好像是墨台勋的大军在偷偷的包围项厉宸的军队......”莫尘皱着眉头,他冷静的分析者。 “那项大哥岂不是危险了?”苑碧棠一边用树叶挡住自己的身躯,一边努力的眺望着远方,在视野之中,是宽敞的大地,没有丝毫的遮掩,一只如同蚂蚁一般的军队正在前行。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要是给项厉宸发出信号的话,我们就会有危险了。”莫尘深深的看了一眼苑碧棠,等着苑碧棠的反映。 “那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项大哥有危险啊!”苑碧棠的手紧紧的抓着马车的窗户,她咬了咬嘴唇,“莫尘,赶紧给项大哥发出消息。” 莫尘看了一眼苑碧棠,坚决的说:“棠儿,我不会这么做的,一旦发了信号,我们就会被发现,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他说完,继续驾着马车前行。 “莫尘,你停下。”苑碧棠低吼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大了一点。 莫尘立刻就捂住了苑碧棠的嘴巴,苑碧棠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看去,墨台勋的军队还在不紧不慢的前行,应该是没有发现她。 温热的气息吐在莫尘的脖子上面,莫尘感到微微的瘙痒,一双眉眼越发的让莫尘迷醉,只是这美丽的人儿,不管是人,还是身子,都不曾属于他。 莫尘的心弦稍微紧了一下,立刻松开了苑碧棠,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有些突兀的站在原地。 苑碧棠也察觉到了刚才的暧昧,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棠儿,我们走小路吧!”莫尘转移了视线,他不知道再继续看着苑碧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片森林里面还有一条小路,我们从这里过去,尽量绕过他们。” “我听你的。”苑碧棠看了看那长长的军队,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 “走下路必须丢了马车,我们这是在赌,你愿意吗?”莫尘多希望苑碧棠可以说不愿意,可是苑碧棠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无奈的扶着苑碧棠下车,这次不知道有多凶险,为什么她就不明白呢? 森林里面的小路十分荆棘,到处都是带刺的植物,尽管莫尘在前面用剑削了一部分,还有有不少的尖刺穿破了苑碧棠的衣裳。 一路走过来,苑碧棠和汀兰都疲惫不堪,身上还有多出刮伤,肌肤裸露在外面,蹭了好多泥巴,看上去别提有多狼狈了。 “还要继续走吗?”莫尘心疼的停下了脚步。 苑碧棠微微一笑,眼睫毛下是一片美丽的阴影:“莫尘,我不能放任他们任何一个人有事,我一直把项大哥当成亲哥哥,你明白吗?” 她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再说,我肚子里的孩子还需要一个父亲,项大哥说等到战争结束了,就和我成亲。” 莫尘直勾勾的盯着苑碧棠的肚子,稍微的愣了一会,然后蠕动了一下嘴唇:“棠儿,其实我也可以做孩子的父亲,只要你愿意......”后面的他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当他说道“父亲”两个字的时候,苑碧棠已然变了脸色。 “傻瓜,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小莫尘。”苑碧棠踮着脚尖,用手摸了摸莫尘的头发,莫尘的心微微一痛,那温暖的触感摸在他的头上,让他感觉自己好渺小。 他对于苑碧棠而言,就只是一个少年吗? 她恐怕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吧!他在她眼中,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这个认知让莫尘心中很不爽,他愤懑的扭过头去,脚步加快了几分。 苑碧棠亦步亦趋的跟上,她不知道莫尘为什么生气了,或许是跟她有关吧! 有些迟钝的苑碧棠立刻跟上去。 天气虽然炎热,但是在这森里里面,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潮湿感觉,他们除了身体上面的累以外,还不至于感到热的受不了。 “啊!”苑碧棠尖叫一声,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汀兰和莫尘同时叫出了声音,他们到苑碧棠的身边,查看着苑碧棠身上的伤势,只见一个大大的血红印子出现在莫尘的眼帘之中。 莫尘毫不犹豫的凑上去吸血。 苑碧棠的嘴唇立刻开始发紫,被莫尘吸血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苑碧棠俯下身子,颤抖着声音急忙说道:“莫尘,你在干什么?” 苑碧棠想要阻止莫尘的做法,可是她的手只能抬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推在莫尘的身上就好像是在给莫尘挠痒痒。 莫尘低吼了一声:“别动!”他继续吸血,一点也不管苑碧棠的话。 苑碧棠的脑海一片混沌,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四肢发麻,浓厚的昏睡欲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微微的合上了沉重眼睛。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醒来,汀兰拿着一根枝干警惕的看着周围。莫尘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汀兰......”苑碧棠微弱的叫了一声。 汀兰吓得双手发抖,她立刻转过身来:“谁?” 苑碧棠伸出自己有气无力的右手,汀兰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棍子,扑到了苑碧棠的身边:“主子,你终于醒了,我好害怕,早知道来战场会有生命危险,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要拦着你来这里。” 苑碧棠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水......” 汀兰抹了一把眼泪,她赶紧从旁边拿了水给苑碧棠,苑碧棠连接水力气都没有,汀兰将苑碧棠扶起来,慢慢的将水袋对准苑碧棠的小嘴。 一阵甘甜进入喉咙,苑碧棠火辣辣的喉咙稍微的舒服一点,她环视了一眼四周,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莫尘呢?” “莫尘给你去找食物去了。”汀兰一手抱着苑碧棠,一手将刚才丢在地上的棍子又捡了起来:“莫尘说快到晚上了,森林里面的野兽很多,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他就去一会儿的时间,马上就回来。” “我们是不是赶不及和项大哥的军队汇合了?”苑碧棠皱着眉头,一张秀丽的脸庞染上了忧愁的色彩。 “主子,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想着他啊!”汀兰撇了撇嘴,不高兴的嘟囔。 苑碧棠叹息了一口气,她看上去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 汀兰只得安慰苑碧棠:“还好啦,刚才主子被不知名的植物扎了之后,墨台勋的军队行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前进了,如果赶得及的话,说不定还能提醒皇上的。” 汀兰的适应力比苑碧棠苑碧棠强多了,在靖夏的时候,汀兰称呼墨台勋为皇上,现在在南迁,她马上就见风使舵的称呼项厉宸为皇上了,只有莫尘态度淡淡的,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安然的称呼别人的名字,在他眼中似乎没有什么地位高低可言,他只对一个人效力,那个人就是苑碧棠。 “那还好。”苑碧棠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看四周,已经天黑了,周围静悄悄的,阴风一阵阵的吹拂着苑碧棠面额,她的背脊感觉凉飕飕的,莫尘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等了好一阵子,苑碧棠有些坐不住了,不过她不敢生火,害怕会招来野兽的觊觎。 苑碧棠和汀兰紧紧的偎依在一起,四只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周围,一有风吹草动她们就会死死的盯着那个地方。 突然,草丛里面出现悉悉索索的声音,苑碧棠给汀兰使了一个眼色,虽然汀兰看上去非常的紧张,但是她明白现在不是该紧张的时候,汀兰乖乖的离开苑碧棠,从另一个角度走向那个草丛。 他们两人默契的配合着,当草丛那个黑影窜出来的时候,苑碧棠用力的往上面一扫,而汀兰则是一个棍子打向那个黑影的腿部,只见黑影一个反转,使用轻功飞上了天际,然后一个倒转会来,一手一个制服了苑碧棠和汀兰:“嘘,是我!” 苑碧棠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打掉了莫尘的手:“你怎么才回来啊”| 莫尘怒了努嘴,瞥了一眼地上的猎物,刚才要不是他反映的及时,就刚才苑碧棠和汀兰的那两棍子,非要让他重伤不可。 “棠儿,你会做饭吗?” 苑碧棠点了点头:“在灵泉山的时候经常给师父做的,可是现在生火能行吗?”苑碧棠透过树叶,还能远远的看到墨台勋队伍驻扎在什么地方。 “没关系,这片森林还算比较高,这么晚了,光是冒点烟,墨台勋是不会发现我们的。”莫尘麻利的去收拾两只打来的野鸡。 说实话,苑碧棠的厨艺还真的是好的没话说,莫尘和汀兰吃了之后都赞不绝口的,夸得苑碧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自己嚼了自己烤的野鸡,感觉也不是很美味啊! 快到半夜的时候,外面的火光突然茂盛了起来,苑碧棠微微的张开眼睛,不由心惊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瞅着外面的动静,心里着急的就跟热锅上面的蚂蚁一样。 “莫尘!怎么办,他们好像想要在晚上行动,项大哥肯定还不知道后面有军队跟了上来,万一被偷袭怎么办?”苑碧棠摇晃了一下旁边的莫尘。 其实莫尘根本就没有睡着,依照他的听力,他早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更希望的是,是苑碧棠不要发现外面的动静,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苑碧棠去涉险了。 第141章 森林中的追杀 外面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苑碧棠还是被吵醒了,莫尘不能再继续装睡,两手一摊说道:“棠儿,我们已经来不及见到项厉宸了,这件事情你还是别管了,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一个女人家的根本就管不了。” 苑碧棠怒视着莫尘:“你不管我管,我要给项大哥发信号。”苑碧棠说着就从包裹里面找信号弹。 其实苑碧棠从来都没有想过出门要带这些东西,莫尘是一个刺客,这些东西不管走到哪里是一定要带着的,天知道莫尘有多后悔带了这些东西。 就在苑碧棠刚拿出信号弹的时候,莫尘一把抢了过去,他严肃的看着苑碧棠,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今夜你乖乖的待着,什么也别想做。” 苑碧棠狠狠的瞪着莫尘,可是莫尘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苑碧棠无助的看着外面墨台勋的军队正在快速的往前迁徙,她怎么能真的坐视不管? 她想到此,立刻冲了上去,莫尘以为苑碧棠要抢他手中的信号弹,双手背到了后面,没想到苑碧棠一抽,将莫尘腰间的软剑给抽了出来,她一下子就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你看着办吧!如果不给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她就是吃定了莫尘对她的好,所以才在莫尘的面前这么的肆无忌惮。 明明知道苑碧棠不会真的自刎,可是莫尘最后只是深深的凝视了苑碧棠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将手中的信号弹递给苑碧棠。 轻轻的一拔,信号飞上了天空,那么明显的标志,在空中绽放出七彩的光芒。 外面广阔的路面上,墨台勋盯着天空一阵皱眉:“去查看一下,森里里面有探子。” “找到之后怎么处理?”他旁边的人上前一步,抱拳问道。 “杀无赦。”墨台勋眯起了危险的眼睛,敢破坏他的计划,那个人简直就是找死。 接受命令的人都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他立刻就除了帐篷,一个有野心的君王对将领而言是一件好事,不过墨台勋身上的戾气也让她们心惊。 有了这样的君王,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而在另外一个地方,身边的小厮大声一喊:“皇上,不好了,外面有信号弹。” “嗯?”项厉宸本来在帐篷之中好好的休息,一听到外面的传话声音,立刻就冲出了帐篷,他大声叫到:“来人,准备迎战!” 不管那个发射信号弹的人是谁,他都知道墨台勋已经开始行动了。 火把亮了起来,形成燎原的趋势,墨台勋的夜袭已经被人识破,他退,则全军士气会降低,进则项厉宸已经做好了准备,墨台勋咬了咬牙,还是硬生生的冲了上去。 两军交战,在这广袤无垠的地方,一但交战,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大家拼的全部都是实力,还有运气。 霎时间,肉末飞溅,血流成河,断肢惨臂,还有花花碌碌的肠子,飘洒了一地,到处都是士兵们的哀嚎,整个战场就像是修罗地狱一样恐怖。 苑碧棠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战争了,她曾经为了寻找墨台勋也来到了战场,可是此刻,她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胃中的翻腾,扶着旁边的大树就吐了起来。 莫尘顾不得苑碧棠的不良反映,只听他低低的喊了一句:“糟糕,有人追查我们来了,赶紧走。” 莫尘利索的灭了升起的火,随便往上面埋了一点土,就拉着苑碧棠一路狂奔。 “走快点!”莫尘拉着苑碧棠,焦急的便往前跑,一边提醒汀兰。 看刚才的情形,墨台勋似乎对放信号的人格外生气,竟然出动了一个连的军力来搜捕他们。 苑碧棠苍白着一张脸,之前因为中毒的原因,让莫尘吸了不少的血,她现在身体眼中缺乏血量,稍微跑上一会儿就感觉身子已经不堪重荷了。 莫尘看了一样苑碧棠,背起了苑碧棠,发了疯的往前面跑。 “等等,等等汀兰。”苑碧棠还存着一丝清醒的意识,她们是几个人来的,就一定要几个人回去,苑碧棠不能看着汀兰死在这里。 汀兰似乎也知道自己是拖累,她对上了莫尘的双眸:“莫尘,你带主子先走,要是让人抓住了我们,谁也别想活命了。” 墨台勋自然是不会杀了苑碧棠的,但是来找探子的人谁认识苑碧棠呢?还不是一刀就砍了人性命的事情! 男人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无情的抛下了汀兰,飞奔而去。 “不要丢下汀兰,你要是这么做,我会恨死你的。”苑碧棠撕扯着莫尘的衣裳,可是莫尘只一路狂奔,根本就不管苑碧棠的拉扯。 苑碧棠望着汀兰的方向,眼看着汀兰离自己越来越远,借着月光,苑碧棠甚至看到了汀兰落寞而绝望的身形,她已经不跑了,连逃跑都不跑了,她这是放弃了生命! 苑碧棠嘶吼了一声,怒瞪着莫尘:“你放我下去,你敢丢下汀兰,我就死给你看。” 可是这一次,莫尘没有纵容她,他单手一点,就封住了苑碧棠的哑穴道,苑碧棠呜呜咽咽的张了张嘴巴,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苑碧棠怒极,抱住莫尘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莫尘吃痛,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来,他一个刺客,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更加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对苑碧棠这轻轻的一咬,完全免疫。 感觉到口腔里面突然充满了血腥的味道,苑碧棠这才松开了牙齿,莫尘的胳膊已经出现了一排清晰的牙齿印子,血水涌出来,染红了莫尘的衣衫,他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疯狂的往前面狂奔。 苑碧棠愣住了,明明流血了,这个男人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他果然是那个坚强的莫尘,从小到大,努力的为了活着而活着的莫尘。 莫尘解开了苑碧棠的穴道,继续往前面奔驰。 “救救她好吗?”苑碧棠放软了声音,如果她回头去救她,汀兰可能还有生的希望,她要是不回头,那么汀兰一定就是死亡的下场了。 莫尘没有丝毫的表情,似乎还是因为苑碧棠那一声软绵绵的话给触动了,他僵硬着脸上的表情,因为带着一个人不停的使用轻功消耗了他不少的力气,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沉稳:“棠儿,为了救你,我可以牺牲任何人,你尽管恨我好了。” 她苦笑,莫尘的话让她心里一暖,也更加的绝望,汀兰那张笑脸不停的在她面前变换,在那一刹那的时间,她想起了所有在她身边呆过的丫鬟,她们都无一例外的死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们都丧失了生命,可是为什么,她们都死了,可是她还活着? 一直想着只要不付出真心,就不会受伤,她那么刻意的和汀兰保持着距离,可是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日子久了,苑碧棠还是将汀兰放在了心中,汀兰恐怕是几个丫鬟之中最聒噪的一个吧! 她有时候说话就像是一个老太太一样啰嗦,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她的每一句话都围着她在转,她的生活全都以她为中心,她才刚刚嫁给了庆生,现在就......这让她怎么对的起庆生,怎么跟庆生交代啊! 没有哭声,就那么静静的,苑碧棠落下了两行清泪,打湿了衣衫。 “还想走?”几个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拦住了莫尘的去路。 没有想到放弃了汀兰,还是逃不过墨台勋的爪牙。 “你们想怎么样?”莫尘借着月光,盯着那几个黑衣人,他已经抽出了软剑。 “皇上发话,让你们死!”那几个黑衣人倒也利索,根本就不问莫尘是谁,直接就下达墨台勋的命令。 苑碧棠嗤笑,这果然是墨台勋的风格,勋,如果你知道你不清分红皂白,直接要杀了的人是我,你会不会难过?如果你知道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我和孩子双双的死在你的手中,你会不会为我落一次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否也会为我流泪? 就在苑碧棠胡思乱想的时刻,莫尘已经飞了出去,和黑衣人打成了一片,苑碧棠想要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紧张的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在她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莫尘打不过他们,如果等会处于劣势,她可以为莫尘挡剑,让莫尘逃走。 莫尘的武功很高,他要是逃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莫尘,你为了做了这么多,我却从来都没有对你做过什么,那么这一次,就让我为你牺牲一次吧!不然你对我的情,让我怎么报答? 苑碧棠发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她爱墨台勋,今生爱,来生还会继续爱,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还要遇到墨台勋,还要嫁给墨台勋,所以,她欠莫尘的情债,就在今生还了吧! 莫尘似乎发现了苑碧棠的不对劲,他大吼一声:“棠儿,我不求同生,只求同死,你若是放弃,咱们就一道走黄泉路。” 莫尘一句话,让苑碧棠彻底的清醒,苑碧棠死死的抓住了莫尘的衣裳,她已经明白了莫尘的话,她这次在袖子之中是藏了一把匕首的,为的就是出现不测之后防身用的。 她迟迟没有拿出来,不过宽大的袖子已经把她的手给笼罩住了。 谁也没有发现在她的袖口里面,她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握出了汗水。 第142章 生死逃亡 莫尘的武功超好,但还是敌不过好几个黑衣人的攻势,这几个人的武功路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苑碧棠见过这样的剑法,她们是皇上身边的影子侍卫。 墨台勋还真是恨这次发信号的人,竟然不惜出动一个连的人来追杀她们,还派出影子侍卫来劫杀,从这就能看出墨台勋的必杀决定了。 几个回合下来,莫尘已经不敌,他先是带着苑碧棠逃跑了一路,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力气,他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影子侍卫杀死,也会精疲力竭而死。 苑碧棠是越看越着急。 寒光一闪,一剑刺出来,苑碧棠连尖叫都没有,就被刺中了,痛!无尽的痛楚! 被人生生的刺进肉中,苑碧棠不是练武的人,连小伤都不曾受过,这样的伤口,无疑让她痛的头皮发麻。 可是她只是仰望着天空,眼珠子在双眸之中晃荡了一下,张开了嘴巴,一句话也没有说。 莫尘一路继续和黑衣人打架,边走边打,一路逃亡,突然莫尘惊叫了一声:“棠儿,你受伤了?” 莫尘死死的盯着苑碧棠的伤口,他甚至忘记了这一刻还有人正在和自己打架。 “小心!”苑碧棠拉扯了一下莫尘的袖子,莫尘这才回过神,堪堪躲过了对方人的攻击,然后双眸突然泛红,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寒冷气息,整个人扑进了人群里面。 和黑衣人猛烈的颤抖,他大吼:“你们敢伤害棠儿,我要你们全死!” 黑衣人不是没有见过冷冽的人,但是如同莫尘这般冷冽的人,除了墨台勋之外,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由的走神了一下,就在他们走神的功夫,莫尘几剑刺去,又死了好几个人。 杀红了眼睛,莫尘只顾着前面的人,没有注意到一个黑衣人已经慢慢的移动到了他的后面,苑碧棠紧紧的握着匕首,看着那个黑衣人一步步的走近自己。 黑衣人一跳二起,月黑风高,苑碧棠几乎是反射性的将匕首刺了出去,只是匕首的长度怎么能够达到剑的长度,利剑一把穿过身体,神智在刹那间暂停了一下,痛感才慢慢的传达给四肢百骸,她低头望去,长剑穿过了肩膀,连着莫尘的肩膀一起穿过,苑碧棠顾不得身体的痛楚,她握着匕首的手,狠狠的在黑衣人的心窝转了一圈。 黑衣人迷茫的倒下,他至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一个弱不经风的不会武功的女子,竟然将自己杀死了? 是勇气,是潜力! 到了死亡的鬼门关,苑碧棠只能这么做,才能存活。 血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淌,苑碧棠的身子靠在了莫尘的身上,她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棠儿!”莫尘发疯了一样的转过头,他背着苑碧棠,根本就不知道剑插在苑碧棠的什么位置,他不敢拔出肩膀上面的剑,害怕苑碧棠会就这么离他而去。 苑碧棠的脸庞染上了一抹凄惨而满足对微笑:“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真好!他刚说完的话,就立刻应验了! 莫尘抿了抿嘴唇,大吼一声:“啊!我杀了你们!” 他单手一挥,削铁如泥的软剑就把肩膀上面的剑给削断,然后冲上去,和黑衣人大战在一起。 苑碧棠迷迷糊糊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流了好多的血,感觉身体里的血水都流光了一样,她感觉眼皮子好重,好想睡觉,可是她想看着莫尘,坚持着不要闭上眼睛,最后还是慢慢的睡去了....... 项厉宸找了一个高处,正在观看外面的战况,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探子闯了进来:“报!” “什么事情?”项厉宸一边看了看外面的战况,一边摇着头,这一仗准备不足,加上又是平原,没有防守的地方,他和墨台勋的军队都损失惨重,因为战争,死伤了这么多的百姓,他作为君王,感觉自己太失败了。 “禀告皇上,棠姑娘她不见了。” 项厉宸猛地抬头,他这才看清楚来的探子不是打听战报的探子,而是皇宫里面的探子。 “怎么会不见了?”项厉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探子的身边,一把就揪住了那个人的领子。 “皇上,棠姑娘和汀兰姑娘,还有她身边的那个侍卫,一并不见了。” 探子惧怕项厉宸的威仪,生怕说慢一点,都会被项厉宸砍了脑袋。 其实项厉宸对待大家的态度比墨台勋要好的太多,他一向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绝对不像墨台勋那样凭借自己的喜好办事,可是一旦牵扯到苑碧棠,他就会发疯,不顾一切的为了苑碧棠的利益,随时可以伤任何人的性命。 一向温文尔雅的项厉宸,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了这个模样,他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总是在见到苑碧棠的时候出现各种表情变化,这些大家都看在眼中,谁都认为苑碧棠是一个红颜祸水了! 只是苑碧棠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 项厉宸迟疑了一下,他突然联想到那个放信号的人! 还有谁会给他放信号,提醒他备战? 这个人.....莫非......真的是苑碧棠? “不好!”项厉宸联想到眸中可能,立刻吩咐探子:“让影子侍卫出动,救援在森林里面给我们放信号的人,救不回来,你们就别回来了!” “是。”探子立刻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莫尘的身体上面已经布满了鲜血,他究竟受伤的有多严重,已经看不出来了,也不知道他身上的鲜血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此时,黑衣人还剩下两个,而他,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依然坚持着,背上面的人早已经昏死了过去,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想法,他活,她便能活,所以就算是为了她活着,他也要打赢。 苑碧棠在他的背上,他甚至能感觉到苑碧棠稳健有力的心跳,只要还有心跳,就说明她还活着! 莫尘听着她的心跳,战斗更加猛烈,虽然他体力不支,但是依旧不肯倒下。 两个黑衣人,都十分佩服他的意志力,不过他们不杀死莫尘,就没有办法交差,玉石两方一直这样对峙着,直到项厉宸的人赶来。 他们,总算是得救了。 项厉宸的帐篷,让给了苑碧棠,她受了严重的伤,昏迷不醒。 莫尘比苑碧棠稍微好一点,他虽然也受伤严重,不过好歹是一个练武的人,意志力强悍,一直都守护者苑碧棠,知道苑碧棠没有了生命危险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棠儿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看到苑碧棠肩膀上面那触目惊心的一道伤口,项厉宸就好心痛,如果指导苑碧棠一定会用这样的方法跟来,如果知道苑碧棠会受到这么重的伤,他宁可当初答应苑碧棠,带着苑碧棠来战场,然后让苑碧棠一直待在军营里面,什么地方都不许去。 可是没有如果,他终究还是让苑碧棠受伤了。 他好像责怪莫尘,可是他没有资格,如果不是苑碧棠为了给他报信,她根本就不会受伤的。 “其实她可以躲开的!”莫尘想起了当初的场景,脸上只有悔恨:“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个黑衣人,棠儿为了救我,为了帮助我减轻负担,她亲手杀了那个人,可是却被刺了一剑,都是我没用。” 莫尘垂下头去,双手狠狠的蹂躏着自己的头发,他不停的捶打着自己,多希望她受到的伤全是在自己的身上。 项厉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他的棠儿一向这样善良,总是先为别人着想,却想不到自己。 “以后你要待在棠儿的身边,寸步不离!”项厉宸还是知道莫尘的武功有多高。 莫尘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懊恼的神色。 而在另外一个军营里面,探子跪在了地上:“皇上,我们在森林里面抓住了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 “杀了。”墨台勋没有看那个探子,他的目光一直都盯着桌面上面的地图,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因为是正面交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反而两方人马都损失惨重,于是墨台勋果断的收兵了。 他现在正一筹莫展,项厉宸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小看自己的对手。 探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肩膀,低下头去:“皇上,那个女子我见过,是棠贵妃身边的丫鬟,皇上确定杀了吗?” 墨台勋的身子微微的一震。 “什么?”墨台勋沉吟了一声:“带她进来。” 一个瑟缩的身子慢慢的被带了进来。 汀兰害怕的看看这个人,再看看那个人,她见到墨台勋的时候,被墨台勋冷峻的气息吓得瑟瑟发抖,她在将军府的时候就特别害怕墨台勋,更别提现在墨台勋已经当上了皇上。 “皇上.....”还没有等墨台勋发话,汀兰已经软趴趴的跪在了地上。 “棠儿呢?”墨台勋紧紧的盯着汀兰。 “主子和我失散了。”汀兰想到了什么,她怀着期望的眼神看着墨台勋:“皇上,主子已经怀孕了,主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能会伤害到腹中的孩子啊!皇上!你救救主子吧!” ”她怀孕了?“墨台勋的脸上闪过一阵欣喜,然后突然被着急的神色代替:”来人!来人,赶紧阻止刺杀,将放信号的人带回来,一定要活的!等等,不能伤她一根汗毛!” 墨台勋着急的说着,等到那个人急匆匆的出去之后,他在帐篷里面走了一个来回,立刻冲了出去:“不行,我要亲自去。” 黑压压的夜,靖夏的皇帝,为了棠贵妃,一个人穿梭进危险的战场,后面的侍卫怎么追都追不上他那一匹千里马。 第143章 师父找来了 夜,冷风刮着面颊,浑身都禁不住冷的抖动了一下,一道黑影不顾前方战场的艰险,一个人骑着马儿狂奔,他一路奔向森林,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看,那是谁?”南迁的巡逻士兵举着火把,仔细的盯着那个人的身影。 大家都围上来看,毕竟能在大半夜之中,还敢一个人独闯军营的人实在是少见。难道有诈?可是看那个人的身后,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这........ 墨台勋疯狂的想念着苑碧棠,为了找出苑碧棠,不惜发动战争,只要这天下都变成他的,苑碧棠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呢? 他好后悔,为什么就那么随口的让人灭口,他是打死也没有想到森林里面给项厉宸放信号的人是苑碧棠。 棠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墨台勋深幽的眸子一直目视着前方,他泛白的直接疯狂的挥动着马鞭,苑碧棠怀孕的事情让他惊喜交加,更是增加了忐忑的心情。 若是伤害了苑碧棠,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他就不光是杀害了自己心爱的人,更是杀了他的亲生骨肉。天知道他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孩子啊! 往森林的方向正好和南迁驻扎的地方不远,墨台勋现在顾不得被人发现,他着急着救人,于是没有丝毫隐藏自己的气息。 “快看,那个人是墨台勋,是靖夏的皇帝!”不知道人群里面是谁这么叫了一声,大家的眼中都闪过了激动的神色。 “抓住他肯定能神官发财!”所有的士兵们都这样认为,墨台勋只是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他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不能阻挡千军万马。 无数的人蜂拥而出,追了上去。 话说森林里面早就一片安静了。 墨台勋发了疯一样的在森里里面找,可是除了地上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找到,墨台勋往后一个趔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他怎么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这是棠儿的血迹吗?墨台勋不肯相信,他继续往里面寻找,不顾后面的追兵。 墨台勋的身后很快就来满了士兵,一场大战打了起来,墨台勋的银枪在黑夜之中飞舞,划出一个个优美的弧度,枪下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血流成河,尸体渐渐的推起了小山,可是墨台勋根本就无心恋战,他不停的在叫喊着:“棠儿,你在哪里,你快点出来,你不能有事啊!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 他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能够说出这一番情话,如若苑碧棠在他的面前,肯定会感动的要死的,可是苑碧棠什么都没有听见,她正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着呢! 尸体越来越多,可是南迁的士兵越挫越勇,他们蜂拥上前,大声的叫喊着:“杀!杀了靖夏皇帝,无论死活,重重有赏!” 墨台勋没有丝毫的害怕,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就杀一双。面前的尸体越来越多,他站在尸体的顶峰,身上的衣裳全部都染上了血色,这些血迹都不是他的,而是那些南迁士兵的,墨台勋漆黑的眸子在夜中散发着摧残的光芒,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无法找寻苑碧棠的踪影。 过了不知道多久,墨台勋打的精疲力竭的时候,靖夏的军队终于赶到,才没有让失控的墨台勋丧失在千军万马之下。 墨台勋一路惨败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大营。 他刚进了帐篷,就让汀兰去见他。 “皇上,主子她怎么样了?”汀兰急匆匆的跑进来,差点和正要出去的探子撞个满怀。 “暂时还没有她的消息。”墨台勋说话的同时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面,面前的桌子瞬间就变成了木屑。 汀兰被墨台勋的举动吓得瑟缩了一下,一时间不敢说话了。 “棠儿她,为什么会离宫出走?” 汀兰微微的抬起头,她不想说原因,可是一看到墨台勋那一双眼睛就不敢不说实话:“主子总是皇上误会,皇上对主子若即若离的,主子怀孕了害怕皇上对她的孩子也不好,所以也不敢给皇上说,于是就带着我和莫尘出来了。” “继续说!”墨台勋终于开始反省自己了,苑碧棠一直都无怨无悔的待在他的身边,让他觉得理所当然。当苑碧棠从他的世界里面离开,他的习惯突然被人改变,他不由的开始想念苑碧棠,直至到后来这疯狂的思念,才让他明白,他有多么的爱苑碧棠,这份感情其实早就铭刻在骨子里面了。 “皇上,宫里面的人想要陷害主子,每次皇上都不了了之,也不相信主子的话,主子说靖夏的皇宫不适合她.......”汀兰越说越小心,她看墨台勋的眉头越来月紧,似乎下一个幻化成碎屑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我错怪她了。”等了半响,墨台勋终于说出话来,声音里面带着无线的忧愁的。 “主子,你究竟在哪里啊?”汀兰带着哭音,直跺脚的望着天花板,泪水早就模糊了视线。 外面天已大亮,一夜之间,墨台勋似乎老了很多岁,没有得到苑碧棠的任何消息,却又找不到苑碧棠的尸体,或许没有消息对墨台勋来说就是大幸了。 苑碧棠的床前,坐着项厉宸,项厉宸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苑碧棠的身上,如果不是苑碧棠,他现在不知道已经折损了多少军队了。 他宁可折损那些人的性命,也不希望苑碧棠躺在这里一直昏迷不醒。 “水!”苑碧棠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她细微的声音项厉宸根本就听不到。 项厉宸惊喜的握着她的手,不过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手放了下来。 或许是他看错了吧!苑碧棠根本就没有醒。 失望之余,苑碧棠的手再次的动弹了一下,她偏了偏头,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水........” “棠儿,棠儿!”项厉宸摇晃了一下苑碧棠,立刻亲自倒了水,送到苑碧棠的嘴边。 苑碧棠闭着眼睛喝下了水,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睁开眼睛:“项大哥,你没事吧?” 苑碧棠的记忆定格在战场上的那一幕,她反射性的通知项厉宸:“项大哥,勋的队伍在包抄你们,你赶紧下令准备迎战。” 苑碧棠慌忙的要坐起来,可是她一动就牵扯到她的伤口,苑碧棠龇牙咧嘴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终究是没有移动分毫。 “棠儿,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拿性命来赌?”项厉宸按住苑碧棠的身子,给她盖好被子:“放心,我没事,以后我都不准你这么做了,你都怀孕了,要是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怎么对得起你?” 项厉宸死死的盯着苑碧棠的面容,倾泻出他所有的温柔和承诺:“我以后都不会让你受伤的,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项大哥,你和勋打起来了吗?”苑碧棠更想要知道的是这个。 “还没有正面交锋,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只要他从东澜撤离,我就不会继续跟他打下去的。” 苑碧棠苦笑,依照墨台勋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撤离,只是在东澜,有汀兰的父母,她不能坐视不管。想到了汀兰,苑碧棠的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她那么果断的让她先走,她活着,她却可能已经死了。 苑碧棠呼吸都在疼痛,那个如花一般的女子,还是因为她而死了,只要在她苑碧棠的身边,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看吧,汀兰就是例子。 “项大哥,你也去休息吧。”苑碧棠望着项厉宸深邃的眼窝,和上面浓厚的黑眼圈,就指导项厉宸没有少在这里等她醒来。 项厉宸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等到项厉宸走出去了,苑碧棠扫了一眼帐篷,这才发现这应该是主帅的帐篷。额,她竟然叫项厉宸出去了........ 昏昏沉沉的又睡去,她现在只想睡着,才能不想起汀兰。暂时的忘记痛苦。 过了两天,苑碧棠始终都不愿意提及汀兰的事情,甚至一直坚信着汀兰活着,仿佛这样做汀兰就真的活着一样。 “棠儿,现在身子怎么样了?”项厉宸又来看她,他从来不在苑碧棠的面前提及战事,不想让苑碧棠为墨台勋担忧,她为别人担忧的时候,项厉宸总是感觉很心慌,他真想快一点结束战争,等着迎娶苑碧棠。 “我还好。”苑碧棠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肩膀被人刺穿,能好到哪里去? “棠儿,外面有一个人找你,我也不知道是谁。”项厉宸随口的说道。 “额,怎么会有人找我?”苑碧棠疑惑的问。 “我也不知道,她说她叫宁霄,你要是听说了她的名字一定会见他的。”项厉宸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明明是在战场,可是那个女人却十分诡异的来到了他的军营,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旁若无人的进入了他的营地,还没有人发觉,那个女人蒙着一张面纱,什么都看不到,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清洌疏离。 “是师父来了。”苑碧棠眼睛一亮,她就想要跳下床。 “别急,我让她来见你就行了,你乖乖的躺在床上。”项厉宸心疼的拉住了苑碧棠的手,这个女人总是那么不安分,现在都受伤成什么样子,还不顾自己的身体。 “嗯嗯,快点叫师父进来。”苑碧棠期待的望着外面,她一直想着等到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见师父,没有想到师父会亲自来看她。 师父一向不喜欢离开灵泉山,怎么这一次会突然出来? 第144章 我是公主 带着疑问,宁霄已经走了进来,她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脸上蒙着黑纱,头上束了一个凤冠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道姑。 “师父!” “棠儿” 两个人相见,宁霄的身子一震,就冲上前去抱住了苑碧棠的身子,紧紧的拥抱,多么想念的人儿,终于 在今天得见。 “师父,你怎么来战场了?”苑碧棠咳嗽了两声,宁霄这才发现她抱的太紧,。 宁霄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讶异的看着她肩头的纱布:“棠儿,你受伤了?” “没什么大碍了,师父放心吧。”苑碧棠微微一笑。 “棠儿,本来我想要一辈子都待在灵泉山里面的,一辈子不问世事,可是现在真的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眼看着东澜发生了战乱,我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师父这次来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说。” 宁霄警惕的看了一眼项厉宸,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他在这里她们俩人说话不方便。 “师父,你就直接说吧,他是项大哥,不碍事。”苑碧棠亲热的拉着宁霄坐下。 宁霄皱了皱眉头,她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苑碧棠无奈,宁霄就是一个倔脾气,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苑碧棠在喜欢墨台勋的性子上面,倒是随了宁霄的性子。 苑碧棠治好看向了项厉宸。 项厉宸本想在宁霄这里多了解一下苑碧棠,看来他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家明显的不信任还是打击了他,他只好无谓的耸了耸肩膀,离开了帐篷。 宁霄这才慢慢的解开了面纱,她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柳叶眉如月,坚挺的鼻子划出优美的弧度,朱红一点,如此绝色连铃铛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这就是她的师父-----宁霄。 从苑碧棠有了记忆的时候开始,宁霄就喜欢蒙着面纱出门,而且她们也很少出门,宁霄总是神秘兮兮的跟人打听一些事情,然后就带着苑碧棠回到她们简陋的小屋,宁霄从来都没有带着苑碧棠逛街过一次,她每次不管去什么地方,总是在打听什么人,打听什么消息,苑碧棠不是没有问过她,只是宁霄总是淡然的说道:“你还小,等到以后长大了,我就告诉你。” 在宁霄的眼中,苑碧棠永远都是一个孩子,她永远都没有办法长大,所以久而久之,苑碧棠就慢慢的淡忘了这件事情。 “师父,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宁霄有秘密,一直瞒着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隐藏着。这不禁让苑碧棠好奇。 “棠儿,你可知道你肩膀上面的蝴蝶印记?”宁霄的思绪飞了好远好远。 苑碧棠愕然,她肩膀上面一直都有蝴蝶印记,可是这又代表什么意思? 她还清楚的记得,涯殇在强吻她的时候,触摸到蝴蝶印记便改变了她的决定,她亦记得靖夏的老皇上因为她肩膀上面的蝴蝶印记在死前最后一个命令就是诛杀自己,她一直有一种预感,感觉自己的身世绝对不会简单。 “其实你是东澜国的公主!”许久许久,宁霄才缓缓的叹出一口气。 苑碧棠心惊的的瞪着宁霄,想要说话却卡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 她是东澜的公主? 宁霄是在开玩笑吗?看着宁霄那一双坚定认真的眸子,苑碧棠的心一下子失去了重力,没有了着落。 许久,苑碧棠才扯出了一个微笑:“师父,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棠儿,或许你不愿意相信,可是这确实是事实。”她的眼中似乎展开了当年的那一副场景,这么多年来一直铭刻在心上,仿佛那一天就像是昨天一样清晰可见。 二十年前,东澜一片祥和,因为皇上治理才能很强,整个国家越发的繁荣富强。 可是,在那一年,四王爷苑丰归来, 一场腥风血雨在皇宫之中上演。 那一晚,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皇宫里面巡逻的禁军都找了地方躲雨。 烛光忽明忽暗的上书房里面,皇上正在批阅奏折。 “主子,你慢点,这下雨天的,摔着可就不好了,小心肚子里面的孩子。”宁霄的头上扎着两个朝天髻,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裙摆,艰难的跟上皇后的步伐。 “白天的时候,皇上说好今晚会好好休息的,可是这么晚了都还是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八成他又要熬夜了,不行,我一定要去提醒他。”皇后踏着小碎步,一路快走,几道惊雷劈下来,轰隆隆的声音吓得皇后的步子更加快了。 过了长廊,地上有殷红色的血迹夹在雨水中,虽然已经是晚上,皇后还是察觉到了,她弯下腰,细心的用手指沾染了一点,不由的缩了缩手,“不好!这血迹是上书房那边流过来的。” 压抑住心中的恐慌,皇后快步的走向了上书房,皇宫里面怎么会有血?宁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 两个人远远看到上书房的时候,公公的尸体正横在雨水中,宁霄瞪大了眼睛,继续想要尖叫出生。 “不要慌!”皇后转过头看了一眼宁霄,赶紧从公公的身边绕过去,宁霄紧紧的跟着皇后,她稍微的瞥了一眼,平日中和她经常谈笑风生的公公正死不瞑目的瞪着大眼珠子,宁霄心惊肉跳的捉住了皇后的衣襟。 “皇上........”皇后凄厉的惨叫一声,她扑了上去,这一声叫喊让宁霄也紧跟着看去,皇上的背上面直立立的插着一把剑,他倒在桌子上面,血水留了一桌子。 “皇后,以后朕不能继续陪在你的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皇上微弱的发出声音。 “皇上,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对你下毒手,皇上你不能死啊!”皇后抱着皇上,她清楚的明白就算现在去叫太医也回天乏力了,皇上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她能看他最后一眼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心四王爷.......”话落,皇上就闭上眼睛,撒手人寰。 “皇上!皇上!”皇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可是皇上已然听不见了。 宁霄永远都听的到皇后凄厉的叫声,那一声声呼唤,让她彻夜都不得安宁。 皇后抱着皇上的尸体,镇定的对宁霄说:“宁霄,现在宫里面已经不安全了,你赶紧带着小公主走。” “不,主子,我不能丢下你。”宁霄从来都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皇后对她恩重如山,她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逃离皇宫。 “赶紧走!四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难,宁霄,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要好好的抚养公主,不能让我最后一点血脉都丧命啊!”皇后哭泣着恳求宁霄。 宁霄的心揪着疼:“主子,那你跟我一起走,我们逃离东澜,我们去南迁,我们去靖夏,好不好?” “来不及了,我现在大着肚子,能跑多远,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一定无法活下来,你只要答应我照顾好公主,拜托你了啊!”皇后说完万念俱灰,她婉约一笑,匍匐在皇上的身上,慢慢的抽出了皇上身体里面的剑。 “皇上,臣妾如此爱你,你走了臣妾怎么能独活?”一句反问,皇后单手一晃,宁霄还没有看来得及阻止,皇后已然自刎,血水从剑上面慢慢的滑落,宁霄此刻突然没有了害怕,只有了心疼。 她愣了一会儿,已不知道泪水千行。 疯狂的跑出了上书房,她找小路回到宫中,抱起摇篮里面的小公主,就从侧门出宫了。 这一逃,便逃到了靖夏,在靖夏的灵泉山里住下,只是皇后和皇上凄惨的死去,这深仇大恨,她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惊醒,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那些痛苦,她一直压抑着,等待小公主的长大。 她,唤她棠儿。 她,唤她师父。 如此隐姓埋名。 “棠儿,你是东澜的公主,是皇室的人,这蝴蝶印记象征着你高贵的血统,只有东澜的皇室成员,才能天生就有这样的印记。”宁霄深深的望着苑碧棠,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杀害你父母的那条毒蛇正在享受着东澜的物资,他坐在你父亲的位置上面,拥抱佳丽三千,俯视万千山河,你该当如何,由你决定。” 虽然宁霄说是让苑碧棠决定,可是她的眼神和话语无不在告诉苑碧棠:“我要你报仇!为你的父母报仇!”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痛,毕竟她从来没有见过亲生父母,一直都是宁霄抚养长大的,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大的血海深仇,她却无从恨起,这便是她真实的想法。 她最茫然的,就是现在的身份,其实宁霄不告诉她她的生世,她也能过的好好的吧! “师父,我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苑碧棠还是当初的性子,从来不会隐瞒宁霄什么事情,她脑海中想的是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棠儿,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实在是有点.......换做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接受,可是你想一想皇后,她怀着孩子自刎,还有皇上被人用剑穿心,死的何其悲惨,你要好好想清楚。”宁霄不是很满意苑碧棠的反映,她本想着苑碧棠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对她立刻发誓或者做出承诺,可苑碧棠只是很茫然的告诉她,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现在都什么状况了?她还有时间去接受事实吗? 第145章 东澜我回来了 宁霄蒙上了面纱,走出了帐篷,项厉宸就站在不远处,她走到项厉宸的面前,微微的行礼:“谢谢皇上救了我的徒儿一命。” 妖娆的眼神,一看便知是一个大美人,项厉宸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还能有如此风韵,他点了点头。 宁霄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最后仅仅是和他擦肩而过。 项厉宸进入了帐篷里面,苑碧棠正安静的坐在里面,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棠儿,你师父都给你说什么了?”项厉宸上前坐到苑碧棠的身边。 苑碧棠叹息了一口气,她根本就没有把宁霄的话当成是一个秘密:“项大哥,我终于知道我的身世了。” “那还不好吗?”项厉宸高兴的反问。 “这有什么好的,我的父母都是被别人杀死的,师父告诉我身世无非就是希望我报仇,可是我,我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我是不是特别的不忠不孝?”苑碧棠苦笑,她连父母的模样都不知道,她从小和宁霄在一起,因为是在灵泉山那种偏僻的地方,甚至连户人家都很难看见,从来就没有羡慕过别人家的孩子有爹娘,因为连一个玩伴都没有,谈何羡慕! “棠儿,你没有错。”项厉宸搂住了苑碧棠,将苑碧棠的下巴搁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面:“你做决定,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一定送到你的面前。” 项厉宸从来都不会想着苑碧棠会不会利用自己的权势,而是一心一意的为她好。 她眨巴着明媚的大眼睛,眼中有湿润的液体流过,这个男人,总是这般对她好,如果嫁给他,会幸福吧! 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她也会决定嫁人,那么就嫁给项厉宸吧! “如果,我要报仇的对象,是东澜的皇上,你会怎么做?”苑碧棠试探性的问,毕竟她的深仇大恨牵扯的范围太广,权利太大,她要是一个人报仇,根本就没有希望。 “那就杀了东澜的皇上。”项厉宸无条件的信任她,甚至都没有问她的身世问题,就这样简单的答应了下来。 苑碧棠痴痴的笑:“项大哥,我是东澜的公主,当年东澜内讧,我才去了靖夏。”她直勾勾的盯着项厉宸,想从他脸上微妙的表情推测他的想法。 项厉宸只是稍微的惊讶了一下,然后就出乎意料的刮了刮苑碧棠的高挺小鼻子:“棠儿,没有想到我捡了一个宝啊!你竟然是公主啊!” 她靠进他的怀中,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只要项大哥在她的身边,就算是再多的苦难,她也能熬过去,虽然她明白,这并不是爱。 晚上的时候,项厉宸给宁霄的到来摆宴接风洗尘,宁霄很是满意项厉宸对她的态度,不过她深深的明白苑碧棠早就嫁给了墨台勋,所以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恼怒还是欢喜,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让人捉摸不透这个美人究竟是什么想法。 晚宴之后,宁霄对苑碧棠说:“棠儿,你想好了吗?” “我想回东澜看看,师父希望我怎么做我便会怎么做的。”这是大实话,苑碧棠心中没有多少的恨,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只有宁霄自己知道,所以苑碧棠只能说会按着宁霄的意思去做而已。 不过,就这种程度的承诺也让宁霄十分开心了,她阴恻恻的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东澜的皇上死在自己的脚下。 苑碧棠回到帐篷里面, 苦着脸问莫尘:“莫尘,我要是杀了东澜的皇上,东澜是不是会动乱?” “是。”莫尘温柔的望着苑碧棠,简直就要把苑碧棠看进自己的眼中。 “那我该怎么办呢?”苑碧棠苦恼的撑着自己的下巴,她想要按照宁霄的意思报仇,可是她也不想看到东澜的百姓而因此受苦,毕竟有感受的永远都是活着的人。 “棠儿,这些事情你看着办,我只要支持你就可以了。”莫尘一向不会发表自己的建议,不管苑碧棠的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他一定会按照她的话去办。 苑碧棠会心一笑,拍了拍手:“那明天就去东澜把,我先回去看看情况。” 这一晚上,苑碧棠梦到了涯殇,那个邪魅阴柔的男子,总是风流倜傥的展开羽扇,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棠字,他总是喜欢玩味的看着苑碧棠,然后在她耳边低吟:“你早晚有一天会是我的。” 可是他,在看到她的蝴蝶印记的时候,并没有将她占为己有,他把她掳掠到皇宫的时候,并没有用强,反而还一次次的救了她,竟然硬生生的从老皇上的遗诏下面救出了她来。 那个男人,最终却死在她的手中,她亲手结束了他的性命,可是那个男子,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告诉她,他爱她。 苑碧棠向来不想提起涯殇,不想想那个男人,她对那个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会心痛,会心疼,会后悔,会懊恼。 不过,他终究是死了,顶多只会在她的梦中出现了。 很快,他们就上路了,和墨台勋一路打着,讲战线往东澜推移。 如果她真的要报仇,她绝对不会选择战争,而是选择刺杀,因为只有这样,百姓才不会受到伤害。 说实话,东澜真的好弱,弱到项厉宸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东澜的皇宫给包围起来。 苑碧棠失踪的事情对于墨台勋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现在满心都是苑碧棠,打仗总是心不在焉的,且战且退的样子,士气低落了不少。 苑碧棠的伤,也一路上好了很多很多。 她走下轿子,踏入东澜的国土,没有故乡的亲切感,而是被街上面性感的美人吓得稳不住脚跟。 一个个穿的极少,比上次项厉宸让她试穿的那身衣裳布料要少的多,她们一个个露出藕节般的玉臂,修长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之中,甚至衣裳总是在肚子的上方,看的苑碧棠也一下子就傻眼了。 “棠儿,这就是咱们的家乡,你喜欢这里吗?”宁霄随后从马车里面下来,发现苑碧棠的目光一直流连在人群之中,她不禁觉得好笑。 “嗯,喜欢,”苑碧棠猛地点了点头,不过她偏着脑袋问:“可是她们为什么穿这么少,东澜是一个很缺布料的国家吗?” 宁霄的笑容僵持在脸上,项厉宸捂着嘴轻笑。 一路上,苑碧棠实在是被东澜的风土人情给吸引了,这里人穿着大胆,有些偏黑的肤色,苑碧棠不愿意继续坐马车,非要在街上步行,他们的穿着一下子就透露了他们是外地人的身份,不少土著居民都对苑碧棠一行人纷纷侧目。 苑碧棠友好的笑着,在街上面玩的好不热闹:“莫尘,这个是什么东西?” 莫尘淡然的回答:“柚子。” “那个呢?” “那个是椰果。” “你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 “因为我是刺客,这里我来过。” 苑碧棠点了点头。 “棠儿,该办正经事情了。”宁霄不停的催促着苑碧棠。 苑碧棠恍然大悟,她立刻乖乖的赶紧去东澜的皇宫。 皇宫整个都已经被项厉宸给控制住了,项厉宸在安插奸细的手段上面,似乎比墨台勋更胜一筹,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住了东澜的皇宫,而墨台勋攻打了三天也没有攻打下来,这足以说明项厉宸的本事了。 “师父,我想和这里的皇帝好好的谈一谈。” 宁霄皱了皱眉头:“棠儿,这还有什么好谈的。他是你的仇人,你应该手刃仇人,这才是你最该做的。” “我知道,师父你还是让我去吧。”苑碧棠不想继续和宁霄多说,其实不伤害百姓,不动摇国家队根基,这些宁霄怎么可能不懂得,只不过她为了私人的恩怨,根本就不想懂得。 “我陪你去。”项厉宸当然是不放心苑碧棠一个人去的。 “不用了,你还是先监控皇宫吧,让莫沉陪着我就好了。”苑碧棠打断了项厉宸的话。 项厉宸想了想,看了一眼莫尘,莫尘的武功路数那么高,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于是他就让了一步:“好吧,我在外面等你,只要你大叫一声,我立刻就会待人进去。” 苑碧棠轻笑:“好的。” 皇上的大殿格外的大,他和别的国家的皇帝不同,不喜欢留宿在嫔妃的宫里面,他喜欢自己一个人一个宫殿,所以才专门让人盖了这一个宁馨殿,走进去,这个宫殿格外的温馨,看上去一点都没有皇家的威严,倒像是一个平常的富有公子住的地方,随意而舒畅,格调优雅。 上前走了几步,莫尘一直紧紧的跟在身后,他淡漠的眼神一直凝视着前方,其实他一直都在偷偷的观察这里的情形。 前面不远的地方,从高高的房顶上面垂下来很多白色的轻纱,隔着一层岑的轻纱,里面有一个人影坐在地板上面,在微弱的烛光下面看书,他对背着苑碧棠,她看不见他的长相,只能看到那本书的名字-------资治通鉴。 第146章 放他走 苑碧棠缓缓的步行到不远处,站定,她开口,不是质问的语气,只是想要寻求一个真相:“你是东澜的皇上?” 良久,那个人回答了一句:“嗯。” 他依旧低着头看书,没有转过身子,更没有注意来人是谁。 如此镇定,他想必是知道自己的处境,他是别人砧板上面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二十年前,你弑兄篡位,得到了天下。你是否还记得,当初有一个公主逃落了?” 那个人的身形微微的震动了一下,没有料到来人会如此说话,不过他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声音已经开始有了紊乱的气息:“所以呢?” “我就是那个公主。“苑碧棠中气十足的大喝:“杀了我的父母,你可有任何的愧疚?今天我就是为了给父母报仇才回来的。” 那个人没有苑碧棠想象中的或害怕,或顽固不化死不承认,他只是淡淡的说:“我一点也不愧疚。” 苑碧棠愣住了,东澜的皇帝,怎么会如此镇定? “你的父母,该死!”这句哈,他稍微的说的重了一点。 苑碧棠迷惑了,他好像并不是跟宁霄说的那样,是一个坏人,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其中可能会有什么误会。 “怎么回事?”苑碧棠问。 “这都是别人告诉你的吧!那个告诉你杀了你父母的人是我,她有没有告诉你皇兄篡改了皇上的遗诏,其实皇上当初要传位的人是我,但是你父亲为了夺得这江山,竟然亲手将还没有咽气的父皇活生生的掐死,倒地谁才是丧失了道德的那个人?”那人说道这里,心里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平静,他倒了一杯茶,放到嘴边轻抿,微微发颤的手,出卖了他的想法。 苑碧棠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不会的!我父亲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你骗我!” 苑碧棠指着那个背影,吼了出来。 男子背对着苑碧棠,尽管苑碧棠吼叫的在激烈他也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地上,喝着茶水,修长的手指上面圈着一枚尊贵而不显俗气的戒指。 苑碧棠不住的后退,几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她的声音还在发抖,充满了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你绝对是骗我的,我的父皇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得不承认叫出父皇这两个生涩的字眼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那也是她的父皇,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着别人污蔑她的父皇。 “信不信随你,我要说的都说了,你决定要杀我为你的父母报仇了吗?”那个人侧着半张脸,殿内的光线太弱,又隔着层层叠叠的轻纱,所以她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可是那个人的侧脸,好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苑碧棠抬起了轻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去,那个男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直到苑碧棠走到了他身后,那个男的腾的站起来,他转过身来。 “是你!”苑碧棠惊讶的叫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那熟悉的眉宇,那见过几面也能永久无法忘怀的灿烂笑脸,那一张英俊的脸颊,怎么可能是一个至少有四十岁的壮年皇上。 他,分明只有二十多岁啊! 不知道心中此刻在想些什么,苑碧棠只感觉整个人的身子都瘫软无力,双手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放起来。 对面的男子,竟然是庆生! 怎么可能? 她惊讶的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吗?”庆生望着苑碧棠的时候,脸上有一丝老练成熟的感觉,他早就知道会出现今天这一面。 苑碧棠好不容易才拉回了自己的神智:“你娶了汀兰,你对她可是真的?” “如果我说我是真心的,你会相信我吗?”庆生那一张灿烂的没有心机的脸现在笼罩上了一层灰色的光芒,他的双眸里面夹杂着一丝让人难以看懂的情感。、 苑碧棠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冰冷了起来:“我朕后悔,不该把汀兰嫁给我,没想到你藏的这么深,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南迁做卧底的?” 庆生哈哈大笑起来:“其实说来凑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遇到你,我只是单纯的希望通过科举考试能够认识项厉宸。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你是一个女人了,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和项厉宸认识,而且还是那种关系,这倒阻止我的计划,我本来想要混入朝廷,你却让我进入了将军府.......” “为什么要去南迁做卧底,你是一国之君,怎么会亲自出去做卧底?”苑碧棠疑惑了,这个男人,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看透。 他隐藏的果真太好了。 “一切都是为了东澜啊!我想要东澜发展起来,可是缺乏资金,我需要大国的帮助,可是大国都只想着吞并东澜,能不对我们东澜发动战争已经算是对我们的怜悯了,我只想要让别的国家知道我们国家的价值而已,如果结盟,我能创作多少的价值,我想要让项厉宸看到我的才华,如果他知道东澜的皇上其实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值得他结盟,他或许会重新考虑的,这样也就避免了东澜被靖夏吞并的窘迫。” 庆生说着说着,便开始皱起了眉头,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没有想到,我们还没有开始结盟,靖夏就打过来了,更出人意料的是,你竟然会是前朝的公主,项厉宸自然会站在你的那一边,结盟不成也就算了,还给我引来了杀身之祸,我还真是自找的啊!” “........” “如果你执意要报仇,那就自便吧!”庆生笑的云淡风轻,他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温柔:“替我好好照顾汀兰,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她,而且从来不知道你就是前朝的公主。” “汀兰她,她失踪了.......不,确切的说.......”苑碧棠犹豫了一下,这个连她都不肯接受的事实真的能告诉庆生吗? “什么?汀兰怎么了?”庆生猛地窜了上来,一张慌张失措的脸凑到了苑碧棠的面前。 看他着急的模样,他果真是爱着汀兰的。 苑碧棠吞咽了一下口水,知道这件事情绝对瞒不住,只好实话实说:“汀兰为了让我逃走,一个人待在了森林里面,很可能已经被靖夏的军队........”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庆生已经冲了出去,望着那个火速离开的背影,苑碧棠不禁苦笑,她这是在做什么?本来是来报仇的,怎么会变成给庆生提供汀兰的消息了? 不过庆生根本就出不去:“你们放我离开,汀兰有危险,我现在必须去救她!只要我确定她没事,你们要杀要刮随便行不行?” 庆生的话语里面存着哀求的意味,汀兰当新娘才没有几天,难道真的要杀了他为父母报仇吗? 而且那些报仇的理由,连苑碧棠自己也不相信。 师父宁霄的话,她从小就言听计从,可是在这一刻,看着庆生的模样,苑碧棠突然有些怀疑,宁霄说的是真话吗? “放开我,让我先去救汀兰。”庆生看着苑碧棠出来,他的眼中全部都是将要失去爱人的恐慌,和刚才那个淡定的男子简直判若两人。 项厉宸和宁霄一直在外面等着,宁霄在看到庆生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了他,不过她没有武功,只等着苑碧棠一句话的事情。 “棠儿,你还愣着干什么?他就是你的仇人,你要为父母报仇,以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啊!”宁霄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这么放过庆生,今天,她一定要看到庆生的悲惨下场。 苑碧棠扶了扶额头,她有些不太相信你宁霄的话了,尽管宁霄是从小就养大她的师父,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师父为什么要让她去为溪儿公主医治病情。 “棠儿,你是不是想要放他走?”项厉宸不管宁霄的反映,他只在乎苑碧棠的决定。 苑碧棠皱了皱眉头,原来项厉宸已经这么懂她的心思了,可是为什么,那么亲切的师父,她却无法信任她了?仅仅是因为一个只相处了几天的庆生?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说她无情,那么她对墨台勋的痴迷,怎么会如此深刻? 苑碧棠转过身去,淡淡的看了一眼宁霄,然后说道:“放他走!” “棠儿,你疯了吗?他是你的仇人!”宁霄不可置信的望着苑碧棠,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乖巧的苑碧棠突然不再听她的话了。 “师父,我觉得这件事情要继续查一下,东澜已经是秋后的蚂蚱,再怎么挣扎也蹦达不起来了。等到时候我确定他是杀我父母的凶手,我一定会手刃仇人的。” “不行,我不同意,棠儿,你翅膀硬了,不听师父的话了是不是?庆生的心思有多复杂你不知道,你现在不杀他,那等到以后你再想要杀就难了。”宁霄激动说。 苑碧棠几乎没有考虑的,重复了刚才的那一句话:“放他走!” 项厉宸使了一个眼色,周围的士兵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宁霄一个人阻拦。 “你不杀那我杀!”宁霄抽出了她银白色的剑,她身上无缘无故的狂涌出杀气,刹那间天地都失色。 第147章 午夜惊魂 “项大哥,这里交给你了。”苑碧棠转身先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宁霄。 棠儿究竟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忤逆我的意思? 宁霄还没有开的及想通透,项厉宸已经让士兵带着庆生离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要保护庆生,这是苑碧棠的意思。 回到驿站里面,宁霄怒气冲冲的跑去找苑碧棠:“你说你这个孩子,我看着你长大的,你从来没有忤逆过我,这一次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私自做主?” 苑碧棠看了一眼宁霄,扶着宁霄坐下,还亲手泡茶,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师父,你可曾想过东澜的百姓?” “.....” “且不说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他确实把东澜治理的很好,如果在这个时候,我杀了他,那么东澜国由谁来治理?天下会大乱的。” 宁霄嗤笑一声:“那有什么关系,你可以自立为皇。” “我是一介女流,怎么可能当皇帝?”苑碧棠惊讶的叫出声音来,没有想到宁霄竟然存了这种想法。 “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掌控政权了?就是因为女人一直都处于弱势,男人才会对你不好,需要你的时候把你捧在手心里面,不需要你的时候就把你当垃圾一样丢弃,只有权利,才能让你凌驾于万人之上,不管是再厉害的男人,也必须匍匐在你的脚下。”宁霄表情依旧冷静,不过她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可我已经答应要嫁给项大哥了,而且我不会处理朝政,那些对我而言太陌生了。”苑碧棠摇了摇头,不管宁霄怎么蛊惑她杀庆生,她总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棠儿,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杀他就得不到这天下的地位,难道你真的要让你的父母死不瞑目吗?如果说杀了你所有的亲人能让天下安稳,换得一个明君的治理,你就真的会去做吗?” 宁霄的一通反问让苑碧棠彻底无话。 是啊!苑碧棠现在的心智,根本就做不到舍弃自己的亲人。 换个说话,如果有人可以让天下人过的更好,但是那个人必须要取代墨台勋的位置,杀了他才能让天下百姓过的更加惬意,她真的会眼睁睁看着墨台勋去死吗? 不!她不会的。 她是那么的爱墨台勋,她怎么舍得让墨台勋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就如宁霄,她亲眼见证皇后和皇上死了,这是多么大的痛苦。 “好吧,我答应你,如果我查清楚他真的杀了我的亲人,那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宁霄得到了苑碧棠这样的承诺,她才高兴的点了点头,认为苑碧棠懂事了。 额,其实很可笑,听她的话就是懂事,不听她的话就是心智不全,自作主张。 宁霄走了之后,苑碧棠把调查庆生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项厉宸,她只是一个连武功都不懂得的女人,想要调查别人,只能借项厉宸的力量。 “棠姑娘,外面有人求见你。”陌生的侍女急匆匆的走进来。 “让他进来。”苑碧棠拢了拢衣裳,斜靠在床头。现在已经入秋,她越发的懒散,恨不得睡在床上面不起来。 庆生急匆匆的冲进来,他满下巴的胡子扎,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圈,也憔悴了很多,见到苑碧棠就问她:“你又没有汀兰的消息?” 苑碧棠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她突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原来真的喜欢汀兰啊! 只是,她也希望能够找到汀兰,可是汀兰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苑碧棠深深的看了庆生一眼:“我有一种直觉,我感觉汀兰还活着。” 憔悴的二人立刻抬起了头,充满希望的问道:“你是说真的吗?” 庆生哪里还有一个东澜皇上的模样,他穿着一身黄袍,可是风尘扑扑,一看就是好几天都没有梳洗过了,为了找到汀兰发疯到这样的地步,他应该是一个好人吧! “当然是真的,你等消息吧”苑碧棠不再吱声。 庆生转身离开,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被后面的声音叫住。 “如果,我说如果,当初我父亲要是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还会取代他的位置吗?”苑碧棠的眸中闪现过一丝复杂,她不想要提起这个事情,毕竟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是作为子女,她必须有孝心,她一不能容忍杀害自己父母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会!”庆生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此刻,苑碧棠真的相信了他的话,就算他说这句话只是为了让苑碧棠放过他,她也宁愿相信。 庆生又加了一句:“还有,你母亲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为了殉情而死。”庆生扯了扯嘴角,他急匆匆的跑出去。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想必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吧!国家陷入了和墨台勋战斗的危险状况,再加上汀兰失踪,他要亲自去找,他这个皇上做的委实不容易。 “........”苑碧棠终究没说出什么来,她一切都知道,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庆生的错,如果庆生没有骗他,他说的都是真话,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要坚持杀他呢? 庆生只是杀了一个坏人罢了,他只是在正义的道路上面走过,而苑碧棠,很不幸的是坏人的子孙........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苑碧棠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是为了宁霄的那一句话,一定要为父母报仇么?没有了庆生,东澜的百姓又要过上心惊胆战的日子,内乱又回重新开始吧! 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苑碧棠一直等待着项厉宸的消息,庆生已经先入为主的进入了苑碧棠的心,就算项厉宸告诉她,庆生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她真的能下去手吗? 苑碧棠实在不愿意多想,她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就这样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觉。 东澜的天气很古怪,白天热的要命,晚上却冷的要命,温度总是走向两个方向的极端。 晚风稍微的吹进窗户一丁点,苑碧棠就冷的打了一个寒颤,她轻声的呼唤:“汀兰,关上窗户。” 可是半响,只有她匀称的呼吸的声音,哪里有汀兰的影子,冷风吹的苑碧棠狠狠的裹住被子,终于,她想起来,汀兰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苑碧棠只得自己下地,一身白色的亵衣美妙的衬出她的身姿。 来到窗户边上,她右手关上右边的窗户,左手当要拉扯左边的窗户,突然血淋淋的东西扒在了窗户上面,不停的蠕动。 “啊--------”苑碧棠尖叫着往后退,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面。 好痛!被自己的双脚绊倒在地上,真是够笨的了。可是苑碧棠哪里还管身体的疼痛,她害怕那血淋淋的东西,可是她又必须盯着那个地方看,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双人手。 听到苑碧棠的参见,莫尘从房檐上面飞下来,迅速的跃出了窗户,提着那个人进了房间。 本来就浑身是血,也不知道伤的倒地有多重,还被项厉宸这么狠狠的一丢弃,更是发出凄厉的叫声,配合着他满身是血的模样,更加觉得是地狱里面出来的小鬼。 苑碧棠禁不住继续往后面缩着,有莫尘在,她才稍微的放下了心来,这时候才感觉到肚子痛的死去活来,很快就埋没了她的理智:“莫尘,好痛!我好痛!” 莫尘迅速的点了血人的穴道,然后对着外面大喊:“来人啊!快叫太医!” 他打横将苑碧棠抱起来,放到了床上:“棠儿,你哪里疼?我给你揉揉!”莫尘心疼的不知所措,他随意的望了一眼地上的人,要不是他的出现,苑碧棠也不会吓的栽倒了,他的眼中不禁流露过一股强烈的杀意。 “痛死我了!”苑碧棠的一声呼唤,立刻就把莫尘的神智给拉扯了回来。 “我给你揉揉!”莫尘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温暖的大掌缓缓的摸着苑碧棠肚子,苑碧棠瞬间感觉好了很多,她额头上面出现了无数的汗珠,好在在痛苦的时候,莫尘在身边关心着自己,心里上得到安慰,苑碧棠慢慢的,便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项厉宸和太医同时赶来了,项厉宸一把推开了莫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怎么办事的?” 莫尘是她的影子侍卫,怎么会让苑碧棠受到惊吓? 莫尘低头不语,立刻站在了一边,他确实没有保护好苑碧棠,他比任何人都要后悔。 如果刚才没有闭上眼睛,如果刚才他能替苑碧棠关上窗户,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不要怪莫尘,是我自己太笨了。”苑碧棠不忍项厉宸如此苛责莫尘,不管莫尘的年纪有多大,他始终是她初见时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哼。”项厉宸如此温柔的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发怒,旁边伺候的侍女们看的下巴就快要掉在地上了。 “太医,棠儿的身子怎么样了?”项厉宸转而把目光放在太医的身上。 “回皇上,棠姑娘这....棠姑娘有喜了。”那个太医满头大汗的低着头,生怕自己会说错了话,一个姑娘家,刚才和项厉宸许配了婚约不久,这就怀孕了?这个孩子倒地是谁的还朕难说。 第148章 宁霄的私情 太医生怕如果不是项厉宸的,他的下场会变成什么样子。 结果项厉宸只是嗯了一句:“我知道,我是问刚才摔跤对身子有没有什么影响,看棠儿刚才痛的死去活来的,我看着就揪心。” “棠姑娘只是一时间受到了惊吓,同时也吓到了腹中的胎儿,胎儿不稳,所以才会产生腹痛的表现,现在她情绪稳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待臣开上两副凝神的方子即可。”老太一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苑碧棠的孩子应该是项厉宸的,不然项厉宸不会是这个反映。 怪不得项厉宸如此坚持不想要充沛后宫,原来早就有了意中人,太医想起前一段时间朝廷发生的事情。 “皇上,你都还没有皇子,后宫佳人都不入皇上的眼,皇上该纳妃了。” “皇上,就算是为了江山社稷,皇上也要尽早开枝散叶,光耀祖宗啊!” “微臣有一女,才貌双全,如果能得到皇上的青睐,是微臣的福分啊!” 每个人都巴不得皇上纳妃,恨不得把自己家的闺女全部都塞到后宫里面去,项厉宸怎么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项厉宸淡然的坐在皇位上面,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一句话就将下面的人给打发了:“父皇才驾崩没有多久,朕要为父皇守孝,难道你们要朕在服丧期间纳妃,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吗?” 于是,所有的大臣都沉默了。 现在想来,项厉宸哪里是为了守孝,根本就是金屋藏娇,早就有了中意人了。 “那好。”项厉宸拉住了苑碧棠的手,关怀的说:“棠儿,你好好的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那个惊吓你的人。” 他转而对太医说道:“今天你把脉出什么结果了?” 危险的气息迎面扑去,太医镇定的回答:“棠姑娘只是稍微有点身体不适而已。” 项厉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让太医出去。 苑碧棠望着地上那个血淋淋的人,她好奇的想要下床去看看。 “棠儿,你刚刚不还肚子疼么?还是歇着吧,我去看看就行了。”项厉宸皱了皱眉头。 “没关系,我就是随便看看,再说我现在不也没事么?”苑碧棠轻微的笑了笑,她下床走到那个人的身边,莫尘主动翻开那个人的身子,他的脸庞一下子就映衬到苑碧棠的眼中。 “是你?庆生!”苑碧棠再次惊讶,不过她已经不顾脏不脏,直接就去摸着庆生的脸:”庆生,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庆生一脸的血肉模糊,要不是庆生那一双明媚的让人难以忘记的眼睛,她甚至都辨认不出眼前的男人就是庆生了。 莫尘听了立刻揭开了庆生的穴道:“棠姑娘,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他微弱的说出这一句话。 “你说什么傻话啊!”苑碧棠眼中一热,竟然为了这一个没有见过几面的人哭了出来。 她立刻转过头去:“快去把太医再叫回来。”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汀兰,好好的对待她,让她嫁一个对她好的男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庆生想着的还是汀兰。 苑碧棠心疼的看着他,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怎么会篡夺皇位呢?究竟要把他逼到什么样的地步,他才会狠心杀了亲人,登上皇位? “你什么都别说了,太医会治好你的,如果你死了,我就不管汀兰了,让她在外面冻死饿死我也不管她。”明显苑碧棠说的是气话,可是对庆生而言,简直愤怒到了极点,他脑海中便只有了一个念头,如果他死了,汀兰在这个世界上就无依无靠了。 咬了咬牙,他始终坚持着不倒下。 太医进来,隔日他治疗伤口,苑碧棠在外面等了老半天,后面只听到里面一声声的惨叫,也不知道太医在干什么。 苑碧棠站在门外面,心都纠在一块,要是他死了,她怎么对得起汀兰,这个时候,她完全忘记庆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苑碧棠走来走去,晃得人眼睛疼。 莫尘劝慰她:“棠儿,你还是坐一会儿吧,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苑碧棠虽然在点头,可是脸上焦急的神色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等待太医诊治完毕的时候,苑碧棠冲进去,只看到庆生闭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医,他是睡着了吧。” 太医瞟了一眼苑碧棠,叹了一口气:“不是睡着了,是疼晕过去了。” “.......” “那他现在情况稳定了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没有,不过这张脸恐怕毁容了.......”太医随即安慰的说道:“好歹是个男子,毁容的打击没有那么大,要是女子估计该跳楼了。” 苑碧棠这才注意到庆生满脸包裹的纱布上面,愣住了。 他,会毁容了? 有人要刺杀庆生,她相信,因为他是东澜的皇上,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的皇上,总是有人想要至置于死地,不过这次的情况为诡异啊!怎么会有人想要毁容呢? 对一个男人毁容........ 他受了很重的伤,苑碧棠没有让人将他搬出去,而是自己重新找了一个房间睡觉。 在临走之前,她看了看他睡着的样子,给他盖了盖被子。 “铛”的一声,他的手中落出一颗珍珠,苑碧棠登时愣住了。 匆匆的回到房间,苑碧棠对着烛光仔细的将珍珠看了两遍,她是打死也不会记错的,难道真的是她干的? “棠儿,你找到线索了?”经过刚才的事情,莫尘已经没有睡意,他盯着苑碧棠不解的问道。 “貌似是我师父干的,这珍珠是她头上的簪子上面镶嵌的,大小刚好吻合,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报仇吗?” “或许她并不是为了报你父母的仇!”莫尘思索了一下说道。 “何以见得?”其实苑碧棠早就感觉宁霄仇视庆生,似乎不光光是因为她父母的原因,二十年的恨,就是为了恨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而且还这么迫切,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师父好像急着让你杀了他,甚至都不赞同你调查庆生,且不说当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师父我一看就是一个稳重的人,可是每次她看到庆生的时候,那双眼睛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是恨,但更多的,好像是埋怨。”莫尘后面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毕竟这些都是猜测,他也说不好的。 “嗯,其实我也这么觉得。”苑碧棠放下了珍珠,这件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第二日,天晴。 苑碧棠首先去看了庆生,庆生已经清醒了过来,一听说自己要毁容,气的半天都没有说话,等到苑碧棠来的时候,他只露出了两只眼睛,都不愿意看苑碧棠,一见到苑碧棠就是一肚子的火,好像还在为昨天说不管汀兰的事情生气。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没有?”苑碧棠率先问道。 “哼!”庆生生气的闷哼了一声,然后整个身子就转向了墙里面,倒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怪不得东澜总是发展不起来呢!庆生如此的没有魄力,现实生活中还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能成大事才怪呢! “你好好的养伤,我会派人继续打听汀兰的下落的,要是你还想要看到汀兰就乖乖的不要出这个房间。” 不管那个刺杀庆生的人是不是宁霄,她都不能让庆生受到任何的伤害了,就算是为了汀兰,她也要护他周全。 “嗯,我的脸没救了吗?”片刻,他吐出这句话来。 苑碧棠干笑着:“其实汀兰比较喜欢粗狂一点的男人,你以前白白净净的她一直跟我抱怨呢!现在你留下点疤痕什么的,她肯定会觉得你更有男人味的。” “真的吗?”庆生的眼中有亮晶晶的东西闪过。 “.........” 这个男人还真是好哄骗啊!这样其实挺好的,汀兰应该会幸福的。 苑碧棠告别了庆生,拿着珍珠去找宁霄对峙。 推开房门,里面一股寒气迎面扑来,也不知道是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还是这个房子太过阴冷。 宁霄静静的坐在镜子面前,她美丽的面庞落在镜子里面,面部却是狰狞的神色:“棠儿,你是来质问我的?” 一向谨慎的宁霄铁定是发现发簪上面的珠子不见了。 “师父,你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杀他,等上几天会怎么样呢?”苑碧棠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个亲生女儿尚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倒是宁霄想方设法的报仇。 “那是因为你没有亲生经历那一幕,你这个不孝子,出去!”宁霄一个用力,将手中的簪子折断。 “师父,我们都是东澜的人,东澜的皇帝死了,东澜的百姓怎么办?” “难道为了别人你就不报父母的仇恨了吗?你这个不孝子,我辛苦的拉扯你长到这么大,无非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为父母报仇,你现在这个不争气的样子,是不是想把我活活气死?”宁霄永远都是那么严苛的责骂苑碧棠。 第149章 定亲 曾经,苑碧棠只有师父一个人在身边,她从来都没有享受过别人的关怀,所以她觉得宁霄对她苛刻一点,凶一点都是应该的,可是自从遇到了项厉宸,遇到了墨台勋,遇到了莫尘,这些人给她的关怀,她才知道宁霄其实对她并没有多好。 “师父,你怎么能弃天下苍生不顾?”苑碧棠一直以为宁霄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的心起码还是善良的,怎么现在宁霄说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怎么就是一个坏人呢! “连自己都顾不了你谈何顾别人?棠儿,我真是看错你了。我真恨自己,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一个人来。”她闭上眼睛,连镜子里面反射的苑碧棠的影像都不愿意看见。 苑碧棠默默的听完宁霄的话,不管怎么样,她也是由她养大的,所以她认真的听完,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便转身退了出去。 她那如仙子一般的师父,她从小就尊崇的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变得连她都不认识了。 倒地是她苑碧棠变了,还是师父宁霄变了,她都不知道。 苑碧棠在她门外又待了一会儿,想要进去认错,说自己态度不是很好,可是那样势必宁霄要让她杀了庆生,反而情况会更不好,犹豫再三,苑碧棠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离开这里。 她必须找一个地方安静下来,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她失魂落魄的走着的时候,项厉宸出现在楼梯口:“棠儿,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苑碧棠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项厉宸带她进了一间没有人的屋子,将一份情报丢在了她的手中:“你看看吧!” 展开纸张:“宁霄,东澜某县令之女,选妃入宫,落败,成为奴婢,与四皇子有一段牵扯,后成为皇后身边的红人.......” 什么叫做有一段牵扯? 苑碧棠愣愣的看着情报,四皇子就是当初的庆生吧! “庆生和别人不同,他总是张着一张娃娃脸,让人一看总是以为他很年轻,当初宁霄就是被他这一点给迷住,爱上了庆生,可是庆生甚至都不知道宁霄是谁,他根本就没有记住宁霄这个人,而是为了父皇的命令,和一个小国的公主和亲,增加两国的好友度,现在那个公主已经死了。” 苑碧棠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我真没有想到师父和庆生竟然会是这样的关系。” “很多事情我也查不出什么了,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宁霄和庆生绝对有私人恩怨,不然宁霄绝对不会这么想要杀了庆生。” “是因爱生恨吗?”苑碧棠迷茫的望着项厉宸那一张温和的脸庞。 “嗯,有可能。”想起庆生毁容的事情,他猜测到:“如果是因为爱上了庆生那一张永远看上去都不老的娃娃脸,那宁霄想要忘记那个男人或许会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毁了他的脸。” “真可怕。”苑碧棠打了一个寒颤,“可是她不是爱吗?真正的爱怎么会想要伤害对方,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快乐,看着他快乐我就会快乐,看着他痛苦我会比他更加痛苦,师父怎么会想着杀死对方?” 她不能理解这样残忍的爱情,被爱上的人也真够悲剧的。 “棠儿,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善良坚贞的。”项厉宸的手抚着苑碧棠水嫩的脸颊,苑碧棠的脸色微红,倒是羞涩的低下头去,她还很不习惯项厉宸这样暧昧的动作,毕竟除了墨台勋,她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不过项厉宸的碰触她并不反感,也许是因为她一直把他当成是自己哥哥的缘故,所以会喜欢他的抚摸,她清楚的知道,她和项厉宸的感情,绝对不是爱情。 “怎么,我们都要成婚了,你怎么还害羞啊!”项厉宸有些落寞。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项厉宸做真正的夫妻吧!只是看着项厉宸认真的眸子,想到自己最落魄的那一天,站在他的面前,求他收留的时候,他那温柔如春风的话语,她做不到伤害一个一直对自己好的男人。 “我只是还有些不习惯。”苑碧棠扯了扯嘴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大的让她心慌。 未来的路似乎更加艰难了。 “棠儿,我们先订婚吧!”项厉宸捉住苑碧棠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苑碧棠,蜻蜓点水的在她手背上面轻吻了一下。 那一吻,苑碧棠的心起了涟漪。 是淡淡的心疼,是淡淡的伤感,是淡淡的期待,还有淡淡的哀愁。 那一刻,她感觉好罪恶,因为面对项厉宸期待的眼神,她想着的却是墨台勋,那个英俊的男子,永远留给她的都是潇洒的背影,他从来就不愿意真心的毫无条件的信任她,换句话说,那个男人太敏感,他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她苑碧棠,也不能例外。 墨台勋,永远都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独断专行。 她多么希望,伸手拉着自己,在自己的手背上面轻吻求婚的人是墨台勋,只是那一切都是奢望。 苑碧棠苦笑,如果是墨台勋,只要他能认真的对待她,哪怕是多信任她一点,她也会感到心满意足了。 爱情,谁爱的深刻,谁就受伤的越多。 “棠儿,你在想什么?”项厉宸见苑碧棠半天都不说话,可是眼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泪水在晃荡。 苑碧棠抽了抽鼻子,笑的格外灿烂:“项大哥,谢谢你,谢谢让我遇到你。”她真心的感谢,爱这个字,如此神圣,对着她不喜欢的人,她无法说出口。 即使是这样,项厉宸也高兴的发疯,苑碧棠终于愿意慢慢的接受他了。 “那我们三日之后就定亲吧!”项厉宸抱住苑碧棠,摸着苑碧棠圆滚滚的肚子,要不是苑碧棠怀孕了不能随便乱动,他真想抱起苑碧棠狠狠的转悠上两圈。 “怎么那么快?”苑碧棠还不想那么早就订婚:“不是说等到东澜的事情解决之后再成亲吗?” “这有什么区别呢?再者说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等的起吗?肚子越来越大,人人都看在眼中,我若还不给你名分,你让大家怎么想?”项厉宸坚持自己的想法。 苑碧棠侧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苑碧棠没有了话说,只好同意了:“那好吧,等到我和你定亲了,再和靖夏开战。” 苑碧棠刻意的避开墨台勋这几个字不谈,她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就会心痛,那就永远的放到心底吧!项厉宸一向大度,他是不会介意苑碧棠怎么做的。 “棠儿,你同意了!你同意了!”项厉宸就好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激动的搂着苑碧棠,狠狠的抱着,苑碧棠禁不住要岔气了,他才放开了她。 这一幕,躲在暗处的莫尘心一酸,苑碧棠终于还是选择了项厉宸,他很懊恼,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希望苑碧棠幸福的,可是他又希望别人对苑碧棠不好,这样他就能永远的霸占着苑碧棠,可是项厉宸真的好的没话说,又温柔又体贴,这样的男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权势还大,他要是女人说不定也会对项厉宸动心的。 他和项厉宸,根本就是没法相比的两个人吧! 等到苑碧棠一个人的时候,他走到苑碧棠的面前。 苑碧棠正在给宝宝做衣裳,刚缝了几针,要拿剪刀剪一下线头,就看到旁边神出鬼没的莫尘,不禁吓了一跳,然后拍着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莫尘,你突然出现也不告诉我一声,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莫尘冷硬着一张脸,手往空中一甩,一串长命锁落在了苑碧棠做的小衣服里面:“这是给你们定亲的贺礼,就当是给宝宝的一点心意。” 他说完不等苑碧棠的反映,就转身长袍一甩,走了出去。 苑碧棠诧异了一下,拿起那个长命锁,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玩意,做刺客就是好,能赚好多的钱! 苑碧棠感慨着,根本就没有抓住重点,她甚至已经忽略了莫尘那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在她的眼中,不管莫尘是哭还是笑,她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少年而已。 额,从来就没有用看男人的眼神看过他! “棠儿,你准备好了吗?”过第二天的时候,项厉宸就忍不住去看她。 苑碧棠报以羞涩的微笑,项厉宸进来的时候正好有几个丫鬟在给她量体裁衣。 “时间太紧了,要不过一段时间再定亲啊!” “迟则生変!” “啊,你说什么?”苑碧棠刚才一直在配合着丫鬟量体裁衣,没有听到项厉宸的话。 “哦,没什么。”项厉宸干巴巴的笑了笑。 “好像成亲之前不能看新娘子的吧!”苑碧棠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 “额,我们不是成亲,我们是定亲,应该没关系的,而且现在是特殊时刻啊,要区别对待。”项厉宸说话的同时瞪着苑碧棠肚子看了老久。 苑碧棠也惆怅的看着自己的肚子,郁闷的嘟囔:“现在身材这样,怎么穿凤冠霞帔啊!” “放心,我会让人给你弄轻一点的东西,不会把你压垮的。”项厉宸眉开眼笑,他马上就明白了苑碧棠的心思。 他,果真很了解她啊! 第150章 真相令人心碎 因为是在异国定亲,所以准备不足,苑碧棠还是很高兴的样子,她想要彻彻底底的将墨台勋忘记,虽然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将他忘记,不过她努力的让自己过上新的生活,企图从那一段情之中慢慢的走出来。 南迁的皇上要在东澜定亲,不少的人都认为项厉宸铁定是要跟东澜定下友好之邦了,大家也由衷的高兴。 项厉宸迎亲的那天,街道十分热闹,驿站的外面围满了人,谁都想看一看苑碧棠的风采,谁都想知道是谁这么好福气能够嫁给项厉宸。 可是他们怎么可能看得到苑碧棠,只能看到苑碧棠下轿子的那一抹身影,看上去似乎体态有些胖,肚子那一圈就像是游泳圈一样,大家纷纷摇头,不知道项厉宸是什么阳光。 只有项厉宸自己,是真心的高兴,能够娶到苑碧棠,这是他一辈子的幸福。 一路上,听着唢呐的吹打,苑碧棠再次恍惚了。 她已经是第二次做新娘了,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满脑子都是墨台勋穿着新郎服的模样,他那冷峻的眼神,深深的吸引了她。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和墨台勋定亲呢! 顺利的举行了仪式,苑碧棠被丫鬟搀扶着,回自己的房间,一个人突然窜出来,吓得丫鬟尖叫一声,就没有了声响。 苑碧棠猛地掀开了盖头,只见庆生和宁霄正在院子里面大打出手,两个人刀光剑影,苑碧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只能看热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招式招招致命。 “你们别打了,今天是我定亲的日子,你们非要在今天拼个你死我活吗?”苑碧棠大声的叫喊,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听。 苑碧棠着急了,她更害怕庆生会受伤,因为宁霄总是一副不把庆生千刀万剐就难泄心头之恨的模样,让苑碧棠着实担心。 “师父,先不要这样好不好,咱们有话好好说啊!”一场婚礼,突然变成了这混乱的场面,偏偏项厉宸还在外面和大家喝酒,根本就不知道后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你们住手啊!”苑碧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虽然看不懂招式,但是她能感觉到宁霄浓重的杀气,苑碧棠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拉开他们。 两个高手打架,岂是一个弱女子就能随便拉开的? 只见两个人的剑同时刺向了苑碧棠,苑碧棠镇定的去挡住,她相信,只要往中间一站,他们一定会停下来的,只是这个时候,不可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庆生一看到是苑碧棠,立刻偏了剑,可是宁霄看到苑碧棠,她的剑仍然走直线,仿佛只要从苑碧棠的身体里面穿过去,能够杀死庆生,也值得了。 “师父,助手啊!”苑碧棠大叫一声,她已经傻眼了,从来没有想过冷漠的宁霄会不顾自己的死活,可是她已经站了进来,没有机会退出战圈了。 她甚至在宁霄的嘴角,看到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 难道是她看错了吗?宁霄好像要杀她! 师父,你就真的不顾我的死活了吗?为了你的私人恩怨,为了杀了庆生,你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我是你养了这么多年的棠儿啊,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 在那一刹那,苑碧棠来不及闪躲,她的心抽痛了一下,心跳就那么硬生生的漏了一拍。 “小心!”庆生大喊一声,推开了苑碧棠。 天旋地转之后,苑碧棠滚到了地上,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看向宁霄的方向,只见宁霄的剑,直直的刺入了庆生的肩膀。 “不要!”苑碧棠嘶吼着,想要站起来,可是浑身疼痛,刚才庆生推的太狠,以至于她的脚扭了一下,根本就没办法站起来了。 “为什么?”庆生望着宁霄那张只露出眼睛的脸庞,他肩头涌出血水,不过他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宁霄的女子吗?”宁霄楞了一下,当剑真的刺进他的肩头的时候,她的眼中什么怒火也没有了,泪水落了下来。 庆生艰难的呼吸着,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听说过。” 宁霄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单手解开自己的面纱,一张绝美的脸蛋出现在他的面前:“还记得我吗?” 说实话,宁霄长得是苑碧棠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连铃铛都比不上,可是庆生干脆的回答:“我不记得了。” 宁霄痛诉:“为什么你会不记得我,我为了你上了三皇子的床,为了你谋害了皇上,你为什么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一直都没有找出杀害皇上的凶手,我还在纳闷是谁帮了我这个忙,没有想到是你........” 这是怎么回事? 苑碧棠怎么感觉越听月糊涂,什么叫做是宁霄谋害了皇上?皇上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吗?宁霄谋害了皇上,那宁霄......岂不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 她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究竟是谁在说谎,她多么希望是庆生,可是这个事实从宁霄的嘴里说出来,她痛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是师父杀了我的父亲!是从小养育我的恩师杀了我的父亲!为什么会这样? 苑碧棠不甘心的摇着头,她默默的往后面缩了缩身子,这个世界还有谁是可以相信的,就连一同陪她走过风雨的师父都是她的仇人,她怎么面对她死去的母亲和父亲? 想着这些,苑碧棠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她快要疯了。 原来庆生一切都不知情,虽然庆生很想杀了她父亲,他也一直以为是自己手下人做的,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原来杀害她亲人的人,一直都待在她的身边! 那个如同谪仙一般的师父,那个淡漠的总是微笑的师父,那个美若天仙,在她眼中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师父,竟然是她的杀父仇人! 这个事实真的让人无法接受,苑碧棠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好痛!这不是梦,她经历的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 “对不起,我还是不记得你。”庆生忍着痛,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宁霄是谁。 宁霄对庆生而言,就像是铃铛对于涯殇而言一样,她为了他死去活来,用尽了生命去爱,可是到头来,他只是一句不记得,便撇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去死吧!我恨你!”宁霄疯狂的将剑更深的捅进了庆生的身体,直到剑柄的地方都贯穿到庆生的肩膀上面还不算,她使劲的推着庆生的身子,一起冲了出去,几座假山的大石头都被撞的碎裂,庆生口中不断的涌出鲜血,整个人最后钉在了假山的上面,那样的模样,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随时都能失去生命。 “师父,你别这样啊!”苑碧棠大吼着,可是宁霄已经失去了理智。 宁霄发狂的尖叫着:“哈哈哈,咱们一起死吧,我们一起下地狱,我要牵着你的手,牢牢的锁住你,你永远都是我的,你记不住我,那就用几辈子的时间来记住我吧!哪怕是恨,你也要记住我!” 宁霄从袖子里抽出了短剑,一下子就插进了自己的腹部,她不顾庆生惊讶的表情,慢慢的滑落了下去。 “师父!”在这一刻,她已经知道她才是她的杀父仇人,可是苑碧棠还是悲情的冲了上去,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 抱住宁霄渐渐下滑的身子,苑碧棠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就像是一个没有拧紧的水龙头,她哭哑了声音,颤抖着身子:“为什么?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你要这么傻啊?” “棠儿,为师对不起你,我找人刺杀了皇上,顺利的让庆生登上皇位,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已经很痛苦了,我真的好痛苦,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不记得我........”宁霄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心,泪水只会麻木的往下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哭了。 苑碧棠不住的摇着头:“师父,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了,师父!” “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你若是真心喜欢墨台勋,就不该嫁给项厉宸,棠儿,你相信我这一次吧,这一次,我是认真对你说的。”她望着苑碧棠哭花了的一张脸。 美人如玉,却容易香消玉损,爱情多磨难,最终成空。 谪仙一般的美人,为了一个从来记住自己的男子,牺牲了清白,牺牲了一辈子的幸福,甚至一辈子,不曾嫁人。 如此女子,躺在血泊之中,她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刹那,最挂念的人,还是那个伤害她最深的男子。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苑碧棠抱着她,直到她的温度没有了,她还在哭泣。 那一天,她以为她哭瞎了眼睛。 苑碧棠最后是被项厉宸抱着回去的,项厉宸在她的耳边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可是她一句都没有听到。 她只是靠在项厉宸的怀中,哭诉着:“项大哥,师父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从小就她这么一个亲人啊!师父,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啊!” 苑碧棠好难过,她见过那么多人失去了生命,都没有宁霄死的是让她更难过,宁霄是她的亲人,却也是她的仇人,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还是哭的很凶狠。 第151章 伤心 “呜呜,师父!”苑碧棠窝在项厉宸的怀中,哭哑了嗓子。 “棠儿,以后有我保护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项厉宸好心疼,死的人是她的师父,她不可能不哭,只是这个坎实在难过,苑碧棠现在怀有身孕,这样难过能行吗? “棠儿,你不要哭了,再哭连孩子都能感受到你的悲伤了。”果然,项厉宸一说这一句话,苑碧棠嚎啕大哭的声音马上就变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变成抽泣。 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但她还是感觉手脚冰凉,处于悲伤之中。 “庆生他怎么样了?”很久之后,苑碧棠才想起了那个男人,看上去伤的很重,不会也随着宁霄一起去了吧! “他没事,他受伤很重,估计要很长时间不能下床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狠心的女子,因爱生恨,毁容不说,还想要杀了他,就算是恨,也要让他彻底的记住他,这样的女子,谁敢爱她啊!谁碰上谁倒霉。 项厉宸撇了撇嘴,越看着苑碧棠越是高兴,还好他娶了她,她是一个温婉贤淑的人,就算他不爱她,她也不会做过激的事情,不过他不爱她,那件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出现。 “那还好,要是他也出事了,汀兰可怎么办。”苑碧棠到现在为止,都还在自欺欺人,她总是认为汀兰还没有死,那么善良的女子,怎么会死?不是有一句总说,好人有好报的么?汀兰一定还活着的。 她透出坚定的目光,项厉宸也不好说苑碧棠什么,她已经承受的够多了,他不想苑碧棠更加的痛苦,他抱着苑碧棠,知道苑碧棠慢慢的睡着,他一直都躺在苑碧棠的身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这个他一直喜欢的女子,终于嫁给了他。 他伸手摸了摸苑碧棠的脸颊,苑碧棠不适应的调整了一下位置,项厉宸禁不住摸了摸那诱人的红唇, “棠儿,我要赶紧结束这边的战争,等到我们回到南迁,我就给你举行盛大的婚礼。”项厉宸宠溺的摸着苑碧棠的发丝,她的一头青丝就像是瀑布一样披散在枕头上面,发出明亮的光泽。 苑碧棠努了努嘴唇,翻了一个身,甜蜜的笑了:“勋.......” 刹那间,项厉宸幸福的微笑僵硬在脸上,他收回摸着苑碧棠的手,双手放进了袖子中,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那个男人,该死! 一向温和项厉宸,再次因为苑碧棠的一句话,就燃起了怒火,他咬牙切齿的盯着窗外,这次,他一定要打的墨台勋满地找牙不可。 苑碧棠醒来的时候,木讷的看了看旁边睡着的项厉宸,她本想啊呀一声尖叫出来,可是一看着大红的喜服,她就想起来昨天他们刚刚订了亲,所以这样也是正常的吧! 同时,她立刻想起了师父的死,身子微微的颤抖,心中一酸,又涌出了泪水。 苑碧棠缓缓爬起来的动作可能惊醒了项厉宸,项厉宸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苑碧棠,伸出手擦了擦苑碧棠的眼泪,反倒把苑碧棠的脸擦得更花了:“棠儿,你怎么又哭了,你别这样,我看着好伤心。” 项厉宸越是安慰,苑碧棠哭的更伤心:“师父她走了,我好难受,好难受!” 在墨台勋的面前,苑碧棠从来都不会想哭的时候借他一个肩膀,高兴的时候,拉着他的手撒娇,只有在项厉宸的面前,她才能表现出真正的自我。 只是为什么,她爱的就不是项厉宸呢?爱情,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总是认为得不到的人才是最好的! “棠儿,你笑起来的样子才是最好看的,棠儿,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项厉宸几近哀求的说道。 “呜呜呜........” “你哭起来就没有以前好看了。”项厉宸继续劝。 兴许是苑碧棠已经苦累了,她下床走到镜子面前坐下,看着镜子里面那张苍白的脸庞,那真的是她吗? 憔悴,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没有生气。 “你怎么就能对着我这一张脸说我好看?”苑碧棠翻了一个白眼,项厉宸是在考验她的智商吗? 项厉宸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在撒谎:“棠儿,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 “胡说,师父还是天下最美丽的美人。”想到宁霄,苑碧棠就一阵抽痛。 她突然含着眼泪扑进了项厉宸的怀抱:“呜呜,我想念师父,我已经很努力的忘记这件事情了,可是我做不到,我怎么忘得了,她是我的师父啊,我的师父........” 美人心碎,项厉宸只能不停的安慰着她,别无他法。 苑碧棠的情绪一直都很不稳定,她总是喜欢在东澜国的花园里面乱逛,好似希望在这里找到师父宁霄的影子,只是这里没有一丝宁霄的气息,苑碧棠望着那天边的白云,每每见到那漂浮的云朵,她就想起宁霄,那个如同浮萍一般的美丽女子,她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在山中练剑,苑碧棠从来都不喜欢学武,于是她就静静的看着宁霄练武,那个时候,天上总是有三三两两的云朵,她看的累了,就喜欢躺在草地上面,看着那些美丽的浮云....... 她不停的回忆着和宁霄在一起的快乐场景,直到身后的男子出现也没有发现。 “棠姑娘。”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打算了苑碧棠的思绪。 苑碧棠转过头去,庆生虽然看上去受伤在身,不过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没有一丝的憔悴,宁霄为他而死,可是他是一点反映都没有,这个男子,他从来就没有把宁霄放在眼里过。 苑碧棠不禁为她感到不值:“庆生,没有想到我的爹娘是师父杀的,真是造化弄人,她还将我养大,我连恨也是恨不起来的。” 庆生了然于胸,“棠姑娘,其实我俩人只有一面之缘,你能相信我,我很感谢你。” 苑碧棠嗤笑,她定定的看了一眼庆生,她眸中闪过让人看不懂的复杂:“不是信任你,而是为了汀兰。” 一提到汀兰的名字,庆生立刻就萎靡了下去,苑碧棠何尝不是这样的表情,她比任何人都害怕汀兰会真的死去,项厉宸派出去的探子将整个森林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是还是没有见到汀兰,哪怕是一具尸体。 时间拖得越久,希望越是渺茫,苑碧棠不敢说这话,她是在骗庆生,也是在骗自己。 休息了一两天,苑碧棠的身体稍微有点起色,项厉宸对她说:“棠儿,墨台勋的军队已经赶来,现在是先开战还是先谈判?” 项厉宸是一个国家的君主,他的魄力和智慧足够能做出任何决策,只是他更在意的是苑碧棠,只要是苑碧棠所希望的,他都希望去做。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女人靠近他都是为了权贵,只有苑碧棠不一样,苑碧棠只是单纯的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他深情的拉着苑碧棠的手:“棠儿,我希望你在我的身边继续快乐下去。” 苑碧棠哪里注意到项厉宸的深情,她正在考虑刚才项厉宸所说的话,墨台勋的军队已经到了,两方不管是不是为了东澜国,都将要产生一场正面的冲突。 “棠儿,你在想什么?”项厉宸不太高兴的板过苑碧棠的脸,他知道她在像谁,所以他不允许她在自己的面前想着别的男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谈判吧!”隐隐约约,苑碧棠很想要见墨台勋一面,如果直接开战,她一个女人家的,绝对不能上战场,要是谈判的话,说不定她还可以跟去。 项厉宸叹息了一口气,深幽的眸子将苑碧棠看的透透彻彻。 “算了,还是开战吧!”苑碧棠似乎发现了项厉宸的不喜,她虽然想念墨台勋,也知道既然和项厉宸定亲了,就不应该如此朝三暮四。 一切,都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啊! 沉默了半响,项厉宸说道:“算了,还是谈判吧!” “真的吗?”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带着许些激动。 “嗯。”项厉宸突然不太想继续说话,墨台勋的脸不停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无疑的,不管是他的性格,还是他处事的方式,都胜过墨台勋,可是他在墨台勋的面前永远都是一个败将,因为他没有办法让苑碧棠爱上他。 他就算再伤害她,她的心中也还是记挂着墨台勋,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悬殊。 项厉宸往前面走了两步,身体一滞:“棠儿,你跟我一起去吧!” 苑碧棠的眼睛湿润了,她想要说谢谢,可是面对着项厉宸落寞的背影她就说不出口,他已然得不到她的爱,她不想让他误会,觉得她的真心感谢是一种怜悯。 南迁的信使将谈判信准确无误的送到了墨台勋的手中。 三日之后,墨台勋和项厉宸要在花岗岩谈判。 苑碧棠脸上贴了一层人皮面具,伪装成项厉宸身边的贴身侍卫,跟着他一路去了。 “什么都不要说,不然我不能保证墨台勋会不会把你捉回去。”项厉宸一路上都在跟苑碧棠耳提面命。 苑碧棠笑眯眯的听着,不住的点头。 第152章 擦肩而过 .. “墨台勋,咱们又见面了。”项厉宸微微一笑,走上去,客套的盯着墨台勋。 墨台勋微微的愣了一下,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项厉宸身后跟着的侍卫个子好矮......... 那个高度正好是他居高临下看苑碧棠的高度........ “莫非墨台勋对我的侍卫感兴趣?”项厉宸取笑的问。 墨台勋讪笑,赶紧把眼光从苑碧棠的身上离开,他还不想让人误会他是一个断袖。 此地遍地都是花岗岩,故得到了这个名字,墨台勋和项厉宸坐在上面的亭子里面,苑碧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她偷偷的仰望着墨台勋的侧脸,那一张英俊的侧脸不知道为何变得好憔悴,失去了原来的光泽,难道是为了战争而操心吗? 她以前也见过战争之后的墨台勋,绝对不是像这样萎靡不振的。 在亭子里面,项厉宸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墨台勋,东澜国让给我好不好?” “凭什么要想让?”墨台勋挑了挑眉毛,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东澜是我一个故友要保护的国家,东澜地方小,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东澜吞并,难道是为了棠儿?”项厉宸似笑非笑的盯着墨台勋。 墨台勋阴沉着一张脸:“你知道棠儿的下落吗?” “据传闻说墨台勋为了一个失踪的贵妃发疯的攻打别的国家,为的就是掘地三尺,将你的妃子挖出来,没有想到原来是真的。”项厉宸故作讶异,他直接将刚才墨台勋的问题给忽视掉了。 “哼!都是些谣言罢了。”墨台勋抵死不承认,他转而认真的说:“我不要东澜你也会要了东澜的吧!” 项厉宸摇了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喜欢杀戮,东澜一个小国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对于你而言,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吧!这里盛产美人,几乎女人的比例比男人还要多很多,就这样的国家,也不能成为你储备军,你这般毫无人性的发动战争,肯定有人会看不下去的。” “那也不管你的事。”墨台勋愤懑的瞪了一眼项厉宸。 “哈哈!都说墨台勋为了一个女人变得性情不变,没有想到是真的。”还好苑碧棠一直都在深宫之中,从来都不去外面,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墨台勋为了找到她,不惜发动战争。 苑碧棠只知道,墨台勋比之以前,更加的残酷了。 项厉宸别有深意的忘了一眼在下面站着的苑碧棠,他永远都不会让苑碧棠知道墨台勋有多爱她的,因为他要占有她,占有她一辈子。 “哼,今天你就是来给我说这些的吗?”墨台勋不高兴的站起来,正打算离开。 苑碧棠听不到他们的昙花,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她们话题的焦点,看着墨台勋站了起来,似乎谈的并不怎么愉快。 “我只说一句,你失去了妃子不要迁怒别人,东澜跟靖夏秋毫不犯,谁知道棠儿是不是真的躲在东澜?她要是不想出来,你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她也是不会出来的。” “那就试试看吧!”墨台勋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坚定,他相信,苑碧棠还是爱着她的,她现在怀孕了,她一定会惦记着他,她迟早都会回到他的身边,那只是迟早的问题。 项厉宸哑然,他从来都不知道墨台勋会这么的自信,他就是吃定了苑碧棠对他爱的死去活来,所以才会没有顾及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吧! 可恶!这个男人,伤害苑碧棠的男人,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项厉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站了起来:“看来谈判的结果还是必须要打了。” 他伸出手,做出了一个优雅的姿势:“那既然如此,你走吧!” 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情况是否危险,他总是喜欢淡淡的挂上微笑,让人看着就心中安定,不喜形于色,早就成为他最有利的武装。 墨台勋冷哼了一声看都不看项厉宸一眼,就走下了台阶。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苑碧棠绷紧了身子,墨台勋慢慢的下来,正好对上了苑碧棠的眼睛,苑碧棠猛地低下头去,不敢继续让墨台勋看着,让他发现端倪。 这个侍卫个子矮也就不说了,偏偏身上还没有男人的那种阳刚的气息,倒是和女子颇有几分想象。 墨台勋皱着眉头,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眼珠子不停的在眸中眼波流转,想要在苑碧棠的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苑碧棠死死的咬着嘴唇,低着头,她深怕一个眼神,就会深陷在墨台勋的英俊之中。 那个伟岸的男子,她再也无法回到他身边了。 心痛了一下,苑碧棠装作无事。 猛然间,墨台勋发现了她的耳垂上面有一个细小的耳洞,他定定的站在苑碧棠的面前:“你........” 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亭子里面的男子打断:“难道还要染指我的人吗?墨台勋!”项厉宸的脸色阴沉不定,一向温和的脸有些不悦。 你是一个女人! 这句话墨台勋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没有想到项厉宸走到哪里竟然都会带个女人,这只是让墨台勋惊讶了一下,他就转过了视线,苑碧棠的出现并没有惹起他更多的好奇。 就那般,两人擦肩,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 一阵紧张的心情下去,苑碧棠的心口是说不出的落寞感觉。 盯着墨台勋的影子都消失了,她还在继续看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不禁为孩子难过,更为自己难过:“倘若,你多信我一分,我也愿意跟你在一起的。” “棠儿!世界上不光只有他一个男人!”项厉宸抱着苑碧棠的腰际,环着她的肚子,将头搁放在苑碧棠的肩膀上面,有一些瘙痒。 苑碧棠忧伤的看着前方,泪水刷刷的落下来,为什么他和她,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项大哥,我以前的时候,一直以为,只要爱,那么就算是受到再多的委屈,我也可以忍受,可是我现在才发现,人是好贪心的动物,若是得不到也就罢了,可是我得到了他的温柔,再失去时就痛不欲生了。”苑碧棠不住的摇着头,一头青丝在微风之中吹拂在项厉宸的脸颊上面,带着微微的咸味。 “我永远都会信任你的。”项厉宸将手紧了紧。 “原来我和溪儿公主没有什么区别,她那么的爱勋,为了勋装出她的大度,为的只是让勋不反感她,可是她好累啊,终有一天不能承受墨台勋爱上别人,她还是结束了生命。只是我比她幸运了一点。”苑碧棠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摸着肚子,眼中是宠溺的温柔:“我还有他的孩子,我有他的血脉,我一定要这个孩子生下来。” 那是他的血脉,她会爱他一样爱这个孩子,寄托她所有的爱。 那个孩子,身体里面有一半流着的是墨台勋的血。 如此卑微的爱,她还是感到好幸福。 项厉宸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他却不忍说任何吃醋的话,他现在也变成了“溪儿”,为了爱心爱的人,装作很大度的模样。 天晓得,其实他一点都不大度。 战争一触即发,军营里面的氛围突然便紧张了起来,巡逻更加森严,饶是苑碧棠是项厉宸最宠爱的女人,将士们也不能放任她到处乱跑。 苑碧棠的肚子大了起来,比起先前圆滚滚的,就像是怀揣着一个球一样。 项厉宸害怕她在军营里面受到什么惊吓,非让苑碧棠一直待在帐篷里面不可。 开战前一夜,苑碧棠进入了项厉宸的帐篷,昏黄的烛光照亮着周围,蜡油都快要燃烧完了,项厉宸还坐在案桌那里盯着地图不停的瞧着。 “项大哥,怎么还不睡啊!”苑碧棠走近他。 项厉宸知道有人进入了帐篷,他以为是将领什么的,也就没有在意,一听到温柔细语,他立刻抬头对上苑碧棠的眸子:“棠儿,你怎么又大着肚子乱跑?”项厉宸赶紧过去搀扶着苑碧棠坐下。 苑碧棠有些窘迫,她怀孕才三个月,还不至于必须要让人搀扶着才能行动,“项大哥,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就现在的局势而言,靖夏和南迁的胜算哪一个更大一点?” 项厉宸皱了皱眉头:“棠儿,你问这个干什么?怀孕了不能总是瞎操心,对胎儿影响不好。” “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你告诉我号码?”苑碧棠根本就不把项厉宸的劝告当成事。 项厉宸无奈的看了看苑碧棠,他自然知道苑碧棠在想什么:“棠儿,你放心,不管谁赢谁输,墨台勋和我都不会有危险的。我们是两个国家的皇上,又都是大国,哪那么容易就打死对方。” “你是说勋不会上战场是不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墨台勋是冲锋的将军,他的出生就是将军。 “皇上就算是再想出征,也只能在背后指挥,不管是哪一个大臣也不会同意让皇上上战场的,刀剑无眼,谁也不敢拿皇上的生命开玩笑,你想多了。”项厉宸说的十分详细。 苑碧棠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也同时夹杂着一丝失望。 惊喜的是墨台勋不会上战场,不管打起来是怎么样的结局,他都不会有危险,可是失望的是,她恐怕再也见不到墨台勋了。 当初她想要跟着项厉宸来战场,为的就不光是担心墨台勋,而是想要见一面他。 她希望能远远的看看他,但是不要让他发现他。 本以为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可是没有想到前几天的谈判是她最近距离见到墨台勋了。 第153章 一眼万年 “那我可以上战场看一看吗?”苑碧棠不是没有见过杀人的场面,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抱着一线希望想要去看看有没有墨台勋的身影。 “可以,不过我们只能远远的观战,你一定要在我的视线范围里面,不然我会担心你的。”项厉宸兴趣是觉得苑碧棠想要看看战争而已,就没有多想:“棠儿,我们搭建了十五米的高台,站在上面可以看到下面所有的情况,你甚至都可以看到每一个号角下战士们的行动,密密麻麻麻的一群人,很有意思的。” “嗯,好。” 第二日,苑碧棠和项厉宸一同登上了高台,站在高台上面,光是看着下面,就觉得大家都变成了蚂蚁,这里是平原地区,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躲藏,这样对双方而言都不利,,没有防守的地势,倒是很方便进进攻。 “棠儿,你看这边是我们的三十万大军,中间隔开了一片空地,那边就是墨台勋的三十万大军了。” 项厉宸指着下面那些如同蚂蚁一样的人儿,苑碧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一直都在搜寻墨台勋的影子,只是下面人头攒动,根本就看不清楚长相,更别说人多的问题了,光是一个个看也看不过来。 三十万大军........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鼓点一点一点的敲起来,从慢而快,高台上面有一个高职位的指挥官,他手中晃动着旗子,每次晃一下,下面的战士们就会统一的行动,整齐划一。 下面恢宏的场面,苑碧棠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由的被震慑住了。 此时,庆生也上了高台:“见过皇上,见过棠姑娘!” 苑碧棠看了他一眼,今天他穿了一身戎装,看的格外潇洒英俊。 “庆生,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就出来了?”苑碧棠拉着庆生想要下高台,庆生顿时就被项厉宸狠狠的瞪了一眼,庆生只能讪笑着:“我们东澜有难,南迁肯出手相救,这让朕十分感激,东澜只是一个小国,能得到大树的荫庇是朕的荣幸,虽然东澜兵力薄弱,面对墨台勋的军队不能做些什么,不过朕还是要来观战的。 苑碧棠扯了扯嘴角,说了这么半天,他的意思还不就是来看看而已,并不出力....... 不过想起东澜国的薄弱,苑碧棠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就算是为了汀兰,她也要护庆生周全。 “棠儿,我看你的心思并不在战场上面,你还是回去吧!”项厉宸担忧的望了望苑碧棠的肚子,万一她看了战争要是受到了惊吓,那势必会影响到肚子里面的孩子。 “走,我送你回去吧!”庆生倒是比一般的人有眼色多了,他一瞥眼,就见到地方的军队里面出现了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人,他立刻拉着苑碧棠转过去:“棠儿,我们走吧!” 苑碧棠被庆生的热情给吓住,感觉他表现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苑碧棠还是乖巧的跟他走出下去。 走在旋转的楼梯上面,苑碧棠禁不住小声嘟囔:“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勋为想要攻打每一个国家?我看他以前不是这样希望战争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庆生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可是苑碧棠已经听到了,苑碧棠瞪着庆生:“为什么是因为我?” 庆生捂住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要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苑碧棠咬了咬嘴唇,转身就回去:“好吧,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去告诉项大哥你其实是靖夏的内奸,打算和勋一起夹击南迁,想必项大哥一定会好好处置你的。” “别别别!”庆生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拦住了苑碧棠的去路:“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嗯?”苑碧棠挑了挑眉毛。 “你从皇宫消失的那天,靖夏的皇宫就变天了,墨台勋发了疯的找你,可是把靖夏翻了个底朝天都还是没有办法找出你来。 “我都到南迁了,他自然是找不出我的。”苑碧棠有些无语。 “墨台勋想要把你找出来,他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收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天下都是他的了,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出不了他的手心了。”庆生叹了口气:“只是,你却根本就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 “是么?”苑碧棠楞了一下,觉得有些好笑,墨台勋从来都不愿意真正的去信任她,他也总是对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告诉她,墨台勋打战全都是因为她,苑碧棠就觉得可笑。 “不信算了。”庆生撇了撇嘴,“咱们走吧。” 苑碧棠站在原地不懂,她思索了一下,还是返回高台。 庆生治好苦哈哈的跟上去了。 “棠儿,你不是回去了吗?”项厉宸惊讶的问。 “嗯,我等会再走。”苑碧棠望向战场。 “小心着凉!”项厉宸将自己的披风扯下来披到苑碧棠的肩头上面,对着她温柔的笑。 苑碧棠笑靥如花,撑着自己的腰,看着下面的场景。 此时,项厉宸的军队节节败退,他们谁都没有墨台勋的军队凶猛,这让项厉宸觉得十分奇怪,墨台勋的军队怎么会如此凶猛了呢? 仔细的看去,一个人影出现在人山人海之中,他倾长的身躯,高大威猛,穿着一件显眼的红色战袍,骑在高大的骏马上面,那个男人的声音,立马就吸引住苑碧棠所有的目光。 “棠儿,你怎么了?”项厉宸本来想着苑碧棠可能不会注意到墨台勋,可是苑碧棠视力极好,看她错愕的表情,铁定是看到了墨台勋的踪影,他突然感觉好不痛快。 “勋.....”只是简单的一声呼唤,已然泪满衣襟。 她随意的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庞,然后继续看着远处的墨台勋,哭的更加凶狠,其实她根本就看不太清楚墨台勋的模样,只不过他那一身红色的战袍,她曾在他的御书房里面看到过,一个习武之人当上了皇帝,还是喜欢将战袍挂在房间里面视线可及的地方。 仿佛是有心电感应一样,墨台勋突然回头看到了苑碧棠,那一张熟悉的面孔,颇有一眼万年的感觉,她挺着肚子,在另外一个人的怀中。 “棠儿!”墨台勋对着高台狂叫了一声。 吓得苑碧棠赶紧躲在了项厉宸的身后。 “棠儿,我看到你了,你不要躲避我!”墨台勋深幽的眸子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他着急的向高台这边走过来,凡是冲上去想要和墨台勋打斗的人,都被一枪挑下了马。 “保护我前进!”墨台勋打了一个手势,舞动了手中的小红旗,所有的人蜂拥而至,给墨台勋开路。 墨台勋明明已经出现了可能战败的局面,只是在这一刻,他突然看到了日夜思念的人,就站在他对面不远处的高台上面,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战败。 “杀!”靖夏的军队受到墨台勋的鼓舞,更加的英勇,南迁的士兵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畏惧,战斗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看到我了吗?”苑碧棠紧紧的捉住项厉宸的袖子,发出微微的颤音:“项大哥,为什么他会出现?不是说他不会出现在战场上面吗?” 苑碧棠明明很期待看到墨台勋的出现,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又好像逃离。 回到靖夏的牢笼,墨台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他甚至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她,如若这样,以后又会发生同类的事情,她不想整天都生活在那样悲苦思念之中,更何况她现在有了孩子,她受不受宠直接关系着孩子将来在皇宫里面会不会受到欺负,苑碧棠不想回去。 “怪不得靖夏的士兵会这么威武,原来是皇上亲自出兵了。”项厉宸将剑鞘拿起来,从中抽出一把长剑,发出锐利的光芒:“哼,就让我去会会他!棠儿,你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苑碧棠惊慌失措的看着下面,失声尖叫:“不许去!” “为何?”项厉宸转过身,怔怔的看着苑碧棠。 “我不能看着你伤害他!”这句话尽管如此伤害人,可是苑碧棠还是不得不说出来,就算项厉宸和她在怎么亲,也不能伤害她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 “棠儿,你准备好跟我成亲吧!”项厉宸决绝的转过身去,平时的温柔瞬间便被阴霾代替:“就算你回到他的身边,你觉得他会对你好吗?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苑碧棠无语,他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是以男人的立场在说男人喜新厌旧吗? “我不同,我在宫中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第一个妻子死了之后,我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女人。”项厉宸明白了苑碧棠的想法,害怕她乱想,立刻补充的说道。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苑碧棠望了望台下面那个男人,他正在深情的望着自己,苑碧棠在刹那间就心软了。 她不在,谁知道墨台勋会不会受伤呢? 项厉宸想要再说些什么阻止的话,可是苑碧棠的眼神很坚决,项厉宸没有办法,只好让苑碧棠跟了上去。 他抱着她坐上战马,项厉宸翻身上去,一把就搂住了苑碧棠的腰肢,她紧紧的贴着项厉宸的胸膛,绳索一拉,战马便往前狂奔,马儿飞腾,颠簸的厉害,苑碧棠感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在上下不停的抖动,她几乎有一种感觉,真害怕肚子里面的孩子会随时蹦出来。 远处那抹红色的身影,让她望而却步,那个男人,还是无法避免的要正面相见了。 第154章 不是你的孩子 两方的士兵几乎都停下了打斗,他们迷茫的看着皇上走向敌国的皇上。 微风席卷着苑碧棠和项厉宸的衣衫,她淡黄色的衣裙,配上项厉宸白色的长衫,两个人就像是一对璧人,天生一对,天作之合。 他们走向墨台勋的时候,墨台勋阴沉的脸庞几乎一直都是黑的,他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停在苑碧棠前面五米的距离:“棠儿,你过来!” “..........”苑碧棠低下了头,她不打算和墨台勋回去的,她只是希望项厉宸和墨台勋,谁都不要受伤。 “棠儿,听话!”墨台勋的声音之中已经凸出明显的怒气,要是换做是以前,苑碧棠肯定会乖巧的立刻下去,亦步亦趋的跟上墨台勋的步伐,可是现在她不会了,不是因为胆子变大了,而是她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能随便的踏出那一步。 “墨台勋,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项厉宸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仿若谪仙。 对墨台勋而言,他的好消息对他来说就是坏消息,他紧紧的抿着嘴唇,握着银枪的手更加的紧了。 “棠儿是东澜国的前朝公主,你可知道?”项厉宸大吼一声,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进入墨台勋的耳际。 “什么?棠儿........你是公主?”墨台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从第一次见到苑碧棠的时候,就觉得苑碧棠接近他是为了荣华富贵,可是现在,项厉宸却告诉他她是东澜的公主,就算东澜是一个小国,公主的身份也不会低的。 苑碧棠低下头,没有说话,公主的身份她还不适应,她也是才知道不久的。 “棠儿,你跟我回去,我会好好待你的,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任你!”墨台勋放软了声音,他不认为现在他还有什么资格命令苑碧棠回靖夏,他的态度马上就软了下来,谁让苑碧棠,突然变成了东澜的公主........ “棠儿,他是喜欢你的人,还是喜欢你是公主?”项厉宸神秘叵测的微笑着,苑碧棠的脸色刷的白了下来。 只是项厉宸一句分析,她便不敢往前踏出那一步。 爱情是一种脆弱的东西,稍微的受到伤害,她就能进入万劫不复的痛苦之中,她现在只想要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和墨台勋相忘于江湖。 哪怕心爱的人根本就不会跟她在一起,她也只是打算将墨台勋深深的放进自己的心里。 “棠儿,你相信我,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墨台勋的眼中闪过后悔的神色,可是在项厉宸的面前,他不愿意表现自己的懦弱,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一句话,便没有了下文。 在情敌的面前,求心爱的女人回到自己的身边,而且周围还是靖夏和南迁的千军万马,他再厚脸皮,也不敢做出这样有损国体面子的事情来。 能这样低声的请求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可是苑碧棠,丝毫感觉不到他的诚意。 他现在的口气上是如此,等到她真的回到了靖夏,他想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她,还真就另说了。 苑碧棠远远的看着他:“你从不曾爱上我,对不对?” “棠儿,你在说什么傻话,跟我回去啊!”墨台勋几乎想要从项厉宸的怀中将苑碧棠抢走。 “呵呵,果然,即使我回到你的身边,你还会向现在一样不信任我的。”苑碧棠落下两行清泪。 她是多么的希望自己的能够和墨台勋相爱,哪怕是受尽委屈,只是现在她不敢继续受委屈,那意味着她的孩子以后都会招人嫌。 项厉宸一把搂住苑碧棠,露出胜利的微笑,刚才他还心里忐忑,不知道苑碧棠会怎么选,甚至后悔刚才带苑碧棠来这里了。 现在看到苑碧棠的决定,他好开心,守护了这么久,苑碧棠终于愿意选择他了,不管是不是真爱。 墨台勋夹了夹妈犊子,策马飞奔上去,项厉宸急忙拉着缰绳后退,无数的南迁士兵涌了上来,做成天然屏障,墨台勋竟是狠狠的用银枪戳了一下马屁股,马儿鲜血直流,狠狠的嘶鸣一声,两只前蹄站立起来,想要把墨台勋甩出去。 墨台勋借助马匹的力量,飞过了整层的士兵,再加上轻功,把苑碧棠从项厉宸的怀中拽了出来,两个人在空中旋转。 苑碧棠只感觉到那久违的温柔和温暖的怀抱再次像自己展开,那一双眼眸,她恋的几乎心碎,为了这英俊的身姿,她用整个炽热的心去追求,只是,一切火热都被冰水浇灭。 稳稳的落在地上,南迁的士兵们这才反映过来将两个人团团围住。 “墨台勋,你干什么?她不喜欢你,你强求也没有用。”项厉宸紧张的瞪着墨台勋,刚才若不是他不够小心谨慎,棠儿也不会就这么从他的怀中被带了出去。 “棠儿,你愿意跟我回去吗?”墨台勋不管不顾项厉宸的话,他只深深的看着苑碧棠,仿佛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一朵花来一样,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霸道,仿若几千年都不会变性子的铁人。 “我不愿!”苑碧棠笑了,如花一般灿烂,她何尝不愿意跟他走,只是现在来说这些,委实太迟。 她已经和项厉宸定亲了,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何况项厉宸是真心对她好,她已然不想让他伤心。 墨台勋身子一紧,呼吸紊乱起来。 她,竟然不愿! 从未想过,她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说不,在记忆里面,她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说过一个不字,她,究竟是怎么了? “棠儿,你怀着我的孩子,你还想要跟他在一起吗?”墨台勋愤怒了,他眼睛通红的指着项厉宸,那个谪仙一般对男子,他知道,他对她的好及不上那个人对她的万分之一,只是他就是爱苑碧棠,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能让苑碧棠从他的手中挣脱。 就在墨台勋失控的时刻,项厉宸一剑刺向了苑碧棠,墨台勋几乎是反射性的将苑碧棠拉开,项厉宸这才使用轻功,瞬移到去,墨台勋不得不挡剑,苑碧棠就那么轻易的又落入了项厉宸的怀中,他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尘土飞扬,她们当真是男才女貌。 看的墨台勋非常冒火:“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那个男人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为什么? 难道她不爱他了吗? “墨台勋,这一次我不仅仅是要跟你夺取东澜,更是要在战争之后迎娶棠儿为妻,也就是东澜国的公主,她已经不再爱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项厉宸!”墨台勋咬牙切齿的瞪着项厉宸。 项厉宸还是温柔的笑着:“还有忘了跟你说,棠儿肚子里面的不是你的孩子,是我的!” 一句话,就宛若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炸到了墨台勋的心上,心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的感觉。 他没有了怒气,没有了伤心,只是发愣的望着苑碧棠的眼睛,希望苑碧棠能解释,希望她能澄清。 可是,他所等待的一切都没有。 苑碧棠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到项厉宸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有些怒,但她只是瞪了一眼项厉宸,然后便沉默了。 既然没有打算回到他的身边,那就不能让他知道她有他的骨肉,欺骗他或许是对的。 苑碧棠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她假装很高兴幸福的依偎到项厉宸的怀中,头偏着靠在他的肩膀上面。 这副表情明明就是默认了。 墨台勋,无话。 项厉宸带着苑碧棠回去,苑碧棠始终没有回头,她害怕只要她一回头,他就会追上来,她害怕,她这一回头又会继续和他藕断丝连,就在转过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其实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下来,凉凉的风刀刮在脸上,吹乱了她的心。 两方大军,因为一个硝烟中出现的女子,而草草收兵,不分胜负。 没有人知道墨台勋是怎么样一步一步走回去的,他一句话不发,像是一个没有了生命的木偶,机械的往前面走,可以说,随便一个人上来可能都会要了他的命。 “以后待在军营里面,哪里都不要去。”项厉宸有些生气,不过他的口气还是和平常一样,苑碧棠今天的表现至少说明她心意已决,不会和墨台勋再有什么牵扯,可是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呢?他只想要让苑碧棠离那个男人远一点,一生一世都不要相见。 苑碧棠已然被墨台勋那种强硬的态度震慑住,她好失望,她离开他这么久,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变化,原来生活和爱情并不一样,爱情可以盲目,可是如果他不够爱你,那么生活总是有各种的矛盾,不信任,喜新厌旧,动不动发脾气......... 她,原来并不适合没有爱情的生活。 “项大哥,你放心,以后我就待在帐篷里面,你们什么时候打完了我们就回南迁成亲。”苑碧棠莞尔一笑,她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笑容。 项厉宸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随后不动神色的离开了帐篷。 这一夜,她竟是一直无法闭眼,一闭上眼睛,墨台勋的样子,或冷峻,或愤怒,或温柔,总是会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时间并没有让她渐渐的把对墨台勋的爱淡忘,反而沉淀的更加彻底。 第155章 汀兰还可做人质 苑碧棠一心做小孩子的衣服,不理外面的事情,三天过去了,庆生灰头土脸的闯进了她的帐篷。 “你怎么能随便进去?”门口的士兵没有拦住庆生,庆生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 还好苑碧棠没有在干别的什么,她挺直了身子,并没有因为他的进入而生气:“庆生,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棠姑娘,我见到汀兰了,真的是汀兰,丹凤眼,纤细的腰肢,柔弱的随便一阵风都能吹倒,我绝对不会看错的。”庆生的双手摁在桌子上面,差点把桌子都摁出一个手印来。 “她在哪里?”苑碧棠“腾”的站了起来,手中的针线簸箕掉在了地上。 没有想到汀兰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总算有了一件让苑碧棠欣喜若狂的事情。 “她在墨台勋的大营........”庆生咬了咬牙齿,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 苑碧棠错愕,她是被墨台勋的人捉走了吗? “不管怎么样,她只要还活着,那么以后相聚就还有希望,你不要太悲观了。”苑碧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庆生了。 “棠姑娘,汀兰上一次是为了你才落入墨台勋的手中的,你倒是想一想办法啊!”庆生真害怕苑碧棠会坐视不管。 苑碧棠盯着桌子愣了愣,随即抬起头来:“我先想想办法,你不要着急。” 庆生抿了抿唇,在原地走来走去,记得就像是热锅上面的蚂蚁,他这副模样,怎么会叫做不急? “你别转悠了,这样转来转去没什么用,你先出去吧!”苑碧棠抚了抚额头,墨台勋的出现彻底的扰乱了她的生活,她之前在南迁的生活多么潇洒自在,而且项厉宸还那么宠爱自己,她都感觉好幸福。 可是现在,她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无尽的烦恼压迫着她做出选择。 庆生看了苑碧棠一眼,那一眼充满了信任,然后他离开了帐篷。 苑碧棠轻轻的叹了口气,对旁边的侍女说道:“你去把项大哥给我请过来,我有要紧事要跟他商议。” 没一会儿的时间,项厉宸便来了,他倒不像是一个皇上,反而像是苑碧棠随时可以使唤的一个奴才一样,十分听话。 “棠儿,有什么事情找我?”项厉宸一进来就切入主题。 “项大哥,汀兰在墨台勋的队伍里面,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懂军事,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苑碧棠也很心急,那个女子跟了她不少时间,她一直都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的。 “让我考虑一下。”项厉宸先是出现了错愕的表情,然后他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汀兰是苑碧棠很在乎的人,绝对不可以不救,只是他和墨台勋的队伍兵力都差不多,地形也一模一样,该怎么样才能让墨台勋乖乖的放人呢? “棠儿,你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项厉宸撇了撇嘴说道。 苑碧棠轻微一笑:“项大哥,不管我出什么难题,你都有能力给我摆平,我相信你。” 项厉宸和苑碧棠就这么想着对策,想了整整一下午,要她安全的回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墨台勋的帐篷里面。 男子铁青着一张俊脸,任谁也能看出他现在非常不高兴,谁都不敢上去惹他,几个参谋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棠儿.......”墨台勋抬起头,注视着几个参谋,几个参谋还以为墨台勋要开口吩咐些什么,没有想到他轻轻呢喃,说的竟是棠儿。 汀兰进来送茶,她也听说了今天的事情,不敢让墨台勋生气,放下茶水就想要走人,纤纤玉手微微的颤抖,一个急转身,袖子一挥,就把茶水扫到了墨台勋的长衫上面。 “对不起,对不起!皇上,我不是故意的。”汀兰张着惊恐的大眼睛,赶紧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墨台勋的,还好不是烫水,不然她肯定会被墨台勋一脚踢开的。 墨台勋怒火中烧,他正好有气没出发泄,一巴掌扇在汀兰的脸上。 “啊!” 惨叫之后,墨台勋还生气的大骂:“哼,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汀兰委屈的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可是她不敢哭出来,要是让墨台勋心烦了,估计就不是打一个巴掌那么轻松了。 看着汀兰忍气吞声的样子,墨台勋不禁又想起了以前苑碧棠也是这一副模样,也正是那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让墨台勋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 想到此,墨台勋更是愤怒,一脚揣在汀兰的心窝上面:“你和棠儿一个样,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侍女!” 汀兰哀嚎一声,便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也不知道汀兰之前告诉自己孩子是他的,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墨台勋仔细的想了想,推敲之下,苑碧棠这么短的时间只能怀他的孩子,看她的肚子已经快四个月了,她出走才几个月啊....... “孩子肯定是朕的!”墨台勋安慰着自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几个人看的谁都不敢说话,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墨台勋的发号施令。 想必,和南迁的一场恶战是无法避免的了。 墨台勋感觉心烦,随口的说了一句:“拉下去斩了,朕不想再看到她。” 外面的士兵进来拉人的时候,其中一个参谋突然站了出来:“皇上不可!” “怎么,连杀一个侍女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墨台勋眯起了眼睛,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不是的,皇上,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听说东澜国的皇上庆生和此女已经在南迁成亲,而庆生之前一直混在南迁,所以他和棠贵妃认识,要是用汀兰的性命换取棠贵妃回来,不知道可不可以........”那个参谋后面的话就此打住,不过墨台勋是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墨台勋盯着地上那个女子好半响:“她真的已经嫁给了东澜皇上庆生?” 他表示怀疑,连靖夏随便的一个宫女都能嫁给皇上,不知道是东澜的皇上眼光太次,还是汀兰那个丫头运气太好,终于麻雀变凤凰。 “末将确定。”参谋继续说道:“末将刚去找人查探了一下,据说棠贵妃就是因为汀兰的夫君是庆生,所以才去保卫东澜国的。” “好!”墨台勋站了起来,瞄了一眼地上的那个女人:“带她下去养伤,给东澜修书一封,明日午时,用汀兰的性命换棠儿,棠儿要是不从,就杀了汀兰。” 墨台勋突然发现自己好阴险,他已经到了没有办法的地步,他承认,他是不够好,可是谁让他爱上了苑碧棠,他此生此世都不会让苑碧棠逃脱他的手心的。 “末将遵命!” 地上的汀兰还在昏迷之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晚上很晚的时候,汀兰才渐渐的醒过来,旁边却有一个侍女正在伺候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汀兰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她只是一个下人,怎么可能受到别人的伺候,一想起某种可能,她浑身就微微的发抖。 “听说皇上要把你当人质换回棠贵妃,所以才让我看着你。”那个侍女看起来没有什么心眼,兴许是看到汀兰身上的伤,觉得她太可怜了,所以她才将实话讲了出来。 那个侍女若是知道就因为今天多嘴而坏了墨台勋的大事,进而要了她的命,她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汀兰心理面咯噔一下,她就知道墨台勋留着她不会有什么好事。 想想苑碧棠对自己的好,汀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想要利用我去换棠贵妃,皇上,你的想法可能不会实现了。 汀兰不懂什么报效国家,不能吃里爬外,她只知道苑碧棠对她好,比任何一个人都对她好! “好像还听说东澜的皇帝为了找你要发疯了,汀兰姐姐,你真的嫁给东澜国的皇帝了吗?”那个侍女好奇的问。 “啊?”汀兰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我什么时候嫁给东澜国的皇帝了?” “东澜国的皇帝叫庆生,是不是搞错了?”侍女失落的叹了口气,原来传言都是假的。 只有汀兰,整个人变成了一尊雕像,她的夫君也叫庆生,不会刚好那么巧吧! ......... 一搜利箭插在了南迁的帐篷上面,项厉宸拿下纸条,展开看了之后眉头深锁,他望了望里面的那个女人。 苑碧棠正在缝制小衣服,孩子时不时的踢她一下,让苑碧棠疼得哇哇叫,可是又感觉好幸福。 如此美好的女人,项厉宸终究不愿意把她送出去,如果这件事情告诉苑碧棠,苑碧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救她吧! 还有庆生,那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妻子肯定也会求苑碧棠的,项厉宸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将纸条放入了火炭之中,黑色的字迹慢慢的融化在火炭里面,连带着那个消息,一起消失。 “项大哥,你在外面干什么呢?”苑碧棠朝着项厉宸甜甜一笑。 项厉宸猛然回头,扯出一个微笑,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说道:“棠儿,你该睡了。” “你睡的才少呢!”苑碧棠拿起小衣服到了项厉宸的面前:“项大哥,你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我比较喜欢女孩。” 第156章 交换人质 “你做的都好看。”项厉宸温柔的笑着,他的深情几乎想要把苑碧棠融入自己对血液之中。 “嗯嗯。”苑碧棠接着又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护身符,递给项厉宸:“项大哥,我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在战场上面也帮不了你什么,希望你带着这个,不要受伤。” 项厉宸噗的一声嗤笑出来:“棠儿,你是不是很喜欢给别人做护身符?” 苑碧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谁让她就只有这一点本事呢! 但是项厉宸还是一把抢了过去,又还给苑碧棠。 他倒地是要还是不要? 苑碧棠疑惑的看着他。 他笑的和狐媚:“棠儿,我要你给我亲自戴上。” 苑碧棠笑了,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将护身符系在项厉宸的腰带上面。 “还有多久才能打完仗?”苑碧棠顺口问道。 “我想不会让你等太久的。”项厉宸没有说出确切的时间,毕竟两个国家都是大国,而且两个国家的皇帝都亲自出征,谁也不能确定会是谁赢。 苑碧棠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第二日,天气不是很好,刮了很大的风,在这几乎全是平原的地方,风呼啸的刮着,随时都有可能把帐篷都吹跑。 项厉宸出门的时候再三的嘱咐她:“棠儿,你要老老实实的在帐篷里面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项厉宸如此的“关怀”自己,苑碧棠压下心中的疑惑,乖乖的听话。 帐篷外面刮着呼呼的大风,帐篷里面却很温暖,她坐在里面安静的绣花,暂时忘记了外面还有着战争的事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庆生来了,他浑身都是鲜血,双目着急的搜寻到苑碧棠的身影。 每次都是这样硬闯,倒是把苑碧棠待得帐篷当成是自己的了。 苑碧棠都已经习惯了庆生的鲁莽,她也没有在意的问:“你怎么从战场上面下来了?” 看他一身鲜血,但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一看就是杀了不少人。 “棠姑娘,我看到汀兰了,墨台勋今天带着她来,说要用你和汀兰交换,可是这件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庆生期待的望着苑碧棠,其实有很多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苑碧棠和墨台勋本来就是夫妻,他不认为苑碧棠交换过去了,墨台勋会伤害她的性命。 苑碧棠怔了一下,几岁便想起了早上项厉宸给她说的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在帐篷里面带着,哪里都不许去。”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庆生,你立刻带我去。”庆生高兴的手舞足蹈,听她说的话就知道苑碧棠不会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管。 一路上,庆生快马加鞭,他的声音还在苑碧棠的耳边回荡:“棠姑娘,为了汀兰,把你交换出去,我太惭愧了。” 苑碧棠讪笑:“这有什么关系,我到勋的身边,他不管怎么样也不会伤害我的性命,可是汀兰不一样,你们是天生一对,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放心,汀兰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苑碧棠不仅没有管自己的处境,还不停的想着汀兰,这一点让庆生很感动。 千军万马在打架,墨台勋和项厉宸正在单挑,而汀兰依旧在远处的十字架上面订着,汀兰横过脸去,她本想逃跑,结果昨天晚上被墨台勋给发现了,功亏一篑。 ”汀兰,汀兰!“苑碧棠大叫着,可是战争太惨烈,她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人群里面,不过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女装,大家一看就知道她是谁,双方交战,倒是谁也不敢上去动苑碧棠一根汗毛。 庆生护着她慢慢的走进战圈,远处的项厉宸和墨台勋正打的火热,可是墨台勋的注意力突然有些松,他往后面看去,苑碧棠竟然来了! 项厉宸着急的撤回去,无心恋战。 苑碧棠还没有走到可以和墨台勋说话的地方,就被项厉宸给拦截住了。 “棠儿,我不是给你说了吗?要你好好的待在帐篷里面,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啪”的一声脆响,项厉宸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印子。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苑碧棠,苑碧棠已经泪流满面。 “项大哥,为何要骗我?” 项厉宸无语,他受伤的望着苑碧棠,苑碧棠怎么能为了别人总是去牺牲自己,可是他爱上她,也就是因为她的善良,霎那间,项厉宸无话可说。 “我要去交换她!”苑碧棠远远的望着汀兰的位置,那个女子本该幸福的,每一个在她身边的侍女都没有好结果,所以这一个,她一定要保护好她。 项厉宸沉下一张脸:“我不同意,我不会把你交给墨台勋的。” “项大哥,我把汀兰当成妹妹,我到勋的身边,勋不会杀我,可是汀兰在她的手中,会死!” “我不管!你要是想要救汀兰,除非你先杀了我!”项厉宸随手从士兵的手中扔了一把刀给苑碧棠。 苑碧棠哆嗦着双手,眼泪扑扑的往下落,可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项厉宸打横抱起苑碧棠,快速的撤回军营。 一场战争,就这么简单的收尾。 苑碧棠背过身去,看也不愿意看项厉宸一眼,项厉宸心中不是滋味,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苑碧棠对自己生气,她永远都是对自己笑,对自己好,她这样的态度让项厉宸感觉沉受不起。 “庆生,你也好意思开口?”项厉宸瞪着庆生,苑碧棠当初宁可相信庆生也不相信自己的师父,就这一份友谊,他竟然还会让苑碧棠去换汀兰的性命,这个男人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庆生更是一脸死灰,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也在挣扎,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为了汀兰,他真的不得不这么做。 苑碧棠斜眼看了项厉宸一眼:“项大哥,你别责怪庆生,是我自愿的,与他无关。” “棠儿!”项厉宸无奈的喊了一句。 “除非你晚上夜袭勋的大营,把汀兰救出来,不然我明天一定要去交换她。” 项厉宸深深的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苑碧棠疏远他,他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好,晚上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把汀兰姑娘救出来。” 他叹息了一口气,他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可是为了苑碧棠,改了很多原则,甚至连战略都不考虑了,不管牺牲多少人,只要能博得红颜一笑,他就去做。 苑碧棠和庆生都松了一口气。 ......... “皇上,看来棠贵妃不愿意回来啊!汀兰已经没用了,我去将她处决了。”下面的参谋立刻就要往外面走。 “瞒着。”墨台勋阴沉的声音凉凉的散入空气:“谁说她没用了,棠儿会愿意的。”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白天的场景他不是没有看到,只是项厉宸单方面的阻止而已,依照棠儿的性子,她肯定会出手的。 而汀兰,在听到墨台勋说留住她的性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汀兰眯起了双眼,已经做了决定,要么死,要么跑,总之绝对不能继续在墨台勋的手中。 白天她被绑在十字架上面,两只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舒服的趴在床上,等天黑。 月色悄悄的隐藏起来,一道黑影从帐篷里面溜出来,她到了粮仓的地方......... “汀兰姑娘回来了!汀兰姑娘回来了!”外面一个将士稳健的跑了进来:“在一里地的地方,有一个女子在逃跑,靖夏的军队正在追赶她,不过我们看她的服饰应该是昨天那个人质,就上去接应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没有等项厉宸说话,苑碧棠就着急的问。 “不知道,马上就该有消息了。” “你下去吧。”项厉宸招了招手:“棠儿,看来我们不用去救汀兰,汀兰自己就跑出来了,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们的人马上就能把她带回来。” 苑碧棠放下手中的东西,她走来走去,走的项厉宸眼睛都要晕了。 汀兰,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苑碧棠在内心祈祷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士兵用担架将汀兰抬了回来,毕竟是女孩子家,又是别人的妻子,士兵们谁也不敢碰她。 汀兰见到苑碧棠的那一刻,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主子,主子!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高兴啊!” “哪里伤着没有?”苑碧棠冲上去,双手这里摸一摸,哪里摸一摸,好像只有轻微的皮外伤,别的到没看到什么。 “放心,主子我没事。”汀兰抱住苑碧棠,一通大哭。 “这个是什么?”苑碧棠突然在汀兰的袖子口里发现一个护身符,这一对鸳鸯还是她绣上去的。 “这是在两方人打斗的时候,我不小心从皇上的身上拽下来的。”汀兰说。 这护身符,他竟然带带着? 苑碧棠没有看错,这是去年她做的护身符,当时为了让墨台勋出征顺利,她特地的给墨台勋做的,可是那个时候,她记得很清楚,明明墨台勋没有接受,只是放在地方狠狠的踩了几脚,后来这个护身符就落到涯殇的手中了,现在突然看到这个东西,苑碧棠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原来,他一直都带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涯殇那里把这个护身符给弄回来了。 第157章 求你放过他 “主子,你没事吧!”汀兰下意识的问。 “汀兰,汀兰!”庆生撩开了帘子,他风尘仆仆的赶来。 “庆生!”两个人相见,顿时抱在一起哭开了。 这一对重逢,苑碧棠实在是不好打扰她们,她和项厉宸双双出去了。 吹着夜风,苑碧棠拿着手中的护身符不停的叹息,项厉宸明白,她的心,终究还是不在他这里,哪怕她们已经定亲了,哪怕苑碧棠也真的愿意嫁给自己,她的心还是不在自己这里。 “棠儿,你现在心中,还有他吗?”项厉宸看着苑碧棠的眼睛,他认真的问。 苑碧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爱,当然爱!只是不能说出来,也没有办法对着项厉宸说出来。 “那你爱我吗?”项厉宸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苑碧棠无言,更加的沉默,她很想说爱,只是这美丽的谎言就是说不出口,她不想骗项厉宸。 转瞬之间,项厉宸明白了所有,他不在逼问她,慢慢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握住:“棠儿,你会幸福的,你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项厉宸笑的很灿烂,却比哭的还难看,他的手一点温度都没有,一片冰凉。 苑碧棠怔怔的看着他:“项大哥.......” 除了呼唤这一句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南迁和靖夏打仗,因为两方实力都十分雄厚,谁也打不过谁,所以一直拖到苑碧棠怀胎九月的时候。 整个冬天,苑碧棠都是在大营里面度过的,她已经喜欢了这样的生活,看着项厉宸和墨台勋打仗,而她,只能待在帐篷里面,什么地方也不能去。 很久很久以前,项厉宸问她,“你爱我吗?” 苑碧棠当时没有回答,本来以为项厉宸会放她回到墨台勋的身边,没有想到那么温和的一个男子,却比谁都固执,他执意要留苑碧棠在身边,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 苑碧棠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们打来打去,现在已经不是苑碧棠想不想回到墨台勋的身边了,而是就算她想要回到墨台勋的身边,项厉宸也不会让她如愿的。 两方因为战争损失了不少的兵力,因为一个女人,而两方交战,靖夏和南迁的士兵们都无法接受这一点,士气非常低落,打架的打的也不够努力,所以才拖到现在。 “你好好待着,哪里也......”项厉宸例行惯例,想要嘱咐苑碧棠不要出门,不过看着她已经那么大的肚子,他微微一笑,出去了。 苑碧棠发愁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现在就算是想要跑也跑不了了,肚子大的跟一个球似得,随时都有可能生产。 门外的士兵一直都坚守岗位,谁也不曾离开。 “棠姑娘,不好了,今日墨台勋似乎不在状态,被项厉宸打的节节败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庆生匆匆的跑来,苑碧棠吓得脸色惨白:“怎么会这样?” “你能想办法带我去吗?只有我能阻止这一切了。”苑碧棠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庆生。 庆生为难的想了想,咬了咬牙出去,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把外面的几个士兵给处理掉了。 苑碧棠随着庆生又去了占城,这一次,远远的看去,项厉宸和墨台勋打的非常激烈,他们现在都不是在打仗了,而是两个人单方面的打架,想要把对方打死。 不知道为何,墨台勋今天的状况不是很好,身上受了好些伤,苑碧棠看的心疼,想要冲上去。 “庆生,你带她来干什么?”项厉宸注意到苑碧棠的身影,她正挺着大肚子风风火火的过来:“你快带她回去。” 正在打架的墨台勋也看到了,因为担心苑碧棠,又吃了两剑,这段时间,因为担心苑碧棠,所以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他心力交瘁,也不知道会不会战死在沙场上面。 “棠儿!”墨台勋可怜巴巴的喊着,几个月了,他终于又见到棠儿了,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上次的盛气凌人:“棠儿,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才是孩子的父亲!” 还没等苑碧棠说话,项厉宸就怒气冲冲的又刺了他一剑:“胡说,棠儿是我的,棠儿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我的。” 看着墨台勋受伤,苑碧棠尖叫着往前跑,可是庆生却拦住了她,他带她来已经够不错了,肯定不能让苑碧棠进去,要是受了一点伤,不管是项厉宸,还是墨台勋,谁都不会放过他的。 “啊,我杀了你!”墨台勋发狠的冲向项厉宸,他改变了剑招,既然项厉宸不肯放过棠儿,要么他死,要么项厉宸死,谁赢了,谁就得到棠儿,他便是这样想的。 墨台勋没有理智的冲上去,项厉宸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墨台勋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吓到了他。 一个不留神,就被墨台勋的银枪挑下了马。 项厉宸也不甘示弱,他冲上去,又给了墨台勋两剑,最后一掌打出去,正好打在墨台勋的胸口。 “噗!”大吐一口鲜血,墨台勋倒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然后昏迷了过去。 “勋!”苑碧棠发出凄厉的惨叫,她这次冲出去,庆生没能拦住她。 而且,都这个时候了,也不该拦住吧! “勋,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呜呜”苑碧棠望着那张为了她憔悴了数月的脸庞,他为了她变成这样,他以后会对她好的吧! 啊!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了,可能是刚才扑过来的太狠,再加上她伤心欲绝,可能是动了抬起,可是苑碧棠努力的压住疼痛,没有表现在脸上、 苑碧棠哭成了一个泪人,感觉到身后危险的气息,苑碧棠转过身来,项厉宸正站在她的面前,手中的剑还在滴血:“棠儿,让开!” 项厉宸的一身白袍,染上了墨台勋的血迹,看的苑碧棠更加的心疼,苑碧棠展开双臂拦住项厉宸,伤心的说:“项大哥,我求你了,不要杀他,求求你了!” 让开!”项厉宸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苑碧棠护着墨台勋的模样,他心痛的快没法呼吸了。 “项大哥,你曾经答应过我的,绝对不会伤害他半点,难道现在不作数了吗?”苑碧棠伤心的哭泣,她感觉肚子越来越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她绝对不能昏过去,只要一昏倒,项厉宸一定会对墨台勋痛下杀手的,苑碧棠咬紧牙关,才勉强的清醒着。 项厉宸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棠儿,你也已经答应我要和我成亲,你说话作数吗?” 苑碧棠汀兰,慢慢的支撑着身体,艰难的抱着肚子爬起来,跪在项厉宸的面前:“项大哥,对不起,我想我做不到了!” 项厉宸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心跳都漏了半拍,苑碧棠竟然为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给他下跪,他已经心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项大哥,我想了很久很久,一直不确定勋对我的感情,可是这几个月来,他为了我,不惜发动战争,不惜憔悴成现在这个模样,我真的于心不忍了,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忘记?更何况是我愿意为他去死的男人?项大哥,其实我一直都不确定我还该不该回到勋的身边,可是在你的剑要刺下去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勋,我真的爱他到无法自拔了,求你放过他,我求求你了。” 面对苑碧棠的眼泪,项厉宸的眼角也出现了晶莹的液体,心脏好痛好痛。 此时,莫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来,站在了苑碧棠的前面:“项厉宸,你要是伤害棠儿,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莫尘还真是尽职尽责,只要有苑碧棠的地方,他就一定会默默在某一个角落里面守护着她,或许不会让人看到,但是苑碧棠只要一发生危险,他就会立刻站出来。 项厉宸感觉心脏更痛了,他何尝想过会是今天这种局面,他喜欢的女人,还是不曾爱过他,哪怕是一点。 心痛的没有办法呼吸,项厉宸突然狂笑:“想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有想到会爱上一个不可能爱我的人,棠儿,你知道吗?我为你可以放弃一切!” 苑碧棠瞪着大眼睛看着项厉宸发疯,她好害怕,害怕项厉宸会真的杀了墨台勋,她不由的靠近墨台勋,只要他真的出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挡在墨台勋的前面。 “项大哥,你不要这样,我好害怕!”苑碧棠瑟缩了一下身子,往后面靠了靠。 项厉宸深深的注视着苑碧棠,凄厉的笑完之后,他温柔的笑着:“棠儿,你可记得告诉我溪儿和铃铛的事情?” 苑碧棠不解的看着他,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只见他的眼角流出一条泪痕,他就那样静静的拿着剑,单手往上面一番,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那样一个温柔的人,直挺挺的倒下去,扬起一片灰尘。 苑碧棠噗的气血攻心,吐出一大口鲜血,一直死死支撑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棠儿!”模糊的意识里面,只能听到莫尘的喊叫。 第158章 大结局 “啊!好痛!”苑碧棠是被一阵阵的痛楚给惊醒的,她躺在帐篷里面,汀兰和几个侍女正待在她的身边,一个老太婆正捉着她的双腿:“棠贵妃,你要加把劲啊!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苑碧棠这才意识到,自己处于怎么样窘迫的环境,苑碧棠咬着牙关,想起了墨台勋,一阵痛感传遍全身,下身涨的就快要裂开了一样,肚子疼得她都没有力气叫唤了,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掉下来,苑碧棠不住的努力,坚持着,就算快要虚脱了,她还是在努力的坚持着。 “啊!”一阵剧痛,差点让她昏过去。 惨叫声,传遍了营帐。 在外面守着的墨台勋,几乎就要冲进去了。 “皇上,你稍等,这个时候可进去不得的。” 墨台勋怒瞪着那个人一眼,然后继续着急的在原地等来等去,恨不得在里面痛苦呻吟的女人是他自己。 苑碧棠难产,努力了四个时辰,婴儿的哭声才传了出来,苑碧棠脸上全部都是汗水,连眼皮子都快要睁不开了。 墨台勋这会儿冲了进来,产婆高兴的抱着孩子过去给墨台勋看:“是个男孩!” 墨台勋兴奋的看了两眼,然后就跑到床边握住苑碧棠的手:“棠儿,你辛苦了。” 苑碧棠微笑,眼中还是有泪滑出,她的孩子生了下来,可是项厉宸却死了。 她现在连大声哭泣都无法做到,悲伤的情绪快要把她给压垮了。 “勋,给孩子娶个名字叫宸吧!” 墨台勋明白苑碧棠的意思,点了点头,他拿起苑碧棠的手背,轻轻的在自己的嘴边吻了一下:“棠儿,你原谅我了吗?以后我一定会毫无条件的相信你。” “可是你后宫还有那么多的美人,说不准哪天你就会听她们的话了。”苑碧棠嘟着嘴巴,不高兴的说。 “棠儿你放心,我回去就遣散后宫,然后封你为皇后,以后谁也不能伤害到你了。” “哼,莫尘可看着呢,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让莫尘带着我离开。”苑碧棠痴痴的笑着。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墨台勋将苑碧棠揽入自己的怀中。 片刻的欢笑之后,苑碧棠陷入悲伤之中。 和墨台勋重逢的喜悦,怎么也没有失去项厉宸的悲伤更甚。 听下人们说,项厉宸因为亲手放过了敌人,而导致南迁军队大败,于是当场自杀谢罪,只有苑碧棠知道他真正的死因。 那如哥哥一样的男子,她一想到就无法抑制的流泪,那个男子她真的好心疼,他为了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干,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他。 他临死前拿自己和溪儿、铃铛做比较,无非就是想要告诉她:“棠儿,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但是我已经无法容忍你和别的人在一起,既然你选择了别人,那么我就用死来忘记你,也用死来让你记住我。我要用这样决绝的手段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我。” 这是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可是苑碧棠都知道,她的心在滴血,她好难过。 失去项厉宸的痛比失去任何一个人都来的更加悲伤,苑碧棠望着外面开的正红颜的花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种悲痛之中走出来,如若她没有怀孕,她绝对没有办法坚强的欢笑。 看着一丁点大的孩子,他长得.........和墨台勋还真是相像。 回到靖夏,墨台勋的伤也慢慢的好起来,而苑碧棠,刚刚生产完,要好好的调理身子,不能随便走动,他们就这么天天腻在一起,相互喜欢着对方。 “棠儿。”现在的墨台勋喜欢深深的注视着苑碧棠,一看就是很久。 “嗯?”苑碧棠又开始绣花了,她对女红还真不是一般的感兴趣,看殿内放的大箱子就知道了,里面全部都是小孩子的衣裳。 “我重新娶你好不好?”墨台勋的话一出口,苑碧棠就愣住了。 他在说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他要娶她? 苑碧棠愣愣的看着墨台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棠儿,以前是我不好,不信任你,还误会你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总是让你不停的受伤,以后我会改的,等我们的身子都好了我们就举行婚礼吧!好好的娶你一次。”墨台勋那张英俊的脸庞终于被苑碧棠独占了。 苑碧棠的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靠进墨台勋的怀中:“勋,我爱你!” 墨台勋也不嫌恶心,凑到苑碧棠的耳边,热风吹拂着苑碧棠的耳朵:‘棠儿,我也爱你!“ 如此这般,两个人甜蜜的就像是刚刚相爱一样。 苑碧棠脸上一羞涩,低下了头去。 一天,庆生和汀兰来拜访苑碧棠,苑碧棠当时正无聊的绣花:“汀兰,你能来看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主子,能看到你现在幸福的模样,我才为你感到幸福呢!我这次是专门来感谢你的。” “嗯,感谢我?”苑碧棠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庆生挠了挠头:“棠姑娘,你每次都奋不顾身的替别人着想,让我感到很欣慰。再加上,你是前任皇帝的公主,我总是感觉对你有亏欠,所以想要将东澜国归还到你的手上。” “啊?你要送我东澜国!我要国家有什么用处啊?好像没有女皇吧!”苑碧棠吃惊不小,听说汀兰来感谢自己,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好东西,没有想到这东西贵重的她根本就不敢要,庆生竟然要把东澜国给她......... “不是送,是还给你!”庆生说:“本来这一切都不该是属于我的,其实当初我也想要杀你的父亲,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人杀的,没有想到是宁霄.......我虽然看上去很年轻,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现在想要和汀兰去隐居起来,你就当是帮帮我的忙好了。” 苑碧棠这才恍然大悟:“哼!明明是自己不想要东澜国,就想要把国家推到我的身上来了。” 苑碧棠不满的翘着嘴巴,正好赶上墨台勋进来:“棠儿,你再不高兴什么呢?” “他要让我去打理国家啊!我是女子,怎么扛得起这个责任啊!” “哦,哪有什么关系,就收入靖夏不就好了。” “嗯,也好。”苑碧棠偏着脑袋想了想,反正墨台勋一个大国都管过来了,更何况是多一个小国呢! 况且东澜一共也没有几个城池吧! 送走汀兰和庆生之后,墨台勋温柔的抱着苑碧棠:“棠儿,认识你真好!” “我也这么想!”虽然有过无数次的心碎,但是能够得到这样的结局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墨台勋慢慢的凑过去,整张脸都要挨到苑碧棠的脸上的时候,苑碧棠闭上了眼睛,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哇哇哇-------”一阵小孩子的哭声传过来,苑碧棠缓茫的跑到摇篮边去抱孩子,某人根本就没有偷腥到手。 墨台勋的脸一黑:“这个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苑碧棠抱着宝宝,冲着墨台勋傻笑:“哈哈!” 又过了几个月,苑碧棠长胖了好多,墨台勋的身子也恢复到了以前的水平,墨台勋昭告天下,废除后宫三千佳丽的旨意,谁敢反对,杀无赦。 当然还有一个圣旨,他和苑碧棠的婚礼要在月底举行。 苑碧棠坐在轿子里面,不住的叹息,这已经是第三次坐轿子了吧!好事多磨难,这次的婚礼才让她感觉到真正的归属。 火红的地毯,从宫门口一直铺到寝宫,苑碧棠走上台子,墨台勋上前拉住她的手,由太监主持仪式。 听着众人的祝福,苑碧棠嫁给了墨台勋。 “棠儿,此生此生我只爱你一个人。”墨台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声的对苑碧棠宣告。 苑碧棠羞得快要钻到地下面去了。 “皇上,这么多人呢!”苑碧棠一阵娇羞,文武百官全部传出一阵笑声,苑碧棠更是感觉无地自容了。 “谁敢笑你,我就砍了他。”墨台勋凌厉的目光扫过下面,所有的文武百官立刻闭上了嘴巴,板着一张脸,个个憋出了内伤的模样。 随后,墨台勋给苑碧棠进行了加冕仪式,他亲手将象征着皇后地位的皇冠戴到苑碧棠的头上,文武百官都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绵绵不绝的想着,苑碧棠感动的当初就哭了出来。 她从来都不在乎什么皇后的位置,但是如果这象征着墨台勋的宠爱,相当于她在墨台勋心中的地位的时候,她才明白,只有自己坐上了皇后的位置,才是像众人宣布,墨台勋他此生此生最爱的人就是你。 由于是皇上的婚礼,宫中大摆宴席,苑碧棠只能现行回了寝宫等着墨台勋,她肚子好饿,可是一点东西也不能吃,据说新娘没有夫君的允许,在成亲的那天晚上是不能吃东西的。 她只好饿着,皇儿就在她旁边的摇篮里面,苑碧棠时不时的逗弄一下皇儿,皇儿饿了就给他喂奶。 那个小家伙好可爱,苑碧棠欢喜的看着她:“你倒好,能吃奶,可是我怎么办啊?我饿了有东西也不能吃。” 看着桌子上面摆着的各种各样的吃的,苑碧棠是一点都不能沾,只能看不能吃,这才是让人最伤心的地方。 不久,墨台勋终于回来了,他看着苑碧棠歪着脖子靠在床边上,就扶着她去睡觉,苑碧棠缓缓的睁开眼睛。 “怎么了?” “我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