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山旧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朝野动荡,朝代更替,老话常说:“乱世多出妖邪。”晚清的遗老遗少们叫嚷着:“真龙都没了,能不出魑魅魍魉吗?这天下不能没有皇帝啊。”虽然他们是胡言乱语,但是很快天下就更乱了,军阀割据,到处都在打仗,人死的多了,怪事也越来越多。没法子,秘密成立了观天局,专门对付越来越频繁的非自然事件,而观天局的前身便是有名的钦天监。 民国八年,在全国都在动荡的时候,云南的小山村夜幕降临,寂寥的星辰与皓月无私的将柔和的光抛洒在微风轻抚着的小山村,山上满是枫树,正是枫叶火红的季节,深秋的风却并没有十分的凉意,仿佛是对这云南大山格外关照。然而小山村一颗歪脖子老槐树下的一座老旧瓦房深夜还亮着幽黄的光,寂静的小山村静谧的连月光仿佛都冻结。屋内昏黄的油灯下,一对中年夫妇正在看着床上的不哭闹的小孩儿,眼神里并不全部是慈爱,更多的反而是,深深的,恐惧与纠结! 这对夫妇正是这个云南深山小村青山村里的住户,小山村本来是那么安祥,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然而就是这个孩子的出生打破了青山村本来的宁静。这对普通的夫妇是青山村普通的村民非云龙和他的老婆李玉娇,一对恩爱的夫妻,已经结婚十几年了,始终没有过孩子,非云龙李玉娇夫妻经常求神拜佛,每天都要做好事。 青山村毕竟是山里的村子,交通不便利,一天,非云龙去青山村外十里外的街市赶早集市。山路确实难行,当非云龙辛辛苦苦走了大半个中午才堪堪到达集市,东西还没买好就已经响午,阳光正毒辣,本就是山里的糙汉子,非云龙也饿的厉害,将已经买好的东西打成一个包裹便拐进了街角一个小饭店里。“来碗面,老张。”说着,非云龙找到一个干净些的桌子放下了包裹。街上没来得及回家的人都开始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非云龙热情的同他们打着招呼。噼噼啪啪,葱姜的辛辣气蔓延整个店铺,闻着熟悉的烟火气,非云龙肚子好像也得到极大的满足,咕咕的叫了起来。“得嘞,老非看你这肚子比你还着急呢!”老张说着将冒着热气的大碗面端了上来。非云龙嘿嘿的笑着,手里动作却不落后,大口大口的吃着面。 忽然,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似乎也顺着这人间的香味摸了过来,头发脏乱,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非云龙桌子上的面。非云龙本就是善人,这个时候更是体会到乞丐的困苦,动了恻隐之心起身把不太乐意的乞丐邀到身边。“老张,再来碗面,快点嘞!”非云龙大声的叫着正在忙活的老张。“好嘞,老非你今天真的是饿的紧!”老张反应过来,大声的回应着。 非云龙笑了笑,没有解释。很快,老张将做好的面端了上来,也明白了非云龙再叫一碗面的原因,和周围的人一起对非云龙竖起了大拇指。“吃吧,我请你的。”非云龙面对周围人对他夫妻俩多年来做好事的夸赞有点不好意思。乞丐听着周围人对非云龙的夸赞,若有所思的拿起筷子,开始小口的吃着面,不像非云龙等人粗矿的吃相,乞丐吃的非常文雅。 周围的食客大多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琐事离去,终于,除了外面忙碌的老张,店内只剩下了非云龙和乞丐两个人,也就在这时,乞丐才缓慢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有烟吗?”乞丐抬起头,眼神的警惕与疲惫另非云龙心惊。“有。”说着将上衣口袋中的大前门与火柴递给了乞丐。乞丐熟练的擦燃一只火焰,点上一只香烟。“痛快,没想到我徐浩元在临死前还能吃上一碗面,吸上一口烟,死而无憾。”徐浩元缓慢吐出烟圈道。“徐老弟碰上什么难事了,说这样的丧气话。”非云龙忙上前问道。“没事,大限将至,恐这次真的是无力回天了。”徐浩元又垂下头。 “非老哥,有件事我能拜托你吗?”徐浩元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跪倒在桌子旁。“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忙你开口就行。”非云龙忙扶起来徐浩元。“我徐浩元这辈子没有跪过别人,也没有求过人,非老哥我只想您能帮我保管一些东西。”说着,徐浩元将怀中的东西掏了出来郑重的交予非云龙。“原来就是保管些东西,放心,徐老弟,这东西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我就还你。”非云龙大致看了一眼就放进了桌子上的包裹,不过是一只挂坠,一只老虎型的铜器和一本没有封皮的书。“我是不能来找你拿了,以后自有有缘人得到,我要走了,非老哥,你也赶紧回去。”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慌忙的走出小饭店,一转眼便不见了踪迹。非云龙感到惊奇,也听从徐浩元的建议赶紧往回赶。回到家却已是深夜,李玉娇还在等着非云龙。见到自己妻子,非云龙才稍稍平定,因为怕吓到妻子,非云龙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经历,将徐浩元交托的东西收拾好后就陪着妻子进入梦乡。 这天夜里,李玉娇作了一个梦。李玉娇梦见一个身穿龙袍,头上带着珠冠,面如冠玉,眸若星辰,配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俨然如神人。他告诉李玉娇:“汝夫妻二人命中无子,念汝对孤有恩,暂将孤这残魂与汝做个缘分。”说罢,化为金光,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然后李玉娇就猛然惊醒,她慌乱地叫醒了丈夫非云龙,告诉了丈夫非云龙梦中的事,丈夫非云龙笑着安慰她说:“不就是个梦吗?不要这么当真。”女人看着这个憨厚的汉子也想着就是个梦,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就在非云龙和李玉娇几乎忘记这些事的时候,李玉娇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找来村里的老中医,得到了令人欢喜的消息,李玉娇怀上了。本来就是令人高兴的事!夫妻也很激动,非云龙也更加疼爱妻子,好事也是更加频繁地做,并没有因为有了孩子而放弃,非云龙李玉娇夫妻俩也成为了小小的青山村有名的好心人,时间转眼过去了八个月忽然李玉娇感到肚子痛,她急忙喊丈夫非云龙“我好痛,肚子好痛”。“快去喊刘婶”刘婶是村里多年的接生婆。非云龙忙去找来了刘婶,刘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小跑来到了非云龙家。因为是早产,所以刘婶感到危险,刘婶告诉李玉娇的丈夫非云龙,去烧热水,然后自己忙活了起来,万幸的是母子平安,生了一个男孩。 由于是早产,孩子显得很瘦,孩子生下后就没有哭,刘婶担心孩子有什么问题,仔细一看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刘婶指着孩子,“他的眼睛,啊”这时男人才看到孩子的眼睛竟然是睁开的,一个纯白,一个纯黑的,这可是极为晦气的据说是能引来附近的妖邪。刘婶尖叫跑着出去了告诉了村长。第二天,村长亲自来告诉这对夫妇要么带着孩子离开青山村,要么把孩子扔在山里,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夜晚很快降临了,男人看着女人,还是没有拿定主意,正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出来看时,原来是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天太黑迷路了,可以讨一杯热茶吗?”中山装男人开口道。 第二章 紫微星现世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云龙虽然心中有事多不耐烦,却也大方的将中山装请了进来。 中山装并不客气,进来后先迷着眼看了非云龙家瓦房的大梁。中山装皱起了眉头又很快舒展,他一进来就注意到房梁上绕着一圈圈的雾气,寻常人只以为那是生火烧饭的炊烟萦绕,而中山装多年修道一眼便看出那分明是紫气绕梁,可见这户人家出了多大的贵人。 “你不是本地人吧?”非云龙打量着中山装,四十多岁的中年模样,国字脸显得浩然正气,一双眼睛如大海一般深邃,更显得气度不凡。非云龙不傻,从这个中山装的穿着就可以看出他不是普通人。说着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中山装双手接过大方的承认:“对,我姓张,俗名张青阳,平时闲居在洛阳,略懂些阴阳之术,来云南是为了谈一桩生意,因贪恋这青山枫叶晚景,不觉的天晚迷了路,实在是惹主人家笑话了。” “是这样啊,张先生。”非云龙不疑有他,本就是山里小道道多,外地人不懂,确实容易迷路。而对懂阴阳的人,通常都称其为先生。 非云龙虽然家里出了麻烦事,但是也可怜这个迷路的客人,忙热了些晚上的剩饭给张青阳。张青阳倒也不嫌弃,津津有味的细嚼慢咽着。 非云龙眼看着张青阳放下碗筷,不好意思的说:“今日有幸张先生屈尊寒舍,若是平时我肯定留张先生多住几日,但现在属实家里出了点状况,等下我就给张先生指明下山的路,张先生早些归去吧。” 张青阳早就看出来非云龙满脸愁云,心里自忖吃人嘴短,倒不如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了结这一段缘分。张青阳本就是修道之人,受了主人家的好,自然想着办事。 张青阳再三询问之下,非云龙也是心里烦闷,所幸就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将近来发生的事倾诉给张青阳。 与此同时,一伙身着军装的人在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带领下急速的向青山村赶来,他们的方向,正是非云龙的家。 几个小时前,南京一个不起眼的旧厂房里乱了套。“紫微星移,真龙现世”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看着幽静的星空,用颤抖的声音记录下天象的变动。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钦天监,观察日月星辰的变动,提前预知未来。唐朝的袁天罡即为钦天监台正,他与李淳风同为观察天象的大家,更是以推背图预知中国自唐朝以后两千年的历史走向。一代奇人袁守城,六爻熟谙,八卦精通。能知天地理,善晓鬼神情。一脖子午安排定,满腹星辰布列清。真个那未来事,过去事,观如月镜;几家兴,几家败,鉴若神明。知凶定吉,断死言生。开谈风雨迅,下笔鬼神惊。简单的说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袁守诚算卦很出名,名扬大国,术冠长安。当然了,要说他算的最出名的一卦,就是与泾河龙王打赌下雨那一卦。先生道:“明日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也就是这一卦让泾河龙王违反了天条,最后被魏征梦中所斩。因此,钦天监在百姓心中是沟通天地的存在。 钦天监并非退出了历史,只是改成了观天局,隐藏在小小的厂房里。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谁又能知道在这个破旧厂房里隐藏着历史上最有神秘色彩的钦天监呢?不同的是现在叫做观天局。 观天局拥有实权,在天象预知后,可以直接联系有关部门进行配合,拥有自己的行动小组,都是网罗来的奇人,三教九流都有。更多的就是依靠观天局生存的道佛人士。 “紫微星移,真龙现世,我们必须有更快的行动去阻止,最好是击杀”须发尽白的老人严肃而有条不紊的发出命令,眼神里透出狠辣,他正是历来以铁腕出名的观天局副局长唐傲天。 显然,在场的人都明白“紫薇星移,真龙现世”事态的严重性,哪一朝的更替都是在浮屠千里的血泊中,没有人愿意看到那样的惨景,默默的都点头。坐在前排的了缘大师也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算是表明了佛家的态度。看着没人反对,唐傲天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龙现世的位置具体是云南,目前在云南有行动的是谁?”唐傲天向旁边的秘书问到。 “报告唐局长,是宋无言。”秘书答道。 “哦?张青阳的徒弟?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唐局长顿了顿又说道:“好,正好给他个机会,通知他去处理,告诉他要漂漂亮亮的解决,这件事结束,观天局有他一席之地。” 宋无言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着不远处的青山村,心里感慨,三年了,整整三年终于得到这么一个机会。自从与师父不和自退师门加入观天局,整整三年,都是被当作工具一样解决各地的灵异事件,终于,有了唐局长这一个保证,只要完成任务,观天局也算是有一席之地。 接到命令,宋无言叫上当地的部队配合,马不停蹄直奔青山村。 非云龙将孩子的异样全部跟张青阳说了一遍,张青阳不由得心中大喜,这分明孩子是天生的道眼,能看穿混沌,也就是俗称的阴阳眼。张青阳拿定主意,他身在云南又恰巧迷路,又正好到了这户人家,这就是缘。打定主意,他看了看孩子,心中大骇。孩子的天庭有一块方正的突起骨头,相法上叫伏羲骨,方大异常,贵不可言,显然是真龙之象。 正思量着,门外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 非云龙正要打开门,张青阳一把拉住他。紧张的额头渗了一圈浓密的细汗:“如果你还想你的孩子活着就不要开门。”非云龙心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张青阳苦笑道:“你误会了,是门外的人想害你的孩子,这孩子是真龙象,有人不想让他活着。”说着,张青阳用食指指了指天。非云龙虽是山里的村民却也听过不少评书,自然理解张青阳的意思。 “求你给这个孩子一条活路,你让我们夫妻俩做什么都可以。”李玉娇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伟大的母性让她竟然强行挣扎着就要跪倒在张青阳的身前。 “使不得。”张青阳一把扶起将要跪倒的李玉娇。非云龙慌忙搀扶着自己的老婆,站在一旁。这个朴实的山里汉子,急得都要掉下眼泪。 张青阳来回踱着步子,最终叹息一声。“也罢,合着我与他有缘,不过我救他可以,但是我只有一法可以瞒天过海,掩盖他的真龙身份,所以我必须要收他为徒,立刻带走他。”张青阳说罢,也不踱步了,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非云龙夫妻俩,虽然是商量的话语,但分明语气中是不容置疑。 非云龙夫妇一听,心中虽然不舍得,但是本来村子就容不下他们,又看看穿着考究的张青阳,心一横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你们出去拖住他们,我需要至少半个时辰来作法掩盖孩子的真龙象。”张青阳一听夫妻俩答应下来,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 “赶紧开门,公家办事。”宋无言眼见的屋内有人却迟迟不开门,恐生变故,敲门的力度越来越大,并对旁边的人使眼色,准备破门而入。 “干什么,敲什么敲。”非云龙夫妇打开门出去,顺手把门关上,见到这些人身着军装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走了上去。 “公家办事,你们是不是刚产下一子?”宋无言冷冷的说。 “是又如何?”非云龙一听果然是张青阳说的那样,不由得怒火中烧。 “赶紧交出来,他不是你们应该生养的。”宋无言身边有个人说道。 “笑话,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不生养谁生养。”非云龙故意与他纠缠,拖延时间。 “不要浪费时间。”宋无言一挥手,后面的士兵就准备冲上来。 “我看谁敢。”非云龙嘶吼着,顺手拿起斜靠在墙上的锄头。李玉娇也大声叫喊着:“人贩子抢小孩了,人贩子杀人了。” 村子里的人家都离得近,山里的人都重感情,平时多受非云龙夫妇俩的好处,很快村子里上百口子人都操着锄头镰刀赶来,将宋无言一行人围住。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宋无言不擅长怎么和这群村民打交道,混乱的场面持续了半个多钟头。 砰的一声枪响,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宋无言举着手枪,冷声说道:“谁再胡闹,就把谁关进监狱枪毙。”山里的村民被吓住了,丝毫不怀疑宋无言说假话,乱世中人命比草贱。宋无言带头向房子里面走去。 “清玉,你好大的官威啊!”门这时忽然打开了,张青阳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宋无言怔怔的站在那里,良久才抬起头,小声的说了两个字。 “师父。” 第三章 走马上任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青阳出门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观天局马上有人向唐傲天汇报。“唐局长,紫微星暗下去了。”秘书向唐傲天说道。 唐傲天睁开微合的双眼,点了点头站起对秘书说道:“命令宋无言回来,做二组的组长吧。”随后转身离去。 秘书应了一声,不由得羡慕起宋无言来。 观天局是秘密成立的组织。在这乱世中专门处理各种非自然事件的特殊部门,拥有绝对的实权,二组是唐局长一手组建的心腹一直没有合适的组长,这次显然对宋无言很满意,再者说宋无言确实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年仅二十就已功入先天之境。 远在千里之外的宋无言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张青阳,怎么能不知道眼前这个他曾经的师父耗费了三十年的寿命在屋内孩子身上布下了遮天大阵。 “你好大的官威啊,清玉,或者我应该叫你宋无言对吧?”张青阳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宋无言一个大步上来扶住了张青阳,非云龙也连忙上前撑住了张青阳的左臂。 张青阳缓缓的推开了宋无言虚弱的靠在非云龙身上:“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师徒情分已经尽了,我不想与你有太多牵连,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宋无言看着张青阳眼中的失望欲言又止,最后失魂落魄的转头离去。 非云龙夫妇慌忙将张青阳搀扶到屋中,李玉娇不顾疲累倒了一杯热茶给张青阳,张青阳接过轻轻的吹了两下喝了一小口。又从怀里缓缓取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一股药香瞬时散发在整个屋内,布包里面分明是三颗红色的丹药,显然不是凡品。张青阳拿出一颗正准备放入口中又摇了摇头将丹药一分为二,一半放入口中就着茶水吃了下去,另一半重新放入布包包好放在怀里。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张青阳的脸色逐渐红润呼吸也渐渐平稳。非云龙一直守着张青阳,看到张青阳的眼睛睁开,非云龙心里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张青阳看着李玉娇怀里抱着的孩子忍了又忍还是不得不开口“我今天就要把孩子带走,我的大阵虽然暂时遮住了孩子的天机,但是不敢保证有些人会怀疑,所以我今天要把孩子带走而且是远走。” 李玉娇不说话眼泪却不停的流,把怀里的孩子抱的更紧。张青阳看着李玉娇眼中流露出些许的不忍沉默许久却不得不说:“如果今天我不带走孩子,他肯定是活不到满月。” 李玉娇仍是不愿放开孩子,一直未曾开口的非云龙上前一把夺过孩子交给张青阳。“我不管这孩子是魔还是妖,我只想我的孩子活。”这个坚强的庄家汉子终于是忍不住流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张青阳轻轻的抱着孩子:“放心,只要我张青阳还活着就一定把这孩子养大成人。” 张青阳想了想又开口说道:“从今以后,你们就要守住孩子还活着的秘密,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你们就要当这个孩子已经死了,只有这样它才能活。” 非云龙抱着哭泣的李玉娇,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张青阳考虑片刻掐指算了算不由得面色一喜:“你们和这孩子缘分未尽,以后你们还会相认的,你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非云龙一听稍稍的打起了精神想了一下说:“既然张大哥这样说,我就给他起名默,非默,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默默无名安然度过一生。” 张青阳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思量道:“看来都是天命,非云龙给孩子起名为默却忘记了自己的姓,非默非默,岂不正是不会默默无名的意思。” 既已得名张青阳转身便欲离去,李玉娇忽然从床头下面取出一个铁盒子塞给张青阳,里面传出来的碰撞声张青阳如何不知道里面装的是这个农村家里的全部积蓄。张青阳深知如果不拿的话,非云龙夫妇是不会放心,索性坦然收下。转身离去的同时又不动声色的丢下一物放在桌子上。 非云龙看到张青阳抱着孩子几步便消失在夜幕中,更是确认了张青阳不是凡人。非云龙回屋安慰着失了魂的李玉娇,他们夫妻这才注意到张青阳刚刚随手丢在桌子上的东西不由得心中一震,在灯光下他们看的分明,那是一根足有大拇指粗细的金条。他们相视无言,良久才小心翼翼的将金条收了起来。 宋无言返回云南城内便收到了任命令,心中不由得大喜连夜坐飞机去南京。 第二天一大早,宋无言便身穿蓝色中山装来到唐傲天的办公室。身着唐装的唐副局长正在批改文件,那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怪异事件。 足有半个时辰,唐傲天像是完全没注意到站在身前的宋无言。 又是半个时辰,唐傲天才缓缓的说:“你是宋无言?张青阳的弃徒。” 宋无言身子站的笔直毕恭毕敬的说:“属下正是宋无言。” 唐傲天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宋无言:“听说你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风头很劲嘛。” 宋无言正经的回道:“我们不过是一些萤火,向唐局长这样的皓月之光学习的地方多着呢。” 唐傲天满意的点了点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二组的组长,拥有绝对的权力,你听好了是绝对的权力。我只有一点要求,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遇到什么人二组都要姓唐,你能做到吗?” 宋无言如何听不懂唐傲天的意思:“是,唐局长。” 见到宋无言如此识相,唐傲天摆了摆手让女秘书带宋无言下去休息。 宋无言跟着女秘书走出了观天局,从后面看着走在前面的女秘书,那一身职业装让女秘书的好身材一览无余,尤其是走路时的屁股扭的煞是好看。女秘书带着宋无言到了金陵有名的的中央饭店入住。宋无言直到进入房间,才仔细打量了女秘书,鹅蛋脸肌若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柳叶眉下的大眼睛含俏含妖,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让人一亲芳泽。注意到宋无言的痴相,女秘书轻轻的咳了两声:“我叫唐薇薇,你可以叫我薇薇,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在南京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宋无言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以后有事情可要麻烦唐小姐了。” 唐微微点了点头就要离开,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对宋无言说:“晚上二组要在秦淮楼给你接风,晚上六点我来接你。”说完转身离去。 连夜赶来,宋无言有些疲倦洗了个澡就睡了。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宋无言看着自己的中山装苦笑了一下,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穿上了,毕竟也没有多的衣服。 很快,到了与唐微微约好的六点,宋无言打开房门外面站着赫然是唐微微。 唐微微穿着的是青色素雅的旗袍,好身材更是衬托的凹凸有致,腰身一束不足一握,旗袍的下摆开的极高,一双长腿均匀如玉,乌黑的长发盘成发髻,几只玉簪横卧,轻施薄粉,媚如桃花。 看见宋无言打开门,唐微微双眸含笑的将手中的两只手提袋递给宋无言。 宋无言打开看了看里面显然是一套西装和一双皮鞋,口中谢道:“多谢唐小姐如此细心。”心中不由得又高看了唐微微一眼,不愧是做秘书的人,做事就是八面玲珑。 “也是匆忙,你看看合不合身。”唐微微笑了笑说道。 宋无言回房穿上,正好合身。 唐微微带着宋无言来到秦淮楼,虽然路上唐微微已经和宋无言介绍了秦淮楼,但是宋无言仍然惊讶秦淮楼的热闹,大厅里到处是莺歌燕舞的女子和寻花问柳的商客,宋无言说不上厌恶这里但也谈不上喜欢,微微皱起眉头向里面订好的包间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一身白色的西装俊俏的模样引的几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向他靠去,他不但不阻止手不老实的在几个女子腰向下往臀上拍了两下。唐微微厌恶的看着,却挽住宋无言的手臂。 白西装的年轻人看到唐微微挽着宋无言的手,把身边的女人推开走到宋无言的面前阴柔的说道:“有些女人不是你能靠近的,有些地方也不是你能来的。” 宋无言挑了挑眉:“哦?”宋无言不愿和眼前的人多交涉,带着唐微微就要往里面走。 白西装一手挡住了宋无言的去路阴冷的喊道:“我说你能进去了吗?”这时,里面的包间走出了三个人站在了白西装后面。 “他们就是你二组的成员。”唐微微提醒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宋无言问道。 “你这个乡下小子也配当我们二组组长,唐傲天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白西装讥讽道,显然他和他时候的人是知道宋无言的。 “现在跟我进去,有什么话咱们包间里面说,不要让人家看了笑话。”宋无言强忍道。 “呵呵,你要是怕了就乖乖让出二组组长,滚回你的乡下去,不然你只能看到月亮怕是看不到太阳。”白西装以为宋无言是怕了他不由得冷笑。 “我要是说不呢?”宋无言脸上已经黑的要滴出水来。 “我说你别给脸不要脸。”感觉到面子被驳,白西装说着伸手就要打宋无言的脸。白西装显然是练家子,那一掌极快,唐微微闭上了眼,脸上都是对宋无言失望。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居然是白西装的声音。唐微微睁开眼,只见宋无言用一只匕首把白西装的手钉在了桌子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眼前的男人为什么随身携带匕首,现在她才发现这个眼前的男人让她感觉到陌生。 “我本来是来和各位喝酒的,但是你们让我很失望,从今天开始他就不是二组的人了,而你们”宋无言看着白西装后面的三个人没说话。 白西装后面三个人彼此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以后愿以宋组长马首是瞻。”显然,宋无言这一手威慑到了他们。 宋无言点了点头:“很好,我先回去休息,你们把这个废物送去医院。”说着把匕首从白西装手上拔了出来,在他白色的西装上擦拭干净收了回来。转身一只手揽着唐微微的腰走了出去。 一直到中央饭店,宋无言的手一直揽着唐微微的腰。宋无言打开门一把拉过唐微微把门关上。 “那个白西装是你的追求者吧,你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报答我?”宋无言玩味的说道。 唐微微感受到宋无言的呼吸,脸红不已。 “我,我”唐微微还没说出个所以,宋无言的手缓缓放到唐微微腰上,唐微微身子一软不由得整个人倒在宋无言的怀里小声的呻吟着。 宋无言一只手挑起了唐微微的脸蛋吻了上去。良久,宋无言将手拿了出来重新放在唐微微腰上,轻轻的在唐微微耳边说道:“晚安,明天见。” 说完不由分说的打开门将唐微微推了出去转身关了房门,唐微微面目微红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啐了一句:“宋无言,你混蛋” 第四章 疑是旱魃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八年后,洛阳城老街开了一家奇怪的棺材铺,却叫个什么易缘斋。老板是一个中年人整天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不怎么喜欢与人搭话,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徒弟,棺材铺既是他们糊口的生意也是他们师徒二人的家。街坊邻居们都觉得这家棺材铺奇怪,不仅仅是棺材铺位于老街最深处一块不显眼的地方,更可能是棺材铺开了这么久来往的客人不少却是一块棺材板都没有卖出去。 即便棺材没有卖出去,师徒二人的生活水平属实不低,单是洛阳城内鼎鼎有名的明月楼师徒二人每月都要光顾两次,那可是豪绅政客才能去的地方,据说里面随便一道菜就够平常人家半年的生活。 那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虽然两鬓些许斑白,却也还是周正的面貌,老街上有些闲来无事的妇人们就自作主张的张罗着给中年人相亲,每次中年人都哭笑不得的将好心的妇人们送出门去,久而久之,却和这街上的妇女们有着不错的关系。 这棺材铺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八年前的张青阳,而那八岁的小徒弟也正是当年带走的非默。当年张青阳带走非默一路北上,期间四处飘摇,直到两个月前才在洛阳安定了下来。 张青阳在过去的几年里有心教给非默术法,却没想到遮天大阵不仅仅遮住了非默的命格,竟连非默的道术天赋也一并掩去。无论张青阳如何教导,非默始终不能入门,久而久之张青阳也坦然了,与其逆天而行,不如就顺天而行。一念至此,也不再强求非默学习道术,只是教了非默一些粗浅的武术防身。 张青阳在洛阳开了这间易缘斋,明面上是做棺材铺生意,其实卖棺材只是一个幌子。张青阳精通梅花易数,在这里多是给人算卦谋生,偶尔也做些破煞看风水的买卖。闲暇时也教非默打拳认字乐得快活。 这一日张青阳在棺材铺摇椅上躺着,非默就在不远处抱着一本厚厚的论语读着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外面冷不丁走进一个人,非默吓了一跳随后内心窃喜:“嘿嘿,来生意了可以不用读书了。” 那人将近三十岁的模样,面容冷俊却满是疲倦,正是宋无言。 宋无言看着躺着摇椅上的张青阳几次想开口又忍住没开口。 非默轻车熟路的要给宋无言倒水,张青阳淡淡的开口道:“今天不做生意,送客。”非默看了看自己的师父,无奈的就要送宋无言离去。 宋无言看了看非默,尴尬的笑了笑,从身上取出一枚铜钱递给非默:“你是小师弟吧,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送你。” 非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宋无言的手也尴尬的抬着。 “东西是好东西,天成元宝现在不好找了,收下吧。”张青阳睁眼看了看又闭上。 “你来找我什么事?”半响,张青阳才开口问道。 “旱魃现世。”宋无言咬了咬牙脸上布满了恐惧。 张青阳猛的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你能确定?” “三天前,湘西苗村囚禁生人,观天局派人前去调查,二十人的行动小队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全军覆没,最后传回的消息只有六个字,疑是旱魃现世。” 宋无言顿了顿开口请求道:“我希望师父能布阵降伏旱魃,造福一方。” 张青阳冷哼了一声:“八年时间,你更像是一个政客而不是一个江湖人了,说话这么多道道,是造福一方还是为你的前途铺路,你心里清楚。” 宋无言心思被一下拆穿也不气恼:“当然,除去旱魃是不小的功劳,我可以向观天局给您申请嘉奖。” 张青阳冷冷一笑:“如果我说我要观天局的金令你能做主吗?” 宋无言考虑良久声音低沉的说道·:“能。” 张青阳重新躺回摇椅上闭上眼睛:“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宋无言转身离去。非默好奇的看着宋无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仔细的打量着手里的铜钱,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在掌心里有些许温暖。 张青阳冷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还不赶紧读书,是不是想见见好朋友啊。” 非默满脑的黑线,乖乖的拿起论语读了起来。张青阳不由得想起几年前为了给非默练胆把他放在乱坟岗告诉他好朋友在那里等他并把他吓尿裤子的事,脸上再也绷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非默也知道师父是想起了自己的糗事,大声的读着之乎者也,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看以后你老了,我不把你丢在乱坟岗里面见好朋友。”心里偷偷的想着,脸上却乐开了花。 张青阳不知道何时站在他身后阴冷的说道:“是不是在心里编排师父啊,罚你抄道德经五十遍,什么时候抄完是,什么时候能去明月楼吃饭,那红烧肘子真香啊”说着,张青阳咂咂嘴走出了门,显然是去明月楼的方向。 “师父,等等我。”非默把论语往桌子上一丢就追了上去,他馋明月楼的肘子有几天了,有肘子吃谁还管他道德经。 张青阳师徒在明月楼的角落里安静的吃着红烧肘子,旁边不远的桌子几个商人聊的热闹。 “听说湘西出了旱魃,老马你可要小心点,别半夜被旱魃咬了下面,现在可没皇帝让你伺候。”一个白胖的商人调侃着。 “你他娘的才去当太监呢,我和你们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湘西。”那姓马的干瘦商人怒骂道。 “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怪事?”周围的商人起哄道。 那姓马的商人咧咧嘴说道:“我这咋有点口渴啊?”那白胖的商人会来事连忙给他倒了杯茶。 姓马的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这烟瘾咋又上来了?”白胖的商人屁颠屁颠的递了一只烟。 姓马的接过烟看了一眼:“吆,哈德门,不错不错。”白胖的商人又二孙子一样给他点上了烟。 姓马的贪婪的大口吸了一口,良久吐出了烟。 “这事怎么说呢,大家都知道我是贩茶的,去湘西走的是水路,有的地方船过不了只能马驼着,再有的地方实在不好走只能人背着走。”姓马的又吸了一口烟,周围的商人都附和道现在做生意不容易。 姓马的吐出了烟继续讲道:“湘西大家都知道那是苗子的地方,想安然通过必须找一个熟悉的领路人最好是当地人,他们知道当地的忌讳。我在湘西认识一个不错的领路人,他叫阿东。阿东是一个老实的苗家汉子,会说汉话,之前他带我们走过几次能够信任。之前几次都安然走了出去,而这一次。”姓马的顿了顿,脸上充满了惧意。 吞了口桌子上的酒姓马的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讲着:“那天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虽然我们的茶叶包的够紧不怕雨水渗透里面,但是在这样的大雨中人不能找到一个落脚点容易生病,在这里生病可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我就问阿东附件有没有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阿东犹豫了一下说有倒是有,不过那是一个生苗寨不怎么和汉人打交道。我们同行的有一个人叫老赖,那是一个混人什么都不在乎,露着满口大黄牙猥琐的笑道:“生苗怎么了,生苗的女人才够爽嘞,那胸那屁股,嘿嘿。”阿东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想了想问阿东就住一晚明天就离开,我们用盐当房钱。阿东考虑良久带着我们走了几里路到了一个古朴的苗寨,那是一个靠着悬崖建成的苗寨不知道在风雨中存在了多久。阿东先进去交涉了半天才示意我们进去,带路的苗人把我们安排在一个空荡的吊脚楼就离去了。吃过饭阿东嘱咐我们早点睡。 由于白天的疲倦我很快就睡了过去,半夜起来方便发现阿东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老赖,我以为他们也是去方便就没在意。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上的月亮正圆整个苗寨被照亮,我看到苗寨的中央隐约有火光。 起了几分好奇不由得往那里走去,远远的就看到苗寨的苗子都在那里围着一个大圆台跪着,我还没凑近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我还没走近就看到一个人走上了圆台,定睛一看那个人分明就是老赖,我正准备过去问他怎么让这些苗子跪拜他,他忽然抽出一只匕首狠狠的插进心脏又拔出,鲜血飙射而出撒到圆台上,老赖仿佛看到了我一样,对着我冷冷一笑,像地狱里的恶鬼一样。我发疯一样连滚带爬从苗寨里跑出来,也许是全寨的苗子都在那里,我跑了出来。 姓马的说到这里早已是一身冷汗浑身颤抖着,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眼睛像滴出血一样的红:“我不是人,我一个人跑了出来,和我同行的伙计一个都没出来,里面有我的亲弟弟啊,他们肯定是被那些苗子害了。”说着,姓马的终于坚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任由他发泄。 “你想报仇吗?” 第五章 老马上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姓马的商人抬起头四处找了找,人们的目光逐渐停留在角落里的张青阳师徒二人身上。 张青阳师徒二人并不搭话,张青阳仍旧自顾自的自饮自酌,旁边的非默更是夸张抱着一只红烧肘子啃的满嘴流油。 姓马的商人眼见的二人再无后话又看见不过是一个中年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心里暗暗思量“莫不是想骗自己一顿饭食“眼睛中的希冀渐渐逝去,失望的摇了摇头,在旁边长吁短叹,这个世道乱的,谁会为了几条不值钱的人命去湘西那深山老林子里给他寻一个公道。 眼见的这姓马的瘦猴竟不相信自己的师父,非默恋恋不舍的放下肘子与他争论。 “你这瘦猴不知好歹,我师傅有心帮你去讨回公道替你报仇,你还在这狗眼看人低,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众人看着非默一个小娃娃虽然年龄幼小说话却如此老成不由得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你倒是说说你师父是谁啊?是有着三只眼的马王爷?”白胖的商人拍着肚子笑了起来,身旁的人也跟着大笑。有的好事的还大声的嚷嚷道:“我看是那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来这偷吃蟠桃来了!” 非默年龄虽小,却也听得懂众人的讪笑。看着泰山崩于顶我自屹然不动的师父张青阳,小脸都急的红了起来两只手攥起了拳头:“你,你,我,气死我了”众人看着小非默这忍俊不禁的模样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个时候张青阳冷冷的声音才传了出来:“非默休得无礼。”非默不服气的把两只拳头摊开。 张青阳再次冷冷的说道:“朋友,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我想吃白食吗?”刚才那人没怎么注意张青阳,现在仔细打量了坐在角落里的张青阳不由得心中一震。只见张青阳穿着得体的灰色中山装,头发板正的梳在脑后,眼观鼻鼻管口口管心的坐在那里,众人都是走南闯北做买卖的商人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来张青阳的气势非凡。 刚刚那人不由得陪笑道:“我刚刚是和那位小哥开玩笑呢”非默虽然年少老成,不过也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没什么脾气,听的那人道歉也不生气嘿嘿的笑着。 张青阳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单纯的小徒弟:“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明天一早来老城的易缘斋找我。”说着,摇了摇手里的银洋一字排开码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带着非默迈着大步走了出去,走出门的时候非默还不忘回头对众人做了一个鬼脸。 众人目送张青阳师徒二人离去,收回的目光往桌子上的大钱那么一看不由得倒吸几口凉气,那一字码开的大钱不仅各个严丝合缝的嵌入了木桌里面而且木桌一点裂纹都没有,要知道那可是上好的铁木梨花啊,平常时候就是拿刀劈都不一定留下痕迹,张青阳竟然云淡风轻的就把大钱给拍里面,众人回想一下不禁有些脖子上冒寒气。要是刚刚那一掌是拍在人身上,不是连骨头都要碎成渣了? 那姓马的商人听到众人议论,惊的酒醒了七八分,慌忙上前看那嵌在铁木梨花桌上的大钱知道自己是遇到了奇人。不由得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水草激动的颤抖着,良久忽然揪着那白胖商人的衣领大声的问道:“那人说去什么斋找他?” 白胖的人本就受了张青阳的一惊,又被姓马的那么一吓,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众人慌忙答道:“那人说是老城里的易缘斋,对,是易缘斋我听说过,那是一家棺材铺。” 姓马的结过账匆忙离去。 过了很久,白胖商人才踉跄着挣扎起来大声嚷嚷道:“妈的,这叫什么事。”众人连忙过来扶住白胖商人,又叫了一些酒菜才渐渐平定下来。 第二日一早,顶着鸡窝头的非默打开店门,姓马的商人就站在门外手里掂着不少东西,显然是过来求张青阳与他报仇的。 非默把他带进棺材铺又倒了杯茶,不多时收拾利落的张青阳走了出来,这次换上了一件黑色的中山装显得更加精神。 “你去街上刘老三那里下两碗混沌。“张青阳打量了面容疲惫的马商人一眼顿了顿说道:”下三碗,别忘了买点包子“说着,张青阳难得的不顾形象的吞了口口水。 非默应了一声便走出门去,心中知道这是师父故意支开自己,不过想起刘老三家混沌的鲜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刘老三家的混沌摊子在老街的街头,而自家的易缘斋在街尾,加上担心混沌汤撒出那么算来一个来回少说也得有个十来分钟。 非默不紧不慢的来到刘老三的混沌摊子上大声的报道:“三碗混沌嘞,多加些麻油。“非默犹豫了一下才吞了一口口水小声的说道:”先给我来俩包子。“ 刘老三抬头一看是非默不由得调笑道:“你这小娃不怕我家这孙二娘包子了? 才说完刘老三身后一个浓妆艳抹的妇女狠狠的揪住了刘老三的耳朵:“你娘的,人家好不容易能吃咱一回包子,你又吓唬我这好弟弟了不是。”说着那妇女冲着非默抛了一个媚眼:“好弟弟,今天的包子就当是姐姐请你的。” 非默满脑们的黑线却也大方的说道:“那就谢谢玉姐姐了。”那一声姐姐让妇人很是受用一把推过刘老三:“听见没,还不快给我这好弟弟拿两个肉包子,可不要那样的哦。”非默这次彻底无语,没一会儿刘老三就端出来一个青鲤瓷盘里面端的是两个拳头大的肉包。 非默大口的吃着,不由得想起了这“那样包子”的来历。 那是半年前,非默经常去街上那家陌上书店蹭书看,一来二去竟然成了书店老掌柜的贵客。因为张青阳经常外出做买卖,老掌柜也乐的有一个小孩子在旁边解闷,索性就把书店的钥匙给了非默。 陌上书店不大,却已有百年历史,非默早就读烦了之乎者也,那书店给非默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也是巧合非默读到了水浒,在读到“母夜叉孟州道卖那样包子”的时候,非默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卖包子的玉姐,越寻思越像。 既然存了心思,于是在张青阳回来的时候非默缠着他问个不停,问的烦了张青阳索性起了作弄小徒弟的心思干脆添油加醋说道:“那玉姐不是孙二娘卖的却是实打实的rr包,我亲眼看到他把抓来的小孩子让刘老三剁成肉馅包了包子,你没看到我一次都没吃过他家的包子吗?”话刚说完,非默出门吐了个昏天黑地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张青阳出门的时候他可没少吃。 从那以后,非默不仅再没去过刘老三的混沌摊子甚至路过的时候离招呼他的热情玉姐姐都离的远远的,头都不敢抬。接连几次玉姐也是好奇,一把抓过又一次路过的非默威逼利诱下非默把张青阳供了出来。玉姐又气恼又好笑,堵住回来的张青阳一顿痛骂非让他带着非默看着她亲手从调包子馅到擀包子皮蒸包子最后又强逼着张青阳师徒二人吃到撑才罢休。说来奇怪,张青阳经过这一闹剧也成了玉姐的忠实粉丝。 不过,不敢吃玉姐“那样包子”的非默被玉姐调侃至今。 大快朵颐的吃完包子,刘老三麻利的把三碗混沌混沌盛到瓷碗里又拿了些包子装到木制食盒里:“小心烫,吃完了把碗送来,咱们是熟人就不压你的碗钱了。 非默接过食盒应了一声:“知道了,小气刘。“ 小气刘是街上的人给刘老三起的外号,不过街上的人都知道刘老三并不小气,城里的混沌摊子都是一碗十七八个,刘老三每次看似随意的一拨混沌下锅,盛出来的每碗混沌不多也不少正好是二十一个,加上两口子热情大方,街上的人都乐的来,生意倒是红火。 非默转身就要回去,这个时候玉姐招呼他过去叭的一声在非默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明天还来哈,玉姐还请你吃包子。“ 周围的食客哄的大笑起来,非默闹了个脸红大步跑了出去。只见非默速度不满,步子却是异常的稳,仔细看去连食盒里的混沌汤汁都没有撒出来,这就是张青阳严厉教导他武术的好处。 很快,提着食盒的非默回到了易缘斋。张青阳还是端正的坐在那里,而看那姓马的商人却是在思考什么。 非默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那姓马的好像下定决心斩钉截铁的说道:“好,就按张先生说的办。“说完,着急忙慌的走了出去。 非默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没多问自顾自的把混沌和包子从食盒里端了出来,张青阳看着混沌和包子上缓缓冒出的热气欣慰的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非默把空碗放回食盒就要往外走把空碗送回去。 张青阳从后面叫住了他淡淡的说道:“回来的时候收拾一下你的衣服,这次生意你和我一起去。” 第六章 苗女子烟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张青阳,后者向他点了点头。 非默兴奋的跑了出去一路上高兴的蹦蹦跳跳心中想到:“师父做生意从来没有带上过自己,这次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思考良久未果非默干脆就不想了,反正不用呆在棺材铺了去哪都是赚了。 心中想着事脚步却不慢,很快就走到了刘老三的的馄饨摊子,刘老三还在那忙碌着,倒是在坐着喝茶的玉姐眼尖的看到非默大声的招呼他:“好弟弟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也不走慢些,摔着了玉姐姐多心疼啊。” “我看你是心疼你这几只碗碟吧。”非默白了上来就抱着他的玉姐一眼。 “瞧你说的,好像姐姐多小气一样,姐姐好伤心啊”玉姐故作生气把脸扭到一旁。 非默知道玉姐是逗她不过也是心情大好,轻轻的就在玉姐脸上啄了一下。 玉姐故作慌乱的大喊:“刘老三,你个天杀的,有人吃老娘豆腐了。”这一叫惹得混沌摊子上的众人哄笑,一时间倒让非默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都别取笑我的好弟弟了。玉姐倒是给非默解了围,她招呼非默正在他旁边:”说吧好弟弟你倒是遇到什么开心事?“ 非默大大方方的坐在玉姐旁边把要和师父一起去湘西做生意的事说了一遍,不过宋无言用金令换师父去湘西除掉旱魃的事倒是没说。 谁知道一向不正经的玉姐这个时候难得的严肃了起来:“你说那个牛鼻子要带你去做生意还是去湘西?“ 非默摸不准玉姐的想法就硬着头皮说:“是啊,师父难得带我走一趟生意。“ 玉姐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劝非默道:“好弟弟,湘西不比咱们这里,那地方虫子可多了还有遍地的毒蛇呢,你不怕吗?干脆让那个牛鼻子一个人去,你就留下来陪姐姐。“末了,玉姐诱惑道:”姐姐请你吃包子。“ 非默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玉姐:“没事,我师父会保护我的,我师父很厉害的。“说着,非默拿桌子上的筷子神气的比划了两下。 玉姐看劝不住非默考虑了一会儿又从身上拿出了一只香囊递给非默:“那这个香囊你拿着,里面的香料能驱散虫蚁你带着防身。“非默也不客气从玉姐手上接了过去贴身放好。 玉姐见非默收下香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开始调笑非默:“好弟弟,你别跟着牛鼻子了,你就留下给玉姐做个弟弟,过两年我给你寻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姐做老婆。“说着玉姐就要去抱非默。 非默挣脱了玉姐的手臂跑到了馄饨摊子外面大声的喊道:“玉姐你脸上的粉都要赶上老三哥手上的面粉了。“说着还故作被呛到一样的大声咳嗽了两声,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身后传来玉姐一声娇嗔:“非默,你这小兔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随后传来的是众人再次的大笑声。 非默回到易缘斋就马不停蹄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裹开始期待着湘西之行,然而整个上午张青阳都没有要出发的意思,直到下午三点老马才兴冲冲的跑到易缘斋。 老马得意的说:“真是运气,我有一个朋友在铁路机务段托他弄了个火车包厢,五点的火车到铜仁府(今铜仁市),咱们可以从那里进凤凰县,不过到了凤凰县路就不好走了。“张青阳点了点头不由得高看了老马一眼,他们这做贩茶生意的走南闯北倒是认识几个人。心里同时暗暗盘算这次用不上宋无言的安排倒是可以占个先机。 老马谄媚的叫了三辆黄包车带着张青阳师徒二人到了火车站,张青阳轻车熟路的带着非默去了他们的车厢,倒是非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到处称奇,张青阳看着非默兴奋的样子眼中流露出几分失落不过转瞬即逝。他老马朋友留的是一个四人包厢,不大却足够三人暂时呆在里面。 火车五点准时发动,烧煤的老式火车轰隆轰隆的响声惊的非默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老马嘿嘿的笑话他:“小师傅你可要小心了,这是火车饿了要吃你呢。“ 非默知道老马是在取笑他,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脸黑着不理老马。 张青阳依然盘腿在床上打坐,对身边的闹事充耳不闻。 “小师傅,别生气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老马讨好的拍了拍非默的肩膀。 非默有心不理他,却耐不住肚中的饥饿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师父。 张青阳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先去吧,我晚点再去。“ 得了师父的同意,非默跟着老马往餐车的方向走去。路上老马咂着嘴对非默说:“你还别说,这次你真的赶上了。我听朋友说这火车是从燕京开出来的,车上有一个大厨很会做烤鸭,全聚德你听过吗?“见非默摇了摇头,老马也是走南闯北见时广这时上了精神头仔细的讲到:”这全聚德的烤鸭可不一般,做烤鸭的厨师不给鸭子开膛破肚,用筷子在鸭子身上扎个小洞,然后往鸭肚子里面灌满开水再把小口系上挂在果木上面烤,这样烤好的鸭子不会失水而又能保证鸭皮酥香而不软,切成一片片橘黄色的鸭皮包裹外酥里嫩的鸭肉,烙好的荷叶边卷着鸭肉和葱白最后蘸上一点点甜面酱,那放入口中的滋味,啧啧。“说着,老马夸张的嚼了两口空气。非默早就馋的暗暗吞了好几次口水,恨不得立刻就能吃上一块鸭肉,嗯,得是全聚德的。 老马带着非默就走进了餐车,他们直接来到烤鸭那里,老马叫道:“来一只烤鸭。“那肥头大脑的厨师乐呵呵的看着非默二人:“得嘞,正好还剩下一只烤鸭,您二位先坐着,烤鸭马上来。” “等等,那只烤鸭我要了。”一声清脆却有些蹩脚的汉话从餐车门口传来。 非默和老马往餐车门口一看,是身着苗族服饰的两个苗族女人,说话的正是那个苗族小姑娘。 非默打量着这二人穿着苗人独有的服装,身上却挂着不少的竹筒香囊不知道是装饰还是什么。那年纪大的女子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带着三分英气有几分江湖侠女的气质,再看那小一点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苗族姑娘唇红齿白皓腕霜雪不由得呆了,那女孩看着非默痴痴的看着她怒道:“你这色狼,再看把你眼睛剜下来。”非默看着她因为生气脸上升起的两片桃花更是好看,用力的移开目光看着她的眼睛嘴硬道:“我才没看你,丑八怪。” 那女孩气的就要上前动手,后面的女子阻止了她:“子烟,不得无礼。”“云寒姐姐,他。”云寒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惹事,子烟气鼓鼓的扭过头不看非默。非默看着鼓起腮帮的子烟愈发觉得她可爱。 云寒往非默这边歉意一笑开口道:“我这小妹不懂事,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 非默故作老成的摆摆手:“小爷大度不和她计较,那只烤鸭就让给你们了。”非默说的大方,但是吞口水的样子惹得云寒嫣然一笑:“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个时候那烤鸭师傅刚刚把烤鸭片好和着葱白甜面酱放在盘子里,云寒一抬手稳稳的接过,带着子烟坐在不远的餐桌上。 “我说小师傅,你倒是大方,可苦了咱的五脏庙了。“老马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有些丧气的说。 没了烤鸭,老马叫了几个小菜和非默凑合吃着。 “给你。“子烟用小碟子装着一只荷叶饼卷好的烤鸭递了过来,非默抬头正好眼睛对着子烟天真无邪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接过,心中不禁对子烟多了几分好感。 刚刚接过小碟子非默不经意的低头一看顿时啊的一声大叫失手摔碎了小碟子,那卷好的荷叶饼里面居然爬出来一只大蜈蚣。 看到非默的窘迫,子烟高兴的拍手大笑。非默顿时明白那是子烟在故意捉弄他,不由得怒火中烧:“你这妖女心肠真是歹毒。“ 子烟得了便宜更是得意:“瞧你吓得,不仅是个小色狼还是个胆小鬼。“ 非默气不过伸手就要推她,只见子烟一个漂亮的空翻躲过。 非默气道:“原来是个练家子。“ 非默虽然不能修炼道术,拳脚功夫却是不错,他一个急步上前缠住子烟,两个小孩竟打的旗鼓相当。子烟虽然灵活终究是个女孩子哪能有非默常年习武的耐力,眼看的就落入下风。非默越战越勇眼看就要抓住子烟,子烟一个翻滚堪堪躲过非默的一击却搞的灰头土脸很是狼狈。 非默看着狼狈不堪的子烟嘲讽道:“小妖女你就这点本事啊,哈哈。”说着故作夸张的大笑起来。 子烟看着非默的眼光愈发的阴冷咬了咬牙低声说道:“这是你逼我的。”说着从挂在身上的竹筒里掏出一物猛的向非默丢来。 说时迟那时快,非默只嗅到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不要”两个声音同时喊了出来。 第七章 冤家易结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着急的声音一个正是子烟的姐姐云寒,而另一个愤怒声音正是刚刚结束打坐修行来餐车吃饭的非默师父张青阳。 然而无论是着急的云寒还是愤怒的张青阳都已经来不及去阻止,云寒心知子烟放出了蜈蚣毒蛊定然是不能善了,一只手悄然按上了绕在腰间的软鞭已然准备先下手为强。 张青阳心中着急自己的徒弟,全然不在乎云寒的动作。然而,随后的场面令人目瞪口呆,只见那带着血腥味的黑影眼看的就要扑到非默的身上却好像撞到墙一样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非默低头一看身上不由得冒出阵阵寒气,那趴在地上的分明是一只巴掌大的蜈蚣此时好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地上颤抖着一动不敢动。 张青阳眼神一冷:‘’不知道我徒弟哪里得罪二位,竟然下的如此狠手。“ 云寒感受到张青阳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将灰头土脸的子烟揽在身后:“实在是抱歉,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小妹差点伤到令徒,万幸令徒并未受伤希望前辈您看在我们凤凰山的面子上放过小妹,日后必当重谢。“说着,云寒亮了亮腰间的香囊,那香囊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龙字分明就是凤凰山龙家行走江湖的信物。 张青阳冷冷一哼:“就凭你也敢拿凤凰山压我,今天别说是你就是你凤凰山的龙浩来了我张青阳也得给我徒弟要一个交代。”说着,张青阳轻描淡写的往云寒方向走了一步。仅凭张青阳身上的威压都已逼得云寒连退三步。云寒心中一寒:“居然是半圣!可是江湖上分明没怎么听闻过张青阳这个名号啊。” “牛鼻子你好大的威风啊。”一个冷笑的声音从云寒后面传了过来。一个穿着青色长裙满头银发的妇女慢慢走到了云寒前面挡住了张青阳的威压,这时候云寒才脱离那骇人的威压大口的喘着气对:“青衣姑姑,小心,那人是半圣。”青衣冷哼一声道:“半圣?鼎鼎有名的阵王虚阳道人怎么可能是区区半圣。” 张青阳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妇人虽然满头银发面容却是十分年轻肌如脂玉面如白霜活脱脱的半老徐娘,不过总觉得有几分面熟情不自禁的开口询问:“凤凰山的木紫衣是你什么人?” 青衣嘲讽道:“江湖都说你是为国为民的英雄,我问你可还曾记得那凤凰山上因你动情而苦守禁地二十年我可怜的紫衣姐姐?” 张青阳像是受了雷击般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之地,艰难的晃了晃身子才勉强开口问道:“紫衣她不是闭关冲术圣境界吗?怎么会苦守凤凰山禁地?” “世人都说你阵圣天资聪慧,我木青衣看你就是愚不可及,二十年前你刚入半圣一心想着除魔为道怎么能考虑到我们凤凰山的规矩,我们凤凰山只有入赘之婿哪有从嫁之夫。可怜紫衣姐姐夹在中间为难,一方是心爱之人,一方是凤凰山的规矩。最后在我们师父的强逼下,无奈进了禁地忘却这段孽缘,可我知道紫衣姐姐一直在等你,她一直等了你二十年。”木青衣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怎么会?我去过凤凰山,你师父明明说”张青阳无力的辩解道。 “她说我姐姐一心冲击半圣之境,不愿见你对吗?”木青衣无情的出声打断了他。 “这,我”张青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可笑紫衣姐姐苦苦等了你二十年,你却连去偷偷见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你在怕什么?我看你也就只会在小辈面前耍威风。”木青衣不停地嘲讽道。 “我,我,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张青阳失魂落魄的呢喃道想起了自己二十年前曾经也怀疑过,但是始终没勇气面对木紫衣对自己的忽然冷落。张青阳听闻了木紫衣的现状已经失去了任何心思,挥了挥手示意非默和他回车厢去转身就忘门外走去。 非默刚准备动身,子烟趾高气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等,你去把小七捡起来递给我。”子烟双手抱着胸前,玩弄的眼神在非默和地上的大蜈蚣来回移动着。 非默气恼的看着子烟:“你,小妖女你不要得寸进尺。” 子烟抬起头直视着非默的眼睛挑衅的说道:“我今天就要得寸进尺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个时候就要走出门外的张青阳冷冷说道:“我怎么教你的,行走江湖需要的就是一个狠字。对不起他们的是我,你不欠他们什么,今天你低了头一辈子都别想抬起来。”说完,张青阳大踏步的走出门去。 “师父”非默小声喊道,张青阳却连头也没有回。 子烟眼看张青阳离去更是嚣张:“你的靠山都没了,还不赶紧乖乖给我捡起来。” 非默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蜈蚣,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一脚向地上的蜈蚣踩了下去。 “你好大胆。”木青衣没想到非默会真的踩向地上的蜈蚣,一时竟慌了手脚。 非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碾了两脚,那只大蜈蚣汁水溅的到处都是,非默厌恶的往地上擦了擦鞋上的大蜈蚣残体。 对面的子烟面色突然惨白接着嘴角居然流出一丝鲜血,云寒慌忙扶住了将要倒下的子烟。木青衣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慌乱的倒了几颗药丸塞进子烟的嘴里,又结下腰间的水袋喂子烟吞了下去。看着子烟的脸上逐渐有了血色,木青衣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小七不是子烟的本命蛊,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子烟口中不能说话,眼睛却冷冷的看着非默。非默后脑勺都冒着寒气想道:“完了,这下和这小妖女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非默小声的对子烟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大蜈蚣,不,是小七死了会伤害到你。”说完,不顾呆若木鸡的老马走了出去。老马这才反应过来,恐惧的追了出去。 木青衣和云寒也各怀心思的扶着子烟回到了自己的车厢。回到自己的车厢云寒狠狠的说道:“那小子也太狠了,等你好了,云寒姐姐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说着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小妹子烟。 “不,我一定要自己亲手报仇。”子烟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云寒听着心中都有了几分寒意。 非默回到包厢,张青阳还是在床上打坐偶尔挑动的眉毛清楚地反应着张青阳心中慌乱没法入神。 非默也不说话脑海里一直在想着子烟吐血的样子,愧疚万分。 夜深,师徒俩各怀心事的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老马没心没肺的呼噜声响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洗漱好的老马带着非默去了餐车,张青阳不愿碰到木青衣索性干脆不出包厢等着老马和非默给他捎回来早餐。 非默有些期待的来到餐车,餐车吃饭的人很多却没有看到穿着苗族衣服的。 非默心不在焉的叫了碗粥坐在能看到餐车门的位置心不在焉的喝着,眼睛时不时地往门外瞄去。 一碗粥就要见底也没看到子烟他们过来,非默大口的喝完剩下的粥就要离去,这个时候一席青衣的木青衣坐在了非默对面。非默警惕的看着她。 “放心,我还没有出手打小孩的习惯,再说子烟已经说了要自己找你报仇。”非默玩味的看着他。 非默低下头小声的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大蜈蚣是蛊虫。”听师父说过蛊虫是蛊师用血喂养的,本命蛊更是食用主人的心血喂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木青衣看着对面忸怩的非默好笑的说道:“你这轻飘飘一句道歉有什么用,人家子烟可是少了一个精心喂养的蛊虫。” 非默头埋的更低很久才开口道:“那怎么办?” 木青衣说道:“我倒是可以帮你说两句好话,不过嘛?” 非默听出了木青衣的话:“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木青衣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问问你,你师父这些年有没有给你找过师娘。” 非默使劲的摇了摇头,随后一五一十的对木青衣说出了这些年师父带着自己走南闯北讨生活的不容易。 木青衣沉思一会儿楠楠说道:“算他识相,不然我就让他试试噬心蛊的厉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木青衣轻轻地捏了捏非默的小脸蛋转身就走出门去。 非默在后面大声的喊道:“替我给子烟说声对不起。” 很快,下午火车到了铜仁府,张青阳三人下了火车,非默看着木青衣带着云寒和子烟也在铜仁府下了火车。 吃过晚饭天色渐晚,老马带着张青阳住进了小南国旅馆。 老马轻车熟路的开了两间房便急匆匆的出了门,他在铜仁府的桃花巷有一个老相好,刚刚到这里便迫不及待的寻他去了。 非默对房间的西式风格装饰失去兴趣后就在张青阳旁边的床上睡去。 半夜,外面的走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非默以为是老马回来了不以为意。 忽然房门被敲的当当响。 张青阳用眼神示意非默别出声,慢慢拔出了放在床头的刀,非默既紧张又刺激激动的搓着手心中愈发的肯定自己跟着师父出来做生意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就这刀光剑影的江湖留在易缘斋也就能在陌上书店那发黄的书里面读的到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女子恐惧到极点的呼救。 “救命。” 第八章 落脚三江镇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猛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他听的清清楚楚那分明是苗女云寒的声音。 “师父,救救她们吧!”非默不忍心的求了一下自己的师父张青阳。 张青阳一个大步走到门后,右手提着刀,左手小心的打开了房门。往外看了看,果然是云寒抱着子烟站在门口,二人身上满是血污,子烟显然没有遇到这么可怕的事小小的身子在云寒怀里颤抖着。 张青阳打开房门让二人进来,云寒道了一声谢也不客气抱着子烟就走了进去。张青阳往门口两边看了看确定没人就关了房门。 张青阳进来把刀插回刀鞘便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木青衣呢?”云寒抱着颤抖的子烟焦急的说道:“我们遇到了黑巫,他们要抓走子烟,青衣姑姑留下来拖走了他们,让我们来到这找你求救。” 张青阳想了想问道:“是黑巫还是走阴人?他们为什么要抓这个小姑娘?” 云寒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搞清楚对方的底细,他们就动了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子烟姓龙。” 张青阳瞳孔一缩:“你说她是龙浩的女儿?”云寒点了点头。 张青阳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云寒考虑了一下还是说道:“小南国是我们凤凰山的一个落脚处,你一住进来我们就知道了。”张青阳猛的拔出了刀:“不好,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连夜逃出铜仁府。” 云寒焦急的问道:“那青衣姑姑呢?我们不管她了吗?”张青阳解释道:“木青衣的修为不低已经有了冲击半圣境界的能力,放心,她一定有办法脱身。” 说完张青阳直接推开房门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非默拿了包裹紧接着就追了上去。云寒咬了咬牙也不再坚持,抱着龙子烟就走了出去。 四人马不停蹄的出了城,东方已经开始泛白,天马上就要亮了。 张青阳这才注意到云寒一直抱着子烟吃力的跟在后面,云寒的一张俏脸已经布满了汗水嘴唇已然发白,令张青阳欣慰的是自己的徒弟非默累的喘气如牛也没有抱怨,张青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摆了摆手道:“咱们先休息一会儿,现在应该安全了。” 云寒这才小心的放心龙子烟,经过一夜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龙子烟趴在云寒的腿上就睡着了。非默看着龙子烟粉雕玉琢的脸蛋上有了几片干了的血污从内心同情她心中道:“这么好看的小女孩,怎么有人忍心要抓她呢?” 非默从包袱里取出水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把水袋递向了云寒。 云寒惊讶的看着非默递过来的水袋,沉吟了片刻便接了过去。 眼见的非默眼巴巴的看着云寒细心的给龙子烟喂水,张青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水袋递给了非默。非默接过师父的水袋往嘴里灌了两口便递了回去,张青阳看着自己的徒弟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心地善良为人老实有心教导他江湖的冷血却又不忍心破坏他那份纯真,沉默了很久心中暗道由他去吧。 一路上只顾着逃命,休息了一会儿张青阳才注意到因为天黑他们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路线。本来张青阳是打算从铜仁府出来走山路进凤凰城,现在却已经走到了沱河河边了。 张青阳仔细的考虑了一下:“那群黑巫是来抓龙子烟,龙子烟又是龙浩的女儿,那群黑巫在凤凰山眼皮子底下就敢明目张胆的抓人,看来凤凰山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既然云寒能够带着龙子烟找到我,那群黑巫肯定也能发现龙子烟是我救走的,如果他们再抓到老马那么肯定知道我本来打算走山路进凤凰城,如果他们提早一步在山上埋伏,现在去就等于自投罗网。”想了想,张青阳打定主意,虽然走上路近但是带着两个孩子有危险,那就不走山路走水路。 休息了一会儿,张青阳一行四人也不着急去凤凰山而悄悄的走到了离凤凰城二十公里的山江镇。 天刚刚擦黑,张青阳带着三人在黑夜中的三江镇。这时候的三江镇还是很多个苗族部落聚集而成,彼此还有防备,因此在摸不清楚的状况下,四人只能打扮成卖盐的汉人,云寒和子烟身上穿着偷来的汉族服饰也别有一番韵味。 猜测到凤凰山可能已经出现了问题,张青阳不敢让云寒去联系凤凰山在三江镇的据点怕出现在铜仁府那样的走漏风声,暴露行踪。 三江镇有专门招待汉人的旅社,虽然依然是吊脚楼式的建筑,但是相比狭窄的民居吊脚楼,这种专供往来做生意汉人准备的吊脚楼却是宽敞不少。三江镇虽然已经归于官方打理,但是在民风彪悍的湘西生苗之地,做生意的商人可不敢大意,他们更愿意挑一间尽量大的房间把货物和伙计们都安排到一起随时有个照应。张青阳和旅社的老板交流片刻并丢下十来个银元后,老板乐呵呵的夹带着苗语的汉话便招呼一个有十六七岁的苗族小伙子带他们去了他们的客房。 那小伙子打开了房门便站到了一旁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这里住,找我有事。”说完,那小伙子害羞的偷看了云寒一眼快步离开了。 非默还没搞懂那小伙子话的意思,张青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就你这语言能力以后怎么行走江湖,靠手脚比划吗?”不过还是解释道:“那人说有事可以找他。”末了看了云寒一眼,云寒倒是没几分害羞,显然是对男人献殷勤之事已经司空见惯,再说苗族女子不是汉族女子的娇柔对待感情和异性是热情和大方。 张青阳率先走了进去,屋中没多少东西倒是显得更加的宽敞。一行人将行李放置妥当,张青阳坐在桌子旁掂了掂上面的茶壶,空空如也。张青阳悄悄的用手指摸了一下桌面,看了看有一些灰尘才放下心来。张青阳不怕屋子不干净,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反而让他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灰尘是更安全的。如果桌子上没有一丝灰尘,那可能就是进了别人精心布置的圈套,换句话来说这就是别人刚刚腾出的房间等着他们来住。 放下心来,张青阳安排云寒和子烟住在左边的房间而自己则带着非默住在右边靠门的房间,这样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也可以先发制人。 张青阳刚刚坐定,外面响起来脚步声紧接着传来敲门声,张青阳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外面楼梯上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苗族小哥。 “喝水,你们。”那小哥手里提着一个茶壶,张青阳让过一个身子放那小哥进来。 那小哥走了进来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换下了那个空茶壶,眼睛四下里偷偷的瞄了一下,没看到云寒有些失魂落魄的提着空茶壶走了出去。 张青阳倒了四杯水,招呼三人都过来喝一些。那里面泡的却是本地独有的花茶,显然是沾了云寒的光。 没多时,那小哥又端来了一些饭菜,非默第一次在湘西吃到有湘西风味的饭菜尤其是那酸辣可口的酸汤鱼让他馋的吃了好几碗米饭。云寒心中有事没有吃多少,龙子烟倒是有几分和非默比饭量的意思硬撑着吃了一些,不过终究比不上非默狠狠的白了非默一眼小声说道:“饭桶。”非默假装没听到大口大口的喝着剩下的鱼汤。 吃过饭,张青阳难以入睡,索性走出房间。外面的月亮很大,照的整个三江镇都亮堂。这里的山水都很有灵性,空气里有着中原里没有的那份纯粹。 张青阳看了看四周,大部分的吊脚楼都已没了光亮,倒是不远处有一家酒馆还自顾自的亮着灯,有些精力旺盛的商人倒是愿意去寻些乐子打发打发这漫漫长夜,毕竟这里离凤凰城只有几十里的距离已经不着急赶路了。 张青阳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刚刚进去里面的跑堂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来:“这位客官,您里面请。”张青阳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一碟卤牛肉,一碟花生米,一壶二十年的花雕慢慢的自斟自饮着。 月光均匀的晒在窗台和外面的吊脚楼上,不时的传来几分鸟叫,就着这美景下酒张青阳一扫连日的晦气。 “这位爷,这座没人吧。”张青阳收回目光,对面是一个擦了些胭脂的女人,三十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裙颇有几分姿色。张青阳点了点头,那女人大方的坐下。 见张青阳没说话,那女人大方的拿去张青阳的花雕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张青阳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只道她是一个来寻找猎物的红尘女子,从袖中丢出几枚银元淡然说道:“我只想安静的在这里喝酒,你去别处吧。”那女人倒也不气,不过却未曾看一眼桌子上的银元:“江湖上都说阵王是个正人君子,今日一见倒是让小女子自惭形秽啊。”说完掐了一个两手指下的手势,站起身不理张青阳转身走出了酒馆。 张青阳眼神一冷追了出去,那女人做的手势正是江湖上恶名昭彰走阴人的手势,两手朝下正是走阴人以阴为尊的手势。 张青阳追了出去,那一袭红裙的女子正在外面等着他,看他追了出来嫣然一笑挑逗道:“小女子刚刚投怀送抱你不理,现在是回心转意了?”说完,伸出舌头诱惑的舔了舔自己鲜红的嘴唇,媚眼如丝。 张青阳厌恶的移开目光:“我和你们走阴人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来招惹我。” 那女人见他如此的不解风情也不气恼:“正是因为我们没有交恶,所以媚娘特来提醒阵王最好不要趟凤凰山的浑水,不然下次来的可不是媚娘了。”媚娘说完,对张青阳抛了个媚眼。 张青阳心中一惊,媚娘不正是江湖上这几年声名鹊起的红魔?这次凤凰山祸事了,不知道走阴人十魔来了几个。 媚娘看着张青阳陷入思考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说道:“如果你愿意不插手凤凰山的事情,我们可以把你的伙伴们安全的送回来。” 第九章 凤凰城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青阳眼神一寒说道:“你这是威胁我?”媚娘笑了笑肆无忌惮的说道:“谁敢威胁你大名鼎鼎的阵王,小女子只是劝告你不要多管他凤凰山的闲事,否则你那位姓马的朋友和几位观天局的后辈我们就不能保证让他们囫囵着回来。” 对于老马被抓张青阳丝毫没有意外,老马是个普通人没有功夫更没有术法的底子怎么可能逃过走阴人的魔爪。不过,张青阳刚刚还在纳闷为什么红魔说是伙伴们原来是他们动手抓了观天局的人。这个时候张青阳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宋无言一直没和自己联络的原因,只是他没有想到走阴人现在已经胆大包天的敢明目张胆的抓观天局的人,毕竟观天局是属于官家的机构,自古就有民不和官斗的理。 张青阳厉声问道:“你们敢碰观天局的人?走阴人不怕得罪官府?不怕引火烧身吗?”红魔眉头一皱:“这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自会处理。话,小女子已经给您带到,就不多打扰了,告辞。”说完,红魔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张青阳突然开口道。 “不知,阵王还有什么赐教?”红魔悄然按上了腰中缠绕的软剑,酒馆外也无声无息的多出来四道黑影。 “没事,就是想告诉你,你穿红裙的模样真俊俏。”张青阳一身青衫浩然正气此时一本正经的调戏媚娘倒是有一些幽默。 媚娘听闻张青阳的话不由自主的一愣:“你,你很好。”末了,媚娘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开心中却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思绪,江湖上多有恭维自己的人其中也不乏登徒子,好话早已听了千千万,没想到今天张青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心思荡漾。媚娘刚已离去,四道黑影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张青阳没注意到媚娘的变化,他这突然的举动只是想探探对方的底细,刚才自己看的分明红魔加上剩下的四人都是实力非凡显然已经达到了半圣的实力甚至有几个已经无限接近半圣巅峰。张青阳叹了一口气:“走阴人十魔至少五魔已聚集在湘西,这次看来凤凰山的事情有些棘手了。”张青阳想了想走回酒馆将剩下的小半碟牛肉打包。 张青阳走出酒馆的瞬间感受到一个眼神在注视着他,身为术圣,张青阳的感觉异常敏感他不动声色的四处看了看,在出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目光来自酒馆二楼包厢的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那女人带着面纱张青阳看的不真切。 张青阳索性任由她看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回到吊脚楼,张青阳随手把打包的牛肉放在桌子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坐在椅子上想着事情。 门吱呀一声打开,张青阳抬头一看正是云寒。云寒尴尬的笑了笑也没作解释自己走回了房间。 张青阳看了看窗外已是丑时,吹灭了蜡烛张青阳走回房间,非默睡的正香,张青阳给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心疼起自己的徒弟起来心中暗道:“不知道自己带他出来是不是一种错,也许一生默默无闻更适合他。”张青阳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很久才恢复平常在非默旁边躺下呢喃说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何况本就是真龙。”。 第二日,非默早早的起床在吊脚楼前面的空地打拳,那是他每日雷打不动的功课。想到自己不能修习术法,感受不到天地灵气连修习的武功也只是凡俗的功法不由地有一些泄气,张青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拳法乱了,我是怎么教你吐纳的。” 非默这才收了心,按照师父教的吐纳之法很快就进入了专一的境界。张青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非默暂时不能修习术法不过是被遮天大阵掩盖了身上的真龙气息,但是张青阳教导他的道家纯正吐纳之法却是让非默能有个好基础,更好的沟通天地自然。有朝一日能解决遮天大阵带来的弊端那非默的术道之路只能是水到渠成,事半功倍。 云寒和龙子烟也早早的起了床看着非默打拳,云寒坐在吊脚楼的楼梯上若有所思,龙子烟倒是一扫昨天的阴霾津津有味的看着非默时不时地嘲讽:“小色狼,你这拳打的好丑啊。”非默刚刚的泄气至少龙子烟有一大半的功劳。 半个时辰后,非默浑身舒畅大汗淋漓简单的擦洗。那苗族小哥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米粥和这里特有的开胃小菜张青阳也打开昨天放在桌子上的牛肉,四人饱餐一顿。 吃完早餐张青阳便出了门,凤凰山出了事,心中着急木紫衣他只想快点赶过去,至于老马和观天局的人他心里已经有了分寸。 既然和走阴人摆在了明面上,张青阳索性也不遮遮掩掩行事。在三江镇难以置办进山的东西,张青阳在三江镇的集市上寻了一个要进凤凰城的商队简单的交涉了一下丢了几枚银元,那商队的带头人就点了头。 张青阳回去招呼收拾了东西就跟着那商队进了凤凰城。 直到进城也没有碰到走阴人,张青阳心中明白了走阴人的底限,只要自己不插手凤凰山的事情走阴人也不愿意招惹一个术圣尤其是被称为阵王的术圣。 张青阳一行入了城就和那商队分开,已是中午,张青阳干脆在凤凰城的飘香楼订了张桌子。 张青阳轻车熟路的叫了血粑鸭,隔年熏腊肉,罐罐菌炖鸡肉,酸菜煮水豆腐,想了想还是叫了米豆腐。 非默听着自己之前听都没听说过更别提吃过的菜品,馋的直流口水好奇的问道:“鸭子我是知道的,血粑鸭是啥啊,罐罐菌又是啥是之前你给我带回来的水果罐头吗?” 非默话刚刚说出口,张青阳满脸黑线,云寒忍俊不禁的掩嘴偷笑,龙子烟笑的前仰后合还不忘嘲讽非默:“你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非默瘪了瘪嘴想争辩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才憋出一句:“偏你见过世面,还和我这乡下的穷小子争一只烤鸭。”龙子烟想起了之前的事气的一哼扭过头看向别处不理非默。 非默倒是上道忙陪着笑讨好着龙子烟:“别生气嘛,你就和俺讲讲这些好吃的嘛。”龙子烟见他示好也有了兴趣可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又懂些什么,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觉得失了面子,龙子烟不由地又把气撒在非默头上冷哼道:“反正就是好吃了。”说完便气鼓鼓的又不理非默了。 非默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实在搞不懂哪里做得不对,张青阳这次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对这一对小孩子天真感到有趣。 难得非默对这美食感兴趣,想到自己年轻时候也算是个老饕,张青阳也来了兴趣有心卖弄起来。 此时正是九月中旬,这血粑鸭此时正好是食用的佳期。当年新鸭散养了七八个月肉质壮嫩肥美,选上好品质极佳的糯米预先浸泡好装入瓷盆,将宰杀的鸭子放血融入糯米浸泡均匀,鸭血凝固用土灶蒸熟就成了血粑。血粑冷凉,切成一块一块的小方块用新榨的山茶油煎熟。再把肥猪的油膘在锅里炒出油放入切好的鸭肉配着花椒香料爆炒加入清水放那么一点点盐巴大火煮十几分钟下干红椒,鸭肉一熟放切好的血粑小火煮开。湘西的血粑鸭有鸭肉的鲜美还有血粑的清香,那味道张青阳说着咂咂嘴环顾四周,看着众人都在吞口水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非默吞了一大口口水小声问道:“师父,那什么是罐罐菌啊?” 张青阳笑了笑开口道:“这罐罐菌嘛,就是山里面一种蘑菇,那可是好东西在咱们中原可吃不到,那东西要山民在山里采摘,数量不多。摘好的罐罐菌要尽快送到饭店,饭店将罐罐菌切片配着老母鸡熬成汤,鲜美异常。”非默点点头心中暗道开了眼界。 接下来几个菜陆续送了上来,非默吃的津津有味,倒是张青阳三人只是尝了一下那血粑鸭便就不怎么下筷子了。非默不知为何却也乐得一人吃的肚圆。 吃过饭,张青阳叫来了小二问道:“你这鸭不是本地鸭吧?”那小二瞄了张青阳一眼,见四人穿着普通讥讽道:“你们这是故意来找茬的?”张青阳呵呵一声也不说话,那小二见张青阳无视他更是肆无忌惮喊道:“来啊,这里有人想吃白食。”很快,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就围了上来,云寒和龙子烟面如冷霜这两天本就心有怒火干脆就直接发在这几个没有眼力见的人身上,只见二人拍了拍身上的袋子,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直接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疼的死去活来。 没一会他们鬼哭狼嚎的哭喊引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留着长辫的年轻人,那人见地上打滚的人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不知道小店的人是怎么得罪几位的,如果不能给我个交代,即使几位有点本事怕也走不出这个门。” 第十章 吴老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好大的口气,在我们凤凰山的地界还没有人说能留住我们。”云寒冷笑的说了句,没有一丝情感。 那留着长辫的年轻人眉头微皱低声问那胆战心惊的小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小二不敢隐瞒支支吾吾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那长辫听完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巴掌打在那小二脸上:“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我父亲早就和你们三令五申不许用外地便宜的水鸭来代替本地的土鸭,你们这不是砸我们飘香楼的招牌吗?”那小二自知理亏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灰溜溜的退到一边。 教训完那小二,这长辫年轻人倒也坦然脸上陪着笑脸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影响了贵客们的心情,我是这飘香楼的少当家郭然,这顿饭就当是我们飘香楼给你们赔不是了。” 毕竟是靠眼力见吃饭的酒楼少主人,郭然一眼就看出四人不是普通人更不像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有心结实于是挽留道:“我看几位贵客不像是来贩卖货物的,我飘香楼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些能力,如果几位不嫌弃我们飘香楼愿意略献绵薄之力,况且还没让几位吃到尝到我们湘西正宗的美味在下实在过意不去。我们飘香楼正有一个专精于做血粑鸭的老苗客,几位可以留下来常常他的手艺,那可是我们飘香楼的一绝。” 云寒正欲开口拒绝,张青阳倒是颇感兴趣的开口道:“那老苗客是不是叫吴老勺?” 那郭然吃了一惊开口说道:“那老苗客平时倒是让我们叫他老勺子,至于他姓什么我们还真不知道。” 张青阳没有多考虑便同意了郭然的请求,其实他心中有了自己的考虑,进凤凰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再说现在都半下午了强行进山到了夜里危险性大大增加能不能安全到达凤凰山中龙子烟的寨子还是个未知数。 见张青阳答应了下来,云寒张了几次口但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她知道自己即使自己再心急也不能解决凤凰山的事情,而且她知道在黑夜里那些神出鬼没的走阴人才会更肆无忌惮的捕杀龙子烟·。 郭然看着还在地上打滚的几个人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您看这”云寒倒是也不记仇冷冷的说道:“只是略施小惩要不了他们的命,寻些童子尿喝了就好了。”云寒一本正经的胡诌道,其实那只是一些小蛊虫在人体内活不了多久就被憋死了,至于喝童子尿只是云寒想狠狠地恶心那几个人。 郭然不知所以然,吩咐手下人寻了些童子尿每人都灌下不少。很快,那几人便恢复正常还一个劲的感谢着云寒他们。云寒出了气脸色也好了不少。 郭然把四人安排在飘香楼的两间紧挨着的两间天字号上房里面,简单的客套两句便下去吩咐那肿着半边脸的小二赶紧去后厨让老勺子好好准备准备招待几位贵客,那小二见识了张青阳等人的厉害不敢怠慢立即小跑去了后厨。 张青阳也没闲着带着非默就走出了门,他是想到城里的集市上买一些进山的东西。 凤凰城的集市虽然比不上繁华的城市,却也很快买来了一些进山用的火折子和绳子干粮等一些零碎东西。 张青阳正准备返回,耳边却传来一阵叫卖声:“米豆腐,管饱耐渴的米豆腐喽。”张青阳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寻声望去正是一个老叟挑着担子在叫卖,周围零星几个人却只是观望。 张青阳慢慢的踱了过去:“老哥,来两碗米豆腐哦。” 那老叟慌忙应了一声:“好嘞。” 那老叟嘴上应着,动作却也不慢手脚麻利的把鱼豆腐快速的盛满两碗递了过来,仔细看去那两碗米豆腐盛的极满却是一点也没溢出来,甚至是看那碗沿都没有沾上一分一毫的米豆腐。 张青阳情不自禁的赞许道:“老哥,你的手还真的够稳啊?” 那老叟嘿嘿一笑谦虚的说道:“无他,唯手熟尔。” 张青阳大口的吸溜着还不忘夸赞:“老哥,这米豆腐味道地道啊。” 那老叟骄傲的说道:“这米豆腐我已经卖了五十年了,年轻时看不上这手艺,年纪大了倒还觉得做米豆腐成了一门学问。”老叟说着眼神却暗了下去:“唉,最近这些年米豆腐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张青阳不解的问了一句:“老哥这米豆腐味道这么好,怎么会生意难做呢?” 见张青阳问道那老叟才说出了其中的缘由,原来这些年汉人也看上了湘西这片土地越来越多的商人赶过来,湘西人也越来越乐意花几个铜子儿买些便宜的茶叶,喝惯了茶叶,那些人也嫌弃起自己这原来趋之若鹜的米豆腐来。末了,那老叟发出了自己的疑问:“难道那茶水的滋味真的比米豆腐好吗?” 张青阳安慰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反正我就挺好这口米豆腐,这可是蓝石雪粉碧玉果呢。”说完,张青阳和那老叟相视一笑。 非默正觉得这米豆腐过于清淡,此时听到米豆腐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缠着张青阳问道:“师父,你说的蓝石雪粉碧玉果是这米豆腐吗?” 张青阳还没答话,那老叟却是来了兴趣接过话茬:“你师父说得对,这蓝石雪粉碧玉果说的正是这米豆腐嘞。” 非默更是糊涂盯着碗里白白嫩嫩的米豆腐疑惑地问道:“这也没蓝啊粉啊?” 那老叟和张青阳忍不住一番大笑,非常畅快。 那老叟用满是皱纹的大手摸了摸非默的小脑袋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要做成米豆腐就要把大米泡到石灰水里然后磨成浆熬成的,那青石头练成石灰可不就是蓝石雪粉吗?你再看那晶莹剔透的米豆腐可不正是碧玉果吗?” 非默恍然大悟看了看碗中的米豆腐食指大动,没一会儿就吃个干净。 张青阳吃完又和那老叟聊了几句,就取出两枚银元递给那老叟。那老叟忙抬手拒绝,实在拗不过张青阳执意只收一枚,其实一枚已经足够买上几十碗。张青阳转身离去的瞬间轻轻一弹,剩下那一枚银元也稳稳落在那老叟挑的米豆腐摊子上。 那老叟看到摊子上还有一枚银元四下里一看早没了张青阳的踪影,叹了口气将那枚银元也小心收到了口袋里。 张青阳和非默回到飘香楼将买来的东西放置妥当,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张青阳打开一看正是前来请自己去用餐的飘香楼少主人郭然。 也没客套,张青阳走下楼才发现云寒和龙子烟已经在楼下。郭然作为东道主坐了主位,张青阳等人也随后入座。 很快,一道道菜陆续端了上来,包括那道被郭然称为一绝的血粑鸭,张青阳抬眼看了看确实比上午的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郭然客气了两句,便招呼众人不要客气放开了吃。 张青阳只是尝了尝那血粑鸭眉头就放开了,众人都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吃完了饭,郭然与云寒搭讪,张青阳也乐的清闲。老江湖的张青阳如何看不出来郭然只是想讨好云寒以此来和凤凰山交好,让飘香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云寒敷衍了两句便领着龙子烟回了房间,郭然一看云寒这条线没戏又来讨好张青阳:“张先生,不知道你在凤凰城要办什么事,我们飘香楼经营了这么多年也多少有些实力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们几位交个朋友?” 张青阳早就在等他这句话干脆的说道:“我要借一下你们飘香楼的一个人。” “谁?老勺子?”郭然倒是通透一下子就猜到了张青阳的意思。 张青阳笑着点了点头。 郭然倒没有一口答应,考虑良久才开口道:“我不能替老勺子做主,不过,我可以陪你去找他。” 张青阳听郭然这样说不由地又高看了他一眼,虽然他是一个商人但至少他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郭然带着张青阳就进了后厨,里面一个六十岁模样的老头叼着旱烟枪搁哪啪嗒啪嗒的抽着。郭然正准备叫他,张青阳用眼神阻止了他。 张青阳走上前也不说话,那老头头都没回不耐烦的说道:“不是和你说了吗?等一会就好了,催什么催。” 张青阳这个时候才开口说道:“老勺,是我。” 那吴老勺吃了一惊回头正看到张青阳顿时火冒三丈:“哦,我当谁呢,原来是鼎鼎有名的阵王啊。” 张青阳听吴老勺的语气就知道他在生气,吴老勺看着六十岁的模样其实已经八十多岁是木紫衣的老家仆从小就照顾着木紫衣,直到木紫衣看守禁地他才跑出来散心没想到这里又碰到张青阳。 张青阳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勺,我是来请你,” “您免开尊口,以前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我还能给你说上两句话,你现在害的我们大小姐苦守禁地二十年,你还有脸见我?”张青阳话还没说完就被吴老勺阴阳怪气的话打断。 “你误会张先生了?”云寒不知道何时站到了门口。 第十一章 我师父是阵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云寒走了进来,看着张青阳垂头丧气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后还是给吴老勺解释了张青阳和木紫衣的误会是来自木紫衣的师父的故意安排。吴老勺半信半疑:“什么误会二十年都不能解开吗?” 云寒这个时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两个人都是骄傲的人,怎么会向对方低头呢?这一点前辈你应该比我看的明白。” 吴老勺又是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大口,看来是被说动了。 云寒赶紧不失时机的说道:“这次我和子烟妹妹在铜仁府被人截杀还是张前辈救的我们。青衣姑姑掩护我们现在还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所以还请吴前辈肯出手帮我们。” 吴老勺听到这里控制不住的大声说道:“你是说有人敢在我们的地界对你们出手?青衣小姐现在还生死不明?”吴老勺像一只发怒了的老狼亮出了自己的牙齿,那发出的骇人气势显然已经是接近半圣的实力。 云寒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老头,心中吃惊道:“这吴老勺不显山不露水居然有这么高的修为。” 张青阳这时候才敢开口道:“是的,我此次进入湘西本是受了观天局的请求来镇压旱魃。偶然在火车上碰到了木青衣和这两位小姑娘,在铜仁府却卷入了这麻烦中,当时追杀木紫衣他们的人我不清楚,但是走阴人的红魔媚娘过来警告我不要插手凤凰山的事。”沉吟了片刻张青阳才缓缓开口道:“与红魔同行的还有四个实力不俗到达半圣境界的人,我怀疑走阴人十魔至少已经有五魔来了湘西,他们肯定对凤凰山有所图谋。” 吴老勺此时已经平复了心情恢复了那种老实巴交的模样低头呢喃道:“旱魃,难道是那里出现了问题。” 想了一下吴老勺沉声道:“这是我们凤凰山的事情,你张青阳来找我趟这浑水干嘛?” 张青阳坦然的开口道:“虽然我与紫衣二十年未见,但是心中的爱慕却未曾少过一分一毫,如今凤凰山有难,我怎么可能弃紫衣于不顾袖手旁观?” 吴老勺这时候才难得的有了三分笑意:“说了这么久还是这句话中听,说不,我这糟老头子还能中你什么用?” 张青阳松了一口气才说道:“现在凤凰山情况不明,以前的上山路线肯定是不行了,所以我想请你带我们走一条没人走过的路线上山。” 吴老勺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圈一张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在烟雾里面若隐若现:“这个我还真的知道一条,看来都是天意,那条路与其说是我带你们走倒不如说是你带我们走。”吴老勺说完眼神直直的看着张青阳。 云寒想了想说道:“你是说那条迷魂路,不,不行,先不说那条路是我们凤凰山的禁地,就是里面的各种迷魂阵和藏在里面的妖物就够棘手。” 吴老勺只是嘿嘿一笑也不解释。 这次,非默倒是听出了门道有心夸赞道:“云寒姐姐别担心,你忘了我师父是谁了?” 云寒迟疑了一下旋即明悟了:“张前辈是鼎鼎有名的阵王啊,那条路对别人是拦路虎,但是张前辈去不是如鱼得水。”云寒想到这不由地心情大好,笑颜如花,一旁的郭然不由地看的痴了。 张青阳谦虚的说道:“凤凰山的迷阵我也不敢说能百分百安全的度过,至于如何选择,你们自己看。” 非默当机立断的表明态度:“我当然跟着我师父了。” 吴老勺把旱烟在鞋底上磕了磕:“我相信大小姐的选择。”张青阳感激的看了吴老勺一眼。 云寒和龙子烟也愿意相信这个把自己安全带到凤凰城的人:“我们也没问题。” 张青阳看众人都没问题才说道:“既然大家都没问题,我们就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出发。”说完,张青阳就回了房间,云寒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拉着龙子烟就回去了。 倒是非默因为好奇吴老勺的好厨艺便留在了这里:“老勺前辈,你做的菜真好吃。”吴老勺看着这么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颇为喜爱:“你这孩子倒是不像你那闷葫芦的师父,嘴真甜。你也别叫我前辈,我这人不讲那些俗礼,你就和这里的人一样叫我老勺,我听着舒坦。”非默觉得这老头挺怪不过也没有反驳:“老勺,你说你做的这血粑鸭怎么这么好吃呢?” 吴老勺骄傲的挺了挺有点驼的背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世上的食物都有灵气,有的多有的少,像你们上午吃的那鸭和晚上我做的那土生土长的湘西土鸭比起来就是个屁,再说老勺我可是最擅长保留食物的灵气,灵气足了吃着能不香吗?” 非默似懂非懂的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有什么独家配方呢?你会做燕京烤鸭吗?” 吴老勺有心卖弄老眼睁的浑圆:“啥?燕京烤鸭?那玩意儿俺吃都没吃过怎么会做?至于独家秘方嘛,老勺我也不是没有,不过在这里我没有食材,等到了凤凰山俺们寨子我请你吃这世间最美味的血粑鸭保准让你馋的舌头都吞进肚子里。” 非默心想:“老勺这人肯定是吹大牛,这鸭说上天还只是个鸭让这吴老勺都快说成了白天鹅了。”不过嘴上却恭维道:“那到了你寨子你可不要忘了请我吃你那神乎其神的独家血粑鸭,如果到时候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吃,我让师父请你吃燕京烤鸭。” 吴老勺满口应道:“那是一定,我这么大年纪还会诳你一个小孩子吗?”不过显然吴老勺对吃的尤其是有名的美食很感兴趣不然怎么把自己交个吴老勺的怪名字。 那吴老勺又点上了旱烟袋子问非默:“你这小娃娃,你说的那燕京烤鸭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非默前两天才听那贩茶商人老马讲过燕京烤鸭现在倒是现学现卖绘声绘色的给吴老勺讲那燕京烤鸭的美味,时不时地还咂咂嘴好像他自己吃过一样,其实他自己都没尝过燕京烤鸭的味道,那香味倒是让他念念不忘,这次与其说是答应吴老勺还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不错的借口让师父给他买上一只燕京烤鸭,看了看对面吴老勺也馋的不行的模样想了想心中暗道:“一只不够,得两只,不,得三只才够。” 一老一少两个人聊的投机,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非默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很晚了开口道:“老勺,咱们可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回去了。” 吴老勺挥了挥手:“回去吧。” 非默正准备上楼正好碰到楼梯口等他的龙子烟吓了一跳:“子烟妹妹,你在这干嘛?” 龙子烟本来是打算在这等非默出来给他道歉结果非默和吴老勺聊了这么久自己早就不耐烦了,此时看到非默姗姗来迟没好奇的说:“谁让你叫我妹妹了,你这马屁精。”显然,龙子烟以为非默留下来是为了讨好吴老勺。 非默也不生气:“是云寒姐姐告诉我的,你比我小一岁呢?” 龙子烟气的跺了跺脚:“你这人,说你不准叫你就不准叫,不理你啦。”说完,龙子烟飞快的跑回了房间。 非默还搞不懂自己是哪里又惹到了龙子烟,郁闷的走回了房间。张青阳坐在桌前若有所思的喝着茶见非默回来只是说了一句:“赶紧洗洗睡,明天起得早。”说完,张青阳便不再开口。 非默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就要开始探险,紧张又刺激,直到半夜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一早,非默睁开眼张青阳已经不在房间。非默用冷水抹了一把脸便下了楼。 下楼的时候正巧碰到云寒和龙子烟打了声招呼,云寒笑着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而龙子烟还是扭过头故意不理他。 三人下了楼便看到张青阳和吴老勺早就在下面了,同时在下面的还有飘香楼的少主人郭然。 见云寒下楼,那郭然眼神里立马有了光彩站起身子张了几次嘴才别扭的说道:“云寒姑娘,昨晚睡的怎么样?” 云寒微微一笑回道:“还不错,多谢郭先生关心。” 看着郭然大窘,众人也忍不住偷笑。没想到这长袖善舞的郭然见到云寒是这么个样子。 郭然见众人笑话自己,忙让人端上来早餐来缓解尴尬。 用完早餐,众人回房收拾了东西。吴老勺倒是光棍只是拿了只旱烟枪就等在下面。 众人集合完,郭然上前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普通人,结识你们是我的荣幸,等你们办完事回来不嫌弃我还在飘香楼给你们接风。”末了,看着云寒几次欲言又止。 云寒倒是大方看着郭然说道:“郭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郭然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有,我只是想问一下云寒姑娘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云寒嫣然一笑:“我姓白。”说完,不理郭然转身离去,众人也不说话笑着走了出去。 郭然愣在原地小声说道:“云寒,白云寒。” 第十二章 闹邪黑龙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五人出了城,脚步没停在吴老勺的带领下直接去了城南的一个渡口。 老渡口在初晨的太阳光下满是岁月的痕迹,每一条江河边都经历潮起潮落与命运起伏,这凤凰城边的老渡口人声鼎沸,来往贩卖茶叶和细盐的汉族商人在忙忙碌碌的卸货,偶尔有坏脾气的商人大声骂着手下:“能不能轻拿轻放,还想不想要工钱了?”紧接着就是工人唯唯诺诺的应和道。这里是凤凰城的年轻人去外面闯荡的第一站,很多年轻小哥都怀揣着梦想从这里起航去到外面更广阔的地方。 吴老勺并没有在这热闹的地方停留,而是去了旁边不怎么热闹的渔船圈子里。 有人眼尖认出了飘香楼的吴老勺忙不迭的迎了上来:“吴爷,你这是又来买鱼啊?我这今儿一早打上来的白鲫鱼,青鱼,还有几尾大鲤鱼,活蹦乱跳新鲜着呢,吴爷要不要看看?” 吴老勺一看却是常年在这打鱼的张二,这人有几分机灵,吴老勺来这给飘香楼买过几次鱼出手颇为阔绰倒是被这张二给惦记上了。 吴老勺摆了摆手说:“我今儿过来不是买鱼,而是要坐船出城。” 张二嘿嘿的笑道:“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这渔船破,我就不做生意带你们出去一趟,就是,嘿嘿,以后飘香楼的买鱼生意多考虑考虑我张二。” 吴老勺一听张二这么爽快大方的说道:“既然你愿意帮我这个忙,我也不让你吃亏,这样吧,只要你把我带到地方,我就给你十个银元。” 张二一听喜上眉梢情不自禁的夸口道:“吴爷客气,今你就是去天涯海角我张二也给你拽帆使舵保准给您几位安稳送到。” 吴老勺一听张二夸口说道:“那咱就走吧,去黑龙寨。” 那张二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沉声说道:“你说的可是凤凰山下面的那个黑龙寨?”这时一惊张二口中连敬语都顾不上说。 吴老勺一听疑惑的点头道:“当然是凤凰山下面的那个黑龙寨,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黑龙寨。” 张二一听还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个黑龙寨吓的脸都青了慌忙摆手道:“你们要是去那个黑龙寨,我可不敢去。” 在吴老勺的再三追问和威胁张二要是不说个明白以后飘香楼再也不买他张二船上的一条鱼。 那张二犹豫半天才颤颤巍巍的说道:“不是我不敢去,是那地方最近闹邪闹的厉害啊。” 吴老勺这时来了兴趣也不着急走了,拿出那杆老烟枪吧嗒吧嗒的抽着,长长的吐一口烟气出来才不紧不慢的问道:“黑龙寨闹邪?怎么个闹法?” 张二看着吴老勺确实感兴趣才把事情完整的说出来:“咱们这湘西你也知道,就是苗寨子多苗人多。这些年外面在搞什么民族工业越来越多的汉人顶上咱湘西的地界,贩茶的卖盐的都想在咱这边捞一笔。要我说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咱也却这些稀罕东西不是吗? 唉,扯远了,本来汉人和苗人做些生意倒是相安无事,可是那黑龙寨可不一样啊,我们这土生土长的凤凰人都知道那黑龙寨神秘平时就不怎么和外界来往。之前去黑龙寨附近的河里打鱼倒是没事,怪事开始是在上个月我们几个打鱼的兄弟夜里相约一块夜里出去打鱼,这您也知道做我们这打鱼的苦啊,白天黑夜的哪有鱼就要开船过去,风里来雨里去还不一定能有个好收获。 就那天,老猫找到我和我另一个兄弟李东说夜里要出去打鱼还极力邀请我们和他一起去,那一天正好是农历十五月亮正圆整个湖水和陆地都被照的很亮。老猫看了看泛着银光的湖面拍着胸口打包票说今天是运气了一定能抓不少鱼,等好回去的时候咱也搞一尾大鲤鱼烧个清水鱼,那汤才叫一个鲜,再来口烧刀子就是给个皇帝都不换嘞。 张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和李东见老猫这样说不由地也来了兴致,一拍即合我们三个人拿了渔网解开渔船的缆绳就放船出去,我们三个人驾着老猫的渔船出了城。我们起初在离城不远的河里打鱼,那天说来也怪,我和老猫撒了几次网连一条巴掌大的鲫鱼都没见到更别说大鲤鱼了。 我和李东有些灰心丧气心里打起了退堂鼓,那老猫看我们情绪不对又因为夸下了海口不想折了面子就小声问我们他知道一个地方肯定能打到鱼问我们有没有胆子跟他一起去,我和李东因为没打到鱼也想去老猫说的那个地方碰碰运气,老猫这人虽然喜欢吹牛但是论打鱼的手艺是我们这群人里面顶好的,我们索性让老猫掌舵去他说的那个地方。” 说到这里,张二仿佛眼前又出现了到时的恐怖场景脖子缩了缩说道:“等老猫带我们到了那个地方已经是半夜,我们才知道为什么他问我们有没有胆子来,原来那地方正是黑龙寨附近的一片水域。老猫见到了地方才说道他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平时没有人愿意来这一片打鱼所以这里的鱼又肥又多。 我和李东看了看岸上还有着光的黑龙寨对视一眼对方眼睛里和我一样有着若有若无的恐惧。老猫看我们这胆怯的样气的骂道:“你们两个这怂样也别出来打鱼了,回家躺老婆肚皮上吧。”我和李东这才壮了壮胆子回骂道:“谁怕了?我们是担心这里没鱼白跑一趟。” 那老猫看我们这样说才笑道:“这你们就看好吧。”说着老猫就撒了一网,拉上来一看,好家伙一网都是好货,光鲤鱼都有两尾,草鱼就更多了足有好几条。我和李东一看不甘落后,一网一网的往河中抛,每一网都有不少的收获。我和李东渐渐地也忘却了恐惧。很快我们捉的鱼就装满了船里的渔仓。老猫还在一次又一次的撒网,这时候我和李东已经有了回去的想法。” 这时候张二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说:“我和李东坐在船头等老猫撒下他说的最后一网,李东递给我一只自己卷的烟,从口袋摸出一根火柴点燃我们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一阵嘎嘎的冷笑声,我和李东吓的一哆嗦差点烟头掉在腿上。李东颤抖的问道:“老猫,这啥啊?太他妈吓人了,咱们走吧。”老猫侧耳听了听不耐烦的说道:“不就是夜猫子叫吗?瞧你们俩那熊样。我和李东仔细一听还真的是夜猫子叫,李东狠狠地朝河里吐了一口唾沫道:“还真的是夜猫子,真的是晦气,影响老子的好心情。” 这个时候老猫已经收了网,把刚刚打的鱼放在早就准备好的船上木桶里开口说道:“让两个兄弟久等了,这桶鱼卖了咱哥仨好好吃一顿。”我和李东这才开心到:“算你老猫有良心。”老猫把网整理好往船里一丢就要开船离开,这个时候黑龙寨忽然传出了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在夜空里传的很远,我和李东忙催老猫赶紧开船走,那老猫这时候非要逞英雄说要去黑龙寨看看,我和李东没拉住老猫把船划到岸边一下子跳上岸向黑龙寨摸了过去,我和李东犹豫再三也没敢鼓起勇气上岸去。 我们约莫等了有小半个时辰,直到那惨叫声停了下来也没见老猫回来,我和李东感觉情况不对从船上找了个鱼叉拿在手上就准备上岸去找老猫,这个时候就见一个黑影跌跌撞撞的往船的方向跑来,我们警戒的看着情况不对立马拿鱼叉给他来一下子,那人还没走近就大声的喊着:“快划船,快走。” 我们一听正是老猫的声音,手忙脚乱的把船划向河里,那老猫几步跑了上来翻到船里面也不说话拿着船桨就快速划了起来。很快,黑龙寨就被我们远远的抛在了后面,我们往那黑龙寨的岸边一看,几个打着火把的人在盯着我们,离那么远还能感受到那眼神里的寒气。等我们筋疲力尽的上岸,天上已经泛白,那老猫把船停好连打的鱼都不管直接离开了期间没有和我们说一句话。 我和李东在集市上把鱼卖了,却一连几天没有看到老猫,我和李东找了一个时间买了些酒菜就去了老猫家,敲了半天门老猫才满脸胡茬的开了门,看着他血红的眼睛就知道他好几天没睡好。等我们把他那份钱给他,才勉强让我们进了门。 我们把老猫灌的烂醉,他才用极度恐怖的声音说出了当晚见到的事情:“那晚我摸进黑龙寨,寨子里的屋子一个人都没有,我向那女人的惨叫声找了过去才发现寨子里的人都在寨子的中央围着一个台子上恭敬的跪在地上,那惨叫声正是那台子上发出的。我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才忍住没出声,就这样等那女人完全没了声息我才敢跑出来,但是我分明觉得有人看到了我,这几天我一直有被人监视的感觉。”我和李东被老猫说的吓的不轻,喝完了酒就赶紧回去了。过几天我们没看到老猫,听说是去了外地。”张青阳和非默听到这心里一震:“那不是和老马说的地方差不多吗?” 说到这里,那张二才劝道:“吴爷,那地方邪乎的厉害,我看你身后几位都是汉人还是不要去了吧。” 吴老勺想了想还是问道:“我一定要去那里,难道就没有人敢去吗?” 张二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里水上讨生活的都不敢去那黑龙寨了。” 突然,张二猛地想到一个人:“或许,你们可以去找一个人。” 第十三章 黄河水把头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二看众人失望倒是突然想起那么个人,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吴老勺见事情还有转折忙问道:“你说谁还能带我们去黑龙寨?” 张二面露难色:“那个人倒是敢去黑龙寨,只是他脾气不好,我们这没有人和他打过交道,怕是不好说话啊。” 吴老勺笑着说:“行了,只要有人敢去就行,大不了我多付点钱就好了。”吴老勺认为多给些钱就能打动那人。 谁知张二摇了摇头说:“那人是个怪人,不贪钱,平时就没钱买酒喝的时候才出来跑两天船,只要他一出船一准就是他捕的鱼最多,他那双眼就好像能看清河水一样,早就知道河水里的鱼在那里。” 吴老勺这时也郑重起来:“这样说来,那人还真的有些本事嘛。” 张二颇有卖弄的意味说道:“那可不?那人怪是怪了点,本事确实实打实的好,据说啊。” 张二这时候故意压低声音神秘的说:“我们都叫那人老沙,六七十岁的样子,据说啊这老沙在前清的时候是黄河上有名的水把头呢。” 吴老勺吃惊的看着张二:“你确定能是个水把头?” 非默听着他们云里雾里的话明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出言问。这个时候龙子烟脆声说道:“水把头是什么啊?” 吴老勺看着有人提问也是有心给后辈们说说江湖的隐秘:“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上有剪径的土匪嘴里喊着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的口号拦路抢劫,这水上自然也有靠水吃饭的水匪,而水把头就是那些水匪的头,最有名的就是三国时吴国的甘宁,他在当时被称为劫江贼。” 那张二这时竖起大拇指夸赞吴老勺道:“您老还真的是见多识广,那老沙不是咱们本地人,刚来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守着一条破木船,对了还有一条老黑狗懒懒的睡在船头上。” 张二又回忆道:“要说这不是一般人啊就是不一般,那老沙才来没几天就凭着那一手捕鱼的好手艺抢走了我们这些本地人不少的老主顾,不过他也是没酒喝了才出来跑船倒也和我们不是太冲突。 起初倒也确实相安无事,不过我们这有个混人叫牛栏子每天和一些狐朋狗友瞎混,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眼红人家老沙的生意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欺负外地人老沙,今天去白拿人家一尾鲤鱼,明天去敲一下竹杠。那老沙也不反抗,乐乐呵呵的任他欺负,倒是那条老黑狗每次看见牛栏子都想扑过去咬他,不过老沙呵斥它,它也就没真的去咬那牛栏子。” 张二说道这里才有些畏惧的低声说道:“有时候那牛栏子欺负老沙的时候,我们也去劝他两句,不过那人是个混人不好惹再加上老沙是个外地人在这里不认识人索性就由着那牛栏子去了。 事情是发生在牛栏子欺负那老沙的半个月后,那一天晚上老沙喝的烂醉带着他那几个同样喝的烂醉的狐朋狗友又去了老沙的船,二话没说就去开那船仓拿鱼,老沙也没拦着,老黑狗在一旁低吠,那牛栏子喝醉了酒看着那条老黑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呵呵冷笑两声:“你这畜生不识好歹,连老子也敢咬,哥几个搭把手,咱把他宰了喝狗肉汤暖和暖和。”剩下几个人也跃跃欲试,倒是有一个人小六没喝太醉好心劝道:“咱拿了鱼就算了,去买点酒肉算了。”那牛栏子却是满不在乎的说:“买个屁,今天老子非要吃现成的。”小六见拦不住就站在一旁没有上手,那几个人一步步逼向那条老黑狗,那条老黑狗已经做好了扑向他们的准备。 这时候那在一旁没插手的小六看的分明,随着众人离那老黑狗越来越近老沙的眼睛越来越没有感情,就在牛栏子他们就要动手的时候,那老沙再也忍不住呵呵的冷笑,就这一个冷笑吓的小六一个激灵。那牛栏子被老沙一吓,不由地怒道:“你笑个啥。”说着一巴掌向老沙脸上扇去。 只见老沙身子都没动,一道寒光闪过,地上多了一只人手同时响起来的还有牛栏子的惨叫,老沙只是拿出一块破布漫不经心的擦拭手上拿的一把匕首大小的短刀。不一会儿,牛栏子杀猪般的惨叫把我们都吸引了过去。 老沙见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说道:“沙某半个月前来到这,无意抢各位吃水的生意,这厮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我都忍下,沙某本就不是以德报怨之人,今日他们各断一手我可饶过他们,否则,呵呵。” 老沙只是呵呵冷笑两声,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那老沙笑声里面的威胁。那牛栏子看人聚的多了,先是刚刚被人砍去一手面子挂不住现在用衣服包住了断手向自己的狐朋狗友叫嚣道:“你们看啥呢?你们都在看戏吗?被一个老头给吓住了传出去咱们还怎么在这凤凰城混?” 除了小六,剩下的人看了看上了年纪的老沙就摆开了架势,老沙看着他们也不说话把那擦刀的破布丢在地上。那几个人相互递了个眼色,也不讲究什么公平决斗就一起冲了上去。 那老沙不慌不忙就像一只老燕在冲上来的人群中挥舞着手中的短刀,没一会儿只见老沙一个跃起稳稳的落在圈外,众人再看那牛栏子的狐朋狗友脖子上都直冒凉气,只见他们都已躺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地上散布着被老沙砍下的断手。再看那老沙脸不红气不喘的拾起那破布继续擦那短刀上的血。 老沙环顾了一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最终把目光停留在小六身上。小六看见同伴的惨状早就吓的面如死灰现在见到老沙看着他吓的两腿直打颤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口中唯唯诺诺的说道:“求你了老沙,不,沙爷你放过我吧。” 老沙看着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小六摇了摇头,把短刀丢出去直直的插在小六面前,刀身没入一半。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中终于有看不过去的年轻人站出来说了句话:“老沙你已经砍了这么多人的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老沙怒极反笑:“你们现在知道出来说公道话了,我被欺负的半个月你们可曾有一个人替我说话。如果有一个人替我说话,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说着老沙缓缓脱下上衣,只见他上半身的皮肤除了岁月的痕迹还横七竖八的布满了伤疤,有刀疤甚至还有枪伤。人群看的分明,那老沙的胸前纹着一只威风的龙头与那些上海青派纹着的青龙头不同,那是一只闭着眼睛的黑龙。 那年轻人还想再多说两句,人群中出去闯荡过的一个有些江湖见识的老人拉住他说:“别说了,这个人不是善茬,他是水把头。”众人不清楚,却也识相的闭了嘴。 老沙见众人不说话才穿起了上衣:“既然有人给你求情,你就剁一只手指吧。” 小六见这情景知道自己的手指是保不住了,狠狠心咬了咬牙用力拔出面前的短刀颤抖着闭着眼睛切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小六疼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老沙看都没看他一眼:“别叫出声,否则我砍你一只手,把刀擦干净拿过来。”小六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短刀上的血恭恭敬敬的递还给老沙。 老沙收了刀,带着那老黑狗就上了自己的那条破船,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拨开了船嘴里优哉游哉的唱着众人没听过的曲子:“黄河浪儿大啊,两岸小姑娘,哥哥拉开帆啊,妹妹岸上望。”渐渐地远去的船上,除了若有若无老沙的歌声,还有那老黑狗在船上得意洋洋的犬吠声。 那天后我们去找那外出闯荡过的老人,最后那老人被问的烦了才讲了那老沙是水把头的事。 那老人说:“那时候我出去闯荡没混出个名堂,听人说黄河里有一个红河船帮有时候做些水运,我寻思着自己也有一些水性就投奔了他们,在那里我才听说原来这黄河上除了商船和这做水运生意的船帮,还有着水匪,而水匪的头就叫作水把头。 水匪一般都根据地位大小在胸前纹不同的龙身,水匪的小喽啰纹的是龙尾,其他不同身份的就纹不同的龙身,而那水把头胸前纹着一只龙头。你们那天没看到老沙的胸前纹的就是一只黑龙头吗?他就是黄河上杀人不眨眼的水把头啊,这次断了牛栏子他们的手还是手下留情嘞。”我们听了才觉得后怕,还好惹他的不是自己,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惹老沙,老沙还是像以前那样过日子。” 吴老勺听完才皱了皱眉头说:“那老沙这两天出船没有?” 张二想了想说道:“老沙前天才出船,这两天估计不会出船了。” 吴老勺沉声道:“你知道老沙住在哪吗?” 张二眼睛转了转不好意思的说道:“知道是知道,可是我这生意?” 吴老勺早就是人精了哪能听不出来他这话的意思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银元递给他:“行了,这些给你,你赶紧收拾收拾带我们去找老沙。” 张二眉开眼笑的接过那几枚银元小心的放进贴身口袋里:“得嘞,吴爷,咱这就走。” 第十四章 那是我的江湖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二很快把没卖掉的鱼交给了自己的朋友,带着众人去了自己的那条木船。 那木船有些破却不小,众人都上了船也没有太拥挤的感觉。船上倒是收拾的利落,看得出那张二也是一个精明能干的渔家汉子。 虽然船上捕来的鱼都已放在了集市上卖,但是渔船上那不时散发的鱼腥味让非默不由地皱眉头,非默偷偷打量着其他人。 白云寒和龙子烟虽然是江湖人但终究还是女孩子,渔船不时散发的腥味让她们忍不住的用衣袖遮住了鼻子,倒是师父张青阳和吴老勺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闻到一样。 那张二也注意到了白云寒等人的姿态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好意思哈,咱这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穷打鱼的船上是有些腥味,各位见谅哈,见谅,嘿嘿。” 吴老勺接茬道:“这打什么紧,就是那深山老林子里的瘴气我都不带皱眉头的。” 张二边驾船前行边恭维道:“对啊,您吴老是谁啊,那就是三只眼的马王爷也没咱吴爷本领大见的多啊。” 吴老勺颇为受用:“孺子可教也,等你吴爷办完事回来,飘香楼的鱼第一个就先挑你的。” 那张二一听喜上眉梢:“得嘞,吴爷。”说着,卖力的划船,那木船顿时快上了不少。 约莫半个时辰,张二带着众人来到了一个浅水滩,那里搁浅着一只破旧不堪的木船,再往岸上看那里正搭着一只草棚,一条老黑狗慵懒的卧在草棚边晒太阳。 张二把船停在岸边,一下子跳到岸上把木船拴到木桩上,众人紧跟着就下了船。 张二看到人都下来了才指着那搭着的草棚低声说:“看,老沙平时就住在草棚里,也不知道老沙还在不在?” 吴老勺手背到后面故作高深的说:“没看到那老黑狗还在吗?人一定在。” 张二说:“这怎么能看出来?老沙让狗留下看家不行吗?” 吴老勺这才指了指那老黑狗说道:“你没看到那老黑狗看到我们这些陌生人都没有叫吗?那是因为老沙早就知道我们来了?我说的对吧?老沙。” 那草棚里面顿时出来一个六七十的干瘦老头没好气的说:“你们这群人来我这干嘛?鱼已经卖完了。” 吴老勺不紧不慢的拿出那根旱烟枪,从腰间系着的烟叶袋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些烟叶卷好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满意的吐出了烟气才开口说道:“老沙,我找你不是为了买鱼的,我想请你带我们去黑龙寨,价格好商量。” 老沙看着吴老勺一口接一口的吐着烟气,贪婪的闻着语气稍好了些:“你这是云南的如梦烟叶吧?对了,你去黑龙寨干嘛?那地方可不太平。” 吴老勺看老沙也是此中人直接把旱烟枪递过去:“我们要去黑龙寨嘛自然有我们要去黑龙寨的道理,来,老弟,整一口。” 那老沙也不客气直接接了过去大大方方的吸起旱烟,好一会儿过足了瘾才缓缓开口说道:“老哥啊,那地方实在不太平,闹邪闹的厉害,我已经算是活够了倒是不怕主要是怕害了你们一群人的性命。” 吴老勺哈哈的大笑道:“闹邪?你不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吧?” 老沙早就注意到吴老勺身后的张青阳不是一般人,一身灰色中山装立在那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气息仿佛没有存在一般,听吴老勺提起才问道:“未曾请教,阁下是?” 张青阳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张青阳。” 老沙想了想还是没想到江湖上有这号人,吴老勺这时候才开口解释道:“这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以前他叫虚阳。” 老沙明显愣了一下猜测的说道:“虚阳?虚阳道人?你说他是阵王?” 张青阳谦虚的摆摆手说道:“在下只是略懂阵法而已,阵王只是虚名。” 老沙这才正色道:“没想到还真的是阵王,既然这样我愿意送你们去黑龙寨,不过我不要钱。” 吴老勺听出了老沙话里的意思:“老弟,咱们都是老江湖了,你直接说想要什么?我们尽量满足你。” 老沙这才沉声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我不要法器也不要什么秘法,我只要一个人情,你阵王的人情。” 张青阳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只要你愿意带我们去黑龙寨,我张青阳可以向天起誓欠你一个人情。” 老沙这才有了笑容:“行了,这笔生意我接了,发誓就不用了,我还相信你阵王的人品。” 吴老勺开口问道:“既然老弟答应带我们去黑龙寨,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老沙看出来吴老勺等人比较着急但也无奈的说:“现在是白天黑龙寨的人比较警惕,我们这么大的一只船过去他们肯定看得到,所以我们只能夜里摸黑过去黑龙寨才不会被发现,再说我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吴老勺和张青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虽然心急如焚但是老沙毕竟说的在理。 老沙又吸了两口旱烟才恋恋不舍的把旱烟枪还给了吴老勺说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去办点事。” 说着,老沙抽下了那搁浅木船后的一根木棒,那破船竟然缓缓的自己滑到了河水里,老沙轻轻一跃隔着十几丈稳稳的落到船上,那老黑狗见老沙上了船竟也大展神威先是沿着河边跑了一会儿一跃跳到了那船上神气的坐在船头看着众人。 没见老沙怎么动,那木船就快速的从众人的视野内消失。 张二关心自己的生意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多呆,和吴老勺道了别也上了船离去了。 非默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已经坐在地上打坐了,白云寒和龙子烟也去了一旁,索性他直接坐到了席地而坐吸着旱烟的吴老勺旁边。 非默看着那烟气从吴老勺嘴里吐出又飘散不由地问道:“这烟有什么好的?” 吴老勺说道:“我抽的哪是烟,那是我的江湖。” 非默:“切,你一个飘香楼的厨子有什么江湖?鸡鸭鱼肉?柴米油盐?” 吴老勺敲了敲非默的脑袋:“你小子知道什么?井底之蛙。” 非默揉了揉脑袋却也不生气缠着吴老勺问东问西,吴老勺说些年轻时的经历半真半假的搪塞着非默,非默仔仔细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了不得的事情。 吴老勺说的兴起便给非默讲了一个年少时离奇的经历:“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刚刚下了这凤凰山,觉得自己最了不起哪里危险哪里光怪陆离就偏偏往哪边去。那时候刚下山,听说俺们湘西这一片地方,就三样东西最奇异。” 非默一听这吴老勺要往肚子外掏真东西顿时来了兴趣:“哪三样东西啊?” 吴老勺卖了关子,悠悠的说道:“哪三样东西?嘿嘿,这第一嘛当然就是我们凤凰山的蛊术。这第二嘛就当属落花洞女。” 非默又开口道:“落花洞女是什么?” 吴老勺摇了摇头说道:“嘿嘿,落花洞女就是落花洞女喽。” 非默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嘛,瞎摆啥谱!” 吴老勺面子有点挂不住:“你懂什么?湘西三奇哪那么容易让人看到?唉,你就知道落花洞女是一群可怜的女子就好了。哼,你小子还想不想听了?” 非默赶忙表态:“想,想听。” 吴老勺这才继续开口讲道:“那是我刚刚下山,也像当初的你师父一样一心想着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唉,一想到那时候的自己真傻却是最开心。扯远了,那时我刚刚离开凤凰山在湘西的地界闯荡。” 吴老勺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才又缓缓说道:“那时还是大清朝,我仗着自己年轻在湘西这片民风最彪悍的地界行走。那天我走在乌龙山脚下的一个村子歇脚,口渴便去村口的人家借口水喝。很快,我就觉得这个村子不对劲,因为大白天的村子里人家就紧闭着大门。我试着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却没一个人给我开门。 我虽然觉得好奇,但也没有深究,自己去了村子里的水井打了水喝,喝完我就坐在那口井边就着井水吃着自己带的干粮。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在我身后居然有一个小男孩偷偷地看着我直吞口水,我看那小男孩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就招招手唤他过来把自己买来的干粮递给他。那孩子刚开始有些怕,最后还是走了过来拿走我手上的干粮跑到一旁狼吞虎咽的吃这。这时候村子里突然冲出来一群人拿着镰刀叉子向我扑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把手按在我的刀上。那群人冲了上来却并未动手,半天才有一个老者站了出来向我开口道:“无论你们再怎么逼我们,我们都不会再把粮食给你们了,更不要说我们的孩子。” 他们这番话把我先搞糊涂了,解释了半天才算是搞明白原来他们这个村子是遭了匪灾,怪不得刚刚进村子家家户户紧闭大门。” 第十五章 赶尸客栈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解释了半天,那村里人也不听,只是催着我赶紧离开。 我没办法,只能先离开了村子,不过我也留了一个心眼悄悄地趁村民没注意放了一个传音蛊在那小孩子身上,自己在村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 没一会儿,传音蛊传回村民的声音。 我仔细一听是那个老者的声音:“你们俩怎么搞的,怎么让小虎跑了出来?万一土匪过来把孩子抢走了有你们俩后悔的。”吴老勺听到这里心中暗暗纳闷,这乌龙山的土匪这么特别还抢小孩子。 一个憨厚汉子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实在不好意思村长,俺们夫妻俩一个没留神,让小虎跑出来了,俺俩这次回去一定把孩子看住了。”原来那虎头虎脑的孩子就是叫小虎。 那老者即村长沉声道:“那你们这次回去一定把孩子看住了,好了都散了吧。” 很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远去。 只听到一个妇女训斥的声音:“小虎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要是再偷偷跑出来被山里的土匪抓住,他们可就要吃你的肉了。” 那憨厚汉子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好了,别再吓到孩子了,咱俩把他看住了就行。”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吴老勺索性就断了和传音蛊的联系。 吴老勺刚出凤凰山,看着这里土匪横行霸道甚至连小孩子都要抓早就有了几分怒气,仗着自己凤凰山学的本事硬就起了去乌龙山的土匪寨子里探个究竟的想法。 既然打定了主意,吴老勺直接背了包袱径直往山上去。 乌龙山虽然不是那么高大,却是十分凶险,幸而吴老勺也是自小在山里抓鱼逮鸟撵兔子的主倒也没觉得难走。 上山比较晚,眼看的太阳已经西斜,吴老勺倒是运气抓了只肥大的兔子。 掂着兔子的两只耳朵,吴老勺就寻找平坦的地方打算凑活一夜。 没一会儿,吴老勺竟看到前方有一个孤零零的房子。 吴老勺走近一看,那是一个破旧的木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吴老勺倒是不怕但他总觉得这木屋透露着诡异,但具体是哪里诡异又说不上来。 不过,艺高人胆大,吴老勺直接大步迈了进去。 里面扑面而来的是那种木头的腐朽味,吴老勺打量了一眼,这木屋里面横七竖八排列着不少的黑木棺材,那长年不见阳光的木头腐朽味儿正是这棺材散发出来的。 外面的天完全黑透了,满地的星光像是打了一层霜,山上的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让吴老勺因为这木屋而提起的警惕心放下了一半。也就是放下警惕心的同时肚子咕咕叫起来,吴老勺苦笑了一下对那绑了腿呆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兔子调侃道:“老兄实在对不住,今天就拿你下饭。” 说完,吴老勺提着那兔子就走了出去。 没多久在一向阳处寻了一个小溪,用身上带的匕首把那兔子给清理干净,洗去那一手的血污,擦干匕首放在腰间,提着那兔子就回去,回去的路上顺手折了几根树枝。 回去把兔子放置妥当,就准备出去找些树枝生火,正准备出门,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干嘛费力出去找,这不是有现成的木柴。” 说着,吴老勺找了一个比较干燥的棺材运功一脚踢了过去,那棺材有些年候了一下就散落一地,吴老勺顺手捡了些很快就把火生了起来。 带回的木枝把那兔子串了起来架在火上慢慢看着,约莫小半个时辰那野兔被烤的浑身金黄,那兔子留出来的油脂滴在火上出现吱吱的轻微炸裂声,伴随着那声音,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已然飘远,吴老勺还没来得及吃到嘴,外面就有了动静。 “阴人上路,活人回避,迎喜神嘞!”一阵接着一阵的沙哑声音传了过来,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那木屋门外。 “迎喜神嘞。”那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喊了一声。 这个时候吴老勺脊背发凉终于想出了这木屋哪里不对劲,进来的时候吴老勺记得分明,这木屋他娘的根本就没有门槛。 吴老勺的师父说过没有门槛的房子只有一种,那就是专供赶赶尸人和死人歇脚的赶尸客栈。 吴老勺当时也好奇的问了一下这什么是赶尸客栈,师父是这样说的:“赶尸客栈嘛,顾名思义就是给赶尸人和死人歇脚的地方。你想嘛,这世人都在乎个叶落归根,尤其是背井离乡的那些人,可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既然生死有命,难免就有些可怜人落得个客死他乡的悲惨结局。但如果这样的人想回家安葬,平常办法运尸体回去显然是不行的,你想啊,就是用马车用船走上路少说也得个几天,要是离得远没十天半月都不行。这个时候就有了赶尸人这个行业,他们把死者的魂重新封在他们自己的尸体里,再配合着赶尸铃铛和符咒就能让尸体自己走回去而且还能保证尸身短时间不会腐烂,这就是行尸走肉了。 又因为死者的魂被封印在尸体里,所以赶尸人只能半夜上路,鸡鸣前找到地方休息,而休息的地方就被人称作客栈,这就是赶尸客栈了。至于怎么分辨赶尸客栈嘛?那就简单了,和义庄差不多里面都停放着棺材,不过,和义庄不同的是赶尸客栈是没有门槛的。 因为赶尸人虽然有能力把魂留在尸体里控制尸体走路,但是尸体终究是尸体是跨不过有门槛的房子的,因此赶尸客栈是没有门槛的。至于民间传说赶尸人其实就是用特殊药水保存尸体尸身不腐再把尸体分成几份背着回去还是用有独特的术法这就不得而知了。”吴老勺的师父虽然给吴老勺讲过赶尸人的事,不过吴老勺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吴老勺还没来得及多想,外面就响起了一声:“迎喜神了。” 说着,外面就走进来一个穿着麻衣道袍高大却面容有些丑陋的中年男人:“你怎么还不出来迎喜神?别误了时辰。” 吴老勺这才明白,面前这人把他当成了赶尸客栈的人忙解释给那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听完皱了皱眉头也没说话就走了出去,很快又走了回来:“你不是赶尸客栈的人,那赶尸客栈的人呢?” 吴老勺见那人语气不善也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来这山上找土匪的,我管他什么赶尸客栈的人干嘛?” 那男人见吴老勺确实不知道语气才好了点说:“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这人脾气不好,赶路这么久看这赶尸客栈人没出来迎接,现在想想,这里的赶尸客栈一定是出事了。对了,你说你是来找土匪?” 吴老勺这才把山下村子里的事情给那中年男人说了一遍。 那中年男人想了想说道:“前两个月之前我路过这里还一切正常,现在下面的村子和赶尸客栈的人都出事了,肯定和这山上的土匪脱不了干系。兄弟既然你有心探这土匪窝,等我安置了这群老板也陪你走上一遭也算有个照应。” 说完,也不管吴老勺的反应就又出了门,很快外面响起来铃铛声和那人念咒声:“尘归尘土归土,起。”随着那人的声音,外面响起来一阵脚步声,八个人在那人的引领下跳了进来,吴老勺定睛一看后脑勺都透着凉气,那分明就是一个个的脑门上贴着黄纸符咒的死人个个穿着寿衣。 在一声声的:“尘归尘土归土,落。”那八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居然一个个的自己躺倒在了棺材里,只见那人在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取出一盏长明灯放在棺材前点亮,然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到了吴老勺不远处。 吴老勺没开口却看那人眼睛不时的往自己这边瞄,准确的说是往自己烤好的野兔上瞄。 吴老勺倒也不小气邀请那人道:“你要是不嫌弃也过来吃一口这兔肉。” 那人似乎早就在等着这句话憨憨的笑着:“那多不好意思,嘿嘿。”那人嘴上这样说道,身子却毫不犹豫的移了过来。 吴老勺从自己的包裹里,小心的抓了一些盐巴细细均匀的撒在兔肉上,用匕首割下了一条兔腿给那人递了过去。 那人也不客气,接过兔腿就往嘴里面送,烫的龇牙咧嘴尴尬的冲吴老勺憨笑,倒是把吴老勺搞得哭笑不得。 那人又咬了一口兔肉吞到肚子里才仿佛想到什么从自己那破旧的百宝囊中拿出一个酒葫芦递了过来,吴老勺犹豫了一下还没接,那人好像又想到什么把那酒葫芦自顾自的打开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才递了过来。 吴老勺接了过来也是狠狠地灌一大口,那酒够烈从喉咙到胃都是一种桀骜不驯,吴老勺不由地称赞道:“真是好酒。” 那人第一次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憨憨的说道:“真的吗?这是俺自己酿的,跟一个酿酒的老师傅学的,够味吧?” 吴老勺毫不掩饰的夸赞了一番也同时看了出来这赶尸人是一个憨厚的汉子。 那人见和吴老勺说的来才又开口道:“俺叫麻山,俺的朋友都叫俺麻子。” 吴老勺看了看那人的确是半脸的麻子忍俊不禁的道:“麻子,嘿嘿,我叫吴老勺。” 麻子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只兔腿,吴老勺大方的又分给了他些兔肉,最后那只兔子一大半都进了那麻子的肚子。 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勺,你还真不愧叫个老勺,你这兔子烤的真香。” 吴老勺谦虚的说:“这烤的才哪到哪,这也就是野兔肉多肥美,我跟你说麻子,改天咱掏点蜂蜜抹在这烤兔上,那滋味鲜中带甜,肥中添香,简直绝了。”再一看那麻子那么多人在那直流口水,吴老勺哈哈的大笑。 麻子见了大窘忙转移话题道:“老勺,你干嘛非要上山冒这个险呢?” 第十六章 十步杀一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吴老勺想都没想说:“当然是当个行侠仗义为民除恶的侠客了,你想想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这快意恩仇才是我下山寻找的江湖。” 那麻子听了却没说话,很久才叹息一改之前笑呵呵的样子说道:“我想你一定是术族大家出来的弟子,没见过这江湖的险恶。” 吴老勺想反驳,但是终究没说出口。麻子说得对,自己从小在凤凰山学术法根本就没怎么在世俗行走过,自己的江湖都是在师父和师兄弟口中听到的,不过他倒也不介意,毕竟他现在不也是正在行走江湖。 那麻子见吴老勺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话,忙岔开话题道:“老勺兄弟,俺这人不会说话你别介意啊。” 吴老勺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说得对。” 麻子见吴老勺没生气又恢复了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嘿嘿笑道:“老勺兄弟,吃了你的兔肉俺也该出点力了。”说着,麻子从百宝囊中拿出一个铜水壶走了出去。 那麻子常年穿山越岭的赶尸脚下速度不慢没一会儿就用那铜水壶提了水走了回来,自顾自的架在火堆上,然后在吴老勺身旁坐了下来。 吴老勺看麻子回来不由地问他:“你赶你的尸,怎么也想着留下来找土匪了?” 麻子一反常态的严肃说道:“老勺兄弟你有所不知,俺们干赶尸这一行的本来就不招人待见,只有在赶尸的时候有求于我们才会说些好话,平时看到俺们这号人恨不得离一里地那么远。 想想也是,俺们这赶尸的整天和这尸体打交道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怪人家。但是俺们也是人啊,做的都是积德的好事,所以俺们这些赶尸匠最为一条心,谁要是敢欺负我们就是天王老子我们也不放过。 你看这赶尸客栈显然是没人打理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和这山上的土匪脱不了干系。” 吴老勺一听才觉得这看着憨厚乐天的麻子也有自己的烦恼,不过也对这赶尸一脉肃然起敬,哪怕是世俗误解歧视,他们仍然做着积德行善的赶尸行业,为一个个客死他乡的可怜游子照亮回家的路。 麻子倒是看得开:“老勺兄弟,你也别多想,俺们干的就是这一行,毕竟俺们靠着这一行不也吃香的喝辣的过的也不错嘛。” 吴老勺见麻子心大哈哈的大笑,麻子摸了摸脑袋有些搞不懂但也嘿嘿的跟着笑。 没一会儿水开了咕嘟咕嘟的,两个人拿了自己的水袋倒了点喝了暖暖身子。 吴老勺把水袋放下问道:“麻子,你说咱们怎么上这山上找这土匪?” 麻子摸了摸脑袋疑问道:“我以为老勺兄弟你已经有计划了呢。” 吴老勺看了看不怎么靠谱的麻子拍了下脑袋想了想说:“那这事咱们就今晚给他办喽。” 麻子连声应道:“老勺兄弟是个痛快人,俺麻子看今晚行。”不过想了想又说:“不过,你得等俺一个时辰。” 第十七章 鲛人油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吴老勺疑惑道:“你麻子能有个什么事,赶紧的,此事宜早不宜晚。”想着等下就要勇闯土匪窝,吴老勺就兴奋。 那麻子一脸正经的说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俺们这赶尸的可不是老板,看,那些人才是俺们的老板。”说着,那麻子向棺材里的尸体指了指。 吴老勺还是搞不懂,那麻子看这吴老勺确实不懂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俺们自从接下这些主顾的生意,就是活人做了死人生意,这一切啊都得以死人为主。” 吴老勺惊呼道:“啥?以死人为主?这怎么行?” 那麻子嘿嘿一笑:“这怎么不行?常言道,人死为大,再说俺们干的就是这伺候主顾的赶尸买卖,毕竟是收了他们钱的。” 吴老勺撇撇嘴动了心思问道:“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你平时走的又是荒郊野岭谁能看到你的这份坚守呢?” 麻子难得急了眼愤愤的说道:“老勺兄弟,这可不是乱说的,我麻子自八岁跟着师父行走江湖赶尸三十余年,从来都是无愧于心。我上对得起皇天下对得起后土,对的起师父的教导,对得起这些主顾们的托付,更对得起我内心的道。” 吴老勺见麻子这么憨厚老勺的人都被自己说急了眼忙道歉道:“咳,麻子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看我这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那麻子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良久又叹了口气:“这时代变了,赶尸人这份操守也变了味,以前我跟着师父赶尸。凡遇过河翻山必定一人摇铃一人撒纸钱,既是向荒山野岭的山精鬼怪买路行个方便不要叨扰我们主顾的亡魂,又是给我们主顾造足了面子引路安然送主顾回乡。 师父刚刚仙去那会,俺也没寻到那么个缘分收个小徒弟一起做这行赶尸买卖,一个人着实有些吃不消无奈和另其他赶尸人一起搭伴做买卖。可是一次买卖过后,那些人都找这样那样的借口离开了,俺心里知道他们是嫌俺固守成规浪费时间和钱,我呸,他们那些人甚至连买路的纸钱都不愿意买,任由孤魂野鬼打扰主顾的亡魂。他们不愿意和俺搭伴,俺还不屑于和他们为伍嘞。” 说着,那麻子气鼓鼓的一个劲的喝着热水。 吴老勺肃然起敬:“这么多年你就一个人赶尸?真的是不容易。” 麻子喝了些热水才心情好一点:“其实时间久了,倒是也没那么累了,就是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陪这些主顾们有些无趣。”说着,麻子来了劲自夸的说道:“不过,俺倒是有一个解闷的法子,那就是唱两句。” 吴老勺想着麻子那沙哑的喉咙忙岔开话题:“麻子,你这一行是不是不挣钱啊?咋就没收个徒弟呢?” 那麻子摇摇头解释道:“怎么不挣钱?不要看我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我赶尸这一趟比平常人家半年挣的都多。”说着怕吴老勺不相信,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元。 吴老勺看这麻子没有吹牛更是疑惑不解:“既然这么挣钱,那你收个徒弟应该不难啊。” 麻子又是叹了口气:“哪那么容易?倒是有一些人想学,但是能吃我们这行饭的都是要祖师爷赏口饭吃的。我们这收徒先是对相貌有要求,必须得相貌丑陋,老勺兄弟你看我就知道了。” 吴老勺看着麻子那张确实有点丑陋的脸,不由地尴尬笑笑:“麻子兄弟,你继续说。” 麻子这才接着刚刚的话题的说道:“除了面容丑陋之外,还得胆子大,俺们这赶尸生意是夜出昼伏,那走荒山野岭孤桥寒水就像是家常便饭,胆子不大那可不行。” 吴老勺点点头:“这个倒是能理解,毕竟整天和你们这主顾们呆在一起,没点胆子确实不行。” 那麻子故作神秘的说道:“最后才是最关键的,那就是一定要对阴气魂魄敏感。” 吴老勺见麻子有心卖弄也顺着麻子的话问道:“这又是为何?” 麻子见吴老勺上道给他解释道:“俺们这赶尸,就是要把这主顾的魂用俺们这特殊的秘法重新封在这尸体里面,让他们自己的魂控制自己的尸体回去,而这秘法的要求就是对鬼魂有足够的敏感,不然连鬼魂都不能封在尸体里还谈什么赶尸。 等有了足够的能力赶尸,就要上路了。可这路上也不太平啊,我们带的这些主顾都是刚刚死的,这尸体对那些路上的孤魂野鬼尤其是有些道行的大鬼可都是香饽饽。这些主顾的鬼魂都是新死的鬼魂,哪里能和那些有道行鬼怪山精斗,很容易就会被那些有道行的鬼怪山精打散魂魄。那些鬼怪山精占据了这些主顾的尸体,很容易就会尸变成了僵尸,那就不好办了。所以,收徒一定要对阴气鬼魂敏感赶走他们,保护好主顾们。” 吴老勺一听赶尸原来这么多道道,怪不得能和自己的凤凰山蛊术一同被称为湘西三奇,这次出来遇到麻子也算是运气。 麻子一番卖弄已经到了半夜将近子时,麻子一拍脑袋从地上站起来大呼一声:“光顾着和老勺兄弟你卖弄,差点误了正事。” 说着,那麻子又从他那破破烂烂的百宝囊中掏出一个长明灯,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往那长明灯里面加了一些,吴老勺没看太清以为那只是普通的灯油不由地出言调侃麻子:“我说麻子,你一趟生意挣那么多咋还对你的主顾们扣扣索索的?倒那么一点灯油够吗?” 那麻子见吴老勺不懂装懂气的骂他:“你他娘的别不懂装懂,这可不是灯油,这是鲛人油。” 吴老勺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这鲛人油是什么东西又不好意思问。 那麻子倒是也不遮掩给吴老勺讲了这鲛人油:“这鲛人啊又叫泉客。前人在《搜神传》中就有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鲛人生活在南海之外,善于纺织,可以制出入水不湿的龙绡,且滴泪成珠。《锦瑟》“沧海月明珠有泪”也有提到。据说它们的油燃点极低,且一滴就可以燃烧数日不灭。” 末了,那麻子又神神秘秘的说道:“俺听俺师父说,那秦始皇陵用的就是这鲛人油做的长明灯嘞。” 第十八章 又遇小虎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吴老勺看着麻子那嘚瑟样出言催道:“赶紧的,你这麻子还吹个没完没了了。过一会儿天亮了还去找屁的土匪啊?” 那麻子见吴老勺等的急了也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哈,俺们这赶尸的十天半月见不到人,偶尔见一个聊得来的人有些情不自禁了,俺这将办正事。” 说完,那麻子点亮了手里的那盏长明灯放在他那些主顾躺着的棺材前方空地上,那长明灯的光幽黄却照亮的范围极大,所有的棺材都被那光笼罩。麻子把灯点亮后,又在他那些主顾们的棺材上盖了层布,那布吴老勺看不出材质但隐约能感受到那布的不同,随后麻子从百宝囊中拿出杂七杂八的一些小东西在那棺材群的周围布了几个小阵法。 等麻子办完事,眼见的一个时辰就要过去。 吴老勺赶紧催着麻子跟他上山,麻子这时候才喘口气不由地骂道:“你他娘的就不能等俺歇息一会儿啊?” 吴老勺问他:“我说麻子,你弄这乱七八糟的干嘛啊?” 那麻子见吴老勺好奇也趁着喘口气的功夫给他解释了一下:“你以为俺们这赶尸的行当简单啊,其实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嘞。俺们本来就是夜出昼伏,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又要担心山精鬼怪,还要担心这主顾们闹事。” 吴老勺惊道:“你说你那些主顾闹事?那些尸体?” 麻子故作高深莫测的点点头:“对,你以为他们就真的是普通的尸体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些主顾们的魂魄被我们用秘法封在尸体里,又因为是客死他乡怨气极重,稍一不慎就会尸变,变成真正的僵尸,那时候就麻烦了,比被山精鬼怪夺舍更为恐怖。” 吴老勺有心打听就问道:“这尸体怎么能变成僵尸呢?”僵尸吴老勺倒是听说过可怕,听说这僵尸不在五行之中,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确实难以对付 麻子看这吴老勺确实不懂就和他解释道:“这客死他乡的主顾,俺们用俺们赶尸一行的秘法强行留在身体里,说活不活要死不死,凡遇到黑猫淋了那月光就会激起尸体中的怨气那就很容易起尸了。你没看到俺的那些主顾们都带着斗篷寿衣吗?” 吴老勺这才恍然大悟:“我说你的那些主顾咋都那身奇怪的打扮,我以为是要掩人耳目怕人恐慌呢。” 麻子嘿嘿一笑:“果然老勺兄弟就是聪明,自己就猜到了主顾们斗篷寿衣打扮的另一个原因。再说俺在这放长明灯和摆阵法,你也看到了,俺们这赶尸的也是人也得休息。不过这平常人住的客栈容不下俺们,所以就有一些人经营着赶尸客栈给俺们提供一个落脚处。 也就是今天这赶尸客栈的主人不在,不然俺也不会这么麻烦。这长明灯就是为了安抚这主顾们的魂魄,又防止山精鬼怪趁我们休息的时候来骚扰,摆的那些阵法也是同样的理不过加了一层保障而已。平时都是这赶尸客栈的人帮忙守着长明灯,现在赶尸客栈的人不在俺也得多加小心不是?” 吴老勺看这麻子又开始油嘴滑舌忙打断他:“好了,别显摆了,咱赶紧上山。” 麻子骂道:“你这人听完了故事就卸磨杀驴。” 吴老勺也不生气笑道:“这不是眼看着就要入夜了吗?咱们早去早回。” 麻子看这吴老勺说的这么简单不由地提醒他:“你可不要太小看这土匪,他们在这山里能生存下来既要防止其他土匪大山寨吞并又要躲开官兵围剿可都是不好相与的主,老勺兄弟万万不可大意啊。” 二人艺高人胆大趁着半夜的深山老雾就摸了上去,二人脚下速度不慢,半个时辰就快到了寨子。 麻子毕竟是老江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不过因为一路没出什么事倒是也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那吴老勺行侠仗义心起是走的越来越快。 麻子没办法,只能在吴老勺身后跟着小心戒备着。 没一会儿,吴老勺和麻子就看到了那土匪寨子,只见那寨子依靠着悬崖建成,山风吹过不时有落石往下坠落,寨子旁成群的老鸦在没有叶子的枯树上凄鸣,一时间风声,老鸦叫声,枯树摇晃的摩擦声一起传到二人耳朵,气氛愈加的诡秘。 二人往那寨子里一看,只见寨子中间的空地上燃起一堆堆的篝火,土匪们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的虔诚跪拜。 麻子这才想起是哪里不对劲了忙对吴老勺说:“我知道是哪里不对了,他娘的这土匪没在外面插眼睛放耳朵。” 吴老勺知道麻子的意思是说,这土匪是最警觉的平时在寨子外面都有放暗哨,随时戒备着,自己心中一想确实不对,二人上山根本就没有碰到一个土匪暗哨。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吴老勺只能硬着头皮说:“麻子你别怕,说不定就是今天是这山寨掌柜过大寿所以都在喝酒玩乐呢,这是一个好机会。” 麻子知道吴老勺在扯淡,不过也没在意,心想着这土匪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二人打定主意就摸了进去,没敢靠近就在旁边的一个吊脚楼猫着,看着那群土匪在做什么。 只见那篝火的中央竖着一根木桩子,木桩子上面结结实实的绑着一个孩子,那吴老勺仔细一打量不由地震惊,那个孩子分明就是小虎。 那篝火的中央赫然站着一个面容枯槁的白发老妇在那里手舞足蹈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那老妇搁那跳大神一样舞弄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还有半个时辰才是吉时,你们先休息一下准备迎接大神,你们找几个人看好这个祭品。” 麻子和吴老勺一个对视才算搞明白了,这个土匪窝不知道什么时候信了这装神弄鬼的老妖婆走上了邪门歪道。吴老勺这才想起在山下的村子村民就有说土匪要抓孩子这回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二人还没合计好,就有几个人向他们藏身的地方摸了过来。二人颇有默契的一同钻进旁边的吊脚楼。 二人才进了吊脚楼就发现,里面直挺挺的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人,浑身被绑个结实。 麻子低头一看惊呼道:“老李头!” 第十九章 乌龙山邪神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吴老勺一看麻子认出了这躺在地上的人,心里暗暗思量这麻子做的是赶尸的行当怎么可能认识这里的人,是了是了那躺在地上的那人一定是赶尸客栈的人。 果然那麻子小声对吴老勺解释道:“这人叫老李头,是那赶尸客栈的老板,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土匪抓到这里来了,以前来的时候这老李头还和我吹和山上的土匪关系多么多么的好称兄道弟的,现在都被土匪折磨成这样了不知道醒过来还能不能吹了。” 吴老勺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麻子无奈道:“先别管以前怎么着了,赶紧把这老李头弄醒。” 麻子应了一声,掐了掐那老李头的人中,没过多一会儿那老李头就悠悠的醒过来。 那老李头勉强的睁开眼,以为是土匪又来折磨他结果一看是麻子和一个陌生人不由地张大了嘴巴。那麻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老李头张开的嘴小声说道:“老李头你小声点,咱可还在土匪窝里呢,别惊动了土匪。” 老李头当然晓得其中的厉害慌忙点了点头,麻子这才把手移开。 老李头见麻子好像见到了亲人带着哭腔说道:“麻子老弟,差一点你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眼见老李头就要打开了话匣子,吴老勺忙打断他:“这位老李头大哥,咱先不说其他的,你赶紧讲讲这土匪山的事情啊。” 老李头看着麻子也是点头称是就理了理思绪才开口道:“麻子你也知道,俺们这乌龙山确实是有个土匪窝乌龙山寨,可是那土匪们在这大掌柜熊瞎子的带领下劫富济贫也算是盗亦有道啊,我在这经营着这个赶尸客栈倒是和那大掌柜熊瞎子有几分交情。这几年也算是太平无事,就是半年前这熊瞎子不知道在哪抢了个奇怪的女人做压寨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发哪门子神经抢了个老妖女,从那时起这乌龙山寨行事越来越诡异,他们居然破坏了规矩在山寨附近抢劫。”吴老勺这才想到刚刚看到的那老妖婆心中暗叹:“这熊瞎子就是不一般,口味还真是够重的。” 麻子开口打断道:“我说你他娘的老李头是不是土匪把你脑袋打坏了,这土匪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买卖,只要能抢到东西管他是不是邻居呢。” 那老李头啐了一口:“这土匪下山抢东西没错,抢这附近的村子也没错,可是他们抢的东西不合常理啊!” 吴老勺这才沉声问道:“那些土匪下山抢的是不是是孩子?” 那老李头一拍大腿:“对,那些土匪下山抢的就是孩子。”吴老勺心中一惊,果然和自己遇到的一样,这些土匪下山抢的就是孩子,小虎就是他们抢来的孩子。 老李头紧接着的声音开始颤抖,那是一种恐怖和愤怒到极致的声音:“那熊瞎子抢来的压寨夫人她不是人啊。” 说着,那老李头五六十岁的人居然流下了眼泪:“那些孩子还那么小,居然都被那妖人给活活作为祭品杀了祭邪神啊。” 麻子和吴老勺听老李头这么说浑身都冒出了寒气,他们知道这事情小不了了都牵扯到邪神身上了。 吴老勺的蛊术本就属于旁门左道早就对那邪神有所耳闻,他早就听自己的师父说过,这世界上有很多邪神,他们的本体被封印在其他地方,但是有些信仰邪神的术士靠着一些邪神传留下来的阵法可以沟通邪神,更有甚者可以给邪神供祭品可以与邪神交易获得邪神的一些力量,很显然他们看到的那个老妖婆就是打算把这孩子当做祭品献给邪神来达到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老李头见二人没说话忙提出建议说:“要不,咱们趁着土匪还没发现咱们赶紧逃下山报告给官府让有能力的人来解决这里的事情吧。” 吴老勺见老李头被吓破了胆没好气的说:“大丈夫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怎能转身就跑传出去惹江湖上的好汉嘲笑,再者这还有无辜的孩子马上就要被献祭给那邪神,我们现在走岂不是让那孩子丢了性命?你要是胆怯了,你就先走。”说完,吴老勺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麻子。 麻子却是没丝毫犹豫的说道:“俺跟着你老勺兄弟一块过来的,老勺兄弟够爷们留下来救人,俺麻子也不怕这邪神不邪神的惹毛了老子,老子把他炼成行尸。”不过,麻子看了看满脸羞愧的老李头也是语气好了不少替他解释道:“老李头年纪大了又在这土匪窝里受了这么多天的折磨,手底下还不会硬功夫,留下来也会拖咱们后腿,倒不如让他早些下山报官带人上来接应咱们。” 吴老勺一听麻子这话有理也点了点头:“行,咱们就这样办,老李头大哥的安危就寄托你身上了。” 老李头本来正在羞愧难当闻言忙表态:“放心,二位老弟,我安全下山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带来救兵。” 说完,三人都沉默。没一会儿,土匪们又开始向篝火堆聚集,吴老勺给了身后的二人一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 吴老勺轻轻推开门,老李头麻利的钻向黑暗,吴老勺和麻子继续猫在那吊脚楼后观望着。 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那老妖婆才走到篝火中央开口说道:“吉时已到,咱们马上开始祭祀大神,大神得到咱们的祭祀一定会赐予我们吞并其他山寨的力量。” 围着的土匪们兴奋的大喊:“大神!大神!” 那老妖婆看时间差不多了,向下面招招手,下面马上站起来两个土匪手里拿着刀走了上去。 老妖婆指着绑着的小虎大声说道:“开始迎接大神!” 那两个人满脸兴奋的向小虎走去,小虎的哭声似乎让那些下面围着的土匪更加的兴奋,他们眼睛里充满着对邪神和力量追求的炙热和贪婪。 那老妖婆看着下面的手下这种场面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眼睛落到小虎的身上嘴角却露出诡异的微笑。 眼看的那两个土匪的刀就落在小虎的身上,吴老勺和麻子也再不隐藏。 “嘿”“呵”两声大吼,二人手中各丢出一物十分默契的打落了那两个人手中的刀。 那老妖婆低头一看那两件暗器正是棺材钉和柳叶刀,大声怒喝:“大胆,何人敢打断我们迎接大神。” 第二十章 羋子嫣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吴老勺和麻子见已经暴露索性大方的走了出来,麻子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这老妈子不好好的伺候你那做土匪头子的瞎子,搁这儿瞎迎什么邪神,都散了吧,惹的老子不高兴把你们一个个的都练成铜甲尸。” 吴老勺这话一说出来,想要围上来的土匪立马停止了动作,显然是听说过湘西赶尸的传说,毕竟不了解赶尸行业的人对赶尸人是既敬畏又害怕。 那老婆子见众土匪胆怯自己又摸不清吴老勺麻子二人的虚实只能先出口试探:“二位看着眼生,我乌龙山寨与二位似乎没什么矛盾吧。老婆子我是这乌龙山寨的大祭司,希望二位不要插手我乌龙山寨迎接大神,现在你们退出我们乌龙山寨可以饶恕你们对大神的冒犯,否则不要怪我们乌龙山寨待客不周。” 那大祭司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吴老勺二人当然听的出来,麻子当然不怕大声嘲讽道:“你们这乌龙山寨没男人吗?让一个老妖婆当你们的头头,你们这些人还没断奶吗?”末了,还不忘调侃那大祭司:“老妖婆,你男人熊瞎子呢?莫不是昨夜动作太大闪了腰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吧?” 土匪们都面露怒色,那大祭司枯树般的面容上也变了又变才忍住:“这么说你们二人是决意与我们乌龙山寨为敌了?”说着对下面的土匪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分明是说吴老勺麻子二人敢说出半个不字就让他们下不了这个乌龙山。 麻子又待继续说一些俏皮话,吴老勺拦住他向那大祭司沉声道:“让我们二人离开也容易,只要你放了那个孩子。”说着吴老勺指了指绑在那里的小虎。 大祭司一听立马变了脸色阴沉道:“这是我们辛苦抓来的祭品,损失了这么多兄弟,你一句话就让我们放人有些说不过去吧。” 大祭司才说完,下面就有一个土匪接话道:“嘿嘿,虽然折了几个兄弟,但是有那一村子人给咱们死去的兄弟陪葬,兄弟们黄泉路也不算孤单,你还别说那村子的姑娘还真的润啊。” “住嘴。”那大祭司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刚刚说话那人直挺挺倒在地上,眼睛圆睁着死的不能再死了,众人看去那人胸口插着一只明晃晃的柳叶刀。 大祭司看吴老勺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大怒道:“你竟然敢动手杀人,莫不是真的以为我怕了你们?” 麻子见已经动了手,直接拿出两枚棺材钉守在吴老勺身边。 吴老勺这时候才冷冷的开口:“我才杀你一人,你们都如此气恼,那山下村子的亡魂该不该发泄他们的愤怒?被你们这些畜生糟蹋的女人们该不该生气?” 大祭司摆摆手嘴硬道:“哼,我们就是干这行生意的,你问问那赶尸的他会考虑他赶的尸体的感受吗?” 麻子不屑道:“我呸,俺和你们这些王八蛋可不同。俺自跟着师父干这赶尸的生意,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做过丧良心的事,俺这是积德。” 大祭司再也忍不住了:“休得逞口舌之利,小的们给我拿下他们给大神当祭品。” 那土匪们早就忍不住只是无奈那大祭司不允许动手,现在得了令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向二人围了上来。 麻子就要动手,只看吴老勺不慌不忙的掐了个手诀,那些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土匪全都躺在地上打滚,似乎正在承受某种不能忍受的痛苦。 麻子一直没见过吴老勺动手,这时候也不由地吃惊,没想到吴老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动手让这些刀尖上舔血的土匪在地上疼的打滚,着实对吴老勺佩服。 吴老勺这时候才冷笑道:“我说你个劳什子大祭司现在该放人了吧?” 大祭司也是吃了一惊很快又平定道:“您二位真的是好手段,一个赶尸一个养蛊,我们乌龙山寨怎么会惹到你们二位灾星,不知道阁下用的是什么手段让我知道自己是输在哪里?” 吴老勺初入江湖一击得手难免有些大意以为控制住了场面就大方的解释道:“你们人手众多,又都不是易相与的人,我们两个人即使会些拳脚功夫但也不敢和你们硬碰硬。你们要是一上来就动手我们说不定今天真的折戟在这里了,也亏你一直谈和才给了我下噬心蛊的机会而这噬心蛊需要时间发作,所以麻子误打误撞的拖延了你们时间。嗯?你干什么?”吴老勺得意间才发现那大祭司已经把手放在背后。 吴老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只见大祭司向小虎的方向就甩出了一把匕首,麻子动作不慢立马打出棺材钉,虽然改变了那匕首的轨迹但是匕首仍然划破了小虎的半边脸,那血一滴滴的砸在脚下的祭坛上。 大祭司一看成了,忙跪倒在地嘴里念着吴老勺二人听不懂的咒语。 麻子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吴老勺道:“老勺兄弟,你看那老妖婆在念叨啥呢?” 吴老勺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你管她念叨啥呢,赶紧救人咱们走。” 麻子忙点头称是:“说得对,咱赶紧下山。” 麻子解开绑着的小虎一把扛在肩膀上,正要回头结果了那大祭司。这时候异变突生,那祭坛上红光涌现,一股股阴气开始凝聚成形,赫然是露着红色眼睛的邪神、 吴老勺看着情况不对招呼麻子:“麻子,风大扯呼。”麻子一看吴老勺这是要撤退,忙不迭的扛着小虎就往外面跑,吴老勺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帮他断后。那大祭司一直跪在地上连头都没敢抬也就没拦二人,其余的土匪还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打着滚更别提拦截二人。 那邪神慢慢的凝聚终于成了一个人形却是一个极其妖艳的女人模样,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见那些土匪不堪的在地上打滚皱了皱眉头说了句:“雕虫小技。”随后,挥挥手一层薄薄的阴气就笼罩在那些土匪身上,就在那阴气落在那些土匪身上同时,他们开始呕吐,紧接着那噬心的疼痛就随之消失,低头一看满地全都是吐出来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虫。 见邪神出手,那大祭司才敢搭话:“大神真是好手段,可一定不要放过那两个小贼。” 那邪神化作的妖艳女子邪笑道:“那是当然,不过本尊要先找一个好身躯。” 大祭司忙指着那些刚刚缓过来色眯眯看着邪神的土匪们说道:“大神你看他们可还合用?” 妖艳的邪神摇摇头:“他们都太粗鄙,本尊看你这身躯倒是不错。”说着,那妖艳邪神又化作一团红雾向那大祭司身体里面钻去。 “不要!不要!”那大祭司挣扎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这身体还算不错,不过还是差了点什么,差了点什么呢?”那大祭司发出的已然是邪神的声音。 那邪神看了看身边面如死灰的土匪们娇媚的舔舔嘴唇装作恍然大悟的声音:“哦,原来是差这个啊。” “哥哥们,芈子嫣想借你们身上的东西用一用可以吗?”那邪神也就是芈子嫣娇媚的像猫一样开口。 虽然身体是那个大祭司但那些土匪显然还是受不了这诱惑色心大起:“芈子嫣妹妹,你要哥哥的心肝哥哥也给你啊。” 芈子嫣向那些土匪们抛了一个媚眼:“那就谢谢哥哥们了。” 说完一抬手,阴气立马把身边的土匪淹没。不多时,那些土匪一个个面容枯槁的躺在地上,一群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土匪们居然老死在地上。 芈子嫣这时候竟然慢慢的变得年轻,一张刚刚还像是枯树皮的脸变得吹弹可破,小巧蛾眉眼含春意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妖艳勾人。 芈子嫣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玉手终于满意的笑了笑:“这人间我还是回来了,你又在哪呢?” 第二十一章 一船一人一狗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吴老勺和麻子没敢停歇一路跑到了赶尸客栈,还好是熟悉山路,两个人交互背着不省人事的小虎倒也不慢。 二人回到赶尸客栈没敢怠慢赶紧的布下了防御的阵法准备迎接土匪的报复,吴老勺刚刚喘口气就对麻子说:“实在对不住,没想到我运气那么差第一次就碰到这邪神。咱俩也算是缘分,要是这次大难不死咱俩就结拜为异性兄弟,要是不幸死了黄泉路上你我也好做个伴不孤单,等过了奈何桥我们投胎一家做个来世的亲兄弟。” 没想到麻子这时候却冷静了下来,没有那份不着调骂道:“俺说老勺兄弟,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咋这么颓废,俺师父找高人给俺看过面相说俺不是短命相少说也他娘的能活到八十九。你放心有你麻子哥在,保准那邪神伤不了你,这今生的异性兄弟俺俩是做定了。” 吴老勺也就是刚刚被芈子嫣举手投足间破了噬心蛊吓破了胆,现在被麻子用话语一激又恢复了胆气斩钉截铁的说道:“麻子哥,你说得对,今天就算那邪神真身来了咱也得崩她几颗牙,噬心蛊她能轻易的破,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破我的本命蛊。” 麻子听得出吴老勺话语中的慷慨赴死大笑道:“这才是俺的好兄弟。”说完,把自己的酒壶掏出来一口气喝了一半递向吴老勺,吴老勺也不客气一把接过豪气干云的一口饮尽。 二人都知道这就当做送行酒了,之后也不说话闭着眼坐等着土匪上门。 直到天大亮,仍然没有土匪上门。二人正觉得蹊跷,外面却有了动静。麻子趴着门框往外一看正是搬救兵的老李头带着一群前朝的兵勇围了上来。 二人这才放下忐忑的心,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二人休息一会儿,喝了些水就带着那些兵勇又上了山。 到山上一看,那些土匪居然一夜之间全都老死在山寨里。二人小心翼翼的搜了整个山寨,却也没寻到芈子嫣只好作罢。 那上山的兵勇一看土匪全都死在了山寨里,一个个兴奋异常,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功劳,更重要的是窥伺那些土匪抢来的东西。 麻子显然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倒是吴老勺用了些手段强迫那些兵勇们把土匪抢来的东西分发给附近的村子。接着,让那些兵勇把土匪的尸体都摆放一起连着山寨一把火烧了。 吴老勺也知道朝廷不遣饿兵的道理,让那些兵勇分了土匪的一部分财物,在吴老勺的威逼利诱下那些兵勇又屁颠屁颠的把小虎村子里的尸体埋了。 麻子看到山下村子里的惨状,那村子怨气冲天黑夜里到处都是嚎哭声,不由地慈悲心起。接下来的三天,在吴老勺和老李头的帮助下做了一场大法事超度了那些冤魂,倒也算是大功德一件。 三天后,赶尸客栈门前空地上老李头张罗摆下了乌牛白马的祭礼,吴老勺和麻子捻香伏地而拜,斩了公鸡滴了血拜了关公,按年龄长幼分了大小,麻子年长吴老勺也就改了口叫了麻子哥。 那小虎两天后醒了过来,三人却犯了难。这小虎的村子被乌龙山寨的土匪屠了个一干二净,显然回去是不可能了。叫过小虎问了问,那小虎也是可怜连个亲戚都没有。 老李头又是开赶尸客栈的显然不能留下个孩子,麻子和吴老勺都是江湖人没个去处。 三人正在为难间,还是老李头够老道一拍大腿大声道:“我说麻子,你不是缺个徒弟吗?我看这孩子行。” 麻子还没开口,吴老勺也是赞成的说道:“麻子哥我看这事行,你看啊这小虎他被那大祭司祭祀邪神时候划破了脸倒是应了个丑字,再说小虎祭祀的时候被那邪神吸了不少的阳气阴阳失衡比平常人对阴气更为敏感。” 那麻子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可是不知道这孩子胆量怎么样。” 吴老勺大笑搞的麻子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你笑啥嘛?” 吴老勺这才开口说道:“这小虎胆子肯定不小,前两日土匪下山抓孩子,整个村子都没人敢出来就他一个人敢在外面玩耍。” 麻子这时候也点了点头道:“照兄弟这么说小虎确实和俺赶尸行当有缘,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说着,麻子眼睛不经意的向那小虎扫了过去。 小虎本就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对未来感到迷茫现在看到救命恩人愿意收自己当徒弟立马就跪倒在地向麻子磕头道:“师父,俺愿意做你的徒弟。” 麻子结结实实的收了小虎三个响头才让他站了起来脸上裂开了笑容:“甚好,甚好啊,俺麻子今天收了徒弟对得起俺那死去的师父了。” 吴老勺和老李头对麻子道喜,接着在老李头的张罗下小虎正式行了拜师礼进了赶尸的这个行当,吴老勺这时候也凑了个热闹做了小虎的干爹。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麻子已经耽误了好几日赶尸生意,眼看着就要误了日子只能和吴老勺道了别带着小虎在夜里赶着那八个主顾上了路。 就这样几十年了,吴老勺和麻子还不忘时时聚一聚怀念当年那段生活。 吴老勺讲到这里,非默还有些意犹未尽开口问道:“你们后来就再也没碰到那个邪神?” 吴老勺拿旱烟枪轻轻地敲了敲非默的脑袋不耐烦的说道:“我要是遇到了那邪神,现在还能囫囵的搁这给你讲故事吗?” 非默揉了揉脑袋不解的问道:“邪神真的那么厉害?我师父能打得过吗?” 吴老勺想了想认真的说道:“这个嘛,当然要他们打过才知道。不过,要是分个生死的话嘛,你师父可能是九死一生,而且还杀不了那个邪神。” 非默不服气的说道:“我就不信这邪神这么厉害?” 吴老勺叹了一口气道:“这天下的术法已经一千多年前就没落了,现在的术圣嘛在那个年代就是个比入门厉害一点点罢了。” 非默还想再问,吴老勺已经疲倦的闭上了眼。 过了半个时辰,一声犬吠传来,众人知道老沙回来了。 果然,抬头一看,一船一人一狗江面上漂来。 第二十二章 船到黑龙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见老沙回来,非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张青阳等人还是自顾自的坐着自己的事情,一点要出发的动作也没有。 非默疑惑的问吴老勺:“咱不是要去黑龙寨吗?老沙带着他那老黑狗回来了你们咋还不动身啊?” 吴老勺抬头看傻子一样看着非默说道:“这大白天的坐船去黑龙寨你当人家黑龙寨的人瞎啊?” 非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正说着话,老沙带着那大黑狗就上了岸手里还提着几尾鲤鱼显然是顺手抓的。 老沙上来就是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晚上请你们喝鱼汤,嘿嘿。” 吴老勺也是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不耽误晚上去黑龙寨就行。” 老沙点点头也就没说话,去收拾那几尾鲤鱼去了。 众人稍微活动了一会儿,眼看着天就黑了下来,老沙从那破草棚子里抱出一只大铁锅麻利的在空地上支了起来,接着又生了一堆篝火。 众人就靠着那篝火围了起来,老沙提着一只木桶从江里打了大半桶水过来倒进那支好的大铁锅里面随后就把收拾好的几尾鲤鱼放入锅中。 老沙收拾妥当就坐在了吴老勺旁边开口道:“乡野之处没什么好招待各位,多担待。” 吴老勺忙开口道:“都是江湖人,老弟咱没必要这么客套。” 老沙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我又把在黄河的那套拿了出来,是我的不是了。不过几位要是在几十年前的黄河上遇到我,不说他满汉全席也让几位在桌子上看到地上跑的地上飞的还有这水里游的,说不准还有几个大好的姑娘歌舞助兴呢。” 见老沙回忆起之前的光荣岁月,吴老勺也没好意思搅乱他的好兴致:“老沙兄弟,现在这吹着风烤着火等会儿再喝个鱼汤也不错,哈哈。” 老沙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过去了,不提也罢,我看看这鱼汤怎么样了。”说着老沙揭开锅,那鱼汤的鲜香让早已饥肠辘辘的众人精神一振。老沙看看锅里的鱼汤,在大火的熬制下已成乳白色显然入了味,老沙小心翼翼的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精细的盐巴,老沙轻轻地倒了一些进去正准备拿勺子尝尝味道又想起有白云寒和龙子烟两个姑娘,怕她们嫌弃又把勺子放下。 吴老勺眼尖的看到了老沙的动作哈哈的笑道:“哈哈,没想到你老沙也是个心细如发之人,这次咱们算没找错人,老沙带咱们去黑龙寨准行。” 老沙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老沙给每个人递了一只小瓷碗一人盛了七分满的鱼汤:“大家先喝点鱼汤暖暖身子,等会儿入了夜江面上可是冷的厉害。” 说着老沙第一个喝了口鱼汤:“淡了些。”众人也都没客气的喝了起来。 吴老勺说道:“这鱼汤够鲜,不过和东北开春的江鱼比起来还差一点味道。” 老沙这时候也点头赞同道:“我在黄河干了几十年的买卖,吃过的鱼是不少,不过要论鱼的鲜嘛,还是要数东北的乌苏里江的开江鱼。” 吴老勺顿时也来了兴趣:“老沙兄弟,这水里面的事情你知道的多,你给我们讲讲。” 老沙见众人都颇有兴趣想了想也就开了口:“这东北的乌苏里江嘛是在北方,北方的冬天那可是真的冷啊,大家都知道北风吹雁雪纷纷嘛。这天一冷嘛乌苏里江的鱼它就不愿意动,整个冬天猫在江底下不吃不喝,那鱼肚子就干净。趁着要开春河冰薄来些拿铁钎江面上打个洞,那江鱼就自己往外面跳天冷没一会儿就冻在了冰面上,用木棍子很容易就能串起来。回去的时候凿一块江冰坐着狗拉爬犁回去,架上大铁锅用松木点了火把那冰往锅里一放倒半瓶白酒,待那冰融化成水撒一些野花椒和蒜瓣把收拾好的鱼倒里面什么都不用放,最后在锅边贴些玉米面饼子,喝着鱼汤就着饼给个皇帝都不换。”说完,老沙咂咂嘴。 非默听着老沙的讲述觉得这鱼汤还真的是人间美味,大口大口的喝着惹来了众人的大笑,龙子烟小声的说了句:“还真的是乡巴佬。”非默心想乡巴佬就乡巴佬吧,谁怪自己的见识少呢?只希望以后师父做买卖的时候多带着自己。 听完老沙的讲述,众人把鱼汤里的鱼肉分食了都吃了个七分饱。 老沙见众人都吃完了,也不耽误时间把那大铁锅带到江边洗刷干净放回去就从那草棚里披了件衣服就招呼众人上船出发。 众人都上了船,那老黑狗也跟着上了去。吴老勺开口问道:“这狗也跟着去?” 老沙嘿嘿一笑也不解释只是淡淡说了句:“这黑虎的作用大着呢。” 吴老勺见老沙这样说也就没再问,众人这时候也才知道这老黑狗的名字叫黑虎。 龙子烟对黑虎很感兴趣想去摸它的脑袋,黑虎低吼着将她吓退。 “不要吓到人家,黑虎。”老沙呵斥着,那黑虎像是受了委屈一般低着头。训斥完黑虎老沙说道:“黑虎对阴气和邪气的感知很强,你身上是带着什么东西吧?”龙子烟没说话,众人也都知道老沙说的没错,这凤凰山的蛊女身上当然有些不同寻常之物。老沙也没追问,只是控制着木船的方向。 老沙的船很快,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就在非默感到有些凉意的时候,老沙才开口道:“快到了,你们准备一下。” 果然,没一会儿前面的河岸上有了寨子的火光。老沙慢慢的向那边靠去。寨子那边传来几声犬吠,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这个时候老沙拍了拍趴在船边的黑虎·,只见那黑虎又是一声低沉的吼了一声,那寨子里顿时没了犬吠声。吴老勺这才知道黑虎的厉害看着那黑虎夸赞道:“这黑虎还真是不错。”后者骄傲的抬起头。 老沙把船靠向岸边众人很快下了船,老沙见人都到了岸上才开口道:“行了,你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黑龙寨,我就不掺和你们的事了。”说完,也不犹豫拱了拱手就转了方向回去。 吴老勺看老沙走的干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都是江湖人没多少交情只是一次交易,老沙带他们来张青阳欠他一个人情。 吴老勺带着众人就要往寨子里走,众人忙跟了上去,才走到黑龙寨外面吴老勺和张青阳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吴老勺扬起手示意队伍停下,吴老勺又忘寨子里面看了看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这次咱们麻烦了!” 第二十三章 请往这边走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青阳往黑龙寨子里面一看,那正是在举行着某种仪式,寨子里的人都围着那个大圆台祷告着,张青阳心道:“这应该就是老马说的那个寨子了。” 吴老勺面色凝重道:“不好,这应该和我当年遇到的召唤邪神差不多,他们在召唤邪神。” 张青阳淡淡的开口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咱们趁现在赶紧走,他们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召唤邪神上面,咱们可以快点到凤凰山。” 吴老勺闻言身躯一震,这张青阳几十年的变化太大了已然从那个初出茅庐的小术士成了鼎鼎有名的阵王,不过却让吴老勺感到陌生。 非默往里面看的分明,那村子的中央赫然绑着很多人人有难有女甚至还有小孩小声的问道:“师父,那里面绑着好多人咱们不出手救他们一下吗?” 张青阳面色平静开口道:“他们求咱们救他们了吗?救他们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非默抬起头想争辩,但是张青阳说的确实没错,但是他感觉这些人像羔羊一样被人家提着屠刀待宰自己却冷眼旁观实在过意不去。 这时候张青阳冷冷的话又传了过来:“非默,你要是想在这个江湖混的开站的稳,那你就要比别人狠,不止心要狠下手也要狠,狼行千里吃肉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 非默沉默的低着头,这次师父带自己出来是真正的开始教自己行走江湖,从师父和宋无言的交易开始他就觉得师父和之前有一些不同,之前师父都是尽量不让自己接触江湖,现在师父分明是言传身教的让非默去接触甚至是融入江湖。 吴老勺这时候皱着眉头开口道:“张青阳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张青阳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行,我的时间不多了。” 吴老勺看了看张青阳好像看出了什么动了动嘴唇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龙子烟看张青阳和吴老勺似乎都没有救人的意思开口嘲讽道:“所谓的阵王看来就只会欺负小孩子和女人,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都没有。” 白云寒拉住了义愤填膺的龙子烟示意他别开口,龙子烟也只是激将法想让张青阳出手救人,但是张青阳面色如常丝毫不为龙子烟的话动容。 吴老勺这个时候才开口道:“张青阳的想法没错,现在黑龙寨的人都在做祭祀活动,咱们现在正好可以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上山。” 说着吴老勺带头往寨子深处潜行,张青阳和非默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了上去,白云寒拉着龙子烟很快也跟了上去。 吴老勺带着众人走到黑龙寨的一个不起眼的石碑处停了下来,众人还正在疑惑,只见吴老勺在石碑背面摸索了一阵,那石碑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来一个不大不小正好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口,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吴老勺嘿嘿一笑就跳了下去,张青阳也紧跟着跳了下去,二人跳下去没一会儿里面就亮了起来。非默往下一看,却是个不小的空间张青阳和吴老勺就站在下面等着他们,没犹豫非默白云寒和龙子烟也跳了下去。 吴老勺看了看还在发着光的密道油灯感慨道:“没想到这么久了,这密道的灯油还没燃尽。” 白云寒和龙子烟好奇的打量着密道,石板铺就的地面厚厚的一层灰,密道不宽却也能同时三个人并肩走,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凤凰山还有这么一条密道啊?” 吴老勺把他那根旱烟枪点着美美的吸上一口才缓缓说道:“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姑娘能知道什么?这密道已经废弃有一些时间了。” 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几十年前,这黑龙寨倒是和咱们凤凰山寨关系不错结为同盟,那个时候咱们山寨在禁地就偷偷的修了这条密道,如果凤凰山寨出现不测也可以在黑龙寨里躲躲。不过后来你爹龙浩在黑龙寨无意间发现了什么秘密,从那时起凤凰山寨和黑龙寨就没了往来,甚至是有点防备这黑龙寨,这密道也就废弃了而且在之前阵法和陷阱的基础上布置了更多阵法,包括迷魂阵。” 白云寒和龙子烟听闻这段秘辛算大开眼界,不过对这充满危险的密道还是有些担忧。非默这个时候终于找准时机嘲笑龙子烟:“没想到你这小妖女还有害怕的时候啊?哈哈” 龙子烟大声反驳道:“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担心你的阵王师父不能破这个迷魂阵。” 非默十分不满:“怎么说我师父也是救了你,你怎么能这么不相信我师父呢?” 龙子烟小声嘀咕道:“那么冷血的人我还真的不怎么敢相信。” 非默顿时哑口无声,毕竟师父之前的行为确实有些冷血。非默偷偷地看张青阳,张青阳仍然是眼观鼻鼻管口口管心丝毫不在乎龙子烟的话。 见众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吴老勺叹了口气:“走吧,这前面的陷阱阵法我还是知道的,你们跟好我的脚步不要走错了。” 说完吴老勺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非默等人走在中间,张青阳在队伍的最后面。那密道的出口处不怎么宽敞,越往里走越宽广几乎像一条宽敞的大路。 一路无话,在吴老勺这个凤凰山老人的带领下倒是平稳的走了大半,见没有什么危险非默对那吴老勺说道:“我看你们这凤凰山的密道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嘛,是不是你自己吹的厉害。” 吴老勺正聚精会神的找正确的路见非默这么贬低脸黑了下来:“你小子懂什么,如果不是我带你走,你在这寸步难行。” 见非默龙子烟都不太相信,吴老勺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瞄准身后一处不起眼的地砖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只听轰隆一声那块地就陷了下去,非默看了看却是只有几米深不以为意的说道:“就这啊?我洗澡的池子都比这深。” 吴老勺吸着那旱烟淡淡的开口道:“你仔细看。” 非默往里面探头一看吓的打了个寒战,那坑里面密密麻麻的爬着土黑色的蛇少说也有几千条在坑里面盘绕着,不时的吐着蛇信发出嘶嘶的叫声。 看见非默那面如土色的表情,吴老勺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看见了吗?那里面的蛇叫三更蛇,什么叫三更蛇就是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四更。你小子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说完,吴老勺继续向前走去,非默这才小心的跟了上去。 没多一会儿,众人面前出现了三岔口,也就是三个山洞。 吴老勺停住脚步说道:“这就是迷魂阵了,走过这里就是禁地,紫衣姑娘就在那里。” 张青阳往那三个山洞一看,却是看到了三座石碑立在那里,石碑上刻的有字。 仔细一打量,左边石碑是个死字,右边石碑是个残字。再看那中间的石碑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那石碑上面赫然刻着潦草的几个大字:“请往这边走。” 第二十四章 非默,你流氓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吴老勺看着那三条路疑惑的问道:“一死一残?咱们怎么走?” 张青阳点点头说道:“既然别人已经出招了,咱们接着就是。”说完带头走向了中间那个山洞。 非默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吴老勺也是没犹豫,白云寒和龙子烟考虑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毕竟他们比起张青阳阵王的名号还是差的远,不说这迷魂阵就是这普通的陷阱机关和阵法没有吴老勺带路她们都没有把握走到这里来。 众人走进山洞倒是没什么机关阻拦,走进山洞一看却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路在幽黄的灯光下这看的清清楚楚,在尽头能看到一个敞开了的门。 张青阳进来后就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仔仔细细观望着这条路,和外面的通道不同这里面放置的灯要多的多,甚至仔细看过去还有一些尚未点亮的油灯藏在暗处。终于,众人都把目光注意到山洞右边放着的一个石像。 那石像有些奇怪就像是一个人在笑话进来的人一个手指着张青阳这边一个手捂着肚子像是笑的控制不住弯下了腰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人忍俊不禁,但是每一个人对这山洞里出现的石像感到轻松,诡异的气氛只是保持了片刻就被一个说话的声音打破。 只见龙子烟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那石像的身体大声叫道:“那石像上有字!” 说着,龙子烟就要走上前看个清楚。 “不要过去。”张青阳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为时已晚,对自己发现感到激动的龙子烟已经大步上前走到了那石像面前。 龙子烟走上前终于把那几个字看得清楚,不过那石像上刻字的内容却是让龙子烟的心情瞬间落到了谷底,只见那石像上赫然刻着几个大字:“你上当了。” 白云寒大声招呼龙子烟赶紧回来,龙子烟听着白云寒的呼声赶紧往回退,这时候异变突生。山洞里的油灯同时熄灭。 非默遭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本能的去抓张青阳的衣角,但是却抓了个空。非默哪里见过这场面着急的大喊:“师父,师父。”没听见张青阳的回应,非默更加的着急开始挨个的叫着其他人的名字:“老勺,老勺,云寒姐姐,云寒姐姐。”甚至非默开始喊龙子烟:“小妖女,小妖女,你们在哪啊?”可是,他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声音在山洞里的回声。 非默在黑暗中慢慢开始平静下来,没想到山洞里的油灯又一下子亮了起来,非默赶忙放眼四周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有了光,非默的心情平复了很多,看着现在所在的山洞和之前的山洞好像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没有那尊刻了字的石像。 非默看了看山洞尽头那个敞开的门,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 非默直接往那敞开的门走去,就几百步的距离却是怎么也走不到那边。非默这个时候突然想到陌上书店那老掌柜给自己讲的一个故事。 那老掌柜的故事是这样讲的,说以前啊有一个叫阿七的编草鞋的人,他家离集市特别远每次都要翻好几座山才能到集市上卖草鞋。这有一天他在集市上卖完草鞋有事情耽搁了,往回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没办法终是要回家的。 天上的月亮很圆,山路倒是被月光照的很亮阿七也就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往回走,可是没过多久就乌云密布冷风刮的山上的灌木丛沙沙的响个不停显然是要下雨的样子。山里的气候多变,阿七也没有多想只是想赶紧找个地方凑活一下避个雨,说来也怪就在阿七四处打量的时候不远处亮了一点灯光,阿七心想没料到这山里居然还有人家,索性打算去借宿一宿。于是就直直的往那灯光处走,可是无论怎么走也就不远的距离却怎么也到不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抬头一看那灯光还是在不近不远的前面,阿七也终于感觉到事情的不对。仔细一想不由地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他娘的山里哪是有人家啊,这分明是鬼火自己遇到的是鬼打墙啊。”这么一想再去看那哪里灯光,那绿莹莹的飘荡着的分明不就是鬼火嘛。 看出来这个之后,以前听老人说过这遇到鬼打墙十有八九是有鬼找替身啊,这一直跟着那鬼火走早晚是死无葬身之地啊。阿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再也不敢往前走了,索性就在那地上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嘴里念着阿弥陀佛两只眼睛都不敢睁开,就这样一直熬到天亮阿七睁开眼睛一看差点吓个半死,自己正身处手里一片乱葬岗,自己的屁股下面坐的不是他物而是一块长满了青苔倒在地上的墓碑啊。阿七连滚带爬的回到家中大病一场后是再也不敢走山路了。 非默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和那个阿七遇到的是同样的事情,这是遇到鬼打墙了啊,顿时觉得脖子里直灌凉风。想了想自己是不能再往前面走了,但是就在这原地等着也不是事啊。仔细想想自己当时因为好奇好像还问了那老掌柜遇到鬼打墙应该怎么办,当时那老掌柜是怎么说来着,对了,老掌柜说童子尿能破这鬼打墙,遇到这鬼打墙只要闭着眼往这身后撒一些童子尿就能破了这鬼打墙。 非默想到这不觉的轻松了许多,童子尿嘛自己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考虑了一会儿觉得没问题,反正四下也没人,说干就干。 非默闭着眼睛,直接转到身后,脱下了裤子,还没等下一步动作。只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到耳边:“非默,你流氓!”伴随着这传来的声音,非默只觉得自己被人一脚踹了个踉跄,本来裤子就已经褪了一半,这时候被人踹了一脚一下控制不住平衡摔了个狗吃屎。 非默一下子怒火就冲上了头,这女鬼看来是看出了自己想用童子尿破这鬼打墙来阻止自己了,不过这女鬼的声音咋这么耳熟呢? 非默睁开眼睛一看,那羞红了一张俏脸正气呼呼看着自己的不就正是小妖女龙子烟嘛。 第二十五章 人面灵蝠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一看这“女鬼”不是别人正是龙子烟顿时窘迫的红了脸,不过却还是嘴硬道:“你别嚷嚷,都是误会。” 龙子烟娇嗔道:“什么误会?分明就是你耍流氓,你还不赶紧把衣服穿好。”正说着话,龙子烟又是瞥到了非默躺在地上的样子忙把脸转到一旁。 非默也是被龙子烟这么吓了一跳忘记了自己裤子还没提上去呢,慌忙站了起来把衣服整理好,不过自己整了这么个乌龙是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倒是龙子烟爽快的多,没有多在乎刚才的尴尬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师父呢?怎么没见你和他一起。” 非默叹了口气:“唉,刚刚灯光一灭,所有人都不见了,不然我也不会一个人想出那么个办法来破这鬼打墙啊。” 龙子烟听到非默的话笑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你说这是鬼打墙?哈哈,你师父是阵王,你怎么看着什么也不懂呢?” 非默想要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就是什么都不懂,你不也是被困在这里了嘛,咱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龙子烟这次倒是没提反对意见。 非默见龙子烟没说话灵光一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龙子烟这时候却卖起了关子:“山人自有妙计,叫我一声子烟姐就告诉你。” 非默强硬的扭过头:“士可杀不可辱,反正咱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龙子烟还真的摆上了谱,干脆的往地上一坐不看非默。终于,在这次的心里战中非默败下了阵嘴里嘟囔着:“阿姐,大姐,小姐姐你就告诉我怎么找到出路吧。” 龙子烟听到非默一声声的姐姐中喜笑颜开:“哎,好弟弟,看你这么诚恳我就告诉你吧。刚刚我不是去看那石像嘛,突然油灯就灭了,我以为自己完了是踩到什么机关了,但是没过一会儿灯就亮了起来。我就看到和这里一模一样的一个密道,尽头也是一个开着的大门。我想都没想就往那边走,但是怎么也到不了那个大门。” 沉默了一下龙子烟俏皮的说道:“我承认刚开始我也以为是鬼打墙,但是附近我没有感受到任何阴气,我叫出来小白它也没有感受到异常。” 非默惊讶的问道:“小白?没看到还有其他人啊?” 龙子烟伸出手,一只浑身通透的小白蛇盘绕到她的指尖冲着非默吐出娇小的蛇信:“这就是小白了是我的本命蛊,你不要小看它,它可是昆仑龙蟒的异种哦。”说着炫耀般的把小白往非默那凑了过去。 非默对那颇有灵性的小白有些惧怕忙往后退,龙子烟嘲笑他道:“小白这么可爱你都怕,不是胆小鬼是什么。”非默被龙子烟一激就要上前,小白却摆出了防备的姿态直起了上半身。 龙子烟惊道:“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让小白产生这么大敌意。” 非默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小白:“没啊,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啊。” 龙子烟以为非默有心隐瞒不悦道:“你这人真是又胆小又小气,不给看我就不看呗。” 不过毕竟都是小孩子,龙子烟让小白藏了回去就又讲了起来:“我被困在密道里,又看出来不是鬼打墙摸索了半天都靠近不了那大门,越想越烦就一脚踢到密道上的碎石头,没想到那石头将密道上面的一盏油灯打灭了,随后油灯自己又灭了不少。我这时候才发现那大门偏移了不少,而密道里多了不少的铜镜。这时我才看明白原来的路竟然是一个圈,之前在灯光和铜镜的遮掩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次我再往那大门走去就很快到了大门这里,刚刚来到这里就看到大门里面你在耍流氓。” 非默见龙子烟又提起自己忙岔开话题道:“你是说你从一个大门走进来就看到我了?那你进来的门呢?” 龙子烟摇摇头说道:“都怪你,被你耍流氓那么一吓,都没注意到那门什么时候消失了。” 非默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兴奋的说:“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弄灭一盏油灯就能去门那边了?” 龙子烟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密道这么多油灯,刚刚是我碰巧打到了控制机关的油灯,现在贸然打灭油灯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咱们还是乖乖的在这等你那个阵王师父破阵吧。” 见龙子烟这么说,非默也就没敢轻举妄动。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非默再也熬不住了:“我说要不咱们试试?” 龙子烟这个时候也是担心白云寒咬咬牙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两个人呈防御状态靠在密道的石壁上。非默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看都没看就甩了出去,一盏油灯随之而灭。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密道有什么变化,非默疑问的看着龙子烟,龙子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就在非默准备捡起石头再打灭一盏油灯的时候,异变突生,密道内的油灯一瞬间全部熄灭,整个密道陷入了黑暗。 非默和龙子烟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突然看到密道的穹顶多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珠大小的绿光。 非默盯着那绿光惊讶的对龙子烟说道:“要我说还是你们凤凰山财大气粗,灯灭了拿夜明珠照亮啊。” 龙子烟这时候也搞不清楚什么情况,小白这个时候爬到了龙子烟的肩头嘶嘶的鸣叫示警。龙子烟正准备叫非默小心戒备,非默这边就已经打着了火折子,那是和师父在凤凰城买来的自己觉得好玩就揣了一只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就在那一瞬间龙子烟看清楚了,那密道上的穹顶密密麻麻趴着一群长着人类模样怪脸的蝙蝠,那玻璃珠一样大小的绿光哪是什么夜明珠分明是那蝙蝠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的绿光啊,龙子烟在慌乱中想到这长着人脸模样的蝙蝠就是人脸鬼蝠啊,据说这人脸鬼蝠一直生活在古墓里身上有着剧毒。 “赶紧灭了火折子。”龙子烟催促道。非默手忙脚乱的灭了火折子,但是为时已晚,那人面鬼蝠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突然见了火光早就被惊动,一只只的怪叫着向龙子烟扑了过来。龙子烟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惊险的场面,铺天盖地的人面鬼蝠张牙舞爪的冲上来,龙子烟吓的呆若木鸡。 “小心。”眼看人面鬼蝠就要咬到龙子烟,非默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倒了龙子烟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她。 第二十六章 香囊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说来也怪,明明火折子是非默点着的,可是那些人面鬼蝠却是没看到非默似的一个个都往龙子烟那里扑去。 眼看着那人面鬼蝠锐利的牙齿就要咬到龙子烟,非默想都没想就扑倒了龙子烟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人面鬼蝠。小白麻利的盘在龙子烟的肩膀上戒备着随时准备扑向那些人面鬼蝠群中。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群人面鬼蝠冲到非默身前却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可怕的东西作鸟兽散,甚至有不少慌不择路的自己狠狠地撞到石壁上留下一地的人面鬼蝠尸体,这场面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见没了危险,非默拿那火折子又点亮了密道的灯,整个密道又亮了起来。再看那密道的穹顶,一只人面鬼蝠都没有,要不是脚下还有着不少的人面鬼蝠尸体,他们都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非默注意到龙子烟死死的盯着自己也不说话,直把自己盯的头皮发麻。 非默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我是小妖女,你这是被你默哥哥的英勇震住了吧?没事,有我在,这些人面鬼蝠伤不了你。”虽然不知道这些人面鬼蝠为什么这么惧怕自己,但是这丝毫不影响非默趁机夸下海口。 龙子烟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冷冷的开口道:“你身上到底带着什么东西?先是在火车上吓的小七颤抖伏在地上不敢反抗,之前又让小白感觉到危险,现在又直接吓跑了这些凶恶的人面鬼蝠。别的不说,我的小白可是昆仑龙蟒的异种,能让它都忌惮的东西可不多,你说你到底带着什么东西?” 非默挠了挠脑袋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来自己带了什么无奈的摊开双手:“说不准他们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呢?”非默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自己实在想不到带着什么索性耍起无赖来。 龙子烟听到非默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怒极反笑:“呵呵,既然你对我这么藏着掖着,那我看咱们还是分开走,谁都别管谁。”说完,龙子烟就要自己离开,即使她知道自己根本就走不出这个密道。 非默一听顿时急了忙拉住龙子烟委屈的说道:“我说子烟妹妹,咱这可是在一条船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要不然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龙子烟本来就是装装样子见非默这么说又想拿捏拿捏他:“嗯?这主意不错。不过,我还是不想和你一块。” 非默一听又是呼天喊地的挽留,终于在叫了龙子烟好几声姐姐她才算勉为其难的留了下来。 在龙子烟的注视下,非默开始往外面拿出他的那些小玩意儿,一把小匕首,一个火折子,几个玻璃珠,甚至是还拿出来几块美国的巧克力,那可是非默的宝贝,是张青阳在上海做买卖的时候给他带回来一小盒自己省着吃现在也就剩下这几块了。 龙子烟对那满是英文包装的巧克力块好奇的问道:“你这是什么玩意儿?”非默故作大方小心的剥开外面那层精美的包装把那黑色的巧克力块递给龙子烟:“没见过吧?这叫巧克力,是美国那边的糖果,可好吃了。” 龙子烟见那黑色的巧克力半信半疑的塞到嘴巴里面,那美妙的滋味立刻征服了她。接下来的事情让非默大跌眼镜,只见龙子烟把剩下的巧克力装到自己口袋对非默嫣然一笑淡淡的说道:“充公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非默有求于人家当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龙子烟把他的巧克力收入囊中,非默舔了舔手上的巧克力渣眼巴巴的看着龙子烟吃的香甜。 见非默拿出的东西都不对龙子烟不耐烦的说道:“你这拿出来的都是什么破烂,我看还是让小白出马。”说着,那小白就绕到了龙子烟的指尖。 非默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小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是说让小白上我身上找?” 龙子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不会是怕小白吧,真是个胆小鬼。” 非默咬咬牙嘴硬道:“谁说我怕了,让小白来吧。” 龙子烟把手搭在非默肩膀上,小白顺着就爬了过去,龙子烟这时不忘嘱咐道:“小白,可要细细的找。” 小白伸出蛇信舔了一下非默的脸,差点没把非默吓死。非默面如土灰的脸色让龙子烟非常满意。 小白也没继续戏弄非默,绕着非默就找了起来,很快就停在非默的右边口袋向着龙子烟嘶嘶的叫着。 见小白发现了什么,龙子烟一伸手小白就爬回到龙子烟的手里面。 “你右边口袋装着什么东西?”龙子烟问道。 非默这时候才从小白的恐惧中走出来忙掏出右边口袋里面的东西,不是他物正是临走前玉姐送他的香囊。 龙子烟拿过香囊看了看似乎发现了什么沉声问道:“这香囊你从哪里来的?” 非默实话实说:“这是我一个姐姐送的。” 龙子烟应了一声没说话,倒是非默起了好奇心问道:“怎么了?这香囊是我那姐姐送我说是里面有特殊香料能防蛇蚁的骚扰。” 龙子烟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看这香囊上的花纹正是我们凤凰山的手法,我猜你这香囊里面肯定不是普通的香料,甚至”龙子烟沉默了一会儿冷冷都说道:“甚至这里面根本就不是香料。” 非默疑惑的问道:“不是香料还能是什么?” 龙子烟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我怎么知道?要不咱拆开看看?” 非默一把抢过香囊不满的说道:“不行,这可是玉姐姐送我的。” 龙子烟见非默不同意只好作罢:“逗你的,看你那小气样。” 好歹是摸清了是这个香囊吓走了人面鬼蝠,非默和龙子烟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那香囊还是没看出头绪只好作罢。 两人盘算着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就又商量着继续去熄灭油灯探路,反正有这个香囊倒是不怕人面鬼蝠·。 就在非默又瞄好了一盏油灯的时候,忽然油灯一下子熄灭随后就亮了起来,两个人抬头一看密道里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非默的阵王师父张青阳。 第二十七章 木紫衣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看到是张青阳来了脸上喜不自禁:“师父,你来了。” 张青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非默和龙子烟,看到二人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是并没有受伤才板了脸冷冷的说道:“我都说了这里危险不要轻举妄动,差一点就让你害了我们全部的人。你没听过庞涓死在此树下的前例吗?”显然,这是张青阳是在责怪龙子烟之前擅做主张的去看那石像上的字才碰到机关。 龙子烟自知理亏,低下头眼中噙着眼泪不敢抬头看张青阳严厉的眼光。非默看到龙子烟没了之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现在这一副看了就让人心疼的样子开口转移话题道:“师父,你这破了阵,吴老勺和云寒姐姐他们呢?” 张青阳看着自己徒弟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吴老勺和白云寒已经在咱们进来的密道里了,我一破了这迷魂阵他们就自己走了出去,而我还得来找你们。”沉吟了一会儿张青阳还是对龙子烟沉声说道:“我不是责怪你,而是想借这次机会告诉非默,这个江湖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要是想在江湖上立足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得活着,鲁莽行事正是行走江湖的大忌啊。” 龙子烟这才知道张青阳的苦心,他看着是在教训自己,其实啊是在教导自己的徒弟非默最基本的江湖经验。 非默听闻师父这么说忙点头说道:“师父,我记下了,以后行走江湖一定不鲁莽行事,师父你放心。” 张青阳听到非默的保证在心里对这个徒弟感到满意脸上却不动声色:“行了,不要耽搁了,咱们赶紧追上吴老勺和白云寒。”说着,张青阳就自顾自的向里走。 非默和龙子烟连忙跟了上去。在张青阳的带领下,很快就回到了刚刚的那个有石像的密道,吴老勺和白云寒就在那里。 非默和龙子烟虽然灰头土脸有些狼狈,但是一看吴老勺和白云寒就知道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白云寒和吴老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某种锐器割的千疮百孔,身上也有了不少奇怪的小伤口。 吴老勺一看非默他们完好无缺的回来激动的爆了粗口:“我的个乖乖啊,我说你默小子深藏不露啊,一点伤都没有。”白云寒也看到了囫囵着回来的龙子烟,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她知道龙子烟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回去凤凰山根本没法交代。 非默这个时候也不顾师父张青阳在身边就显摆道:“嘿嘿,这些迷魂阵的小玩意儿是伤不到我的,不过那人面鬼蝠确实长得吓人了些。” 吴老勺惊道:“你说你碰到了人面鬼蝠?你小子真能吹牛,要是碰到了人面鬼蝠就是十个百个你默小子也得被吃个干净。”吴老勺以为非默是从龙子烟听说了人面鬼蝠的厉害才在这里吹牛呢。 非默见吴老勺不相信急的满头大汗忙向龙子烟求助:“我说老勺你怎么不相信呢,龙子烟也看到了那玩意儿还差点被它们咬到了呢。”非默用眼神不停地求龙子烟帮他证实这件事。 龙子烟白了非默一眼不过还是开了口:“非默说的没错,我们确实碰到了人面鬼蝠,我也差点被那人面鬼蝠咬到。” 要是只有非默一个人这样说他是断然不相信的,现在连龙子烟也这样说他不由地信了几分。 这时候张青阳也开了口:“他们两个说的没错,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在他们的那个密道里看到了不少死了的人面鬼蝠。” 吴老勺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他心里盘算着就算是自己碰到人面鬼蝠群也得脱下一身皮,他实在想不到两个孩子是怎么做到毫发无损的。 非默满意的看着吴老勺吃惊到极致的表情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吴老勺诚心的竖起了大拇指:“厉害,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老了,我们是老了啊。” 见吴老勺突然伤感,非默赶忙拿出那个香囊举了起来说道:“其实吧,我们之所以能毫发无损的吓跑人面鬼蝠都得靠它。” 吴老勺心里想着:“吹什么牛,一个香囊能吓走凶恶的人面鬼蝠群,这不是猪八戒打跑了孙悟空明摆着扯淡不是?”不经意往那香囊瞥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吴老勺感到了危险准确说是他的本命蛊感受到了危险,那种压迫感是自己前所未有遇到过的。 非默拿出香囊的那一刻,张青阳也感受到了那种气场威慑。 “你这香囊里面装的是什么?”吴老勺沉声问道。非默还没来得及回答,张青阳也面色大变开了口:“你这香囊哪来的?” 非默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两个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玉姐姐给我的啊,玉姐姐说里面装的是特殊香料能驱赶蛇蚁。” 吴老勺不知道玉姐姐是谁,张青阳却是心知肚明非默说的玉姐姐正是那个卖包子的玉姐,现在看来那个玉姐绝非普通人。 吴老勺对张青阳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到旁边去,张青阳点点头就走到密道角落去,两个人小声讨论着什么。非默听的不十分清楚,只听到只言片语。 只听吴老勺沉声问道:“非默说的玉姐姐莫非是带着我们凤凰山圣蛊逃出去的圣女龙玉儿?如果香囊真的是龙玉儿送的,那里面的东西恐怕和我们丢失的圣蛊有关。”张青阳摇了摇头往非默这边看了一眼,显然张青阳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知道他在偷听。接着只见他嘴唇微动吴老勺那边不时的点头而自己什么都再也听不到。 “传音入密?阵王果然不简单。”白云寒在后面瞳孔一缩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张青阳的动作。 非默赶紧求问白云寒:“云寒姐姐,什么是传音入密啊?” 白云寒淡淡的开口道:“传音入密是内家功夫修到一定程度能够用内力把自己的声音逼成一条线只让自己想要传过去的那个人才能听到,在佛道中人口中又唤作法不传六耳。” 非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时候张青阳和吴老勺两个人也商量好走了回来。 张青阳看着非默缓缓的开口道:“你那个香囊贴身放好,除非碰到了危及生命的情况负责不许再拿出来招摇。” 张青阳语气平淡但是绝不容置疑,非默虽然不清楚师父为什么这样要求自己,但是他只能点点头把那香囊贴身放好。 张青阳见非默照自己的话做了又对白云寒和龙子烟两个人开口道:“我希望你们两个人不要把非默身上有能吓走人面鬼蝠的香囊这件事说出去。” 虽然张青阳是商量的口气,白云寒和龙子烟知道张青阳的意思识趣的点了点头。 吴老勺见场面有些紧张出来打了个哈哈:“青阳,我看这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咱啥时候进去见紫衣姑娘啊?”看着吴老勺挤眉弄眼的滑稽样子,顿时场面缓和了不少。 吴老勺看了看密道尽头紧闭的大门,他知道打开那扇大门里面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但是他却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整了整衣服,又拍了拍腿上的灰,最后干脆都不知道该把手放在那里。 “我,这,二十年了不知道紫衣她生不生我的气?我这样子沧桑了不少不知道紫衣她会不会嫌弃我?”张青阳语无伦次的说个不停,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不知所措的样子。 吱呀一声,那大门缓缓的朝外打开。 随着大门的打开,里面一位身穿紫色长裙的女子也慢慢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紫衣,紫衣是你吗?”张青阳声音颤抖的开口道。 第二十八章 苦婆婆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终于大门完全打开,非默看着里面穿着紫衣的那个女子觉得十分眼熟心中一盘算可不就是眼熟嘛,这和之前火车上碰到的木青衣五官大抵相仿,同样瓜子脸,同样的肩若削成,同样的肌如白雪,同样的眉如翠羽,只是木青衣是一头冷酷的银发而木紫衣是自然的黑发。不过二者气质上截然不同,木青衣是那种千年寒冰的冷而木紫衣给非默感觉的是翩若惊鸿的仙。 “你还是找来了,虚阳。”木紫衣轻启红唇,声音和蔼却是给人那种只可远观的感觉。木紫衣叫的虚阳正是张青阳。 吴老勺吃惊了,紫衣姑娘见到张青阳居然如此平淡,平淡到就好像自己和张青阳是陌生人一样。 张青阳自己也失落的看着她半天才挤出一个苦笑:“紫衣,我看见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就在那一瞬间张青阳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木紫衣点点头将头转向了吴老勺:“吴叔,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从荒废多年的密道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如果说刚才的木紫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么这个时候的木紫衣似乎比刚才多了一些人情味儿。 吴老勺看到这个从小带到大的木紫衣姑娘有些冷漠内心更是百感交集:“在铜仁府云寒和子烟被走阴人袭击,你妹妹青衣姑娘被走阴人围攻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这时候张青阳也补充道:“我们之前曾在三江镇逗留,走阴人十魔中的红魔媚娘警告我不要插手,我留意到她身边至少还有四魔,这可是走阴人组织一半的实力。我担心你。”张青阳结巴了一下改口道:“我担心走阴人对凤凰山图谋不轨无奈才出此下策求着吴老勺带我们从凤凰山废弃多年的密道进来提醒你们。” 木紫衣对二人说的似乎并不感兴趣只是安安静静的听他们说完才淡然说道:“走阴人想图谋我们凤凰山没有那么容易,凤凰山寨龙浩族长已是术圣之境再加上有我众多前辈布下的千蛊阵,就算是走阴人倾巢而出也讨不到便宜,虚阳你多虑了。” 末了,木紫衣又冷冷的开口道:“这凤凰山废弃的密道毕竟是连接我们凤凰山的禁地,而禁地不止是我们凤凰山前辈们安魂之地而且是我们培养圣蛊的地方,这么多外人就这样闯进来,吴叔你这次做的太欠考虑了。” 吴老勺满脸羞愧的低下头,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凤凰山的禁地是凤凰山的圣地,可是他担心木紫衣的安危只能选择这样。现在见木紫衣责备自己,心中羞愧异常低下头也不说话。 张青阳见木紫衣居然毫不留情面的责备吴老勺不由地心中一寒脸色也黑了不少:“你怎么能责怪吴老勺呢?他隐居凤凰城飘香楼悠然自在的当个厨子,隐居江湖二十年远离那些勾心斗角腥风血雨。他现在义无反顾的回来去面对这些,带着我们这些外人冒着危险闯这密道的各种稍不留心就会饮恨于此,他为的是什么?他为的是凤凰山?我想他更多的是为了你这个他从小带到大的紫衣姑娘!这里所有的人都能责备他,唯独你不能。” 最后,张青阳还是说出了自己最不愿说出的话:“木紫衣,你变了。” 吴老勺一只手痛苦的捂住脸一只手拉住张青阳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非默第一次看到乐观的吴老勺这么痛苦顿时对凤凰山还有他本来还憧憬的师母木紫衣十分失望上前拉了拉吴老勺的衣角说道:“老勺,别难过了。走吧咱回去,回飘香楼你还给我们做血粑鸭吃,这凤凰山的事咱们就别掺和了。” 吴老勺也已经心灰意冷点了点头说道:“走吧,走吧。既然这里不欢迎咱,咱也别在这里碍人家的眼了。” 张青阳长长的看了木紫衣一眼,终于还是扭过头:“非默,咱们也跟着吴老勺回去吧,这凤凰山的事啊,咱不掺和了。” 说完,三个人就要转身从那密道中离去。 “好啊,好啊,你们把我们凤凰山当做什么了?你们把我们凤凰山禁地当做什么了?你们家的后花园吗?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太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吧。”一个苍老的声音这时响了起来。 众人抬头一看,那密道的大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穿土布衣服的老妇人,面容枯槁上面密密麻麻满是一条条蠕动虫子般的伤疤颇为吓人。 木紫衣见到这个老妇人出现,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那老妇人对他点点头算是回了礼。 龙子烟和白云寒也认出了这个老妇人也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苦婆婆。” “苦老这话严重了些吧,再说我想走这里还没人能拦得住我们。”张青阳也是认出了面前的这位凤凰山的大人物,不过张青阳对这个苦婆婆可没有一丝好感。当初他和木紫衣在这个凤凰山上两情相悦可是因为凤凰山只准青年才俊入赘可是没少收到人刁难,而这个苦婆婆就是其中刁难张青阳和木紫衣两人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说两个人二十年没见面都是拜她一人所赐。 非默见二人这就剑拔弩张小声问白云寒和龙子烟这苦婆婆是何许人也,终于在二人的讲述中知道原来这苦婆婆也是一个可怜人。 年轻的苦婆婆也算是这凤凰山有名的美人。外出历练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中原做生意的汉人,那汉人花言巧语骗了苦婆婆的身子不说还骗苦婆婆给他的竞争对手下蛊,那时候功力尚浅的苦婆婆被被人找来的高人轻而易举的破了法不说还被自己的蛊虫反噬留下了现在满脸吓人的疤痕。 那汉人见苦婆婆不仅被破了法还毁了容就抛弃了她,伤心欲绝的苦婆婆回到凤凰山性情大变潜心修炼蛊术,在蛊术大成之后就下山把那汉人全族屠了。再次回到凤凰山的苦婆婆就自愿去禁地守着,已经守了数十年了也是一个可怜人。可能是受了情伤,苦婆婆对汉人很是排斥不喜欢我们凤凰山的姑娘和汉人相恋。 末了,白云寒白了非默一眼说道:“要我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龙子烟使劲的点点头,嫌弃的看着非默。 非默心里一万个不满:“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见场面十分尴尬,白云寒才出来打圆场:“苦婆婆,你错怪张前辈和吴前辈了,他们是想帮咱们凤凰山。我和子烟妹妹都是他们救的呢。”龙子烟也赶忙附和道:“是的呢苦婆婆,要不是张前辈我在铜仁府就被走阴人给抓走了。” 苦婆婆皱起眉头忙向白云寒和龙子烟问了清楚后怒道:“这走阴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欺负到我们凤凰山的头上来。”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对张青阳说道:“虽然你们是好心来帮我们凤凰山,但是你们毕竟冒犯了我们的圣地,至于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我们还是上报给族长由长老会定夺。” 张青阳见苦婆婆有商量的意思,自己也不能和凤凰山的关系搞的太僵毕竟还要考虑木紫衣和吴老勺这层关系,想了想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下来。 第二十九章 你还在真的是太好了 谢谢万里无云just的支持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苦婆婆见张青阳算是答应了下来才松了口气,毕竟吴老勺堪比半圣而张青阳更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阵王术士,虽然自己嘴上喊的硬气但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自己真的和他们撕破脸动了手就算是木紫衣能不管不顾昔日的旧情怕是也讨不了好更别说留下他们了。 “既然这样,你们就和我一起去见龙族长,看长老会怎么处理。”沉吟了片刻,苦婆婆回过头交代木紫衣冷冷地说:“你在这里好好修炼,看着这密道如果再有外人进来,杀无赦。”说完,苦婆婆不管张青阳等人就走了进去。 众人一看苦婆婆走了进去忙跟了进去,张青阳从木紫衣面前经过偷偷地看了木紫衣一眼,木紫衣脸上仍然是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众人跟着苦婆婆从危机四伏的禁地中走出来,早就见过大世面的吴老勺和张青阳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而非默白云寒和龙子烟却没那么轻松了,只见他们早就被冷汗打湿了衣服,显然里面的机关陷阱和厉害的蛊虫阵法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就好像在鬼门关和还阳道上徘徊,稍有不慎就跌下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终于在苦婆婆打开一道机关后,一道石门缓缓的升了上去,外面的阳光照到禁地里,非默等人从感觉到暖意,找回安全感后三个后辈都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三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意味。 苦婆婆见他们这种表现自然是十分满意戏谑的开口道:“既然知道凤凰山禁地的厉害了,以后就不要再想着进去了。凤凰山不是宵小之辈能窥伺的,想算计我们凤凰山他也得掂量掂量够不够资格。”苦婆婆像是在对着非默他们三个开口说话,眼神却不停的瞟向张青阳和吴老勺二人,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凤凰山不欢迎你张青阳和吴老勺,您二位哪里来回那里去,凤凰山的事就别掺和了,我们铜墙铁壁的不需要你们。” 张青阳和吴老勺都是老江湖了安能听不清苦婆婆口中的意思,不过张青阳和吴老勺自然不理会苦婆婆的挤对。 出了石门,外面是一队身着土布衣服的苗族汉子正在守卫着禁地。见苦婆婆带着龙子烟白云寒甚至还有一群陌生人从禁地里出来,为首的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正是族长龙浩的族弟龙波上前用苗人土话问道:“苦长老,您这带的都是什么人?”苦婆婆冷冰冰的开口:“龙波,这些人是从密道过来的闯入者,我要带他们去见龙族长请长老会处置。” 龙波也没太仔细看就开口道:“苦长老,需要我派人跟着吗?” 苦婆婆沉声说道:“你是怀疑我一个人看不住他们是吗?”龙波的话让苦婆婆感到不悦,不过龙波毕竟是龙浩的族弟她只好忍住没发火。 龙波忙脸上堆着笑道歉道:“苦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您一个人看着这么多人太耗费心神,所以想着派两个人帮忙看着。” 苦婆婆冷哼了一声才开口道:“你们看好禁地外围就是对我这个老太婆最好的帮助了。” 龙波立马表态:“放心,苦长老,有我龙波和我的这群兄弟在定能保咱们凤凰山的禁地万无一失。”末了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还请苦婆婆在长老会那边多为我们美言两句,我们这些人看守禁地也不容易经常是捉襟见肘,苦婆婆您也知道在这守着苦啊,希望长老会给我们多派发一些人手和物资。” 苦婆婆也知道龙波他们确实也不容易语气稍微缓和一些说道:“你们安安心心做好禁地守卫,长老会那边亏待不了你们的。”说完,苦婆婆也不顾龙波的道谢带着众人就往外面走。 众人跟着苦婆婆走出石门才发现这居然是凤凰山顶,更没有想到这山顶居然如此平坦,就像是封顶被人削去了一般。 云雾缭绕,旭日初升,金光照拂,恍如仙境。众人才发现这里简直是一个仙人的后花园,亭台楼阁,轩榭廊坊,池塘里假山重叠云牵雾绕。而最后众人的目光停在中央一棵梧桐树上,那梧桐有半间房子那么大,不知有了多少岁月,高耸入云却没有一片树叶,阳光偏爱的涂抹在它的身体晕成一道道金光。 众人看的痴了感慨它的超凡入圣,龙子烟好奇的问苦婆婆:“凤凰山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梧桐树?” 苦婆婆也是看了那梧桐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咱们凤凰山的神树啊,它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也许比咱们凤凰山寨还久。传说咱们凤凰山寨曾经受到梧桐树神的庇护,所以一千多年来咱们都一直依靠着这神树生活。” 龙子烟看了看梧桐树又是开口问道:“为什么梧桐树没有叶子啊?” 苦婆婆也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听寨子里的老人说过很久很久以前神树是有叶子的,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可能是树神陷入沉睡了。” 龙子烟惋惜的低声说道:“可惜了,不然可多好看啊。” 苦婆婆见耽误这么久忙催促着赶紧走,张青阳等人动了脚步才发现非默有些不对劲。 只见非默呆呆的站在那里,满脸悲伤的看着那梧桐树。 “你怎么好事?赶紧走。”苦婆婆没好气的催促。见非默仍然是没有动静有些面子挂不住就想上前推他一把。 张青阳还没动手,非默身上突然爆发强大的法力波动直接把苦婆婆击飞,众人往躺在地上的苦婆婆看去,只见苦婆婆面色苍白忍了几次还是吐出口鲜血气势弱了很多显然是掉了境界。 张青阳等人都无比震惊,这苦婆婆可是几十年前就突破半圣的境界,几十年的修行早已是有了接近术圣的实力,可是连非默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击飞甚至是掉了境界。张青阳等人可是心里清楚,非默他明明就是一个不懂术法的人啊。 这时候一直没动静的非默却是动了,他一眼都没有看被击飞的苦婆婆和众人。一步步向那梧桐树走去,张青阳眼神一缩又是被震撼到,非默的步子看着平凡但是每一步居然都含着道韵,要知道张青阳进入术圣的境界数十年才勉强感触到一丝道韵。 非默步子缓慢但还是走到了梧桐树下,只见他缓缓的举起手伸向梧桐树。苦婆婆挣扎着撑起身子声音沙哑艰难的喊道:“不要亵渎神树!” 非默扭过头看向众人,所有的人都被那眼神震慑,那眼神里的众人分明都是蝼蚁,可有可无的蝼蚁。苦婆婆等人都在那眼神下畏惧的低下头唯唯诺诺,唯有张青阳担心非默强撑着看着他。非默看了张青阳两眼就扭过头看向梧桐树,张青阳松了一口气。 非默缓缓地把自己的手放在梧桐树上抚摸着那树身嘴里小声的说道:“一千多年了,婉兮你还在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 让众人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没有风梧桐居然发出凄冷的声音似乎一个美人在高阁为故人抚琴,婉转而朦胧。那梧桐树在阳光下枯枝上长出一只只的绿芽迅速的长成叶一片片的开始往下落,不偏不倚的落在非默的身边像是在回应,是在和非默对话。 苦婆婆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口中呢喃道:“神树,不,是树神醒了。” 第三十章 这算个什么事啊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青阳等人还在面面相觑的看着非默,这时已经有十几个黑影从山下几个起落到了山顶,显然是被山顶异象惊动的凤凰山高手。 为首的正是一个身着一身黑色长袍五官再普通不过的中年人,那人看着是十分普通的样子就算在人堆里也不会引人注意的那种,然而他那一双眼却透露着不同常人的几分凌厉。 龙子烟见到来人后一喜扑到那人怀里撒娇:“爹,我回来了。”原来那人正是龙浩,他身后的十数个老者全都是凤凰山的长老会成员。 龙浩在这凤凰山经营了这么久当然是听闻了龙子烟等人被走阴人截杀的消息,又是听说木青衣下落不明龙子烟和白云寒生死不知,心急的早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现在见龙子烟安全回来爱怜的拍拍她的后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候龙浩才注意到凤凰山千年的梧桐神树居然在转瞬之间长满了新叶,更令他惊讶的是唤醒千年梧桐神树的似乎是神树下那个满脸悲伤的小孩。 苦婆婆强撑着站了起来走到龙浩面前:“族长,这小孩是那虚阳的徒弟,出手很是狠辣。”最后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被他一击伤到了根基,落了境界。” 龙浩脸色还是没有什么大变化,他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个字:“哦。”说完,连看苦婆婆一眼都没有。苦婆婆知道龙浩不怎么待见她,自讨没趣之后黯然退到一边心里面不由地落寞了很多,她深知在这个江湖上尤其是在凤凰山这样的错综复杂的势力之下自己的实力下降会让自己在这凤凰山上少很多话语权甚至失去很多资源。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终于她的眼神愈发地阴冷,不时的瞄向张青阳和非默等人,把自己的恨意全都放在他们身上。 龙浩轻轻地把龙子烟拉到身后这才注意到非默的强大的气场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震惊甚至是畏惧:“这孩子是什么人,气场这么强。”龙浩当了数十年的凤凰山寨族长自然有着上位者的威压,但饶是如此在那孩子面前自己仍然有着畏惧。龙浩眯起了眼:“这孩子不简单啊。” 非默丝毫不在乎身边聚来的人群自顾自的和那千年梧桐树说着话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寒暄:“从这孩子的记忆中我知道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都说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他们都不在了,还能看到婉兮,孤心甚喜啊。”非默一直在那述说着,外面看着的人逐渐失去了耐心。 龙浩后面的人开始试探的向前,龙浩也没有阻拦,他也想看看一击就打的半圣巅峰掉下境界的实力是什么样子。 十数个长老会的人慢慢的靠近非默,但是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个人才向前一步开口道:“不知阁下何人,缘何我们凤凰山神树会出现如此异象?缘何上来就击伤我们凤凰山的苦长老?阁下倒是给我们凤凰山一个交代,不然” 那人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非默背对着众人只是淡淡的说出两个字:“括噪。”说完,只是挥了挥手,强烈的术法波动从非默为中央往外散发,就像是水面上不起眼的涟漪瞬间成了滔天海浪。 龙浩离那么远就感受到强大的术法波动忙大声提醒那围上去的十数个长老会成员:“退回来,快退回来。”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而同时落下的是那十数个长老会成员,只见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倒在地上身体僵硬一动都不能动,不过显然都没有受伤。 这次不止龙浩惊骇连张青阳也才真正的感受到恐惧,刚刚一招击伤苦婆婆,龙浩和张青阳突然袭击也能勉强做得到,但是那十数个长老会成员可不是纸糊的,每一个至少都有接近半圣的实力在整个江湖上也算是一流,但是也承受不住非默轻描淡写的一击甚至是能无误的做到击退而不杀伤,这得是多么惊世骇俗的实力。龙浩不知江湖上何时出现这么一个这么惊艳这么妖孽的一个人而张青阳可是对自己的这个徒弟再了解不过,非默他明明就是一个没有修习过术法的人啊。就在这时,张青阳突然想到了什么口中呢喃道:“难道说是”张青阳没敢说出口,甚至没有敢接着往下想下去。 非默这时候却开了口,仍然是背对着众人:“尔等罪民,按罪当诛。孤念尔等照料婉兮千年有功,免尔死罪。”听着那声音是稚嫩却十分威严,令人不敢起反抗之心。 龙浩众人还没回答,非默又是开了口:“千年了,她可还在这里?” 显然,这是非默在问那千年梧桐树婉兮。 然而,那梧桐树的叶就在短短瞬间枯黄凋零落下。非默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失落的低下头:“一千多年了,你要是也不知道孤该上哪去寻她啊。”众人这才觉得非默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非默缓缓的抬起手摸了一下树身喃喃的开口道:“孤该回去了,婉兮,你愿意陪着我吗?”说完,非默就昏了过去。随着非默倒下的身子,那壮丽的千年梧桐树就那样凭空消失,众人都在震惊于忽然消失的神树,谁都没注意到非默的左手小指上多了一只琥珀模样的扳指。 张青阳上前把非默扶起,仔细检查发现非默只是失去了所有的体力而陷入沉睡才松了一口气,心中道:“还好没伤到神魂,不然就不是睡一觉能补回来的。” 龙浩在一个个的奇异场面震惊下才终于注意到张青阳,这才想起刚刚苦长老所说,这孩子是他张青阳的徒弟。 龙浩和张青阳的关系倒是不错,龙浩是当年为数不多支持张青阳和木紫衣的人。 不过这时龙浩可没心情和张青阳叙旧见非默昏了过去上前没好气的说道:“虚阳,要我说你这阵王还真的是个人物,二十年前你大闹我们凤凰山寨,二十年后你徒弟又唱这么一出。你说说这算个什么事啊?” 第三十一章 术圣威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龙浩没好气的埋怨着,龙子烟这时候不乐意了:“爹,你不要怪他们,我和云寒姐姐还是他们救的呢。没有他们一路护送,你的子烟还不知道被那群坏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龙子烟是龙浩的掌上明珠,自小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见龙子烟替张青阳和非默说话自然是不能再拉下脸怪罪他们只好冷哼的说了一句:“来者是客,去寨子里的会客厅聊吧。”说完,龙浩也不管还躺在地上的那些长老,带着龙子烟就走下山顶往山寨走去。 没多久,龙波带着他那群守着禁地的兄弟过来把长老一个个扶了起来。龙波显然看到了一旁吃瘪的苦婆婆不过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上去讨好,只是打了个招呼。龙波看着面色凝重其实现在他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多受伤的长老,这可是一个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想想刚刚对自己十分傲慢的苦婆婆现在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就一阵暗爽:“让你看不起我,报应来了吧。听说还掉了境界,你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喽。” 虽然龙波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但苦婆婆已经敏感的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眼神失去了之前的恭敬或者说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了怠慢,一念至此苦婆婆整个人身上都毫不掩饰的散发出一种阴冷对张青阳师徒愈发地增加了恨意。 龙波察觉到了苦婆婆的异样:“苦长老,你没事吧?我派人送你回禁地休息。”之前,龙波肯定是说自己亲自送她回去,但现在嘛苦婆婆实力下降那么多估计长老会很快就会派人代替苦婆婆镇守禁地也就是说苦婆婆在这凤凰山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地位,既然这样自己自然不必再讨好她。 苦婆婆冷笑一声说道:“我还没伤到需要人搀扶,我自己会走。”说着,颤颤巍巍的一个人走向那禁地的石门里。 待苦婆婆完全进入禁地里面,龙波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低声说了句:“什么东西,之前那么傲慢就算了,现在还端着架子呢,也不看看自己还够不够资格。”龙波旁边一个手下讨好龙波的说道:“可不是嘛,俗话说没了爪牙的老虎不如狗,我看这苦婆婆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这以后的禁地可不还是咱龙波大哥说了算。”那人见龙波没反驳自己的话又是向龙波这边凑了过来猥琐的说道:“就是那里面的美人木紫衣,嘿嘿,以后也难保是咱龙波大哥的胯下臣。” 龙波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又假装生气的板着脸:“这话可不能乱说。”说完又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我看你小子有几分眼力见,以后就跟着我混吧。”那人受宠若惊的忙表忠心说着愿意为这龙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话语。 其实龙波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听清,他已经在美滋滋的幻想着以后在这禁地里作威作福了,眼神回到现实之后龙波暗暗下定主意:“这次我龙波一定要抓住机会,彻底让那苦老太婆翻不了身,让木紫衣那小美人好好服侍我一番。”龙波越想越得意居然笑出声来,直到旁边的人提醒他,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掩去笑容,不过邪恶的种子已经在心里发芽在不久之后就会长出邪恶的树木,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张青阳等人已经跟着龙浩到了凤凰山寨的会客厅,龙浩才到会客厅就注意到长老会的成员居然都已经聚在那里。 龙浩还没开口,一个长老已经迫不及待的数落张青阳等人的罪状:“虚阳,你们先是擅闯我们凤凰山禁地,又在神树下出手打伤我们十数位长老,苦长老更是被打伤根基落了境界,甚至,甚至你们还把我们凤凰山的神树给弄没了。你们这是欺人太甚,真当我们凤凰山好欺负?真当我们凤凰山怕了你们师徒?”龙浩抬眼一看却是八长老龙古,那老头气的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如同一条条虬龙。 龙子烟见此忙上前替非默他们开口求情:“八爷爷,他们也是担心咱们凤凰山有危险才不得已从咱们禁地进入咱们凤凰山的。”龙浩身后的白云寒也像上前帮忙求情,迈出一步又黯然的退了回去,她心中明白龙子烟是龙浩是族长的女儿而自己只是一个对蛊术略有天赋才被重视的蛊女,在这样的场合下自己是没有开口的资格。 见八长老龙古没有开口,龙子烟以为八长老龙古是听进了自己的话赶忙趁热打铁道:“我和云寒姐姐在铜仁府被走阴人追杀的时候还是他们救了我们,八爷爷你们教过我咱们凤凰山的人不欠人家人情啊,现在咱们怪罪别人不是恩将仇报吗?” 八长老龙古还没开口,一个穿着蓝布长袍的老者呵斥道:“龙子烟你放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白云寒带她下去。”龙子烟这才看到说话的正是三长老龙原,她知道三长老是一个古板不懂变通的人。 龙子烟看着没说话的龙浩拉了拉他的衣角:“爹,你和他们说非默他们不是坏人啊。” 龙浩沉声说道:“云寒,带子烟回房间里休息。”白云寒闻声忙拉开龙子烟,带她下去。龙子烟气的一跺脚流着眼泪冲龙浩吼道:“我不理你了,你等着我娘教训你吧。”说完,不管满脸黑线的龙浩就跑了出去,白云寒赶忙追了上去。 这时张青阳才在会客厅第一次开口,只见他丝毫不在乎那群长老吃人的眼神调侃龙浩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龙兄还是那么让着夫人啊?”张青阳在“让着夫人”这几个字上咬的极重,显然是在调侃龙浩怕夫人。顿了顿张青阳又是开口问道:“二十年过去了,如丝姐还好吗?” 龙浩尴尬一笑回道:“你如丝姐自从不当这族长过的是舒心得意,苦了你龙哥终日为这凤凰山的大小事劳累奔波。”见龙浩把在凤凰山当族长当做是负担,那些长老又是一阵喧哗。 龙浩挥挥手止住那些长老对张青阳玩味的开口道:“你说你们闹的这么大,我应该怎么处理你们呢?” 张青阳只是笑了笑没开口。 龙浩又是面向那群长老问道:“你们说说怎么处理他们。” 那八长老龙古是个急性子开口说道:“他们坏了我们凤凰山的规矩,擅闯禁地,还弄丢了我们守护千年的神树,我提议把他们终身囚禁在凤凰山。” 龙浩点了点头:“八叔的主意不错,还有人提议吗?” 三长老龙原这时候也开了口:“虚阳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阵王,我觉得他可以为咱们凤凰山布置阵法将功折罪。” 龙浩又是一阵点头:“三叔这个想法不错,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同意?” 众人的目光一下都聚在大厅中央站着的张青阳,吴老勺和非默三人,非默此时还躺在张青阳怀里昏睡。 张青阳又是笑了笑:“你们的提议都不错,不过我不能接受,因为我们师徒不是罪人更不是你们凤凰山的阶下囚。” “你的意思是想和我们凤凰山撕破脸?”一时间,那些长老会的人顿时暴怒身上的气势毫不掩饰的向三人袭来。 吴老勺警惕的把手放到身后,准备动手。张青阳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往前迈了一步,术圣的气势第一次毫不留情的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压去。 第三十二章 白如丝 借花献佛为千里无云just加更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除了面色凝重的龙浩,其他人都有些承受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就这半步已经足够让他们重新认识到对面的这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阵王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人物,他有可以和凤凰山掰手腕的实力。 “虚阳,你真的想在我们凤凰山动手?你今天要是出手,有没有考虑过紫衣妹妹的感受?”龙浩冷静的开口道。 张青阳身上的凛冽气势顿时收了不少,不过张青阳还是警惕的看着那群长老,他们随时都有暴起动手的可能。 “我看你们谁敢碰我弟弟一根毫毛?”外面这时传来一个泼辣的女人声音。 龙浩皱起了眉头,张青阳倒是松了口气收了自己身上的威势。 聚会厅缓缓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两个人正是刚刚离开的白云寒和龙子烟,而另一个是三十岁模样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裙,那女人面容姣好,颇有一些半老徐娘的韵味。仔细看去龙子烟和这女人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龙子烟挽着那女人的左手,指着会客厅的那些长老委屈的说道:“三爷爷他刚刚吼我,他们还要欺负我的朋友们。” 那女人慈爱的拍了拍龙子烟的小脑袋轻声细语的说道:“子烟放心,娘一定给你出气。” 说完,那女人就沉下脸看着一旁故意不往这边看的龙浩说道:“龙浩,你长本事了是吧?我女儿你都敢欺负?” 龙浩谄媚的陪着笑:“哪能啊?没有的事,子烟你给爹说句好话。”龙子烟气鼓鼓的扭过头,龙浩尴尬的搓了搓手:“如丝,你看这事弄的,唉。”龙浩口中的如丝正是自己的夫人,白如丝,也就是张青阳口中的如丝姐。 白如丝只是缓缓的走过龙浩的身边在他耳旁说了句:“姓龙的,等回去我再收拾你。”龙浩吓的一哆嗦,没敢搭话。 白如丝不管那群长老的目光走到张青阳身边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二十年没见了,你过的还好吗?你说你也是,来就来了,咱这凤凰山怎么说也算你半个家,何必走禁地呢?走就走了,就当是替我们凤凰山开了一个退路,你说是不是,三长老?” 三长老龙原也是打了一个冷颤唯唯诺诺的说道:“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见三长老龙原这么识相,白如丝点点头又向其他长老会成员问去:“我说,你们不反对吧。” 所有的长老会成员全都沉默,算是默认了。 张青阳这才笑了笑对那白如丝开口道:“二十年没见,如丝姐威风不减当年啊。” 白如丝白了张青阳一眼:“弟啊,你就别拿姐姐开玩笑了。”白如丝这才注意到张青阳怀里抱着的非默顿时来了兴趣:“这就是一击伤了冷长老打伤十几位长老的小孩,你徒弟?” 张青阳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我的徒弟,可是他应该不是出自本意的伤人,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们凤凰山。” 白如丝摆了摆手打断张青阳后面的话说道:“这都是小事,他叫什么?” 张青阳迟疑了一下说道:“他叫非默。”张青阳没想到白如丝有不在乎所有长老看法的魄力。 白如丝点点头转而冷冷的向那些长老会的人开口道:“至于冷长老和其他十几位长老被非默打伤的事,我看就不要再提了。” 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开口道:“凭什么?咱凤凰山的长老就这样被别人欺负了也不能讨回个公道吗?”这老者正是凤凰山二长老吴德,他和三长老龙原八长老龙古不同,这吴德仗着自己是凤凰山三大太上长老之一的吴天的心腹在这长老会里拉帮结派,俨然是想和族长龙浩分庭抗礼。 这次吴德看着忠厚像是处处在为凤凰山着想但白如丝却是心里明白这二长老吴德只是想借机拉拢冷婆婆和那些长老会的十几个长老,借机收买人心扩大自己的势力,平时龙浩对其不怎么理睬倒是助长了不少吴德的嚣张气焰。 这时白如丝冷笑了一下说道:“凤凰山有头有脸的冷长老和十几个实力不凡的长老被一个小孩一击打伤传出去冷长老他们的面子往哪搁?咱们凤凰山还怎么在这江湖上立足?你们这些老糊涂想过没有。” 那吴德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也是为咱们凤凰山着想。” 白如丝这时却笑颜如花开口道:“谁不知道咱凤凰山就数咱吴长老最会为咱们凤凰山着想?几十年了,吴长老为咱凤凰山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实在是可歌可书,是吧?”白如丝又向其他的人问道。 其他人都大声附和,那些和吴德交好的长老们这时都大肆吹捧:“是啊,吴长老为咱凤凰山可没少出力,劳苦功高啊。” 吴德本来正被白如丝莫名其妙的夸赞搞得摸不着头脑,这时又见这么多人站在他这边顿时得意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咱凤凰山的二长老,为咱凤凰山赴汤蹈火那都是应该的,都不要给我戴高帽,我不在乎这些浮名。” 见吴德表态白如丝才拍拍手:“好,很好。咱吴长老真的是大公无私,正好眼下有一个重要的事需要一个有能力又对咱凤凰山忠心耿耿的人来做。”说完,白如丝就笑眯眯的盯着吴德。 吴德见众人的眼光都盯着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是当然,凤凰山需要我,我自然义不容辞。” 白如丝见吴德这么轻易答应下来也是心中一喜不过脸上却是严肃:“吴长老你也知道这之前镇守咱凤凰山禁地的苦长老被打伤了根基掉了境界,她现在一个人守在禁地显然是不怎么稳妥了。难得长老会有吴长老这忠心耿耿又不采浮名的人,我看吴长老以后就替苦长老去守着这禁地吧。” 那吴德一听白如丝如此这般的说才缓过劲来,原来白如丝前面对他的恭维都是圈套,白如丝的真实目的是想让自己去守那寂寞无人的禁地,等自己去了禁地就算是离开了这凤凰山的权利核心,那也就是说好不容易积累出来的势力可都算是过眼云烟了。想到这里,吴德自然是不愿意心中不由地偷偷骂着这白如丝:“好你个阴险的白家丫头,我说你今天怎么转性夸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心中是咬牙切齿的骂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挤出一丝苦笑:“我说白丫头,我这年老体衰的怕是不敢担这么大的担子啊,万一出了事我死不足惜,但是这凤凰山的禁地可就要出大事的啊。” 见吴德推脱,白如丝怎么可能放过这次能够赶走他的好的机会出言讥讽道:“我看吴长老是老当益壮,不要再推辞了,吴长老可是愿意为咱凤凰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相信吴长老,你去守着禁地一定万无一失。” 吴德刚想张口,白如丝抢先说道:“要是吴长老实在年老体衰,不愿意去坐镇咱凤凰山禁地。那我和龙族长自然愿意重新找一个还能够为咱凤凰山赴汤蹈火的人,也能让您老安心颐养天年是不?”见白如丝有重新找人替换二长老的意思,那群长老会的人顿时眼冒金光跃跃欲试。 吴德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咬咬牙同意了下来:“好,既然你们愿意相信我,这凤凰山的禁地老朽去就是。”说完不顾众人的脸色,拂袖而去。 吴德一离开事情就好办的多,白如丝强势的压下了长老会把张青阳三人当做贵客招待,长老会虽然颇有微词但是在白如丝的气势下只能咽了下去。 “好了,你难得回来咱们回去好好喝一杯。”白如丝笑着对张青阳说道。 张青阳也是笑着点点头,在这凤凰山除了木紫衣,也就白如丝算得上他能来凤凰山的理由了。 白如丝牵着龙子烟领着张青阳等人就往外走,经过龙浩的身边,白如丝冷冷的说了句:“你最好想想回家是跪搓衣板还是睡养蛊房。” 第三十三章 凤凰山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白如丝带着张青阳等人就回了凤凰山寨,一路上张青阳看着都是熟悉的吊脚楼和一些之前认识的熟人,不过都是老了很多毕竟自己已经二十年没来凤凰山寨了。 有认出张青阳的苗族老妇人见张青阳回来热情的用苗语打着招呼:“阳娃子,你回来咱寨子里了,得有二十年了吧,阿姑都认不出你了。” 张青阳认出了上前打招呼的是以前特别照顾自己的七姑,听着七姑蹩脚的用汉话叫着自己“羊娃子”让张青阳感到十分的亲切忙笑着回道:“七姑,您老身体可还好啊?” 七姑见张青阳还记得自己高兴的说了很多话,张青阳二十年没来凤凰山寨对生苗话都快听不懂了只是频频点头回应。七姑见张青阳眼角多了不少皱纹又是一阵唏嘘:“羊娃子也不是小孩子了,七姑听说你是大人物了,七姑真替你高兴啊,可惜你和紫衣那丫头。” 这时七姑才看到张青阳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有些不悦道:“羊娃子,你娶妻了?这是你的娃?”张青阳忙摇头解释:“不是,这孩子是我的徒弟。我这二十年虽然人一直在江湖上飘着但心里挂念终究是,唉,不提了。” 七姑叹了一口气:“唉,都怪七姑,高高兴兴的提那些干嘛。这些年苦了你和紫衣这对苦命鸳鸯了,你也别怨我们凤凰山这规矩,千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放心,紫衣那丫头我从小看到大的,她一直在等你。”七姑见张青阳沉默不语忙岔开话题:“羊娃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走,去七姑家,七姑给你炸毛蛛吃。” 张青阳心中又是一阵温暖,二十年前他和木紫衣就在七姑家吃过这毛蛛,还闹出过笑话。这凤凰山的毛蛛不是那种在墙脚上织网捕虫吃的小蜘蛛,而是这凤凰山里特有的一种产物。和普通指甲盖大小的蜘蛛靠着在墙脚结网捕虫为生不同,这毛蛛足有平常螃蟹那么大而毒性却很小,寨子里的人不小心被它咬了最多就是被咬的地方出现浮肿,没两天就好了。 这东西平时就趴在山里的大树上面饿了就吃些树身上的毛虫渴了就喝些露水,凤凰山毕竟比不上平原种不了许多粮食,这凤凰山寨里的先人没办法就在山路寻找各种能吃的东西。没多久他们就发现这毛蛛看着长的吓人,其实还真是好东西。 要说这凤凰山终年云雾缭绕确实是个仙境,美是足够美了,但是太阳难照进来啊,加上凤凰山多水,溪流,暗河,多了去了。虽然住的是离了地面的吊脚楼,但时间一长阴冷潮湿的生活就人凤凰山寨的人苦不堪言,每到梅雨时节年轻人还好点,上了年纪的老人腿脚都疼的不能动弹,其实那都是湿毒入体。后来,人们就发现把这毛蛛捉来炸了吃,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治湿毒,所以这里的凤凰山寨的村民都喜欢捉这毛蛛来吃。张青阳当年跟着木紫衣来到这凤凰山寨七姑就炸了这毛蛛,张青阳那见过这场面,看着巴掌大的毛蛛在滚烫的油锅里翻滚抽搐最后被端上桌,张青阳直接就夺门而逃惹得木紫衣没少拿这事嘲笑他。 张青阳想着之前的往事但是笑着婉拒了七姑的邀请:“七姑,我还有要事和如丝姐商量今天就不去了,改天我一定去您老那,这么多年了我还馋您老的手艺呢。” 白如丝也笑着开了口:“七姑,今天我们确实有事。改天我和龙浩亲自带着他去看你,您老放心,有我和龙浩看着他想跑都跑不了。” 见白如丝这么说七姑才放了心:“那如丝丫头,你可得好好招待羊娃子,这些年他一定过的很苦。”说完,七姑就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开了。 张青阳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在江湖上飘荡这么久,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一个长辈挂念,那一句“这些年他一定过的很苦”让张青阳顿时晕湿了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己这几十年过的何尝容易,虽然之前收过一个天赋不错的宋无言,但是只怪自己眼力不好看不到他的那份野心闹的不欢而散。现在收了非默,倒是有了一些慰藉,奈何遮天大阵掩去非默的天赋导致他迟迟不能入墙门。张青阳想起非默在千年梧桐树下的怪异表现,心中又是迷茫。 白如丝看出了张青阳的异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了就好,怎么说这里有你如丝姐,有你半个家。” 张青阳感激的望着她没开口,白如丝带着她就回到了后山一个偏僻的吊脚楼,与山寨其他吊脚楼不同的是这里还围了一个大院子,种着一些菜和花。 张青阳诧异的看着白如丝,白如丝感受到张青阳异样的眼光没好气的说道:“咋了?在你眼里你如丝姐就是一个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彪悍苗人啊。” 张青阳忙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没想到二十年前鼎鼎有名的凤凰山白圣女现在居然真的过上了放马南山相夫教子的日子,你这院子打理的还真是有模有样。”张青阳实在是没有想到二十年前江湖上有名的杀伐果断凤凰山圣女白如丝居然真的过上了这样的有别于江湖快意恩仇的平淡生活。 白如丝平淡的看着张青阳的诧异笑了笑说道:“二十年了,早就厌倦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现在我和龙浩一起不问世事过的挺好。”沉吟片刻白如丝才开口劝张青阳道:“或许,你也应该退隐江湖就来我们凤凰山和紫衣一起过日子,这样的平平淡淡不好吗?” 张青阳眼里有了一些向往转而就恢复正常,他看着怀里的徒弟非默,抬起头对白如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丝姐你说得对,但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说完,就沉默的看着远方像是陷入了某个回忆。 白如丝早就料到张青阳会拒绝现在倒是没意外:“好了不多说了,赶紧上去吧。” 张青阳等人跟着就走了上去,这时张青阳才发现白如丝的吊脚楼最底下居然养的是兔子。吴老勺显然也注意到了乐呵呵的说道:“红烧兔子,焖兔子,炖兔肉,爆炒兔子。嘿嘿,今天咱们有口福了。” 龙子烟气的白了吴老勺一眼:“这些可都是我娘养的宠物,再说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 白如丝显然也是听到了吴老勺的话只是她头都没回冷冷的说道:“没事,子烟。他要是敢吃咱家的兔子,我让他一辈子待在咱兔栏里做一个兔子。” 龙子烟朝吴老勺做了个鬼脸就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白如丝,吴老勺僵硬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开个玩笑,你看她还急眼了。”张青阳低声说道:“这话你要是搁二十年前说,说不定以后还真的要睡在兔栏里。”说完,张青阳也走了上去。 吴老勺看着下面聚在一团的兔子想象着自己和他们睡在一起的画面顿时打了个寒战。 跨入房门,张青阳等人就觉得是一下子从苗疆来到了中原,里面的摆设古色古香俨然是汉人大户人家的装饰。墙的四面挂着美人图和山水画,正厅里摆着的一副桌椅不是苗疆多有的藤椅石桌却是中原常备的梨花木桌椅,只有那桌子上带着苗疆女子特有的绣花桌布还能看出来一些苗家风貌。 白如丝对张青阳笑笑说道:“知道你爱惜自己的徒弟,不过我想还是把他放床上躺着舒服一点。” 张青阳这才反应过来忙跟着把还昏睡着的非默脱了鞋放在床上休息。 第三十四章 木青衣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安顿好非默张青阳就回到了客厅,正见到龙浩从外面回来,张青阳正准备上前迎他。白如丝干咳两下,张青阳只好作罢。 龙浩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回来就准备对白如丝如此这般的讲上一遍,可还没等开口白如丝就没给他好脸色:“姓龙的,你想好是跪搓衣板还是睡蛊房了?”龙浩被白如丝一打断却是没反应过来的回了句:“没想好。” 白如丝脸色顿时起了几分寒意冷笑道:“好你个姓龙的,胆肥了是吧?当几天族长敢和我对着干了是吧?” 龙浩慌忙摆了摆手吓出一身冷汗,白如丝要是真的生气起来他龙浩还真的承受不住。忙对自己的宝贝女儿龙子烟谄媚的堆着笑脸:“子烟乖,替爹说句好话啊。” 龙子烟扭过脸不理他反而对白如丝说道:“娘,这次可不能放过他。” 见龙子烟靠不上,龙浩又求助起张青阳来:“虚阳老弟啊,你看这当哥哥的也不容易,要不你给你如丝嫂子求个情?就当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求你了。”龙浩可怜巴巴的望着张青阳。 没办法,张青阳只好充当起和事佬:“如丝姐,我这次上凤凰山是真的有事,你就先放过龙浩哥,办完了正事再收拾他。” 白如丝见张青阳求情脸色才缓和几分说道:“先放你一马,等办完正事再好好收拾你。” 龙浩脸上一喜,松了口气,至少逃过了眼下不是。 白如丝吩咐人准备饭菜,众人吃饱喝足后才开始严肃的谈事情。 张青阳率先开了口:“在铜仁府,走阴人派人截杀龙子烟这事你们知道吧?” 龙浩点点头面色深沉:“这事我查过了,是我们凤凰山在铜仁府的探子反水,子烟的消息被泄露才遭到走阴人那群畜生的追杀。”沉默了一会儿龙浩才又开口:“木青衣当时留下断后,我们的人找过去只见到几具走阴人的尸体,没发现木青衣的踪迹。我派出很多人去找,可是一直没有木青衣的下落,至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白如丝狠狠地说道:“那群王八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们凤凰山都敢动。” 张青阳疑惑道:“以如丝姐的脾气,一定是展开报复了吧?” 龙浩叹了一口气爆了粗口:“他娘的别提了,等我派附近的人杀过去,别说小南国旅馆就是整个铜仁府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个走阴人的成员,都做了缩头乌龟躲了起来。” 张青阳想了想面色更加的难看,白如丝看出来张青阳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张青阳沉声认真的说道:“我好像知道他们只哪了?” 龙浩忙问道:“虚阳老弟,你赶紧跟哥哥说他们只哪,我非亲自去杀他们个血流成河,让那些狗东西知道我们凤凰山虽然不参与江湖纷争二十年,但也不是他们那些宵小之辈能窥伺的。”龙浩说完还愤愤不平的用拳头砸了下桌子,白如丝白了他一眼顿时吓的他平静了下来。 白如丝虽然没有龙浩那么耐不住性子但还是问道:“我们这么多摊子把铜仁府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 张青阳沉声说了一句话众人都呆住了,只见张青阳口中不紧不慢的吐出几个字:“你们之所以找不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就在这凤凰山上。” 龙浩先是震惊又是大笑:“我说兄弟你不要开玩笑了,在不在这凤凰山上我这个凤凰山寨族长还不知道吗?” 白如丝敲了敲桌子,龙浩立即止住了笑。白如丝先是骂了句龙浩转而又是对张青阳说道:“我们凤凰山虽然不问世事,但是保卫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别说突然来了这么多走阴人就是来上那么一个我们也是立马就知道的。” 张青阳见众人不相信只是缓缓的说出一句话来:“如果说,这些走阴人藏在黑龙寨里呢。” 这次龙浩也不笑了,白如丝面色也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龙浩想了想还是不敢相信:“不可能,之前我们和黑龙寨交好,我觉得他们是不会和走阴人有合作的,虚阳老弟你多虑了。” 张青阳只是笑笑没说话。 白如丝这时候却开了口:“如果是因为那件事,黑龙寨和走阴人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龙浩这时也想到之前无意间撞见的黑龙寨秘辛心中的肯定已经有了几分动摇。 见白如丝和龙浩已经开始相信自己的话张青阳这时又开了口:“让我猜猜你们说的那件事是什么吧?” 龙浩摇摇头说道:“虚阳老弟,你不可能猜到的。” 张青阳只是笑笑玩味的说道:“黑龙寨里封着的邪神是旱魃吧。” 龙浩彻底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张青阳,半响才回过神来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黑龙寨里封着旱魃?” 张青阳这才把自从宋无言上门请求自己来湘西除旱魃,又是怎么遇到茶商老马后来来到凤凰山的这前前后后的因果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明白张青阳为什么能一下子猜到黑龙寨里封着旱魃。 龙浩看众人都已经知道索性就把自己在黑龙寨撞到的秘密讲了出来:“之前我们凤凰山寨和山下的黑龙寨相交甚好就结成同盟,有天我找他们黑龙寨的族长麻齐子商量点事,还没进寨子就看到他们在神神秘秘的做着什么。当时我觉得好奇就偷偷地摸过去看。” 龙浩见众人都来了兴趣还卖起了关子:“你们说怎么着?” 白如丝狠狠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 龙浩缩了缩脑袋才低声说道:“他们在圆台上活活的献祭了一个人,一个还能喘气能叫喊的人,一个汉人。只见他们把那人捆着手脚用刀子一点点划开那人的喉咙,那人手脚被绑着不能动弹只能任由血溅在流在圆台上。” 我以为这就结束,其实这只是刚刚开始。那黑龙寨的麻齐子嘴里念叨着,那圆台上逐渐泛起了红光就像一团雾,一团能走能动的雾,那雾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圆台上移动着动作越来越快,忽然那团红雾就想冲出圆台但是似乎在圆台边缘撞到了什么屏障一般缩了回去,接着又是往圆台外撞去接连几次被挡了回去才算罢休消失在圆台上。 等那红雾消去,我往那圆台上一看顿时起了几分寒意。只见那圆台上的汉人尸体整个只剩下了一层皮搭在骨架子上面,再看那圆台上干干净净哪还有一丝刚刚那汉人留下的血液。这时我才知道黑龙寨有秘密,他们这里封着一个能吸血的怪物。 等黑龙寨的人一散去,我就直接找到了黑龙寨的族长麻齐子让他说个明白,可那厮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闹了个不欢而散,从那时起我们凤凰山寨和黑龙寨的结盟关系算是断了。不过,也算是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么多年我们和黑龙寨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倒也还算是相安无事,倒是确实也看的到黑龙寨仍然在抓汉人而且越来越多的汉人被抓了过去。 讲到这,白如丝才想到了什么:“如此说来,龙浩看到的那个吸血怪物是旱魃?” 张青阳点点头:“应该是了。” 龙浩皱起眉头担忧的说道:“如果黑龙寨真的和走阴人那群人联手,那我们凤凰山寨看来是真的危险了。” 龙浩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这时候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龙浩的手下在龙浩的耳边低声说些什么。龙浩的眉头皱的更加的紧。 那手下说完就下去了,众人都看着龙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龙浩沉声说道:“木青衣回来了。”沉默了一下又是低声说道:“和她一起来的还有红魔媚娘。” 第三十五章 太上忘情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众人都是吃惊不已,白如丝气愤的说道:“青衣那丫头的做法太欠考虑了,咱们凤凰山派出了多少人手出去找她都寻她不见。要是摆脱了走阴人的纠缠就应该早点回来报平安,让咱们一直为她提心吊胆,现在回来了居然还敢带着走阴人,她是怎么想的。” 龙浩安慰白如丝开口道:“如丝你先别着急,怎么说在铜仁府也是青衣那丫头断后牵制走阴人才让子烟和云寒能够去找虚阳师徒求救,咱们还欠她一个人情。”顿了顿龙浩才又开口说道:“再说了,兴许带走阴人回来不是出自青衣的本意,也许这只是青衣被逼无奈之下的脱身之计呢。如丝你放宽心,我看青衣那丫头不是什么莽撞的人。” 白如丝这才暂且熄了怒火,只是冷着脸没说话。 张青阳想了想沉声说道:“我看青衣回来这事不简单。如果之前我们猜测是正确的,走阴人此时应该在黑龙寨秘密行事不敢走漏风声极力掩藏他们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媚娘大摇大摆的就跟着青衣就来凤凰山寨,丝毫不畏惧,我估计原因有二。一是既然前面在铜仁府他们失手没有抓到龙子烟,那么现在兴许是找到了什么新的筹码。二是。”张青阳的目光在龙浩和白如丝二人的身上来回转换直盯的他们不耐烦才缓缓说道:“二嘛就是凤凰山寨有他走阴人目前迫切需要的东西,所以走阴人不得不来。” 龙浩和白如丝对视一眼,眼神快速交流但很快恢复正常。 张青阳看出二人的异样开口问道“如丝姐,怎么了?” 白如丝的眉头皱成一条好看的线才启了嘴唇:“我们凤凰山寨。” 还没说完,龙浩咳嗽两声打断了白如丝。 吴老勺是一个痛快人见龙浩刻意隐瞒顿感不悦故意用着看似关心实为嘲讽的语气嘲讽龙浩道:“龙族长,咱凤凰山山里冷,夜里盖厚点被子,不然就算龙族长你是术圣也会着凉的。” 龙浩当了这么多年的族长早就混成了一个人精自然听得出来吴老勺言语之下的嘲讽之意胀红了脸但转瞬恢复正常尴尬的笑了笑开口道:“咳咳,多谢吴叔的关心,咱山里湿气重,我会多注意的。”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他龙浩堂堂一个术圣倘若也会因为一点山里的湿气而感染风寒的话全都是瞎扯淡,不过众人也都给了他龙浩一个台阶没有拆穿。 龙浩见众人还是把目光看在自己身上硬着头皮又是干咳两声说道:“咳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木青衣她们过来咱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外面早有人候着,龙浩命令下去很快就有人带着木青衣和媚娘到了众人所在的客厅。 木青衣还是一袭青衣面容冰冷见到龙浩和白如丝上前行了个利就开口说道:“龙族长,如丝姐。”木青衣显然也看到了在客厅里面的张青阳吴老勺等人,脸色愈发的阴冷,只是扫了张青阳一眼连声招呼也没打。倒是看到吴老勺对吴老勺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吴叔。虽然木青衣对于吴老勺没有木紫衣那么感情深厚,但是吴老勺看到木青衣安全回来毫发无损也是高兴的对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龙子烟和白云寒看到木青衣回来都是一阵欣喜上前拉着木青衣的手开心的说道:“青衣姑姑,你去哪了?我们都担心死了。”两个人的热情让木青衣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她轻轻的推开两个人笑了笑说道:“姑姑没事,你们没有受伤吧?” 龙子烟使劲的摇了摇头:“没事,多亏了非默他们,我和云寒姐姐都没事。”说完,又很快的把自己和云寒姐姐怎么找到张青阳他们又是在他们的保护下回到了凤凰山寨前前后后说了一般,不过龙子烟也是个有心人见木青衣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据说还是走阴人里有名的红魔媚娘就悄悄掩去了从黑龙寨密道回到凤凰山寨的这回事。 木青衣耐心的听龙子烟讲完,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见龙子烟还想继续开口,站在木青衣旁边的红魔媚娘已经不愿意了。 只见媚娘仍然是一袭红裙就连那迷人的唇都是热烈如火的红,张青阳只是看了看媚娘,媚娘就大胆的朝他一个媚眼,张青阳只觉得现在的媚娘比之前在三江镇见她的时候少了几分艳却是多了不少的诱惑。 媚娘笑了银铃般清脆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讨厌,媚娘轻轻的就像去摸龙子烟的脑袋被龙子烟一下子躲开尴尬的收回手:“小姑娘,大人要谈正事了,你出去玩吧。” 龙子烟扭过头不理她,媚娘又朝龙浩开口道:“我说龙族长你确定要孩子听咱们的事情吗?” 龙浩冷哼了一声才开口道:“云寒,带子烟出去玩。”白云寒上前拉着龙子烟,龙子烟还不甘心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白如丝。 白如丝看着向自己求助的女儿也是微微一笑:“子烟你就先和云寒姐姐出去转转吧。” 见母亲的态度也是这样,龙子烟才愤愤不平的跟着白云寒走了出去。 张青阳这时才又对媚娘多了一些好感,江湖上都说走阴人十魔的媚娘心狠手辣现在看来也不全是,至少红魔还知道避开孩子。张青阳这时候才发现看着大大咧咧的红魔也有着属于女人的那种细腻。 见白龙子烟带着龙子烟走远,媚娘才又是笑着开口道:“平日里媚娘素闻凤凰山寨的龙浩族长和圣女白如丝的威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今日看来江湖上并没有夸大二位,倒是让媚娘长了不少见识。”媚娘对张青阳眨了眨眼媚笑道:“难得阵王也在这里,今日这凤凰山上端的是热闹非常啊。不过张青阳咱们自三江镇一别,媚娘可是对你十分挂念呢。” 见龙浩和白如丝疑惑的样子,媚娘又是嫣然一笑开口说道:“龙族长和白圣女隐退江湖二十年确实不知道这江湖上的事情了,阵王虚阳二十年前心灰意冷的离开你们凤凰山就已经化名张青阳行走江湖了。也许”媚娘眼神复杂的看了张青阳一眼,眼神中有不甘更多的还是心疼然后幽怨的开口道:“也许虚阳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荣耀也有难忘的回忆吧。” 龙浩和白如丝看着张青阳,他们这才知道张青阳已经不叫虚阳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了。之前七姑说张青阳在外面江湖二十年吃了很多苦,白如丝还有些不以为然,心中想着张青阳至少在江湖上成名这么久怎么可能吃苦,现在看来张青阳这些年过的确实不容易。 张青阳尴尬的笑了笑小声回了句:“这么多年,习惯了。” 媚娘见张青阳不愿意提起也知趣的岔开话题:“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来这凤凰山我们走阴人有一件事相求。”迟疑了一下,媚娘低下头脸色微红像是三月的桃花小声的说道:“我自己也有一件私事,我要他。” 众人全都如遭雷击的看着大胆的红魔,因为媚娘她那白皙如柔荑的手指指向的正是已经呆如木鸡的张青阳。 白如丝看着难得露出女人娇羞模样的媚娘笑道:“你要他?你不知道他中意的是我们凤凰山的木紫衣吗?” 媚娘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开口道:“我知道,但是木紫衣她已经修习了太上忘情道。” 张青阳这才反应过来一改自己冷静的常态脸色大变一把按住媚娘的肩膀说道:“你再说一遍,紫衣她修习了太上忘情道?” 第三十六章 蚩尤的心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青阳狰狞的面孔先是吓了媚娘一跳,不过很快媚娘就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张青阳揉着自己的肩膀:“你弄痛我了!” 张青阳这才恢复过来,忙给媚娘道歉:“对不起,是我着急了些,失礼失礼。不过,你听谁说的紫衣修习了太上忘情道?”张青阳心中已是乱成一团。 张青阳明白这太上忘情道可不是一般的修行之法。南朝的刘义庆在《世说新语-伤逝》中提到过:“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如此可见,何为太上忘情,正是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绪所扰,更不会为情所困。太上忘情道讲究的是言不语而众生听令,身不动而天地俯首,是以无情化大爱。 张青阳深知如果木紫衣真的修习了太上忘情道那么自己和木紫衣的两情相悦海誓山盟都将在木紫衣那里忘却,他现在终于明白在凤凰山禁地二十年第一次看到木紫衣时候木紫衣的平淡,张青阳本来以为是木紫衣在生气,气自己二十年都没来看她一眼现在看来自己是大错特错,木紫衣不是生气而是修习了太上忘情道才会对自己那么冷淡。 张青阳如同丢了魂魄口中低声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张青阳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对媚娘吼道:“紫衣她不是在禁地闭关修习准备进入术圣境界吗?怎么可能会修习太上忘情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张青阳死死的盯着媚娘想看出些破绽来证明自己没错,但是他失望了,媚娘的脸上很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眼神里有一些怜悯。 “媚娘说的是真的,是我把太上忘情道给的姐姐。”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木青衣突然开口,只是她的话像一把硕大的铁锤一下一下无情的敲打在张青阳的心脏上。 张青阳痛苦的揉乱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衣,紫衣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就这样亲手把她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吗?” 龙浩不忍心的看着张青阳,吴老勺点着了旱烟皱着眉头啪嗒啪嗒的抽着,都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张开嘴唇还是没把责备木青衣的话说出口。 白如丝是个火爆脾气脸上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带着愤怒的语气冷冷的说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毁了紫衣,你亲手把你的亲姐姐推下万丈深渊,她可是咱们凤凰山最有天赋的人啊” 木青衣听着白如丝的责骂和看着众人责怪的眼神终于是控制不住大笑起来,笑的很凄凉,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木青衣的一张俏脸上流了下来,一颗颗落在地上像是琉璃一般摔的稀烂。木青衣笑的越来越夸张直到弯下了腰才站起来凄惨的开口说道:“天赋!天赋!你们眼里只有那个天赋最好的木紫衣,无论我木青衣怎么努力,怎么费尽心思的为凤凰山出力你们都看不到。我只是在帮助姐姐,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看我?姐姐变成这样都怪他!”木青衣指着张青阳冷冷的说道。 “要不是他张青阳二十年前抛弃姐姐离开凤凰山,姐姐怎么可能甘心选择去禁地闭关?你们真的以为姐姐是去闭关了?姐姐只是不想让你们看到她悲惨可怜的一面,你们谁又能了解姐姐?你知道我在禁地里看到姐姐终日魂不守舍偷偷流泪是多么难过吗?我恨啊!我恨张青阳这么无情的离开姐姐,我恨自己不能保护好姐姐。我守了姐姐这么多年,她根本就不可能放下张青阳去专心突破术圣之境。后来在机缘巧合下我得到了太上忘情道的秘籍,我知道这是让姐姐忘记张青阳和那段感情的一个机会,姐姐果然没怀疑我修习了太上忘情道。看到姐姐逐渐忘了张青阳,即使她没了常人情感那又如何?至少我不会看到姐姐再为谁伤心流泪。我有什么错?”木青衣偏执的说道。 众人全都看着木青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青阳听完木青衣说完才终于知道自己当初离开凤凰山离开木紫衣给她带来多大的痛苦后悔不已,他想开口替自己解释张了几次口却都没说出一句话,张青阳知道自己即使可以说服所有人但也说服不了自己,什么凤凰山的规矩什么离不开江湖,如果当时自己坚持带着木紫衣离开凤凰山归隐过着放马南山烹茶煮粥男耕女织的日子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归根结底这件事做错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张青阳。想到这,张青阳的脸上愈发地苍白,忍了几忍突然低头吐出一口鲜血。 离张青阳最近的吴老勺见张青阳吐了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晃晃脸上没一点血色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张青阳把张青阳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见张青阳对木紫衣用情之深才知道自己是看走了眼,张青阳的确是一个对感情忠心对木紫衣真心的人。 龙浩见张青阳吐血忙上前关心问道:“虚阳老弟没事吧?”张青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媚娘看着张青阳吐了血,心痛不已关心的不时朝张青阳这里偷瞄着,见张青阳呼吸逐渐平稳才放下了心。 木青衣冷冷的看着张青阳吐血心中除了一阵畅快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创伤敌人的高兴,还是对姐姐的亏欠,亦或是对张青阳的担忧?想到这里,木青衣镇定了下心神心里暗暗说给自己:“怎么可能是担忧,木青衣你那么讨厌他,不可能是担忧。”这样想着,木青衣的心神倒是镇定了下来。 白如丝看到自己的弟弟吐了血猛的拍了下桌子:“木青衣,紫衣修习了太上忘情道,虚阳吐血大伤这是你想看到的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这么冷血无情。” 见白如丝暴怒,媚娘倒是笑着打圆场:“大家都别生气,这事咱先不提。我们走阴人这次来凤凰山是要和你们凤凰山借一样东西?” 白如丝冷冷的说道:“你们走阴人前面在铜仁府收买我们凤凰山的探子,还想抓住我女儿,现在又说来借我们凤凰山的东西。你真的当我凤凰山是软柿子任由你们走阴人随意拿捏是吧?”说着,白如丝话语中已经有了几分想动手的意思,身上的气势毫不留情的向媚娘身上压去。 媚娘直接被那强横的气场逼退一步心中吃了一惊不过旋即恢复正常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道:“白圣女好强的实力,怕是早就到了术圣的境界吧,媚娘今日领教了。前面铜仁府是一个误会,我们本来是好心想邀请龙族长的掌上明珠去我们走阴人做客,没想到手下人愚笨不堪用误会了上面的意思,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不过我们已经处理了那群没用的东西,你们应该在铜仁府也看到了算是给你们凤凰山一个交代。至于,你们凤凰山的东西我们走阴人也不白拿,我们走阴人拿你们凤凰山上一个圣女白如玉和被她带走的圣蛊金蚕蛊的下落来换,不知白圣女和龙族长二位意下如何?” 白如丝和龙浩听了媚娘的话先是吃了一惊转而恢复如常说道:“你们怎么找到他们的?” 媚娘口中说的上一代圣女白如玉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姐姐,凤凰山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圣女带圣蛊守护着凤凰山。不过,上一代的圣女白如玉因为喜欢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王刘梦河而逃出凤凰山至今都是下落不明。而刘梦河这个当初与阵王张青阳等人并称十王的刀王也是同样的没在江湖上传出过消息,白如丝这些年一直想追回圣蛊金蚕蛊却苦于寻不到姐姐的下落而作罢。 媚娘见白如丝来了兴趣笑道:“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情报组织,这个就不劳白圣女费心了。” 金蚕蛊对凤凰山意义重大,龙浩思考了一会儿迟疑的开口道:“你们想要我们凤凰山的什么东西?” 媚娘收起了笑意严肃的说道:“蚩尤的心。” 第三十七章 断肠草断肠药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只见媚娘开门见山的就说出了四个字:“蚩尤的心。”在场的众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蚩尤何人?凤凰山的苗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归藏·启筮》云:“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黄帝杀之于青丘”。《鱼龙河图》云“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述异记》云:蚩尤“食铁石”,“人身牛蹄,四目六手,耳鬓如剑戟,头有角”。《封禅书》记齐祀八神,“三曰兵主,祀蚩尤”。 先不说兵主蚩尤在汉人眼里的赫赫凶名,就说这凤凰山里的生苗们可是把兵主蚩尤当作信仰图腾当作祖先祭祀来的。蚩尤几千年前大战炎帝和黄帝,好战且勇猛,他的部落九黎都是骁勇善战的人。兵主蚩尤之所以被称为兵主,那是因为蚩尤不仅善战还能制五兵之器。想想黄帝和炎帝部落的人还拿着石头和木棒做的武器冲锋的时候,人家九黎部落已经用上了铁家伙,他黄帝还能不求助神仙九天玄女的帮助吗?虽然在九天玄女的拉偏架下后来蚩尤战败被杀,九黎部落也四分五裂但多在苗疆之地,而凤凰山寨就以上古九黎部落遗民自居,湘西三绝的苗疆蛊术也被人认为是蚩尤和九黎部落传下来的上古巫术演化而成。 只见白如丝只是冷笑不言看着媚娘和木青衣,吴老勺也是一脸愤怒忍住不发,张青阳皱起眉头,只有龙浩一改时刻镇定的凤凰山族长模样往那木桌一拍站了起来:“红魔,你们走阴人欺人太甚,蚩尤心对我们凤凰山是什么意义你们敢说不知道?”那木桌承受不住龙浩的内力顿时裂开散架,桌子上的茶壶茶杯还没等落地就被龙浩的一掌震的粉碎。 媚娘见龙浩翻脸但还是毫不畏惧的媚笑了一下开口说道:“龙族长何必生这么大气,蚩尤心在你们这里只是一个没有用的死物,而给我们就可以让它重现几千年前的荣光,何乐而不为呢?” 白如丝这次再也控制不了胸中的愤怒冷笑道:“既然红魔你这样说,回去告诉你们首领夜雁乔把他家的祖坟挖了,把他那些老祖的骨头拉上我们凤凰山。等他照做了,我们凤凰山再考虑,只是考虑你们的提议。” 媚娘听到白如丝的话先是面露愠色转而就又恢复了那媚笑的样开口说道:“白圣女的话我一定带到,不过嘛,这蚩尤心我们走阴人志在必得。” 木青衣面容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口:“如丝姐,龙族长,蚩尤心在咱凤凰山寨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只是放在禁地,我想既然用不上为什么”木青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龙浩愤怒的话语打断。 “木青衣,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龙浩显然是被木青衣的提议气到了极点,身体微微颤抖着虽然极力压制但身上术圣的气势仍然又几丝凌厉的杀意溢出来。 木青衣面对着龙浩的杀意畏惧的退了半步却还是咬紧牙关说了出来:“我说蚩尤心对现在咱们的凤凰山没有什么用了,为什么不和他们交换金蚕蛊?那才是现在咱们凤凰山真正需要的,没有金蚕蛊三十六苗寨还有几个真正的愿意臣服咱们凤凰山寨?都是阳奉阴违,只有我们找回金蚕蛊,我们凤凰山寨才能重回三十六苗寨之首,在江湖上才有更高的地位。这次是走阴人敢在铜仁府对子烟动手,下次指不定就是茅山龙虎山那群人,我们这次能保住子烟下次还能保证她能完好无缺的回到凤凰山寨吗?”木青衣终于是说完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 白如丝脸色愈发阴冷沉声说道:“木青衣,你给我闭嘴,下去!” 龙浩怒极反笑开口说道:“好,很好!你走吧!我们凤凰山寨从此再没有你木青衣这个人。” 木青衣像是遭了雷击一般口中呢喃道:“你说什么,你赶我走!” 龙浩冷冷的说道:“对,我让你滚出凤凰山,我们凤凰山不需要你这样欺师灭祖无情无义之人。” 木青衣还想争辩,白如丝这时候也开了口:“木青衣,你走吧,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留你一身的修为。”看着白如丝也开了口,木青衣知道自己是断然没有再留在凤凰山的可能了。白如丝能为了自己破了凤凰山的规矩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因为凡是被族长驱逐下山的凤凰山人都是要打散在凤凰山的一身修为。 看着失魂落魄的木青衣,媚娘上前拉拢道:“青衣妹妹,他们凤凰山无情不要你把你当草,咱也别求着他们了。妹子跟我回走阴人吧,我保证我们走阴人一定把你当做宝。” 木青衣看着媚娘真情实意的邀请心里又想着横竖凤凰山留不得了干脆就随了媚娘回走阴人也好,一念至此,木青衣也是点了点头。 说完,两个人就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媚娘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媚然一笑口中说道:“龙族长,白圣女,张阵王,你们可要看好了蚩尤心哦,我们走阴人可是不缺有手段的人。” 这次说完再也没回头,媚娘和木青衣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离开了凤凰山寨。 龙浩又是一阵生气:“太嚣张了,他们走阴人太嚣张了。” 白如丝拍了拍龙浩的背安慰道:“没事,只要我们加强戒备就一定能守住蚩尤心的。” 龙浩摆摆手:“禁地里有苦长老和二长老盯着,我倒是不担心蚩尤心。可是我们亲口撵走了木青衣是不是不太妥当了,如果木紫衣知道这件事我们怎么和她交代啊!”白如丝狠狠的捏了龙浩一把,龙浩疼的龇牙咧嘴叫道:“你捏我干嘛?” 白如丝用眼神示意了旁边一脸失落的张青阳,龙浩这才反应过来木紫衣修习了太上忘情道,撵走木青衣这件事她说不定不止不会伤心还可能会赞同和支持。 龙浩见自己说错话忙和张青阳道歉:“不好意思,老弟,哥哥说话没有想清楚,你别放心里去啊。” 张青阳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没事,总是要面对的,紫衣是半路修习的太上忘情道,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见张青阳这么说,龙浩和白如丝夫妇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安慰他会有解决的办法。 龙浩是凤凰山族长很快就出去处理事情,张青阳也是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打击更是疲惫不堪在白如丝的安排下就在自己家中休息去了。 倒是吴老勺长时间没回凤凰山寨和白如丝说了声就叼着旱烟枪出去转转。 凤凰山寨倒是还和以前一样古朴,吴老勺一路转着低下头看到了一种东西顿时两眼放光,吴老勺小心翼翼的摘下不少就回到了白如丝那里。 傍晚时,还迷迷糊糊的非默只觉得一股温热且有些甘甜的液体被灌入口中一下子被惊醒过来,却被自己莽撞的动作而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等恢复过来非默就看到龙子烟拿着碗和勺子在喂自己喝着什么东西,龙子烟后面站着两个女子,一个是自己认识的云寒姐姐,而另一个三十岁模样的妇人却是不认识只觉得眼熟,那妇人正是龙子烟的母亲白如丝。 非默看着龙子烟碗里黑糊糊的液体疑惑的说道:“你这给我喝的是啥?” 龙子烟笑眯眯的说道:“断肠草加砒霜熬成的断肠药。” 第三十八章 禁地惊变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说着,非默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似毒药发作了一般眼泪都要流出来。 那一副悲痛欲绝哭天喊地的模样惹的三个女人都大笑起来,见她们笑话自己非默有些摸不着头脑。白如丝见非默那可怜样摸了摸龙子烟的脑袋笑着说道:“子烟,你就别逗他了。”龙子烟笑着说:“娘,你没看他那害怕的样,笑死我了,果然是胆小鬼。”非默这才明白为什么看着她有些眼熟,原来她是龙子烟的母亲,母女俩长的有几分相似。 白如丝给非默解释道:“你之前晕倒了,这是用山参给你熬的药让你补补身子,里面还加了蜂蜜。”不过,对于非默为什么会晕倒以及非默在凤凰山山顶的奇异表现只字不提。 非默听白如丝的解释才算明白过来,原来是龙子烟在戏弄她不过也不好生气,毕竟人家还好心喂自己喝药不是。不过加了蜂蜜的药确实好喝了不少。 白如丝见非默没有追问自己为什么晕倒的事也忙岔开话题开口说道:“子烟,还不快趁热喂你非默哥哥喝药。”龙子烟反驳道:“他才不是哥哥呢,之前在密道里他还叫我姐姐。”不过,龙子烟还是上前准备喂非默喝药。 非默抢过龙子烟手里的药说道:“不用她喂,我自己能行。”龙子烟气呼呼的说道:“我还不乐意伺候你呢。”见两个人一碰面就斗嘴的样子,白云寒和白如丝倒是觉得好笑。 “行了行了,别闹了,赶紧喝完我带你下去走走。”白如丝打断二人开口说道。 龙子烟这才走了回来站在白如丝旁边拉着她的手,非默看着她们母女俩眼神有些黯然很快就恢复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喝完药就下了床。 白如丝带着非默等人就在凤凰山寨里转着,夕阳毫不吝啬的撒在凤凰山寨里的吊脚楼上,几个身着土布衣服的苗族人在门前缓缓的移动着,不时的有一些人上前和白如丝等人打着招呼,不是那种见到圣女的恭敬而是那种见到熟人的随意,而这种随意是多么难得。寨子里到处都是天然长成的花花草草,没一会儿寨子里炊烟袅袅,那种人间烟火的气息让寨子里显得更加的祥和,非默看着这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甚是欢喜。龙子烟显然看出了非默的情绪自豪的开口说道:“怎么样?我们凤凰山寨美吧!”非默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应和道:“美,好美。” 看着非默那痴呆的样龙子烟才满意的笑了笑。白如丝白了龙子烟一眼看着非默开口道:“行了,天色晚了,咱们回去吧。” 一行人就那样往回走,寨子里不知何时响起了一阵箫声伴随着苗族女子唱的山歌,悠扬婉转。一时间,山风的呼呼声,玉箫的清脆声,苗女的山歌声,树叶的莎莎声,虫鸣声同时传到了众人耳朵里。白如丝享受的闭着眼睛开口说道:“这就是我喜欢的凤凰山寨,有人味儿。” 非默脑海里突然传来白如丝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有人味儿”,非默理解不了,要说花香味儿,巧克力的甜味儿,盐巴的咸味儿,甚至是女人身上那迷人的胭脂味儿倒也不难理解。可这人味儿是个什么味儿,现在的非默很难理解,直到后来在江湖上飘的久了,见的多了,伤的够了,非默才终于知道此时白如丝说的人味儿。不过,那都是后话,暂且压下不表。 白如丝也没有解释甚至没有过于停留就带着众人回去了,刚刚走到门口就被飘来的饭菜的香味儿吸引。 龙浩这时也从外面走了回来同时也被这饭菜的香味吸引了看到白如丝就夸道:“白大小姐,你这厨艺有进步啊,这么香。” 白如丝白了他一眼才开口说道:“就我那手艺你还不知道?” 龙浩想起白如丝的厨艺确实没那么好疑惑的说道:“那是怎么回事儿?” 白如丝一脚踏了进去,那意思分明是说:“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众人忙跟着走了进去,才进去就看到吴老勺正在往桌子上端菜。见众人回来吴老勺嘿嘿一笑:“回来了?默小子你醒过来了,赶紧洗手,之前答应你来凤凰山寨让你尝尝我独家秘方的血粑鸭,我老勺可绝不会食言。”说完吴老勺进厨房端了个瓷盆上面盖着个海碗。 众人被香气吸引赶忙都去洗了手坐在座位上,白如丝叫龙子烟把张青阳叫出来吃饭,休息后的张青阳脸色好了不少。 见人到齐,吴老勺神神秘秘的揭开那个盖在瓷盆上的大海碗,果然是血粑鸭。非默只觉得这血粑鸭和在飘香楼的有所不同,虽然还没吃到口中,非默就觉得这血粑鸭的颜色更加的深香气中有一种回味悠长的辛辣。 吴老勺看着众人都快流了口水忙说道:“客气啥?赶紧尝尝看。” 见吴老勺发话,众人赶紧动了筷子。 非默尝了一口说道:“这次可比飘香楼还有滋味,老勺你独家秘方是啥啊?” 吴老勺嘿嘿一笑也不卖关子手里拿出一把圆珠模样的东西:“看,独家秘方就是它。” 非默认不得,但是在座的其他人可是认识这东西,这不是平常的野花椒嘛!怎么就成吴老勺的独家秘方了。 非默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加了这东西这血粑鸭的味道就好了这么多。” 吴老勺一脸骄傲的开口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玩意儿其实就是咱凤凰山的野花椒。”看着众人不屑的眼神吴老勺加强了说话的口气说道:“你可别小看这野花椒,花椒大家都知道吧?你们汉人就喜欢在菜里放这东西,尤其是你们八大菜系里的川菜和粤菜。可你们那花椒都是人特意种出来的,而我们这凤凰山野花椒好就好在这个野字。”见众人还是满脸疑惑,吴老勺想了想开口说道:“给你们打个比方,就说这狼和狗啊都知道吧,人常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说的这狼在荒野里在大山里在老林子里野外活着就有野性走哪里都吃肉,狗呢被人圈养就没了野性。” 吴老勺打的这个比方着实恶心到正在吃饭的人,吴老勺自己也意识到这个比方不太恰当就又开口说道:“话是糙了点,但是理不糙。我的意思就是说咱这个凤凰山的野花椒有汉人自己种的花椒所没有的野性,比寻常种的花椒更能祛除这鸭子的腥味,入口也更加的有那种桀骜不驯的辛辣。”末了,吴老勺看着非默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默小子,在这江湖上也一样得有野性,不然一辈子都只是籍籍无名。”说完吴老勺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不再开口说话。非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算是对吴老勺的回应。 就在众人大快朵颐的时候,外面开始响起一阵叫骂声,那声音越来越大传到众人耳朵里。仔细听去原来是一个老妇人在用苗人土话骂道是哪一个贪吃鬼偷了自己的鸭。 白如丝看着桌子上的鸭这才终于意识到什么问龙浩:“咱家没养鸭啊,这鸭是你带回来的?”龙浩也是一脸疑问:“不是你带回来的吗?” 众人这才把目光聚集在吴老勺身上,只见吴老勺一脸尴尬把头低下自顾自的吃着不敢抬头与众人对视。见吴老勺这样子众人心里都有了数,白如丝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吴叔,你这鸭哪来的?”见躲不过去,吴老勺才讪笑道:“我说捡来的,你们信吗?” 好说歹说,龙浩拿出族长的名号加上赔偿了不少东西才把那老妇人弄走,那老妇人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龙浩是满脸的尴尬,堂堂的族长吃了偷来的鸭以后还怎么在凤凰山上混啊。龙浩回去就要找吴老勺算账,可是吴老勺早就跑没影了,龙浩吃了个哑巴亏只好做罢。众人吃过饭就休息了,非默也是没了精力很快睡去。 第二天一早,非默就被一波急匆匆来找族长龙浩的人吵醒。 起来一看却是本来应该在山顶守着禁地的龙波,只见他面色铁青大声叫道:“龙族长不好了,二长老吴德被人击杀尸体丢在了禁地外面,木紫衣和苦长老失踪,还有”龙波见龙浩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一样支支吾吾没敢开口。 “还有什么?赶紧说!”龙浩怒道。 “还有,蚩尤心不见了。”龙浩见龙浩发怒不敢隐瞒开口说道。 第三十九章 走着?走着! 感谢等风来192141的建议,万分感谢。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众人被这凤凰山突如其来的剧变惊的说不出话了,众人谁都没有想到红魔媚娘临走时候放出的话居然是真的,走阴人居然真的有胆敢在凤凰山寨里击杀凤凰山寨的二长老抢走蚩尤心甚至连苦婆婆和木紫衣都生死不明。 龙浩气的浑身颤抖,虽然龙浩确实和二长老吴德不怎么对付但是他毕竟是长老是凤凰山寨的二长老,走阴人丝毫不顾忌凤凰山在江湖上的脸面偷袭击杀了凤凰山二长老,让苦婆婆和木紫衣下落不明,甚至抢走凤凰山的蚩尤心,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在打凤凰山的脸。 龙浩越想越气冷笑两声对龙波说道:“鸣凤凰蛊,召集人马随我屠了黑龙寨杀光走阴人。”龙波心里一惊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龙浩知道他不是一时置气而是真的杀气腾腾要攻打黑龙寨,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低沉急促的鼓声开始在整个凤凰山蔓延开来。 凤凰山后山的长老堂也是刚刚得知禁地一夜之间发生的剧变还在讨论着二长老的死和应该如何应对。 有的人提议说马上要报仇雪恨下山杀光黑龙寨里的人和走阴人,有的人又说黑龙寨实力不弱走阴人组织更是最近十年在江湖上赫赫凶名不好对付需要从长计议最好还是能要求黑龙寨和走阴人归还蚩尤心和补偿凤凰山寨的损失,反正是争的面红耳赤却始终讨论不出来一个结果来。 龙波按照族长龙浩的命令敲响了凤凰鼓而求此时正七嘴八舌讨论的长老们听到外面急促低沉的鼓声皆是心中吃了一惊。 八长老龙古面色凝重低声说道:“咱凤凰山的凤凰鼓多少年没有被敲响过了,看来龙浩是动了真怒了。” 三长老龙原只是微微点点头看了看那些不愿和黑龙寨和凶恶的走阴人开战的主和派长老说道:“这些年我们凤凰山在这个江湖上算是半隐退,是我们凤凰山安逸太久了,有些人骨子里已经没了那份胆气儿。我这把老骨头多少还能中凤凰山一些用,我在那边等你们。凤凰鼓响,凤凰人来。我等着你们一起喝壮行酒。” 说完,三长老龙原迈开八字步就往凤凰山会客大厅走去。 八长老龙古也是脾气火烈暴躁之人见被黑龙寨和走阴人欺负到这步田地,长老被别人在自家禁地里袭杀有些长老会的人仍然无动于衷甚至还想寻求和平解决的方式处理。 龙古看到那些已经沉默但还在犹豫的长老们怒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以前在江湖上漂着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的啊?那时咱们一起跟着老族长腥风血雨的什么时候皱过眉头,刀尖挑到眼睛都不带眨的。过惯了安稳生活我不怪你们,可是人家都打你们脸了,刀都抵在你们脖子上了还不为所动,行吧,多的话我老古也不说了,我和三哥去,你们要是还顾着咱们几十年的交情帮我们收个尸吧。” 说完,八长老龙古也真的没在长老堂多待转身向三长老龙原的背影追去:“三哥等等我,老古我陪着你!” 很快八长老龙古就追上了三长老龙原,两人都是早已年过半百相视一眼却是爽朗一笑,不过两个人都选择沉默一起大步向凤凰山会客大厅走去,二人就在那瞬间好像回到了年轻时候纵横江湖的感觉,那滋味就像是期待了很久喝上一大口烈酒一样。 两个人来到会客大厅,龙浩,白如丝,张青阳等人已经在那里等着,都是一脸严肃。 见长老会只来了三长老龙古和八长老龙原,龙浩先是诧异疑惑然后就释然了。白如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反了他们,龙波去把他们一个个给我请过来。” 龙浩阻止了白如丝摆摆手说道:“人各有志,他们不愿意来,咱们也别强求,对付黑龙寨和走阴人那群王八蛋咱们这些人就够了。”说完,龙浩倒是扭过头看向张青阳和吴老勺开口说道:“我龙浩驭下无方让你们见笑了,不过不知道吴叔和虚阳老弟有没有兴趣趟这趟浑水陪我们一起去黑龙寨走一遭。” 吴老勺拿起他那根旱烟枪折了的烟叶点着美美的吸上一口才说道:“我吴老勺是老了但还不是没用,先不说我也是咱凤凰山的一份子,就凭紫衣那丫头说不定就在他们手里我拼了性命也得去一趟,有什么用得着我老勺的地方龙族长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差遣。” 张青阳也是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龙哥,先不说你开了这个口,就算你不说就凭他们折了凤凰山的面子让紫衣下落不明我也得去探探这黑龙寨。” 顿了顿张青阳才缓缓开口道:“我在江湖上漂泊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其实我早就把凤凰山寨当做我的家了,只是,唉不说了。”张青阳想到木紫衣修习了太上忘情道如今又下落不明心中难免有了一些伤感。 白如丝同情的拍了拍张青阳的肩膀安稳道:“放心,一定有办法可以断了木紫衣太上忘情道上的修为让她恢复过来。”龙浩也是看了看张青阳想开口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张青阳叹了口气明白这只是白如丝安慰的话做不得数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明白修习了太上忘情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说断就断。 不过张青阳也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自己能够找下去终究有一天会找到让木紫衣断了太上忘情道的修习恢复正常的办法,一天不够就一个月,一个月不够就一年,只要自己不放弃最终有一天会找到。等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带着恢复过来的木紫衣金盆洗手退隐江湖过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日子。这么想着,张青阳心情好上了不少。 见张青阳和吴老勺答应,龙浩豪气干云的喊了一声:“来人,上壮行酒。”这是凤凰山的规矩,凤凰山凡是大战前必饮壮行酒,若是凤凰山的好男儿不幸战死就算是送行了也算应了个“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很快,龙浩派人取来了凤凰山珍藏多年的美酒。 龙浩随手拿来一坛坛美酒一掌拍开酒坛上的封泥一一递给身边的人,还没等饮下,外面就聚集了一堆凤凰山的年轻汉子。 龙浩吃惊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见到龙浩激动的大声说道:“龙族长,我们愿意和您一起下山为咱凤凰山寨报仇。”龙浩看着他们还有些稚嫩的脸孔说道:“你们不怕吗?” 他们中一个为首的汉子说道:“说实话,是有一点怕,但是我们身为凤凰山寨的人不能看着山寨受欺负。况且”那人看了看龙浩旁边零星的几个人才小声的说道:“况且我们听到凤凰蛊响了,凤凰蛊响,凤凰人来,这是规矩。” 龙浩听着那人用尚有些稚嫩的声音说出铿锵的话语来,不由地眼睛起了一层雾。 “你们这些小崽子来瞎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去,好好看家。”龙浩等人听着外面的声音抬头一看不由地又是呆住了,只见长老堂的那些长老们一个个的身穿黑袍走了过来。 三长老龙古和八长老龙原看着外面的那些老兄弟们顿时老泪纵横,他们身上的黑袍分明是给凤凰山战死的长老收尸入土的时候给尸体穿上的,代表着凤凰山无尽的荣耀。龙古和龙原上前开口说道:“你们这是?” 那群长老中领头的二长老龙铭笑了笑说道:“出去拼杀怎么能只有你们两个出风头呢?我们不愿意当然得跟着了,别说了,喝壮行酒吧!喝完咱们老兄弟几个也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三长老龙原和八长老龙古早就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好,好。” 来的长老很快一人取了一坛酒拍开封泥提在手上,只待龙浩开口。 龙浩看着已是烈士暮年却仍听从凤凰鼓来到这里的长老们心中是百感交集,看着那群年轻的人一脸崇拜的看着那群老者。龙浩举起酒坛开了口:“凤凰山寨的孩儿们为长老们壮行!” 那群年轻人齐齐的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凤凰山!” 龙浩率先仰头饮尽手中的酒把酒坛摔在地上,众人跟着把空酒坛丢在地上。龙浩冷冷的开口大声说道:“是时候让那群王八蛋付出代价了!” 说完率先和白如丝等人走了出去。 二长老龙铭看着那些老兄弟都是已经年过半百脸上却仍然是坚毅是对报复与杀戮的期待不由地心中豪气万丈:“老哥几个,浩娃子和白丫头已经出发了,咱也走着?” 那群长老们一个个笑呵呵的丝毫没把即将到来的拼杀与流血当回事:“二哥,走着!” 第四十章 疑窦丛生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众人跟着龙浩就下了凤凰山寨往山下的黑龙寨去,无论是身为术圣龙浩白如丝张青阳三人,还是吴老勺和那群凤凰山寨的长老们都是有大修为傍身的人脚下速度不慢,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黑龙寨外不远的地方。 白如丝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担忧的问道:“把子烟和非默放在寨子里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事情。” 龙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说道:“放心,我已经让龙波去请咱们凤凰山寨的太上长老出山护住凤凰山寨了。先不说他走阴人有没有那个胆子真的敢大举进犯咱们凤凰山寨。” 顿了顿龙浩又开口说道:“就算他们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窥伺,咱们凤凰山寨里有他们几位太上长老在就算是走阴人倾巢出动也不想碰咱们凤凰山寨一草一木,他们来了只能铩羽而归。别担心了,再说还有白云寒那丫头看着他们呢,有白云寒盯着孩子们肯定没事的。” 白如丝叹了一口气才说出了心中真正的担忧:“白云寒和非默那孩子我是不担心的,但是咱家的子烟你还不知道吗?咱们走的时候她就想跟来,咱们强行把她留在家里我怕会适得其反,那丫头鬼主意多我怕她偷偷跟着过来。” 龙浩这才想到白如丝这层意思不由地想到龙子烟确实是个能惹出事来的丫头,虽然有些担忧自家女儿但还是打起精神开口说道:“别想这么多了,先宰了黑龙寨这群王八蛋再说。” 白如丝也知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趁着士气高涨的时候一鼓作气灭了黑龙寨点点头开口说道:“速战速决,打出凤凰山的威名。” 苗疆的天时不时的阴沉,张青阳抬头看了看黑龙寨,只见黑龙寨在乌云的笼罩之下愈发地诡异,张青阳心中有了几分怀疑:“要说凤凰山的凤凰鼓响起的时候不说响彻整个凤凰山,但至少黑龙寨能够听到些动静啊,可现在看黑龙寨前没有任何人马,甚至随着龙浩一路走来时刻警惕却没有碰到一丝一毫的阻拦,哪怕是一个黑龙寨在外面放哨的喽啰都没有碰到。” 张青阳望着看似步伐坚定实则已经乱了分寸的龙浩白如丝夫妇开了口:“先停下!” 龙浩和白如丝听到张青阳说话,摆摆手让整个凤凰山寨的队伍停了下来。 龙浩走到张青阳旁边停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对。” 张青阳往黑龙寨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才缓缓开口说道:“黑龙寨有问题!” 龙浩点点头开口说道:“我当然知道黑龙寨有问题了,那群王八蛋敢和走阴人组织勾结谋我凤凰山寨的圣物蚩尤心,在我们凤凰山的禁地里击杀我们的长老。”说着往黑龙寨的方向看了看冷笑两声说道:“正因为他黑龙寨有问题,我们凤凰山寨今天就来解决他的问题随便解决有问题的人。” 张青阳摆摆手摇摇头开口说道:“我不是说黑龙寨和走阴人勾结的这个问题,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这一路走来有点太过于平静了,连一点阻拦都没有。” 龙浩笑了笑说道:“兄弟,你过于紧张了,先不说咱们三个术圣前来就是单说我身后的这群长老都足以让他们黑龙寨的人龟缩颤抖。” 沉吟片刻然后龙浩冷冷的又开了口:“这也就是他们黑龙寨识趣把人都收了回去,要是让我碰上,哼哼,先拿他黑龙寨几个喽啰的狗头祭我们凤凰山寨的大旗。” 见龙浩不把自己的警告当回事,张青阳只好识趣的闭口不言。 这时候白如丝也走了过来没好气的看着龙浩说:“瞧咱凤凰山寨的龙族长多大的威风,要不你直接过去黑龙寨看人家卖不卖你凤凰山寨龙大族长的面子?看看人家能不能把蚩尤心还回来?看看人家会不会把杀二长老吴德的凶手自己绑起来交给你龙大族长?” 见白如丝这么直白的嘲讽,龙浩顿时觉得十分尴尬讪讪的笑了笑没敢说话。 还好白如丝也知道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过于折了龙浩的面子只是嘲讽了他两句就作罢,不然龙浩在张青阳和这么多长老面前确实下不来台。 见龙浩没说话站在一旁白如丝才对张青阳开口说道:“没事,虚阳,你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别管你龙哥,他当了这几年族长我看他啊已经忘了江湖险恶了。”说着,白如丝还白了龙浩一眼。 龙浩自知理亏没敢反驳,只是侧耳听着看张青阳说出些什么来。 张青阳也不迟疑马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看啊,咱们早上在凤凰山敲响凤凰鼓,那鼓声不说能响多远,至少黑龙寨就在山脚下是肯定能听到的。”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包括龙浩都在认真听才讲了下去。 “你说这黑龙寨既然听到鼓声,他们又是和走阴人合作没理由不知道甚至是直接参与了走阴人那伙人偷了凤凰山寨的蚩尤心杀了二长老这件事啊。换句话说他们听到了凤凰山上凤凰鼓响,知道咱们必然前来报复就一定会做好准备。”这次张青阳沉默了一会儿给众人留下思考的时间。 白如丝以为是张青阳卖起关子不由地催促张青阳道:“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卖关子了。” 张青阳这才一股脑把话全都说了出来:“咱们这一路走来大家都知道,别说有危险甚至连一个黑龙寨或者是走阴人组织的人都没有看到安安全全的走到了这黑龙寨前。我猜是有两种可能。” 张青阳缓缓伸出手竖起两根手指缓缓说道:“这两种可能嘛,一是黑龙寨和走阴人听到了凤凰鼓料定咱们会报复,此刻已经集结好人手在黑龙寨里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着咱们去自投罗网,所以咱一路才没有碰到任何阻拦。” 听完张青阳第一个猜测,白如丝皱着眉头问张青阳道:“那第二张可能呢?” 张青阳抬头往黑龙寨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缓缓开口道:第二种可能嘛就是黑龙寨里的人和走阴人组织的人一直在谋划一件事,而这件事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而打破这个瓶颈的关键就是咱们凤凰山寨的蚩尤心。 既然他们已经拿到了蚩尤心此刻可能正忙着继续完成他们没完成的事,而这件事已经重要到可以让他们弃整个黑龙寨的安危于不顾。 张青阳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沉声开了口:“如果是第二张可能的话,那就麻烦了。” 白如丝听完也是心里一阵担忧,不由地想到是什么事情已经可以重要到比一个黑龙寨的安危更重要。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只好问张青阳道:“那你说他们拿蚩尤心会干什么用?” 张青阳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清楚蚩尤心具体有什么用,但我估计十有八九和黑龙寨里的旱魃有关。” 龙浩这时也凑了过来无所谓的开口道:“我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杀进黑龙寨什么事都清楚了。” 张青阳和白如丝听到龙浩这么说知道此时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杀进黑龙寨就知道了。 “那还等什么,走!”龙浩身先士卒的往黑龙寨的方向走去,众人只好赶紧跟上。 才走到黑龙寨前,只见黑龙寨寨门大开,寨子前站着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不是其他人,正是一袭血色红裙的走阴人十魔之一的红魔媚娘和一袭青衣的木青衣。 见龙浩等人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媚娘媚笑一声摆摆手示意龙浩等人停下来。 龙浩等人也不急于一时动手警惕的看着四周,龙浩上前开口说道:“你们走阴人真是好说的,偷了凤凰山圣物蚩尤心不说,还敢杀我们凤凰山的长老。怎么?把你们埋伏的人马叫出来吧,我们凤凰山寨接着就是了。” 媚笑又是噗嗤一笑开口说道:“哪有什么埋伏啊,只有我们弱女子二人而已。明人不说暗话,龙族长白圣女我们不愿和你们凤凰山交恶,一切都是误会。”说完,媚娘朝寨子里面挥挥手,里面顿时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子丢出一个麻袋,那二人把麻袋打开给众人看。 那里面赫然是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人,众人看的分明那不正是禁地里消失不见的苦婆婆! 第四十一章 杀你脏我的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众人一看那两个黑龙寨的汉子扛出来的麻袋里面装的不是其他人,正是禁地里和木紫衣一起消失但此时已经遍体鳞伤的苦婆婆顿时都有了怒火。 张青阳本来对苦婆婆没什么好感不过现在见到苦婆婆这幅悲惨的模样不由地心里有些慌乱,因为木紫衣可是和苦婆婆一同在禁地里消失的,现在见红魔媚娘从黑龙寨丢出这幅显然吃尽苦头的苦婆婆不由地担心起木紫衣的安危来。张青阳心中默念道:“紫衣啊紫衣,你可一定不要出什么事啊。” 媚娘自让人从黑龙寨丢出苦婆婆就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张青阳的表情,现在见张青阳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地吃起醋来忍不住酸溜溜的对张青阳开口说道:“我说张青阳,我知道你对这老太婆的生死是全然不在乎的,我看你现在这份模样是在担心你那老相好木紫衣吧?” 见张青阳抬头看自己,媚娘自然而然的向她抛了个媚眼目含桃花的媚笑道:“张青阳你放心,冲着你这幅样子我也会好好招待招待她木紫衣的。” 张青阳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不顾那遍体鳞伤的苦婆婆还在人家手里就要拔出身后的刀。 眼见的张青阳就要翻脸,白如丝上前劝他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苦长老和紫衣还在他们手里。” 张青阳这才作罢,把手从刀柄上移开冷冷的看着红魔媚娘不说话。 媚娘看着张青阳像是看仇人一般望着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这人真的是不懂怜香惜玉,你张青阳对我无情,我可不像你那么无义。我们走阴人在他们凤凰山寨的禁地里去偷。” 想了想偷字确实有点不妥当,媚娘又改口说道:“我们在他们凤凰山寨的禁地里拿走蚩尤心的时候已经放过了上来阻拦的木紫衣,不过至于她后来还在不在凤凰山的禁地里那我就不知道了。” 听媚娘说道这么轻描淡写把去凤凰山寨禁地里夺走凤凰山寨的圣物说的就好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顺便采一朵栀子花一样简单,凤凰山寨的长老们早就是满腔的怒火眼神充满杀意的看着红魔媚娘,只待族长龙浩一声令下就会不管面前这个女人是多么媚骨天成的可人也要把面前的这个走阴人组织的红魔撕个粉碎。 不过龙浩却迟迟没有开口,白如丝也是一脸为难,毕竟自己这边的凤凰山寨苦长老还躺在远处的地上,两个黑龙寨的大汉拿着骇人的大刀守着她旁边,可以说昔日里威风的苦婆婆此刻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退一步讲,龙浩等人也不知道媚娘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下落不明的木紫衣说不定还在人家手里,现在人家就是在试探自己这边的态度呢。 媚娘看着那群杀气凛然的凤凰山寨长老们却是淡淡一笑柔声细语的开口说道:“怎么了,几位这是想生吃了小女子不成?”说完,有些怨妇般的看着张青阳又是开口说道:“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了,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媚娘就算是几次不要面子的向张青阳示好,但张青阳都假装听不懂。 所有人都没说话张青阳却是不管不顾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你说你们走阴人没有抓紫衣,那紫衣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媚娘见张青阳张开是紫衣闭口是紫衣颇有些受到打击愤懑不平的开口说道:“就算不是因为你,但是因为她木紫衣是我这青衣妹妹的姐姐,我们走阴人都不会伤害她。” 张青阳等人这才把目光移到站在一旁的木青衣身上。 木青衣刚刚离开凤凰山寨,现在更是几乎站在了凤凰山寨的对立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相信媚娘,走阴人应该确实没有伤害我姐姐。” 见木青衣也是这样的说辞,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目光也都三三两两的盯在了遍体鳞伤此时正被人捆的像待宰的猪一样躺在地上的苦婆婆。 白如丝有些不忍冷冷的开口说道:“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们凤凰山的长老来羞辱我们?可以的话先给苦长老松绑。” 媚娘听到白如丝的提议厌恶的往那地上的苦婆婆看了一眼玩味儿的开口说道:“你确定要放了她?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轻而易举就能随意进出你们凤凰山寨禁地的?你们就不想知道你们凤凰山寨的二长老吴德那么高的修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禁地里你们却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到的原因?” 听到媚娘说完,龙浩张青阳等人全部沉默了,隐隐约约的感到事情确实存在什么猫腻却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见龙浩等人陷入沉默媚娘哈哈大笑开口说道:“我没想到你们这些平日里素来老道的江湖人现在也犯了糊涂?我看是你们不愿意面对自己人的出卖吧。问问你们处心积虑想救出来的凤凰山寨苦长老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我想她会让你们大开眼界的。” 张青阳等人把目光又一次转向了苦婆婆那边,只见遍体鳞伤有气无力的苦婆婆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和众人询问的目光对视,龙浩等人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媚娘不屑的看了苦婆婆一眼开口说道:“敢做不敢说啊,我帮你说。” 那苦婆婆听到媚娘这么一开口顿时慌了神不管自己遍体鳞伤还被绑着的身子就跪了下去一个劲冲着媚娘磕头:“不要说,不要说,求你了不要说。” 媚娘丝毫没有怜悯她的意思继续开口说道:“我们之所以这么轻易就能进到你们凤凰山寨拿走蚩尤心,你们面前的这位苦长老可是真的功不可没啊。” 看着众人都还是疑惑的望着自己媚娘也不卖关子缓缓把事情讲了出来:“先说张青阳他那个好徒弟可是也帮了我们不小的忙,要不是他在凤凰山山顶大发神威重创这位苦长老让她掉落境界,我们还真的没有想到能这么容易说动她帮我们拿走你们凤凰山寨的圣物蚩尤心。” 见众人还是没听明白,媚娘又说出了不少的细节出来:“我之前说过我们走阴人里面不缺有本事的人,这当然不是我托大。我们走阴人十魔里的影魔墨飞可是极其擅长隐藏气息之法,在我们走阴人行动之前墨飞已经在你们凤凰山寨潜伏了小半个月,只是苦于没有接近你们禁地的办法才迟迟没有任何行动。” 顿了顿媚娘又开了口:“不过嘛,张青阳徒弟重伤苦长老之后墨飞就找到了机会,他看准苦长老会担忧因为境界掉落而导致在凤凰山寨的地位下降,刚开始你们这个苦长老倒是还有几分骨气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不过嘛没想到你们当天就派二长老吴德来代替苦长老,吴德那人可是没我们好说话完全把苦长老当老妈子使唤,就这样你们这个苦长老选择和我们合作了。” 龙浩这时候开口问道:“但是单就凭他们两个人可是没法和二长老吴德动手的啊?吴德虽然上了年纪,但一身修为可是连我都有些忌惮。” 媚娘向苦婆婆那边努努嘴说道:这就又要夸夸你们的苦长老了,本来我们只是想灌醉你们的二长老吴德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蚩尤心,但是我们低估了苦长老的报复心。 就因为吴德来禁地的时候骂了她两句,没想到苦长老居然完全不顾我们走阴人和他的交易,出手杀了你们二长老吴德。不过嘛,我们走阴人也是看不起不敢用这种冷血无情的人,知道你们凤凰山寨会上门问罪,夜老大吩咐提前绑了苦长老交给你们发落。 媚娘看着龙浩等人又开口说道:“毕竟我们没有不可调和的仇恨,至于拿了你们的蚩尤心,我们除了会把之前答应你们要说的上代圣女白如玉和金蚕蛊的下落告知,我们走阴人还会尽力补偿你们。” 龙浩等人听媚娘说完都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天龙浩才向苦婆婆那边走去。 那两个黑龙寨的汉子举起刀看着走上来的龙浩,媚娘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两个人转身又走进了黑龙寨。 龙浩走到苦婆婆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情感。 苦婆婆早已泪流满面看着族长龙浩走到自己面前又是一阵磕头,血珠顺着她散乱的头发流了下来口中也求饶道:“族长您放过我吧,看在我为凤凰山付出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我愿意自毁修为只求活命。” 苦婆婆还要说下去,龙浩打断了她:“杀你我怕脏了手,你自己了断吧。”说完龙浩转过身背对着她。 苦婆婆见已到了这种地步求活是万万不能了凄声说道:“我只求能把我埋在这凤凰山上。”说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口鼻中渗出不少血丝还睁着的眼睛已经没了生机,显然是用内力震碎了心脉而死。 第四十二章 民不与官斗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龙浩见苦婆婆气绝身亡之后,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算是忠心的苦长老为何能这样轻易就被走阴人说服,帮助他们盗走蚩尤心不说,甚至能狠辣的击杀二长老吴德。 龙浩走回到自己阵营里,那群长老也是一脸的悲凄,看到气绝身亡躺在地上的苦长老都是伤感。 龙浩刚走到自己这边,大长老龙铭开口说道:“龙族长,苦长老的尸体?” 龙浩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允许埋在凤凰山。”顿了顿龙浩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又开口说道:“不许立碑。”显然龙浩不能容忍苦长老背叛凤凰山寨击杀吴德的做法,虽然允许把她的尸体葬回凤凰山寨,但是不允许为她立碑。 众长老都心中一冷,龙浩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这次连他都动了真火显然是对苦婆婆失望到了极点。 虽然龙浩允许她葬回凤凰山寨但明言不许给她立碑,但其实已经在心中做了决定不再承认苦婆婆还是凤凰山寨的人了。 见龙浩已经拿定主意,众长老也是不齿苦婆婆的背叛凤凰山寨的行为当然是点头赞同。 媚娘眼见得龙浩这边已经没了刚来那种杀气腾腾兴师问罪的气势上前又是媚然一笑开口说道:“恭喜龙浩族长,贺喜凤凰山寨啊,这苦长老一死你们这也算是清理门户了。” 凤凰山寨刚刚死了长老,其他人不说是兔死狐悲但也都尽是伤感,现在听得媚娘这阴阳怪气的嘲讽一下子就炸了锅。 “还不是因为你们走阴人在背后捣鬼,别说废话了赶紧把蚩尤心还回来,不然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让你也见识见识你古老爷的手段。”开口说话的正是脾气火爆的八长老龙古。 媚娘噗嗤的笑了出来开口说道:“我说龙古老爷子年纪大了就不要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小女子可是带着诚意和你们凤凰山寨谈判呢。” 八长老龙古见媚娘笑呵呵的丝毫没有接招的意思,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任何着力点。毕竟那句老话摆在那里,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而且无论怎么说她媚娘虽然是江湖上赫赫凶名的红魔但不同时也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漂亮女人不是? 龙浩摆摆手阻止了气鼓鼓想要动手又被媚娘弄得下不来台的八长老龙古:“八叔,咱先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谈不拢再动手也不耽误事,咱们有的是时间。” 龙浩说这话的意思一语双关一方面是劝下想动手的八长老龙古而另一方面是在敲打媚娘,那话语里的意思分明是说给媚娘:“我们有的是时间解决这件事,而且是不惜任何代价的必须解决。”八长老龙古听到龙浩这样说才气鼓鼓的退到一旁不看媚娘,不过也没了之前那么想动手的怒意。 媚娘何等聪明当然是能听懂龙浩话语里的意思开口说道:“放心,我们走阴人拿出的东西一定让你们凤凰山寨满意。” 大长老龙铭再也忍不住大喝道:“红魔,你把我们凤凰山寨的圣物当做什么,交易的筹码吗?赶紧交出来,不然我怕你们承受不住我们的怒火。” 媚娘听着大长老龙铭突然的暴声怒喝先是吓了一跳不过转而恢复正常夸张的用纤纤玉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半露而如同羊脂般润滑的酥胸用惊恐的语气说道:“哦,龙铭老爷子这番话真的是吓坏小女子了。不过,蚩尤心是我们夜老大叫取来的,也是夜老大取走要用的,我实在做不了主啊。” 大长老龙铭是个古板的老派人士见媚娘这样的的衣着,忙把目光移向别处口中喊道:“非礼勿视。” 见大长老龙铭这么轻易就被吓走媚娘得意的笑着,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张青阳那边瞟去,只见张青阳面对自己傲人的身姿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丝毫不受影响顿时有些失落。 龙浩盯着媚娘那张俏脸缓缓的开口说道:“你要是做不了主就不要在这浪费我的时间,我找你们老大夜雁乔谈。” 媚娘看龙浩已经没了和自己交谈下去的耐心又是冲黑龙寨寨子里摇了摇手开口说道:“我说宋组长,你应该出来和大家打个招呼了吧,我一个弱女子说话不中用啊。” 龙浩等人一看媚娘往寨子里叫人顿时都把目光移向黑龙寨。 只见黑龙寨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 张青阳抬头看了一眼身体一震,那黑龙寨走出来的正是自己昔日的徒弟,如今的观天局行动组二组组长宋无言。 宋无言身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旁边的女子则是一副苗家女子打扮,两个人缓缓走出黑龙寨停在了媚娘旁边。 宋无言显然看到了张青阳在盯着他,在这个场合下自己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仍然硬着头皮向张青阳行了个礼,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金色的令牌拿在手里走到张青阳面前递过去开口说道:“不辱使命,观天金令在此。” 众人的目光全都被宋无言手中的观天金令所吸引,这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东西。观天金令就代表着最大的官方部门观天局,拿着江湖金令这江湖上哪门哪派哪个人敢不卖个面子,最重要的是江湖金令可以当做一个信物要求观天局必须答应观天金令的持有者一个要求。自观天局成立,观天金令仅仅在江湖上出现过两次,每一次都搅起江湖上的风云惹的血流成河。 张青阳知道这观天金令对于自己徒弟非默紫微星现世身份的重要性,可以说哪怕有一天非默身份败露也可以在观天金令的庇佑下逃过一命。 张青阳看到宋无言恭恭敬敬递过来的观天金令也不客气直接就接了过去,不过他也不愿意和这个徒弟多说些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 倒是宋无言又是开口说道:“师父,你的那位马姓朋友我们已经把他放回去了。”张青阳点点头算是回应。 宋无言见张青阳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也不以为意,转身回到媚娘那边对龙浩开口说道:“龙族长,不知能不能卖我们观天局一个面子,放弃蚩尤心。” 宋无言顿了顿说出了观天局的意思:“我们观天局愿意提供给凤凰山寨的人更多的官方活动范围,保证以后凤凰山寨在江湖上行事方便。” 在场的人都是老江湖焉能听不出宋无言话语里的威胁,观天局是明面上的官方衙门。要是凤凰山寨说出半个不字,恐怕以后在这个江湖上都要寸步难行。 龙浩还没开口,大长老龙铭就已经开了口:“稀罕,真的是稀罕。官和贼走到一起了,不知道宋组长是代表个人的意思还是能代表整个观天局?”大长老语气不善直逼宋无言。 宋无言这些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已经变得极为圆滑,见龙铭语气不善但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我这次来就是奉了观天局唐局长的命令,他让我来劝你们凤凰山寨放弃蚩尤心,舍小为大啊。” 白如丝冷笑两声开口说道:“他们走阴人是什么东西你们观天局还能不知道?” 宋无言避重就轻开口说道:“虽然这两年走阴人名声不怎么样,但是这次黑龙寨里的旱魃嘛,他们走阴人愿意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我们观天局也乐意民间有这样的组织替我们分担压力。” 白如丝冷哼道:“哼哼,官字两个口,上说有理下说也有理。” 这次宋无言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见龙族长那边已经被说动媚娘这时也趁热打铁开了口:“对,我们走阴人又不白拿你们凤凰山寨的东西,只要你龙族长白圣女点头,我们马上把凤凰山寨上代圣女白如玉和金蚕蛊的下落告知并且愿意双手奉上一颗混元丹药,算是弥补你们凤凰山寨一个长老的损失。” 说着媚娘取出一个雕琢精美的玉盒,打开玉盒里面正是一颗混元丹,那药香浓郁的让在场的人都陶醉,媚娘满意的看着众人的表现缓缓合上了玉盒。 龙浩等人闻言皆是一惊,混元丹可是江湖上争先抢夺的东西,因为有了这混元丹可以帮助半圣修为的人增加三成进入术圣境界的把握,要知道木紫衣停在半圣巅峰已经数年可还是没能进入术圣。 到了那个层次,哪怕只能够增加半成进入术圣境界的可能都已足够让那些半圣们趋之若鹜了。 龙浩和白如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思,那肯定是要啊!有了这个混元丹,说不定就能帮助木紫衣进入术圣境界,那时凤凰山寨的实力必定更上一层楼,到时凤凰山寨一门三个术圣足矣称雄整个苗疆的地界。 在观天局的干预下,蚩尤心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凤凰山寨还没有那个胆子和实力敢和观天局硬碰硬,还不如同意媚娘的说法算是让观天局欠凤凰山寨一个人情。 大长老龙铭和三长老龙原八长老龙古也是暗自点头算是默许了这个交易。 龙浩见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只好接过了那玉盒递给白如丝,白如丝接过玉盒贴身收下。 媚娘见龙浩收了玉盒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龙浩见媚娘迟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开口问道:“你说的知道金蚕蛊和上代圣女白如玉的的下落是不是真的?” 媚娘嫣然一笑:“小女子还能骗你们不成,这白如玉和金蚕蛊的下落嘛就在张青阳的好徒弟那里。” 张青阳听到媚娘这样说面色阴冷的开口说道:“你说什么?” 第四十三章 出事了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青阳见媚娘又一次提起自己的徒弟非默,而且居然说非默知道上代圣女白如玉和圣蛊金蚕蛊的下落。 张青阳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非默是断然没有可能接触过江湖,更别说认识江湖上的人,何况那可是鼎鼎有名的上代凤凰山圣女白如玉。 见张青阳质疑,媚娘也不恼只是往张青阳这边靠了靠含情脉脉的开口说道:“你徒弟非默手里有一个香囊,这事你不是不知道吧?” 张青阳听得媚娘这样说心里一颤,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非默手里拿着奇怪的香囊这件事还是被有心人知道了。 忽然张青阳想起了在凤凰山寨的废弃密道里自己曾经问起过非默他手中香囊的来历,非默是怎么说来着。 张青阳这时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非默当初在密道里说过这个香囊是卖包子的那个玉姐送的。 张青阳口中默念道:“玉姐,玉姐?玉姐!白如玉!” 张青阳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脑子中的乱码被理的清清楚楚一片清明。 “玉姐啊玉姐,我说怎么总是觉得你这女人怪怪的。明明感觉到她的气质是那种清新脱俗的淡雅,但看她却终日里浓妆艳抹的和那些上门吃包子喝混沌的粗鄙汉子调情,原来是这样。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白如玉啊白如玉,真的是好手段。”既然理清了头绪,张青阳顿时想明白了很多。 直到这时,张青阳才终于想明白当初戏弄徒弟非默说玉姐家包子是孙二娘包子时,玉姐能泼妇般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且终于想通了在自己暗地里向她施加术士威压时玉姐为何仍然能不为所动,原来她玉姐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卖包子的小贩,而是上代的凤凰山寨圣女白如玉! 要说这白如玉可不是一般人,她不仅仅是当代圣女也就是龙浩妻子白如丝的亲姐姐,同时也是上一代凤凰山寨的传奇圣女。更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是白如玉被称为凤凰山三百年来天赋最为惊艳的蛊女,在她七岁进入凤凰山禁地的时候得到了圣蛊金蚕蛊的认主,那圣蛊金蚕蛊就成了她的本命蛊。 凤凰山寨是传承千年的蛊术大寨,养育的虫蛊种类何止千千万,那只金蚕蛊之所以被称为凤凰山寨的圣蛊,是因为它能被一直传承。 当前一任主人去世,金蚕蛊会回到禁地里直到自己选择下一位惊艳绝伦的蛊女认主,而那个被金蚕蛊认主的蛊女即是下一代凤凰山寨圣女,在这个江湖上更令人称奇的是每经历一个主人金蚕蛊都会增加一转修为。直到金蚕蛊认主白如玉,那只金蚕蛊已经是长了整整八转修为,江湖人称八转金蚕蛊。 得了八转金蚕蛊的白如玉修为一日千里,二十岁时便已经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蛊王。 那时候的凤凰山寨也是因为出了这样一代天骄在江湖上的地位日渐提升,俨然快可以以左道的身份崛起。没想到白如玉碰到了同样也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王刘梦河而心生退隐之心,在和长老会商讨无果后二人逃出凤凰山寨再也没有了消息。 也就是在那时,白如丝接替姐姐白如玉成为新一代的凤凰山寨圣女。虽然白如丝也是潜行修炼踏入术圣的境界。但是她始终没有得到圣蛊金蚕蛊的认可,算不上名正言顺。这也是为什么凤凰山寨一直寻找白如玉和金蚕蛊下落的一个原因。 这样一想张青阳自嘲的笑了笑,她白如玉能被称为蛊王可不是心慈手软的女流之辈,怎么可能在洛阳老街的时候被自己一个威压吓到,亏得自己当初还怕伤到她压低了威压之力呢,现在看来那点威压在人家白如玉眼里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张青阳不由地想到刘老三那一副猥琐和怕老婆的样子,不由地感觉到好笑,看来他刘梦河是真的爱白如玉连那么自毁形象的事都做的出来。 当初自己也是夸赞过刘老三也就是刘梦河的刀法,那剁混沌馅的刀法虽然看似杂乱其实不仅快甚至暗含刀韵,自己当初居然还真的相信了刘梦河说的那句话:“无他,唯手熟尔。”现在看来,白如玉和刘梦河夫妇二人把自己当傻瓜骗,想到这张青阳一遍继续自嘲的笑一遍暗骂这二人做事不地道。 笑着笑着张青阳觉得伤感起来,想想人家刘梦河和白如玉拿得起放得下,一个凤凰山寨的圣女一个鼎鼎有名的刀王就这样说退隐就退隐丝毫不为名声和所谓的规矩羁绊,在洛阳老城里开个小摊卖卖包子和混沌过得多么逍遥自在惹人艳羡。 再想想自己和木紫衣因为规矩而二十年没见一面,现在木紫衣更是修行了太上忘情道,自己和木紫衣这段缘分的未来可是一片迷惘。一念至此,张青阳眼中的光也是暗淡了下去不再看面前痴痴看着自己的媚娘。 媚娘见张青阳的脸色沉了下去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忙向张青阳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徒弟非默牵扯进来,我保证就这一次,你别怪我好不好?”媚娘满脸歉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张青阳开口说道。 张青阳眼见媚娘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自己心里有些不忍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想把我徒弟非默那么早牵扯进来。唉,算了,这个江湖就是这样。一入江湖身不由己,非默他早点明白也好。” 张青阳深知自己徒弟非默的身世神秘,刚刚出生时就惹得观天局派人袭杀。要不是自己早早的为其布置遮天大阵,恐怕在“有心人”的关照下,非默别说在这个江湖上立足哪怕是自己也不能保证能保住非默的性命。 张青阳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暗说道:“乱世中,难得紫微星真的就不应该出世吗?”不过很快张青阳就坚定下来,既然选择了收非默为徒,那自然就要护他一世。这么想着张青阳摸了摸身上的观天金令定了定神心道:“至少有了这观天金令,他以后的路能好走的多。” 见张青阳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媚娘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龙浩和白如丝看着媚娘和张青阳聊得热闹丝毫没有再提白如玉和金蚕蛊的下落,不由地面色阴沉说道:“你们走阴人不会提供个假消息让我们去寻吧?” 媚娘白了龙浩一眼就要开口争辩,刚动了动嘴唇,张青阳就开了口替媚娘解了围。 “不用怀疑媚娘了,她说的是真的,这事我知道,等回了凤凰山寨我再和你们细说。”张青阳心中担忧木紫衣没心思在这里耗下去,他只想赶快结束这里的事回凤凰山寨禁地里看看木紫衣回去没有。 看张青阳居然破天荒的给自己解围,媚娘误以为张青阳对自己有好感喜上眉梢花痴的看着张青阳。张青阳知道媚娘误会,不过也没去解释,毕竟感情这方面的事只会越抹越黑。 白如丝见张青阳居然给媚娘解围心中不悦没好气的说道:“我说弟弟,虽然紫衣修习了太上忘情道,但是你也不能放弃啊。”说着白如丝看着媚娘傲人的身材小声在张青阳耳边说道:“别看她胸前多了几两肉,紫衣我也看过,真材实料不比她的小。” 龙浩这时也不失时宜的把他转了过来调侃张青阳道:“说啥呢?我虚阳老弟不是那种想着左拥右抱的人!”说着,龙浩往张青阳这边偷偷的眨了眨眼。 张青阳满脸黑线的望着白如丝和龙浩二人口中说道:“你俩真的是我的亲哥亲姐,你们脑子里想啥呢,我心里现在只有紫衣。” 听到张青阳这样说,媚娘顿时从刚才的欣喜变得失落起来。 既然张青阳说知道白如玉的下落,龙浩和白如丝心系圣蛊金蚕蛊也不愿意多待,和代表观天局的宋无言道了声别就要离去。 还没等众人离开,寨子里匆匆忙忙跑出来几个黑衣打扮的人在媚娘耳边说些什么,而媚娘的脸色跟着变得越来越差。 媚娘听完来人的密语直接开口叫停了就要离去的众人。 龙浩刚刚回过头就看到一向眼含笑意的媚娘面容冷峻,只听她沉声说出三个字“出事了。” 第四十四章 格杀勿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龙浩带着人正准备离去,这时候媚娘听得来人的密语面色低沉的叫住他们说了句:“出事了。” 龙浩等人听到媚娘这么严肃的一声出事了,顿时众人都是咯噔一下整个心脏被悬了起来在半空晃荡。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龙浩在一瞬间脑海里想了很多事情·,难道是蚩尤心被毁了?还是走阴人袭击凤凰山寨了? 张青阳这时候也是心里一慌后脑勺直冒凉气,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得一直消失不见的木紫衣莫非出什么事了。张青阳心里着急还没到上前去细问媚娘就见一道白影迅速的冲向媚娘,定睛一看那白影正是有些癫狂了的白如丝。 只见白如丝两眼赤红,身形如鬼魅般一下越过龙浩等人出现在媚娘身边。 媚娘没想到白如丝会突然暴起动手,更没有想到白如丝实力竟如此强悍,也倒不是说身为走阴人十魔的媚娘太弱,而是白如丝太强再加上媚娘没有做任何准备就被白如丝一击得手。 白如丝上前掐住媚娘的喉咙口中冷冷的说道:“是不是非默和龙子烟出事了?今天你不说清楚出了什么事,我让你这副皮囊当做我蛊房的肥料。” 媚娘倒是处变不惊想了想缓缓开口道:“白圣女猜的没错,确实是张青阳徒弟非默和你们的女儿龙子烟出事了。” 白如丝一听自己猜测成真心里慌乱,手上就没了分寸,稍一用力媚娘顿时呼吸不畅。 张青阳上前轻轻地拍了拍白如丝的背开口说道:“先别急,听听她怎么说。” 说着,张青阳把白如丝的手拉了回来。 媚娘见白如丝松了手往后退了几步才使劲喘气,感激的看着张青阳。 龙浩这时候早已经是愤怒到了极致冷笑两声开口说道:“我不管你走阴人在这黑龙寨里有多少人,如果我女儿龙子烟伤了一根毫毛,我让你们整个走阴人所有的人都走不出这凤凰山。” 张青阳也是冷眼看着媚娘,那眼神里全是冷漠与杀意。 媚娘刚刚从白如丝的手里逃脱,缓过劲来抬头就望见张青阳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寒身子往后就退了几步。 一个手在后面扶住了媚娘,回头一看正是一脸担忧的木青衣。 “媚娘,你没事吧?”木青衣担忧的开口问道。 媚娘强撑着挤出一丝苦笑开口回道:“放心,青衣妹妹,我没事。” 说完,媚娘把头转向白如丝那边道歉道:“多谢白圣女手下留情,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不过你们放心非默和龙子烟应该是没事的。” 沉默了一会儿,媚娘才鼓起勇气直视张青阳冷漠的眼神怯怯的开口说道:“非默和龙子烟突破我们的守卫进入了黑龙寨的封印之地,那里封印的正是旱魃。” 白如丝只觉得天昏地暗两眼发黑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就要往后倒去。龙浩和张青阳一把扶住她,白如丝早就已经没了之前暴起动手的凶悍,现在的白如丝在听闻龙子烟进入旱魃的封印之地急火攻心气势大减虚弱的躺在龙浩的怀里。 龙浩看着泪流满面的白如丝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女儿龙子烟,堂堂的凤凰山寨龙族长这时已经没了任何主意。 这样的突变让凤凰山寨的长老一个个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我说咱老哥几个赶紧杀进去救出子烟那孩子吧,子烟那孩子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八长老龙古首先开口说道。“那里面可是旱魃,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激怒了它的凶性让他跑出来祸害一方,那是要赤地千里血流成河的,咱们凤凰山寨那个时候就是千古罪人啊。”有长老显然考虑的更多。 众长老讨论半天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在那长吁短叹。 媚娘这时候看着焦急的张青阳等人又是开了口:“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糕,黑龙寨的旱魃还在封印之地沉睡,里面有我们夜老大看着你们不用担心走阴人和黑龙寨的人伤害到孩子。再说”媚娘用眼睛偷瞄了张青阳一眼才缓缓开口说道。 “再说,非默和龙子烟那两个孩子身边还有人跟着呢。”媚娘想了想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是谁?白云寒?她不像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啊?”张青阳赶忙开口问道,他听闻非默和龙子烟进了黑龙寨第一个想法是两个孩子绕过白云寒偷跑出来,误打误撞才进去了旱魃的封印之地,没想到居然是有人带着他们进去的。张青阳正在思考那人是不是白云寒,媚娘就说出了了他一个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的人出来。 只见媚娘缓缓的从口中说出来一个人:“带非默和龙子烟进去的是,是木紫衣。” 张青阳震惊的看着媚娘,媚娘冲他点了点头。 张青阳、龙浩和白如丝三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带非默和龙子烟进入旱魃封印地的那个人居然是一直消失不见的木紫衣。 张青阳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是紫衣呢?她不会带着两个孩子冒险啊?” 龙浩这时已经没了理智开口说道:“你不要忘了她现在修习的可是太上忘情道,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张青阳听到龙浩的话身子一震之后就想到了这件事,是啊,木紫衣修习了这么多年的太上忘情道,现在根本就不能按以前的思维去看她。至于她是否真的能做到不顾两个孩子的安危,张青阳自己也拿不准。 见张青阳不说话龙浩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太伤人,想出言安慰张青阳但是自己也是心乱如麻终究没有说出口。 龙浩见一旁的媚娘终于是找到了发泄点大声怒喝道:“赶紧带我们去旱魃的封印地,我要找回他们。” 媚娘看了看发怒的龙浩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歉意的开口说道:“不行,我们夜老大嘱咐过我这件事非常重要不能出丝毫差错,不能让任何人靠近,我不能带你们去。” 龙浩又把头转向木青衣开口说道:“木青衣,你的意思呢?” 木青衣也是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 龙浩怒极反笑说道:“好啊,好啊,既然你们不带我们去,那我们就自己杀进去。” 说着,龙浩对身后的凤凰山寨长老们大声说道:“列阵,放蛊,随我杀进去屠了这黑龙寨。” 听到龙浩发令,他身后的长老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要放出身上的蛊虫。 一旁一直沉默宋无言见状阻拦龙浩开口说道:“黑龙寨旱魃这件事非同小可,观天局一直在密切注视这里,你们凤凰山寨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小心天降横祸啊。” 龙浩冷笑两声开口说道:“呵呵,拿观天局压我,你当我们凤凰山寨真的是泥捏的吗?”说着,龙浩等凤凰山寨的人已经拔出了贴身的苗刀来,眼看就要动手。 宋无言这时只能坏人做到底开口威胁道:“就算你们是铁打的凤凰山,能扛得住大炮吗?” 闻言龙浩摆摆手示意先停手,龙浩面容阴冷的开口问道:“宋无言,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宋无言这时也不再隐瞒开口说道:“观天局怕你们凤凰山寨不合作,已经命令当地守军全副武装围住了凤凰山。”沉默片刻宋无言又是说道:“唐先生知道你们凤凰山寨是硬茬,特意从云南王龙云那里借了一个团,此时已经架好了炮台随时准备炮击凤凰山寨。唐先生还下了天字号命令,命令上说” 宋无言看着龙浩和张青阳迟迟没敢开口。 龙浩脸色愈发地阴沉开口说道:“唐傲天什么意思?” 宋无言不再隐瞒开口说道:“天字号命令就在这里,你们自己看吧。”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公文袋。 龙浩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如遭雷击,只见那信纸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 “格杀勿论。” 第四十五章 圣人诚不欺我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格杀勿论?”龙浩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张信纸,可是众人看的分明龙浩手里的信纸上面盖着的是实打实的观天局印章,那东西做不得假也没人敢做假。 龙浩拿着那张信纸一时进退两难,站在那里迟迟想不到解决之法。 张青阳这时往宋无言那边走去,看着这个眼前昔日是自己徒弟的人,现在却觉得是那么陌生。 想了想张青阳还是开了口:“我不是凤凰山寨的人,既然旱魃封印之地里有我的徒弟,我就必须要去,你不会拦我吧?”张青阳这句话一说出口,龙浩和白如丝就已经明白了张青阳的意思。 虽然张青阳表明说自己不是凤凰山寨的人,龙浩和白如丝心中也是明白这是张青阳怕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会连累黑龙寨。那么天字号上的命令对他就没了那么大的约束,而且就算是他一意孤行强行进入黑龙寨的旱魃封印地也不会授人话柄,给观天局动手武装炮轰凤凰山寨的借口。 宋无言看着张青阳那张看似平静的面孔,其实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师父。现在张青阳的平静也许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那看似在询问自己不过是在通知自己,张青阳话语里真正的意思是:“无论你阻不阻拦我,这黑龙寨的旱魃封印地我都进定了。而且我已经表明了自己不是凤凰山寨的人,不要拿这点威胁我。” 宋无言无奈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既然师父担心小师弟,无言自然不敢阻拦。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进去,否则唐局长那里我不好交代,希望师父能理解我。” 张青阳点点头同意了宋无言的话:“没问题,我就一个人进去,不会耽误你的大好前程。”张青阳故意把大好前程几个字咬的很重,宋无言自然听出了师父张青阳的嘲讽尴尬的笑笑退到一旁给张青阳让路。 张青阳见宋无言让开路没直接就进黑龙寨去,只是回头看着龙浩说道:“你先带如丝姐回去,我一定帮你把女儿带回来。” 龙浩见张青阳保证感激的望着张青阳开口说道:“那我就把子烟的安危交托给你了,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两个孩子啊。”说完,龙浩也不磨叽带着白如丝和众长老就转身离去。 张青阳看着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才回过头,从宋无言的身边走过直直的往黑龙寨走了进去。 “等等我,我带你去封印旱魃的地方。”媚娘看着张青阳走进黑龙寨忙跟了进去。 宋无言看了看一旁的木青衣笑了笑说道:“一起进去看看吧。” 说着,宋无言带着那个苗女就走进黑龙寨,木青衣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话说非默和龙子烟也确实在这黑龙寨里,而且误打误撞的闯进了旱魃的封印之地。 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要从龙浩带着众长老下山开始说起,龙浩下山的时候,龙子烟想要跟着一起去黑龙寨,非默也想跟着师父张青阳不愿留在这个对他还有些陌生的地方。 “我就要跟你们去嘛!”龙子烟看着白如丝和龙浩喝完壮行酒闹着要跟着去。 “你以为我们是下山逛街吗?我们是去杀人。”龙浩杀气腾腾的开口阻止龙子烟。 “子烟乖,和非默哥哥云寒姐姐一起待在山寨里,我们很快就回来。”白如丝也是安慰龙子烟道。 “不要嘛,我就要跟着你们去嘛。”见撒娇没有,龙子烟耍起无赖来。 龙浩这时候已经被麻烦事搞的心烦,早就没了耐心大声道:“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云寒还不把她拉下去,等我回来再教训她。”说完,龙浩不再理她和龙子烟就走了出去。 张青阳看着一脸期待的非默也是开了口:“你们去容易让我们分心,非默你也留下来。”说完,张青阳和吴老勺也走了出去,走的时候吴老勺还冲龙子烟和非默做了个鬼脸。 龙子烟正想追上去,白云寒拉住她面色为难的冲她摇了摇头。 见白云寒这副为难甚至带着请求的面容,龙子烟也不好意思再追上去。 不过,龙子烟终究不是一个老老实实听话的人,趁着白云寒出去办事的功夫就找机会和非默说话:“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黑龙寨见见世面?” 非默看着故作神秘的龙子烟没好气的说道:“黑龙寨?咱不是去过吗,哪有什么好看的。” 龙子烟闻言气的白了非默一眼开口说道:“你懂什么,黑龙寨肯定是没什么好看的。可是你师父和我爹娘去黑龙寨肯定会动手的,你就不想看看你师父的手段?” 看着非默有些动心,龙子烟趁热打铁道:“我可和你说,我娘的本命蛊白雪可好看了,你就不想看看?” 非默虽然心痒痒的像猫抓的一样但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师父说了不许我去,再说了咱们去了会给他们添乱啊。” 龙子烟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非默一眼计上心头,只见龙子烟故意把头扭向别处不看非默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看你非默啊,就是个胆小鬼,怕去了黑龙寨有危险才不敢去。”顿了顿龙子烟继续开口说道:“你想想看,咱们去黑龙寨就远远的看一眼能有什么危险。” 非默见龙子烟小瞧自己忙争辩道:“谁怕了?小爷才不怕,不就是黑龙寨嘛,去就去!” 见激将法生效,龙子烟也不犹豫带着非默就偷偷的溜出去凤凰山寨。要说没有龙子烟这个凤凰山寨土著,非默想溜出凤凰山寨都难。 怕非默反应过来是激将法,龙子烟一路上没敢在山路停留一直往黑龙寨的方向走去。非默跟着龙子烟在山路上走着,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停下来仔细想,就那么一直跟着龙子烟那么走着。 终于,龙子烟看到了远处的黑龙寨也隐隐约约看到了山寨前的龙浩等人。 龙子烟忙摆摆手让非默慢下来,二人慢慢摸到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隐藏起来往黑龙寨前那边偷偷瞄着。 就那么一直盯着他们,看他们这么久都没动手,龙子烟有些失望。 龙子烟不经意往黑龙寨里面看了看又有了一个·点子,她兴冲冲的对一旁的非默说道:“非默,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龙寨前,咱们现在偷偷进黑龙寨里面一定没人注意到咱们。”想了想龙子烟又是激动的开口说道:“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把蚩尤心拿回来。” 非默听龙子烟这么说先是吓了一跳很快就摇摇头拒绝道:“你想什么呢?还进黑龙寨里面?就咱们这次偷偷出来这事,师父都不知道会怎么惩罚我。”非默想着常抄写的道德经开始后悔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龙子烟跑出来。 龙子烟见非默拒绝也不气恼悠悠的说道:“你要是不跟我一起进黑龙寨,我现在就跑出去和我爹说是你骗我出来的,你知道后果的吧?” 非默看着笑得人畜无害的龙子烟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小妖女,不带你这样恶人先告状的。” 龙子烟也不气笑嘻嘻的看着非默说道:“你赶紧痛快的说同不同意。” 见非默还在犹豫,龙子烟作势就要往黑龙寨那边大喊。 非默上前一把捂住龙子烟的嘴巴口中急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我去还不成吗!” 龙子烟见非默妥协指着黑龙寨东北方一个缺口说道:“我已经看过了,那边没人,咱从那边进去。” 非默跟在龙子烟的身后嘴里念叨着:“孔子老人家诚不欺我,世上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龙子烟回头掐了非默一把:“你可不要在人背后说人坏话!”非默吃痛龇牙咧嘴的闭嘴不敢说话。 二人就那么偷偷的进了黑龙寨,进去偷偷的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能藏蚩尤心的地方。非默又是打了退堂鼓:“我说子烟,不行咱就回去吧,我师父会骂我的。”龙子烟看着非默没好气的说道:“不行,再找找看。” 突然龙子烟仿佛想到了什么带着非默来到了黑龙寨中央之前见过的圆台那里,那天夜里没怎么看清楚,现在白天一看顿时觉得这圆台不同寻常。那圆台足有两间房子那么大,似乎是白玉铸成,但是那白玉中渗着鲜红的血丝,靠近圆台只觉得阴冷,整个圆台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两个人围着转了很久没发现特别的地方,这次连龙子烟也有些丧气了。 就在两个人还在围着圆台找破绽的时候,一队身穿黑衣的人往这边快步走来。 龙子烟和非默两个人直冒冷汗,要知道这可是黑龙寨的中央,而这里只有一个大圆台无处可躲,但要是想避开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龙子烟紧张之下把小白唤了出来,小白绕到龙子烟的肩膀上警惕的看着那群黑衣人,龙子烟是想搏一把。非默一把拉过龙子烟捂住她的嘴,慢慢绕到了圆台另一边也就是那群黑衣人背面的位置。 好巧不巧,龙子烟的脚在慌乱中踢到了碎石子,声音不大但显然传到了那群黑衣人耳朵里。 “是谁在那里?”黑衣人一个领头的出了声,见没有人回答。黑衣人朝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拔出刀就往非默这边走了过去。 那人一眼就看到了非默和龙子烟,但也就是一瞬间小白扑了上去一口咬在那人拿刀的手上,那人一声没吭就躺在地上断了气。 见同伴出事,那群黑衣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那领头的认出了龙子烟也一眼看到了已经回到龙子烟肩膀上的小白,只见他猥琐的笑道:“运气了,早就听说他龙浩的女儿手里有一条昆仑龙蟒异种的本命蛊,现在既然碰到了那它就归我了。” 马安刚招呼手下人动手,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瞬间击退了马安的手下,来人只是轻轻一挥手所有的人都躺在的地上包括刚刚还兴冲冲的马安。 马安忍住身上的痛看了来人一眼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马安认识,一身紫衣的女人可不正是凤凰山的木紫衣。 第四十六章 别有洞天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木紫衣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地上一群躺着躺的黑衣人开口说道:“滚吧。” 马安马上爬起来连句狠话都没有放带着那群手下狼狈不堪的爬起来,接着没敢多待连滚带爬的跑远,很快圆台边就只有木紫衣、非默和龙子烟。 非默对木紫衣不怎么熟悉,只隐约的知道眼前这个穿紫衣长裙的女人和自己的师父张青阳关系不一般。偷偷打量着一旁冷若冰霜的木紫衣,觉得她身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情不自禁的对她有一种信任。 龙子烟当然认得出自己的这位紫衣姑姑,看木紫衣放跑了马安那群黑衣人顿时面露不满。龙子烟不解的开口问道:“紫衣姑姑,你为什么让他们走,为什么不杀光那群坏人?” 木紫衣只是平静的开口说道:“他们也是人,况且他们罪不至死,小惩大诫就好了。”说着,木紫衣颇有深意的看了龙子烟一眼才开口说道:“子烟,你戾气太重了,对以后的修行不好,咱们这样的术修者应该以德报怨,要多宽恕别人。”木紫衣一本正经的教育起龙子烟来。 龙子烟不悦的望着面前的这个有些陌生的木紫衣开口说道:“我娘说过,在这个江湖上,你的敌人并不会感激你的怜悯,更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我爹也告诉我何以报怨,唯以直报怨。”龙子烟毫不畏惧的直视着木紫衣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 非默心中也一百个不赞同木紫衣,张青阳不止一次的告诉过自己,要想在江湖上站的稳,只有自己足够的心狠。 虽然非默也不赞同龙子烟动不动就要血染双手的狠辣,但是对木紫衣放走马安他们这样的的做法实在不能理解。要知道他们三个目前可是身在贼窝里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就这样放走了马安他们,非默不用想就知道马安一定是跑去报信去了。 黑龙寨说小不大也不大,如果马安带上强援回来很快就会找到他们三个,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想藏起来躲避他们无异于痴人说梦。 非默不敢耽误时间拉着龙子烟就要离开:“咱得赶紧走,马上就会有人过来。” 龙子烟不傻当然知道非默的意思,她也不愿意再和木紫衣争辩什么,戾气重点就重点呗,能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上生存戾气重点算些什么。 还没等非默和龙子烟离开,马安那伙人已经急匆匆的走了回来。 显然马安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就是他找来的帮手。 非默慌忙瞥了一眼,马安身后的两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个穿着蓝布马褂头戴瓜皮帽的老者一个是身高不足四尺的小娃儿,那小娃儿穿着一身孙悟空的行头脸上还带着一个猴子面具,非默却没有绝得一丝滑稽只觉得是十分诡异。 那蓝衣老者一张脸像是多年的松树结满了一层蜘蛛网那般,和那孩子像是爷孙二人。仔细看去那老者气息平稳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就是高手。 只听那马安讨好的向那二人开口说道:“张五爷,孙六爷,凤凰山寨龙浩的女儿就在那里,对了还有凤凰山寨的木紫衣和一个孩子,那木紫衣听说可是要突破术圣境界的人,你俩一定要小心。”马安想着木紫衣一个挥手就让自己一群人倒在地上没有还手之力,缩了缩脑袋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带着猴子面具的人开了口没有孩子般那么清脆而是公鸡嗓子般渗人:“你是怕我们两个人还对付不了她区区一个木紫衣?”那带着猴子面具的人不悦的说道。 马安吓的一个哆嗦忙解释道:“瞧孙爷你这话说的,就是十个木紫衣也斗不过你孙爷啊。”这带着猴子面具的原来就是马安口中的孙爷,马安是自然不敢得罪这二位忙开口替自己解释顺便拍了他们二人的马屁。 要说千穿万穿还是马屁不穿,那马安口中的孙爷见马安这么识相会来事,嘿嘿的怪笑两声倒是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 “我说孙猴儿,咱们赶紧办正事,万一误了夜老大的事你可要想想你孙猴儿就是真的有那副铜皮铁骨,夜老大的手段也能让你掉一层皮。”那蓝衣老者倒是有分寸提醒着那孙猴儿,那蓝衣老者的声音就像行将就木一口气喘不过来就要过去一般,非默听着是那么的渗人和别扭。 “我说张木棍,这里又没人,你不要巴结的太明显好不好?夜老大多给你块糖是吧?”那孙猴儿嘴上丝毫不饶人嘲讽那蓝衣老者张木棍,不过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马安。 马安顿时吓得直冒冷汗开口说道:“你们说什么,我可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啊。” 见马安这么懂得察言观色,孙猴儿不由地点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不过,想到夜老大那让人谈之色变的手段,孙猴儿也不敢怠慢,万一真的误了事,自己说不定还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三个人往圆台这里的脚步又快了不少。 非默和龙子烟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里的焦急与无可奈何,就在马安他们三个人快要看到非默他们的时候,木紫衣动了。 只见她快速的在圆台上按了几下,圆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勉强能进入一个人的小洞。 非默和龙子烟诧异的看着那个洞然后抬头望了一眼木紫衣,木紫衣来不及解释催促二人开口说道:“还看什么呢,赶紧进去。” 二人没有办法赶紧一前一后的钻了进去,木紫衣随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木紫衣刚刚钻进去那洞口的门就落了下来把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非默、龙子烟和木紫衣刚刚进到圆台里面,马安带着孙猴儿张木棍二人就来到了圆台这里。 三人分头绕了圆台一圈,再站到圆台上都没有看到龙子烟三人的踪迹。 孙猴儿先是怒道:“我说好你个马安你是不是在捉弄你孙爷,这里哪有什么人。” 马安也是急的围着圆台上转了一圈开口说道:“明明刚才就在这里啊,怎么会没了呢?”说着,马安指着身上还没有拍打干净的灰土冲那孙猴儿开口说道:“不信你看啊孙爷,我这被那木紫衣打倒在地上沾的土灰还没拍干净呢。” “行了,被一个娘们儿打倒还拿出来说说,也不嫌丢人。”那张木棍笑骂道。 张木棍看着周围确实有打斗的痕迹已经信了马安对那孙猴儿说道:“我看是那木紫衣带着人藏了起来,不过肯定还没有走出黑龙寨。夜老大既然派咱们守着这黑龙寨,咱俩还是再找找。” 孙猴儿也知道这次的行动夜老大足足派出走阴人十魔中的五魔,甚至夜老大自己亲临这黑龙寨,他知道这次的行动至关重要,至少不能让行动在他和张木棍这里出现差错。 想到这里,孙猴对那张木棍开口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咱们从这里分两路,我往南,你往北。” 张木棍点点头赞同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发现人赶紧打信号,木紫衣那娘们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孙猴儿这次也不争辩点了点头,二人立刻兵分两路,一个向南一个向北搜查着木紫衣三人的踪迹。 马安看着雷厉风行的二人,只好叫齐自己的人帮忙。 很快他们把黑龙寨翻了个遍然后在圆台上汇合,孙猴儿没有耐性首先开口问道:“我这边没找到,你们呢?” 张木棍和马安先后摇了摇头。 马安问道:“他们是不是跑出黑龙寨了?” 张木棍摇了摇头:“得到消息,整个黑龙寨就已经戒严了,就算他们能跑出去但肯定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孙猴儿想了想把张木棍叫到一旁开口说道:“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下去了?”说着,孙猴儿的眼睛往那圆台下面瞄去。 张木棍也是心中一个咯噔:“有这个可能。” 孙猴儿急道:“那可怎么办?出了事咱哥俩儿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张木棍这时也是正心烦突然想到一个人开口说道:“媚娘脑子好使,咱们赶紧让她拿个主意。” 两人一合计这事就得媚娘来办,赶紧派马安去把这件事告知此时还在寨前的红魔媚娘。 再说那进了圆台下面的非默三人,从那洞里进入圆台下面后,就发现圆台下面居然别有洞天。 习惯了洞里阴暗潮湿的发霉味道之后,抬起头进入眼里的就是一条长长的石头砌成的石阶一层一层的往下面铺就,每搁十个台阶墙上就挂着一个火把,倒是勉强看的清路,不过石阶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非默没想到这个圆台下面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却是着实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躲开了黑龙寨和走阴人的抓捕。非默看着仍然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木紫衣,张了几次嘴还是没说出话来,龙子烟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龙子烟气鼓鼓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不知道通向何处的地下石阶怒道:“木紫衣,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第四十七章 地下血池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面对龙子烟这个小辈无礼甚至可以说是无情的指责,木紫衣还是那副无所谓的神情淡淡的说道:“我这是在救你们,那两个人是走阴人十魔里的尸魔和猴魔,我一个人不能同时对付他们两个。在他们两个人的夹击下,我都可能被他们抓住,更别提护住你们两个。”说完,木紫衣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圆台下的神秘密室开口说道:“这里虽然看起来阴森可怖,但却是咱们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藏身之地。” 龙子烟气呼呼的看着木紫衣,她眼前的这个木紫衣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龙子烟清楚自己和她再争辩都是徒劳的,因为她已经看出来眼前的这个木紫衣似乎缺少了某些东西。但是她又说不上来究竟是木紫衣缺少些什么,只能把头扭到一旁不理木紫衣。 非默上前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安慰道:“我倒是觉得木紫衣,额”,非默停顿了一下思考后才又开口道:“我倒是觉得木紫衣姑姑说的不错,这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地。”非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木紫衣,是叫小姨还是叫师娘,想了想还是和龙子烟一样称呼木紫衣为姑姑。 看着非默帮木紫衣说话,龙子烟脸色愈发难看。非默赶忙解释道:“子烟,你看毕竟咱到现在还没被抓到不是吗?” 这句话彻底让龙子烟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你到底是哪边的啊,我看你就是个墙头草!”龙子烟说完手里也不闲着悄悄的掐了一下非默的胳膊,痛的非默直咧嘴叫出声来。 木紫衣听到非默惨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非默忍住痛强颜欢笑道:“没事,好像有一只虫子咬了我的胳膊。”他自然是没有把龙子烟掐他的事情说出来,随口扯了个谎话。 没料想木紫衣居然真的当真了,只见她往非默这边移了两步伸出手开口说道:“把你胳膊举起来让我看看,这里是黑龙寨的密室,指不定就藏着蛊虫,我给你看看也放心些。” 非默往后退了退避开木紫衣说道:“不是蛊虫,就是普通的蜈蚣咬了我一口,不碍事的紫衣姑姑。”非默顿感头疼,人果然轻易不能撒谎,一个谎言说出来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圆,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谎言终究有一天会败露。 不过听到非默口中说的是被蜈蚣咬到了,龙子烟自然而然想起了之前在火车上自己对他用蜈蚣蛊的事。其实非默只是满口胡诌的,但是龙子烟以为非默是借机调侃自己,又是作势要捏他的胳膊,这次非默倒是学乖了身子一晃就躲开了龙子烟。龙子烟一击没有得手,气的狠狠地看了非默一眼。 木紫衣见非默一再坚持也只好尊重他的选择,想了想还是从系在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一个解毒的丹药递给非默开口说道:“你把这个百花丹吃下去,可以帮你你解了身体中那蜈蚣的毒。” 非默谢过木紫衣就把木紫衣手上的百花丹接了过去,看着木紫衣一直注视着他,非默只好狠狠心硬着头皮把那百花丹放入嘴里吞入肚中。 吃下百花丹非默才觉得这百花丹的神异,满嘴都是百花的香味,腹中也有了丝丝温热传来。 这时候非默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紫衣姑姑,你是怎么知道黑龙寨圆台下面有这密室的?”龙子烟这时也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要知道她和非默可是围绕着这圆台转了很久却一无所获,而木紫衣却是轻车熟路的打开圆台上的机关带着他们躲了进来。 虽然龙子烟和非默不是怀疑木紫衣和黑龙寨有什么瓜葛,但是对于木紫衣那么准确无误的打开圆台上的机关这件事还是很好奇。 见龙子烟和非默提及到这个问题为了避免误会还是解释道:“昨天夜里苦长老把我关在禁地密室修行,虽然密室门紧关,但我修习的秘法对周围的波动异常敏感,蚩尤心被盗我就感受到了机关被触发的动静,虽然就在瞬间机关被拨回原位,但我还是决定走出密室去查看。” 停顿了片刻,木紫衣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刚走出密室就发现拿走蚩尤心的不是别人而正是苦长老,我隐藏了气息躲在暗处看到苦婆婆把蚩尤心交给了一个影子。” “一个影子?”非默和龙子烟同时震惊的喊出声来。 木紫衣看着两个眼睛瞪的极大又张大嘴巴被震惊到的两个小人开口解释道:“对,确实是一个影子。”顿了顿木紫衣缓缓说道:“那个影子可能是走阴人十魔里的影魔墨飞,那人擅长影子秘法,最是来去无踪。” 非默和龙子烟这才知道怪不得凤凰山寨禁地里的蚩尤心在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被人取走,原来其中的奥秘就是盗走蚩尤心的人,恰好也同时是镇守凤凰山寨禁地的那个脸上满是疤痕的苦婆婆! 龙子烟突然意识到什么:“那咱凤凰山寨的二长老也是?”龙子烟没敢把后面猜测的话说出口。 不过木紫衣显然是听出了龙子烟话里的意思,木紫衣看着年纪还尚小的龙子烟和非默不知道是不是该把二长老吴德的死其中的隐情说出来,毕竟这件事里面充满了江湖上的龌龊。 最终木紫衣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是江湖上成名已久阵王张青阳的徒弟,一个是凤凰山寨族长和圣女唯一的女儿早晚是要成为凤凰山寨主人的,早点接触这个冰冷的江湖也可以让他们多一份经历。 木紫衣打定主意也不犹豫就开了口:“我看到苦长老盗走蚩尤心之前就已经用下药的酒灌倒了二长老,我以为她会就此罢休,没想到她会突然下狠手杀了二长老,我想出去阻止但已经晚了。” 木紫衣有些自责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没想到我就是小心动了一下,那影子就感受到了我。我见已经暴露索性走了出去,苦长老见事情败露就要和影子联手杀我,不过那影子好像有什么顾虑没有动手,我趁机从你们上山的密道逃了出去。” 非默和龙子烟见木紫衣说的轻松但是二人也能感受到那份惊心动魄的逃离。 木紫衣没有停顿一口气把话讲完:我从黑龙寨出来就察觉到黑龙寨有些不对,大半夜的黑龙寨中央却被人群用火把照的通明,我没敢靠近就远远的看着。 一个浑身罩着白色长袍的神秘人在圆台边站着,黑龙寨的寨主麻齐子和他说着些什么,离的太远我没有听清,只见那白袍神秘人点了点头。麻齐子就招呼着手下动手在圆台上做些什么,我才抬起头,就觉得自己似乎被人察觉到了,我看了一下四周忽然就觉得是那白袍神秘人发现了我。 说到这里木紫衣露出疑惑的表情缓缓说道:“不过那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我也不能肯定。不过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我就继续看那些人会做什么,只见那圆台出现了一个洞口,也就是咱们下来的那个洞口。他们那边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正是苦长老,而另一个人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想了想,木紫衣觉得这样表达不怎么准确又换了个说法开口说道:“与其说是我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倒不如说那人根本就没有五官。” 非默和龙子烟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没有五官那还是人吗? 木紫衣继续讲道:那人把手里偷来的蚩尤心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那白袍神秘人就退到一旁,我看着苦长老跪在地上说着些什么,白袍神秘人只是摆摆手接着旁边的几个人就把苦长老封了修为带了下去。 那白袍神秘人有意无意的往我这里看了一眼,我以为自己真的被发现了,结果我还没动那神秘人就带着蚩尤心就走进圆台的洞里面去了,所有的人很快拿着火把跟着走了进去。很快那圆台边就没了人,连那个洞都已经恢复了圆台的样子。我看着没人就走到圆台这里查看才发现这里的机关,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木紫衣讲完就没再说话,非默和龙子烟也沉默着没说话。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龙子烟才开口打破了沉默:“既然蚩尤心在下面,黑龙寨也不能回去了,咱们不如下去看看?” 非默想着上面那奇奇怪怪的张木棍和孙猴儿只能赞同龙子烟的提议。 木紫衣见两个孩子拿定主意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小心的走在自己后面。 三人就那样一步步的沿着石阶走了下去,没想到随着三人越往下走,那下面居然面积越大。三人打量着墙壁,显然都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只是不知道黑龙寨在这圆台下面造出这么大个密室干什么。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石阶终于是没了,非三人打量着这个约莫有七八个房子那么大的地方。 一踏上地面,三人就闻到很重的血腥味儿不由地都皱起眉头。三人这才注意到除了自己站着的位置是一条狭窄的石道外,这下面七八个房子那么大的地方居然是建了一个蓄水池。 三人往池子里看了一眼顿时都变了脸色,只见这池子入眼的皆是一片片的鲜红。 这哪是什么蓄水池啊,这分明是一个装着人血的血池啊! 第四十八章 野羊道人 感谢野羊提供一个反派人物!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看着面前已经有些干涸但是仍然有着不少人血的血池,血腥味一次次扑面而来。龙子烟再也忍不住,身体扭向一旁吐了出来。 非默虽然也没有见过这场面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孩心理承受能力强的多,再加上刚刚吃过百花丹口中尚有丹药的花香味勉强能抵挡的住这血池的腥臭。 看着一旁吐的昏天黑地的龙子烟,非默细心的上前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想让龙子烟尽可能的舒服一点。 龙子烟吐过之后脸色苍白,拉着非默的胳膊倔强的站起身子。 木紫衣除了皱眉倒是没有其他动作,看着龙子烟脸色苍白也没有怪罪她之前的无礼反而好心的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一粒丹药递了过去。 龙子烟看着木紫衣伸过来的手有些不好意思接过去,正为难的时候,非默从木紫衣手里接了过去对龙子烟说:“还不快点谢谢紫衣姑姑。” 龙子烟从非默手里拿到那枚丹药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头小声的向木紫衣道了声谢:“谢谢你,紫衣姑姑。” 跟木紫衣道了谢,龙子烟才觉得和木紫衣的隔阂少了很多。 非默认出木紫衣递给龙子烟的丹药是之前自己吃下肚子里的百花丹连忙催促龙子烟赶紧把百花丹吃了:“子烟,赶紧吃了,这百花丹吃完嘴巴里可香了能抵挡这血池里人血的腥臭味儿。”说着,非默小心的呼吸着,还是有那种微弱的腥臭味儿传来,非默忍住恶心劝着龙子烟。 龙子烟正准备把那百花丹吃下去,木紫衣这时候开口说道:“其实百花丹不用吃进去,只需要含入口中就能抵挡住这血池的腥臭。” 非默吃惊的看着木紫衣开口说道:“你说这百花丹不是用来吃的?是含在口中的?” 木紫衣嫣然一笑像仙子一样看着非默开口说道:“你和子烟不同,她是受不了这血池的腥臭,而你不是被蜈蚣咬到了嘛?” 木紫衣难得玩味儿的盯着非默的眼睛开口说道,把蜈蚣两个字咬的极重显然是意有所指。 非默忙把目光移向别处,不好意思和木紫衣对视。倒是龙子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非默那副样子,小声说道:“看你这怂样,真是胆小鬼!” 还好木紫衣没一直捉弄非默,看着非默窘迫的狼狈样木紫衣继续开口说道:“因为他是被蜈蚣咬到了,所以我给他的百花丹是需要吃下去的,丹药在肚子里化的快,很快就清了蜈蚣的毒。”木紫衣也没有直接点破帮着非默把谎话园了过去,倒是挺照顾非默的面子。 非默眼巴巴的看着木紫衣却没好意思开口再求一颗百花丹,木紫衣看着非默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摇了摇头笑着从腰间的布袋里又拿出一颗百花丹递给非默说道:“就这一颗了,含在嘴里别吞进去了。”木紫衣叮嘱着非默。 非默听木紫衣说只剩下这一颗百花丹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样,不去接木紫衣手里递过来的那颗百花丹开口说道:“没事,紫衣姑姑,我已经吃过了不怕这血池的腥臭,这最后的一颗百花丹你自己留着用吧。” 木紫衣看着非默居然拒绝了自己颇为惊讶,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她打量着面前这个只到自己腰际的孩子,看着有些其貌不扬,但是木紫衣已经看出来非默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气度,未来说不定就大有可为。 就拿非默与龙子烟比较,非默看似处处听龙子烟的,但那其实都是非默故意让着她。之前在黑龙寨被人围着,龙子烟尚有昆仑龙蟒的异种保护就已经自乱阵脚,而非默倒是处变不惊,在之后走阴人二魔找上门来,非默更是临危不乱护住龙子烟。要知道非默也只是一个刚刚接触江湖的孩子而已。 木紫衣意识到非默这么小的年纪就跟着张青阳走南闯北的混江湖肯定吃了不少苦,这样想着木紫衣看着非默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木紫衣把手里的百花丹塞到非默手里假装生气的开口说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用不着这东西。”木紫衣这倒不是骗非默,凭她无限接近术圣的修为和多年的江湖经历,这些血腥味真的不算什么。 见木紫衣佯装生气,非默才接了她手中的百花丹开口谢道:“多谢紫衣姑姑。” 说完,非默小心翼翼的把那颗仅剩一颗的百花丹含入口中。顿时浓郁的花香从非默口鼻中溢了出来,倒是挡住了那浓重的血腥味。 木紫衣见二人无恙,才指了指脚下的石道开口说道:“咱们继续往前走,你们跟在我后面,一定要小心,发现什么不对就大声叫出来。”见非默和龙子烟乖巧的点了点头,木紫衣才沿着石道放心的往前走去,非默和龙子烟小心的跟在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密室在地低深处,还是血池散发出来的血雾,整个石道和血池都被一层白色的薄雾笼罩着,三人不能看清石道前方的事物只能小心摸索着前进。 随着三人沿着石道走远,雾气才一点点消散,三人这才发现现在身处的位置好像是一个山洞一般的地方,不过每搁几米就被人插上了一个火把倒是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三人往前走了好一会儿,忽然龙子烟发现密道的石壁上有些不同,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木紫衣随手取下一个火把往密道的石壁边照去,很快木紫衣皱起了眉头摇摇头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这不可能啊,不可能,这一定不可能。” 非默看着木紫衣皱起了眉头嘴里还说着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问道:“紫衣姑姑,怎么了?” 木紫衣没有看向非默只是缓缓说了句:“这密道的石壁上刻着的东西是壁画。” 非默疑惑的凑过去在火光下看了一眼才发现石壁上刻着的是一个身着铁甲的人物画。 非默好奇的问道木紫衣:“紫衣姑姑,这黑龙寨的人真的是闲的在石头上作画干嘛?” 木紫衣摇了摇头才缓缓说道:“这不是黑龙寨人做的,这黑龙寨里面可能是一个古墓。” 非默和龙子烟惊讶的看着石壁上的画说道:“古墓?” 木紫衣点点头开口解释道:“没错,而且现在咱们的脚下就是那古墓,原来黑龙寨还有这样的秘密,原来那圆台就是古墓入口。”木紫衣看着密道两边的壁画开口说道:“这壁画就是用来记录墓主人的生平事迹的。” 很快,三人发现这墓道壁画不止一幅,木紫衣拿着火把三人一幅幅看了过去。 这墓道里的壁画,因为黑龙寨的人进来已经没了之前鲜艳的颜色,不过好在壁画内容保存的完好三人倒是能看出壁画的内容。 一共有六块石壁上有壁画,第一块石壁上记录着一个此时应该是墓主人少年在院子里日夜不缀的习武。之后的三块壁画都是记录着墓主人的功绩,壁画上记录墓主人已经由闻鸡起舞的少年成了一位统兵千万的将帅。 随着壁画的往后发展,墓主人的地位上升的很快,俨然成了出行驾四的上卿。他击败的逐渐由敌国变成了面相奇特的胡人,不过墓主人依然保持着战无不胜的战绩。 最后的两幅画倒是让人有些看不懂,第五块壁画上记录了墓主人已经没有再打仗,而是修建着一个庞大的城池。木紫衣在火把下看了又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的发出声来:“这人难道是在修筑长城。”非默和龙子烟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长城是什么,只能看着木紫衣震惊到极点的表情,知道这块石壁上记录的东西非比寻常。 木紫衣拿着火把就去看最后一块石壁上的东西,而最后一块石壁比之前五块都简单的多,没有大气的篇幅描绘,只是轻描淡写的画着一个轮廓。 只见那块石壁上先是画着一个大殿上负手而立的男人,后来大殿上的男人取出一只玉盒交给下面的侍卫,很快玉盒被送到墓主人手里。最后壁画的结尾异常奇怪,墓主人也就是将帅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玉盒被打开着放在将帅的旁边,壁画到此算是结束。 三人在第六块壁画又看了很久还是没头绪只好作罢,不过三人都没有注意到非默左手小指上那枚琥珀玉戒不惹眼的亮了一下很快又暗了下去。 看完墓画,三人这才肯定这黑龙寨下面还真的是有一个古墓,还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将帅墓。 壁画结束,三人往前又走了一会才发现墓道前方出现了一个墓门,那是一个有着不少年月的青铜墓门,两边各蹲着一只怪模怪样的青铜小兽。 木紫衣指着那青铜兽开口说道:“那趴在一旁的青铜兽叫方相氏,是用来帮助墓主人免于侵扰的东西。” 非默当时不知道这方相氏到底是什么,后来才知道这东西就是镇墓兽。《周礼》记载说,有一种怪物叫魍象,好吃死人肝脑;又有一种神兽叫方相氏,有驱逐魍象的本领,所以古人常令方相氏立于墓侧,以防怪物的侵扰。还说这种方相氏有黄金色的四只服,蒙着熊皮,穿红衣黑裤,乘马扬戈,到墓圹内以戈击四角,驱方良、魍象。 “江湖上都说凤凰山寨的木紫衣见多识广,现在一看果然是所言非虚啊。”那青铜门忽然向外打开,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破道袍手提一面招魂幡的老道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木紫衣上前一步把非默和龙子烟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贼眉鼠眼的老道士。 那山羊胡也不生气嘿嘿的笑着,用两只三角眼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木紫衣开口说道:“小娘子,老道野羊这厢有礼了。” 那老道报了名号,木紫衣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猥琐的老道士就是走阴人十魔里的野羊道人。 第四十九章 镇魂幡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野羊道人?”非默看着那老道山羊胡小圆眼确实长着一副山羊脸的模样,忍住笑看着那野羊道人手里提着的招魂幡着实有些滑稽。 非默这边倒还能忍住,龙子烟那边没有顾忌倒是笑的弯下了腰,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冲那野羊道人开口说道:“野羊道人,谁给你起一个这么好玩的名字,真是笑死我了。” 那野羊道人见龙子烟一个孩子都嘲笑自己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没好气的开口说道:“我有什么办法,我师父给起的道号。”见木紫衣没有嘲笑自己的相貌,野羊道人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份破旧的道袍,然后又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想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雅观一些。 龙子烟看那野羊道人挺好说话又出言讥讽他:“我说山羊道人” 野羊道人大声的咳嗽一声打断龙子烟开口说道:“什么山羊,贫道道号野羊,是野羊你听明白了么。” 龙子烟这才改口继续说道:“我说野羊道人,你是不是不讨你师父喜欢啊,不然怎么给你起这么个道号?” 野羊道人用力的拿招魂幡敲击了一下地面大声说道:“休得胡言,家师不是尔等能嚼舌根的。”说完,野羊道人也不再偷瞄木紫衣,而是低下头沉默着没说话好像陷入了回忆。 龙子烟看着野羊道人这副样子小声的问木紫衣:“紫衣姑姑,我说错什么了吗?” 木紫衣看了看还在沉默的野羊道人摇了摇头开了口:“我也不清楚,不过江湖上传闻说走阴人里的野羊道人是一个弃徒,是从茅山上叛逃下来的。” 非默和龙子烟对视一眼,这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个野羊道人还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道士,而且还是从道家两大巨擘之一的茅山上出来的道士。 野羊道人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非默和龙子烟惊讶的看着自己故作大方的摆摆手说道:“茅山?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野羊道爷早就不和那群牛鼻子老道混了。” 说完,野羊道人拿着招魂幡就往龙子烟和非默这边晃了晃吓唬他们道:“现在知道道爷的厉害了吧,再口无遮拦我把你们的魂儿收到这招魂幡里做个小鬼。”龙子烟和非默听着野羊道人的威胁全都不以为意,反而对野羊道人手里拿着的招魂幡来了兴趣。 要说招魂幡嘛,非默和龙子烟倒是见过不少。寻常人家家里有老人去世,就常有道士拿着这招魂幡做法事招引亡魂,而出殡的时候也会有孝子在队伍前拿着这招魂幡指引着自己去世的亲人回到最后安魂的地方。 招魂幡为何物?古籍中记载:道教建斋之始,近斋坛空隙地,立长竿,预期扬幡,启闻穹厚,普告万灵,使得显幽共睹,鬼神遥瞻。幡的种类很多,据《灵宝无量度人上经大法》称,有引魂明光之幡、接魂洞照之幡、威灵拔度之幡。玉皇赦罪之幡等二十四种。但据南宋道士金允中称,古幡仅二种,即迁神和回耀。 迁神宝幡以绛缯七尺或四十九尺,造幡一首,以朱砂雌黄合研,书日月斗形于幡首,书幡名于幡身,左手书三天内讳,右手书三天隐讳。亡魂睹此则得罪障解脱,神迁南宫,也就是后世常用的安抚亡魂。 据说上个世纪我们英勇的军人多少好男儿为了保家卫国而埋骨他乡才换来现在这个太平盛世,虽然当时没有有能让他们落叶归根送他们回到家乡,后来稳定下来没有忘记他们这些为国捐躯的勇士,上面派出了大量的道士和尚用大卡车拉着去了他们的埋骨地,不仅带回了他们的躯体,而且还召回了他们的英魂让他们能在故乡安息。当时用来召回我们将士英魂的就是这招魂幡,道士和尚在卡车上手持招魂幡指引英魂回去的方向,就那样一步步带着他们回到了故土。甚至因为英魂众多还一度显出神异,让不少老百姓看到,也就是有些地方常常提起的阴兵过境。 咱再说这古幡其二的回耀,回耀灵幡以白素黄缯,造幡长二十四尺或四十九尺,幡身书青玄全号。左足书太微回黄旗,无英命灵幡。右足书摄召长夜府,开度受生魂。左手书茫茫酆都中云云,右手书功德金色光云云。以长竿悬于坛下,任风吹扬,十方幽魂,睹此灵幡,一念皈依,则夙生罪障,应时消灭,以至尘劳大罪,皆得原除,上生南宫,地狱开泰,死魂更生。 这回耀灵幡就是现在白事法事上多见的招魂幡了,在法事上用回耀灵幡目的就是为了消除亡魂身上的罪孽,让亡魂在地府少受痛苦,早些进入轮回。这就和空门中的和尚做法事念经超度亡魂,让亡魂早登极乐是一个意思。 而最为奇怪的是明代的《天皇至道太清玉册》认为世制之幡,皆以荷叶为顶,莲花为坠,鄙亦甚矣。因此,朱权更其古制,幡顶用桐梓之木为之,上用日月星辰云霞,内画天尊于二,以表天也。幡腹书天帝之名,脚俱用龙凤。两边带取象于手,皆以云龙飞凤为副之,取象于人也。坠脚亦用桐梓之木,画山河大地,五岳四渎,取象于地也。不过,此幡的制作并未流传于后,所以后世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招魂幡。 由此可见现存于世的招魂幡都是以竹竿为招魂幡的幡杆,以黄旗或白素为招魂幡的幡身。非默和龙子烟看的分明,野羊道人手中所拿的招魂幡和之前所见到的截然不同。 只见野羊道人手中所持招魂幡的幡杆用的是似木非木似铁非铁的材质造就,而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野羊道人手中所持的招魂幡幡身并不是常见的黄旗或者白素,而是一块像是动物皮毛的黑色幡身,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太阳和月亮。 二人只是多看了那幡身一眼似乎被那招魂幡吸走了魂魄整个人变得呆滞,木紫衣看到二人的怪异大喝一声:“醒来!” 非默和龙子烟仿佛受到当头棒喝猛然清醒过来,木紫衣开口提醒道:“不要盯着野羊道人的招魂幡看。” 非默和龙子烟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心有余悸的看着野羊道人手里的那个其貌不扬的招魂幡。 见非默和龙子烟二人吃瘪,野羊道人幸灾乐祸的大笑着开口说道:“怎么样?现在知道道爷的厉害了吧。哈哈哈” 等他笑完,木紫衣才看了看野羊道人手中的那招魂幡开口问道:“这就是茅山至宝镇魂幡?” 见木紫衣认出自己手里的镇魂幡,野羊道人不无得意的开口说道:“没错,这就是茅山三宝之一的镇魂幡。”说完,野羊道人强调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龙子烟看不惯野羊道人那嘚瑟的样开口讥讽道:“不就一个破法器招魂幡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野羊道人见龙子烟贬低自己的镇魂幡气的跳起来骂道:“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它可不是法器,这镇魂幡可是曾经有着器灵的道器。” 木紫衣这时候也开口给非默和龙子烟解释道:“他手里的镇魂幡确实是一个宝贝,江湖上传说作为茅山三宝之一的镇魂幡在有器灵的时候可以招引十万亡魂大军。就算现在没了器灵,镇魂幡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法宝,在野羊道人手里可是诡异的很。” 非默和龙子烟想着之前的诡异对木紫衣的话深信不疑。 木紫衣看着野羊始终站在墓门的前方不曾移动就知道他是被留在这里阻拦人进去的,木紫衣看着野羊道人半天都没有让自己这边进去的意思也就没了耐心开口说道:“你是留在这阻拦的?” 野羊道人见木紫衣挑明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口说道:“对,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你们进不去,我不想和你这样的小娘子动手。” 木紫衣也不退让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是想试试看呢?” 野羊这时也不再说话了,只是把镇魂幡往空中晃了晃,顿时镇魂幡里的阴气在整个墓室里弥漫,几声冷笑声传来,木紫衣看着那青脸獠牙的鬼物离这么远还能感受到那骇人的阴森鬼气。 木紫衣震惊的看着那鬼物开口说道“茅山养鬼术?你手里居然有鬼王!” 第五十章 夜雁乔,仙子香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小娘子,好眼力,你现在还想试试看吗?我的青脸鬼王可不像我这样怜香惜玉哦。”野羊道人猥琐的看着木紫衣笑道。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要试试。”木紫衣脸色已经平静下来。 “那既然如此,青脸去陪小娘子练练手。”野羊道人见木紫衣坚持只好放出青脸鬼王。 那青脸鬼王瞬间就冲到木紫衣的面前,木紫衣眼看着就要被青脸鬼王击中,只见她肩膀上蝴蝶模样的蛊虫飞到青脸鬼王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只见那青脸鬼王立刻就露出痛苦的表情抬手赶跑那只蛊虫也同时停止了对木紫衣的进攻。 “噬魂蛊?小娘子好手段,那我自然要好好招待招待你。”说着,又晃了晃手中的镇魂幡说道:“红发鬼王,出来招呼客人了。” 那镇魂幡里顿时又出来一个红发鬼王,和那青脸鬼王左右夹击着木紫衣,这次木紫衣没了之前的轻松。那只蝴蝶模样的噬魂蛊还是对付着青脸鬼王,木紫衣自己则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对付那红发鬼王。 鬼王也就是相当于半圣的修为,青脸鬼王一时半会儿对付不了噬魂蛊,而木紫衣已是半圣的巅峰很快压的那红发鬼王连连败退。一手剑法更是舞的滴水不漏,剑剑直指红发鬼王的要害,气的那红发鬼王发出连连怪吼却是无可奈何。 野羊道人见木紫衣轻松压制一个鬼王不由地夸赞道:“小娘子不错嘛,老道亲自会会你。”说完,那老道也不管是不是以多欺少就和鬼王一起攻向木紫衣。 木紫衣渐渐有些不敌连连败退,野羊道人的镇魂幡果然不是凡物,木紫衣的软剑刺过去居然无法刺穿。那野羊道人出手却是颇为狠辣,木紫衣疲于遮挡多次险象环生,木紫衣知道这样下去没有办法,一剑隔开野羊道人和红发鬼王往后退了几步,从袖中就丢出几只毒蛊。那野羊道人竟不闪躲,手持镇魂幡就往木紫衣小腹击去。 非默和龙子烟看到这危及场面想提醒木紫衣小心但已经来不及了,眼看木紫衣的毒蛊就要飞到野羊道人身上,野羊道人的镇魂幡也是快要打中木紫衣。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白袍神秘人只是挥了挥手,木紫衣和野羊道人就被神秘人轻描淡写的击飞,这才堪堪躲过对方的杀招。 木紫衣抬头一看正是之前在黑龙寨见到过的白袍神秘人,那野羊道人看着来人慌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夜老大。” 木紫衣这才意识到面前不远处站着的白袍神秘人正是走阴人的首领夜雁乔,也正是在他的带领下走阴人在短短数年内崛起,也正是他一手招揽了野羊道人、媚娘、墨飞、孙猴儿和张木棍等亦正亦邪人组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走阴人十魔。 走阴人组织行事诡秘不按常理,无论是接买卖还是做任务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走阴人十魔行事更是没有章法随心所欲,江湖上多有微词。 按理说江湖上的正道巨擘茅山、龙虎山等名门正派应该联手阻止走阴人组织的崛起,但据说走阴人首领夜雁乔在青城山上广邀各大门派,在那次群英齐聚的会议之后,走阴人迅速崛起而反观茅山、龙虎山和青城山这些正道巨擘皆是不为所动,对走阴人组织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江湖上传闻说是夜雁乔以一己之力大战茅山掌门虚叶、龙虎山掌门李太元和青城派掌门刘泽君而不败,迫于夜雁乔的惊天实力而给了走阴人一个机会。不过,江湖上还有另一个传闻似乎更可信一些,据说是夜雁乔和茅山掌门虚叶,龙虎山掌门李太元、青城派掌门刘泽君约法三章,允许走阴人崛起,但是走阴人要制约左道。至于这两件传闻哪一个才是真的,所有人都拿不准,可能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才知道吧。 不过也就是这件事以后,没过多久走阴人在夜雁乔的带领下打出了赫赫凶名,更是聚集了野羊道人、媚娘这样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十人组成走阴人十魔,手底下更是聚集了不少的江湖散人,其中实力不低的更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时隔数年,走阴人俨然已经有了压过湘西赶尸和苗疆巫蛊的势头成为左道上执牛耳的大组织。 不过在夜雁乔的强硬手腕下,走阴人这些年倒是中规中矩没有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出来,正道和左道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野羊道人低着头对夜雁乔开口说道:“夜老大,事情办妥了吗?” 夜雁乔摇摇头说道:“没那么容易。”说完,往木紫衣三人那边看了看才又开口说道:“你做的很好,看好这里不准人进去。” 夜雁乔说的话很老道倒是符合他一方霸主的地位,但是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清脆让人摸不清他那白色面罩下面是什么样子。 接着夜雁乔又叮嘱野羊道人说:“不要伤人,拦住他们就行。”野羊道人忙点头称是。 夜雁乔点点头看着木紫衣开口说道:“我们已经和你们凤凰山寨商量好了,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夜雁乔说完便不愿意在这里多待转身就要往墓门里面走去,就在那不介意的转身间,夜雁乔注意到非默左手小指上的玉扳指一下子身影顿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夜雁乔本来是要离去的但似乎是被非默手上的玉扳指吸引,夜雁乔径直往非默这边走去,木紫衣想上前拦住他,夜雁乔只是随意掐了个手诀木紫衣就已经被击飞倒在了地上,木紫衣不可思议的看着向非默走去的夜雁乔,没想到自己半圣巅峰的实力连夜雁乔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他像推到一旁,在夜雁乔的眼里木紫衣就如同一个稚童一样羸弱。 非默看着夜雁乔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有些畏惧的朝后面退去,夜雁乔见非默畏惧自己便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你手上的扳指哪来的?” 夜雁乔盯着非默左手小指上的玉扳指问道,非默见夜雁乔停下才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玉扳指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在戴在我手上了,丢也丢不掉,它是你的吗?” 非默看着自己左手小指上的玉扳指没好气的开口说道,自从在凤凰山寨莫名其妙昏迷,醒来后手里就有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玉扳指,自己几次尝试把它取下来,它都能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左手小指上,试了几次拜托不了也就只好这样戴着了。 夜雁乔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是我的,不过在它身上我感受到了很久以前一个朋友的气息。既然你和它有缘,好生留着。”说完,夜雁乔盯着眼前这个有些普通的小男孩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有些伤感的说道:“你身上明明有他的气息,为什么你长的不像他。” 非默看着夜雁乔的手,纤细而白嫩,心里暗自骂道:“别摸了,在血池小爷都没吐,要是在这里让夜雁乔给摸吐了还怎么见人啊。” 还好,夜雁乔很快就收回了手,非默才松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躲过一劫的非默被夜雁乔的一句话吓个不轻,只听夜雁乔直勾勾的盯着非默开口说道:“你,跟我到里面去。” 非默听到夜雁乔让自己跟着他去墓门里面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心里暗自思忖道:“你一个大男人长那么一只好看的手,别不是练了什么变态的秘法,我可不跟你进去,万一对我有什么图谋。”非默想到这里顿时有些心里发毛,对夜雁乔的提议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夜雁乔看非默拒绝也不气恼,随手拿出一个丹药就塞入非默嘴里,非默没想到夜雁乔会来这么一手一个没注意就被她得手。 “你给我吃的什么?”非默往后退了几步质问夜雁乔。 “当然是毒药了。”夜雁乔缓缓说道。 见非默不相信,夜雁乔又是缓缓开口说道:“这毒药是我自己练成的,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唤作仙子香。吃下之后身有奇香,三日之内没有解药,中毒之人就会浑身发臭,那臭味百步之内皆不能避开。不过你不要怕,这仙子香倒不会伤了你的性命,就是怕以后没人再敢站在你身边了。” 非默吃下那仙子香之后身上确是发出阵阵奇香,见夜雁乔这样说已经信了七八分。非默看着夜雁乔玩味儿的看着自己气的咬牙切齿说道:“你不会来真的吧?解药呢?” 非默想着自己三日之后身上能散发出百步远的臭味不由地急了起来,尤其是在看到龙子烟有意无意的从自己身边退了几步之后,非默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夜雁乔的仙子香击溃,一个劲的求着夜雁乔。 夜雁乔摆摆手故作大方的开口说道:“你想要解药?好说,跟着我进去,我马上把解药给你。” 到了这个时候别说是夜雁乔只是让他跟着进墓室里面,哪怕现在夜雁乔就是让他跟着进十八层地狱,非默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啊。 第五十一章 故人蒙恬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这次夜雁乔倒是不怕非默不跟着自己进去,看都没看非默一眼就迈步从那青铜墓门里走了进去。 “唉,你这人倒是等等我啊。”非默知道夜雁乔是吃准了自己碍于仙子香的威慑非跟着他进去不可,才那么径直的走进墓室不顾非默是否愿意跟上去。 叹了口气不由得想着自己悲催的命运。要是仙女香真的在自己身上发作,自己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别人还不得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给熏死,想到这里非默心里不由得骂着夜雁乔:“夜雁乔,你心狠手辣,辣手摧花。”意识到辣手摧花这个词用的不怎么恰当,非默又换了一张骂法:“好你个夜雁乔蛇蝎心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算什么左道高人。”想了想非默还是觉得蛇蝎心肠用的也不好,毕竟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非默心里骂归骂,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不满的表情,这外面还有野羊道人帮夜雁乔看着呢,他万一打个小报告,夜雁乔还能给他非默好果子吃?非默年纪虽小但却也不傻。 “我说你还要不要跟上去,他已经走远了啊。我可丑话说到前面,你身上那劳什子仙女香要是发作,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你可得离我远点。”龙子烟看非默磨磨蹭蹭的开口催促道。 “这不是追着了嘛!”见龙子烟都这样说,非默是不敢再犹豫了跟着就走进了那青铜墓门里,毕竟这仙子香太让人敬而远之了。 这一次木紫衣倒是没有阻拦非默追向夜雁乔,倒不是说木紫衣也嫌弃中了仙子香的非默。只是她觉得依夜雁乔这样实力的人,是不屑于用阴谋诡计玩弄一个还是孩子的非默,再说在这个墓道里夜雁乔想带谁走甚至是想让谁死在这里都只是挥挥手的功夫。 木紫衣没有阻拦夜雁乔带走非默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即使她内心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木紫衣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从刚刚夜雁乔的种种奇怪表现来看,她似乎认识非默。 木紫衣清楚的知道非默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她也听说了非默自小就跟着师父张青阳长大没怎么接触过江湖,甚至这次的苗疆之行是非默第一次跟着师父张青阳做买卖,这就意味着非默之前没怎么接触过江湖上的人,更别说是这个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走阴人大头领夜雁乔呢? 不过木紫衣除了是一个术法高人之外还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她凭着自己敏锐的感觉,能够隐约猜的到夜雁乔和非默之间肯定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但具体是什么木紫衣想不出来。不过木紫衣能感觉到夜雁乔对非默完全没有恶意,只是对他很感兴趣,所以木紫衣放任非默追向已经进入墓道了的夜雁乔。 木紫衣看着非默的身影从那青铜墓门上进去之后就消失了,同时看着非默身影消失的还有之前还看似嫌弃非默的龙子烟。 龙子烟担心的望着非默消失了的身影也不管是不是和木紫衣还有着隔阂就拉了拉木紫衣的衣角担忧的问道:“紫衣姑姑,非默他不会有事吧?” 木紫衣看着满脸愁容的龙子烟笑了笑开口说道:“放心吧子烟,他不会有事的,姑姑保证。” 见木紫衣这样说,龙子烟才渐渐放下了悬着的心。靠着木紫衣的身边两个人都是没再说话沉默着直直的看着那个青铜墓门,等待着非默出来。 非默走过青铜墓门,往墓室里只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眼睛。 非默没想到地下还有着一个那么大的墓室,足有一个黑龙寨那么大。 墓室里面铺着的都是四尺见方的大石板,放眼望去,墓室里立着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个陶制兵俑,十人一列有条不紊的按照古时候的军阵排列着。 非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兵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这不算大的墓室里居然有着身批甲胄手持铜戈的铁甲兵、背着箭囊腰夸短剑手拿强弓的羽士、甚至还有四马拉着的战车,所有的兵俑无论是车马还是士兵虽然是陶俑但面容皆是栩栩如生就像活人一样傲然的看着前方,俨然一副铁血虎狼之军之势。 “威武吗?” “威武。”非默下意识的回答道,紧接着非默眼角的余光就瞥到旁边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着一个白影。 非默先是被那突然出现的白影吓的一个哆嗦慌忙逃到一边避开,没想到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袍背对着他的人。 非默定了定神才没好气的怒道:“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的,突然站在人家身后,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不过非默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吼道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被人家下着仙子香呢,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定要忍,非默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 原来站在非默身后的正是比非默提前一步进来的夜雁乔,此时他正背对着非默轻轻的用袖子拂去那兵俑上的灰尘。对于非默的报怨,夜雁乔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不予理睬。 “我都按你说的进来了,该给我解药了吧!”非默往夜雁乔这边走了两步出声问道。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像活人吗?”夜雁乔没有直接回答非默的问题,倒是开口反问了非默这样一个问题。 非默搞不起夜雁乔的葫芦里究竟买着什么药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是工匠们的手艺高超?” 夜雁乔缓缓从兵俑身上拔出一把短剑用纤细好看的手指抚摸着,突然带着无比伤感的口气说出来一句让非默毛骨悚然的话出来。 “他们之所以看着那么像活人和工匠们的高超技艺无关,而是,他们曾经都是真正的活人,有血有肉的活人。”夜雁乔看着眼前一个个立在墓室里面的陶俑缓缓开口说道。 非默听夜雁乔说自己面前的这些兵俑曾经都是真正的活人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就不以为然打量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兵俑开口说道:“你说他们曾经都是活人?别骗人了,活人怎么可能做成兵俑。” “啊!”非默忽然大叫一声远离了自己身边的那个兵俑,他刚刚看的分明,自己身边的那个陶俑的眼睛好像转了一下。虽然就那么一下,非默还是看到了。 “他,他的眼睛动了,真的,我看到了。”非默用手指了指刚刚的那个陶俑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说道。 夜雁乔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把手里的短剑又插回那陶俑的刀鞘里。 “你知道把活生生的人变成这么个陶俑的样子是谁下令做的吗?”夜雁乔突然转过身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 非默被夜雁乔这突然的发问和怪异表现吓了一跳,随后没好气的白了夜雁乔一眼:“这里的陶俑一看就是很多年前就摆在这里的,我怎么知道是谁下令把活人做成陶俑的。”末了,非默还故作认真的回答道:“不过嘛,反正不是我就对了。” 夜雁乔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好半天才又开口说道:“不是你就好。” 非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人有病,说话奇奇怪怪的。” “走吧,带你去见一个故人。”夜雁乔说完又是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等等,你还没给我解药呢。”追上夜雁乔非默才又问道:“你说要带我见一个故人?谁啊,我认识吗?” 夜雁乔继续往前走着缓缓开了口:“蒙恬。” 第五十二章 青铜煞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夜雁乔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只有两个字却让非默震惊的挺住了脚步不敢相信的开口问道:“你说去见谁?” 蒙恬,非默脑海里对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印象,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反问夜雁乔道。 夜雁乔见非默突然这么大反应也是停下了脚步,又一次上下打量着非默,看了半天还是不能把眼前这个有些略显单薄的孩子和记忆中那个伟岸挺拔的男人背影重合。要说像,怕就是非默偶尔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有着同样的眼神,那眼神里不会有恐惧只有着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沉稳,那眼神里总有着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夜雁乔记忆中以前的那个人就是常常一个人坐在大殿之上,朝天冠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在朝天冠的玉珠被风拂起飘动的时候,才能看到他孤独的眼神。 夜雁乔缓缓闭上了眼,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想起他了。夜雁乔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失了神口中呢喃道:“我这样做,你是会开心的吧?对,你一定会注意到我,我可是在帮你最得意的战将醒过来呢。这样,我该很快能见到你了吧?” 末了,夜雁乔无不伤感满怀怨念的开口说道:“你的心还真是够狠,一走就是一千多年。” 非默有些疑惑的看着夜雁嘴里小声嘀咕道:“神神叨叨,这人脑壳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这样想着,非默不动声色的往夜雁乔旁边挪了几步。 夜雁乔自然是听到了非默嘟囔的内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夜雁乔倒是没和非默计较他的出言不逊反而回答了非默之前的问题:“我们要去见一个睡了很久的人,蒙恬是他之前清醒时候的名字。”沉吟了片刻,夜雁乔还是继续说道:“那是以前的名字了,现在你们都叫他旱魃。” 非默这次终于是想了起来自己为什么自己对蒙恬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那分明是他在陌上书店的古书里读到过的名字。 陌上书店,也就是非默在洛阳老城里的易缘斋待着的时候,那位忘年交白老先生开的书店,名字就叫做陌上书店。 对,那陌上书店的老板姓白,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慈祥老者。张青阳和非默师徒二人在洛阳老城落脚开了个棺材铺叫易缘斋,而张青阳开的这个易缘斋棺材铺就恰好在陌上书店的隔壁。 张青阳出去做生意,非默便常常到陌上书店里蹭书看,一来二去和那陌上书店的白老板就成了忘年交。 陌上书店是一个百年的老书店,听街上的邻居老人说很多年以前陌上书店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三尺书屋。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外出闯荡的白老板在突然有一天回来后就把书店三尺书屋的老红木招牌拿了下来,自己又重新换上了一个招牌,也就是一直开现在的陌上书店,据说陌上书店招牌上的字还是白老板自己亲自给书上的。 非默也曾好奇问过白老板为什么给自己的书店起一个“陌上书店”这样的名字,白老板躺在摇椅上目光深长看着院子里的那棵老石榴树在风里缓缓的落下一片片叶子,笑了笑没回答非默的问题。 非默倒是本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一直追问,白老板不胜其烦摇摇头走了出去,等非默从院子走到书店里的时候才发现店里的书桌上已经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本被特意翻开书页的古书,那书页随意的插着一只桃花玉书签,泛黄的书卷衬着粉色的桃花别有一番意境。 不过非默四处看了一眼,却不见白老板的身影。 非默这才把心思放在那桌上的古书上,非默合上书看了一眼书名,却是渔洋山人王士祯的《香祖笔记》。 非默小心的拿开书上的桃花玉书签放在一旁,香祖笔记特意被打开的那一页却是写着一个短小却温情的故事。 只见书中写到:“钱武肃王目不知书,然其寄夫人书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其书信不过数言,而姿致无限,虽复文人操笔,无以过之。东坡演之为陌上花三绝句,其语云:“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还歌缓缓归!” 非默当时虽不能完全理解白老板让自己看这一页古书的意思,但是隐约能感觉得到这陌上书店对白老板有特殊的意义。 后来非默特意在陌上书店里读到更多才知道了吴越王钱镠究竟是何许人也,也才隐隐猜的到白老板的用心。 原来啊,这钱镠小时候是个混混,市井流氓,由于善于结交朋友居然在乱世中抢得一片江山,做了吴越国的君主。钱镠曾命三千铁弩射回钱塘江潮,诗僧贯休赞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算是借着剧情发展普及一下知识了,千万不要错误的因为某款游戏中的某个游戏人物台词是这样叫的而错把这首诗易主了,这首《献钱尚父》是诗僧贯休献给吴越王钱镠的:“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而渔洋山人王士祯说的是这个吴越王钱镠啊极其喜爱自己的妃子,也就是吴越王妃戴氏。而这吴越王妃戴氏呢,是个孝顺女子。每年寒食节必返临安郎碧娘家,看望并侍奉双亲,直到陌上花发才归去,岁岁如此。说的是有这么一年,王妃在娘家盘桓数旬尚未归去,钱镠在杭州料理政事,忽见凤凰山脚,西湖堤岸已是桃花似火柳如烟的景象,想到心爱的王妃已多日不见,内心思念便提笔写下一封书信:“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就这样,目不识书戎马一生的君王写出了这么一封柔情的书信。可想而知,吴越王妃戴氏读到这封书信的感动。 书上是这样记载:“书信既到,吴越王妃王妃落下两行珠泪,侧然心动道:“王爷迈,既有信来,命我归去,安可有违?”遂返杭州。”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非默后来还是时常看到白老板一个人躺在摇椅上看着院子里的那颗老石榴树,一坐就是半天。不过非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个书店的名字叫做陌上书店再好不过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非默和白老板一老一少成了忘年交。 蒙恬这个名字,就是那个时候非默常常泡在白老板的陌上书店里的一本古书上读到的。 那本古书好像叫什么来着,非默想了想有了点印象:“对,那本书好像叫《太史公记》。” 非默的脑海里关于蒙恬的记忆逐渐清晰大声开口说道:“蒙恬不是秦国的将领吗?书上明明说他自己吞下毒药自杀了啊。”非默终于是想起来了关于蒙恬的事情。 夜雁乔好像突然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掩嘴笑道:“书,不还是人写的?至于蒙恬有没有死,你马上就知道了。”说完,夜雁乔再也不理非默转身继续向墓室深处走去。 “你说书上写的不对,那也不可能啊,蒙恬可是秦朝人,怎么可能一千多年都没死。”非默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刚刚夜雁乔说过的话,现在的蒙恬已经成了旱魃! 这次夜雁乔一直没再理他,只是往墓室里面走去,非默只好忍着满肚子的疑问跟了上去,到了这个时候非默反而觉得夜雁乔不是一个坏人。 夜雁乔和非默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墓室中央的一个大殿,那大殿高高的立在两人面前。 殿阶上被人开凿出来一条条如同水渠一般的小道,而里面流淌着分明是鲜红的人血。 非默见夜雁乔停下脚步才抬头望向大殿,只见那大殿上空荡荡的,只是当中摆放着一方满是煞气的青铜棺。 仔细望去,那青铜棺上放着一个像是心脏般的白玉石头,那白玉石头颇为神异,只见它在一点点蚕食青铜棺上的煞气,那青铜棺上的滔天煞气居然真的在一点点减少。 非默看着那眼前怪异的心脏模样的白玉石头开口问道:“难道,这就是凤凰山寨的蚩尤心?” 夜雁乔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没错,这就是蚩尤心,它正在吸收青铜煞棺上的煞气,等青铜煞棺上的煞气被吸尽,蒙恬就能醒过来了。” “如果我说不许他醒过来呢?”这时,非默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第五十三章 大意了没有闪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耳边突然传来一句非常熟悉的声音,果然回过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师父张青阳、木紫衣、龙子烟和红魔媚娘一块往他和夜雁乔这边走了过来。 等张青阳和媚娘走近,非默才注意到后面还跟着现在看上去颇为狼狈的野羊道人,只见他已经没了之前那得瑟的样子,身上的破道袍又多了好几个缺口更像是一些布条胡乱的缠在身上,拿着镇魂幡的手也多了几个不算太深的伤口。 注意到非默在盯着自己看,野羊道人尴尬的冲他挤出一丝苦笑:“嘿嘿,你看这事整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嘛,嘿嘿。”半天,野羊道人好像终于是给自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看着过来的人不是媚娘嘛,大意了,没有闪,这才着了你那阵王师父的道。” 野羊道人好像被自己找的这么一个完美的借口给骗到了把自己败给张青阳的原因归结于红魔媚娘和“大意了”、“没有闪”,最后,野羊道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夜雁乔才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张青阳,我跟你说,也就是这次我大意了才败给你。等我找到了镇魂幡里面的器灵咱们再战一回,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输与你。” 见张青阳只是死死盯着大殿之上的青铜煞棺没有搭理自己,野羊道人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气的脸色发青,但是自己现在确实干不过他张青阳只好放下了狠话:“张青阳,你最好不要有一天落在我手里,不然。” 野羊道人搁哪哼唧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报复张青阳,毕竟两个人也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张青阳刚刚不也是放过了自己嘛,最后只好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反正,我劝你好自为之!” “你说完了?”夜雁乔终于是开口说话了,不过那语调里听不出他的感情。 “啊?”野羊道人这才意识到夜雁乔是在问自己,野羊道人知道夜雁乔是有些不耐烦了,慌忙头点的像捣蒜一样回应道:“说完了,说完了,夜老大。” 随后,野羊道人主动向夜雁乔请罪道:“夜老大,我无能没有守住墓门,请你责罚吧。”野羊道人垂头丧气的说道,他可是清楚夜老大的手段,赏罚分明绝不偏袒任何一人。不过,这也正是走阴人十魔都愿意投奔在夜雁乔麾下任他驱使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哦?媚娘你现在不应该在黑龙寨里守着吗?”夜雁乔没有理会野羊道人的主动请罚反而盯着媚娘缓缓的开口说道。 “对,就是她带着张青阳下来地宫里的。”野羊道人见夜雁乔也是对媚娘不满忙开口说道。 话一出口野羊道人像是找到了什么发泄点没好气的继续说道:“别提了,夜老大你和那小子刚走进墓室里面,媚娘就带着张青阳跑到墓门那里。张青阳来了一看,外面当然没有他那宝贝徒弟,我正准备敷衍他两句诓他离开这里,别耽误了夜老大的正事。” 野羊道人讲到这里沉默了一下随后指着龙子烟没好气的说道:“谁知道龙浩她闺女像竹筒倒豆子般的把你们两个人走进墓室里的事讲了出来,我拦都拦不住。那张青阳一听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面闯,我自然是不同意啊,我拿着镇魂幡就要阻拦。” 说到这里野羊道人又是气鼓鼓的看了媚娘一眼继续说道:“结果,还没等我祭出镇魂幡,媚娘那娘们儿就拉住了我说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谁知道那骚娘们儿胳膊肘往外拐,她居然用内力控住我的手让我一时不能挣脱使出镇魂幡,就在这时张青阳那烂人不地道用三才阵把我困住了啊。” 龙子烟这时候见野羊道人吃瘪自然是不忘对他好一阵嘲讽:“野羊道人,你不是茅山上下来的吗?怎么连一个三才阵都破不了?”说完,龙子烟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又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说道:“哦,我知道了,野羊道人你该不会是个西贝货吧?” 听得龙子烟的嘲讽,野羊道人是又尴尬又气恼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半天野羊道人才嘟囔道:“若是寻常的三才阵,无外乎天、地、人三才,只要是破其各自的阵眼或者毁了其阵基这三才阵自然是破去。可他张青阳不愧被称为阵王,居然以妖蜃的妖魂做阵眼,以名剑承影做阵基。我在阵中左突又撞,既找不到阵眼妖蜃,又毁不了阵基承影剑。那三才阵有妖蜃化的幻境,又有承影剑的剑气与煞气,在阵中我又不能使出镇魂幡,所以才好生狼狈。” 听得野羊道人这样说,非默和龙子烟才被张青阳的三才阵给惊到了,一个三才阵用妖蜃做阵眼,用承影剑做阵基,这得是多大的手笔。 妖蜃长的像是传说中的龙一样,蜃头上有像鹿一样分叉的角,脖子到背上都生着红色的鬃毛,鳞片是暗土色的,据说从腰往后的鳞片都是向前逆生的,脚像蛟一样,前端很宽。但其实妖蜃并不是龙,而是蛇和雉鸡在正月交配,生下一粒很小的蛋,这粒蛋会引来满天云雷,雷击中蛋将它推入土中,在几十米的地方会变成盘卷着的蛇的样子。在两三百年后,蛋周围的土才会变成石头开始向天空上升,找到月光后岩石崩落,才会有生成的蜃出现。 妖蜃的现世已是不易,先是在雷击下不死,又要埋入土中二三百年才能遇月光而生,因此妖蜃非常罕见。而妖蜃天生为妖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就是从口中吐出的气可以幻化成不可思议的幻境,可以是琼楼玉宇的仙境,也可以是浮尸百里的地狱。这样奇特的妖蜃历来是朝廷和江湖术士争先捕捉,现在几乎已经绝迹,没想到张青阳手里有那么一只,而且是妖蜃的妖魂,要知道人死为鬼,鬼死而化为聻,而妖可不同,大部分都是妖死而妖魂散,只有一些成了气候的大妖才能在妖身受到重闯或大限将至的时候护住自己的妖魂,以后以妖魂继续修炼。由此可见,张青阳手里的妖蜃绝不是等闲之辈。 作为阵基的名剑承影更是神物,是上古十大名剑之一。唯一不足的就是,承影固然神异,但承影并非能够为张青阳所用。张青阳曾经试剑承影,没成想竟连一根绳都无法砍断,后来也就死了心只在布阵的时候将其作为阵基使用,倒也算是得心应手。就是不知道承影剑曾经的主人商天子见张青阳这样糟蹋承影,会不会气的活过来骂他暴殄天物呢? 如此惊艳绝伦的三才阵怕是也只有他阵王张青阳能布的出来,龙子烟是心生佩服,非默是沾沾自喜,谁让他有这么个厉害的师父呢。 野羊道人把自己被张青阳和媚娘联手困住如此这般讲了一遍,便看着夜雁乔等他责罚心里暗暗对媚娘说了句:“背锅嘛,两个人一起背总比一个人背的要好,这次就对不住你媚娘了。” 夜雁乔却是看都没看野羊道人一眼只是盯着媚娘冷冷的开口说道:“我问的是她。” 媚娘见夜雁乔动了真怒忙解释道:“龙浩的女儿和张青阳的徒弟随着木紫衣进入地宫,白如丝和龙浩着急自己的女儿就要带着那群凤凰山寨的长老杀进黑龙寨,我怕耽误正事只好出此下策带着张青阳一人进来。”末了,媚娘才强调道:“张青阳不会妨碍咱们的正事,他找回自己的徒弟和木紫衣、龙子烟二人就离开。” 媚娘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说完媚娘恭恭敬敬的等着夜雁乔发话。 “哦?是这样的吗?”夜雁乔开了口,不过并不是在问媚娘,而是目光转向了一直盯着大殿上青铜煞棺的张青阳。 “是的,是这样的。”媚娘悄悄拉了一下张青阳的衣服,示意他赶紧给夜雁乔回答。 张青阳这才回过头看着夜雁乔的眼睛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本来我是打算找到他们就离开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夜雁乔的眼神愈发的冰冷:“你的意思是非插手不可了?” 张青阳微微的笑了笑:“责任使然,旱魃万万不能现世。” 夜雁乔没理张青阳,转过身看着大殿之上口中缓缓说了句:“那很不幸,你怕是来不及了。” 张青阳闻言惊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愤怒的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夜雁乔笑了笑没回应张青阳,抬头看向大殿之上的青铜煞棺。 只见那青铜煞棺之上的蚩尤心已从剔透玲珑的玉石白,成了散发骇人煞气的寒冰。那青铜煞棺开始发出轻微的颤抖,张青阳显然看到了青铜煞棺的异动眼神一缩心道一声:“不好,来不及了。” 那青铜煞棺先是轻微颤抖,之后开始有规律的发出一声声闷响,像是里面的东西再一下一下的从里面敲打着青铜煞棺,一颗颗青铜钉子从棺材上脱落下来,落到地上发出咔咔碰撞的声音。 夜雁乔这时玩味的开口说道:“张青阳你还不出手吗?等十二个镇棺钉全部掉落,这里怕是要赤地千里了。” 第五十四章 他出来了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听到夜雁乔“好心”的提醒,张青阳终于动了。 媚娘惊呼:“张青阳你想干什么?那可是旱魃!” “正因为他是旱魃,所以我必须这样做。”张青阳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冲了上去。 只见张青阳的速度极快,身形在原地留下一张残影,而张青阳本人却已经到达了大殿之上。 见夜雁乔竟然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张青阳意识到有些不对,按理说夜雁乔费尽心思的要破开青铜煞棺放出旱魃,自己这样做夜雁乔应该出手阻拦才是啊。不过旱魃出世迫在眉睫张青阳没有时间多想,就把心思全放在了大殿上的青铜棺上。 木紫衣诧异的看着那个大殿上的男人,心里有了一丝波动就像是一直平静如水的湖面上被人投了一颗石子惊起的一圈圈涟漪,看似不怎么明显却是已经有了起伏。 这种奇怪的心动是木紫衣修习太上忘情道这么多年一直不曾出现过的,她看着大殿上那个有些单薄和孤独的男人,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内心在纠结着:“我这是怎么了,我应该守的是太上忘情之道,无欲无求,为什么我对他会有这样的感觉。”想了半天木紫衣心思越来越乱,只好默念静心咒语让自己平静下来。 同意诧异的还有站在木紫衣身后的龙子烟,在以前的龙子烟心里张青阳是一个不愿意多管闲事的人,没想到现在为了不让旱魃出世祸乱众生,毅然决然挺身而出的还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张青阳。 媚娘看着冲向大殿之上的张青阳,心里是五味杂陈。在媚娘眼里张青阳现在这样的做法有些欠思量,先不说他张青阳是不是旱魃的对手,就说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夜雁乔都不是容易相与的人,媚娘可是一直看在眼里,夜雁乔为了放出旱魃做了多少努力。 可是媚娘阻止张青阳,她心里清楚那是张青阳的道,他像是一个傲然的侠客。虽然张青阳在江湖上飘这么久了,早就看惯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龌蹉。 在媚娘眼里张青阳已经得了观天金令,大可带着自己的徒弟非默和木紫衣等人转身离去,不必管旱魃出世后这里的黎民百姓是死还是活。但是张青阳留下了,并毅然决然的一人在大殿上阻止旱魃破开青铜煞棺,这就是张青阳的道。那不是术道而是侠道,挽狂澜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媚娘自嘲的笑了笑,可能这就是张青阳让自己一见倾心的魅力。 野羊道人呆呆的看着张青阳因为速度过快而在原地留下来的残影,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难道这就是术圣的实力?果然是强悍如斯,败给阵王我不冤。”心里这样想着,野羊道人抬头看着大殿上的张青阳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张青阳你太小看旱魃了,一定不要激怒他啊。” 只有非默一个人用最崇拜的眼神盯着张青阳,他心里只知道自己的师父张青阳在用行动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因为敌人太强而畏手畏脚。对啊,师父说得对,怕什么,不就是旱魃嘛,拔刀战个太快就是了。 相比于其他几人的担心或崇拜,夜雁乔显得平静的多,他只是看戏一般看着大殿上的张青阳和青铜煞棺,偶尔眼神里流露出一些异样的色彩,不知道夜雁乔心里是在想什么。 此时大殿上的张青阳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没有想到青铜煞棺上的煞气居然如此蛮横,肆无忌惮的从青铜煞棺上面散发出来。 张青阳已经用自身的术法之力抵抗煞气的侵袭,但仍然感觉到透骨寒冰般的凉意和凶厉之气在污浊自己身上的浩然正气。 张青阳皱了皱眉头心中思量道:“没想到旱魃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太多,蚩尤心几乎要吸光了青铜煞棺上的煞气,这些许的煞气我一个术圣实力都只是勉强抵挡,这旱魃不知道被青铜煞棺困了多久,出世的旱魃一定凶虐。”想到这里,张青阳更加坚定绝不能让旱魃破棺而出。 那青铜煞棺上的蚩尤心似乎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候,那青铜煞棺之上的煞气已经寥寥无几。 青铜煞棺里面拍打的声音这时却停了下来而咔嚓咔嚓的声音这时响了起来,张青阳心道一声不好赶紧往那青铜煞棺看去,一看果然是那青铜煞棺上的十二枚镇棺钉已经脱落了六颗,其他几枚也已经开始松动像是有人在往外拔出一般。 张青阳抬手就往那青铜煞棺上还钉着的六颗镇棺钉拍去,没想到自己的手掌被青铜煞棺震的麻木疼痛,没想到反观那青铜煞棺上的镇棺钉不仅纹丝未动甚至加快了往外脱落的势头。 张青阳心急也顾不得手掌的疼痛,用上了术法之力往镇棺钉上拍去。 这次用了术法之力那镇棺钉果然应声被拍回青铜煞棺之上,不过张青阳的手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划开了个不大的口子,血液顺着手指流在了青铜煞棺之上。见事情可行,张青阳不顾自己手掌上的伤口如法炮制的迅速把剩下的五颗要脱落的镇棺钉拍回原来的位置。 见青铜煞棺终于是没了动静,张青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捡起已经从青铜煞棺脱落的六颗镇棺钉一颗颗的把它们拍回在青铜煞棺原来的位置。 张青阳看着已经没了动静的青铜煞棺,把目光放在了位于青铜煞棺之上的蚩尤心上。 这蚩尤心果然神异,吸收了这么多的煞气居然仍没有丝毫受损只是多了几分寒意,张青阳正想要上前拿起蚩尤心,这时异变突生。 青铜煞棺突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凶悍的煞气,那十二颗镇棺钉在那煞气的冲击下被弹出青铜煞棺,这次张青阳想去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巨响,青铜煞棺的棺材盖一下子被掀开狠狠的砸在地上,冲天的煞气从大殿中央爆发出来。 夜雁乔在那煞气冲击下纹丝未动,只见他轻轻的伸出一只手护住了呆如木鸡站在一旁的非默,非默被夜雁乔一个拉扯居然踉跄的差点摔倒,也就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非默一下子贴住了夜雁乔的身子,令非默吃惊的是夜雁乔的身子柔若无骨甚至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香味。不过也亏了夜雁乔护住非默,非默才逃过一劫。 再看那木紫衣、野羊道人等人全都无法抵挡的退了几步,幸好木紫衣在关键时刻一把护住龙子烟,这才让龙子烟在这煞气下安然无恙。 而离青铜棺最近,直接硬抗那煞气的是此时正在大殿之上的张青阳,只见张青阳被那煞气击飞狠狠的落在木紫衣等人的旁边。还没等张青阳爬起,就见张青阳头一歪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非默挣扎着推开了夜雁乔跑到自己的师父张青阳旁边哭着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张青阳摆了摆手脸色苍白的盯着大殿之上打开了的青铜煞棺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次真的来不及了,旱魃,他出来了。” 夜雁乔这时候才把目光从大殿之上的青铜棺移到躺在地上的张青阳身上开口说道:“此番能够这么快的破开青铜煞棺,还要多谢你阵王的帮助。” 非默听夜雁乔这样说怒道:“你说什么?” 张青阳时候才意识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夜雁乔分明是故意放自己去大殿之上,也正是自己在出手拍打青铜煞棺上镇棺钉的时候不小心把血撒在了青铜煞棺之上。 这么一想张青阳全明白了,夜雁乔早就在镇棺钉上做了手脚,只要自己去碰那青铜煞棺上的镇棺钉就一定会划伤手,划伤手鲜血无论是直接流在青铜煞棺上还是沾染在镇棺钉,那青铜煞棺里的旱魃都能感觉得到。 夜雁乔带着走阴人在黑龙寨一直用的是捉来的普通人的鲜血,对激起旱魃的凶性微乎极微,而张青阳身具浩然正气又是术圣修为,他的鲜血必然能快速激起旱魃的凶性让他更快的破开青铜煞棺。 到了这时张青阳才看出夜雁乔一环扣着一环的计谋,不过显然为时已晚。 不过江湖上就是这样,你今日算计我,我明日算计你,栽了就要认。张青阳倒是没说什么,他懂这个理。 众人一直盯着那大殿之上打开的青铜煞棺,半天才见那青铜煞棺里伸出一只手,然后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 一个身披黑甲,腰悬长剑的人。对,他更像是一个人,而非传说中的旱魃那般赤目獠牙。 “蒙恬?”非默看着那人这么一身打扮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夜雁乔的话。 张青阳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听非默这么一说追问道:“你说什么?” “夜雁乔说旱魃是秦朝的蒙恬。”非默对自己的师父自然是没有隐瞒。 张青阳被非默惊的说不出话来,两千年前的古人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他已经成了破开青铜煞棺的旱魃是多么令人恐惧的一件事啊。 蒙恬冰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不过,蒙恬的目光经过夜雁乔身上的时候却愣了一下,夜雁乔也直直的看着他,蒙恬似乎最终也没有记起眼前的这个人。 他被封在青铜煞棺太久了,两千多年的时间让他忘记了很多事,现在的他只清楚的记着一件事,那个大殿上,那个头戴朝天冠男人孤独的背影。 蒙恬看了看下面的兵俑,他知道现在应该做的就第一件事那就是杀光眼前的这些蝼蚁。 缓缓走向殿阶的蒙恬居高临下的看着张青阳等人,只冷冰冰的开口说出了一个字,却让所有人的心都落到了谷底。 可能是由于两千年没开口说话,蒙恬的声音有些冰冷的刺耳,但众人还是听出了蒙恬说的那个字。 “死。” 第五十五章 我要你陪我看一出好戏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只听蒙恬冷冰冰的说了声:“死。”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戒备的看着蒙恬,以防他突然暴起杀人。 没想到蒙恬并没有亲自动手,只是缓缓地把腰间的青铜剑从剑鞘里拔出来横放到胸前。 蒙恬用手指抚摸着剑身怀念的说道:“还好有你陪着,我的老朋友。” 蒙恬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相比于之前的陌生,蒙恬已经开始适应现在的世界。 蒙恬忽的把长剑指向墓室里的那数百兵俑大喝一声:“杀!” “他在做什么?”媚娘看着蒙恬的怪异举动开口问道。 “不好,他好像是在唤醒那些沉睡了两千多年的部下。”张青阳脊背透着冷气,他似乎猜到了蒙恬的意图。 “怎么可能,那些好像全都是陶俑啊!”龙子烟看着面前那数百个兵俑摇了摇头不敢置信的开口说道。 显然龙子烟的话代表着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看着面前已经没了颜色的土色兵俑,都不相信张青阳说的话。蒙恬怎么可能唤醒这数百个泥土烧制而成的陶俑呢,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这样想。他们同时不以为意的想到先不说这些只是一些陶俑,就算是人也不可能啊,他蒙恬是旱魃活了两千多年也就算了,普通人怎么可能活到两千多年之后的今天。 龙子烟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非默紧接着说出的话,让众人的心又悬了起来。“他们不是陶俑,而是人,活生生的人。”非默想起了之前和夜雁乔刚进来的时候她说过的话,现在自己又把她重新复述了一遍讲给众人听。 “不可能,你小子别胡说八道。就算泥俑里面包裹的真的是人,那也是秦朝的人了。”野羊道人反驳道,随后好像是为了说服自己又好像是为了说服非默开口强调道:“秦朝,秦朝你小子知道吗,那可是两千多年前了。人,是不会活两千多年的。” 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话讲完,野羊道人才算平复了一下情绪,毕竟见到活了两千多年的旱魃蒙恬已经够惊讶的了。没想到蒙恬破开青铜煞棺就说了一个死字,本就被蒙恬吓得不轻的野羊道人又听到张青阳说蒙恬是在唤醒他的手下。 野羊道人看着这墓室里足有数百个兵俑,自然是心都凉了。先不说蒙恬旱魃的凶名,就是单说这数百个骁勇善战的秦朝兵俑真的活了过来,怕是到时候他野羊就要变成死羊了。 野羊道人的话让媚娘等人的心平定了不少,毕竟面对一个被封印了两千多年的旱魃蒙恬搏一搏说不定还有活路,如果再加上数百骁勇善战的秦朝将士那怕是今日就要折戟在这墓室里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刚刚一个两千多年前的蒙恬不就活生生的站在你们面前了吗?”众人一看说话的正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夜雁乔,此时的她还是那份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对蒙恬凛冽的杀意丝毫没放在心上。 “夜老大”野羊道人像是要反驳又像是要问夜雁乔,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像是初春开河的河冰噼里啪啦的炸裂声打断。 众人的目光同时往墓室里一直站着的兵俑望去,只见兵俑上的陶土已经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纹,甚至是马和战车上的陶土都开始往下落好像随时会裂开一般。 “眼睛,你看他们的眼睛,这些陶俑的眼睛动了。”龙子烟大声的带着恐惧的哭腔惊呼道,其实用不着龙子烟的提醒,在场的众人都面目铁青的注意到了陶俑的已经开始转动。 “果然,我当时没有看错,陶俑的眼睛是真的动了。”非默有些和现场诡异氛围截然不同的兴奋小声说道,所有人包括他的师父张青阳都没有理他,只有夜雁乔好像听到了非默的声音,冲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之前非默和他单独在一起的疑问。 非默见夜雁乔点头自然是知道夜雁乔是在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这里的陶俑真的都是活人,活生生的人。 蒙恬见那些陶俑回应又是一次挥剑,不过这次指向的就已经是张青阳等人了。蒙恬一声大喝下令道:“杀敌。” “得令,杀!”那些陶俑一下震碎了身上已经裂开了的陶泥齐声喝道,兵戈摩擦碰撞,烈马嘶吼长鸣。壮哉,好一支大秦铁骑! 数百的大秦将士皆是身披蒙恬身上的那般黑甲,或手持铜戈,或手握短剑,列着整齐的军阵向张青阳等人这边杀将而来。 “不好,拦住他们。”张青阳也不管和走阴人是不是处于敌对状态出声提醒道,木紫衣当即从腰间取下短剑把身边的龙子烟护在身后。 野羊道人和媚娘这时候也知道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即走到张青阳身边一起御敌。 野羊道人扬起了镇魂幡,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随之现身。见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惊讶又带着些好奇的盯着那数百个冲过来的大秦铁骑,野羊道人没好气的开口说道:“看清楚了吗?他们是要过来杀人的,还不快去拦住他们?” 见野羊道人发话,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才迎向那冲过来的秦军。 那秦军虽刚被蒙恬唤醒,但是久经沙场的本能让他们有条不紊的面对冲上来的敌人。 为首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不慌不忙的下着命令,秦军分成了两组迎向了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之前还不可一世的两大鬼王居然被这支沉睡了两千多年的秦军围了起来。 “什么?鬼王的阴气和鬼术对他们没用。”野羊道人注意到了两大鬼王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能突出秦兵的包围,甚至是不能伤害到他们。 “这些秦兵,不是人。”野羊道人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说道。 张青阳、媚娘和木紫衣等人也看出了秦兵的诡异,不惧怕鬼术阴气,力大无穷不知疲倦。哪怕是两千多年前的虎狼之军也不可能做到这样啊。 “野羊道人说得对,他们的确不是人。”众人抬头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宋无言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青阳看着宋无言这个时候走进来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宋组长看来是知道些什么了,不知能对于现在的情况有没有什么高见。”媚娘看着宋无言在这里闲庭信步般悠闲,知道他可能是知道些这里的秘辛,那也许就是现在他们脱身的关键。 “高见谈不上,不过是听到些故事罢了。”宋无言笑了笑回答道。 见除了夜雁乔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自己身上,宋无言才继续开口说道:“你们可知旱魃是怎么来的?” 野羊道人一听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毕竟他也是自小在茅山上长大的,可没少听这样的故事。清了清嗓子开始卖弄起来:“这个旱魃嘛,就是” 媚娘踢了野羊道人一脚没好气的开口说道:“都什么时候了,长话短说,等那位爷反应过来一只手都能碾死你。” 听媚娘这么一提醒,野羊道人才偷偷的瞄了一眼不知何时陷入沉思像是块石头雕像的蒙恬一眼,想到现在的小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顿时没了卖弄的心思开口说道:“旱魃嘛就是黄帝的女儿女魃和上古凶兽吼的一缕精魂融合而成,因为现世便会造成赤地千里的异象,所以被称为旱魃。” 宋无言听野羊道人讲完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你们知道蒙恬是怎么变成旱魃的吗?” 媚娘等人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既然旱魃是女魃和吼的一丝精魂融合而成的,那蒙恬是怎么变成旱魃的呢。 “还想要仙子香的解药吗?”非默的耳边突然传来夜雁乔的声音,非默抬起头正好和夜雁乔的目光碰到一起。 非默意识到周围的人除了自己都没有听到夜雁乔说话,这才明白夜雁乔可能是用了白云寒说过的传音入密的秘法。 非默也是往夜雁乔那边走了两步小声问道:“你想干嘛啊?” 夜雁乔的声音又是清晰的传到非默的耳中。 “我要你陪我看一出好戏。” 第五十六章 夜姐姐,你好香啊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看戏?看什么戏?”非默不解的看着夜雁乔开口问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夜雁乔说完了这句话就不再开口,转身像那大殿之上走去。 非默没法子,毕竟人家手里还有能够拿捏自己的解药呢?不过,非默也能够感觉到夜雁乔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跟着就要追上去。 非默刚要动身,张青阳一把拉住非默沉声问道:“你乱跑啥,还要不要命了?” 非默慌忙解释道:“没事的,他没有恶意。”说着,非默偷看了一眼张青阳的脸色,见自己师父的脸色开始阴沉,非默忙继续说道:“真的,师父,他是个好人,刚刚就是他在旱魃的煞气爆发之下护住了我,我相信他。” 张青阳这才想起刚刚煞气爆发之下隐约看到确实是夜雁乔用身子护住了他,张青阳看着正在一阶阶走上大殿的夜雁乔张了张口想让非默打消追上他的念头,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出话来摆了摆手让非默自己做决定。 非默见师父同意,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谢过师父张青阳就往夜雁乔那边追去,玉石砌成的殿阶并不算高,但是气势恢宏,非默一步两阶的追上了张青阳。 “慌什么,慢慢来,等下我要问你悟到了什么,你要是回答的好。”说到这里,夜雁乔回头带着笑意的开口说道:“你要是回答的让我满意,解药我马上给你。” “不过,”夜雁乔加重了些许语气开口提醒道:“不过嘛,你要是敢胡说八道糊弄我,哼哼”夜雁乔冷哼两声一眼都没看非默继续往大殿上走去。 夜雁乔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如果他非默回答的不如自己的意,那非默恐怕这辈子和仙女香就算是干上了。 非默想想自己无论走到哪里,旁边的人全都捂着鼻子躲开,这场景非默想想就可怕,先别说别人能否受得了,就是自己也不能接受啊。 非默丝毫不怀疑夜雁乔的话,从野羊道人和媚娘等人对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知道夜雁乔是一个说的出就做得到的人,他自然是不敢奢望夜雁乔会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 非默盯着脚下的石阶有些头疼不已:“这能有什么可以悟到,看这些破石阶又能悟出来什么啊,我看夜雁乔就是在捉弄我。” 不过夜雁乔可不管非默是怎么在内心编排自己,在非默抬起头的时候夜雁乔已经走了很远,站在了位于大殿之下的最后一只殿阶,只要再往前就能登上大殿,可夜雁乔却停了下来。 夜雁乔转过身,似乎在看着非默又似乎只是在看着大殿之下。 非默缓缓的走上一阶殿阶内心大喊道:“搞什么啊,七步诗吗?” 不过,又走上一阶殿阶之后非默突然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这是”非默的脑海似乎出现了一种声音。 非默一阶阶的往大殿之上走去,步子愈发的平稳有力,每走一步就像是把殿阶下的所有踩于脚下。 终于,非默走到了夜雁乔站着的那一阶殿阶。非默一眼都没有看站在一旁的夜雁乔,甚至是没有停留的登上了大殿。 夜雁乔在非默登上大殿之上的刹那间看到了非默眼中那不属于他的孤独心里一颤:“是你吗?” 夜雁乔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非默,那背影除了小了不少就和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一样孤傲。 “你”夜雁乔刚刚开口,想试探此时的非默究竟是谁。 “阿秋,你还好吗?”背对着夜雁乔的非默声音有些成熟了很多。 “是你,真的是你。”夜雁乔一下子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一下子弯下了腰双手捂着脸,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夜雁乔的纤细手指间流了下来,两个纤瘦的肩头颤抖着。 “你知道吗”夜雁乔缓缓的从口中说出了这些年的事情,如果这时候野羊道人和媚娘等人在这里一定会震惊的眼睛都掉下来,因为现在夜雁乔的声音分明是一个对自己男人有怨念的一个女子声音,虽像是在报怨,但软糯悦耳不仅不让人厌烦甚至是让人生出同情和保护的欲望。试问谁又能想到一手组建江湖左道走阴人的夜雁乔会是一个娇柔的女子呢? 忽然夜雁乔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蒙恬,你最喜爱的战将蒙恬就在这里,我已经破开了青铜煞棺,蒙恬和他手下最精锐的铁甲军已经现世,在现在这个乱世大王一定还能再一次一统天下,恢复大秦帝国。” “阿秋,不必了。”非默摆摆手阻止夜雁乔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统一天下不是大王一直以来的夙愿吗?”夜雁乔疑问道。很快夜雁乔又开口道:“大王是不是担心蒙恬的军队太少,不用担心这个,我一直保护着大王当年留下来的宝藏,只要咱们把它取出来一定可以招揽足够多的人来。” “蒙恬和他的军队已经有了足够大的力量,你看两个鬼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蒙恬更是已经成了旱魃。”说着夜雁乔指着已经把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打的招架不住的军队开口说道。 “阿秋,你知道我的心思,我已经错了一次,这次我一定不会负她。”沉吟了一下非默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阿秋,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夜雁乔歇斯底里的喊道,非默的身影颤抖了一下随后恢复了平静。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两千多年前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堂堂齐国公主究竟是哪里不如她羋子嫣。”夜雁乔有些癫狂的冲上前拉扯着非默的身子。 “你说啊,你说啊,我到底哪里不如她羋子嫣。”夜雁乔满是怨念的一句一句的重复问道。 半天后,非默怯生生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你的声音?” 夜雁乔这才发现眼前的非默已经变回了之前的非默,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夜雁乔松开了拉扯着非默的手失魂落魄的小声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等你两千年的是我啊。” “你哭了?”非默看到夜雁乔泛红的眼睛和脸上的泪痕试探的问道。 “关你什么事!”夜雁乔没好气的吼了非默一声,非默吓得一个哆嗦。 夜雁乔看着被吓了一跳的非默才开始渐渐平静下来,他招招手让非默靠过来用原来的声音问道:“你刚刚这么回事?” 非默想了想才开口道:“我就是在殿阶上走了两步,慢慢就觉得脑子里有人说话,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没有意识了。”偷看了一眼夜雁乔的脸色才继续说道:“等我清醒过来,就看到你在哭。对了,你的声音还变成女人的声音了。” 夜雁乔狠狠的盯了非默一眼威胁道:“不该问的别问。” 非默趁机开口求道:“你是女人这事我一定不告诉别人,连我师父我都不说,你把仙子香的解药给我吧。” 夜雁乔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你靠近点。” 非默不知道夜雁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靠了过去只见夜雁乔把嘴巴凑带非默的耳边缓缓说道:“你吃的本来就不是仙子香,只是一颗凝香丹。” 夜雁乔吐气如兰弄得非默耳朵痒痒的,又一次闻到了之前在夜雁乔身上的独特香味。 非默一下子红了脸也不气恼夜雁乔拿凝香丹骗他是仙子香这件事,只是偷偷瞥了一眼夜雁乔小声的说道:“夜姐姐,你好香啊。” 第五十七章 长公主离秋 上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见非默那傻气十足的样子说着:“夜姐姐,你好香啊。” 夜雁乔在白色面罩后面的脸一下子羞的通红,面前的非默和两千多年前的那个男人说了同样的话,夜雁乔的思绪开始往两千多年前回溯。 “母后,你快劝劝父王啊,我不嫁啊,母后。”大殿之上一个身着淡青色罗裙,裙边上镶着金丝花边的妙龄女子拉着身边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女人衣角开口恳求道。 只见那妙龄女子肤如凝雪,袖口处的金边绣着几朵,淡雅的梅花,拉着那贵妇衣角的十指纤细白嫩宛若柔荑又好似削过的春葱。一张俊俏的脸上零零星星有着几分泪痕,如白玉般圆润的耳垂上戴着淡蓝色的璎珞坠子,几根镶嵌着玉石的金簪挽住她的长发,簪子的下层将三千青丝披散在肩膀上,一根淡紫色的腰带勒紧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足以可见她的身姿窈窕。那女子白皙的面容上却因为流泪而有着几分柔软,眼睛里的水痕更是楚楚可怜。 旁边的那个贵妇身着一件玄黑色长裙,半老徐娘的脸和那妙龄女子七分相似,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代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这妙龄女子正是齐国长公主离秋,那妇人正是她的母亲,齐国的王后君王后。 君王后缓缓开了口:“秋儿,秦国素有虎狼之心兼有横扫六国一统天下之势。前两日探子传闻,秦国的铁骑又下赵国十五座城池,赵军皆不可当。” 沉吟了一会儿君王后又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齐国历代君王自桓公(桓公即齐桓公小白,春秋五霸之首)以来皆以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已经没了和其他六国争霸的决心和军队。” 那君王后见身边的离秋沉默才继续说道:“秋儿你也知道咱们齐国的子民如今多有在其他六国经商者,从他们耳听目闻传回的消息来看秦国自秦孝公和商君变法之后,国富而民强,几乎举国可兵。秦国无论是军队还是兵器都是我们所不能比拟的,秦国的铁骑几乎无人能敌,包括我们齐国。” 离秋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难道我们就不能和赵魏韩楚燕五国结盟吗?我们联合在一起一定能抵抗得住秦国的铁骑。” 君王后苦笑了一下才爱抚的拍了拍离秋的手开口说道:“傻孩子,你把六国想的太简单了,你把秦国想的太简单了。” 离秋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没等离秋开口君王后就继续说道:“合纵连横之策早就已经被用到七国身上,想当年苏秦深通合纵连横之策,游说齐楚赵韩魏燕六国组成联盟抵抗强秦。苏秦一人身挂六国相印,何等威风。” 君王后想着之前的事情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后才开口说道:“六国组成抗秦联盟,秦国岂能坐以待毙,他们找到了苏秦的同窗好友张仪,很快在张仪的游说下,六国联盟四分五裂,身挂六国相印的苏秦只能四处逃难流落到咱们秦国被刺伤身死。” 离秋听着母亲的讲述不可思议的问道:“六国联盟就这么羸弱不堪,被人游说就四分五裂了?” 君王后苦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把六国想的太简单了,六国本身就有矛盾,只因为抵抗强秦才勉强联合在一起。秦国只是派出说客张仪,挑拨六国的关系,六国联盟就土崩瓦解,而秦国的张仪也就是只动动嘴皮子的功夫。” 离秋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怎么可能?六国既然是组成联盟对抗秦国,为什么又如此轻易的被一个说客张仪给破坏了。” 君王后看着自己长在深宫里的宝贝女儿开口解释道:“六国本就经历过几百年的连年征战,六国之间本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赵国就曾攻打燕国拿下数座城池,屠杀数以万记的燕国平民百姓。如果这个时候秦国来燕国表示会帮助燕国出兵伐赵,帮助燕国夺回之前被赵国抢去的城池,这个时候燕王会不会动心?” 停顿了一下,君王后加重语气说道:“如果秦国说只是出兵帮燕国伐赵,夺回的城池皆归还燕国,秦国寸土不要,燕王这个时候会不会动心?” 离秋不傻反而是非常聪慧,只是她长居深宫不知道这么多六国的恩怨才会认为六国能组成联盟一起对抗秦国。现在听闻君王后说出六国秘辛,离秋自然是知道燕王肯定会动心,燕王只要动心那燕赵自然是不能再组成联盟。 见离秋陷入沉思,君王后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秋儿,你不止把六国想的太简单,你更把秦国想的太简单了。” 离秋见君王后如此说更是不解道:“母后,你说我把秦国想的太简单了,秦国不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恶狼吗?” 君王后叹了口气说道:“秦国不是恶狼,而是一只虎,一只要下山的虎。” “虎?秦国是虎,母后何意?”离秋又是问道。 君王后慈爱的看了眼离秋说道:“傻孩子,你以为六国联盟真的就能阻挡秦国?六国联军多次进攻秦国,都是惨败而归,秦国的铁骑是六国不能抵挡的。” 离秋震惊的望着君王后呢喃说道:“难道父王真的是畏惧秦国才把我送到秦国联姻吗?父王他好狠的心啊。” 眼看离秋的眼眶泛红,君王后忙安慰道:“秋儿,这事不怪你父王,怪母后,是母后答应你去秦国联姻的。” 离秋听到君王后这样说,撒开了拉着君王后衣角的手目瞪口呆的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相信的开口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母后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离秋仿佛抓到了落水后的第一根稻草,用希冀的眼光看着君王后,但很快离秋的眼神冷了下来。 因为,君王后表情严肃的看着离秋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为什么母后要这样对我,是不是离秋不好惹母后厌烦了?离秋一定不再任性惹母后生气,母后不要把我送到秦国,我不嫁啊。”离秋哀求道。 君王后转过身不忍心看着自己女儿哀求自己的可怜眼神,强忍着同意离秋的想法和泪水开口说道:“秋儿,你知道的,前两日大秦太后赵姬不远千里来到我齐国。”离秋身为齐国长公主自然是知道秦太后赵姬的到来,她对那个总是爽朗大笑的大秦太后赵姬还颇有几分好感。 君王后悄悄拿衣袖擦干泪水才转过身将离秋拉入怀中开口说道:“你可知赵姬所来何事?” 离秋依偎在君王后怀里摇了摇头,君王后才又继续说道:“赵姬不远千里来我齐国只为一件事,联姻。” 离秋从君王后的怀里挣脱出来转身就要离开口中说道:“原来是赵姬在背后主谋,我这就去告诉她我不嫁。” 君王后一把拉住离秋阻止了她开口说道:“秋儿,你听母后说完啊。” 看着君王后恳求的眼神,离秋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君王后忙开口说道:“秦国此来联姻的不是他人,正是赵姬的儿子秦国新王嬴政。此人雄才大略,六国对这个秦国的年轻君王很是忌惮。从我齐国的探子口中得知,这个嬴政相貌非凡,身高八尺,颇有威仪。” 迟疑了一下君王后还是开口说道:“秋儿,咱们女人家在这乱世里生存只能依附着这样的君王才能得以安身。嬴政贵为大秦新王,你嫁过去并不有失身份,更难得的是赵姬说她的儿子还尚未有良配,你嫁去不会受委屈的。” 离秋见君太后如此这般说了一遍,转身就离开了大殿,在离秋踏出去的时候只是轻轻的对君王后说了一句:“我不嫁!” 第五十八章 长公主离秋 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离秋刚刚离开君王后的绣春宫,一个身穿黑色华袍的中年男人就从绣春宫外面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公主离秋口中的父王齐王。 见齐王走了进来,君王后慌忙迎了上去。 齐王走进绣春宫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道:“怎么样?秋儿,她同意了吗?” 君王后摆摆手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没有,她不同意联姻,也不愿意嫁给秦国新王嬴政。” 齐王看着君王后缓缓开口道:“不然,我看让秋儿联姻这事就算了吧,我也舍不得秋儿孤身一人嫁去秦国,明日我就回绝了赵姬。” 君王后听闻齐王这样说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劝道:“赵姬不是那种胸怀宽广之人,她如今贵为强秦的太后又为秦齐两国联姻之事不远千里而来,如果我们现在回绝了她让她折了面子,以赵姬的脾气和度量,秦国的铁骑很快就会出现在我齐国的边境,齐秦两国多年的平静就会被战火和兵戈取代啊,咱们齐国能挡住她赵姬和秦国的怒火吗?咱们齐国的军队能挡得住强秦的铁骑吗?” 齐王闻言皱了皱眉头口中喃喃道:“啊,这?”齐王并非没有考虑到君王后话里可能出现的情况,可是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最心爱的长公主离秋在秦国受委屈。 “大王,秋儿是我的骨肉,我对她的疼爱一点都不弱于大王。但现在让秋儿去往秦国联姻是咱们目前最好的选择啊。”君王后又是开口劝道。 “可是,秋儿她会恨我吗?”齐王叹了口气,语气松动了不少,显然是被君王后说动了。 “大王放心,秋儿她是个有分寸的人。”沉吟了一下君王后继续开口说道:“此次秋儿去往咸阳嫁给秦王嬴政不仅是秦齐联姻,可以让齐国至少安稳数十年,而且秦王嬴政并非庸人,秋儿贵为齐国长公主,他懂得权衡利弊善待咱们秋儿的。” 见齐王还是沉默不语,君王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大王怕秋儿怨恨,那我来做这个坏人,大王不必出面,秋儿与秦王嬴政联姻之事我一手操办就是。” 其实,君王后心里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深知秦王嬴政现在身边没有女人,离秋作为齐国长公主嫁给嬴政,以离秋的聪慧秦国王后的位置一定是自己女儿离秋的。 齐王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说了一句:“那就辛苦你了,希望秋儿能理解咱们的良苦用心吧。” 一个月后,秦国太后赵姬出使齐国的使团离开齐国都城临淄,一同前往的还有齐国派去联军的使团。 离秋面如死灰的坐在马车里面,眼神空洞的看着马车外面。 此番联姻她离秋不得不去,君王后已经拿出了齐国的安危来劝她,她离秋作为齐国长公主没有理由也找不到任何借口的逃离这次联姻。 最后她离秋妥协了,带着一车车的嫁妆,坐在了前往秦国都城咸阳的马车上。 这一个月以来,离秋从未见过自己的父王齐王,心里的失落大于失望,离秋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难得在父王眼里,她长公主离秋就仅仅是一个能保住齐国安稳的筹码,一个与强秦联姻的工具吗? 离秋不知道,她也不愿意知道,真相往往是让人可怕的绝望。 联姻的车队跟着秦国太后赵姬的使团车队后面,出了齐国都城临淄的城门,马车刚刚离开城门,离秋就听到了起伏的笛声,那笛声里满是离别的伤感与不舍。 “停下。”离秋大声喊停了马车,因为那笛声别人不清楚,但离秋自己再清楚不过,那分明就是自己父王自己制作的玉笛声。 马车应声停下,离秋在婢女的搀扶走下马车,抬头一看顿时泪水控制不住的从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流了下来。 只见那城池上最高处的齐字旗下分明站着一个人,努力的在吹着一个青玉横笛,那吹笛人可不就正是自己一个月不曾见面的父亲齐王吗? 齐王在城池上见到离秋下了马车,一颗浑浊的泪缓缓从眼角流了下来,君王孤家寡人掌握一国之大权哪能轻易落泪,不过现在身边也没侍卫,齐王索性让眼泪流了下来。 齐王缓缓的把那只玉笛举起来朝离秋那边挥了挥大声喊道:“秋儿,这只玉笛你小时候是最喜爱不过了的,今日我把它送与你。”说完,齐王走了下去,把玉笛交给身边的侍卫让他把玉笛送去给离秋。 很快,玉笛被送到了离秋手上。 离秋拿起来仔细打量着,果然是自己小时候见过的那只玉笛。 离秋知道这是自己父王齐王最心爱的宝物,因为这青玉横笛是齐王自己做出来的。 七国多有喜好乐礼之人,然天下的乐器多为青铜和陶石,厚重有余,不够清脆。这齐王也算是个有意思的人,他发现美玉清脆悦耳便按照常见的铜笛式样做出了这青玉横笛。小时候离秋曾见齐王把玩非常喜爱,没想到这件事齐王还记得。 忽然,离秋注意到了玉笛笛身上还刻着两个细小的字,仔细看了一眼,离秋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两个字看着雕刻的有些年头了,再加上齐王的把玩有些模糊,不过离秋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为那上面刻着的正是她自己的名字,离秋。 过了片刻,那侍卫见离秋公主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才说道:“齐王让我给长公主带个话,常回来看看,他和王后都会想你。” 离秋点了点头,拿着青玉横笛就回到了马车里招呼御手道:“走吧。” 见过了齐王,离秋的心情好了很多,联姻的队伍跟着秦国的使团在官道上走了几天。秦国的太后赵姬倒是来看了离秋几次,离秋看得出赵姬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满意,倒是没那么担心秦国之行了。 “长公主,前方就是秦国了,咱们马上就要走出齐国了。”前面驾车的御手开口提醒道。 离秋这才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即将离开家乡的那种孤独,看着沿途的景物愈发的有些伤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来,离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问前面驾车的御手:“怎么了?马车为什么停下来?” 御手下了马车见离秋发问忙开口说道:“长公主还请下车,咱们已经进入了秦国,秦国的官道比咱们齐国的官道要小上不少,咱们要把马车的车轴截断一些才能符合大秦的律法。” “知道了。”离秋回了一句,就被搀扶着下了马车。 离秋下车便看到相比齐国的山清水秀,秦国多了些许的荒凉之意。 “怎么样,还喜欢吗?”赵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前面走下马车来到了离秋身后。 离秋点点头,没有说话。 赵姬轻轻的拉过离秋的手缓缓说道:“离秋,你放心,秦国会好好照顾你的。”说完,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的夫君嬴政也会好好待你的,你未来就是我们大秦国的王后。” 离秋还是笑了笑没说话,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赵姬又开了口说道:“我理解你的感受,放心,我保证在秦国没人敢欺负你。” 想了想,赵姬又加了一句:“就算是秦国的大王也不行。” 离秋回答:“那如此,就谢过太后了。” 赵姬拍了拍离秋的手嗔道:“傻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母后了。” 离秋乖巧的点了点头,赵姬欢喜的取下头上戴着的玉簪给离秋当作礼物。 离秋谢过赵姬就接了过来,好生收了起来。 三日后,离秋跟随着赵姬到达咸阳,一场隆重的盛宴后被安排在咸阳宫里。 就这样整整过了三个月,一直没有举行那场离秋和嬴政本早就应该举行的成婚仪式,离秋在咸阳宫里倒也乐的情景。 自进入咸阳宫这三个月来,离秋只在第一天的大殿上看见过嬴政,他戴着朝天冠接待着自己,离秋能感觉到大殿上的嬴政对自己倾国倾城的容颜没有丝毫兴趣。后来的三个月,离秋只是偶尔在宫内看到过嬴政马车上的华盖和他伟岸的背影。 离秋知道,这不过是一次可笑的联姻,而自己只是一个可笑的牺牲品。 赵姬倒是常常来看离秋,每一次她都问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嬴政来过没有,而离秋每次都笑着摇摇头。 是的,嬴政没来过,一次都没有来过离秋这里。 三个月了赵姬再也坐不住,离秋听身边的宫里的侍卫说,赵姬在大殿之上动了怒。 夜里,离秋翻越着赵姬给自己送来的书解闷。 房门被一下推开,离秋先是吓了一跳,抬起头就看到是他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嬴政,不过此时的嬴政身上满是酒气。 “你是齐国长公主离秋?”嬴政阴沉的看着离秋。 离秋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嬴政,他确实高大伟岸,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斜飞的剑眉英挺,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无不显示身为帝王的薄情。最让离秋慌了心神的是嬴政那深邃的眼眸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的看着自己。 “是。”离秋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你回去吧,你,我看不上。”嬴政低声说道。 离秋向嬴政那边走了一步毫不示弱的开口说道:“我来只是为了齐秦两国联姻,至于你喜不喜欢。” 离秋顿了顿冷冷说道:“与你无关。” 嬴政听得离秋这样说冷笑两声:“好,你很好。” “天晚了,要是没别的事,请秦王回去,离秋要休息了。”离秋开口就要嬴政离开。 嬴政一把拉过离秋,慢慢的俯下身子看着离秋的脸。 离秋挣扎着想要挣开嬴政的手,可是不仅没挣开,反而激怒了酒醉了的嬴政。 嬴政霸道的吻上离秋的唇,把离秋搂入怀中。 “你不是就要我这样吗?我满足你。”嬴政暴力的撕开离秋的长裙,离秋雪白的肌肤大片大片的露了出来,嬴政粗暴把她放在床上。 “不要,求你了。”离秋哀求着,绝望的哭泣着。 嬴政丝毫没有心疼离秋的泪水。 最让离秋心伤的是即使明明躺在嬴政身下的是她,而嬴政喊着的名字却是羋子烟。 第二天一早嬴政便清醒了过来,看到床上满是伤痕绝望而畏惧的看着自己的离秋和床上的那一片嫣红,背对着离秋开口说道:“三日后我和你在咸阳宫成婚,之后你我两不相欠。” 第五十九章 是她吗?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夜雁乔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一下清醒,现在是两千多年后了,眼前的非默也不是当初的嬴政。 不过,夜雁乔还是记得起三天后嬴政确实给了自己一个隆重的成婚仪式。 而那次之后,嬴政再没有碰过自己,只有一次喝醉了之后抱着自己说了一句:“离秋,你好香啊。” 非默轻轻的推了一下夜雁乔开口说道:“夜姐姐?” 夜雁乔才回过神恢复之前的模样冷冰冰的开口说道:“跟我过来。” 非默赶紧跟了上去,夜雁乔带着非默来到了那个青铜煞棺旁边。 青铜煞棺上的煞气已经被蚩尤心吸的干干净净,现在的青铜煞棺已经是普通的青铜煞棺,除了是一个两千年的古董,它已经没了任何作用。 非默一眼就看到了掉落在青铜煞棺旁边的蚩尤心,想必是刚刚蒙恬破开青铜煞棺的时候它才从青铜煞棺上面掉了下来。 非默上前一步把蚩尤心捡了起来,仔细打量着,要是张青阳现在看到了估计会吓一跳,要知道蚩尤心吸收了青铜煞棺的煞气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触碰的,哪怕就是一般的术士之流也不能直接去触摸它。 可蚩尤心居然除了冰冷了一些,非默并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 “拿过来我看看。”夜雁乔开口说道。 非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递了过去,夜雁乔接了过来看了看说道:“凤凰山寨的蚩尤心果然不是凡物,吸收了这么多的煞气,居然没有一丝煞气留在表面。” 非默眼巴巴的看着夜雁乔手中的蚩尤心,想开口索要但是又不敢,那矛盾的样子都被夜雁乔看在眼里。 “你想要这蚩尤心?”夜雁乔手中把玩着蚩尤心开口问道。 “想。”非默把头点的像捣蒜一样。 “你要知道,这蚩尤心现在可不属于凤凰山寨,我用一颗混元丹把蚩尤心换了过来,现在这蚩尤心是我的东西。”夜雁乔看着非默的脸色有些失望,又继续开口说道:“不过嘛。” 见夜雁乔说话有商量的余地,非默心中又升起了希望抬头满怀希冀的看着夜雁乔。 夜雁乔看了看非默才缓缓开口说道:“蚩尤心我可以给你,不过嘛,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非默一听夜雁乔愿意把蚩尤心给自己忙表态道:“夜姐姐你放心,别说一件事,就是三件事都没问题。” 夜雁乔一听非默说话老成有心戏弄他开口说道:“那就答应我三件事。” 听夜雁乔这样说,非默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没事瞎说什么大话,现在好了,夜雁乔还当真了。 非默满脸黑线的开口说道:“好说,夜姐姐,你就说什么事吧!” 没想到夜雁乔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发誓。” 非默白了夜雁乔一眼:“夜姐姐,没必要这么正式吧?” 夜雁乔没说话,只是缓缓的把蚩尤心收入袖中。 “发誓,我发誓还不行吗?”非默见夜雁乔这么认真,只好答应夜雁乔。 夜雁乔这才开口说道:“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夜雁乔语气不善的开口说道:“我要你以后不许喜欢上羋子嫣。” “羋子烟?谁是羋子嫣”非默不知道为什么夜雁乔突然说出这么一个人名字出来。 “你哪里来这么多问题,赶紧发誓”夜雁乔不耐烦的说道。 想了想,夜雁乔拿出一张玉符出来递给非默说道:“你拿着这个发誓。” “这又是什么?”非默从夜雁乔手中接过玉符开口问道。 非默打量着手中的玉符,玉色白润,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纹路,一看就不是凡品。 夜雁乔冷冷的说道:“这叫天誓玉符,你拿着它发誓,誓成而玉符碎,你所发誓言会受到天道的监督。”沉吟了一下夜雁乔继续说道:“若是有一天你违背,天道会给你最严厉的惩罚。” 非默被夜雁乔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挤出一丝苦笑开口说道:“违背誓言会受到什么惩罚啊?” 夜雁乔抬头看了一眼非默盯着他的眼睛冷冷说出了四个字:“身死魂散。” “夜姐姐,咱们要不就别用这天誓玉符了吧,你要相信我不是那样违背誓言的人。”非默有些忌惮的看着手中的天誓玉符开口说道。 “之前我就被骗了一次,现在我不会被骗第二次。”夜雁乔好像失去了耐心冷冷说道:“你们都一样,这蚩尤心我看你还是别想了。” “行了,行了,我用玉符还不行嘛!”眼见夜雁乔又要收起蚩尤心,非默忙开口说道。 “我发誓以后绝不喜欢上这个叫羋子嫣的人。”非默见横竖是躲不开了,只好手持天誓玉符发了誓。 不过,非默心里完全不怕,他一个孩子懂什么是喜欢啊,在现在的非默眼里喜欢可能就是愿意和谁一起玩,大不了就不和那个叫羋子嫣的玩呗!再说了,反正他连羋子嫣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人家。 那天誓玉符在非默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咔的一声碎成几片,非默惊讶的看着手中碎了的天誓玉符,起了一身的冷汗。 其实非默之所以这么干脆发誓是有侥幸心理的,他以为夜雁乔还是像之前拿凝香丹当仙子香骗自己,现在亲眼看到玉符在自己手上变成碎片,非默能感受到夜雁乔没有骗自己,他已经感受到了有种若有若无的规则束缚感,可能这就是夜雁乔口中的天道监督。 夜雁乔见非默真的发下誓来,眼睛直直的盯着非默开口说道:“你,你真的发誓了?” 非默苦笑着举起手里的玉符碎片给夜雁乔看:“当然是真的了,玉符都碎了。” 夜雁乔缓缓把蚩尤心递给了非默,非默赶忙接了过去还怕夜雁乔后悔一样把蚩尤心收了起来。 夜雁乔死死的盯着非默看了一会儿,直把非默看的头皮发麻。 非默开口问道:“夜姐姐,还有两件事呢?” 夜雁乔摆摆手说道:“先欠着,之前他欠我,现在轮到你欠我了。” 夜雁乔被夜雁乔说的话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躲过两件事还是蛮开心的。 见非默没有心思的样子,夜雁乔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说道:“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 忽然,夜雁乔往墓门那边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过来,进青铜煞棺里面去。”夜雁乔命令道。 “进这?进棺材里?”非默不敢相信的看着夜雁乔。 “别废话,赶紧进去,要来不及了。”夜雁乔一把抓过非默把他丢进了青铜煞棺,非默从来没见过夜雁乔如此慌张,非默从她的眼神里就能感受得到夜雁乔此时的慌乱。 “夜姐姐,怎么了?”非默小声问道,好像会惊到什么一样。 夜雁乔一只手便提起了足有上千斤的青铜棺盖,一下子扣到青铜煞棺之上嘱咐非默道:“别说话,乖乖待在青铜煞棺里面。” 说完,夜雁乔不等非默开口直接把青铜煞棺合上。 在合上青铜煞棺的最后一瞬间,非默听到了夜雁乔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是她吗?” 非默的眼前顿时被黑暗取代,非默用力的拍打着青铜煞棺,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能推开青铜煞棺,要知道这可是封印了蒙恬两千多年的东西,怎么可能被他推开。 非默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不知道现在的外面已经乱了起来。 第六十章 后会无期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蒙恬的铁甲军已经将野羊道人镇魂幡里面的两个鬼王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团团围住,包围圈越缩越小。 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身上的鬼气已经没了之前的浓郁,甚至是有了一些散乱的意思。 不过也幸亏青脸和红发是鬼王,身上的衣物都是鬼气幻化而成,不然在铁甲军勾戈铁剑的攻击下早就破成了碎片,指不定比野羊道人那几乎烂成布条裹在身上的道袍还磕碜。 眼看自己手下两大鬼王招架不住,鬼气都开始消散,野羊道人急的直挠头也不顾宋无言再讲那劳什子旱魃是怎么来的了。 野羊道人求爷爷告奶奶一般的求着在场的人一起抵挡铁甲军:“我说几位,算我野羊道人求你们了还不行吗?” 说着,野羊道人指着和铁甲军战成一团的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跳脚急道:“拍着胸脯子说,我可没把青脸和红发当手下当鬼仆,我把他们当兄弟啊。从茅山上下来就一直是他们陪着我,算我求你们了,和我一起出手救救他们吧。” 宋无言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冷眼看着远处的战局,没有一丝要插手的意思。 木紫衣戒备的看着蒙恬,她不敢轻易出手,蒙恬才是最大的,也是真正的威胁。 媚娘看了看凶悍的铁甲军,有些歉意的看着野羊道人摇了摇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保留一分实力就多出一分活命的机会。媚娘心里知道,没人愿意跟着野羊道人去救他野羊道人的鬼王。媚娘叹了口气,心里默念道:“这就是江湖吧。” 野羊道人看着连自己这方的媚娘都不愿意出手顿时心灰意冷,单手提着镇魂幡一步一步坚定的向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走去,即使那里有着大秦最精锐的铁甲军也没被野羊道人放在心上。 “别过来。”青脸鬼王躲过铁甲军挥过来的一击对野羊道人吼道,那声音低沉,有提醒的焦急,有无声的感动。红发也大吼着爆发自己最强的鬼气,一下把身边几个铁甲兵击飞,不过都是徒劳无功,因为很快那些铁甲兵就又围了上来,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野羊道人这才发现这群沉睡了两千多年的铁甲军是多么可怕,他们对鬼王身上那骇人的鬼气丝毫不惧,他们身上的铁甲居然可以扛得住鬼王释放的鬼术,最可怕的是他们身上的勾戈和铁剑经过两千多年不仅锋利如斯的泛着寒光,而且居然可以轻松划开鬼王身上的阴气直接击伤鬼王身躯,要知道普通的术士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野羊道人看着伤痕累累的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心里是一阵自责,他不该把他们从镇魂幡里叫出来的。 “镇魂幡开,百鬼出。”野羊道人猛的把手里的镇魂幡往前一举,那镇魂幡里顿时跑出来数百的凶鬼厉煞,整个墓室里充满了鬼哭狼嚎的阴婚惨叫。 龙子烟顿时觉得像是掉进了三九天的冰窟,身体甚至是魂魄都发着冷,意识逐渐消失。 木紫衣很快就发现龙子烟的情况不对,一只手搭在龙子烟的肩膀,大喝一声:“醒来。” 龙子烟这才清醒过来,耳边仍然是那群鬼魂惨叫。木紫衣提醒道:“守住灵台,念清心咒。” 龙子烟忙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一遍遍在心中默念,耳畔鬼魂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龙子烟才敢挣开眼。 那群幽魂厉鬼已经冲上去和铁甲军战在一起,那群鬼魂虽然数量远高于铁甲军但是根本就挡不住铁甲军的威势。 “列阵。”那群铁甲军面对如此多的厉鬼丝毫不慌乱,数百的铁甲军列成了一个个军阵,铁甲军手中所持盾牌轻易就能挡住那群厉鬼的冲击,盾牌后的勾戈早已待命那锐利的铁刃击伤厉鬼,弱一些的厉鬼在几次攻击下便已魂飞魄散,强一些的大鬼也只是勉强撑住丝毫伤不到铁甲军。 “野羊道人看来是动真格的了,那些大鬼是他镇魂幡里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全部家当了。”媚娘开口说道,她没有想到野羊道人居然真的愿意为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出去搏命。 “都说了,不让你过来,这群铁甲军厉害的紧,今天怕是逃不过了。”青脸鬼王看着野羊道人走了过来,有些生气的怪罪道。 “逃了这么久,你们也累了吧?”野羊道人没心没肺的笑道假装着不畏惧那些凶悍的铁甲军开口说道,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二十年前从茅山上逃下来的事情。 “累?你别忘了,你还有大仇没报呢。你绝不能死在这里,等会打起来站我身后自己找机会逃出去。”青脸鬼王佯装发怒道,随后好像也想起了什么苦笑了一下语气缓和有些伤感的说道:“这次,我和老红怕是不能再跟着你了,以后一个人在江湖上小心点。” 说完,青脸鬼王走了几步挡在了野羊道人前面戒备的看着那杀的正起劲的铁甲军。 红发鬼王似乎不善言辞,此时的他看着十分狼狈身上的鬼气已经散乱,显然是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红发鬼王看了看野羊道人站直身子没有说话,只是和青脸鬼王一样缓缓的走了两步挡在了野羊道人身前,和青脸鬼王并肩站着,两大鬼王的身躯依然高大。 这就是他们对野羊道人最后的回答,哪怕是不可战胜的数百铁甲军,哪怕是最终魂飞魄散身死道消,但只要你还站在身后,那我们就不会退后,誓死护你周全,不是因为你是我们主人,只是你那哀求的说出我们是兄弟这句话。 “青脸,红发,你们”野羊道人紧紧握着手里的镇魂幡,眼里的热泪一滴滴打落在胸前的衣襟上,那破道袍顿时湿了一片。 “哭什么,像个娘们儿一样,你是茅山出来的,不能给茅山丢脸。”红发终于是开了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野羊道人继续说道:“以后爷们儿一点,别给我们丢脸。” 野羊道人已经说不出话,只是像个孩子一样两只手胡乱的擦着眼泪,狠命的点着头。 铁甲军这么会儿就已经把那数以千计的鬼魂屠杀了八九成,剩下的一些大鬼开始慢慢的往后退缩。 “冲锋。”铁甲军中又有人发出了命令。 青脸鬼王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看着那群提着剑发起冲锋的铁甲军笑道:“老红,要上了。” 红脸鬼王豪气干云的说了一句:“干他娘的。” 青脸鬼王看了红脸鬼王一眼大笑着说道:“对,干他娘的!” 两个鬼王又是相视一笑,忽然两大鬼王身上爆发了一种比巅峰时期还强大的鬼气。 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最后往野羊道人那边看了一眼说道:“我走了,小羊娃,后会无期了。” “他不喜欢咱们叫他小羊娃。”红发鬼王瓮声瓮气的说道。 “妈的,老子都要死了,叫他小羊娃怎么了?”青脸鬼王满不在乎的说道。 “哈哈,说的也是。小羊娃,这次真的后会无期了。”红发鬼王说完和青脸鬼王一同冲了上去。 野羊道人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因为他们用了茅山鬼术中的禁术。他们之所以能在油尽灯枯的时候还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就是因为他们在燃烧自己的鬼王魂魄,此术一但使用不但要忍受魂魄灼烧的苦痛,魂魄燃尽这世上再无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 好一句后会无期,他们这分明是报了必死之心的。 第六十一章 不,这不可能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青脸,红发,你们回来以后我就让你们一直叫我小羊娃,好不好?”野羊道人哀求的大喊。 但是禁术哪有那么简单,开弓就不可能有回头箭。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已经冲了过去,再没有回头看野羊道人一眼。 野羊道人见两个鬼王都没有回头,提前镇魂幡就要冲上去,这时一个身影冲了上来一把拉住野羊道人,来人正是张青阳。 “别让他们白白送死!”张青阳向野羊道人吼道,野羊道人闻言瘫倒在地上不再有动作,只是无声的抽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个黑影一下落在墓室里,分开两个鬼王和铁甲军,众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蒙恬。 “退下,他们有让我出手的资格。”蒙恬冷冰冰的对铁甲军命令道。 “是。”铁甲军出来一位身穿彩甲的副将,原来之前正是他在指挥铁甲军。 铁甲军立刻往后退去,一下子墓室空了出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碰到你们两个这么忠心的小鬼,来,和我打,要是让我满意,我就放了他。”蒙恬指了指远处的野羊道人。 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暴起攻向蒙恬。 眼看就要打中蒙恬的瞬间,蒙恬动了。一道残影留在原地,身子却已经到了远处。 蒙恬玩味的看着不知所以然的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继续冲向自己留在原地的残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两个鬼王打中残影,那残影雾一般飘散。 “好快的速度。”所有人的眼神同时一缩,这是术圣都不能达到的速度。 “你们太慢了,拿出你们的全力。”蒙恬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开”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同时一个暴喝,身上的气势开始迅速攀升。 蒙恬绕有兴致的看着两个鬼王,没有出手。 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的气势终于不再攀升,在场的木紫衣媚娘等人感受到了两个鬼王身上的骇人气势,显然已经有了术圣的气势。 “哦,是燃烧魂魄爆发潜力啊,有些意思。”蒙恬看出了其中的奥秘,野羊道人一点不惊讶,两千多年前的人还能有什么不知道? “一起上吧。”蒙恬挥了挥手。 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一前一后的冲了过来,蒙恬游刃有余的躲开两个鬼王的攻击。 “就这点实力吗?”蒙恬甚至有空在有术圣实力的两大鬼王夹击下开口调侃。 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一击未中,退了出去站在那里。 青脸鬼王喊了句:“老红,我先上了。” 红发鬼王不满的嘟囔道:“怎么可能让你次次争先,这次我先来。” 随后,红发鬼王大笑道:“百年不得意,世有燕来回。鬼火怒莲,起!” 红发鬼王猛的一拍自己的头顶,顿时鬼王的身躯散成最骇人的鬼气,最后聚成一朵火莲花带着所向披靡的威力向蒙恬撞去。 “这就有那意思了,剑来。”蒙恬大喝一声,一柄没开刃的古剑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蒙恬将那古剑抓在手上向那红脸鬼王化作的火莲迎了上去。 “御剑,破空斩。”蒙恬大喝一声双手横握向那火莲劈出一剑。 轰的一声,火莲四分五裂,蒙恬持剑而立。 墓室里四处飘着火莲的花瓣,带着丝丝鬼气的花瓣,红脸鬼王陨落。 “哈哈,老红威武,咱也不能落后啊。双山多无情,立石张云清。月沉沉黄泉现”青脸鬼王大笑着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向自己的头顶。 青脸鬼王的鬼王身躯一下散开,最后化成滔天的黄泉阴,那青脸鬼王化作的黄泉河中像是有着无数的幽魂厉鬼挣扎着咆哮着向持剑的蒙恬冲了上去。 “来的好,御剑,碎虚斩。”蒙恬大喝一声,一道剑光带着骇人的气势斩了过去,那黄泉河在剑光下立刻被撕裂成两半,随后化成了星星点点的光散落在地宫里,青脸鬼王就此陨落。 “鸣甲,为两位壮士送行。”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的悍不畏死让久经沙场的蒙恬肃然起敬。 “诺。”蒙恬身后的铁甲军皆用手中的铁剑与勾戈敲打自己身上的黑甲,那整齐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地宫。 这时众人都被蒙恬几个呼吸间击杀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所震惊,没有人注意到蒙恬悄悄藏起了手中一红一青两颗鬼王精魂珠。 “你们都走了,让我怎么办?”野羊道人眼里没了任何感情,口中呢喃道。 “你走吧。”蒙恬看了一眼野羊道人开口说道,之前他答应过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蒙恬颇为信守诺言。 野羊道人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蒙恬挥挥手,身后的铁甲军立刻让开一跳通往墓门反向的路。 野羊道人双手抱着镇魂幡缓慢的向墓门那边走去,这是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拿命给他换的机会。 “你不怕有一天我会找你报仇吗?”野羊道人经过蒙恬身边的时候,突然抬起头直视着蒙恬的眼睛开口说道。 张青阳等人都没有想到野羊道人会突然整这么一出,心里暗暗为野羊道人捏了一把汗,这要是激怒了蒙恬,野羊道人离蒙恬不过一步的距离,蒙恬杀他不过是挥挥手的事。 “哦?那我等着你。”蒙恬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便不再看野羊道人。 野羊道人抱着镇魂幡走过铁甲军,向那青铜墓门走了过去,最后头都没回的走了出去。 “现在,就剩下你们了,都说说吧,想怎么死。”蒙恬单手持剑霸气的开口说道。 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媚娘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看着张青阳,木紫衣倒是没看出太多慌张把软剑握在手里护住身后的龙子烟,宋无言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目光一直打量着蒙恬身后的铁甲军眼神里偶尔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张青阳看了看不远处的蒙恬,缓缓的抽出了承影剑,张青阳才上前一步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蒙恬,你好大的威风啊。”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从青铜墓门那里闲庭漫步般走了进来。 那女人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白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腰系一条玉带挂着一块翡翠玉佩,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端的是好一个媚国的红颜祸水。 “是你!”蒙恬终于认出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分明就是羋子嫣,那个大王苦苦寻找的那个女人。 “看来你是记起我来了,既然这样,让你的手下让开吧。”羋子嫣往前才走一步,铁甲军戒备的拦下了她。 蒙恬摆摆手,铁甲军立马让出一条路来,羋子嫣慢悠悠的走到蒙恬面前才停了下来。 “不,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蒙恬似乎想起了什么,手里的剑又握紧了几分警惕的看着她。 “你这话好生奇怪,我不是她,那你说,我又是谁?”羋子嫣嗤嗤笑道,一脸认真的望着蒙恬。 不仅仅是蒙恬,包括张青阳等人都看不出来这个神秘的漂亮女人的底细,她好像就是那样凭空出现在众人眼里,除了她的媚眼,其他的众人全部都是一无所知。 “你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东西,也敢出来露脸。”众人一看,却是一袭白衣的夜雁乔站在大殿之上居高临下的说道。 羋子嫣往大殿之上看了夜雁乔一眼,用纤细的美手掩嘴媚然一笑开口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离秋姐姐啊。两千多年没见,离秋公主还是那么冷艳如雪盛气凌人啊。” 第六十二章 虎符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什么?你说她是公主离秋?”蒙恬看了看一袭白衣还戴着白色面罩的夜雁乔诧异道,虽然蒙恬隐隐觉得面前的这个夜雁乔很眼熟,但是他并不认为她就是离秋公主。 随后,蒙恬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嘀咕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公主离秋不可能活到现在。” 蒙恬记忆中的那个离秋是齐国送来与大王嬴政联姻的女人,柔弱和善,最关键的是离秋公主从齐国来到咸阳之后就一直在咸阳宫中深居简出,她没理由还能活到今天。 “有什么不可能,咱们现在不就好好的站在这两千年后的地宫里。”芈子嫣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 “这不一样,离秋公主她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方术,就算是修习了方术最多就是活个两三百年,那也断然没有可能活到今日啊。”蒙恬还是坚信自己面前的夜雁乔不是齐国长公主离秋。 “蒙恬,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芈子嫣有意无意的提醒蒙恬开口说道。 “你是说,徐福?”蒙恬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常常出现在大王身边的神秘方士,他的名字就叫作徐福。 “看来,两千多年躺在青铜煞棺里,你的脑子并没有糊涂。没错,那人正是徐福,大王最信任的方士。”芈子嫣见蒙恬这么快就反应过来,颇为惊讶,不由地高看了蒙恬一眼,看来这个大秦曾经的虎将并没有因为成了旱魃而失去思考的能力。 “那徐福最后不是出海了吗,听说大王派他出去寻找海外仙山,那山是叫什么来着?”蒙恬的记忆好像有点遗失,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到底是什么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反正那徐福最后不是没回来嘛。” “徐福出去找的正是海外仙山,蓬莱。”芈子嫣缓缓说道。 “对,大王就是派徐福出去找蓬莱去了。不过,徐福出海寻蓬莱这事又和离秋公主又有什么关系啊?”蒙恬仍旧是想不出离秋公主和徐福二者究竟有什么关联。 芈子嫣看着脑袋时而好使时而糊涂的蒙恬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你又知道他徐福之前是哪国人吗?” “哪国?不就是齐国嘛,这事我知道啊。”蒙恬话刚说完就呆住了心中震惊道:“徐福,齐国人,离秋不就正是齐国的长公主嘛。” 见蒙恬那沉默不说话的样子,芈子嫣就看出来蒙恬是想到了其中的关联笑了笑开口说道:“想起来了?” “就算他们都是齐国人,那又怎么样?还是不能说明离秋公主能活到今天也不能说明她就是离秋公主啊。”蒙恬还是对芈子嫣的话半信半疑开口质问道。 见蒙恬这副认死理的样子,芈子嫣白了他一眼继续解释道:“你可知徐福出海是为了什么?” 蒙恬点点头开口说道:“听说是出海为大王寻找能够长生的仙药。” 芈子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徐福此行正是到海上去替大王寻找能够长生的仙药。” 蒙恬恍然大悟的开口说道:“你是说,离秋公主吃了仙药?” 没等芈子嫣开口,蒙恬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摇摇头大声说道:“不对,我可是听说徐福带着五百童男童女出海遇到风浪一去不返啊,离秋公主她哪来的仙药?” 芈子嫣直直的盯着蒙恬半天才悠悠的说道:“你怎么知道徐福是和那五百童男童女一起死在了海上,还是带着仙药独自回来了呢?” 蒙恬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芈子嫣话里的意思开口问道:“你是说,徐福没死在海上,他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仙药回来了?” 芈子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徐福确实带着仙药回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把仙药给大王。” 蒙恬听芈子嫣这样说猛的把手中的剑狠狠地敲在地上,地宫里足有一尺后的地砖顿时四分五裂。 蒙恬脸上阴沉着开口说道:“徐福,他好大的胆子,他居然敢私藏仙药。” 芈子嫣摆摆手看了大殿之上的夜雁乔一眼才开口说道:“不,徐福并没有私藏,他把仙药拿出来了。” 蒙恬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低声说道:“你是说徐福把仙药给了离秋公主?” 芈子嫣微微一笑随即摇了摇头有些伤感的说道:“不,徐福倒是忠心不二,把冒死得来的仙药秘密送到了大王手里。” 蒙恬这时候已经被芈子嫣的话一次一次的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挤出那么一句:“那既然大王得了仙药,他什么不自己吃下仙药,继续守卫我大秦的江山呢?” 芈子嫣好像陷入了回忆半天才回答蒙恬道:“大王只是灭了六国,他并没有打算坐守江山的意思。大王打下江山之后就只想做一件事了。” “什么事是大王做不到的,我大秦的铁骑所向披靡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大王想做什么事做不到?”蒙恬不解的问道。 “大王要去找一个人,这件事有阻拦,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芈子嫣缓缓说道。 “找谁?谁敢阻拦我大秦的王。”蒙恬持剑而立,豪气万丈的开口说道。 “找我,天要阻拦。”芈子嫣盯着蒙恬,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什么?找你?”蒙恬终于想起了两千多年前的那段秘辛,提剑指着面前的这个芈子嫣冷冷的开口说道:“你是谁?芈子嫣不是早就在大王派老将王翦率领六十万大秦铁骑攻打楚国,在我秦军攻入楚都寿郢的时候,芈子嫣就已经在大王面前自尽。” 蒙恬身上的气势凶悍的爆发出来,身后的数百铁甲军感受到蒙恬的气势,同时戒备起来拔剑持盾的望着芈子嫣,只待蒙恬一声令下,这只虎狼之军立刻就会拿下面前的这个美丽妖艳的女人,他们的眼里只有敌人,可不会因为芈子嫣是一个女子哪怕是一个美艳的倾城倾国的女子而怜香惜玉。 芈子嫣看着蒙恬这般剑拔弩张的看着自己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有些伤感的开口说道:“咸阳宫里的芈子嫣是死了,但是楚女芈子嫣却想死都死不了。” 芈子嫣好像又陷入了什么回忆里,脸上阴晴不定,让在场的众人都捉摸不透这个美艳的女子都经历过什么。 芈子嫣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蒙恬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也不敢怎么样面前的这个芈子嫣,因为她是王的女人。 见蒙恬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芈子嫣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大王把徐福献上来的仙药给了离秋公主?”蒙恬忍了半天还是开口说出了内心的疑惑。 芈子嫣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猜的没错,大王确实把仙药给了离秋公主。”顿了顿,芈子嫣继续开口说道:“大王不仅把仙药给了离秋公主,而且下令诛杀所有的方士。” “你是说那四百六十多个方士并不是因为欺骗大王而被大王下令坑杀?”蒙恬想起了在咸阳宫内坑杀的那些方士震惊的说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吧?”芈子嫣开口说道。 蒙恬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王做事他不需要懂,只要听令就是。 “唉,大王还是对离秋公主是有情分的,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她。”芈子嫣说着,目光看向大殿之上的夜雁乔。 芈子嫣细细打量着夜雁乔,那一袭白衣倒是把她离秋公主的傲人身姿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芈子嫣有意调笑夜雁乔开口说道:“想当年大秦何人不知,齐国长公主离秋容颜倾国倾城,那绝美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让子嫣很是艳羡呢!”看着夜雁乔没说话,芈子嫣话锋一转开口说道:“连母后都夸赞你的容颜和当年的那褒姒都不承多让呢,要不是大王一心一意的喜欢我,也许。” 芈子嫣似笑非笑的盯着夜雁乔的眼睛继续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也许,离秋公主和大王也能留下一个像褒姒周幽王那样的一个烽火戏诸侯的佳话呢!” “芈子嫣,你住口。”夜雁乔的声音有了轻微的颤抖,显然芈子嫣的话让她受了很大的刺激。 “蒙恬,我命你即可诛杀芈子嫣。”夜雁乔猛的把脸上面罩取下冷冷开口说道,那一张美到极致的脸确实如芈子嫣所说冷若冰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呼吸停顿了一下,不敢置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天人容颜的女子。在场的木紫衣和媚娘已经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但是和夜雁乔一比就如同萤火之光比于皓月一般那么普通。 “离秋公主。”夜雁乔揭下面罩,蒙恬一看果然是公主离秋忙施了一礼。 离秋公主是大王嬴政明面上的夫人,身份尊贵,蒙恬见夜雁乔真的是离秋公主丝毫不敢怠慢。 不过,蒙恬很快为难的开口说道:“离秋公主,诛杀芈子嫣没有大王的命令,我没有权力那么做。” “蒙恬,你看我手里何物。”夜雁乔缓缓举起了手,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这是,这是虎符!” 第六十三章 这可是海外货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你手里的虎符哪里来的?”蒙恬惊讶的看着夜雁乔手中的虎符右符,那是属于大王的信物,不知道为什么在夜雁乔手里。 “你只管听候命令,诛杀她就是。”夜雁乔冷冷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芈子嫣。 “蒙恬,你还不知道吧,大秦早就亡了。”芈子嫣颇有兴趣的准备看着蒙恬的反应。 令芈子嫣失望的是,蒙恬反应平淡摇摇头开口说道:“莫非你以为我被困在青铜煞棺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太小看我,太小看大王了。” 蒙恬看着芈子嫣吃惊的表情满意的开口继续说道:“早在两千多年前,大王就看出大秦的气数已尽,所以才命我守在这青铜煞棺里等候着王的诏命。”蒙恬说出了千年前的秘辛,丝毫不在乎在场的还有张青阳等人就说的清清楚楚。 张青衣、木紫衣和宋无言等人也绝非庸人,他们知道蒙恬和铁甲军现在看上去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但是听蒙恬、芈子嫣和夜雁乔交流的越多,后背的冷汗就流的越多,他们何尝不知道蒙恬之所以敢这样毫不掩饰的说出这么多两千年前的事情,就是因为蒙恬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只当成了一种人。 那就是,死人,因为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守住自己听到的秘密。 “你是说,”芈子嫣停顿了一下犹豫的沉吟了半天才继续说道:“你是说你之所以被封印在青铜煞棺两千多年,全都是大王的意思,是大王让你守在这里等候他的诏命的?” “对,我和这些大秦最精锐悍勇的卫队守在这里两千多年都是在等着有一天大王重新起用。”蒙恬指着自己身后的铁甲军眼神犀利的开口说道。 “那个沛县无赖进入咸阳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忍着,那个项姓楚人在咸阳屠戮秦人火烧阿房宫的时候我们还在忍着,因为我们知道有一天大王会再一次带着我大秦铁骑收复我大秦的山河。”蒙恬的身子颤抖着,凶厉的煞气控制不住的充满整个地宫,蒙恬身后的铁甲军也是发出肃杀的寒意。 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战,大秦精锐的铁甲军只是身上那种久经沙场的杀气都已经如同凝实般笼罩到在场的众人身上,这是一只多么令人畏惧的虎狼之师。 蒙恬作为旱魃的尸气和煞气更是骇人,众人的心中都产生了一种面临生死的畏惧,宋无言看着蒙恬第一次露出了忌惮的眼神。 “你为何迟迟不动手,你要违抗军令吗?”夜雁乔见蒙恬和芈子嫣越聊越投机,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蒙恬是万万不敢违抗军令,可公主手中所持虎符只有虎符右半符。”蒙恬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很快抬起头直直盯着夜雁乔继续开口说道:“况且,芈子嫣和大王关系密切,蒙恬不敢贸然出手,请公主收回虎符,蒙恬恕难从命。” 蒙恬作为一军统帅,这番话既合乎理,又合乎理,倒是让手持虎符的夜雁乔调不出毛病来。 夜雁乔冷哼一声直勾勾的看着芈子嫣开口说道:“那我亲自动手杀了她,你蒙恬和你手下的铁甲军不会阻拦我吧?”夜雁乔冷着脸开口问蒙恬道。 蒙恬犹豫了一下手一摆,铁甲军立刻后退数步,再一次把地宫空出来一个不小的空间。 “既然离秋公主执意如此,那请自便。”蒙恬收回手中的剑自己也退到了铁甲军的位置。 “芈子嫣,这一战我等很久了。”夜雁乔从大殿上的殿阶走下,缓缓拔出了一把薄如蝉翼泛着寒芒的长剑,仔细看去那长剑上密密麻麻雕刻着不知名的符文。 蒙恬看着夜雁乔拔出的剑,震惊了一下呢喃道:“这就是赵国徐夫人用天外陨铁铸成的冰月?” “哦?看来大王对你真是不错,连冰月都给了你。”芈子嫣一眼就认出了夜雁乔手中的长剑,那把长剑寒气逼人剑体如寒冰般通透确是如同那剑名冰月一般,冰月配冰山美人确实有一番韵味。 冰月可不是一把普通的铁剑,而是一把道器。 冰月的剑身来历非同小可,乃是天外陨铁所铸造。 三十六年,咸阳城外天降奇石,秦王嬴政派军队取回,后来竟发现奇石中有天外陨铁,秦王嬴政光招天下有名的铸剑师聚集咸阳商量用天外陨铁铸剑,哪成想那天外陨铁竟是如此怪异,在炼剑炉中烧了九九八十一天仍然没有化成铁水。 铸剑师们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有人提醒秦王嬴政说当今天下最好的铸剑师可能有办法。秦王嬴政不知何意,又经过手下提醒才知道原来当今最好的铸剑师正是被自己下令通缉的赵人徐夫人。 徐夫人,这徐夫人可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堂堂的七尺赵国男儿。此人极会铸剑尤其是匕首,当年燕国太子丹就是以千金求得徐夫人所铸成的匕首送给了勇士荆轲,才有了有名的荆轲刺君王,也才有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后来,事情败露,秦王嬴政以千金悬赏徐夫人的人头,徐夫人就这样消失在世人眼中。 秦王嬴政听从了手下铸剑师的建议,取消了对徐夫人的通缉,并在四境之内张贴布告请徐夫人赶赴咸阳担任天外陨铁的铸剑重任。 就在世人都在讨论徐夫人敢不敢来的时候,徐夫人这人也是奇人,看到有如此奇异的天外陨铁居然不远千里赶来咸阳。秦王嬴政果然没有再问他的罪过而是让他领内务司负责天外陨铁的铸剑,徐夫人后来不负众望铸长剑一柄、匕首一把。 秦王嬴政后来把长剑命名为冰月,而徐夫人带着匕首消失,不知所踪。 秦王嬴政颇为喜爱长剑冰月,方士徐福提议可在剑身上雕刻符文,不仅可以让长剑冰月更为雅致,而且可以人冰月成为一件道器,秦王嬴政欣然应允。 徐福后来和四百方士历经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在冰月上雕刻好符文,冰月既出必有霜雪凝于剑刃,颇为神异。 后来,秦王嬴政消失,西楚霸王项羽翻遍整个咸阳城都未找到冰月。自此,冰月在两千多年里再未现世。 “少废话,看剑。”夜雁乔一跃飞起,冰月上果然散发出丝丝寒意,仔细看去若有若无的冰霜凝结在剑刃上,那透明的寒芒散发出惊人的杀意。 “离秋姐姐既然想动手,妹妹就凭你玩玩。”芈子嫣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一个优雅的转身惊险的躲过夜雁乔的致命一剑。 夜雁乔一击未中,左手飞速掐了一个剑指挥向刚刚站稳的芈子嫣。 芈子嫣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的术法波动,凭空跃起堪堪躲过,不过夜雁乔那一道无形的剑芒还是划破了芈子嫣的长裙。 芈子嫣看了看划破了的长裙脸色阴沉了下去冷冷的说道:“离秋姐姐你来真的?你知不知道我这裙子可是海外货,很难买到的。姐姐弄坏了,妹妹可是很不开心的。” “脑袋没了,你就不会再担心这个了。”夜雁乔没想到芈子嫣居然在这个时候还会心疼一条裙子,冷冷的说道。 “好,既然姐姐执意要分个高低。那妹妹奉劝姐姐,你要小心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芈子嫣缓缓拿出一把短刀,那短刀更像是一把匕首,刀身赤红却刻满了金色的符文,显然不是凡物。 “魔刀龙牙?”张青阳眼神一缩看着芈子嫣手里拿着的短刀喃喃自语道,不过很快张青阳就摇了摇头:“不可能,魔刀龙牙一百多年前随着妖王残虎横空出世祸乱江湖,后来残虎被茅山镇压,龙牙应该随着残虎被一同镇压在茅山才对。” 张青阳想到了这些,才心情平静了一些,继续打量着两个女人之间的比斗。 “谁让你手下留情,看剑,冰封长矛。”夜雁乔挥出一剑,剑身上的冰霜于剑尖凝成一柄长矛带着凌厉的肃杀冲向芈子嫣。 芈子嫣毫不示弱,聚气于短刀上,刀身立刻散发出血红的光。 芈子嫣持刀砍向冰矛,那冰矛在芈子嫣的重击下碎成两截。 就当众人以为这就结束的时候,那碎成的两截冰矛居然各自凝结成新的寒冰长矛继续攻向芈子嫣。 几个来回后,芈子嫣低喝一声:“血术,吞噬。” 顿时魔刀上散发出骇人的威势,刀身上的金色符文居然开始暗道,刀身也逐渐由赤红变的血红,在芈子嫣的一刀下那两只冰矛碎成粉末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邪神?”张青阳等人终于看出了芈子嫣使出的正是邪术,那么芈子嫣绝不可能是凡人而是邪神。 “这就是楚女芈子嫣吗?有些意思了。”蒙恬看着芈子嫣使出血祭之术,眼前一亮随后恢复平静的说道。 “看来,你果然不是她。”夜雁乔手中的冰月指着芈子嫣缓缓开口道,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是夜雁乔说完这句话就收起了冰月,没了动手的意思,转身就要回到大殿之上。 “不,我就是她。”芈子嫣见夜雁乔说出这样一句话顿时出乎意料的暴怒起来,众人都不知道一直沉稳的芈子嫣为什么因为夜雁乔这句话而暴怒。 芈子嫣动了,魔刀上的金色符文完全没入刀身,血红色的短刀看着无比的诡异,芈子嫣鬼魅般的身影几乎转眼间就到了夜雁乔身后,芈子嫣手里的血红短刀眼看就要砍中夜雁乔的后背。 “夜老大,小心。”媚娘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 第六十四章 妖蜃四爷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夜老大,小心。”媚娘刚刚开口,但哪里还来的及,芈子嫣愤怒的一刀已经将将砍到夜雁乔的身上。 夜雁乔就像是没有感受到身后的杀气一样,头都没回的继续往大殿之上走去。 芈子嫣毫不留情的砍向夜雁乔就在这时候,夜雁乔身上居然金光一闪,芈子嫣被那金光一下击退,身子从大殿的殿阶上飞了下去,退了好几步芈子嫣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媚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夜雁乔身上居然还有着护体的宝贝。 “什么?你身上的是?”芈子嫣不敢置信的看着夜雁乔结结巴巴的说道。 “很惊讶是吗?”夜雁乔走上大殿后转身看着芈子嫣缓缓说道,好像是很喜欢看到芈子嫣这种吃瘪的样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嬴政他不可能把昆仑玉衣给你。”芈子嫣冷冷的开口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我身上穿的正是昆仑玉衣,要我脱下来给你看吗?”夜雁乔又一次挑衅的说道。 “你在说谎,昆仑玉衣是我楚国的神物,嬴政不可能不知道。”芈子嫣摇摇头咬着牙还是不敢相信的开口说道。 “离秋公主没有骗你,大王派老将王翦率六十万大秦铁骑攻破楚国国都寿郢后得到两件宝物,其中一件就是昆仑玉衣。”蒙恬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蒙恬看了一眼夜雁乔继续说道:“大王一统六国,灭的最后一国之所以是齐国,可能就是因为对离秋公主的亏欠,后来灭齐后便把这昆仑玉衣送给了离秋公主。” “冰月,昆仑玉衣,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没少得到嬴政的宠爱啊?”芈子嫣嘲讽道,顿了顿更加刻薄的说道:“没想到齐国的长公主离秋就因为儿女情长和一件昆仑玉衣,便眼睁睁的看着齐国被大秦的铁骑践踏,齐王和君王后还真的是养了一个好女儿。” 夜雁乔的身子晃了一下,脸色愈发阴冷。 芈子嫣一脸挑衅的看着夜雁乔继续说道:“也是,这昆仑玉衣毕竟不是凡物,能挡得住术道半仙的致命一击,难怪你丝毫不为齐国伤心。” “你住口,你根本不懂大王的用心。”夜雁乔大喝道,显然是被芈子嫣的话语激怒。 “你一个鸠占鹊巢的邪神,也难怪你不懂。”夜雁乔冷冷的继续说道。 “你再提这件事,休怪我刀下无情。”芈子嫣眼神阴冷的盯着夜雁乔开口说道。 “你当我惧你,蒙恬不知道你的底细,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夜雁乔眼神毫不畏惧的看着芈子嫣,一时间二人针锋相对。 “芈子嫣在楚都寿郢被攻破之时,劝阻大王无果之后,在大殿之上用大王所赠的玉簪自尽。大王立刻找来方士徐福想要借鬼神之力留住芈子嫣的魂魄令她死而复生。要说大王召集徐福等众多方士,就算是前往地府夺魂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加上大王贵为阳世人王,地府未必不会卖个面子让芈子嫣还阳。”夜雁乔讲起了千年前的秘辛,丝毫不在乎芈子嫣的脸上越来越阴冷。 张青阳等人已经被夜雁乔说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留人魂魄让死人死而复生,这可是地府绝不允许的事情,没想到在夜雁乔口中复活一个死人,甚至是方士攻入地府就像扶起摔倒之人,就像在自家后花园采花那般简单。 “只是没想到的是,芈子嫣非但用玉簪刺入自己胸中,而且在面见大王之前就已料定大王不会放过攻破楚国的大好机会,于是”夜雁乔顿了顿,看着芈子嫣阴沉着脸笑了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 “于是,芈子嫣已经在来面见大王的路上吃过了散魂丹,也就是说,芈子嫣用玉簪刺死自己之后,留在大殿之上,留给大王的不过是一具没了魂魄的肉身,已经没了任何死而复生的可能。” 夜雁乔声音不大,但是传到在场众人的耳朵里无疑是如同晴天里响起一个霹雳一般,众人都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张青阳等人没想到的是一个奇女子在爱情与国家间的决绝,而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散魂丹这种传说中的丹药居然真的存在,芈子嫣吞下的正是散魂丹。 “既然芈子嫣的魂魄都已经因为散魂丹而烟消云散,你又会是谁呢?”夜雁乔看着面前的这个芈子嫣一点点崩溃,颇为痛快的开口问道。 听夜雁乔讲完,蒙恬也看出来了面前的这个芈子嫣有问题,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手中的剑,只要情况不对蒙恬随时会冲上去毫不犹豫的给面前这个芈子嫣致命一击,蒙恬担忧的是那个大王心心念念的芈子嫣,而面前这个和芈子嫣一模一样的女人显然不是大王心中所思所想之人,他自然是没了后顾之忧。 “不,你说谎,你在说谎,我就是芈子嫣,我就是楚女芈子嫣。”芈子嫣开始变得有些癫狂,手里的短刀刀身已经变的黑红,那金色的符文完全没入刀身之中,整个断刀散发着至邪至魔的气势。 “你们相信她说的话吗?”芈子嫣环顾四周开口问道,没一个人回答她,众人都被她那癫狂的气势吓的倒退一步,戒备的看着芈子嫣。 “哈哈,你们相信她,你们相信那个一辈子得不到男人疼爱滋味的女人,好,很好,你们都得死。”芈子嫣举起短刀,头上的长发无风自动,怒极反笑的吼道。 “都得死!”芈子嫣一刀毫不留情的挥向张青阳等人。 “退!”张青阳怒喝一声拔出承影剑迎向了芈子嫣的一刀。 砰的一声,承影剑和芈子嫣手中的短刀碰撞到一起,张青阳被那刀身上的巨力反震的一个踉跄,退后好几步堪堪站稳身子。 “这女人好大的力气,不能与她硬碰硬。”张青阳心中无比的惊骇,现在看来夜雁乔和芈子嫣刚刚一战都没有使出全力,没想到芈子嫣这疯女人修为真强横。 “紫衣”张青阳习惯性的开口喊道木紫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修习太上忘情道的木紫衣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和自己并肩作战的那个人木紫衣了。 “媚娘,帮我挡她一会儿,我要布阵。”张青阳这个时候只能求助于站在一旁的媚娘。 “好,我来助你。”媚娘应了一声拔出腰间缠绕的软剑就迎向了芈子嫣。 木紫衣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张青阳喊自己紫衣的时候心里有了一丝异动,而在张青阳转而改叫媚娘的时候心里居然有着几分失落。不过,看着媚娘迎向芈子嫣,木紫衣也没有犹豫回头让龙子烟躲好就和媚娘一左一右的和芈子嫣战成一团。 张青阳抓住这个机会迅速从腰间拿出一物,仔细看去却像是贝壳,不过是白玉做成的贝壳,那正是妖蜃的妖魂藏身的地方。 “四爷,劳烦困住那个女人,回去一定给四爷买最好的酒。”张青阳颇为客气的请求道。 “我跟你说,你小子可别再骗我,上次你拿兑水的酒糊弄我,这事我可还记得呢!”贝壳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开口说道,语气中都是对张青阳的不满。 张青阳四下里望了一眼才想起妖蜃四爷的声音应该只有自己能听到才松了口气小声说道:“瞧您说的,这次一定给你找来最好的杜康酒。” 张青阳心里也是一阵肉疼,妖蜃四爷口中的杜康酒可不是那么容易找来的,这妖蜃嘴极其的刁,喝酒就喝酒还非是杜康酒不可,寻常的杜康酒也不行,还非得是上了年份的杜康酒,要知道买来这样的酒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也不能怪自己偷偷往酒里掺水,不然光是喝酒妖蜃都能把自己的那小棺材铺喝垮掉。这不,还得生活不是? 妖蜃四爷往芈子嫣望了一眼开口说道:“算了,你这杜康酒我不喝了,那女人不是善茬我摆不平。”说完,就没了动静。 张青阳见妖蜃四爷没了动静,又看了一眼和芈子嫣站在一起的媚娘和木紫衣已经抵挡不住连连败退心里一急低声喝道:“我说老四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你出不出来?”见妖蜃还是没动静,张青阳骂道:“你要是敢在现在给我撂挑子,我回去就把你送进茅山,那群牛鼻子老道可没我那么好说话。” “你敢?”妖蜃四爷倒是有了动静。 “你大可以一试。”说着,张青阳也不再和妖蜃四爷废话取出一张黑符,就要往那妖蜃四爷藏身的贝壳贴去。 “我说姓张的,没必要玩的这么绝吧?你封我灵识!”妖蜃四爷见张青阳手中的黑符可不正是封灵符,只要张青阳贴在自己藏身的贝壳上面,自己就再也看不到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是你逼我的,你去还是不去?”张青阳眼看着就要把封灵符贴在妖蜃四爷的藏身贝壳上。 “得,算我老四欠你张爷的,我去还不行吗?”妖蜃四爷说完也不含糊,立刻从贝壳中飘出白色的雾眨眼间就笼罩了整个地宫。 “紫衣,媚娘,退回来。”张青阳出声提醒道。 木紫衣和媚娘挥出一剑击退芈子嫣便退了回来。 就在她们退出战斗的一瞬间,那妖蜃四爷放出的白雾中战鼓震天,身着战甲的士兵铺天盖地的向芈子嫣冲去,金戈铁马,满是肃杀之意。 “什么?这是幻术?”蒙恬眼神一缩看着突然冲杀出来的兵勇看出了是幻术。 “区区幻术,也想阻我。”芈子嫣大喝一声,手中的短刀舞的像是流星般击杀一个个幻术里的士兵。 “那你可要小心了。”张青阳开口提醒道。 就在这混战中,没人注意到宋无言借着混乱没人注意,悄悄隐入妖蜃四爷的白雾潜行而出,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第六十五章 术道半仙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雷电在天际嘶吼着划破乌云,血腥味弥漫在死寂的灰尘里,数十个壮汉赤膊着上身一下一下的敲响牛皮战鼓,鼓槌咚咚的被敲响了三百三十三次。 战鼓被敲响三百三十三次,这是一通鼓,代表着全军进攻。 缭绕的云雾中,数百黑色军旗若隐若现,仔细看去,那黑旗上却是用小篆写着一个大大的吴字。 数以千记的好男儿身披战甲,手握的是寒气逼人的刀枪剑戟,虎视眈眈的看着面前的芈子嫣。 “休要走了曹贼!”不知哪里喊了一声,整个妖蜃四爷幻术里的士兵们都开始喊声震天,一个个的冲向了芈子嫣。 妖蜃四爷吐出去的白雾已经逐渐变成了战场的硝烟,仔细一看地宫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大江,江山上波浪滔天,风的嘶吼声,牛皮战鼓的轰鸣声,将士们的冲锋声,一下子地宫已经变成了大江之上的古战场。 一艘艘满带着火油的小船在赤膊着上身嘴里叼着断刀的勇士的控制下,直直的冲向芈子嫣现在所在的大船之上。 芈子嫣所站的大船是多艘战船首尾向连在一起,一时无法控制,眼睁睁的看着那数百艘小船撞向自己,顿时水面上起了火光,一瞬间风随火势,火凭风力,黑烟四起,炙热的温度真实的灼烧着众人的肌肤。 “这是,这是?”媚娘和木紫衣看着那群悍不畏死向芈子嫣冲上去的吴国男儿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震惊的结结巴巴说道。 “没错,这就是杀的魏武帝曹操百万大军丢盔弃甲的三万吴国儿男。”张青阳一脸严肃与尊重的的看着那群冲锋的士兵。 “那这就是那场战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幻术。”媚娘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那冲天的嘶吼,那骇人的杀气,那滔天的巨浪,那炙热的火浪都是那么真实。 媚娘和木紫衣仔细打量着面前这震撼的场面,她们甚至能看到被火烤的卷曲了的战旗,甚至闻到了士兵的身体被火烧烤的异香。 难得这就是妖蜃的实力,这幻术一切都那么真实,几乎是让人身在古赤壁战场一样。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云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妖蜃四爷的声音突然传到在场的众人耳中,没有防备的媚娘、木紫衣和龙子烟都被吓了一跳,四处寻找着是何人发出的声音。 “别找了,是妖蜃四爷。”张青阳摆摆手缓缓伸出了手,手心里安安稳稳的躺着一个玉贝。木紫衣、媚娘和龙子烟三人一看张青阳的手心里却是一枚精致的玉贝惊讶的说道:“什么?妖蜃四爷?” “你们这群女娃娃,不要盯着你四爷看,有伤风化。”妖蜃四爷的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妖蜃四爷的语调里却是对能在众人面前露脸,尤其是能得到几位美女的关注非常满意。 “行了,别嘚瑟了,还没困住那疯女人呢。”张青阳这时却拆了妖蜃四爷的台,让他赶紧维持好幻术困住芈子嫣。 “我说你也太小心了,这可是我最得意的幻术,别说困她一个女人,就是困十个八个术圣都不成问题。”妖蜃四爷眼看几个女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愈发地得意起来,就差笑出声来。 “我说四爷,你这幻术咋这么厉害,怎么能幻化出这么大一个战场?”媚娘看着妖蜃四爷所在的玉贝壳先是投其所好的夸赞妖蜃四爷,最后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这女娃想套四爷的话啊。”妖蜃四爷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哪敢啊,就是想知道四爷前辈的手段,以后好传出去让江湖人都知道你四爷的厉害啊。”媚娘打了个呵呵,继续夸着妖蜃四爷。 “嘿嘿,给你讲讲倒也无妨,不过我这手段你们是学不来的,我这是天赐的能力。”妖蜃四爷倒是爽朗一笑讲述道,随便看了一眼已经被吴国兵勇团团围住的芈子嫣松了口气心道:“没想到看走了眼,这女人也没那么厉害嘛,看来这个赤壁幻境能够困住她。” 妖蜃四爷见芈子嫣被困住便没有了顾虑继续讲了起来:“这赤壁幻境嘛是我很多年前悟出来的一道强横幻术,仔细想来已经有一千多年了。”顿了顿,妖蜃四爷似乎回忆到千年前的事情嘿嘿一笑有些猥琐的说道:“想当年那时我也是一个翩翩美男子,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苍颜白发的老头子,老了老了。” “四爷,讲幻术。”媚娘见妖蜃四爷就要把话题扯远,赶忙开口阻止了他。 妖蜃四爷尴尬的咳嗽两声才回归正题继续开口说道:“当年赤壁之战时,我正好在那片水下修行,那群吴国男儿悍不畏死的冲向高于他们数十倍的敌军,毫不畏惧,我被他们那种前仆后继的军魂感动,还用了幻术帮他们掩去了身形。” 张青阳等人听妖蜃四爷像是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都是满脸黑线,没想到这妖蜃四爷那么不靠谱,身为大妖还参与过人类的战争,而且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赤壁之战。 “四爷,威武。”媚娘半天才缓过神来,由衷的赞叹道。 “这算什么,我干过的事多着呢?貂蝉你知道吧?”妖蜃四爷满意的听着媚娘的夸赞开口问道。 “貂蝉?那个四大美女貂蝉?”媚娘疑惑的看着妖蜃四爷,不知道妖蜃四爷为何突然提起一个千年前的女人。 “我跟你们说,我当年可是和她在月下一起喝过酒,那时的酒,啧啧。”妖蜃四爷提起酒似乎比提起貂蝉更兴奋。 “不是说貂蝉的容貌能羞的月亮夺进云彩里吗?没有月亮,你们怎么赏的月?”媚娘突然想到貂蝉“闭月羞花”的传说。 “什么闭月羞花,都是扯淡,不过貂蝉的确是美人,我都差点动心想收了她呢?”妖蜃四爷有些猥琐的开口说道。 “那后来呢?”媚娘看出来这妖蜃四爷就是个老不正经,不过仍然是好奇的问道。 “后来嘛,这个后来嘛。”妖蜃四爷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后来,咱们的四爷就被那貂蝉的夫君吕布好一顿锤,灰溜溜的离开了呗。”张青阳接过妖蜃四爷的话头说了下去,惹的媚娘、木紫衣和龙子烟一阵嗤笑。 “姓张的,你答应我不说的,你个小人。”妖蜃四爷被揭了短,面子上有些罩不住气的大骂张青阳不守信用。 好半天才嘟囔一句:“我可不是怕了他吕布,只是我后来又看上了一对姐妹花。”妖蜃四爷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之前的得意姿态继续说道:“我和你们说哈,那对姐妹花可丝毫不输貂蝉,那俊俏的小模样、那迷人曼妙的身姿,啧啧,人间尤物啊。” 妖蜃四爷还好是待在玉贝里,不然他那留着口水的登徒子模样可就算是毁了他在众人面前努力营造的高人形象。 “姐妹花,谁啊?”媚娘不解的问道。 “谁,还能有谁,就是魏武帝曹操心心念念的铜雀宫深锁二乔的大乔小乔姐妹二人呗。”张青阳一语道破玄机,媚娘等人这才知道妖蜃四爷说的可不就是三国时有名的东吴美人姐妹花大乔和小乔嘛。 媚娘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不怀好意的开口问妖蜃四爷道:“你说的来赤壁水下修行,不会就是为了南下东吴看大乔小乔二位美人吧?” “怎么可能?我就是去赤壁修行,至于看大乔小乔嘛,就是顺便顺便。”妖蜃四爷先是向被踩到尾巴的猫大声喊了起来,不过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没了多少底气。 媚娘和张青阳等人相视一笑,众人也都商量好一般没有去拆穿妖蜃四爷让他下不了台。 见媚娘等人没有追问,妖蜃四爷松了口气忙扯开话题道:“不过,我在那赤壁水下却是受益匪浅,我借着东吴军魂创下这幻境,也算是不虚此行。” 众人终于是搞明白了这妖蜃四爷赤壁幻术的来历,不过媚娘等人也知道妖蜃四爷说的容易,其实布下这么大一个幻术没有惊艳的天赋是不可能完成的,不由地心中都佩服妖蜃四爷。 众人往芈子嫣那边看去,芈子嫣拿着短刀仍然是十分凶悍,一刀砍出就会有不少的东吴士兵躺在地上,不少残缺的身体散落一旁,不过幻术里不仅死了一个马上就会有新的士兵补上去而且断了一只手的士兵仍然不知疼痛的用另一只手继续往芈子嫣砍去,断了腿的士兵用嘴咬着刀用手在地上爬也要往芈子嫣那边冲去,芈子嫣虽然凶悍但逐渐开始有些疲倦。 张青阳等人看着芈子嫣那边,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困住她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意思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因为芈子嫣那边出现了异动。 “到处为止吧。”芈子嫣一刀砍死所有冲在前面的士兵,身子一个跃起落在船舷上。 “区区幻术,也想困住我,血术,血海出!”芈子嫣大喝一声,船下的河水开始从芈子嫣脚下变得血红,眨眼睛已经成了一片满是戾气与邪恶的血海,很快吞噬了水面上的船只和东吴勇士。 “半仙领域?她是半仙?”张青阳惊骇的看着芈子嫣,这次他在芈子嫣的身上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第六十六章 血魔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什么?那女人是术道半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媚娘死死的盯着芈子嫣的脚下咆哮的血海,仔细望去其中有无数恶鬼在血海里沉浮,妖蜃四爷的赤壁幻境开始晃动逐渐破裂。 噼里啪啦的撕裂声传到张青阳等人耳中,所有的战船都出现了裂纹,很快一些战船扛不住血海的威力沉了下去,而妖蜃四爷召出来的东吴勇士被那血海里的恶鬼一个个的拖入血海中,那些刚刚还勇猛无比的东吴勇士在面对这些血海恶鬼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直接沉入血海连个泡都没有冒出。 “这分明是领域秘术,也只有术道半仙能领悟和足够的灵力去使用领域秘术。”张青阳虽然没有直接点明芈子嫣是术道半仙,但是张青阳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芈子嫣用的正是血海领域秘术,她术道半仙的修为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 “没错,我能感受的到那疯女人就是术道半仙。”妖蜃四爷开口说道,声音严肃,响在众人耳中无疑是一道惊雷一般,让所有人的内心狠狠一震。 半仙,这可是半仙啊,术道之上多少年没出现一个半仙了。术圣已经是可以纵横江湖难逢敌手的修为,而术圣之上才是术道半仙。 别看是只隔了一个修为境界,但是实力上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差地别。 术道半仙,虽然只是一个半仙,但既然沾上了一个仙字,自然是非同凡响。进入术道半仙的修为,丹田中的灵力可以说是质的提升。半仙以下,哪怕是术圣的修为丹田里的灵力也只是一团气,不过是比平常术士多上不少而已,难以支持使出一些耗费灵力的术道禁法,而半仙修为丹田里的灵力已经是凝成,就像水汽成水,凝水成冰,这就是道家修行中的结成金丹。 半仙已经有了足够的灵力,又悟出了自己的秘法领域,可以说已经开始脱离了凡人的范畴,更像是陆地神仙,而传闻中到了术仙修为的术士更是有了屠魔弑神之力。 “不是说两千年前昆仑封天一战之后,天道降下惩罚再无术仙了吗?难道这两千年的传闻还有假?”媚娘还是不敢置信的开口说道。 江湖上传承了多年的传说,千年前术道鼎盛,八位术仙横空出世在一神秘人的带领下前往昆仑意欲伐天,不过最终失败,那神秘人不知所踪,八位术仙被天道罚为邪神封印在八个极阴之地。天道降下对术士的惩罚,不仅让术士身受五弊三缺痛苦的诅咒,而且让术士的地位下降受地府的管制,最为严重的是封印了昆仑秘境收回人间的充盈灵力,让人间术士再无冲击术仙的可能。 “这传说肯定是真的,因为自昆仑伐天之后,天下灵气日益稀薄,江湖上再没有能够踏破虚空的术仙出现,甚至是数百年才能有一个惊艳绝伦的术士前辈进入术道半仙的境界。”张青阳眼神里有了几分向往,不过很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些术道前辈最后穷尽一生想要进入术圣之境,破开天道的诅咒。” 张青阳意味深长的看了媚娘一眼:“可是他们都无一成功,最后只能抱憾而死,唉,五弊三缺,这就是术士的命运啊。” 媚娘想起了令术士谈虎色变的五弊三缺,眼神里也是伤感。 五弊三缺,所谓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财,命,权”这三缺。张青阳、媚娘和木青衣等修习术法之人都是逃不过这天道的诅咒,多少术道先人多是饮恨而终甚至是惨遭横死,千年来竟无一人可破开,哀之甚也。 谈到五弊三缺张青阳有意无意的偷看了木紫衣一眼,媚娘看到张青阳那伤感的眼神不觉的有些心疼,木紫衣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张青阳的眼神,不过她仍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心里觉得一些刺痛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 “那芈子嫣为何能到底术道半仙的境界?”媚娘见气氛有些尴尬,忙开口问张青阳道。 张青阳这才收回眼神往芈子嫣那边看了一眼,芈子嫣那边已经把妖蜃四爷的赤壁幻境破了八成,只有为数不多的战场和东吴勇士还在顽强抵抗。 张青阳忌惮的看了一眼芈子嫣,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忘了,芈子嫣是什么时候的人了?” 媚娘的身子一震,在张青阳的提醒下,媚娘终于是想起芈子嫣她根本就不是当今这个时代的人,她是两千多年前的楚国女子,她是千古一帝嬴政的女人,芈子嫣所在的时代不正是术道兴盛,灵力充沛的时代吗? “别扯什么半仙不半仙了,四爷我顶不住了,风大扯呼。”妖蜃四爷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 众人往芈子嫣那边一看,芈子嫣一刀劈开最后一艘战场,那战船和船上的东吴士兵挣扎了一下就被血海中的恶鬼拉下战船,转眼间就已经完全没入血海。 妖蜃四爷的赤壁幻境还是没拼的过芈子嫣的血海领域,完全被破开了。 “现在轮到你们了,我已经闻到你们鲜血的香味了。”芈子嫣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鲜血般的红唇兴奋的开口说道。 那血海里的恶鬼听到芈子嫣这样说道,都吼叫起来,在他们眼里张青阳等人有这么高的修为简直就是上好的血食,尤其是那几个女子,皮肤那么滑嫩,作为血食简直就是最诱人的人间美味啊。 “撤,往大殿上撤。”张青阳当机立断的开口说道,几个人立刻就退向了大殿之上。 “想逃?”芈子嫣举起短刀就追了上去,那脚下的血海随着芈子嫣的动作开始往大殿之上蔓延而去。 张青阳见已避无可避,索性拔出承影剑就迎向芈子嫣。 “来的好,血术,血魔出”芈子嫣将手中的短刀往血海里一挥,无数恶鬼凝聚成一个身高数丈头生触角的血魔,手握一柄大的离谱的虎头刀砍向张青阳。 张青阳横剑格挡,那血魔的重击却让他的身子急速下落,无数的恶鬼伸出手准备拉张青阳进去。 “不要啊。”媚娘大惊失色的喊道,似乎已经看到了张青阳葬身血海的惨象,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木紫衣也是心里咯噔一下,左边的眼角缓缓流下一滴让人不易察觉的眼泪,那滴眼泪正是太上忘情道的克星,有情之泪。 木紫衣的太上忘情道修为,破了。 “四爷,助我!”张青阳大喝一声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出声喊妖蜃四爷出来帮忙。 只见一阵白雾从张青阳的腰间喷薄而出,瞬间在张青阳脚下化作一只足有数尺的妖蜃,这正是妖蜃四爷幻化的本体,稳稳地接住了张青阳下坠的身子。 “哦,有些意思?”芈子嫣倒没有急着动手,颇有兴趣的看着能在血海上抵御恶鬼的妖蜃四爷。 “小妖弟弟,你为何愿意帮他一个小小凡人术士,我看你不如跟着姐姐,我倒是有办法让你修回肉身。”芈子嫣开口说道。 “小妖,你四爷一千多岁了。”妖蜃四爷被芈子嫣称为小妖,不乐意的开口说道。 芈子嫣妖媚一笑开口说道:“姐姐可是活了两千多年,叫你一声小妖弟弟不过分吧。” 妖蜃四爷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是两千多年前的人,比自己还要大个好几百岁呢。 想到这里,妖蜃四爷咬咬牙回了句:“不过分。” 芈子嫣忍俊不禁的开口说道:“那既然如此,你过来这边,以后就跟着姐姐。” “我呸,士可杀不可辱。”妖蜃四爷这次倒是颇有几分骨气。 “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血魔杀了他们。”芈子嫣见妖蜃四爷敢拒绝她,脸上的媚笑顿时消去,短刀一指,血魔早就迫不及待的挥刀砍去。 “你这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妖蜃四爷嘟囔一句,拖着张青阳在血海里快速移动,躲避血魔的攻击。 张青阳身法敏捷,几次轻易躲过血魔手中的虎头刀,手里的承影剑虽然挡的住血魔的虎头刀,但是承影剑在张青阳手里不能发挥任何作用,根本就伤不到血魔。 张青阳一看这样也不是办法,伸手从袖中掏出一把驱魔破煞符符丢向血魔口中念道:“天逢门下,降魔大仙,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依律奉令,神功帝宣,魔妖万鬼,诛战无盖,太上圣力,浩荡无边,急急奉北帝律令!!!” 一把驱魔破煞符打在血魔身上,顿时噼里啪啦一阵金光,那血魔身上满是火光电弧,虽然没重伤血魔,但是也让血魔吃痛后退。 “啊”血魔一声大吼,像是无数恶鬼在抓挠着张青阳的心。 “恶鬼夺魂?”张青阳很快意识到不对心中默念:“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几遍清心咒之后,张青阳恢复过来。 见恶鬼夺魂对张青阳没用,血魔又是一个怒吼,将虎头刀往血海里一插,整个血海开始翻滚沸腾,一个血海牢笼将张青阳罩在里面,眼见的张青阳一时挣脱不开。 “死!”那血魔终于是找准时机向血海牢笼里张青阳毫不留情的砍了过来,那一刀要是砍中,张青阳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张青阳面色凝重,将承影剑缓缓插回剑鞘。 “张青阳你疯了吗?”见张青阳这个举动,媚娘急的骂道。 张青阳的手刚刚放在剑柄,一道耀眼的剑光便被放了出来,血海牢笼一下被劈开。 啪的一声,那血魔的虎头刀落在地上碎成两半,血魔的身子缓缓向后倒去没了声息。 “什么?”媚娘和木紫衣同时惊呼道,没想到张青阳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秘术。 “拔剑术,有意思,你这小娃很不错。”芈子嫣眼神一缩,看出了张青阳使出的正是剑道失传的秘术拔剑术。 张青阳喘着粗气没接话。 “不过,不知道你的拔剑术还能使出几次,血海还在,血魔是不会消失的哦。”芈子嫣邪魅一笑开口说道。 “什么?”张青阳很快反应过来,身子向前一倒,身后的虎头刀却是已经砍了过来,张青阳的后背被划出一个大口子,往往渗血。 众人一看,刚刚已经倒下去的血魔不知何时已经完好无缺的站在张青阳身后,连那把虎头刀都已恢复原样。 张青阳深吸一口气,就要使出拔剑术。 轰隆一声巨响,所有人的身形都是一个踉跄,刺鼻的浓重火药味飘了过来。 “什么,谁开的炮?” 第六十七章 鲁道缘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一声巨响,整个地宫晃动了一下,地宫上面的灰尘窸窸窣窣的落了下来,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碎石,张青阳等人被那落灰和那被风从青铜墓门吹过来的火药的烟味呛的直咳嗽,用手在面前挥舞两下才算好一些。 “什么情况?黑龙寨的人弄得过来大炮?”媚娘大惊失色道,要知道现在大家可是都身处在地底下的地宫里,万一这炮轰让地宫塌陷,所有的人都得被埋葬在这里没一个人跑的掉。 “不对,黑龙寨的人极其讨厌官府和火器,再说这大炮可不是几把砍刀长剑,只有一些官府的军队才有可能配到大炮,而那些军官哪能是黑龙寨的那些人能够接触的到,所以说他们黑龙寨不可能搞的到。”媚娘回头一看,开口的却是在地宫里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木紫衣,刚刚媚娘帮张青阳抵挡芈子嫣拖延时间的时候,木紫衣也上前帮了自己,媚娘对芈子嫣这个真正意义上的情敌倒是没多少排斥,甚至是有不少的好感。 木紫衣的太上忘情道被刚刚张青阳险些惨死在血魔手里的时候,机缘巧合下流出有情之泪给破掉了修为,失去数年的情感开始慢慢重新回到木紫衣身体里,对眼前的情况木紫衣已经开始担忧起张青阳的安危。 最为关键的是,木紫衣再也不能掩饰对张青阳的思念与爱恋,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血海里站在妖蜃身上的张青阳想张口告诉他木紫衣回来了,他一直思念的木紫衣回来了,但是嘴唇动了几次还是没说出口。 木紫衣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儿女情长应该先放一放,而且木紫衣怕张青阳在接下来对战血魔的战斗中分心。 毕竟她木紫衣回来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媚娘作为一个女人,敏锐的感觉让她察觉到身边的木紫衣看着张青阳的眼神有些不对,和之前的平淡不同,那里面有着几分柔情和炙热。 媚娘叹了口气,心情复杂的看着血海中的张青阳,没有再说话。 而血海中的张青阳对大殿之上的木紫衣和媚娘的变化一无所知,他一方面手提着承影剑戒备的看着血海中双手握住虎头刀的血魔和一旁饶有兴趣看戏的芈子嫣,另一方面对刚刚的炮声是震惊到极致。 张青阳的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迅速的回头往地宫四周看了一眼。蒙恬和铁甲军对炮声基本上没有任何畏惧仍然是像雕像般站在地宫一侧,木紫衣、媚娘和龙子烟在大殿边上慌乱的看着这边,夜雁乔没了踪影。 张青阳心里的阴霾又多了几分,他的手因为不安几乎快握不住承影剑,因为张青阳环顾地宫一圈终于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弃徒,宋无言。 张青阳很快意识到宋无言是借着妖蜃四爷布赤壁幻术的时候离开的,不过那个时候地宫里一片混乱再加上妖蜃四爷吐出的雾,才没有人注意到宋无言的离开。 张青阳越想越觉得不对,恐怕地宫外的炮声和宋无言脱不了干系,因为整个凤凰山上只有宋无言这个观天局行动二组的组长才能有能力找来军队炮轰地宫。 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整个地宫在炮轰下开始轻微的颤抖,无数的石块开始往下落。 芈子嫣随手唤回血魔举起虎头刀挡在自己的身前,血魔挥舞着虎头刀把砸下来的石块劈开,而虎头刀没有挡住的石块被血魔用庞大的身躯迎住,那石块砸在血魔身上就被血魔坚硬的身躯撞的粉碎,芈子嫣被血魔护住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蒙恬和铁甲军那边看上去就更显得轻松了,所有的石块被铁甲军举起的盾牌挡住,训练有素的铁甲军也是丝毫没受到什么伤害。 而木紫衣、媚娘和龙子烟那边就没那么轻松了,木紫衣和媚娘本来使用的就是软剑,对抗掉落下的碎石自然是比不上血魔的虎头刀那般得心应手,再加上两个人还要分心护住龙子烟自然是左支右绌十分的狼狈,没一会儿木紫衣和媚娘身上或多或少的都被落石锋利的锐角划出了几个伤口,衣服上也多了很多灰尘。不过万幸的是,在木紫衣、媚娘二人的全力保护下,龙子烟倒是没有被落石伤到。 张青阳一看木紫衣和媚娘那边有些吃力,心里自然是着急,血魔这边也回去护住主子,张青阳倒是有了喘息的机会。 “四爷,咱们回大殿,护住她们。”张青阳大喝一声一下跃起,拔出承影一剑挥出,一道剑气将空中的碎石劈开,张青阳趁机回到了大殿之上。 妖蜃四爷这时也是抖擞精神大发神威,妖蜃本体一下飞到木紫衣、媚娘等人的头顶挡住了落下的碎石,木紫衣、媚娘这才定下神来。 “你们没事吧?”张青阳见妖蜃四爷护住了众人才开口问道,见木紫衣、媚娘二人身上都带了伤,眼神里流露出心疼。 “没事,我们没事。”木紫衣还没开口,媚娘就抢在她前面开了口,木紫衣硬是把就要说出口的:“虚阳,我没事。”给活生生咽了下去。 张青阳看向木紫衣,木紫衣才点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落石只是落了一会儿便停住了,不过就这么会儿功夫,地宫里已经被落石砸的一片疮痍,到处都是碎石。 刚刚安静一会儿,青铜墓门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张青阳等人的目光忙移向青铜墓门那边。 那青铜墓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这是外面的人把墓门给推开了。 一队身穿草黄色军服的士兵荷枪实弹的走了进来,身后的士兵甚至开始往青铜墓门里面推入一门又一门的大炮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头戴钢盔腰挎手枪的军官。那军官黝黑的脸,身材高大,两只眼睛鹰一般锐利,严肃的往地宫里面打量着。那只士兵显然也是身经百战的军队,因为搁那么远,张青阳等人也能感受到他们身上那种杀气,那种只有在战场上流过血杀过人的军队才会有的气息。 那只军队在军官的指挥很快摆开,足有十六门大炮架在那里,炮口的方向瞄向的正是地宫里的蒙恬和他身后的铁甲军以及血海里的芈子嫣。 “刚刚就是你们闹出的动静?”芈子嫣看了看那军官开口问道。 那军官仍然是冷冰冰的看着这地宫里的一切,甚至是血海和那张牙舞爪的血魔都不能扰乱他的心神,他身后的士兵虽然看上去表情有些紧绷的不自然,但仍然是有条不紊的给火炮装上弹药。 “你找死!”芈子嫣见那军官敢无视自己,心里的杀意一下爆发出来。 血魔举起虎头刀就向军官这边冲了上来,那军官一步都没有动,身后的火炮轰的一声巨响,炮弹准确无误的打中了血魔,就那么打在血魔身体上的一瞬间炸开,血魔的身子一下碎开血水溅的到处都是。 芈子嫣的整个血海像是起了风浪,摇晃了起来。 “什么?此物居然这么大威力。”芈子嫣心中被那铁疙瘩的威力震撼到了,血海领域险些被破开。 张青阳等人没想到那军官居然这么有魄力敢动手,更没有想到军官带来的这火炮居然有这么大威力,甚至是差点击溃芈子嫣的术道半仙领域。 蒙恬也终于收起了对面前这群凡人的轻视之心,摆摆手让铁甲军进入戒备状态。 “现在,我想能和各位好好谈谈了。”那军官颇为满意的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缓缓开口道。 那军官倒也不慌不忙的扫视了一圈,见没人开口才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云南省主席龙云的副将鲁道缘。” 第六十八章 翻脸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龙云?那个云南王?”走阴人有自己的情报组织,作为左道想要更好的在江湖上扎根,可是要和这些官府的大佬们搞好关系。 媚娘可是没少听说过云南王龙云的大名,在云南这边龙云拥兵四万有余,只手遮天,可以说他龙云就是云南的土皇帝。 张青阳点点头,他也想起了在黑龙寨前宋无言曾经威胁过凤凰山寨的龙浩族长和白如丝说是观天局已经从云南王龙云那里借来一个团和火炮,现在火炮都架到面前了,看来宋无言倒是没有隐瞒。 张青阳想到这里不由得后怕,如果当时龙浩和白如丝执意带着凤凰山寨的长老与黑龙寨和走阴人亮出刀兵,恐怕以云南王龙云派出的这只部队的火力,凤凰山寨估计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 张青阳想到那火炮一击就能把术道半仙羋子嫣血海领域里的血魔打个粉碎,如果那火炮打到凤凰山寨上面,以凤凰山寨那些人的血肉之躯恐怕连点肉沫都难以找得到。 不过,张青阳这个时候也在心里暗自思量起云南王龙云这个人来。 提起龙云,张青阳倒是对这个云南王有些印象,因为这个云南王龙云不仅仅武功高强,而且算是半个江湖人,早年跑过江湖。 龙云的出身并不好,是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虽然说是地主,不过已经家道中落。到龙云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连供龙云读书的钱都拿不出来。 直到龙云六岁的时候他爹死了,他娘才带着幼小的他回到娘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虽然幼年遭遇不好,不过在舅父龙德源的照顾下和表弟卢汉被送到昭通城读书,才算是有了书读。 后来机缘巧合下又拜入在昭的四川武术高人马得胜等人习武练艺。在练武期间结识了永善县人邹若衡,后来龙云、卢汉和邹若衡三人结为兄弟,并称为昭通三剑客。为了谋生,龙云、卢汉和邹若衡在炎山等地收购木材、土特产等,顺金沙江运往四川宜宾出售。为了方便,三人加入了当地的船帮也算是混过几年江湖。 不过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龙云自然是不甘心在小小的船帮上讨生活,清宣统三年六月,在四川宜宾加入保路同志军魏焕章部,由此从一个江湖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官府的人。 后来,在结拜兄弟邹若衡的帮助下,龙云拜入上一任云南王唐继尧麾下,最终在一步步的往上爬,隐忍数年终于取代了上一任云南王唐继尧成了新的云南王。 这个云南王龙云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完全都是靠他自己,张青阳算是认同龙云是一个乱世枭雄。 “云南王派我率近卫团前来凤凰山就只为一件事,那就是他和他的队伍绝不能出现在老百姓的视野之内。”鲁道缘沉声说道,他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指向蒙恬和他的铁甲军。 “没想到云南王龙云还发起了慈悲心,怕蒙恬和他的铁甲军现世,造成百姓的伤亡。”媚娘先是一愣,之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不,不对,恐怕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张青阳摇摇头,云南王龙云并非善男信女,从他隐忍多年取代对自己有赏识之恩的上一任云南王唐继尧就可以看出来龙云的心性如狼绝非心慈手软之人。 再者说以云南王龙云的小心谨慎,他出兵前必定已经摸清凤凰山的情况,也就是说龙云他只可能没有料到这里会有数百铁甲军,但是他绝对知道这黑龙寨里出现了旱魃。 现在副将鲁道缘带着龙云的近卫军,也就是说是云南王龙云最精锐的亲军来和旱魃血战。 如果真的是龙云自愿让副将鲁道缘带人过来剿杀旱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云南王龙云疯了。 因为旱魃的身体可不是血海中血魔那样会被火炮一击打的粉碎,就算这支队伍能斗的过旱魃,那估计也剩不下几个人活着了。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什么最重要龙云作为云南王不可能不知道。 人、枪、炮、队伍这才是龙云赖以在这个混乱时代站稳脚跟的基础。 不过,能隐忍数年斗倒上一任云南王唐继尧的龙云是傻子吗? 张青阳当然不认为龙云是傻子,所以张青阳认为这件事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蒙恬看着鲁道缘指着自己,面露不悦身上的煞气猛的爆发向着鲁道缘那边冷冷的开口说道:“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不过,蒙恬还是看了看那些架起来的铁疙瘩,继续说道:“还是说,你们想靠那个阻拦我?” “行不行,试过才知道。”鲁道缘丝毫不畏惧的抬头直视着蒙恬。 “咳咳,我说就算是云南王也不能滥杀无辜吧?要不,让我们先离开,你们再排兵布阵打上一场。”张青阳见蒙恬和鲁道缘都是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抄家伙动手,忙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不行。”这次,蒙恬和鲁道缘倒是出人意料的异口同声的喊道。 “哼!”蒙恬冷哼一声没出声。 倒是鲁道缘不觉得尴尬继续冷冰冰的说道:“我奉云南王的命令,镇守黑龙寨,决不能让旱魃离开,现在阵地已经布好,除非。”鲁道缘顿了顿语气缓和些说道:“除非他答应不再出现在老百姓的视线范围之内,我才能打开阵地放你们离开。” 鲁道缘的话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张青阳心里像是起了火一般,没想到龙云这人丝毫不顾他们几个人的死活,鲁道缘的话再明显不过,如果旱魃蒙恬不答应的话,恐怕鲁道缘会毫不犹豫的开炮,把旱魃蒙恬和张青阳一同埋葬在地宫里,甚至是鲁道缘从进来的那一刻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不和你废话,让观天局的人出来。”张青阳愤怒到极点,也不怕和观天局撕破脸皮沉声说道。 “这”鲁道缘显然没有想到张青阳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观天局,有些迟疑却还是没有开口。 张青阳见鲁道缘遮遮掩掩更是火大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观天局在这里的负责人是谁?是不是他宋无言?” 鲁道缘还是没说话,张青阳那边已经喊了起来:“宋无言,你给我出来。”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张青阳用出了真气,张青阳的声音在地宫里像是春雷一般炸开。 鲁道缘闻声脸上有了些许异样,阵王张青阳这身修为果然名不虚传。 “师父,我在这里。”宋无言倒是干脆,直接从青铜墓门后走了出来,仍然是一身得体的西装,脸上只是带着平淡的微笑没有一丝慌乱,身后跟着的还是那个穿着苗衣的女子。 “你们观天局当真要连我们和这旱魃一起剿杀?”张青阳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没有给宋无言留一分面子。 “你凭什么这样和组长说话?”宋无言还没有开口,他身后那苗女倒是一脸愤怒的维护宋无言道。 “小如,退下。”宋无言喝道,那叫小如的苗女闭上嘴委屈的眼泪从一张俏脸上流了下来。 “小如,我不是”宋无言伸出手想擦去小如的眼泪,不过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师父”宋无言开了口,不过却低下头不敢直视张青阳的眼睛。 “说!”张青阳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宋无言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开口说道:“观天局有令,阻碍旱魃计划者,杀无赦。” 说完,宋无言才偷偷的瞄了张青阳一眼小声说道:“对不起,师父。” “哈哈哈,好,很好啊,我总算是明白了观天局的金令为什么给的这么痛快了,他唐傲天早就打好主意把我埋葬在这里对吧,没了我这个所谓的阵王观天局就能更好的凌驾在江湖术道之上了是吧?好手段,唐傲天好手段。”张青阳怒极反笑开口嘲讽道。 最后轻蔑的看了宋无言一眼开口说道:“你宋无言也是好手段,真不愧是我张青阳的徒弟,哈哈哈。” 宋无言听到张青阳的嘲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小如,我们走。” 两个人就那样走出了青铜墓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外。 “唉。”张青阳伤感的看着离去的宋无言,曾几何时宋无言也是自己的爱徒,张青阳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宋无言闹到现在这步田地。 张青阳身后这时搭上了一只手,给了他些许暖意。 “谢谢。”张青阳习惯的开口说道。 张青阳感觉的出来那是一只女人的手,他以为是媚娘。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什么,媚娘看似大大咧咧,不过却极为遵循礼法,虽然几次表达对张青阳的倾慕之意,但绝不会如此亲密的把手放在张青阳的肩膀之上。张青阳回头一看,正是那张熟悉的面孔,那个脸上有着张青阳熟悉眼神的女子。 居然是木紫衣! “或许,我是说或许,或许你和他都没有错,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第六十九章 旱魃真身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是你?紫衣?”张青阳的声音颤抖着,伸出手试探的往木紫衣那边想要触碰到她的脸,她的头发。 “是我,我回来了。”木紫衣眼泪又是一滴滴大颗大颗的往下流,二十年了,她和张青阳二十年都没见过面,张青阳在江湖上漂着,而自己又修习了太上忘情道。 张青阳的手终于是摸到了木紫衣的脸,木紫衣的眼泪一颗颗落在张青阳的手指上。 “别哭了,别哭了,以后我不会离开你了。”张青阳把木紫衣轻轻搂入怀中,那是二十年未曾有过的温柔。 “好,好,我们再不分离。”木紫衣把张青阳抱的更紧,仿佛怕他再一次离开自己一样。二十年了,木紫衣从未和张青阳如此亲密接触过,感受到张青阳身上传来的呼吸声,木紫衣感到十分的满足,她真想一辈子这样抱着张青阳不分开。 龙子烟虽然年纪幼小,但是看着张青阳和自己的姑姑木紫衣有情人终于算是又相拥在了一起,又是害羞又是高兴。 此时的媚娘可就没那么好受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木紫衣恢复正常和昔日恋人张青阳亲密相拥,可张青阳也是她倾慕的男人啊,是第一个能让她在多年冷血江湖上感受到动心的男人,可是他现在抱着的女人不是自己。 媚娘有些羡慕,但心里更多的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可能那就是对木紫衣能够被张青阳搂入怀中的嫉妒吧。 “这就是男人,他们始终只看得见眼前的那个女人,而不会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那个女人,哪怕就看一眼。”媚娘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抬头一看,大殿一侧站着的正是刚刚消失了的夜雁乔,走阴人的头领。 此时出现在媚娘旁边的就是已经恢复一身白袍的夜雁乔,她仍旧选择用白色的面罩挡住了那张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夜雁乔的目光正是落在媚娘身上,媚娘这才知道刚刚传音入密讲话给自己的正是自己的老大夜雁乔。 媚娘此时也不想站在张青阳和木紫衣的旁边碍眼,便索性动身来到夜雁乔的身边,夜雁乔冷冷的看着大殿下面对峙着的鲁道缘的滇军也就是云南王龙云的禁卫军和蒙恬的铁甲军,不过却没有什么表示让人摸不清夜雁乔的想法。 “夜,夜老大。”媚娘张开口不知道是该称呼夜雁乔为离秋公主还是夜公主,最后索性还按之前的叫法夜老大来称呼她。 “关于我的事,一个字都不要传出去。”夜雁乔虽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是媚娘如何不清楚自己这个夜老大的意思,恐怕自己刚刚讲出夜雁乔是两千年前齐国长公主离秋的秘密就会丢了性命,再说谁又会相信齐国的长公主离秋不仅活到了现在还成了几乎是江湖左道之首的走阴人老大夜雁乔呢? “夜老大的意思,媚娘明白。”媚娘乖巧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不过,我担心野羊道人那边会说出去。”媚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野羊道人失去了镇魂幡中的两大鬼王,红发鬼王和青脸鬼王的强大实力是野羊道人能成为走阴人十魔的重要原因。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血战旱魃蒙恬在地宫陨落,媚娘怕野羊道人会受到刺激,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 夜雁乔冷冷的开口说道:“野羊道人不是一个蠢人,他有分寸的。”顿了顿,夜雁乔语气缓和了不少沉声说道:“野羊道人确实在地宫里失去甚多,等我们办妥了这边的事,回去我再想办法给他补偿。” 媚娘知道眼前的夜雁乔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相反,夜雁乔是一个颇为有人情味的领袖,对手下的人也不错。 媚娘知道夜雁乔说出会给野羊道人补偿的这些话不是空口而谈,更不是为了收买人心。夜雁乔既然这样说,那么野羊道人一定会得到他应有的补偿。也许正是因为夜雁乔这样赏罚分明,才有媚娘自己和野羊道人这些走阴人十魔死心塌地的跟着夜雁乔一起壮大走阴人。 “夜老大,你也爱过一个人吗?”媚娘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从刚刚夜雁乔传音入密的那句话和夜雁乔之前和芈子嫣对话中,媚娘也隐约猜的到夜雁乔和自己一样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夜雁乔缓缓把头转了过来,眼神冰冷死死的盯着媚娘没说话。 媚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自己不该说的话,惶恐的弯下身子,嘴里求饶道:“媚娘口无遮拦,求夜老大恕罪。” 媚娘以为夜雁乔会惩罚自己,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夜雁乔缓缓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半天媚娘才听的夜雁乔说出一句话。 “不要有下次。” 媚娘知道夜雁乔这次算是原谅了她,抬起头正好看着夜雁乔面罩后面一闪而过的伤感。 见夜雁乔出来,张青阳轻轻地拍了拍木紫衣的背,木紫衣乖巧的从张青阳怀里出来,正看到龙子烟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木紫衣刷的一下羞红了脸。 “紫衣姑姑,你的脸好红哦,是不舒服吗?”龙子烟一本正经的问道。 木紫衣尴尬不已,支支吾吾半天才算躲过龙子烟的追问。 张青阳大踏步的走到夜雁乔面前冷冷的开口说道:“我徒弟非默呢?” 张青阳的声音不大不小,血海中的芈子嫣正好也听到了张青阳的话。 见芈子嫣注意到这边,夜雁乔的面罩后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混乱,不过很快就被夜雁乔掩藏了起来。 “他此时在一个很安全的位置,你不用担心。”夜雁乔直视着张青阳低声说道,她不想张青阳继续问下去,因为夜雁乔知道芈子嫣已经起了疑心。 “我问你,我徒弟他在哪?”张青阳面色不善,继续追问道。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芈子嫣妖媚一笑,从血海里一步一步的走下大殿之上,那血海随之消失在地宫里。 芈子嫣缓缓的走上大殿站在大殿一侧,和夜雁乔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我说过了,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夜雁乔的声音越来越冷,看着张青阳的眼神里有了些许杀意。 “张青阳,夜老大说你徒弟在安全的地方就不会有事,你赶紧回去。”媚娘看着夜雁乔动了杀心,赶忙劝张青阳回去,说着走了几步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张青阳和夜雁乔之间,防止身后的夜雁乔暴起杀人,媚娘心里清楚夜雁乔的实力,虽然张青阳是术圣还是阵王,不过和夜雁乔相比断然没有战胜的可能。 “哦,离秋姐姐在这里藏了一个人,而恰好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芈子嫣玩味的看着夜雁乔,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要找的人是被姐姐藏起来了吧?” 芈子嫣咄咄逼人的开口说道,目光一直盯着夜雁乔的眼睛,似乎想找出夜雁乔眼神里的破绽。不过,最终芈子嫣也没有在夜雁乔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一个鸠占鹊巢的人来管?”夜雁乔冷冷的说道。 “离秋,你不要以为你把他藏起来就万事大吉了,他是我的,两千年前他是我的,两千年后他还是我的。”芈子嫣这时脸上也没了笑意,冷声说道。 夜雁乔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芈子嫣这时继续说道“我明明在凤凰山感受到他的气息,凤凰山顶我和他一起亲手种下的昆仑梧桐树也消失不见,那棵昆仑梧桐树你离秋不是不知道吧?我们后来还给她起了名字。” 芈子嫣这时候仿佛陷入了某个美好的回忆里,半天才柔声说道:“我们叫它婉兮。”顿了顿,芈子柔声嫣念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说完,芈子嫣故意往夜雁乔那边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怎么样?我们给她起的名字好听吧?” 夜雁乔仍然是冷冷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见夜雁乔没有受到刺激,芈子嫣索然无味的开口说道:“我感受到他的气息,赶到这凤凰山,婉兮已经不在了,这个世上,除了我,能带走婉兮的只有他。” 芈子嫣说完,直勾勾的看着夜雁乔仿佛一眼就要把她看穿:“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把他藏起来,让我们不能见面。” 芈子嫣越说脸上就越狰狞最后狠狠的冲夜雁乔吼了一声:“离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好狠的心,我要你死!血术,血海出!” 滔天的翻着波浪的血海再次出现,芈子嫣身体站在半空中,手握那把赤红的短刀,骇人的杀意顿时遍布整个地宫里,血海里的恶鬼张牙舞爪的惨叫着扰乱人的心智。 张青阳等人有着术道修为倒是可以抵御,鲁道缘带来的那群士兵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在恶鬼的夺魂声中,一个个吓破了胆。 轰的一声,火炮在蒙恬和铁甲军旁边炸开,几个铁甲军的士兵被炮轰炸的和盾牌一起飞了起来,不过很快就爬起来回到军阵里。 “谁让你们开的炮。”鲁道缘怒吼道,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身后的士兵被恶鬼的夺魂声吓的走了火,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只有硬着头皮大声下令。 “开炮,炸死他们,今日决不能让他们离开这个地宫。”鲁道缘深知,如果让旱魃蒙恬带着铁甲军出去,整个滇南都会陷入旱魃现世的绝望之中,到时必然是赤地千里,血流成河的人间地狱。 火炮瞄准了蒙恬和他身后的铁甲军,炮弹在他们身边炸开,一个个铁甲军士兵被炸飞到半空中。 “你们找死!”蒙恬怒吼一声,一张脸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双眼赤红,两颗锋利的獠牙缓缓从嘴巴里冒出来。 “快跑,这是旱魃真身!”张青阳一眼便看出了蒙恬的变化,惊呼道。 第七十章 75小姐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不能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既然得了云南王的军令,万万没有后退的可能。”顿了顿,鲁道缘沉声喊道:“兄弟们,我们身后是我们滇南的数万老百姓,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亲人,今日我们就算是战死在这里也不能放他们这群怪物出去。” 鲁道缘的士兵听到鲁道缘这样说,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喊了起来。 “云南王龙云待咱们这些滇兵不薄,我们滇兵也不是孬种,得给咱的云南王打出威风来,不能丢了咱滇兵的面子。”一个老兵握紧了手中的枪,大声喊道。 “不就是他娘的一个旱魃吗?咱手里拿的可不是烧火棍,这是正儿八经的法兰西FM-29轻机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请他吃些花生米。”又一个老兵开口说道,士兵们的士气这样三言两语的就被提了上来,虎视眈眈的看着蒙恬。 “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这次要还能回去,我请兄弟们就在咱昆明的醉风楼里喝酒。”鲁道缘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动容,取下头上的钢帽向身后的士兵们开口说道。 “鲁副官大气,你这顿酒,兄弟们一定喝个痛快。”士兵们哈哈大笑,一同喊了起来。 “兄弟们,准备。”鲁道缘见士气已足,大声下令让身后架着的十六门火炮,瞄准好蒙恬和他身后的铁甲兵。 “列阵!”蒙恬怪吼一声,身后的铁甲军立刻迅速的列成整齐的军阵,手持盾牌的士兵挡在前方,把手拿铜戈铁剑的士兵挡在身后。 “放箭。”蒙恬习惯性的发令,半天也未见箭雨射出,愤怒的往后吼道:“箭卫何在?” 一个手握短剑的将官上前回道:“蒙统领,咱们的弓箭上的弓弦历时过久全都已经腐烂,不能用了。”迟疑了一下那将官还是继续说道:“甚至是箭杆,箭羽都已腐烂成泥,只有箭镞仍然锋利。” 蒙恬这才想到此时已经过了两千多年了,弓弦的材料都是牛皮牛筋与鱼胶制成,箭杆又是柘木,箭羽更是雕翎,这些东西经历两千多年的风化怎么可能不腐烂。 蒙恬点点头,挥手让那将官退下,缓缓拔出剑来大吼一声:“冲锋!” 身后的铁甲军迅速的在盾牌的护佑下,快速往那群鲁道缘和他身后的滇军冲了过去。 鲁道缘和身后的滇军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鲁道缘大喝一声:“开火。” 滇军手里的法兰西FM-29轻机枪吐出了耀眼的火舌,子弹呼啸着一颗颗飞向蒙恬的铁甲军。 子弹打在铁甲军的盾牌上顿时拖住了铁甲军冲锋的速度,把他们压在对面,而看似猛烈的法兰西FM-29轻机枪的子弹打在那群铁甲军的盾牌上居然只是发出碰撞的火光,根本就穿不透那厚重的青铜盾牌。所以只是拖慢了铁甲军冲锋速度,却根本无法伤到盾牌后的铁甲军。 打向蒙恬的子弹,蒙恬丝毫不躲避,所有的子弹打中蒙恬身上的各个部位却一个个落在蒙恬的脚下,这些子弹根本就打不穿蒙恬的旱魃真身! 甚至那些子弹打在盾牌上居然开始反弹,子弹在空中乱飞,不少流弹反而击中了鲁道缘身后的滇军士兵,那些被流弹打中的士兵忍住痛还是在换下打完的弹夹,换上新的装满的弹夹继续向那群铁甲军开枪。 张青阳也很快注意到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赶紧护住龙子烟和木紫衣往大殿里面退去,远离那现代和古代军队碰撞的战场。媚娘也是慌乱的退下大殿里面,只有芈子嫣和夜雁乔艺高人胆大的站在大殿边缘看着下面,芈子嫣这时也不着急动手,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的战斗。 鲁道缘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心里震骇的无以复加爆了句粗口大声喊道:“妈的,这旱魃还真的是皮糙肉厚,子弹都打不穿他的身体,咱也别藏着掖着了,开炮。” 鲁道缘身后的十六门火炮早就已经装填完毕,这时听到鲁道缘的命令,十六门火炮同时开了火。 震耳欲聋的炮弹炸开声响了起来,鲁道缘和训练有素的滇军士兵全都张大嘴巴像是在怒吼,其实这是他们以往的战斗经验。 离炮声这么近,只有长大嘴巴才会避免被炮弹炸开的声音把耳朵震聋。 张青阳一下把媚娘拉了过去,妖蜃四爷立马吐出雾来幻术瞬间而成,众人像是一下子落在了河水里,不过张青阳等人不仅能够呼吸和开口说话甚至能看见外面的景象。就这样,那震耳欲聋的炮火声还是传到了众人耳朵里,不过已经不足以造成危害。 那十六门炮,一连打出四十八发,炮弹有的打在铁甲军的盾牌上,有的直接落在盾牌后的铁甲军里,那群铁甲军被炸的飞到半空中很快狠狠的摔了下来,那群落到地上的铁甲军已然没了动静。 “有用!”鲁道缘和身后的滇军一喜,这法兰西的“75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要说这云南王龙云也确实是一个枭雄人物,他当上云南王之后就目光敏锐的盯向了滇南境内的外国兵。 龙云当上云南王不久就看出来这些法兰西兵不怎么守规矩,他们有的士兵居然敢把子弹甚至是枪都卖给滇南的豪强甚至是土匪,一句话,谁有钱他们就卖给谁,拿了钱就去喝酒玩女人。龙云很快就和法兰西佬商量大量买入他们的武器来武装自己的军队。 不过令鲁道缘和他身后的滇军失望的是四十八发炮弹没有一颗击中旱魃蒙恬,因为蒙恬那鬼魅般的速度根本捕捉不到。 这个时候蒙恬居然像是定住一般,眼神直勾勾透过鲁道缘看着他身后的十六门炮,口中呢喃道:“此物果然神异,不知道以我如今的身体挡不挡得住。” 而这时还在青铜煞棺里面的非默也感受到了震动,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担忧师父张青阳和其他人心急如焚的拍打着青铜煞棺,不过仍然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青铜煞棺里还藏着一个人。 鲁道缘见蒙恬毫发无损继续下令道:“继续开火,炮兵抓紧时间装弹。” 四十八发炮弹没有击中蒙恬,鲁道缘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着急,接到龙云的命令出发的时候有些匆忙根本就没有带太多的炮弹,甚至是法兰西FM-29轻机的子弹也坚持不了多久,不过现在这个时候鲁道缘只能强作镇定,继续下着命令。 “来,让我试试它的威力。”蒙恬这个时候向前走了一步指着那十六门“75小姐”也就是法兰西M1897式75mm野战炮淡淡说道。 鲁道缘和他身边的滇军兄弟们显然没有想到蒙恬会突然提出那么一个要求,一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要求。 “这旱魃怕是脑壳有问题?”一个滇军老兵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代表着所有人心声的话来。 “既然他想试试,咱们也别吝啬,炮兵把十六门炮全都瞄准他一个人,其他人戒备。”鲁道缘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下令道。 “开炮。”见身后的炮兵已经准备妥当,鲁道缘沉声下了开炮的命令。 轰的一声,蒙恬居然真的丝毫没闪躲,炮弹在他身边炸开,地宫的地面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浓重的火药烟气像是给地宫上了一层雾。 整个地宫开始落石,像是要塌陷一般,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坍塌下来。 “结束了吗?”鲁道缘死死的盯着那个大坑。 “看来离秋费尽心思想找回的旱魃蒙恬,不过是一介莽夫,就这样被炸没了。啧啧,可惜了。”芈子嫣的脚踩在血海里,阴阳怪气的开口嘲讽夜雁乔。 “看来,你把旱魃想的太简单了。”夜雁乔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姐姐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你看那边”芈子嫣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地宫里的火药烟雾已经散去,被“75小姐”炸出的大坑里赫然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衣服已经被炮弹炸的破破烂烂,不过仍然是没有受伤的站在那里,不是蒙恬还能是谁。 “怎么会?”鲁道缘第一次感受到恐惧,他没想到旱魃居然那么强悍,就那样硬生生用身体抗住了“75小姐”的轰炸,要知道就算是混凝土浇灌的工事也扛不住这么多发炮弹的轰炸。 蒙恬冷冷开口说道:“该结束了,列阵冲锋!”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些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铁甲军迅速站起身子列好军阵,这次前面没有站着手持盾牌的士兵。 “什么?这些铁甲军没有死?”张青阳透过妖蜃四爷放出的幻术看到了外面的一切,那些铁甲军再次站了起来,张青阳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的预感。 张青阳心里知道,这群铁甲军能够再次站起来冲锋,这只有也只可能有一种可能。 第七十一章 那件东西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青阳看到铁甲军明明被炮弹轰炸的飞到了数米的空中,哪怕是铁甲军身上的铁甲能够挡得住炮弹炸开的弹片,但是被炮弹的气浪掀飞到那么高的空中又狠狠地的砸下地宫坚硬的地面,常人就算是没丧命那也是万万不可能再站起身子来。 但那群铁甲军不但再一次在蒙恬的命令下站起身子,而且行动如常的再一次提起铜戈铁剑冲锋,这一次他们根本就没有让手拿盾牌的铁甲军挡在前面用自己的身子抵着子弹冲锋。 张青阳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既然蒙恬是成了旱魃,莫非这群铁甲军也是成了僵尸? “不,这不可能啊。”张青阳被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张青阳定了定心神,一直告诉自己这绝对不可能。 就这么会功夫,鲁道缘身后的滇军已经打完了枪里的子弹,就在他们换弹的功夫,十六门“75小姐”再一次大发神威,把铁甲军再一次轰炸的四处分散。 趁着这个功夫,鲁道缘大声喊道让手下的滇军士兵抓紧时间换弹,准备应对铁甲军再一次的进攻。 “离秋,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羋子嫣显然注意到铁甲军在火炮的轰击下恢复的越来越快,提着剑就能再一次冲锋,不仅不会倒地而死甚至是这些铁甲军似乎根本就意识不到疼痛。 夜雁乔轻蔑的看了羋子嫣一眼悠悠开口说道“你确定他们是人?” 羋子嫣震骇的半天才想起一件两千多年前的秘辛开口说道:“你们真的找到了那件东西?” 说完,羋子嫣看着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铁甲军和鲁道缘的滇军交战的蒙恬,终于想起了一件被她忽略掉的事情。 蒙恬在两千年前不过是一个带兵打仗的武夫,没有任何术法修为,怎么可能突然就被封进青铜煞棺,怎么可能就变成了赤地千里的旱魃! “你终于想起来了。”夜雁乔难得看到羋子嫣那一副吃惊到极致的样子,饶有兴趣的继续开口说道:“没错,我们在你楚国的国都寿郢的王宫大殿里找到一只墨玉铜盒。” 夜雁乔看着羋子嫣越来越阴沉的脸却没有停下还是继续说道:“要说你们楚国的黑龙卫也是个个悍不畏死,区区二百人被我五千大秦铁骑围住仍然负隅抵抗,甚至差点让他们突围出去,最后逼的我们动用了猎妖弩。” 羋子嫣已经闭上了眼睛,大秦猎妖弩的威名她是知道的。 夜雁乔看羋子嫣闭上了眼睛轻轻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既然不想听,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当时的场景。” 说着,夜雁乔从腰间拿出一个玉球,巴掌大小,往羋子嫣眼前晃了晃。 张青阳看着夜雁乔拿出的玉球,上面的气息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只是想不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来自哪里。 “什么?这是!”妖蜃四爷的幻术剧烈波动了一些,险些破开。 张青阳听着妖蜃四爷的惊呼声,终于知道那种熟悉的感觉来自那里,那玉球上面的熟悉感分明是和妖蜃四爷身上的那种妖蜃的气息一模一样。 这也就是说,夜雁乔手里的玉球和妖蜃四爷就算没有关系,但至少也是妖蜃四爷的同族。 果然,夜雁乔接下来的话证明了张青阳的猜测“这是大妖蜃的精魂所化的蜃玉,在大方士的祭练之后可以用出不少的幻术,最为神异的是。” 夜雁乔顿了顿继续说道:“在那个大方士的祭练下,这蜃玉居然可以使用出水镜秘术,以幻境的形式把发生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回放出来。” 夜雁乔一字一句的把手中蜃玉的作用讲述了出来,羋子嫣闭着的眼睛缓缓挣开,冷冷的看着夜雁乔。 同样发出冷意的还有此时用幻术护住张青阳等人的妖蜃四爷,自己同族留下的精魂蜃玉被别人作为法器一般使用,妖蜃四爷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四爷,你可别犯糊涂,咱俩加起来还不够人家一个人拿捏的。”张青阳怕妖蜃四爷受到刺激会突然暴起赶忙提醒道。 “我知道。”妖蜃四爷强行压下火气冷冷的的回了句。 见气氛有些尴尬,媚娘这时候想了想插了一句话对妖蜃四爷开口说道:“夜老大借蜃玉居然都可以使用出水镜秘术,四爷你一定也可以使出水镜秘术吧。” “哼!”妖蜃四爷冷哼一声。 媚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忙惶恐道:“四爷,你看,媚娘就是想看看四爷的本事,要是言语上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四爷多担待些!” “屁的水镜秘术,那还是用我们的幻术天赋造出的幻境。”妖蜃四爷冷冷的说道。 “四爷是说夜老大使出的不是水镜秘术?”媚娘疑惑的问道。 张青阳和木紫衣的目光也移了过来,想听妖蜃四爷究竟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你们都是术法有成的术士,或多或说都了解水镜秘术吧,我问你们想要使出水镜秘术的载体是什么?”妖蜃四爷愤愤不平的说道。 水镜秘术的载体?这妖蜃四爷的话可确实难倒了张青阳和木紫衣。 张青阳是术圣没错,是江湖上有名的阵王。你要是问他各种阵法方面的事,他能给你说上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说的完。可是张青阳只专精于术法之道,对水镜秘术知之甚少,对于水镜秘术,张青阳只是在江湖上偶尔听闻,可他本人根本就没见过水镜秘术,如何知道这水镜秘术的载体? 至于木紫衣就更不必说,虽然木紫衣也是凤凰山的蛊女,更是半圣巅峰一只脚踏入术圣之境的术士。可是木紫衣就只在凤凰山上修行,这二十年来修行太上忘情道根本就没有下过山,这水镜秘术木紫衣还是第一次听说,根本就不知道水镜秘术到底是用什么载体? “是镜子?”媚娘试探的回答妖蜃四爷的问题,媚娘和张青阳与木紫衣不同,作为走阴人十魔,媚娘接触的术士极多,不知道从谁嘴里听说过这水镜秘术是以镜子作为载体来施出秘术。 “对,水镜秘术是以水和镜子作为载体,而最好的载体便是铜镜。”妖蜃四爷开口说道,顿了顿妖蜃四爷继续说道:“可你看,她手里除了蜃玉,还有什么东西吗?” 张青阳等人的目光看向夜雁乔那边,果然正如妖蜃四爷所说的那样,夜雁乔手中只有蜃玉并无铜镜之类的东西。 而这地宫里更没有暗河水池,按理说夜雁乔根本就用不出水镜秘术才对。 “这是怎么回事?”张青阳开口问道。 “因为,她用的还是我们天生的天赋幻术,以幻境将她曾经经历的东西展示出来,虽然和水镜秘术差不多,但是根本就用不上载体,而且让人如同身临其境。”张青阳等人听出妖蜃四爷的声音有些伤感。 众人这边才听妖蜃四爷讲完,夜雁乔和芈子嫣那边就有了动静。 夜雁乔缓缓将自己的一丝真气注入到蜃玉之中,那蜃玉很快有了动静,慢慢的从蜃玉里散发出的白雾将夜雁乔和芈子嫣两个人包裹到里面,张青阳等人再也看不起里面的情况。 “四爷,有没有办法看到她们在干什么。”张青阳沉声问道。 “不能,里面的幻境只有他们自己能看到。”妖蜃四爷低声说道。 看不见夜雁乔和芈子嫣这边的情况,张青阳等人把目光转向了大殿下面的战斗。 这时,那群凶悍的铁甲军终于冲过“75小姐”的轰炸来到了鲁道缘和滇军的眼前。 “杀!” 第七十二章 猎妖卫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铁甲军硬生生扛着滇军十六门“75小姐”的轰炸冲到了鲁道缘和滇军的面前,那泛着寒光的剑已经刺到了鲁道缘的眼前。 “杀!敢死队守护好火炮!”鲁道缘大喝一声,手里早就拿出来的匕首一下挡开面前的铁剑,身后的士兵也开始丢弃手里的枪,一个个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这匕首正是云南王龙云从军火商美国佬手里买过来的三百柄V-42匕首,搞来这些匕首龙云可是花了大价钱,而这买来的三百柄匕首全都给了鲁道缘手下的近卫团。 V-42的制造订单的制造地是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布拉德福德由Case公司生产的V-42匕首整刀是由精钢所制,整个匕首全是工制作,每个刀片都由刀匠精心研磨。V-42匕首是美军为潜入敌人后方进行作战的部队而设计的一款匕首,V-42匕首采用特殊的棱型设计,能轻易的刺入敌人的身体,这种特殊的构造让被匕首刺中的敌人止血困难,并且伤口基本上无法愈合,很快敌军就会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彻底失去抵抗,沦为待宰杀的羔羊。 V-42匕首,匕首总长三十二公分,刀身长度十八公分,刀片厚度仅有骇人的五毫米,整个匕首的重量只有二百克也就是四两重,可以轻松的插入腰间不影响正常行动。刀身的底部没有磨平,增加了纹路,这样便于士兵可以敌人身上取下刀子。匕首的手柄上全部用皮革进行包扎,这让士兵在与敌人搏斗中不会滑落,匕首手柄上有尖锐的锥体,主要用于打击头部,因此被美军士兵称为“头骨破碎机”。锋利的匕首可以刺穿寻常的士兵的钢轨,手握V-42匕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有钢盔保护的敌人的头颅刺穿,可见其恐怖。 鲁道缘得到龙云的这批匕首之后,马上选拔近卫团中的勇士,用V-42匕首武装他们,而这只装备了V-42匕首的就是现在鲁道缘口中的敢死队。 龙云之所以愿意花大价钱从法国佬那里买来FM-29轻机枪和M1897式75mm野战炮,又花了这么多白花花的大洋去美国佬那里买来这尚未量产的V-42匕首,要知道滇南的经济水平远比不上上海等发达的地方,光这些买外国装备的钱几乎都要占整个滇南税收的一半,他龙云虽然是云南王不假,但是让他能够下决心花这么一笔钱的原因还是因为中央军的德械师战斗力惊人,龙云自然想打造一支像德械师那么强大的军队稳固自己云南王的地位。 一九二七年十一月,正式会见了曾经当过德意志名将鲁登道夫高级助手的兵工炮兵专家马克斯·鲍尔。鲍尔接受经济事务顾问委任,并且回国挑选了四十六个德军退役军官来华,组成了一个军事顾问团。后来更是在鲍尔的居中联络下,德意志著名的军火商哈布罗、西门子、克虏伯、法本公司纷纷与国民政府签订军火贸易合同。 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央军接受了德式装备、按德意志顾问建议编组、接受德意志顾问系统训练与指导组成了鼎鼎有名的德械师。 云南王龙云虽然远在滇南,但是身为一代枭雄怎么可能只羡慕德械师的威名,他不惜一切也要买来外军的优良装备,更是从骁勇善战的滇军中选拔了精锐组成了近卫团,而这近卫团也成了云南王龙云手里的一张王牌,有了这样的一只军队龙云更是坐稳了云南王的地位毫不动摇。 “杀!” 一瞬间,鲁道缘和身边的滇军敢死队共三百人和铁甲军交战一起。 滇军敢死队固然精锐,但是根本敌不过已是僵尸之躯的铁甲军,瞬间便尚亡了数十人,不过敢死队确实悍不畏死,硬生生的拖住了铁甲军的步伐。 “赶紧装弹,不要让兄弟们白死。”被敢死队护住的滇军炮兵眼含热泪大声喊道,那些炮兵加快了十六门“75小姐”的速度。 而夜雁乔和芈子嫣这边也已经有了动静,蜃玉中的白雾已经把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包裹到白雾里面。 芈子嫣眼前的白雾逐渐清晰,原先地宫里的场景全都变成了两千多年前的楚国国都寿郢的宫殿。 此时的楚国寿郢王宫大殿里已经没了往日歌舞升平的欢闹,王宫里四处有的只是战火和燃尽的木炭,有的只是寺人宫女的慌乱逃散,有的只是大秦的铁骑踏入了王宫大殿。 “给我搜,抓到楚王负刍,赏千金,封万户。”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黑甲的白发老将,他手握铜剑高声喊道。 “王翦?”芈子嫣呢喃道。 没错,这位老将正是带着六十万大秦铁骑攻入楚都寿郢的老将王翦,寿郢城门已破,王翦带军直奔王城,此时正是要抓住楚王负刍。 “诺!”手下的大秦精锐齐声喊了起来。 “抓住楚王负刍,赏千金,封万户。”大秦的士兵们兴奋的声音在楚国王宫里四处喊道。 一个密室中,身穿玄色长袍的楚王负刍听着外面秦军的喊声着急的踱着步子,他的身后站着一群没有表情的兵士,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甲的长发男人,面容冷峻,唯一不足的就是那男人左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由眼角直到下巴。 “大哥?”芈子嫣震惊的看着夜雁乔幻术里出现的长发男人,芈子嫣想伸出手触碰那人,不过芈子嫣的手直接从那人身体中穿了过去,这出现在夜雁乔秘术里的男人正是芈子嫣的大哥芈子歌,而在幻术里芈子嫣自然是触碰不到他。 “楚王莫慌,子歌愿带两百黑龙卫护着你逃离寿郢,有朝一日再复我楚国基业。”那身着黑甲的长发男人芈子歌沉声说道,似乎根本就不把外面层层围住王宫的大秦铁骑放在心上。 “子歌,今日寡人怕是逃不出去了。”楚王负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芈子歌看着围上越来越多的秦国铁骑急声说道:“楚王,早做打算啊,那群秦狗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芈子歌身后的黑龙卫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丝毫不为外面寺人宫女的惨叫,秦军越来越近的喊叫而慌乱,作为楚国最精锐的军队,黑龙卫的每一个人都是身经百战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勇士。 楚王负刍仍然是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芈子歌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刀,他没有别的选择,楚国若亡,留给他的绝没有投降可言,他能选择的唯有死战。 突然,楚王负刍猛的睁开了眼睛,慌乱的在自己的怀里摸索着,芈子歌以为楚王负刍改变主意准备突围。 没想到楚王负刍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拿出一只墨玉铜盒焦急的开口说道:“子歌,我楚王负刍是肯定逃不出去了,但是子歌你可以,以你的修为加上我楚国的黑龙卫足以逃出这秦狗层层围住的王宫。” 顿了顿,楚王负刍将手里的墨玉铜盒郑重的放到芈子歌的手里继续说道:“我负刍对不起楚国的先王,我没有守好先王留下的土地和子民,我楚王负刍该死,但是这墨玉铜盒里藏着能经天纬地的力量,这力量可以让我楚国报仇雪恨,你务必逃出这里把它送到我弟昌平君手里,拜托了。” “子歌必不如使命,将这墨玉铜盒亲手交到昌平君手里。”芈子歌将墨玉铜盒小心的放入怀里。 “我去吸引他们,楚国的将来就拜托给各位了。”楚王负刍深深的向芈子歌和那两百黑龙卫施了一礼。 “诺!”芈子歌和两百黑龙卫刷的一声拔出了刀准备突围。 楚王负刍也不再犹豫,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秦狗何故犯我大楚,背弃盟约联姻,我楚王负刍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说完,楚王负刍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一瞬间大秦的铁骑就将楚王负刍团团围住。 “楚王负刍,别来无恙?”王翦这时已经知道围住了楚王负刍,连忙赶了过来。 “秦王政背弃盟约,六十万秦人掠我城池,杀我楚人,不顾数百年联姻之好,实在可耻。”楚王负刍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开口怒骂。 “你好大的胆子,楚国已经亡了,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看你是找死!”秦兵见楚王负刍胆敢侮辱自己的王,拿着铜戈铁剑就要上前教训他。 “住手,大王有名,对楚王负刍须以礼相待。”王翦阻止了想要教训楚王负刍的士兵。 “休要惺惺作态。”楚王负刍丝毫不领王翦的情。 “楚王负刍,我且问你,你藏起来的东西呢?”王翦开门见山的说道,攻破寿郢活捉楚王负刍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秦王政给他下了密令让他找一件东西,一件具有毁天灭地力量的东西,那东西据秦国暗探密报就藏在一只墨玉铜盒里。 “东西?寡人藏什么东西?”楚王负刍心里一惊,没想到王翦好像已经知道了墨玉铜盒的秘密。 “你不要再隐瞒。”王翦正要同楚王负刍争辩,忽然意识到什么事大喝道。 “楚王负刍,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护卫在你楚王身边的黑龙卫呢?” “报,北方有楚军突围,那群楚军就要突围出去了。”一个秦兵大声来报。 “不好,楚王负刍是来拖延时间的。”王翦终于知道楚王负刍为什么这么直接的暴露出来,他根本就是为了掩护突围的楚军。 “跟我去支援。”王翦拔剑就要过去,忽然回头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 “叫上猎妖卫!” 第七十三章 山重水复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趁着夜幕,一队两百人的黑袍神秘士兵在一个长发的男人带领下,从楚国国都寿郢王宫的北面开始突围,凶悍的大秦铁骑在那个左脸上有着刀疤的长发男人带领下的两百人冲击之下,竟想草人一般被砍翻在地,根本无法阻挡这群神秘的黑袍军。 这个左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正是芈子歌,而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两百黑袍军正是楚国最精锐的王卫黑龙卫。 “不要恋战,兄弟们直接跟着我冲出这群秦狗的包围,完成王的诏命。”芈子歌手里提着那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秦军鲜血的刀,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围来越来越多的秦军沉声说道,仔细看去芈子歌手里的那把刀颇为怪异,砍了这么多秦兵,那把刀仍没有一处崩刃,最为可怕的是刀身上的鲜血一直顺着刀身的血槽往下流,还没有滴落到地上就已经在刀身上消失,那敌人的鲜血居然是被那把刀吸收了。 “兄弟们护住芈都尉,咱们杀出去。”芈子歌这个时候看着喊话的正是自己的兄弟校尉赵天息,眼眶里有些红润,芈子歌摸了摸怀里楚王负刍郑重交给自己的墨玉铜盒,几次张开嘴不过终究还是没开口,感激的看着赵天息。 那两百黑龙卫在赵天息的招呼下将芈子歌围到中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和手里的刀为芈子歌开路。 “大哥,你别出手,保留好体力,让我和兄弟们把你送到外面,以大哥的能力一定能逃出去见到昌平君,完成王的诏命。”赵天息憨憨的冲芈子歌一笑,头上的束发簪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头发散乱着,脸上头发上都带着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天息,我欠兄弟们的。”芈子歌还没说完嘴里的话,赵天息就出声打断他:“大哥,我们黑龙卫都是亲兄弟,做兄弟谈什么亏不亏欠的。” “好兄弟,谢谢!”芈子歌拍了拍赵天息的肩膀,艰难的说了一句谢谢。 秦军已经注意到黑龙卫从王城北面开始突围,越来越多的秦军挡在了黑龙卫的面前。 骁勇的黑龙卫护着芈子歌就无畏的向前冲,渐渐地黑龙卫里开始有人倒下,不过却始终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会被越来越多的秦狗拖住的。”芈子歌眼神一缩,他看出来依现在黑龙卫的突围速度是根本冲不出去的。 “大哥莫慌,我有办法。”赵天息嘿嘿一笑,人走了出去,来到了黑龙卫的最前方。 “天息,你是要?”芈子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黑龙卫何在?”赵天息仰头大吼,面前的秦军被他吓的退后几步。 “黑龙护卫,大楚长存。”身后残存的黑龙卫应声吼道,滔天的战意从这仅仅只剩下百十人的黑龙卫中散发而出。 围着黑龙卫的大秦铁骑队伍中开始有了些许慌乱,战马受惊的后退嘶吼,大秦铁骑居然从这区区百十人身上感受到恐惧之意。 “黑龙卫,听令,卸甲!”赵天息又是一声怒吼,直接把已经沾满鲜血的黑甲脱了下来,只穿着一身黑袍直缀。 “诺!”赵天息身后的黑龙卫在赵天息的命令下,解开了身上的铁甲,整齐的黑甲被放到一旁。 “兄弟”芈子歌提着刀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他很快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这是用刀的大忌。 黑甲是保护黑龙卫能够免于箭矢和刀剑伤害,赵天息在这种情况下令黑龙卫卸甲只有一种可能,芈子歌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手里的刀,他知道接下来就是到了拼命的时候了。 “怎么回事?这群楚国人是怕了我们,准备卸甲投降了?”黑龙卫对面的大秦士兵小声讨论对面楚国士兵的诡异行为。 “不好,他们要玩命了!戒备!全军戒备!”终于,一个骑马的秦国校尉看出了赵天息等楚国黑龙卫的企图,他们分明是解下身上的黑甲减少负重,是为了更快的速度突围。 “冲锋!”赵天息怒吼一声,解下黑甲的黑龙卫迅速向秦军冲来,黑龙卫尚未冲到面前,秦军已经感受到他们身上的骇人杀意。 大秦的铁骑士兵因为黑龙卫的卸甲而放松戒备还没拿起手里的剑戈,冲上来的赵天息就像一尊杀神一般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戒备,反击!”大秦的铁骑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很快反应过来在大秦将官的命令下开始组成有效的反击。 黑龙卫因为没有了黑甲的保护,一个个的在秦军的围攻下倒在地上,但是即使被砍到在地,还没有立即死去的黑龙卫仍然握着手里的刀砍向面前秦军的小腿。 “啊!”一声声秦军的惨叫声响起,不少的秦军被砍下了腿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惨叫着,他们倒下之后就被躺在地上的黑龙卫砍死在地上。 就这样,秦军的尸体和倒下了的黑龙卫神气的组成了一道防线,挡住了后面增援而来的秦军,给冲在前面的黑龙卫和芈子歌拖延了不少时间。 “用铜戈杀死所有地上的人。”前来支援的老将王翦脸色阴沉的下令道。 “可是,可是地上还有不少我们秦国的士兵,会误伤他们的。”老将王翦身边一个副将犹豫的开口说道。 “你懂什么,要是让他们带着那东西逃出去,会死更多人。”王翦吼道,他不是不爱惜自己的士兵,但是那件东西万万不能被楚军带走。 “诺!快速击杀地上所有人,追杀前面的楚军!”副将大声传令道。 后面围上来的秦军直接拿着铜戈捅向所有躺在地上的人,地上无论是黑龙卫还是秦军都被铜戈狠狠地插入肚子上,铜戈上的钩子在来回的挥舞下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黑龙卫。 “追上去,杀光他们!”王翦见地上已经没有可以动弹的人,下令追杀。 此时,芈子歌的身边只有校尉赵天息和二十多个身上挂着伤的黑龙卫,他们已经疲惫不堪,几乎快握不住手中的刀。 “休要走了楚军!”外面秦军的喊声越来越近,芈子歌和赵天息已经跑到了王城的街道之上,以前繁华热闹的街道现在已经到处是断壁残垣,不少的楚国的老百姓的尸体躺在了路上,身上是一道道刀痕。 “这群狼子野心的秦军,居然真的屠城!”赵天息不敢置信的看着密密麻麻躺在地上的楚国百姓怒发冲冠的吼道。 “这群秦狗!”芈子歌不愿意再看这炼狱一般的惨状,闭上眼睛,一行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先走,终究有一天,我们楚人一定会屠了咸阳,火烧咸阳宫,杀光这群秦狗。”芈子歌害怕后面的秦军会追上来,赶忙催促着快离开。 “给我放!”数十个身穿赤甲的秦军突然出现在芈子歌和黑龙卫等人面前。 “不好,是猎妖卫!隐!”芈子歌看出来面前这数十个身穿赤甲的秦军正是和楚国黑龙卫齐名的猎妖卫。 秦国的猎妖卫可不是一般的士兵,他们是从秦军营中挑选的弓箭娴熟之勇士,装备的是秦国工匠们精心打造的强弩,那强弩一次可连发三只,弩箭可射穿厚厚的铁甲,而强弩的箭头更是由秦国召集来的数百方士日夜篆刻的符文,可猎杀秦军阵营附近出现的妖魔。因此,这强弩被称为猎妖弩,而这群身穿赤甲的秦军就被称为猎妖卫。 虽然芈子歌很快意识到遇到的是猎妖卫,但是已经来不及,十数个没有反应过来的黑龙卫直接被猎妖弩射穿惨死在楚国王城街头。 芈子歌看着身边仅仅只剩下赵天息等几个黑龙卫不由地仰天长叹一声:“苍天无眼,亡我大楚。” 赵天息大口的喘着粗气,芈子歌这才发现赵天息的腹部已经中了一箭,那支箭一半都已经没入赵天息的身体里面。 “天息,你这?”芈子歌没有想到猎妖卫手中的猎妖弩居然这么强,居然能射入赵天息的腹部,要知道赵天息可是妖修,身体的强硬远超常人,就是不穿黑甲,寻常弩箭最多也只是擦破点皮而已。 “大哥,对不起,是天息无能,不能再陪着你了。”赵天息仍然是憨憨的笑,但是那笑容里面分明是英雄末路的凄凉。 “天息,你好好待在这里,我出去杀了他们就带你离开。”芈子歌不忍心再看着赵天息的模样,提着刀就要冲出去。 赵天息死死拉住芈子歌憨憨的笑了笑说道“大哥,我是看不到楚国屠咸阳的时候了,大哥你还身负王命,不能死在这里,就让兄弟再帮你最后一把。” 赵天息挣扎着缓缓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带着药香的木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的丹药仰头吞了进去。 “天息!”芈子歌的眼睛再一次流出了眼泪,但是握紧刀把的手根本腾不出来空去擦。 赵天息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化成了锋利的狼爪,在最后的一刹那赵天息憨憨一笑:“大哥,天息先走一步,来生我们还做兄弟!” “呜!”赵天息的人完全化成了一只足有两三米高的巨狼,怒吼一声冲了出去,他那一声怪吼芈子歌知道赵天息的意思,赵天息是让他走! “芈都尉,快走!”仅剩的那几个黑龙卫相互对视了一眼,提着刀就冲了过去。 看着冲上去的赵天息和黑龙卫,芈子歌狠狠地抹了一下脸站起身提着刀就要离开。 “芈都尉,哪里去啊?”芈子歌身后有了异动,有人在背后开口说话,追兵已到。 “王翦,你欺人太甚!” 第七十四章 慈不掌兵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在芈子歌背后开口说话的正是已经清理了留下断后黑龙卫的老将,王翦这时候带来的大秦铁骑已经将芈子歌团团围住,眼看芈子歌已经断然没有突出重围的可能。 老将王翦气定神闲的看着有些狼狈的芈子歌,面前的这个昔日的楚国第一勇士眼神里已经没了之前的神气只是有杀气的冷漠,淡淡的开口说道:“芈都尉,你们的楚王负刍已经降了,听老夫一句劝,降了吧!不要白白送了性命,看在你妹妹的份上,秦王一定会厚待你的。” 相比王翦的气定神闲,芈子歌的脸上就只是亡国的苍凉。 “老匹夫,你们这些秦狗胆敢犯我楚国,灭我王城,屠我百姓,休要惺惺作态,我的刀早就恨不得饮了他秦王政的血,降?我楚国只有战死的芈都尉绝不会有投降的芈都尉!秦狗们,听闻拿到我芈子歌的头可以赏百金,封千户。想要拿我芈子歌的头颅领赏的,尽管上吧。”芈子歌脸上再无任何表情,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芈子歌手里提起的那把刀在月光下发着红光煞是诡异。 此时的芈子歌知道突围无望,只想好好的再战最后一场,杀个痛快,用面前这些秦狗的鲜血来让自己一扫所有内心的阴霾与不快。 围着芈子歌的大秦铁骑见自己的王被芈子歌一个楚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愤怒的一个个就要怒吼着往上冲,直接撕碎面前的这个大放厥词的楚国都尉芈子歌。 芈子歌也提起了手里的那把刀,冷笑一声,丝毫不惧怕冲向自己的这群秦国精锐的虎狼之师。 “站住,都给我退下!”王翦怒喝一声,镇住了那群跃跃欲试的大秦铁骑,让他们回到原来的位置,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不许对芈子歌动手。 “芈都尉,老夫好言相劝,请芈都尉万万不要步你妹妹芈子嫣的后尘。”王翦看似苦口婆心的劝着芈子歌,其实在故意装着不经意间提起芈子歌的妹妹芈子嫣的事情。 果然,和王翦预想的一模一样。听到王翦口中说出不要步自己的妹妹芈子嫣后尘的时候,芈子歌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被芈子歌掩藏了起来,但是芈子歌就那么一瞬间的表情已经被瞄着他的老将王翦收入眼底。 “王翦,我妹妹子嫣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芈子歌冷声问道,手里的刀又缓缓放了下去。 “芈都尉当真要听?”王翦又一次出言吊着芈子歌。 “说!”芈子歌怒吼着,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自己妹妹的情况。 “不要说,求你不要说!”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正是此时被蜃玉带入两千年前幻境里的芈子嫣,也就是芈子歌的亲妹妹芈子嫣,作为当事人,没人比她更清楚从老将王翦口中说出的会是什么,她流着泪像一个无助的小姑娘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将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对不起,这是两千年前真实发生的事情,我根本改变不了。”夜雁乔看着痛哭流涕蹲下身子捂着脸的芈子嫣,第一次觉得没有报复的快感,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芈子嫣。 但幻境并没有因为芈子嫣的眼泪而停止,王翦终于还是开了口。 只见王翦看了看脸色阴沉的芈子歌方才开口说道:“芈子嫣在老夫攻下楚国国都寿郢的时候,苦劝大王放弃灭楚之战,但是秦国一统六国已经是不可阻挡之势,最后在苦劝大王无果的情况下,芈都尉的妹妹芈子嫣她。”说道这里王翦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老将王翦的脸上有了几分伤感和敬佩之情。 “我妹妹子嫣她做了什么?”芈子歌脑海里在这一刹那间想了无数种可能,打入冷宫?流放凄凉的蜀地?还是? 芈子歌不敢往下想,他的声音已经从开始的冷漠变得有些慌乱。 “苦劝秦王无果之后,你妹妹芈子嫣在咸阳宫大殿之上以死明志!”王翦终于还是把芈子嫣的死讯告诉了面前的芈子歌。 芈子歌听到妹妹芈子嫣的死讯后,先是一愣口中念叨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妹妹那么爱他嬴政,他不可能让子嫣死,这不可能,不可能。” 芈子歌失魂落魄的嘴里念叨了半天的不可能,脸上的泪像虫子一般在脸上纵横着,一时间亡国之恨,兄弟惨死,亲人离去,让这个冷漠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仰头怒吼,一滴滴眼泪落在身上披挂的黑甲之上,瞬间裂成一个个碎片就像此时芈子歌的内心一样,已经被伤的破成千疮百孔。 “芈都尉?”老将王翦看着仰头痛哭的楚国都尉第一勇士芈子歌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不后悔自己把芈子嫣的事情说出来。 没错,芈子嫣的死讯是老将王翦故意说出来刺激面前芈子歌的。 芈子歌是楚国第一勇士,悍勇世上无双,十六岁便有空手力博猛虎下海擒蛟龙的彪悍战绩。 楚国又盛行巫蛊之术,芈子歌更是师从楚国第一大巫彭礼,一身巫术修为深不可测,据传说芈子歌更令人恐怖的是他手中的刀。 想到那个传说老将王翦不由地打了个寒战,要那个传说是真的恐怕和芈子歌动手要死不少的秦国士兵,因此王翦只能选择激怒芈子歌让他失去理智,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夺走芈子歌护着的那个墨玉铜盒。 倒不能怪老将王翦阴狠,自古以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要怪只能怪没有生在同一阵营。 芈子歌这时候没有回应老将王翦,在那边提着刀一会哭一会笑,貌似被刺激的疯了一般癫狂。 “准备动手!”王翦向身后的人挥挥手,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带兵打仗的几个人不懂。 “可是大王有命,让我们留楚国都尉芈子歌一命。”说话的还是之前那个副将,王翦厌恶的看了那副将一眼冷冷说道:“王命安及在外之将帅?” “休要多言,动手!”王翦这时已经顾不得是否会惊动芈子歌,大吼一声,因为被那副将耽搁一下,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偷袭芈子歌的机会。 既然已经做不到一击必杀,王翦当然不能让芈子歌有喘息时机,因为一路之上见识了太多的楚国巫蛊之术,让王翦不得不做好准备决不能让芈子歌有使出巫蛊之术的机会。 主帅王翦一声令下,手下的大批大秦铁骑早已按耐不住冲了上去,口中兴奋的大喊着:“杀了此人,赏百金,封千户,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杀啊!” 眼看冲在最前面的大秦铁骑手里的铜戈就要击中芈子歌的喉咙,那些大秦铁骑的路上已经看到了芈子歌惨死的模样,手上的铜戈更是往前快了几分。 “死!”芈子歌,这个楚国第一勇士终于是动了。 芈子歌只是挥出了一刀,那一刀带着开天辟地的威势直接压向冲上前来的大秦铁骑,那群铁骑在芈子歌的一刀下像秋风中的落叶当场砍飞,狠狠地砸向后面的秦军士兵。 随着砰砰大秦铁骑倒地的声音,还有金属碰撞到地面的声音,王翦低头一看眼神一冷,心里大骇,原来那群被一刀砍飞的大秦铁骑身上的铁甲和手里的铜戈铁剑全都被芈子歌一刀砍成两半。 仔细看去,倒下的已经气绝身亡的士兵脸上全都是纵横交错的伤口。 “刀气!”王翦领兵数十载,见多识广,自然是看出了倒下士兵脸上的伤口全都是芈子歌的刀气所伤。 第七十五章 魔刀鸣鸿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没想到芈子歌只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便已经练出了刀气,假以时日,天下恐再无芈子歌的敌手!到时,芈子歌要是行刺杀之事,老将王翦的脊背一阵发凉。 “此子断不能留!”王翦的脸上阴晴不定,半天才下定决心。 “不要停,给我拿下芈子歌。”王翦见芈子歌仅仅只用一刀就震住了身经百战的大秦铁骑,脸上不由地变得铁青,见还是没人敢冲上去。 王翦又是一声大吼:“拿下芈子歌人头者,老夫亲自禀报大王为他讨赏,赏千金,封万户侯!”王翦当机立断,加大了芈子歌人头的封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王翦的怒喝,本来还被芈子歌一刀震骇的秦国铁骑再次兴奋起来,搏一搏,拿下芈子歌的人头,运气好一次就可以平步青云。 芈子歌冷冷的看着又一次围上来的秦军铁骑苍凉的大笑一声道:“没想到我芈子歌的人头也能换个万户侯!” 芈子歌一个跃起躲过长兵器铜戈,只向前挥出一刀,那手拿铜戈的秦军士兵身上的铁甲应声裂开,倒飞出去,一声没吭的便当场毙命,飞出去的身体又狠狠砸向冲向前的大秦士兵,直挺挺倒下一片。 这一次再没有大秦铁骑敢冲上前来,王翦忌惮的看着芈子歌沉下脸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此时的芈子歌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几个身穿赤甲的猎妖卫手里的猎妖弩已经瞄向了芈子歌的背后,而赵天息化身的那头巨浪和那几个黑龙卫已经躺在地上,身上密密麻麻的插着数十支猎妖弩的弩箭。 “小心!”芈子嫣面色大变看着两千年前幻境里的惊险一幕,禁不住的想出声提醒自己的哥哥芈子歌。 千钧一发之际,“呜”的一声狼吼,一个庞大的黑影扑向了那几个身穿赤甲的猎妖卫,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几只瞄向芈子歌背后的猎妖弩箭。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全身插满了猎妖弩箭的巨狼赵天息。 “呜!”又是一声怒吼,那巨狼凶猛的将那几个猎妖卫的喉咙咬破,把他们狠狠的摔在地上,直到没有一丝气息。 赵天息也就是那巨狼挣扎着向芈子歌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鲜血顺着他的爪子流在地上,那巨狼在芈子歌面前十几步的地上摔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气。 芈子歌慌忙几步走上前大声喊道“天息,天息你怎么样了?” 赵天息化作的巨狼缓缓举起了自己的爪子放在芈子歌肩膀上,芈子歌还没说话,赵天息化作的巨狼已经闭上了眼睛,从他的眼角缓缓落下了一大颗眼泪,那是赵天息的不甘心。 “兄弟!”芈子歌仰头怒吼! “王翦,我要你死!” 芈子歌忽然吐出一口鲜血,却是修士最精纯的心头血,那心头血直直的喷向芈子歌手里的那把诡异的刀身上。 那刀得了芈子歌的心头血,刀身上立刻放出一阵暗红的光,连月光在此时都不知为何变的血红,阴风阵阵袭来,像是有无数冤魂恶鬼在怒吼扰乱大秦铁骑的心神。 “什么?魔刀鸣鸿!”王翦终于见到了那把传说中的第一魔刀,果然传说是真的,魔刀鸣鸿真的在芈子歌手里! 鸣鸿刀是上古时期轩辕黄帝的轩辕剑出炉之时,轩辕剑的原料尚有剩余,由于火炉的高温未散,还是流质的铸造原料竟然自己流向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轩辕黄帝认为其自发的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也就是说此刀是魔刀。轩辕黄帝恐此刀流落人间,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刀在手中化为一只红色云雀,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际之中。这也就是后来《洞冥记》记载中所说:“武帝解鸣鸿之刀,以赐东方朔,刀长三尺,朔曰:此刀黄帝采首山之铜,铸之雄已飞去,雌者犹存,帝恐人得此刀,欲销之,刀自手中化为鹊,赤色飞去云中。” 王翦知道魔刀鸣鸿此前一直在楚国第一大巫彭礼手里,据说大巫彭礼曾经可以用魔刀鸣鸿唤出被封印在魔刀鸣鸿里的十万魔兵,虽然只是魔兵之魂,但也远不是人类军队可以抵挡的,没想到大巫彭礼居然真的舍得把这样的一件宝物交给自己的徒弟芈子歌来使用。 “魔门开,魔兵出!”芈子歌的声音有着轻微的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兴奋,对即将到来的杀戮和鲜血而兴奋。 王翦注意到芈子歌的脸上已经没了任何人类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全都是野兽般的癫狂,更让王翦恐惧的是芈子歌的眼睛里不时的有着红光,那眼神里分明是对鲜血的渴望。 芈子歌兴奋的舔着干裂的嘴唇,把魔刀鸣鸿举到头顶大喝一声:“巫祖现身!” “我哥这是怎么了?”芈子嫣看着幻境里自己的哥哥芈子嫣诡异的样子开口说道,她自进入咸阳宫之后就再没见过自己的哥哥,芈子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后来拜入楚国第一大巫彭礼门下修习了巫术。 “芈子歌他入魔了。”夜雁乔平静的开口说道,和芈子嫣相比她更像是一个看客,就像两千年的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魔刀鸣鸿,是魔刀鸣鸿控制了我哥哥。”芈子嫣终于想明白魔刀鸣鸿是天下第一魔刀,有控制主人的能力,从芈子歌在魔刀鸣鸿刀身上吐出心头血的时候,芈子歌和魔刀鸣鸿的主仆关系已经悄然改变。 之前是芈子歌拿着魔刀鸣鸿,现在是魔刀鸣鸿在控制着芈子歌。 一尊身高数十丈的巫祖现身,高大的身躯,周身都被黑气弥漫,令所有大秦铁骑胆寒的是那巫祖的头上没有面部和眼睛,他挥舞着粗壮的手臂,黑雾从他手掌间出现,瞬间蔓延到整个王宫外面的街道。 “巫祖真身?”芈子嫣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巫术修为竟已经到达这么高的修为。 在那黑雾中,有一扇同样高达数十丈的古朴的青铜门在黑雾中现了身,那扇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就那么一条缝,王翦感受到直达魂魄深处的恐惧,那里面分明是手拿骇人长枪的魔兵,从那群魔兵身上王翦第一次感受到从军多年的不可战胜。 “芈都尉,你入魔了,你被那魔刀鸣鸿控制了。”王翦大吼道,企图阻止芈子歌的行动。 芈子歌轻蔑的看了一眼王翦,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多嘴的蝼蚁:“入魔,我哪有入魔,只是你们感受到了恐惧而已。” “准备好了吗?王翦,我可是说了要杀了你的!”芈子歌邪眸一笑,那笑容咧到嘴角,左脸上的刀疤在黑雾下说不出的诡异。 王翦被芈子歌那一笑惊的退后了几步,随后定了定心神。 王翦毕竟是领兵多年,一下子就看出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魔门洞开,十万魔兵若是出世,大秦在楚国国都寿郢的铁骑算是完了。 一年至此,王翦大吼道:“列阵,阻止魔门打开。” 在黑雾中慌乱的秦军在主帅王翦的命令下开始组成军阵冲向那打开了一条缝的魔门,在黑雾中大秦铁骑不能冲锋只能下马跟着步兵一起冲锋。 “你亲自带人上去!”王翦看了看身后那个两次误事的副将,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 “诺!”那副将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违抗,提着铁剑就冲了上去。 眼看着那群秦军在副将的带领下在黑雾中摸索着眼看就要冲到魔门前,王翦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但始终没有想到是哪里不对。 芈子歌这时发出了笑:“都说老将王翦领兵数十载用兵如神,我芈子歌今日一看也不过尔尔!哈哈哈!” 芈子歌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他心里为楚国亡在王翦手里感到不值。 “你说什么?”王翦这时候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自己手下的秦军太容易冲到了魔门之下。 “你中计了!”芈子歌诡异一笑,提着刀消失在原地。 第七十六章 十万魔兵 冬至,为喜欢此书的朋友们加更!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看着芈子歌提着魔刀鸣鸿消失在原地,王翦以为芈子歌是要过来杀死自己,没想到芈子歌根本就没有冲向自己,他提着魔刀鸣鸿直直的杀向魔门之下的秦军铁骑。 “小心!”王翦大吼着,提醒魔门下的士兵小心手握魔刀鸣鸿向他们冲过去的芈子歌。 但是那群士兵在巫祖真身的威慑下,根本就早已乱了心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鬼魅般提着刀的芈子歌。 “死!”芈子歌手中的鸣鸿魔刀从背后将一个个面前的秦军砍成两半,那群秦军身上的铁甲在鸣鸿魔刀之下几乎如薄纸一般轻易被穿透,很快地上就倒下了成片的秦军。 倒在地上的秦军他们几乎没有一副完整的尸体,全都是被芈子歌用魔刀鸣鸿砍成两半甚至是好几半,到处都是秦军尸体的残缺尸体,简直像人间炼狱一般。 巫祖真身手中的黑雾将那群秦军包裹,让他们能够看到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连一副完整的尸体都不能留下,他们先是愤怒的嘶吼着想要杀了提着魔刀鸿鸣的芈子歌,但很快他们意识到在巫祖真身的黑雾下,他们根本就无法捕捉到芈子歌的身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多的身边的兄弟一个个惨死在自己眼前。 “哈哈哈!”芈子歌身上的黑甲沾满了秦军铁骑的鲜血,他的笑声里满是兴奋,是那种没了国仇家恨,只剩下对杀戮与鲜血的渴望,这时候的芈子歌不再是那个楚国第一勇士芈子歌,不再是楚国最精锐黑龙卫的统领芈都尉,不再是芈子嫣躺在咸阳宫殿上那具冰冷尸体的哥哥,现在的芈子歌是一个被天下第一魔刀鸣鸿控制的傀儡,一个不折不扣的的杀人野兽,随着地上躺下的秦军越多,黑甲上的血污越厚,芈子歌就越是兴奋。 “出来,你这亡国的楚狗出来,我要杀了你!”那为首的秦军副将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惨死在魔门之下,到处都是鲜血与尸体的残肢,再也控制不住愤怒的大吼着。 “哦?你是在找我吗?”芈子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那叫嚣的副官身后,芈子歌左脸上的刀疤在黑雾里忽隐忽现,像是一只黑色的巨虫在芈子歌的左脸上蠕动,脸上还挂着不少的血污,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嘲笑着在场号称虎狼之师的秦军铁骑。 说时迟那时快,那副将才刚刚意识过来身后站着的是芈子歌,那副将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拔剑往后刺去。 只听嘶的一声,围住他们的秦军这才注意到那副将的肚子上已经多出来一把刀身,那正是芈子歌手里的鸣鸿魔刀。 “你,你!”那副将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肚子上多出来的鸣鸿魔刀的刀身,而那副将手里的剑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离芈子歌的身体紧紧只有一拳之距离。 “差一点,就差一点!”那副将不甘心的看着自己的剑,两眼因为愤怒睁的浑圆,几乎要把眼眶瞪的裂开。 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芈子歌一脚把他踹开顺势把鸣鸿魔刀拔了出来,那副将直接躺在地上再无声息,两个眼睛满是灰气死不瞑目。 副官一死,那群秦国铁骑们畏惧的看着眼前的芈子歌,副官的血在芈子歌手里的鸣鸿魔刀缓缓消失,那血气自然是被魔刀鸣鸿吸收。 “咱们继续!”芈子歌转身没入巫祖放出的黑雾之中,不过,这次他没有那么着急的选择自己动手。 “巫祖之术,幻境开!”芈子歌再次现身正立在街旁一个酒肆的房顶之上,他以右手指向巫祖真身大喝一声。 那巫祖真身手中的黑雾慢慢多了一分红紫之气,随着那黑雾缓缓飘向了大秦铁骑,一瞬间那红紫之气没入那群大秦铁骑的眼神之中。 “好戏要开场了。”芈子歌一手提着魔刀鸣鸿,一只手指向王翦饶有兴趣的开口说道。 “戏?”王翦看向那群魔门下的大秦铁骑们,此时他们居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夺了魂魄一般一动不动!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趁机关上魔门!”王翦的大吼声响彻这个夜空,但是那群大秦铁骑就像是完全听不到一般,还是呆呆地站在魔门下面一动不动,王翦怒骂他们错过了最好的关闭魔门的时机。 “杀!”那群大秦铁骑终于是动了,怒吼着挥动着手里的铜戈与铁剑。 令老将王翦恐惧的是,那群大秦铁骑手里剑戈的目标不是芈子歌,而是自己身边的同伴,锋利的铜戈一瞬间捅倒了身边的同伴,而那些被铜戈捅倒的人居然好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奋力的用手中的铁剑划开面前同伴的喉咙,鲜血四溅,流血漂橹。 因为此时在他们眼里,面前的同伴全都是从魔门里走出来的魔兵,张牙舞爪的向自己冲过来,他们只能用手里的铜戈铁剑一次次的刺入眼前这些“魔兵”身体里,殊不知他们是中了巫祖真身的幻术,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巫祖真身的幻境,而他们眼里那些凶残的魔兵正是他们自己身边的兄弟,而现在他们正一次又一次的把手里的武器刺入自己兄弟的身体里,同样他们自己的身体也被自己的兄弟一次次刺伤。 “有意思,真有意思!”芈子歌抚掌大笑,对于眼前这自相残杀的一幕在芈子歌眼里不过就是一场有意思的戏。 “恶魔,你就是恶魔!这可是五千大秦铁骑,就这样被你的妖法害死了。”王翦怒吼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剑,指向房顶上的芈子歌。 “魔,没错,现在我就是你们的魔!”芈子歌玩味的开口说道。 “放心,老将王翦,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好戏还在后头呢!”芈子歌冷冷的看了王翦一眼,声音冷漠的开口说道。 魔门之下俨然已然成了真正的血海地狱,五千大秦铁骑就在这么一会功夫自相残杀的全部倒在了地上,地上的鲜血流的像河流一样。 王翦这才注意到一个骇人的场景,倒下的大秦铁骑尸体流出的鲜血好像在某种神秘力量下汇聚到一起,像河流一般往魔门开出的那条缝隙里流去。 王翦的脑海里突然崩出来一个词。 “献祭!” 没错,就是献祭,老将王翦带着六十万大秦铁骑一路攻入楚国国都寿郢,见过最多的就是楚国的巫蛊之术。 而那群楚国的巫师在做法的时候,必然会献祭一些东西,有的是献祭三牲,也就是牛、羊、猪,而有的巫师为获得更多的力量则是献祭童男童女,甚至是成人。 “芈子歌,你居然胆敢用我五千大秦勇士献祭魔门!”王翦怒不可遏大声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愤怒而沙哑。 “你们这群秦狗的血,用来献祭魔门不是正好吗?”芈子歌邪眸一笑,不在乎的说道。 “差不多了,出来吧,十万魔兵!”芈子歌猛的站起身,冲着魔门里大吼一声。 巫祖真身将遮天的黑雾收回到自己身上,他的身体几乎凝为实体,两只大手一左一右的放在那魔门之上,只见在巫祖双臂的发力下,那本是一条缝的魔门缓缓被推开。 滔天的魔气从魔门里喷薄而出,里面列队走出一队队魔兵,手拿一柄黑色的大刀,那魔兵都是身高两三米,浑身散发着黑气,头顶上两只尖锐的角。 魔兵还在源源不断的从魔门往外面走出,整个楚国的街道之上站满了高大的魔兵。 芈子歌看着魔兵越来越多,有些等不及的兴奋举起魔刀鸣鸿吼了一声:“魔兵何在?” 所有的魔兵同时跪伏于地整齐的口中叫道:“恭迎魔主!” 芈子歌闭上眼睛享受着跪倒在地上的魔兵们的膜拜,半天才睁开眼睛看向王翦。 “王翦,今天我就拿你的将帅血祭旗!”芈子歌的声音像夺命索一般紧紧锁住了老将王翦的身体,让他感觉浑身动弹不得。 芈子歌手提鸣鸿魔刀眼看就要砍下老将王翦的头颅,就在这时,一道金光击退了势在必得的芈子歌。 “休得逞凶,徐君房在此!” 第七十七章 东皇钟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芈子歌从鸿鸣魔刀上感受到那道金光传来的巨力,忌惮的看了一眼,没想到发出那金光打向阻拦自己杀老将王翦的却只是一道符,一道篆刻着符文的玉符! “方士?”芈子歌看向那个身穿布袍草屐,腰系黄丝双穗绦,头戴方山冠的中年男人,仔细看去,这中年男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端的是生了好一幅福相。 “徐君房,徐福,他来干什么?”芈子嫣看着幻境里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正是秦王最信任的大方士徐福,芈子嫣想不明白徐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楚国国都寿郢的王城里,在芈子嫣的印象中大方士徐福不是一直呆在咸阳宫里帮秦王炼丹吗? 夜雁乔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因为这些是她自己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准确来说这个幻境就是夜雁乔借用蜃玉和水镜秘术把自己记忆中的场景展示出来。 “徐福,你来此作甚?”芈子歌看着这个眼下秦王最信任的大方士徐福语气不善的开口说道,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就要手刃王翦的时候忽然杀出来一个徐福。 “芈都尉!”徐福起手冲芈子歌行了一礼方才继续说道:“我是受大王之名,前来帮助老将王翦来楚国取一样东西。” 说完,徐福眼神直直的看向芈子歌。 “徐福,你好大的狗胆!我楚国的东西岂能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能够窥伺的?”芈子歌怒不可遏怒骂徐福,脸上因为愤怒而变形,那左脸上的刀疤此时看着更加的恐怖。 徐福的脸上仍然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看着芈子歌继续说道:“君房劝芈都尉听我一句劝,把怀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做主放你离去,这楚国虽然没了,但依芈都尉的能力这天下何处不能安身啊,何必随着这寿郢一起亡在这里。” “哈哈哈,你在威胁我?”芈子歌大笑一声开口说道。 徐福的话一语双关,一方面看似在劝告芈子歌把身上的墨玉铜盒交出来就能放他离去,另一方面可就没有那么好听了,徐福的意思分明是说你芈子歌今天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你这大楚的第一勇士恐怕就要和这寿郢一般亡于今天。 “君房不敢,不过你怀里的东西我王势在必得。”徐福的声音开始严肃起来,因为从芈子歌的话语里徐福已经知道了芈子歌的选择,恐怕今天是断然不能善了。 “让我想想看,你徐福不是秦国人,是哪国人来着?”芈子歌故意装着思考的样子开口说道。 “哦,记起来了,你徐福不是齐国人吗?怎么?听闻你齐国的长公主离秋与秦王联姻三年,秦王未曾多看她一眼,怎么,你齐人就那么喜欢去当秦人的狗?哈哈哈”芈子歌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嘲讽徐福让他觉得浑身舒畅,丝毫不顾忌是否会激怒大方士徐福,魔刀鸿鸣在手,魔门中还有源源不断的魔兵涌出,芈子歌根本就不把区区一个大方士徐福放在眼里。 徐福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饶是徐福修心多年也被芈子歌的嘲讽气的不轻,不过徐福很快就将心里的愤怒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芈都尉岂能不知,七国连年征战互相攻伐,民不聊生。秦王嬴政是紫微星降世,身负天下凝一,秦国大统的天命,这是秦国的天命,是秦王嬴政的天命,也是我等凡人不可违抗的天命。君房只是顺天而行,芈都尉误会君房深矣!”徐福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不过声音变得低沉大声说道。 “休要多言,东西就在我芈子歌手里,不过,你徐福打算拿什么对付我的十万魔兵?”芈子歌饶有兴趣的看着徐福开口说道,说着芈子歌将手中的鸣鸿魔刀缓缓举到头顶。 “杀!杀!杀!”所有的魔兵也举起手中的黑色大刀吼了起来,那吼声震天,吓的老将王翦面如死灰连连后退。 芈子歌满意的看着带兵数十载的老将王翦也在魔兵的怒吼下乱了心神,满意的笑了起来。 “十万?芈都尉说错了吧?”徐福忽然开了口,打断了芈子歌的大笑,芈子歌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徐福没有任何慌乱甚至是更加平静的看着自己开口说道。 芈子歌的眉头皱了皱,看着徐福一直是平静样子,芈子歌入魔后第一次心里觉得有些慌乱,不过芈子歌心里还是不相信徐福这个所谓的大方士能够知晓自己的巫术之密。 “徐福,你怕了?”芈子歌定了定心神大声说道。 徐福并没有直接回答芈子歌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方术巫术,道虽不同,理却相同。” 芈子歌沉下脸看着徐福,徐福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君房听闻芈都尉拜入大巫彭礼门下不过区区几载时日,虽然有大巫彭礼赐予你的鸣鸿魔刀,但依芈都尉的修为恐不足以控制魔刀鸣鸿。” 徐福看着芈子歌入了魔的模样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君房看芈都尉已入魔道为魔刀鸿鸣所控制矣,不过芈都尉看似已是无敌又唤出如此之多的魔兵,但芈都尉怕是已经损失了修道之人最精纯的心头血,已是强弩之末矣。” 徐福每说上一句,芈子歌的脸色就愈发的阴沉几分,没想到徐福居然只是凭借着一双眼睛就已经看出来自己现在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芈子歌心里清楚现在自己之所以还能在吐出心头血之后杀死这么多的秦军和使出巫祖真身召唤出魔门魔兵,其实完全都靠着魔刀鸣鸿给出的入魔之后的力量,如果那股力量消失,芈子歌当然知道后果。 “况且,芈都尉号称有十万魔兵,不过君房观之,芈都尉现在最多能从魔门里唤出五千魔兵出来。”徐福最后将自己看出来的一切还是说了出来。 芈子歌脸色变得煞白,徐福所言非虚,以他目前的巫术修为召唤魔门,唤出五千被封印的魔兵已是极限,没想到徐福居然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虽然只是五千,杀你一个大方士足矣。”芈子歌入魔之后的心里居然开始从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徐福身上感受到一丝不安。 “给我杀了这个徐福!”芈子歌手中的鸣鸿魔刀一指,那刀锋所指正是徐福。 “死!”那群高大的魔兵手握大刀就往徐福那边冲了过去。 “徐福,我看你还会不会大言不惭!”芈子歌用阴冷的眼光看着就要被魔兵吞噬的徐福冷漠的说道,不过芈子歌倒是没有亲自动手,他像一尊魔王一样命令手下的魔兵继续杀向徐福,饶有兴趣的提着鸣鸿魔刀看着徐福会怎么应对。 尤其是想看着徐福这个大方士在分心保护老将王翦的状态下,左支右绌的对付魔兵的狼狈样。 徐福看着凶恶的魔兵迅速的冲到自己的眼前,老将王翦已经拔出了剑握在手中准备和这些魔兵拼死一战。 就在冲在最前面的魔兵手里的大刀就要触碰到徐福的布袍的时候,徐福还是没有动。 芈子歌没有想到徐福居然还是丝毫不为所动,心里不由得轻视这个眼前的大方士:“没想到这徐福居然被魔兵吓破了胆,自己就引颈受戮了。” 不过这也是芈子歌入魔之后变得狂妄,要是他还是那个没有被魔刀鸣鸿控制的楚国第一勇士,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 砰的一声,所有冲在最前面的魔兵被一阵金光荡开,狠狠地飞了出去砸在地上,街道上的地砖都被砸的裂开,甚至有些身体强悍的魔兵直接将王城街道旁的房屋厚厚的夯土墙砸开。 “什么?”芈子歌忌惮的看着挡在徐福和王翦面前挡住魔兵的一座古钟。 “这难道就是东皇钟?” 第七十八章 鸣鸿老祖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东皇钟?”芈子歌的声音变得有些苍老,王翦诧异的看着表情怪异的芈子歌,而徐福则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淡定模样。 芈子歌仔细的打量着那发着金光护住徐福和王翦的大钟,呈玄黄色,钟体之上,混沌之气勃然而发,钟体外满天星斗环绕其上、钟体内不时有日月祥光隐现其中。 芈子歌的表情逐渐变得丰富起来,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是兴奋,那种无敌许久忽然碰到了能与之一战的敌手,能够畅快一战的兴奋。 芈子歌手里的刀开始发出轻微的刀鸣,表现出对那大钟的敌意。 “不,这不可能是先天至宝东皇钟!”芈子歌手里的鸣鸿魔刀在轻微的颤抖,是鸣鸿魔刀认出了那护着方士徐福和老将王翦的大钟,芈子歌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的吼叫着,声音也由刚刚的苍老声恢复了芈子歌本来的声音。 “徐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王翦经历了这一生都没有见过的场面,心里早已满是疑惑开口问道。 “刚刚说话的不是芈子歌。”徐福虽然内心不想让王翦知道太多内情,不过想了想还是给这个秦王嬴政最信任的老将解释了一下。 方士徐福的话落在老将王翦耳朵里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将王翦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缓过心神开口说道:“你是说刚刚开口说话的不是芈子歌,若不是芈子歌,那又能是谁?” 徐福颇有深意的看了芈子歌一眼,才缓缓出了声。 徐福口中只说出了一个字:“魔!” “魔!”这个曾经只会出现在文书竹卷之中的字眼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老将王翦的眼睛中,耳朵里。 看着芈子歌手里那把还在轻微颤抖着发出刀啸声的鸣鸿魔刀,王翦一下子明白了刚刚说出“东皇钟”三个字的那个苍老声音来自哪里。 刚刚占据芈子歌身体发出苍老声音的不是别物,徐福说的没错,他真的是魔! 是魔刀鸣鸿刚刚在用芈子歌的身子说话! 老将王翦的心像是一下子掉入了三九天的冰河中,身体里的魂魄也开始冒着凉气,思绪一下子停滞下来。 一把刀,一把魔刀,鸣鸿魔刀就这样占了楚国第一勇士芈子歌的身体开口说话了!这是多么骇人的一件事,老将王翦历经大秦两代君主君主带兵打仗数十载,身经百战,身上的刀伤剑创不计其数,被敌军夜袭几乎丧命的经历更是数不胜数,可是他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恐惧。 那把魔刀,魔刀鸣鸿居然有自己的意识。 王翦并非没经历过灵异之事,带军多年,常行军在荒山野岭之处,但所遇妖魔鬼怪不是见了大军就被大军的血煞之气惊走,就是被猎妖卫诛杀,可今天不仅数十猎妖卫被到处击杀,甚至自己带来的五千大秦铁骑就那样诡异的丧命在这楚国的王城之中。 老将王翦怕了,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面临着骇人的恐惧。 王翦手里的铁剑几乎难以握住,险些掉落在地上。 “莫慌!有我徐福在,保你安然无恙!”徐福的手轻轻地拍在了老将王翦的后背,感受到徐福手里传来的一丝暖意,让王翦这才定下神来。 “好大的口气!我就不信你面前的真的是先天至宝东皇钟。”芈子歌摆摆手,那群蓄势待发的魔兵早已按捺不住冲了上去。 又是一阵金光闪过,那群魔兵再一次被荡开。 那群狠狠摔在地上的魔兵马上爬起来,怒吼着就要再一次冲上去。 “退下!”看到芈子歌的脸上满是不悦,那群魔兵不甘心的退了下去,把徐福和王翦再一次空了出来。 “传说太一、帝俊成立天庭之后,太一为东皇,帝俊为天帝,都是至高神。而东皇钟就是东皇太一出生时怀里抱着的混沌钟,作为东皇太一的伴生至宝更是先天至宝,东皇钟确实是神物。东皇钟作为上古妖族天庭的镇压气运之物,呈玄黄色,钟体之上,混沌之气勃然而发。钟体外满天星斗环绕其上、钟体内有日月祥光隐现其中,五色毫光照耀诸天。”芈子歌的声音再一次变成的苍老,声音里都是那种想要和上古先天至宝东皇钟一战的渴望。 “此东皇钟据说有主宰时空造化,拥有镇压混沌之威、颠倒时空之力、炼化阴阳之功、扭转乾坤之能。此宝玄妙无限、造化无穷,可以禁锢时间、镇压空间。防御之强无与伦比,一旦有人祭出便是立于不败之地。”芈子歌的声音越来越大,伸出手隔空像是在触摸那玄黄色的东皇钟一样。 “更为神异的是此钟又可开天辟地,镇压鸿蒙气运,演化天道运转,又可扭曲时空,颠倒阴阳,任何非圣在东皇钟面前毫无抗衡之力。”芈子歌的声音愈发的兴奋,目光灼灼炙热的看着那东皇钟,眼神里的战意愈来愈烈。 魔刀鸣鸿控制着的芈子歌丝毫没有任何隐瞒的开口说道,那每一个字传到方士徐福耳朵里无疑都是晴天里的一个惊雷,将徐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徐福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东皇钟居然还有除了防御和镇压气运之外的神异之处,听被鸣鸿魔刀控制了的芈子歌说出的话语里,徐福似乎隐约猜得到这东皇钟似乎能够有独创一片天地自演天道轮回的造化之力,要知道徐福身为大方士追求的是什么?可不就正是踏破轮回,回升天界吗? 可是回升天界不过也是做一小小地仙,现在听魔刀鸣鸿的话语里,这东皇钟居然有造化天地的能力。 “自己难得就不能够用这东皇钟?”想到这里徐福定了定心神,将内心的那股炙热强行压了下去,脸上再一次恢复了那副平静,看不出任何变化。 一旁的王翦站在徐福身后,自然是看不出徐福的表情变化。 芈子歌被魔刀鸣鸿控制依然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东皇钟,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徐福心境上的改变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可惜不成圣,功不成。东皇太一穷其一生仍未成道,并非天道圣人,所以不能用东皇钟彻底镇压妖族气运,巫妖大战时不能彻底发挥先天至宝东皇钟威能,才导致自己身陨道消。巫妖大战之后,这东皇钟遗失。” “后来,听说东皇钟化作山海世界,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能够一睹东皇钟,真是快哉!”芈子歌大声说道。 “前辈所言秘闻解惑众多如拨云见日,晚辈受教了!”徐福恭恭敬敬的冲着芈子歌作了一揖开口说道,而令他如此恭敬作揖的可不是芈子歌,而是借着芈子歌身体开口说话的魔刀鸣鸿。 “你这小娃有意思,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芈子歌大喝一声,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动了手。 “斩!”芈子歌劈出一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直的劈向东皇钟。 砰的一声,芈子歌的身子也被震飞出去,芈子歌硬生生在空中稳住了身形落在了地上,双手因被巨力反震而颤抖,芈子歌的嘴角也开始渗出血丝,显然是被那一击震伤。 再看那东皇钟居然没有一丝裂纹,完好无损的承受住鸣鸿魔刀这一击。 “不错,果然不愧为先天至宝。”芈子歌看了一眼坚如磐石的东皇钟缓缓说道。 “不过我鸣鸿老祖今日非要把你打碎!”芈子歌再次大吼,这次鸣鸿魔刀直接承认了是自己控制了芈子歌的身体,只是没想到鸣鸿魔刀居然称自己为鸣鸿老祖。 “不可,芈都尉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你和东皇钟的对抗,如果你再出手,他的全身经脉会被震碎。”徐福看出了鸣鸿老祖的战意,作为第一魔刀他有和先天至宝东皇钟争雄的豪气。 “你会在意一个傀儡的死活?”鸣鸿老祖饶有兴趣的开口说道。 徐福这才想起,此时在鸣鸿老祖的眼里,芈子歌他可不就只是一个傀儡,傀儡的死活一般是没人在意的。 傀儡死了再寻一个就是了! “魔星聚,魔刀斩!给我破!”鸣鸿老祖一声怒吼,滔天的魔气凝聚在楚国王城时空,像是千万颗流星最终汇聚在魔刀鸿鸣的刀刃上,随着魔星的聚集,芈子歌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那力量开始崩碎,眼睛鼻子里全都渗出血来。 终于,鸣鸿老祖一刀劈在了那玄黄色的东皇钟上。 点点星芒炸裂,楚国王城满是冷光。 “什么?东皇钟破了!” 第七十九章 满天星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哈哈哈,可惜了!可惜了!”芈子歌嘴里流着血,大笑的看着那已经消失了的东皇钟。 魔星凝聚在魔刀鸣鸿的刀刃上撞到方士徐福祭出的东皇钟,然后那破碎后的魔星散落在王城各处,点点星芒发着冷光,像是无焰的烟花在寿郢的楚国王城上空猛的炸开,一瞬间火树银花不夜天。 魔星千万颗流星般聚到一起碰到东皇钟之后又破碎,千万朵色彩缤纷的瞬间华丽绽放,像是九天玉女舞落漫天仙梅,朵朵精致,瓣瓣绚烂。那一幕像极了东风在暗夜中拂过,千万棵桃木梨树在半空中落下粉玉白素,只是更凄冷些,魔星的碎芒秋雨般冰凉。 “莫笑东风不醉人,一眸望去,万般风情。”芈子歌此时却没了这种闲情雅致,国破人亡家不在,这魔星碎裂的光芒就像是楚国国都寿郢王城的一场烟花盛会,最终曲终人离会,终究这大楚是亡了,不知谁又负了谁? 魔星的冷光旋即消逝,如梦一般醒悲凉,像极了此时的芈子歌。 方士徐福看着芈子歌的表情来回不停的转变,就知道此时是芈子歌的灵识在趁着鸣鸿老祖在使出聚魔星一击东皇钟之后的虚弱期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无趣,无趣,真无趣!”芈子歌开了口,声音却还是鸣鸿老祖的苍老声音。 徐福不明白鸣鸿老祖为什么突然开口说无趣,正待开口发问。 鸣鸿老祖就自己继续开口说道“东皇钟确实厉害,但这具身体不过也只能使出我三成的实力,你这小子又不能得到这东皇钟的认可,所以今日这一战不痛快!” 鸣鸿老祖不满意的摇摇头,刚刚用聚魔星击碎东皇钟的那一刀似乎并没有让鸣鸿老祖满意,他意犹未尽的沉吟着,没再说话。 徐福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惊惧,刚刚鸣鸿老祖那聚魔星之力的一刀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他徐福就站在旁边怎么能感受不到。 徐福虽然身为大方士,作为修道之人的方士之中的佼佼者,徐福心里清楚自己如果没有东皇钟的保护,恐怕想都不敢想去接下鸣鸿老祖的那一刀。 而就算那让大方士徐福都惊心动魄生不出一丝抵抗之心的聚魔星的一刀,没想到只不过还是鸣鸿老祖在用芈子歌身体受到压制的情况下才使出的三成之力,徐福不敢去想象鸣鸿老祖巅峰时期的恐怖。 在畏惧中,徐福眼神里出现一丝对那个时代那些惊天强者的渴望,不过徐福的那种眼神转瞬而逝,谁都没有注意到方士徐福眼中的炙热。 徐福当然不会疑心到鸣鸿老祖的话是故意夸大自己,因为鸣鸿老祖那个时代的强者真的有踏碎虚空,凌空飞度,甚至有更甚者有毁天灭地弑神屠魔的实力,到了鸣鸿老祖那个境界,根本就不需要用言语来装点自己,因为他们的实力已经足够令人敬畏。 刚刚鸣鸿老祖一刀聚魔星,不就让大方士徐福心生畏惧,不敢生半点抵抗之心。 见徐福的眼神中有对自己的敬畏,鸣鸿老祖颇为满意的开口说道:“当然,如果你这小子手里真的有完整的先天至宝东皇钟,恐怕连老祖我都要忌惮几分。” 徐福这次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眼神的来回移动表先的全都是徐福此时内心的慌乱:“不,不可能,鸣鸿老祖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徐福的右手悄悄的缩回到自己宽大的衣袖之中,在那里安然躺着刚刚本应被鸣鸿老祖一刀聚魔星击碎了的东皇钟。 一只玄黄色的东皇钟安然无恙的被徐福握到掌中,东皇钟已经没有刚刚护住徐福和王翦时的那般庞大,此时的东皇钟就像一只玉璧一般,小巧精美,没有一丝裂痕更别提破碎了。 “可惜了,你手里的不过只是先天至宝东皇钟的一个碎片而已!”徐福心里的秘密最终还是被鸣鸿老祖说了出来,鸣鸿老祖饶有兴趣的看着徐福的反应,令他失望的是徐福的脸上居然没有任何变化。 “你知道?”这次,轮到鸣鸿老祖惊讶了。 徐福看着鸣鸿老祖点点头开口说道:“对,晚辈手里的东皇钟确实只是一个东皇钟的碎片!” 鸣鸿老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小的方士徐福冷冷的开口说道:“以你的修为,根本就拿不到那三个地方中任何一个地方的东皇钟,说,你手里的东皇钟是怎么来的!” 鸣鸿老祖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有着东皇钟碎片的方士,在自己的面前一直不显得那么畏惧,甚至是有时候的一些表情变化都显得那么不自然。 徐福也不再隐瞒,只是身子往鸣鸿老祖那边走了过去。迟疑了一下,鸣鸿老祖并不觉得徐福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危险,虽然徐福手握东皇钟这样的先天至宝,但是凭他区区大方士的修为对于鸣鸿老祖这样的强者来说不足为提。 徐福侧过身子缓缓在鸣鸿老祖的耳边嘴唇动了动,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显然是避开此时还在场的老将王翦。 说完,徐福又走回到老将王翦的身边,看着老将王翦的满脸疑惑,徐福只是笑笑没说话,王翦识趣的没有问,两人心照不宣的看着鸣鸿老祖。 不知道徐福在鸣鸿老祖耳边究竟说了一句什么,只见徐福都走开了一阵子,鸣鸿老祖还是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半天才有了动静。 鸣鸿老祖先是仰头大笑,继而脸上冰冷没了一丝笑意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他还是出来了,他走出山海秘境了!哈哈哈,他出来了!” 鸣鸿老祖仰头长吼,癫狂的发了疯一般,那王城里的五千魔兵随着鸣鸿老祖的怒吼都举起了手里的黑色大刀,吓的徐福退后几步戒备的看着鸣鸿老祖生怕他暴起伤人。 不过鸣鸿老祖怒吼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闭上了眼睛,手里的鸣鸿魔刀还在手中紧握着。 等了半天,鸣鸿老祖才睁开眼,不过此时他的眼里已没了之前鸣鸿老祖的那般锋利,而是仇恨与杀意。 “芈都尉?”徐福试探的问了出声。 “徐福!”芈子歌大吼一声,身子却因经脉尽断没了鸣鸿老祖的力量再也支撑不住的往后倒去,芈子歌忙用手里的鸣鸿魔刀撑住了自己将要瘫倒在地的千疮百孔的身体。 “为什么?鸣鸿老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明明可以杀了你!”芈子歌不甘心的怒吼着,他刚刚虽然身体被鸣鸿老祖占据,但是灵识并未沉睡,而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芈子歌亲耳听到鸣鸿老祖说自己不过是一个随手可以丢弃的傀儡,芈子歌亲眼看到鸣鸿老祖以自己浑身经脉碎裂为代价用一刀聚魔星破开了东皇钟,芈子歌不能理解鸣鸿老祖为什么不帮自己杀了徐福和王翦,此时的芈子歌内心已经充满了恨意。 芈子歌恨这天,苍天不公,以万物为刍狗,强秦就这样破了楚国、屠了寿郢,降了楚王负刍;芈子歌恨这地,大地不仁,视楚人如玩物,妹妹芈子嫣咸阳宫自尽,手下的兄弟黑龙卫惨死;芈子歌恨王翦、恨徐福、更恨鸣鸿老祖,当然芈子歌此时最恨的还是自己。 芈子歌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好楚国,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兄弟,甚至是连王的最后托付也完不成。 “芈都尉,你败了,现在的你可以说已经是废人了,交出墨玉铜盒,君房做主放你离去。”徐福看了一眼几乎站不住身子的芈子歌开口说道。 “不,不,谁说我败了,我还没有败,我还有魔兵!”芈子歌不甘心的大吼道,左脸上的刀疤让他看上去更加面目狰狞。 徐福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芈子歌颤颤巍巍的走到倒下的那头巨浪边,芈子歌放下了手中的魔刀鸣鸿,这是他在今晚这么久的对战中第一次放下手里的刀。 芈子歌的手缓缓放到那头死去多时的巨狼脑袋上:“天息,大哥无能,辜负了你们。大哥这辈子有你们这样的兄弟,不枉此生了!” “哥哥!不要!”芈子嫣看着幻境里的芈子歌说出这般话就已经猜测到自己的哥哥将要做什么事,但是幻境里的芈子歌并不会因为妹妹芈子嫣的阻拦而停止手下的动作。 “芈子歌愿献祭巫祖血脉,求巫祖助我打开魔门,十万魔兵降世,愿这人间再无黎明。”芈子歌咬破手指在地上迅速画出沟通巫祖的符文阵,那符文阵在地上发着骇人的黑光,十二祖巫的虚影缓缓从符文阵里出现。 “芈子歌,不要!”徐福没想到芈子歌居然身负巫祖血脉,万一芈子歌献祭成功,十万魔兵降世,人间或许真的会成为炼狱再无黎明。 徐福快步想冲上前去阻止芈子歌献祭,但已经来不及。 芈子歌拔出地上的魔刀鸣鸿,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那锋利的鸣鸿魔刀直直的插入自己的心脏中,芈子歌发力拔出了鸣鸿魔刀,飙射而出的鲜血迅速流到那地上的符文阵中。 “准!”那十二祖巫的虚影感受到芈子歌的献祭,从地上的符文阵法中得到芈子歌巫祖血脉里的力量。 随着十二祖巫的虚影逐渐凝实,芈子歌身上的鲜血逐渐流尽,脸上因失血而变得煞白,他缓缓的向后倒去躺在了赵天息化作的巨狼身边。 “开!”十二祖巫齐齐发力将那扇魔门彻底打开,里面的魔兵迫不及待的由魔门里冲了出来! 芈子歌看着涌出的无数魔兵,沾满鲜血的双手往怀中伸去,那里藏的正是方士徐福和老将王翦在寻找的墨玉铜盒。 芈子歌的双手还未放在怀中就已无力的耷拉下去,眼神里的光芒逐渐熄灭。 楚国第一勇士芈子歌,陨落! 第八十章 给老子跪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芈子歌没了声息,徐福心里明白此时的芈子歌已经被那十二祖巫吸收光全身的巫祖血脉之力,断然没有再存活的可能。 王翦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芈子歌,当之无愧的楚国第一勇士,可惜了。” 徐福知道这是王翦对芈子歌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啊,可惜了,芈子歌这次以巫祖血脉献祭,楚国的巫祖血脉再次少了一人啊!” 王翦不知道方士徐福话语里的意思,但是他能感觉的到徐福话语中的无限惋惜。 此时十二祖巫已经将那魔门完全打开,那魔门里的无数的魔兵列着整齐的队伍,迅速占据了楚国国都寿郢,整个寿郢王城像是地狱一般,放眼望去,全都是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魔兵! 这次他们已经不再全是身拿黑色大刀的那种魔兵,而是手里的兵器五花八门,有的甚至是手里根本就没有拿兵器,但是那身高数丈小山般的魔兵似乎也用不上兵器,他们强悍的身体就是他们最厉害的武器。 “徐福,这可如何是好?我手里的五千大秦铁骑已经尽数战死在魔门之下,我们恐怕难以抵抗这魔兵!”王翦看到魔门里还在往外不停走出魔兵,心里不由得畏惧,这样的十万魔兵恐怕普天之下根本就没有可以能够与之匹敌的士兵。 虽然大秦铁骑的铁剑长戈能够轻易的击败六国的任何一个军队,但是面临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魔气高大威猛的魔兵队伍也提不起一丝抵抗之心。 “徐福,你不要管我,寿郢城外还有数十万我大秦将士,你突围出去带他们走,我和他们拼了!”王翦已经心知突围无望,只是身为主将担忧城外的那数十万自己从秦国带出来的数十万大秦将士。 “莫慌,事情并非到了必死的绝境,再说,你认为那数十万将士们能够跑的过他们?”徐福只是看了王翦一眼,缓缓指了指天开口说道。 王翦只觉得眼前愈发的黑暗,起初他还以为是乌云遮住了月光,现在见方士徐福提醒才意识到不对劲忙抬头往上看。 “这?这是什么?”王翦抬头往天空上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直冒冷汗声音因为恐惧到极致而颤抖着。 只见遮到月光的哪是什么乌云,只是飞到天上的怪物,两只硕大的翅膀展开足有两个人那么大,像是人类的一张脸上长着两个尖角,尖锐的牙齿露在外面,赤红色的嘴像是鸟喙一般,眼睛极小却冒着红色的光,身体上没有毛发光秃秃的,就像是长着一张人脸的雕鹰! 这群怪物聚到一起,翅膀紧挨着,把整个楚都寿郢王城上空占据,没有一丝光可以透进来! 见王翦抬头看着自己,那群魔物像是被激怒一般,发出婴儿啼哭般刺耳的尖叫就向王翦冲了过来,王翦挥出一剑正砍在那怪物的翅膀,那怪物吃痛一口咬住了王翦手中的铁剑,王翦使劲的甩了几次才将那怪物摔到地上。 “破魔,敕!”徐福此时一张破魔符打出,正中那地上的怪物眉心,那怪物身上顿时起了烈火,怪物惨叫着扭动着身子片刻间便被烧成了灰烬。 天空中那些怪物看着自己的同类被烧成灰烬怪吼着盘旋在徐福和王翦的头顶,但是又惧怕徐福手中的破魔符,迟迟没敢动手,在空中不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王翦被那怪物这么一个惊吓,紧张的握着手里的铁剑,似乎这样更有安全感一些。 “不用怕,这也是魔,它的名字叫蛊雕!”徐福见那空中的蛊雕群没敢继续扑下来,才看着王翦惊慌的样子解释道。 见王翦面带疑惑,徐福继续说道:“《山海经》记载:又东五百里,曰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也就是说这蛊雕不是我们人间之物,而是山海世界里的怪物。也就是说在山海世界入口往东五百里,有座鹿吴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只有大量的金属和玉石。泽更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滂水。水中有一种野兽,名叫蛊雕,形状像普通的雕鹰却头上长角,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啼哭,是能吃人的。” 王翦听得徐福解释才知道这天上飞着的怪物是叫蛊雕,来自山海天地里的世界。 “可,可它们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王翦不解的问道,徐福口中的蛊雕和面前这群怪物唯一的不同就是这群怪物长着一张人脸,散发着魔气。 “因为山海天地崩乱,这群蛊雕不知道为什么堕入魔界,因此也就成了魔!”徐福不愿意多说山海天地的事情,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王翦也是看出了徐福有意隐瞒,识趣的不再问。 “小心些,不要被这些蛊雕咬到,这群蛊雕入魔之后有毒!”徐福无意间看了王翦手中的铁剑一眼,声音严肃的说道。 王翦见徐福看自己铁剑的眼神不对劲,低头一看吓的险些丢出了手中的铁剑,只见铁剑刚刚被蛊雕咬中的地方冒着丝丝白烟,那蛊雕的毒居然连铁剑都能消融,要是刚刚自己不小心被咬到? 王翦不敢继续想下去,他知道如果自己刚刚被那蛊雕咬到,现在恐怕已经化作了一滩腐肉血水。 “徐福,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拦这十万魔兵吗?”王翦胆战心惊的问道。 “有!”徐福想都没想的开口说道。 王翦闻言大喜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先生有什么办法对付这十万魔兵,还请先生救我城外数十万大秦将士!” 徐福颇有深意的往王城南方看了一眼缓缓说出了一个字:“等!” “等?还等什么?那十万魔兵就快尽数从魔门内出来了!”王翦不解的沉声说道,见徐福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王翦索性继续说道:“还请先生尽快做法,等完成此方之事,王翦自当向大王如实禀报先生的封魔功绩!” 王翦看着那魔门里的魔兵已经开始变得洗漱,而整个寿郢全都是整装待发面目狰狞的魔兵,心里着急,但徐福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王翦只好希望扯出秦王的大旗,徐福能够早些动手封魔。 “王老莫急,非徐福不愿动手,实则动手封魔的另有其人!”徐福看着王翦急不可耐的样子,只好出口解释以免王翦误会是自己不愿动手! “另有其人?大王还派了谁来?”王翦心中一喜但又不解的问道。 “只需静观其变即可!”徐福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见方士徐福又卖起了关子,老将王翦急的来回不停的踱着步子却只能按照徐福所言,静观其变。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王翦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徐福动了。 “他来了!”徐福笑着睁开眼看着王城南方,开口说道。 “他来了?谁来了?”王翦听着徐福这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随着徐福的目光往王城南方看着。 一个黑影由远及近,王翦仔细看去,才震惊的发现那黑影居然是一个人! 不敢置信的王翦又看了一眼,才确定下来。没错,真的是一个人,一个御空而来的少年! 转眼间,那御空而来的少年就那样凭空站在王翦和徐福的面前。那少年只有二十岁的模样,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黑亮的长发披散在两肩,藏青色的长袍随风飘拂,黑色的大氅随意的披在肩上,说不出的洒脱。 “术仙!”徐福看到来人居然能够御空飞度,这正是术仙之境! 那少年看了地上躺着的芈子歌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一眼,又看了看寿郢城的无数魔兵,冷哼一声:“你小子真会惹麻烦,还真是有些棘手呢!” “鸣鸿!”那少年冷冷的开口,芈子歌丢在地上的鸣鸿魔刀居然乖巧的飞到了那少年的手中! “你们闹的也够了,给老子回去!”少年随手挥出一刀,丝毫不输鸣鸿老祖使出的那刀聚魔星。 那群魔兵嘶吼着,眼神里有畏惧和不甘,并没有回到魔门里面去。 少年见魔兵居然还不走入魔门,冷笑了一声:“三息,再不回去者死!” “你们遮住我的光了!”少年的表情严肃丝毫不把这群凶神恶煞的魔兵放在眼里,手持鸣鸿魔刀向天上的蛊雕斩去。 那群蛊雕慌乱的开始散去,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遮天的蛊雕群被一刀砍成两半,地上掉落的都是被砍成两半的蛊雕。 那群在少年这一刀之下逃过性命的蛊雕争先恐后的往魔门里钻去,甚至比它们从魔门里面出来时更快。 少年静静的站在月光之下,往寿郢王城里的魔兵看了一眼,那群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魔兵终于是像碰到了什么恐怖东西一般往魔兵奔去,场面极其混乱。 “徐福,你快些从芈子歌身上取走大王要的东西,迟则生变!”王翦催促道,没想到这少年居然强悍如斯,那可是十万魔兵!就这样被他一刀给吓回魔门去! “说的极是!”徐福这时候也心生畏惧,往芈子歌的身体走去。 “我说你可以动了吗?给老子跪下!”少年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徐福感受到一股强大到无法抵抗的力量一瞬间将自己压垮,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甚至双腿都陷入了土里,嘴角狼狈的渗出血丝。 “我知道你是谁了!” 第八十一章 楚巫彭礼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我知道你是谁了!”狼狈的徐福大声吼了出来,他知道会有人出来收拾芈子歌献祭巫祖血脉放出来的十万魔兵,只是徐福没想到最后来的居然会是术仙,而这就打乱了徐福的所有猜想。 徐福在那少年一指便跪倒在地之后,脑海中灵光乍现,他好像猜到了眼前这个身披黑色大氅的冷俊少年的身份。 徐福想起他那随手召来桀骜不驯的鸣鸿魔刀,他那一刀喝退十万魔兵,十二祖巫都不敢阻拦,尤其是少年御空而来时看着地上躺着的芈子歌的眼神,那种冰冷中的伤感无疑是让徐福证明了心中的猜想。 普天之下,能够在十二祖巫面前喝退十万魔兵,对鸣鸿魔刀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在徐福记忆中只有一人。 楚国大巫,彭礼。 “敢问阁下可是大巫彭礼?”徐福挣扎着想扭过头去,不过身上的强大力量几乎要把他的骨头压碎,这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头。 “怎么?想报复我?”那少年这样开口说话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就是大巫彭礼。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测,但当少年亲口承认他就是大巫彭礼的时候,徐福还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大巫彭礼,拥有精纯的巫祖血脉,楚国的最强巫师。十年前已是术道半仙巅峰之境,收下同样身负巫祖血脉的黑龙卫都尉芈子歌做徒弟。 没想到才短短十年,大巫彭礼就已经突破了术道半仙巅峰之境,成了可以破碎虚空的术仙。 愣了半天,徐福才挤出一个苦笑开口说道:“徐福修为浅薄,不敢报复!” 彭礼听到徐福如此开口,朝着徐福这边就挥了挥手。 “啪!”一声脆响,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寿郢王城还是传的很远,至少一边的老将王翦听到了这啪的一声。 徐福的脸上左右两边各出现一个大大的巴掌印,那分明是彭礼隔空给了他两巴掌。 “听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修为浅薄方才不敢生报复之心,那日后你修为高过我是不是还要杀我解恨?”彭礼的声音冰冷,徐福从他冷漠的声音里听出了隐藏的杀意。 “徐福不敢!”徐福本想吐出嘴里的血水,但现在他只能选择咽下去,因为他不想再给彭礼任何动手的借口。 好在彭礼没有继续难为他收回了手,徐福只觉身上一阵轻松,是那股强大的力量从自己身上移开了。 徐福的头被彭礼两巴掌打的像个肥大的猪头,浑身的骨头像被碾碎了一般钻心的疼,强撑着走了回去,老将王翦忙上前搀扶着。 “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命,以后不许你再踏入楚国大地半步!”彭礼轻蔑的看了徐福一眼冷漠的说道,说完彭礼走到了芈子歌的尸体旁。 王翦欲搀扶着徐福离去,但徐福脚上像生了根,王翦这才知道徐福还不愿就此离去。 徐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芈子歌的怀中,那里藏着的是墨玉铜盒,也是徐福此行的目的。 徐福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空手回去,王命不可违!王的怒火他也承受不来! “你倒是一只忠心的狗,告诉那个人,就说他欠楚巫一个人情。”彭礼伸手将芈子歌怀里的墨玉铜盒拿了出来,看都没看一眼就随手丢在了徐福脚下。 “徐福不敢忘!”徐福恭恭敬敬的捡起来彭礼丢在自己脚下的墨玉铜盒,又恭恭敬敬的冲着彭礼开口说道。 “今日我之所以放过你,只是因为我徒弟的仇,他得自己亲手报!”彭礼说完带着地上芈子歌的身体御空而去。 留在原地的徐福心里如翻江倒海般恐惧,怎么会,他芈子歌明明已经献祭,全身的巫祖血脉都没了,死的不能再死的人怎么可能报仇? 徐福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将手里的墨玉铜盒贴身放好,想了想还是对王翦开口说道:“今日的事,莫要对旁人提起。” 徐福的声音冰冷,老将王翦打了个寒战才应道:“先生放心,王翦并非多言之人!” 徐福听到王翦这样说才点点头看向寿郢王城里的满地残尸开口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徐福要回咸阳复命!” 说完,徐福转身离去。 王翦看着徐福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黑夜中,脸色逐渐黯淡下去。 “你就是为了给我看我哥哥的尸体吗?”芈子嫣冷冷的看着夜雁乔手中蜃玉发出的幻境逐渐消失,眼前再一次出现地宫里的场景。 下面的铁甲军已经将鲁道缘的敢死队杀的只剩下数十人,满地倒下的都是浑身血污的滇军士兵。 铁甲军甚至没有一个受伤,将那剩下的滇军围起来倒是没有一下子全部杀光。 “这只是一个开始。”夜雁乔往大殿下观战的蒙恬看了一眼,他那赤眼獠牙的模样简直不再像一个人类。 没错,准确的说蒙恬已经不是人类,而是僵尸旱魃! “继续看吧!”夜雁乔往蜃玉里又注入一丝真气,那蜃玉果然又如同先前一般散发出白雾将夜雁乔和芈子嫣二人笼罩。 “大王,徐福回来了。”大殿之下的徐福开口说话,恭敬的微微低下头,脸上的伤已经消去但是那两个巴掌印却不曾消去,显然是彭礼用上了巫术之力,一时半会儿根本消不下去。 “东西呢?”大殿之上的男人沉声说道,一身华服腰悬长剑,大殿上只有一盏灯倒是照的那男人的背影满是孤独与寂寞。 “不辱使命,墨玉铜盒徐福带回来了。”徐福双手拿着墨玉铜盒,恭恭敬敬的举到头顶。 “好!爱卿做的好!”那男人终于是转过身来,头戴玉冕,前面的玉珠滴滴答答的碰撞到一起,在这安静的大殿上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这头戴玉冕的男人,正是秦王嬴政,这里就是秦国的咸阳宫殿。 徐福低下的头目光看到秦王嬴政的影子缓缓从大殿之上走了下来,在自己面前的三步之处停下伸出手从自己头顶接过那墨玉铜盒。 “爱卿的脸是谁伤的?”秦王嬴政的目光扫过徐福的脸,虽然徐福尽力遮掩,但还是被秦王嬴政发现。 “不妨事,过两天就会痊愈。”徐福受宠若惊的回道,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秦王嬴政并不是装作关心,而是真正的挂念自己,心里有些感动,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没想到秦王居然如此关心自己。 “是他出手?你有东皇钟,芈子歌伤不了你!”秦王嬴政又是开口说道。 这次,徐福没有开口,他怕秦王嬴政会报复楚国大巫彭礼,惹到一个强大的术仙,这不是徐福希望看到的。 “算了,爱卿受委屈了,既然东西到手,现在办正事要紧。”秦王嬴政走回大殿之上,缓缓打开了手中的墨玉铜盒。 随着秦王嬴政打开墨玉铜盒,那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蔓延到整个大殿之上,徐福用全身的力量抵抗才勉强抵抗的住那股压迫感,就当徐福想祭出东皇钟护住秦王嬴政的时候,才发现嬴政一直稳稳的站在那里,玉珠遮挡着徐福完全看不到秦王嬴政此时的表情。 徐福第一次感受到眼前的这个秦王嬴政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他不由地想起了一件事。 那先天至宝东皇钟可不正是面前这个男人交给自己的! 芈子嫣眼前的蜃玉幻境又一次拉近,墨玉铜盒里的东西露出了它的真身! 那墨玉铜盒里的东西任芈子嫣怎么也没有猜想的到,那仅仅是只凭压迫感就让大方士徐福快要承受不住的东西,只是一滴血。 “这犼的力量果然强悍,仅仅是一滴血就含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徐福由衷的感叹道。 “犼!”芈子嫣总算是明白那墨玉铜盒里居然是犼的一滴血,怪不得有那么强大的压迫感。 相传,犼是盘古的头骨所化,拥有堪称无敌的身躯。就同一时期的古神女娲、伏羲和昊天,想要破开犼的躯体,但是谈何容易! 黄帝蚩尤大战,惊动了整个人间界。犼发现后,不由得玩心大起,趁机霍乱人间。女娲不忍心看到犼趁火打劫为害人间,随即联合伏羲,一同想要灭杀犼。但就算是女娲和伏羲联手,也无法伤害犼一丝一毫。无奈之下,伏羲利用八卦阵困住犼,随后和女娲联手将犼的魂魄抽出,分为三份进行封印。 但是,女娲和伏羲还是低估了犼的实力。没多久,犼的三份魂魄破开两人的联手封印逃了出来。而犼的三份被分裂的灵魂,则四处飘散开来,分别附身黄帝之女女魃、看守黄泉冥海的赢勾、以及诋的亲弟弟后卿身上,成为僵尸始祖。 但是犼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女娲和伏羲毁坏,没想到这楚国的墨玉铜盒里还装着一滴犼的血! 芈子嫣还在惊讶,而夜雁乔却只是平静的看着幻境里的一切。 徐福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不知大王心里可已有合适人选?” 嬴政背对着徐福,半天才缓缓说道: “内使,蒙恬。” 第八十二章 雍城宫铁甲军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听嬴政说出蒙恬的名字,徐福还是诧异了一下,愣了一会儿才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是内使蒙恬,现在大王要一统六国正是用人之际,蒙恬熟读兵书正是领兵之将才,可以助大王问鼎中原,早日完成秦国一统大业。” 嬴政的目光一直看着手里墨玉铜盒中那滴犼的血,头都没回的说道:“寡人身负紫微帝命,乃是上天赋予的一统大业,六国气运已尽,寡人有老将王翦和王贲父子,猛将李信、蒙毅足以大破六国国门,大秦铁骑不下百万,天下见我大秦锐士,无不俯首胆战。”末了,嬴政才缓缓看了大殿下的徐福一眼冷冷的说道:“徐福,你多虑了!” 徐福听秦王嬴政这般说,心里一慌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开口说道:“大王,依臣只见,不如让蒙恬之弟蒙毅代替蒙恬更为合适,蒙毅刚毅有智,为人又知变通,是比蒙恬更为妥帖的人选。” 徐福眼前浮现出蒙恬和蒙毅兄弟二人,蒙恬憨厚忠义,蒙毅刚毅有智。徐福曾在咸阳宫内见过他们二人,两人的面相颇为相似。 徐福心中不由地想起对兄弟二人面相的命理批语:“铁面剑眉,兵权万里”。蒙恬和蒙毅二人皆是面相中剑眉形似倒八字状,眉头低而眉毛坚,双眉偏浓同时眉形直线上扬,眉毛也顺势而上,不杂乱卷曲,像两把剑一般的立在眼的上方,这就是“剑眉”。 相书里便是“铁面剑眉,兵权万里”。二人端的是剑眉星目,天生的领军为将一方的相貌。 不过,徐福也看出了二人的不同,那就是兄弟二人的眼神。 蒙恬的眼神里坚毅里带着凶悍的肃杀之意,不苟言笑的蒙恬也从未和徐福有过交集,甚至蒙恬都没拿正眼瞧过徐福这个嬴政眼前的红人。倒是蒙恬的弟弟蒙毅眼神里却不时有一丝精光,相比于兄长蒙恬的不谙世事人情,蒙毅倒是长袖善舞,私下里和徐福的交情也不错。 此时,徐福更想让懂得变通的蒙毅去完成那件秘密之事。 “蒙毅?他确实比他的兄长蒙恬更适合做这件事。”嬴政好像动心了一般开口说道。 “那徐福这就下去通知蒙毅,让他前来!”徐福心中一喜就要转身离开。 “去吧,叫蒙恬过来。”嬴政这时又开了口,不过嬴政的口中却说出的是蒙恬的名字。 “蒙恬?不是蒙毅?”徐福就要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疑惑的眼神看着嬴政。 “对,叫蒙毅过来!”嬴政轻轻地把墨玉铜盒合上,犼的那滴血带来的那股压迫感瞬间消失。 徐福这才看出嬴政手中的墨玉铜盒也不是一件凡物! “恕臣愚笨,不知大王为何不用蒙毅反而用蒙恬?”徐福被嬴政的话搞糊涂了,口中说着蒙毅是最好的人选却仍然让蒙恬前来。 嬴政缓缓的坐回大殿之上,徐福依然是看不见嬴政玉冕之下的神情,不过他从身上传来的冷意知道嬴政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终于,嬴政还是开了口:“蒙毅比蒙恬更加聪明。” 徐福还没想明白,嬴政这时冷漠的继续说道:“这件事要是做成,那不知道要耗尽多少年岁。”顿了顿,嬴政似乎加重了语气说道:“时间太长可能会让事态脱离寡人的掌握,而聪明人往往最容易脱离控制。徐福,你懂了吗?” 徐福没想到嬴政最后会忽然说上一句没头没脑的问题“徐福,你懂了吗?” 但徐福终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嬴政面前混的如鱼得水,他知道嬴政的这句话看似在说蒙毅,其实也是在敲打自己。 徐福立刻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看着大殿的地面说道:“明白,臣这就去叫内使蒙恬前来!” 过了半天,徐福才感受到凉意消失,是嬴政的眼神从自己身上移开了。 “去吧!你只管把他叫过来,其余的事寡人亲自说与蒙恬!”嬴政已经闭上了眼睛已经开口说道。 “是!”徐福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大殿。 “子嫣,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嬴政猛的睁开双眼,口中呢喃道。 “是真的吗?”听到这句话,看着幻境的芈子嫣已经泪流满面,她没想到嬴政费尽心思的去得到墨玉铜盒中的犼的一滴血就是为了自己。 “他要找的是芈子嫣,你觉得你真的是芈子嫣吗?”夜雁乔此时冷冷的开口说话,一转手中的蜃玉,幻境就转换到另一个场景。 “大王有命,诏内使蒙恬进宫。”徐福很快就到了咸阳的蒙府,蒙毅倒是忙迎接徐福进去,徐福刚走到会客厅就看到蒙恬等在那里,索性直接开口说道。 “诺!”蒙恬直接答应,就要转身跟着徐福回去。 “不知大王此时命我兄长进宫所为何事?”蒙毅把徐福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这,”徐福有些为难,那件事是嬴政亲自操办,根本就不允许泄露,虽然徐福知道蒙毅是不会说出去,但是徐福仍然不敢把开口回答。 “倒是蒙毅唐突了,大王命我兄蒙恬进宫自有大王的道理,蒙毅失礼了。”好在蒙毅很快看出了徐福的为难,自己再次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 蒙恬倒是没有提问,直接就跟着大方士徐福走出蒙府。 咸阳宫大殿之上。 “蒙恬,你进殿为何不卸剑?”嬴政看着蒙恬腰间悬挂着长剑出声问道。 “剑不离身,以身护主!”蒙恬沉声说道。 “哦?何意?”嬴政沉吟着开口问道。 蒙恬想都没想继续开口说道:“昔日有燕国刺客荆轲于大殿之上行刺大王,只因百官进殿皆要卸剑而手足无措,那时蒙恬心中就许下凡是近卫大王,剑不离身,以身护主!” “好!很好!蒙恬,我有一件事要你来办,但要做成此事,这个天下就没有现在的蒙恬,而会出现一个新的蒙恬替代你。寡人问你,你可愿意?”嬴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蒙恬开口说道。 “但有王命,万死不辞。”蒙恬开了口。 “好,既然如此,寡人给你三天时间做完未尽之事,三天后你一人前往雍城,寡人会在那里等你!”嬴政说完就转过身子没再说话。 “诺!”蒙恬转身就离去,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徐福,你也下去吧!寡人要一个人静静。”嬴政再次开口。 “诺!”徐福看了大殿之上的嬴政一眼便走了出去,在门口停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还是大步走了下去。 蒙恬回到蒙府没有说出自己已经领受王命,只是更加勤奋的侍奉长辈,其他倒是没有变化,每天日常的早晚练剑。 三日后,蒙恬未曾交代去向便骑马离开蒙府,不知去向。 “大王,蒙恬受命前来!”蒙恬依然是腰悬长剑,不过此时已不在咸阳宫而是在雍城的王宫,大殿之上只有秦王嬴政和大方士徐福两人。 嬴政看了一眼蒙恬缓缓开口道“蒙恬,你真的想清楚了?这件事可能会让你丧命,甚至是被人遗忘。” “我王只管吩咐,蒙恬莫有不从。”蒙恬拱手应道。 见蒙恬没有反悔,嬴政向徐福点点头。 “来人!”徐福大喊一声,瞬间外面涌入数百披挂整齐的大秦铁骑,身上的铁甲发着寒光。 那群铁甲军个个身穿铁甲,手持铁剑铜戈,就那样直直的站在大殿之上,等待着王的命令。那群铁甲军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蒙恬已经感受的到他们身上的战意与杀气,好一只大秦虎狼之军! 第八十三章 这才是旱魃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蒙恬看着涌入的铁甲军,连头都没抬,他知道这是秦王的安排。 “蒙恬,这是寡人从大秦的锐士中挑选的猛士,今日寡人封你为这只铁甲军的统帅,以后唯有左右虎符合一或者是寡人亲临,方可听命于他人。”嬴政严肃的开口说道。 “诺!”蒙恬看了看眼前这群铁甲军,不难从他们身上的杀气判断出来他们是身经百战的大秦精锐。 “开始吧!”秦王嬴政对身边的徐福说道。 徐福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蒙恬的血肉之躯恐怕承受不住那滴犼血的力量!” 嬴政看了徐福一眼缓缓说道:“寡人早有准备,抬上来!” 外面应声走来一队侍卫,他们的肩膀上赫然抬着一只棺材。 徐福看了一眼不敢置信的开口说道:“青铜煞棺?这是青铜煞棺!” 嬴政看徐福认出了青铜煞棺点了点头:“对,有了这青铜煞棺就万无一失了。” 徐福还是在震惊中没有回过劲来,没想到嬴政居然找到了青铜煞棺,这可是封印过众多山海异兽的神物。 徐福搁着怎么远,都能感到青铜煞棺上面的凶悍煞气。 嬴政这时候又口继续说道:“一滴犼的血蒙恬当然承受不住,但是可以让铁甲军分担一些。” 徐福先是一愣之后被嬴政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嬴政的话分明是要将眼前的这群铁甲军也参与到那件事中。 “诺!”半天,徐福才缓缓开了口。 “蒙恬,披甲!”嬴政一声令下,铁甲军中立刻有人捧出一件黑甲。 “诺!”蒙恬直接脱下外衣,在身边人的帮助下将那件黑甲穿上。 “你们都上前喝了这些酒。”嬴政指了指放在殿阶之下的数百酒杯,那酒杯中赫然是融入了吼的血,凶煞之气从那酒中传来。 “诺!”数百铁甲军齐声吼道,上前各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没多时,铁甲军的脸上开始出现狰狞,没一会儿全都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你怕了吗?蒙恬”嬴政盯着蒙恬开口说道,不过他在蒙恬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惊慌的一丝。 “蒙恬无惧!”蒙恬开口说道,那群倒下了的没有了声息的铁甲军根本就影响不到他。 “好一个蒙恬,喝下这杯酒,咱们君臣二人来世再见!”嬴政亲自举起一只酒杯递到蒙恬面前,那酒杯中已经全无酒水的清冽,而是像一杯血一样红的骇人。 “诺!”蒙恬双手恭敬的接过嬴政手中的酒,没有丝毫犹豫的仰头饮尽,也就在蒙恬喝下去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开始往外冒出尸气与煞气。 蒙恬强撑了没一会儿,倒地没了动静。 “将蒙恬放进去!”嬴政指了指抬上来的青铜煞棺,示意侍卫将蒙恬的身体放入那煞棺之中。 那群侍卫里面动手将蒙恬放到煞棺里面,将青铜煞棺的棺盖用十二颗青铜镇棺钉封的严丝合缝。 “徐福,我要将这群铁甲军做成陶俑,上面的镇尸符文由你找人篆刻其上,就把他们放在凤凰山下面的地宫吧!”嬴政看着身边的徐福下令道。 “诺!”徐福回应道,没想到嬴政这么快就想道了掩人耳目的法子,将铁甲军做成陶俑倒是可以瞒天过海。 “听闻海上出现了仙岛蓬莱,上面据说有可以让人长生的不老神药。徐福,等办完这件事,你出海寻来!”嬴政声音冰冷,说完挥挥手让众人都下去。 徐福没有再开口说话,眼前的这个秦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让他觉得陌生,甚至是隐隐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惧。 徐福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大殿。 很快,侍卫搬出了大殿内的铁甲军和青铜煞棺,整个大殿之内只有嬴政一人。 “出来!”嬴政朝大殿之下的一个阴暗角落开口说道。 只见黑暗的角落里应声走出一人,浑身的黑气让人看不出他的面孔,换句话说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五官。 “从今天起,你就是蒙恬!”嬴政看着他冷漠的开口说道。 “诺!”只见那黑影身上的黑气缓缓散去,那露出的五官剑眉星目皮肤黝黑,眼神坚毅。 不是他人,正是和已经被封在青铜煞棺里的蒙恬一般模样。 “不要坠了他的威名,下去吧!”嬴政继续看了那“蒙恬”一眼缓缓说道! “诺!”蒙恬应了一声离去。 蜃玉的幻境到这里结束了,夜雁乔缓缓收回了手中的蜃玉看着面前还呆滞着的芈子嫣缓缓说道:“现在你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芈子嫣,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芈子嫣这才反应过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夜雁乔,半天才继续说道:“也许我就不应该来这里!” 说完,芈子嫣若有所思的往大殿之上的青铜煞棺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做转身离去。 “发生什么了?”媚娘不解的看着芈子嫣的背影孤单的消失在青铜墓门,疑惑的开口问道。 “不知道,不过现在情况好像不妙啊!”张青阳担忧的看着地宫里被铁甲军团团围住的滇军敢死队只剩下鲁道缘和几个人还在抵抗,其他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夜雁乔见芈子嫣离去才松了口气,缓缓走到张青阳这边,妖蜃四爷打开了幻术,夜雁乔走了进去。 “你们还不逃吗?等下恐怕就逃不出去了。”夜雁乔眼神冰冷的看着张青阳等人开口说道。 “逃?他在那里,能逃的出去吗?”张青阳苦笑了一下指着青铜墓门不远处的蒙恬无奈的开口说道。 夜雁乔也是看了看一直没有出手的蒙恬,他还是那副赤眼獠牙的模样。 “小心!”一个敢死队的滇军士兵一把推开鲁道缘,锋利的铜戈一瞬间将他的身体刺穿,他哼都没哼一声就被铁甲军刺死倒在地上。 “阿虎!”鲁道缘看那人死在了地上,大声怒吼道。 手里的匕首发了疯一般往铁甲军刺去,但那都是徒劳,那群铁甲军已经成了僵尸,这匕首虽然厉害但根本就伤不到他们分毫。 一只铁剑刷的一声刺进了鲁道缘的右胸,鲁道缘刚刚躲开,后面的铁甲军的铜戈已经刺到了鲁道缘的左腿,一只铁剑直直的刺向鲁道缘的喉咙,自知已经躲不开的鲁道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寒冰之术,封!”夜雁乔一声轻喝,手里的冰月往鲁道缘这边一指。 鲁道缘只觉得面前寒气逼人,睁开眼一看面前的铁甲军已经被夜雁乔的寒冰之术冻住不能动弹。 逃过一命,鲁道缘往夜雁乔那边赶紧的看了一眼拱拱手,随后挣扎着一瘸一拐的走回滇军炮阵,那里的十六门七十五小姐已经只剩下几枚炮弹。 蒙恬看着被夜雁乔冰封的铁甲军,冲着夜雁乔不满一声怒吼,就要冲到炮阵里大开杀戒。 “蒙恬,你闹够了没有!”夜雁乔一声嗔怒开口说道,一把冰月剑挡住了蒙恬的脚步。 蒙恬看着眼前突然多出来的冰月剑,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停在那里眼神不善的盯着夜雁乔。 “现在不是两千年前,这里也不是你的大秦,你不要忘了你身负王命。”夜雁乔大声呵斥蒙恬,听到夜雁乔提到王命,蒙恬握剑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兄弟们,咱们是出不去了,但是绝不能让他们出去,给我把地宫炸塌,埋了这群畜生!”夜雁乔背后的炮阵上,鲁道缘忽然大喊一声。 “不要!”张青阳一声大吼,但是为时已晚。 鲁道缘将七十五小姐的炮口对准地宫顶部就是一炮,顿时整个地宫再也承受不住开始出现崩塌的迹象,不计其数的石头往下落,铁甲军将盾牌挡在头上,妖蜃四爷的幻境开始抖动几乎要承受不住。 “死!”蒙恬一声怪犼,整个眼睛彻底变的血红,一剑逼退夜雁乔,冲到炮阵那边一瞬间手中的剑划破了身边滇军的喉咙。 “跑!蒙恬控制不住身体中的尸煞之气了!”夜雁乔第一次出现慌乱的神情,对着张青阳那边就喊了一声。 “跑!”张青阳反应极快,转身抱着龙子烟就往青铜墓门那边跑去! 第八十四章 贱兮兮的四爷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媚娘和木紫衣对视一眼,二人直接拔出软剑,默契的一前一后护住了一只手抱住龙子烟而不能全力施展身法的张青阳,妖蜃四爷看准时机用幻境将张青阳、木紫衣四人护住,挡住了上面落石的侵扰。 四人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冲到青铜墓门边,一个浑身煞气的黑影挡住了他们。 那赤眼獠牙拿着铁剑的可不就是已经暴走了的旱魃蒙恬! 首当其冲的就是队伍最前面的木紫衣,此时她已经离蒙恬不足二十步。 “看剑!”木紫衣反应极快,她知道只有先下手为强拖住蒙恬,张青阳等人才能安然无恙的从青铜墓门冲出去。 木紫衣手中的软剑蛇一般绕过蒙恬手里的剑,如同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嘴露出尖锐毒牙的蛇向蒙恬的喉咙咬去。 蒙恬避都未避,任由木紫衣手中的软剑刺中自己的喉咙,一声大吼从蒙恬口中传来,他身上的尸煞之气再次爆发。 木紫衣手中的软剑就那样停在蒙恬喉咙上,不过再也不能寸进,更别说划开他的喉咙。忽然,木紫衣不可思议的看到自己抵在蒙恬喉咙上软剑的剑刃居然开始崩裂。 “什么?”木紫衣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出现裂纹的剑身,要知道这可是软剑,软剑讲究的就是以柔克刚,那薄薄的剑刃看似柔软脆弱但实则却是无比坚韧,寻常的刀剑都伤不到这软剑的剑身,没想到此时被蒙恬强悍的旱魃真身震碎。 “小心!”张青阳大声吼道,提醒木紫衣赶紧往后退,不要和蒙恬纠缠。 但是木紫衣已经被蒙恬的旱魃真身惊住,听到张青阳的大声呼喊提醒,这才想起往后退,然而为时已晚。 蒙恬徒手抓住了木紫衣手中的软剑,木紫衣见自己的软剑被蒙恬就这样抓在手里心中一急就想赶紧收回软剑,不过心里越急就越是容易手忙脚乱,用力拽了几次还是不能拔出被蒙恬死死握在手中的剑。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木紫衣只觉得右边的脸上感受到一丝杀气的寒意,右鬓上的头发竟无风自动。 木紫衣瞳孔一缩心道一声不好,用眼角的余光一看,果然正是蒙恬挥出了手中的剑,那锋利的刀刃离木紫衣的肌肤不足一寸。 木紫衣此时想放弃手中被蒙恬抓住的软剑再躲开蒙恬的这一剑已然来不及,木紫衣已经想象的到自己被蒙恬这一剑刺穿的样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紫衣!”张青阳放下怀中抱着的龙子烟,拔出承影剑想去援救木紫衣但也是鞭长莫及,绝望的怒吼一声,双眼中的血丝顿时满布整个眼睛,看着煞是骇人。 “躲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媚娘的软剑及时杀到,绕在了蒙恬的剑身上,媚娘使出了浑身的气力才勉强拉住了蒙恬挥出的剑。 木紫衣趁着这个功夫松开手里的软剑,身子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堪堪躲过蒙恬的致命一击,不过蒙恬那一剑带着丝丝剑气,木紫衣的右脸被剑气划开一个不小的伤口,鲜血滴在身上穿着的紫裙上,像是用丝线缀了一些艳丽的桃花。 见木紫衣躲过一剑,蒙恬又是一声怒吼,手腕一抖,将手中的剑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直接将媚娘手里缠绕着自己剑身的软剑震的裂开。 媚娘身子急速往后一退,和木紫衣并排站着戒备的看着面前的旱魃蒙恬,没想到两个术道半圣在蒙恬的面前就如同稚童一般无力,连蒙恬的旱魃真身都伤不到。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二人的心中已经对蒙恬感到深深的恐惧! “死!”蒙恬一声大吼,手里拿着刚刚木紫衣丢下的软剑只轻轻一甩,那软剑顿时裂成一个个碎片,而那软剑碎片带着破风声正是往木紫衣和媚娘这边飞来。 木紫衣和媚娘手中此时皆是没了软剑,眼看就要被那软剑碎片打中,一个并不算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二人面前,那人只一个拔剑,所有飞来的软剑碎片应声被击落在地上。 这挡在木紫衣和媚娘面前拔剑击落软剑碎片的正是手握承影剑的张青阳,他刚刚看着媚娘救下了木紫衣就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果然蒙恬又一次出手,张青阳及时的救下媚娘和木紫衣二人。 木紫衣和媚娘二女皆是眼含柔光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张青阳,不过二女却是十分默契的没有开口,怕张青阳对敌分心。 “我说你们两个丫头,都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张小子,你四爷可也没少出力啊。”妖蜃四爷见二女都是只顾着眼前的张青阳顿时心生不满,愤愤不平又满是醋意的开口说道。 站在前面戒备着蒙恬的张青阳听到妖蜃四爷的话自然是满脑门的黑线,但是此时又没空理会妖蜃四爷。 木紫衣破了太上忘情道的修为,这时见妖蜃四爷笑话自己却是莞尔一笑羞的没开口,倒是媚娘被妖蜃四爷点破却也没有一丝不悦,甚至心中还有些窃喜一声媚笑同样也没开口。 见没人理会自己,妖蜃四爷更是毫不在乎的继续说道:“我说媚丫头,张青阳那小子的身板不是能同时消受两个女子的样子,四爷我受累,你就跟着我,四爷保你以后如鱼得水,嘿嘿!” 木紫衣听着妖蜃四爷的话,已经羞红了脸,不过她知道妖蜃四爷就是这样的不正经,所以倒也没有恼怒。 媚娘见妖蜃四爷老不正经的开起黄腔,媚笑的娇嗔一声道:“我说四爷,不是媚娘不愿意跟着你,是你四爷现在就只能呆在这小壳里面吐些白雾玩玩,媚娘跟着你不是活活的守活寡啊。” 见妖蜃四爷大敌当前还是那么不正经,而且眼看着还要带坏木紫衣和媚娘二女,张青阳冷哼一声说道:“我看妖蜃老四,你是记吃不记打。媚娘你拿着这张封灵符,他老四再敢胡言乱语你封了他的嘴。” 张青阳说着将腰间的玉贝递给了身后的媚娘,随着玉贝递过去的还有一张黑符,那正是张青阳之前拿出来吓唬妖蜃四爷的封灵符。 “好嘞!”媚娘笑着接了过去,打量着那玉贝,晶莹剔透里面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紫雾,看着煞是好看。 “张青阳,你还是不是人?这么欺负你四爷?”妖蜃四爷不满的嚷嚷起来。 “哼!”张青阳又是一声冷哼。 “媚丫头,你不会这样对四爷的,对吧?”妖蜃四爷试探的问道! “看你表现喽!”媚娘小心的将玉贝和封灵符贴身放入怀中,只是她忘记了妖蜃四爷是一个老不正经的家伙,而且玉贝并不能阻挡妖蜃四爷看到外面的场景,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多次发生紧急情况之下,妖蜃四爷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救下众人。 就在媚娘刚刚将那玉贝和封灵符放入怀中的时候,妖蜃四爷贱兮兮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嘿嘿”。 “四爷!”媚娘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女子,被妖蜃四爷这样说出一句顿时脸上娇羞的红了脸,紧紧的咬着嘴唇。 不过,妖蜃四爷倒也有意思,任凭媚娘怎么骂他就是不再出声,反正该占的便宜都已经占完了。 在妖蜃四爷这么一闹之下,张青阳和媚娘等人都没有注意到木紫衣的脸色有些苍白。 “是你变了吗?虚阳。”木紫衣看着张青阳习惯性的将玉贝和封灵符递给媚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过,很快木紫衣就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张青阳这边有说有笑,但蒙恬就有点不如意了。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被张青阳等人躲过,蒙恬心里愈发的愤怒,大吼一声一个跃起足有数丈高一剑向挡在最前面的张青阳刺了过来。 第八十五章 你已经死了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拔剑术!”张青阳早就戒备的等着蒙恬的进攻,蒙恬刚刚跃起劈出一剑,蓄力已久的张青阳就使出了拔剑术。 一道比之前劈开血魔更加耀眼的剑光正中蒙恬手中的铁剑,蒙恬被那剑光逼退几步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铛的一声,蒙恬手中的铁剑被张青阳的拔剑术砍成两半,一半还握在蒙恬手里,另一半已经落在了地上,那铛的一声正是铁剑落在地上的声音。 蒙恬似乎呆住了一般,看着手里的残剑。 就在张青阳等人还在戒备的盯着蒙恬的时候,一个大吼声从青铜墓门那边传了过来。 “哈哈,你们都去死吧!”张青阳向那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不由地冒出一身冷汗。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挣扎着站在一门七十五小姐边上,那身上沾满血迹的军装勉强还能认出来他正是云南王龙云的副将鲁道缘。 “住手!”张青阳显然意识到这个死了这么多滇军兄弟的鲁道缘是要干什么! 他是要炸毁这个地宫,让所有人都被塌陷的地宫埋葬在这里,这地宫虽然结实但是已经受了不少的炮击,眼看着已经承受不住。 如果鲁道缘再开一炮,这地宫就会塌陷,所有人都得埋葬在这里,张青阳不敢往下想。 “找死!”一直被铁甲军困住的夜雁乔显然是意识到情况不妙,一剑逼退面前的铁甲军就要冲过去阻止鲁道缘,但是那数百铁甲军如同一个泥潭,夜雁乔深陷其中一时脱不了身。 “我们来自云南起义伟大的地方,走过了崇山峻岭!”鲁道缘用苍凉的声音唱起了军歌,一个黑影鬼魅般出现在鲁道缘的身旁,手里的残剑无情划开了他的喉咙,鲜血飙射而出染红了他脚下的一片地面。 那鬼魅般手拿残剑的身影正是旱魃,蒙恬! 鲁道缘的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他的眼神里渐渐没了光彩,在最后一刻他的耳边响起了自己入伍时的誓言:“大丈夫保家卫国,何须埋骨桑梓,自当马革裹尸!” 就在鲁道缘倒下的那一刹那,他还是开了炮,但是那七十五小姐被他撞了一下炮口方向却偏离了地宫的顶上,而是正对着地宫的大殿,那里放着的正是藏着非默的青铜煞棺! “不要!冰河雪海!”夜雁乔因慌乱声音都恢复了清脆的女子声音,手中的冰月剑往地上一碰,依冰月剑为中心地宫之上顿时出现了一片冰天雪地,那数百的铁甲军尽数被冻住身子不能动弹。 “夜老大也是术道半仙!”媚娘不敢置信的看着夜雁乔脚下的冰河雪海,口中呢喃道。 张青阳此时看上去倒是平静,毕竟他刚刚亲眼看到夜雁乔和同为术道半仙的芈子嫣之间的战斗,若是夜雁乔没有术道半仙的实力她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有血海领域的芈子嫣呢! 虽然夜雁乔的速度不慢,但是毕竟比不过炮弹的飞行速度。 轰的一声那颗炮弹在大殿之上炸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大殿一下子塌了下来,将那具青铜煞棺整个埋在了里面。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可能有事的,我等了你两千年,你千万不要有事。”夜雁乔失魂落魄的看着塌下来的大殿废墟,已经完全看不见了那具藏着非默的青铜煞棺,其实她心里知道棺材中的非默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就算是青铜煞棺足够坚硬扛得住炮击和大殿塌下来的巨大石块,但就是炮弹发出的巨大撞击和声音都足以让青铜煞棺里的非默丧命。 夜雁乔摇摇晃晃的往大殿的废墟走去,她的冰河雪海领域因为她此时的心境而开始崩塌,地面上的寒冰开始碎裂发出咔咔的声音。 “破!”蒙恬大吼一声,所有的铁甲军身上的冰雪全部碎裂开来,铁甲军抖了抖身上的冰雪残渣,再一次向夜雁乔这边冲来,将夜雁乔团团围住。 “退下!”夜雁乔举起手中的虎符,所有的铁甲军依然是围住夜雁乔不过却是没有动手。 “我看你们是找死!”夜雁乔手中的冰月剑向身前的铁甲军横扫过去,被一个副将模样的人举剑挡住。 夜雁乔来回几次没有摆脱面前的副将,反而和他纠缠到一起,被挡住了去路。 夜雁乔一剑逼退那副将之后俏喝一声:“冰封!” 站在冰河雪海之上的铁甲军再一次被冻住了双腿,然而就在夜雁乔以为摆脱了铁甲军纠缠之时,那群铁甲军身上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尸煞之气,虽然抵不上蒙恬旱魃真身的凶暴,但聚在一起的尸煞之气还是轻而易举的破开了夜雁乔的冰封之术,夜雁乔一时半会儿摆脱不了,只能拿着冰月寻找突破的机会。 张青阳等人尚不知非默已经和青铜煞棺一起被大殿倒下的废墟压在下面,此时见铁甲军和夜雁乔纠缠在一起,默契的同时往青铜墓门那边小心摸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走过青铜墓门,一个浑身鲜血的身影冒着凶暴的尸煞之气站在了青铜墓门下,眼神冰冷的看着张青阳等人,正是刚刚划破了鲁道缘喉咙的蒙恬发现了四人的意图将四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蒙恬手里的那把断了一半的残剑不知道被他丢在了什么地方,他就那样两手空空的站在张青阳四人的面前,但是蒙恬的指甲向五只锐利的匕首一般还散发着尸煞的黑气,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却像极了一座无法翻越过去的大山。 “你们找机会走!”张青阳当机立断,拔出承影剑就向蒙恬冲了过去。 而此时身在青铜煞棺里的非默只觉得一阵猛烈的晃动,紧接着自己的身子像是装在瓶子里的水一般摇摆,两只耳朵被一声巨响炸的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砰的一声失去控制的身体撞到了青铜煞棺的棺材盖上,正好头就磕到了棺材板上随后就失去了意识,就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非默觉得从自己身上好像掉下了一件什么东西。 失去意识之后,非默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不由自主的向上飘去,他忽然就看到了地宫里的场景,和铁甲军纠缠在一起的神秘人夜雁乔,还有。 还有已经和蒙恬战在了一起的师父,张青阳! 非默从来没见过师父这么狼狈的样子,在蒙恬那鬼魅一般的速度下,张青阳不一会就挂了彩,身上被蒙恬抓出好几个不小的口子,冒着黑色尸煞之气的同时还往外渗着鲜血,不一会儿就把身上那件灰色中山装染红,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被蒙恬的指甲划开喉咙。 “师父!”非默大喊着,但是张青阳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不仅张青阳没有听到,甚至媚娘、木紫衣、龙子烟都没有听到。 非默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飘到了空中,他无意间的往下面看了一眼,差点吓的魂飞魄散。 那下面的大殿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而在那一堆碎石的废墟之上露出了一快黑色的青铜铁器,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非默记得分明,那雕刻着符文的青铜铁器根本就是自己见过的东西,那就是青铜煞棺! “怎么回事?我不应该待在那里面吗?”非默恐惧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在不停的往上飘,离那青铜煞棺越来越远! “魂兮归来!”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像一道炸雷一般在非默耳边响起,一只大的惊人的巨手一下抓住自己就往那青铜煞棺丢了下去。 非默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冷,一股寒意冰碴子般刺痛着非默的神经,随之非默就恢复了意识,睁开眼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知道自己是回到了青铜煞棺里。 晃了晃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非默只觉得鼻子有一股热流直流到嘴巴里,却是一股腥甜,居然是血! 在青铜煞棺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非默用手背胡乱擦了一下流出的鲜血,不由地心里一阵后怕,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足有数千斤的青铜煞棺都在那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剧烈的翻滚,心里不由地感到幸运,自己刚刚肯定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你不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而是真的死了,是我把你的魂魄拉了回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分明是非默之前听到的那个粗犷男人的声音。 “是谁?是谁在说话!”非默吓了一跳,在这么个漆黑的青铜煞棺里,他并没有感到这青铜煞棺里还有其他人,难道? 难道是鬼? 非默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个词,鬼!先是把自己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开始壮着胆子往青铜煞棺里摸去,但是他也害怕忽然摸到一个冰凉刺骨的手或者是一具已经腐烂了很久的尸体,但摸了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就当非默已经打算放弃,以为是自己脑子刚刚撞到棺材板之后出现了幻觉的时候,那声音再次响起。 “别摸了,我就在你旁边!” 那男人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紧接着非默觉得眼前居然开始亮了起来。 非默低头看了一眼,诡异的场景让他险些又昏过去! 只见发着光的,居然是蚩尤心! 第八十六章 夺舍 上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是你?是你在说话?”非默看着那发光的蚩尤心试探的问道。 “除了本尊谁还能救下你?”那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刚刚那大手也是你?”非默想起了刚刚自己魂魄出去的时候正是一个大的出奇的巨手一把抓住自己,才硬生生把自己出窍的魂魄给救了回来。 “自然是本尊,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男人的声音越发的不耐烦。 “那个,谢谢你啊!”非默见那男人承认了是他救的自己,慌忙答谢。虽然这蚩尤心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正常的东西,不过,刚刚人家还救了自己,所以非默倒也不是那么害怕。 看着那只发着光的蚩尤心,非默有些好奇的往那边靠了靠,有些控制不住的想把那只蚩尤心拿起来仔细端详。 “你干什么?”那男人突然出声把非默伸向蚩尤心的手吓的一下子缩了回来,尴尬的冲着那蚩尤心笑了笑。 “本尊救了你的性命,能找你要一样东西吗?”那男人的声音有些期待,向非默开了口。 “你想要什么?”非默不解的看着蚩尤心,它看上去除了能开口说话就更像是一块会发光的石头,最多是一个值钱的玉石,不知道他会想要什么。 “本尊想借你的身体一用!”那男人的话一说出来,非默被他吓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借身体?怎么可能?这身体又不像是巧克力糖果,说借就借去了。 非默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从那男人的声音里,非默又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要身体?自己的身体对他能有什么用?难道是? 夺舍! 非默脑海里突然崩出来这个词,夺舍是道家的说法,在《左传·昭公七年》就有写到: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 藏传佛教则更喜欢对这种夺舍的行为美其名曰为转世修行!活佛藏语叫“朱古”,本意为“化身”。活佛转世出自佛教灵魂不灭、生死轮回、佛以种种化身普度众生的意思。 藏传佛教的前世活佛在预感到自己将要死亡的时候就会提前告知自己的弟子,自己来世重生的位置,而后就会坐化也就是死亡。 在前世活佛去世一年后僧众们就开始进行寻找灵童的活动,首先打卦或请护法神降神,再一次确定灵童出生地的方向、路程及地方特征等,然后由僧官们按此线索分路寻访。最后选出的转世灵童就会被僧众们带回活佛原来的寺庙修行,这也就是活佛转世。 这种活佛转世之法虽与夺舍类似,但远没有夺舍那般凶残,因为活佛仍是经历了轮回投胎之苦,但即使如此已为天道所不容!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七魄: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 夺舍就是直接以夺舍人之强魂恶魄强行进入被夺舍人的躯体,赶走甚至是打散被夺舍人的三魂七魄,然后替换以自己的三魂七魄,最后就可凭借被夺舍人的躯体在阳世行走,民间常称呼这种夺舍就为借尸还魂! 非默打了一个冷战,脑海里好像闪过了什么,突然记起了一件之前和师父还没有落脚洛阳开易缘斋棺材铺的往事,而那正是一个关于借尸还魂的恐怖经历! 那是一年前,张青阳带着非默四处给人看风水做买卖,那一天正好是走在河北的一个山村。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沿着村子的玉米地边的水渠走着,老远就看到那村前一颗老槐树下黑压压的站着一群庄稼汉子搁那议论着什么,那正是三伏天烈日能把大地都炙烤的裂开,张青阳见幼小的非默嘴唇已经干的起皮,也就有了去那村子里讨些水来解渴的想法。 还没待张青阳和非默二人走近,张青阳就感觉的到这村子里的气氛不对,在这大白天又是烈日之下都能隐约感受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 刚刚走到村口,就听到一个上了岁数的老汉唉声叹气的说道:“造孽啊,真是造孽啊,马广那畜生他媳妇春莲回来了!” 很快,一个看着魁梧又老实巴交的汉子接茬道:“谁说不是呢!马广那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个人,可怜秀桃那么小的孩子,唉!” 那汉子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老村长,你说这事咋办?俺们是把那个红河村的牛老仙姑再去寻过来?让她再说道说道?”一个瘦小却精悍的汉子凑到那最先开口说话的老汉旁边说道。 “屁的牛仙姑,那红河村的老寡妇根本就是个半吊子,只会糊弄钱,找她不顶用,不然俺们村里能出这么个事!”那老汉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厌恶的说道。 “那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啊!马广再不是东西,可秀桃那孩子俺们是看在眼里的,人老实又勤快,谁家有个家长里短的,人家秀桃可没少帮忙。”说话的正是之前说话的憨厚魁梧的庄稼汉子。 那老汉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二牛这话说的在理,那马广再不是东西俺们也得救下秀桃这孩子!”末了,那老汉思索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那红河村的牛仙姑是办不成这事的,她之前要是能和春莲说道好,现在还能出这档子事?俺们那两块银元给她算是喂了狗了,这次俺们再筹几块银元,听说县城里有个算命的瞎眼道士有些道行,俺们去把他请来看看,兴许还能救下秀桃这孩子。” 老汉毕竟是上了年纪经历过事的人,没一会儿就拿好了主意,其余的庄稼汉子一听也是连声称好,就按老汉的话来办。 “这位老丈,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不如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上些忙。” 那老汉这才注意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大人中年模样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气度非凡,小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却是也不怎么怯场。 那老汉倒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 没错,这正是张青阳和非默师徒二人站在他们身后听他们说了半天,加上刚刚察觉到村子里的阴气,让张青阳明白这村子里确实不对劲。 “你们是外地人?”那老汉听出张青阳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才出言如此问道。 见老汉心有戒备,张青阳忙拱拱手开口解释道:“在下张青阳,是一个走江湖的阴阳先生,这是我的小徒弟。”张青阳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非默,非默那老汉笑笑没说话。 “原来是张先生!俺是这马坡子村的村长马有才。”那马老汉一听张青阳是一个阴阳先生,心里一喜。 不过,马老汉等人似乎被那红河村牛仙姑骗的怕了有些怀疑张青阳的身份。 张青阳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是看出了这群人眼中的怀疑,他也不气恼缓缓开口说道:“你们这村子形似马肚子,上有青山环绕挡住了风,下有河水流过带来了财,在风水上这乃是藏风的卧马之地,自是一处养人的好地方。” 听张青阳这般说,那马老汉脸上一阵激动忙上前一步说道:“张先生果然不是凡人,俺们村子百年前建村子的时候就请了一位高人看风水,那高人也是说这片山坡像是马肚子叫什么卧马之地来着,和张先生说的一模一样,俺们村也就在百年前建村于此,村的名字就叫作马坡子村,张先生真是高人。” 见那马老汉恭维,张青阳倒是面容平静抬手指向那村外的一处地方话锋一转缓缓说道:“那地方最近埋了人,就像是在卧马的马肚子上掏了个洞,这卧马的风水已经泄了灵力,村子里是不是出了怪事?” 这次那马老汉是真的慌了,张青阳指的那个地方分明就是马广那畜生的媳妇春莲下葬的地方! 马老汉差点急的给张青阳跪下拉着张青阳的手语气颤抖的说道:“张先生,你可要救救俺们村子啊!” 张青阳慌忙扶着老汉口中应道:“在下本就是修道之人,既然碰到了,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马老汉见张青阳这般说才算是松了口气,连忙招呼张青阳师徒二人到村子里。 张青阳和非默已经是口渴难耐,自然是乐得跟着进村喝口水。 还没等走进村子里,一个干瘦的汉子神色慌乱的跑了过来。 “慌什么?你丢了魂啊!”马老汉见那汉子这般匆忙,没好气的骂道。 那汉子大口喘着粗气,半天嘴里才说出一句话,差点没把那马老汉当场吓死。 只听那汉子声音颤抖好像碰到了什么恐怖到极点的事情,嘴里说了一句:“不好了,马广那孙子要拿桃木钉住他媳妇春莲的坟!” 第八十七章 夺舍 中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什么?马天,你说什么?”马老汉不是没有听清,而是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 “老村长,马广那孙子要用桃木钉了春莲的坟!”那干瘦汉子也就是马老汉口中的马天快速的把话给重复了一遍。 “他个畜生,俺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叫上人跟着我,今天俺要动家法!”马老汉气的脸色铁青,额头上的皱纹更像是蜈蚣蜷缩着身子一般密,气呼呼的对那马天说道。 “行,老村长我这就去带人跟你一起过去。”那马天答应一声转身就去村口叫人。 马老汉之所以这么气氛就是因为这桃木钉坟在农村里可是很大的忌讳,因为桃木是辟邪驱鬼的东西,因为桃木是五木之精能压伏邪气,插桃枝与户,童子入不畏,而鬼畏之。 桃木更是常被做成桃符辟邪,北宋宰相王安石在《元日》里写道: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而民间也相传有在鬼域的世界当中有座山,山上有一棵覆盖三千里的大桃树,树梢上有一只金鸡。每当清晨金鸡长鸣之时,夜晚出去游荡的鬼魂必赶回鬼域。 鬼域的大门坐落在桃树的东北,门边站着两个神人,名叫神荼、郁垒。要是鬼魂在夜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神荼、郁垒就会将它们捉住,用芒苇做的绳子把它捆起来送去喂虎。因而天下的鬼都畏惧神荼、郁垒。 于是民间就用桃木刻成他们的模样,放在自家门口,以避邪驱鬼。所以这神荼、郁垒也就是最早的门神。 马老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张青阳师徒二人开口说道:“张先生,你看这?” 马老汉声音里带着些许哀求,眼巴巴的望着张青阳。 “没事,我就跟你去那边看看,随便看看事情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张青阳自然是听出了马老汉话里的哀求也就索性顺着马老汉的话主动要求跟过去看看。 那马老汉见张青阳痛苦的答应下来也是面色一喜:“行,那马广媳妇春莲的坟就修在你说的那个地方,俺这就带你们过去看看。” 张青阳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有件事还是要劳烦马村长,我们师徒二人行路半天,还请讨杯水。” 马老汉一拍脑门口中忙应道:“怪俺,怪俺被这烦心事搞的晕头转向的,还没请你们喝杯茶水。张先生先跟着俺过去,俺让二牛等下给张先生送过来。” 张青阳客气的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咱们先过去看看吧。” 马老汉也不再废话带着张青阳师徒二人又从那棵老槐树村口出了村,刚刚那群聚在一起的汉子们已经听马天说了马广那畜生要用桃木钉他媳妇春莲的坟的事,早就气的不行,一个个手里拿着种地的家伙什,都嚷嚷着要活活打死那畜生,见马老汉带着张青阳师徒出来,忙跟着马老汉一起往村外的春莲坟那边走去。 马老汉倒是也没有忘记张青阳嘱咐的事拦下跟在自己身后的二牛开口说道:“你回村子里去,让你老婶子赶紧煮碗糖水送来。” 二牛,也就是那憨厚汉子听马老汉这样吩咐自己,瓮声瓮气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回到了村子去了马老汉家,将马老汉的嘱咐告诉了马老汉的媳妇马徐氏,也就是马老汉口中的老婶子。 马徐氏问了那二牛两句,知道是村子里来了阴阳先生,忙按照马老汉的嘱咐煮好了糖水让二牛赶紧送去。 马老汉带着张青阳师徒二人和村里的汉子们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村南头一块荒地,那里果然有一群人在围着一个新修的坟茔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为首的正是一个穿着白衣长衫看着颇有几分书生气的中年男人,而他身边的其他人则是看着流里流气身上的衣服也是五花八门一看就不是正经的庄稼人。 马老汉一眼就看出那群人都是附近的地痞流氓,一见他们手里果然拿的都是削好了的桃木钉,眼看着就要往那春莲的坟上插上桃木钉。 “住手,马广你这畜生,还嫌祸害春莲祸害的不够吗?”马老汉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那书生模样的人怒骂道。 马老汉身后的那群庄稼汉子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蜂拥而上直接就要上前把那群人手里的桃木钉夺下来。那群地痞流氓日常嚣张跋扈欺行霸市惯了,那能任由这群庄稼汉子把手里的桃木钉夺走。两拨人瞬间扭打在一起,虽然那群庄稼汉子比那群地痞流氓人多也壮实的多,但是都是一些老实人怎么可能有哪些地痞流氓下手阴险毒辣,没一会儿那群庄稼汉子身上脸上就挂了彩,桃木钉也没夺下来。 那马广见马老汉居然带人阻拦,慌忙喊道:“赶紧的,赶紧用桃木钉给我把这婆娘的坟给我钉死了!” “马广,你这畜生知道坟上要是钉上桃木钉,春莲就不能再转世轮回了吗?”马老汉怒骂那穿着白衣长衫的马广。 “我就是要让这个女人不能再轮回!快钉!”那马广继续催促那群人赶紧下手把桃木钉在春莲的坟上。 “住手!”张青阳看不下去,怒声开了口。 “你是谁?”那马广这才注意到马老汉身边还有着两个陌生人,说话的正是那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马广自然是看出了这中山装男人的不凡,只好出言试探道。 “他算什么东西,咱赶紧钉了这婆娘的坟去县里的花楼里找找乐子,哈哈哈。”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淫笑的开口说道,丝毫不把张青阳当回事。 说着,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就要把手里的桃木钉在春莲的坟上面,眼看着那桃木就要钉在坟土上面,不过却是停在了半空中,一个身影出手直接抓住了那尖嘴猴腮男子,阻止了他钉上去。 “我跟你说,你赶紧给我松手,听见没?”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见正是穿着中山装的张青阳抓住了自己的手,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开始叫嚣起来。 “啊,疼疼疼!”只听咔嚓一声,那尖嘴猴腮男子的手被张青阳硬生生的扭断,桃木钉掉在了地上,那男子立刻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 张青阳这般雷霆手段直接震住了那群地痞流氓,本来就和这马广只是酒肉朋友,见到张青阳这般狠人撂下两句狠话顿时作鸟兽散了,只留下马广还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青阳。 张青阳冷漠的看着他声音冰冷的说道:“怎么说这也是你的结发之妻,你知道这桃木钉在这坟墓之上可是会永生永世被封在这坟墓之内,不得安宁,甚至是不得超生啊。” 马广见身边的狐朋狗友全都跑的一干二净顿时没了底气,声音也低了下来开口说道:“我也没办法啊,实在是她死了还闹腾的厉害,祸害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我也是没辙才出此下策啊。” 见马广哭丧着脸,张青阳也是有些疑惑,他是感受到了村子里有阴气,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不太清楚,正准备继续问下去,二牛端着两碗糖水小跑着往张青阳等人这边走了过来。 “老村长,糖水来了。”二牛憨厚的冲着张青阳笑了笑,把手里的糖水递给张青阳师徒二人,张青阳和非默连忙伸出两只手接了过去,嗓子里早就冒了烟。 “张先生,俺们这乡下也没有好茶水,委屈你们二位喝些糖水解渴了。”马老汉害怕张青阳嫌弃,忙陪着笑开口说道。 “有糖水喝就甚好,甚好!”张青阳师徒没少在农村帮人看风水,知道这乡下人淳朴,能拿出来糖水就已是最好的待客之道。 张青阳看着有了一个大豁口的瓷碗倒是干净,和非默也不客气咕嘟咕嘟的就各自喝下了一碗糖水。 见张青阳师徒二人喝下糖水,马老汉才放心心来从二人手中接过空碗。 “站住!”这时,有人注意到马广想趁机偷偷的离开怒喝一声道。 马广见被人发现,不仅没有停下步子,而且走的更快了些。 “把这畜生绑了,给我带回马家祠堂里,老汉今日要行家法!”马老汉见那马广想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马老汉带来的那些庄稼汉子顿时冲上去把那马广用绳子捆了起来,拖拽着就往村子里面走。 张青阳又在那春莲的坟边看了一会儿,才跟着马老汉一同回了村子。 马老汉带着张青阳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三间的青瓦房,一个小院子。 刚刚走进院子里,马徐氏就慌忙迎了出来热情的把张青阳师徒二人往屋里面请,张青阳师徒二人刚刚坐下,那马徐氏就端出了两杯清茶出来,这次不是糖水而是真正的茶水。 “俺说老婆子,你从哪弄来的茶叶啊?”马老汉有些不解的问道。 “俺不是看村子里来了先生,寻思着咱也没啥好招待人家的,就拿了二斤白面在隔壁村子里换了些茶叶来。”马徐氏把茶叶的来历说了一遍。 “还是老婆子想的周到。”马老汉笑眯眯的夸了一句,丝毫没有心疼那二斤白面的意思。 张青阳看了一眼水里的茶叶,不是什么好茶叶甚至有些碎,泯了一口倒是也蛮有一番韵味:“马村长,你们这山水泡的茶的确是不错。” 见张青阳满意,马老汉和马徐氏脸上也乐开了花。 喝着茶水,张青阳想了想还是问道:“不知道马村长村子里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见张青阳主动开口询问,马老汉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唉,这事说来也怪异,俺活了六十多年都没有见过有鬼魂敢在大白天就上了活人的身子,更别说鬼上的还是自己亲生女儿的身子,这不是造孽吗?” 张青阳一听,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恶鬼闹事,不过他也是吃了一惊,大白天阳气盛而阴气衰,按理说就算是恶鬼也不敢在大白天上演一出鬼上身的戏码出来啊? 张青阳还在想着这其中的缘由,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老村长,你怎么把俺男人捆在了祠堂里啊?” 第八十八章 夺舍 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是她,她来了,她来了!”马老汉声音因为极端恐惧而颤抖着,好像外面那女子的声音是来自地狱一般可怕。 “谁?谁来了?”张青阳见马老汉如此害怕外面的女子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疑惑的看着马老汉有些哆嗦的身子开口问道。 “还能有谁?马广的媳妇春莲!”马老汉看了看眼前的张青阳才渐渐定了定神,声音还是有些不正常的大声说道。 张青阳没想到这么快正主就找上门来了,索性安抚了一下马老汉,就要出去看看这春莲到底是人是鬼。 张青阳带着非默跟着马老汉就走出堂屋,一看马徐氏手里拿着扫地的大竹扫帚如临大敌的看着门外的动静,院子里的木门关的紧紧的,任外面那女子怎么叫喊,马徐氏就是没给她开门。 外面那女子倒是也识些礼数,只是在外面叫门,口中也没有平常农家泼妇的污言秽语,只是一个劲的请求着马徐氏给他开门。 “老婶子,你开开门啊!我问问老叔为什么把我男人绑在祠堂里啊。”外面的女子声音听着不像是一个成年女子,倒更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 “老头子,你可算出来了,这春莲不是被锁在屋里了吗?她怎么出来了?”见马老汉带着张青阳师徒出来,马徐氏紧绷着的身子才算是缓和了下来,看着张青阳师徒二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唉,谁说不是呢?俺害怕她被锁在屋里还能出来,特意让二牛找了根麻绳给她绑了个结结实实。”说着,马老汉伸出手比划着:“那么粗,有俺大拇指这样粗,别说秀桃现在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就算是二牛那样的莽撞汉子也挣脱不开,可这才过了一夜,她咋就又出来了嘞?” 马老汉也是满头雾水,要知道春莲的鬼魂回来上了她闺女秀桃身子的时候,可是村里的男人一起帮衬着给绑起来的,马老汉当时就在旁边看着,那人绑的像个粽子一样,要还是个人就根本不可能挣脱开。 “老叔,是你吗?老叔,你为什么绑我男人啊?”外面的女子好像是听到了马老汉的声音,在外面喊的更大声起来。 “这可咋办?”马徐氏握着竹扫帚的手更加的紧,声音有些结巴的问道。 “能咋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马老汉身边有着张青阳师徒,底气也硬了许多。 “她,她可是鬼!”马徐氏小声提醒了一句,马老汉的身子也一个寒颤没敢接话,也没去打开院门。 “别怕,有我在呢,没人能伤害到你们。”张青阳的声音响起,像是给马老汉吃了一个定心丸。 “哼,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俺倒要看看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马老汉心一横直接就拉开了院门,外面果然站着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女,穿着一身蓝布衣衫,倒是和之前在村外春莲坟上看到的马广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马老汉口中的秀桃,也就是马广的女儿,只是现在的秀桃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 “老叔,你为什么把我家男人绑在祠堂里?”见马老汉开了门,那秀桃立刻走上前来问道。 “秀桃,这是大人的事,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吧!”马徐氏有些畏惧,但还是开口劝道。 “老婶子,你说啥呢?我是春莲啊,不是秀桃,对了,你们看到我家秀桃了吗?”秀桃见马徐氏这样开口疑惑的说道,末了嘴里还小声说了一句:“秀桃这孩子也越来越不像话了,她那个爹整日外面的瞎混,她也整日都不归屋,也不知道帮衬一下我这个当娘的。” 那秀桃口中说出的话分明不是一个十二岁少女能说出的话,那声音语气和神情就活脱脱的像是一个怨妇一般,抱怨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村子里的人都已经知道春莲跑了出来搁老村长的家门口闹腾呢,很快马老汉的门口就围了不少的人,只是都看上去有些畏惧春莲没敢靠的太近远远的在旁边看着。 “你男人犯事了,这就是县里派来抓他的人,你赶紧回去,不然连你也抓起来。”马老汉心生一计,张口就扯了个谎。 “我男人犯什么事了?老叔,你可要救救马广啊!”那春莲听马老汉这样说,又看了看马老汉身边的穿着灰色中山装的张青阳气度不凡,自然是信了吓的就要给马老汉跪下磕头。 “把她带回去,这次捆紧点,不要让她再跑出来了。”马老汉朝那群围着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就冲过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将跪在地上的春莲拉了下去。 张青阳不动声色的把早已藏在手里的驱鬼符趁机打在了春莲的背后,没想到那驱鬼符居然没有丝毫反应,顺着春莲的背上就掉落了下来。 “不可能啊?难道,这不是鬼上身?”张青阳小声嘀咕了一声。 “怎么了?张先生?”马老汉听到了张青阳说了一句什么,因为没听清就开口问了一下。 “没事。”张青阳摇了摇头,看着被众人拉远了的春莲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老汉点点头冲着那群围观的人大声宣布了一件事:“晚上吃过饭,都跟我去祠堂,今天老汉要请家法!” 下面的人答应一声就散去了,两个妇女边走边议论:“咱们村多少年没请家法了?” “几十年了,唉,马广那人读那么多年书,算是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众人都散去,马老汉招呼张青阳师徒就回了院子,吩咐马徐氏宰只鸡,今天他要和张青阳喝上几杯。 马徐氏答应了一声就下去捉鸡去了,非默觉得好玩,也就跟着去帮忙,闹得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张青阳见状忙把非默给喊了回去。 非默不情不愿的跟着张青阳和马老汉进了屋,心里盘算着可以吃顿好的了。 张青阳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心中也是不忍,这些年来一直在江湖上游历害怕被观天局盯上,倒是苦了非默这个孩子。 马徐氏手脚麻利,没一会儿,炖好的一只老母鸡和烧好的一只鲤鱼就被端上了桌,马老汉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瓶放了些年月的白酒就招呼着张青阳吃喝起来。 马徐氏依旧是在厨房里忙碌着,张青阳知道这农村的规矩,要是家里来了客人,女人一般是不能上桌和男人一起吃饭的。 两杯酒下肚,马老汉人也不再拘谨话也多了起来。 “怎么样?俺比你年长,就斗胆叫你一声张老弟。老弟啊,你老嫂子的手艺不错吧!”马老汉满脸通红有些骄傲的开口说道。 “马老哥有福,老嫂子的手艺没的说。”张青阳夹起一筷子鱼肉,确实肉质紧致,吃着有一种特殊的香油味道,倒是开胃的很。 “哈哈,那张老弟你就多吃点,别客气。”马老汉见张青阳这人也是实在人一点也没先生的架子,高兴的厉害,还给一旁陪着吃喝的非默夹了个大鸡腿。 非默道了声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用乡下土灶炖的土鸡自然是入味的厉害,加上那带着浓郁香味的香油,对于风餐露宿多日的非默来说无异于是人间的美味。 不过,三个人都默契的没有翻过鱼身和鸡身,因为三人都知道厨房里还有一个忙碌的女人,马徐氏守规矩不上桌,三个男人也知道给她留着菜,不是别的,这就是规矩,老祖宗传下来的。 酒过三巡,张青阳眼见的时机成熟就开了口:“马老哥,马广的媳妇春莲是怎么死的?” 那马老汉一听张青阳这样发问,长长的叹了口气,紧接着把牙咬的咯咯响,两只浑浊的老眼睁的浑圆。 “还能是怎么死的?被马广那狗日的给害死的!” 第八十九章 那还有救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青阳听的心中一寒开口说道:“是被那马广害死的?” 张青阳想起了当时在春莲坟前看到的马广,穿着一身白衣长衫,倒是像一个读书人的模样,没想到竟然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媳妇春莲。 马老汉又是仰头一杯酒下肚打开了话匣子:“那马广就是个败家子!马广他爹马波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财主,大善人,看到外面的那玉米地吗?以前一大半都是马波的。马波心善,对待家里那些长工也是和颜悦色,农忙时也愿意给他们宽裕两天让他们回家收割些庄稼,要是遇到谁家遇到个难事,马波总是帮上一把。这马波就是俺的堂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啊。” 看到马老汉一脸怀念的样子,张青阳就知道这个马波多半是已经过世了。 马老汉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马波虽然是个好人,但是他老婆却一直没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的,马波人又老实是个疼爱老婆的人怕伤了老婆的心倒也没有抛弃自己的原配纳妾,到了三十七岁那年他老婆得了急病死了,后来还是村里的人张罗着给他介绍了一个县里的姑娘,这才算是续上弦,直到四十岁才算是有了马广。” 马老汉夹了块鱼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仰头又是一大口酒下肚才算是又开了口:“这马波中年得子,自然是疼爱的厉害,从县里专门给他请了老师过来,盼望他能考取个功名。” 张青阳这才知道为什么那马广与那些地痞流氓相比看着有些书生气,原来是自幼就有人教他念书。 马老汉沉吟了一下才说道:“马广那小子小时候看着乖巧懂事,俺是看着他长大的,没想到,唉,他现在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马老汉说到这里气的把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沉声说道:“那小子十六的时候参加乡试,本打算考取个秀才,没成想正赶上光绪三十二年不让举办乡试了,马广自认为读了几年圣贤书,愤愤不平在县里面整日买醉,马波劝了几次见没有用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反正,家大业大的也不在乎那两口酒水不是。” 张青阳没想到这马广也倒是个十足的倒霉蛋,读了十余载的书,结果现在不让乡试了,可怜的他连个秀才都没捞到。 马老汉看张青阳也放下了筷子,只有非默还在那意犹未尽的喝着鸡汤,笑了笑说道:“要说那马广本性倒是也不坏,只是没想到马广也是不会交朋友,在县里整天买醉的时候被那群地痞流氓给盯上了,那群人张老弟你也知道,那都不是人,是活脱脱的穷鬼、懒鬼啊!” 马老汉说的又是气的不行喝了口酒压下了胸中的火气继续说道:“那群地痞流氓见马广终日在酒馆买醉,手里也有银子,就时不时的在马广那里蹭些酒水,时间一长,马广居然把那群活鬼当做是知己。一来二去,就和他们整日混迹在一起,那群地痞流氓就怂恿他去赌钱,去喝花酒,甚至。” 马老汉眼神流露出对马广的无比失望开口说道:“甚至是跟着他们学会了吃福寿膏!” “福寿膏?师父,福寿膏是什么啊?好吃吗?”非默这时冷不丁的开口问道,他跟着张青阳可是没少吃过各种糕点,桂花糕了、糯米糕了,可是这福寿膏却是听都没听说过,听马老汉这话的意思,这福寿膏似乎像是个了不得的东西,非默只馋的嘴巴流口水,瞪着两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张青阳。 张青阳心中可是明白这福寿膏可实实在在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大烟! 那大烟也就是鸦片是英格兰人偷偷运到国内用来毒害国人的身体赚国人白花花的银子,美其名曰叫福寿膏,只是张青阳没想到这小县城里居然也有福寿膏烟馆。 张青阳轻轻地拍了一下非默的小脑袋瓜子让他闭嘴没好气的说道:“吃,你就知道吃。这福寿膏可不是你吃的那些软糯香甜的糕点,而是蚀骨的毒药,吃一口整个骨头都发黑,你还吃不吃?” 非默吓了一跳,心里直骂马广那家伙是个傻帽,正经人谁吃毒药啊? 马老汉见非默吃瘪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笑才说回正题:“马广那小子自从染上了毒瘾和烟瘾之后,是再也不归家,整日的出去花天酒地。马波一看这样也不是个事,考虑到马广年纪也不小了,就想着给他娶个女人,兴许能让他收收心,结果没想到春莲过门后,马广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马老汉见没有人再动筷子就将马徐氏叫了过来,将吃了一半的鱼身和炖鸡收拾到灶下去吃,马徐氏手脚麻利的将东西带了下去才算是吃上饭。 马老汉见桌子收拾干净又起身给张青阳师徒倒了茶水,那水不多不少正是七分满。 做完这一切这马老汉才又开了口:“马广娶了春莲之后不但没收心,反而越来越爱赌,没多久就把他爹马波和他娘给气死了。他爹娘一死,更加的没人管他,终日的和那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老弟你也知道赌博嘛就是十赌九输,再加上吸大烟,这才十几年,马波辛辛苦苦攒下的偌大家业就让他给败了个干净。” 张青阳心中不由地也看不起这个马广,不过他倒是有个好爹攒下的家业居然让他败了十几年才败干净。 马老汉说道这里又是一声长叹:“唉,春莲那傻丫头也是可怜,跟了这么个男人,俺们都劝他离开马广,她就是不听,女人嘛有时候是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那马广根本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她要是听我一句劝,怎么可能会发生后来的事!” 张青阳见马老汉说了这么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马老汉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才说道:“马广那混蛋玩意儿败光了家业,把家里的田和那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给卖了之后,还是继续的赌,后来,马广那畜生在赌桌上输红了眼,居然。” 马老汉用极度厌恶的语气说道:“居然把他老婆春莲当成赌资输给了县里一个有名的恶霸刘老爷。” 张青阳万万没想到这马广看上去人模狗样儿的却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心里的无名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面色阴沉道:“后来呢?” 马老汉的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忍开口说道:“马广那王八蛋输了春莲自然是不敢回家,躲在县里的花楼里花天酒地,直到刘老爷带上家里的长工拿着马广那畜生亲手画押过的字据来到村里,俺们才知道那畜生做的荒唐事。” “春莲让刘老爷带走了?”张青阳声音有些冰冷,非默知道师父是动了真火。 “哪能啊!要是老汉我连她们娘俩都护不住,俺这六十多年算是活到了狗肚子里,那刘老爷才在春莲娘俩门口叫嚷了几分,俺就叫上了村里的男人们把他们给暴打了一顿丢出了村子。”马老汉手脚并用的比划着,说着自己当时的神勇。 “马老哥这事做的地道,来,我敬你一杯。”张青阳对这看似平常老农模样的马老汉刮目相看,直接将马老汉面前的酒杯和自己的酒杯倒满,端起敬了马老汉一杯。 非默也是觉得面前这个憨厚的老人像是一个老兵一般,老迈而倔强的守护着这个马坡子村。 马老汉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声音有些遗憾的说道:“那春莲虽然是一个女人,倒是有骨气,不堪受到这样的侮辱,当天夜里趁着她那年幼的女儿秀桃睡着的时候,一头撞死在自家的大门上。马广那畜生就是老婆死了都没回来,还是我们几个村里的老人出面给春莲收了尸。” 马老汉说到这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俺们怕春莲死的冤枉化成恶鬼回村闹事,村里面合伙凑了两块银元找了红河村的牛仙姑,听人说她身上带着仙儿,能和鬼魂说道说道,在牛仙姑的张罗下我们才把春莲给葬在了村外那块地里。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就在春莲下葬后的第三天,春莲回来了,还是上了她闺女秀桃的身子。” 马老汉的话说到这里算是结束,张青阳却是想到了之前出手用驱鬼符试探那秀桃的时候可是没有任何反应,想了想还是对马老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判断。 张青阳面色铁青,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马老哥,我今天用驱鬼符悄悄的贴在了秀桃的身后,要是鬼上身的话,那驱鬼符碰到秀桃身上的鬼气必然会把春莲的鬼魂逼出来的。可是,那驱鬼符就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应到一样,没有反应的掉落在地上。依我看,这绝不是鬼上身。” 张青阳这一番话险些把马老汉吓个半死,只见他声音颤抖开口说道:“你是说?” 张青阳点点头开口说道:“没错,可能是碰到了厉鬼夺舍。” 马老汉面色惨白没有血色,这借尸还魂厉鬼夺舍的事农村里可是屡见不鲜。 过了小半天,马老汉才缓缓的求道:“张老弟,你可要救救秀桃啊,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张青阳点点头开口说道:“放心,马老哥,我不会放手不管的。”沉吟了一下,张青阳才又沉声问道:“这春莲上秀桃的身子有几天了?” 马老汉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应该是六天,对,就是六天!” 张青阳听到马老汉这样说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要是才六天,那还有的救!” 第九十章 马家祠堂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见张青阳说有救,马老汉心里也是一喜夸道:“张老弟就是有大能耐,比那红河村的牛仙姑厉害多了。” 马老汉满脸黑线的看着吐沫横飞的马老汉,没有说话。 张青阳摆摆手开口说道:“还好只是六天,要是过了七天就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救不了她,我也就是能在七天前来救她。” 马老汉想了想心中还是不解开口问道:“张老弟,为什么六天就有的救?七天就没救了?” 张青阳想了想开口解释道:“人啊有七情六欲,也就有三魂七魄,三魂:一曰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二曰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五行。三曰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七魄:第一魄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七魄为人身中之浊鬼,每每于月朔(也就是农历每月初一)、月望(农历每月的十五)、月晦之夕(农历每月的最后一天)在人身中流荡游走,招邪致恶。” 看着马老汉满脸疑惑的模样,张青阳只好想了想尽量换了一个马老汉能听懂的内容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七魄是指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七魄以人的情绪感情藏于人的身体之内,所以人去世,就会尘归尘土归土,三魂会重入轮回,七魄也会跟着消失。” 顿了顿,张青阳继续说道:“这春莲夺舍了秀桃的身子,春莲的鬼魂七天之内每一天就会以自己的七魄来替换掉秀桃的一个七魄,先是尸狗再是伏矢,最后到臭肺,在七天内把秀桃整个七魄全都换成了春莲她自己的,一个人没了喜、怒、哀、惧、爱、恶、欲,她这个人就不可能再是一个完整的人,七魄既已被替换,那么秀桃原先的三魂胎光、爽灵、幽精就会被春莲的七魄排斥挤压到灵丸宫,而春莲自己的三魂就会彻底在秀桃体内和七魄融合,成为一个外表还是秀桃而其实已经是春莲的一个人!” 张青阳一口气把厉鬼夺舍的过程讲了一遍,把马老汉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打着哆嗦开口说道:“张,张老弟,那这可怎么办啊?” 张青阳安抚了一下马老汉才开口说道:“不妨事,这才第六天,马老哥放宽心,我自有办法解决这秀桃身上的厉鬼夺舍!” “那这样最好,俺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拜托张老弟照顾了。”马老汉见张青阳胸有成竹,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是一个憨厚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叔,老叔,俺们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过去了。” 听那声音,非默只觉得耳熟,想了想可不就是那个给自己和师父张青阳端糖水过去的憨厚汉子二牛嘛! “二牛,你嚷嚷啥,你老叔和张先生在屋里面谈事呢。”马徐氏听到二牛那震天的敲门声,忙从厨房里小跑着走出来口中责怪二牛的莽撞。 非默侧耳听的清楚,自己猜的没错外面敲门的可不就是那个憨厚的汉子二牛。 见老婶子马徐氏责怪,二牛低下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嘴里嘟囔道:“是老叔自己说的,晚上在祠堂请家法好好教训马广,村里的人都过去祠堂那边了,俺寻思得赶紧来找俺老叔过去啊!” 马徐氏听二牛说马老汉今天要在祠堂请家法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说道:“请家法?咱们村不是有几十年没请过家法了吗?再说,马广吸了十多年的大烟逛了这么多年的窑子,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哪里还能受得了这么重的家法啊?” 马徐氏虽然是一个旧社会的女人,可是她也心知现在早就不是以前的旧社会了,以前说动家法就动家法,打死个把人像玩儿一样,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皇帝都没了,是要将人权的。 “对,人权,那个词就是这样说的。”马徐氏心里下定主意,一定要劝劝自己那个老头子,可千万不敢真的对马广动上家法啊。 “俺就是要动家法,万一不小心打死了马广那畜生就算他活该!”马老汉气鼓鼓的开口说道,显然一提起马广他就恨的咬牙切齿。 “老头子。”马徐氏还待要说两句话打消马老汉动家法的念头,结果刚刚开口就被马老汉粗暴的打断。 “俺们男人的事,你女人家家的就不要插嘴了,晚上你好好看着家,不用去了。二牛,俺们走!”马老汉说完头也不回的跟着二牛就走出门去,他用这样的话语来表现他在家中不容置疑的一家之主的家庭地位。 张青阳跟马徐氏打了个招呼就要带着非默追上去,马徐氏一把拽住了张青阳的衣袖眼神里有些哀求的开口说道:“张先生,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一定要帮俺劝劝你马大哥,他是个急性子眼里有揉不得沙子,俺怕他一时火起再控制不住把马广打出个好歹来。马广再是个畜生一样的东西,万一真的伤了他的性命,你马大哥可是要吃官司的。” 张青阳自然是能理会马徐氏话语里的担心,点点头开口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一定不会让马老哥办出糊涂事的。” “这样就真的是谢谢张先生了。”马徐氏见张青阳答应下来才算是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张青阳也不再逗留带着非默就向马老汉和二牛出门的方向追了出去,好在马老汉和二牛两个人走的十分缓慢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看着张青阳师徒二人过来才又动了脚步,显然是怕张青阳师徒找不到马家祠堂的位置。 张青阳师徒二人很快就和马老汉、二牛两个人走到了一起,马老汉见张青阳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马徐氏说了些什么。 马老汉和张青阳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默契。 张青阳师徒二人跟着马老汉二人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村子后面的一个祠堂,朱红色的大木门倒是有着几分气派,大门两边放着两个石头烛台倒是可以看到里面剩下的蜡油,青鸟依楼,靛白色的羽毛落在桐油红木牌匾上,那牌匾上遒劲有力的写着四个大字,马家祖祠。门口的石阶上落满了枯黄的树叶,看来平日里倒是也没有人来,不免有些残壶碎茶的凄凉。 张青阳等人刚刚走到马家祠堂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男人声音。 “你们赶紧放了我,小心我去公家衙门里告你们!”那声音听着十分刺耳,但是非默勉强还是能勉强听出来是白天看到的那个穿着白衣长衫的马广的声音。 “马广,我看你小子就别折腾了,是老村长让我们把你给绑到咱们马家祖祠里的,没有老村长发话没人敢放你离开。”有人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丝毫不被马广口中威胁的话语所害怕。 民国时候的农村就是这样,前清的皇帝都没了,衙门早就跑的没了影。现在的官府整天忙着和各个军阀打打杀杀能有空管你一个小村子里的一个无足轻重人的死活。 那马广见有人搭腔,喊的更来劲了,嘴里还开始夹杂着各种难听的污言秽语。 马老汉这时一下推开祠堂的大门没好气的说道:“喊啊!你喊破喉咙都没有用,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马坡子村的规矩。” 第九十一章 请家法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祠堂里面果然已经聚满了村子里的人,见老村长马老汉这时推门走了进来,这群人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老村长,你看咱真的要动家法吗?”却是白天过来报信的干瘦汉子马天,刚刚听马广口中喊着这样私自动家法是不合官府规矩的。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何况这马坡子村里民风淳朴,都是种田的庄稼汉子。表面上不把马广的话当回事,其实内心里都是有些畏惧,万一走漏了风声,官府派人来查,动用私罚可是要被关起来的,眼看着庄稼都要熟了,现在地里可是缺不了人,尤其是男人。 “你怕什么?大不了老汉我亲自动手!”马老汉没好气的瞥了那干瘦汉子马天一眼,就缓缓走向了马家祠堂院子中央。 “老少爷们儿,俺们老马家家门不幸,出了马广这么一个畜生。”说着,马老汉眼神像一只老了的鹰一般浑浊而犀利的看着被绑的如同死猪一般的马广狠狠地刮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气死自己的父母,吃喝嫖赌是一样都不落下,俺堂弟马波辛辛苦苦攒下的这殷实的家底被他给败了个精光。现在还活活逼死了自己的老婆,这畜生白天还要用桃木钉住春莲的坟,俺看他这些年读书都赌到狗肚子里了。” 马老汉用无比鄙夷的语气数落着马广的不是,忽然话锋一转大声说道:“今日俺就要替俺那早死的堂弟马波教训这个不肖子孙,马天,请家法!” 马天看了看地上绑的马广犹豫了一下,那马广见状忙趁机喊了起来:“马天,你别不识好歹,我可是和官府的人一起喝过酒,关系铁着呢!你要是敢拿出家法来,我马广一定不会放过你。” 马天本来就已经有了几分怯意,现在听到马广的威胁,更是在原地站着迟迟没动身。 马天丝毫不怀疑马广话语里的真实性,他在县城里挥霍着家产的时候除了和地痞流氓交朋友也没少接触官府的人,这时候马广突然说起了自己认识官府的人,马天更是吓的不敢做出头鸟。 马老汉见马天磨叽半天迟迟没动静,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说道:“你怕什么?出了事,有老汉我顶着。” 眼看马天没有胆量,马老汉也不好强人所难,再次开口只好换了个人:“二牛,俺让你去请家法出来,你可愿意?” 见马老汉开口叫的是自己,二牛高兴的应了一声:“老叔,没问题,包在俺二牛身上。” 二牛憨厚没有像马天想的那么多,见马老汉吩咐直接就去了祠堂内室。 二牛才进了祠堂内室,马广立马就慌了,他不傻相反还很聪明,知道马老汉今天是铁了心要用家法来教训自己。 马广见马老汉动了真格,立马换了一张脸,没了刚刚那蛮横的模样。 任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马广这样一个大男人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啊的一声居然开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了起来。 “叔,你可是我的亲叔啊,我知道错了,都怪那群二流子蛊惑,我才去赌钱去吸大烟。我对不起春莲,我不是人,叔啊,看在秀桃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马广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泪痕,看着确实知道错了的样子。 “秀桃,你还有脸和俺说秀桃,要不是你逼死了春莲,秀桃那孩子怎么可能被春莲给上了身!”马老汉丝毫不为马广的倾力表演所感动。 “叔,我这也不是没办法。”马广见事情有转机忙继续说道:“我输了那刘老爷足足五十块大洋,刘老爷说要么就把春莲送去给他做小妾,要么就卸了我一条腿,我不也是实在被逼的没了法才画了押把春莲抵给了刘老爷,本来想等我在赌场里翻了盘再把春莲给赎回来,谁知道春莲那傻娘们儿居然在夜里撞死在大门上。” 末了,马广还带着遗憾说了一句:“春莲这傻娘们儿,要是就这样从了刘老爷还能帮我抵五十块大洋。” “住口,畜生!”马老汉被那马广的话气的两目圆睁,眼眶几乎都要崩裂。 “呸,马广你他娘说的还是人话吗?”这次连有些胆怯的马天也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在了马广的肚子上,直疼的马广龇牙咧嘴的猪叫一般的痛吼着。 祠堂里围着的村里人,听着马广说出的话,也是不忿的指指点点说着马广的不是。 张青阳看着马广的眼神愈发的阴冷,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非默年纪虽小,但是也能看出来这马广就是一个坏人。 “老叔,家法来了!”二牛终于从祠堂内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正是一个齐眉的木棍,隐约还能看到棍身上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显然这就是马老汉口中的家法。 “叔,马有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敢打我,你对得起我爹吗?”马广见二牛真的请出了家法,吓的冒出一身冷汗,声音都因恐惧变了味,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听着马广的话,马老汉的身子先是颤抖了一下,紧接着马老汉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低声说了句:“马广,你爹临死的时候将你托付给俺,俺没有把你教好,等下万一失手把你打死,等俺死了,俺亲自下去给你爹马波赔罪。” 说完,马老汉再也没看那马广一眼,转身走到马家祠堂的仙人灵位下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 上完香,马老汉环视了在场的村人一眼又是一声大喝:“来嘞,请家法嘞!” 村人也是回应一声:“来嘞,请家法嘞!” “二牛动手,气死父母罪杖三十,吃喝嫖赌败尽家产罪杖三十,逼死春莲罪杖三十,家法伺候!”马老汉的声音严肃,掷地有声。 “好嘞!”二牛丝毫不含糊,拿着那齐眉木棍就走向马广那边,早就有人把马广固定在长凳上。 啪的一声,二牛手中的木棍一下子打在了马广的后背上,马广顿时疼的龇牙咧嘴鬼哭狼嚎起来。 “马有才,你这是杀人!”马广嚎叫起来。 二牛的棍子再一次向马广这边打了过来,就在这时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冲了过来,就那样徒手抓住了二牛挥出的棍子。 众人定睛一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徒手抓住棍子的正是秀桃,准确的说是春莲! “来的正好!”张青阳见春莲出现心中一喜,此时是最好的解决春莲夺舍秀桃身子的时机! “你们这是干什么?想杀人吗?”春莲只轻轻一推,就把二牛那莽撞汉子给推的在地上来了个狗啃屎。 “她怎么又出来了?给我抓住她!”马老汉心中恐惧,但还是强撑着让人抓住她。 见老村长开了口,祠堂里围着的那群男人立刻冲了上去就要将春莲给再次捆起来,没想到这次春莲不仅速度快的让他们抓不着,而且她似乎变的力大无穷,只是轻轻动手就能将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给打倒在地。要知道春莲就是以前的身体也不可能有这么大力气,何况现在只是秀桃那十二岁瘦小的身躯。 好不容易四五个汉子将她给控制住,结果还没等人拿来绳子,春莲就已经挣脱开来。 一来二去,那群庄稼汉子都被搞的灰头土脸喘着粗气,对面前的这个春莲无可奈何。 马广显然是没想到春莲会变得那么勇猛口中忙大声喊道:“对,打死他们,这群泥腿子还敢对我用家法,打,往死里打!” 第九十二章 对话大公鸡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春莲没听马广的,只是推开想要抓住她的人。 马广见春莲没听他的下狠手恼羞成怒的骂道:“早就知道你这女人不中用,你说你要是没死而是从了那刘老爷,我哪能被刘老爷逼成现在这副模样,说不定现在正和花楼里的翠儿共赴巫山云雨一番了!” 听着马广的话,春莲的身子突然不动了,眼泪吧嗒吧嗒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没有想到自己拼死守护的男人居然是这副模样。 眼瞅着春莲停下了脚步,这时张青阳终于动了,手里一只足有一指长的金针泛着寒光直直的扎进了春莲头顶上的灵丸宫,顿时秀桃脸上古怪的变了几次看着眼前的张青阳口中呢喃了一句:“你是?” 那声音已经变成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不过秀桃话还没说完就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马老哥,叫人去找些黑布和一只养了六年的大公鸡来!”张青阳扶起倒下的秀桃,大声吩咐着马老汉。 “好嘞,俺这就派人去找!”马老汉答应一声,吩咐马天赶紧去按照张青阳的话去找来黑布和大公鸡。 张青阳把昏倒的秀桃让旁边的二牛扶着,自己则走到马老汉的旁边开口说道:“劳烦马老哥给我寻一间僻静的屋子,我要做法让逼出春莲的鬼魂,让秀桃的生魂重新控制她自己的身子。” 马老汉见张青阳这样说沉吟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马家祠堂开口说道:“这祠堂里倒是有一间空房子,是以前看守祠堂的老人去世后留下的,老人死后没人再愿意看守这祠堂,那房子倒是空了出来。张老弟,你看这房子可还合用?” 马老汉说着指了指祠堂一处门口堆了不少木柴的房间,张青阳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如此是再好不过,在这马家祠堂里有先人的保佑倒是可以事半功倍更好。” 马老汉见张青阳也同意下来,忙招呼村子里的女人们把那房间给整理出来。 村里的女人都是勤快且手脚麻利的,没一会儿就把那屋子里堆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给搬了出来。张青阳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地心中一喜,只见那群妇女从里面搬出了不少的黄纸香烛和长香出来,倒是不缺做法的材料了。 张青阳上前从那堆东西里抽出三只长香和一些黄纸就径直往祠堂的排位下走去,经过马老汉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马老哥,跟我过来。” 马老汉虽然不知道张青阳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不过还是跟了上去,张青阳从袖中拿出一只烈火符口中念道:“烈火,敕令!” 张青阳只往那烈火符注入一丝真气,那烈火符顿时冒出火光,只是在张青阳的特意控制下只有一指长的火苗。 借着那烈火符上的火苗,张青阳将手里拿着的三只长香和黄纸点燃,长香插在了马家先人灵位下的香炉之中,而黄纸则就分成三堆放在灵位桌前的地面上。 “张老弟,真是高人啊!”马老汉什么时候见过这般神异的场面,心里更加鄙夷红河村牛仙姑的装神弄鬼之举,俨然已经把张青阳当成了仙人一般。 “只是一些小把戏。”张青阳摆摆手,表示这不算什么。 说完,张青阳一脸严肃的说道:“马老哥麻烦你跪下给你们马家的先人诚心叩拜一番,心里默念求他们就说是今日马家后人秀桃遇到劫难,求他们出手护住秀桃的生魂。” 见张青阳说的严肃,马老汉自然不敢怠慢直接就跪倒在地砰砰的就磕了几个响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估计就是张青阳吩咐他的事。 没一会儿,张青阳就发现那三堆烧着的黄纸出现了小旋风,而那点着的长香上的烟气也斜向了祠堂正中央的灵位上。 张青阳面色一喜:“成了!” “马老哥起来吧!已经可以了!”张青阳伸出手扶起了还诚恳的在地上不停作揖叩头的马老汉,就这么会儿功夫马老汉的头上已经磕破了皮。 “马老哥还真是个实诚人。”张青阳不忍的开口说道。 “不妨事,俺身子骨硬。”马老汉强撑着开口说道,不过很快脸色就黯淡了下去开口说道:“俺有罪啊,俺愧对马家先人啊,都怪俺才让秀桃那么小就遭受这么大的罪啊!” 张青阳安慰了马老汉两句,就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二牛已经把昏迷了的秀桃放在了那个刚刚收拾好的屋子里,张青阳等了没一会,马天就抱着一大捆的黑布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一进门把那黑布就丢在了祠堂的地上开口说道:“老村长,张先生,俺倒是找来了不少黑布。俺们这农村里无论是办喜事还是办白事都少不了用这黑布搭棚子,所以村里有人家里倒是剩下一些,都让俺给拿了过来!”迟疑了一下马天还是哭丧着脸开口说道:“不过俺真的找不到活了六年的大公鸡啊!” 马老汉见马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不由地气不打一处来:“俺说马天看你小子平时倒是机灵,到了用上你的时候,你连只鸡你都找不来。” 马天也是有些难为的开口说道:“公鸡倒是不难找,咱们村里哪家不养几只公鸡啊,难的是俺实在找不到养了六年的公鸡啊!” 马老汉习惯性的接过话开口说道:“咋的了,这六年的公鸡还能成了精?” 马老汉这话刚一说出口就已经想到了那间民间流传已久的话来:“养鸡不过六年,八年不养家狗。” 见马老汉脸色大变,马天自然是知道了马老汉想起来了。 张青阳见马老汉和马天都不说话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意思开口说道:“《易妖》里是说“犬无八年,鸡无六载”,不过今天我进村的时候,在你们村口第一户人家里看到的那只大公鸡,从它的毛色来看怕是已经过了六年,你去把它抱过来吧,也算是让它给你们村再结一个善缘。” 张青阳如此这般的开了口,马老汉和马天这才想起村口的第一户人家可不就是那个八十多岁还瞎了眼的于老太太嘛,她确实养着一只大公鸡,可有些年头了。 说来那于老太太养的那只大公鸡确实诡异,这几年已经不见那大公鸡早上打鸣了,时不时的还有两只鸡眼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而那只大公鸡的眼神活脱脱的就像,就像一个人! 此时听张青阳点破,马老汉等人都有些害怕,马天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村口去借那只怪异的大公鸡,倒是那憨厚的二牛又一次挺身而出自告奋勇的去借那只大公鸡。 二牛兴冲冲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怀里抱着的正是那只大公鸡。 张青阳心里明白,于老太太倒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要不然二牛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把大公鸡给抱了回来。 二牛将公鸡给放了下来,那只大公鸡一点也不怕人,甚至还颇有兴趣的打量着众人。 直到它的眼神看到了张青阳,立马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身上的毛立刻炸开一般。 张青阳冲那只大公鸡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见那只大公鸡依然保持警惕,张青阳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本来无意打扰你的修行,但是你已修成灵识就应该知道生死有命,凭你是阻挡不住轮回的。” 那只大公鸡见张青阳这样说,才缓缓放下了戒备,眼神里居然流露出一丝伤感。没错,就是和人一般的伤感。 张青阳看它平静了下来才继续说道:“我看你修行不易,不忍心你坏了道行,今日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让秀桃那孩子的生魂夺回自己的身体。”顿了顿,张青阳才继续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帮你重开黄泉路。你同意的话,就点点头吧!” 除了马老汉,其他的村里人就像是看疯子一般的看着张青阳,张青阳和大公鸡对话而且求它办事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令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那只大公鸡听完张青阳的话真的如同人一般低头思考了片刻,更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是。 那只大公鸡居然真的缓缓冲着张青阳点了点它的鸡头! 第九十三章 窗外有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见那大公鸡同意,张青阳对马老汉开口说道:“我要做法从秀桃身体里驱出春莲的魂魄,你让乡亲们先散了吧,人多了阳气重,对秀桃的生魂不好。对了,把我徒弟也带回去休息。”说完,张青阳又看着那只大公鸡开口说道:“既然你同意,那就随我进去吧!”说着就走入那间收拾好的空屋子里,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只大公鸡趾高气扬的就踱着步子也跟着张青阳走了进去。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不过,马老汉这次却是没有如实的将张青阳的话说出来,他活了六十多年深知道这些村里的人平时都是没有娱乐活动的,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谁家要有个家长里短的,一准都是早早地围了不少人。这厉鬼夺舍的稀罕事可以说一百年难得一见,马老汉料到这村里的人不愿意轻易散去。 马老汉这样想着就动了个心眼开口说道:“张先生说了,这春莲的鬼魂阴气重,谁要是搁这围着冲撞了她,小心她缠你个三年五载的,那可就比害眼还严重了。” 马天这会儿倒是机灵起来:“没事,怕啥,张先生神通广大还能让春莲一个小小的鬼魂闹翻了天。” 显然,马天刚刚看到张青阳出手轻易的镇住了春莲,自然是对张青阳信心十足。 马老汉面不改色的冷冷说道:“张先生说了,他们修道之人不愿意多沾染因果,你们自己搁这看热闹被春莲缠上,人家张先生可是不会帮你们出头的。” 说完,马老汉没有停顿紧接着的一句话才算是吓到了不愿散去的众人。 只见马老汉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就算是张先生能管你们一时,他能管你们一世吗?” 马老汉的话吓的众人一个哆嗦,固然这厉鬼夺舍的戏码足够好看,可是耐不住这厉鬼的威慑力大啊! 万一不小心冲撞到春莲,她的鬼魂缠你个三年五载,那可真的是想想就足够渗人。心里想想,一个撞到门上撞死的女人能好看到哪里去?不说白花花的脑浆和猩红的血水就那样挂在脸上,就说半夜里起夜上茅房的时候,一个头破血流脸都撞变了形的女鬼春莲冷不丁的出现在你背后,或者是你夜里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猛的一个飘着的鬼魂站在你面前,就问你怕不怕? 就这样,马天吓的缩了缩脑袋尴尬的苦笑了一下,头也没回的就走出了祠堂。 见有人做了表率,很快村里的人三三两两的也都离开了祠堂,就连村里顶有名爱看热闹的少妇王寡妇也不敢在祠堂多待,扭着有些肥大的屁股扫兴的走了出去。 “这娘们儿真骚!”马广眼神直勾勾色眯眯的盯着王寡妇的臀,淫笑一下猥琐的低声说道,心里暗暗下定主意以后一定找个机会,嘿嘿! 马广这样想着,控制不住的心中的邪念猥琐的笑出了声。 马老汉恰好站在马广旁边听到了他口中的污言秽语,极其厌恶的对二牛说道:“把这个畜生先丢回他自己屋子里,没俺的同意,谁都不许给他解开身上的绳子,谁都不许给他弄一口吃的。” “行!”二牛二话不说两只手一个发力,粗暴的把捆的像死猪一样的马广就给抗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大踏步的就往祠堂外走去。 “二牛你这个蠢材,放开我!”马广骂骂咧咧的在二牛肩膀上嚷嚷起来,但是二牛并不理他,等二牛走了老远,非默和马老汉还能听到马广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 “小师傅,跟着俺回去吧,你师父嘱咐俺让你早些睡嘞。”马老汉看着非默也不吭声,只好自己开了口。 “嗯。”非默小声回了马老汉一句,心中有些失落。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张青阳做事的时候不带着他,但是非默心中依然有些失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始终不能摸到术法的门墙。 马老汉自然是看出了非默的失落开口安慰道:“小师傅放心,跟着张先生学本事,以后的机会多着呢!” “嗯,咱们回去吧。”非默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马老汉带着非默就出了祠堂,那天是满地的月光,马老汉和非默这一老一少就着月光就往自家的三间瓦房走了回去。 还没走到家门口,马老汉就远远地看到自家的木门开着,一个有些驼背了的影子立在那里。 马老汉和非默才走近就看到那影子不是别人,正是马徐氏。 “还没睡呢?”马老汉想起自己出门时驴叫一般的冲马徐氏吼叫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带着歉意开口说道。 “俺在这等你们回来。”马徐氏没有因为之前的事而有丝毫不快,见到马老汉平安回来面色一喜迎了出来。 “没把马广打出个好歹吧?”马徐氏有些担忧的问道。 马老汉见马徐氏提到马广脸上顿时有了几分不悦开口说道:“没有,才打了他一棍子就被春莲拦住了。” “什么?春莲她又出来了?”马徐氏惊的声音都压低了几分,好像怕被人听去一般。 “出来了,还真的是出了鬼了,你说俺们咋就关不住她?”马老汉没好气的开口说道,说完自己又自嘲的笑了笑,她春莲早就撞死在了自家大门上,现在夺舍秀桃身子的可不就是一个鬼嘛,自己说出了鬼一点也没错。 “行了,不说这些了,俺们进屋子去吧。”马徐氏说着就要进去,突然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忙开口问道:“张先生呢?没和你们一块回来?” “张先生真是神人,你不知道,俺们村这么多人都拦不住她一个春莲。结果,人家张先生一出手直接就把春莲给放倒了。”马老汉对张青阳佩服的不得了,吐沫横飞的开口夸道。 “行了,行了,进屋说吧。”马徐氏见马老汉就要打开话匣子,忙打断马老汉。 三人就走进了屋里,马老汉进屋就将屋里桌上的油灯内的灯芯给多挑出一根,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没一会儿,马徐氏就端上一个海碗放到非默的面前和蔼的开口说道:“吃吧,孩子。” 非默站起身向马徐氏道了声谢,低头一看那海碗里正是一碗糖水,上面打了两个荷包蛋。 非默自打记事起就是和张青阳在江湖上浪迹,虽不说是刀尖上舔血,倒也是风餐露宿没有一个归处,现在见马老汉和马徐氏一对老夫妻对自己这般,心里顿时有一丝暖意。 “这难道就是家的感觉吗?”非默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客气,一口咬下了半个荷包蛋又喝了口糖水。 没一会儿,一个大海碗的糖水荷包蛋就都进了非默的肚子里。 马徐氏和马老汉有些心痛的看着面前的非默,虽然张青阳是一个有大本领的人,但是非默一个孩子跟着他难免会吃不少苦。 “这么晚了,还不去给孩子打些热水来,”马老汉开口说道,他自然是没有忘了张青阳的嘱咐,让非默赶紧用热水解解乏洗干净就睡觉去。 “好嘞。”马徐氏答应一声就走了下去。 马徐氏用厨房的土灶锅给非默做糖水荷包蛋的时候,倒是没忘了添一把火,现在已经把后面锅里的加的凉水给烧热了,那水温现在用来洗脸泡脚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没一会儿马徐氏端来了水,非默洗了把脸又泡了会脚就去马徐氏白天已经收拾好的那间屋子里休息了,里面的被褥倒是干净,显然是马徐氏特意为非默师徒二人准备好的。 非默本来就是个孩子,白天又跟着张青阳走了很远的路,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有了睡意就在将睡未睡的时候,非默隐约听到马老汉和马徐氏在小声谈论着什么。 “你是说村口于婆家里的那只大公鸡是妖怪?”马徐氏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声音颤抖的说道。 “那可不,张先生亲口说的,那能有假?”这是马老汉的声音,怕马徐氏不信马老汉又开口强调道:“你当时就是没在边上,不然非吓死你,那于婆家的大公鸡不仅能听懂人话还能像人一样点头走路呢!” “你这样一说,俺还真觉得那大公鸡是有些问题,这些年是不是没听它在天亮时打鸣了?”马徐氏开口说道,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对,还真是这样!那只大公鸡虽然不在天亮时打鸣,但还常常听它在半夜里打鸣呢!”说到这里,马老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声音颤抖的说道:“老婆子,你有多久没见过那村口的于婆了?” “于婆?老头子,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有些日子没见于婆出门了。”说着,马徐氏又说出一件让马老汉冷汗直冒的事情出来:“老头子,村口于婆家的灰堆上可有些日子没有新掏出的草木灰了。” 马老汉心中一冷声音带着恐惧的开口说道:“你是说于婆家没生过火?” “行了,老头子,咱小声点,被吵到那孩子休息。”马徐氏压低声音说道,马老汉答应一声,两个人的声音就小了下去。非默的耳边只能依稀的听见马老汉老夫妻俩还在小声说着些什么,不过没一会儿,屋外的灯光暗了不少,想必是马老汉又挑灭了一只灯芯。 两个人的声音刚在非默耳边消失,非默两只眼皮就直打架,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就被一声响亮的公鸡打鸣声惊醒,非默睁开眼看了看窗外,外面依然是如水的月光洒满整个院子,还是寂寞而冷清的夜。看来马老汉和马徐氏夫妻俩说的没错,这大公鸡还真的是成了精在半夜里打鸣! 忽然,非默看到窗外飘过一个人影立在那墙角下,非默吓了一跳不过倒是并不十分惧怕,壮着胆子往窗边摸去。 “别怕,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适时的传了过来,原来那墙根低下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父张青阳。 第九十四章 祝由十三科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往窗外一看,那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熟悉的一张脸不是张青阳还能是谁? “赶紧穿上鞋,跟我走!”张青阳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连门都没进就催促着非默赶紧出来跟他出去。 非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好迅速穿上了鞋子,由于正是三伏天,虽然已经是入夜但是也不怎么冷,非默也就不需要再加什么衣服,就那样穿着一个麻布小褂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倒是没有惊醒已经睡着了的马老汉和马徐氏这对老夫妻。 走出门,非默就看到院子里张青阳在那里等着他。 张青阳的右脚边趴着一个黑影,非默定睛一看却正是之前那个神异的大公鸡,此时它正懒洋洋的趴在地上,见非默看着它,它还特意扑腾了一下翅膀表示自己的不满。 “跟我走!”张青阳言简意赅的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那只大公鸡也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往非默这边看一眼像是在说:“你瞅啥!还不快跟上!” 非默见师父张青阳和那只大公鸡走了出去,忙三步并做两步就追了上去。 等追上张青阳,非默已经满肚子的疑问但又不敢开口问张青阳,只能不时的拿眼睛偷偷瞄向张青阳。 “想说什么直接说!”张青阳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对非默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张青阳是再了解不过了,非默肯定是有问题要问。 见张青阳开口允许,非默立刻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师父,厉鬼夺舍你解决了?” 张青阳见非默开口发问,心里想到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索性就故意放慢了脚步开口说道:“对,已经解决了。” 显然对于自己师父张青阳这个简答的回答并不满意,非默遗憾的正是自己没有跟着师父一起解决秀桃身上的厉鬼春莲的夺舍,所以非默想从师父张青阳口中知道更多的解决厉鬼夺舍的细节。 于是,非默想了一下才又开口问道:“白天春莲闹邪的时候,那么多人控制不住她,我看见你手里拿着一只金针扎在了她的头上,她立马就倒了下去,这是为什么啊?” 张青阳心知自己用金针的时候可是将金针贴着掌心扎下去的,要不是观察入微的人是根本没人能发现的,事实上也是这样,马老汉他们不就是只看到张青阳的手放在了春莲的头上而没看到张青阳掌心里的金针吗? 张青阳没想到自己的徒弟非默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有些欣慰。行走江湖靠的是什么?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胆大心细! “你说的是这个吗?”张青阳手里一番,掌心里一物在月光下发着寒光。 非默看的清楚,此时师父张青阳掌心里安静的躺着一根金针,这正是白天在马家祠堂里张青阳扎入春莲头顶的那根金针。 “拿去看看。”张青阳见非默眼巴巴的样子,笑了一下把手里的金针递了过去。 非默得到师父张青阳的允许,早就是按耐不住轻轻地从张青阳的手里拿过那根金针。 那根金针只有头发那般粗细,上面的针身略微粗一些而且细心的雕刻着花纹,要知道这金针不过就是头发粗细,虽然上面的针身粗一点点,但是想在金针上雕刻那得是需要多么高明的手法。 就着姣好的月光,非默将手中的金针放到眼前仔细的打量着,金针针身的花纹似乎在雕刻着一个人一般模样的怪物,因为那些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和人不同的地方,不过要非默说出具体是哪些不同,非默还真的说不上来。 非默仔细的用手指小心的摸着那金针上的花纹,不由地惊讶于这金针雕刻的完美,不仅没有伤害到金针,而且还在保证金针的美观下增强了金针与手指之间的摩擦,让那头发丝般粗细的金针不轻易脱手。 “怎么样?你发现什么没有?”非默专心致志的在手中把玩了那金针一会,忽然师父张青阳的声音冷不丁的从非默旁边传了过来。 “发现?什么发现?”非默好奇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张青阳,才发现张青阳的眼神变得有些炙热,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自己,非默被张青阳那眼神一看顿时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张青阳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虽然很快就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但是非默还是把张青阳脸上的那抹失望尽收眼底。 “这金针像冰一样冷。”非默知道张青阳对自己失望,不过自己确实没有发现这金针有什么不同,只好硬着头皮说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非默倒是没有张口胡说,这金针先是在张青阳的手中握了一会儿,现在又在非默的手里握了半天,居然还是像冰一般凉意袭人。 “你发现了?”张青阳惊讶的加重了声音盯着非默问道。 非默没想到张青阳会有这么大反应,只好点了点头。 张青阳看着非默手足无措的样子没再纠缠之前的问题,只是转移话题问道:“你可知道你手中的金针是何物?” 非默没想到张青阳会问自己一个这样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金针满头的雾水。 张青阳见非默摇头才又继续说道:“你手里拿着的金针就是祝由十三科的辟邪金针!” 非默已经猜到手里的金针不是凡物,只是没想到这金针居然是鼎鼎有名的祝由十三科的辟邪金针! 非默虽然年幼,但是自小跟着张青阳倒是没上知道江湖上的秘闻,提到祝由十三科就不得不提祝由术。 祝由术已经有很长的传承,是从黄帝时期都已经有了的术法,是天下所有的巫术甚至是道术的源头。 祝由十三科更是古时候的巫医,由祝由十三科总结的经验理论甚至就是后来中医的基础。 祝由十三科之所以这么有名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能治人,而是他们还可以医鬼!可以治妖! 既然能够医鬼、治妖,祝由十三科自然有驱鬼降妖的本事,而他们手里常用的就是十二金针。 据说那十二金针里有着十二祖巫的力量,那十二只金针,四只为辟邪、四只为杀人、四只为诛妖,而剩下的四只则能够弑神屠魔! 不过江湖上传言最后一个拥有这十二金针的就是两千年前的楚巫彭礼,而封天一战之后,楚巫彭礼下落不明,十二金针更是随着他的失踪而不知所踪,后来十二金针倒是也在江湖上出现过,但无一例外每一次都会引起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非默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张青阳手里就有这么一只祝由十三科的辟邪针针,虽然只有一只,但足以让非默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一只辟邪金针就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手里。 非默听张青阳说出这是辟邪针,都不知道该怎么拿着它才好,险些掉在地上。 这时,非默终于知道为什么春莲会那么听话的倒在地上,因为这辟邪金针可是她的克星。 “师父,那春莲呢?”非默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开口问张青阳,这祝由十三科的辟邪金针可不是凡物,春莲虽然是厉鬼但是在辟邪金针的威力下必然魂飞魄散。 张青阳看着非默好像不敢握着那辟邪金针不由地起了玩心开口说道:“当然是魂飞魄散了,你没看到辟邪针上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春莲散去的磷火吗?” 鬼魂在魂飞魄散的时候,魂魄就会烧成磷火,这个非默当然是知道的。 听到张青阳这样说,非默的手像触电一般猛的把辟邪针甩了出去。 张青阳像是早就料到非默的反应,信手一抓那只被非默甩出去的辟邪针就乖乖回到了张青阳的掌心。 看着非默还在那搓着手,似乎是想搓掉什么一样,张青阳再也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青阳这么一笑,非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张青阳一时间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还好张青阳笑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看着非默那副模样,强压着笑意从腰间取下一个黄玉葫芦说道:“春莲在这里!” 第九十五章 于老太太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在这里?”非默不敢相信的看着张青阳手中的黄玉葫芦,那黄玉葫芦非默倒是没少在张青阳那里看到,不过张青阳却从来不让非默去碰那黄玉葫芦。没想到这次张青阳主动拿出了黄玉葫芦,而且还说那黄玉葫芦里有春莲的鬼魂。 张青阳看着非默不相信的样子,摇了摇那黄玉葫芦开口说道:“给我徒弟打声招呼。” 非默看着张青阳对着那黄玉葫芦开口,自然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只有那只有些不耐烦的大公鸡,非默当然不会相信一只大公鸡会给自己打招呼,不过四下里看了一眼,附近哪里还有其他人? 就在非默疑惑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师傅,我真的在这里。” 非默被这突然响起的女人声音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找了一下那女人声音,可不就是在那黄玉葫芦里发出来的。 这声音非默听着耳熟,仔细回想了一下倒是想起这声音正是夺舍秀桃身子的厉鬼春莲! 张青阳拿着黄玉葫芦的手往非默这边递了过来,非默吓的连连后退,不过在张青阳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下又走了过来用颤抖的小手将他手中的黄玉葫芦接了过去。 壮着胆子,非默打量着那黄玉葫芦,只见这黄玉葫芦比平常的葫芦略微小上一圈,所以张青阳平常把这黄玉葫芦挂在腰间倒是也不碍事。这黄玉葫芦是一块通体剔透的黄玉制成,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黄玉葫芦是由一块完整的玉石制成。 仔细看去那黄玉葫芦周身雕刻着密密麻麻的银色符文,那葫芦里面飘着一团灰色的雾气,映衬着黄玉本身的颜色倒显得煞是好看。 这样看了一会儿,非默倒是并不觉得这装着春莲鬼魂的黄玉葫芦有什么可怕了。 “不对啊,辟邪金针可是鬼魂的克星,春莲为什么没有魂飞魄散?”非默见到春莲的鬼魂就这样完好的呆在黄玉葫芦里,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这就全靠它了。”张青阳说着指了一下旁边的那只有些不耐烦的大公鸡对非默开口说道。 那只大公鸡见张青阳提到自己,抖了抖翅膀邀功一般的往非默那边走了两步。 非默看了看嘚瑟的大公鸡不敢相信的开口说道:“它?它能有什么用?” 张青阳看了看那只大公鸡才继续开口说道:“你们走了以后,我就在那马家祠堂的小屋里布置了一个聚阴阵,等到子时因为聚阴阵已经汇聚了附近的阴气,因此马家祠堂的里阴气到达了极点,这么多的阴气要是侵入人体,最轻也得大病一场。” 张青阳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非默也知道张青阳是在解释为什么没有留下村里人还有让自己跟着马老汉回家的原因。 张青阳顿了顿继续说道:“过了子时,马家祠堂的阴气已经到达了极点。这时,我再让它叫上一声。” 张青阳说着,那只大公鸡配合的叫了一声,非默这才明白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的正是这只大公鸡。 想到这里,非默轻轻地踢了那嘚瑟的大公鸡一脚,大公鸡马上往张青阳那边躲去,委屈的像受了气的大姑娘一样。 张青阳和非默看着大公鸡都是有些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那只大公鸡顿时觉得没了面子将头一低埋在了羽毛里。 还好张青阳又开了口才算是给这只大公鸡的解了围:“它一叫,物极必反,马家祠堂我布下的聚阴阵里的阴气全都在一瞬间转成了阳气,就在那个瞬间我用辟邪金针扎入秀桃的灵丸宫,春莲在辟邪金针的威胁下必然会往外逃,我再不失时机的拿出黄玉葫芦,她也就乖乖的钻了进去。” 非默听到张青阳在短短时间内就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也是一脸的骄傲样,这次轮到那只大公鸡不屑的看了非默一眼。 “那秀桃的生魂呢?”非默自然是知道张青阳驱散村里人的除了是怕他们被聚阴阵聚来的阴气侵入身体大病一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怕他们身上的阳气冲撞到秀桃的生魂。 张青阳倒是没卖关子摆摆手示意非默不用担心开口说道:“放心,秀桃没事,在马家祠堂的时候,我让马村长求他们马家的先人保佑,在我做法驱出春莲魂魄的时候,就是他们护住了秀桃的生魂。” 非默这才想起张青阳让马老汉跪拜先人的事,不由地感叹自己的师父有先见之明才能保护好秀桃的生魂安然无恙。 这时,非默把心中的一个疑惑问了出来:“师父,明明用辟邪针打散春莲的鬼魂就能救下秀桃,为什么还要那么大费周章?” 张青阳看了非默一眼没有说话,这时那只大公鸡已经蹦跶着跑向了村口的那间土坯房里。原来张青阳和非默虽然压着步子,但还是已经走到了村口。 张青阳没有回答非默的问题,大踏步的跟着大公鸡来到了那个土坯房面前,非默也只好先压下了心中的那个疑问。 “有人在吗?”张青阳先是轻轻的敲了一下门,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敲了两下。 “来了,是谁啊?”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一个苍老的老妇人的声音。 门闩被拨开了,木门吱呀一声就从里面打开,一个披着大衣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那老妇人打量了一眼张青阳和非默师徒疑惑的开口说道:“你们是谁啊?这么晚了敲俺的门有什么事吗?” 张青阳笑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就是于老太太吧,我是来村里解决春莲那件事的张青阳,来找你是有些事情。” 原来这老妇人正是村口的于老太太,听张青阳这么一说立刻打消了戒备之心忙招呼张青阳往屋里去:“原来你就是张先生啊,外面冷,咱进屋说。” 非默觉得这于老太太好生奇怪,虽然是半夜没错,但现在是三伏天倒是不怎么觉得冷啊,这老太太不仅嘴上说着冷身上还披着一件大衣不知道是发了哪门子神经。 张青阳倒是没说什么,跟着于老太太就走进屋子里去。 “好黑啊!”非默这才发现于老太太家里并没有点着油灯,而且走进于老太太屋子里非默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那味道就像是死猫死狗腐烂了一般。 更让非默感到恐惧的是,那难闻的腐烂的气味好像正是从于老太太的身上发出来的。 “俺马上点上油灯。”于老太太说了一句,没一会儿一盏小油灯就被于老太太放到了桌子上发着微弱的幽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这个小屋。 非默这才看到眼前的这个于老太太顿时吓了一跳,那于老太太的眼睛转都不转的直勾勾的看着非默,满脸的皱纹像松树皮一般挨在一起,耷拉下来的眼皮看着是十分的渗人。 “对不起啊,俺眼睛看不到,平时都用不上这油灯。”于老太太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张青阳看了看于老太太眉头皱了起来,说出了一句让非默比看到于老太太更害怕的话出来。 “尘归尘土归土,你已经死了,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了。”张青阳开门见山,直接就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非默终于是明白了于老太太身上为什么有那种腐烂的味道,因为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让非默没有想到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只见于老太太一点都为张青阳说出的话感到慌乱,甚至是连一丝惊讶的表现都没有,只见她缓缓的说了一句: “俺知道。” 第九十六章 死人落泪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这次不仅仅是非默,连张青阳都感到惊讶了,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瞎眼的于老太太在面对张青阳直白的说她已经死了的这件事情上居然没有丝毫的意味,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俺知道”。 于老太太居然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个能走能动能说话的一个人说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非默感受到一丝恐惧,尤其是于老太太白发苍苍,那一张脸上有着一些斑点,一点点的黑红色斑点聚在一起,好像并不是平常人上了年纪的老人斑那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你知道?”张青阳还是问出了口,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于老太太在知道自己死亡这件事为什么显得那么淡定。 “对,俺知道,而且俺知道俺已经死了七天了。”于老太太终究还是年纪大了,身体有些笨拙摸索几次才找了个小木椅子离张青阳和非默很远挨着墙角缓缓坐了下去。那只嘚瑟的大公鸡此时正乖巧的卧在于老太太旁边,没有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样。 “七天前俺夜里进门的时候摔了一跤,当时就没了意识,后来还是俺养的大公鸡叫唤,俺才又醒了过来。那时我俺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也许俺就是那个时候摔死的吧!”于老太太说着自己的死因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一样,纵使非默跟着师父张青阳已经经历了不少怪事,但是看着面前的于老太太仍然是感到身上有了不少寒意。 于老太太边说边抬起了头,那一双本来就盲了的眼现在泛白看着就像一具尸体的眼神一样,张青阳就着油灯的光才发现于老太太的脸上满布着黑红色斑斑点点的尸斑,看来正如于老太太所说的那般,她已经死的有些日子了。 于老太太只是抬了一下头不过她很快的就把头低了下去继续开口说道:“俺被鸡叫惊醒了以后,刚开始没有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就是觉得在冷,哪怕现在是三伏天,就是狗都热的吐舌头,可俺就是觉得冷,披上大衣还是冷。” 非默这才知道为什么于老太太一直披着一件大衣,甚至是穿的很厚,原来是她觉得冷,不过于老太太为什么觉得冷非默有些搞不明白。 不过眼下也没有机会问师父张青阳,非默只好把疑惑先压在心里。 “先是觉得冷,等到了做饭的时候,俺才发现根本就吃不下那碗热米饭啊!”于老太太语出惊人,一个人怎么可能吃不下饭呢?非默的疑惑越来越深。 张青阳此时仍然是选择没有打断于老太太,她仍然是自顾自的说道。 “吃不下饭,俺刚开始还有点担忧,没想到过了几天,俺还是一点事都没有。”说到这里,于老太太叹了口气:“唉,俺起初还以为是年纪大了,俺又是个瞎子,不怎么动弹,所以一两天不吃饭没什么问题。等了第三天,俺开始在屋子里闻到一种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道,俺活了八十多年什么没见过,那腐臭味虽然很像是猫狗死了的味道,但是俺知道,那是人的尸体腐烂才会有的味道啊!” 于老太太说到这里猛的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非默这边,非默只觉得腾的一下身上的冷汗就一下子流了下来,非默的目光和于老太太那的眼睛对视,于老太太的眼神里是死一般的冷寂。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俺才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能说话还能动。”于老太太说着伸出手,张青阳这才看到了于老太太的手上除了有和脸上一般的黑红色尸斑之外,居然还有着一些细小的伤口,显然是被什么锐器刺伤的。 于老太太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继续说道:“俺当时想到俺已经死了的时候,心里害怕极了,俺努力的想找到俺还在活着的证据,但是。” 说到这里,于老太太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她的声音也因为情感的巨大波动而不由自主的变大了起来:“但是俺真的找了好久,可是,可是找不到啊。” 张青阳还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于老太太,非默看着眼前这个没了一丝人气的于老太太就显得有些胆怯了。 于老太太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又继续说道:“俺知道死人是没有温度的,俺摸了摸自己的手,但是俺什么都没有感觉的到。” 于老太太苦笑了一下无奈的开口说道:“可能是俺的手也没有温度了吧。” “俺还用手摸了心跳和脉搏,什么都没有,俺真的是死了。”顿了顿,于老太太又开口说道:“俺还是不甘心,用剪子戳破了胳膊,但是直到血都流光了,俺都没有感到疼啊,俺就是一个死人,一个还活着的死人!” 于老太太说着就掩面哭了起来,那老太的哭声在夜里就像是鬼魂嚎叫一般渗人,不过诡异的是于老太太嚎哭了半天却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不过非默转念一想,眼前的这一幕其实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于老太太无论怎么说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且是一个死了七天的人。 很显然,死人是不会落下眼泪的。 “都是你养的那只大公鸡,你才没有魂魄离体而是成了这副活死人的模样,不过它也是一片好心。”张青阳见那只大公鸡浑身的毛支棱起来,很快就改口道。 那只大公鸡见张青阳又改口替自己说话,才又卧了下去。 “公鸡?张先生,你是在说笑吧?”于老太太听到张青阳这样说也止住了那嚎叫的哭声,非默才算是如释重负,那于老太太的哭声实在是太渗人了。 “对,你养的那只大公鸡不知怎么的就得了道修成了灵识,可能是它舍不得你,才吓走了那些来带你下去的地府阴差。”张青阳想了想还是开口说出了于老太太没有及时被地府阴差带走的前因后果。 于老太太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养的大公鸡留住了自己,她哭笑不得的伸出手去摸那只大公鸡。 那只大公鸡乖巧的把身子移了过去,任由于老太太用一双冰冷的手在自己的羽毛上摩挲着:“老头子走后,俺们俩相依为命这几年,俺知道你舍不得俺,其实俺也舍不得你。”说着说着,于老太太的眼泪居然真的流了下来,虽然只有很小的一颗泪珠挂在于老太太的脸上,但是那确实是眼泪,一个死了七天的人留下的眼泪。 “死人落泪!”张青阳一改之前的平静,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于老太太,心里终于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大公鸡仅凭这点微末的道行就能吓走地府的阴差,原来如此! “但是,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人的生老病死毕竟是天道自然,人是万万不能背离的。”过了一会儿,于老太太开口说道。 张青阳没想到于老太太会突然说出一句蕴含道的话语出来,诧异的看着于老太太,心里不由得对于老太太口中的老头子有了几分好奇。 “张先生,你看俺这样子还能去地府吗?”于老太太这句话算是终于问道了点子上,那只大公鸡听到于老太太这么问也是昂起了头看着张青阳,似乎在催促着他赶紧说出和自己的约定。 张青阳自然是没有忘记在马家祠堂请那只大公鸡帮忙的时候答应过的事情,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实不相瞒,你已经被它强行留在阳间七天,现在已经是孤魂野鬼,不会再有地府阴差来带你下去。” “那这可怎么办?”于老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只大公鸡没想到自己好心办错了事,难过的低下了头。 张青阳看着于老太太和大公鸡的样子也不再隐瞒开口说道:“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 那只大公鸡一听张青阳果然有办法,兴奋的一下站了起来。 于老太太见张青阳有办法也是忙问道:“张先生,你还有什么办法?” 张青阳颇有深意的看了那只大公鸡一眼沉声说道:“重开黄泉路!” 第九十七章 阴间来敌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重开黄泉路?”于老太太用瞎了的眼睛疑惑的往张青阳这边瞄着,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于老太太可没少听人说过,凡人是不可能轻易打开黄泉路的,张青阳虽然是一个阴阳先生没错,但终究也是一个凡人啊怎么可能打得开黄泉路? “要是不行就算了吧,俺这个老太婆就看看老天爷什么时候收了俺吧。”于老太太显然是不相信,认了命的开口说道。 见于老太太不相信,张青阳也不恼口中继续说道:“人死后都会有地府阴差上来带新死的亡魂下去,先过了鬼门关,接着就是黄泉路,善鬼重入轮回,恶鬼打入地狱,而善鬼还会再过一遍三生石看遍自己的一切因果,七天后在望乡台再看一眼在阳世的亲人们,就会踏过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忘却今生种种投胎去了,而他们的回忆就会化成火红的彼岸花开在忘川河畔。” 显然张青阳话里面的东西是于老太太所不知道的,她已经变的安静认真的在听张青阳讲着投胎转世的事情。 张青阳继续说道:“而作恶多端的人死了的鬼魂就没有那么好受了,他们会被阎罗殿审判,再带上孽镜台看完这一生的罪孽,而孽镜台前无好人,凡是上了孽镜台的恶鬼都会被按照生前的罪责大小打入不同的地狱。” 张青阳说到这里顿了顿沉声说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了,第一层地狱到第十八层地狱分别叫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牛坑地狱、石压地狱、舂臼地狱、血池地狱、枉死地狱、磔刑地狱、火山地狱、石磨地狱、刀锯地狱。” 非默可是在师父张青阳给的道家典籍里没少读过这些,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在阳间犯的话即使没有受到阳间规则的惩罚,可是终究逃不过天道的惩罚。先不说有日游神、夜游神日夜不停的监督人间,也不说每个地方都有城隍爷、灶王爷监督着治下的人,但就是地府的孽镜台、三生石和生死簿上都逃不掉,而这十八层地狱就是对在鬼魂的惩罚。 拔舌地狱惩罚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辨和说谎骗人者。剪刀地狱惩罚唆使他人再嫁或为再嫁者牵线搭桥之人。铁树地狱惩罚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 孽镜地狱惩罚在阳世犯罪却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之人。蒸笼地狱惩罚说长道短、以讹传讹、陷害或诽谤他人。铜柱地狱惩罚恶意纵火、为毁灭罪证或报复之害命者。 刀山地狱惩罚亵渎神灵者。冰山地狱惩罚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油锅地狱惩罚卖淫嫖妓、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谋占财产和妻室之人。 牛坑地狱惩罚随意杀害牲畜,把快乐建立在动物的痛苦上之人。石压地狱惩罚将婴儿溺死,抛弃之人。舂臼地狱惩罚浪费粮食之人,世人皆知五谷乃是天地之精华,来之不易,随意丢弃那就是在丢弃自己的福缘,切记切记。 血池地狱惩罚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枉死地狱惩罚不珍惜生命之人,人生来就是为了了却前世的种种因果,殊不知山精野怪要修行多少年要做多少件善事才有可能有了足够的道行化成人形,即使这样还要遭受三劫才行,无论是天之雷阶,地劫和人劫。而生来就是人可知是福缘非浅,轻易坏了自己的性命,那就是造孽,天道规则之下必然惩罚。 磔刑地狱惩罚挖坟掘墓之人,这也就是盗墓的人在上了年纪之后多阪依佛门的原因,其实都是为了洗刷身上的因果。火山地狱惩罚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石磨地狱惩罚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刀锯地狱惩罚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 非默跟着师父张青阳修道多年心知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道家典籍里也经常奉劝世人这天道规则之下,你种下了什么样的因,就应该收获什么样的果。 没有人逃得过因果,就算是修道人同样不能。 于老太太听着张青阳的话只吓的唯唯诺诺的没敢说话,那只大公鸡似乎也是在嗔怪张青阳不该说这样的话吓于老太太,毕竟她就是在大公鸡的一念之差后背离了天道规则,现在见张青阳说出十八层地狱,于老太太心里已经是十分畏惧。 “莫慌,我刚刚已经给你看了面相,乃是福缘深厚之人,一定能顺利轮回,再世为人。”张青阳笑了笑对于老太太解释道,于老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青阳见于老太太没再害怕和抵触才说出自己的办法:“我先让你的魂魄脱离你这具身体,然后等我打开黄泉路你就骑上大公鸡,大公鸡本就有了道行加上是能够破开阴阳的阳物,单凡有阴差靠近就让它鸣叫驱赶。” 顿了顿张青阳看了大公鸡和于老太太一眼继续说道:“你什么都不要管,只要进了黄泉路就一直跑到阴市里,那里是人间与地府的连接处,等到了那里大公鸡就赶紧回来,而你就一口咬定是被阴差遗忘在那里的,阴差本来就没有带你下去,他们定然不敢声张,之后就会带你去转世投胎,这件事也就成了。” 张青阳如此这般说了一遍,于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唉,事到如今,就按张先生说的办吧!” 见于老太太答应,张青阳又带着询问的眼光看了看那只大公鸡,那只大公鸡也是忙不迭的点头。 张青阳一看他们都同意,也不再磨叽,直接一张驱鬼符打在于老太太的身上,那张符张青阳的分寸把握的很好。 只见那驱鬼符一打在于老太太的身上,她的身体就往地上倒去,这次是真的死透了。 没一会儿,一个带着微弱阴气的鬼魂从于老太太倒下的尸体上飘了出来,双脚离地,正是于老太太。 不知道为什么,非默看着眼前的于老太太的鬼魂并没有多少害怕,可能是经过一晚上的诡异事情神经有些麻木了。 那于老太太的鬼魂一飘出来,好像有些不适应,不过没一会儿也就习惯了,在房间里飘来飘去,好像还蛮享受做鬼的感觉。 张青阳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于老太太开口说道:“接下来就是开黄泉路,你们做好准备,黄泉路一开必须尽快把于老太太送到阴市,你也要早些回来,阳物进了地府这不符合规矩,晚了,怕就出不来了。” 张青阳的表情有些凝重,而这些话显然是对那只大公鸡说的。 那只大公鸡难得的认真扑腾了两下翅膀,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张青阳见大公鸡这样点点头没说什么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符,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这样的开道符已经很少见了用一个少一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了许多了。 张青阳掐了一个手诀口中念叨道:“阳在南,阴在北,地府黄泉,开!” 张青阳猛的把手里的玉符砸在墙上,那面墙居然开始起了雾,没一会儿已经见不到那面1墙的本来面目,只见那面墙像是被雾化成了一个门一般,里面是灰蒙蒙的世界,没有一抹颜色。 而那就是地府。 “黄泉路已开,快走!”张青阳大喝一声,维持着黄泉路的入口显然需要消耗不少真气。 大公鸡喔的叫了一声,忽然变得像一匹小马一般大小,驼着于老太太就要往里面进。 这时,异变突生! 一只带着浓重煞气的勾魂链直直的向张青阳这边打了过来,一个带着强大阴气的人影站在了张青阳面前。 “你这凡人好大的胆子,敢擅自打开黄泉路!” 第九十八章 儒道愿力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青阳顺势往后一躲,堪堪躲过那夺命的勾魂索的链条。 要知道这带着煞气的勾魂索可是属于地府阴差的武器,带着骇人的煞气,伤的可不止是人的身体,它能伤害到人身体里的魂魄。 那个人影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中年模样,头发却斑白了很多,宽头大耳黑红的脸看着却是颇有精神。 要不是张青阳心里知道他是地府阴差,还以为是哪个高人来阻止自己。 非默只觉得于老太太屋子里突然出现这个阴差之后,空气一下子变得有些冰冷,连土墙上都开始出现了些许的冰霜雾气,要知道现在可是三伏天啊,非默渐渐地已经开始觉得身体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 张青阳躲过勾魂索之后仍然是维持着那个黄泉路的入口,那只驼着于老太太的大公鸡喔的叫了一声,那个阴差带来的冰冷阴气立即被大公鸡身上的浩荡阳气冲散了不少,屋子里顿时暖和了很多。 “快走!”张青阳一声大喝,那墙上的黄泉路入口再一次稳定,大公鸡驼着于老太太就要往里进,一个黑影瞬间挡在了大公鸡的面前。 “孽畜,休得放肆!”原来正是那个阴差挡在了大公鸡面前,浑身的阴气散发着骇人的威势,手里的勾魂索无风自动,看着煞是威风。 那只大公鸡在阴差面前害怕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但是仍然驼着于老太太盯着墙上的黄泉路,不愿意放弃。 “找死!”阴差似乎觉得自己的威严被面前的这个大公鸡冒犯,一声怒喝手里的勾魂索向大公鸡这边就打了过来。 这一下要是打中了大公鸡,它那微薄的道行就算是完了,估计直接就回到大公鸡的浑浑噩噩模样。 但就是在怎么危急的时候,那大公鸡偏偏似乎被吓傻了一般也不知道躲避,直直的盯着眼前的那个阴差看,眼看那勾魂索就要打中大公鸡的时候,于老太太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五哥,是你吗?”于老太太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声音颤抖试探的开了口。 张青阳这时候已经拔出了承影剑,正准备挡住那阴差手中的勾魂索的,没想到于老太太就那么说了一句话之后,阴差好像也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的把已经要打中大公鸡的勾魂索给硬生生收了回去。 “唉,小翠,是我!”那阴差见被认了出来,叹了口气直接承认了。 非默这才知道为什么那只大公鸡为什么在面对阴差的时候根本就不躲避,因为它已经认出来面前的这个阴差是故人而非是敌人,只是非默想不到面前的这个阴差和大公鸡会有什么关系。 阴差口中的小翠估计就是于老太太,听于老太太和面前这个阴差对话里的意思,他们似乎也是故人。 这次非默是彻底搞不明白了,既然是故人为什么还要对大公鸡出手?倒是张青阳看着面前的这个阴差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五哥,真的是你吗?”于老太太已经颤颤巍巍的从大公鸡身上飘了下来,摸索着往阴差那边飘去。 那阴差收起了手里的勾魂索,只是伸出手在于老太太眼前一晃,一股纯粹的阴气附到了于老太太的眼睛上,于老太太在那阴气的的滋润下,瞎了的双眼居然逐渐清晰起来,看到了眼前的这个被她称作五哥的中年阴差。 “她能看到了?”非默震撼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张青阳开口问道。 “对。”张青阳先是肯定的应了一声然后又解释道:“于老太太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并非天生的魂魄缺失而导致的看不见,你没看到那阴差用阴气帮她补足了吗?” 非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已经走到阴差面前的于老太太,那只大公鸡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大小。 “五哥?”于老太太迟疑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开口说道:“你怎么变的这么年轻了?” “小翠,我已经是地府里任职的阴差,可以改变自己的样貌。”说完,那阴差随意踏了一次地面浑身的阴气顿时外放笼罩了全身,很快阴气收回,再看那阴差虽然还是穿着中山装,但是头发已经花白,面容也苍老很多,倒看着更像是一个口中念着之乎者也老学究一般的模样。 “真的是你,你咋就不来看俺,俺这些年一个人多孤单。”于老太太见到阴差变成熟悉的小老头样子,再也控制不住走了过来右手轻轻的捶打着那阴差,左手像是抹眼泪一般在脸上胡乱的擦拭着。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被于老太太称为五哥的阴差温柔的拍打着于老太太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般安慰着她。 那只大公鸡也凑热闹一般在他们两个人的脚下打着转。 非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要知道刚刚可还是要打要杀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于老太太才算是缓了过来,一看非默还瞪着大眼睛往自己这边看顿时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去,口中嗔怪道:“你咋不提醒俺,还有孩子在呢!” 阴差也是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这怕什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见阴差这样说,于老太太更是不敢抬头,倒是那只大公鸡仍然兴奋的打转。 “这是?”阴差好像这才终于注意到脚底下的这只大公鸡。 于老太太见阴差这样问忙开口解释道:“你忘了,之前你读书的时候,就是它常常在你脚下趴着听,它最喜欢你读那本书来着,叫什么语来着。” 于老太太半天没想起来,求助的眼神看着阴差。 阴差宠溺的看了于老太太一眼开口说道:“之前让你多读点书吧,是论语。” 说着,那阴差开始仔细打量着围着自己打转的大公鸡,半响才开口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倒是缘分。” 阴差这才终于想起来这只大公鸡就是之前喜欢在自己脚下听书的那只大公鸡,不由地感慨,没想到自己的无心居然开启了它的灵智。 张青阳这时也终于明白,这只大公鸡是怎么开了灵智,没想到这只大公鸡就是靠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读书开启的灵智。 张青阳不由地感叹道确实是世道乱了,这也可以! “在下张自易,未请教?”那阴差也就是张自易和于老太太寒暄过后,终于是板起了脸严肃的看着张青阳,倒不是说一旁的非默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被张自易忽视,而是张青阳身上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术士修为让张自易这个阴差感觉到危险。 “在下张青阳,这是我的徒弟非默。”张青阳拱了拱手,又指着一旁的非默开口说道。 张青阳的态度不卑不亢,和很多畏惧阴差的术士不同,张青阳并没有多畏惧眼前的张自易,只因为他有不卑不亢的实力,无论是在江湖上和人打交道还是和地府的鬼打交道,实力永远是你说话的底气。 “敢问,你生前可是修士。”张青阳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要知道地府的阴差虽然是个辛苦活,但终究还是阴司正神,可不是轻易能当上的,要知道就算是修为很高的术士还需要积累功德才能换一个阴差的职位。 “非也,在下修的非是江湖术道,而是儒道。”张自易开口说出了自己所修是儒道。 张青阳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干巴的老头居然修的是儒道,这次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张自易死后成为阴差,也知道了大公鸡为什么能够开了灵识。 这都是儒道的愿力! 第九十九章 黑白无常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原来是张先生,失敬失敬。”张青阳拱手就是一礼,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什么哈哈一笑爽朗的开口说道:“咱俩还是本家呢!” 张自易也是回了一礼,儒家的礼法已经刻入他的骨子里,并没有因为他现在是阴差而弃之不顾。 张青阳知道儒道本来就是天下正道,靠的就是浩然正气,本来就可以镇压天下邪祟,地府之所以收这样的儒道高人作为阴差就是为了维护地府的安稳。 要知道地府本就不是安稳的地方,不然也不会有十大阎罗镇守幽冥。 “你们为何擅自打开黄泉路,要知道从里面跑出恶鬼,可会扰的人间不安宁!”张自易终于是又板起了脸,身上的阴气也是若隐若现,显然有再一次拔刀相向的意思。 张青阳心里不由得暗骂道:“为什么打开黄泉路你张自易不知道?搁我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 即使心里这样想,张青阳毕竟不想和张自易这个实打实的地府阴差撕破脸开口解释道:“张某人既然敢打开黄泉路,自然有守住黄泉路的实力,这点还请放心。” 张青阳说着身上术圣的气势毫不保留的压向张自易,凭他术圣的修为要是连一个区区黄泉路都守不住,那真的是江湖上的笑话了。 可这话在张自易听到耳朵里并不那么想,只见他的脸逐渐冷了下去:“你这是威胁我?” 那条勾魂索已经被张自易拿在手里,警惕的看着张青阳,眼前的张青阳让他觉得很危险。 “哼!”张青阳见张自易拿出勾魂索戒备的看着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无名火起暗暗掌心里已经取出了辟邪金针,身为术圣他当然不畏惧一个小小的低阶阴差。 “五哥,张先生是个好人,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于老太太见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动手,忙出来打圆场。 张自易这才又收起了勾魂索冷冷的开口说道:“凡人终究是不应该打开黄泉路,待我报给上面再做定夺。” 见张自易俨然一副不知变通的老学究样子,张青阳就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他冒着危险打开黄泉路不就是为了完成和大公鸡的约定,送于老太太正常的转世投胎嘛,归根结底于老太太不还是他张自易的人。 “走,咱们走。”想到这里,张青阳也不再搭理张自易也不再管于老太太和那黄泉路入口,转身就要离开,非默马上就跟了上去。 那只大公鸡这时见张青阳就要撂挑子走人慌忙挡在了张青阳面前,喔喔的叫个不停,爪子在地上扒拉着,两只翅膀张开着努力的往张青阳腰间指去,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张青阳往腰间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大公鸡的意思,原来腰间的不是别物,却是那只装着春莲鬼魂的黄玉葫芦。 张青阳硬生生止住了离开的步子,又把身体转了回来无奈的对张自易开口说道:“劳烦你把这个鬼魂带回地府投胎。” 张自易看了那从黄玉葫芦出来的春莲鬼魂一眼又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这恐怕不合地府的规矩。” 张青阳连忙喊停了张自易的长篇大论说道:“得,我自己想办法,你赶紧打住。” 说完,张青阳再也忍不了张自易的酸腐,用黄玉葫芦重新又装了春莲就要离开。 “站住!”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声音不大,但是却十分冰冷,让张青阳等人冷的灵魂都颤抖起来。 张青阳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张自易已经吓得弯下了腰,黑红的脸此时已经面色惨白,可想而知这个开口说话的人是有多么大的威慑力,连地府阴差都被吓成这般模样。 非默四下里看了一眼,此时屋子里并没有出现其他人,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呢? 非默带着疑惑看了张青阳一眼,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师父此时正一脸严肃,眼神死死的看着的方向却是那面开了黄泉路的墙。 “难道?”非默的心里出现一种不详的预感,往黄泉路一看,顿时身子在三伏天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没有一丝颜色、灰蒙蒙的黄泉路上居然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黑一白、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影转眼间就到了张青阳等人的面前,像两只挂画一般挂在墙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在场的人包括张青阳都在他们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只有非默和那只大公鸡不知者无畏的和他们两个人对视着。 只见那两个人之所以一白一黑两个鲜明的身影,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一个穿着白衣一个穿着黑袍,偏那穿白衣的瘦高个正是面色惨白如擦了面粉一般,而那穿黑袍的矮胖人脸上宛如涂抹了黑炭一样,两个人都是带着高高的官帽,白色的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而那黑色的官帽上则写的是“天下太平”。 “老黑,你看这孩子不怕咱啊?”那瘦高的白衣人看了一眼好奇的盯着自己的非默冲着那黑袍人开口说道,声音依然是阴阳怪气的,看来刚刚喝住张青阳的就是这个瘦高的白衣人。 “老白,是,是怪了,这,这小子是,不怕咱了!”那矮胖的黑袍人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才说完一句话,说完那矮胖的黑袍人看了一眼地上同样盯着他们看的大公鸡一眼目光停滞了一下,不过很快看向那白高个指着地上的大公鸡开口说道:“老白,你,你看它。” “看见了,没想到还能再看到它,倒是缘分。”那白高个出言打断了黑胖子,显然是不想让他莽撞的说出来什么,忙出言扯开了话题。 见那白高个提醒,黑胖子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讳莫如深的闭上了嘴。 非默听了却不以为意,这只大公鸡能有什么特殊之处,顶多可以变的大一点。别说像它变那么大,估计做炖鸡的话肯定要找一个大锅才行。 想到这里,非默不由地看向了那只大公鸡,连放什么料都想好了,放点八角、陈皮、花椒,对,还要放足够多的葱姜蒜。 那玩意儿去腥! 想着,非默看着大公鸡,嘴角不争气的留下了口水,那只大公鸡当然意识到非默不善的眼神,狠狠的对非默的脚背就是一口,非默吃痛才擦去了嘴角的口水,心里暗骂道:“好你个大公鸡,等我找到能够盛下你的大锅,一定用最旺的火熬最香的汤!” “不知二位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倒是那阴差张自易首先打破了沉默,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那白衣人和那黑袍人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对张自易开口说什么。 倒是那白衣人反而看向了一旁的张青阳饶有兴趣的开口说道:“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非默听着白衣人阴阳怪气的发问,忍了半天差点笑出声,那白衣人注意到了非默的异样,猛的吐出了鲜红的舌头足有几丈长,一下把非默吓的小脸煞白,那白衣人才满意的恢复原来的样貌,得意的看着非默。 “大名鼎鼎的七爷、八爷,阴天子的得意干将,我对二位的威名早已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青阳上来就是对他们两个人一顿吹嘘,随便就把已经被吓呆了的非默拉到身后。 要知道这两个人可不是寻常阴差,不然张青阳堂堂一个术圣也不至于诚惶诚恐到这个模样,其实这两个人一出现,张青阳就认出了他们。 想想也是,穿着白衣黑袍的阴差还能有谁? 面前的二人就是地府的黑白无常! 第一百章 又是人情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经张青阳这一提醒,终于是想起来面前这一白一黑的两个人可不就是有名的黑白无常嘛! 白无常名为谢必安,酬谢神明则必安,被人尊为七爷;黑无常命为范无救,犯罪之人必无救,被人尊称为八爷。 据说,谢必安和范无救是一个村的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约走到南台桥下,这时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自己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在桥下。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刚谢必安吓唬非默的时候能够吐出那么长猩红舌头的原因,白无常谢必安归根结底还是丢死鬼。 地府的阴天子欣赏他们二人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在丰都名山天子殿就有无常二爷神像。 后来,黑白无常更是成了地府举足轻重的人物。地府中有十大阴帅守护地府,十大阴帅是鬼王、日游神、夜游神、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 而非默面前的谢必安和范无救并称为黑白无常又被称为无常二爷,而黑白无常就是地府十大阴帅。 非默这才明白为什么同为阴差的张自易对谢必安和范无救为什么恭敬的几乎到了畏惧的程度,原来这二位的地位可高他太多了。 况且,况且张自易心里有小算盘,张青阳可能发现不了,但是绝瞒不过这二位无常爷,所以张自易只能毕恭毕敬的伺候着谢必安和范无救两兄弟。 非默可是没少听说这黑白无常的事情,也见过不少黑白无常的画像,这时没想到见了真的黑白无常却觉得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无情,倒是多了一些人的感觉。 “老黑,看来咱俩还是名声在外的。”谢必安听着张青阳的奉承颇为满意的冲一旁的范无救开口说道,范无救脸上出现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看着十分诡异。 “他,他们打开黄泉路。”范无救又是开了口,依然是结巴着。 “你们打开黄泉路,该当何罪?”谢必安自然是知道范无救的意思,替他问出了口。 果然谢必安话一说出口,范无救就没再开口,只是死死盯着张青阳,顿时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空气中的冷意也多了几分。 “七爷瞧你说的,我这可是在为地府做事啊。”张青阳忙解释道,要知道强开黄泉路这事可大可小就要看谢必安什么意思了。 “哦,你是在责怪我们地府办事不当啊?”说着,谢必安冲着范无救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显然很有默契,范无救一伸手,勾魂索就出现在他手里。 从那勾魂索上几乎凝实的煞气,非默不难看出范无救手中的勾魂索要比张自易手里的勾魂索强上百倍不止,心里暗暗为自己的师父张青阳捏一把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于老太太死后七天都没有阴差上来带她下去,恐怕同样不合地府的规矩吧?”张青阳仍然是不慌不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又不是不知道于老太太之所以没能和阴差下地府是大公鸡的搞的鬼,不过此时张青阳就是在赌张自易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果然张青阳这话一说出来,范无救马上就停了下来。 谢必安想了想看向张自易缓缓开口问道:“是这样吗?” 张青阳心里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欺骗无常,他就算是术圣恐怕都难以全身而退,何况是非默还在这里。 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张青阳脸色不变,他在赌,赌张自易会看在之前的情分上庇佑那只大公鸡。 还好,张青阳赌对了。 只见张自易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确实是这样,实不相瞒,两位无常大人,她正是我生前的结发妻。” 张自易指了一下躲在自己身后的于老太太继续开口说道:“正是因为她阳寿尽了,却迟迟未归地府,我心中挂念才会来此查看缘由。” 张青阳暗暗佩服张自易不愧是读圣贤书的人,就是说谎也是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破绽。 谢必安听完张自易的话沉默着,片刻过后他冲范无救摆摆手,范无救收起了勾魂索就退了回去。 张青阳这才松一口气,谢必安这时又一次开了口:“虽然情有可原,但你终究是不该打开这黄泉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十年阳寿!”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师父是好人。”非默一听要罚张青阳的十年阳寿一下从张青阳背后跳了出来大声替张青阳鸣不平,张青阳忙把非默又拉回到自己身后。 “哈哈哈,好人,死在我哭丧棒下的好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谢必安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随手从背后一晃拿出一根哭丧棒,上面的煞气同样几乎凝实,看来这谢必安和范无救地府阴帅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童言无忌,二位还请不要和他一个孩子计较。”张青阳想了想主动开口说道:“我认罚,甘心抹去十年阳寿。” “他,他,他是。”范无救眼睛死死的盯着张青阳背后的非默结结巴巴的开口,但是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在场众人能懂范无救的只有白无常谢必安,见范无救好像发现了什么,谢必安也往张青阳身后的非默看去。 只看了没一会儿,白无常谢必安的脸上已经阴沉了下去声音冰冷的对范无救开口说道:“你是说,他是。” 显然,谢必安动用了某种秘法,他和范无救的谈话,张青阳等人并没有听清。 很快,谢必安严肃的看着张青阳开了口:“看在他的面子上,这次我们就饶过你,不过他得欠我一个人情。” 说着,谢必安抬起手往张青阳背后指去。 张青阳背后没有别人,那么谢必安手指的就是非默! 非默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必安,没想到白无常谢必安居然只是为了自己一个人情就放过张青阳。 “他的事,我做不了主。”张青阳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遮天大阵是没法瞒住这两位阴司正神,而且白无常谢必安的人情是那么好还的吗? “我答应了。”非默满不在乎的开口答应了谢必安,在他眼里不过是欠一个人情而已,还是师父的十年阳寿要紧。 “好,一言为定,击掌为誓。”白无常谢必安伸出左手,非默想都没想就和他击掌,誓成。 张青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次的因果牵连会这么大,居然会引来黑白无常。 谢必安满意的看了一眼非默开口说道:“以后轻易不要沾染因果,这次我帮你断了,记得感谢我。” 非默白了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谢必安开口说道:“是不是要我给你烧些纸钱啊?” 没想到那谢必安听到烧纸钱顿时来了精神:“对,多烧一点,最近香火不怎么够和日游神来上几把了!” 非默没想到谢必安提到钱俨然变了个人一般,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奸商,顿时觉得亏了,兴许这谢必安和范无救根本就不是为了黄泉路而来,他们就是为了过来敲张青阳一笔,只是没想到还附带收了非默一个人情。 这样一想,非默简直觉得亏大发了。 “你,我。”范无救搁那儿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了,非默不解的看了谢必安一眼。 只见谢必安白的渗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奸商的笑,幽幽说道:“我这黑兄弟可说了,要想过了他这关,至少还要十个丫头!” 第一百零一章 你不是一个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不行!”非默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白无常谢必安的“无理”要求。 “十个丫头?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你们也不能随意要人性命,更何况是十个女娃的性命。”非默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黑白无常也是草菅人命之徒,气的火冒三丈。 “哦,看来这下子还真的是个雏。”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救相视一笑,也就是他们这么一笑让非默有些摸不着头脑。 “姓张的小子,给你徒弟说道说道。”白无常谢必安好不容易才止住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指着张青阳开口说道,毕竟他还是地府的十大阴帅,这要是亲自给非默讲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以后被日游神知道了说不定怎么笑话呢。一想到日游神那家伙儿,白无常谢必安就不打一处来,无论是掷骰子还是推牌九,那小子咋总是能赢,奇了怪了,肯定是出了老千,这次回去一定好好盯住他。 张青阳见谢必安发话,便把非默拉到身边低声说道:“黑无常范无救要的十个丫头不是活人。” 非默见自己的师父张青阳也替黑白无常说话,顿时更气了,还以为张青阳是太畏惧黑白无常不由地气呼呼的开口说道:“师父,就算是十个女子的鬼魂也不行啊,你可是教过我身在江湖不畏强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张青阳见非默不知道从哪现学现卖的几个词,没好气的说道:“黑无常范无救要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扎的纸人!” “纸人?”非默这才想起死人在下葬的时候,总会烧一些纸人纸马啥的。非默也没少见到那种用竹条当架子上面糊了白纸的马和纸人,有些棺材铺子还在外面摆着金童玉女和涂红抹绿的丫鬟,说是能烧了下去服侍死去在地府的人,原来还真的是自己误会了,范无救要的是这么个玩意儿啊。 没想到黑无常范无救原来就是要十个纸人而已,非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马上就堆了笑:“十个太少了,我给你们烧二十个。” 顿了顿,非默大气的手一挥开口说道:“一人二十个。” 听非默这样大方,黑无常范无救黑下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好,孺子可,可。” “孺子可教也。”见范无救搁那可了半天也没有可出来,非默只好帮他说了出来。 范无救这才没说话,赞许的看着非默。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给我们哥俩儿一人烧十座金山十座银山,再给我那黑兄弟烧二十个丫头,你们私自打开黄泉路的事就算过去了。”沉吟了一下白无常看了黑无常范无救一眼继续说道:“至于我那二十个丫头,就免了吧,我有我家娘子就足够了。” “谢哥,大,大,大义。”这一次范无救倒是终于说完了一句完整的话,夸赞白无常谢必安大义,对白无常谢必安更是佩服。 “我说,你没意见吧?”白无常谢必安这时对那一旁目瞪口呆的张自易开口说道,而谢必安的目光在张自易身后的于老太太和地上那只大公鸡身上不停转换着,显然是在敲打他,提醒张自易不要把今天的事给说出去了。 毕竟,毕竟这不符合地府规矩不是? 张自易自然是知道白无常谢必安此举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他已经知道你张自易之前对他说了谎,小心现在就和你掰扯掰扯。 张自易一个低阶阴差自然是不敢和地府阴帅作对忙开口应道:“小人没意见,大人做事十分妥当。” 就白无常谢必安盯着他这么会儿功夫,张自易的心已经是忐忑不安,深怕白无常谢必安找他和于老太太的麻烦。 “妥当就好,妥当就好,她怕是要错过魂归地府的时间了吧?”谢必安不愧的地府的无常一语就点破于老太太的现状。 “对,对!”张自易忙点头称是。 “我说你这事做的就不怎么地道啊,人家好心冒着地府责罚的风险送她去地府投胎,你倒好,又是和人家大打出手,又是要告状的。”谢必安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张自易听到耳朵里已经是吓出一身的冷汗。 “可是,可是他们坏了。”张自易出口为自己辩解,还没说完就被谢必安出言打断。 “行了,这事我们哥俩已经处理好了,正好她要去投胎转世,我看你就去再陪她在阳世走一遭吧。”白无常谢必安的话一说出口,张自易顿时如遭雷击一般,这分明是免了他的阴差之职让他重入轮回。 要知道张自易这个阴差得来并不容易,好不容易脱离了轮回的苦海,没想到谢必安一句话就要让自己打回原形,张自易实实在在的慌了神。 “大人,我。”张自易开口就要恳求,范无救一伸手,张自易手里的勾魂索就被他收了回去。 “你,你,你走。”显然范无救已经厌恶了眼前的张自易,不愿和他多言。 张自易知道多说无益,叹了口气,拉着于老太太就走进了黄泉路,临了回头看了张青阳和非默师徒二人一眼,那眼神极其恶毒如毒蛇一般,让张青阳和非默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还好谢必安让张自易去重入轮回,不然平白的得罪一个阴差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见张自易在黄泉路上走远,谢必安似乎也不想在这多停留。 见黑白无常也有离开的意思,张青阳猛的想起一件事忙开口叫住他们两个:“两位无常大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谢必安不耐烦的开口说道:“有什么事赶紧说,七爷忙着呢!” 张青阳把腰间的黄玉葫芦解了下来,把里面的春莲给放了出来。 “劳烦二位大人可怜可怜她,带她下去投胎。”张青阳开口请求道。 “她,她。”范无救指着春莲摇了摇头,还是没说出什么。 谢必安开口解释道:“我兄弟说,她不是正常死亡的鬼魂,所以她没资格进入地府。何况她的魂魄还不全,七魄残缺。” 春莲一听白无常的话已经是急的直打转,马上就给谢必安和范无救给跪下了,嘴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在那磕头。 张青阳看着春莲那凄惨的样子,不忍心的张开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因为春莲确实是自己磕死在门前的,属于枉死,死后没有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枉死地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她是一个可怜人,你们就帮帮她吧。”非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求道。 谢必安若有所思的看了非默一眼叹了口气,往非默这边走了几步开口说道:“罢了,难道你开口,我就把她一同带下去,等补足了残缺的魂魄再送她投胎。”沉吟了一下,白无常谢必安看了非默一眼继续说道:“如此算是了却你与她的因果。” 因果,这是非默在今夜听到最多的两个字,不过此时的非默对因果还是很模糊,他实在搞不懂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为什么能让自己的师父和地府的无常都那么重视。 “你这一生不宜牵扯因果太多,”白无常谢必安正待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天上凭空响了一个炸雷,硬生生让白无常谢必安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要下雨了?”非默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没有云彩遮挡,繁星点点,没有一丝要下雨的意思,但就是这么晴朗的夜凭空起了雷,非默不由地心里直称怪事。 白无常谢必安忌惮的看了看外面的天,非默第一次看到谢必安眼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畏惧?还是不甘? “言尽于此,切记不要沾染太多因果。记住,你不是一个人!”白无常谢必安说完这些没再停留,和黑无常范无救带着春莲就从黄泉路上离开了,随着他们的离开,黄泉路随之关闭,那面墙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非默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白无常谢必安临走时说的最后那句话:“你不是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难道是鬼啊?”非默心里没好气的骂那白无常谢必安,走都走了还留下一句这样的话。 第一百零二章 你考虑好了吗?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不过,非默很快就把谢必安说的那句话抛在脑后。 倒是张青阳听了白无常谢必安的话之后若有所思,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对非默开口说什么只是带着非默就又回到了马老汉家休息。 非默经过这一夜的折腾,此时头一沾床马上就又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非默就被马老汉家门外聚集的一堆村民吵醒。 “张先生呢?”听着像是马天的声音。 “春莲也没在了,难道是已经被张先生给咔嚓了?”一个故作神秘的妇人声音响起,听着像是那个屁股很大的王寡妇,此时正在外面吐沫横飞的猜测昨晚张青阳大战厉鬼春莲的神勇。 “那不能吧?春莲可是附身在秀桃的身上,要是咔嚓了春莲,秀桃还能活吗?”马天怀疑的开口说道。 王寡妇不甘示弱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你知道什么,春莲附身秀桃身上这么多天,早就没了秀桃了。” 虽然王寡妇只是满口胡诌,不过几乎倒是让她说对了一大半,要不是张青阳及时在第七天出手,春莲的鬼魂就能完成夺舍,秀桃也就会魂飞魄散。 显然,王寡妇说的话已经镇住了马天和在场的很多村民,他们都没有再反驳,王寡妇倒是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 “吵吵什么呢?”马老汉披着件蓝褂就推开门走了出来,看着外面那群等着看热闹的村民没好气的说:“人家张先生忙了一夜,你们就不能让人家睡个安稳觉?” 王寡妇和马天他们被马老汉这么一训斥,顿时都低下了头。他们归根结底还是老实人,经过马老汉这么一提醒,他们这才想起张青阳昨天可是费心劳神了一宿。 “无妨,我们修道之人习惯了早起打坐。”说话的正是从马老汉家里面走出来的张青阳,一同走出来的还有一脸不情愿的非默。 “非默,做你的早课!”张青阳看了一眼已经露出头的朝阳继续说道:“站在阳光下面。” “是!”非默在众人面前也不敢表露出不情愿的样子,站在院子里就开始打起了张青阳教的那套拳法,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张青阳让他站到阳光下打拳。 没一会儿,阳光就照在了非默的身上,他的脸上逐渐变得红润,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非默的头顶居然散发出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 看到非默头上的白色雾气逐渐在阳光下散去,张青阳才缓缓点了点头。 非默本就没有修习道术,没有抵御阴气的能力,再加上昨夜又接触了黑白无常,身体里已经吸纳了太多阴气。张青阳之所以让非默在阳光下做早课就是为了让阳光驱散他身体里的阴气,不过黑白无常身上的阴气确实太重,估计要晒几天才能彻底散尽非默体内的阴气。 “看啊,小师傅这功夫真厉害。”王寡妇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非默头顶凝聚着迟迟不曾散去的雾气。 很快在王寡妇那一惊一乍的惊呼下,马天和剩下的村民都注意到了非默头上的异样一个个都惊讶的看着非默头上的雾气,要知道这可是三伏天而不是三九天,人的头顶是不可能凝聚起这样的白雾的。 “了不得,了不得!”马老汉也是夸赞道,非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众人异样的眼光打的更卖力了。 “张老弟,春莲?”马老汉还是担忧着正事,此时开了口问道。 “她已经没事了,春莲也让我送去投胎了。”张青阳缓缓说道。 张青阳话音刚落,村民们立马就炸开了锅,一个劲的称赞张青阳道法高明。 马天这个时候也不忘嘲讽王寡妇:“俺就说张先生肯定能救下秀桃,你看是吧?” 看着马天挤眉弄眼的样,王寡妇也是难得吃了回瘪,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都是张先生神通广大,我一个女人家说话做不得数的。” 说着,王寡妇故意挺了挺傲人的胸脯,扭着大屁股就往张青阳这边走近了两步开口说道:“张先生帮了我们村子这么大的忙,小女子不才还会烧两个菜,张先生要是不嫌弃的话,上午就在我那里吃个便饭。”末了,王寡妇更是走近两步还不忘对张青阳抛个媚眼才又低声继续说道:“张先生要是不嫌弃,小女子也可以好好招待先生。” 王寡妇招待两个字故意咬的很重,张青阳如何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抬起头才发现这王寡妇倒是长的有几分姿色,而且明显可以看出来王寡妇今天特意涂抹了些胭脂水粉,显然是用心良苦。 张青阳就那么看了一眼就发现了王寡妇的面相确实好生奇怪,一对妩媚的桃花运可以看出来这王寡妇确实不是什么忠贞的女人,鹳骨奇高典型的克夫相,怪不得做了寡妇。 张青阳这无意的打量,但这么一看不要紧,可这落在王寡妇的眼里可就不那么想了。 王寡妇见张青阳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还以为张青阳对自己有意思,自然就更放纵的往张青阳那边靠了靠。 三伏天本就穿的少,王寡妇更是只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小褂,从她脖子后面寄的绳子来看,应该是还穿了一件肚兜。所以王寡妇往张青阳这边一靠不要紧,她那一对傲人的胸脯就那样贴在了张青阳的胳膊上。 闻到王寡妇身上那浓郁的香味,张青阳慌忙低头,入眼处却是白花花一片。 张青阳忙往后退去,一脸尴尬的不敢正视王寡妇委婉的谢绝道:“心意我领了,只是我还有事情要做。” 说着,张青阳连忙扯开话题对马老汉开口说道:“马老哥,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马老汉见张青阳叫到自己忙凑了过来:“张老弟,你说,俺一定给你办到。” 张青阳这才把于老太太的事给马老汉和村民们讲了一遍,不过隐瞒了黑白无常的出现。 “于老太太也没有家人,所以她的身后事还望马老哥能劳心给办了。”张青阳说到最后才把这请求给说出口。 没想到,马老汉大手一挥满口答应道:“张老弟放心,俺们村这点人情味儿还是有的。” 张青阳没想到马老汉答应的这么痛快,也是感慨马坡子村的淳朴:“如此甚好。” 就这样,在马老汉等人的帮衬下,张青阳和非默又在村子里呆了几天帮忙给于老太太下了葬和那张自易的坟合到了一起。 期间王寡妇倒是又精心打扮找了张青阳几次,张青阳每次都满脸黑线的给拒绝了,但是这王寡妇倒是锲而不舍,被逼的没办法,张青阳堂堂的术圣一见到王寡妇就满脸黑线的躲了起来。 秀桃在第二天也醒了过来,张青阳发现秀桃身上的阳气远超常人,可能是春莲的一部分魂魄留在了秀桃的体内和秀桃原本的魂魄融为一体。除此之外,秀桃的力气也远超常人,张青阳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她来说是吉是凶。 不过人各有命,张青阳也不便插手,只是教了她一些粗浅的道术防身,她那么强大的阳气太容易找来邪祟。 了却了这马坡子村的事之后,张青阳带着非默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就是非默记忆中的夺舍,也就是非默之所以在蚩尤心的要借用自己身体之后强烈的拒绝了他。 “不行,别当我不知道,你这是有借无还的买卖。”非默没好气的对那蚩尤心开口说道。 “小子,你很好,敢拒绝本尊的没几个。”蚩尤心里的声音也不恼,不过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没了声音,蚩尤心光亮也逐渐消失,青铜煞棺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黑暗。 “喂,你还在吗?你倒是说话啊?”不过任凭非默如何大声呼喊,蚩尤心就是没了动静。 过了没一会儿,蚩尤心再次亮了起来,还没等非默反应过来,那粗犷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但这一次他的话,却让非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小子,你考虑好了吗?你师父好像要坚持不住了。” 第一百零三章 阴阳太极图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什么?”非默一听蚩尤心里面那人说的话,顿时急了,心里担心自己的师父张青阳,但又因为在青铜煞棺里面除了蚩尤心发的光,非默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干着急。 “把你身体借我,外面那还未成气候的小旱魃本尊翻手间就可灭了他。”那粗犷的声音豪迈的开口,完全不把化身旱魃的蒙恬放在眼里。 不过,那蚩尤心好像是意识到非默并不能看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蚩尤心猛的一亮,非默被那强光晃的眼睛都睁不开,还好那蚩尤心上的强光只是一瞬间就暗了下去。 等非默睁开眼,才发现居然能透过厚厚的青铜煞棺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非默伸出手往前摸,入手的还是青铜煞棺冰凉的棺身,看来青铜煞棺还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看不到了,反而能看到外面。 “你怎么做到的?”非默惊讶的开口问道,看着蚩尤心的眼神都是不可思议。 “这算什么,不过是小小的水镜之术罢了,快看,你师父受伤了。”蚩尤心里的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些兴奋,大声提醒着非默。 非默赶忙透过蚩尤心的水镜秘术往外看,果然,张青阳一个躲闪不及被蒙恬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到了肩膀,在蒙恬那一掌的巨力下,张青阳的身体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往后面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大殿的殿阶之上,他手里的承影剑也落在一旁。 张青阳头一偏,一口鲜红的血吐在了殿阶之上,顿时那白玉的殿阶被染红了一片。 眼看着自己的师父受了重伤,非默着急的拍打着青铜煞棺大声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蚩尤心里的男人这时却是不怎么着急了,饶有兴趣的诱惑道:“把你的身体借给本尊,本尊立马出去屠了伤你师父的旱魃。” 非默犹豫着没说话,而此时外面的张青阳挣扎着想站起来,蒙恬当然不会给他机会,鬼魅般身影的向他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再一次击中张青阳。 媚娘看着张青阳就要被蒙恬击中,犹豫了一下,但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一个紫色的身影猛的把殿阶上还在挣扎着的张青阳推走,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蒙恬的致命一击。 那紫色的身影一声闷哼,身子顿时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了非默现在藏身的青铜煞棺身上,口中吐出的鲜血在空中出现一道美丽的弧线,胸前的紫衣被染红一片如同凤凰山上的晚霞一般。 非默看着倒在青铜煞棺下面的紫色身影,这人不是别人,而正是木紫衣! “退下!”夜雁乔突破铁甲军的包围,手持虎符喝止住了蒙恬,蒙恬的潜意识还服从虎符,这才没进一步追杀张青阳。 “紫衣!”张青阳撕心裂肺的仰头怒吼,用地上的承影剑勉强撑起了身子,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大殿之上,把倒下的木紫衣紧紧搂在怀里。 “不。”媚娘看到在张青阳命悬一线的时候,毅然决然挺身而出的是木紫衣,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犹豫,可是她知道自己输了,她比不上木紫衣对张青阳的爱。 “紫衣,你不会有事的对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我答应你留在凤凰山寨再也不出去了好不好。”张青阳用手努力的擦拭着木紫衣口中不断吐出的鲜血,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没事,但这都无济于事,木紫衣口中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把张青阳的中山装染的血红。 张青阳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木紫衣的脸上,泪水和木紫衣的血混到一起,让木紫衣已经煞白的脸显得有了一种诡异的艳丽。 张青阳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的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非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师父那么的慌乱,他胡乱的打开了那只小布包,里面赫然是两颗半丹药,正是之前张青阳布完遮天大阵才舍得吃下半颗的丹药。 张青阳两只手颤抖的想拿出一颗,却一不小心打翻,两颗半丹药全都掉在了地上。 张青阳慌忙去捡,一只手无力的拽住了张青阳,正是木紫衣。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木紫衣的声音几乎小到了极点,而且每说出一个字,口中都会流出不少鲜血。 “是真的,只要你没事,我发誓再也不离开你了。”张青阳听清了木紫衣的每一个字,努力的点着头。 “真好,我等了你二十年,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听到我想听的话了。”木紫衣瞳孔里的光逐渐开始涣散,声音也已经完全没了气力。 张青阳不管地上的丹药把木紫衣抱的更紧,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眼泪决堤一般将中山装都打湿了一片,用颤抖又无助的声音开口说道:“我求你了,紫衣,算我求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傻瓜,你的眼泪好咸,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流泪好不好?”木紫衣伸出手去触碰张青阳的脸,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好,好,我答应你,我全都答应你。”张青阳一个劲的点头,努力的想挤出一抹微笑,但是却怎么也做不到。 木紫衣的手轻轻地在张青阳的脸上抚摸着,好像是在说着这二十年的相思牵挂。 “不要报仇,带着他们逃出去,好好活着。”木紫衣的声音居然有了一丝气力,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红润,这并不是说木紫衣开始恢复,而是,回光返照。 木紫衣的时间,到了。 见张青阳没说话,木紫衣无奈的笑了,那一抹倩笑有三分凄惨的美。 “虚阳,你能再吻我一次吗?”木紫衣终于是笑着开了口,回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是在凤凰山顶,在晚霞的光芒里,张青阳第一次吻自己,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好。”张青阳一低头,正和怀里的木紫衣那眼神里的温柔相遇,他不忍心和木紫衣对视。 木紫衣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张青阳缓缓俯下身子轻轻地吻在了木紫衣的唇,就在那一刹那,木紫衣的眼角流出了一颗不易察觉的泪。 良久,张青阳才抬起头,而木紫衣的眼睛却再也没有睁开。 张青阳把木紫衣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放在大殿上,用力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我答应你不哭,但我实在做不到抛下你离开。”张青阳口中呢喃道,缓缓的从地上捡起那掉在地上的两颗半丹药,两颗完整的丹药用小布包重新装好放在怀里,剩下的半颗丹药拿在手里。 非默见到师父那副心死的模样,隐隐的有了几分不详的预感。 非默大力的拍打着青铜煞棺口中大声叫道:“师父,不要啊。” 但是直到非默喊的喉咙沙哑,拍打青铜煞棺的手也破了皮、流了血,张青阳依然是没有听到。 “蒙恬,我要你死!”张青阳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半颗丹药吞下,手拿承影剑就往蒙恬冲去。 非默清楚的看到张青阳眼里的求死之意,果然张青阳完全像疯了一般直直的冲向蒙恬。 蒙恬大吼一声直接迎上了张青阳,张青阳把手里的承影剑舞的像一道光一样直往蒙恬的要害刺去,而丝毫没有防守的意思,显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拔剑术!”张青阳一个后退,直接就使出拔剑术,一道剑光从承影剑身上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斩向蒙恬。 “吼!”蒙恬却避都不避径直的迎向那道剑光,砰的一声蒙恬被那道剑光击退,身上的黑甲也出现了裂痕,但是这看似骇人的剑光并没有对蒙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张青阳自然知道拔剑术并不能伤到蒙恬,不过能逼退了蒙恬就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他正是想拉开和蒙恬的距离。 “太极图,镇妖邪!”张青阳一声怒喝,浑身的真气不要命一般往地宫上方聚拢。 一黑一白两只阴阳鱼凭空出现在地宫上方,瞬间两只阴阳鱼居然合到一起,俨然是一副阴阳太极图! 夜雁乔感受到了来自那太极图的威压不由地心惊道:“禁术?” 蒙恬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而那危险正是来自头顶的太极图。 “吼!”蒙恬怒吼着想往张青阳这边冲来打断张青阳的秘法,但为时已晚。 在那太极图之下的空间,蒙恬鬼魅般的身影居然变得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张青阳怒吼一声:“给我死!” 那太极图带着镇压一切妖邪的力量瞬间向蒙恬压了下去! 第一百零四章 成交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死!”眼看着太极图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向自己压了过来,蒙恬仰天大吼,猛的向前一步,一只手握成铁拳,随后一拳轰出想砸碎头顶的太极图。 蒙恬那一拳带着浑身的煞气,势大力沉,本以为那太极图会应声而破,结果令非默意想不到的是蒙恬拳头砸中太极图之后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没有起任何波澜。 那太极图速度和威力都丝毫不减,一瞬间就压到了蒙恬的身上,蒙恬习惯性的用手托住那太极图。 没想到那看似平常的太极图居然让蒙恬的两只手十分的吃力,蒙恬的双手在太极图的镇压下一点点往下落。 “这太极图,你托不住!”张青阳这时已经几近癫狂,手持承影剑往蒙恬这边一指。 顿时那太极图又化作一黑一白两只阴阳鱼,嬉戏一般转的愈发的快,随着他们又一次合到一起,太极图整整扩大了一倍,离的很远的夜雁乔和媚娘都感受到那太极图上的骇人威力。 “列阵!”铁甲军的副将眼看着蒙恬吃力的抵抗着太极图,就要让铁甲军列阵上去帮忙。 “站住,你们的对手是我,冰封江河万里!”夜雁乔此时一声俏喝,她脚下的冰河雪海顿时大显神威,大风吹着冷雾,几乎一瞬间那雾气弥漫开来将铁甲军裹在里面,夜雁乔只是轻轻的手一挥那些雾气瞬间结成冰附着在铁甲军的盔甲缝隙里,让他们没法正常行走也就一时救不了蒙恬。 “吼!”蒙恬的双手越来越吃力,再也扛不住那太极图,头一歪太极图就砸在了蒙恬的肩膀上,蒙恬脚下的地宫石板早已被压的粉碎,他的两只脚就那样被压在了土里。 “哈哈哈,你以为你可以抗的住吗?”张青阳的头发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花白,不过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不要再拼了,你会死的!”媚娘一下子冲了过来死死的抱住了张青阳,其实她已经看出来张青阳之前和蒙恬鏖战,在被蒙恬一掌击伤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且在那蒙恬的一掌下受了很重的伤。 要不是张青阳吃了那半颗不知名的丹药恐怕连站起来都困难,媚娘眼看着张青阳的黑发开始变的花白,马上就明白了张青阳之所以能用出这么强大的太极图秘法,是因为他在消耗自己的阳寿。 “四爷,拦住她!”张青阳故意扭过脸不再看媚娘,只是用一种几乎可以说是恳求的语气对妖蜃四爷开口请求道。 “唉,你说你这是何必呢?罢了,罢了,四爷就陪你疯一次。”妖蜃四爷叹息了一声,一团白色的雾气顿时将媚娘给困到了里面,任凭媚娘怎么哀求,妖蜃四爷就是不放她出来。 那块妖蜃四爷寄身的玉贝自己从幻境中的媚娘身上脱离,轻轻的飞到张青阳面前,张青阳伸手接住了它。 “谢了,回去给你买最贵的杜康酒。”张青阳咧嘴一笑,声音里却满是凄然。 “小子,四爷是过来人,我跟你说别做傻事,紫衣那丫头可还在看着你。”妖蜃四爷看出来张青阳心怀死志,只能开口拿木紫衣劝他。 张青阳又是凄然一笑:“四爷,再助我一次好吗?” “不就是他娘的旱魃嘛,干他!”妖蜃四爷话音一落,一大团白雾将张青阳托了起来。 张青阳凭空立在地宫半空,手握承影长剑,身上的中山装早就碎成了一块块布条,此时无风自动,倒是颇有几分剑客的意味。 “荡魔天地间,御剑诛妖邪,给我跪下!”张青阳忽的一口心头血喷在手上的承影剑上,那带着他修为的心头血瞬间被承影剑吸入,整个承影剑的剑身顿时发着金光,而张青阳的脸却变得如纸一般苍白,身上的气势散去,俨然吐出这口心头血让他修为大损,已然跌落了术圣的境界。 这世上少了一个术圣,江湖上少了一个阵王! “去!”张青阳将那承影剑挥了出去,一只古朴的长剑虚影在太极图上方凝聚,只在一瞬间就向蒙恬斩了下去。 那承影剑的虚影带着诛杀一切的威势直直的穿过太极图,狠狠地刺向蒙恬,这一次蒙恬再也扛不住太极图和承影剑的强大威力,两腿一弯曲双膝跪在了地上。 “吼!”蒙恬仰天大吼着,那是不甘心的大吼,那是屈辱的大吼。虽然蒙恬此时是被狂暴控制失去意识,但在他骨子里,那深刻着的东西是不允许他向除了秦王嬴政以外的任何人下跪,而现在他蒙恬居然在一个小小的术士面前给压的跪倒在地,这样的屈辱让蒙恬变得更加狂暴。 “哈哈哈,旱魃不过如此!”张青阳在妖蜃四爷的幻术下缓缓落到地上,旋即再也站不住倒在了地上。而倒在地上看着蒙恬跪下去的样子,张青阳眼神里是畅快、是不屑。 太极图这时又有了变化,只见太极图再一次化作一黑一白两只阴阳鱼,绕着承影剑的虚影不停的打转,没一会儿那两只阴阳鱼居然没入承影剑中,承影剑虚影上的剑光居然黯淡了下去,转而被纯正的黑和白取代。 “混沌之力?”夜雁乔自然是看出来那太极图和承影剑虚影的异样,口中呢喃道。 而此时的青铜煞棺内那蚩尤心里的男人居然也惊讶的说了句:“混沌之力?这下有点意思。” 在那变成了纯正的黑和白之后的承影剑下,蒙恬身上的黑甲居然开始崩裂,一点点破碎落在地上。 “吼!”蒙恬又是一声大吼,那承影剑也开始发力,一剑一旱魃是一场绝对力量的对抗。 承影剑上光芒大放,轰隆一声承影剑落了下去,将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地宫石板破碎后的烟气笼罩在那大坑只上。 “结束了吗?”张青阳呢喃的说道,勉强撑起身子缓缓的往大殿之上木紫衣的尸体走了过去。 妖蜃四爷也在这时候解开了媚娘身上的幻术,刚刚发生的事情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夜雁乔眉头微皱往那大坑里面望去,但是灰尘烟气将那大坑挡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但是她并不认为事情会那么简单,仍然是握着冰月剑警惕的看着大坑的方向。 “你们太小看旱魃了,那点混沌之力还破不开旱魃真身。”非默听到青铜煞棺里蚩尤心的那个男人开口说话,心里一紧顿时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心头。 “找死!”果然随着蚩尤心说完那句话,大坑里面的灰尘已经散去,里面赫然站着一个被什么东西护住的人影,仔细看去,那居然是一对黑色翅膀。 那黑色翅膀缓缓收回,非默的嘴巴都惊讶的张开,那黑色的翅膀之所以护住蒙恬就是因为那翅膀就是从蒙恬的背后长出来的。 也就是说,蒙恬背后生出了翅膀! “别惊讶,这就是旱魃真身,本尊很久之前还扯下来过一只,那只旱魃可不是眼前的这种徒有其表的旱魃可以比较的。”蚩尤心里的男人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声音都有些怀念。 不过此时的蒙恬已经没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模样,一身的黑甲被有着混沌之力的承影剑破开碎了一地,身上的衣服也被承影剑的剑气划开,发簪更是不知道落在何处,长发随风舞动显得狼狈不堪。 只是没想到在张青阳全力一击下,蒙恬居然恢复了意识,但是身上的狂暴的气息并没有衰减。 蒙恬直勾勾的看着张青阳缓缓开口说道:“你很好,不过,到此为止了!” 张青阳丝毫不惧的与蒙恬对视着,努力挺直了腰杆缓缓说出了五个字:“你,不过如此。” “死!”蒙恬看着张青阳嘴角那一抹轻蔑的微笑,怒吼一声带着滔天的杀意向张青阳冲了过来,有了翅膀的蒙恬简直是妖孽一般的速度。 张青阳看着向自己冲来的蒙恬,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是一种解脱、一种释然。 张青阳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再见到木紫衣了。 “不要。”媚娘惊呼出声,拼了命的往张青阳这边冲过来,但已经来不及。 “我答应你,求你救我师父!”非默再也顾不上自己还会不会存在,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下张青阳,救下自己的师父,而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即使是他非默自己会在这个世上消失也在所不惜。 “成交!” 第一百零五章 山雨欲来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蚩尤心里的那个男人听到非默答应有些兴奋的说道:“这一天,本尊等了很久了。” 虽然是乘人之危,但那蚩尤心的男人此时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从蚩尤心飘出在外面凝实,非默这才彻底看清蚩尤心里那人的真实模样。 那人的声音有些像中年人,但令非默惊讶的是那人居然看上去只是弱冠之年的模样,一袭黑衣将那男人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伟岸的身材高大的有些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古铜的肤色,立体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却又如刀刻般冷俊,鼻梁高挺,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整个人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偏偏那冷俊的脸上却又噙着一抹邪恶的微笑。 “准备好了吗?”那人往非默这边看了一眼,嘴角那抹邪邪的微笑却并不让非默觉得十分厌恶。 非默点了点头,那人也不再犹豫,虚影向非默身体就飞了过来。 非默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虚影几乎是没有任何阻拦的没入自己的身体,那种感觉很奇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经历。等那虚影完全没入非默的身体,非默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非默”缓缓睁开眼睛,那眼神里已不再是属于非默那种懵懵懂懂的清澈而是一种满是沧桑与故事的伤感。 “非默”嘴角里缓缓露出一抹邪邪的微笑,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身体,口中呢喃道:“我还是回来了,你们的噩梦就要开始了。”说完这句话,“非默”的眼神里流露出骇人的杀意,甚至比蒙恬狂暴时候的杀意更要强上百倍不止。 “小旱魃,陪本尊活动活动,正好让本尊来适应适应这个身体。”说完这句话,“非默”一脚踢开了那青铜煞棺的棺盖,砰的一声那棺盖飞了出去。 蒙恬本来就要一掌拍向张青阳的脑袋,要是这一掌拍实,张青阳万万没有活下去的可能。然而蒙恬看上去来势汹汹的一掌就在听到“非默”的声音后硬生生的止住了身体,收回了手掌往后面退了回去,戒备的看着声音的来源,结果让他失望的是没想到只是一个孩子。 蒙恬上下打量了非默一眼,并没有在面前的“非默”身上感受到强大的术法波动,甚至根本就没有感受到术法的波动,这也就是说他蒙恬堂堂一个旱魃险些被一个孩子吓到。 顿时蒙恬的脸上就黑了下去,但是蒙恬并没有着急动手,只是用满是杀意冰冷的眼神看着非默说了一句:“你找死!” “回去,你出来干什么!”张青阳本来已经是心怀死意,但是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出来救他的居然是消失已久的非默,自己的徒弟。张青阳看了看非默身后的青铜煞棺,心里这才明白夜雁乔是把非默放入了青铜煞棺内,正因为青铜煞棺残余的煞气才让张青阳没有感受到非默的存在,而这个时候非默出来在张青阳看来不就是送死吗? “赶紧走!”张青阳又是一声催促,他不想看到非默跟着自己一起死在这里。 “非默”笑而不语,玩味儿而挑衅的看着不远处的蒙恬。 张青阳看到“非默”嘴角与往日不同的邪笑,心里顿时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本尊答应了一个人,他让我救你。”非默的声音有着和自己年龄不相符合的沧桑,一字一句的对身旁的张青阳开口说道。 “你不是非默,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非默呢?”张青阳听到眼前非默口中说出的话,顿时急眼挣扎着就要起来,但是却又摔倒在地,媚娘这时候已经走了上来忙上前扶住张青阳。 地宫上困住铁甲军的夜雁乔也发现了非默的不对,凭空往张青阳这边就走了过来,她每走出一步脚下的冰雪自动凝成雪莲花拖住她的身子。 “不知阁下是谁?可否商量还回他的身体,必有重谢。”夜雁乔的话不卑不亢,但是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有意思,你这女娃有意思,本尊和他的交易,就凭你这两千年的微薄修为怕是也威胁不到我。”非默对夜雁乔的话丝毫不以为意。 夜雁乔听完心里早已是惊骇的翻起了巨浪,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修为,甚至是看出自己已经活了两千多年。能一眼看穿自己术道半仙修为而且丝毫不以为意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夜雁乔试探的问道:“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 “你不用套本尊的话,不过要是说起来,本尊确实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把本尊带出来,吸收那么多的煞气,恐怕本尊还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醒来。”非默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夜雁乔开口说道。 听完非默的话,夜雁乔陷入了沉思,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非默的话,被自己带出来,又吸收了煞气。夜雁乔猛的想明白了,那被自己从凤凰山寨带出来用来吸走青铜煞棺里的煞气放出旱魃蒙恬的可不就是蚩尤心嘛! 那么眼前这非默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夜雁乔不敢相信她会在世上碰到这种传说里的人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你,你是兵主。” 张青阳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非默,兵主的名头在苗疆之地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被称为兵主的历史上只有一人,那就是和曾经能够和黄帝大战的九黎族蚩尤! “看来你们记起本尊了,那就无需多言了”非默眼神里已经满是不耐烦,伸出两根手指轻蔑的指向蒙恬:“来吧,让本尊看看你得了他几分本事。” “找死!”蒙恬身上的狂暴的气息只是被暂时压了下去,现在被蚩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怒吼一声露出赤眼獠牙的凶残冲着蚩尤展开肉翅就飞了过来。 三个声音,同时响了出来。 “不要!”这是张青阳急的喊了出来。 “退下!”这是夜雁乔一声俏喝呵斥蒙恬,她怕蒙恬伤了非默的肉身,那么非默就真正的再也回不来了。 “来的好!”这一声却是此时占据了非默身体的蚩尤兴奋的低声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蒙恬一掌就向蚩尤打了过去。 蚩尤却不慌不忙的一声大喝:“天下之兵皆为本尊所有,剑来!” 在张青阳的惊骇下,被他刚刚丢在一边的承影剑居然开始颤抖,夜雁乔也吃惊的看到那些铁甲军手里的铁剑居然也颤抖了起来,那些凶悍的铁甲军此时居然连自己手里的剑都握不住。 蚩尤伸出手,承影剑稳稳的飞到他的手里,那些铁甲军手里的铁剑直直的悬挂在蚩尤的头顶,将蚩尤团团围住护在中间,蒙恬一时无法下手就那样停在蚩尤的头顶上戒备的看着蚩尤。 蚩尤饶有兴趣的把玩了一会儿手里的承影剑:“剑是好剑,只可惜还入不了本尊的眼。” “本尊最讨厌有翅膀的东西,就算是庚辰也不敢在本尊面前放肆,给本尊下来。”蚩尤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手里的承影剑霸气的往蒙恬那边一指,身后的铁剑立刻往蒙恬飞了过去直直的刺向蒙恬的翅膀。 那铁剑宛如剑阵一般将蒙恬所在的空间完全封锁,蒙恬丝毫没有防御,任由那些铁剑刺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旱魃真身硬碰硬的抗住了那些铁剑。找准时机,蒙恬怒吼一声,一拳轰向那些铁剑,那带着强大煞气与尸气的一拳立刻将铁剑砸的碎裂开来。 “倒是有几分旱魃真身的样子。”蚩尤眼见那些铁剑碎开却是丝毫没有惊讶,只是手中的承影剑一指,那些碎开的铁剑剑身马上又飞了起来,再一次向蒙恬刺去。 蒙恬知道那些铁剑伤不到自己,但也根本就不会给自己喘息的机会,索性就随了蚩尤的意思收起了肉翅落在了地上,面色不善的死死盯着蚩尤。 蚩尤也依然是玩味的看着蒙恬,眼神里和嘴角的邪笑都是在表现自己对蒙恬的轻蔑。 一人一旱魃就那样互相盯着,不过张青阳等人并没有感觉到轻松,他们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两个人都是在准备着接下来的大战。 蚩尤的邪笑再一次流露,蒙恬身上的尸气几乎凝实,背后的肉翅也缓缓再次展开。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一百零六章 好漂亮的姐姐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而此时真正的非默也渐渐恢复了意识,等再次睁开眼睛,却已经不是地宫里的场景,而是身处在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地方。 “这是哪里?”非默疑惑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只见这里是一个花园。 非默穿过眼前的长廊,那长廊的屋檐像是弯曲的蛇,非默听师父张青阳说过这是大户人家才会做这样的飞翘的檐角,这样的做法现在已经很少有工匠会做,因为以前的房屋大多是木头建起来的,雨水从屋顶落下会在这种飞翘的屋檐下排的更远,也就保护了木造的房屋不被雨水淋坏。 非默看着长廊上朱红的木头廊柱,又看着屋檐上四四方方的镇宅小兽,不由地暗暗作舌,这得是什么样的富贵人家才能住起这样的房子。不过,让非默更想不通的是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么个地方,自己不是和蚩尤心里的男子做了交易了吗?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如约救下师父张青阳。 心里有事,就这样走了好长一会儿,非默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出了长廊,到了一个满是花海的地方。 非默无心的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只见这花园里是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在阳光下有着温润的光芒,远方袅袅的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高楼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这里仿佛是仙境一般。 “难道我死了?”非默心里顿时有了几分绝望,心里暗暗猜测难道这里是地府?但是仔细一想不对啊,非默想起了在马坡子村透过黄泉路看到的地府,明明是只有灰蒙蒙的阴间啊。 非默一念至此更是打量了这个花园,花红柳绿的,轻轻的吸一口气,那甜蜜的花香顿时不要钱一般直往自己鼻子里钻。 “不,这一定是做梦!”非默使劲的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腿上传来的钻心一般的疼,痛的非默龇牙咧嘴。 “不是做梦?”这次非默彻底搞不明白了此时究竟身处何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非默不经意间的一瞥,惊讶的发现这花园的中央居然有一个亭子。 而在那亭子里,赫然坐着一个人,一个男子。 非默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就是一喜,心里想着有人就好办了,可以上去问问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非默这样想着,迈开步子就往花园中央的亭子走去,那亭子仍然是白玉做成的台阶,亭子里一张石桌,三只石凳。 等非默走了上来才发现原来亭子里的人正在作画,而画的正是一个白衣女子,那人正在一笔一笔细细的勾勒出那画中女子眉毛,就像是那女子此时正端坐在那里,那人正在给她描眉一般。 非默看了一眼画中的女子,清纯的就像天上不染凡尘的仙女一般,尤其是那画中女子的眼睛,干净清澈,让人直生出一种只可远观的神圣之感。 “她美吗?”那男子冷不丁的开口,声音有些冰冷,吓了非默一大跳。 非默定了定神,又看了看画中的女子发自内心的称赞了一句:“美,好漂亮的姐姐!” “哈哈,姐姐?”那人放下了手中的画笔,饶有兴趣的回过头看着非默。 那人回过头的一瞬间,非默也趁机打量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一身黑色的袍子雍容华贵绣着沧海腾龙的图案,衣袖被威风吹的高高飘起,削薄轻抿的唇带着三分薄凉的笑意,孤傲冷清的眼神里是孑然天地间的凄凉,一只白色的大氅随意的披在肩上,举手投足间皆是高贵与威严。 非默只觉得面前的这人有些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不该来这里,也不该和他做交易。”那男子盯着面前的非默缓缓开了口,声音虽然还是冰冷,但不是给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这面前的男子就应该这么冰冷一般。 “我想救师父,当时没有别的办法。”非默先是习惯性的回答给自己辩解,但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满是戒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你是谁?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非默没想到面前这个神秘的男子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带着惊讶和质问的口气开口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神秘男子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因为非默表现出来的敌意而有任何不悦,而对非默表现出来的戒备更是不以为然。 “该怎么回答你呢?让我想想。”那神秘男子这样说着并且低下了头,非默看到面前神秘男子的眉头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他真的是在思考非默的问题。 过了好大一会儿,就在非默要等不及的时候,那神秘男子才缓缓开了口,声音还是那样的冰冷:“第一个问题,你问我怎么知道你的事情,很简单,我是用眼睛看到的。” “用眼睛看到的?”非默四处打量了这个地方,依旧是那花园的样子,甚至高高的围墙让非默都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不由地心里暗道这人在说谎。 那神秘男子显然看出来非默不相信的样子,其实非默满脸黑线的样子已经把不相信三个字写在了脸上,不过那男子好像并不在意非默相不相信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第二个问题嘛,”神秘男子笑了一下故作神秘的看了非默一眼,缓缓的、有些冷酷的说了两个字。 “保密!” “哼,不说就不说嘛,我还不乐意知道呢!”非默气鼓鼓的看着那神秘男子嚣张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想说就不说嘛,还保密,好像多大个事一样。 其实,如果非默知道了眼前的这个神秘男子的身份,估计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 “哈哈,不是我不说,只是时机未到,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你会知道的。”那神秘男子似乎很久都没和人说过话了,此时见到非默这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难得的忍俊不禁的开口说道。 “时机未到?”非默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神秘男子,发现这人的语气和说的话总是一种神秘的感觉和他这个人一样,反正非默已经被这一切搞的云里雾里了,索性就由着那神秘男子的话木呆呆的点头。 那神秘男子看着非默这样更是有了笑容,那俊美的脸上,少了几分冰冷,倒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神秘男子不一会儿就收回笑容恢复那种冰冷的表情,似乎是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一般,倒是让非默一时适应不来。 “真是一个怪人!”非默心中不由地对面前的神秘男子暗暗评价道。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想你再清楚不过。”那神秘男子声音恢复了冷冰冰的腔调,若有所思又带有深意的看着非默。 “我怎么知道这里是哪里,我又没来过这里。”非默没好气的撇嘴说道,心里更是暗骂眼前的这个神秘男子,非说自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非默真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不早就跑出去,谁愿意留下来和这么一个冷冰冰的怪人打交道。 见非默撇嘴的样子,那神秘男子也不着急只是又一次拿起了画笔,而这次则是开始勾勒出那画中女子白衣上的花纹。 非默心里想道,那白色的衣服上要是绣几只仙鹤就好看了,仙鹤是白的,衣服也是白的。 等再往那画中女子身上一看,那女子的白衣上赫然有了几只穿云而过的仙鹤。 非默还以为是那神秘男子画上的,所以也没太在意,心里只是惊讶这神秘男子的画的还挺快。 过了好一会儿,非默见那那神秘男子仍然是专心描着那女子的白衣,俨然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气呼呼的就要转身离开。 转过身非默却发现来时的那条长廊已经消失不见,在本应该是长廊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道厚厚的墙。 “这是怎么回事?”非默惊讶的看着消失长廊的地方,声音颤抖的开口问道。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那神秘男子再次开口,却还是让非默自己想出其中的缘由。 非默想了半天,猛的想起一件事情,就在他走进花园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想着这条长廊不会消失吧,而他脑海里当时幻想的代替那个长廊的东西。 不是别物,正是一堵厚厚的墙! 第一百零七章 吾命星辰,为吾所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这是怎么回事?”非默心里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 非默缓缓闭上了眼睛,想象着面前的墙变成了一个池塘,等再次睁开眼睛,神奇的一幕真的出现了。 面前的那面墙已然消失不见,而在那个位置上真的出现了一个小池塘,池塘边铺满了鹅卵石,池塘上面几只鸭子在戏水,不说的还有几条金鱼从水里伸出头来,贪婪的呼吸着池塘外面的空气。 这眼前的一幕正是非默想象中的景象,而这个池塘正是非默和师父张青阳在洛阳老街开的易缘斋棺材铺不远处的一个池塘,非默没事的时候常去那里捉鱼玩。 那小池塘里不知道谁在那养了几条金鱼,倒是让非默觉得稀罕,所以在脑海中想象池塘的时候,那易缘斋棺材铺附近的小池塘顿时出现在非默的脑海里,此时更是出现在非默的面前。 非默惊讶的说出手试探的向那水里摸去,池塘中的几只鸭子见非默走到池塘边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一个个扑腾着翅膀往池塘的另一边游了过去远离了非默,鸭子受到惊吓的嘎嘎声一声又一声的传到了非默的耳朵里,入手微凉的池塘清水温润的漫过非默的手掌,打湿了非默的手臂和衣袖,一切都那么真实。 非默看了那池塘中的几只金鱼一眼,灵机一动,眼神里出现一丝狡黠。果然,那几只金鱼像着了魔一般围着非默放在水里的手游来游去,不时还轻轻吐出泡泡来。这可是非默在易缘斋棺材铺附近那个小池塘想都不敢想的待遇,没一会儿非默就又有了新主意。 非默开始闭上眼睛想象面前的是一个大湖,湖面上是一只满带着花灯的游船,船上到处都是琴瑟管弦声,那是和张青阳在秦淮河畔见到的那一次惊艳的繁华。 好不容易把记忆中的那只秦淮河畔的画船游舫想象出来,结果一睁开眼睛什么变化都没有。 不,也不能说是什么变化都没有,面前的小池塘和那鸭子、金鱼全都消失不见,而那条久违的长廊居然重新又一次的出现在了非默面前。 非默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那长廊,果然是那条自己来时见到的那条有着飞翘着的檐角和朱红的木廊柱的长廊,往上一看屋檐上果然是安安稳稳的趴着几只四四方方的镇宅小兽。 “难道又是我想出来的?”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非默自己给很快否定了。 非默的眼神逐渐盯在那屋檐上的镇宅小兽上,那正是一只瑞兽麒麟,虽然非默也见过不少的麒麟石像,但心里明白自己是绝对无法想象出来那么一个完整而精巧的麒麟小兽出来的。 仔细看去,那雕刻麒麟的工匠技艺足够高超,可谓是鬼斧神工,先不说那细腻的纹路,就是那麒麟哪怕只是一个小石兽,但那眼神里都带着一些神采,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非默又是闭上眼睛试着想象了一回,结果睁开眼,长廊依旧是长廊,秦淮河畔的画船依然只停留在非默的脑海里、回忆里。 到了这个时候,非默反而不着急离开而是钻起了牛角尖,一次次的闭眼想象,一次次的睁开。 面前的长廊还是那条长廊,甚至连檐角飞翘的弧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是你的灵海,但也是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神秘男子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无声无息的站在了非默身后突然开口说道。 非默被那神秘男子吓了一跳,身子一个踉跄差些摔倒,好不容易站稳顿时不满的嚷嚷起来:“你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那人倒也不恼,长袖一挥,天上凭空出现一艘画船,上面人影错乱十分热闹,管弦声起,琴瑟相伴,瑶女翩翩而舞,那正是非默回忆里秦淮河畔画船游舫的美景。 “可惜了,要是在夜晚就好了。”非默有些怀念的喃喃自语道,那次和师父张青阳在秦淮河畔看到画船的时候就是一个夜晚,那时候真的是好美。 那神秘男子见非默那痴呆的模样,嘴角缓缓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闪而逝像是那笑容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我要不要带上玉冕朝天冠?”那神秘男子也是喃喃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说什么?”非默听到了那神秘男子自言自语的声音,但是并没有听清,还以为是对自己说了什么出言问道。 “没什么。”那神秘男子摇摇头,非默只觉得他这个人奇怪所以也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你刚刚说的是这样吗?”那神秘男子半响又是声音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次非默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非默不解的问道,他还没搞清楚那神秘男子话里的意思,只见那神秘男子又一次挥挥衣袖。 非默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白天忽然就变成了夜幕,一轮圆月就那样悬在天边,满天的星光如有了方向一般点点滴滴泼洒在那半空中的画船上,一条安静的河水倒映着满天的繁星俨然成了最耀眼的星河。 河的两岸早已是点起了篝火,画船上更是用火把给照的透亮,三三两两的游客在船上饮酒作乐,大声喧哗着,不时有端着果盘香烛的丫鬟侍者在船上走动。画船里起了金陵女子特有的温婉曲子,那是吴姬特有的柔情,瑶女弄着琵琶,歌姬舞着曼妙的身姿,在纱布罩住的油灯下简直是天上人间。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非默越看着那画船上的美景就越是心惊,这明明是自己脑海里的东西,为什么这神秘男子能够挥袖展开,这其中一定有鬼! 那神秘男子丝毫不以为意,又是一挥宽大的衣袖,非默只觉得眼前一黑,等再次睁开眼睛非默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那画船的船头。 四处一打量,那船头上摆着一张白玉方桌,一只精美的玉壶配着三只杯子,四只玉凳,而那神秘男子像是没事人一般坐在其中一只靠里的玉凳上,自斟自饮着。 非默小心翼翼的坐在那神秘男子旁边玉凳上,偷偷的打量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个眼前的神秘男子,他刚刚一系列的行为无处不在展现着他不是一般人。非默生怕这位神秘男子一个不乐意把自己给变成个什么玩意儿或者是放到什么地方,这非默可受不了。 见着非默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那神秘男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眼神直直的盯着非默却也不说话。 “你这人到底是谁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去。”终于,非默心理防线被那神秘男子直勾勾的眼神给击溃,不管这神秘男子到底是仙也好是鬼也罢,大声的嚷嚷起来。 “我是谁?我已经说过了,保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刚刚也告诉你了,这里是你的灵海。至于出去嘛。”那神秘男子说到这里突然加重了语气开口说道:“现在的你出不去。” “出不去?为什么?”非默沉吟了一下试探的问道:“是不是你困住我,不让我出去?” 那神秘男子再一次拿起酒杯却只是放在手中把玩,半天才幽幽说了一句让非默气的咬牙切齿的话:“困住你的并非是我,而是你自己。” 非默还以为是那人在故意搪塞自己,不由地怒上心头冷笑道:“呵呵,我自己困住我自己,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忘记自己和别人做过什么交易了?”那神秘男子缓缓站起了身声音冰冷,眼神死死的看着非默,开口提醒非默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是说蚩尤心?”非默在那神秘男子的眼神下缓缓低下了头,就在这时非默想起了自己和蚩尤心里那虚影之间的交易。 那神秘男子这次却没有理睬非默,只是把头扭了回去,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了身子,往船头的方向走了过去。 非默看到那神秘男子就那样站在船头,河面上的风将那神秘男子身上黑袍的衣角吹起,在满天的星光照耀下,非默感到那神秘男子的身上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霸气和神圣。 “吾命星辰,为吾所用!”那神秘男子缓缓伸出一只手向那星河指去,满天的星光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般缠绕在那神秘男子的身上,星光将那神秘男子衬托的愈发的神圣,令非默不由地有了一种想跪地膜拜的冲动。 神秘男子只是往那船头的黑夜一指,点点星光开始往那船头汇聚,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个光镜。 非默惊讶的发现那光镜里逐渐有了人影,随着星光聚的越来越多,那个光镜也越来越亮,光镜中的人影也愈发的清晰。 终于,那光镜凝聚了足够多的星光,足有十数丈方圆的光镜出现在画船的船头。 非默这一次终于看清了那光镜里的人影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只见光镜里是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小孩,眼神里却是那种和年龄不符的桀骜不驯,嘴角一抹邪邪的微笑。 光镜里出现的小孩不是别人,而正是他非默! 第一百零八章 生为兵主,以战为命!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那光镜里的正是非默,准确的说他现在叫蚩尤! “这是我?”非默不敢置信的看着光镜里那个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自己,声音像含着一粒石子一般僵硬而别扭。 那神秘男子拍拍身上的星光,眸子里好像也带着不少星辉,一步一步的走到非默的面前缓缓开口说道:“是你又不是你。” 非默不由地白了那神秘男子一眼小声说:“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打哑谜了,赶紧给我说清楚啊。” 那神秘男子看着非默急不可耐的样子更是慢悠悠的又坐回了之前的玉凳上,手里的酒杯好像装的不是酒,而是满天的星河。 “是打算让我请你过来吗?”那神秘男子看着还在死死盯着那船头光镜的非默,缓缓的出声道。 “哦!”非默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身后的光镜也坐到了那神秘男子身旁的玉凳上。 “这里是你的灵海,时间和你在外面理解的不同。”那神秘男子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想了想才又继续说道:“我这样跟你解释吧,这里的时间非常缓慢,就像是一个独立出来的世界,和你在外面的世界不同,即使你在这里过上一百年。” 说到这里那神秘男子指了指船头的光镜说道:“可能外面也不过只是半柱香的时间。” “真的假的?”非默内心里是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神秘男子的话,张青阳曾经告诉他这世上的一切,大到日升月落、风起潮汐、云过溪竹、人的生老病死、沧海桑田,小到光出影随、烟薄雾稀、野草生于泥地。 这一切都像水往低处流、云马随风走一般遵循天道规则,顺之则生,逆之则死。 那神秘男子也不答话,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样子,倒是让非默反而拿他没办法。 “给我倒酒。”见非默生闷气,那神秘男子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把手中的酒杯往非默面前一放活大爷一般让非默给他倒酒。 没办法,在这里那神秘男子还真的是活大爷,非默只能讨好的就要拿起桌上的酒壶。 然而,还没等非默将壶嘴往下倒,那壶中的酒居然自己从那壶嘴中倒了出来,令非默背后冒出凉气的是那壶嘴中出来的酒水并没有如同自己预想的一般洒在地上,反而是径直的往上流。 非默就那样目瞪口呆的看着酒水将自己手中的酒杯装满,真的是绝了,水还真的往高处流了。 神秘男子微微一笑,顺手将非默手中的酒杯接了过去,抿了一口就又放下,他并不着急喝。 “灵海,你说这里是灵海。”非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先是长廊诡异的消失。再是自己能够凭空想象出来一个池塘。这神秘男子更是举手投足间将白天变成黑夜,更是将自己回忆里的秦淮河畔的画船给变成现实。 非默脑子里灵光一闪,灵海,这个被那神秘男子两次提及的词终于是被非默想了起来。 灵海这个词非默曾经在陌上书店里的一本古籍中读到过,当时因为感兴趣还问了自己的师父张青阳,所以非默对这个词有一些印象。 只是时间久了再加上短短时间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先是木紫衣身死、师父张青阳又是和旱魃蒙恬拼的重伤、蚩尤心的夺舍和现在面前的这个神秘男子,这一切的一切把非默搞的晕头转向,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而现在猛的想起,那关于灵海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 灵海也就是灵识之海,灵识并不是寻常的魂魄,张青阳说过这江湖上的修者多是术修,修的是外在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能够沟通灵力汇聚真气使用术法,而传说中的魂修就是术士通过修炼自己的魂魄让自己的魂魄更加强大能够去沟通天地的灵气,而他们的魂魄就叫作灵识,魂修术士的灵识会凝聚在灵台,而那就被魂修者称为灵海。 传说中修为大成的魂修可以悟到天道的规则之力,远比术修厉害的多。不过,因为魂修术士大多会夺舍生魂之体为始皇帝嬴政所不喜,自秦朝大肆捕杀强大的方士之后,魂修已经消失在术士的视野之内,不知道是被捕杀殆尽还是隐藏在黑暗里。 “这里是灵海,是谁的灵海?”非默已经隐隐猜到了是那个神秘男子,然而那神秘男子接下来的话确是让非默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我的灵海。”那神秘男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非默继续说了一句:“也是你的。” 非默听到这神秘男子的话惊的从玉凳上站了起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想过无数个可能但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身处在自己的灵海里。 而且更让非默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灵海里还会有着这么一个神秘又古怪的男子。 “不对啊,我没有任何术法修为,怎么可能有灵海呢?”非默猛的想到一个关键的疑点,自己可是从来没学过术法,更别说已经失传了的魂修了。 “所以,这灵海现在是我的。”那神秘男子的话就是这么模棱两可,让非默似懂非懂却又无可奈何。 “那我怎么出去?”非默看着船头光镜里那个熟悉的自己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停留,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 “等。”神秘男子却是又端起了玉桌上的酒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那身体明明是我的。”非默气的直跺脚,但是拿那神秘男子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哦,那身体现在是你的吗?”那神秘男子玩味的说了这么一句,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往那光镜一指,一只斑斓七彩的星光羽箭一般拖着长长的光尾打在那光镜之上。 那光镜里的非默,也就是蚩尤终于是动了起来,嘴角那一抹邪笑缓缓绽开,和脸上那种人畜无害的单纯截然不同,倒是有了一种邪恶的意味。 “小旱魃,本尊让着你,你先出手吧!”蚩尤持剑负手而立,丝毫没把眼前散发着冲天尸气的蒙恬放在眼里。 “欺人太甚,给我死!”蒙恬两只手带着骇人的尸气往前凭空打出,他面前的空间顿时被手上的尸气撕裂了一个黑色的口子。 蒙恬的右手缓缓伸进了面前那个尸气打开的黑色空间里,在张青阳等人的惊骇眼光下,蒙恬的右手慢慢拔了出来,而在蒙恬手里的赫然是从那黑色不知名的空间里拔出的满是煞气的一把白骨剑。 “哦,有些意思了。”蚩尤的眼神里多了一种叫兴奋的光芒。 生为兵主,以战为命! 第一百零九章 气死你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死!”蒙恬身上的肉翅一下张开,看着蚩尤的眼神里全都是杀意,手里的白骨剑带着那种破开一切的力量向蚩尤砍了过去。 对,蒙恬就是用手中的白骨剑砍向蚩尤。要说民国时寻常的剑都是薄薄的剑刃主要的招式都是依靠刺出,而蒙恬手中的白骨剑的剑刃足有半尺宽,虽然是白骨作剑,但那剑刃上的锋芒丝毫不比寻常的铁剑弱,甚至是更强上几分。蒙恬所在的时代正是冷兵器时代,那时候的青铜剑可刺可砍可劈,因此用着手中的白骨剑得心应手。 而那蒙恬靠着强悍的尸气撕开未知空间拿出的白骨剑显然不是凡品,那白骨剑身上的强大煞气和蒙恬身上强悍的尸气有几分相似,但是又截然不同。总之,那白骨剑是十分的诡异。 “来的好!”蚩尤只是淡然的看着冲向自己的蒙恬,手里的承影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刺了出去,正好挡住了蒙恬挥出的白骨剑。 蚩尤用着非默的身体,倒是也灵活,蒙恬那白骨剑上的煞气在和承影剑碰撞之后悄然附着在那承影剑身上,像一条暂时隐藏了毒牙的蛇迅速往蚩尤握着承影剑的手上咬了过去。 “小心。” “不要。” “小心。”这一声是张青阳喊出来的,他已经看到了那白骨剑上的煞气从承影剑的剑身上往上扑去,而自己的徒弟“非默”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顿时着急的大声提醒道。 “不要。”这一声则是灵识之海里的非默心中一急喊出了声,毕竟那身体还是他自己的不是,蚩尤心大不了再换一个,而自己可就这一个身体。顾不上外面的自己听不听得到,在灵识之海里大喊大叫起来。 “闭嘴!”那神秘男子嫌非默太吵,声音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非默这才消停住,但是眼神里仍然是焦急与担忧。 “放心,他还不至于被这点煞气所伤。”见非默乖乖闭嘴,那神秘男子才又缓缓继续说道,显然他对外面控制非默身体的人有一定了解。 “你是不是知道和我做交易的人是谁?”非默终于是抓住了神秘男子话里的重点,神秘男子知道和他做交易的蚩尤心里那人的底细,忙趁机问了出来。 神秘男子倒是也不隐瞒,只是嫌弃非默的愚笨冷冰冰的开口说道:“能藏身在蚩尤心里的人还能是谁?” “蚩尤心?”非默嘴里念叨着,终于是抓住了什么,但是他被自己脑海里突然想到的名字吓了一大跳。 “不,这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几千年,不可能再出现。”非默先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但除了那个人非默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够藏身在蚩尤心里。 “难道他是蚩尤?”非默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眼神疑惑的盯着那神秘男子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神秘男子这时候也不像之前那般打哑谜,面色冰冷的点了点头。 “他真的是蚩尤,我的天啊,我和蚩尤做了交易。”非默先是惊骇的张大了嘴巴,这可是蚩尤,魔主蚩尤,曾经能和天下共主黄帝掰腕子还险些打败黄帝的人。 对于蚩尤,非默在洛阳老街的陌上书店也不知道读过多少次他的名字,九黎族首领、魔神、战神和兵主,最先冶炼青铜兵器的人。 古籍中记载蚩尤是真正的魔神,有变化云雾之能,逼的黄帝向九天玄女那里借得力量和应龙、女魃一起才将蚩尤斩杀。 非默脑子里回想起越多关于蚩尤的事情,心里就越是冷上几分,这可是魔神蚩尤,自己的身体看来是要不回来了。 非默这一切的表情都一分不落的被那神秘男子尽收眼底,看着非默心事重重的样子,那神秘男子嘴角居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就在这时,那光镜里的画面清晰的可以看到,那股从蒙恬手中白骨剑上的煞气已然就要触碰到蚩尤持剑的手。 “老伙计,你是认出本尊了吗?”就在张青阳等人,甚至是蒙恬都已经以为非默会被那煞气重伤的时候,蚩尤嘴角又是那抹熟悉的邪笑开了口。 说完,蚩尤身上居然凭空出现了强大的煞气,丝毫不比蒙恬旱魃真身上的尸气弱上一分一毫,隐隐约约甚至更加强悍。 “青铜煞棺里的煞气。”夜雁乔和张青阳同时眼神一缩,那蚩尤身上的煞气正是和那青铜煞棺上的煞气如出一辙。 “没想到吧,本尊回来了,而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过规则之力回来。”蚩尤颇有兴趣的开口说道,而那股白骨剑上的煞气此时已经被蚩尤徒手抓在掌心里,蚩尤的那些话正是在对着手中的那股煞气说的,这诡异的一幕落在在场的张青阳等人眼里顿时身上起了凉意,真的是怪事,蚩尤像是痴呆了一般对着手中的煞气自言自语。 如果说蚩尤自言自语的样子只是让张青阳等人感到惊讶,而接下来更加诡异的一幕则是让张青阳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难怕是夜雁乔那样的术道半仙修为的高手眼神里也满是忌惮。 只见蚩尤手中的那股怪异的煞气此时像有了意识一般的小蛇,在蚩尤的手掌里左右来回的扭动着身子想逃出去。 “本尊说过,你们欠我的,终究本尊要让你们还回来。”说着,蚩尤的目光转向了远处手拿白骨剑戒备的看着自己的蒙恬开口说道:“他就是你费尽心思留在这世间的傀儡吧,放心,本尊马上就灭了他。” 说完,蚩尤的目光又收了回去盯着手里的那股煞气幽幽的说道:“你,回不来了。” “你敢!”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开了口,那声音像是从九天之外传到这里,却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炸开,震动着身体内的魂魄。 “老东西,不是声音大就可以吓到本尊,有本事你破开了天道规则再来教训我。”蚩尤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耳朵,嘴角依然是那副混不在乎的邪笑。 终于,蚩尤难得正经一回,一脸严肃的看着手中的煞气开口说道:“要是破不开天道规则,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等本尊去找你。” 说完,蚩尤轻轻一握拳,那掌心里的煞气立刻被他捏的粉碎。 “蚩尤,你很好,我等着你。”那声音再一次传来,显然没想到蚩尤居然真的敢这样对自己,有些气急败坏的放下一句狠话。 蚩尤撇撇嘴满不在乎的低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话:“老东西,看本尊不气死你,真是痛快!” 第一百一十章 我要赏你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接下来,本尊就要对你动真格的了。”蚩尤缓缓收起了嘴角的那抹邪笑,表情变得冰冷冲蒙恬举起了手中的承影剑向他挑了挑继续说道:“你是他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眼睛,本尊今日就要打瞎他的眼。” 蒙恬听完蚩尤的话只是冷笑:“我不知道你说的他究竟是谁,但我只听命于我的王,你想打败我,你也得有那个实力!” 蒙恬被蚩尤一直说着是那个人的眼睛,脸上不悦的表情已经很明显。 蚩尤的话虽然模糊但蒙恬依然知道了他话中的意思,蚩尤是说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另一个人的回归。 然而蒙恬的记忆里只有听命一人,那就是他的王。 那就是秦王,嬴政。 “你怎么了?”非默忽然发现那神秘男子握着酒杯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杯中的酒也洒了出来,宽大的衣袖也被洒出的酒沾湿。 非默隐约觉得那神秘男子的眼神变得有些沧桑,似乎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听到光镜中那旱魃蒙恬说话之后。 非默心中这时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难道他认识蒙恬?” 非默不由地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这神秘男子真的认识蒙恬的话,也就意味着这神秘男子也已经存在了至少两千年,更让非默感到恐惧的是自己才不过是七岁,而灵海里居然呆着一个足有两千多岁的怪物。 忍了半天,非默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认识他?” 非默伸出手指向那船头的光镜里,里面赫然是旱魃蒙恬! 非默问完心中忐忑的等待着那神秘男子的回答,心里有一种或是期待又或是畏惧的等待,生怕那神秘男子点头或者直截了当的承认和蒙恬是好友,拍着胸脯说自己两千年前和他一起喝过酒拜过把子。 但是那神秘男子已经恢复了之前冷冰冰的淡定模样,冷冰冰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认识他。” 非默看着那神秘男子的眼睛,依然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冰冷,看上去不像是说谎的模样,看着他那淡定至极样子看来是没有欺骗自己。 按理说听完那神秘男子否认自己认识蒙恬,非默本来是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非默心中有居然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是失落亦或是失望,非默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内心里只是觉得这神秘男子应该是点头的,可偏偏摇了头。 “哦,那就好。”非默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神里却满是失落,这不是他的想法,他的内心是轻松的,但他的骨子里是那么失落,就好像是他的魂魄在反对,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的不自在。 “好好看,这样顶级高手之间的战斗你能看到的机会可不多。”那神秘男子喝了一口杯子的酒缓缓说道,他那一身黑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色的长衫,只是左右两边的衣袖上各多了一条绣的黑龙,活灵活现就像是真的一般。 非默觉得那两条黑龙有趣,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很快一个发现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神秘男子白衫上的两条黑龙缓缓的在那衣袖上动了起来,直在那神秘男子肩膀上的位置碰面,然后又回到衣袖的位置。 非默使劲的揉了揉眼,等再次睁开眼往那神秘男子衣袖望去,那两条黑龙却又不动了。就在非默以为刚刚是看花眼的时候,猛的想到一件事只觉得像是耳边响起了一个炸雷,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因为非默之前因为觉得那神秘男子衣袖上的两条黑龙有趣多看了两眼,所以非默清清楚楚记得那神秘男子左边衣袖上的黑龙头是朝向右面的,也就是说那神秘男子左边衣袖的黑龙头是朝向神秘男子身体的,而那右边衣袖的黑龙头则是朝向左面,也就是说是朝向神秘男子外面的。 但现在非默盯着那神秘男子的衣袖看那两条黑龙,猛的发现这神秘男子衣袖上的两条黑龙完全翻了个面,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刚刚并没有看花眼,那神秘男子白衫衣袖上的两条黑龙刚刚是真的活了过来并且是真的移动了龙身。 要知道这可不是绣娘的技艺高超,而是那神秘男子白衫衣袖上盘卧着的两条黑龙根本就不是绣娘用黑线绣上去的,而是两条活着的龙! “你这白衫衣袖上的两条黑龙是活着的?”非默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神秘男子衣袖上的两条黑龙,往后一个踉跄把玉凳都踢翻了一个才勉强站稳身子。 这可是两条黑龙,而不是黑狗、黑猫,他非默能不畏惧吗? 非默第一次读到龙就是在陌上书店的那本三国演义,非默这时候一下子记起三国演义里讲曹孟德与刘玄德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时候所说的那句话:“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曹孟德即曹操,非默年龄虽小但却是最钦佩的,连他都那么称赞龙,在他的口中龙简直就是如同神物一般无所不能。 曹孟德见没见过龙,非默就不得而知,可能曹孟德只是在哪本不知名的古籍里读到过龙,但不知道自己是比曹操幸运亦或是不幸,非默现在眼前的神秘男子身上的白衫衣袖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盘着两条黑龙。 两条活着的、能动的黑龙! “不过是两条残缺的龙魂罢了。”那神秘男子在非默还在震惊的这个时候开了口,冰冷的声音一出等于是直接承认了自己所穿白衫衣袖上的两条黑龙是真的龙而不是绣娘绣上去的。 听完那神秘男子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不过是龙魂”这句话,非默不由地满脸黑线,虽然只是龙魂,即使是残缺的龙魂,但毕竟还是龙啊,传说中无所不能的龙啊。 “我的天啊,你到底是什么人?”非默心中不由地腹诽道:“光是一件寻常穿的白衫上都盘着两条黑龙,这么大手笔,眼前这神秘男子该不会是神仙吧?” 非默可是知道传说中的圣人元始天尊的坐骑可就是飞龙沉香辇,车身是沉香木的,而拉车的就是九条神龙。 非默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什么神仙愿意呆在自己的灵海里而不是出去云游四海、四处逍遥啊。 这样想着,非默对眼前这个神秘男子的身份已经好奇到了极点。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三次了。”那神秘男子满脸不悦的开口说道,不过他还是继续对非默又说了一句:“现在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它提起注意到你。” “哦。”非默见那神秘男子还是不愿意说气呼呼的回了一声,但很快抓住了神秘男子话语里的东西连忙问道:“他会注意到我?谁啊?” 神秘男子顿时变了脸色,冷冰冰的开口说道:“它无处不在,你以后会知道的。” “还喝,醉死你!”非默见那神秘男子没有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反而是又继续拿起了酒杯,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不是酒。”那男子又是一口饮尽杯子中的酒水像是回答非默的小声嘀咕一般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非默没想到那神秘男子居然能听到自己那么小声说的话,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在自己这个灵识之海里好像没有这个男人做不到的事。 “不是酒?”非默来了兴趣,又坐回了那神秘男子旁边的玉凳上,惊讶的看到那神秘男子白衫衣袖上的两条黑龙此时居然摇头晃脑的像是在和自己打着招呼。 非默觉得那两条黑龙似乎并没有恶意也是来了兴趣,想伸手触碰,不过在神秘男子冰冷的眼神看向自己之后识趣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看来它们倒是蛮喜欢你。”那神秘男子幽幽的开口说道,显然对自己身上这两条黑龙不够矜持的表现有些不满。 非默赶忙扯开话题,端起玉桌上的酒壶开口问道:“你说这不是酒,那这是什么?”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那神秘男子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看着面前的非默难得玩味的开口说道。 非默也不客气拿起玉桌上的酒壶就把桌上的一只空酒杯倒满,端起来闻了闻,确实没有闻到那种属于美酒的香味。 “干杯!”非默自来熟的和神秘男子举起的酒杯碰了一下,端起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神秘男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也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不过那抹笑意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 “骗子!”非默这边喝完良久才开始嚷嚷起来,那杯中之物虽然闻不到酒的味道,但喝到口中却是如烈火一般灼烧,那烈火直烧到非默脑海里、心窝里,喝完很久非默才算缓过来。 非默并非没有喝过烈酒,师父张青阳给妖蜃四爷买来的陈年杜康非默也偷偷尝过,可那陈年杜康和眼前这面前的酒比上去简直就像是清水一般温柔。 “哈哈,痛快,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喝上这么一杯神仙醉了!”那神秘男子见非默脸上那苦哈哈的样子居然爽朗的大笑起来,半天才缓缓恢复之前冰冷的模样看着非默开口说道:“我要赏你,你想要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君无戏言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神经!”非默看着那神秘男子眼神迷离的模样,并没有把那神秘男子说的话放在心上,只道是那人喝醉了。 “说,你想要我赏你些什么。”那神秘男子却是不依不饶的问非默道,这时候非默看着那神秘男子的眼神已经恢复到那种波澜不惊的正常,这才知道那神秘男子并非喝醉了酒说胡话而是真的想送自己点东西,只是不知道这神秘男子为什么把送说成是赏。 还真的是一个怪人,非默心里这样想着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我想要回去。”非默看着那神秘男子开口答道,目光盯着那光镜也就是外面发生的一切。 “你是要回去,但不是现在。”神秘男子摇了摇头,话语里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这就留给了非默无限猜测。 “不是现在?难道是要等外面的那个我被旱魃蒙恬大卸八块了再出去?还是等外面过个七八十年自己的身体已经老的爬满皱纹、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要拿着拐棍才能走路的时候再出去?”非默不由地腹诽道,这样想着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那算了,不用你送我东西了。”非默大失所望的低下头,对眼前这神秘男子口中的“赏赐”提不起任何兴趣。 “君无戏言。”那神秘男子只是冷冷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不悦的看了非默一眼继续说道:“你可知道没有人敢拒绝我?” “哦!”非默并不十分在意神秘男子是否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厉害,但是知道现在出不去之后非默已经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还君无戏言。”非默心里一想到刚刚那神秘男子的嚣张模样就觉得有几分喜感,没想到这怪人倒真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但是紧接着神秘男子的一个动作就让非默顿时惊的张大了嘴巴,从玉凳上站了起来。 只见那神秘男子缓缓伸出右手往那星河一指,天上的星河似乎被他的右手所牵动,居然开始慢慢压向这秦淮河上的画船,也就是说那满天星河是在慢慢靠近非默! 非默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心中不由地想道:“完了完了,这神仙醉果然厉害的紧,看来我是喝醉了。” 没想到睁开眼,那满天星河已经近在眼前,每一颗都是在闪照光,每一颗都是那么的明亮,每一颗都是那样的迷人。 这一刻非默之前曾经读到的诗,什么“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什么“水边灯火渐人行,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了,这些都不能和非默眼前这震撼的一幕相比,因为此时满天星河中的每一颗星看上去都是那样的触手可及。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非默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诗来,古人诚不欺我,不过非默目前的处境倒是略有一丝不同,那就是诗里写的是船压星河,而此时非默碰到的简直就是神迹。 满天星河压在了秦淮河畔的画船上,试问古往今来谁见过?别说亲眼见过,就是翻遍所有古籍恐怕都是闻所未闻。 但是,今日,他非默见到了! 满天的星河压在了画船上! 谁见过! “喜欢吗?”那神秘男子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不过倒是也不再喝酒,从那玉凳上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那星河的光芒毫不吝啬的泼洒在那神秘男子身上,他仿佛是那星河的主人一般被那星河拱卫着。 非默忙跟了上去,也不理那神秘男子,但看向星河的眼神里是掩藏不了的喜欢。 是啊,这满天的星光荡漾成河,谁人看了不喜? “我把它们送你一些好不好?”那神秘男子伸出手向那头顶的星河指去,那衣袖上的两条黑龙也好像感受到那星光,异常兴奋的在那神秘男子的白衫上飘来飘去,那神秘男子不知道是默许了还是没注意,那两条黑龙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非默隐隐约约看到那神秘男子背后的白衫上居然闪耀着光芒,仔细一看却是七颗星按照什么顺序排列着。 非默只觉得有趣,等再走近一点看清楚不由地呆在了原地,这七颗星分明是一个勺子的形状,而在非默记忆里,只有一个星群的名字和神秘男子背后的七星一样是七颗星,一样是勺子的形状。 那就是,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是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非默在《甘石星经》读到:“北斗星谓之七政,天之诸侯,亦为帝车。” 这也就是说,北斗七星是作为帝星紫微星的的车辇而出现,但现在这北斗七星居然安安静静的呆在那神秘男子的白衫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面前的这个神秘男子已经强大到连北斗七星这样的神异强大都要依附在他身上了吗? 非默对眼前神秘男子身上出现的一切都快要麻木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或者说他真的是人吗? “你我倒是同一命格,它们跟着你倒是也不亏。”那神秘男子看到非默注意到自己背后的北斗七星,手一挥那七星立马就暗了下去,不过眼尖的非默依然注意到那神秘男子的白衫背后多了一只梅花树枝,而那树枝上赫然有七朵白色的梅花,那梅花所在的位置正是和之前七星的位置重合,显然是那七星所化。 “你说什么命格?”非默后知后觉的开口问道,刚刚只顾着看那神秘男子背后的七星了倒是没怎么听清他的话,只听到他说什么命格来着。 那神秘男子无奈的看了非默一眼缓缓说道:“你的命格虽然被你师父张青阳布下的遮天大阵暂时掩去了,但这并不代表你的命格会从此消失。况且。”说完,那神秘男子沉吟了一下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况且,我并不认同他的做法,你已经浪费了七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非默被那神秘男子的话搞的满头雾水,他口中的遮天大阵非默根本就没有听张青阳提起过,还有什么时间不多了,这都是什么意思啊,非默彻底被搞糊涂了,准确说从他来到这灵识之海见到这神秘男子之后就没有清楚过。 现在非默只想搞清楚命格的事情:“我的命格是什么啊?” 那神秘男子冷冷的回头看了非默一眼,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紫微。” “不可能,这不可能!”非默听到那神秘男子说出的两个字,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非默可是清楚的知道这神秘男子口中的紫微命格是什么意思,紫微命格上对着紫微星,正是帝王的命格。这也就是在北平的明清两朝宫殿被称为紫禁城的原因。 非默倒是非常有自知之明,自己几斤几两都再清楚不过了,他非默不过是一个孤儿要不是师父张青阳捡回自己,自己早就不知道成了什么地方的孤魂野鬼了。要说自己是紫微命格是帝王命格,非默肯定是第一个不相信啊。 那神秘男子倒是也不和非默争辩,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船头冷冷的开口说道:“破军,七杀,贪狼。” 三颗妖艳的赤红之星应声而现,它们身上的光芒兴奋的跳动着。 “伸出手,送你了。”神秘男子招招手,示意非默走到他的身边。 非默目瞪口呆的走过去按照神秘男子的话伸出右手,那中间的破军星立刻散去身上的光芒,直直的落在非默右手的手臂上。 非默只觉得冷艳而温暖的光缓缓没入自己的手臂,等再往自己的右手的手臂上望去,却发现手臂上多了一个长剑纹身一般的印记,那长剑安安静静呆在手臂上足有半尺长。 而剩下的七杀和贪狼两颗妖星却是迟迟不愿意附身在非默的右手手臂上,非默看着那两颗妖星,那妖星立刻挑衅般发着刺眼的红光。 非默心里已经是有了几分畏惧试探的冲那神秘男子低声问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有一颗破军就够了。” 那神秘男子先是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看了非默一眼,接着那神秘男子冷哼一声,他白衫上的七星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怎么?我命令不动你们?” 看到神秘男子发怒,那七杀和贪狼两颗妖星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直接落在非默举起的右臂上。 但不知是那两颗妖星不情不愿,还是单纯的是想给非默一个下马威,非默只觉得贪狼和七杀两颗妖星没入自己右臂的时候,自己的右臂简直就像是被千万颗细针扎在骨头缝里一般钻心的疼。 还好那破军星化成的长剑这时发出了温和的白光抵御了那七杀和贪狼两颗妖星,这才让非默缓过劲来。 非默看到自己的右臂上仍然只有那破军星化成的长剑而没有七杀和贪狼两颗妖星,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忧,怕这七杀和贪狼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突然爆发出来,刚刚那右臂上那钻心的疼痛让非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可以说心里有了阴影。 “身为紫微,要是连区区七杀和贪狼都压不住,那我无话可说。”神秘男子的声音里满是轻蔑和不屑。 非默被那神秘男子口中的话刺激到,顿时不服气的开口道:“我一定可以,一定!”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星剑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这才像样。”神秘男子看着一脸坚毅的非默开口说道,沉吟了一下神秘男子继续开口道:“相信我,它们会成为你最忠实的守护者。” 非默点点头缓缓伸出手,点点星光在他的手中汇聚,虽然不如神秘男子那般满天星光皆随之而动般惊人的夸张,但是也颇为神异。 “你是破军?”非默看着手里的星光居然缓缓凝成了一把长剑,那长剑足有三尺,却是比寻常的铁剑看上去更加的冷艳耀眼。 “臣在,愿随君上开疆拓土成就霸业!”一个坚毅的男人声音在非默的耳边响起,非默知道那正是破军的声音,而非默听到破军的话,那语气里的臣服,非默的内心并没有觉得什么异样,甚至是觉得理所当然的熟悉。 “好,我答应你,以后我手中剑名为星剑,以后你破军星必耀光在九重天外。”非默将手中的长剑仰天一指,那破军星在星河上的本体放光于非默手中的星剑寒芒之上。 “谢主赐名,化剑为星。”那坚毅的声音再次响起,非默手中的星剑愈发的耀眼。 就在这时,非默的耳边又响起两声冷哼,其中一声娇哼却如同那少女赌气般扭过头去,而另外一声冷哼却如同一个大汉不满的鼻孔朝天。 非默心知那是七杀妖星和贪狼妖星不满的声音,而且破军星已经认主且化身为星剑呆在了非默的右臂上,但是七杀妖星和贪狼妖星只是在那神秘男子的威慑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暂且安身在非默身体里,他们只是把非默当成一个宿主而不是主人那般臣服。 “放肆!”那破军星坚毅的声音响起,星剑上光芒大作,发怒的老虎怒吼一般威慑着七杀妖星和贪狼妖星。 那七杀妖星和贪狼妖星似乎有些畏惧破军星,顿时没了声音,但依然是没有化身在非默身上,这也就意味着非默并不能借用他们的力量。 “算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心悦诚服。”非默一咬牙严肃坚定面色严肃的的开口说道,虽然七杀妖星和贪狼妖星这样丝毫不把非默这个主人放在眼里的行为让非默有些下不来台,但非默仍然是不想借助神秘男子或者是破军星的力量。 非默内心暗暗发狠,总有一天他会让七杀妖星和贪狼妖星乖乖把力量拿出来,因为。 他非默是紫微星降世,他非默就是这个星河的主人! 非默想了想,又暗暗加了一句,和那神秘男子一同是那星河的主人。 “退下吧。”非默声音平静的开口说道,和神秘男子待久了倒是不自觉的有点像那神秘男子说话的口吻了。 “遵命!”非默手中的星剑瞬间又变回了点点星光,缓缓落回在非默的右臂上。 随着那点点星光没入非默的手臂,他右臂上那个星剑的纹身亮了一会儿便暗了下去。 看着自己右臂上的星剑纹身,非默心里不由地想到自己这次要是能出去,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他可以好好的和师父张青阳嘚瑟一下了,这可是破军星化身的星剑,有多强大的力量自不必多说。 想到这里,非默又想到了一个人,龙子烟。 非默心中想到这次看她龙子烟还敢不敢小瞧自己,她龙子烟不就是凤凰山寨的小主人嘛!这有什么了不起,自己可还是紫微星降世,帝王的命格呢,这要是早生个几百年整个天下说不定都是自己的。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想,非默就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怎么样,赏你的这三颗妖星还喜欢吗?”那神秘男子明知故问的开口问道。 “喜欢。”非默声音平静的说道,倒是丝毫不隐瞒心中对破军、七杀和贪狼这三颗妖星的喜欢,尤其是破军,非默能够感受到来自破军化身的那把星剑中的强大力量。 非默没有发现自己的内心逐渐变得平静,是那种经历了各种起伏的平静、是那种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平静。 神秘男子又一次沉默,他的目光看了非默好一会儿才缓缓扭过身子低声的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我在你的心中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至于是永远埋藏在黑暗里腐烂到默默无闻还是长成扶桑神树那般去突破天道就看你以后的路是怎么选了。”沉默了一下,神秘男子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呢喃的说道:“你的路终究要你一个人去走,只愿你不要和我一样,沦为他的玩物。” 说完,那神秘男子脸上满是沧桑的抬头透过星河若有所思的看向九霄之外,再也没说一句话。 非默不知道面前这个神秘的男子到底是经历过什么,他也不能理解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才会让一个几乎强大的不像是人而更像是神一样的神秘男子这般的伤感,但是非默能知道的是这个神秘男子曾经经历过的一定是一段疯狂而刻骨铭心的经历。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非默的心中已经悄无声息的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让自己变得强大的种子,他非默总有一天会收服七杀妖星和贪狼妖星,总有一天他非默要成为这满天星河的主人,总有一天他非默会掌握他自己的命运! “哦?蒙恬这一招倒是有些看头。”神秘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起了那份沧桑,取而代之的是那副几乎亘古不变的冷冰冰表情,就像是那刚刚的伤感不曾出现过一般。 此时的他已经饶有兴趣的看着船头之上的光镜,似乎那光镜里的画面变化了一般,而其实那光镜里的画面仍然是没有任何变化。 非默早就已经相信了神秘男子说的话,这灵识之海的时间确实和外面的世界大不一样,因为在灵识之海里非默感觉已经过了至少大半个时辰,而光镜里的画面始终还是定格在蒙恬的身上一动不动。 非默知道这不是因为那神秘男子故意让画面停顿在这里,而是外面的世界此时确实只发生到这里。 “启。”只见那神秘男子口中说了这么一个字,随后那船头光镜里的画面便又有了动静,不再是那个静止了的画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绝望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那神秘男子这时转过身子缓缓往那玉桌的方向走去,随着他每走一步非默就觉得头顶的星河也随之往上高了几分,等神秘男子走回到那玉桌坐回那玉凳上,满天的星河又重新悬挂在苍穹之上,一轮圆月依然是那般冷凄。 这次非默抬头看着天上的满天星河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而是隐隐约约觉得那满天星河和自己已经存在了一种不知名的牵连。 “过来,再陪我喝一杯。”那神秘男子声音冰冷的开口,声音是那般的不容驳逆,非默只好乖乖的坐到那神秘男子旁边的玉凳上。 常言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非默得了那神秘男子这么些好处,刚坐下就殷勤的端起桌上的酒壶给那神秘男子面前的酒杯倒满,随后才又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一点。 “倒满。”那神秘男子再次开口,冰冷的声音里依然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一般。 非默看了看那足足能装下二两酒的杯子,咬咬牙硬着头皮就把自己的酒杯也给倒满,心中暗暗安慰自己道:“非默呀非默,师父说过人要知道回报,受人滴水之恩就要涌泉相报,不就是喝点酒嘛,整起!” 话是这样说,想也是这样想,但真的当非默端起酒杯的时候却禁不住的想起了之前喝下那杯神仙醉之时的感受。 那可真的是烈火一般的感觉,甚至都能让自己有那么几个瞬间失去意识,大脑里一片空白,真的不知道这神秘男子是怎么能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的。 还在犹豫着,那神秘男子已经举起了酒杯眼睛直直的看着非默。 非默知道自己是断然逃不过此劫了,索性心一横眼一闭,学着之前在洛阳老街明月楼吃红烧肘子时见到的那些大人的模样,豪爽的喊了一句:“我先干为敬!” 非默说完将杯中的神仙醉一饮而尽,那烈火的灼烧感顿时从喉咙到胃最后到大脑,终于非默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简直欲仙欲死。 半响才从那神仙醉的酒劲里缓过来心有余悸的开口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喜欢喝这么烈的酒。” 此时的非默也许没有想到在后来他也开始整日离不开这些烈酒,就像眼前的神秘男子一般。 “我只是想让自己忘记一个人。”那神秘男子眼神迷离的开口说道。 “那你忘记了她吗?”非默见神秘男子这样说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那神秘男子苦笑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说,仰头将杯中的神仙醉一饮而尽。 “下次记得把你的酒杯放的低一些。”过了好一会儿那神秘男子只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非默这才想起刚刚和那神秘男子碰杯的时候,一时没注意把自己的酒杯放的高了一些。 非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神秘男子不愿意提及口中的那个她。 其实那神秘男子已经回答了。 不过是都在酒里罢了。 “别看我,看他们。”那神秘男子见非默还在那眼都不眨的看着自己,无奈的开口说道。 非默这才转过头看向那船头的光镜,里面的蒙恬正满眼杀意的看着对面的蚩尤,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白骨剑。 “幽冥九莲!”蒙恬大喝一声,浑身强大的尸气迅速在白骨剑上凝聚,起先只有九颗不起眼的光点,然而瞬间在尸气的凝聚下化成了九朵莲花,未完全的九朵幽冥之莲花骨朵般在白骨剑上只有指甲盖大小,一点一点的像是鬼火般跳动着,发着黑色的光。 “九莲,开!”蒙恬只是将白骨剑往蚩尤旁边一挥,那九朵黑色的幽冥之莲瞬间飘向蚩尤,虽然是飘着速度却丝毫不慢。 更让张青阳为自己的徒弟捏一把汗的是那九朵幽冥之莲脱离白骨剑的时候尚是指甲盖大小,但在脱离白骨剑之后,那九朵幽冥之莲的花骨朵居然在空中绽放,一片片的莲花花瓣缓缓伸开,赫然已经长成了九朵巴掌大小的真正意义上的幽冥之莲。 诡异的是绽放开来的九朵幽冥之莲上除了本身的黑光,居然在花蕊上燃起了点点的淡蓝色的火焰,看着倒是煞是好看。 张青阳见到幽冥之莲上起了淡蓝火焰,心中焦急,额头上更是渗出一圈密集的冷汗。这淡蓝色的火焰,张青阳可是听说过的,但是那根本就不应该是人间能出现的东西啊。 这淡蓝色火焰不是凡物,正是在九幽之下的幽冥之火,那淡蓝色的火焰沾到人身上之后并不会烧伤人的衣服和身体,而是。 而是灼烧人身体内的魂魄,就像火遇到了油,油不灭,火不熄。 同样的,那幽冥之火但凡沾到人的身体就会将人的魂魄灼烧的一干二净,哪怕是大罗金仙看到这幽冥之火都要掉头离去。 张青阳根本就没有想到蒙恬一个旱魃居然会使出这般手段,心中一急顾不上此时的“非默”是不是自己的徒弟就大声喊了起来:“躲开,那是幽冥之火!” “括噪!”蚩尤的眼神冰冷的看了身后的张青阳一眼,只是一眼就将张青阳吓的一个趔趄像是在最冷的三九天掉进冰窟窿一般险些栽倒在地,幸好媚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的腰才算是没有倒在地上。 张青阳举起右手,颤抖的指着面前的这个自己昔日里再熟悉不过,而此时无比陌生甚至是恐惧的徒弟非默用愤怒的声音开口说道:“他,” “他不是非默!”。 媚娘并非愚笨之人,早就猜到了眼前的非默并非是张青阳徒弟的那个非默。 虽然之前在凤凰山寨也看到过非默大显神威,整个凤凰山寨的长老会都承受不住非默的随手一击。但是此时的非默和之前在凤凰山寨的那个冷冰冰的非默又有所不同,那就是此时的非默身上多了那种让人有些畏惧的邪恶。 没错,就是邪恶,包括眼前这个非默嘴角上不时露出的那抹邪笑都让媚娘从骨子里感到不自在,甚至可以说是畏惧,连灵魂都在颤抖的那种畏惧。 “小心,躲开啊。”非默眼见着那九朵幽冥之莲就要触碰到自己的身体,而那外面的蚩尤却是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顿时着急的喊出声来。 非默心里不由得暗骂这蚩尤:“这蚩尤还魔神呢!被区区几多幽冥之莲吓的都忘记躲开了,可千万不要伤到我的身体啊。”想到这里非默不由地垂头丧气口中呢喃道:“果然,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爱惜。” 然而令非默意想不到的一幕很快发生了,就在非默包括外面的张青阳、媚娘等人都以为那九朵幽冥之莲会在蚩尤的身上炸开,随后就会出现蚩尤被那幽冥之莲上的幽冥火灼烧的在地上打滚尖叫惨象的时候,蚩尤看着气势汹汹冲自己飘来的九朵幽冥之莲,只是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空闲的那只左手。 “好强大的魔气!”张青阳眼神一缩震惊的看着蚩尤左手上出现的滔天魔气,心里的骇然已经跃然展现在脸上。 “魔神吗?”非默好像听到身旁的神秘男子缓缓说了这么几个字,魔神。 非默一听顿时面色一喜,魔神!对啊,蚩尤就是魔神啊!怪不得蚩尤根本就不躲避那九朵幽冥之莲,因为他堂堂魔神蚩尤根本就不惧怕那幽冥之火! 果然,那九朵幽冥之莲在感受到蚩尤左手上那强大的魔气之火,畏惧的围着蚩尤打转根本就不敢靠近蚩尤的身体,那幽冥之火更是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似乎对蚩尤很是敬畏。 蚩尤嘴角一抹邪笑缓缓绽开,右手的承影剑只是随手一挥,那锋利的剑芒瞬间划过那九朵幽冥之莲。 随着蚩尤收剑回来,那九朵幽冥之莲缓缓在空中炸开,淡蓝色的火焰像流星雨一般在地宫落下。 看着有一种妖艳至极的美,但只有修道之人能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小心!”张青阳猛的将扶着自己的媚娘搂入怀里,用自己的身躯将她护住。 “幻冰之镜!”夜雁乔俏喝一声,在她的冰河雪海领域里立刻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冰镜。 夜雁乔的身法倒是十分诡异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身法,而是在她的冰河雪海领域中她能瞬间将自己的身体通过那些冰镜转移到任何一块冰镜的旁边,所以那些破碎又落下的幽冥之火根本就没有机会落在夜雁乔的身上。 而那些被夜雁乔控制住的铁甲军根本就没有任何躲避和防御,任由那些幽冥之火落在自己的盔甲或者是身体上,这些落在铁甲军身体上的幽冥之火很快黯淡下去。 幽冥之火根本就无法伤到铁甲军一分一毫,因为他们早就没了魂魄。 “四爷。”张青阳这时大喊想让妖蜃四爷帮忙,可这个时候的妖蜃四爷此前已经出手太多而陷入了沉睡,毕竟此时的妖蜃四爷只是一只妖蜃的残魂没有本体的支撑,他根本无法及时获得灵力的补充只能依靠沉睡来恢复。 “不要!”眼看着不少的幽冥之火就要落到张青阳的身上,非默已经惊慌失措大喊出声,他知道要是那幽冥之火要是落在张青阳的身上,恐怕今生和来世都无法再见到张青阳。 因为,幽冥之火烧的是魂魄。 “小心点,你可是我和他做的交易。”千钧一发之际,蚩尤伸出手将所有将要落在张青阳身上的幽冥之火尽数抓去,就那样直接放在掌心里。 那些本来应该暴虐无比的幽冥之火,此时乖巧的在蚩尤的手里一闪一闪的燃烧着,好像是办了错事的孩子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好看是好看,可惜不中用啊,这就是你的实力了吗?”蚩尤看着蒙恬的眼神满是不屑,说着直接手掌合拢再摊开,那些幽冥之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死!”蒙恬再也受不了蚩尤的嘲讽,猛的张开黑色的翅膀怒喝一声,鬼魅般的速度快的在空中出现了重叠的残影,只见蒙恬手中的白骨剑直直的刺向蚩尤。 那白骨剑的锋芒直指蚩尤的心脏。 蚩尤举起承影剑挡在自己胸前的右手,就在白骨剑刺过来的一瞬间放了下去,而他的嘴角再一次露出那抹邪笑。 “什么?”非默的眼睛瞪的极大,看着光镜里的那一幕几乎要晕过去。 这一次连神秘男子都眼神一缩,随后目光死死的盯着那船头的光镜。 “蒙恬!”夜雁乔已经撤去了所有的冰镜,发疯一般的往蚩尤这边冲了过来。 张青阳更是如遭雷击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里已经是死灰一般的黯然。 只见蒙恬手中的白骨剑缓缓滴下鲜红的血,而白骨剑的剑身已然有一半没入非默的身体里,锋利的白骨剑从非默的背后露出一角。 第一百一十四章 疯子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什么!”非默已经恐惧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威胁离自己那么的近,就好像蒙恬手中的白骨剑刺中的不是光镜里占据自己身体的蚩尤,而是真真切切的刺中了自己。 非默的看着光镜中被蒙恬手中白骨剑穿透的自己,眼神里的光逐渐黯淡,瞳孔也开始涣散。 非默在灵识之海里,死亡的气息开始遍布全身。 神秘男子看着眼前身上散发出死亡气息的非默,眼神逐渐变得慌乱,他可是知道如果在灵识之海里的非默认同自己已经死亡,那么他的魂魄就会在灵识之海消失,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魂飞魄散,再也不可能回到外面的世界中去。 “懦夫,给我醒过来!”那神秘男子一声怒吼,白衫衣袖上的两条黑龙就那样从神秘男子的白衫上飞了出来,足有数丈长的龙身飞在天上。 两只黑龙在非默的头顶发出响亮的龙鸣,伴随着神秘男子的声音一同传到非默的耳朵里。 “我已经死了。”意识昏沉的非默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自己亲眼看到那蒙恬手中的白骨剑已经刺破了自己心脏。 人若是无心,怎么可活? “君上不可轻言放弃。”非默只感到右臂上的星剑上传来一阵暖意,一个坚毅的声音传到非默心里,那正是破军的声音。 非默还在犹豫,耳中传来一阵龙鸣,随后那神秘男子如炸雷般的声音在非默耳边响起。 懦夫!给我醒过来! 龙鸣有穿透一切虚幻的特殊能力,那神秘男子的声音更像是一种力量将非默感到在下坠的意识从苦海中托举出来。 “我不是懦夫,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非默的心中变得坚定。 “不就是无心嘛,我一样可以活的自在!既如此,无心又如何!”非默大吼一声,眼神已经重新出现了光芒。 “哼。”见非默恢复过来,那神秘男子冷哼一声没有理他,那两条黑龙冲非默又叫了两声又重新回到了那神秘男子的白衫之上。 “谢谢你。”非默知道是神秘男子在关键时刻救回了自己,想到刚刚自己的状态,非默不由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悸,他刚刚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如果自己真的完全放弃生的欲望,那么这个世上就会真的彻彻底底消失一个叫非默的人。 神秘男子又是冷哼一声,目光直直的盯着光镜里蚩尤的一举一动,他也有些搞不懂蚩尤这样的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那蒙恬刺出的一剑并不是无懈可击,因为那一剑在蒙恬眼中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神秘男子口中低声说道,因为就是这么寻常的一剑,蚩尤偏偏让蒙恬手中的白骨剑结结实实的刺中了自己的心脏。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这时神秘男子突然想到了蚩尤的一个动作嘴角慢慢露出一抹笑意。 “原来是这样,有点意思。”神秘男子低声说道,因为他已经知道蚩尤是故意被蒙恬手里的白骨剑刺中的。 “他就是故意的,反正又不是他的身体。”非默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非默本来就不是愚笨之人,再加上一直和张青阳在江湖上飘着,耳濡目染的心思早就不是寻常七八岁那种只会撒尿和泥玩的孩子了。 非默也就是刚刚看见自己的身体被白骨剑刺穿的时候有些慌乱,不过平静了一会儿后,非默就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猫腻,他的脑海里已经回忆起刚刚蒙恬刺出那一剑时候,蚩尤的反应根本就不对。 起先在蒙恬白骨剑刺出的时候,蚩尤就已经看穿了蒙恬的意图,并且已经用承影剑护住自己的前胸,然而就在白骨剑快要刺中而承影剑刚好挡住的那一刹那,蚩尤故意放下了承影剑任凭白骨剑刺中自己。 事实就是如此。 那就是蚩尤故意让白骨剑刺中自己。 甚至非默还发现蚩尤还有意的调整了自己的身体,让白骨剑能够准确无误的刺入自己的心脏。 想到这里,非默在心里已经把蚩尤给痛骂了一顿。直到用上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恶毒诅咒,非默心里才算是觉得痛快了一些。 “没那么简单。”神秘男子好像已经看破了什么,缓缓开口说道。 “难道我还有救?”非默已经急不可耐的想知道神秘男子究竟看出了什么,然而就算是非默急的抓耳挠腮,那神秘男子却一直笑而不语就是不和非默透露任何东西。 非默索性也不再问那神秘男子,目光重新移回那船头的光镜里,里面的场景已经有了变化。 只见蒙恬先是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被自己手中白骨剑刺穿的蚩尤,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看向蚩尤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轻蔑,看来眼前的这蚩尤也不过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嘴上说的厉害,没想到连自己一剑都挡不住。 蒙恬不愿再和面前的蚩尤纠缠,手上一用力就要拔出白骨剑,没想到白骨剑居然死死的插在蚩尤的身体里纹丝不动。 就在蒙恬准备用力的时候,面前的蚩尤居然笑了。 蚩尤的嘴角依然是那抹邪笑,再加上白骨剑上不停滴出的鲜血,那场面说不出来的诡异。 “本尊还要谢谢你帮我。”蚩尤的身体被白骨剑洞穿,但看不出一丝焦急,甚至口中还不慌不忙的说着谢谢蒙恬的话来。 夜雁乔本来就要过来,张青阳也是面如死灰,但听到蚩尤这样不慌不忙的说话,一时倒是搞不清楚蚩尤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夜雁乔站在原处观望着。 张青阳的手又摸向了怀里的布包,心中已经暗暗抱了必死之志,但凡非默有个三长两短,他必定选择和所有人玉石俱焚。 “装神弄鬼。”蒙恬听到蚩尤居然在这样的情形下依然谈笑自若,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身体毕竟还是他的,要是让本尊亲自下手,倒是也舍不得。”蚩尤收起了嘴角的那抹邪笑,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动了身子。 然而,蚩尤并不是想挣脱开蒙恬的白骨剑,而是让白骨剑将自己的胸膛整个划开。 “疯子。”蒙恬经历过真正的厮杀,战争的残酷也是亲眼见过,但他从来没有见到那个人会是这样的疯狂。 蒙恬身子往后一退,这次白骨剑轻松的就被他拔了出来。 令所有人脊背发凉的一幕出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蚩尤缓缓将左手插入自己的身体里。 一颗已经被白骨剑划的千疮百孔的心脏就那样被蚩尤抓在了手心里。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还是我吗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这颗心太弱了。”蚩尤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语气有些失望的开口说道。 “这具身体也太弱了。”蚩尤似乎有些不习惯左胸一直流淌出来的鲜血,厌恶的看着那个被白骨剑留下的伤口缓缓说道。 “嫌弃弱你别用啊!”此时非默的心中已经受不了蚩尤那眼神大吼起来,敝帚还自珍,何况是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蚩尤居然像丢弃一个垃圾一般将手中的心脏随意丢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怎么会?”张青阳和夜雁乔的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议,要知道就算是再高的修为也不可能在失去心脏之后那般的若无其事。 蒙恬依然是拿着白骨剑戒备的看着蚩尤,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蚩尤旁若无人的往大殿之上走去,每走一步从伤口流出的鲜血都滴在脚下的殿阶上,如同娇艳欲滴的彼岸花。 张青阳等人的眼神一直跟随蚩尤走到大殿之上的青铜煞棺前,木紫衣此时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是陷入了熟睡一样,丝毫没有因为蚩尤的到来而苏醒。 蚩尤的脚步这时却停在了木紫衣身前,有些厌恶的看了张青阳一眼开口说道:“多好的女娃,可惜了。” 张青阳被蚩尤那么一嘲讽,眼神里顿时黯淡了下去,不敢再看向大殿之上。 不敢再看见木紫衣那苍白的容颜。 蚩尤也就是感慨了这么一句,接着就越过了木紫衣,站在了青铜煞棺前将手伸进里面摸索着在找什么东西。 蒙恬马上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白骨剑,就在蒙恬还在猜测着蚩尤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了不得举动的时候,蚩尤的手已经从青铜煞棺里面拿了出来,一件还在发着光的东西被他凭空抓在手里。 “蚩尤心!”夜雁乔和张青阳同时惊呼出声,蚩尤手里的东西他们两个可是再清楚不过,那发着光的正是蚩尤心。 “蚩尤心?”蒙恬隐约能感受到蚩尤心上的煞气有些熟悉。 那让蒙恬感到熟悉的煞气正是蚩尤心吸收青铜煞棺里的煞气所来,蒙恬可不是觉得那蚩尤心上的煞气熟悉。 一起相处了两千多年他能不熟悉吗? “老伙计,咱们有见面了。”蚩尤盯着自己的掌心,颇有些感慨的开口说道。 他手中的蚩尤心开始轻微的颤抖似乎在回应蚩尤,紧接着让张青阳等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蚩尤心居然开始跳动起来,起初先是缓慢的动了一下,紧接着在张青阳等人的注视下那蚩尤心开始有规律的砰、砰、砰跳起来,最后俨然从一颗玉石的心脏变成了一颗正常的心脏! 不,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让张青阳等人更加骇然的一幕紧接着再次出现,那蚩尤心在恢复正常人的心跳速度之后根本就没有保持那个频率,而是跳动的更快且不知疲倦,那蚩尤心跳动的速度远超出常人数倍。 “这还是人吗?”张青阳看向蚩尤的眼神布满了恐惧,或者说那才是蚩尤心正常的跳动速度。 “老伙计,该回来了,他们欠咱们的也该还了。”蚩尤眼神里流露出几丝恨意缓缓将手中的蚩尤心放回了自己胸前被白骨剑划开的伤口里。 那里这时正好缺少的就是一颗心。 “这怎么可能?”张青阳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相信蚩尤能够成功,因为张青阳曾经接过一个活,是帮一个西洋医生赶走家中盘踞的恶鬼。 那活对张青阳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不过也就是在那次张青阳第一次见到了西洋郎中的本事,张青阳亲眼所见那西洋郎中将一个病人已经被砍断了的手指给接了回去。后来也是惊讶那西洋郎中的高超医术,张青阳和那西洋郎中倒是成了朋友,也是从那西洋郎中口中得知这断指倒是容易接,因为这断指本就是病人身体的一部分。 张青阳清楚的记得自己还开玩笑的问那西洋郎中手断了可接,心脏要是被挖,头要是被砍,那还有的救吗? 张青阳那西洋郎中是这样回答的:“这不可能,人要是没了心脏和头根本就活不了。” 那西洋郎中还特意给张青阳讲了什么血型、匹配啥的,张青阳当时就记住了一件事,换心和换头是不可能的。 然而,很快眼前发生的事情就打破了张青阳所有的不可能。 只见蚩尤的胸口在放入蚩尤心之后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没一会儿蚩尤左胸被白骨剑划伤的大口子已经基本愈合,很快那愈合的伤口就接上了一层厚厚的血痂,最后连那血痂都自己掉落下来。 再往蚩尤的左胸望去,那里的肌肤如初生的婴儿一般粉嫩,根本就再也找不出一丝受过伤的痕迹。 “还是自己的心脏用着合适。”蚩尤的手感触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嘴角绽放一抹邪笑开口说道。 “好强的恢复速度。”蒙恬再次看向蚩尤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忌惮,内心暗暗对蚩尤刚刚的恢复速度惊讶。 “这还是我吗?”非默看着光镜中的自己,第一次觉得那么的陌生。 “造化,真的是造化。”那神秘男子展现出和非默截然不同的态度,非默从他的声音里居然听出了几分兴奋的意思。 非默不由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心中嘀咕道:“你兴奋什么啊?好像是你的身体一样。” 那神秘男子倒是没有注意到非默的白眼,目光完全被光镜里的蚩尤所吸引。 非默只觉得那神秘男子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盯着一个妙龄少女一般,要是他此时再能砸吧砸吧嘴就真的有洛阳老街那老叫花子熊老瞎子看人家小媳妇那味儿了。 熊老瞎子何方神圣?常常蹲在洛阳老街的街边调戏人家小媳妇、俏寡妇的老叫花子是也。 “小旱魃,接下来可要认真了。”蚩尤手中的承影剑已经举了起来直直的指向蒙恬,眼神冰冷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看着蒙恬。 “找死!”蒙恬被那蚩尤一激,腾的飞起速度快的几乎在空中留下残影,他手中的白骨剑上散发着强大的尸气向蚩尤的喉咙刺去。 蒙恬手中的白骨剑精准的刺中蚩尤,然而就在他刺中蚩尤的一瞬间才发现蚩尤的身形在自己白骨剑上散去,原来白骨剑刺中的只是一道残影。 “慢,你太慢了,你比她差远了。”蚩尤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蒙恬反应极快回剑刺向身后,回头正看到了蚩尤消散的身影。 原来这次白骨剑刺中的仍然只是一道残影。 “本尊在这呢。”蚩尤的声音从大殿的方向传来。 蒙恬抬头一看才发现蚩尤正站在大殿之上,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要你死!”蒙恬身上的尸气猛的爆开,把张青阳和媚娘硬生生逼的退后几步,只有夜雁乔和蚩尤才在那爆发的尸气中不为所动。 蒙恬背后的肉翅完全展开,这次张青阳才看到蒙恬背后的翅膀大的惊人,完全展开翅膀的蒙恬在空中的身影愈发的快用肉眼几乎看不清。 “这才有意思。”蚩尤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蒙恬的面前,承影剑和白骨剑碰撞的声音从地宫的四面八方传来,由此可见二人的速度是有多么的快。 蒙恬猛的一剑把蚩尤避开大吼一声:“赤地千里!” 整个地宫以蒙恬脚下为中心点往外扩展出现了滔天的火海,那火不是红而是黑色的焰,火海中出现了十八根足有十几个男人才能合抱的石柱,每一个石柱上都绕满了铁索,铁索上燃起了火焰,那火海只在瞬间就燃遍了整个地宫,黑色的火焰更是将夜雁乔用冰河雪海封住的铁甲军给解救了出来。 “快上去!”媚娘惊慌失措的开口说道声音都变了,不由分说的拽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张青阳和龙子烟就往大殿上跑去。 那是整个地宫唯一还没有燃起黑色火焰的安全之地。 夜雁乔也是撤去了冰河雪海领域,一个漂亮的跃起身子就已经站在了大殿之上。 所有的铁甲军身上的盔甲和兵器燃起了耀眼的火焰,铁甲军再一次列出整齐的军阵蓄势待发,只要蒙恬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面前的蚩尤给撕的粉碎。 “哼,以为人多本尊就怕你不成?”蚩尤看向蒙恬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凝重,冷哼一声,身上的煞气尽数而出,赫然是青铜煞棺里的强悍煞气。 “本尊乃魔神,区区赤地千里何足为惧!”蚩尤随手将手里的承影剑插在了旁边,就那样闭着眼睛盘坐在地上,身上的煞气逐渐在头顶的上空凝聚,几乎在瞬间就形成了一个漆黑的洞。 “以吾为指引,归来!”蚩尤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发出了骇人的红光,俨然入了魔一般。 随后张青阳等人往蚩尤头顶的黑洞一看,顿时像是遭受了雷击一般瞪大了眼睛痴呆的看着那黑洞。 只见那漆黑的洞里突然伸出一只散发着强大魔气的手臂!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魔神躯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从光镜里看到蚩尤用黑洞召唤出的那只巨手顿时大惊失色,这只带着强大魔气的巨手他分明是在哪里见过! “对,我肯定是在哪里见过,好熟悉的感觉。”非默眼神直直的盯着那黑洞中的巨手,口中呢喃道,脑海里开始不断搜寻关于那只带着强大魔气巨手的记忆。 正当非默怎么也记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那黑洞中出现的巨手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黑洞下面盘腿而坐,眼睛发出黑红魔光的蚩尤,而那正是自己的身体。 也就是在这时,非默脑海中灵光一现,终于想到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的这黑洞中出现的巨手。 非默终于想了起来,那只巨手正是自己当时魂魄离体时凭空出现把自己魂魄给抓了回来的巨手! “这是蚩尤的本体!”想明白这里,非默顿时惊呼出声。 那神秘男子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一般,倒是并没有显得太惊讶,眼睛一直盯着光镜里的场景。 果然,先是一只带着强大魔气的手臂从那黑洞里伸出,紧接着在张青阳等人畏惧的目光下,又是一只手臂从那黑洞中伸了出来,光是两只手臂上的强大魔气就已经足够让张青阳等人感到恐惧,然而就在张青阳等人以为那黑洞不会再有什么动静的时候,接下来出现的一幕直接让张青阳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黑洞中出现的两只手臂往黑洞的边缘一个用力,整个黑洞被它们从中间撕裂开来,一个长着两只硕大的角,身披黑色战甲浑身散发着强大魔气的男人从黑洞里缓缓走了出来。 “魔神!这才是真正的魔神躯!”张青阳看着从黑洞里走出来的男人眼睛一缩,他已经看出来那男人正是蚩尤的本体。 真正的魔神躯! 那魔神足有数丈高,头上的两只大角几乎要抵住地宫的顶部,起先黑洞里出现的两只巨手就是这魔神的手臂。 不过让张青阳等人意外的是那从黑洞里出现的魔神并没有想象的青面獠牙那般可怖,相反,那魔神一身黑色的铠甲将他本就伟岸的身体衬托的更加英伟。古铜的肤色,立体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却又如刀刻般冷俊,鼻梁高挺,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冷俊的脸上出现了和之前占据非默身体的时候一般的邪恶微笑。 偏偏这么妖异的一个男人,张青阳等人非但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丝的阴柔,反而感受到那魔神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狂霸的王者气息,要不是张青阳等人定力深厚简直都不敢靠近那魔神。 饶是如此,张青阳等人都心生一种臣服于他的感觉。 “这世界本尊终于回来了,说吧,你想怎么死?”那魔神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过了一会儿仿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那抹标志性的邪笑开口冲蒙恬说道,那声音和刚刚占据非默身体的蚩尤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 因为,魔神就是蚩尤。 蚩尤就是魔神。 非默从光镜中的画面看着自己的身体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盘坐在地上,双眼紧闭。他猜测此时蚩尤的意识暂时回到了本体,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能不能帮我回去?”非默发现了蚩尤的意识暂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再也难掩心中的激动试探的开口问那神秘男子。 非默心中觉得神秘男子应该会帮助自己,毕竟相比于蚩尤,他们两个人更熟悉不是?再说了,那神秘男子还在自己的灵识之海里住着,就当是他为自己这个房主交些房租了不是? 然而非默的满心欢喜很快就被神秘男子的回答给狠狠地浇了一盆冷水,激动的心情顿时跌进谷底。 “不行。”神秘男子看都没看非默一眼就摇摇头,声音冰冷的开口回答。 “为什么?”非默想再努力一把,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此时蚩尤的意识回到了本体根本就顾不上去占据自己的身体。 “现在还不是时候。”神秘男子冰冷的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光镜里出现的魔神蚩尤,表情冷淡到非默根本就猜不到神秘男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到底什么才是时候?”非默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起,从进到灵识之海里自己听到神秘男子说过最多的话不是“时机未到”就是“不是时候”,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的非默一脚踢翻了旁边的玉凳,那玉凳在画船上的甲板上滚来滚去,发出难听的声音。 神秘男子冷漠的看了一眼发怒的非默冷冷的开口说道:“不要忘了是谁答应和别人交易的。” 非默正待反驳自己是为了救师父张青阳才无奈答应和蚩尤交易,可抬起头正好看到神秘男子的眼神,那神秘男子看向非默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死寂般的冰冷。 非默心中咯噔一声,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神秘男子身上的可怕气势,他识趣的将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的话给咽了下去。 冷静下来非默觉得自己确实做得不对,答应和蚩尤做交易的是自己,现在反悔想要回身体的是自己,没有本事从灵识之海出去的还是自己,这一切都只怪自己,自己凭什么要求神秘男子帮助自己,更是凭什么对神秘男子发火。 想明白这些之后,非默看着已经滚出很远的玉凳,又偷偷的瞄了一眼那神秘男子,那神秘男子依然是冷漠的看着光镜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犹豫了一下,非默还是试探的对那神秘男子开口道歉:“对,对不起。” 那神秘男子并没有没有回应,非默又走到甲板上把他踢走的玉凳给抱了回来,依然是放在原来的地方,非默自己则站在一旁不敢坐回玉凳上去。 “坐,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帮你回去的。”那神秘男子忽然开口,声音传到非默的耳朵里。 非默心中一喜,果然神秘男子还是愿意出手帮自己回到身体的。 有了神秘男子的保证,非默一扫之前的阴霾,刚刚发生的不愉快立刻烟消云散。 “谢谢你。”非默屁颠屁颠的坐回到玉凳上诚恳的冲那神秘男子道谢。 “记住了,以后不要把赌注压在别人身上,力量终究是自己的好。”神秘男子的目光落在非默的身上缓缓开口说道。 “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把自己的身体交易给别人了。”非默满口答应着,其实他心里也后怕,要是蚩尤占据他的身子后直接拍屁股走人根本就不帮他救下张青阳,那时候自己也已经来到了灵识之海恐怕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不过,唯一让非默觉得欣慰的是蚩尤终究是魔神,答应了自己的还是做到了,不管怎么说张青阳至少还活着不是。 忽然神秘男子眼神冰冷直直地看着非默,直看的非默额头冒出冷汗才用冰冷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以后不要相信别人,包括我。” 神秘男子沉默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没了任何温度。 神秘男子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落在非默耳朵里无异于是半空中炸开一个霹雳,惊的他全身冰冷连身体中的心脏似乎都在颤抖。 因为,非默听到神秘男子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包括你的师父,张青阳。”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千魂锁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什么?不要相信我师父?”非默听到神秘男子的话,眼神里满是骇然的望着面前一脸严肃的神秘男子。 “这怎么可能,让我不要相信我的师父。”非默的心里已经是翻山倒海的慌乱,他的目光落在了光镜里的张青阳身上。 张青阳身上穿着的中山装在之前和蒙恬的打斗中变得残破不堪,胸前的中山装上还沾染了不少的鲜血,那鲜血有张青阳自己的也有木紫衣的。张青阳的头发此时不但凌乱,而且鬓角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白发,眼角出现的皱纹让张青阳看上去像是突然间老去了十多岁,那是他之前使用术法禁术损失太多寿元的缘故。 非默不由地想起了之前张青阳身穿中山装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时候张青阳的头上还没有一丝白发。 非默知道自己的师父张青阳素来重视自己的形象,平日里总是穿着得体气派的中山装,头发用梳子整理的一丝不苟,但此时光镜里的张青阳显得是那样的狼狈。 是啊,张青阳怎么可能不疲惫,二十年未曾见面,饱尝相思之苦的心上人木紫衣就那样为了救自己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就是拼上了损失寿元的代价也没有伤到旱魃蒙恬。 而自己相依为命一手带大的徒弟非默也是为了救自己而被魔神蚩尤夺舍了身体,非默的身体就那样盘腿坐在那里,张青阳却觉得是离自己多么遥远。 这是张青阳到达术圣修为之后再也没有品尝过的挫败感,他是那样的无力心寒。 非默看到张青阳的眼神里满是疲倦和无力,顿时心疼起自己的师父来。 这是自己的师父,是将自己捡回来抚养的师父,是会给自己买红烧猪肘子吃的师父,是会冷着脸骂自己的师父。 是自己永远会无理由选择相信的师父。 “言尽于此,至于你怎么选择都与我无关。”那神秘男子好像注意到了非默的表情,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非默没有说话,眼神一直盯着船头的光镜,可能这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魔神也就是蚩尤缓缓冲着蒙恬伸出了右手,遮天盖地的迷雾凭空出现在地宫里,瞬间整个地宫陷入厚厚的迷雾中。 蒙恬见蚩尤抬手间就能放出这么大的迷雾不由地也是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沉声开口说道:“列阵,防御!” 得到命令的铁甲军瞬间结成防御阵型,手拿盾牌的兵士列阵在外,长长的泛着寒光的铜戈露在盾牌的外面,铜戈上面同样燃起了骇人的黑色火焰,那伸出的铜戈随时可以刺穿来犯的敌人。 “本尊说了,不是人多就有用。”迷雾中忽然出现两颗发着红光飘着灯笼一般的东西,张青阳等人抬头一看顿时觉得脊背发凉,那发着红光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红灯笼,而是蚩尤的两只冒着红光的眼睛。 “兄弟们出来活动活动身子了。”蚩尤的声音有了几分兴奋,他嘴角的那抹邪笑在迷雾中显得愈发诡异。 “那是些什么东西?”非默注意到随着蚩尤的声音落下,迷雾中忽然出现了很多个红灯笼。 不,是很多双发着红光的眼睛。 “戒备!”蒙恬意识到情况不对慌忙大吼出声提醒铁甲军戒备。 但是铁甲军在迷雾中根本就看不清发生了什么,直到那些红色的眼睛很快就从迷雾中现出真身,却是和蚩尤一般身披战甲浑身散发着强大魔气的人,这些人的身体倒是没有和蚩尤那般大的夸张,但依然是比铁甲军的士兵大上不少,还有一点和蚩尤不同的是他们的头上并没有那两只大的惊人的角。 “这是?”张青阳眼神一缩,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这群强大的人,心中暗暗惊道:“难道传说是真的?” 其实在场的人都已经想到了那个传说,据说魔神蚩尤有八十一的兄弟,《龙鱼河图》上说:“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仗刀戟大弩,威振天下,诛杀无道,不慈仁。” 张青阳打量着那出现在迷雾中的人,迷雾很大根本就看不清有多少人,但从他们那发着红光的眼睛来看,人数确实不少,不过和记载中不一样的是他们除了身体更加高大一些完全和常人一模一样。 张青阳当然知道一般记载都是胜利者流传下来的,作为和黄帝大战输了的蚩尤和他的兄弟们被写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那群出现的人也不说话,手里提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没有任何征兆的在蚩尤放出的迷雾中不断游走,忽然就出手砸向了那群铁甲军的盾牌上。 没有任何准备的铁甲军在那群人强大的巨力下被砸开了一个缺口,那群人在迷雾的掩护下一下子便冲了进去,他们之间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利用蚩尤的迷雾发起进攻了,那群铁甲军顿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铁甲军虽然看似被打的人仰马翻,但他们似乎根本就不会受伤也不知疼痛很快就又爬了起来,非默这才想起来这根本就是一直僵尸铁甲军。 “不要慌,回击!”蒙恬大吼出声,铁甲军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组织反击,这些大秦最精锐的铁骑很快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反击,倒是和那群人打的旗鼓相当。 “先管好你自己吧。”蚩尤说完,一只包裹着强大魔气的拳头猛的向蒙恬这边砸了过来。 蒙恬的身子迅速往后面退去堪堪躲过蚩尤的这一圈,张青阳等人一看眼神里顿时布满了恐惧,只见蚩尤那带着魔气的一拳直接将地宫的地面给砸出了一个大坑。 “好大的力量!”蒙恬的看着强大的蚩尤眼神里满是忌惮,但是蒙恬却并不感到畏惧。 “千魂锁,封尽天下幽魂!”蒙恬怒喝一声背后的肉翅展开,身影迅速飞到了一根石柱上,手中的白骨剑隔空指向蚩尤。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张青阳等人这才看到地宫里蒙恬召出的十八根石柱上那上面缠绕的铁索开始缓缓的转动,铁索上燃着骇人的黑火,几乎是一瞬间那上面的铁索如腾空的蛇舞一般密密麻麻的向蚩尤的魔神躯缠绕了过去。 “剑来!”蚩尤大喝一声,被他丢在地上的承影剑受到召唤随即飞了过去。 蚩尤将一丝魔气输入到承影剑中,那承影剑立刻大了数倍,倒是变成了蚩尤能一手握住的尺寸。 “破!”蚩尤又是一声大喝,手中的承影剑立刻迎上了千魂锁。 蚩尤的身体虽然庞大,但是并不影响他的速度,承影剑舞的极快直直的打中了那千魂锁,然而那千魂锁却是在一瞬间分开变成了十八个。 那十八根千魂锁像是灵动的蛇一般绕过承影剑缠绕到蚩尤的身体,打了蚩尤一个措手不及。 蚩尤刚开始倒还能挥动手中的承影剑,但是很快密密麻麻的千魂锁将蚩尤的双手给缠绕起来,没了承影剑的阻挡很快千魂锁将整个承影给缠绕起来。 那千魂锁上有着黑火,当缠绕到蚩尤的身体之上就像是点着了蚩尤的魔神躯一般,看着煞是骇人。 “蚩尤败了?”非默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千魂锁缠绕的不能动弹的蚩尤,口中低声说道,在他看来蚩尤已经没了还手之力。 神秘男子倒是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只是继续盯着光镜。 神秘男子当然不会认为赫赫凶名的魔神蚩尤会被蒙恬的千魂锁给困住,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蚩尤别说和黄帝争霸,就算是给黄帝提鞋都不配。 “原来你就这点实力。”蒙恬看着被千魂锁缠绕结结实实的蚩尤缓缓开口说道,举起白骨剑就要上前了结了蚩尤,然而还没有等他动手,异变突然出现。 “看来要认真些了,给本尊破开!”蚩尤玩味的声音从那千魂锁下传了出来,紧接着缠绕在他身上的千魂锁表面开始出现紫色的电光,在张青阳等人的注视下那缠绕在蚩尤身体上的千魂锁开始出现裂纹,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千魂锁就像泥土一般被蚩尤给抖落下来。 等张青阳等人的眼光往蚩尤的手中一看,顿时都毛骨悚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蚩尤没有握剑的左手掌心里赫然有着一道紫色的光。 定睛一看,蚩尤的掌心不是他物,而是一道紫色的雷电!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九霄天雷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天雷!”张青阳看清楚蚩尤掌心中的天雷内心大骇,作为修道之人没人不知道天雷的强大。 山精野怪化成人形的渡劫叫叫作化形劫,因为人身是最适合修道的,脊骨二十四节应二十四炁,肺管十二节名为十二重楼。脐为祖宫,内曰黄庭,心曰绛宫,肺曰华盖,舌下曰华池,脚心曰涌泉,脐下一寸三分曰酆都,山水小肠十八盘即为十八狱,水道曰地户,谷道曰幽门。人之肉身,暗合天地位万物孕育之道。左齿叩八音为金钟,右齿叩八音为玉罄,前齿叩八音为法鼓,三八共二十四通,以应二十四炁。 因此种种异修、妖魔鬼怪皆以修得人身为本,只有修成人身方能以最快速度汲取天地灵气,夺先天造化。 但所谓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菩提,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这种化形修行总归是违背了天道规则,因此天道会降下雷劫进行阻止。 而天生得以用人身修为的人间术士也难逃不了天道的规则,尤其是自两千年前的昆仑封天之战后,天地间的灵气已经变得稀薄,人间修道者更是受到天道的惩罚饱尝三弊五缺之苦楚,难以恢复修士往日的繁荣。 千百年来即使有一些天纵奇才,但是在他们突破术圣成为术道半仙的时候,天道就会降下雷劫阻止,轻则修为大损跌落境界,重则失去所有修为实在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据传说想要突破术道半仙境界成为术仙的修士,天道会降下最为严厉的九重天劫。 张青阳听说过当今的江湖倒是还有一些绝世强者,不过也都是和夜雁乔和芈子嫣一般的术道半仙,至于传说中的术仙张青阳在江湖上几乎连传闻都很少听到了。 雷劫分为九重,根据修为的大小和自身的因果,天道降下不同的惩罚。 纵使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独留一线生机,但那雷劫总归是天劫,能够真正渡过雷劫的莫不都是些修为高深有法宝护身的修士。 如果说张青阳只是惊骇,那么此时的夜雁乔的眼中就全是恐惧了。 蚩尤手中的那道紫色天雷,让夜雁乔的魂魄都为之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对天雷的恐惧。 那蚩尤手中的紫色天雷分明和自己两千年前进入术道半仙境界时渡的六九雷劫时的紫色天雷一模一样,哪怕是已经过了两千年,夜雁乔依然能清楚地记起那次渡劫时的恐怖。 当时整个天空仿佛陷入混沌一般,然后毫无预兆的降下一道紫色的天雷只有婴儿手臂般粗细,然而就是那么一道婴儿手臂粗细的天雷直接将夜雁乔精心布下的法阵击溃。 夜雁乔清楚地记得自己拼尽全力也不过是挡住了前五次雷劫,眼看最后的雷云开始凝聚,一道足有水桶那般粗细紫色的天雷往自己落了下来,但是自己已经没了任何真气去抵抗那道最强大的六九雷劫,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然而就在最后六九雷劫落下的那一刹那,也是夜雁乔认为自己就要在六九雷劫下香消玉殒的时候,一个古钟凭空出现将自己护住,那道古钟呈玄黄色,钟体之上混沌之气勃发,钟体外满天星斗环绕其上,钟体内不时有日月祥光隐现其中,赫然是东皇钟! 那东皇钟果然不愧是先天至宝,最后一道六九天雷猛的落在了东皇钟之上,东皇钟却是摇晃了一下就安安稳稳的帮夜雁乔抗住了最后一道六九雷劫。 当雷云消散,满是繁星的夜重新出去的时候,夜雁乔还没反应过来神,那突然出现的东皇钟有悄无声息的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地宫里的夜雁乔此时的脑海不由地浮现出一个人影,一个身穿布袍草屐,腰系黄丝双穗绦,头戴方山冠的中年男人。 “你究竟是不是死了,或者你还在恨他。”夜雁乔喃喃低语,好像是回忆起什么,眼神里满是伤感。 “区区天雷,能耐我何!”蒙恬当然也看到了蚩尤左手掌心里的那道紫色天雷,但是他并没有像夜雁乔和张青阳那般感受到那么强的威压,隐隐约约蒙恬能感受到那紫色的天雷看似强大的可怕,但是并没有到达那种可以压制自己的恐怖。 “封魔火柱,起!”蒙恬一个踏地原地飞起,地宫里的十八根石柱燃起了炙热的黑色火焰,随着蒙恬的飞起而离开地面居然就那样悬浮在地宫的上面。 “落!”蒙恬手中的白骨剑往蚩尤一指,十八根封魔火柱带着万钧的重力向着蚩尤就砸了过去,看着杂乱无章的十八根封魔火柱其实都按照合理的顺序砸向蚩尤,没有任何疏漏的将整个蚩尤的身体给笼罩在内。 “这些小把戏也想伤到本尊!”蚩尤挥舞着手中的承影剑,锋利的剑刃瞬间划过十八根封魔火柱,所有的封魔火柱在那耀眼的剑光下被拦腰斩成两段。 那些被承影剑砍成两半的封魔火柱仍然威势不减的一根根落到了蚩尤的身体上,蚩尤的身体却是纹丝不动,果然和他说的一样那些封魔火柱根本就伤不了他。 “本尊说了,这些小把戏是没有用的,把你看家本领拿出来吧。”蚩尤又是一剑劈开眼前的封魔火柱挑衅的开口说道,那些带着万钧之力的封魔火柱连他的战甲都不能伤到。 “封魔火柱要做的可不是击伤你,而是困住你,千魂锁!封魔!”蒙恬大吼出声,那之前被蚩尤紫色天雷之力震碎抖落在地上的千魂锁居然再一次恢复索状,瞬间便燃起了黑色火焰再一次像蚩尤这边缠绕过来。 而那十八根封魔火柱更是被蚩尤承影剑分成了三十六根,此时那三十六根封魔火柱直直的砸向蚩尤魔神躯旁边的地面俨然将蚩尤围在了里面,千魂锁更是再一次将蚩尤缠绕起来,这一次千魂锁不止将蚩尤缠绕,更是一圈又一圈的将三十六根封魔火柱给串了起来,这一次那三十六根封魔火柱就像困住老虎的柱子一般将蚩尤给死死的固定起来。 “赤地尸火,燃!”在蚩尤魔神躯身上的最后一丝空隙都被千魂锁缠绕里面的时刻,蒙恬看准时机将封魔火柱上的黑色火焰向蚩尤的魔神躯上燃烧,顿时蚩尤被滔天的黑色焰火给包裹到里面,就像是蚩尤的魔神躯着火了一般。 “去死吧!”蒙恬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白骨剑上瞬间燃起了淡蓝色的幽冥之火,展开肉翅就直直的向蚩尤砍去。 “这就是你的打算,太弱了!”蚩尤那玩味的声音从千魂锁下传来,似乎这骇人的赤地尸火根本就没有伤到他。 “死!”蒙恬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但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那带愤怒的一剑刺向的正是蚩尤的心脏,若被自己这一剑刺中,就算是魔神蚩尤也得重伤。 “小旱魃,你太心急了!”蚩尤的声音似乎在替蒙恬遗憾。 随后一道刺眼的白光将千魂锁砍成两半,蚩尤的身体从里面露了出来,果然蚩尤并没有被那骇人的赤地尸火烧伤。 承影剑劈开重重缠绕的千魂锁之后仍然威势不减的直接迎向了蒙恬手中的白骨剑,铛的一声承影剑和白骨剑碰撞到一起,白光和淡蓝色的火焰因为碰撞而向打出的铁花一样绚烂。 “本尊的剑上可是带着天雷的。”蚩尤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玩味的提醒蒙恬道。 蒙恬的眼神一缩想要收剑后退,但是那承影剑上的白光瞬间多了一道紫色的雷光,砰的一声击中蒙恬的前胸将他击飞跌落在地宫的地面上。 “好强!”蒙恬很快站了起来,身体被天雷击中之后还有一点麻木。 “身体果然够强悍,那本尊就不客气了。”蚩尤嘴角那抹邪笑缓缓消失,声音也开始变得冰冷。 “雷法,九霄天雷!”蚩尤一声大喝,整个地宫上遍布厚厚的雷云,紫色的电弧在里面不时闪烁。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要怪我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你逃的过本尊的九霄天雷吗?”蚩尤看着蒙恬在利用鬼魅般的速度想逃出雷云的范围,不由地轻蔑一笑,眼神里都是玩弄蒙恬的意思。 果然,蚩尤缓缓伸出伸出左手,轻轻地拨弄着掌心里的那道紫色天雷。 随着蚩尤看似无心的拨弄,雷云里的电弧逐渐凝聚起紫色的雷电,一道有一道猛烈的砸在地宫之上,但是偏偏不去砸中展开肉翅的蒙恬,而是在他的身边一道道手指粗细的紫色天雷打在地宫的石板上,直砸的石板破碎,石块四溅。 无论展开翅膀后的蒙恬速度有多快,无论蒙恬是怎样的改变方向,那一道道手指粗细的紫色天雷都能捕捉到自己,紫色天雷一次又一次的落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让自己根本就跑不出雷云的笼罩之下。 非默看到光镜里的一幕像极了自己平日里见到的猫玩弄捉到的老鼠一样,猫在捉到老鼠之后,偏偏又不愿意立刻将老鼠吃掉,而是选择将老鼠一次又一次的放掉,两只敏锐的猫眼就那样盯着老鼠,无论老鼠往哪里逃,他都能用锋利的爪子按住老鼠的尾巴让老鼠无处可逃,时刻处在自己雪亮的牙齿之下,只是玩弄着老鼠,随时可以将老鼠一口吞下。 此时的蚩尤拨弄着左手中的紫色天雷封锁了蒙恬的所有出路,这一幕简直像极了猫在玩弄老鼠。 可纵使魔神蚩尤是一只强大的猫,可蒙恬终究还是赤地千里的旱魃,他会是弱小的老鼠吗? 非默心里很清楚,蒙恬绝不会甘心当一只弱小的老鼠,而且蒙恬也绝不是一只弱小的老鼠。 能够抗住术圣张青阳耗费寿元使出的禁术阴阳太极图,甚至是带着混沌之力的承影剑,他蒙恬也绝不会是弱小的老鼠。 “士可杀不可辱!”蒙恬当然看出来蚩尤是在玩弄自己,索性停了下来收起肉翅站在地宫中央。 蒙恬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的他看都不看在身旁不停炸开的紫色天雷,而是眼神冰冷的看着还在把玩手里紫色天雷的蚩尤。 从蒙恬的眼神中,蚩尤看到了滔天的战意,那种渴望拔剑一战的战意。 “好胆色!”蚩尤先是称赞了蒙恬一句,不过蚩尤却并没有拔剑和他一战的意思,反而是嘴角缓缓露出那抹邪笑,眼神也变得诡异往地宫里和自己召出的人打的有来有往的铁甲军望去。 “你想干什么?”蒙恬看着蚩尤的那种眼神,心中咯噔一下似乎看懂了蚩尤眼神中的一声,暗道一声不好,蚩尤怕是要对铁甲军动手。 “你不是猜到了吗?很久之前,他们曾称本尊为站无不败的神。”蚩尤的声音有一丝怀念的意味,但此时听在蒙恬的耳朵里无异于是在他耳边敲响了战鼓。 “退,快退!”蒙恬慌乱的冲那群和蚩尤的人战在一起的铁甲军大吼出声,命令他们赶紧后撤。 但是此时为时已晚,蚩尤只是摆摆手那厚厚的迷雾再一次将铁甲军和蒙恬给笼罩起来,铁甲军此时根本就看不清方向,只能呆在原地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还好蒙恬之前召出的赤地千里上的黑火依然在铁甲军的盔甲上燃烧,倒是勉强可以在重重迷雾中分清敌我。 “隐!”此时的蚩尤一改之前的不正经模样,严肃的指挥着那群自己召出来的战士,他们也是蚩尤的兄弟。 那群散发着强大魔气的人在听到蚩尤的命令后立即撇下和铁甲军的战斗,往后一退就完美的在迷雾中隐藏了自己的身体,只有他们发着红光的眼睛不时的在迷雾中若隐若现证明他们还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铁甲军。 这群强大的战士像是黑暗中一匹匹露出明亮獠牙的狼,而那群铁甲军就是他们的猎物,只待魔神蚩尤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向铁甲军把他们撕碎。 蒙恬心中不详的预感随着那群人的隐去更加的强烈,他隐隐的能猜到蚩尤叫回自己的人之后紧接着就会对铁甲军做出不利的举动。 果然,蚩尤接下来的举动直接让蒙恬心中的猜测变成现实,同时也让蒙恬的心情跌倒谷底。 只见蚩尤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左手往前一伸,掌心中的紫色天雷光芒大作。 “天雷罚!”蚩尤大喝一声,雷云中的天雷再一次凝聚起来,一道道紫色的天雷像是带着天道的惩罚无情的向那群毫无防备的铁甲军砸了过去。 天道本就是最无情,而作为天罚的天雷更是无情。 “没想到从你那里学到的还蛮好用。”蚩尤自嘲的笑了笑,目光往头顶看了一眼。 蚩尤的那一眼似乎穿过了重重迷雾,穿过了地宫之顶,落在那九重天之外的苍穹。 蚩尤的那一眼带着说不清的恨意和强大到让蒙恬都感受到可怕的战意。 不过,随后蚩尤就收回了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被天雷砸的东倒西歪的铁甲军。他们身上的铁甲根本就无法抵抗天雷惩罚之力,甚至他们那铁甲简直就像是夜空中的火把一般根本就不用蚩尤特意控制而将紫色天雷引导的砸在自己身上。 那天雷罚的威力果然惊人,或许说天雷是世上所有暗力量的克星,而铁甲军作为僵尸更是对天雷罚没有任何抵抗力,身上那强大的尸气在天雷罚一次次的击中下开始溃散,那蒙恬召出的赤地尸火更是在天雷罚的紫色天雷下隐隐有了熄灭的趋势。 “悟到了吗?本来你有机会和本尊拼命的。”到了这个时候蚩尤还不嘲讽蒙恬,那群铁甲军在天雷罚的打击下已经没了任何还手之力。 “够了,你说得对,我早应该和你拼命的,但是现在也不晚。”蒙恬的眼神冰冷,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那般可怖。 “来吧,让我们将对将!”蒙恬紧握白骨剑,身上的尸气猛的爆发,强大的尸气顿时逼退了不少的迷雾,而蒙恬直直的飞到雷云之下,手里的白骨剑指向雷云。 此时蒙恬身上的尸气已经强大到几乎在体外凝实的地步,而在雷云之下他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一样将所有本来要打在铁甲军身上的天雷全都吸引了过去。 “来吧,让我看看这天雷它究竟罚不罚的了我蒙恬!”蒙恬怒吼一声,手中的白骨剑淡蓝色的火焰和天雷的紫光碰撞在一起看着却是煞是威风。 “莽夫,不自量力!妄想螳臂当车,蚍蜉撼大树!”蚩尤的眼神并没有因为蒙恬的壮举而高看他一眼,相反看到蒙恬居然想以一己之力对抗天雷罚,蚩尤看向蒙恬的眼神愈发的不屑。 “九霄天雷,聚!”蚩尤大喝一声,左手的紫色天雷随即为之一亮。 果然,雷云中开始翻滚,无数骇人的紫色雷光在雷云中闪烁,很快一道足有水缸那般粗细的紫色天雷从雷云中落下,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直直的砸向手握白骨剑指天的蒙恬。 “好强!”夜雁乔的眼神猛的一缩,来自天雷的威压让她的灵魂都为之颤抖,眼前蚩尤召出的这道水缸粗细的天雷远比自己经历六九雷劫时的天雷要强大的多。 夜雁乔暗暗为蒙恬着急,蒙恬能挡得住吗?要是蒙恬真的陨落于此,他的计划还能正常继续下去吗? 而此时灵识之海里的非默倒只是惊叹魔神蚩尤的强大,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神秘男子悄悄握紧的双手。 神秘男子用非默听不到的声音低声说道:“蒙恬,不要怪我,这是最好的机会,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第一百二十章 他不就在那里吗?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来吧!”蒙恬怒吼一声,白骨剑直接迎向了那道天雷。 那道紫色天雷猛的砸在了蒙恬的白骨剑上,蒙恬使出了浑身的气力但仍旧挡不住那道强大的天雷之力。 蒙恬的身子缓缓被天雷压在了地面上,嘴角也开始渗出黑红的血丝,咔咔的声音传了出来,蒙恬眼神大骇,原来是白骨剑不堪重负出现了裂痕。 “给我抗住!”蒙恬身上再次爆发出强大的尸气包裹在白骨剑剑身上,然而在强大的天雷下那白骨剑的裂纹越来越大,终于白骨剑在蒙恬的手中裂成好几块,那道强大的天雷没了白骨剑的阻挡砸在了蒙恬的前胸。 “啊!”蒙恬怒吼一声,但是瞬间被紫色的天雷给笼罩了进去。 “到此为止了。”蚩尤看着被紫色天雷包裹的蒙恬,嘴角露出一丝邪笑玩味的说道。 灵识之海里神秘男子的眼神仍然是死死的盯着被紫色天雷包裹的蒙恬,双手已然因为握的太紧而没了血色,从握紧了的双手可以看出来神秘男子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紧张。 “结束了吗?”非默看着已经被紫色天雷砸在地宫里的蒙恬低声说道,看上去已经没了悬念。 “这些人身体里也有他的气息,为了以防万一,把他们也清理了。”蚩尤指着那群被天雷罚伤的没有还手之力的铁甲军冲着他召出来的人开口说道。 “还没有结束。”一个不像是人更像是野兽的声音从紫色天雷下传了过来。 两只大的出奇的爪子一下将紫色天雷给从中撕开,一个黑色的巨兽缓缓走了出来,龙一般的两只角,全身满是鳞甲,背后一对漆黑的翅膀,眼睛放着黑光,大小和魔神蚩尤的身体已经差不多。 “这是,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犼!”张青阳看着突然出现的巨兽像极了传说中的犼,心中大骇不由自主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神秘男子看着光镜中突然出现的犼缓缓说道,两只紧握的手这才松开。 “哦,你还是出现了,倒是本尊的天雷助了你一臂之力。”蚩尤看着突然出现的犼眼神里终于出现一丝忌惮,他没想到犼会真的出现。 “这是什么?它看着也是很强大的样子。”非默看着光镜中的巨兽散发着强大的尸气,显然看出来了这只巨兽不是凡物,只是想不明白这讲究是什么东西。 非默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突然出现的这只巨兽,虽然它和古籍里记载的瑞兽麒麟长的很相似,但是它身上散发的强大尸气和瑞兽两个字根本就不沾边。 古籍中记载麒麟是瑞兽,凡是麒麟出没处,必有祥瑞。而且麒麟是集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猪尾于一身,而光镜里出现的这只巨兽是只有龙角,身体更像是狮身虎体,因此它绝对不是瑞兽麒麟。 “这是犼。”神秘男子看着倒是心情大好,难得的主动开口给非默讲了这巨兽就是传说中的犼,解答了非默心中的疑惑。 “犼?不是说犼已经死了吗?”非默清楚地记得在古书里看到犼因性格凶恶危害人间被女娲和伏羲联手封杀。 “这不是那只犼。”神秘男子说出的话让非默只觉得脊背发凉。 不是那只犼,难道在这世上还有第二只犼?非默可是在古书里看到过犼的来历可是非比寻常,它是四大古神之一,据说是盘古的头骨所化,而四大古神中除了犼的三位古神分别就是女娲、伏羲和昊天,由此可见犼的实力有多么强大。 非默心中不解,但是那神秘男子显然没有解释一下的意思。 非默无奈的看向光镜,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蒙恬。 “蒙恬呢?”非默看到光镜里那紫色退了被犼撕开之后没一会儿已经在地宫里散去,但是那被天雷砸下的大坑却是留在了地宫的地面上。非默往那大坑中望去,里面根本就没有蒙恬,心中不由地暗暗猜测道:“难道是九霄天雷过于强大,蒙恬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蒙恬,”神秘男子沉吟了一下,接下来的一句话可就像是平地里响起的一个炸雷惊的非默张大了眼睛,眼神里全都是恐惧。 只听神秘男子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蒙恬,他不就在那里吗。” 非默看到那光镜里此时只有那只犼,也就是说神秘男子话里的意思是蒙恬变成了那只犼。 那只犼就是蒙恬! 一百二十一章 别回头!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非默再一次的打量着那只蒙恬化身的犼,除了一样散发着强大的士气,非默没有从那只犼的身上感受到一丝蒙恬的气息。 如果非要说眼前光镜中的犼和蒙恬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眼神,他们的眼神里是一样的坚毅和强大的战意。 非默知道那种眼神,叫勇者无畏! “因为他渡过了雷劫,在天雷中涅槃重生成了这个世界第二只犼。”神秘男子也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光镜中的蒙恬。 不对,应该说是蒙恬化身的那只犼。 然而就在非默和神秘男子还在灵识之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只蒙恬化身的犼,这时异变突生,那只犼忽然扭过头,铜钟那么大的两只眼睛往这边看来。 犼的眼神就像是能够看穿灵识之海,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神秘男子和非默。 “它,它能看到咱!”非默被那犼凶恶的眼神吓的乱了阵脚语无伦次的开口说道,身子一晃险些从玉凳上摔了下来。 这倒也不能说是非默胆怯,只是蒙恬化身的那只犼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大,光是两只发着黑光的眼睛就有一个钟一般大小,况且它的眼神似乎能够直接穿过外面的世界直直的投到灵识之海里,那凶恶的眼睛就像是停留在非默的眼前一样。 犼的眼神才往灵识之海这边就看了那么一会儿,非默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犼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果然,犼的神识真的和传说中那样的强大,连我们在灵识之海的窥探都逃不过它的神识,有意思。”神秘男子对犼那凶恶的眼神却是满不在乎,甚至非默从神秘男子的声音里隐隐约约听到一丝兴奋的意味。 非默不由地腹诽道:“有意思?除了恐怖这还能有个啥意思?” 不过看着神秘男子淡定的样子,非默的心神倒是也逐渐安定了下来,毕竟大家同属于一个屋檐下,他和神秘男子都呆在这灵识之海里,所谓天塌了不还是由高个子的顶嘛。 很显然,神秘男子就是那个高个子,而且看着神秘男子艺高人胆大的淡定样,非默一眼就看出他不止是个高个子,而且是很高的那种。 非默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刚刚从犼的凶恶眼神恐惧的笼罩下缓过来就又开始饶有兴趣的盯着犼的大眼睛去看。 “你说犼这玩意儿的眼睛怎么这么大,瞧它的眼睛里还有黑色的光。”说着非默还来了劲,从玉凳上站了起来往船头上光镜的方向走了几步,想看清那犼的眼睛里到底为什么有着点点黑光。 非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光镜的旁边,犼的眼睛就那样离他只有几步那么远,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犼的眼睛里为什么发着黑光。 “快看,犼的眼睛里有蒙恬赤地尸火那样的黑色火焰,真厉害,原来它眼睛里的黑光是尸火的焰光。”说着,非默还特意回过头给神秘男子指出犼眼神里的火焰。 然而当非默转过头看着神秘男子才发现神秘男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正常的诡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似乎并没有看着非默而是看着非默背后的光镜。 “怎么了?哈哈,你也觉得犼的眼睛能着火很厉害吧?”说着,非默就要转过头看向身后光镜中的犼。 “别回头!”神秘男子大声开口提醒,但是为时已晚,非默的头已经扭了回去。 就当非默还不清楚为什么神秘男子不让自己回头,紧接着眼睛看到的一幕顿时让非默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非默看到的恐怖一幕简直让非默三魂颤抖七魄胆寒。 只见非默转过头,那只犼张开血盆大口,一颗颗獠牙如白骨一般,锋利的骇人似乎已经可以咬到非默的伸出的手指。 非默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响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只留下犼满口白骨般獠牙的模样,俨然被犼给吓到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了非默眼前,紧接着一个冰凉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了不让你回头吧。”开口说话的正是那个神秘男子,非默抬起头就看到神秘男子那一副我已经提醒你了,你还被吓到,算你活该的样子。 “你就不会说清楚嘛!”非默定了定神,没好气的白了那神秘男子一眼才拉住了那神秘男子的手。 那神秘男子轻轻一用力就把非默从地上给拉了起来,非默看着犼已经闭上了嘴巴,就像是刚刚张开的血盆大口只是为了吓唬一下非默一样,达到目的之后犼就又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灵识之海中的非默和神秘男子。 “哼!”一声冷哼从犼的喉咙中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让船头的星光之镜都颤抖了一下。 犼似乎是感受到神秘男子没有敌意,所以只是威胁一般的冷哼一声就移开了它那一双骇人的眼睛。 “看来蒙恬已经突破了半仙境界,只是魔神蚩尤的天雷远没有到达九重天雷劫的地步。不过这样也好,给了蒙恬更多的时间。”神秘男子低声喃喃说道,沉默了一下神秘男子的眼神里有了一些伤感。 “时间,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非默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神秘男子的眼神在看着自己,此时非默的脑海里不断的闪过刚刚的画面,也就是蒙恬化身的那只犼露出獠牙的模样。 它那锋利的獠牙非默始终觉得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光镜中这时出现了魔神蚩尤的身影,他的左手依然是那道紫色天雷,而他的右手则是变大了许多的承影剑。 非默看着蚩尤手中的承影剑,脑海中灵光一现猛的一拍大腿,兴奋的大声喊了出来。 “剑!是剑!”非默完全把之前被犼吓的差点尿裤子的狼狈抛到脑后,指着光镜中的犼大声喊了出来。 “你说什么?”神秘男子被非默这兴奋的模样搞的有些疑惑。 “白骨剑,白骨剑是犼的獠牙!” 一百二十二章 天雷囚笼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刚刚非默虽然被犼张开大口露出的獠牙吓个半死,但也就是在犼张开血盆大口的一瞬间非默清楚的看到了犼的獠牙。 它的獠牙锋利而细长,最为重要的是犼的獠牙上燃烧的不是黑色的尸火而是淡蓝色的火焰,那正是幽冥之火,非默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蒙恬手中的白骨剑上燃烧的正是那淡蓝色的幽冥之火。 这么一想,二者立刻在非默的脑海中重叠,二者外观高度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所以不难得出之前蒙恬被魔神蚩尤用九霄天雷击碎的白骨剑不是别的,而正是犼的牙齿。 “我的个亲娘啊,这蒙恬真是个狠人把自己牙都拔了当剑使啊。”非默不由地腹诽道,这么一想顿时觉得一阵牙疼,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过很快非默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荒诞想法,因为刚刚在犼冲他威胁的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他虽然被吓傻了,但还是看的清楚,蒙恬化身的那只犼嘴里的獠牙密集的可怕但根本就没有折断的痕迹。 非默这个时候也想起了神秘男子说的那句话,他说蒙恬化身的犼是这个世上的第二只犼,也就是说蒙恬刚刚借助蚩尤的九霄天雷才得以化身为犼。 因此,蒙恬本身也是刚刚化身为犼,所以之前蒙恬手里的那把白骨剑绝对不是他自己的獠牙。 如此看来,答案就只剩下一个。 那就是蒙恬有能和另一只犼沟通的能力,或者说蒙恬至少是可以沟通到另一只犼的尸骸,不然他根本就不可能凭空打开那个神秘的空间,更不要说从那里拿出另一只犼的獠牙来作为白骨剑使用。 想到这里,非默算是终于明白魔神蚩尤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蒙恬是他的眼睛和身体,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魔神蚩尤口中的那个他就是那只数千年前因为危害人间而被女娲和伏羲联手封印了的那只古神犼。 看明白了这一点,非默算是终于知道为什么魔神蚩尤非要置蒙恬于死地不可,从蚩尤和那个天外的声音对话来看,蚩尤和他肯定结下过很大的梁子。 而那个天外的声音这时的身份也已经呼之欲出。 他就是数千年前被女娲和伏羲封印了的古神犼。 从蒙恬化身的犼口中的獠牙联想到之前的白骨剑,而从白骨剑又联想到古神犼,这才看清楚了很多事情,比如蒙恬之所以会化身成犼甚至是变成旱魃都肯定和古神犼脱不了干系。 其实非默已经猜对了九分,只是蒙恬之所以能化身成犼这其中的细节非默猜不到。 不过,夜雁乔用蜃玉展现出的幻境,里面的情景可是再清楚不过,蒙恬之所以能化身成旱魃甚至是犼就是因为他的身体中融入了犼的一滴血。 不过非默仍然是有很多地方非常疑惑。 比如,是谁把蒙恬给变成了旱魃?那个把蒙恬变成旱魃的人难道在两千年多前的秦朝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想到了蒙恬会从旱魃变成犼? 再比如,魔神蚩尤为什么那么仇视犼?蚩尤和犼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蚩尤不惜置本来应该是和自己无仇无缘的蒙恬于死地也要阻拦犼的再一次降世? 再比如,古神犼不是在数千年前就被女娲和伏羲给封印了吗?为什么他的神识仍然可以在九天之外同魔神蚩尤对话?而他的尸骸又为什么可以被蒙恬给从神秘空间里取出来作为兵器使用? 最最让非默摸不着头绪的就是纵使强大如魔神蚩尤和古神犼这样的上古凶神都对天道那么忌惮,一直在非默脑海里的天道不就是一种规则嘛,但是魔神蚩尤和古神犼的话却隐隐约约的让非默觉得他们口中的天道更像是一个人。 一个强大到让他们忌惮甚至是畏惧的一个人,但天道不过就是规则,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呢? 这让非默根本就想不明白甚至是有点头疼,索性暂时抛到脑后不再去想,而这时船头的光镜里正好有了动静。 只见蒙恬化身的那只犼眼神里满是战意的看着对面的蚩尤,巨大的爪子在地上摩擦着,地宫里的石板被他强大的巨爪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缝。 “小旱魃,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犼。”蚩尤看着满是战意的犼也就是蒙恬,嘴角仍然是那抹邪笑,有些调侃意味的开口说道,只是不知道他调侃的是蒙恬还是他自己。 毕竟,蒙恬能顺利从旱魃化身为犼,蚩尤可是出了不少的力,要是没有他的九霄天雷,蒙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真正化身为犼,这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少废话,看招。”蒙恬也不知道是忍了蚩尤多久,这时早已没心思和他废话,一个跃起身后的翅膀展开庞大的身子猛的飞到天上,强大的黑色火焰顿时遍布全身,这一次不仅仅是獠牙上带着幽冥之火而是整个前爪和眼睛里都燃烧了一层淡蓝色的火焰。 此时的化身为犼的蒙恬,身上燃起的无论是赤地尸火还是幽冥之火都要比尚是旱魃身的时候来的强大。 蒙恬一抖翅膀,庞大的身体带着一连串的残影直直的扑向了蚩尤,那速度简直比之前快了数倍,张青阳等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而非默倒是在灵识之海借着星光之镜勉强还能捕捉到蒙恬的身影。 “哼,虚有术仙的境界而无术仙之实力的你还不配对本尊露出獠牙,看剑。”蚩尤冷哼一声,手中的承影剑瞬间挡住了蒙恬就要抓中自己前胸的巨爪。 出乎意料的是作为传说中名剑的承影剑居然只是挡住了蒙恬的巨爪,那看似削铁如泥的剑刃居然无法伤到蒙恬的巨爪一分一毫。 一时间地宫里一人一犼居然僵持了起来,谁也不能奈何的了谁,眼看着他们就只是在拼蛮力,然而这个时候非默看到光镜里蚩尤的嘴角居然缓缓露出一抹邪笑。 “犼的身体果然够硬,但是加上这天雷你还顶的住吗?”蚩尤嘴角的邪笑一露出,对面的蒙恬就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果然伴随着蚩尤开口说话,他左手中的那道紫色天雷电光一闪,强大的天雷之力顿时从蚩尤的左手到了承影剑上。 承影剑先是周身围绕一道天雷的紫光,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天雷之力猛的砸在了蒙恬的前胸上。 “吼!”蒙恬吃痛大吼一声顿时舍了和蚩尤的拼力松开了承影剑,背上的翅膀一振就往后退去。 “想走?晚了!天雷罚。”蚩尤剑锋一指再一次使出天雷罚,厚厚的雷云只是瞬间就将蒙恬给笼罩,一道道比原先粗了很多的紫色天雷径直的往蒙恬的身上落去。 虽然是故技重施,但仍然是非常有效,因为蒙恬无论是之前的旱魃身还是现在的犼,身上都有着凝实的尸气,那简直是给紫色天雷最好的指引。即使蒙恬的速度已经快到在地宫中留下无数的残影,再加上蒙恬现在的巨犼身实在是大的离谱,所以他仍然躲不开那紫色天雷的攻击。 无计可施的蒙恬在一道道紫色天雷的攻击下,虽然没有重伤但是着着实实吃了不少的苦头被那天雷罚搞的好生狼狈。 “死!”忍无可忍的蒙恬怒吼一声再也不顾头顶的天雷罚,身体上也因为愤怒燃起了足有数丈高的火焰径直的向蚩尤冲了过去,那赤地尸火的黑焰上还带着幽冥之火的淡蓝火焰看着煞是威风。 “来的好!天雷囚笼!”蚩尤见蒙恬向自己冲了过来不但不着急反而是兴奋的大喝一声,显然他就是在等待蒙恬向自己冲过来。 蚩尤的带着紫色天雷的左手往前一挥,那片天雷罚的雷云瞬间倾泻出耀眼的紫色雷光,一道道紫色天雷将蒙恬整个包裹进去,俨然像是一道道紫色天雷凝聚而成的囚笼一般将蒙恬给困在里面。 蒙恬伸出两只前爪想像之前那般撕开天雷囚笼,结果才一触碰到囚笼的边缘就被天雷强大的力量给震开。 “呵呵,莽夫就是莽夫,本尊翻手间便可困住你。”见天雷囚笼困住蒙恬,蚩尤冷笑两声,显然对蒙恬很是轻视。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你太小看我了。”蒙恬庞大的头颅猛的向前一个触碰,头上的角猛的在囚笼里打开一个黑色空间的裂口。 “这是之前蒙恬拿出白骨剑的那个神秘空间。”非默看着光镜里突然出现的那个黑色空间,顿时想起了这就是之前蒙恬打开的那个神秘空间,也就是在这个神秘空间里蒙恬拿出了古神犼獠牙做成的白骨剑。 蒙恬没有丝毫犹豫身子瞬间飞了进去,蚩尤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往那天雷囚笼里一看果然再也没了蒙恬的身影。 蒙恬就那样消失在天雷囚笼里。 “那空间怎么这么熟悉?”蚩尤低声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他就举起了残影剑警惕的看着周围,他知道蒙恬绝不会轻易离去,他肯定还在地宫里,因为作为统帅蒙恬不可能抛下他的铁甲军。 蚩尤的目光很快将整个地宫扫视了一遍,但没有发现蒙恬一丝一毫的影子。 “你是在找我吗?”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从蚩尤的背后响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在这里!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不好,是在背后!”蚩尤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反应奇快的将承影剑往身后一扫想借着承影剑锋利的剑锋将身后突然出现的蒙恬逼走,然而他那气势汹汹的一剑却扑了个空,根本就没有击中蒙恬。 蚩尤回头一看,背后哪里还有蒙恬的影子,蒙恬就那么再一次凭空消失。 蚩尤虽然没有看清楚蒙恬究竟是怎么再次在自己身后消失的,但是蚩尤知道蒙恬一定是再一次借助了那个空间才得以这样在自己面前来无影去无踪的离开。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蚩尤虽然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非默在灵识之海里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蒙恬的身影猛的出现在蚩尤的身后,而在蚩尤挥剑回砍的时候蒙恬这一次根本就没有用角去打开那个神秘空间,他就像是水分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蒸发了一样在蚩尤手中带着天雷紫光的承影剑将要砍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消失了。 非默猜测这可能是随着蒙恬境界的提升,对那个神秘空间更加熟悉也更加运用自如。 非默和蚩尤一样,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地宫里的各个角落,蚩尤手中的承影剑上紫色雷光愈发的骇人,但凡蒙恬再有个风吹草动蚩尤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挥出手中的剑。 “我在这里!”蒙恬猛的出现在蚩尤的正前方,还没等蚩尤反应过来,蒙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撞了过来,近在咫尺的蒙恬让蚩尤已经避无可避被他撞了个正着。 砰的一声,蒙恬头上的两只大角撞在了蚩尤的战甲上,那坚硬无比的青铜战甲居然被蒙恬的大角给撞出了几丝裂痕,蚩尤高大的身子也被蒙恬撞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果然不愧是犼,好强大的身体。”非默倒吸一口凉气,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蒙恬随意拿出一颗犼的獠牙就可以做白骨剑使。 这么看来,这犼何止是一只强大的凶兽,这简直一个行走的武器库好不好? 非默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搞颗犼的獠牙当剑使,想了想非默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瞧,这人的胆子一小,眼界真是低的可怕,要什么獠牙做白骨剑,把蒙恬的角给掰下来做一把犼角剑岂不是更加拉风?”非默一想到蒙恬头上那两只燃烧着黑红色的赤地尸火和淡蓝色幽冥之火的角做成犼角剑就足够诱人。 “你在想什么?”神秘男子眼神怪异的看着非默,尤其是看着非默嘴角露出了和蚩尤相像的嘴角,那一抹邪笑简直诡异。 “没什么,没什么。”非默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想什么。 沉吟了一下,非默又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开口问那神秘男子道:“你说,除了天雷还有什么能破开蒙恬化身成犼的身体?” 神秘男子满脸黑线的看着非默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蒙恬化身的犼,他的身体可是连蚩尤的紫色天雷都破不开。”沉默了一下,神秘男子若有所指的直视着非默的眼睛开口继续说道:“尤其是犼的两只角,就算是传说中的九重天雷估计都破不开。” “你这人,果然能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非默这一次终于是找到了神秘男子偷窥自己内心的证据,其实在之前非默就隐隐看出来了神秘男子能够看穿自己的想法,现在他更加确定之前的猜测。 神秘男子就是能读到他的内心想法! “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非默突然脑海中蹦出来这么一个词,读心术。 江湖上确实流传过在苗疆之地有会读心术的蛊女,据说她们只需要轻轻触碰到你的身体,无论是身体的哪个部位,但凡是能碰到你的身体,她们就能知道你的想法。 难道,神秘男子就会那样的苗疆秘术不成? “别瞎琢磨了,苗疆蛊女的读心秘术没你想的那么神奇,他们之所以能读到其他人内心的想法不过是借助同心蛊罢了,但是种了同心蛊又被蛊女强行读心的人无不一个个浑浑噩噩像是丢了魂一般的木头一样,不止被种下同心蛊的人会损伤魂魄,就连施法种下同心蛊的蛊女也会元气大伤。”神秘男子冷冷的开口说道,显然是再一次看过了非默内心在想些什么。 “你,你,”非默气的直结巴,这神秘男子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传自己的内心,这简直让非默在这神秘男子面前有一种没穿衣服的感觉。 神秘男子像是故意不去看非默而是继续声音冰冷的说道:“而和苗疆蛊女同心蛊类似的还有江湖左道的搜魂术,那是一个更邪恶霸道的秘术。搜魂术本来是茅山所创,后来因为搜魂术太过霸道对人的魂魄伤害太大,凡是被施法过搜魂术的人都会魂魄大伤变成痴呆无意识的人。” 顿了顿,神秘男子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搜魂术有违天和,所以茅山早已在数百年前就将搜魂术列为禁术严令禁止门人修习搜魂术。”沉吟了一下,神秘男子直视着非默的眼睛继续说道:“不过嘛,据我所知,仍然有不少的茅山弟子偷学了搜魂术,而有的茅山弟子后来叛出茅山成为江湖左道,搜魂术也就成了左道有名的逼供秘术。” 最后,神秘男子若有所指的开口说道:“你还记得那个野羊道人吧,他就是叛出茅山的人,不过现在的茅山早就不是什么干净的道门巨擘了,现在的茅山藏污纳垢,可怜他了。” 过了一会儿,就当非默以为神秘男子已经说完了的时候,神秘男子冰冷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 “对了,那个野羊道人就会搜魂术。” 听着神秘男子的话,非默这时也想起了那个留着山羊胡穿着破道袍手握镇魂幡的老道士野羊道人来。 确实,当时在地宫外面木紫衣曾经说过野羊道人是茅山的弃徒来着,还说野羊道人是叛出茅山的,不过神秘男子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非默脑海里对那个野羊道士倒是不怎么反感,尤其是看到红发鬼王和青脸鬼王为救下他而力战旱魃蒙恬身死,他们主仆那有情有义的一幕让非默也很是佩服。 “不对,我说你是不是想扯开话题啊!”非默忽然意识到一些不对,神秘男子分明是想扯开话题。 第一百二十四章 雷种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以为那神秘男子说这么多只是想扯开话题,顿时不满的嚷嚷起来,但是抬起头正好看见那神秘男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硬生生把非默嚷嚷的声音给吓的咽了下去。 也就是非默突然抓住了神秘男子话中的一个重点,被施了搜魂术的人魂魄会损伤成为一个痴呆的傻子,看着神秘男子那渗人的冰冷眼神。 非默声音颤抖的开口问道:“你,你是不是对我用了搜魂术?” 非默一想到自己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变成一个傻子顿时悲从心来,连表情都变得那么不自然。 “那种不入流的术法我根本不屑于用。”说着,神秘男子饶有兴趣的板起脸冰冷的说道:“我有更好的。” 非默一听神秘男子没有对自己施搜魂术顿时松了口气,一听那神秘男子说有更好的术法也来了精神,一双大眼睛炙热的看着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装作不经意的扫了非默一眼玩味的说道:“想学啊?我不教你。” 听着神秘男子的话,非默气的直翻白眼把脸扭向别处没好气的回了句:“切,不教算了,谁稀罕!” 见非默像是真的在生闷气,那神秘男子也不好逗非默一个小孩子,因此神秘男子沉吟了一下还是给非默解释了一下:“其实我之所以能读到你的内心并不是我用了什么强大的秘术,而是因为此时我们都在这灵识之海里。”沉吟了一下神秘男子继续说道:“在这灵识之海里,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非默听完神秘男子的解释猛的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在刚刚见到神秘男子的时候,神秘男子说过,这个灵识之海是非默的也是他的。 非默想了想还是向那神秘男子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不是说这灵识之海也是我的吗?为什么你能读到我心中所想之事,而我却读不到你的内心呢?” 神秘男子紧接着的一句话让非默像是掉进了三九寒冬的冰窟窿里,整个身体都是那种彻骨的冷意。 因为非默听到那神秘男子口中只是冰冷的说出四个字,我没有心。 神秘男子说他没有心? 这怎么可能,人没心怎么可能活着? 不,不对,非默很快推翻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因为就在不久前,非默自己就亲眼看到一个没了心还能继续活着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非默自己! 不过,自己没了心的身体也是很快被蚩尤心给填充,归根结底还是有心的啊。 神秘男子说他没有心,非默心里不由得暗暗寻思这神秘男子是不是在随便找个借口在敷衍自己。 “你的心呢?”非默有些不相信神秘男子,心里已经确定这神秘男子是在骗他所以对神秘男子的说辞不满的嗤之以鼻。 “交换出去了。”神秘男子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他的语气对自己的那颗心似乎并不以为意,简直就像是他交换出去的不是一颗心,而是交换出去一块饼、一杯水、一个件装饰品一样。 “你得到了什么?”非默继续追问。 “能够忘记一个人的机会。”神秘男子的声音有些伤感,眼神里也开始散去了光彩。 “忘记谁?”非默当然不愿意舍弃这么一个了解神秘男子的机会,继续追问道。 见神秘男子只是陷入了回忆而且根本就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非默马上换了一种问法继续开口问道:“那,你忘记那个人了吗?” 神秘男子的眼神里出现一种没来由的失落,仍然是没有说话。 非默并不傻,都到了这个时候就是神秘男子不开口他也从神秘男子的种种表现看出来了答案。 那就是,神秘男子还没有忘记那个他想忘记的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神秘男子才从回忆中恢复过来,他的目光转回到船头的光镜中缓缓用冰冷的声音开口说道:“还是看他们吧,我能感觉到你回去的机会要来了。” “真的?你说我有回去的机会了?”听到神秘男子的话,非默不敢置信的反问了一遍。 神秘男子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一直看着星光之镜里的画面没说话。 非默再一次得到神秘男子的肯定回答后,身子都因太兴奋而颤抖起来。 “呼!”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非默才觉得勉强压制住了那种强烈兴奋的感觉。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非默马上和那神秘男子一样盯着船头的星光之境里的画面,这时候的蚩尤因为被蒙恬那强大的撞击而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青铜战甲也有了几丝裂纹。 非默仔细的将整个地宫扫视一遍,并没有看到蒙恬的影子,想必一定是蒙恬一击得手后便再次隐入到那个神秘空间里。 “抓到你了!”蚩尤猛的大喝一声,手中的承影剑带着强大的天雷之力发着紫光直接往自己身体的右侧砍了过去。 非默凭借着星光之境在灵识之海和外面世界不同的时空错乱这一特殊能力,勉强可以看到蚩尤的承影剑砍过去的位置确实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蒙恬的虚影。 “你猜错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蚩尤的左侧的身体边响了起来,而那声音蚩尤可是再清楚不过,那正是蒙恬化身成犼之后带着野兽般低吼的声音。 “声东击西?”非默同样也是很惊讶,他明明在光镜中看到蒙恬的虚影出现在蚩尤的右侧身子的啊。 蚩尤虽然意识到了蒙恬可能已经出现在自己的左侧,但是那带着巨力挥出的一剑却已经如泼出去的水根本就收不回来。 蚩尤手中的承影剑砍在那道身体右侧蒙恬露出的虚影上,而那道蒙恬的虚影只是瞬间就被承影剑给砍的粉碎。 “残影?”蚩尤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因为那道蒙恬的虚影居然是一道残影,而因为速度实在是快,所以那道残影上还留着蒙恬的强大气息,这也是让堂堂的魔神蚩尤判断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就在蚩尤手中的承影剑划破蒙恬残影的同时,蒙恬庞大的身体带着所向披靡的巨力出现在蚩尤的左侧并再一次向蚩尤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这一次蚩尤因为挥出那一剑砍碎蒙恬残影的力还没有收回,而又结结实实受了蒙恬这猛烈的一次撞击,顿时身子一个失衡,高大的身体摔倒在地。 “你太慢了。”蒙恬嘲讽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楚的传到地宫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是什么?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之前蚩尤用残影嘲笑蒙恬,这次蒙恬特意给魔神蚩尤留下一道残影,而且用蚩尤嘲笑自己的话甚至是那种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报复!这简直是在打他魔神蚩尤的脸! “你说够了吗?”蚩尤缓缓站起身子满是杀气的开口说道,身上的青铜战甲在连续遭受两次蒙恬的猛烈撞击已然裂开,蚩尤缓缓将身上裂开的青铜战甲给取了下来。 蚩尤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那抹邪笑,非默能够清楚的看到蚩尤的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我没说够,你能把我怎么样?”蒙恬丝毫不惧的开口说道,一副和魔神蚩尤针锋相对的意思。 “那你就得死!天雷怒!”蚩尤猛的将左手掌心中的紫色天雷往前一抛,那道紫色天雷在雷云的加持下变得足有半间房子那般粗细,那紫色的天雷中隐约能够看出一道细小却带着骇人气息的金色天雷。 “果然是雷种!”看到那道金色天雷神秘男子的眼神一缩,表情也变得耐人寻味。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本源之力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虽然神秘男子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非默还是听到了神秘男子口中说的那两个字。 雷种。 “雷种?什么是雷种?”非默满脸疑惑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神秘男子,虽然不会读心秘术但非默依然可以从神秘男子的眼神中读到他对这个叫雷种的东西很感兴趣,震惊中又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的意思。 “天道本源之力之一,天雷即是天罚。”神秘男子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显然他对雷种所知不少。 “你是说蚩尤手里的那道紫色天雷是雷种?”非默想到蚩尤左手掌心的那道紫色天雷,好像确实如神秘男子所说,蚩尤每一次召出紫色天雷,都要借助那道紫色天雷。 “不,那只是魔神蚩尤修炼出来的属于他自己的天雷之力。”神秘男子摇摇头否定了非默的说法。 “天雷也可以修炼?”非默一听神秘男子的话顿时来了精神,和师父张青阳闯荡江湖那么久,自己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有茅山高人可以使出雷符抬手间召出雷电之力降妖伏魔,但是茅山的符法虽然精妙,不过也都是借来的力量,而且借的可不是天道的本源雷罚之力,而借的多是雷声普化天尊之力。 雷声普化天尊,又号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九天贞明大圣。依道书所言,普化天尊总司五雷,天临三界,主掌雷霆三十六雷之令,主天之灾福,持物之权衡,掌物掌人,司生司杀,雷霆政令,其所隶焉。据古籍《历代神仙通鉴》记载:雷声普化天尊居雷城之中,雷城高八十一丈,左有玉枢五雷使院,右有玉府五雷使院,真王之前有雷鼓三十六面,三十六神司之。凡行雷之时,真王亲击本部雷鼓一声,即时雷公雷师发雷声也。 不过,雷声普化天尊的雷法固然神异非凡,是天下一切妖邪恶魔的克星,但和代表天道天罚之力的天雷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之比于皓月,驽马之比于麒麟,寒鸦之比于鸾凤,不值一提。 本来非默以为魔神蚩尤也只不过是和茅山的那群道士一般,不过茅山的那群道士是在向雷声普化天尊借,而魔神蚩尤是在向天道借天罚之力而已。 非默没想到神秘男子口中蚩尤的紫色天雷居然是他自己修炼得来,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就算他蚩尤是魔神也不可能拥有和天道一般的天罚之力,这不合理。 “对,那紫色天雷就是蚩尤后来修炼出来的,不过。”神秘男子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才又继续开口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彻底颠覆了非默对魔神蚩尤的认知。 只听神秘男子沉吟了片刻声音冰冷的的开口说道:“不过我看蚩尤对天雷之力的驾驭如此得心应手,想必,他全盛时期掌握的天雷之力不是紫色,而应该是十分接近真正的天道天罚之力的金色。” “你是说,魔神蚩尤曾经真的几乎掌握了和天道一般的天罚之力?”非默已经目瞪口呆了许久,半响才又继续说道:“不可能啊,天道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从两千多年前的封天之战,天道降下那样凶厉的惩罚来看,天道是绝对不会允许能够掌握天罚之力的人出现的!” 非默显然联想到了两千多年前的那场传说中的封天之战,那群人只不过是想摆脱天道绝对掌控下的命运,然而这看似合情合理的要求就被天道无情拒绝,甚至是当初那些参与封天之战而且几乎成了神的术士也被天道封印,再无音讯。人间术道更是遭受天道的无情打压,天地灵气消散,术士则受到天道降下的五弊三缺之苦。 因此,非默心里再清楚不过,那些只是想掌握自己命运的人都不被天道所容纳,而像魔神蚩尤这样几乎掌握了天罚之力的存在,这种已经几乎可以替代天道的人出现是天道万万所不能容忍的。 非默一口气说完心中的疑惑,目光盯着身边的神秘男子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答。 听完非默的话,神秘男子嘴角缓缓流露出一丝苦笑,声音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你以为两千年前的之前就没有人敢发起封天之战吗?” 沉默了一下,神秘男子的眼神满是同情和疑惑的看着船头星光之境里的魔神蚩尤继续开口说道:“而且,你认为他现在还在活着吗?” 听完神秘男子的话,非默的眼神一缩,他的脑海里很多事情都捋清楚了。 没错,两千多年前的那群人都敢做出封天之战的壮举,而在更久以前那个圣人频出的上古时代,妖祖东皇太一、魔神蚩尤、天庭之主昊天,女娲、伏羲、甚至是古神犼这些已经强大到可以破开九天的大神难道就甘心被天道掌控命运? 非默想都不用想,答案肯定是不愿意。 然而,他们那些人中有敢于反抗天道的绝对是失败了,不然魔神蚩尤这样强大的几乎掌握天罚之力的大神都只能屈身在自己的心脏中活着,更是要借助自己的身体,这就意味着魔神蚩尤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毁灭或者是封印在什么地方,至少是依靠蚩尤目前的力量拿回来的地方。 “那些事,你以后会知道的。”神秘男子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非默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非默听完神秘男子的话,心中不由地暗暗猜度神秘男子话里的意思:“我以后会知道的?知道什么?难道是?” 非默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猜测让他从头顶冷到脚底板:“不,这不可能。” 非默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才勉强把那个惊骇至极的想法给压了下去,看着神秘男子又开始把目光转到船头的星光之境上,非默忙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蚩尤为什么能够修炼天雷之力的?那不是只有天道才拥有的天罚之力吗?”非默的声音充满了疑惑,目光也盯着一旁的神秘男子。 其实,非默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可不可以修习天雷之力。 非默这个时候其实耍了个小聪明,他没有直接问出来以免得到否定的回答尴尬,而且非默心里明白神秘男子一定能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 谁让这里是灵识之海呢,在灵识之海神秘男子就是神。 非默心中清楚虽然师父张青阳口中没有说出来,但其实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修习术法的,但说来也怪任凭张青阳使出浑身解数教自己术法,偏偏自己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天地灵气,更别说能够聚为己用了,所以自己那么多年来连最浅显的术法都使不出来。 本来非默以为自己一生都这样了,最多跟着师父学些粗浅的命理之术,靠着经营易缘斋棺材铺和在街头给小寡妇、俏媳妇算命倒是也能对付着过完这一生。 不过想了想非默还是将那洛阳老街的易缘斋棺材铺给排除在外,毕竟从开店以来就没有看过张青阳卖出过一片棺材板。张青阳似乎也并不打算卖出易缘斋里的棺材,而且非默注意到张青阳每次出去做买卖回来易缘斋里都会多上一口棺材。 最让非默毛骨悚然的是有几次晚上起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看到店里的棺材时不时的发出声响,有几次甚至看到棺材里冒出黑色的煞气和鲜红的血水。刚开始看到的时候确实害怕,后来见的多了倒是也不怕了,甚至有时候非默还有一种想和棺材里的东西聊聊天的想法冒出来。 但是这一切的想法在见到神秘男子之后都已经被非默狠狠的从脑海里抹去,神秘男子送给自己的破军、贪狼和七杀三颗妖星都拥有经天纬地的力量,这力量给了非默希望。 身为大好的男儿谁没有一个“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仗剑走天涯的豪迈,非默心中就有那么一个侠客梦。 不过后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非默才知道兴许在老街摆个小摊,平日里调戏别人家的小媳妇和俏寡妇,回到易缘斋就会听到师父张青阳在笑骂自己整日不务正业,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明月楼吃红烧肘子来的更逍遥自在。 不过此时的非默就是一门心思的想变强,他满脸期待的等着神秘男子的回答。 “蚩尤之所以能掌握代表天罚之力的天雷,就是因为他得到了雷种。”顿了顿,神秘男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非默伸出右手,用修长好看的食指指向船头的星光之境继续说道:“你想修炼天雷之力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和他一样也有雷种。” 非默听到神秘男子的回答心里一喜,紧接着目光随着神秘男子的手指就看了过去。 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心里得知自己能够修炼天雷之力的那份激动与欣喜瞬间烟消云散。 因为神秘男子指向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光镜里正在专心操控紫色天雷的蚩尤!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要你也永远欠我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蚩尤会把雷种借给我吗?”非默心中暗暗思量。 其实不用非默问出口,他自己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那可是天道的本源之力代表着最纯粹的天罚之力的雷种,那可不是什么路边踢上一脚就会蹦出来的沙粒、石子和枯树根之类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魔神蚩尤手中为什么会有天道的本源之力之一的天罚之力雷种,但是非默能想象的到魔神蚩尤拿到这雷种也不容易,因此自己是不可能拿得到雷种的。 不过非默倒是乐观,反正已经有了妖星破军的力量,拿不到雷种就拿不到吧,虽然天雷之力确实看着很诱人。 “没问题的,我还有星剑,这江湖还是大有可为的。”非默心里这样想着,用手摸了摸手臂上的星剑纹身,那正是妖星破军寄身的地方,此时的星剑纹身上散发着一点温热,像是在安慰非默又像是在无声的表示自己会和非默同在。 非默的脑海中想的越来越多,就在他想着自己已经行走江湖赫赫有名的时候,一个冰凉的声音传来。 “仔细看着,不要用你的眼睛,而是用你的心去看。”神秘男子冰冷的声音忽然传到非默的耳边,将非默从幻想给拉回了现实。 “用心?看什么?”非默显然不知道神秘男子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满脸疑惑的看着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看着非默这块不可雕刻的朽木声音冰冷的继续说道:“看蚩尤是怎么操控天雷之力的。” 非默听着神秘男子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喜,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说,你是说。” “先看完再说。”非默话还没说完就被神秘男子不耐烦的出声打断,声音仍旧是冰冷的没有人情味,但是非默觉得此时神秘男子的冰冷声音简直就如余音绕梁的天籁之音一般。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眼神同时盯着船头的星光之境,此时的蚩尤已经抬手间凝聚出那道足有半间房子那般粗的紫色天雷。 “往后退,快点。”地宫大殿上的张青阳看着蚩尤召出的那道天雷,那道隐隐带着一丝金光的紫色天雷,已然是神色大变慌乱的大声招呼着媚娘和龙子烟往大殿里面退去。 张青阳体内仍旧是没有恢复一丝一毫的真气,而且张青阳能够感觉到自己在用出禁术后不仅仅是寿元的损伤,而且是掉落了很大的境界。 那么强大的天雷,张青阳几乎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他和魔神蚩尤搁那么远都依然能够感受到那道紫色天雷所带着的强大天罚之力。 以他们三个人的状态来看,在这种场面下龙子烟肯定是帮不到什么,张青阳又是修为大损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聚不起真气,唯一的媚娘也不过是连术圣境界都没有达到。所以三个人只能远离蚩尤和蒙恬的战场,那么强大的紫色天雷哪怕是只有一丝牵连到他们三人就足够让三个人身死道消。 “好强大的天罚。”夜雁乔看着魔神蚩尤抛出雷种凝聚出的那道紫色天雷,眼神里全都是骇然。 夜雁乔可不比没有经历过天罚雷劫的张青阳、媚娘和龙子烟三人,她可是经历过六九雷劫的,不过也正是经历过六九雷劫所以她才会更加清楚天雷的恐怖,而眼前魔神蚩尤召出的这道天雷的威力恐怕已经超过了六九天劫,夜雁乔暗暗猜测魔神蚩尤召出的这道天雷之力恐怕已经达到了传说中九重天劫的水平。 不过夜雁乔毕竟是半仙境界,她并没有像张青阳三人那样需要提前做好防备远离战场以免被天雷余波击杀,她只是严肃的站在那里,白色面罩下的眼神看着也是非常严肃。 “过来,到这里面。”张青阳的眼神猛的落在地宫大殿中央的青铜煞棺上。 这青铜煞棺可不是一般的青铜棺材,据传说这青铜煞棺乃是两千年前公输家族的至宝,作为封印大妖的宝物,据说无论是刀砍火烧雷劈都无法伤到青铜煞棺本身,最为神异的是被封印在青铜煞棺里的大妖并不会因为被青铜煞棺封印而修为大伤,这也是为什么蒙恬被封印在青铜煞棺两千多年不仅没有修为受损,反而一举修成旱魃真身。 张青阳第一次在这地宫里见到青铜煞棺的时候也是很惊讶,因为据江湖传说这青铜煞棺早在两千多年前就下落不明,没想到原来是被放在这个地宫两千多年不见天日。 情况危急,张青阳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能借助青铜煞棺的神异躲过这面前的一劫,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张青阳一把抱起龙子烟就放在了青铜煞棺里,紧接着张青阳就把躺在青铜煞棺旁紧闭着眼睛的木紫衣给轻轻的抱起来放了进去。 张青阳的动作和他的眼神一样温柔,就像是在张青阳的眼里木紫衣只是睡着了,而不是已经离开。 “我是输了吗?”媚娘看着张青阳的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过去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张青阳将木紫衣的尸体放到青铜煞棺里才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青铜煞棺虽然看着巨大,但其中的空间并不大,在龙子烟和木紫衣进入青铜煞棺之后里面的空间已经所剩无几,勉强还能容下一个人的样子。 张青阳抬起头正好看到一旁的媚娘,两人的目光在短暂的对视后又同时收回,紧张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你进去吧。”过了良久,张青阳故作轻松的开口说道。 “不,还是你进去吧。”媚娘的声音没了那种媚气,声音是难得的正经,很有女人味。 沉默了片刻,媚娘又手指着闭着眼睛盘腿而坐的非默,准确说是非默的身体,继续开口说道:“只有你活着,他才有希望。我们的命都是他救的,就当是我媚娘还他的。” 张青阳不忍的看了非默一眼,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人各有命,这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 说完,张青阳不管媚娘径直的走向大殿一旁,那里正是安静躺着之前蚩尤占用非默身体时从青铜煞棺中出来一脚踢开的棺材板。 真气耗尽的张青阳吃力的抱起那只足有千斤的棺材板,颤颤巍巍的走了回来,见媚娘还站在原地没有进那青铜煞棺里顿时就要张口催促。 然而就在那瞬间,张青阳看到媚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不是那种妖媚的笑,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凄然。 媚娘的笑容像一把刻刀一样刺在张青阳的心上,也就是在那一刻张青阳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张青阳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就像是一个石雕一样不能动弹,手里的棺材板也再也抓不住猛的掉落下来。 这时媚娘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缓缓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了那块将要掉落的棺材板。 “你做了什么?”张青阳低声开口,他看向媚娘的眼神中满是不解,因为他知道肯定是媚娘做了什么才让自己无法动弹。 “没什么,就是在你的背后贴了一张定身符而已。”媚娘依然是笑着,她的笑容干净的像是凤凰山顶的天空一样,天蓝的洁净,云白的纯粹。 尤其是媚娘此时看着张青阳的眼睛,简直像是满天的星河倒入了她的眼眸中一样,发着光忽闪闪的会说话一般。 张青阳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人,虽然他早就已经看出来媚娘对自己有情有义。不过先不说他张青阳欠木紫衣的实在是太多,就是显然这个时候也不是谈私人感情的好时机。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张青阳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是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魔神蚩尤召出的那道紫色天雷已经凝聚到最后的时刻,说不定在下一秒就会在地宫落下,将整个地宫里的一切给摧毁。 张青阳此时已经焦急的额头渗出冷汗,他不知为什么媚娘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 媚娘这时伸出另一只手用红色的衣袖将张青阳额头上的冷汗轻轻拂去,身子缓缓的向张青阳那边靠了过去,张青阳已经闻到媚娘身上那种淡淡的像是玉兰花一般的体香。 媚娘烈火般的红唇就那样温润的印在张青阳的薄唇上,不过还没等张青阳从满脸的不可思议反应过来,媚娘就已经离开,呼气如兰的在张青阳的耳边轻轻说道: “我要你也永远欠我。”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若来世有缘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我要你也永远欠我,媚娘的这句话说出来和她的笑容一样是那么凄凉。 媚娘心思敏感,她知道木紫衣已经为张青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张青阳这样的男人这一生是断然不会忘记木紫衣了,但是媚娘仍然想让张青阳看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木紫衣能够为你付出生命之外,还有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一切。 那就是她,敢爱敢恨的左道走阴人十魔,媚娘。 媚娘的这句话让张青阳只觉得像是泰山顶上的千斤巨石一般压在自己本就已经沉重的心上,木紫衣才因为救自己而惨死在地宫里,他欠下木紫衣的实在太多。 张青阳心中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这一生只能欠另一个人的感情债。多了,哪怕就多一个,你就再也还不起。 媚娘的那一吻仍然让张青阳能够感受到她留在自己身上的淡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媚娘那般的情义,张青阳怎么能不动情,但他不能也不敢动情。 媚娘那般的玲珑心肠,自然是看出来张青阳脸上矛盾的表情。 “你不用说,我全都知道。”媚娘淡淡一笑,用故作淡定的声音开口说道。 张青阳的眼睛低了下去,不敢和媚娘的眼神对视,他怕自己会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媚娘没再说话,一只手像提起幼儿一般的将张青阳给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是稳稳的握住那块青铜煞棺的棺材板。 媚娘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青铜煞棺前,先是将手里的青铜煞棺棺盖斜靠在青铜煞棺的棺身上放定,两只手轻轻将张青阳抱起放在了青铜煞棺里,又将她和木紫衣的身体并排放下。 做完这一切,媚娘俯下身子红唇轻轻地在张青阳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在张青阳的耳边缓缓开口说道:“如果我还活着,我会打开青铜煞棺放你们出去。”顿了顿媚娘继续开口说道:“如果,如果我死了,你就等外面一切都结束,真气恢复了再出来。” 这时张青阳眼角的余光看到媚娘眼睛里闪过一点光,紧接着就觉得自己的脸上落下一滴湿润的水珠。 还没等张青阳反应过来,媚娘就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媚笑了一下用开玩笑的口吻开口说道:“如果可以的话,给我立一座坟,墓碑上就刻着张青阳之妻好吗?” 说完,媚娘也不等张青阳回答,双手一发力就把那青铜煞棺的棺材盖举了起来放到青铜煞棺的棺身上,媚娘毫不犹豫的推着青铜煞棺的棺盖将青铜煞棺合上。 也就是在青铜煞棺还剩下最后一丝缝隙的时候,张青阳的大吼声从青铜煞棺里面传了出来。 “媚娘,来世若有缘分,” 张青阳的话还没说完,媚娘已经毫不犹豫的合上了青铜煞棺的棺盖,张青阳的声音再也没有传出来。 在张青阳最后开口的那一瞬间,媚娘的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师父好可怜,媚娘姑姑也好可怜。”非默看着星光之境里的这一幕顿时有些泪眼婆娑,莫道男儿多情,只是红尘误了英雄。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纵使冰冷如神秘男子一般的人,也是低声称赞了媚娘一句。 “看到了吗?红尘中炼心,有几个人可以超凡脱俗。”神秘男子意有所指的开口说道。 说完,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回到了星光之境里的画面。 媚娘已经合上了青铜煞棺,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大殿的边缘,那里站着的正是一袭白袍的夜雁乔,媚娘的夜老大。 “用你的命只换他一句来世若有缘分,这值得吗?”夜雁乔的声音冰冷,听不出有一丝的感情在话语里面。 媚娘淡然一笑,眼神直直的盯着夜雁乔的眼睛缓缓开口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已经够多了。” 听着媚娘的话夜雁乔眼神里的光一暗,低下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是啊,要是他对我说上这么一句来世若有缘分,我恐怕也会觉得纵使是死了也值得吧?” 媚娘当然是没有听清夜雁乔的话,灵识之海里的非默同样没有听清,只有神秘男子的眼神突然就黯淡了下去。 “看,好强大的紫色天雷。”非默已经被星光之境里出现的那道紫色天雷惊的喊出声来,神秘男子一抬头正好看到地宫里那道蚩尤召出的紫色天雷,眼神也是露出一种不可捉摸的意味。 只见蚩尤召出的那道紫色天雷经过这么会功夫,已经凝聚的比之前更加强大,原先半间房子那般粗就已经足够骇人,现在非默用肉眼看上去,那道紫色天雷足有一间房子那般粗了。 蒙恬也是露出了身形停在离蚩尤很远的半空中,眼神忌惮的看着那道天雷,倒不是说蒙恬托大非要等蚩尤降下这道天雷再去和他硬碰硬,实在是魔神蚩尤深谙用兵之道,连续被蒙恬两次偷袭得手后,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蚩尤就那样站在天雷之下,沐浴在天罚的紫色雷光之中,那些零散的天雷偶尔也会打在蚩尤的身体上,但是蚩尤似乎对那强大的几乎可以比拟九重天降的紫色天雷免疫,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蒙恬每次动心思,想靠近蚩尤偷袭达到打断蚩尤施法目的的时候,那道强大的天雷就会马上降下一个强大的分支天罚之力击向自己,好几次都差点被那天雷击中。 蒙恬知道除非自己将自己身上的尸气散尽,不然只要暴露,天罚就会瞬间察觉的到,要不是借助那个空间自己甚至根本无法躲避。 “看见了吗?这就是真正的天罚,天罚之下,谁都别想逃开。”蚩尤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他已经感受到天雷已经凝聚完毕。 “不好!”蒙恬一看到魔神蚩尤嘴角露出的那抹邪笑,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蚩尤说完之后手中的动作也不慢,右手持剑指天,那强大的紫色天雷带着无情的天罚之力似乎随着蚩尤的心思而动。 换句话说,就在此刻,魔神蚩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拥有天罚之力的天道。 天道之下,无人逃的脱! 蒙恬也是在感受到情况不对的一瞬间,反应极快的立刻四脚踏地,那神秘空间顿时出现在蒙恬的脚下,几乎是一瞬间蒙恬的身子就隐入了那神秘空间中。 “现在才想起来要逃,已经晚了,天罚之矛,封锁空间!”蚩尤似乎早就料到蒙恬会再一次借助神秘空间来逃脱这道强大的紫色天雷带来的天罚之力,只见蚩尤嘴角露出那抹诡异的邪笑声音癫狂的大声吼了出来。 魔神蚩尤虽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是被蒙恬这样的小辈两次偷袭得手和嘲讽,心中的怒火早已压抑了很久,就在这一瞬间全都释放了出来。 “什么!天罚之力居然能逼出蒙恬藏身的空间!”神秘男子看到星光之境里出现的一幕,眼神一缩震惊的低声喊出声来。 非默第一次见神秘男子这么失态,似乎魔神蚩尤召出的那道紫色天雷中的带有的天罚之力已经强大的让神秘男子都震惊。 非默的目光连忙向星光之境看去,只见星光之境里蚩尤仍旧是表情癫狂,嘴角的那抹邪笑因为他的癫狂都变得有些狰狞。 蚩尤手中的承影剑像是能够掌控那道紫色天雷一般,只见蚩尤手中的承影剑往蒙恬消失的地方一指,浩瀚的紫色天雷立刻在地宫上空凝聚成一道紫色雷矛,那道雷矛带着无情的天罚之力立刻宣泄下去。 更加让非默惊骇的是,随着紫色雷矛往下落,蒙恬消失了的身影居然缓缓露了出来,先是一道虚影但紧接着就变得清晰,最后一个灰蒙蒙的神秘空间在紫色雷矛的压迫下完全出现在地宫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古神空间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那个神秘空间在紫色雷矛的压迫下露出了他的峥嵘,那是一个灰蒙蒙的世界,蒙恬的身影正在那神秘空间里警惕的看着那带着天罚之力的紫色雷矛。 非默的眼神开始仔细打量着那神秘空间的时候,忽然他被神秘空间里逐渐露出来的一样东西给吸引了过去,然而当他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自己眼神里看到的一幕。 “那是什么,怎么燃烧的是金色的火?”非默看清楚那神秘空间里的事物之后只觉得浑身发冷,恐惧的大声叫道。 只见随着那神秘空间里的世界开始变得清晰,一个巨大的白色骨架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那骨架上面燃烧着诡异的火焰,不是赤地失火的黑红,也不是幽冥之火的淡蓝,而是一种金色的火焰,那金色火焰就那样诡异的燃烧在那巨大的骨架上,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顽皮的孩子点燃了那巨大的骨架,又或者是鬼火。 但是非默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巨大骨架上的金色火焰并非是骨架在燃烧,而是它本来就应该呆在骨架上面,骨架就是那金色火焰的主人。想了想,非默又换了一种结论,因为那巨大骨架显然是一个死物,所以只能说它是金色火焰曾经的主人。 至于说那是鬼火的这个想法,非默仅仅是想了一下就把它给排除了。因为非默可是没少和鬼火打交道,自己跟着师父张青阳行走江湖的时候,难免有露宿荒野的遭遇,而张青阳为了锻炼非默的胆子更是特意去选择那些乱葬岗、停尸坟和赶尸客栈这样的地方,还骗非默说那些孤魂野鬼,山精野怪是好朋友,可是没少吓唬非默。 所以有这么一个师父,非默可是没少见到鬼火这东西,但鬼火的颜色是有些像幽冥之火的淡蓝色,而且看上去只是诡异。 然而非默此时见到的那神秘空间里在巨大骨架燃烧的火却是金色,那金色火焰给非默的并不是鬼火那般的诡异,而更多的是一种畏惧,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 “没想到他的身体居然已经强大到可以创造出空间。”神秘男子冰冷的声音忽然传到非默的耳朵里,听上去似乎他已经看出来了这神秘空间甚至是那巨大骨架的来历。 “你说的他是谁?”非默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知道秘辛的机会,忙凑到神秘男子身边开口问道。 “四大古神之一,犼。”神秘男子这次倒是没有卖关子,直接就说了出来。 神秘男子冰冷的声音传到非默耳朵里无异于一道炸雷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落了下来,将非默整个人都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半响,非默才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你说,你说那是古神,传说中的犼?” 神秘男子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非默惊讶到极致的表情,只是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非默的说法。 非默得到神秘男子的肯定之后,眼神带着一些敬畏再一次打量起神秘空间里的巨大骨架起来。 果然,那巨大的白色骨架头上也带着两只龙一样的大角,整个身体燃烧着金色火焰看着煞是骇人。 非默对比了一下同样身在神秘空间里的蒙恬很快就有了发现,原来那巨大的骨架除了比蒙恬整整大上一倍之外,几乎和蒙恬的外形一模一样。 忽然,非默的眼神一缩口中低声呢喃了一句:“原来他真的是古神犼。” 只见非默的眼神停在了神秘空间那巨大骨架上的头骨上,很明显那里的骨架赫然少了一颗獠牙! “没想到犼的古神空间里居然还能留下一颗火种。”神秘男子再次开口,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那神秘空间里犼留下的骨架金色火焰上面。 从神秘男子口中非默才得以知道,原来这蒙恬所藏身的神秘空间是古神犼的古神空间。 不过,非默听到神秘男子的话中好像是在说那犼留下骨架上燃烧着的金色火焰是火种。 忽然非默心中咯噔一下,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 火种? 雷种? 难道说这火种也是? 非默的心中隐隐的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耐不住心中的疑惑看着神秘男子开口问道:“你是说那犼骨架上的金色火焰是火种?” 神秘男子颇有深意的扭过头看了非默一眼淡淡的说道:“没错,那犼骨架上的金色火焰正是火种,天道的本源之力之一。” 神秘男子的话让非默的思绪一下子活跃起来,这是两个多么强大的力量,非默的心中有了一丝渴望。 不过很快非默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他实在是太有自知之明了,连贪狼和七杀两颗妖星自己都还不能掌控,自己凭什么去奢望天道的本源之力。 神秘男子似乎看出来非默的失落,不过他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非默一眼就继续看向星光之境中的画面。 “唉,先不管那么多了。”非默叹了口气很快释然,再看去星光之境中的金色火焰,那代表着天道本源之力的火种,眼神已经变得平静下来。 “无处可逃了吧?原来是借了那老家伙的古神空间,咦!”魔神蚩尤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惊讶,显然他也看到了古神空间里出现的金色火焰。 蚩尤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邪笑缓缓开口说道:“真是造化,那老家伙的火种居然也遗落在古神空间里,看来那次大战他确实损失惨重啊。不过嘛,现在它是我的了。” 说着,蚩尤手中的承影剑往下一压,那带着强大天罚之力的紫色雷矛瞬间就冲古神空间里的蒙恬刺了下去。 蒙恬看着紫色雷矛缓缓的刺穿古神空间的屏障,那古神空间强大的屏障在天罚之力面前几乎形成不了什么有效的抵抗,一点点开始破碎。 看着就要刺穿古神空间屏障的雷矛,蒙恬的眼神里突然出现了一丝决绝。 “你敢!那是我的!”蚩尤看着蒙恬的眼神,显然意识到情况不对,手中的承影剑拼命的压向蒙恬,那雷矛刺穿古神空间屏障的速度随之加快。 “你不是想要这火种吗?我偏偏让你的心思落空。”蒙恬冲着魔神蚩尤的方向怒吼了一声,庞大的身体一下飞到那骨架上面,骨架上的金色火焰顿时像是受到什么吸引,飞蛾扑火一般将蒙恬的身体给包裹了起来,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火球。 “啊!”蒙恬痛苦的吼声从那金色火球里面传了出来,显然那天道本源之力的金色火焰让蒙恬吃了苦头。 “不好,蒙恬的意识里融入了犼的记忆。”神秘男子看到蒙恬突然做出来的举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显然从神秘男子语气里可以听出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蒙恬,希望你不要变成他,不然,”神秘男子并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他的右手缓缓握紧,整个灵识之海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连空气都变得压抑。 “你怎么了?”非默虽然没有听到神秘男子说的话,但是从神秘男子阴沉的脸色来看他此时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没事。”神秘男子缓缓放开了握紧的手,紧接着灵识之海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见神秘男子不愿意回答,非默倒也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星光之境中,那古神空间里的金色火球缓缓绽开,那绽开的金色的火焰像流星一般落在古神犼的骨架上闪了一下便暗了下去,那骨架上的金色火焰已然全部消失,只剩下骨架本身的白。 等非默的眼神再一次看向古神空间,只见一个身体上燃烧着淡紫色火焰的犼站在白色骨架的上空。 而那正是已经融合了火种的蒙恬!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讲武德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见着浑身燃烧着淡紫色火焰的蒙恬出现,蚩尤的脸色变得阴沉,他的眼睛有些带着恨恨的怒意看着蚩尤开口说道:“好,你很好。” 蚩尤没想到那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火种就那样被蒙恬给横刀夺爱,煮熟的鸭子飞了,蚩尤的心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神秘男子看着古神空间里浑身燃烧着淡紫色火焰的蒙恬,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要说是满意,偏偏从神秘男子的表情冷冰冰的看不出一丝欣慰,但要说是不喜,非默又觉得不像。 非默自己看着蒙恬现在的模样倒是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有些失落,至于为什么失落,其实很简单,因为那作为天道本源之力的火种被蒙恬给融合了,他非默就没这个希望了啊! 虽然火种被蒙恬融合,自己的小心思落了空,但是非默仍然像看着魔神蚩尤如何操控天罚之力的紫色天雷一般看向蒙恬。 非默也就是这么一打量才终于发现了问题,那就是之前蒙恬身上燃烧的是黑红色的赤地尸火,眼睛里更是燃烧着淡蓝色的幽冥之火,可融合了天道本源之力之一的火种之后,蒙恬的全身和眼睛里都是燃烧着一种火焰,那就是淡紫色的火焰。 非默心里隐隐的有了一个猜测,难道是说? 难道是说作为天道本源之力之一的火种因为过于强大,而把赤地尸火和幽冥之火给焚烧殆尽?还是说火种拥有强大的融异能力,把赤地尸火和幽冥之火给融为一体了? 这件事非默光靠猜测是搞不清楚的,恐怕只有蒙恬这个融合了火种的当事人才能说的明白。 同样看到了这地宫中古神空间里蒙恬发生变化的还有夜雁乔和媚娘二人,媚娘只是觉得蒙恬身上多了的那些淡紫色火焰让他看上去强大了不少。 而夜雁乔,这个亲身经历过六九天劫的术道半仙,她能感受到蒙恬身上的淡紫色火焰虽然没有魔神蚩尤召出来的紫色天雷那般带着强大的天罚之力,也没有紫色天雷那般让人从灵魂里感到颤抖。 但是强大的灵识让夜雁乔能感受到蒙恬身上的淡紫色火焰,那淡紫色火焰上的传来的力量哪怕是与紫色天雷,也就是那带着天罚之力的紫色天雷相比都丝毫不逊色。 而作为发生这么大变化,融合了天道本源之力火种的蒙恬可就没那么多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了,因为那融合火种带来的强大力量和随之而来身体焚烧的痛楚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是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得以保持清醒。 蒙恬能够感受到融合了天道本源之力之一的火种之后,自己的力量几乎直线上升,本来他只是借助魔神蚩尤召出的天雷罚突破的术仙境界因为缺少真正的天雷之罚还有些不稳,但是在融合了火种之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已经趋于平稳,体内的真气之海更加凝实甚至还扩大了不少。 最为关键的是,天道本源之力之一的火种在和自己身体融合的过程中不断将自己的身体撕裂再恢复,这让本来作为犼身的蒙恬身体变得更加强大。 在融合了火种之后,现在的蒙恬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和魔神蚩尤痛痛快快的战斗一场! “来吧,天火之盾!”蒙恬大吼一声,淡紫色的火焰瞬间在蒙恬的两只大角前凝聚成一块淡紫色的火焰巨盾。 “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蚩尤冷哼一声,那带着天罚之力强大的紫色雷矛再次闪耀出比之前更强大的光芒,这一次古神空间的屏障再也阻挡不住紫色雷矛,紫色雷矛刺进去的那块古神空间屏障像一块玻璃一样碎裂然后消失。 古神空间屏障,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天罚之力的强大,破开了。 “这天罚之矛你挡不住的,去死吧。”蚩尤的嘴角再一次露出那抹邪笑,在他看来蒙恬这个只是刚刚融合火种的凡人根本就不可能抵抗的了紫色雷矛的天罚之力。 “什么?” 然而很快蚩尤嘴角的那抹邪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他的目光很快就看到古神空间中的蒙恬凭借着头顶上的天火之盾硬生生挡住了紫色雷矛。 蒙恬巨大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显然抵挡住天罚之矛的他并不轻松,那淡紫色的天火之盾在紫色雷矛的强大力量冲击下虽然有一些溃散,但很快从蒙恬身上就有源源不断的淡紫色火焰涌上去将它补充完整。 一时间在古神空间里魔神蚩尤的天罚之矛和蒙恬的天火之盾倒是僵持了起来,虽然蒙恬看上去非常吃力,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守住了。 “你以为你挡得住吗?”蚩尤阴沉的开口冲蒙恬说道,说完向他召出来的那群身体高大浑身带着魔气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群人早就是按耐不住,见蚩尤使眼色当然是立刻心领神会提着青铜兵器就向着古神空间里的蒙恬冲了过去。 那群人虽然看上去有些四肢发达,但是头脑却也并不简单,因为他们知道古神空间本身有着强大的屏障保护,所以直接就选择从之前紫色雷矛打开的那个缺口,没有任何阻拦的就冲入到古神空间里。 “你看这群人不讲武德!” 看到那群人冲入古神空间,手里的兵器眼看着就要打向全力抵抗着天罚之矛的蒙恬,非默顿时不满的嚷嚷起来,对不讲武德选择在这个关键时刻偷袭蒙恬的那群人嗤之以鼻。 非默并没有看到蚩尤向那群人使眼色,或许也是他不愿意相信堂堂魔神也会在和蒙恬战斗的时候叫帮手。 “这就叫作兵不厌诈,高尚并不是失败的借口。”神秘男子似乎对蚩尤的做法很是赞许,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愤怒或者是不平,也许是习以为常,也许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只是非默看到的太少。 “哼哼。”非默只能用两声没有任何意义的冷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神秘男子却是对他这副幼稚的模样置之不理。 非默只好又把目光放到船头的星光之境中,此时冲入古神空间的那些人手里的兵器几乎已经要打到蒙恬的身体上,而蒙恬正全力抵抗着天罚之矛对那群已经靠近自己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一样。 “哼,宵小之辈给我滚!”然而就在那群人手中的兵器打在蒙恬身体上的时候,蒙恬冷哼一声身上顿时爆发出一种强大的力量将那群冲过来的人逼退。 那群人看蒙恬几乎没有任何反手的机会,没有任何犹豫再一次的扑了上来。 如果说之前的进攻只是在试探蒙恬的话,那么那群人此刻这一次的进攻已经没了任何忌惮,手中的兵器也散发出强大的魔气,显然这一次那群人是动了真格即使不能打断蒙恬抵抗天罚之矛也要在这一次的进攻下重创蒙恬。 非默心知蒙恬现在的犼身虽然看似强大,但是那群人也不是吃素的,俗话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说虱子多了咬死大象,何况浑身散发着强大魔气的那群人不是什么蚂蚁或者是虱子,而是一只只实实在在露出獠牙的恶狼,而且是已经扑向蒙恬的恶狼。 在非默看来,蒙恬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宵小之辈,你们找死,天火之石,落!”蒙恬见避无可避,索性放开了天火之盾,那巨大的天火之盾没有蒙恬的火焰加持顿时碎裂开来,化作满天的火球。 第一百三十章 紫雷起,天罚落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由天火之盾碎裂出来的一个个火球像是一颗颗从九天之上砸落下的陨石直直的往那群人的位置落了下来,几乎是瞬间那群浑身散发着魔气的人就被淡紫色的火球砸中,那淡紫色的火焰立刻在那群人的身上燃烧起来。显然天道本源之力的天火和天罚之力天雷一样是魔气的克星,没一会儿那群人便在淡蓝色的火焰燃烧下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群人死了?”非默看着被淡紫色天火燃烧殆尽的那群人震惊的喊出声来。 “他们只是蚩尤召出来的分身而已,受不了天火的力量。”神秘男子缓缓开口说道。 非默这才知道,原来那群人不过是分身,没想到那群人只是分身就那么强,要是本体来了那还了得! “不知道蒙恬没了天火之盾还能不能抗住天罚之矛。”神秘男子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非默这才想起蒙恬已经将天火之盾化作天火之石击溃了魔神蚩尤召唤出来的那群人的分身。 那么也就是说,此时的蒙恬要仅凭自己强大的肉身去抵抗那魔神蚩尤使出的天罚之矛,没了天火之盾,蒙恬他还扛得住吗? 然而,还没等非默想出来结果,船头的星光之镜里就散发出一道耀眼的紫色光芒,那紫色光芒里有着一丝的金色,那金色虽然只有一丝但却并不微弱,甚至是给人一种更为强大的感觉。 非默往星光之境一看,那道紫色中带着一丝金色的光芒不是其他,而正是那道强大的天罚之矛没了天火之盾的阻挡,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落在了蒙恬昂起的头颅之上。 那一道强大的紫色雷矛先是在蒙恬的身上炸开,紧接着强大的光芒开始往整个地宫之上散开,强大的紫色天雷余威开始遍布在整个地宫里,不停的有婴儿手臂粗细的天雷落在地宫的各个地方,看着煞是骇人。 “小心!”非默看到星光之境突然出现的一幕,顿时慌了神声音嘶哑的大声吼了出来。 因为一道紫色天雷带着强大的天罚之力就要落在地宫大殿上的边缘,那里站着的一个人赫然就是媚娘! 非默知道媚娘是断然挡不住那道紫色天雷的,不然师父也不会和媚娘说什么来世若有缘,可是天雷无情,天罚更是无情,纵使非默在灵识之海急的掉下眼泪,嗓子都叫的沙哑,依然是挡不住那道紫色天雷落在媚娘身上的速度。 相比于非默的慌乱,媚娘就显得十分平静,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要击中自己的天雷,媚娘的眼神中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慌乱,似乎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媚娘的眼睛缓缓的闭了上去,非默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紫雷起,天罚落,媚娘陨。 然而就在非默打算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悲惨一幕的时候,事情居然出现了转机,只见在那千钧一发的危急之际,一把薄如蝉翼、冷若冰霜的长剑迎向了媚娘头顶的那道紫色天雷。 非默定睛一看,不由地心中一喜,是夜雁乔,夜姐姐。 看到拥有术道半仙修为的夜雁乔出手,非默知道,媚娘有救了。 “冰河雪海,冰盾!”夜雁乔一声俏喝,她的冰河雪海领域顿时出现在二人的脚下,瞬间从脚下的冰河雪海中凝聚出一道道厚厚的冰墙一般的冰盾挡在媚娘的面前。 那一道紫色天雷在击穿了几道冰盾之后就没了力量,果然经历了六九雷劫的夜雁乔已然有了对付这紫色天雷的能力,何况那正是紫色天雷的一丝余威而已。 在看到夜雁乔挡住那道紫色天雷救下媚娘之后,之前那道紫色的光芒已经彻底炸开,强大耀眼的光芒带着天罚之力将整个地宫给包裹了进去。 星光之境里全都是耀眼的紫光,非默再也看不见一点里面的动静。 “蒙恬是不是败了?他会不会死?”非默低声问出了自己的猜测,在他看来没了天火之盾的蒙恬根本就无法仅凭着身体的强悍去和那道天罚之矛对抗,非默已经预想到了蒙恬的悲惨下场。 不过非默并不可怜蒙恬,甚至是觉得蒙恬死有余辜。 因为如果不是蒙恬,师父张青阳不会重伤到掉落境界损失寿元。 如果不是因为蒙恬,木紫衣就不会死。 “不会。”神秘男子的表情依然冷淡,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为什么?”非默见神秘男子这样说赶忙开口问道。神秘男子却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盯着那船头的星光之境看,那星光之境里仍然是一片紫光什么也看不到。 非默不知道的是此时地宫的青铜煞棺里,张青阳已经感受到来自青铜煞棺外面强大的紫色天雷之力。 “好强。”张青阳眼神一缩喃喃的开口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只是,我放不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虽然身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青铜煞棺里,张青阳仍然只凭借着青铜煞棺上面传来的强大灵力波动就能想象到青铜煞棺外面,地宫里的紫色天雷肆虐的惨象。 “青阳叔叔,媚娘姑姑不会有事吧?”龙子烟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知道是媚娘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她和张青阳。 从那骇人的天罚之矛上面,龙子烟其实已经猜测到媚娘可能是凶多吉少了,她的眼泪在青铜煞棺的黑暗里无声的落了下来。 “放心,你媚娘姑姑一定会没事的。”张青阳的身上虽然被媚娘贴上了定身符,但是他仍然可以开口说话。 听到龙子烟的声音有些哽咽,张青阳强忍着让泪水停留在眼眶里不落下来,故作轻松的安慰着龙子烟。 但是张青阳的声音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轻松或者是坚定,顿了顿张青阳用着几乎低的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会没事的,媚娘那人,她命大着呢!” 龙子烟那边没了声音,只是不时传来的抽泣声让张青阳心疼的像刀割一样,毕竟自己也知道在那么强大的紫色天雷下,媚娘这个术道半圣境界都没有到的女子是无法抵御天罚的,留给媚娘的只可能是凶多吉少。 然而两个人都同时忽略了在地宫里的另一个人,夜雁乔。 张青阳和龙子烟可能是习惯性的认为作为左道巨擘走阴人组织的头领夜雁乔,这个江湖上传闻的夜老大一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在张青阳和龙子烟二人的心中,夜雁乔这个神秘人定然是不会愿意为媚娘这个自己的手下出头去冒险对抗紫色天雷。 但事实上,在关键时刻确实是夜雁乔护住了媚娘。 只是张青阳和龙子烟二人被封在了这青铜煞棺内无法看到青铜煞棺外面地宫内的场景而已。 不过有一点倒是和张青阳预想的一样,那就是青铜煞棺果然可以免疫雷电,在青铜煞棺里的张青阳和龙子烟丝毫都没有被紫色天雷的余威所伤。 感受到来自青铜煞棺之外的强大天罚之力的灵力波动,张青阳的心中更是骇然,自己之前青铜煞棺内都感受的到那强大的力量,恐怕那蒙恬是断然无法在魔神蚩尤的天罚之矛这一击下活下来。 “可惜了,不是我亲手宰了蒙恬你这畜生。”张青阳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虽然木紫衣的大仇得报,但不是亲自动的手杀掉的蒙恬,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紫衣,你看到了吗,蒙恬已经魂飞魄散了,你安心的转世去吧,我一定会重新找到你。”张青阳因为身上的定身符根本就无法去抚摸木紫衣那失去了温度的脸,沉默了片刻张青阳的眼睛缓缓闭上心里暗暗重复道:“一定会的,紫衣,你等我。” “张小子,这是哪里?咋这么黑啊?”忽然紧闭着双眼的张青阳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张青阳的眼睛立刻睁开,双眼中暴出一道精光。 “四爷?”张青阳的声音有些欣喜,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妖蜃四爷居然苏醒了过来。 张青阳心知作为妖魂的妖蜃四爷在之前自己和还是旱魃的蒙恬殊死一搏的时候,妖蜃四爷就为了帮自己拉近和蒙恬的实力就已经耗尽了灵力。 本来张青阳认为妖蜃四爷至少要过个十天半月才能恢复一些灵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没想到只是过了一个时辰,妖蜃四爷就已经苏醒过来。 “叫四爷作甚?我可和你说了,现在的我可是一点灵力都没了,没法再陪你疯了哈!”妖蜃四爷一开口就是怂了的语气。 妖蜃四爷想着之前和张青阳一起血战旱魃蒙恬的时候都有些后怕,自己当时一定是疯了居然选择拼尽自己全部的灵力和张青阳一起同那旱魃蒙恬血战。要不是非默用自己身体和魔神蚩尤做交易,自己这千年的妖魂算是和张青阳一起撂在这地宫里了。 张青阳的脸上顿时爬满了黑线,这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越老越怕事。 张青阳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不让四爷你老拼命了,不过咱好歹也是鼎鼎大名的蜃,能不能有点骨气?” “骨气?骨气他娘的能值多少钱?张小子,听四爷一句劝,咱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迟疑了一下,妖蜃四爷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缓和了不少的开口说道:“四爷可不是说让你放弃报仇,只是张小子你要记住,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四爷,我懂你的意思。”张青阳的声音有些冰冷,沉默了一会儿,张青阳继续说道。 “只是,我放不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 现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怎么四爷这么说你还不上道呢?你,唉!”妖蜃四爷长长的叹了口气,倒是没再继续说什么,青铜煞棺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响,张青阳才又一次的开口打破了沉默。 “四爷,你恢复多少灵力了?”张青阳想到自己的背后还被媚娘贴着一张定身符,自己的身子在这并不怎么宽敞的青铜煞棺内无法动弹。 身体疼痛僵硬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身子无法活动着实有些不便,没有办法正常恢复真气。 因此这么长时间,张青阳的身体内还没有恢复一丝真气,连强行突破定身符的束缚都做不到,更别提打开青铜煞棺的棺盖带着木紫衣和龙子烟走出去了。 “哦?还真是定身符。”妖蜃四爷的灵识往张青阳的背后打量了一下,果然在张青阳的背后看到了那张定身符。 “张小子你的警惕心越来越差了,连一张小小的定身符都把你给困住了。”妖蜃四爷当然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嘲笑张青阳的机会,看着张青阳吃瘪妖蜃四爷整个人都乐了起来。 忽然,妖蜃四爷的笑声止住了,好像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你背后的定身符谁贴上去的?媚娘那丫头呢?我怎么没看到她。”妖蜃四爷的灵识在整个青铜煞棺内环视了一圈也没感受到媚娘的气息,顿时意识到不对,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能在我背后贴定身符的还能是谁,正是媚娘。”张青阳的声音低沉,显得很是没底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小子,你赶紧给我说说。”妖蜃四爷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难得用严肃的声音问着张青阳。 张青阳听妖蜃四爷问起倒是也没隐瞒,因为此时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的境地,张青阳就捡着重要的事给妖蜃四爷讲了一遍。 虽然匆忙,但是张青阳还是把蒙恬从旱魃化身成犼、魔神蚩尤召出强大的天罚之矛也就是那道击碎古神空间屏障的紫色雷电这些妖蜃四爷陷入沉睡后发生的变故说了一些。 顿了顿张青阳然后又把媚娘怎么给自己贴上了定身符、怎么把自己放到青铜煞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给大致讲了一遍。 不过,张青阳还是把自己说的那句话给隐瞒了,没有讲出来。 妖蜃四爷听张青阳把自己陷入沉睡后的事情给捋了一遍,这一次妖蜃四爷难得的保持着沉默没有插话。 等张青阳说完,妖蜃四爷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用他那苍老的声音开口说道。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沉吟了一下,妖蜃四爷继续说道:“媚娘那丫头和木紫衣那丫头一样都是难得的好女子,这一劫是媚娘代你受的。如果媚娘能逃过此劫,你张小子说什么都得给人家一个名分。” 说到这里,妖蜃四爷话锋一转用阴沉的声音才又继续开口说道:“要是你张小子敢负了她,我四爷绝对不会饶了你。” 张青阳听到妖蜃四爷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神都黯淡了下去喉结动了动缓缓说出一个字:“嗯。” 青铜煞棺里再一次陷入沉默,龙子烟见妖蜃四爷和张青阳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开口说道:“四爷,你能把青阳叔叔身上的定身符取下来吗?我的修为太浅取不下媚娘姑姑的定身符。” 有龙子烟开口,张青阳和妖蜃四爷二人之间的气氛才算缓和下来。 “定身符嘛,那不是有手就行。”妖蜃四爷再一次出现了那种不正经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妖蜃四爷才正是龙子烟熟悉的那个四爷。 “四爷。”龙子烟俏声开口道。 “干嘛?”妖蜃四爷回应道。 “四爷你说有手就行,那你有手吗?”龙子烟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皮调侃道。 “哼,我说你这倒霉孩子连四爷都敢捉弄,都四爷恢复灵力了看我不把你困在幻境里三天三夜。”妖蜃四爷吓唬龙子烟道。 不过看着龙子烟笑嘻嘻的模样显然是丝毫不怕,妖蜃四爷顿时有些脸上挂不住。 不过妖蜃四爷倒是没和龙子烟继续较劲下去,一道微弱的光亮起,张青阳背后媚娘贴上去的定身符缓缓落了下来。 那定身符一离开张青阳的后背,张青阳的手脚就回到了张青阳的掌控之中。 张青阳活动了一下手脚,就着妖蜃四爷发出的那道微弱白光打量了一下青铜煞棺内。 传说中的公输家族宝物看着却是十分普通的古朴样子,那青铜煞棺内的装饰再简单不过,只是一些粗大的线条。 张青阳看了一眼躺在青铜煞棺内的木紫衣,眼神里顿时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 “张小子,抓紧时间恢复你的真气,四爷能感觉到外面并没有结束。”妖蜃四爷的声音有些严肃,显然他作为妖蜃的强大灵识让他意识到了一丝危险。 “你是说蒙恬还没有死?这不可能。”张青阳的声音颤抖,他实在不敢相信蒙恬居然能在那么强的天罚雷矛下活命。 “我不知道蒙恬有没有死,但我能感受到外面的强大灵力再一次的开始凝聚。”妖蜃四爷的声音不容置疑。 “你能窥伺到外面的场景吗?”张青阳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以为四爷能比蒙恬还厉害?四爷的灵识根本就穿不过这青铜煞棺。”妖蜃四爷的声音有些无奈,显然能够感受到青铜煞棺外面的灵力波动已经是妖蜃四爷的极限了。 张青阳听妖蜃四爷这样说倒是没有意外,他在问出问题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一下子张青阳和妖蜃四爷都没再继续开口,二人抓紧时间开始恢复自己的力量。 因为在前途不明的情况下,多恢复一分真气就会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灵识之海里,非默焦急的看着船头的星光之境,那里面还是一片的紫色光芒。 “这玩意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东西啊?”非默的声音因为焦急都变得有些不耐烦,他实在是太担心张青阳、媚娘和龙子烟他们了。 甚至连非默自己也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心里居然隐隐的开始担心起夜雁乔那个神秘的女人起来,而且那种担心愈发的强烈。 “现在。”神秘男子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果然,非默往那星光之境一看,里面紫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退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把犼看的太简单了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等紫色的光芒终于从星光之境中完全退去,非默这才又得以从星光之境里看到地宫里面的场景。 地宫里已然彻底成了一片废墟,之前还没有破碎太多的陶马和战车在这一次的天雷余威下几乎碎成了粉末。 那些铁甲军因为躺在地上加上有铁甲的保护倒是侥幸逃过一劫,不过那群铁甲军仍然在那强大的天罚之矛下身体颤抖着。 归根结底铁甲军他们仍然是属于阴煞之气的僵尸大军,能够没有在强大的天罚之力下匍匐倒地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他们作为大秦铁骑征战四方一统六国的强大意志力。 地宫大殿之上的夜雁乔和媚娘脚下满是碎成渣的冰块,显然是那些冰盾在强大的紫色天雷下被打成一块块的碎片。 夜雁乔白色面罩下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疲倦,显然是用冰河雪海领域召出来的冰盾去抵抗紫色天雷并没有那么轻松,纵使是夜雁乔这样术道半仙境界的人也需要费尽心神才能确保在紫色天雷的攻击下万无一失。 夜雁乔身后的媚娘则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显然第一次面对那么强大而且是带着天罚之力的紫色天雷让现在修为浅薄的媚娘有些吃不消。 其实媚娘的表现已经算是够好的了,从她脚下那一片厚厚的冰碴子足以可以让非默想象得到那紫色天雷的强大和夜雁乔用冰盾全力抵抗紫色天雷的惨烈。 非默的眼神紧接着就快速看向大殿中央的青铜煞棺,看着毫发无损的青铜煞棺非默心中才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非默知道,张青阳和龙子烟二人的命算是保住了,至少是现在保住了。 非默不知道的是,在青铜煞棺里的张青阳已经感受到外面的天雷灵力波动越来越小几乎消失,此时的张青阳和妖蜃四爷都在无声无息的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恢复,为新一轮的殊死搏斗做准备。 最后,非默的眼神才看向还有着紫光的古神空间。 那古神空间里的屏障已经尽数破碎,在那空间中央,也就是蒙恬之前站的位置上一道强烈的紫光仍然是没有完全散去,非默仍然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结束了吗?”媚娘看着那道紫色的天雷光芒仍然有些心有余悸,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口问夜雁乔道。 经过刚刚夜雁乔用冰盾保护自己之后,媚娘对眼前这个神秘的离秋公主,不,是眼前的夜老大似乎觉得没之前那么神秘了,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的遭遇十分相似,夜雁乔起了一些恻隐之心。正应了那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应该是还没有。”夜雁乔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那份冰冷,但媚娘从她的声音里却没有再听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感觉了。 如果让媚娘来看,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夜雁乔,自己曾经认为是神一样的人,已经慢慢的开始变得更像是一个人了。 然而媚娘比谁都清楚,夜雁乔表现的更像是一个人而非一个冷酷之极的神对于左道尤其是已经成了左道巨擘的走阴人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神是没有感情的。 而人有。 人一旦有了感情,就会有弱点,她媚娘可以有弱点,走阴人十魔都可以有弱点。 但是夜老大不能。 媚娘的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出了这里,一切都会恢复之前的样子。”沉吟了一下,夜雁乔继续说道:“包括我。” “是,夜老大。”媚娘点头应道。 夜雁乔的眼神落在古神空间的那道紫色光芒上,她尝试透过紫色光芒去看向里面的场景,然而却什么都没看到,索性就那样等着紫色光芒退去。 “蒙恬,他死了吗?”非默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那道迟迟没有散去的紫光,回过头看着神秘男子没好气的开口问道。 “你把犼看的太简单了。”神秘男子缓缓开口说道,他的眼神依然落在星光之境里的古神空间里。 非默不经意间从神秘男子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诧异,不由地心中疑惑道:“他哪是什么眼神,难道他能够看穿那道紫色光芒?” 非默心中这样暗暗猜测,确实神秘男子过于强大,似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说不定神秘男子还真的能够透过那道紫色光芒看到里面的场景。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非默的眼神一直盯着神秘男子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眼睛里看到些什么破绽,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从神秘男子的眼神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又看了半天仍然是一无所获,非默有些悻悻的开口说道:“什么叫我把蒙恬看的太简单了?” 听到非默这样发问,神秘男子转过头看着非默,脸上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神情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你以为我说的是蒙恬?” “你不是说犼嘛,除了蒙恬还能有谁?”非默想都没想习惯性的开口辩驳道,但是一瞬间非默脑海中就闪过了一个念头。紧接着非默只觉得浑身发冷,一个浑身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巨大白骨架在非默的脑海中涌现出来,他的心中出现了一种恐怖到极点的可能。 非默经过神秘男子的提醒在终于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犼还真的就不止蒙恬一个。 “你是说那只古神犼?”非默声音颤抖的开口问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毫发无损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嗯。”是神秘男子只是冰冷的应了一声,肯定了非默口中的话。 想到那只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巨大白骨架,非默的心中只觉得有些诡异,只剩下了骨架的古神犼还能做出什么事? 非默的心中满是疑惑,但看着神秘男子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只好把目光转到星光之境上面,古神空间里的那道紫色光芒也已经开始散去。 那紫色光芒散的极快,古神空间里的景象缓缓揭开了它的神秘面纱,虽然还有一些灰蒙蒙的雾气弥漫在古神空间里,但是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清里面的景象。 “这是?”等非默看清楚古神空间里的景象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因为不敢置信而瞪的很大,嘴巴张开嘴唇也微微颤抖着,显然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说出这句话的正是大殿之上的夜雁乔,她白色面罩下一双好看的眼睛因为震惊而死死的盯着古神空间,瞳孔中更加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离美。 看到古神空间里的景象,媚娘的表现则更是夸张,只见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缓缓撑住身子,嘴里还念叨着:“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魔神蚩尤在看着天罚之矛散去紫色光芒的古神空间后,眼神中先是出现一丝震惊和忌惮,然后眼神里居然缓缓出现一丝阴霾,或者说是一种狠辣。 魔神蚩尤从占据非默的身体到召出自己的魔神躯,他的嘴角都时不时的挂着一抹邪笑,脸上出现的也多是玩世不恭。 非默从来没有看见魔神蚩尤的眼神中出现过像现在这样的狠辣,显然古神空间里的景象刺激到了他,让这个赫赫凶名的魔神出现了真火。 如果说看到古神空间里景象的还有谁没有表现出震惊模样的话,那就应该非神秘男子莫属了,他看向古神空间里的眼神依然平淡,就像是对一切尽在掌控又像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惊讶一般。 等非默再往古神空间里看去,之前那灰蒙蒙的雾气也已经尽数消散,古神空间里的景象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只见古神空间里,蒙恬依然保持着那一副昂首挺胸硬抗天罚之矛的姿态,他的眼神中依然是强大的战意,哪怕是拥有强大天罚之力的雷矛也无法让他低下头颅坐以待毙,而且和非默预想的蒙恬硬抗天罚之矛非死即残的结果不同,蒙恬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却毫发无损。 然而仅凭蒙恬在天罚之矛下能够毫发无损,单纯的这件事并不足以让非默和夜雁乔等人感到震惊甚至是恐惧。 真正让非默和夜雁乔等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眼睛能够清楚的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色的骨架竟然凭空悬浮在蒙恬的头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正是这只巨大的白骨架帮蒙恬挡住了魔神蚩尤召出的紫色雷矛上天罚之力,也正是因为有这只巨大白骨架硬抗了魔神蚩尤的天罚之矛,才能让蒙恬得以毫发无损。 而这只巨大的白骨架不是其他,正是古神犼死后被封印的躯体所化,骨架上面燃烧的金色火焰已然消失,正是已经被蒙恬融合了的天道本源之力的火种。 “老东西你很好,没想到你在这里等着我。”魔神蚩尤口中低声说道,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的阴冷继续说道:“没想到就算过了数千年,你还是摆了我一道。” “小子你很好,不过你从老家伙那里得到的越多,你失去的就会超出你的想象。”魔神蚩尤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蒙恬,声音怪异的说道。 “至少,我还没有死不是吗?”蒙恬的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开口说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破焱,枪挑雷龙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你以为本尊杀不了你?”魔神蚩尤阴沉的低吼了一句,身上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势,他眼神中的杀意愈发的强盛。 显然在蒙恬多次躲过自己的杀招,尤其是在天罚之矛下仍然毫发无损这件事让蚩尤心中的愤怒愈演愈烈。 “我就在这里,你大可继续一试。”蒙恬身上的气势也腾的爆发和魔神蚩尤针锋相对,眼神中滔天的战意丝毫不掩饰。 紧接着蒙恬收起了翅膀身体落到地上,身体上的紫色火焰猛的燃烧起来瞬间将蒙恬整个身体包裹了进去。 等那紫色火焰慢慢缩小,一个人影缓缓从那紫色火焰中走了出来,正是已经变回人身的蒙恬。 “还是这样的身体看着顺眼。”蒙恬先是伸出手打量了一下,紧接着右手一指地宫里的魔神蚩尤挑衅的开口说道:“来吧,等你很久了。” “你很好,天雷罚!”魔神蚩尤抬手一指,古神空间内顿时布满雷云。天雷之矛散去之后,那道紫色天雷已经回到了蚩尤的左手掌心中。 “有些招式第二次就不灵了。”蒙恬抬头看着满天的紫色天雷,眼神中已经没了之前的那般忌惮,而且从蒙恬的眼神中居然看到了一丝渴望和期待,似乎这些骇人的天罚紫雷能够让他兴奋起来一般。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只见蒙恬仰天长吼似乎在吟唱又像是在和九天之外的神明沟通一般,古老的文字从他的口中用众人不能理解的语调跳了出来。 古神空间这样怪异的一幕让非默只觉得毛骨悚然,因为非默已经看出了一点头绪,蒙恬此时诡异的行为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巫礼献祭一般沟通着神灵,那怪异的声音就像是在向神请求强大的力量一般。 “你知道蒙恬说的是什么吗?”非默忽然意识到身边这个无所不能的神秘男子可能会知道蒙恬的诡异行为,连忙扭过头向神秘男子发问道。 神秘男子看向蒙恬的眼神有些奇怪,如果让非默选择一个词去形容的话,那就是矛盾。 没错,神秘男子看向蒙恬的眼神就是有些矛盾,至于神秘男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眼神非默就不知道了。 “喂,蒙恬在说什么啊?”见神秘男子没有回答,非默以为是他没有听到,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神秘男子回过头看了非默一眼就又看向那星光之境,不过他还是回答了非默的疑问。 “我以犼之名,愿降下古神战铠。”很快,神秘男子冰冷的声音传到非默的耳朵里。 “什么?”非默听到神秘男子的话先是一怔,紧接着就是满脸的震惊。 原来,神秘男子居然真的能听懂蒙恬口中的话。 最让非默感到恐怖的是,和自己猜测的一样,蒙恬确实在和九天之外沟通。 只是和蒙恬沟通的不是神,而是犼。 还没等非默想明白神秘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紧接着星光之境出现的一幕就让非默看到了什么是古神战铠。 只见星光之境中的古神空间里,魔神蚩尤召出来的雷云已然开始降下紫色天雷,那带着强大天罚之力的紫色天雷一道道落在蒙恬头顶的巨大白骨架上,看着煞是骇人却根本对白骨架造成不了任何实质伤害。 不过只是片刻的时间,蒙恬吟唱一般的怪异行为已经到达了尾声。 “落!”随着蒙恬的一声怒吼,头顶上巨大的白色骨架瞬间散成了几大块落在了蒙恬的身上,那一块块的白骨俨然成了白色的甲胄,从头盔到护臂将蒙恬的身体严严实实的护住。 本来那巨大的白骨架要比蒙恬的身体大的多,不过神异的一幕很快发生,只见那巨大的白骨架居然开始收缩几乎是瞬间那白色的骨架就和蒙恬的身体完美的契合到一起。 在众人眼里那巨大的白色骨架俨然成了一副铠甲,一副只有蒙恬才能穿上的铠甲,这就是古神战铠。 “破焱!”蒙恬怒喝一声,一条足有一丈长通体燃烧着淡紫色火焰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那只长枪的枪头三尺长短的模样,上面散发着冷艳的光芒,看着煞是骇人显然不是凡物。 “道器?”非默听到神秘男子嘴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两个字,不过却没了下文。 “道器?道器是个啥?”非默心中不停地念叨着那两个字,跟着师父张青阳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久,非默倒是也听说过法器,甚至是比法器更强的灵器也见过。 那玩意儿就是自己师父张青阳这样的术圣都没有几件,平时根本就舍不得拿出来用,非默平时可是连想碰碰张青阳都不让,还记得有一次想拿张青阳那个装鬼的玉葫芦玩,被张青阳发现被罚抄写道德经差点把手都给抄废了。 不过,一向自诩为见多识广的非默却从来没听说过道器这种东西。 难道,难道说道器是比灵器更厉害的东西? 一念之此,非默赶忙看向蒙恬手中那条名为破焱的长枪,那条长枪上燃烧着淡紫色的火焰看着确实不同凡响。 “这是,”非默的眼神一缩,终于是让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透过那条破焱长枪上燃烧的淡紫色火焰,非默发现那破焱长枪的枪身并非是常见的黑色或者是墨色,而是罕见的白色! 白色枪身,巨大骨架,非默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丝灵光,但却怎么也抓不到这二者之间的联系。 非默的目光胡乱的游走着,忽然看到了身穿古神战铠的蒙恬,眼神中顿时出现了恍然大悟的光芒。 “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了。”非默不顾一旁的神秘男子大声叫喊起来,在他看到蒙恬的一瞬间,他终于是抓住了那道灵光。 “是犼的角,蒙恬手中的破焱枪是古神犼的角所化对不对?”非默兴奋的望着神秘男子开口问道,声音带着激动的腔调。 “没想到你的灵识倒是强大。”神秘男子饶有兴趣的看了非默一眼,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虽然不明白神秘男子话里的意思,但听到神秘男子这样说,非默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破焱,枪挑雷龙!”蒙恬背后的黑羽一振,整个人如同手中的破焱长枪一般飞起,直直地刺向古神空间中的雷云。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树银花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蒙恬的速度本来就不慢,化身成犼之后的蒙恬更是快的骇人,黑羽一振瞬间接近了古神空间上空的雷云。 雷云上的天罚之力似乎感受到蒙恬居然向自己冲过来,作为天道的本源之力,无情的它接受不了这种挑衅,尤其是来自一个异类的挑衅,它是定然要惩罚一切胆敢挑衅天道的人。 雷云上开始凝聚起强烈的紫光,无数婴儿手臂粗细的紫色天雷向蒙恬的身体倾泻而出。 面对带着强大天罚之力的紫色天雷,蒙恬速度丝毫不减的迎了上去,无数的天雷在蒙恬的身体上炸开,然而有了古神战铠的蒙恬丝毫没有被紫色天雷所伤。 蒙恬顶着无数的天雷,整个人像是掉进了雷海一般,然而那无数的紫色天雷组成的雷网终究是没有挡住蒙恬飞起的身影。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几个呼吸蒙恬已然站在了雷云之下。 “给我破!”蒙恬大吼一声,破焱枪上的淡紫色火焰逐渐凝聚在枪尖上,一点寒芒带着骇人的威势刺向满天的雷云。 非默看着星光之境中,古神空间里那雷云中翻滚着天雷的紫光看着甚是惹眼,这蒙恬破焱枪的一击真的能挑开浩瀚的雷云吗? “雕虫小技,你真的以为能破开本尊的天雷罚?太天真。”魔神蚩尤对蒙恬看似骇人的一击嗤之以鼻不屑的开口说道,然而紧接着出现的一幕就让蚩尤的脸色大变。 蚩尤本来已经收回了看向古神空间的目光,因为在他看来蒙恬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被渔网捕捉到的鱼在垂死挣扎而已。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居然有那老家伙的力量!”魔神蚩尤的脸上出现了震骇的表情,不顾形象的低吼起来。 因为当蚩尤收回目光时,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古神空间中蒙恬的破焱枪枪尖上突然爆出一阵强大的金光,那金光只是一瞬间便将古神空间上空的雷云撕开,无数的紫色电弧在古神空间中爆开,映衬着那破焱枪上的金光,一时间火树银花。 而让魔神蚩尤愤怒的原因不是其他,正是因为蒙恬手中的破焱枪上突然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力量和气息。 那气息蚩尤可是再熟悉不过,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古神犼。此时的蚩尤已然失去了耐心,没想到那老家伙居然藏的这么深。 “好强!”媚娘惊呼出声,那蒙恬破焱枪枪尖上突然暴起的金光不但撕开了魔神蚩尤的雷云,那金色光芒更是将整个地宫照亮。虽然那金色光芒只在古神空间里,但是从那天罚之矛破开的缺口中溢出的一丝力量来看,那破焱枪上的金色光芒丝毫不会比天罚之矛的力量弱,甚至是强上不少。 夜雁乔作为术仙强者虽然没有像媚娘那般失态,眼神中却也满是骇然。 蒙恬破焱枪上的金色光芒固然强大却也不是让夜雁乔担忧的理由,她担忧的也不是魔神蚩尤和蒙恬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可怕战斗以及是否会波及到自己。 夜雁乔心中担忧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蒙恬的实力。 从青铜煞棺放出蒙恬之后,毫无疑问的一件事就是蒙恬的实力在不断以惊世骇俗的速度在增长。先是强悍的旱魃身,接着就是赤地千里的恐怖,然后在魔神蚩尤的天雷罚之下更是化身成犼。 本来就已经足够强大的蒙恬,现在更是得到了可以硬抗天雷而毫发无损的古神战铠,和这条似乎隐藏着古神犼力量的破焱枪。 “不知道你变成现在这样,他会不会怪我。”夜雁乔看着古神空间里用破焱枪破开雷云悍勇无比的蒙恬口中低声呢喃道,她的眼神逐渐因为陷入回忆而出现一种朦胧的伤感和迷离。 灵识之海内,神秘男子看着蒙恬手中的破焱枪发出强大的金色光芒,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不过,很快就被神秘男子很好的掩饰过去。 “原来是这样!”非默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放声喊了起来,等金色光芒从古神空间里散开来,他这时才终于看清了古神空间中的那道破焱枪上为什么突然爆发金色光芒,原来那不是光芒,而是火焰。 没错,那其实并不是金色光芒,而是火焰,燃烧着的金色火焰。 因为那火焰极其的大,这才看上去像是爆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一般。 那金色火焰众人其实都见过,那正是之前古神空间里巨大白骨架上燃烧着的金色火焰,那金色火焰正是天道本源之一的火种,而那巨大的白骨架也就是古神犼的尸骸此时已经成了古神战铠穿戴在蒙恬的身上。 “这天雷罚,我蒙恬破开了。”蒙恬畅快的一声大吼,随后手中破焱枪一转,枪尖直指地宫中的蒙恬。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们已经动了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蒙恬的破焱枪尖上一点金色火焰在跳动着,那一点金色火焰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此时的它和蒙恬一起在挑衅着魔神蚩尤。 “放肆!”魔神蚩尤怒吼一声,强大的威压顿时爆发出来。蚩尤身上的气场逐渐攀升,没一会儿就已经让整个地宫乃至蒙恬所在的古神空间里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显然,蚩尤对蒙恬和他手中破焱枪上的那点金色火焰的挑衅十分不满。 “往后退,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夜雁乔有些紧张的冲媚娘开口提醒道,她的眼神忌惮的看着蚩尤和古神空间里的蒙恬,身子率先往大殿后面退去。 媚娘嘴唇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想叫住夜雁乔,不过还是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夜雁乔缓缓走到大殿中央,眼神落在青铜煞棺上,那青铜煞棺果然神异,哪怕是经过紫色天雷的波及仍然没有任何损伤。 “夜老大,张青阳,”媚娘开口之后犹豫了一下换了个说法继续问夜雁乔道:“他们在青铜煞棺里没事吧?” 说完,媚娘把脸贴在青铜煞棺的棺盖上想听听青铜煞棺里面是否有动静,然而除了一丝带着煞气的冰冷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果然,从青铜煞棺外面什么都听不到,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死是活。 “没事,这青铜煞棺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的多。”沉吟了一下夜雁乔继续说道:“况且,那只是天雷罚的余威。” 夜雁乔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媚娘的问题,不过听了夜雁乔的话媚娘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从青铜煞棺完好无缺的外观来看,青铜煞棺里面的张青阳应该是躲过了那天雷罚。 青铜煞棺内,张青阳正在拼命的恢复自己的真气,平静下来的张青阳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境界跌落,只是他没有想到使用禁术阴阳太极图的后果那么严重,自己的境界居然直接掉落到术道半圣,而且是术道半圣中期的修为。 “唉。”过了那么久,张青阳的真气却只恢复了十之一二,看来跌落境界的后遗症一时半会儿张青阳是难以缓和过来。 “外面有人!”就在张青阳准备继续恢复真气的时候,妖蜃四爷的声音突然在青铜煞棺内响了起来。 妖蜃四爷的声音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他本就有些苍老的声音此时更是带着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恐惧的语调在这狭小空间内突然低沉的开口,青铜煞棺内除了木紫衣没有反应,张青阳和龙子烟都被妖蜃四爷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 张青阳先是被妖蜃四爷的声音给吓到,然后在听到妖蜃四爷话语中的内容之后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张青阳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用低沉的声音问妖蜃四爷道:“是谁?蚩尤还是蒙恬?” 张青阳脑海中首先就崩出来这两个人,他警惕的看着青铜煞棺的棺盖,体内不多的真气开始凝聚与掌心,他已经悄悄的在掌心用自己的血画出了一道雷符。 虽然张青阳心知这掌心雷根本就无法对抗蒙恬和蚩尤,但是没了术圣修为,也没了承影剑,有这掌心雷倒是聊胜于无。 “不像,没有敌意。”妖蜃四爷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的声音里明显可以听出来妖蜃四爷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难道,难道是媚娘?”张青阳低声问道,妖蜃四爷没有回答,显然他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谁。 张青阳见妖蜃四爷没开口,心里也是一阵失落,缓缓放下两只手臂没有说话。 青铜煞棺再次没了动静。 “他们在干嘛?怎么还不打?”灵识之海中,非默的目光盯着那星光之境中蒙恬和蚩尤二人,只见他们二人都是满脸杀意的望着对方却迟迟不肯动手,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口问那神秘男子道。 “你看错了,他们其实已经动了。”神秘男子掸了掸自己白衫衣袖上的两条黑龙,那两条黑龙正在绕着神秘男子的衣袖转圈,被神秘男子那一掸顿时乖巧的各自趴回到白衫的衣袖上。 “没有啊,他们都没有动啊。”非默对神秘男子的话有些疑惑,因为蒙恬仍然在古神空间,而魔神蚩尤也仍然在地宫里没有动过身子,他们怎么可能交手嘛? 神秘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星光之境一眼,然后回过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非默看,他那寒冷如冰的眼神直把非默盯的浑身不自在,来自神秘男子那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非默喘不过气来。 “你干嘛?”非默没好气的开口说道,转过头不和神秘男子对视,这才觉得那种压抑的感觉有所衰减。 “现在你明白了吗?他们二人正在交锋的是气场。”神秘男子收回目光,扭过头目光再次看回星光之境。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战 上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气场?”非默疑惑的念叨了两句,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紧接着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气场也就是炁场,炁场是自己对道的感悟,炁场强则修为强。” 非默想到了张青阳曾经教过自己去感触属于自己的炁场,但是费尽心思也无法让非默去理解炁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然而,就在神秘男子这看似反常的一个举动中,非默居然理解了炁场的含义。 这就意味着一件事,非默开始感悟到张青阳口中的道了,而那道正是非默的道。 “何为道,我的道就是摆脱一切天道桎梏。”非默的心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声音,紧接着那种声音愈发的强烈以至于非默控制不住的喊出声来:“我的命运,我要自己主宰!” “哦?立道了,你的道有些意思。”神秘男子听到身后非默的动静转过头一看,非默的两只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的极为诡异,一只纯黑一只纯白。 “这是?破除一切虚幻的阴阳眼出来了,看来封天大阵破开了。”神秘男子缓缓的开口说道,声音中多了几分赞许。 紧接着,灵识之海内忽然凭空出现一道紫色天雷,那天雷隐隐泛着金光显然一点都不比蚩尤的天罚之矛弱上多少,更为骇人的是那道天雷带着无情的天罚之力直直地往非默的头顶落了下去。 “破军,星剑!”非默大吼一声,星剑立刻被非默握在手里。 非默的脸上冰冷,一双眼睛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星剑直指那道天雷。 “滚。”神秘男子只是冷哼一声,那道紫色天雷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一瞬间在灵识之海中散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到底是谁?”非默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冰冷的向神秘男子开口问道,能够仅凭一个字吓退天雷的人绝不会是一般人。 这么强大的一个人藏身在自己的灵识之海内,这让非默怎么能够不忌惮。 虽然非默的语气不善,神秘男子倒是也不气恼,只是平静的说道:“保密。” 非默看了神秘男子一眼,紧接着就收回了星剑,毕竟神秘男子直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到自己的事情。 退一万步讲,自己根本就没有和神秘男子动手的资格不是? “准备好,你回去的机会要来了。”神秘男子说完这句话就又把目光转移到星光之境中,没再理会非默。 非默的目光也看向了星光之境,然而这一次星光之境里的景象呈现在非默眼睛里已是变了模样。 在恢复了阴阳眼的非默看向蒙恬和蚩尤时,除了能看到他们本来的模样之外,还能隐隐看到蒙恬的身后有着一个犼的虚影,而蚩尤的身后同样有一个虚影。 不过,在非默的眼中,蚩尤身后的虚影没有蒙恬身后犼虚影那般清晰,而是有一种笼罩了迷雾一般的虚影,只能看到那只虚影非常高大,隐隐的可以看到那虚影头上两只大的离谱的巨角,以及两只发着红色魔光的眼睛。 蒙恬和蚩尤二人仍然是站在原处,突然蒙恬手中破焱枪抖动了一下,紧接着魔神蚩尤的嘴角就裂开了那抹非默再熟悉不过的邪笑。 “给我死!”蒙恬看着蚩尤嘴角的邪笑忽然暴怒,黑羽展开,提枪飞起。 古神空间随着他的飞起顿时再一次隐没在地宫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破焱,噬魂玄鸟!”蒙恬怒吼一声,手中的破焱长枪上面燃起淡紫色火焰,那火焰由枪尖上散开化作九只展翅的燃烧着火焰的淡紫色玄鸟。 那噬魂玄鸟怪叫着,带着破空的声音瞬间锁定了蚩尤的身体。 它们发出的怪叫有着扰乱心魂的可怕,夜雁乔修为高强倒是可以勉强抵抗,媚娘就没那么轻松了,只见她口中念着清心咒,然而没一会儿她的耳朵和眼睛中居然开始渗出血丝来,看着煞是恐怖。 “来的好!”蚩尤一点都不为噬魂玄鸟的怪叫所扰,左手的那道紫色天雷往承影剑上一碰,整个承影剑剑身上顿时弥漫出一道道紫色天雷,剑刃上更是带着一丝金色的天雷。 “逆天,当罚!”蚩尤怒吼一声,手里的承影剑顿时砍出一道道剑光,每一道剑光上又带着强大天罚之力的紫色雷影。 九只噬魂玄鸟很快在密集的剑光下折了翼,然而那些折翼了的噬魂玄鸟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像鬼火一般飘浮在离蚩尤不远的地方。 “玄鸟,爆!”蒙恬挥枪上指,九只噬魂玄鸟顿时在魔神蚩尤的面前爆开,一只只玄鸟爆开后都呈现出一个巨大的火球,九个巨大的火球围在一起就如同在蚩尤的面前修筑了一道高大的火墙,蚩尤的眼睛里满是噬魂玄鸟爆开后的紫色火焰,失去了蒙恬的踪影。 蚩尤将承影剑横握在自己胸前,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火墙,就在蚩尤准备挥剑劈开面前火墙的时候,一道金光从火墙中向蚩尤胸前刺了过来。 蚩尤低头一看,那金光正是蒙恬破焱枪尖上燃烧的金色火焰。 “死!”蒙恬大喝一声,那破焱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枪尖已经刺到蚩尤的胸前。 蚩尤大骇,手中的承影剑往上一挑,虽然挡住了蒙恬大部分的力量,但那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破焱枪枪尖依然划过了蚩尤的青铜战甲。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战 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一击得手,蒙恬一抖破焱枪震开了蚩尤手中的承影剑,黑羽一振顿时飞到了地宫的上空。 哐当一声,蚩尤胸前的青铜战甲终于是承受不住裂了开来,掉落在地上,紧接着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地宫里。 蚩尤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蒙恬一个字一个字的冷冷说道:“小子,你知道玩火都是会自焚的吗?” “你怎么知道玩火的不是你自己呢?”蒙恬丝毫不畏惧的和蚩尤对视,口中的话更是和蚩尤针锋相对。 “好胆,这是你逼本尊的,准备迎接本尊的怒火吧,吾为万魔之主,魔神真身!”蚩尤手中的承影剑猛的往地上一插,滔天的魔气从蚩尤的脚下开始凝聚,一个巨大的虚影缓缓在魔气中露出身形。 那正是非默之前看到的蚩尤身后的虚影,不过这一次那虚影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数丈的高的身体,手中一只巨大的战刀,两只青牛一般的巨角,两只发着红光的巨眼缓缓睁开,正是魔神真身! “杀!”蚩尤口中喝道,那只魔神真身应声举起了手中的战刀砍向蒙恬。 那魔神真身的一刀没有任何花哨,只有着骇人的巨力。 蒙恬眼见那一刀来的势大,破焱枪往前凭空一划,古神空间瞬间出现,没有丝毫的犹豫蒙恬立刻隐入古神空间内。 随后,古神空间再一次消失在地宫里。 “没用的,这一刀你逃不开。”蚩尤的嘴角带着一抹邪笑缓缓开口说道。 果然,随着魔神真身那一刀压下,刚刚消失的古神空间居然缓缓又出现在地宫里。 魔神真身那一刀像切开水豆腐一般切开了古神空间的屏障,要知道之前的天罚之矛也不过是打开一个小缺口而已。 “不好!”蒙恬终于是意识到了危险,但是想逃开却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挡了上去。 “啊!”蒙恬怒吼一声,手里的破焱枪顶在那一刀上,但是那魔神真身战刀上传来的巨力让蒙恬都吃不消。 不过一瞬间,蒙恬就被那一刀压到了地上。 几个呼吸之后,蒙恬的表情变得狰狞,紧接着蒙恬的双手缓缓变成了一只巨爪,随后就是身体,最后蒙恬整个人再一次变成了犼的模样。 “本尊说了,这一刀你逃不开,也挡不住!”蚩尤眼神一冷,他身后的魔神真身双手往前一挥。 一道强大的白光顿时从魔神真身手里的白色战刀上亮起,紧接着就把蒙恬整个人包裹进去,最后那道刺眼的白光在整个地宫里炸开。 非默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星光之境,那道强烈的白光终于开始消退,没一会儿地宫里的景象再一次出现在非默眼前。 魔神蚩尤身后高大的魔神虚影已然没入他的身体中,魔神蚩尤眼神中充满疲倦,显然这魔神真身的一击已经让刚刚从蚩尤心中苏醒过来的他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等非默的眼神落在古神空间中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骇然。 只见古神空间的屏障完全破碎,整个古神空间都被魔神真身那一刀劈成两半。 古神空间中更是出现了一个大坑,蒙恬就那样躺在大坑里面,此时的蒙恬已经又从犼身变回了人身,胸前的衣服和身边的泥土中都还有着不少鲜红的血液,他的眼神紧闭着显然是陷入了重伤之后的昏迷。 蒙恬,败了。 “小子,结束了。”蚩尤的嘴角缓缓露出一丝邪笑,左手举起,他掌心中那道紫色天雷猛的亮起,一道媲美于天罚之矛的紫色雷电凝聚在空中,那道紫色天雷的目标正是已经重伤了的蒙恬。 “不要!”夜雁乔俏喝一声,想要阻止蚩尤,但是那道紫色天雷已经开始落下。 夜雁乔已经来不及了。 “就是现在。”神秘男子冰冷的声音猛的在非默耳边响起,紧接着非默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再看清楚东西却震惊的发现自己此时已经身处在地宫里。 一道光,一道耀眼的星光直直的迎向蚩尤召出的那道紫色天雷,二者相撞随后爆发出一道更加耀眼的巨光,非默赶忙遮住了眼睛。 等非默再次睁开眼睛,一个男子缓缓从空中落了下来。 一袭白色长衫,凌空而立,左右两边袖口上各趴着一条黑龙,正是神秘男子。 不过,此时神秘男子的脸上罩着一只银色面罩,只能看到他那冰冷而又霸道的眼神。 神秘男子踏空而走,一片星光在他脚下穿梭,他挺拔而修长的身姿就如同在星辰之间穿行的星光。 本是幽黄黯淡的地宫,因为他的到来,就像是被刺破了天穹之顶,散落了万丈星河一般冷清、神秘和明亮。 非默一时间看的痴了,心里暗暗下定主意,还穿什么中山装啊,脚踏七彩星光还不够气派吗? “看什么,还不快回去。”神秘男子伸出两只修长的手指往非默那边一点,非默的脚下顿时铺就一条星光的桥,那道桥从非默的脚下直到非默盘腿而坐的身体前。 非默见神秘男子这么识相,也不废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自己的身体旁。 “这我该怎么进去啊?”之前魂魄离体是被蚩尤给抓回来的,自己着实不知道怎么回去,非默这次犯了难。 非默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自己,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触碰自己的身体,没想到刚刚伸出手搭在自己的身体上,自己的身体就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把自己吸到了身体里面。 紧接着,盘腿而坐的非默眼睛缓缓睁开,一黑一白,黑白分明。 “你是谁?”魔神蚩尤握紧了手中的承影剑,忌惮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开口问道。 “保密。”神秘男子眼眸中星光一闪,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 借一样东西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你不属于这里的世界,本尊能感受的到。”蚩尤忽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出来,他的眼神里满是对突然出现的这个神秘男子的忌惮,对于神秘男子的身份更是猜不出来。 “我确实离开这个世界很久了。”神秘男子的声音冰冷,银色面罩下的眼睛出现一种难以猜度的眼神看着魔神蚩尤继续说道:“不过,只要我愿意,哪一方世界我都可以去。” “哼,好大的口气。说,你来这里干什么?”蚩尤冷哼一声,但因为对面前这个神秘男子举手投足间破了紫色天雷的强大力量的忌惮,倒是一时间忍了心中的怒火耐心的继续问下去。 这时,非默已经晃着有些迷糊的脑袋站了起来。 “本尊知道了,你是为了他?”魔神蚩尤指着非默向神秘男子开口问道,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丝不对。 因为蚩尤在占据非默的身体之后,已经将非默的魂魄逼到了灵识之海内,凭非默一个人是万万离开不了灵识之海的。 然而事实却是,非默不仅离开了灵识之海,而且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更为诡异的是,魔神蚩尤能感受到此时的非默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普通孩子,他那一黑一白两只眼睛分明是看穿一切虚幻的阴阳眼,而且在非默的身上蚩尤能够看到有三股不弱的力量附着在他的身体上。 “对。”神秘男子倒是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承认了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非默。 “你可知,他已和本尊做了交易。”蚩尤的脸上遍布阴霾声音阴冷的开口说道,本来击败了蒙恬自己只需要回到非默的身体中慢慢恢复就好了,而且可以在此时击杀蒙恬重新拿到他身上的天道本源之力的火种。 万事俱备,没想到被忽然出现的神秘男子打断了一切计划,他不仅带回了非默,更是出手挡住了自己击杀蒙恬的天雷,这让魔神蚩尤如何不恼? “你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神秘男子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说完踏空而走缓缓落在古神空间中蒙恬的身边。 “你什么意思?”蚩尤的脸上出现一丝愠色,显然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和你的交易是把身体借你去救下他的师父,既然已经他的师父已经得救,你们的交易自然就结束了。”神秘男子一边用着十分平淡而冰冷的声音开口说道,一边缓缓抬起左手掐了一个复杂的手诀往正在昏睡的蒙恬身体上按了下去。 “这,这怎么可能?”蚩尤看着神秘男子的眼神中猛的出现一种不可思议的意味,那眼神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只见神秘男子左手的手诀刚碰到蒙恬的身上,一个跳动着的金色火焰便出现在了神秘男子的左手掌心中,那正是神秘男子从蒙恬身上取下了一丝天道本源之力的火种。 那金色火种似乎对神秘男子很有好感,轻轻地在神秘男子的左手掌心中扭动着身子,神秘男子衣袖上的那条黑龙居然也缓缓爬动起来,昂着脑袋看着那金色火种。 “去!”神秘男子修长的手指一弹,那金色的火种在空中划过一条好看的弧度,拖着金色的尾巴直直的往非默那边落去。 “啊,好烫。”那金色的火种正落到非默的胸前,金色的火焰瞬间点燃了非默的衣服,而金色火种则是没入非默的身体中。 随着那金色的火种没入非默的身体里,那金色火焰上炙热的温度也消失不见,要不是自己上身的衣服被烧的一干二净非默简直不敢相信那作为天道本源之力的火种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 “这是?”非默低头一看不由地惊呼出声,只见一个金色火焰般的纹身如同烙印一般刻在自己的右胸上。 非默轻轻地碰了碰那纹身,除了比周围的肌肤更热一些倒是不痛不痒,更为重要的是非默已经注意到虽然自己上身的衣服被燃烧个干净,但是在这阴冷的地宫里自己并没有觉得一丝冷意,看来这火种确实神异。 不过想想非默还是有些后怕,要是那金色火种落在腿上可不就把裤子给烧个精光吗?要是神秘男子一时失手,那金色火种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 非默一念至此,禁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口中不断念叨着:“还好没有,还好没有。” “这火种你就不动心?”蚩尤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神秘男子,那可是天道本源之力的火种而不是路边的便宜菜,神秘男子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蚩尤自己看着都有点心疼。 “我要它无用。”神秘男子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一般。 蚩尤堂堂的魔神被那神秘男子的话都搞的有些崩溃,什么叫要它无用,那可是天道的本源之力啊,自己当初为了搞到雷种差点把命都给弄没了,结果在人家眼里是没用的东西,蚩尤怎么可能不备受打击? “没有?没有,你给本尊啊!”蚩尤心中怒吼着,看向神秘男子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愤怒。 “对了,”神秘男子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沉吟了一下冲魔神蚩尤开口继续说道:“我想找你借一样东西。” 蚩尤看着神秘男子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过了半天才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你想找本尊借什么?” 神秘男子看着蚩尤,直到让蚩尤感到浑身不自在才缓缓开口说道。 “雷种。”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笔交易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放肆,莫非你当本尊真的怕你?”蚩尤的脸上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语气不善的低声开口说道。 神秘男子的话简直离谱,雷种这东西能借出去?再说了,借出去了他难道还能还回来? 看着神秘男子势在必得的样子,这简直让蚩尤觉得不可理喻,这他娘的分明是抢,还说什么借。 “那你的意思是不借了?”神秘男子明知故问道。 神秘男子的话就像是戏弄自己一般,但是蚩尤偏偏又无法从神秘男子那冰冷的目光中读到一丝玩弄的意味。 “本尊也要问你借一样东西。”蚩尤的眼神出现一丝阴冷,话锋一转冷冷的继续说道:“那就是你的命。” 话音未落,蚩尤手里的承影剑猛的挥出一道带着天雷的剑光,那剑光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穿过古神空间落到了神秘男子的头顶。 神秘男子看着眼前那道骇人的剑光,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慌乱,眼看着那道剑光就要砍中自己,神秘男子只是不慌不忙的说了两个字。 “停下。” 那道骇人的剑光,周身环绕着紫色天雷,就那样像是静止了一般停在了神秘男子的面前,再也无法寸进。 “言出法随?”魔神蚩尤的眼神中出现了无比的恐惧,那古神空间的神秘男子就像是一块压在蚩尤头顶的一块巨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神秘男子,实在是太强大了。 “只是些小玩意儿罢了,散。”神秘男子说完,缓缓伸出右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道剑光,顿时那剑光像是水面上的星光被投入一颗石子而起了涟漪一般碎成一个个发着光的碎片。 “你究竟想要什么?”魔神蚩尤已经没了和神秘男子动手的心思,因为他从神秘男子那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强大无比的手段中读出来了畏惧,哪怕是巅峰时期的自己恐怕都不是神秘男子的对手。 “很简单,一点雷种。”神秘男子看着蚩尤,用冰冷的声音开口说道。 “还是给他?”蚩尤看了远处的非默一眼,有些不情愿的开口说道。 神秘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算本尊认栽,没想到这小子背后有你这样的人。”蚩尤倒是爽快,举起左手,掌心那道紫色天雷中缓缓分离出一丝金色雷种出来。 蚩尤看着手中分离出来的那道金色雷种,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随后咬咬牙便把那道金色天雷丢给了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伸出手稳稳地接住那道金色雷种,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就像之前那般往非默那边弹了过去。 “不是吧?又来?”非默看到那道金色雷种往自己飞了过来,还没等他躲闪,那道金色雷种已经落在他的左胸上。 几乎是在雷种落到非默身体上的一瞬间便没入身体中去,非默直感觉到一种强大的麻痹感袭来,自己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身体轻微抽搐着,如同发了羊角风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非默才站起身来,头发一根根竖起。 非默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果然左胸上多了一道金色闪电模样的纹身。 更可怕的是那闪电的金色纹路像是枫树叶的脉络一般一点点往火焰纹身那般探去,就在它的触角快要碰到火焰纹身的时候,非默只觉得火焰纹身上猛的一热,顿时将闪电纹身的纹路逼退,那闪电的金色纹路就那样遍布非默的左胸,还好是没了动静。 非默脑门上满是黑线,这都是什么事啊,先是破军的星剑,又是天道的雷种和火种,自己的身上纹身多的简直就像是梁山上的英雄好汉了。 神秘男子见火种和雷种都完美的留在非默的身体中,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雷种本尊已经给了,你又想干什么?”魔神蚩尤见神秘男子的眼神再次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神秘男子缓缓的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以至于蚩尤实在拿不稳他在想什么。 “什么?交易?”蚩尤疑惑的看着神秘男子,但是从神秘男子的眼神里他知道神秘男子不是在说笑。 神秘男子一抬手,满天星光倾泻在他和魔神蚩尤二人的周围,很快星光把二人给包裹在里面,外面的人再也看不到二人的踪影也听不到二人的谈话。 “为什么?他的身影好熟悉。”夜雁乔看着缓缓没入星光的神秘男子低声呢喃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尘埃落定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的身体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麻痹,他活动了一下手脚,不管被星光围绕的神秘男子和蚩尤二人,而是疾走了几步走到了大殿之上。 等非默站在大殿上,夜雁乔和媚娘这才注意到非默。 “你,是你对吗?”媚娘激动的跑了过来,但看着非默的眼睛和赤裸的上身以及怪异的金色纹身又停住了脚步,脸上出现了一丝警惕的开口问道。 “对,是我,媚娘姑姑。”非默无奈的开口说道。 媚娘这才意识到是真的非默回来了,更没有让她想到的是非默会叫她姑姑。 “夜姐姐,你没事吧?”非默往青铜煞棺那边走了过去,看着陷入了沉思的夜雁乔开口问道。 “没,没事。”夜雁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还是结巴的开口回答了非默。 夜雁乔也是这才注意到非默已经变得和以前不同,更让夜雁乔感到可怕的是从非默的身上隐隐的感觉到一丝恐怖的力量。 非默没有看到夜雁乔怪异的眼神,而是走到了青铜煞棺边上,两只手搭在青铜煞棺的棺盖上。 “让我来。”媚娘看着非默是要打开青铜煞棺,忙往非默这边走了过来。 “我可以。”非默冲媚娘一笑,声音里充满不容置疑。 “这青铜煞棺很重的。”媚娘微微一笑,她可是知道这青铜煞棺的棺盖足有千斤重。 “破军。”非默口中低声喊出两个字,右手手臂上的星剑一闪,青铜煞棺的棺盖应声而起被非默丢在旁边。 媚娘和夜雁乔都是眼神一缩,她们没想到非默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青铜煞棺内的张青阳感到眼前一亮,顿时警惕的伸出右手,定睛一看却是非默。 “师父,我回来了。”非默看到眼前这个变的苍老很多的张青阳,低下头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是你,真的是你。”张青阳一个翻身就从青铜煞棺内跳了出来,看着眼前大变样的非默也是百感交集。 “你的眼睛,封天大阵破了?”张青阳轻轻地拍了拍非默,而在非默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非默一黑一白两只眼睛。 “唉,回来就好。”张青阳想起怀中的观天金令,倒是也管不了这么许多。 就在这时,神秘男子和魔神蚩尤那边的星光已经缓缓落下。 “你可不要骗本尊。”蚩尤的眼神中满是复杂,是渴望、是畏惧、是兴奋,反正他应该是被神秘男子说动了。 “君无戏言。”神秘男子声音平静的开口说道。 夜雁乔听到神秘男子的身子一个颤抖,险些站不稳,这句话她听过。 她听过,是因为他说过。 “好,本尊就信你一次。”说完,蚩尤往非默这边看了过来:“小子,咱们还真是有缘分。” 还没等非默反应过来,蚩尤猛的化作一道光影钻进了非默的身体中,非默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是你吗?”夜雁乔缓缓摘下白色面罩露出绝美的容颜,眼泪哗哗的落下,她的声音颤抖,眼神直直的盯着神秘男子看。 神秘男子眼神冰冷的看着夜雁乔没有回答,背后的七朵梅花一颗颗亮起,紧接着神秘男子的身形一点点开始变成星光,最后那星光缓缓消失在地宫里,再也没了神秘男子的踪影。 夜雁乔闭上了双眼,再睁开已经变得平静,她再一次带上白色面罩。 这一次,她又变回了那个江湖左道巨擘走阴人的夜老大。 “一切都结束了。”张青阳冲媚娘和夜雁乔开口说道,说完转过身走向青铜煞棺。 龙子烟刚刚从青铜煞棺里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昏迷了的非默,还以为非默出事了,慌忙走到非默的身边,当听到非默平稳的呼吸声才松了口气。 “哼,果然是小流氓。”龙子烟看着非默赤裸的上身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张青阳已经从青铜煞棺里抱出了木紫衣,等走到非默的身边时却犯了难,自己抱着木紫衣,龙子烟又太小抱不起非默,这可如何是好? “夜老大,我,”媚娘带着询问的开口说道,但后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去吧。”夜雁乔平静的开口说道。 媚娘冲夜雁乔施了一礼后,便抱起了非默看着张青阳。 张青阳看着媚娘的目光有些躲闪,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说完,张青阳率先往地宫的青铜墓门走去,媚娘抱着昏迷的非默和龙子烟很快就追了上去。 没一会儿,张青阳等人的身影已经在青铜墓门的方向消失。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夜雁乔突然开口,冰冷的声音在整个地宫回响。 “哈哈哈,术道半仙果然不同凡响,这么快就发现我们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大笑着从青铜墓门那边传了过来,紧接着三个黑影从青铜墓门里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唐装的人,那正是观天局的副局长唐傲天,他身后跟着的也不是别人,而正是之前已经悄然离去的宋无言和那个苗衣女子。 “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免得折了你们观天局的面子。”夜雁乔看着唐傲天三人的眼神愈发的冰冷,声音也满是杀意。 “瞧你说的,我们只是来的人多了一点而已。”唐傲天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道,紧接着他冲身后的宋无言使了个眼色。 宋无言一挥手,顿时从青铜墓门那里涌出一队荷枪实弹的滇军出来。 那群滇军带着的赫然还有二十门七十五小姐! 第一章 清河镇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十二年后,洛阳城外的清河镇上,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和一个一袭白衣上绣着黑牡丹的年轻女子并肩闲庭漫步的在街上走着,和周围步履匆忙面带急色的行人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对比。 只见那黑衣男子修长挺拔的身姿,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头发乌黑浓密,一双剑眉下恍若满天星河沉溺其中的一对明亮干净的眼睛,棱角分明的五官几乎如刀削一般,淡红的薄唇看似无情却又多情,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嘴角不时的挂上一抹邪笑。 那男子身旁的女子也是异常的俊俏美艳,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一件白色的低胸长裙,上面用黑丝修满绣了几朵牡丹,正是有名的墨玉牡丹。 那女子长裙外面罩了一件丝织好的白色轻纱,一根白色的腰带将不足一握的小蛮腰衬托的惹人怜爱,乌黑的秀发,挽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珍珠,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双眸透含春水,水遮雾绕,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却是一个多情的俏佳人。 “我说花牡丹,这买卖还能不能做了?这都半天了,你还没找到主顾在哪呢。”那黑衣男子嘴角缓缓露出一抹邪笑有些调侃的冲那身边的女子开口说道。 原来这身穿绣着墨玉牡丹白衣的艳丽女子名字也是叫作花牡丹,却是好生奇怪。 “我说非默弟弟,你着什么急啊,这清河镇不就那么大点,还愁找不到?”花牡丹倩然一笑,却是媚的无法言表。 原来这嘴角挂着邪笑的正是非默! 顿了顿,那花牡丹故作生气的白了非默一眼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这洛阳城里多少富家公子和有钱有势的大官人花上千金也不见得能见你花姐姐一面,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倒还怪罪起你花姐姐。” 说着花牡丹有意无意的挺起了腰,一袭紧身白裙下,骄傲的身材更是被衬托的凹凸有致,看着颇为诱人。 花牡丹的身材已经足够修长,但非默仍然比她高出一个头,也就是说非默一低头正好能看到一些画面。 端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非默虽然定力足够,但还是满脸黑线的开口说道:“哪敢怪罪你啊,这洛阳城谁不知道你花姐的名号,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嘛!” 见非默如此识相,花牡丹也不再摆脸色噗嗤一声媚笑出来:“这也是奇了怪了,你师父张青阳那块木头疙瘩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油嘴滑舌的徒弟来?” 非默也不恼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我这可不是油嘴滑舌,我是真心实意的觉得你花姐在咱洛阳城里数这个。” 非默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在花牡丹面前竖起大拇指。 “呸,你个小骗子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花牡丹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脸上却仍然是笑靥满面。 沉吟了一下,花牡丹还是继续说道:“咱们还是得快点找到钱宅,天要黑了。” 非默其实也已经注意到天边的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他和花牡丹二人的影子在空荡的街上被拉的很长,原本应该是热闹的大街,此时却显得有一些阴冷甚至是诡异。 非默和花牡丹本来打算找清河镇上的人打听一下钱宅的位置,但是路上的行人几乎已经没了踪影,两边的店铺更是早早的关上了店门,这倒让二人有些无从下手。 二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两个人边赶路一边嘴里也没闲着,好像在讨论什么。 等二人走近,非默才听到他们讨论的内容。 “听说了吗?钱老掌柜昨晚又出来了,听说还咬死了好几个富贵钱庄的伙计呢!”一个头戴瓜皮帽的中年人对旁边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人开口说道,瓜皮帽下一双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中满是恐惧。 “可不是听说了嘛!这个月都第几次了?”那身穿灰衣的中年人一边作回忆状一边继续开口说道:“我寻思着都第三次了吧!这次说是又咬死了两个伙计和一个做饭的老妈子,加上之前咬死的那七个伙计都已经死了十个人了。” 灰衣中年人说完一边缩了缩脑袋,满是恐惧的眼睛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就好像怕是忽然身后出现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 “唉,这钱老爷子生前可是个好人啊,谁家有个家长里短的,哪次钱老爷子没有解囊相助,好人不长命不说,谁知道死了也不安生啊!”头戴瓜皮帽的中年人叹了口气,颇有感慨的开口说道。 “唉,谁说不是呢,这事,唉,只怪老天无眼,让钱老爷子生了那么个不孝子。”灰衣中年人有些恨恨的开口说道,仿佛在替钱老掌柜不值。 听到灰衣中年人的话,头戴瓜皮帽的男子忙打断他,脸色大变的惶恐说道:“这话可不敢乱说,那钱喜可不是个善茬。” “是啊,那王八蛋就跟个疯狗一样。唉,天快黑了,咱还是赶快回去。”灰衣中年人听到头戴瓜皮帽的人提起钱喜这个名字之后也是变了脸色,顿时没了闲谈的心思,显然也是对这个叫钱喜的人颇为畏惧。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忽然两个人眼前一黑,却是有两个人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第二章 钱府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灰衣中年人和头戴瓜皮帽的男子被吓的一个激灵,抬头一看却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还没等灰衣中年人和头戴瓜皮帽的男子开口,花牡丹就展开了笑颜柔声细语的开口说道:“二位大哥,方才听你们提到钱老爷子,敢问是富贵钱庄的钱老掌柜吗?” 见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开口问话,二人早就放下了戒备。 “对,我们方才说的正是富贵钱庄的钱老掌柜,怎么?你们要找他?那你们可是来的不是时候,一个月前钱老掌柜就已经离世了。”灰衣中年人没有隐瞒的回答了花牡丹的话。 “姑娘,你要是来找钱老掌柜的,那你们可来的不是时候。”头戴瓜皮帽的男子也开了口,犹豫了一下他继续开口说道:“姑娘,你们还是趁着天没黑赶紧回去吧,我们这清河镇现在可不怎么太平。” 瓜皮帽虽然没有把钱老掌柜咬死人的事情说出来,但还是出言劝花牡丹和非默离开。 非默没有想到这瓜皮帽男子虽然看着有几分猥琐,但是人不可貌相,这个时候能有心劝花牡丹一个女人家离开的,心思肯定是顶善良的。 “没事,我们来了,这里就太平了。”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声音传到灰衣中年人和瓜皮帽男子的耳中。 灰衣中年人和瓜皮帽男子听到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先是一愣,抬起头正看到非默嘴角那一抹邪笑,二人正准备表达对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年轻后生的嗤之以鼻时,正好看到了非默那一双此时已经有些闪耀的眼睛。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对这个神秘年轻人的震惊,二人也看出了面前的这一男一女不是普通人。 “你们是?”灰衣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们是来解决钱老掌柜的人。”非默眼神一冷开口说道,身上那骇人的煞气无意间爆发出来,把灰衣中年人和瓜皮帽男子吓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二人眼神畏惧的看着非默,就像站在他们面前的非默不是人而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 见灰衣中年人和瓜皮帽男子畏惧,花牡丹忙上前赔笑脸,不过那二人被非默这么一吓,纵使是美若天仙的花牡丹站在面前也已经没了留下的心思,慌忙指了一下钱宅的大致位置便匆忙的离开了。 直到走出很远之后,那二人也没敢再回头看非默一眼。 “都怪你,你为什么就不知道控制一下呢?把人给吓跑了吧!”花牡丹有些埋怨的掐了非默的大腿一把,才算是勉强平息了一下心中的嗔怒。 非默被花牡丹往自己大腿上的那一掐疼的龇牙咧嘴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煞气没那么好控制,我能勉强压制住就不错了。” “没想到你这术道半圣的修为也不过是银枪蜡烛头,中看不中用啊。”花牡丹说完掩嘴一笑,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非默听完花牡丹的嘲讽顿时满脸黑线,耷拉着一张脸闷声闷气的开口说道:“花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知道我这煞气从何而来,非把你吓的花容失色,花枝乱颤。” 其实,非默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中不中用,你花牡丹试过不就知道了吗? 当然,非默是断然不敢把那句话说出来的,不然可不就是掐大腿那么简单了,恐怕就得掐那里了。 对,就是腰间的那块软肉,花牡丹之前掐的时候可是疼的厉害。 见非默黑着脸,口不择言的连花枝乱颤都用了出来,花牡丹顿时没了一点归罪非默的意思,反而真的放声大笑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荡的清河镇街上传的很远,这一次倒是真的让花牡丹笑了个花枝乱颤。 过了一会儿,花牡丹才算是缓了过来。 那灰衣中年人和瓜皮帽男子虽然走的匆忙但还好已经指出了钱宅的位置,非默和花牡丹没有再耽误直接就往灰衣中年人和瓜皮帽男子留下的位置找了过去。 两个人在清河镇的大街上照着灰衣中年人说的将长街走了一半,左拐再右拐,果然看到了一条穿城而过的护城河,二人又往那护城河方向走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护城河边上的一户人家门前放着两个石狮子。 等非默和花牡丹走近一看,那户人家门前用两根石柱撑起一块匾额,上书着两个遒劲有力的两个大字。 钱府。 非默和花牡丹对视一眼,是这里了。 不过让非默和花牡丹疑惑的是,这天还没有黑,钱府的大门倒是关的紧紧的。 非默上前拍了拍钱府的大门,先是轻轻地敲了一下,然后才带了点力气连敲了两下。 “主人家有人在吗?”非默连敲了几次钱府的大门,里面都没有动静。 就在非默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钱府大门里面终于是传出了匆忙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两扇木门被钱府的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人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探出头来。 非默和花牡丹定睛一看,才发现打开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打着不少补丁的直缀,看来是钱府里面的下人。 那少年打开门见是两个活人,而且有一个漂亮的女子,才算是松了口气冲非默二人问道:“你们是谁?来钱府是干嘛的?” 花牡丹还没回话,非默冰冷的声音就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来是为了解决麻烦,而我们则是解决麻烦的人。” 第三章 钱二小姐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你什么意思?你可知道这是钱喜钱大少爷的府邸,想闹事你们来错地方了。”那少年趾高气扬的开口说道,虽然他自己穿的是打着补丁的直缀,但看着非默身上麻布做的黑衣眼神中满是对非默的不屑。 这也不怪那看门的少年狗眼看人低,因为自古以来都是先敬罗裳后敬人。 “我看你是讨打。”非默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的那个看门少年,但是话还没说完自己刚刚抬起的手就已经被一个纤纤玉手给拦了下来。 非默不用看,就知道是花牡丹拦住了自己。 花牡丹嫣然一笑细声细气的对那看门小哥解释道:“这位小哥,我们是你们家钱二小姐请过来解决钱老掌柜尸变的人,劳驾让我们进去吧,或者你看能不能帮我们给钱二小姐给通报一声,就说是洛阳城内牡丹楼的花牡丹前来拜访。” 那少年听花牡丹说完,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轻薄之意。 “我当是哪家的大家闺秀来拜访我们钱二小姐,没成想居然是个窑姐,可惜了长的这么漂亮风骚了。”那看门的少年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色眯眯的眼神还时不时的在花牡丹的曼妙身姿上瞄着,简直猥琐至极。 还没待花牡丹发怒,只见一个黑影猛的上前,啪啪就是两巴掌打在那看门少年的脸上。 出手的正是非默,那两巴掌打的极重,虽然非默没有动用真气但那也不是看门少年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住。 那看门少年被非默那两巴掌打的直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来,仔细看去那血水中还有几颗脱落的牙齿。 看门少年肿着脸嘴里呜咽着:“打人,你们居然敢在钱府门口打人,今天这事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来人啊,有人闹事!”那看门少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毒蛇般的恨意,他叫嚷着,没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了不少手里拿着短棒的人。 “是谁敢在咱钱府闹事啊,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最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干瘦年轻人出来,那年轻人瘦的几乎是皮包骨,像是一阵风吹过就能把他给卷起来一样。 “钱三爷,是他们两个闹事,还打我,你可要替小的出了这口恶气啊。”那看门少年见那干瘦的年轻人出来顿时找到了靠山,跑到那钱三爷面前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哦,你们好大的胆,连我们钱府的人都敢打,谁打的?”那干瘦的年轻人也就是钱三爷面色不善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当看到站在非默身边的花牡丹顿时眼前一亮,色眯眯的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 “我。”非默厌恶的看了那钱三爷一眼,往前一站挡在了花牡丹前面。 钱三爷见非默虽然人高马大但穿着一身麻布黑衣,想必也不是什么有势力的人,语气不善的开口说道:“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就这样打了我钱府的人,要是我们钱府连这点面子都找不回来,说出去怕是我们钱府都没法在这清河镇混下去了吧?” 见钱三爷这样说,非默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故作怯弱的开口问道:“如此说来,你想怎么找回面子?” 那钱三爷以为非默怕了,也是猥琐一笑回道:“人嘛,都有犯错的时候,念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不过嘛,” 钱三爷的眼神色眯眯的望着花牡丹继续说道:“不过嘛,你身边的这个窑姐得陪我一晚上,哈哈哈。” 那钱三爷一笑,周围拿着短棒的那群人都跟着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夹杂着不少对非默的嘲弄之意。 “如果,我说不呢?”非默的眼睛泛起红光,眼神中已经满是冰冷的杀意,身上的煞气若有若无的露出身体外面。 钱三爷没想到面前的非默居然敢拒绝自己,正准备发怒,抬起头却正好看到非默眼神里的杀意和血色的红光,身子吓的一个哆嗦直接瘫倒在地。 那群狗腿子一看主子钱三爷吓瘫了,忙上前扶起了他,在众人的搀扶下那钱三爷才算是站了起来,但他的两只腿还在不时的颤抖。 钱三爷惊魂未定,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丢人丢大发了,顿时恼羞成怒的吼了起来:“废了他,给我废了他。” 那群手拿短棒的人见钱三爷发话,马上抄着短棒就把非默围了起来。 眼看着那群人就要动手,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钱府大门那边传了出来。 “住手!” 非默抬头一看,原来那钱府里又走出来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外罩碧水翠烟纱,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挽起,肩若削成,腰肢纤细。一张俏脸肤如凝脂,蛾眉淡扫,不施粉黛雪白中透着粉,简直能掐出水来。 “这姑娘润啊!”非默不由自主的称赞了一句,结果很快自己的腰间就被人掐了一把,回头一看正是故作满脸醋意的花牡丹。 “姐,你怎么出来了?”钱三爷见那女子从钱府里走出来,孩子一般的上前讨好她。 原来出来的这女子正是钱三爷的姐姐,钱家的二小姐钱流苏。 “贵康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怎么能说打人就打人。”那女子面若冰霜的冷声怪罪那钱三爷。 “是他先动手打人的。”钱三爷指着非默委屈的开口说道,眼巴巴的看着生气的钱流苏。 钱流苏这才注意到花牡丹身边站着的那个模样俊俏而气质冰冷的男子,那男子嘴角此时正挂着一抹邪笑,但在钱流苏看来那抹邪笑并不能让男子看上去惹人反感,反而让她觉得这是一个神秘的人。 第四章 拔刀立威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不可能,我相信牡丹的朋友不是那样的人。”说完,钱流苏的目光看向了花牡丹。 “流苏,是这样。”花牡丹看着钱流苏询问的眼神,没有隐瞒的把事情前前后后给说了一遍。 随着花牡丹的讲述钱流苏的面色也越来越冷,等花牡丹讲完钱流苏的脸上已经冰冷到极点。 “你好大的胆子,钱府是留不得你了,你走吧。”钱流苏倒是雷厉风行,直接出言就是赶走那看门的少年。 “二小姐,我可是。”那看门的少年开口想要争辩。 “滚。”钱流苏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眼神里的冰冷让那看门的少年硬生生的把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看门少年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便走出了钱府,等经过非默身边的时候,他用极其狠毒的眼神看了非默一眼,接着再也没有回头的走出了众人的视野。 “非先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误会,实在是我们钱府待客不周,还望非先生不要介意。”钱流苏带着歉意的冲非默笑了一下,紧接着的话语可以看出来这钱家的二小姐确实知书达理。 “不就是一个江湖术士嘛,我说姐你至于吗?”那钱贵康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话语里都是对非默的不屑。 “你闭嘴,还嫌咱钱家的事不够乱是吗?”钱流苏对自己的三弟钱贵康也是毫不留情面的呵斥道。 见钱流苏发怒,钱贵康才算是悻悻的闭嘴没再说话,眼神里却满是不服气。 “舍弟口无遮拦,我替他给你道歉了。”钱流苏不好意思的开口对非默说道。 “对我道歉就算了,但是他侮辱了我的朋友,他就要亲自向我朋友道歉。”非默冷冷的看着钱流苏开口说道。 钱流苏从来没见到一个男人的眼神可以那样的冰冷,那样的满是杀意,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 “我说你这个江湖术士别给脸不要脸,多少人上赶着想帮我们解决事情呢,你小子要是不行就赶紧滚。”钱贵康趾高气扬的开口说道。 “钱贵康,你滚进去。”钱流苏这才恢复过来俏喝一声,让钱贵康回钱府里去。 “哼,我找大哥去。”钱贵康没想到自己的二姐会突然暴怒骂自己,反应过来一脸愤怒的走回了钱府。 “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我们进去再聊。”钱流苏满怀歉意的开口说道,上前就要去拉花牡丹的手。 “慢着。”非默突然开腔,冰冷的声音让钱流苏的手停在了空中,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起来。 “非先生,你要有气的话就撒在流苏身上,流苏绝无怨言,只愿先生能不要怪罪我三弟,帮我们钱家解决我爹的尸变,流苏感激不尽。”钱流苏说着眼睛一红,眼角缓缓落下一行惹人怜爱的清泪下来。 花牡丹正要上前安慰伤心的钱流苏,非默悄悄的拉住了她的衣角冲她摇了摇头。 花牡丹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没有走上前去安慰钱流苏。 “钱二小姐,你们钱府的邪气太重,我能力有限,就不趟你们这浑水了。”说完,非默转身就要离开,但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冲花牡丹开口说道:“花姐,借你样东西。” 说完,也不待花牡丹回应,直接从花牡丹的头上取下了一支玉簪。 右手拈花一般拿住玉簪,口中低喝一声:“如意子,不要负我!” 非默说完,右手一甩,那足有半尺长的玉簪居然硬生生的插在了钱府门前左边的石柱上,那玉簪的簪身虽然没入石柱大半却一点也没裂开。 “走了。”非默看都没看那玉簪一眼对花牡丹说了一声,转身就离去了。 “流苏,你,你照顾好自己。”花牡丹叹了口气,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往非默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果然,非默正在前面慢悠悠的踱着步子等着花牡丹。 “你把玉簪插在钱府门前的石柱里是什么意思?”花牡丹追上非默疑惑的问道。 “拔刀,立威。”非默表情平静的开口说道。 花牡丹用诧异的眼光看了非默一眼,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 半响,花牡丹才终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那你为什么要用我的玉簪?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只玉簪,我不管什么立威不立威,反正你要赔我!” 花牡丹说着身体往非默这边凑了过来,她身上那种淡淡的体香让非默有些痴了。 “赔,花姐你说怎么赔咱就怎么赔还不行吗?”非默说着嘴角露出了那抹邪笑。 “呸,臭不要脸!”花牡丹白了非默一眼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一伸手就往非默的腰间掐去。 第五章 摆摊算命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当晚,非默和花牡丹倒是也没有着急回洛阳城内,而是在清河镇上的一家小旅馆开了两间房住下。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还没亮,非默便早早的起床在院子里练习吐纳之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非默一定是以为见了鬼,因为此时的非默身上不仅仅身上起了一层淡淡的黄色火焰,而且周身隐隐围绕着天雷的电弧,更加诡异的是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一只全黑一只全白。 不管怎么说,看着都不像是正常人,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 等东方天际开始泛白的时候,非默身上的光芒缓缓没入体内,他的眼睛也逐渐恢复正常人的样子。 “这么早啊!”花牡丹打着哈欠从楼上步履款款的走了下来,身上的那件白色轻纱被她随意的披在肩上,一张俏脸因为早起而没有打扮,几缕云鬓带着俏皮的样子披散着,佳人就是佳人就算是没梳妆也有说不清的慵懒美。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花姐昨天休息的可好?”非默轻轻地拍打了两下黑衣上的浮尘,面带笑意的开口问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非默也开始关心起花姐来了,哈哈,睡的好是好,就是差一个暖床的人儿。”说着,花牡丹有意无意的对非默抛了个媚眼,身子也往非默这边靠了靠。 非默被花牡丹这一举动搞的大窘,尤其是花牡丹身上的那淡淡的体香让他更是有些受不了,只好退了两步扯开话题道:“赶紧洗漱一下,我带你出去办点事。” 见非默那副窘迫模样,花牡丹控制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逗你玩了,我先上去了,你去帮我找伙计要些温水来。” 说完,花牡丹扭着好看的腰肢又走回了楼上的房间里去。 非默满脸黑线的走到了大堂,嘱咐伙计赶紧给花牡丹送热水去。 很快,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退了房便从那家小旅馆走了出去。 非默和花牡丹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街上的那些早点铺子没有一家开门做生意的。 二人又转了好一会儿,才在街边看到一个挑着担子露天卖粥的早点摊子,一个中年男人围着一个不怎么干净的围裙在那里看着一锅热油,油锅边放着刚刚炸好了的油条,那男人放下的担子上放着两个大木桶,想必就是做好拿来卖的粥了。 那摊子只有一张方桌,方桌边上胡乱的放了几个小木凳子,这就是那个露天早点摊子的全部家当了。 “二位,要点什么?我这里有家里婆娘早上刚做好的白粥和绿豆粥,还有我刚刚炸好的油条,都还热乎着呢!”非默和花牡丹刚刚坐下,那早点摊子的老板倒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便上前热情的招呼他们二人。 “我要碗白粥,给她来碗绿豆粥,再来七八根油条。”非默思量了一下,还是给花牡丹叫了绿豆粥。 “好嘞,马上来。”那老板应了一声,转身就去给非默二人准备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绿豆粥的?”花牡丹故作惊讶的问非默道。 非默嘿嘿一笑随口胡诌道:“嘿嘿,这就叫心有灵犀嘛。” “二位慢用。”那老板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端上了两碗几乎要溢出来的粥,又拿一个木碟子装了七根油条,从这些细节不难看出来这早点摊子的老板也是实在人。 非默先是用手摸了一下碗沿又拿起了筷子,没有那种油腻的感觉,却是洗的干净的碗筷,这才开始和花牡丹一起夹起油条放入嘴里。 “这是自家腌的咸菜,你们就着粥吃。”那老板这时候又端上了一小碟子的咸菜放到方桌上。 非默一看却是腌好的萝卜干,红油满溢,看着就十分的开胃,夹起一块就着白粥。那滋味就一个字,爽! 没一会儿,非默和花牡丹二人就放下了筷子,眼前的油条和粥甚至是那碟子萝卜干都见了底。 非默倒是不着急走反而和那憨厚的老板唠了起来,也就是在和老板的交谈中才知道老板不是不怕尸变了的钱老掌柜,而是他的小女儿快要读书了,私塾的学费不低他只能冒着风险出来摆摊争些辛苦钱。 “走了。”非默听完老板的话站起身叫起了花牡丹,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拿了三个银元放到了方桌上。 等非默和花牡丹走出好远,那中年老板才发现桌上的三块银元,不过这时早已看不见非默和花牡丹的身影。 “你倒是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三个银元。”花牡丹看着走在前面的非默开口说道。 “反正这个钱有人会替我出的,别人的钱我可不心疼。”非默说完嘴角缓缓露出一抹不可捉摸的邪笑,眼神怪异的看着花牡丹继续说道:“嘿嘿,咱俩该办正事了。” 花牡丹看着非默奇怪的眼神,双手往胸前一挡低下头害羞的开口说道:“你知道的,花姐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非默满脸黑线,独自在风中凌乱。 “你想啥呢!我像那样的人吗?”好不容易非默才缓了过来,没好气的冲一脸戒备的花牡丹开口说道。 花牡丹丝毫没有放下戒备,反而颇有深意的看了非默一眼开口说道:“你不像。” 沉吟了一下,花牡丹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你就是。” 这次,非默嘴角的邪笑都有些僵硬了。 最后,非默走到花牡丹的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花牡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怪异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你是说让我配合你骗人?不行,我做不来这个。” 非默眼神坚定的看着花牡丹:“花姐,你行的。”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已经有了千年历史的清河镇上,街上的店铺开始三三两两的打开了门,清冷的街上也终于开始有了行人。 没一会儿,街前的一个角落里围满了人。 “这是干啥呢?”有人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开口问之前来的人。 “一个年轻人在给一个漂亮的姑娘算命呢!”没一会儿,就有看热闹的人讲出了缘由。 只见那街前的角落里,支起了一个木牌上面赫然是四个梅花篆字。 铁口直断! 没错,摆摊算命的正是非默,而坐在他面前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花牡丹。 “能行吗?”花牡丹看人围的越来越多,心里已经没了底气。 “我说行就行,你就照我说的来。”非默却是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示意花牡丹放宽心。 然而很快,非默就让花牡丹看到他有多么不靠谱。 “这位小姐,你今年刚死了丈夫吧。”非默故作深沉的看着花牡丹开口说道,他那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信了几分。 然而,此时的花牡丹可是乱了阵脚,慌了心神。 之前可不是这么商量的啊! 然而就是花牡丹神情一慌乱,周围的人更是以为她被非默说中了才会这样,对非默愈发的相信。 “没有,真的没有!”花牡丹摇了摇头对周围的人解释,这时候已经管不上和非默演戏了,慌忙否定道。 “哦,是吗?你后面的脖子上有三颗红痣呈弓箭状,乃是相术上有名的克夫离宫箭。”非默煞有其事的开口说道,顿了顿非默有意的冲人群中招呼道:“如果张某有任何说的不对,今天就直折这铁口直断的招牌。” 非默倒是不傻,术士说的话自有规则束缚,开口就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反正他又不姓张,规则要有事的话找师父张青阳去,谁让他姓张呢?这招牌更是路边随意捡来刚刚写上去的,折了也就折了。 相比于非默光棍的心思不同,花牡丹这时已经意识到自己落进了非默的圈套里了。 很简单,因为她的脖子后面确实有三颗呈弓箭状的红痣。 第六章 封灵门高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你把脖子露出来让我们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吗?”看热闹的人开始起哄道。 花牡丹狠狠地踢了非默一脚,转过头就离开了。 虽然过程有点不尽人意,但结果还是不错的,没一会儿就有看热闹的人跃跃欲试的去找非默算命。 还好非默并不全是街边那种靠一张嘴唬人的蓝道手段,跟着张青阳这个正经的阴阳先生可是山医命相卜都有涉猎,虽然不怎么精通相术,但应付一下乡野村民还是足够的。 没多久,清河镇上有一个铁口直断的年轻人在算命的消息不胫而走。 非默这边混的如鱼得水,钱府可就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光景了。 钱府的客厅里,一二十个家丁用桌椅死死的顶着大门,客厅中还有两个人站在那群家丁后面畏惧的看着门外。 “大哥,咱爹他走了吗?”钱三爷钱贵低着头康哆哆嗦嗦的开口说道,眼神中满是恐惧,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 钱贵康不敢抬头,他怕看到那个穿着寿衣的黑影还站在门外,即使他知道那是他的亲爹。 钱贵康面前站着的正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光头男人,那男人三十岁模样,满脸横肉,鹰钩鼻,眼神中不时闪着狼一般的狠辣。 这正是钱贵康和钱流苏的大哥,现在钱府的主人,钱喜。 “那老家伙应该是走了。”钱喜看着院子里已经透过树叶落下一缕缕阳光开口说道,抬起头一看,果然那门外穿着寿衣的黑影早已消失不见。 “开门吧。”钱喜摆摆手,示意那群家丁把桌椅移开打开门。 “大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得赶紧找高人。”钱贵康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外面空落落的院子,心里才算是安定一些。 “早就知道流苏请来的人办不成事,我从武汉请来的封鬼门高人今天就该到了。”钱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狠辣继续说道:“那小子居然敢驳了咱们钱家的面子,你知道他是什么来路吗?” “我查过了,那小子就是洛阳城里一家棺材铺的人,二姐也是被他骗了,一家连一口棺材都卖不出去的店里能有什么高人。”钱贵康满脸不屑的开口说道。 钱喜听完钱贵康的话却是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挥挥手示意钱贵康他们都出去。 上午十点,在非默还在忙着对付大姑娘小媳妇的时候,一辆汽车停在了钱府面前。 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的人走了下来,那人四十岁的模样,浓眉国字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满是正气,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是练家子,看着确实是一个高人,这人正是封鬼门的钟元浩。 “钟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让我钱府蓬荜生辉啊。”早就等在门前的钱喜见那人走了下来忙展开笑脸迎了上去。 “客气。”钟元浩同那钱喜客套了一句。 “走,进去说,钱府已经备好了酒菜准备给钱先生接风洗尘。”钱喜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钟元浩进去说。 钟元浩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往钱府的石阶上走了一步,忽然他的眼睛被什么吸引住一般,脚步也停了下来。 钱喜顺着钟元浩的目光一看,这才知道让钟元浩停住步子的正是之前非默插入石柱中的玉簪。 正在钱喜准备上前询问的时候,钟元浩却是脸色一黑转身就要离去。 钱喜当然是一头雾水慌忙上前拉住就要离开的钟元浩问道:“先生这是作甚?” “抱歉,钱某修为浅薄,恐怕解决不了钱府的问题,告辞。”说完,钟元浩就要再一次离去。 “钟先生且慢!”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钟元浩的身后响起,钟元浩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绝美的女子,那正是钱府二小姐钱流苏。 “不知道钟先生为何改变主意,可是我钱府有招待不周之处。”钱流苏见钟元浩停下脚步当即开口问道。 “唉,钱老掌柜的事情倒是好办,只是,”钟元浩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只是有同道中人在这里拔刀立威啊。” 钱流苏先是一愣紧接着才又开口问道:“敢问钟先生,何为拔刀立威?” 钟元浩想了想还是对钱流苏解释道:“拔刀立威是我们江湖术道的规矩,要是有一笔交易雇主还没有找到术士接手或者是同时找了好几波术士接手,那么就会有术士盯上这笔交易不想让别的术士插手。” 沉吟了一下,钟元浩继续说道:“而为了给后来打算接手的术士提醒也可以说是威胁,盯上这笔交易的术士就会留下些东西,或是阵法或是术法,后面来的术士看到了自然会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资格抢到这笔生意,一般来说没有人愿意为了一笔生意而得罪同行。” 钱喜和钱流苏这才明白为什么钟元浩会突然改变主意,原来是有人在钱府拔刀立威。 “我们多给你点钱还不行吗?”钱喜身后的钱贵康这时突然插了一嘴说道,对钟元浩所说的拔刀立威毫不在乎,在他看来不过是钟元浩坐地起价想狠狠的敲钱府一竹杠而已。 “再多的钱能买你的命吗?”大白天钟元浩身上居然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更为骇人的是钟元浩的左眼变得灰白,那可不是像非默那样的阴阳眼,而是封鬼门的鬼眼。 第七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他,他,”钱贵康看着钟元浩忽然变成这副阴森的模样吓的语无伦次,身子往后退去在靠着后面的石柱上才算是站稳身子。 “舍弟年幼无知,还望钟先生饶他一次。”钱流苏见钟元浩发怒,慌忙为自己的三弟求情。 “哼,要不是钱小姐求情,今天我一定让你知道厉鬼索命的滋味。”钟元浩冷哼一声厌恶的看了钱贵康一眼才缓缓恢复正常人的模样。 “难道钟先生就忍心看我们钱家上下百十口人命丧黄泉吗?”钱喜面色阴冷的开口问道,一出口就是拿百十条人命压钟元浩。 “唉,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拔刀立威的人能够轻易把玉簪给插入石柱中,而且玉簪丝毫没有破损,这不是我们这样普通的术士能够做到的,这人的修为远在我之上,恐怕至少也是术道半圣的修为。”钟元浩摇摇头一脸无奈的开口说道。 沉吟了一下,钟元浩面带犹豫的开口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钱流苏见事有转机忙追问道:“还望钟先生指条明路,我们钱家感激不尽。” 钟元浩看了看柔弱无助的钱流苏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缓缓开口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完,钟元浩再也没有停留的意思转身又钻回小汽车里,那小汽车调转了一下方向鸣了几声喇叭之后很快就离开了钱府消失在钱家人的视野里。 “留下玉簪的人是谁?”钱喜开口问道,他还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 钱流苏和钱贵康心里可是非常清楚留下玉簪的人是谁。 钱流苏没有想到白牡丹身边那个冷俊的年轻黑衣男子会有这么高的修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知道拔刀立威的是他之后,心里居然没有怨恨,倒是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而在期待什么,钱流苏自己也想不明白。 钱贵康这时可是肠子都悔青了,他没想到自己得罪的、看不起的黑衣男子居然是一个修为高深的术士,想起钟元浩刚刚那骇人的手段,钱贵康的脊背就觉得一阵发冷。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啊!”钱喜见钱流苏和钱贵康脸色都不对,自然是意识到他们二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顿时发怒的吼了起来。 见钱喜发怒,钱贵康才算是反应过来低下头没敢看钱喜凶狠的眼睛小声的回了句:“留下玉簪的就是洛阳城里棺材铺那小子。” “是他,原来是有些本事,怪不得敢那么嚣张连我们钱府的面子都敢不给,他人现在在哪?”钱喜面色不善的开口说道。 一听钱喜发问,钱贵康这时慌忙回道:“那小子现在还在咱们清河镇上,在街上摆了个算命摊子,那小子确实有两下子,找他算命的人还真不少。” 钱贵康这话一说出口,钱流苏冰冷的眼神就直直的看着他,直把他盯的浑身发冷才弱弱的辩解道:“我不是有意盯着他,那小子确实成了咱清河镇上的名人。” 钱贵康这样说,钱流苏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既然知道他在那里,就去把他请到咱们钱府来吧。”钱喜的目光转向钱贵康开口说道。 钱贵康一听钱喜让自己去找非默顿时吓的面如土灰连连摆手拒绝道:“大哥,这事你还是亲自去吧,那小子看我不顺眼,我有点怕。” “你还是爷们吗?怕他干什么?他是术士不假,这光天化日之下他还敢杀了你不成?”钱喜见钱贵康如此惧怕非默,气的破口大骂。 钱贵康一缩脑袋,死活是不愿意去。 “我去。”钱流苏声音冰冷的开了口,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 清河镇街上,钱流苏四处搜寻着非默和花牡丹的踪迹,不过等到了非默摆摊的位置,却只看到了那张写着铁口直断四个梅花篆字的招牌,而非默和花牡丹已经没了踪影。 “二小姐也是来着小神仙看命的?”正当钱流苏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妇人的声音在传到她的耳朵里。 钱流苏回头一看,却是旗袍铺子里的李香雪,之前在她店里买过一件青素旗袍,倒也算是认识。 “对啊,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钱流苏开口问道。 “知道啊,就在前面的湘菜馆里呢。”李香雪消息倒是灵通,想都没想就解决了钱流苏的问题。 “谢谢啊,改天到你店里买衣服。”客套了一句,钱流苏疾步往前走了过去。 没一会儿,钱流苏的身影就站在了一家小酒馆门前。 抬头一看,那小酒馆的木招牌显然有些年头了,带着浓重烟火气息,还好能看清那招牌上面的字。 王记湘菜馆。 第八章 王记湘菜馆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湘菜馆内一个靠窗的木桌上,非默和花牡丹刚刚坐下,跑堂的伙计就慌忙跑了过来招呼道:“二位看着面生,第一次来我们王记湘菜馆吧?” 非默看了那跑堂的伙计一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倒是好眼力。” 那跑堂伙计嘿嘿一笑回道:“瞧您说的,咱跑堂的天南海北的人哪个没见过些,要是没些眼力也吃不了这口饭不是,二位既然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小的就斗胆给您二位介绍一下我们王记湘菜馆拿手菜,您看行不行?” 非默见这跑堂的伙计也是有意思,索性就应和道:“好,你就给我介绍介绍吧!” 说着,非默偷偷地瞄了对面的花牡丹一眼,只见花牡丹还是面若冷霜看向窗外,显然还在生非默的气。 那跑堂的伙计一得到非默的允许也是有心卖弄,清了清嗓子才又开口说道:“我们这王记湘菜馆的老板可是从洞庭湖那边找来的厨子,上等的湘菜讲究的是什么?” 顿了顿,那跑堂的伙计自问自答道:“上等的湘菜无外乎是鲜香、酸辣、软嫩,而这洞庭湖的厨子更是尤为擅长烹制河鲜和腊味,芡大而油厚,咸辣而香软。正巧,小店刚到了一批烟熏腊肉和几尾金翅鲤鱼,只是价格可能稍微有些贵,二位要不要尝尝鲜?” 跑堂的伙计眼力确实不错,他从非默对面坐着的花牡丹那一身精美的丝绸衣裙就看的出来这二位不差钱。 非默见那伙计说的头头是道,这时也来了兴趣开口说道:“只管让那厨子捡着拿手的做,要是让我们吃美了,少不了你的辛苦费。” 那跑堂的伙计见非默如此大方也是乐呵呵的继续说道:“小店还有十五年的女儿红和开春才酿好的桂花香,不知二位要来点吗?” 非默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花牡丹缓缓说道:“一壶女儿红,半斤桂花香,准备去吧。” “得嘞,您二位稍等,酒菜马上就来。”那跑堂的伙计得了这么大一个单子,快走了几步就去了后厨吩咐去了。 非默又是偷偷看了看花牡丹,只见花牡丹的脸上仍然是那副冰冷的模样,因为生气嘴唇微微翘起却是有了一些十六七岁小姑娘生闷气的样子。 “牡丹?花姐?花牡丹?”非默嬉皮笑脸的叫着花牡丹,然而花牡丹根本就不理睬他。 非默一看花牡丹是真的生了气低下头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忽然拿出一物往花牡丹的眼前晃了晃:“花姐,看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花牡丹定睛一看,非默手里的却是一只玉簪,那玉簪的玉质并不怎么好,但是那玉簪上雕刻着几朵含苞待放的墨玉牡丹顿时吸引住了花牡丹的目光。 “嘿嘿,知道花姐喜欢,我特意在玉簪上帮你雕了几只墨玉牡丹,拿着吧!”非默见花牡丹的眼神落在那玉簪上知道事情就已经成了一半。 果然,花牡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非默手中的那只玉簪。 “别以为送只玉簪我就会原谅你,这是你欠我的。”花牡丹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脸上的冰霜已经消去了不少。 “花姐放心,你脖子后面有三颗红痣的事情我绝对不说出去。”非默一脸坚定的保证道。 “你还说?”花牡丹的眼神一寒,吓的非默顿时静若寒蝉。 二人默契的保持着沉默,花牡丹拿起那只玉簪缓缓的别到了青丝上,那朴素的玉簪却是让花牡丹看着有了些小家碧玉的气质。 “花姐,果然不愧是咱牡丹楼的花魁,这天仙般的容颜没话说。”非默不失时机的开口夸道。 “油嘴滑舌,讨打!”花牡丹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笑颜如花。 “对了,你还有多少钱?”花牡丹突然开口问道。 非默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没了,早上三块银元给了早点铺子的老板,上午摆摊看命的钱给你买了玉簪。” 说到这里,非默忽然意识到什不对开口说道:“你没带钱?” 花牡丹白了他一眼:“我以为咱们会直接接手钱家的买卖,谁知道会闹出这档子事。” 花牡丹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正当非默感到头大,偏偏这个时候跑堂的伙计殷勤的端上了酒菜。 “二位慢用,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叫我。”跑堂的伙计满脸堆笑的招呼着非默和花牡丹,但是两个人都低下头满怀心事,还好那跑堂的伙计上完酒菜没有在二人的桌前多待,转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这才让非默和花牡丹松了口气。 “这菜,咱还吃的下去吗?”花牡丹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问非默道。 “吃,为什么不吃,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非默说着端起酒壶给花牡丹倒了一杯,那酒壶中的正是桂花香,才倒出一杯,桂花的香气和酒香混在一起,既没有桂花香那般浓郁的厌人,也没有酒香的那辛辣,却是恰到好处。 非默将桂花香放在花牡丹面前之后就又拿起了桌上的小酒坛,轻轻一掌拍掉酒坛上的封泥,顿时女儿红的那种酒香溢出,却是和桂花香的那种酒香平分秋色。 “请。”非默缓缓举起酒杯和花牡丹碰了一下,随后将杯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爽!”那种绵长的辛辣从非默的舌尖直到喉咙,经过十八年时光沉淀的女儿红确实别有一般风味。 非默抬头一看,花牡丹杯中的桂花香也已见了底,但花牡丹看上去却仍是没有任何变化。 “好酒量!”非默不由地称赞道。 花牡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纤纤玉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桂花香,还没等非默反应过来,花牡丹端起就是一饮而尽。 在花牡丹放下酒杯的一瞬间,非默好像看到了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伤感,不过那伤感转瞬即逝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非默并没有追问什么,每个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秘密。 非默给自己倒了一杯女儿红,刚刚放下酒坛,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个柔弱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非默的嘴角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低声说道:“看,送钱的人这不是来了吗?” 花牡丹不解其意,但还是顺着非默的指点往店门的方向望去,一个女子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寻找非默的钱家二小姐,钱流苏。 第九章 得加钱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流苏,你怎么来了?”钱流苏从外面刚走进来,花牡丹就迎了上去开口说道。 “牡丹,我是来找非先生的。”钱流苏看着面前自斟自饮大快朵颐好不快活的非默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这腊牛肉不错,花姐你来尝尝。”非默却是有意的晾着钱流苏,故意的不去接钱流苏的话茬反而招呼着花牡丹尝尝桌上的红椒腊牛肉,说完也不管钱流苏自顾自的一口女儿红一口腊牛肉好不自在。 “非先生,我是专门来请你去我们钱家的,我已经知道非先生在我们钱家留下的玉簪是在立威,还请再给我们钱家一个机会。”钱流苏怎么说也是在商人家庭长大,自然知道非默故意不理睬自己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这泡椒鱼头也是美味至极,等下咱们喝完酒再要两碗米饭配着这鱼头汤,别提多下饭了。”非默仍然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打理钱流苏。 非默这样一来不打紧,那边的钱流苏可就有些受不了,本来家里出了老父亲尸变杀人这样的事情就已经足够闹心,而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更是对自己不理不睬。 这么一想钱流苏的眼圈一红,两行清泪就落了下来。 “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好好说话。”花牡丹一看钱流苏流下眼泪,不动声色的往非默这边走了两步,伸手就往非默的腰间就是一掐。 非默被花牡丹那么一掐也是装不下去了,毕竟还得靠眼前的这个钱家二小姐给结账呢! “咳咳,不知二小姐找我什么事啊?”非默轻咳两声明知故问的开口问道,目光顺着就往钱流苏那边一看。 这一看不打紧,非默的眼神直接就给看呆了。 只见钱流苏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的素衣,未施粉黛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可能是因为惊吓加上伤心,俊俏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活脱脱就是红楼梦里面那留得残荷听雨声的黛玉妹妹。 “咳咳。”这次的轻咳声不是非默发出的,而是一旁的花牡丹看不下去非默那呆样咳了两声。 非默抬头一看正迎上花牡丹那鄙夷的眼神,那眼神中写满了:“男人都一个样!” “请非先生去我们钱家解决我爹尸变的事,有什么要求先生尽管提,我们钱家一定照办。”钱流苏见非默开口连忙上前开口说道。 非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坛就酒杯再次倒满女儿红,最后才饶有兴趣的看着钱流苏开口说道:“要我解决你们钱家的麻烦也不难,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非默一开口就是三个条件,这次连花牡丹都有些搞不清非默想干什么了。 “非先生但说无妨,我们钱家一定尽力而为。”虽然明知道非默是狮子大开口,但是钱流苏还是先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钱流苏终究是钱家的二小姐,说起话来就是滴水不漏。 非默也不在意眼神直直的看着钱流苏开口说道:“这第一点嘛,就是让钱贵康当着你们清河镇人的面给花姐道歉。”沉吟了一下,非默加重语气继续说道:“这第一点也是我的底线。” 花牡丹有些震惊的看着非默,她这才明白非默做的这一切,包括在钱府门前拔刀立威都只是为了维护自己。不过很快,花牡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和钱流苏的柔弱不同,她早已学会把什么事情都放进心底。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钱流苏没有丝毫犹豫的同意了非默的第一个要求,在她眼里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钱贵康确实冒犯了花牡丹,让他道歉理所应当。 非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第二嘛,花姐,这笔生意你谈好价钱没有?” 非默之所以这样问其实就是因为花牡丹是他在江湖术道上的术道掮客,寻常的掮客就是人脉广、消息灵通能够给人介绍来买卖而从中赚取佣金的人,顾名思义江湖掮客就是给江湖术士介绍买卖的人。 江湖术道上的买卖种类繁多,有下水寻尸的、有挖土盗墓的、有给阳宅阴宅看风水的、有驱鬼辟邪的,总之有这样的买卖江湖术道上的掮客都是寻声而来,反正有这样的事找江湖术道上的掮客总没错,他们一定会给你找来人把你的事给处理的明明白白。 见非默发问,花牡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流苏是我朋友,我只要了一条小黄鱼。” 花牡丹口中的小黄鱼可不是武昌有名的黄花鱼,而是一根小金条! 非默低声念叨了一句:“败家娘们儿,还想不想挣钱了?” 说完,非默看着钱流苏说道:“花姐谈的价钱太低了,我要处理的可是你的父亲,你的至亲之人,要办这事,” 说到这里,非默沉吟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说道。 “得加钱!” 第十章 花姐别闹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钱流苏显然没有想到非默的第二个要求居然只是加钱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不知道非先生打算要多少费用,只要是合理的价格我们钱家绝无二话。” 非默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辣椒放入口中,又喝了口酒才缓缓放下拿着筷子的右手往钱流苏眼前晃了晃开口说道:“起码也得五条小黄鱼吧?” 非默话一说出口,花牡丹那边就变了脸色诧异的看着非默,她没想到非默一开口就是把价钱抬高了五倍,这是什么? 这是妥妥的奸商啊? 虽然说不上是趁火打劫,但是非默已经在钱府门前拔了刀,寻常的术士不会为了这么一桩生意去得罪一个术道半圣修为的强者,那也就是说钱府只能和非默做买卖,所以就算非默狮子大开口,钱府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花牡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身旁的钱流苏一眼,果然在听完非默的第二个要求之后钱流苏的脸上已经变得怪异起来。 见钱流苏这边没了动静,非默那边心里也犯了嘀咕:“难道五条小黄鱼要的太多了?” 正当非默准备放下酒杯和钱流苏再商量一下价钱的时候,钱流苏的面色恢复如常的开口说道:“我答应你的要求,等你帮我们解决完钱家的事情,我再私人给你五条小黄鱼作为酬谢。” 非默没想到钱流苏不仅痛快的答应了自己说的五条小黄鱼之数,甚至还许诺另加五条小黄鱼。 “开钱庄的果然是别的没有,就是有钱。”非默不由地感叹钱家的财大气粗,一想到自己现在连一桌酒菜钱都拿不出来就有些汗颜。 非默抬起头正对上钱流苏那变得冰冷的眼神,非默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叫失望的感情。 非默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你也别怪我,说实话钱家要没有你钱流苏,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反正我又没接手你们钱家的生意,你们钱家爱死谁就死谁都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非默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对一个女孩子说话语气重了些,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我既然说的是五条小黄鱼,那么就得是五条小黄鱼,多一条不要,少一条不行,我只要我应该拿到的那份,至于你钱二小姐的私人酬谢还是免了吧。” 钱流苏之前见非默狮子大开口还以为他不过和普通人一样是个市侩的人,他可以张口就是五条小黄鱼,但他又对自己提出的五条小黄鱼的酬谢丝毫不动心。 这一次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再次让她看不透,就像是他的身体外面笼罩了一层透明的黑雾一样,就算你能看清楚他的模样,甚至是他嘴角的邪笑,但你永远看不穿哪一个才是真实的非默。 不过,非默那一句带着歧义的话却是让钱流苏有些慌乱,他说钱家没有钱流苏他早就转身离去了。 换句话说,让钱流苏捉摸不透的非默真的是因为她钱流苏留下来的? 想到这里,钱流苏的心就像小鹿乱撞一般,强行压住心中的慌乱,却再也不敢抬头去看那谈笑自若的非默。 咬了咬牙,钱流苏才小声的开口说道:“那非先生的第三个要求是什么?” 非默当然是没有注意到钱流苏的异常憨憨的一笑开口说道:“第三个要求很简单,这不是上午了嘛,想请你钱家的二小姐喝一杯怎么样?不过分吧?” 钱流苏怎么也不会想到非默留在最后的要求居然会是请自己喝一杯酒,愣了一下莞尔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钱流苏走上前来,直接拿起非默刚刚倒满女儿红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是我的酒杯。”非默有些尴尬的看着还被钱流苏握在手里的酒杯,她那淡淡粉唇上还沾着一些女儿红,看着是那般的晶莹。 钱流苏这才意识到什么慌忙将酒杯放下,却又因手忙脚乱打翻了还装着小半半女儿红的酒坛,那酒水顿时撒在了非默的麻布黑衣上,钱流苏慌忙去扶那酒坛,但她宽大的衣袖又将桌子上的碗啊碟啊啥的给带翻到地上,那些非默仅仅吃了两口的菜全都被掀翻在地,包括非默心心念念的鱼头泡饭也彻底泡了汤。 经过钱流苏这么一闹,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周围的人还以为有人动了手看热闹的眼神顿时转到了非默这边,非默满脸黑线的看着面前因为做错事而低下头不敢看自己的钱流苏,那模样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那不是钱家的二小姐钱流苏嘛,她面前那年轻人是谁啊?”有好事者开始议论起来。 那边刚一开口马上就有一个妇人接了话茬:“你管人家是谁,看他的模样倒是俊俏,和钱二小姐倒是挺般配呢!哎!旁边怎么还有一个女子?” 这妇人此话一出,人群中马上像炸开锅一样:“不会是脚踏两只船吧?现在的男人啊,都是一个德行,见一个爱一个,真是苦了钱二小姐。” 非默满脑黑线的听着人群中的议论,一抬头正看着花牡丹玩味的看着自己,她的嘴角已经缓缓流露出一丝带着阴谋的坏笑。 非默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眼神盯着花牡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商量的口气开口说道:“花姐,我跟你说咱别闹哈!” 花牡丹显然没有理睬非默的话,此时也不管周围看热闹的人有多少,也不管地上有没有灰尘,一个夸张的踉跄身子就往地上扑了下去紧接着熟练的一把抱住非默的大腿,两行清泪很快就落了下来哭的像带雨梨花一般满是幽怨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非郎,你不是说只爱牡丹一个女人的吗?” 第十一章 她有妖气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看热闹的人们见到这劲爆的一幕当然是默契的放下了筷子一个个开始指责非默的不是,一个早就有按耐不住的妇人指着非默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这人长的倒是人模人样,可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非默顿时满脸黑线的看着地上的花牡丹,而花牡丹也是强忍着笑意眼神中出现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狡黠。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是普通朋友!”非默赶紧给看热闹的人群解释了起来。 显然花牡丹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非默,只见她缓缓站起身子一只手放在小腹上,一只手轻轻地拭去眼泪苦笑着说道:“普通朋友?原来在你眼里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可怜我们那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你好狠的心啊!” “太过分了!”“太不是东西了!”人群中的骂声此起彼伏。 非默几乎快要被激愤人群的口水淹没,见非默吃瘪,花牡丹更是得意,这次算是报了之前非默戏弄自己的仇了。 忽然,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苗家衣裙的女子,她的腰间挂着一些小巧的竹筒,她那怪异的装束一下子吸引住了众人的眼神。 只见那女子二十岁模样,瓜子型白嫩如玉的脸蛋,脸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浅浅的梨涡,香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清澈干净的眸子,黑白分明,简直如天上的明珠落下了凡尘。 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让眼前的这个苗家女子更是多了几分灵动。 非默看着眼前的这个突然出现的苗女居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心里慌乱非默习惯性的转动左手小指上那枚琥珀色的扳指。 那仙子般美丽的苗女这时也看到了非默左手小指上那枚琥珀扳指,此时脸上更是面若冰霜眼神冷冷的看着非默,用极为厌恶的口气开口说道:“小色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说完,那苗女再也没看非默一眼,推开身后的人群就走了出去。 “是她!”非默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猛的推开了围着的人群走了出去。 清河镇的街上仍然是稀疏的几个行人,但是已经没了那苗女的身影,非默失魂落魄的站在大街的中央。 非默了解她的脾气,如果她不想让自己找到,自己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地搭在了非默的右肩上。 “我就知道你不会,”非默满脸欣喜的转过头,到了口中的话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脸上的欣喜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站在非默身后的正是一脸歉意的花牡丹,还有脸上飘满粉色桃花的钱流苏,显然一杯女儿红已经让她有了几分醉意。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花牡丹从非默失魂落魄的脸上就意识到自己肯定是犯错了,有些怯怯的不敢看着非默的眼睛低声说道。 “没事,我之前也捉弄过你,咱们算扯平了。”非默摆摆手示意花牡丹没事,心里不由得感叹道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自己上午捉弄的花牡丹,这才响午就来了现世报。 非默虽然没有责怪花牡丹,但花牡丹仍然是愧疚的没再说话。 非默这时心乱如麻,叹了口气一时也没有去安慰花牡丹。 “要不,非先生和牡丹咱们先回钱府去吧。”钱流苏自然是看出了非默和花牡丹二人之间的尴尬开口提了个建议。 “行吧,咱们就先去钱府看看。”非默此时已经没了和钱家继续玩下去的心思,直接就答应了钱流苏的提议。 昨天非默和花牡丹就已经去过钱府,今天在钱流苏的陪同下,三人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那门前放着两只大狮子的钱府。 这一次在钱流苏亲自敲门之下,没一会儿钱府的大门就打开了,这次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伙计,昨天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看门少年已经被钱流苏打发走了。 有了钱流苏的带路,非默和花牡丹这次算是顺利的走进了钱府。 钱府确实是一个大户人家,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端的是异常气派。 正房、厢房、下房和雨廊应有尽有,不少的下人在忙着,然而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疲倦和恐惧,显然钱老掌柜的尸变让他们饱受折磨。 不过,非默一路走来,倒是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钱家无论是大门的门槛还是房间的门槛都要远比寻常人家的门槛要高的多,而且很显然那门槛是后来加高的,上面还有加高的痕迹。 正当非默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这时院子里的走廊上就走出了一位穿着旗袍的妖艳女子,那旗袍上绣着一枝俗气的桃花,高高竖起的衣领尽显她纤细的脖颈,盘旋扭结而成的花扣两两相和,裙摆高高叉开的缝隙里,女子一白皙的腿若隐若现,端的是一个人间尤物。 非默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那穿旗袍的妖艳女子显然也意识到非默的眼光停在自己的身上,只见那女子冲非默微微一笑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就转身离开了,她的背影配合着裁剪得体的旗袍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力。 直到那妖艳女子的身影彻底消失,非默的眼神依然是没有收回来,花牡丹顿时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嘴巴,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作罢。 “她好看吗?”非默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好看。”非默想都没想的开口说了出来,很快他就意识到问话的不是花牡丹而是钱流苏,眼角的余光看到钱流苏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连忙改口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身上有一股妖气。” “哼哼,狐狸精的身上能没有妖气吗?”见非默这样说,钱流苏的脸色才算好了一些,但还是厌恶的开口说道。 很显然非默从花牡丹深以为然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她非常赞同钱流苏的话,怪不得说好看的女人都是敌人呢。 不过非默自己明白,他所说的妖气并非是钱流苏口中那女子狐狸精般的骚里骚气,而是他的阴阳眼清楚的看到了那妖艳女人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灰色妖气。 非默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嘴角也露出一抹邪笑然后用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看来这钱老掌柜的尸变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就有点意思了。” 第十二章 插柳无心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和花牡丹跟着钱流苏就去了钱府的客厅,闻讯赶来的钱喜和钱贵康已经在那里等着。 “这位想必就是非先生了吧?我是流苏的大哥,钱喜。”钱喜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脸上的横肉几乎叠到一起,看着煞是可怕。 钱贵康因为昨天见识到非默的可怕,因此倒是乖乖的坐在那里没有开口。 非默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钱喜。 钱喜的脸上满是尴尬,他没有想到非默居然会直接拂了他的好脸色,心里已经满是怒火,只是还要求着非默办事才隐忍不发。 “这位小姐是?”钱喜的目光一下被一旁明艳照人的花牡丹给吸引了过去,一双眼睛露出了和钱贵康一般的猥琐目光,不过和钱贵康不同的是钱喜很快就把眼中那炙热给隐藏了起来,只有偶尔流露出的精光还可以隐隐看到钱喜对花牡丹的那种渴望。 “这位是我朋友,花牡丹。”钱流苏虽然不喜自己大哥钱喜那般失态的表现,但还是给钱喜介绍了一旁站着的花牡丹。 “原来是花小姐,果然人如其名,小姐真是美的和牡丹花一样。不,比牡丹花要美上十倍百倍。”钱喜毫不掩饰自己对花牡丹的美貌的着迷。 “您说笑了。”花牡丹只是微微一笑不冷不热的回应了钱喜的夸赞,她显然对眼前这个大光头满脸凶相的钱喜没有好感,一开口虽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也是保持了距离感。 见花牡丹也是对自己爱答不理,钱喜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阴霾,心里暗暗说道:“你不就是一个窑姐儿吗?臭婊子竟然也敢在我钱喜的面前摆谱,老子一定要让你在我胯下求饶。” 这样想着,钱喜的脸上已经恢复如常,再看向花牡丹的目光中有了几分看玩物一般的眼神。 那眼神花牡丹在牡丹楼里见的多了,那就是一个男人赤裸裸看着女人的眼神,充满着不可描述的欲望。 非默的脸上已经开始阴沉了下去,左手不动声色的转动着小指上的扳指,这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无名火。 “非先生,花小姐,你们请坐,来人,看茶。”钱喜丝毫没有注意到非默阴沉下去的脸,意犹未尽的将目光移走开口招呼让人上茶。 非默和花牡丹这才坐了下来,没一会儿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丫头给非默和花牡丹倒了茶水。 “豫毛峰?”非默闻了一下四溢的茶香,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继续说道:“不错,是新茶。” “非先生简直神了,这正是信阳毛尖,我朋友特意从信阳带回来的,他说茶叶是今年清明前刚采的,此时喝这茶正是时候。”钱喜见非默只是闻了闻茶香就知道是什么茶,只是尝一口就能知道什么年候的,顿时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高看了几分。 “淮南茶,信阳第一,果然实至名归。”非默缓缓端起茶杯喝了又一口放了下去,有意无意继续的继续开口说道:“这豫毛峰也是绿茶的一种,信阳毛尖讲究的是用生熟锅大帚把炒制,要经过杀青、揉捻、理条、烘干、捡剔等复杂细致的流程才能做好上等的毛尖茶,据说这豫毛峰还在一九一五年的万国博览会上夺得金奖。” 非默说完端起茶杯就准备再品一口,一抬头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卖弄了忙尴尬的喝了几口茶水,果然人还是要低调些的好。 “非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佩服佩服。”钱喜见非默不经意间就出尽风头,尤其是在花牡丹面前,他皮笑肉不笑的恭维了两句就没了动静。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哪一个面具下才是你?”钱流苏看着非默的眼神满是疑惑,她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神秘的男人,明明是越神秘越危险,可钱流苏波澜不惊的心海里还是像是被投放了一块小石子一般起了一圈圈涟漪。 但终究有一天,小小的涟漪会掀起滔天巨浪。 显然,非默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钱流苏心境上的变化。 “你们钱家的门槛很高啊?”非默放下茶杯看着钱喜开口说道。 “唉,非先生笑话了,这也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说是能挡住那老家,挡住我爹,听说人尸变成了僵尸之后,全身僵硬,膝盖是不能弯曲的,只能蹦着走,所以加高了门槛我爹就进不来了。”钱喜张口就要说挡住那老家伙但是很快就改了口。 “确实是这样,自从加高了门槛之后,我爹确实就没有再进过钱家的院子。”钱流苏这时候也是开口证明了大哥钱喜的说法。 “嗯,拆了吧。”非默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 “什么?非先生是让我们把加高的门槛拆了?”钱喜不敢置信的开口说道,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慌忙开口问道。 这次,不止是钱喜,连钱流苏和钱贵康的脸上都出现了疑惑的表情,甚至连花牡丹都放下茶杯看向非默,连她也不知道非默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对,你没有听错,不仅要拆除后来加高的门槛,还要把先前原有的门槛都给拆了,包括钱家的下人今天也要离开钱府,一个都不能留。”非默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不仅要拆了加高的门槛,还要拆了所有的门槛,如此一来那我爹他不就进来了吗?你又要把人都赶走,那谁来保护我们啊?”钱贵康听到非默这样说已经忍不住开始嚷嚷起来,钱喜也面色不善的看着非默想要看他怎么解释。 “你说得对,我就是要让你爹进这钱家院子里来。”非默丝毫不拒的直视着钱喜和钱贵康,眼神里都是不容置疑。 “那非先生有能力保护我们的安全吗?”钱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非默没开口,右手食指轻轻往身旁的黄花梨木做成的木桌上点了一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如同晴空中响了一声霹雳,一道淡黄色的天雷轰的一声正中那黄花梨木桌上,砰的一声整个木桌在天雷下碎成了粉末。 钱喜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再看向非默的眼神就如同看到了怪物一般恐怖。 “这能力够吗?”非默用手弹了两下身上的木屑脸上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 第十三章 灵脸黄花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够了,够了。”钱喜先是畏惧的看着非默,紧接着就是脸上一喜,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钱喜知道这次算是遇到高人了。 要知道非默随手就将那茶桌给打了个粉碎,可那茶桌用的是上等的海南黄花梨木,这种黄花梨木又叫鬼脸黄花梨木,不仅名贵而且是最坚硬的木头,平常时候就是拿斧头砍上去也不过是留下一道细微的砍痕而已。 没想到这么坚硬的鬼脸黄花梨木居然也承受不住非默的随意一击,可想而知非默那随意的一击的力量是多么恐怖。最让钱喜放下心的是非默那一击明显带着天雷的力量,在场的众人不但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霹雳声,而且清楚的看到一只拇指粗细发着黄光的天雷劈到了海南黄花梨木的茶桌上。 僵尸是什么?归根结底还是妖邪! 妖邪的克星是什么?浩然正气的天雷当仁不让! “可惜了这上好的鬼脸黄花梨木茶桌,要是我们易缘斋也有这么好的茶桌就好了。对了,毁了你一个这么好的茶桌,你钱大少爷不会心痛吧?”非默撇撇嘴饶有兴趣的看着钱喜开口说道。 “不心疼,不心疼。我这还有一张同样是海南黄花梨木做的茶桌,要是非先生喜欢,我改天叫人给你送去。”钱喜脸上笑眯眯,其实心里都在滴血。 要知道这可是有名的海南黄花梨木,几乎可以说是黄花梨木中的黄花梨,简直是比金子还珍贵。因为现在的海南根本就没有了这鬼脸黄花梨树,明末清初兴起的黄花梨木热浪直接让这种鬼脸黄花梨木几乎绝了种。 钱家虽然是大户人家,不过也就两张这种黄花梨木茶桌,非默毁了一个,现在又要走一个,钱喜怎么可能不心疼。 “既然钱大少爷这么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们易缘斋就在洛阳老街里,你让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非默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一定一定。”钱喜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开口说道。 “那不知道非先生下一步的打算是?”钱喜见非默丝毫没有提到下一步的打算主动开口问道。 “下一步嘛,就是要你们家老三当着你们清河镇父老乡亲的面给我朋友道歉。”说着非默冰冷的眼神看着一旁的钱贵康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让我给一个窑姐道歉!”钱贵康刚嚷嚷一句,非默身上的煞气已经若有若无的浮现出来,整个钱家的客厅温度立刻降了下去,就好像一下子掉入了冰窟一般。 钱贵康被非默这骇人的气势一吓顿时乖乖闭上了嘴,钱喜这时忙出来打圆场:“非先生,我三弟冒犯花小姐确实不对,不过你看现在因为我爹尸变的事闹得整个清河镇人心惶惶,不如等解决了这件事咱们再好好给花小姐道歉。” 非默狠狠地的看了钱贵康一眼这才收回了体外的煞气,众人这才觉得身上那种压迫感退去,钱府客厅的温度也恢复正常。 “既然你钱大少爷张口,我就给你个面子。”说完,非默颇有深意的看了钱喜一眼继续开口说道:“这个世上还没有人,甚至是没有鬼敢欠我的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钱喜本就不是善男信女,平日里鱼肉乡里惯了,早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凶狠。可就在今天,就在现在,钱喜甚至都不敢抬眼和非默对视。 非默身上的那种杀气让钱喜知道他绝不是虚张声势,因为他身上的那种杀气几乎凝实,甚至带着血腥味,手上没沾过血是不可能有那种杀气的。 “明白,明白。”钱喜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强撑着开口说道。 “行了,叫人把门槛都拆了吧,然后把人都打发走。”非默恢复那种平淡的样子随意的开口说道,想了想非默继续说道:“钱府之前死的那十个人呢?” 听非默这样说钱喜震骇的看着非默,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非默不仅知道钱家死了人,甚至连具体死的人数都知道。 显然非默知道钱喜误会自己了,不过他也没有点明其实自己是在清河镇上听那灰衣中年人和瓜皮帽男子闲聊从知道这件事。 “那被我爹咬死的十个人都在清河镇上的义庄那里放着呢。”钱喜想了想开口说道。 非默脸上有了一丝诧异然后开口说道:“他们的家人就没有去领回尸体?” 钱喜没好气的开口说道:“那群刁民还想借此讹我们钱家一笔,再说了,他们也怕那群死人会诈尸。” 非默一听就明白了钱喜的意思,确实那群死人是被钱老掌柜咬死的有尸变的可能。 想了想非默看着钱喜说道:“一会儿给我找一个胆子够大又熟悉清河镇的人过来。” 钱喜一愣:“非先生这是?” 非默平静的开口说道:“我要去义庄看看。” 第十四章 清河义庄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行,我这就去找人。”钱喜见非默主动开口要去义庄看看,忙不迭的走了出去给非默找熟悉清河镇上的领路人去了。 钱喜这一走不打紧,大厅里就只剩下非默,花牡丹、钱流苏和钱贵康。 那钱贵康此时看着身旁的非默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没一会儿,钱贵康就受不了那种精神上的压抑,随便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钱家的大厅。 “你倒是好大的威风,我这大哥和三弟平日里还没有见怕过谁,今天算是开了眼。”钱流苏脸上的两片粉色桃花已经悄然退去,此时又恢复了那种冷艳的模样,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开口说道。 非默嘴角缓缓露出一抹邪笑看似无心的开口说道:“心里有鬼的人自然怕,你看你不就不怕我吗?” 钱流苏被非默那一副无赖的模样逗的莞尔一笑开口说道:“你是钟馗啊?我干嘛要怕你!” 非默突然收起那抹邪笑严肃的开口说道:“我不是钟馗,但有些时候我比钟馗还可怕。” 非默突然那么严肃倒是让钱流苏有些适应不来,一时间倒是接不上非默的话茬也沉默了下去。 一旁的花牡丹偷偷的瞄着非默,看非默那副谈笑自若的样子几次想开口,却都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正在客厅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的时候,钱喜兴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伙计。 非默定睛一看,却正是之前那个开门的老头。 “这位是谭老爹,之前做过更夫在夜里打了三十年的更,这清河镇没他不知道的地方,胆子也大着呢,还帮前朝的衙门捉过贼。”钱喜怕非默嫌弃那谭老爹年纪大,慌忙给非默介绍了这谭老爹的不凡经历。 非默往谭老爹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那是一个个头不高的老头,因为上了年纪头发都已斑白,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羊皮袄。见非默看向自己,那谭老爹憨厚的冲非默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像松树皮一般挤到一起,确实是岁月在一个老人脸上留下的痕迹。 “行了,就是他了。”非默点点头对眼前这个憨厚的谭老爹颇为满意,毕竟他要的只是一个带路的人而不是一个能打能跑的年轻人。 “那行,我先去吩咐人把门槛给拆了,就不陪非先生了。”说完,钱喜转身就离开了大厅。 “非先生,大少爷让俺带你去义庄,你看俺们啥时候去?”那谭老爹见钱喜离开也是主动的开口要带非默去义庄。 “现在就走吧。”非默站起身子冲那谭老爹说了一声就要离开。 “我和你一起去。”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花牡丹见非默站了起来,忙上前跟了一步开口说道。 非默转过头冲花牡丹笑了笑开口说道:“义庄不是女人去的地方,你就在这里等我就好了,我很快就回来。” “不行,你肯定是还在生我的气。”花牡丹坚定的看着非默,说什么也要跟他一起。 “行吧,你要跟着就跟着,义庄里死人怨气重,到时候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回来做恶梦,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非默故意开口吓花牡丹想让她知难而退。 “我不怕,再说了,花姐不是有你嘛!”花牡丹这么一个撒娇,非默顿时没了脾气,无奈的看了花牡丹一眼就要起身。 还没等非默走出钱家的大厅就发现钱流苏也跟了上来,非默马上停下了脚步开口问道:“钱二小姐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我也不怕。”钱流苏还没等非默的话说完就率先开口说道。 “就带上流苏一起嘛!怎么说她也是雇主,有权利跟着你办事的。”花牡丹上前拉着非默的衣袖开口说道,本来花牡丹心里还有些怯怯的,见钱流苏居然也有去义庄看看的意思忙替她开口求道。 非默白了花牡丹一眼,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你都说她是雇主了,我还能怎么说。去,都可以去!到时候吓哭了可就不好看了。” 说完,非默示意谭老爹前面带路,自己也不管后面两个天仙般的女人就走了出去。 花牡丹和钱流苏并肩跟着后面,有说有笑的搂着她,似乎在她们眼里去阴森可怖的义庄就像是去街上买胭脂一般。 谭老爹为人老实,一路上倒是话也不多,他带着非默三人径直的走出了清河镇,没多久就到了清河镇外两三里的一个义庄。 几个人走到了义庄门前,这时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被虫蚁蛀空了大半的木门吱吱作响,顿时把钱流苏和花牡丹她们的小脸吓的煞白。 非默抬起头一看,那义庄的大门上却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四个草书大字。 清河义庄。 第十五章 独眼师爷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义庄在非默那个年代已经变成停放客死他乡无法归家之人尸体的暂放处,也是官府放置命案之后无人认领尸体的地方。 非默打量了一下这个眼前的清河义庄,一个大院子,三间有些破败了的瓦房,在大白天都感觉到阴森。 还没等非默三人走进去,谭老爹却开口提醒道:“这清河义庄的看尸人独眼师爷脾气有些怪,你们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义庄有看尸人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义庄里停放不少的尸体,要是没个看尸人在义庄里守着,这些尸体说不定就会被野狗给叼了出去啃食干净,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要是连尸体都保护不了,义庄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因此义庄会请一个懂点行的看尸人照看着义庄,作为报酬每月会定时给看尸人送点米面粮食让看尸人能够借此活下去。 “独眼?师爷?这看尸人到底是什么人啊?”花牡丹那边疑惑的开了口,钱流苏和非默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谭老爹。 谭老爹忌惮的看了一眼义庄,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好像怕被谁给听了去的声音开口说道:“这清河义庄的看尸人不是一般人,听人说他曾经是山上胡子的师爷。” 非默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那他好好一个胡子窝里吃香喝辣的师爷不当,来这鸟不拉屎的清河义庄里当一个看尸人?” 这非默和谭老爹口中的胡子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做着刀尖上舔血买卖的土匪! 所以这倒不是非默想的多,而是这胡子窝里的师爷还真的就不一般。要是能在胡子窝里当师爷,那就证明这个人他能耐大了去了。 你想想看,胡子窝里都是些什么人?那可不就是一些亡命徒,哪个人手底下没沾过血,没杀几个人?个顶个都是些狠角色,你想让他们服气、让他们诚心听你师爷的指挥,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你的拳头要足够硬,把他们那桀骜不驯的棱角打平,让他们从骨子里怕你。 做到这一点,你才只是过了当师爷的一个门槛。 要想真的当上胡子窝的师爷,你不仅要能打要枪法好,还要有排兵布阵、挖坑布局的能力,最为关键的是你还要有通晓阴阳的本事。 懂得排兵布阵挖坑布局是因为胡子之间各个山头竞争巨大,一不小心就会被其他山头给阴上一把连山头都得改名换姓的归人家,再加上有官府的精兵强将时时剿匪,所以带领胡子的师爷必须得有这个能力去对抗山头之间的吞并和官府的围剿。 胡子窝基本上都在深山老林子里,在隐蔽和占据有利地形的同时也面临着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那就是深山老林里多妖邪,没一个懂阴阳术法的师爷,不用其他山头攻打也不用官府的围剿,胡子自己就会被山里的妖邪给害死。 想到这里,非默对谭老爹说的这清河义庄里有个独眼师爷的话半信半疑。 那谭老爹显然看出来非默不相信自己的话,顿时着急的手舞足蹈比划了起来:“俺不诳你,听说这师爷是因为自己山头和另一个山头争地盘失败而被打瞎了一只右眼。这师爷在死人堆里捡回一条命也就心灰意冷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俺们清河镇上当了个看尸人。因为这人平日里最是孤僻,俺们也不知道他的名姓,反正这背地里都叫他独眼师爷。” 说到这里,谭老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俺们这里是洛阳城边上,常有死在俺们这里的外乡人,所以这清河义庄里也有不少的死人。以前半夜里俺在打更的时候经常听到这清河义庄里有鬼魂的哭声,但自从这独眼师爷来了之后,义庄夜里就再也没了那渗人的哭声。” 见谭老爹急的脸都胀红,非默对这个老实憨厚的谭老爹笑了笑:“谭老爹,我相信你,看来他还真的是个师爷。” 非默听到谭老爹的解释其实已经相信了他的话,毕竟能够镇住鬼魂哭声的必然有些本事,就算不是个师爷也是个懂些术法的人。 谭老爹见非默相信也是憨厚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反正你们小心些吧,这独眼师爷怪着呢。” 花牡丹见谭老爹说的煞有其事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个胡子嘛,有什么好怕的。” 一行人也就走了进去,院子里一颗槐树和一棵杨树都长的格外的大,茂密的树冠几乎把阳光全都隔绝在义庄外面,四人见到这义庄院子后都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花牡丹一边搓揉着冰凉的胳膊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不是说院内不能种槐树和杨树吗?这清河义庄院子里咋还种了槐树和杨树?” 槐树属阴,木中藏鬼极容易引来不干净的东西,而杨树遇风就会响起哗啦哗啦的响声像拍手一样,因此民间也有前不栽桑后不插柳,院内不种鬼拍手的说法,这其中说的鬼拍手就是杨树。 非默仔细看了看那杨树和槐树的位置笑了笑神秘莫测的开口说道:“这独眼师爷看来不简单啊。” 第十六章 义庄惊魂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义庄里面是三间瓦房,中间的那个大瓦房也就是停尸的地方,左边的瓦房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塌了半边显然是不能住人了,而右边的瓦房看着关上了门,门口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大水缸,看来这右边的瓦房就是看尸人独眼师爷栖身的地方。 “他好像出去了,没事,俺带你们进去看看。”说着,谭老爹径直的往那中间的大瓦房走去。 非默看了一眼那中间的大瓦房,两扇破木门敞开着,倒是不担心有人来这里偷东西,毕竟没有哪个贼胆子大到去义庄偷东西不是? 谭老爹胆子确实大直接就走了进去,非默饶有兴趣的看了花牡丹和钱流苏一眼也走了进去。 “牡丹,咱们进不进去?”钱流苏有些畏惧的看着那阴森森的停尸房,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问道。 “进,为什么不进,不要被别人看了笑话。”花牡丹比钱流苏强不到那里去,红唇都以为害怕变得有些苍白。但看着非默的身影走了进去,花牡丹还是咬了咬牙斩钉截铁的开口说道。 见花牡丹下定决心,钱流苏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停尸房里面走了进去。 停尸房里的光线很暗,勉强能看到这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棺材,有看上去就上了年头的陈旧棺木,也有才上了漆的薄皮棺材,显然这个义庄还在正常的作为停尸的地方用着。 两个绝妙的女子刚刚走进停尸房里就被那迎面而来的尸体腐烂味道熏的头发晕花牡丹还能勉强撑住用衣袖遮挡了口鼻,钱流苏哪见过这世面直接就干呕起来,一张俏脸变得煞白。 “说过不让你们跟来了吧,我的千金大小姐。”之前进来的非默往花牡丹和钱流苏这边走了过来。 花牡丹倒还没事,钱流苏那边已经恶心的说不出话来。 非默见状皱了皱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枚百花丹,接着直接捏着钱流苏的脸就抬起了钱流苏低下的脑袋顺手就把手里的一颗百花丹丢进钱流苏的嘴巴里:“就在嘴里含着,别吞下去了。” 说完,非默又转身将手里剩下的一颗百花丹递给了花牡丹。 “这是什么啊?好香!”钱流苏口中的那颗百花丹很快就散发出香味抵御了尸臭,这也让钱流苏能够再一次开口说话。 不过这时想到刚刚非默居然用手捏自己的脸,钱流苏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除了亲人之外的男人那么亲密的接触,而且还是自己的俏脸,钱流苏有些害羞又有些怒意的看了非默一眼。 不过,此时的非默显然没有注意到钱流苏的心思,因为此时他的目光全都被义庄停尸房中央盖着白布的十具尸体所吸引。 非默心里隐隐猜测这可能就是钱家那些被钱老掌柜尸变后咬死的人,果然,很快那边谭老爹的话就证明了非默的猜测。 “非先生,这里放着的就是那些被老掌柜咬死的人。”谭老爹用手指着那用白布盖着的十具尸体开口说道。 非默往那十具尸体旁边走了走,果然从那十具尸体身上嗅出了淡淡的尸气:“看来还真是被僵尸咬死的。” 非默围着那十具尸体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想了想,又缓缓揭开了盖在那十具尸体上的白布,十具面目狰狞的身体就那样暴露了出来。 非默打量了那十具尸体一眼,只见那十具尸体的眼睛全都睁开着,而且睁的极大就好像临死前见到了什么恐怖到极点的东西一般。那些尸体并没有蜷缩到一起,反而像拼命的在把自己的身体展开一样,每一具身体的两只手手指都伸了开来,脖子上都有着两个黄豆大的咬痕,看来都是被尸变后的老掌柜咬到了脖子。 最让非默觉得可怕的是,明明尸体们眼神中都是恐惧,偏偏他们的嘴角却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这让非默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非默又看了看那十具尸体一眼又开口问谭老爹:“这些尸体中最早的放在义庄有多久了?” 谭老爹掰手算了一下:“老掌柜头七的第二天就咬死了两个人,现在算算有十三天了吧。” 非默眉头皱了皱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十三天,十三天这尸体居然还没腐烂,看来是有尸变的可能,但是十三天了还没有尸变,这又不合常理,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呢?” 正在非默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就扑进了自己怀里并且在自己怀里颤抖着,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非默低头一看,扑进自己怀里的正是如受惊了的兔子一般的钱流苏。 而钱流苏尖叫的内容只有两个字,在这安静的义庄里非默听的很清楚。 那就是,有鬼! 第十七章 老伯诈尸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看着在自己怀里已经被吓坏了的钱流苏,两只手尴尬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求助似的看着一旁的花牡丹。 好在花牡丹这次没有捉弄非默,只是看了一下热闹就走了过来轻声安慰钱流苏道:“流苏,怎么了?你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听到花牡丹的声音,钱流苏才算是缓缓恢复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恐惧的从非默的怀里出来,花牡丹忙上前握住了钱流苏的手,给了她一些暖意和安慰。 非默看着自己的麻布黑衣,上面沾了不少钱流苏的泪水和鼻涕,有些没好气的开口说道:“我算是发现了,我这衣服和你钱二小姐犯冲。” 钱流苏自然是看到自己在非默衣服上留下的东西,联想到之前在王记湘菜馆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酒壶已经弄湿过非默的衣服一次了,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 说到这里,钱流苏的脸上再一次布满恐惧,柔弱的身体再一次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非默向花牡丹使了个眼色,花牡丹默契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事的,有非默在呢,他会保护你的,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说出来也好让非默能够帮助你啊。”花牡丹一只手握住钱流苏因为恐惧有些发凉的手掌,一只手轻轻地搭在钱流苏的肩膀上让她能够慢慢安下神来。 钱流苏听到花牡丹这样说,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非默一眼小声说道:“你真的会保护我吗?” 非默先是一愣,然后想都没想的开口说道:“当然,你是我的雇主,我不会让你出任何问题,这点你可以放心。不过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这里虽然阴气重,但是并没有鬼气,怎么可能有鬼呢?” 见非默不相信,钱流苏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黯然心道:“原来你保护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雇主。” 不过,很快钱流苏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却故意没有看非默,而是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这里真的有鬼,刚刚棺材里的那个老伯他睁开眼了。” 死人睁眼,那可不就是闹鬼了吗? “可能是诈尸,你看到的那具睁眼的尸体在哪?”非默见钱流苏说的不像有假,顿时警惕了起来。 钱流苏缓缓伸出一只玉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口红木棺材,声音因为恐惧变得有些颤抖:“就在那!刚刚你在看我们钱家死的那十个人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那口棺材没有合上棺盖,里面的死人突然睁眼看了我一眼,他还冲我笑!” 钱流苏的目光不敢再去往那红木棺材看,显然刚刚的恐怖场景确实把她吓的不轻。 “我去看看。”非默表情严肃的开口说道,说完也是艺高人胆大的迈着大步就走了过去。 “非默,你小心。”花牡丹见非默就那样径直往红木棺材走去,忙开口提醒道。 非默冲花牡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就走到了红木棺材的边上,确实和钱流苏说的一般,那口红木棺材没有合上棺盖,或许说根本就没有棺盖。 非默往那红木棺材里一看,心里也是一个咯噔后背都冒出了凉气,棺材里一个六十多岁模样的老伯正瞪着一只眼睛看着自己。 为什么是一只眼睛在瞪着非默,因为那棺材里的老伯只有一只眼睛! 非默打量了一下棺材里的老伯,只见那老伯六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破蓝布衣衫,一只灰色的麻布裤子勉强能遮住小腿,显然他身上的衣服并不怎么合身,不过即使是这样身上依然是打着不少的补丁,脚上胡乱的穿着一双黑布鞋同样是打了不少补丁,而且明显能看到那两只黑鞋不是一双做成的。 那红木棺材中的老伯胸膛半天都没看到心脏跳动的痕迹,也没有听到他的呼吸声,一张脸上也满是岁月的痕迹,不过倒没有谭老爹那般面容枯槁。 非默并没有在红木棺材中的老伯身上感到尸气,不过却是感到了浓郁的阴气,但是在义庄里尸体上有这么强的阴气也是再正常不过。 想了想,非默还是背对着钱流苏和花牡丹闭了眼。等再睁开,非默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黑一白的阴阳眼,非默再往那棺材里的老伯看了看,只见那老伯周身环绕着灰色的阴气,和自己感觉的一样,确实没有鬼气。再往老伯的双肩和头上看去,代表着生人的三盏阳火早已熄灭,看来确实是一个普通的尸体而已。 非默想来,吓到钱流苏的应该是这棺中老伯的眼睛,他的一只眼睁的极大就好像在盯着来人一般,而另一只本来是眼睛的地方却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眼眶,加上他躺在这红木棺材里诡异之极,所以才会让钱流苏误以为是见了鬼。 想到这里之后,非默再次隐去阴阳眼转过身冲钱流苏和花牡丹开口说道:“没事了,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 花牡丹和钱流苏听到非默这样说先是齐齐松了口气,然后正准备开口说话的钱流苏面色大变,一脸畏惧的看着非默的身后。 非默顿时就意识到不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背后就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说我是个死人?” 非默转过头正看到那恐怖的一幕,只见那身后红木棺材中的老伯缓缓从棺中站了起来,仅剩的一只独眼带着愤怒看着自己。 第十八章 重重迷雾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有些忌惮的往后退了两步,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独眼老头究竟还是不是人,身上的煞气缓缓流转在体外随时准备应对这眼前老头的突然暴起。 “哦?没想到还是个术道半圣的高手,怪不得敢打扰我睡觉。”那独眼老头说着用手弹了弹右边那只没了眼珠的空荡眼眶里的灰尘,那场面说不上来的可怕和诡异。 “你是谁?”非默见那人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修为境界眼神里的忌惮更是多了一些,连脸上的阴沉表情都凝重了几分。 要知道自己还没动手就已经被人家看穿了底细,那么眼前的这个独眼老头至少也是术道半圣甚至是术圣都有可能。 “你不用盘老子的底,老子现在就是这清河义庄上的一个看尸人。”那独眼老头没好气的说道,说完只见他一个跃起从那红木棺材里跳了出来,那矫健的身手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能做到的。 非默有些摸不准眼前这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已经注意到这独眼老头的胸膛已经开始有轻微的起伏,显然是心脏恢复了跳动。 非默正待用阴阳眼看清楚的时候,那独眼老头又开了口。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在这清河义庄里你最好不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或者是敢打这些尸体的主意,”说道这里,独眼老头用他仅有的一只独眼冰冷的扫视了非默几人一眼。 然后冷笑着说道:“嘿嘿,不然你也看到了,我这清河义庄里有的是多余的棺材,我不介意在这义庄里给你们留几个位置。”独眼老头从红木棺材里跳出来之后,一只黑布鞋还正常的穿着,另一只黑布鞋却是没有拔上去就那样拖拉在地上,看上去似乎是布鞋不怎么合脚。 虽然那场面看上去很滑稽,但是独眼老头说的话却就不怎么友好了,显然他把非默等人当成是邪修,而把非默等人来这清河义庄的目的则来这是在打这义庄里停放尸体的主意。 你可别小看了这义庄里停放的尸体,他们不是一些官府放在这里死于非命的横死之人,就是一些客死他乡无法回乡的可怜游子,往往这种人因为死的不甘心尸体上的怨气也比正常死亡后的尸体更大,而这样带着强大怨气的尸体可是邪修尤其是会炼尸邪修的最爱。 因为这样带有强大怨气的尸体更容易被炼成强大的铁甲尸,甚至有些怨气强大的尸体能被直接练成铜甲尸,成为邪修手里强大的武器。 一般这样会炼尸的邪修就会千方百计的得到这带有怨气的尸体,而义庄就是他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反正这里的尸体没人认领,少上那么一具尸体看尸人大多是不会在意的,反而会乐得清静。 想到这里,非默倒是对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凶恶奇怪的老头多了不少的好感,因为他能为一些不能说话的尸体做主。 其实这也不怪独眼老头误会,非默身上确实爆发出和正道真气不同的强大煞气,加上非默一身黑衣表情冰冷还带着两个妙龄女子出现在这义庄确实让人生疑。 “独眼?看尸人?独眼师爷!”非默脑海里突然想起谭老爹之前说的话,谭老爹口中说的清河义庄看尸人独眼师爷可不就是面前这个独眼老头嘛。 想到这独眼老头就是独眼师爷,所以非默正想开口解释,这时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非默定睛一看原来正是谭老爹,非默还正在想着谭老爹怎么不见了呢,原来他是去了外面。 “原来你在这啊,师爷。”谭老爹走进来也是看到了独眼师爷忙开口打了个招呼。 说完,谭老爹指着非默等人说道:“这是非先生,那是俺们钱家的二小姐还有她朋友花小姐,他们是来帮俺们解决老掌柜尸变的。”接着谭老爹也给非默他们介绍了独眼师爷。 “一些乳臭未干的孩子能办成个啥事,尸变?呵呵,也就是你们这些门外汉才说的出来。”独眼师爷冷笑着开口,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他说完就没再开口。 也就是独眼师爷这么一提醒,非默脑海中灵光一现终于想到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尸体,那十具尸体不对。”非默突然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 “嘿嘿,你小子倒也不是个草包。”独眼师爷笑道,用手搓着牙花子就走了出去。 临走了还不忘说一句:“走的时候不用关门,我夜里还得睡这里。” 非默等人满脸黑线的看着独眼师爷的身影走了出去,看来他是把红木棺材给当成床使了。 “非默,你发现什么了?尸体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花牡丹显然是对非默之前说的话疑惑,现在找到机会忙开口问道。 非默没答话而是走回那十具被钱老掌柜咬死的尸体边上,挨个的检查了一遍。 只见非默的表情愈发的阴冷,他看着那十具尸体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说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被僵尸咬死的。” “怎么可能?他们脖子上明明有僵尸咬出的牙洞。”花牡丹看了那些尸体脖子上米粒大小的牙洞不敢置信的开口说道。 非默冷笑了一下开口说道:“终日打雁,今日险些被雁啄瞎了双眼。” 说完,非默指着那些尸体冷冷的说道:“他们身体中的血还在!” 第十九章 问心无愧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他们身上的血还在,这有什么问题吗?”钱流苏不知道其中的秘辛,顿时满脸疑惑的开口问道,不过她的目光还是不敢往那些尸体看去,因为无论怎么说那都是她爹钱老掌柜给咬死的,她不敢去看他们那瞪大的恐惧眼神,那会让她有一种负罪感。 非默没有接钱流苏的话茬而是走近那些尸体身边,在钱流苏恐惧的眼神注视下缓缓伸出了手将身边一具尸体的眼皮往上拉了拉,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往那尸体的头上贴去,很快那黄符轻飘飘的从那尸体的头上落了下来。 非默脸上出现一种疑惑的神情,但紧接着非默再一次捡起那张黄符往尸体贴了上去,不过这次他贴黄符的位置已经变成了尸体脖子上的牙洞上。 让钱流苏等人没想到的是,这次非默手里那只黄符刚一沾到那具尸体,顿时没有任何缘由的燃烧了起来。 随着黄符渐渐在那具身体上被烧成了灰烬,非默脸上更是阴沉了下去。 “果然如此。”非默邪邪一笑,脸上的阴沉已经烟消云散。 “到底是怎么了?”花牡丹这时见非默一直卖关子不由地白了非默一眼。 “没事,我们回去吧。”说完,非默捡起地上的白布拿在手里,不过他并没有马上用白布将尸体给盖起来。 “尘归尘土归土,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放心去吧,你们的仇我会给你们报。”非默一脸肃穆的对那些尸体开口说道,只见非默说完那些尸体瞪大着的眼睛缓缓闭合,除了脸上那抹诡异的微笑,这些尸体已然和普通的尸体没什么不同。 见到那些尸体上的怨气散去了不少,非默这才用手中的白布将尸体给盖住。 非默回过头见钱流苏和花牡丹还在震惊的看着那已经被白布盖上了的尸体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说完,非默率先走了出去,钱流苏和花牡丹对视了一眼也相伴着走了出去,谭老爹走在最后,不过他倒是听独眼师爷的话倒还真的没有关门。 钱流苏、花牡丹和谭老爹三人刚走出来,就见非默在打量着院内的那两棵杨树和槐树,之前走出来的独眼师爷此时正忙着在那棵老槐树下生火。 由于院内就有不少的槐树枝和杨树枝,独眼师爷倒是也乐得方便直接就在院内堆了不少的树枝用来生火。 独眼师爷虽然没了一只眼睛,但是手脚却异常的麻利,只见他随意的在地上摆了一些树枝又不知在什么地方拿来一把干草看着倒想是麦秆,独眼师爷在那又是用嘴吹又是那扇子扇的没一会儿还真的生起了一堆火来。 你可能会说了不就是生一堆火嘛,这有什么稀罕的?你要是这样说就显得草率了。 可别小看这生火,学问也大了去了!先说这用来引火的干草,它不仅得易燃,而且得燃的足够久,不然根本无法点燃那上面的树枝。再说这树枝,它不仅仅要干燥易燃,而且还得摆放的合理,多了不容易点着火不说,还容易压灭干草,少了更不必说,独木难支,独火也不能煮好一锅米粥不是? 所以,不要小瞧任何东西,把任何东西做好了都是不简单。 那独眼师爷麻利的生起一堆火后又不紧不慢的走回到他的房间,非默等人猜的没错,那右边的瓦房确实是独眼师爷住的地方,只见独眼师爷没一会儿从那瓦房里拿出来一个吊锅和一个葫芦做的小瓢,那小瓢里还放着一些卖相不怎么好看的大米,想来应该是清河镇上的人送他的作为看守清河义庄的报酬。 独眼师爷将吊锅没有马上就放到火堆上去烧,而只是放到那堆生起的火堆旁,转身拿着拿个装着一点大米的葫芦瓢走到了瓦房门前的水缸旁,旁若无人的细细淘洗着葫芦瓢中的大米,没一会儿那葫芦瓢中的大米已经被洗的干净,一个个晶莹剔透。 独眼师爷将那淘洗好的大米放入吊锅中,又将吊锅支在火堆上,用那葫芦瓢舀了一些水,然后就给那吊锅盖上了一个不怎么匹配的锅盖。 做完这一切,独眼师爷才算是终于停了下来坐在那院子里老槐树凸起在外面的树根上,乐呵呵的哼着曲子,那曲子倒是河南有名的豫剧曲目,非默听的分明那是木兰从军的一段。 “敢问,这两棵树是前辈种下的?”非默看了看微闭着双眼的独眼师爷开口问道。 “闲着没事种下的,可以弄一点柴火烧火做饭。”独眼师爷眯着眼饶有兴趣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见非默不是邪修,独眼师爷倒是也不再带着敌意的对非默。 “前辈的随意却是高明啊,晚辈佩服。”非默直视着独眼师爷开口说道,眼神中的钦佩毫不掩饰。 “哈哈,你既然能看出来也不差。”独眼师爷笑了笑也是回赞了非默。 紧接着两个人相视默契一笑,却谁都没有点明其中的缘由。 花牡丹和钱流苏看着这面前一老一少在那打哑谜,不由地满头雾水想开口发问却还是忍住没问出口。 “我看你小子顺眼,不过有句话作为过来人还是要给你提个醒。”独眼师爷突然止住笑声看着非默开口说道。 非默也收起了笑容严肃的开口说道:“前辈请讲。” “小子,咱们混江湖的心不能那么软,想爬到那最高处,你的心一定要狠。”独眼师爷点点头难得正经了起来,那只空洞的独眼让他看上去有些骇人,仅剩的那只眼睛让他简直就像荒山野岭的一头凶悍的独眼老狼一般可怕。 非默听完独眼师爷的话先是一愣,独眼师爷的这句话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张青阳就告诉过他,行走在江湖上心一定要狠才能在这江湖上站的稳、走的远。 非默先是冲着独眼师爷施了一礼恭敬的开口说道:“前辈的话,晚辈受教了。” 不过紧接着非默的脸上出现一丝坚毅,淡淡的开口说道:“晚辈于这江湖,不求称霸一方,只求问心无愧。” 第二十章 云影匕首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不错,真的很不错。”独眼师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那一只仅剩的独眼正在打量一旁的钱流苏和花牡丹两位姑娘,口中还在不断地说着不错,也不知道是在说非默还是在说钱流苏和花牡丹。 忽然,独眼师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阴沉,紧接着他的那一只独眼直直的看着钱流苏,他那骇人的目光直看的钱流苏往花牡丹身后躲。 过了半响,就在非默准备开口问独眼师爷究竟看出了什么的时候,独眼师爷说话了。 “血光之灾,她有血光之灾。”独眼师爷声音冰冷,他伸出的一只手指向的正是躲在花牡丹身后的钱流苏。 非默看了看花牡丹身后的钱流苏,神情也阴沉了下去。 其实非默也早就发现了,不过他没敢和钱流苏开口说这件事,他的阴阳眼从再次见到钱流苏之后就已经看到钱流苏眉心的那点血光,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血光不仅没有减弱消失,甚至更盛。 更为可怕的是钱流苏的脸上已经隐隐开始有了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那可不是什么阴气,而是死气,将死之人的脸上才会出现的死气。 “他说的是真的吗?”钱流苏见非默面色有异样,顿时心里有了一种不详的猜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声音颤抖的开口问非默道。 非默抬起头正看着钱流苏那柔弱无助的眼神,本想开口安慰,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最后非默还是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独眼师爷的说法。 钱流苏见非默点头顿时吓得面无血色险些晕过去,不过还是强撑着没有晕倒,两行清泪流出,一时间无语竟凝噎。 “没事,我看你与我有缘,只要你拜我为师,我保你无虞。”独眼师爷搓着牙花子,嘿嘿一笑冲着钱流苏开口说道。 钱流苏一看这独眼师爷哪像个正常人啊,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摇了摇头,目光求助的看向非默。 非默这时也是开了口:“晚辈虽然修为浅薄,但是会拼尽全力保护钱二小姐,至于收徒一事,既然钱二小姐不同意,前辈还是再斟酌一下。” 见钱流苏不同意,独眼师爷倒也不恼,只是缓缓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钱流苏开口说道:“我说了咱俩有一段师徒缘分,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找我,这云影匕首你收着就当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 “云影匕首!”非默听独眼师爷说那匕首居然是云影匕首,看着独眼师爷的眼神中也是多了几分震惊,没想到这独眼师爷手里居然有传说中的云影匕首。 这云影匕首可不一般,两千多年前徐夫人用天外陨石铸成一剑一匕首,剑名冰月,正是走阴人首领夜雁乔手里的冰月长剑,配合着她的冰河雪海领域端的是厉害异常。而那只被徐夫人带走的匕首,则正是云影匕首。 非默震惊的看着独眼师爷手中的那把云影匕首,和普通匕首不同,那云影匕首足有一尺多长,外面被配了一只镶着三颗白色宝石的木刀鞘,非默强大的灵识也感受不到那云影匕首有什么不同,看来是那只镶着宝石的刀鞘也不是凡品。 钱流苏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独眼师爷会突然想到送自己一个见面礼,而且钱流苏本来就是自小在大户人家长大,虽然她不像非默这么清楚云影匕首的不凡来历,但是仅仅从那刀鞘她就能看出来这云影匕首的不凡。 那漆黑的刀鞘分明是乌木制成,要知道这乌木似木似石最是名贵珍惜,常言道: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由此,可见其昂贵。那刀鞘上面的白色宝石更是纯净到没有一丝杂质,简直比那乌木更为珍惜。 “我不能要,这太珍贵了。”钱流苏忙摆手拒绝,独眼师爷上前一步将那云影匕首塞到钱流苏手里没好气的说道:“给你就拿着,啰嗦什么,括噪。” 说完,独眼师爷又去摆弄他的吊锅去了,这时那口米粥已经快熟了。 见非默等人还愣在那里,独眼师爷顿时嚷嚷起来:“还不走,等着留下来喝粥啊?老子自己都不够喝,走走走,赶紧走!” 眼见独眼师爷下了逐客令,非默等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在清河义庄里呆,给独眼师爷告辞之后就哭笑不得的走出了义庄。 刚走出义庄,花牡丹就开口说道:“这怪老头,价值千金的匕首说送就送,还怕咱喝他一碗米粥?” 非默回头看了那清河义庄一眼:“走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四人就那样往清河镇上走去,等回了清河镇上,太阳这时也已经下了山。 非默等人刚走到钱府,就看到钱府门前一个光头在那里着急的踱着步子,正是钱流苏的大哥,钱喜。 见非默等人回来,钱喜忙喜出望外的迎了上来:“非先生,你可回来了,我已经按你的吩咐让人拆了所有的门槛,下人们我也已经打发走了。” 非默抬头一看,果然钱府大门的门槛已经拆了个干净。 “走吧,今晚就把该办的事给办了。”说着,非默等人就走入了钱府。 第二十一章 姨太白柳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在走入钱府的一路上果然没有看到下人伙计的踪影,看来钱喜果然按自己说的把所有下人给打发走了。 “非先生,我已经让人安排了晚饭,咱们先吃完饭再说。”钱喜带着几分讨好的对非默开口说道。 “行,正好上午也没吃好,我还真的是饿了。”说着非默有意无意的看了钱流苏一眼。 钱流苏自然是想起了自己上午在王记湘菜馆打翻了酒菜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掩嘴一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谭老爹,你也回去吧。”钱喜对跟着众人身后的谭老爹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非默不喜的皱了皱眉冷声说道:“这么晚了,让他留下来一起吃完再回去也不迟。” “行,那你就留下来吧。”钱喜有些不悦的开口说道。 谭老爹忙摆摆手开口说道:“不了不了,谢谢非先生的好意,俺婆娘已经做好饭,俺回去吃就是,回去吃就是嘞。” 说完,谭老爹也不多做停留转过身离开了钱府。 众人没一会儿就到了正厅,那果然已经摆好了一桌子酒菜。 钱流苏四下打量了一眼然后冲自己大哥钱喜问道:“贵康呢?他怎么没来吃饭?” 钱喜没好气的开口说道:“那小子不一定跑哪里鬼混去了,不管他。” 非默一听顿时知道自己猜的没错,那钱贵康果然是沉迷酒色的人,怪不得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 很快,钱喜招呼着非默和花牡丹入席,按照主宾座位坐定。众人刚刚坐定,外面就走进来了一个女人,正是白天在走廊里见到的那个妖艳的旗袍女人。 不过现在那美艳的妇人却是已经脱下了旗袍,只见那妖艳的女人此时一袭红丝薄裙,领口开的很低,修长的玉颈下,点点肌肤如凝脂白玉一般微露。 白天非默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只道她是身姿曼妙,而现在那妖艳女子站在面前,只见那女子面似芙蓉,眉似柳叶,一双比桃花还要媚上几分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尤其女人头上的云鬓勾成一个绝妙的弧度,简直就像是狐狸一般风骚迷人。 非默也就是才多看了两眼,忽然就觉得脚上一痛,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花牡丹在桌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还没等非默开口解释,就发现同样坐在自己旁边的钱流苏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多了几分厌恶。 这让非默很是摸不着头脑,咱不就是多看了两眼,至于这样看着自己吗? 那妇人大方得体的冲非默笑了笑就坐到了椅子上,钱喜忙不迭的介绍道:“这是我柳姨。” “非先生你好,我是白柳。”那女子倒是大方的介绍了自己。 “非默。”非默也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过他却没有展开笑容,而是有些戒备的看着面前的白柳。 “怎么?非先生怕我?”白柳妖媚的笑了笑,一双眼勾人的看着非默。 “我只是听说过一句话,越迷人的就越危险。”非默嘴角缓缓露出一抹邪笑白柳直视着开口说道。 “非先生可真会说笑,吃饭吧。”白柳好像丝毫不在乎非默话语中的敌意,而是妖媚一笑招呼着众人可以动筷子了。 非默也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看着不可一世的钱家大少爷钱喜很是畏惧眼前的这个白柳,从白柳出现后,钱喜的脸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恐惧,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好在白柳招呼着让众人吃饭,非默早就饿的受不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惹的花牡丹故意动了动椅子离非默远一点,装出一副“我不认识这丢人家伙”的样子。 钱流苏也是看呆了,她从没见一个人嘴里可以同时塞下这么多东西,不过却是并没有表现出不喜的意思,反而是不时的帮非默夹了些菜。 一碗饭下肚,非默算是肚子里有了货,吃相也好看了许多。 “白柳是你姨?”非默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小声的问钱流苏道。 钱流苏看了对面姿势优雅的白柳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然后语气不善的对非默开口说道“不是,她是我爹续弦的小老婆。” “哦,原来是姨太太啊。”非默恍然大悟,然后就又扒拉起碗里的饭来。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才算是吃完了饭,白柳没在正厅多待向非默说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非先生,你看接下来怎么办?”钱喜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你们就安心的回在自己房里呆着,夜里不要出来就行了。”非默看了一眼门外已经黑下来的天开口说道。 “哦,对了,你先给我找两个房间,我们先休息一下。”非默突然想起夜里还没有睡觉的地方开口说道。 “行,等下我就让流苏带你们回客房休息。”钱喜一听花牡丹和非默并没有睡一起,顿时喜上眉梢忙答应了下来。 “要是没什么事,我也先回房了。”钱喜得到非默的允许后也是没多待,转身也走了出去。 “走吧,我带你去客房,牡丹今天就在我那里睡吧?”钱流苏说着看向花牡丹,花牡丹点点头表示同意钱流苏的提议。 没一会儿,钱流苏就把非默带到钱府一间客房,点起油灯后就带着花牡丹离开了。 非默打量了一眼钱府的客房,虽然是客房但是也不小,桌椅板凳也是一样不少,非默没有多想就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没一会儿,非默就听到了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非默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女子。 却是白柳。 第二十二章 狐魔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白夫人?”非默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白柳,一时间猜不到她的来意愣在那里。 “怎么?非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怕我吃了你不成?”说着,白柳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极具诱惑力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 “求之不得,白夫人请。”非默看了看白柳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随后身子一让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白柳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坐在屋中的椅子上。 在白柳经过非默身旁的时候,非默在她身上闻到了一种非同胭脂的香味,那香味很浅却回味很长。 “好香啊。”非默丝毫不掩饰的夸赞道。 白柳掩嘴一笑看着非默开口说道:“那当然了,这可是巴黎的香水,一小瓶就要三十块大洋呢!” 白柳边说边比划了起来,非默装作不懂的问:“巴黎?咱们洛阳城里有这么一家卖香水的店吗?” 白柳不知非默装傻,还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媚笑着开口说道:“巴黎可不是一家香水店的名字,而是一座城市,法国巴黎。” 非默摆摆手从白柳身边拉出一个椅子和白柳保持一段距离坐下直入正题:“不知道白夫人这么晚了来我这有何贵干?” 白柳见非默没有一点情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缓缓站了起来绕着非默走了一圈开口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开个价,离开钱府。” 白柳一边说一边把右手缓缓放在了非默的小臂上,她那修长白皙的食指和中指在非默的手臂上开始游走,没一会儿她的手就放在了非默的肩膀上,但是白柳并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那只手又往非默的脸上摸去。 就在白柳的手快要碰到非默脸的一瞬间,忽然一道淡黄色天雷猛的游走在非默的身体之上,只是一瞬间就击退了白柳的手。 “啊!”白柳惊叫一声,只见她的右手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爪子,那分明就是一只狐狸的爪子。 好在那道天雷只是逼退而没有真正的攻击白柳,不然以那道天雷的力量加上白柳没有丝毫防备,她的右手算是保不住了。 白柳惊魂未定的抬起头,正看见非默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显然那道天雷就是他搞出来的。 “你干嘛忽然对我出手?”白柳带着几分怨意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 “这就要问你白夫人自己了。”话音未落,非默话锋一转直视着白柳继续说道:“或许说,我现在应该叫你狐魔。” “原来你早就看穿我的底细,张青阳的徒弟果然不一般。”这时白柳见身份被识破,已经变成了一番冰冷清艳的模样。 “过奖,倒不是说你伪装的不好,只是我看的太清楚了。”沉吟了一下,非默继续说道:“有时候看的太清楚也不一定是好事,比如我就欣赏不了红色裙子陪紫色的,” 非默刚说到这里,白柳抬起头正看见非默的目光正贼兮兮的盯着自己两条雪白的大腿看。 白柳俏脸一红狠狠的看了非默一眼嚷道:“你胡说,明明是白色的,怎么可能是紫色,” 白柳刚说到这里就意识到不对,果然非默的眼睛里就已经出现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狡猾。 “哦,原来是白色,不错不错。”非默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有意无意的调侃道。 白柳再也控制不住,又羞又怒一巴掌就往非默拍了过来。 这次白柳的速度极快,非默正得意间也是没来得及躲闪,那一巴掌拍个正着打在非默的左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这婆娘来真的啊!”非默摸着自己左脸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哼,谁让你调戏我的,咱俩扯平了。”见非默的狼狈样,白柳得意的笑了起来。 “世人都说母老虎厉害,我看这母狐狸也差不到哪里去。”非默一边在心底抱怨着,一边轻轻地按揉自己的左脸。 白柳这时候见身份败露索性直接开口对非默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别来趟钱家的浑水。” 非默这时候也终于想起来了一件事,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声音冰冷的开口问白柳道:“钱府的那十个人是你杀的?” 白柳长长的看了非默一眼,半天才开口说道:“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非默想都没想的点头说道:“我信,因为你是媚娘姑姑在走阴人的唯一朋友。” 听到非默这样说,白柳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笑了起来,那笑容干净好看没有一点媚意。 等白柳收起笑意再看向非默的眼神就少了很多敌意,犹豫了一下白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媚娘,她还好吗?” 非默颇有深意的看了白柳一眼才答道:“媚娘姑姑现在过的很好,她说离开了江湖才知道原来平凡的日子也挺好。” 白柳听完非默的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幽幽的说道:“身在江湖,便是身不由己。” 非默看了白柳一眼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白柳经历过什么,但是媚娘姑姑曾经无意间提前过,白柳好像有一件不同寻常的过往。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非默准备安慰一下白柳的时候,白柳那边却有了动静。 只见白柳脸上又出现熟悉的媚意目光灼灼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我看你和那个叫花牡丹的姑娘有些意思,你们睡过没有?” 非默满脸黑线的看着白柳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你想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 白柳掩嘴一笑缓缓走到屋内的床上躺了上去,翘起一条白皙的腿满脸诱惑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原来还是个雏啊!要不,就便宜了姐姐吧?” 第二十三章 绿眼尸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看着几乎是玉体横陈的白柳,身子往床边走了几步,一只手缓缓伸向白柳的红裙。 就在白柳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自己被一双大手给抱了起来。 白柳慌忙睁开眼睛一看,抱起她的正是非默。 “你干什么?”白柳倒是也不挣扎,一只手在非默胸前画着圈开口说道。 非默也不答话一步步把白柳抱到门口一甩手就将白柳放到门外,然后缓缓贴到白柳的耳边开口说道:“我要休息了,明天见。” 说完,非默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留下白柳一个人在门外的风中凌乱。 “非默!”白柳愤怒的声音在门外喊了起来。 非默在屋内喝了口桌上的清茶压了压体内的火气低声自嘲道:“还是定力不够啊!” “非默你就不想知道你师娘的事?”就当非默以为白柳已经离去的时候,白柳的声音再一次在门外响起。 “媚娘姑姑的事有什么好知道的。”非默没好气的冲门外的白柳说道。 “谁说我说的是媚娘了?”白柳像是能勾魂的声音再一次在门外响起。 “不是媚娘姑姑,我师娘还能是谁?”非默想都没想的开口说道,但就是在他说完的一瞬间身子猛的一愣,忽然脑海里就浮现了一个紫衣女人的身影出来。 “我说的是那个人是木紫衣!”果然,白柳在门外紧接着喊出的话就印证了非默心中的想法。 非默猛的打开房门,斜倚着门边上的白柳一下子摔了过来,非默一把抱住了白柳。 “你到底知道紫衣姑姑的什么事,你倒是说啊!”非默着急的开口说道。 “那个,你能先松开我吗?”非默这才想起白柳此时还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手臂忙放下了怀中的白柳。 两个人都是一阵尴尬,最后还是白柳先打破了沉默。 “木紫衣还没死,不过,”白柳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过,我不知道现在的木紫衣还是不是之前的木紫衣。” 非默眼神一冷开口说道:“什么意思?” 这时候非默的心中已经充满了疑问,木紫衣明明在黑龙寨地宫里为救师父张青阳而死在蒙恬的手中,尸体后来也被凤凰山寨的圣女白如丝和族长龙浩带回凤凰山寨安葬。 非默可是亲眼看到木紫衣的尸体被装进棺木中,也是亲眼看到凤凰山寨的人把土给封上,张青阳更是在木紫衣的坟前足足守了三个月,无论是从哪里看木紫衣都是确确实实的没有活过来的可能啊! 白柳想了想才继续说道:“我在走阴人的祭坛中曾经看见过木紫衣,她确实活了过来,不过现在的她和之前有很大的区别。” 说着,白柳还停下来看看非默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非默见都到了这个时候白柳还慢吞吞的的说话顿时急了:“你直接一口气说完,我听着就是了。” 见非默急眼了,白柳也不再犹豫一口气把话给说了出来:“木紫衣她现在好像,好像已经不是人了。” 非默心中的疑惑更甚追问道:“不是人?紫衣姑姑不是人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鬼,僵尸啊?” 白柳这时脸色大变骇然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木紫衣现在是僵尸的?” 起初非默还以为白柳是在捉弄自己,但是看了看白柳震惊的表情不像是有假,也是控制不住内心的震骇开口问道:“你是说紫衣姑姑现在是僵尸?” 白柳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上出现一丝恐惧的开口说道:“对,我在祭坛看到木紫衣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一个僵尸,从她身上那让我都觉得畏惧的尸气可以看出来她可能已经是绿眼尸王了。” “绿眼尸王?你说紫衣成了绿眼尸王?这绝不可能!”白柳的话音刚落,非默的脸上出现一种不相信的神情随后斩钉截铁的开口说道。 第二十四章 江湖秘辛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平复了一下震惊的情绪,然后摇了摇头看着白柳开口说道:“这不可能,就算是紫衣姑姑成了僵尸也不可能直接就成了绿眼尸王。” 非默可是在地宫见到当时还是旱魃的蒙恬以及铁甲军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僵尸的可怕,那刀枪不入、道法难侵的强悍身体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非默也是后来查阅了古籍才知道,僵尸乃是脱离三界之外不在六道之中的可怕存在,最简单看僵尸实力大小的划分就是看他们的眼睛,从高到底分别是红、绿、黄、蓝、白和黑,黑眼和白眼的僵尸称为尸煞,也称白僵、黑僵。 之所以会出现白僵就是因为尸体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养尸地,之后尸体浑身开始长白毛,白僵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更怕人,而这时僵尸的眼睛是白色。 白僵若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便会脱去浑身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此时的黑僵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一般来说黑僵见人依然会选择回避,往往在人睡梦中才吸食人血,这时僵尸的眼睛已经是黑色。 黑僵纳阴吸血再几十年,黑毛脱去,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怕阳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这时僵尸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蓝色,而蓝眼僵尸继续吸血修炼,直到平时再能叫的狗,一旦遇到它吓的不敢叫,只有黑猫见到它也只是冷叫的时候,蓝眼僵尸就会突破成黄眼僵尸。 由黄眼僵尸再吸纳日月精华数百年才会变成绿眼,这个时候的僵尸已经是僵尸中的王者,也就是白柳口中的绿眼尸王。 而绿眼尸王也就是飞尸,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这时候的它已经不需要血食而是精魂,甚至吸食精魄都不留外伤,一般的术圣修为的术士都无法和绿眼尸王抗衡。 而比绿眼尸王还要强的就是红眼僵尸,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那就是旱魃,非默曾经见过。 没错,那只旱魃就是化成犼之前的蒙恬。 由此可见,要想成为绿眼尸王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而是至少也要上百年的时间。 但是,满打满算自木紫衣身死距今也不过才十二年的时间,就算是走阴人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培养出绿眼尸王来。 见非默不相信,白柳这时脸上难得出现严肃的表情目光直视着非默开口说道:“如果,咬她的人是蒙恬呢?” 听完白柳的话,非默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立在那里,半天非默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听说蒙恬和铁甲军后来是被观天局带走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走阴人组织里呢?” 白柳见非默那副满头雾水的模样一个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非默满脸黑线的看着白柳开口说道:“别闹了,赶紧说啊,柳姨。” 白柳顿时拉下脸来没好气的说道:“不许叫姨,都把我叫老了,叫我姐,柳姐。” 非默这时急着知道其中的缘由,顿时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顺了白柳的意思开口说道:“姐,柳姐,我的好姐姐,你赶紧告诉我啊。” 见非默老老实实听话叫自己柳姐,白柳这才满意的说出了一段江湖上不为人知的秘辛:“你说的没错,当时蒙恬和铁甲军被魔神蚩尤打败后就失去了意识,紧接着蒙恬和铁甲军确实被观天局的局长唐傲天带着得力干将宋无言,加上一个团的滇军从我们夜老大的面前洋洋得意的给带了回去,说起来宋无言还是你师兄来着。” 见白柳的话题又要扯远非默忙开口说道:“柳姐,捡重点的说,蒙恬既然被观天局给带了回去怎么又会出现在你们走阴人那里?” 白柳白了非默一眼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你急什么,这不正要说嘛。” 说完,白柳故意晾了一下非默才又继续开口说道:“蒙恬和铁甲军被带回观天局后没多久就苏醒了过来,你知道观天局为什么宁愿选择和我们走阴人翻脸也要带走蒙恬和铁甲军吗?” 非默想了想开口说道:“因为观天局怕你们走阴人得了蒙恬和铁甲军后会对江湖术道不利?” 白柳狠狠的瞪了非默一眼有些伤感的开口说道:“在你眼里,走阴人就全是坏人吗?” 第二十五章 一场误会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这个问题非默显然是没有想到,仔细想了想,走阴人似乎并没有江湖上传的那般可怕,甚至自己见过的媚娘、白柳,包括走阴人首领夜雁乔都是很好的人。 白柳好像也不需要非默的回答自顾自的开口说道:“你说的只是一方面,观天局之所以带走蒙恬和铁甲军是为了做实验。” 白柳这话一说出口,非默就觉得耳边响起了一声霹雳不敢置信的问道:“做实验?观天局要蒙恬和铁甲军是为了做实验?” 白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观天局虽然名义上是江湖术道的执法者,但是观天局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弊病,那就是它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非默一听就明白了白柳的意思,确实观天局的人员大多是从江湖正道的宗门如茅山、龙虎山等地方上挑选去的。虽然这些人让观天局看上去非常强大,但他们自小是在宗门长大,他们的心终究不属于观天局而属于宗门,这就意味着一旦观天局和宗门发生矛盾就会受到来自自己内部的掣肘。 因此,观天局一直在寻找培养自己势力的办法。 见非默明白自己的意思,白柳继续说道:“观天局带回蒙恬和铁甲军后就在寻找他们从普通人变成僵尸的办法,在唐傲天眼里这是一个最快培养出自己势力的办法。” 非默听到白柳的话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是说观天局打算培养出像铁甲军那样的僵尸大军?” 非默可是清楚的知道铁甲军的可怕,他不敢想象有这么一只像铁甲军一样强大军队的观天局会变成什么样,甚至连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白柳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没错,而且在某种意义上观天局确实成功了,他们制造出了一只叫观天铁卫的军队,里面的士兵全都成了可怕而强大的怪物。不过,观天局似乎低估了蒙恬的强大,就在观天局准备开始进一步实验的时候,蒙恬苏醒了。” 非默抬头看了看白柳,只见白柳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种复杂的眼神,是那种畏惧和渴望混杂在一起的眼神。 白柳正了正神色继续说了下去:“蒙恬苏醒后,观天局本来打算和他谈判,但没想到蒙恬直接唤醒了铁甲军大开杀戒,在杀死了观天局无数的高手和大半的观天铁卫之后,蒙恬带着铁甲军扬长而去,整个观天局居然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后来夜老大亲自出马将蒙恬和铁甲军给带回了走阴人,观天局也没敢提报仇的事。” 非默听完白柳的话一脸震惊的开口说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白柳像看乡下土包子一样看着非默开口说道:“你能知道什么,被人在老巢里大开杀戒这事怎么说也不光彩,观天局自然是没敢往外抖露,夜老大也是秘密带回的蒙恬和铁甲军,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整个走阴人里基本上算是没人知道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江湖上一点消息都没有。”非默这才恍然大悟,要不是今日听到白柳说出这些秘辛,自己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江湖上出了这么大的事。 白柳自己走到桌边拿起非默用的那只茶杯喝了口水,非默见状也没好意思开口说那茶杯是他用过的。 这时喝完水的白柳站起身子,非默以为她要离开,谁知道白柳居然再一次坐到了非默的床边看着非默媚笑着开口说道:“你看天怪冷的,姐姐给你留下来暖床可好?” 很快非默就满脸黑线的拉起了白柳将她推到了门外,还没等非默关上门,白柳又将手搭在了门上一脸不高兴的开口说道:“差点忘了一件事,你小子是不是认识我们夜老大?” 非默一愣,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个拿凝香丹骗自己是什么劳什子毒药仙子香的神秘女夜雁乔来,他现在还能记得那一晚在黑龙寨地宫下闻到的夜雁乔身上的那种独特的香味,那香味要比白柳的巴黎香水还要迷人的多,多得多! 白柳何等的玲珑心窍,见非默奇怪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应该是认识夜雁乔。 白柳有些故作夸张的打量了一下非默然后才开口说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还能认识夜老大,能让夜老大记住的人可不多。”沉吟了一下白柳有些疑惑的继续说道:“夜老大说让我如果见到你就给你带句话,她说让你不要忘了答应过的事情,你答应过夜老大什么事啊?” 白柳说完,非默先是一愣顿时想起了那个十二年前在地宫里拿天誓玉符许下的承诺,不要爱上一个叫芈子嫣的女人。 这都过去十二年了,非默根本就没有见过有叫芈子嫣的女人,但非默心里却是始终有一种预感,那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隐隐觉得这个叫芈子嫣的女人肯定是存在的,甚至有可能自己真的有一天会爱上她。 所谓缘分,冥冥中自有上天注定,非默越来越能察觉到天道的束缚。 “没事,一件小事而已。”非默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 白柳自然是看出了非默的异样,但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极具诱惑的妖媚一笑:“你当真不愿让姐姐给你暖床啊?我跟你说抱着姐姐睡觉可暖和了,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呢!” “不用!”非默没好气的看了白柳一眼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 “你真是个呆子!”白柳故作幽怨的轻轻跺了一下脚口中骂了不识好歹的非默一句就扭着曼妙的身姿离开了。 非默关上门刚刚躺在床上还没闭上眼睛,外面就又想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非默不耐烦的一把拉开房门冲外面低声喊道:“真的不用你暖床!” “那个,我不是来给你暖床的。”一个清纯娇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根本就不是白柳那带有狐媚的声音。 非默抬头一看不由地呆住了,原来站在门外的却是一袭白裙的钱家二小姐,钱流苏。 第二十六章 钱府镇尸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怎么是你?有事吗?”非默一脸尴尬的看着门外站着的钱流苏,此时的钱流苏低着头,一张俏脸红到耳根,显然是被非默那句暖床的话搞的害羞了。 “我是,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你的衣服之前不是被我给,”经过非默这么一问,钱流苏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话说到一半却没好意思说完忙把手里的一套衣服递给了非默。 “不用,我这衣服还能凑活穿。”非默哭笑不得的看着钱流苏委婉的拒绝了她的好意,没想到她这么晚来找自己是为了给自己送一套衣服,看来还是对弄脏自己衣服的这件事耿耿于怀。 见非默拒绝,钱流苏还以为是非默嫌弃她手里的衣服是旧衣服忙解释道:“这衣服是我之前亲手做的,本来是打算给我弟弟贵康的,之前不是弄脏了你的衣服嘛,我看你和贵康的身材差不多应该也可以穿。” 说完,钱流苏将手里的衣服往非默手里一塞就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这丫头。”非默念叨了一句也只好收下了那套衣服,回到房间打开一看,却是一件白色的长衫,上面还被心灵手巧的钱流苏用红丝线给绣上了一条五爪飞龙。 看着眼前的这件长衫,非默不由地想起了在灵识之海的那个神秘男子,他也是穿着一件白色长衫,两只长袖上各趴着两只黑龙,两只真正的龙魂。 不过自从那天之后,非默再也没进过灵识之海,也再也没见过那个神秘男子。 想了想,非默还是脱下了身上那件带着酒气略显污秽的麻布黑衣穿上了钱流苏送自己的白色长衫,扣上一排扣子后倒是蛮合身,那件旧的麻布黑衣非默倒也没舍得丢弃而是工工整整的叠好放到床尾。 经过白柳这么一闹此时已经是亥时,非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一轮圆月玉盘一般悬于天空,院内月光如水,整个钱家下人都已经被钱喜打发出去,倒是显得颇为冷清。 非默这时候也没了卧床假寐的打算,只是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其实若只是一个小小的尸变,对于已经是术道半圣修为境界的非默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从清河义庄那些尸体上的发现加上白柳的提醒,非默知道钱家的事远没有表面的那般简单,平静的水面暗藏着波涛汹涌,非默自然是不敢托大。 师父张青阳很早就教会非默,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在床上打坐的非默突然睁开眼睛,眼睛已经再一次变成一黑一白的阴阳眼,身上也起了一层淡黄色的火焰,天雷的电弧不时的浮现在他的体表。 “你终于出现了。”非默忽然开了口,嘴角缓缓露出一抹邪笑。 此时正是子时过半,那轮圆月正挂在天空的正中间,一阵冷风吹过,钱府的大门没来由的打开,一阵腥臭的气息飘过,一个黑色的身影僵硬的站在了钱府的门前。 在皎洁明亮的月光下,只见那黑色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寿衣,身材浮肿,整个身体包括脸上都长满了一寸多长的黑毛,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他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他就是尸变了的钱老掌柜,此时的他赫然已经成了黑僵。 那钱老掌柜尸变后的黑僵,在撞开钱府的大门后僵硬的走进了钱府,在钱府的院中站了片刻之后,钱老掌柜再一次动了,这一次他前进的方向正是钱流苏和花牡丹所在的房间。 就在钱老掌柜准备撞开别院大门的时候,那扇门忽然打开,一个人影走了出来,紧接着一道黄符从那人手中凭空打了出来正中那钱老掌柜的头上。 “吾以此剑非凡剑,斗星灿烂指天罡,指天天清,指地地灵,指人人长生,指鬼鬼灭亡,指尸尸难行,神兵火急如律令。镇!”里面念咒走出的正是非默,他已经看穿了钱老掌柜第一个找上的会是他的女儿钱流苏,所以非默提前等在了那里。 只见那道黄符安安稳稳的贴在了钱老掌柜的头上,随着那道黄符闪过一道金光那被黄符贴到的钱老掌柜居然没了动静,纹丝不动的站在了别院的门前。 月光下,钱老掌柜头上的那道黄符上赫然写着大将,军在此这几个字,原来非默打出的这道黄符正是一道镇尸符。 “尘归尘土归土,让我送你上路吧。”非默缓缓伸出右手,一道淡黄色的火焰顿时出现在他的掌心。 “不要!”正当非默准备烧了钱老掌柜尸变后的黑僵时,一个身影挡在了钱老掌柜面前。 非默一看,挡在钱老掌柜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钱家的二小姐,钱流苏。 第二十七章 金针验尸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让开。”非默平静的看着钱流苏开口说道,但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可他是我爹啊!我不能亲眼看到他被烧成灰烬。”钱流苏的脸上缓缓流出两行清泪,忽然她走过来拽着非默的衣袖开口说道:“非先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一定有别的办法,对吗?” “尘归尘土归土,该走的谁都留不住。”非默一边轻轻地将钱流苏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拉了下来,一边声音低沉的开口说道。 钱流苏轻声的抽泣着,泪水一滴滴落在非默的衣袖上,没一会儿非默的白衫就湿了一大片。 “非默,你就帮帮流苏吧。”花牡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此时站在非默的身后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钱流苏于心不忍的开口说道。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要是有办法我肯定,”非默说到这里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他还真的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见非默突然没说话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钱流苏自然是知道非默心里已经有了办法忙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柔弱又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确实惹人心疼。 “有什么办法你赶紧说啊!”花牡丹在一旁催促道。 非默这时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办法嘛,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用我们易缘斋的封煞棺镇住钱老掌柜,再在每天早上用阳光慢慢化去钱老掌柜身上的尸气方能保住他尸体的完整。” 钱流苏拭去脸上的眼泪小声的问道:“那岂不是麻烦非先生了?” “那当然,先不说将钱老掌柜的尸身运回易缘斋,单说这用阳光化去钱老掌柜身上的尸气都得七七四十九天,一天不能多一天不能少。”非默看了钱流苏一眼缓缓说道。 “那可怎么办啊?”钱流苏说着就又要落下泪来。 “罢了罢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既然我承了你一衣之恩,就用化去钱老掌柜一身尸气来作为报答吧,也算是了却你我之间的因果。”非默摆摆手忙安慰着钱流苏开口说道。 钱流苏听非默的话先是心中一喜,但紧接着一阵没来由的失落又涌上心头。 喜的是非默答应了帮钱老掌柜化去尸气,失落则是因为非默的话分明是要和自己道别,而且听他的意思分明是不再见。 “行了,离天亮还早着呢,都回去继续歇着吧。”非默看了看天,不过是子时刚过丑时方始的模样催着两个女子回去好好休息。 “那钱老掌柜呢?太阳出来可是会伤到他的。”花牡丹看着院中纹丝不动的钱老掌柜疑惑的开口说道。 听花牡丹这样说,钱流苏也是看向了非默。 “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回去就是了。”非默摆摆手示意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不用她们操心。 “哼,装神弄鬼。”花牡丹冷哼一声拉着看上去还有些担心钱老掌柜的钱流苏就走回了房间。 见花牡丹和钱流苏的身影进了房间,非默才缓缓走到钱老掌柜的身边,随后伸手便摸出了一只金针,正是之前张青阳在马坡子村用过的辟邪金针。 非默拿出辟邪金针后又偷偷地往身后的别院望了一眼,在确定钱流苏和花牡丹进了房间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辟邪金针整个扎进了钱老掌柜的太阳穴里,那辟邪金针几乎是没有任何阻拦的扎进了钱老掌柜的身体。 要知道钱老掌柜此时已经是黑僵,身体几乎可以说是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然而在辟邪金针面前就像是刚做出的嫩豆腐一般脆弱不堪。 很快非默就又将辟邪金针拔了出来,明亮的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辟邪金针上没有沾染到一丝一毫的污秽,由此可见祝由十三科的神异。 非默将拔出的金针闻了闻,眉头立刻就紧锁了起来。 随后非默没有任何犹豫的又将辟邪金针扎入了钱老掌柜的心脏,同样是没有任何阻拦的就扎了进去。 等非默再拔出那根辟邪金针,在月光下赫然看到有一丝黑气缠绕在辟邪金针上。 “果然是这样,雕虫小技。”非默嘴角缓缓露出一抹邪笑,手指轻轻往那辟邪金针上一弹,一点金光闪过,再就着月光往那辟邪金针上看,上面的黑气已经被辟邪金针给驱散的一干二净。 “走了,该给你挪个地方了,钱老掌柜。”非默拍了拍钱老掌柜僵硬的肩膀自来熟的开口说道。 说完,非默又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黄符,一前一后的贴在钱老掌柜的身上。 随后,只见非默右脚往地上一跺,口中低喝道:“尘归尘土归土,起!” 伴着非默的低喝声在院内响起,诡异的一幕紧接着就出现了。 只见那被镇尸符定着的钱老掌柜随着非默的低喝居然缓缓动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带雨梨花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没错,非默之所以能够让被镇尸符控制的钱老掌柜动起来就是因为他用的正是赶尸一门的秘法御尸之术。 至于非默为什么会赶尸一门的御尸之术,这又是另外一段故事,容咱以后再表。 非默既使出了御尸之术,没一会儿便带着钱老掌柜走进了钱府院中的一个柴房里,将钱老掌柜摆放到合适的位置后非默顺手就取下了钱老掌柜身上的那两张控尸符。 非默将身上的控尸符随手就丢在了出去,沾了钱老掌柜身上尸气的控尸符已经没了作用,那两张控尸符还没等落地就已经燃烧成灰烬。 非默又检查了一下钱老掌柜头上的镇尸符,见镇尸符还老老实实的贴在钱老掌柜的头上非默才转身走出了柴房。 非默刚从柴房走出去两步,犹豫了一下又走了回来将那柴房的门给锁上了,虽然钱府的下人们已经被钱喜给打发出去了基本上没人会再来这个柴房,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非默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做完这一切非默抬头看了看钱府上面的天空,一些黑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那轮圆月给遮挡了一半,不时的有几只老鸦嘶哑的怪叫着,俨然是丑时已过。 一阵凉风吹过,非默紧了紧身上的白衫打了个哈欠也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钱流苏满怀心事的从房间里走出来,非默刚刚做完早上的修行。 “早啊,钱小姐。”非默觉得称钱流苏为钱二小姐总是有那么一些不自然,索性将钱二小姐改成钱小姐倒是顺口的多。 “非先生早。”钱流苏回了非默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非默淡淡的说:“我的朋友都叫我流苏,非先生不嫌弃的话也可以这样叫我。” 非默一愣然后口中说道:“流,流苏。” “嗯。”钱流苏看着非默的目光也温和了很多,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不少,清早的朝阳不失时机的投射了一丝金光在钱流苏的脸上,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去感受那阳光的温暖,嘴角终于是缓缓有了一个上扬的弧度,看着煞是好看。 “嘿嘿,流苏,你就应该多笑一笑,很好看。”非默也笑着夸赞钱流苏道。 “真的吗?”钱流苏睁开眼睛看着非默开口说道。 “流苏,你可别信他,那小子坏着呢!”花牡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整个人像一只冬天里卧床小猫一样慵懒。 钱流苏看了看非默,他的眼神里干净纯粹,她也是第一次发现非默眼睛里有荡漾着星光一般的璀璨光彩。 花牡丹走了几步揽着钱流苏的细腰嘀咕了一句:“你忘了?咱们在王记湘菜馆见到的那个苗女是怎么说他的了,说他什么来着,对,小色鬼。” 这时,花牡丹丝毫没注意到非默的脸色已经逐渐的阴沉了下去还在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看那苗女长的多水灵啊,我跟你说非默肯定是和她有一腿,不然人家苗女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从湘西赶过来找他啊,对吧?” 花牡丹说着说着甚至开始添油加醋起来,钱流苏这时已经注意到非默的脸色不对悄悄拉了一下花牡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流苏你拉我衣袖干嘛?你说非默是不是和那苗女有一腿啊?”花牡丹说在兴头上,哪还能看出来钱流苏的意思仍然是不依不饶的问钱流苏那苗女的事。 “别拉她,让她继续说。”非默突然开口,冰冷的声音让钱流苏和花牡丹都吓了一跳,抬起头才看见非默的脸上已经阴沉的可以滴下水来。 “你让我说,我偏不说了。”花牡丹这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非要故意和非默作对。 非默看着花牡丹冷笑两声开口说道:“你不说是吧?我替你说,对,我就是和那苗女有一腿,我就是喜欢苗女的水灵。” 说完,非默再也没看花牡丹一眼而是面向钱流苏开口说道:“给我找辆马车来。” 钱流苏看着被吓傻了的花牡丹想开口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但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非默话到嘴巴却又改了口:“你什么时候要?” “现在,马上。”非默说完便转身离去。 “我,我错了吗?”花牡丹看着一旁的钱流苏,脸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唉,可能那苗女对他真的很重要吧。”钱流苏说完,拍了拍花牡丹的后背就走了出去,她要出去到清河镇的骡马街上找一辆马车来。 花牡丹愣愣的站在原处,过了一会儿缓缓蹲了下去头埋在两只手臂中,身子轻轻地颤抖着抽泣起来。 这时谁都没注意钱府的房顶上,一只浑身通透的小白蛇缓缓沿着屋檐爬了上去,没一会儿就爬回到一个苗女的肩膀上。 仔细看去那趴在苗女肩膀上的小白蛇头上长出了两只肉球,就像是长出了角一般。 如果非默能够看到钱府房顶此时发生的一幕,一定会认出来这个苗女,因为这就是那个当时出现在王记湘菜馆的那个苗女。 “小色鬼,谁和你有一腿!”苗女面若冰霜咬着牙说了一句,那只小白蛇这时也在她肩膀上打着转好像很赞同着她说的话一般。 不知道苗女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便跳了下去,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宛如从来没出现在钱府一样。 第二十九章 惊天危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阴沉着脸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然后径直的朝柴房走去,他实在想不明白花牡丹为什么就偏偏和自己过不去非要惹自己生气。 “破军,你说说花牡丹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非默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找人一起想,显然破军此时成了最好的人选。 “君上恕罪,臣不知。”破军的声音马上就在非默的耳边响起。 “笨。”一个少女的声音很快也在非默的耳边响了起来,却是七杀妖星。 “哈哈,呆若木鸡。”那贪狼妖星大汉的声音这时也传了过来。 虽然七杀妖星和贪狼妖星仍旧是没有认同非默,但是也已经没了之前的敌对,偶尔七杀妖星和贪狼妖星也会突然出现,或是嘲讽或是发表些什么独特的见解。 “哼。”破军冷哼一声,七杀妖星和破军妖星顿时没了动静,他们不惧怕非默却是对破军颇为忌惮。 “算了,不想了。”见破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而自己还惹得七杀和贪狼的嘲笑,非默满脑门的黑线。 不过,这时非默也正好走到了柴房门前。 看着锁上了的柴门,非默一伸右手:“星剑!” 一只冷艳的三尺长剑凭空出现在非默的右手中,因为是在白天那把破军化身的星剑少了一些星光闪现其上的耀眼。 非默手拿星剑随手一挥,锋利的剑刃瞬间将那柴门上的铜锁给劈成两半。 非默一抬手,那把星剑瞬间散去回到了非默的右臂上。 非默推开了柴房的门,里面的钱老掌柜仍旧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柴房里,没有一丝异样。 考虑到外面的阳光正盛,非默没有直接将钱老掌柜给带出柴房去而是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在钱府里找到了一块不小的黑布,这才回到柴房在钱老掌柜身上贴了两张新的控尸符后,用那黑布将钱老掌柜包裹的严严实实。 和昨天夜里一样,非默用御尸术把钱老掌柜给带到了钱府的门前,自己也在那里等着钱流苏带回马车。 非默在钱府的门口站了没一会儿,花牡丹便从钱府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花牡丹两只眼睛还红着,有些不敢看面前的非默也不说话,就那样站在非默的不远处。 非默看着花牡丹那可怜的模样想开口安慰她,嘴唇动了几次却没有说出口。 又过了些时候,一辆马车缓缓出现在钱府门前的街道上,没一会儿那辆马车就停在了钱府的门前,马车上的门帘打开,一个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钱流苏。 “你们几位啊?到洛阳城内的哪里啊?”那马车夫却是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精明汉子,因为长时间在外面赶车,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 见马车夫这样问,花牡丹这才抬起头看着非默等他的回答。 “两位,加上一个货物,去洛阳城内的老街。”非默平淡的开口说道,他可不敢说那黑布里裹的是钱老掌柜,更不敢说那是一个尸变了的黑僵。 听到非默这样说,花牡丹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欣喜。 “没问题,咱啥时候走?”马车夫说到这里突然面色一变指着黑布包裹的钱老掌柜厉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我看你这黑布里面装的是个人!” 非默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这马车夫倒是一个警惕的人,正在非默想着该怎么应对马车夫的时候,一个媚声媚气的女子声音在非默身后响了起来,却是花牡丹。 “大哥,我们是城里医馆的人。你说的没错,这里面装的确实是人,不过嘛,他是一个铜人,专门用来练习的针灸铜人。”说完,花牡丹又眼巴巴的看着马车夫继续说道:“大哥,你就帮帮忙,我们要回去的晚了,师父会骂我的。” 花牡丹这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加上她眼圈本就红着,这时又故作可怜的模样,顿时像极了一个怕被老师父责怪惩罚的小学徒的模样。 那马车夫纵然是警惕,但眼看着这么一个绝美的女子冲自己说好话已经有了一些飘飘然,他又上前拍了拍那黑布里的钱老掌柜顿时打消了所有顾虑。 钱老掌柜化身的黑僵身体僵硬和铜人没什么两样,也不怪那马车夫会以为那黑布里真的如花牡丹所说是一个针灸铜人。 “那别磨叽了,咱走着?”马车夫一副美娇娘勿忧包在我身上的模样开口说道。 花牡丹冲非默挤了一下眼睛便率先上了马车,非默也没有犹豫搬起钱老掌柜就放进了马车里。 钱流苏眼看着非默也要离开忙开口问道:“那我爹,”说到这里钱流苏又改口说道:“那铜人什么时候送回来?” 非默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想了想开口说道:“放心,我会尽快给你送回来。对了,让钱喜和钱贵康把答应我的东西给我准备好,我明天来取。” 说完,非默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夫招呼着马车就动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钱流苏的视线内。 钱流苏苦笑了一下就走进了钱府,这时的她不知道等待着她和钱府的会是一场惊天的大危机。 第三十章 终于相见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一路上,非默和花牡丹两个人各怀心事,尴尬的都没有开口说话,倒是那马车夫似乎看出了什么意味深长的对非默说道:“咱男人就是要让着自己的女人,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非默满脸黑线的没有说话,花牡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马车内的气氛经这马车夫一闹倒是缓和了不少。 “你身上的衣服是流苏送的?”最终还是花牡丹先打破了沉默。 “嗯。”非默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就意识到自己把旧衣服给忘在了钱府的客房里,只能明天去拿了。 “送你就要啊?”花牡丹看着非默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嗯。”非默依然是回应着。 “嗯?”花牡丹皱眉看着非默说道。 “嗯。”非默还是回着这一个字。 “非默!”花牡丹意识到非默又是在捉弄自己气的从马车里站了起来,却因为马车轿顶太低而结结实实的碰到了头。 “嗯。”非默强忍着笑意继续回道。 “你!”花牡丹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忍着没掉下来。 “嗯。” ………… 就这样一路上伴随着花牡丹的俏喝声、非默的嗯声、马车夫爽朗的大笑声,马车最终进了洛阳城,停在了老街上的易缘斋前。 非默先跳下马车,紧接着扶着花牡丹也下了马车,花牡丹也是生起了非默的气,噘着嘴,红唇微微翘起,委屈极了。 就在非默搬下钱老掌柜的功夫,马车夫打量了一眼易缘斋狐疑的开口说道:“你们这医馆怎么还放着棺材?” 非默放下钱老掌柜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来我们这看病的,治的好一了百了,要是治不好,我们还可以顺便卖他口棺材,再捞他一笔不是?” 马车夫被非默这番话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他娘的,见了你们医馆我才知道周扒皮简直就是十世好人!” 说完,马车夫一刻都没有多待驾着马车就走了,隔老远还能看见马车夫冲非默这边啐了口唾沫! 花牡丹这时也顾不上生气被非默逗的掩嘴就笑,在她眼里,非默越来越蔫坏蔫坏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非默终于是对花牡丹开口说话。 “哪敢劳烦您啊!”花牡丹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那正好,我先回去了。”说着,非默使起御尸术就将钱老掌柜给带进了易缘斋。 “非默!”花牡丹气的一跺脚气鼓鼓的离开了。 易缘斋一楼里放着不少的棺材,一个不大的柜台此时空无一人,不过非默却是没什么意外,这易缘斋本来就不是卖棺材的地方,平时根本就没人会走进来买一片棺材板,所以平时倒也没有人在柜台上看着。 而更深层的原因则可能是张青阳心境上的改变,自十二年前黑龙寨地宫一行,木紫衣惨死、张青阳跌落境界只有半圣的修为而且根本就无法恢复,从那时起张青阳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终日在明月楼买醉,喝醉了才会被媚娘姑姑给带回来。 也是从那时候起,张青阳根本就不再接触术道,连这个易缘斋都只是媚娘姑姑一个人在操持着。张青阳只会在偶尔清醒的时候指点非默两句,在非默有了术道半圣修为之后,非默和张青阳聊天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张青阳整个人也越来越消沉。 非默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再想这些事。 想了想,非默将钱老掌柜身上包裹的黑布扯了下来,接着用御尸术将钱老掌柜带到了一口红木棺材边上,那正是张青阳之前亲手打造的封煞棺。 非默一抬手将棺盖推开,易缘斋里面的温度顿时降了下来,用御尸术将钱老掌柜封进棺材后,非默才把棺盖合起。 做完这一切后,非默又捡起之前丢掉的黑布走到易缘斋的后院,顺手将那黑布丢进了一个铜盆里面,一抬手一个淡黄色的火苗便落进了铜盆里,那黑布烧了起来瞬间就成了灰烬。 非默看后院里的摇椅上也没有张青阳的身影,知道他又去明月楼买醉去了,苦笑了一下在水盆里洗了手便往易缘斋的二楼走去。 还没走到二楼,非默就听到了媚娘姑姑的说话声。 “你见到他了?”非默听的出来这是媚娘姑姑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女子温婉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小色鬼现在坏着呢。” 非默听到媚娘姑姑的笑声在二楼里响起:“不会吧?” 那温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知道,” 接下来那声音小了下去,非默却是听不到了。 就在非默准备靠近的时候,媚娘姑姑的声音猛的响起:“哈哈,本来我还不信,但现在看来那小子都学会偷听了,估计你说的不假。” 非默见自己被发现只好尴尬的推门走了进去,二楼正厅里赫然坐着两个女子,一个正是一脸笑意看着非默的媚娘,一个正是故意不看非默的那个苗衣女子。 “回来了?”媚娘玩味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 “刚回来。”非默硬着头皮回媚娘道。 “在门外偷听多久了?”媚娘笑着开口问道。 非默想都没想就开了口:“没多久。” 非默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哼。”那苗衣女子冷哼一声,一张俏脸上多了几分冰冷。 非默尴尬的笑了笑,讨好般冲那苗衣女子开口说道:“子烟,你什么时候来洛阳的啊?” 没错,那苗衣女子正是龙子烟。 第三十一章 木灵之术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龙子烟平淡的看了非默一眼开口说道:“昨天,还是铜仁府的火车。” 非默一愣然后笑着开口说道:“上面有燕京烤鸭的?” 龙子烟这时也想起了第一次见非默时的场景,当时正是在燕京开往铜仁府的火车上,两个人当时险些还为了一只烤鸭大打出手,现在想来倒是颇为有趣。 “小白。”龙子烟声音一冷开口叫道,那条小白蛇立刻爬到了龙子烟的肩膀上,昂着头冲非默嘶嘶叫着。 “哦?是你啊,你还没长大呢。”非默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龙子烟的本命蛊,昆仑龙蟒的异种,它的名字就叫作小白,不过此时的小白还是之前的模样,非默一下就想了起来。 “哼,是吗?”龙子烟脸上的冰霜融化了些许,一抹浅笑,一对梨涡,煞是好看。 “小白,给她点眼色看看。”龙子烟冷哼一声看着非默开口说道。 “小白,你还记得我的对吧?”非默听到龙子烟的话顿时一阵心里发冷,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龙子烟肩膀上的小白。 很快,小白用行动回答了他,只见小白猛的一个跃起,身子在天空中胀大了好几倍,头上的两只肉球已然变成龙一般的角,背后赫然长出了两片带着木灵力的翅膀。 非默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没有散去,小白头上的两只角一点绿光闪过,瞬间就击向了非默,一方面是小白发动攻击过于迅速,另一方面是非默完全没有戒备,非默被小白角上发出的那道绿光打个正着。 “救命啊,谋杀亲夫啊!”非默故作惊慌的喊出声来,可眼神中却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不时的还偷偷看对面龙子烟一眼。 龙子烟先是俏脸一红,紧接着冷冷的开口说道:“小色鬼,等一下看你还能不能叫出声来。” 非默之所以那么淡定,一方面是知道龙子烟断然不会下死手,另一方面是被小白那道绿光打中之后确实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不止能叫出声,我还要喊呢,来人啊,谋杀亲夫啊。”非默饶有兴趣的看着龙子烟,果然叫的更大声了。 龙子烟却是平静的看着非默表演,她的眼神里有一种看白痴的意味。 忽然,非默看到龙子烟的嘴角缓缓流露出一丝笑意,那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非默的心里顿时觉得一阵发毛,紧接着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而且那预感越来越强烈。 果然,非默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起来,那种僵硬先是从脚掌上传来,但很快遍布全身。 非默心里一惊忙伸出自己的双手,低头一看立马就脸色大变。 只见自己的双手已然没了血色而是变成枯黄的木色,那种颜色再常见不过,但是此时却让非默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那分明是枯树烂枝的颜色,更可怕的是自己双手上面多了一些木质纹路,那可不是掌纹,而是树木表面上的纹路。 非默大惊,低头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不止是自己的双手,连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也已经变成了枯黄的木色,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非默知道自己的脸恐怕也成了这种可怕的颜色。 才过了一会儿,非默已经变的就像是一棵人形的枯树。 非默说不出话来,这次不是吓的,而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他的舌头和牙齿全都变成了木头,想动都动不了。 “行了,惩罚他一下就算了。”媚娘这时看着非默的凄惨模样,笑着看了几乎变成一颗枯树的非默一眼帮他向龙子烟求情道。 “没事,小白的化木灵术还伤不了他。”龙子烟嫣然一笑,但那笑容沐浴在非默眼里俨然是三九天掉进冰窟里一般冰冷。 龙子烟朝非默这边走了几步,停在非默身旁小声说道:“小色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说。” 非默心中一颤,龙子烟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知道他在钱府和花牡丹置气时的事情,那就意味着龙子烟当时就在自己附近,可自己却没有发现她! 难道说? 非默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太现实,那不符合常理。 龙子烟在非默耳边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又走了回去,随后对空中正追着一只扑棱蛾子玩的不亦乐乎的小白开口说道:“行了小白,放过他吧。” 小白见龙子烟开口,马上舍了那只可怜的扑棱蛾子,飞到非默上空,一点白光缓缓在它头上亮起。 “不必了,小白还真的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啊。”然而还没等小白有下一步的动作,非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龙子烟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往非默那一看,只见他的身上已经散发出强大的煞气,那煞气几乎是一瞬间就吞噬了小白之前打在他身上的绿光。 “嘿嘿,大小姐消气了吧?要是还没消气的话,再把我变成一棵草也行。”非默嬉皮笑脸的看着龙子烟开口说道,做出一副决不抵抗的样子。 “小人得志,化木之术可不是小白最厉害的本事。”龙子烟没好气的白了嘚瑟的非默一眼。 “行了,你们俩也很久没见面了,好好聊会儿天,我给你们做饭去。”媚娘目光中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非默和龙子烟开口说道,在她眼里非默和龙子烟像极了一对打情骂俏的青梅竹马。 “张伯伯呢?”龙子烟这时突然开口问道。 第三十二章 她还活着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你张伯伯在明月楼喝酒呢。”媚娘身子一愣停在了原地,声音里有了一些失落。 “非默,去把你师父叫回来,我给他煮了白粥。”媚娘勉强笑了笑对非默开口说道。 “嗯。”非默应了一声,情绪也低落了下去。 龙子烟显然意识到媚娘和非默两个人的脸色不对,她还不知道张青阳整天往返于明月楼买醉的事。 “我和你一起去。”龙子烟轻柔的声音在非默的耳边响起。 非默抬起头正看见龙子烟淡静如海的眼眸,如果说花牡丹的眼睛是媚艳,钱流苏的眼睛是纯净,那么龙子烟的眼睛就是倒映着瑶池星河的仙。 龙子烟一招手,空中的小白再一次恢复了之前小白蛇的模样盘在她的手腕上像是给她带上了一只玉镯一般。 非默和龙子烟两个人下了楼走出易缘斋,两个人往明月楼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明月楼里,张青阳正抱着一壶山西的汾酒杏花村自顾自的喝着,面前一桌子的酒菜却是分毫未动。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净,不过却已经不再是一身体面的中山装,而是和非默之前在钱府穿着的麻布黑衣一般的麻布衣衫。 此时张青阳的面色苍白,脸上满是胡茬,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加上鬓角花白的头发,俨然老了不止二十岁。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伙计,再给我来一瓶杏花村。”张青阳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瓶,带着醉意的大声喊着伙计。 已近响午,刺眼的阳光从明月楼的窗子里照射进来,张青阳丝毫没有回易缘斋的意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将桌旁窗子的布帘给拉了上去,之后才又缓缓把身子藏进了没有阳光的黑暗中。 “这位爷,你已经喝五六壶了,小的是真的不敢再给您拿了。要不今天就算了,明天赶早?”明月楼的伙计好心劝道,生怕张青阳喝出什么问题来。 “怎么?怕我给不起钱?”张青阳说着随手从口袋里摸出银元往桌上一拍,赫然是十数枚银元。 “唉,最后一壶,喝完真的不能再给您拿了。”明月楼的伙计叹了口气拿起张青阳桌上的空酒壶开口说道。 “少废话,拿酒去吧。”张青阳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那明月楼的伙计只好又转身去给张青阳拿酒,张青阳晃了晃脑袋趴在了桌子上。 这时,张青阳旁边桌上两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看着张青阳摸出拍在桌上的那十数个银元却是动了心思。 这两人正是这几年洛阳城老街上有名的泼皮无赖,一个名叫胡好,一个名叫严德。爹娘给起的名字一个好、一个德,可这两个货色却是从来不做好事,偏做那无德之事,寻常偷鸡摸狗欺行霸市的事可没少做,这时眼见的张青阳醉倒,顿时起了坏心思。 只见胡好和严德二人一个对视,同时站起身子走向了张青阳。 胡好手快,一下便抓起了张青阳桌上的那十数个银元,得手后两个人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成想一个有力的手猛的从身后拽住了胡好。 “拿了我的酒钱,还待要往哪里去?”张青阳醉熏熏的开口说道。 “死酒鬼赶紧放开老子,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胡好左右挣扎了两下见没有挣脱开,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伸手便从腰间拔出一把明亮亮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刺向了张青阳的心脏。 张青阳看着那锋利的刀锋向自己的心脏刺了过来,习惯性的就要躲闪,但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紫衣女子,现在张青阳脑海中那紫衣女子的一颦一笑都比以往来的更加真实。 “这样,我就能见到你了吧?”张青阳没有躲闪,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出现了释然的表情。 过了很久,张青阳还是没感觉到胡好手中的匕首刺中自己,睁开眼一看,不由地愣住了。 只见胡好和吴德已经躺在了地上疼的直打滚,眼前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正是一袭白衣身上绣着五爪飞龙的非默,而另一个则是一袭苗衣的女子,看着十分眼熟却是认不出来。 张青阳看到了非默眼中的失望却是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这时那明月楼的伙计也已经又拿了一壶杏花村走了过来,看到地上还在打滚的胡好和严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识趣的没有开口发问,作为明月楼的伙计,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张青阳一把抢过明月楼伙计手中的酒壶,没用酒杯,直接揭开盖子大口大口的灌入口中,现在的他只想醉的不省人事。 非默看着颓废的张青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师父,紫衣姑姑还没死。” 张青阳身子一震,酒壶也从他的手中滑落,四分五裂的酒壶碎片遍布在他们的脚下,壶中的酒水溅到了非默的白衣上。 “你骗我,这不可能。”张青阳眼中的光缓缓退了下去,木紫衣就在自己怀里断气,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木紫衣不可能还活着。 “紫衣姑姑可能真的还活着。”这时开口说话的不是非默,而是一旁的龙子烟。 “你是?你是子烟?”张青阳听着面前这个苗女突然开口,终于认出来她就是凤凰山寨的龙子烟。 “我是子烟,张伯伯。”龙子烟淡淡一笑看着张青阳开口说道。 第三十三章 相敬如宾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长大了,你们都长大了。”张青阳难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开口说道。 “张伯伯,我们回去再说,媚娘姑姑煮了白粥。”龙子烟轻声说道。 “好,好,咱们回去,回去再说。”张青阳摇摇晃晃的往明月楼外面走去,非默忙跟着张青阳走了出去,扶着张青阳往回走。 龙子烟看着地上的胡好和严德两个人眼神一冷,随手一丢两只蜈蚣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瞬间爬进了胡好和严德二人的口中,两个人立刻鬼哭狼嚎的在地上翻起滚来,周围的桌椅连同上面的酒菜都被他们打翻在地,胡好此时吃痛也顾不上手里紧攥着的从张青阳那里偷来的十数个银元,一松手银元都散落在地上。 看热闹的人本来就对这么一个仙子般美丽的苗女感兴趣,这时见她又在教训胡好和严德那两个泼皮无赖顿时喝起彩来。 龙子烟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的胡好和严德开口说道:“我给你们种下的是噬心蛊,如果你们以后还敢作恶,那噬心蛊就会从你们的心脏里钻出来。” 龙子烟语气平淡,但围观看热闹的人此时都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到头顶,苗疆蛊女一直都有传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噬心蛊,还真的有蛊!”围观的一个妇女开口说道。 “太可怕了,没想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居然是蛊女。”一个中年男人畏惧的看着龙子烟小声说道。 常言道谈虎色变,但是蛊可要比猛虎厉害的多。猛虎可见,而凶蛊不得见,杀人于无形,一只小小的蛊虫足以杀死多人。 果然没一会儿,那群看热闹的人都作鸟雀散。 那胡好和严德体内的噬心蛊刚停了下来,两人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开口说道:“饶过我们吧!我们兄弟俩不敢了!” 龙子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往外走去:“多行好事,蛊不噬好人心。” 龙子烟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明月楼门外,胡好和严德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十数个银元,刚想捡起,钻心的痛立刻让二人再次躺倒在地。 等胡好和严德再次站起来,看向地上的银元就像是见鬼一般狼狈的跑了出去。 后来的洛阳老街上多了两个老实本分的汉子,少了两个泼皮无赖,谁都不知道他们是经历了什么,但老一辈的洛阳人经常拿他们去教育游手好闲的后生,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 龙子烟从明月楼里走出来,没多久就见到斜靠在老街梧桐树上的非默,显然是送回张青阳后又再折返回来等她。 此时的非默自然也是看到了龙子烟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我说小妖女,你这次的那两只蜈蚣叫什么?小六?小五?” 龙子烟面色一冷,自然是想起了之前非默踩死小六的往事来。 “怪我,你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非默边道歉边故作夸张的扇了两下自己的嘴巴。 “哼。”龙子烟冷哼一声从非默身边走了过去,看都没看非默一眼。 非默屁颠屁颠的跟在龙子烟身后,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回到了易缘斋。 刚上二楼,两人就发现气氛有些怪异,一张不大的方木桌上摆满了非默和张青阳喜欢的菜肴。张青阳和媚娘挨着坐在木椅上,张青阳的脸上有着几分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媚娘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愁丝。 “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媚娘见非默和龙子烟二人走了上来,忙站了起来笑着给二人在木架子上的水盆倒了一些温水。 非默心里只觉得一阵暖意,自从媚娘走入他和师父张青阳的生活,易缘斋才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家。 非默和龙子烟洗了手,也是坐在了方木桌旁。 “师父,”非默犹豫了一下开了口,但是却被媚娘打断。 “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媚娘先盛满了一碗米饭递给龙子烟,又盛满一碗米饭递给非默开口说道。 “嗯。”非默应了一声扒拉起碗里的米饭。 趁着龙子烟不注意,非默飞快的夹起了一片莲藕放到了龙子烟碗里,接着继续大口大口的吃饭。 龙子烟看了非默一眼没说话只是把那块莲藕送入口中,她的吃相要比非默文雅的多,玉齿轻启,嘴巴微动,煞是好看。 “你只许喝粥。”媚娘夺下张青阳手中的酒杯顺道连他的酒坛一同拿了下去,没一会儿给他端来一碗白粥。 “谢谢。”张青阳接过媚娘手里的白粥,低声说了一句,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媚娘身子一颤脸上也黯淡了下去,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等吃过午饭,先是一阵沉默。 “我,” “我,” 非默和龙子烟同时开口,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 “你先说。”龙子烟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非默点点头,就开了口:“我在清河镇见到了白柳。” 第三十四章 上门认亲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狐魔?”张青阳诧异的看了一眼非默开口问道。 非默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没错,正是走阴人里的狐魔白柳。白柳和我说,”说着,非默犹豫的看了一眼媚娘才又继续开口说道:“白柳她说在走阴人祭坛见到了紫衣姑姑。” 媚娘正在收拾碗筷的手一颤,手里的碗和盘子险些摔到地上。 飞快的收完了桌上的碗筷,媚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口说道:“我去洗碗。” “我帮你。”龙子烟说着就要站起来,但是媚娘笑着摇了摇头。 “不可能,紫衣她是我亲手下葬的。”等媚娘走到厨房,张青阳才缓缓开了口。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白柳说紫衣姑姑已经不再是人。”非默看着一脸不相信的张青阳说道。 “不是人?”张青阳眼神中有了几分疑惑的开口说道。 “对,白柳说紫衣姑姑现在成了僵尸。”非默最终还是没有隐瞒张青阳,将在钱府中白柳说的话原原本本给张青阳讲了一遍,不过和夜雁乔两人之间的事情非默却隐瞒了下来。 张青阳听完已经震骇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勉强从口中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你是说蒙恬救了紫衣?紫衣现在是绿眼尸王了?” 非默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张青阳的问题。 “难道说紫衣她真的活过来了?”张青阳眼神中闪过些许的光彩,那是非默这十二年来未曾见过的。 “可能紫衣姑姑真的活过来了。”一直沉默着的龙子烟这时忽然开了口。 见非默和张青阳疑惑的看着自己,龙子烟想了想才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下凤凰山来洛阳就是为了告诉张伯伯一件事。” “什么事?”非默忙开口问道,张青阳的脸上也是出现一种焦急。 龙子烟看着张青阳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紫衣姑姑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张青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如果之前白柳所说的还有一些不对的地方,那么现在龙子烟说的话就将白柳话里所有的漏洞给填了起来。 龙子烟看了一眼慌了心神的张青阳继续说道:“今年湘西赶上了百年间最大的一场暴雨,雨水将紫衣姑姑的棺木冲了出来,我娘和我爹商量着给紫衣姑姑迁坟,没想到一打开棺木,里面居然空空如也,紫衣姑姑的尸体早就没了踪影。” 张青阳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猛地睁开,一丝凶狠从他的眼睛里浮现:“好一个走阴人,欺人太甚。” 非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无论怎么说,紫衣姑姑活过来也是一件好事。” 张青阳看了非默一眼,那眼神陌生到让非默心中都为之骇然,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师父吗? 不过好在很快张青阳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非默这才松了口气,只怪自己多虑了,他还是那个会带着自己吃红烧肘子的师父。 “你打算怎么办?”非默看着失魂落魄的张青阳开口说道。 “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废人!”张青阳忽然吼叫着,死命的用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 “青阳,你不要这样。”媚娘的身影从厨房里迅速走出来抱着张青阳,癫狂的张青阳这才流着眼泪将头埋在了媚娘的怀里,媚娘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眼角的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非默觉得有人在轻轻拉着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正是龙子烟。 “走吧,我们出去走走。”龙子烟冲非默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起身下了楼,非默忙跟了上去。 一出门,非默就看到了站在易缘斋门前的龙子烟,她的蓝布苗衣被风吹的飘动,纤细的身姿看着像一只吴柳一般窈窕动人。 “他们彼此爱着对方吗?”龙子烟忽然看着非默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非默一愣,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我想他们是爱着对方的,只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而且你知道的,还有紫衣姑姑。”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过来半天龙子烟才打破了沉默。 “其实,我来洛阳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张伯伯紫衣姑姑的事,第二件事,”说到这里,龙子烟看了非默一眼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我要你带我去见当初送你香囊的人。” 非默立刻就知道龙子烟要见的人是谁,马上一拍胸脯的打包票道:“没问题,我带你去。”说完,非默又念叨了一句:“可惜了,咱刚吃过饭,你不知道玉姐家的包子可是一绝啊!” 龙子烟看着一脸馋样的非默不由地取笑道:“就知道吃,老勺叔可还时常挂念着你。” “真的吗?”非默顿时记起了那个不仅能说会道还精通厨艺的吴老勺,犹豫了一下非默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了一句:“那你呢?” 只见龙子烟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说了一句:“快带我去找她吧。” 非默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带着龙子烟就去了玉姐和刘老三开的那家混沌摊子。 大老远的非默就看到刘老三正在收起他混沌摊子上的家伙什,还没等非默走近,浓妆艳抹的玉姐就走了出来。 “弟弟,好久没来姐姐这里吃包子了吧?想死人家了。”说着,玉姐故作幽怨的看了非默一眼。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前天刚来过。”非默顿时满脑门的黑线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玉姐说着对非默抛了个媚眼。 “这是?”玉姐这才看到了非默身后跟着的龙子烟。 玉姐先是疑惑的打量了龙子烟一眼,接着就大声喊刘老三:“老三,老三,你快来看,她像不像?” 刘老三慌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向龙子烟,半天也说了一句:“像,真的像。” 非默这时已经被这三个人搞的摸不着头脑,在这三个人之间来回转换着目光。 “玉姨,我是龙子烟。”龙子烟一笑,两只好看的梨涡跟着就露了出来。 “龙子烟,你是如丝和龙浩的女儿!”玉姐终于是认出了龙子烟,一脸欣喜的揽过龙子烟,好奇的看着她的眉眼。 “玉姨?”非默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子烟和玉姐二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不许叫姨,你还得继续叫玉姐!”玉姐白了非默一眼,拉着龙子烟就走进屋子里去。 第三十五章 开门见山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别愣着了,进去吧。”刘老三憨憨一笑开口说道,之后将手上做混沌时沾上的面粉往身上的围裙上抹了两把,招呼着非默就往店里面走。 十二年前刘老三和玉姐还只是在这里摆一个馄饨的小摊子,这两年也是攒了些钱才盘下了一个老街上的空店面,名字很俗,用一块破木牌写着刘老三混沌,歪歪斜斜的挂在店面上面,但总算是给了两个人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房子不大,分前后两个房间,前面用来做混沌和包子买卖,后面就用来住人,倒是也干净利落。 非默刚走进去,就看见玉姐满脸笑容的拉着龙子烟的手在说些什么,不过非默刚走进来,龙子烟和玉姐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 玉姐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目光不时的往非默这边瞄着,这让非默十分好奇。 “老三,你进来干嘛?还不快给子烟做点包子拿来。”玉姐看着一脸憨厚模样的刘老三开口说道,虽然说话不怎么轻柔,但是玉姐看向刘老三的眼神里却藏着似水的柔情。 “哎,这就去。”刘老三答应一声就又走了出去,他话不多却对玉姐百依百顺,是一个不错的汉子。 “你们在说什么呢?”非默耐不住心里的疑惑,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想听听她们的谈话。 谁知道还没等非默靠近,玉姐一伸手就揪住了非默的耳朵没好气的开口说道:“女孩子讲话你一个大男人偷听什么,去去去,帮你三哥一起做包子去。”接着玉姐满脸笑意的看着龙子烟开口说道:“子烟,你一定要尝尝你玉姨的包子,这小子可是馋的不行呢!” 龙子烟看着非默吃瘪的窘样忍俊不禁道:“嗯,子烟听玉姨的。” 玉姐见龙子烟应允有些激动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非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没好气的开口说道:“玉姐,你这是让我去还是不让我去啊?” 玉姐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揪着非默的耳朵顿时不好意思的松了手开口说道:“你小子皮糙肉厚的怕啥,别啰嗦,赶紧去。” 非默揉了揉耳朵嘿嘿一笑:“玉姐这是移情别恋了,有了龙子烟就看不上你的好弟弟了?” 玉姐白了非默一眼:“偏你会耍贫嘴,赶紧去帮你三哥。” 非默咧着嘴就走了出去,玉姐看着龙子烟的眼神还停留在非默最后消失的地方小声取笑道:“傻孩子,你这是看上了他哪点啊?” 龙子烟俏脸一红低下头轻声说道:“玉姨,” 玉姐这才没再继续取笑龙子烟,而是正了正神开口说道:“是你娘叫你来的?” 龙子烟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抬起头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你是要来取圣蛊的吧。”玉姐平静的看着龙子烟开口说道,她知道凤凰山寨定然不会让金蚕蛊一直流落在外,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白如丝和龙浩不亲自找上门来,而是让自己的女儿龙子烟上门讨要。 龙子烟还是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开口说道:“没错,我确实要取回圣蛊。” 但紧接着,龙子烟的眼神从玉姐的身上移开,看向门外正在往蒸笼炉子里添柴火的非默,眼神里出现了一种伤感。 半天,龙子烟才用那明显是假装着平淡的声音开口说道:“我是凤凰山寨新的圣女。” 玉姐身子一颤,紧接着看向龙子烟的眼神有了几分怜爱:“他知道吗?” 龙子烟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再一次看向外面正在扒拉着蒸笼火炉的非默,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不会知道的。” “傻孩子。”玉姐走了几步站在龙子烟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没有人比她们更懂作为圣女意味着什么,包括龙子烟的母亲,名义上的凤凰山圣女,白如丝。 第三十六章 车到龙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而此时在外面专心给蒸笼炉子烧火的非默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一切,此时的他更在乎的是这蒸笼里的包子究竟啥时候能熟。 “三哥,你说玉姐的包子咋就这么好吃呢?”非默胡乱的往蒸笼炉子下面塞了些柴火,抬起头开口问刘老三道。 “你玉姐做这包子啊,就像看日出一样,一年四季里几乎每天都不一样,但只要你专心,你甚至会记得第一道阳光会落在什么地方。”刘老三看着非默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一道精光,不过转瞬即逝,等非默再看过去,刘老三又恢复了那憨厚老实的模样,就好像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非默一时居然没想明白刘老三话里的意思,不过刘老三好像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走到蒸笼炉子旁蹲下身子将非默胡乱塞进去的柴火一一捋顺,那炉子内的火苗顿时蹭的一下就涨了起来,没一会儿蒸笼上就冒出了白烟。 非默看着眼前的场景,脑海里像是突然闪过什么一般,但是却怎么也抓不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很快,六个热腾腾的包子被刘老三捡到了一个碟子里。 “这些你先送去吧。”刘老三将手里的碟子往非默面前一推,开口说道。 非默也不客气端着碟子就走了进去,刘老三自顾自的拿出一个餐盒装了一些给街坊邻居送了过去。 “包子来了!”非默高兴的将手里的碟子放在龙子烟的面前,又殷勤的从桌上给她拿了一双筷子。 “尝尝,玉姐的包子可好吃了。”非默坐在龙子烟的对面随手就拿起一个包子,但是很快就被刚出炉的包子烫的龇牙咧嘴,却又不舍得丢掉就在那左右手互换好生可笑,惹得龙子烟微微一笑不看他。 “慢点,又没人和你抢。”玉姐一把拿过非默手里的包子,用手轻轻点了一下非默的脑袋开口说道。 “这不是馋包子了嘛!”非默也不尴尬笑着替自己辩解。 “不是前天刚来过吗?馋什么。”玉姐学着非默之前的口吻开口说道,非默这才有些讪讪的没敢搭话。 “给,吃吧。”说着,玉姐把手里的包子递回到非默手里。 非默接过包子,紧接着面色一变,但很快非默就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震惊。 因为,刚刚还热腾腾烫手的包子,在玉姐的手中只是一瞬间就已经变成了正好可以放入口中的温度。 想到之前玉姐送自己的那个可以吓跑人面鬼蝠的香囊,想到刚刚刘老三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非默第一次觉得面前的玉姐和憨厚刘老三绝非平常人。 不过,对于玉姐和刘老三的身份他却一点都不好奇,他们过去是惩恶扬善的好人也好,是为祸一方的恶人也罢,在非默眼里他们都只是一对开着混沌摊子卖包子的平常夫妻。 没一会儿,非默和龙子烟就将那碟子里的包子吃个干净。 “包子很好吃,谢谢玉姨。”龙子烟淡淡的说道,接着从袖中拿出一只白色的手帕优雅的擦去了嘴唇上的油。 “走吧。”龙子烟说着站起身子往门外走去,非默没想到龙子烟这么快就要离开,犹豫的看了玉姐一眼。 “咋的?还想在姐姐这里吃晚饭是吗?”玉姐看着非默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非默见玉姐这样说忙追龙子烟去了,好在龙子烟就在门外等着他。 非默还没开口问龙子烟为什么不多坐一会儿,龙子烟反而先开了口。 “能带我在这里转转吗?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的。”龙子烟嫣然一笑,午后的阳光也比不上她那般耀眼的眼眸。 “当然可以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非默想到了一个地方,开口对龙子烟说道。 “嗯。”龙子烟点点头轻声说道。 非默雇了一辆马车,两个人没一会儿就出了城,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一个时辰,总算是停了下来。 两个人下了马车,非默给了那马车夫一块银元开口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们。” 接着带着龙子烟就走了进去,没一会儿一座石门横在二人面前。 龙子烟抬头一看,石门上却是有着两个大字,龙门。 “龙门多闲事,车门竞渡喧。春风隔浮流,野云悬山边。白园诗书旧,香山烟火鲜。疑不在人境,钟鼓日暮还。”非默有心显摆,给龙子烟念起了早前来这里写的一首诗。 “你很喜欢这里吗?”龙子烟看着下面流淌的河水缓缓开口问道。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非默故作神秘的开口说道。 第三十七章 神秘来客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说着,非默带着龙子烟就往里面走,没一会儿二人就走上了西山的石窟。 西山的石窟里满是雕刻着的佛陀,一个个住在山洞里,像是念了上千年的佛经,每一个佛陀的脸上都满是对佛法精深的感悟,可此时他们只是一块块石头而已。 不过那些佛陀显然对这二位来人并不感兴趣,还在那作壁上观也不打声招呼。 非默却是不在意那些佛陀的不热情,领着龙子烟三拐五拐的就上了山,陡峭的龙门西山并不能阻挡两个人的脚步,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到了山顶。 非默轻车熟路的带着龙子烟来到了一个大坑旁,那里居然有一尊特别的石像,和满山佛陀不同的是那具石像居然是一尊道人模样的石像,因为他身上雕刻的衣服更像是一个道士,布袍草屐,腰系黄丝双穗绦,头戴方天冠。 “我每次遇到烦心事的时候都会一个人来这里坐上一晚,这里很安静,陪着我的只有他。”非默指着那尊石像开口说道。 非默坐在地上,拍了拍旁边,龙子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他身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非默突然开口说道:“你想看最美的星光吗?” 龙子烟看了看天,只是刚刚擦黑月亮才开始出现在天上,淡淡说道:“还没到星星出来的时候。” 非默看着龙子烟嘴角缓缓露出一抹邪笑:“告诉你个秘密,整个星河都要听我的话。” 龙子烟微微一笑却是没说什么,她当然不相信非默的话。 非默像是早就知道龙子烟的反应,他对龙子烟笑了笑站起了身子。 紧接着非默缓缓伸出右手往天上指去口中轻喝道:“吾命星辰,为吾所用。” 整个龙门西山的天空顿时挂上了夜幕,一条耀眼的星河出现在天空中,满天的星光全都散落在西山,那冷艳璀璨的光彩将非默和龙子烟整个包裹其中,龙子烟缓缓伸出手,一颗颗星似乎触手可及的在她白皙的手指上一闪一闪的发光。 “星辰可为衣,落!”非默指向龙子烟,一颗星光随着非默的声音落在龙子烟的身上,紧接着又是一颗,终于满天的星全都落在了龙子烟的身上,很快那星光化作一件霓裳羽衣穿在龙子烟的身上。 龙子烟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随着那星光环绕,龙子烟宛如下凡了的仙子一般脱俗。 “好美。”龙子烟打量了一眼身上的星光,看着非默缓缓开口说道。 “对,好美。”非默附和道,眼神却是直直的看着龙子烟的眼睛。 龙子烟注意到非默眼神的炙热先是红着脸低下头,但接着龙子烟的身体缓缓飞起,仔细看去却是小白发出的绿光在托举着她。 龙子烟眼神温柔的看了非默一眼,紧接着她居然在星光下起舞,脚步微倾步履轻盈,翩若惊鸿。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舞风轻抚,仙袂翩翩若轻云出岫。秀足轻点几下,展臂挽袖,腰肢袅娜似弱柳仰抚云髻。 非默从来没见过龙子烟这般的柔情与妩媚,一时间呆的说不出话来,直到龙子烟停了下来,她身上的星光也缓缓退去,接着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非默才算是反应过来。 “你,”非默还没开口说话,龙子烟就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了右手。 非默低头一看,在龙子烟掌心里赫然放着一个白色的香囊,和玉姐那个香囊不同的是龙子烟手里的香囊更加小巧精美。 龙子烟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跳完舞的原因,比非默任何时候见过的都要红的多。 “送你。”龙子烟低下头,一只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裙角小声说道。 “嗯。”非默想都没想就伸手从龙子烟手里接过了那个香囊。 龙子烟看着非默接过香囊先是一愣,但接着就抱住了非默。 非默没想到龙子烟会突然抱住自己,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到那里去,半天才缓缓抱住了龙子烟。 龙子烟身上淡淡的香气钻到非默的鼻子里,非默将她抱的更紧,忽然他意识到有些不对,怀里的龙子烟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像是在流泪。 “小妖女,你怎么了?”非默轻声在龙子烟耳边开口问道。 龙子烟这时却从非默的怀里挣脱出来平静的说道:“我没事,小色鬼,今天的事不许和别人说。” 非默一时被龙子烟弄得摸不着头脑但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出去的。 “今晚别回去了好不好?”龙子烟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请求。 “好。”非默还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非默坐回地上,龙子烟就坐在他的旁边,头轻轻地靠在非默的肩膀上,两个人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于此同时,洛阳城老街的易缘斋里,媚娘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张青阳依然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个酒坛,里面已经只剩下一半。 “唉,紫衣,你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张青阳呢喃道,接着猛的灌了一大口酒,随着大脑逐渐变的空白,他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你想去找她,却又在厌恶自己太弱对吗?”一个声音突然传到张青阳的耳中。 “是谁?”张青阳厉声喝道,紧接着他看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想变强吗?”那个西装男人脸上突然出现一丝笑容,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无比的诱惑传到了张青阳的耳朵里。 第三十八章 果然出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非默身上的时候,他缓缓睁开眼睛,龙子烟还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呼吸很浅,像一片树叶慢慢从树上飘落一样轻缓。 阳光照在龙子烟的脸上,她本就白皙的脸庞看上去更加的神圣宛若一个九天之外的神女。 非默刚动了一下,龙子烟就睁开了眼睛,她眼含笑意的看了非默一眼开口说道:“天亮了,我们该回去了。” 非默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手脚开口说道:“那走吧。” 说着,非默拉起了坐在地上的龙子烟,两个人没有再在这里多待一同走下了山。 然而,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道人的石像眼睛突然动了一下,但紧接着就又重新恢复了那副石像的模样。 非默和龙子烟刚走下山出了龙门,就看到那个马车夫居然还呆在那里,不时的往手上哈气。 “我说你们两个小夫妻,没事来这里干嘛,也不方便啊。”马车夫有些抱怨的开口说道。 “上车吧。”非默正待解释,龙子烟却好像并不在意马车夫的话开口说道。 非默也就没再和那马车夫计较上了马车,很快马车夫赶着马车离开了龙门,往洛阳城内走去。 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好在终于到了老街的街口,非默又给了那马车夫一块大洋,马车夫欢天喜地的道了谢就离开了。 非默和龙子烟往老街深处的易缘斋走去,半路上非默远远地就看到前面却是围了一圈的人。 非默一看围观的人群中倒是有熟人,正是卖烤鸡的和老板。 非默上前和那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和老板,这是在干啥呢?” 和老板一看是非默忙迎了上来开口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女娃躺在了咱们这老街上,身上还沾着血呢,可吓人了。” 看着和老板缩了缩脑袋,非默也推开了人群走了进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而,非默一推开人群,看到那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女子的时候,身子一震像是石化了一般,这躺在地上的女子他认识。 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清河镇的钱流苏! 非默忙一把推开看热闹的人快步往钱流苏走了过去,钱流苏此时紧闭着双眼,一袭白衣沾染了不少的鲜血,此时早已干涸变成了一片一片的黑色血污,她的双手死死的抱在怀里,在她手中的赫然是独眼师爷送她的那把云影匕首。 非默正准备上前检查钱流苏的伤势,却犹豫了一下,因为自己上前为钱流苏检查伤势的话难免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正在非默左右为难的时候,龙子烟这时走了过来,她是女子比较方便上前检查了一下钱流苏之后冲着非默点了点头,示意钱流苏没有大碍,非默这才放下心来。 “各位,麻烦让一让,这是我的朋友。”非默一把抱起钱流苏,躺在他怀里的钱流苏此时面色惨白,牙关紧咬,就好像经历了什么特别恐惧的事情不愿意醒来一般。 围观的人大多认识非默,所以非默一开口,人群立马给让出一条路来,非默抱着钱流苏一路小跑着回到了易缘斋,龙子烟紧随其后就走了进来。 “她是谁?你们遇到什么事了?”媚娘看到一夜未归的非默和龙子烟回到易缘斋,非默怀里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立刻皱起眉头开口问道。 “这就是我在清河镇的雇主。”非默面色阴沉抱着钱流苏就上了二楼,把钱流苏放到客房的床上就又走了下去。 “她没事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非默并没有敢仔细检查钱流苏的情况。 “她没有受伤,但应该是受到了惊吓。”龙子烟的话才让非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媚娘看了一眼非默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而且我已经把黑僵带回来封进封煞棺里了,按理说不可能发生什么事啊。”非默想了想开口说道,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再加上白柳还在那里,怎么可能出事。” 听着非默提到白柳,媚娘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接着抬起头看向非默嘴唇动了动,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上去看看那姑娘。”媚娘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走了上去。 “她是来找你的。”龙子烟目光平静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 “也许吧,毕竟她是我的雇主。”非默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原因。 龙子烟没再开口,非默也因为在思考着钱流苏的事没有说话。 “不应该,虽然钱老掌柜化成黑僵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但是狐魔白柳在,钱家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变故才对。”非默晃了晃脑袋低声骂了一句:“该死,小小的钱府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这么多术士。” 就在非默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声音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只见媚娘探着头从二楼对下面的非默喊道:“那姑娘醒了!” 第三十九章 钱家灭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听到媚娘说钱流苏醒了,忙站起身子上了二楼,龙子烟自然是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钱流苏整个人蜷缩在墙脚,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儿一样,身子颤抖着,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往外看。 媚娘正在一旁问着她:“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钱流苏拼命的捂着耳朵,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任凭媚娘在一旁怎么发问,钱流苏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非默看着变成这般模样的钱流苏,心里十分自责,如果他不着急回来,如果他能别和花牡丹置气,如果他能多下点功夫,不在明明知道钱老掌柜就是幕后黑手丢出来的替罪羊还抛下雇主离开,钱流苏不会从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可是这世上不会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非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俯下身子轻轻地开口说道:“钱二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非默。” 没想到钱流苏真的有了反应,只见她缓缓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眼神死死的看着非默。 那眼神简直就像是来自幽冥地府一般,让非默有些毛骨悚然,他不知道钱流苏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非默,你是非默!”钱流苏忽然发疯一般的大喊起来,紧接着让所有人都所料不及的是钱流苏居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摸出了云影匕首,一瞬间就拔了出来,那熟练的动作看着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大户小姐,而像是一个江湖上的亡命之徒。 “非默小心。”媚娘看着钱流苏眼神里居然没有丝毫情感的将手里拔出的云影匕首刺向了非默,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冷艳的刀锋,媚娘心里已经为非默捏了一把汗。 “找死。”龙子烟眼神一冷,盘在她手腕上的小白顿时昂起了脑袋,冲着钱流苏就吐出了蛇信,作势就要扑过去结果了她的性命。 “不要!”非默见龙子烟动怒知道事情不妙,忙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小白和钱流苏之间,让小白一时没法下手。 但是这样一来,让非默本可以轻松躲开的钱流苏手中的寒光,此时几乎已经要刺到非默的前胸,这一下要是被刺中,非默就算是不死也得被那云影匕首给刺个对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非默看上去却是并不怎么慌乱,只见他缓缓开口说了两个字:“魔铠!” 一块青铜甲胄瞬间护住了非默,非默趁机一把将钱流苏手里的云影匕首给夺了下来丢在了远处的地上,那匕首锋利的刀锋瞬间将易缘斋二楼上的木地板给扎透,可想而知要是让钱流苏刺中了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钱流苏,你给我醒醒!”非默这一声却是带着他术道半圣的修为,那声音入耳不大却可以震撼到魂魄达到让钱流苏清醒的目的,和佛家的狮子吼当头棒喝是一个道理。 果然,在非默这一声下,钱流苏眼神中的麻木和冰冷缓缓退去,一个柔弱无助的眼神开始在钱流苏眼睛里浮现,然而就当钱流苏快要恢复正常的时候,她看向非默的眼神突然闪过一种幽怨与恨意的眼神,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非默的脑海却被那种眼神惊的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是你,非先生。”钱流苏在眼神恢复清明的时候,看见眼前站着的正是非默,一下子整个人扑在非默的怀里,泪水很快将非默的衣服打湿。 钱流苏一边哭,一边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因为她的声音呜咽,非默只能凑近去听。 就在这时,非默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龙子烟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媚娘紧接着就跟了出去。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非默和钱流苏两个人。 终于,非默也听清了钱流苏口中念叨的那句话。 钱流苏嘴里念来念去只有一句话。 “死了,全都死了,好可怕,钱家没了。” 钱流苏说的话让非默震骇的开不了口,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 “什么?你说什么?钱家没了?”半天,非默才算是试探的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沉。 钱流苏躲在非默怀里流着眼泪开口说道:“大哥,贵康,钱家上下百十口人全都死了,都死了!” 听着钱流苏的话,非默心里直冒冷气,一夜之间除了钱流苏钱家可以说是死绝了。 忽然,非默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狐魔白柳。 非默忙开口问道:“白柳呢?” 听非默提到白柳,钱流苏的身体在非默的怀里直打颤,好像她非常怕听到这个名字一样。 非默意识到不对,钱流苏这时也颤抖着开了口:“是她,就是她屠了整个钱家!” “谁?你说的是谁?”非默追问道。 “白柳。” 第四十章 半夜更声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怎么也没想到钱流苏口中所说的那个屠了钱家的人会是白柳,他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前晚和白柳的秉烛夜谈,白柳虽然不怎么正经但也绝不会是那种嗜杀的人。 更为重要的是江湖上传闻狐魔白柳可能是从青丘逃出来的,传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那么如果传闻为真,白柳根本就不可能轻易杀人。 何为青丘?青丘乃青丘山,也有青丘国,而青丘山与青丘国就藏在那一方山海世界里。 《山海经.南山经》记载:“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 传说大禹治水时经过朝阳谷,也就是那个住着长有虎身、八足、八尾、八个脑袋的水神吴的地方。朝阳谷北边就是青丘山,而青丘山再北边就是青丘国。青丘国同样种着五谷,青丘国里的人和外面世界的人一样食用五谷,也是用丝帛织成的衣服。 青丘之国物产丰饶,四季如春,不但居住着上古遗落的神的子民,也繁衍声息着各种各样的妖怪种族。甚至在那山海世界里连绵起伏的山峦中,也居住着少量的人类。 青丘国还有一种居民就是大荒中的奢比尸,身形似兽,面孔似人,耳朵似狗,两耳垂各挂着一条青蛇的这个神就是奢比尸。 但青丘国住着最多的并非是真正的人,而是一只只有了道行的狐狸,她们就是传说中的九尾狐族。青丘国中,九尾狐族在这里有着绝对的地位,没有任何的种族敢轻视九尾一族。 九尾狐族精擅各种攻击和幻变的法术,让人们谈虎色变的是她们强大的媚术,哪怕是意志坚定的强者也会被她们的媚术蛊惑,所以即使是上古遗留的强大神民,或者是那些看着骇人恐怖的奢比尸都无法撼动九尾狐族分毫。 九尾一族,按照修为的深浅分为四种,分别是灵、妖、魔、仙。灵狐最弱,妖狐次之、魔狐再次,仙狐是为最强。 而比仙狐更加强大的是天狐,那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是和太阳之精化身的妖皇东皇太一并肩的存在。 非默深知九尾狐族是不可破杀戒的,如果白柳真的是青丘九尾狐族,如果她若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屠杀钱府百十人,那么等待的她的只能是来自天道最为严厉的惩罚,雷罚。 非默知道白柳不是个嗜杀之人,更不是个蠢娘们儿。 因此非默摇了摇头试探的问钱流苏道:“你确定你没看错?杀人的真的是白柳?” 钱流苏身子一顿缓缓抬起头看着非默,她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失望,那是对非默不信任她的失望。 “那狐狸精我怎么可能认错,这就是证据。”钱流苏挣扎着从非默怀里走出来冷冷的看向非默开口说道,右手从袖中甩出一样东西落在地上。 非默低头一看,却是只觉得一阵心惊,原来那钱流苏丢在地上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一根断指,一根人的小指。 非默上前一步俯下身子捡起了那根手指,仔细打量了一眼,那断指白皙显然是一只女子的小指。 不过至于是不是白柳的,非默就不敢确定,但是那断指上确实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那你能给我说说昨晚讲究发生了什么事吗?”非默收起那根断指,小心的用一块布包好放入口袋中,转而向钱流苏开口说道。 钱流苏脸上出现了一丝畏惧,眼神挣扎着,犹豫了半天才将头扭向窗外缓缓开口说道:“昨晚大哥将所有的下人都叫了回来,我们以为可怕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大哥吩咐着让下人好好收拾一下钱府,晚上做些好的算是犒劳大家。” 顿了顿,钱流苏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继续说道:“伙计们将拆下的门槛又装了回去,厨房也做了一大桌子菜,可那狐狸精与贵康都没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大哥还骂了贵康天天在外面鬼混。不过因为才摆脱恐惧,大家都很开心的吃完饭下去歇息。” 说到这里,钱流苏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惊恐的表情,身子微微颤抖着,连声音都变了,有些空洞的继续说道:“昨晚我没有睡着,窗外的月亮很大很大,我能清楚的看到院里那棵桂花树一片片的掉下叶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想起了打更的声音。咚!咚咚!一慢两快,这是到了三更子时的更声。” 钱流苏说着咬了一下嘴唇定了定身才又继续说道:“刚开始我没觉得那里不对,但是很快,很快窗外居然慢慢暗了下来,我抬头往外面一看,是一片乌云正好飘到了钱府的上空挡住了月亮,那月亮的光穿不过乌云就在那乌云后面放着光,那光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红。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钱府居然开始刮起了冷风,那风像刀子一般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刮着我的身体。” 钱流苏说着就好像又回到了昨晚一般一双手胡乱的在身上胡乱的揉着,然后眼神恐惧的望向外面继续说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刚刚还是月光如水的窗外开始变得雾蒙蒙的,就像是下了一层薄薄的、白茫茫的寒霜一样,再也就看不清院内的东西。” “钱府外面打更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声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越来越清晰,这时我终于听清了,我听清了,是,”钱流苏说到这里好像见鬼了一般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非默上前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感受到非默手掌上的温暖,钱流苏才算是勉强镇定了下来声音微微颤抖着开口说道:“那打更人的声音,是谭老爹的。” “谭老爹?带咱们去清河义庄的那老头?”非默皱着眉头开口说道,脑海里浮现出在钱府见过的那个个头不高,头发斑白,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羊皮袄,没事就喜欢憨憨笑的那个谭老爹的样子出来。 钱流苏两只手使劲捏着自己的衣角,牙关咬的紧紧的,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也没什么啊,谭老爹不是说过他以前是打更人吗?兴许心血来潮的干回一次老本行呢!”非默安慰着钱流苏,确实他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钱流苏猛的抬起头用着空洞的眼神看着非默开口说道:“可是,” 紧接着钱流苏说出的一句话让非默心中一寒,就像是在耳边响起了一个炸雷。 只见钱流苏缓缓用着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继续说道。 “可是清河镇从十年前就已经不再打更了。” 第四十一章 他开了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什么?你是说清河镇十年前就没人再打更?”非默愣了片刻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问道。 见非默发问,钱流苏才想了想解释的说道:“十年前,打更的更夫还能在衙门里拿一份工钱,平常帮着衙门捉捉小偷也能勉强糊口。但是大清被推倒以后,这里就归董大帅管,也没再给更夫发工钱。那些更夫没法子只能另谋出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谭老爹才来到了我们钱家。” 经过钱流苏这样一解释,非默这才想起第一次见到谭老爹的时候,钱喜说过谭老爹在清河镇上打了三十年的更,原来是这样,看来清河镇出现打更声确实古怪。 “你继续说。”非默低沉着声音开口让钱流苏继续讲下去,他自己则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钱流苏往非默的身边走了几步,站在非默的面前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用一种惹人怜爱的眼神看着非默小声的说道:“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非默看着钱流苏如受惊兔子一般的可怜模样郑重的点点头沉声说道:“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 钱流苏脸上先是一喜,但紧接着就好像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了下去,或许在他眼里,自己始终只是一个雇主,一个他不得不保护的雇主,一个实实在在的累赘而已。 非默当然不知道钱流苏在想什么,还以为是她又想到死去的亲人,正准备开口安慰,钱流苏此时却又继续讲起了昨晚的事,非默只好继续听她的讲述。 只见钱流苏深深吸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当我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的时候,那打更的谭老爹的声音再次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喽!而这一次,” 钱流苏这时突然轻轻握住了非默的手,仿佛这能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非默愣了一下,想要拉开钱流苏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手拉开她。 钱流苏这时也继续开口说道:“这一次,谭老爹的声音分明就在钱府的大门外。当时我整个人因为害怕缩到床角,万幸的是谭老爹的声音在门外响了一下就没了动静。就当我以为诡异的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钱府的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一次比一次急促,最后几乎到了要砸开钱府大门的地步。” 钱流苏说到这里,她握着非默的手更加的紧,就好像现在她耳边依旧有那种急促的敲门声一般。 非默没法子,只好同样握紧了钱流苏的手,让她慢慢镇定下来。 过了一会儿,钱流苏才算是又开了口继续说道:“这时院里终于有一个伙计被敲门声吵醒,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冲着门外喊:“他奶奶的,是他娘的谁啊?这么晚了还来钱府干嘛?敲敲敲,敲魂儿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钱府外面的敲门声戛然而止,整个钱府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那伙计没有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但手上就已经拨开了大门的门闩。我心里一急顿时顾不上什么冲他大喊了起来:“不能开门,回来!” 说到这里,钱流苏脸上出现一丝懊悔,见她脸上那懊悔的表情,非默就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很快钱流苏接下来的话就证明了非默的猜测,只听钱流苏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拼了命的大喊,想阻止那伙计打开大门,但是为时已晚,那伙计已经拨下门栓,推开了大门。外面下了一片白茫茫的霜,我只能依稀看到门外确实站着一个人。” 钱流苏的表情这时候变得恐怖起来,眼神里满是惶恐的继续说道:“我穿上鞋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大声问那伙计外面站着的是谁,是不是谭老爹,但是无论我怎么喊那伙计就是不回答。这时天上的乌云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风给吹散了,那轮明亮的圆月此时却变的血红,就好像谁往它身上泼了血一般。” 钱流苏讲到这里,身子慌了一下险些倒在非默的怀里,随手扶了一下脑袋才又继续说道:“就在我准备走过去的时候,那伙计忽然回过头用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开口说了一句话,紧接着他的头像是被什么砍下了一般,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到了我的脚边,我清楚的看到那个伙计的脸上居然是在笑。” “那伙计说了什么?”非默像是抓到了什么,追问钱流苏道。 “他说的是,是,”钱流苏结巴的开口,终于她还是说出了那伙计临死之前说的话。 “他说,他来了,钱家一个都活不了,都得死!” 第四十二章 死不瞑目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眼神一冷,怪不得钱流苏开始的时候会变得有些癫狂,原来她经历了这般恐怖至极的事。亲眼看到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且是极其可怖的被砍下了脑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富家小姐能够接受了的事情。 但是非默依旧从钱流苏的讲述中得知了不少的消息,那个头被砍掉的伙计说他来了,钱家都得死。而那个他或者是她,究竟是谁?是不是真的如钱流苏所说是白柳,非默不得而知。 显然钱流苏的讲述不会到此接受,非默非常有耐心的看着钱流苏,也不催她,只是在等待着她自己镇定下来,继续把昨晚的事情讲完。 此时的钱流苏低下头,目光直直的望向脚下不远处插在木板上的云影匕首,眼神中不时的闪现着一丝狠辣,脸上的表情也快速的在冰冷与柔弱害怕中转换着。 不过,很快钱流苏抬起头看向非默眼神中已经恢复了那种柔弱,她把紧紧握着非默的手松开,有意的不去看那插在地上的云影匕首,甚至往窗边走了几步故意避开地上的云影匕首。 钱流苏看着窗外,阳光明媚,一点点碎金般的光撒在她的脸上,让她本就苍白的脸看着更加惹人怜爱。她的睫毛细长,在阳光下如一根根黑线般交错,煞是好看。 也就是在这时,钱流苏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眸在阳光下是琥珀色,最外面隐隐有一圈淡淡的蓝,非默看着她的眼睛不由地愣住,这样的眼睛他似曾相识,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非默还在发愣,钱流苏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非默的错愕开口说道:“那伙计的人头滚落在我脚边后,我想大声喊出来,却已经被吓的发不出声音,我想逃回去,却像是脚下扎了根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经历了这么多恐怖的事情之后,钱流苏似乎已经麻痹了,苦笑着继续说道:“就在这时,谭老爹再次敲响了手中打更用的梆子,咚咚咚!咚咚咚!那梆子的声音极响,在黑暗中传的很远,谭老爹敲的极快,他手里的梆子就像是叩开了地府的大门,他就像是地府里的阴鬼在向我们索命一般可怕。偏偏在这个时候,谭老爹再次开口说话。” “谭老爹的声音冰冷,他的声音就像是趴在我耳边说话一般,他说的是,三更子时,该上路了。他的声音极大,加上他在不停地敲着手中的梆子,很快钱府的人就被他惊醒,一个个往大门院子这边聚了过来。”钱流苏讲述到这里,非默知道重头戏要来了,那个人到底是谁马上就要揭晓。 钱流苏继续说道:“先走出来的人是我大哥钱喜,他看着门外的谭老爹不耐烦的骂道:“老东西,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赶紧给我滚。”但是谭老爹却是死死的看着他,一动也不动,嘴角缓缓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说你这老东西是不是真的找死,半夜拿老子取乐是吧?”钱喜说着就要上前教训谭老爹,但是他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等钱喜抬头一看险些被当场给吓死,那差点绊倒他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之前那个开门的伙计,他那被砍下来的人头!” “钱喜低头正看见那伙计诡异的朝自己笑,身子一个踉跄往后摔去,好在后面的人及时扶着他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不过这样一来,钱府的下人们也都看见了那地上的人头,一时间,老妈子小丫头都是吓的放声尖叫,就算是那群大老爷们也是被吓的身后直冒冷汗。” 见出了人命,有的人嚷嚷着要报官,有的人还在噤若寒蝉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这时,谭老爹狠狠地敲了一下手中的梆子,这一次谭老爹使的力气极大,咚的一声后,梆子被整个给敲碎掉。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谭老爹的时候,谭老爹再一次冲着人群诡异一笑开口说道:“他来了,钱家一个都活不了,都得死。” 说完,谭老爹也不顾众人畏惧的眼神,直接拿起自己敲梆子打更用的小锤一次又一次的砸向自己的脑袋,很快谭老爹就被自己砸的头破血流,钱府的人群全都被眼前的一幕吓的浑身颤抖,愣是没一个人想到上前阻拦。 很快,谭老爹的脑袋被自己给砸开,白色的脑浆混着猩红的鲜血流了下来,他那个旧羊皮袄全都沾染了他的鲜血,谭老爹最后冲着钱流苏诡异一笑倒在了血泊中。 钱喜等人全都愣在那里,一个个像是冬天的枯枝没了动静。 这时候外面缓缓传来一阵脚步声,那步子很慢,咔哒咔哒,是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的声音。 很快,一个女子穿着一袭红色的旗袍站在了钱府的门口,钱流苏抬头一看,那女子正是钱府的姨太太,白柳。 白柳的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圆溜溜的像是一个西瓜一样,黑暗中也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喏,见面礼。”白柳抿嘴一笑,风情万种的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众人面前。 众人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面如死灰,白柳丢在众人面前她那手里的东西哪里是什么西瓜,而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钱喜看清那人头的模样一下子摔倒在地,因为那人头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钱贵康! 钱贵康的眼睛因为惊恐睁的极大。 死不瞑目。 第四十三章 东西在哪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钱流苏讲到这里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点点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她无声的哭泣着嘴里呢喃道:“她杀了贵康,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非默于心不忍的上前轻轻拍着钱流苏的后背,她是那么纤瘦,可这该死的命运却偏偏让她承受这么多。 过了好一会儿,钱流苏才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假装坚强的笑了笑,可眼角依然溢出的泪水却掩饰不了她内心的痛苦。 “哭吧,会好受些。”非默轻声在她身边开口说道。 钱流苏感激的看了非默一眼开口说道:“谢谢你,以后我可以叫你的名字非默吗?” 非默没想到钱流苏会突然有这么一个要求,但也冲她点了点头。 等钱流苏平定下来,她才又继续讲述了下去。 白柳就那样像一尊恶鬼一般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抹媚笑的看向院内站着的钱府众人,钱府里所有的人除了钱流苏没一个人敢抬头与白柳对视,包括钱喜。 “哦?没想到倒是你这小丫头有些胆子。”白柳一抬腿跨过钱府的大门走了进来,她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声音,但是她的语气却是那么的陌生。 等白柳走近,众人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都不由自主的往身后退了几步。 因为在白柳走近之后,钱府里的众人才终于看清楚白柳身上穿着的哪里是什么红色的旗袍,那分明就是一件白色的旗袍上沾满了人的鲜血之后给染成了红色的。 “你疯了?”钱喜终于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一张脸因为生气变得通红,加上他的大光头,在血红的月光下他看着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一般。 白柳又往钱喜面前走了两步,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钱贵康的人头上,轻蔑的看了钱喜一眼:“看来,这里你知道的最多。” 白柳的这句话让钱流苏彻底陷入迷雾中无法自拔,听白柳的意思是说自己的大哥知道些什么,然而还没等钱流苏继续往下猜想,白柳就又动了。 只见白柳猛的一脚把钱贵康的人头踢走声音诡异的对钱喜开口说道:“说,东西在哪?” 钱喜看到钱贵康的人头被白柳一脚踢的很远,在地上滚来滚去,直到碰到了一面墙才停了下来,他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在死死看着自己,钱喜吓的一个哆嗦,愤怒早已被恐惧给代替。 “我,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钱喜勉强壮着胆子说了句话。 “哦?是吗?”白柳先是媚然一笑,紧接着就面色一冷。她的手轻轻一挥,一道寒光闪过,众人只听到砰的一声,往那声音寻去却发现是钱喜身旁的一个伙计倒在了地上。 那伙计的头已经和身子分开,他的脸朝上,面容惊恐眼睛瞪的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去。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偏偏有一丝诡异的微笑出现在他的脸上。 “东西,在哪?”白柳似乎很有耐心,再一次开口问钱喜。 钱喜的头上流出一圈圈冷汗,但还是拼命咬着压开口说道:“不知道。” 白柳一声媚笑,又是一道寒光,地上再一次多了一具尸体,同样的是人头和身体分开,瞪大的眼睛满是恐惧,脸上同样挂着诡异的微笑。 “东西,在哪?”白柳的声音就像是来自阴间一般可怕,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催命符一样,这句话她之前说了两次,地上躺了两具尸体。 “啊,妖怪,她是妖怪。”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心里的防线被彻底击溃,尖叫着往外跑。 一个人带头,所有人都跟着争先恐后的往外逃去,一时间钱府像跑马场一样混乱。有的人因为慌乱摔倒在地上,可在这样的恐怖氛围下,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拉他们,所有人都踩踏着摔倒了的人的手脚往门外跑。 很快,院子里除了钱喜和钱流苏还站在原地之外,所有人都往外跑去。 “没用的。”白柳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话,根本就不阻拦往外跑的人,或许可以说她是有恃无恐。 果然很快往外跑的人又惶恐的跑了回来,嘴里还惊慌失措的喊叫着:“有鬼!有鬼啊!” 钱流苏抬头一看,从钱府门外飘进来五个人,对,就是两只脚全都不沾地的飘在空中,或者说他们已经不是人,而是鬼。 最让钱府众人感到恐怖的地方是,这四个鬼他们认识,那分明就是已经死了的谭老爹,钱贵康和那三个伙计。 他们脸色发青,脸上诡异的发着笑,谭老爹脸上还是白花花的脑浆和鲜红的鲜血,他的手里拿着打更时用的梆子和小锤,而钱贵康和那三个伙计则是冲着众人诡异一笑,用两只手缓缓把自己的头从脖子上给拿了下来,提在手上他们的眼睛还在不时的往钱家众人这边眨着,就像是在戏弄他们一般。 这钱府出现这样诡异的一幕,那些胆小的老妈子和小丫头尖叫着,甚至已经有人昏厥了过去。 “结果了他们。”白柳不耐烦的看了那群人一眼,摆摆手冲那飘着的五鬼命令道。 谭老爹和钱贵康那五鬼发着阴森的笑声,冲着人群中就飘了过去。 谭老爹手里拿着打更的梆子,不停的往人群中敲去,他每敲一下就有一个人脑袋开了花,很快白色的脑浆和猩红的鲜血就流了满地,而钱贵康那四鬼每到一个地方就有一群人头和身体分了家。 很快,整个院子里除了钱喜和钱流苏还在站着,钱家的所有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俨然没了性命,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的脸上都挂着一丝诡异到极点的微笑。 钱喜双腿打着颤,眼看着就要站不住,偏偏这个时候白柳又一次开口。 “东西,在哪?” 钱喜再也控制不住瘫倒在地上,院子里倒下的尸体上一个又一个鬼魂飘了出来,围着钱喜和钱流苏打转,用阴森可怖的声音一遍遍重复道:“东西,在哪?” 第四十四章 师爷威风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白柳看了瘫倒在地上的钱喜一眼,媚笑着往钱流苏身边走了过去,钱流苏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我说,我说。”钱喜心里防线终于是被白柳打破,大声喊了起来。 “说吧。”白柳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钱喜的脸开口说道。 “被她带走了。”钱喜畏惧的不敢抬头看白柳。 “她带走了?”白柳面色一冷。 “那你可以死了。”白柳手一挥,又是一道寒光闪过,钱喜的大光头应声落在地上。 钱喜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但嘴角依然是一丝诡异的笑。 白柳看着钱家唯一还活着的钱流苏媚笑了一下,往钱流苏这边走了两步。 “我该怎么处置你呢?小美人。”白柳说着伸出右手去抚摸钱流苏的脸。 “你去死吧!”忽然,钱流苏猛的拔出云影匕首冲白柳刺了过去。 白柳丝毫没在意钱流苏手中的匕首,然而就在这时,钱流苏的眼神突然变的冰冷,手里的匕首快成一道光,白柳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抽身后退,但已然为时已晚。 只见一道白光挥过,一点鲜血撒在钱流苏的身上,一根断指落在钱流苏面前的地上,正是白柳的小指。 “云影匕首?你找死!”白柳声音因为愤怒变得极其尖锐,她手里打出一团黑气护住了右手的短指处,刚止住伤势,她的手里寒光一闪。 钱流苏这次终于看清楚白柳手中寒光的庐山真面目,那居然是一柄细剑,在月光下那薄如蝉翼的细剑再加上白柳剑法极快,因此每一次白柳出手砍下一个人头都像是闪过一道寒光一般。 白柳的剑光几乎要落在钱流苏的身上,一个黑影猛的出现挡在了钱流苏的面前,仅仅一掌就击退了来势汹汹的白柳。 钱流苏一看那黑影,却是一个熟人。 “来者何人?”白柳忌惮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六十岁模样的老头,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却是一个黑洞什么东西都没有,一身破蓝布衣衫,一只灰色的麻布裤子,两只大小不一还打着补丁的黑布鞋。这老头看上去是那么滑稽,但白柳却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能够一掌逼退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无名之辈,清河镇清河义庄的一个小小看尸人罢了。”没错,来人正是清河镇清河义庄里的独眼师爷。 “前辈既然归隐,就不应该插手我们走阴人的事。”白柳收起细剑,媚笑了一声用带着威胁的声音开口说道。 “哈哈,走阴人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夸嘴。”独眼师爷轻蔑的看了白柳一眼,朝着地上就啐了口唾沫,极尽嘲讽。 白柳见独眼师爷这般嘲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口中放了句狠话:“前辈的话,我一定原封不动的说给夜老大听,不过还望前辈卖个面子,让我带走她?” 白柳口中的她自然就是被独眼师爷护在身后的钱流苏。 “老子的面子太大怕你买不起,想带走我徒弟,你还嫩点!”独眼师爷狠狠的看了白柳一眼,独眼里的杀机丝毫不掩饰的笼罩在白柳的身上。 “既然如此,小女子告辞。”白柳倒是看得清局面,知道在独眼师爷的插手下钱流苏她是带不走,索性直接转身离开。 “杀了人就想走?哪那么容易!”独眼师爷怒喝一声,手里金光一闪,一只铜钱剑赫然被他抓在手上。 “拉住他!”白柳低声说道,那谭老爹钱贵康等百十只恶鬼顿时围住了独眼师爷和钱流苏。 “区区恶鬼,也敢卖弄。”独眼师爷嘲讽了一句,猛的将手里的铜钱剑插在地上大喝一声:“道法乾坤,地府阴门,开!” 一道散发着强大阴气的门出现在钱府院中,从那门里走出一队地府阴兵,领头的正是黑白无常。 见到阴帅无常,那群恶鬼顿时吓的四处溃逃,但哪是地府阴兵的对手,很快被带了回去。 白无常谢必安冲独眼师爷开口说道:“老徐,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独眼师爷拱手说道:“七爷,今日事忙,改日我请你喝酒。” 白无常谢必安笑了笑,就和那黑无常范无救走回阴门里去,阴门随之消失在钱府。 独眼师爷见没了白柳的踪影,看着钱流苏开口说道:“钱府你不能再待了,去洛阳老街的易缘斋找非默,他能保护你,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说完,独眼师爷就走了出去,一瞬间就消失在钱流苏的视野之内。 钱流苏看着钱府这人间地狱般的惨象,忍住了眼泪,捡起地上白柳留下的断指就走了出去。 非默听钱流苏讲完,总算是明白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既然如此,你就暂时呆在易缘斋。”非默看着柔弱无助的钱流苏开口说道。 这时,一个人影从外面就疾步走了进来。 非默抬头一看,却是花牡丹。 第四十五章 变了个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流苏,你没事吧?”花牡丹眼圈微红,一进门就紧紧抓住了钱流苏的手开口问道。 “牡丹,我的家没了。”钱流苏见走进来的是花牡丹,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没事的,你还有我们。”花牡丹抱着钱流苏。两个人哭成一团。 非默捡起了插在木地板上的云影匕首,看了花牡丹和钱流苏二人一眼,悄悄的将手里的云影匕首放在了房间内的木桌上就退了出去。 刚一走出房间,媚娘就有些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龙子烟走了过来小声对非默开口说道:“龙子烟是苗女,花牡丹那孩子虽然容貌不错但过于强势,我看这个钱家小姐不错,温婉别致不说,前凸后翘的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料。” 说到这里,媚娘掩嘴笑了起来。 非默满脸黑线的看了媚娘一眼没好气的开口说道:“瞎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媚娘白了非默一眼小声的继续说道:“从你八岁的时候,我才来易缘斋,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亲身的儿子对待。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有个家了,总不能一直在江湖上飘着也没个着落,以后我和你师父要是不在了,你再回易缘斋来,好歹能有口热乎饭吃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张青阳,媚娘的眼神有些伤感。 非默这次也没急着反驳,只是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再说吧,现在我还没想那么多。” 媚娘一听非默的语气有些松动忙趁热打铁的开口说道:“我跟你说,你和你那木头师父一样都是不知道女儿心的人。不过我已经看出来了那钱家小姐肯定对你有些意思,她拿匕首刺你的时候,眼神里不是恨意,而是怨,是那种看心上人的怨。” 媚娘说着就看了一眼屋内的钱流苏和花牡丹,一副我已了然于胸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钱家小姐刚刚遭了灭门之痛,现在很容易就能走进她心里面,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就拼了我这张老脸给你去说说。” 非默张口就要拒绝,抬起头却正好看见媚娘满脸希冀的看着自己,她的鬓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有了一些零星的白发,眼角的皱纹在阳光下看着甚是刺眼。 非默想起了媚娘这十二年来点点滴滴对自己的好,对张青阳的好,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阳光长辈对自己的真心关怀。 “括噪,孩子们的事少掺和。我饿了,赶紧做饭。”打死非默没有想到此时出来给自己解围的居然是自己的师父,张青阳。 非默和媚娘抬起头看了一眼张青阳,不由地一下子都愣住了。 此时的张青阳头发依旧花白,但已经梳洗的干干净净、一丝不苟,脸上的胡茬已经被他刮的干净,身上已经不再是那件明月楼穿着的麻布衣衫,而是一件板板正正的灰色中山装,更为让非默和媚娘惊讶的是张青阳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一丝的阴霾和颓废,有着的只是平静与坚定。 “青阳?”“师父?” 非默和媚娘都是一愣,有些试探的开口问道,眼前的张青阳还是张青阳吗? 一夜之间,他好像变的不一样了。 张青阳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的对媚娘再次开口道:“媚娘,我饿了。” “好,我做饭,我这就去做饭。”媚娘眼角里溢出了一丝光彩,有些踉跄的往厨房走去。 十二年了,这是张青阳第一次笑着对她说话。 “师父,你这是?”非默有些惊讶的开口说道。 “怎么?又想抄《道德经》?”张青阳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应该是想起了往事。 非默摸着脑袋,尴尬的跟着笑了起来。 “行了,有的事你自己把握好,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张青阳说完就走进了房间,留下非默一个人愣在那里。 张青阳变了,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张青阳没变,他还是那个张青阳,不过,是十二年前的张青阳回来了而已。 非默笑着摇了摇头走了下去,龙子烟正站在门外看着来往的行人,她就像是一个不沾染世俗凡尘的一个仙子。 她就站在那里,一个人即是一道风景。 “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吗?”非默刚走到龙子烟的身边,她就开了口,声音很轻,仿佛清风拂过水面。 “对啊,美吧?这里的人都很好。”非默开口说道,心里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以后你住在这里一定能和他们相处的极好。” 非默偷偷的看了一眼龙子烟,却发现龙子烟也在看着自己。 两个人目光交汇,一眼千年。 “吃饭了!”媚娘在楼上大声的冲非默和龙子烟喊道。 “走吧。”龙子烟笑了笑,一对梨涡在阳光下格外惹眼。 第四十六章 所谓亲戚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和龙子烟刚走上去,就看见张青阳刚刚坐下,媚娘把碗和筷子摆好,钱流苏和花牡丹这时也眼圈红红的从非默房间里走出来。 看着非默身旁的龙子烟,花牡丹先是一愣,然后朝龙子烟善意的笑了笑就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钱流苏看了龙子烟一眼便低下了头,因为她的头低了下去,因此没有一个人看到钱流苏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恨。 不过等钱流苏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神已经恢复正常,她轻轻地冲龙子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别愣着了,赶紧坐下来吃饭吧。”媚娘热情的招呼着非默等人,众人这才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龙子烟就坐在非默的右手边,花牡丹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非默的左手边上。 钱流苏挨着花牡丹坐了下来,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媚娘顺手给张青阳递了一瓶酒过去,张青阳摆摆手没有接过她手中的酒瓶,媚娘诧异的看了张青阳一眼才把那瓶酒又给收了起来。 “吃吧。”张青阳开口说道,率先动了筷子,众人这才开始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给,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肘子。”花牡丹筷子挽了个花样,漂亮且利落的夹起了一块红烧肘子放到非默的碗里。 “谢谢。”非默忙接了过来,嘴里道了声谢,眼神却偷偷的瞄向龙子烟,见龙子烟面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一顿饭,非默吃的是心惊胆战,生怕花牡丹再像在清河镇是一样闹出什么花蛾子出来,更怕龙子烟误会。 好在花牡丹倒是一直规规矩矩的,一顿午饭吃完,非默放下碗的时候,就像是和厉鬼大战了三百个回合一般疲倦。 张青阳这时也放下了碗筷站起身子,他转身就要回房间,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媚娘和非默开口说道:“晚上早点做饭,我和徒弟好好喝一顿。” 非默一愣,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张青阳第一次说要和自己喝一顿。 媚娘点了点头就继续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来,钱流苏则站起来和她一起收拾。 花牡丹往龙子烟那边靠了靠低声说道:“我叫花牡丹,你呢?” 龙子烟平淡的看了她一眼,朱唇轻启:“龙子烟。” 花牡丹却是没了后话。 正在这时,易缘斋下面却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紧接着就是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 非默皱了皱眉头,往下面看了一眼,却是一群穿着青衫长袍的人。 下面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他们讨论的声音就传到了楼上。 “听说钱流苏那死丫头就在这里,咱们赶紧把她叫出来,他妈的,死也不死绝,还得让咱们来找她。”一个四五十模样的秃头男人开口说道。 “是啊,这富贵钱庄可不能让一个女人给拿了去,对了还有钱宅,那也值不少钱。”一个眼睛小的像绿豆般的中年男人应和那秃头男人道,边说边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脸厌恶的说道:“妈的,就是晦气了,死了这么多人,肯定不好出手。” 那秃头男人一听那绿豆眼的话一脸赞同的开口说道:“对,那老宅子也值不少钱,反正死的是她钱流苏的家人关咱们什么事,随便找个外乡人一骗,那白花花的银元不是就来了,哈哈。” 那秃头男人说到兴头上猥琐的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已经拿到了银元一般,下面的那群人听到秃头男人的想法都拍手称好,一个个笑了起来。 那笑声简直就像是用指甲在冰面上摩擦一般的刺耳。 看着下面那群人,非默的面色阴沉,钱流苏这时也听到了下面的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钱流苏看了非默一眼便走了下去,那群人见钱流苏走了下来马上就一窝蜂的将钱流苏围在中间,一边拉扯着钱流苏一边嚷嚷了起来。 “流苏,富贵钱庄你就交给你二姑父接手行不行?”率先开口的正是那秃头的男人,非默怎么也没想到那秃头男人居然会是钱流苏的二姑父。 “流苏你别听他的,把富贵钱庄交给大舅,你忘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刚刚还和秃头男人有说有笑的绿豆眼男子这时一把推开那秃头男人,一双手像铁钳一般死死的抓住钱流苏的手臂,没一会儿钱流苏的手就红了一片。 “放你娘的屁,怎么说流苏她二姑也是姓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和老子抢富贵钱庄?”秃头男人不甘示弱的上前一把拽住那绿豆眼男人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的大声嚷了起来。 “反了你了,老子弄死你,今天就让你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绿豆眼一脚踹到了秃头男人的身上,两个人很快扭打到一起。 “你那钱宅要不然就给大姑吧?放正你一家都死里面了,大姑在外面找个小一点的房子给你。”趁着秃头男人和绿豆眼扭打在一起,一个戴着金项链的夫人满脸堆笑的趁机对钱流苏开口说道。 钱流苏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姑,她没有想到自己家死了这么多人,在大姑眼里不过是她夺走钱宅的一个借口,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眼,她的笑声是那么刺耳。 很快,那群人一个个的向钱流苏说出了他们的内心中的想法,一个个不是要宅子,就是要土地、古董、甚至是钱流苏去世多年的母亲给她留下的一些作为嫁妆的首饰。 无一例外,那群人每一个都是钱流苏的亲戚,而此时他们的脸上一个个满是贪婪,仿佛一匹匹贪得无厌的恶狼,每一个人都想张开血盆大口咬下钱流苏一块肉来。 “好热闹,不知几位是不是想给家里买副棺材回去。”非默冰冷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他们一个个完全被非默那骇人的气势给吓住了,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非默一步一步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后面跟着的是花牡丹,龙子烟却是没动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第四十七章 入魔前兆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流苏,过来。”花牡丹走近人群轻轻地拉出钱流苏,此时钱流苏脸上已经满是清泪。 “干什么?一群人被他一个小白脸给吓住了?我看他就是钱流苏那骚蹄子的姘头!”说话的却是之前那个戴着金项链的妇人,而那妇人则正是钱流苏的大姑。 “对,我看钱流苏那贱人就是和这小白脸串通好要拿走全部家产。”秃头男人这时也顾不上和绿豆眼扭打,满脸正义模样的看着钱流苏和非默开口说道。 “说不定,钱家死这么多人就是钱流苏那骚货和这小白脸做的,走,抓他们见官!”绿豆眼这时又开始应和起那秃头男人开口说道。 “我没有,我没有。”钱流苏眼泪模糊了整个眼睛,摇着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我看就是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人想要吞并钱家的家产,还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花牡丹拉过钱流苏挡在身后,气不过骂那群人道。 “你又是什么骚蹄子?也敢管我们钱家的家事。”钱流苏的大姑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这女人我知道,她是牡丹楼的头牌就叫什么花牡丹来着。”那绿豆眼目光极尽猥琐的在花牡丹曼妙的身姿上看着,不时的还砸吧砸吧嘴,脸上满是淫笑。 “哦,原来还真的是个婊子啊。”那妇人鄙夷的看了花牡丹一眼,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花牡丹气的小脸煞白,正准备反驳,非默这时却冷冷的开了口。 “你再敢看她一眼,我就挖出你的双眼。”非默身上的煞气一点点溢出,眼神里的杀气笼罩在那群人的身上。 绿豆眼先是被吓的一个哆嗦,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年轻人吓住让绿豆眼觉得面子很是挂不住,紧接着他强撑着嘴硬道:“我就看了怎么着?我不仅看,晚上我还要到牡丹楼去睡她呢!” 绿豆眼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绿豆眼整个人蹲在地上捂着他的两只眼睛嘴里像杀猪一般的惨叫着:“啊~” 等钱流苏那群亲戚目光移到绿豆眼的身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汗毛一根根竖起,每个人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紧紧的靠在一起才算是缓过劲来。 原来他们低下头的一瞬间,只看到绿豆眼捂着双眼的指缝里满是鲜血,先是一滴滴的挂在手掌上,紧接着那鲜血流的绿豆眼满脸都是,很快地上已经有了一滩鲜血。 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当绿豆眼移开捂着两只眼睛的双手时,恐怖的一幕才终于出现,只见绿豆眼的两只眼睛不知道被什么给划开。 绿豆眼的眼角被划开的很大,他的两颗眼珠被划成两半,一半还挂在眼窝里,另一半从眼圈滑落下来落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就好像是有人睁开一半的眼睛在看着外面一般。 “杀人了,杀人了!”那戴着金项链的妇人哪里见过这恐怖的场景,早就已经没了之前那嚣张的气焰,整个人像发疯一般的大吼着往易缘斋外面跑去。 有了这妇人带头,剩下的人也忙不迭的往外面逃去。 “想走,晚了。”非默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声音冰冷的低声说道。 砰的一声,易缘斋的大门猛的给关了起来,然而那大门边根本就没有人。 钱流苏的那群亲戚们这才终于注意到易缘斋里关上门之后,气氛开始变得诡异阴森,昏暗的大厅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棺材,那群人开始缩成一团,只有那个绿豆眼男人没了双眼看不到周围的一切还在那自顾自的惨叫着。 “来客了,好好招待他们。”非默嘴角那抹邪笑更甚,整个人也变得冰冷起来。 那群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个个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非默和钱流苏。 非默转过身对花牡丹开口说道:“带钱流苏上去休息。” 花牡丹自然知道非默是想支开钱流苏,点点头拉着钱流苏就走了上去。 钱流苏和花牡丹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上,整个易缘斋大厅里的棺材全都颤抖起来,一个个棺材里面全都出现了各种声响,挠棺材的指甲声、砰砰撞击棺材的碰撞声、桀桀的鬼笑声一个个传了过来。 那群人自然是吓的屁滚尿流,一个个开始瘫坐在地上,但是很显然非默并没有选择就此罢休。 “给我出来闹吧,吓不疯他们,你们懂的。”非默身上的煞气开始抑制不住的往外溢出,紧接着易缘斋所有的棺材全都同时被打开,一个个僵尸、山妖、鬼怪全都跑了出来,一个个肆无忌惮的往那群人身上扑去。 那群人有的被吓昏过去,但是非默偏偏不让他们昏过去,一次次的用冰冷的煞气将他们弄醒,让棺材里出来的东西一次又一次的去吓晕他们。 “对,就是这样,嘿嘿。”非默嘴角的邪笑愈发的诡异,整个人身上开始笼罩起黑气。 那群人被一次次的吓晕,又一次次的清醒,终于他们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一个个开始变得痴呆,再看到棺材里的东西时没了反应,两只眼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东西。 他们,被吓疯了。 “疯了?没意思。”非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现在他的心里不停的传来一个声音:“干得好,这才是你,真正的你。” 顿了顿,非默邪魅一笑仿佛说笑一般的冲那棺材里出现的鬼物说了一个字:“杀。” “不好,魔气。”易缘斋二楼房间内的张青阳突然意识到什么,疾步走出房间,往楼下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非默身上的黑气越来越盛,这是入魔的前兆。 “够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出现在非默身后,紧接着一只玉手缓缓搭在非默的肩膀上,从那只玉手上传来一丝冰冷的真气,那真气从非默的肩膀往下游走,直到最后才停在非默的心脏处,正是那冰冷让非默渐渐恢复意识。 非默回头一看,正是一脸平静看着自己的龙子烟。 第四十八章 返回钱家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眼神里的暴戾之气逐渐消退,一丝清明缓缓占据他整个眼眸,身上的魔气也渐渐退去,这才算是从入魔的半途中退了回来。 龙子烟把手拿了回去,没有说什么,这就是她和花牡丹、钱流苏的区别,她比她们都知道非默正在经历什么,也更清楚应该做些什么。 媚娘说的没错,但是她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非默生于这个术法的江湖也必将属于这个术法的江湖。 花牡丹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术法江湖上的掮客,她可能人脉广一些,但是她毕竟不能陪着非默拔刀并肩,也不能陪着非默浪迹天涯。 而钱流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要说烹茶煮粥、养鱼弄花可能她比其他人都要强,可是在遇到江湖上的事她除了抹眼泪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只有龙子烟,她并不比非默弱,在非默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她。 “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龙子烟看着易缘斋里的那群人,棺材里的鬼物们还在尽心尽力的吓唬着他们,而他们除了嘴角不时流出口水之外,已经没了别的动作。 “丢出去吧。”非默看着那群被吓疯了的人,摆摆手示意棺材里的鬼物们把他们丢出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就好像丢出去一群闯进家里的畜牲一般。 那群鬼物得到非默的命令,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将那群吓疯了的人给丢了出去,整个老街上顿时多了一群坐在街边或傻笑或流泪的人,最为恐怖的是那个绿豆眼半个眼球就那样挂在脸上,整个人却傻笑着,路过的人全都吓的尖叫着跑开。 没过半天,易缘斋吓疯一群人还挖了人眼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那群人的家人赶了过来将易缘斋团团围住,但是又看着眼前的惨状忌惮的不敢上前。 易缘斋本来就不靠卖棺材过活,非默索性直接将大门给关了,让他们围着闹去吧。 “走吧,跟着我去清河镇看看。”非默看着龙子烟开口说道。 龙子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两个人从易缘斋的后门就走了出去。 非默雇了辆马车,两个人直接就去了清河镇。 马车在钱府的那个街道上停了下来,非默和龙子烟见钱府的门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不过钱府的大门此时关的紧紧的,上面还贴着官府的封条,除了钱府那两扇大门上沾染着不少已经干了的发黑的血迹还能隐隐看到钱府的惨状,从外面几乎是什么都看不到。 非默冲着龙子烟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默契的绕开人群来到了钱府的后门。 钱府的后门同样被官府贴上了封条,不过后门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巷子里,非默四处看了看基本上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我先上去了。”非默对龙子烟笑了笑开口说道,一个漂亮的跃起稳稳的落在了钱府的房顶上,脚下如飞燕点檐一般轻巧,没有踩碎一片琉璃瓦,甚至是那琉璃瓦连晃动一下都没有。 “就知道卖弄,小白。”龙子烟浅浅笑道,小白随之飞在空中,一道绿光轻轻托起龙子烟的身体,她就像蝴蝶一般轻盈的落在非默的身边。 “没想到小白这么厉害。”非默夸赞小白道,那飞在上面的小白顿时露出了嘚瑟的样子,小眼睛眯着仿佛对非默的夸赞十分受用。 “没个正经,把小白都带坏了。”龙子烟一招手,小白乖巧的飞了回来绕在龙子烟的手腕上。 “下去吧。”龙子烟看了一眼钱府的院内,脸上严肃了起来开口说道。 非默点了点头转身跳入了院内,龙子烟紧跟着就跳了进来。 两个人看着院内的惨状,脸上都阴沉了下去。 虽然是白天,阳光也很大,但是两个人却感觉身处在十八层地狱一般,连温暖的阳光撒在身上都不能赶走他们身上的寒气。 只见院内到处都是尸体,一个个圆滚滚的人头两眼怒睁的看着二人,显然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嘴角偏偏又是诡异的笑容,更有的尸体整个脑袋被砸开,猩红的血液流了一地,连一个囫囵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很快,非默就在地上看到钱喜的人头,他的大光头在阳光下反射着阳光,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非默,就好像杀死他的不是白柳而是他非默一般。 “小白感觉到有妖气。”龙子烟轻轻的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才开口对非默说道。 “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狐妖白柳的气息。”非默说着就要用阴阳眼看一下究竟是不是狐妖白柳留下来的妖气。 “来不及了,有人。”龙子烟眼神里出现一丝凝重,提醒非默道。 果然,门外由远及近的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钱府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第四十九章 特别身份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张浩,你不是说院子里有人吗?”一个年轻人看着钱府院内除了满地的尸体没有其他人,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对旁边的年轻人张浩开口说道。 “许有你刚刚没听到院内有动静?”张浩也是四处看了看开口说道,原来那个率先开口说话的是叫许有。 “我没有听到啊,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耳朵那么好使啊。”许有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非默和龙子烟无声无息的趴在钱府的房顶上,偷听着二人的谈话。 “算了,既然这事是狐魔白柳干的,一百一十三口人足够咱们观天局下天字号诛杀令了。”张浩却是并没有在院内究竟有没有人这件事上纠缠,看着钱府内的惨状开口对许有开口说道。 “行,就这么办,咱们回去写成报告交上去吧。”许有点点头,十分赞成那张浩的话。 两个人既商议完钱府的处理结果,倒是并没有在这里多待,转身就走出了钱府,临走时还没忘把钱府的大门重新又给关了起来。 等两个人走远,非默和钱流苏才坐了起来。 “原来是观天局的人,难道说这事真的是白柳做的?”非默小声嘀咕了一句。 “走吧,该回去了。”龙子烟一拍那小白的脑袋,一道绿光再次将龙子烟给带了下去。 非默苦笑了一下,跟着就跳了下来。 两个人重新雇了辆马车,很快就离开了清河镇。 在天上的日头逐渐西斜的时候,非默和龙子烟的身影重新站在了洛阳城里的老街上。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往老街最深处的易缘斋走去,就当非默准备带着龙子烟再次走后门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易缘斋门前原本围着的那群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那群被吓疯了的人都已经被带了回去。 非默和龙子烟都疑惑的走进易缘斋,刚走上二楼就发现媚娘带着花牡丹和钱流苏二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外面的桌子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甚至是两瓶张青阳最喜欢的汾酒杏花村和陈年杜康。 见非默和龙子烟走了进来,媚娘慌忙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开口说道:“今天你可要好好谢谢牡丹,人家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花牡丹只是掩嘴一笑,却是并不解释自己做了什么。 非默疑惑的看了媚娘一眼,媚娘这才解释的说道:“没想到牡丹居然是大帅施从滨的侄女。” “你是施从滨的侄女?”非默惊愕的看了花牡丹一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他知道花牡丹有些人脉,但没想到她居然是大佬的侄女。 花牡丹仍然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好像这身份没有什么特别的一般。 可是非默却是再清楚不过,这身份牛了去了。 施从滨何许人也,那可是真正的大佬,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因此,可想而知花牡丹作为一个大佬的侄女,人脉得有多广?那还不是海了去了。 这样一想,对于那群吓疯的人和他们的家人就这样离开也没找易缘斋麻烦,非默倒是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毕竟,咱关系硬不是? “以后就靠着花姐罩着小弟了。”非默咧嘴笑着,打趣花牡丹道。 “好说好说。”花牡丹也是大大方方的开口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身份而和非默出现任何隔阂。 两个人都同时默契的没有提到花牡丹隐藏身份的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朋友之间没有猜忌。 “行了,你们两个别耍贫嘴了,大家都收拾收拾准备开饭了。”媚娘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大盆的排骨萝卜放在桌上笑着开口说道。 “萝卜上了街,医馆都要歇喽!”非默开心的笑着,他嘴里说的正是之前小时候在凤凰山吴老勺曾经念叨过的一句话,因为萝卜具有很好的功效所以民间总是偏爱萝卜。 他是真的开心,因为易缘斋里开始逐渐真的有了一个家的样子。 第五十章 悄然离开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刚刚洗过手,媚娘就开口说道:“去叫你师父出来吧,他可是等着和你好好喝一杯呢。” 非默点了点头就往张青阳的房间走去,才走到张青阳的门前,房门就一下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的人正是张青阳。 张青阳依然是上午那套灰色中山装,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说道:“易缘斋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啊,坐,都坐。” 说着,张青阳又扭过头对非默笑了笑开口说道:“非默,你也去坐吧。” 非默这才坐了下去,张青阳洗过手挨着非默坐下。 “哈哈,时间真快啊。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你看我都老了。”张青阳开怀大笑着,指着自己鬓角的白发对非默开口说道。 非默看着张青阳的白发,眼圈马上红了起来。 张青阳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杜康,又给非默面前的酒杯倒满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师父一直没有和你好好喝上一杯,今天咱师徒二人就来个一醉方休。” 张青阳举起酒杯,非默忙跟着就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和张青阳碰了一下,两个人一仰头就喝尽了杯中的酒。 “痛快,痛快啊。”张青阳抬手就要再给自己倒酒,非默忙端起酒杯给师父倒满了酒,然后才又给自己倒了酒。 张青阳这才看到媚娘、龙子烟、花牡丹和钱流苏都抬头看着自己和非默,晃了晃手开口说道:“你们也吃啊。” 媚娘等人这才动起筷子,不过她们都是没有说话,连一直爱搭茬的花牡丹这次也没有参与到张青阳和非默师徒二人的谈话中去。 非默一直倒着酒,张青阳也是没有阻拦只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徒弟,两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任由那火烧一般的酒气在胸肠中回荡。 男人自当如此,饮酒斗觞,拔剑四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两瓶酒,杏花村和杜康都已见了底,张青阳只是脸上有了一丝醉意,而非默则是连眼神都已经开始变得迷离。 “你知道这个江湖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张青阳忽然面色凝重的开了口,他的目光看向非默,显然这个问题是在问着自己的徒弟。 非默想了想试探的回答道:“是厉害的妖物?还是像蒙恬那样强大的犼?” 非默能够想到的江湖上的可怕,莫过于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蒙恬。 张青阳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手实力再强大,但只要你胸中无惧那就无所谓可怕。” “那可怕的是什么?”非默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来张青阳口中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好开口问道。 张青阳收起了脸上的苦笑,眼神直直的盯着非默,过了半天张青阳才将目光移开,口中缓缓说道:“这个术道江湖最可怕的是人,是人心。” “人?人心?”非默重复道,他不知道张青阳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 张青阳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对,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非默见张青阳说的严肃,不由地坐正了身子开口说道:“师父请说,非默必当牢记于心,不敢稍有违背。” 然而张青阳接下来的说的话,却是让非默觉得像是耳畔响起了一个炸雷一般,惊的整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张青阳。 因为非默只听到师父张青阳在自己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要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非默站起来,本来被酒弄的晕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句话他曾经听到过。 而说这句话的那个人正是自己灵识之海里的那个神秘男子,非默脑海里逐渐浮现出那个男人的样子出来,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在脑海中回想着那个神秘男子的样子,但无论怎么去回忆,那个神秘男子的脸都是笼罩着一团的迷雾,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但是这一次非默清楚的记起了神秘男子说的那句话,那句话和张青阳说的基本上一模一样,那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张青阳。 非默不仅想起了神秘男子说过的这句话,而且就在那一瞬间就像有一道闪电划过的脑海,那个神秘男子脸上的迷雾一下被闪电击散,他的五官缓缓在非默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一身黑色的袍子雍容华贵绣着沧海腾龙的图案,衣袖被威风吹的高高飘起,一只白色的大氅随意的披在肩上,削薄轻抿的唇带着三分薄凉的笑意,孤傲冷清的眼神里是孑然天地间的凄凉。 等看清楚神秘男子的五官,非默已经觉得是浑身透着寒气,因为神秘男子的长相他已经见过无数次,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师父说的,你记住了吗?”张青阳见非默的脸色非常难看,不由地开口说道。 “师父,你是我的师父,我怎么可能答应你不去相信你。”非默被张青阳这一提醒才算是恢复过来,但是让非默不再相信自己的师父张青阳,他实在是做不到。 “行了,我也不逼你,但这件事你要牢记于心。”张青阳也是于心不忍的开口说道,然后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玉贝,那正是妖蜃四爷寄身的地方。 “你以后的路很长,就让四爷陪你吧。”张青阳说着将玉贝放到非默的手里,然后再也没有开口只是转过身子走回了房间去。 非默看着手里的玉贝,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给你,你就收着吧。”媚娘不知道怎么安慰非默,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就收拾起碗筷去了。 非默将玉贝放好,心里烦闷转身就要回房间,一只手轻轻挽住了他。 非默转身一看却是龙子烟,龙子烟看了非默一眼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最后只是微微笑了笑开口说道:“没事。” 非默此时心烦丝毫没有注意到龙子烟的异样,转身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外面的月光皎洁的落在窗台,非默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 第二天一早非默就媚娘的喊声惊醒,走出门媚娘却是在张青阳房里,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封信,那封信已经被媚娘打开。 非默隐隐看到信封上写着媚娘亲启。 媚娘将手里的信递到非默手里,非默一看上面却是张青阳的字。 只见信封上写着:“我要去寻找答案,勿念。” “他还是走了。”媚娘失落的说了一句,也走了出去。 非默这才明白师父张青阳昨晚为什么要和自己喝酒,为什么又要说那些话,原来他是已经做好了打算离开。 非默在客房里并没有见到龙子烟,直到中午媚娘也没回来。 非默以为龙子烟只是去了玉姐那里,他没有多想就去了玉姐和刘老三的那家混沌铺子。 “你来了。”玉姐好像早就知道非默要来,非默看玉姐的脸色苍白,今天玉姐没有像往常一般浓妆艳抹,却显得更是清纯美艳。 “子烟,她在这里吗?”非默已经意识到什么,但还是开口问道,他的心已经开始变得麻木,似乎已经没什么事能够让他失望了。 “她走了,就在昨晚。”玉姐没有丝毫隐瞒的开口。 非默以为自己不会难过,但他的心还是猛的一缩,紧接着非默脸上一白,低头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玉姐忙上前搀扶他,但非默只是摆摆手强撑着笑道:“对不起,弄脏你的地方了。” 这得是多么强大,才能承受一夜之间他们的离开。 第一章 香囊遗情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轻轻地推开了玉姐的手苦笑着说道:“我没事。” 在玉姐担忧的目光下,非默缓缓坐到馄饨铺子里的板凳上扭过头对玉姐开口说道:“玉姐,我想吃你做的包子了,你能给我做吗?” “行,玉姐这就给你做。”玉姐说着喊刘老三道:“老三,老三,赶紧烧火给我弟弟做包子吃。” 刘老三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好嘞,这就来。” 很快,刘老三扛着两袋面粉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地上的那摊鲜血忙丢下肩上的面粉,走上前一把抱住玉姐,上下打量了一下,见玉姐没事才心疼的开口说道:“阿玉,不是让你在里面歇着嘛。” 然后刘老三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非默小声问玉姐道:“这血?” 玉姐摇了摇头示意刘老三不要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烧火去吧。” 刘老三答应了一声便和玉姐一同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树枝的锅炉中燃烧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以及蒸笼下面的水被烧开咕嘟咕嘟的声音。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玉姐用小碟捡出来六个包子放在非默的面前。 “吃吧。”玉姐放下手中的小碟也没有走开,只是坐在非默的对面看着他,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 非默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包子,那包子刚出笼,热腾腾的白烟还在往上飘着,非默却丝毫没有在意的放进口中,细细咀嚼着。 很快他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非默没有擦拭掉的意思,任由那泪水模糊眼眶,流入嘴里。 玉姐看着这样的非默,叹了口气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者,一切关于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过于单薄。 非默狼吞虎咽的吃完小碟里的六个包子,眼角的泪水只剩下泪痕还挂在脸上。 “谢谢你,玉姐,我该回去了,易缘斋得有人看着。”非默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往外走,忽然非默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玉姐开口说道:“能再给我拿一些包子吗?” 因为,易缘斋里还有钱流苏。 玉姐一愣随后就对外面的刘老三喊道:“老三,再打包六个包子。” 很快,刘老三拿着一个精巧的食盒走了进来递给非默。 非默道了声谢接过食盒就走了出去。 “等一下。”非默听到后面有人再叫他,回过头却是玉姐追了出来。 “子烟是不是送过你什么东西?”玉姐追上来一脸严肃的问道。 非默一愣,随后摸出了怀里那个龙子烟送自己的香囊看着玉姐开口说道“子烟,她送了我这个。” 玉姐看了那个香囊一眼顿时小声说了句:“那个傻丫头,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非默疑惑的看着玉姐正准备发问,玉姐就又开了口。 “你知道这香囊代表着什么吗?”玉姐一本正经的问非默道。 非默打量了一眼手里的香囊冲玉姐摇了摇头,上面绣着吉祥的云纹,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其实,我也是凤凰山的苗女。”玉姐忽然开口说道。 非默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玉姐,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行为举止都完全是一个汉人女子的玉姐居然是一个苗女,而且是凤凰山的苗女。 “在我们凤凰山有一个习俗,当我们凤凰山的女子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将自己的一截头发剪下装到香囊中,如果女子喜欢的人收下了香囊也会剪下自己的头发和女子的头发一同装到香囊中。等香囊里装了两个人的头发,那么就算是定下了这桩姻缘。”末了,玉姐看着非默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如此,鬼神见证,天地不欺,至死不渝。” 非默听玉姐讲完,一只手颤抖的打开了那只香囊,当看清了香囊里面装着的东西时,顿时呆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 只见非默打开的那只香囊里,赫然露出了一缕女子的长发。 而那女子正是龙子烟。 “你告诉他了?”刘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站在玉姐的身旁开口说道。 “他应该知道。”玉姐平静的开口说道。 “子烟,她是凤凰山的圣女,她已经拿到了圣蛊,是真正的凤凰山圣女。”玉姐再一次开口,而这一次她的话却是让非默如遭雷击。 “圣女?她怎么会是圣女。”非默低声呢喃道。 江湖上传闻凤凰山的圣女就是凤凰山的守护者,终其一生只能守护在凤凰山上,不能沾染世俗的感情。 “你怕了?”刘老三这时声音冰冷的开口。 非默只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大男人怂什么?大不了就杀上凤凰山抢人就是了。”非默抬起头不由地愣住了,他第一次看到憨厚的刘老三一脸匪气。 “你们究竟是谁?”非默想了想开口问道。 “白如玉。”玉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非默的问题。 “玉姐,白如玉,你是凤凰山上一代圣女?”非默终于是想起了这个名字,满脸震骇的开口说道。 江湖上传闻上一代的凤凰山圣女正是白如丝的姐姐,而她的名字就叫作白如玉。 “那你就是刀王?”非默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转向刘老三开口说道。 “没错,老子就是刘梦河。”刘老三霸气的说道,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改变,宛若一把没有刀鞘的利刃,那个憨厚老实卖混沌的刘老三一下子消失,这里只有刀王刘梦河。 第二章 师爷上门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子烟已经得了圣蛊的承认,她是真正的凤凰山圣女。”玉姐最后说了一句后便转身离开,回到了混沌铺子里,收拾着刚做好的那笼包子。 “唉,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梦河叹了口气,拍了拍非默的肩膀转身回去了,他和玉姐一同收拾起来,仿佛刚刚的刀王刘梦河只是一个错觉,他还是那个憨厚老实的刘老三。 非默提着食盒往回走,这条回去的路他走过无数次,但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感到步子沉重到迈不开腿。 “小子,难受吗?”一个声音传到非默的脑海中,那声音非默再熟悉不过,正是魔神蚩尤的声音。 不知道当时在地宫里,蚩尤和神秘男子究竟做了什么交易,反正在非默醒来之后,蚩尤就已经藏身在自己体内了,准确说是藏身在蚩尤心里。 蚩尤倒是从没有放弃和非默做交易的想法,他似乎对非默的身体非常感兴趣,但是吃一堑长一智的非默却是不怎么理睬他。后来,蚩尤倒是时不时的教非默沟通修炼雷种和火种,某种意义上来说,魔神蚩尤也算非默的半个师父。 这么些年来,蚩尤倒是尽心尽力的在教导非默,似乎就像是在雕刻一件璞玉一般,更为关键的是非默的实力越强,他得到非默的身体后就省了不少事,所以蚩尤倒是从来没有放弃夺走非默对身体控制权的想法,时不时的出来诱惑非默一次。 不过,随着非默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蚩尤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最近的半年时间里,蚩尤几乎没有出现过。 而且因为有了蚩尤心非默的身体变得格外强大,几乎可以与修行上千年大妖的强悍身体媲美,不过同样是因为有了蚩尤心,非默的身体总有一股不怎么受自己控制的魔气,昨天在易缘斋险些入魔就是因为这魔气的缘故。 “我说小子,要不然我帮你承受这痛苦,你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算了。”魔神蚩尤抓住这次机会,一次又一次的诱惑非默道。 非默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着,很快就回到了易缘斋,他将手里的包子放在桌子上就走了下去。 钱流苏听到响动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食盒,可能是食盒里加了热水的缘故,六只包子不仅没有凉下去,反而还冒着些许的热气。 钱流苏四处看了一眼,易缘斋还是空荡荡的,依然看不到张青阳、龙子烟和媚娘的身影。 钱流苏轻轻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脸上出现一丝惊讶,没想到包子居然也可以这么好吃。 钱流苏吃下两个包子后,下面的易缘斋一楼就有了动静,钱流苏用白手绢擦拭了一下嘴巴后就走了下去。 刚走下去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只见非默面前一口血红的棺材凭空悬浮在空中。 非默右手往上一指,血红的棺材居然往上飞了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炙热的阳光从易缘斋房顶上抛洒下来,钱流苏这才注意到易缘斋上面有一个四角见方的天窗,此时那天窗已经被打开,一根木棍将它撑了起来。 那阳光虽然从天窗上照进来,但是除了那口自己飞上去的血红棺材,没有照到易缘斋其他任何一口棺材上面。 “这就是封煞棺?”钱流苏自然是猜到了这口血红棺材就是非默口中的封煞棺,那封煞棺里面装着的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对,钱老掌柜的尸身就在里面,七七四十九天后他就会变回一具正常的尸体,到时候给他再找一处风水好的地方下葬就是了。”非默直接承认了这封煞棺里面装的就是变成黑煞的钱老掌柜,不过后面的话却是在骗钱流苏。 僵尸之所以跳出三界,莫过于他们是集天地怨气而生,魂魄早已和强大的尸体融为一体,阳光下七七四十九天后,散去的不止是尸气,还有钱老掌柜的魂魄。 当然,这些钱流苏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钱流苏听完非默的话,感激的看着非默,非默却是沉默了半天之后,转身就往二楼走去。 钱流苏很快就跟了上来,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他们呢?” 非默一怔冷冷的开口说道:“走了。” 说完,非默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钱流苏一个人愣愣的看着非默的身影。 晚上,非默在房间里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就闻到一阵阵的饭菜香味。 非默心里一动,迅速的站起身子推开房门,果然厨房里有一个系着围裙的女子。 听到后面有动静,那女子回过头,却是钱流苏,非默失落的苦笑了一下。 果然,离开就是离开,他们没有回来。 非默失魂落魄的坐到椅子上,桌上摆着四个盘子,都是些家常菜,香味四溢,卖相极佳。 钱流苏小心翼翼的端出了一盆玉米青菜汤,放在桌子上后手指捏着自己的耳垂有些害羞的低头说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做了些,你尝尝看。” 还没等非默反应过来,钱流苏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进了厨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碗盛好的米饭。 钱流苏将手里的米饭和筷子递到非默手里之后,一脸期待的看着非默。 非默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酸辣土豆丝,刚放到嘴里,楼下却有了动静。 非默放下筷子,站起身走了下去,只见易缘斋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往外面看了一眼却是没人,忽然身后出现一道人影,非默想都没想的一拳往身后打了过去。 “是我。”非默的拳头离身后那人的脸只有几公分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原来非默身后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独眼师爷。 第三章 孤家寡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我要接走我的徒弟,她在这里不安全。”独眼师爷脸上带着几道刀伤,本就瞎了一只眼睛的他看上去更加的骇人,他身上的衣服不仅已经破碎而且还沾染着不少的鲜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我这里不安全?”非默一愣,没想到独眼师爷说的是这里不安全。 “对,我来的时候至少看到三波监视你这里的人。”独眼师爷往旁边的棺材上一坐沉声开口说道,看来是在清河义庄当看尸人太久了,他已经习惯与棺材为伴。 “这不可能啊?我怎么没看出来。”非默脸上一冷,低声说道。 “在这个江湖上,你小子还算是个雏,你能看出来什么,鸟窝掉了鸟蛋碎了你都不知道。”独眼师爷一只手掸了掸自己那右眼眼眶里的灰尘,看都没看非默一眼开口说道。 非默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生活在一个时刻被人监视的地方。 “你也不用太担心,以你现在的实力,哦?突破了,可以啊,才两天没见你居然已经进入了术圣的境界,倒也是个奇才。”独眼师爷只是看了一眼非默有些许吃惊的开口说道。 非默心中咯噔一下,再看向独眼师爷的眼神里就出现了一丝戒备与忌惮,他也是今天早上在吐血之后,蚩尤心里的煞气冲破了半圣的瓶颈刚刚进入术圣的境界,没想到居然被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独眼师爷一眼就给看了出来。 而且听独眼师爷的口气,似乎术圣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如此一来,他的身份就耐人寻味了,反正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一个清河义庄上一个小小的看尸人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他那土匪师爷的身份兴许也是掩人耳目。 “你不用怕,我不是你的敌人。”独眼师爷似乎看出来了非默眼神里的戒备,挥挥手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 “你究竟是谁?如果我不能确定你是否值得相信,那抱歉钱流苏你带不走。”非默退后两步,与独眼师爷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开口说道。 “好吧好吧,本来想等你以后有了足够的力量再告诉你,但现在看来是满不住了,其实我姓徐。”独眼师爷带着些许傲气的开口说道。 “说完了?”非默很明显愣了一下,等了半天也没见独眼师爷有下文只好开口问道。 “嗯。”独眼师爷显然没有想到非默在听完自己的话会这么冷淡,也是有些发愣的看了非默一眼,从非默的表情上来看,他不像是在假装。 “你姓徐管我什么事。”非默冰冷的说了一句,面色不善的看着独眼师爷。 这个时候,钱流苏随手把围裙解下来搭在椅子的靠背上也从易缘斋的二楼走了下来,看到独眼师爷后面色一喜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称呼独眼师爷只好开口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独眼师爷见到钱流苏脸色也是好看了不少,摆摆手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傻徒弟,咱们师徒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的。” 这一次钱流苏倒是没有反驳,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非默和独眼师爷。 “小子,我是徐浩元的大哥,想起来了吗?”独眼师爷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非默开口说道。 这一次非默彻底被独眼师爷给弄糊涂了,在心里想了又想还是不知道徐浩元又是什么人。 这一次,独眼师爷算是彻底愣住了,半天才幽幽的开口说道:“我说你小子不会连我三弟徐浩元都不知道吧?” 非默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徐浩元是谁。 独眼师爷眉头一皱,脸上阴晴不定的开口说道:“张青阳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非默见独眼师爷提到自己的师父张青阳顿时追问道。 “看来张青阳没告诉你,那夜雁乔呢?她没有给你说你的身份?”独眼师爷眉头紧锁的开口问道。 “到底是什么?我有什么身份?”非默彻底糊涂了。 “唉,不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独眼师爷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忽然独眼师爷想到了什么对非默说了一句话,就是他的这句话直接让非默愣在了原地。 只见独眼师爷开口说道:“你的父母还活着,他们就在云南的一个地方上经营着一家米店。” 非默只觉得独眼师爷的话像是晴天的一个霹雳,这怎么可能?自己不是一个孤儿吗? “有些东西,我们留在他们手里,有空的话去拿回来吧。”说完独眼师爷没有再理睬非默,只是看向钱流苏开口说道:“徒弟,我们走吧。” “可是非默呢?”钱流苏犹豫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 “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坐明堂。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要高冠沐风。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是孤家寡人。”独眼师爷背对着钱流苏开口说道,沉吟了一下独眼师爷继续说道:“你想报仇的话,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钱流苏一怔,脑海中浮现出钱府灭门的惨景,眼神里的恐惧逐渐被阴森狠辣替代,紧接着钱流苏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走吧,师父。” 独眼师爷满意的看了钱流苏一眼就走了出去,钱流苏走到非默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紧接着钱流苏轻轻的踮起脚在非默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走了出去。 很快,独眼师爷和钱流苏的身影就消失在黑夜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非默才缓缓的走回到易缘斋的二楼,那里钱流苏留下的饭菜早已冰冷,非默坐下来慢慢的吃了起来。 他的耳边不停的响起独眼师爷临走时说过的那句话。 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是孤家寡人。 第四章 来者何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一年后,易缘斋里非默躺在院子的摇椅上,身边放着的是一壶清茶。 这一年江湖上出了很多事,走阴人十魔里多了蛊魔木青衣,狐魔白柳依然是不知下落,观天局对其下了天字号追杀令,红魔媚娘重出江湖但又和江湖若即若离,据江湖传闻她是在寻找阵王张青阳。 凤凰山寨上一代圣女白如丝宣布归隐,凤凰山新一代的圣女正是白如丝的女儿龙子烟,白如丝放出话来,龙子烟已经得到了圣蛊金蚕蛊的认可,也就是说此时的金蚕蛊已经是十转金蚕。龙子烟的实力直逼江湖左道巨擘走阴人的首领夜雁乔,凤凰山也开始渐渐在江湖上活跃起来,颇有和走阴人一决雌雄的意思。 而作为公家官府的组织,观天局唐傲天在这一年里更是动用雷霆手段,一举震慑江湖,茅山、龙虎山和青城山等江湖正道隐隐有唯观天局马首是瞻的意思,而作为唐傲天手里的王牌则正是观天局当初基于蒙恬手里铁甲军做实验制造出来的恐怖士兵,观天铁卫。统御观天铁卫的不是别人,正是唐傲天的侄女婿,观天局特别行动队第二小队的队长,宋无言。 没错,宋无言已经和唐傲天的侄女唐微微成婚。 宋无言本就是年青一代的第一人,有了亲戚这样的关系之后,唐傲天更是视宋无言为心腹。 宋无言接手观天铁卫之后,很快就在江湖上崭露头角,一时之间风头无二,江湖上无论是正道还是左道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江湖中人闲着的时候也会讨论宋无言曾经是阵王张青阳徒弟的这件事,有时就有好事者拿非默和宋无言作对比,相比于宋无言的光芒万丈,非默简直连萤火之光都说不上。 因此,久而久之,这样“一无是处”的非默已经不足以作为谈资,渐渐地淡出人们的视野,非默也乐得清静。 这一年来,非默几乎没走出过洛阳城,清早的时候也不再准时起来修炼,对于易缘斋也不怎么打理,常常有人半夜的时候看到易缘斋的一楼那些棺材发着红光或者是绿光飞来飞去,这样一来连周围的邻居都对这个沉默寡言的棺材店老板敬而远之。时间久了,易缘斋旁边的店面几乎都搬了出去,毕竟易缘斋里的棺材一到夜里就像开会一般热闹,任凭胆子再大的人也受不了。 不过奇怪的是,非默即使这般的荒废修炼,他体内的真气却仍然是不停的壮大,才过了一年的时间,他隐隐觉得已经到了术圣的瓶颈,要不是自己有心压制恐怕已经突破了术圣的境界。 二十岁的术道半仙,在这个末法时代几乎可以说是骇人听闻,但非默就像是一个在菩提树下打坐的老僧,对世间一切的风起尘落都不在乎。 “非默,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一个俏丽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正是花枝招展的花牡丹。 “嘿嘿,玉姐的包子。”非默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一把接过花牡丹手里的食盒,打开一看正是玉姐的包子。 “怎么又想到来我这里了?”非默一边问道,一边拿起一个包子就塞到了嘴里。 “怎么?不欢迎花姐啊,花姐走就是了。”花牡丹说着,作势就要往外走。 非默伸出手就拽住了花牡丹,笑呵呵的开口说道:“怎么会呢,我举双手欢迎花姐。”非默说着就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他右手小指上的那枚扳指阳光下格外惹眼。 “去去去,油都蹭我身上了。”花牡丹一脸嫌弃的看着非默,拿起一方绣着牡丹花的手绢往衣服上擦了擦。 非默自顾自的吃着包子,等他吃完最后一个的时候,才看到花牡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花姐有事?”非默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嘴上的油,笑着开口问道。 花牡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非默,你确定能一直逃避下去吗?” 非默脸色一暗,走了两步躺回到摇椅闭上了眼睛,半响才低声说了一句:“能逃多久就逃多久吧,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那,龙子烟呢?”花牡丹开了口,这一年里她也是知道了龙子烟的身份。 非默闭着眼,没有接花牡丹的话茬。 “既然你不想面对龙子烟,那流苏呢?”花牡丹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她这一次提到的人却是钱流苏。 “钱流苏跟着独眼师爷好着呢。”非默这次倒是开了口。 “流苏,她好像惹上麻烦了。”花牡丹低声说道。 非默猛的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冰冷的说道:“你听谁说的?” “是我告诉她的。”花牡丹还没开口,外面却突然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这句话正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哦?你又是谁?”非默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突然走入易缘斋的男人,他大概三十岁的样子,鬓侧修剪的很短,显得干净利落,眉毛很重颇有英气,他的眼眸黑的纯粹,只是偶尔闪着些许睿智的光芒。 “殷泽。”风衣男人倒是没有丝毫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殷泽?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非默嘴里念叨了两句,抬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殷泽,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耳似乎被刀削去了一小块,虽然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但始终显得不那么自然。 也就是在看到殷泽有些残缺的右耳,非默脑海中才终于想起他的身份。 “你是剑魔?”非默沉声问道。 殷泽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第五章 还是交易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你知道钱流苏的下落?”非默走了两步与殷泽面对面站着,沉声开口说道。 “我是鹰魔血手的朋友,这点你想必知道吧?”殷泽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他把自己整个人裹在那件黑色的大风衣里,简直可以说是一把藏在剑鞘里的剑,内敛而不露出一点锋芒。 鹰魔血手,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术圣,凭借着强大的幽冥血手硬生生在江湖上闯下了赫赫凶名。 然而鹰魔血手真正恐怖的地方不是他强大的实力,而是走阴人组织中负责江湖情报的鹰羽就是由他统帅,经过这么些年的渗透和江湖情报网的构建,鹰羽可以说是无孔不入,与身为官府的观天局情报组织观天风卫可以说是不相上下,所以鹰魔也就可以说是无所不晓。 既然殷泽声称自己是鹰魔血手的朋友,那他极有可能是在鹰魔血手那里得到了钱流苏的下落。 虽然非默不清楚殷泽找上门来的真正用意,但是他并不想和眼前的这个剑魔多作纠缠。 “钱流苏现在在哪?”非默面色阴沉,低沉着开口问道。 “茅山。”殷泽注意到非默的面色不善,但是他仍然是不见喜怒的平静着开口说道。 “什么?茅山?这怎么可能?”非默眼神直直的盯着殷泽,令他失望的是在殷泽脸上看不见任何的破绽。 难道说他说的是真的?可钱流苏不是跟着独眼师爷在外面历练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茅山? 非默自己也有些拿不准,他的眉头紧皱,看着殷泽的眼神也越来越凌厉。 殷泽依旧是不恼,只是微微笑着开口说道:“如果说茅山附近还出现了另一个人呢?” “谁?”非默脑海中灵光一现,他似乎猜到了殷泽口中所说的那个出现在茅山附近的人。 殷泽没有丝毫隐瞒,口中说出了两个字,那是一个人名。 “白柳。” 非默一怔,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能够吸引钱流苏现身茅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屠了清河镇钱家的狐魔白柳。 紧接着,在非默的注视下,殷泽缓缓把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一年前,夜老大派出白柳藏身清河镇钱家,去拿回一件她留在钱家的东西,白柳一去不返,清河镇钱家惨遭灭门之祸。夜老大大怒,发动鹰羽的力量却没找到白柳的下落,与此同时官府对术道的监督者观天局也对白柳下了天字号诛杀令,不过观天风卫也同样没有发现白柳的下落,白柳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说道这里,殷泽抬头看了非默一眼,非默仍旧是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花牡丹也是再认真的倾听着。 殷泽笑了笑继续讲了下去:“前两日,我在鹰魔血手那里得知,白柳在茅山现了踪迹,但是白柳似乎和茅山达成了某种协议摇身一变成了茅山的座上客,茅山、龙虎山和青城山这道家三山联手保下了白柳,就连一向霸道的观天局也无计可施。” 沉吟了一下,殷泽看了非默一眼才又继续说道:“你的大师兄,唐傲天的侄女婿宋无言带领观天铁卫将茅山围的水泄不通,但是茅山毕竟根深蒂固,在朝廷中不乏后台,所以观天局也没有把茅山逼的太紧,只是慢慢的和茅山进行谈判。谁知道前日茅山半夜闯入一个刺客,那刺客直奔白柳的客房,据说在茅山重重高手的包围下还重伤了白柳,而那个刺客正是清河镇钱家仅存的孤女,钱流苏。” 非默听殷泽说到这里,不由地心中大为震惊,他可是清楚地知道一年前钱流苏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而白柳身为走阴人的狐魔在一年前就已是术道半圣的修为,钱流苏居然能重伤白柳,可想而知钱流苏现在的实力至少也是术道半圣。 一年就成了术道半圣,这得是多么强大的修行天赋,非默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独眼师爷第一次见面就非要收下钱流苏作徒弟了,连云影匕首那样的宝物送出去眼都不眨一下,看来钱流苏还真的是块宝。 不过,非默只顾着想别人,其实他自己不过也就才一年就已经到了术圣的瓶颈,相比之下真正恐怖的还是他自己。 “茅山打算怎么处理钱流苏?”非默想了想,沉声问道。 见非默发问,殷泽这时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茅山掌门虚叶下令将她锁入镇妖塔,十日后向天引雷当众诛杀。” “找死!”非默眼神一冷变成了一黑一白的阴阳眼,浑身的魔气控制不住的冲出体外。 殷泽被那强悍的魔气逼退两步,平静的眼神终于是起了波澜,忌惮的看着非默,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身上可以爆发出那么强大的魔气,那种可怕的感觉就像是站在他面前的非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魔,一尊随时会吞噬眼前一切的魔。 忽然,非默右手小指上的琥珀扳指黄光一闪,非默身上的魔气渐渐被那黄光给压进了体内,非默的眼睛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还有多少时间?”非默缓缓闭上眼睛,有猛的睁开看着殷泽开口问道。 “不算今天,还有七天。”看到逐渐恢复神智的非默,殷泽这才松了口气开口回答道。 “七天,还来得及。”非默喃喃的低声说了一句,紧接着非默眼神一冷死死的看着眼前的殷泽冷漠的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殷泽丝毫不惧的迎向非默的眼神:“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非默看了殷泽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什么交易?” “我可以帮你救出钱流苏,但是我要你帮我取走茅山的一样东西?”殷泽说到这里,眼神里闪过一丝伤感,不过那伤感很快就消失不见,他的眼神又恢复到那种波澜不惊。 “什么东西?”非默没想到殷泽会主动提出和自己做交易,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毕竟独木难支,想救出钱流苏,他确实需要帮手。 “镇魂幡。”殷泽用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 第六章 击掌成交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镇魂幡?镇魂幡不是在你们走阴人的野羊道人手里吗?”非默脑海里这时不由地浮现出那个邋遢老道士的身影来,山羊胡,手提镇魂幡,一副猥琐的模样。 “本来镇魂幡确实是在野羊道人的手里,我也不应该来叨扰你。”说到这里,殷泽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黑龙寨地宫一战,蒙恬击杀野羊道人的红发鬼王和青脸鬼王。本来地宫一战结束后,夜老大特意亲自挑选了三个不弱于红发鬼王和青脸鬼王的妖鬼王给他,谁知道野羊道人一口拒绝了夜老大,后来蒙恬带着铁甲军来到走阴人后,他就悄悄的离开了走阴人,不知去向。” 顿了顿,殷泽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钦佩,然后继续说道:“再后来,野羊道人一个人对茅山下了战书,剑指茅山掌门虚叶,拿至宝镇魂幡做赌注逼得茅山掌门虚叶开了比武台,他和虚叶的那一战震骇了整个江湖,不过终究是棋差一着,野羊道人重伤虚叶后被虚叶一掌拍下了比武台,之后被茅山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镇魂幡也就到了虚叶的手里。” 非默听殷泽讲完,也不由地嗟叹,没想到看上去邋里邋遢的野羊道人居然有这么强的魄力够胆去挑战茅山掌门虚叶。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非默想了想,他还是不明白殷泽为什么会找上自己,看殷泽的样子几乎是确定自己会答应他。 但就是殷泽的那份自信,让非默觉得非常不快,这种感觉就像是殷泽在算计自己一样。 “因为,我知道怎样可以在不惊动宋无言的情况下进入茅山。”殷泽笑了笑,开口说道。 “宋无言怎么说也是我的师兄,我想他会给我一个面子的。”非默看了殷泽一眼,继续说道:“把你的底牌说出来,兴许我会考虑一下。” 殷泽看着非默缓缓说道:“如果,我知道怎么进入镇妖塔,救下人之后怎么能够在不惊动那群牛鼻子的情况下将人带出来呢?” 非默听殷泽讲完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冲殷泽伸出了右手:“成交。” 殷泽笑了笑,也伸出了右手和非默击了掌,两个人的交易就算是成了。 花牡丹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从剑拔弩张再到联手合作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心里也是担忧钱流苏不由地开口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非默想了想对花牡丹开口说道:“花姐,拜托你给我们买两张去镇江句容的火车票,越早越好。” 花牡丹咬了咬嘴唇小声的说道:“能带上我吗?” “不能。”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传了过来,非默看了看一旁的殷泽,两个人难得有了默契。 “哼!不去就不去嘛。”花牡丹撇撇嘴,没好气的拿起桌上的食盒就走了出去。 花牡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非默的视野内,易缘斋里此时就剩下非默和殷泽两个人。 “你自己随便逛逛。”非默说了这么一句就上了楼,反正他也不担心殷泽会偷拿易缘斋的什么东西,因为易缘斋里除了棺材就还是棺材,再说了堂堂一个走阴人的剑魔还不至于做自降身份的事不是? 非默径直上了楼,走进自己房间后,他从柜子顶上摸出了一个小木盒。 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木盒上面的浮尘后,非默将小木盒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枚铜钱。 那正是第一次见到宋无言的时候,他送的天成元宝。 第七章 却是熟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当天下午,非默还在收拾着行李,说是行李其实不过是一个背包,背包里面装了几件换洗衣服罢了。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钱流苏一年前送他的那件白色长衫,上面红丝线绣成的五爪飞龙依然活灵活现。从钱流苏跟着独眼师爷走后,非默就没再舍得穿这件衣服,因为是去救钱流苏所以非默才又穿上了这件衣服。 而非默当时想的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此行是要到江湖正道巨擘之一的茅山,他不想落了自己师父张青阳的面子。虽然都是术士,但是佛庙的光头和尚和道观里的牛鼻子道士尤其在意香客的衣着谈吐,毕竟自古以来先敬罗裳后敬人,这一点在佛门境地和道家福地尤甚。 收拾好背包,非默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装着那枚天成元宝的木盒,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木盒里面将那枚天成元宝给拿了出来小心的放进了口袋中。 做完这一切,非默背着包就走了下去,殷泽倒还在易缘斋的一楼,他此时正挨个打量着易缘斋里的各种棺材,也看不出来他有着急的样子。 “你们易缘斋的棺材怕是出自棺材门之手吧?”殷泽见非默从二楼走了下来,轻轻地用手指敲打着面前的封煞棺开口问道。 “这些棺材都是我师父亲手打造的。”非默将背包随手丢在易缘斋的柜台上,往殷泽那边走了几步开口说道。 “你师父打造的?你没和我说笑吧?这里可是有封煞棺、镇妖棺和压鬼棺,就算是普通的棺材门弟子都不可能同时掌握这么多打造技艺,你师父又不是棺材门的人,这不可能。”殷泽沉声反驳道,在他眼里非默的师父张青阳虽然是阵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打造出这么多的棺材。 “这有何难,这里的每一种棺材我也做的出来。”非默见殷泽不相信,倒也没怎么争辩,自顾自的坐回到摇椅上躺了上去。 殷泽见非默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能够同时掌握打造封煞棺、镇妖棺和压鬼棺的技艺不值一提。 殷泽又看了一会儿棺材之后就对它们失去了兴趣,一个人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就像是一个雕塑一般。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外面兴冲冲的跑进来一个女子,却是手里拿着两张火车票的花牡丹。 “洛阳到镇江句容的火车票没了,不过我搞到了两张西安到南京的火车票,下午五点到洛阳站。”花牡丹说着冲非默甩了甩手里的火车票。 “南京,南京也行,等我们到了南京再想别的办法。”非默说着,从花牡丹手里接过那两张火车票。 “现在已经三点半了,我们得赶紧走。”殷泽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表,正是下午的三点半。 “嗯。”非默从柜台上拿下包裹,看了一眼花牡丹开口说道:“我走之后,帮我照看一下易缘斋。” 非默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黄符继续说道:“每天在棺材上贴上一张,省的他们跑了出去。” 花牡丹接过非默手里的黄符郑重其事的保证道:“放心,有你花姐在,他们翻不了天的。” 非默对花牡丹笑了笑背起背包就走了出去,殷泽也是随后就跟了出来。 “要小心啊,一定要把流苏平安带回来。”花牡丹追了出来,站在易缘斋门前开口冲非默喊道。 “知道了。”非默摆摆手,再也没有回头。 两个人出了老街,随手叫停了两辆黄包车,车夫载上二人并排走着。 “其实你留下黄符只是不想让她跟着对吧?”黄包车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殷泽突然开口问道。 “你说是就是吧。”非默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两个车夫像是两头不知疲倦的骆驼一般,从老街到火车站少说也有十多里地的路程,非默和殷泽坐着黄包车硬是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到火车站后,非默随手给那两个车夫一人一个银元,那两个车夫满脸堆笑的道了谢又马不停蹄的去寻找下一个客人。 两个人随后就进了站,火车没一会儿就鸣着汽笛,冒着白烟进了站。 两个人上了火车,才知道花牡丹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实心思细腻,她给两个人搞来的居然是火车上的卧铺,又是在一个车厢,倒是方便不少。 火车跑了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才算是到了南京。 一下火车站,非默和殷泽就去了售票处,结果去句容的火车最快也要后天才有。 “怎么办?”非默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时间没了法子,此时离茅山引雷诛杀钱流苏的期限也只剩下四天,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你别急,我在这里有一个朋友,也许他能帮上忙。”殷泽平静的开口说道。 “那行,咱们去找你那个朋友。”非默这时也只能听从殷泽的办法。 两个人出了火车站,在一个没多少行人的街上走着,忽然一个人迎面与非默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带着一个圆帽,帽檐压的极低,看不见他的脸。 道完歉那人就要走,非默一把拉住了那人的胳膊,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道:“朋友,我这刚来南京,你们空空门也太好客了些吧。” 空空门,江湖上有名的左道,全都是一些身怀绝技的人,飞檐走壁、趴梁开锁、探囊取物都是不在话下。要是说的不好听一些,空空门就是小偷。 那人一愣,嘴里狡辩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哈。” “是吗?”非默抓着那人手臂的手一用力,那人顿时吃痛叫唤了起来,他手里握着的东西也掉了下来,正是非默放进口袋的那枚天成元宝。 “这次饶过你,要是有下次,我砍了你的手。”非默说着松开了手,他语气里的冰冷让那个空空门的人打了一个寒颤。 那人使劲揉了揉被非默捏疼了的手放下一句狠话:“你两个小崽子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说完,那人钻进了旁边的胡同里就没了踪影。 非默和殷泽丝毫没把那人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往前走着。 “给道爷站住。”一个穿着破道袍的人影挡在了他们面前,而他身后站着的则正是刚才那个被非默教训了的空空门的人。 非默和殷泽抬头一看,不由地乐了,这人他们认识。 “我说野羊道人,你这越混越回去了啊。”非默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对面前那穿着破道袍的人开口说道。 没错,面前这个穿着破道袍,留着山羊胡,贼眉鼠眼的老道士不是野羊道人还能是那个? 第八章 冰释前嫌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殷泽?你怎么来金陵了?”野羊道人自然是没有认出非默来,不过对于同属于走阴人十魔的剑魔殷泽他倒是认了出来。 野羊道人在走阴人里虽然算不上实力顶端的人,但是插科打诨可是极为擅长,由此和走阴人十魔里的其他几个人倒是混了个脸熟。 “我们这次是要去句容茅山。”殷泽没有丝毫隐瞒的开了口。 “去茅山?呵呵,那种地方去了只会污了眼睛。”野羊道人冷笑了两声,不屑的开口说道,末了还愤愤不平的朝地上吐了口水,由此可见野羊道人心中的愤怒。 殷泽和非默倒是没有反驳什么,都是江湖上的人,先不说他们对茅山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单单就是虚叶当上茅山掌门之后,茅山的风评也就越来越差,越来越多的茅山弟子走出深山道观,美其名曰是在红尘中历练,实则不过是他们追求浮世之间的功名利禄罢了。 一个词就可以概括现在的茅山。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位是?”野羊道人又将茅山掌门虚叶大骂一通之后,才终于注意到殷泽身旁站着的非默。 “你们见过面,不记得了?”殷泽难得的卖了个关子。 “看着有些面熟,不过道爷确实记不得了。你是知道的,道爷的朋友遍天下。”野羊道人努力理了理自己的破道袍,想让自己看上去稍微伟岸一些,不过那道袍跟着他确实遭了大罪,不仅被刀剑那样的利刃划开碎成一片一片的,而且那道袍好像还被火烧过一般,有几个地方破了大洞,周围已经被烟气熏的发黑。 野羊道人努力的理了几次,那旧道袍终究是不随他的心意,所以他只好作罢。 “朋友多是吧?那你在比武台上挑战虚叶的时候,有几人与你助拳?有几人与你掠阵?你被茅山丢在山下的时候,有几人出来为你收拾残局?”殷泽平静的看着野羊道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说道。 野羊道人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嘴唇动了几次想为自己争辩,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他孤身一人闯入茅山的时候,无人助拳。他与虚叶在比武台上冒死一战的时候,无人掠阵。他被丢下茅山的时候,无人收拾残局。 “哼,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走阴人?”殷泽的面色冰冷,非默有些诧异的看着阴沉下去的殷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斥责野羊道人。 “我已经离开走阴人了,不能再麻烦你们。”野羊道人低下了头小声说道,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也不能再给夜老大添麻烦。” “夜老大,亏你还记得夜老大。你离开走阴人后,夜老大一直对你心怀愧疚,知道你损失了两大鬼王,她亲自寻来三个妖鬼王补偿你。”殷泽沉声说道。 野羊道人听到殷泽提起红发鬼王和青脸鬼王顿时抬起了头想要说话,但殷泽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和那两个鬼王感情重,你高尚,你了不起,但是你被虚叶击败的时候,是谁连夜赶到茅山重伤茅山掌门虚叶为你讨回面子?是夜老大。你被丢下茅山虚叶打算派人结果你的时候,是谁顶着茅山、龙虎山和青城山的压力保下了你?是夜老大。你任性留在南京和空空门混在一起的时候,是谁不惜得罪观天局也让你能够安然无恙的呆在这里?是夜老大。” 殷泽说完,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野羊道人,不过脸上的冰冷已经消退了很多。 “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走阴人。”殷泽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说完这些心里话他已经舒服了不少。 “对,对不起。”野羊道人眼圈微红,此时的他已经被殷泽的话说的羞愧难当。 “都是朋友,说开了就好。”非默见气氛有些紧张,忙摆摆手打圆场的开口说道。 也就是在这时,野羊道人注意到了非默右手小指上的琥珀扳指,终于是想了起来,指着非默有些结巴的大声开口说道:“你,你是阵王张青阳的那个小徒弟,我在黑龙寨地宫里见过你。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非默。”非默笑了笑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叫个非默来着。当时我还觉得有意思,你和影魔墨飞的名字正好相反。”野羊道人这时候见有人出来打圆场,忙就坡下驴的扯开了话题。 第九章 是米老鼠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好在殷泽把话说开了之后,也没有再生野羊道人的气,两人之间的嫌隙就这样冰雪消融。 “黑龙寨地宫里,你野羊道人大发神威的样子还彷如昨日。”非默看着野羊道人滑稽的样子,笑了笑捧了他一句道。 “那是,道爷我手提镇魂幡,谁敢放肆?”说到镇魂幡,野羊道人的神色一暗。 “走吧,找个地方唠唠,道爷做东。”野羊倒是大方的开口说道,那个戴圆帽的空空门的人颇为识相,见情况不对已经先撤的没了人影。 非默三人在野羊道人的领路下,三拐两怪的钻进了一个小巷子,停在了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菜馆门前。 “我说野羊道人,你这也太抠了,你要是舍不得那几块银元,今天我请行了吧?咱换一家成不?”非默白了一眼野羊道人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我请也行。”殷泽没有一句多的话,不过也是嫌弃起野羊道人的小气来。 “呸,道爷是这样的人吗?”野羊道人被非默和殷泽的话气的老脸一红,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没好气的说道。 非默和殷泽没有接话,而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话语里的嫌弃不必多言。 “不是道爷说你们眼界浅,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保证待会让你们两个小子开开眼界,知道知道什么才是金陵菜的底蕴。”野羊道人故作高深的捋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两只小眼睛几乎要瞪到天上去,嘚瑟的不行。 非默和殷泽正准备开口打击他一下,那没有招牌的菜馆突然走出来一个老头。 “老羊的没错,就算是这金陵城第一的芙蓉楼它也做不出来老朽会的菜。”那老头同样丝毫不谦虚,仿佛这金陵城就他一人会做金陵菜一般。 “我说米老鼠,咱别整虚的了,有什么好酒好菜赶紧走着。”野羊道人见那老头抢了自己风头,顿时不满的开口说道。 非默仔细打量了那老头一眼,干瘦的身板,简直就像是一层人皮硬生生的给裹在了一只白骨架子上面,偏偏那老头又穿着一件宽大的丝绸黄大衣,那老头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嘴巴上洗漱的几缕胡子两边胡乱的长着,像极了一只化成人形的老鼠,野羊道人叫他米老鼠倒是也有几分那个意思。 野羊道人跟着那个叫米老鼠的米老头就走了进去,非默和殷泽见米老头说的像那回事,倒是也起了几分好奇,没有犹豫,两人便跟了上去。 走进菜馆一看,非默和殷泽不由地大失所望,一间不大的菜馆,中间就摆着一张八仙桌,围着四条长板凳。 野羊道人就坐在靠里面的长板凳上,见非默和殷泽走了进来忙招呼二人道:“来来来,坐,都坐。” 没法子,非默和殷泽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就坐了下去,没想到刚往那长板凳上一坐,二人就注意到了八仙桌上堆着一层层的油,显然是没有擦干净的缘故。 非默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间小菜馆,木质的房子,大梁已经被烟气熏的漆黑,靠着墙摆放着一排的酒坛子,连大梁上都用绳子吊着不少的酒瓶,眼见的全都是空的。墙上挂着的不是菜单,而是一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长弓,几只羽箭,两三把大刀,刀身上面还挂着几个大铁环。 反正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菜馆的样子。 “晦气,晦气。”外面直接走进来一个人,戴着圆帽穿着灰衣,可不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个空空门的人嘛。 那人一进门就直到晦气,抬起头正看到非默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晦气两个字给咽回肚子里,有些震惊又有些畏惧的冲着非默三人开口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吃饭,难道是道爷来找你喝茶吗?”野羊道人接去话茬开口说道。 “原来是到我爷爷这里吃饭啊,吓我一跳,我以为是来找我麻烦的呢!”那人说着取下了圆帽子挂在门后,原来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后生,长的倒是眉清目秀。 那少年嘴里叫着爷爷就走了进去。 “他是?”非默有些好奇少年的身份开口问道。 “米喜,米老鼠的宝贝孙子。”野羊道人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 “那米老头也是空空门的人?”非默不由地开口问道,连殷泽也好奇的等着野羊道人的下文。 “你是说米老鼠?”野羊道人捋了一下山羊胡继续说道:“十七年前,他是金陵空空门的掌舵人。” 第十章 醉生梦死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那他现在?”非默听着野羊道人的讲述,不由地惊讶的往厨房里面的米老头看去,干瘦的身板拖着长长的黄大衣在厨房里面忙碌着,像极了拖着一条长长尾巴的大老鼠,怎么也不会让人想到这个人就是十七年前金陵空空门的掌舵人。 见非默发问,野羊道人不由地叹了口气用压低的声音小声解释道:“十七年前,米老鼠的儿媳妇刚刚有了孩子,对,就是之前你们看到的那个米喜。” 听野羊道人说到这里,非默和殷泽都往厨房里面的米喜看去,那米喜虽然是空空门的人,但总是觉得他的脸上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孤傲和伤感。 野羊道人低沉的声音再一次让非默和殷泽二人的目光移了回来,只见野羊道人继续说道:“十七年前,米老鼠的儿媳妇有了孩子之后,他就有了金盆洗手的想法。于是在那年的八月十五,也就是中秋节的那一天,米老鼠邀请了江湖上很多空空门的人,金陵的空空门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当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米老鼠已经叫人端上了金盆。可就是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突然落下一个人。” “落下?从哪里落?房顶?”殷泽以为野羊道人又在吹嘘,接茬开口说道。 “呵呵,房顶?”野羊道人冷笑两声才又继续说道:“米老鼠请的那些空空门的人,哪个不是窜梁入户、踏瓦无声的高手?要是真的有人从房顶上往下落,他们能看不出来?” “难不成那人还能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不成?”非默打趣道。 谁知道野羊道人脸上一紧,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非默,直看的非默心里发毛。 又过了好一会儿,野羊道人才收回目光开口说道:“那人就那样凭空出现在米老鼠院子的空地上,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就好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一样,穿着一件灰色西装,脸上雾蒙蒙的,根本就看不穿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说老道,咱能不能别吹牛了,说的神乎其神,就好像你亲眼见过一样。”殷泽听野羊道人越说越离谱,没好气的打断他道。 野羊道人扫了殷泽一眼捋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淡淡的说道:“那一天,我就坐在院子里。” 非默和殷泽脸上同时出现一丝震骇,心里都出现了一点点狐疑,难道说野羊道人说的是真的?有人可以从天上凭空落在院子里? “后来呢?”殷泽这时终于是来了兴趣,开口问野羊道人后面发生的事,非默也在一旁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这啊,说到这里,我怎么有点口渴呢?”野羊道人见勾起非默和殷泽两人的兴趣,不由地开始摆起谱来。 殷泽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野羊道人倒了一杯茶水,又转过来给非默和自己也倒了一杯。 野羊道人喝了口茶水,砸吧砸吧嘴赞叹道:“要不是说这米老鼠就是会过日子,随手摆在桌上的茶水都是君山银针这样的名茶,果然不愧是曾经金陵空空门的掌舵人,端的是大手笔。” 非默和殷泽也是品了一口桌上的茶水,眉宇之间也是露出了一丝赞同。 “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野羊道人捋着胡须念叨了一句,眼神里隐隐多了点点精光,有那么一个瞬间不再像是那个颓废的老道人起来。 紧接着,野羊道人继续侃侃而谈:“君山银针原名白鹤茶。据说是初唐时,有一位名叫白鹤真人的云游道士从海外仙山归来,随身带了八棵神仙赐予的茶苗,将它种在君山岛上。后来,他修起了巍峨壮观的白鹤寺,又挖了一口白鹤井。白鹤真人取白鹤井水冲泡仙茶,只见杯中一股白气袅袅上升,水气中一只白鹤冲天而去,此茶由此得名“白鹤茶”。” 忽然,野羊道人想到什么开口说道:“现在我们能喝到这茶可是不一般,以前就算是寻常的达官贵人也喝不到,这可是要上供给皇帝老儿喝的玩意儿。因为此茶颜色金黄,像极了黄雀的翎毛,所以别名“黄翎毛”。后来,这茶传到长安,深得皇帝老儿的宠爱,于是将白鹤茶与白鹤井水定为贡品。” 说着,野羊道人用心卖弄起来:“你们两个可曾听说这茶有九不采?” 非默和殷泽二人同时一愣,随后就摇了摇头,两个人都是在江湖上飘着的汉子,哪有闲情雅致去了解这许多道道。 野羊道人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所谓九不采就是雨天不采、风霜不采、露水不采、开口不采,发紫不采、空心不采、弯曲不采、虫伤不采、冻伤不采。” “我说老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殷泽怪异的看了野羊道人一眼,没想到他对这高雅的东西居然能侃侃而谈,一点都不像是记忆里的那个邋遢1老道。 野羊道人有几分自豪的开口说道:“这算什么?想当年我在茅山的时候,这天下的十大名茶,我都喝了个够。” 提到茅山,野羊道人眼神里有了光彩,不过很快就黯淡了下去,显然是又想到了伤心的往事。 “说这些东西干嘛,来,老道你继续讲后来那天上落下的人干啥了?”非默忙把话题扯开,问野羊道人后来发生的事情。 野羊道人苦笑了一下说道:“还能怎么了,那穿着灰西装的人一出现,整个院子顿时鸦雀无声,我能感受到那人的恐怖,只要他愿意,我甚至觉得他挥挥手就能把我们都捻死。” “有那么夸张?”殷泽不相信的皱起眉头开口说道。 野羊道人接下来的话更是惊骇了非默和殷泽。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用动手。”野羊道人,这个敢于一个人挑战茅山掌门的人这样开口道。 非默和殷泽都没有说话,他们能从野羊道人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野羊道人对灰西装的畏惧。 野羊道人继续说道:“后来,那灰西装和米老鼠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我隐隐听到米老鼠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句,说什么会遭天谴的。后来灰西装突然就从院子里消失了,就像他突然出现在院子里一样,米老鼠停下了金盆洗手的事。” 顿了顿,野羊道人继续说道:“后来,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再后来,米老鼠的儿子和儿媳妇相继离奇身亡,米老鼠这才真正的金盆洗手,带着这个仅存的孙子米喜过活。” 讲到这里,野羊道人才算是讲完,不过殷泽脸色阴沉着,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野羊道人道:“你说的那件大事,是不是九州鼎的被盗?” 野羊道人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殷泽别瞎说。 这时,米老鼠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写在木牌上的菜单递给三人说道:“今天打算吃点什么?” 野羊道人笑了笑说道:“菜嘛,你看着随便搞点就行,只是酒得是你亲自酿的米酒才行。” 米老头瞥了一眼野羊道人没好气的开口说道:“就知道你惦记老子酿的那点米酒,得得得,今日难得来了两个江湖后辈,卖你个面子。” 非默看着手里的菜单,忽然被那第一行的菜名给吸引了过去,只见那用红字写着的四个小字。 醉生梦死。 “这个醉生梦死怎么样?”非默看了一眼殷泽和野羊道人,缓缓开口说道。 谁知道这看似平常的四个字却是让米老头和野羊道人有了截然不同的两种表现,野羊道人哭丧着脸,不停的朝非默使眼色。 而米老头则是面色大喜,不由分说的开口说道:“得,难得有识货的,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醉生梦死。” 说完,米老头头也不回的走回了厨房,生怕非默变卦一样。 非默心中一寒,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再一看野羊道人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非默知道自己是问错了话。 殷泽倒是个混不吝,一点都不在乎什么醉生梦死。 只有野羊道人瘫坐在长板凳上,嘴里念叨着:“死了,死了,这次是真的死了。” 第十一章 绝对可怕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猪悟能?哈哈,那不是猪八戒吗?”米妮笑点很低,前仰后合的,不但敞开的领口里露出嫩白雪腻的美景,缩上去的短裙下也风光乍泄。 “统领,蒋星少主说过,如果碰到了蒋辰少主,杀无赦!”这时一旁另一个黑将卫提醒道,将黑将卫首领顿时惊醒。恐惧的眼神瞬间变了。 一脸阴沉的黄问天瞬间来到了九幽鬼尊面前,手中折扇轻轻一挥,顿时,后者身上那股白色冰柱完全消失了。 “我们可以去和孩子聊一聊么?”唐果没有忘记他们来这里的初衷。 进入皇宫后先是给皇上请安,说些吉利话,再由皇上赏下相应的赏赐便离开,从皇上的宫里出来又去向皇后的未央宫。 夏流微微一笑,心情却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他太了解白璐了,白璐心中定然有着隐情,只是,白璐不愿提起,显然是有意瞒着自己。 一个冰冷嗜血的声音突然在大堂之内炸响,仿佛是来自幽冥的深渊恶魔,冻人心,催人魂。 见秦昊已经无事,在场之人稍稍心安,几人把目光移到了灰衣人身上,发现他脸上的痛苦之情正逐渐消失,病情似乎大为好转。 这些话落在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身上会影响他,但是落在心智不全的二牛身上,却是让二牛独自一人好好生活下去的最佳良言。 他们的很多队友或死或伤,他们自然要将那些伤了,亦或者死了的队友带回去。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夫人看着清荷声音竟是有些打颤。 “是的。”清明叹了口气:“我也看见她又晕了过去。我一直像个贼一样地在门口窥探。”他低下头,苦笑了一下。 不多时,一队全副甲胄,腰间系着明晃晃横刀的兵士疾行而来,当先的正是先前苏云在明德门见过的那位少年将军。 雪洵觉得之前北冥玉说的话也有道理,于是跟北冥玉拉开一段距离的走着。 徐氏平静了些,向苏云道了谢,苍白着脸坐下来,与苏云说了一会子话,才带着丫头走了,临行前更是恳求苏云一定要帮她向李倓说说情,设法叫她见一面隶王,苏云答应了,让她回去等消息。 即使,有朝一日她真的不爱自己了,她选择的人亦不会是西陵玥!不是因为她想要避嫌,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偏向哪一个方向,她也会跟着自己心的方向向前走。 白木槿摇摇头,心里也十分疑惑,她朦胧中似乎觉得有人抱着她,然后又给她喂了什么东西,可是醒来的时候,只见到喜鹊端着个药碗从门外进来。 于是武器又斫击起来,链枷轰轰地响,大镰刀轧轧叫,剑在斫着,枪在刺着,斧头和钩刀劈个不停。交趾国士兵象一片森林似的纷纷给斫倒。他们都默默地、阴郁地、庄严而勇猛地死了。 虽然两个朝代当中,他以完全颠覆的形象出现,她依然坚信圣修大师与自己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最终,车子驾驶进入澄江内,车停下后,吴昊就找了一个停车的位置。 温清夜和三界门首席大弟子举行生死比试,不消片刻就传遍了整个天玄宗七峰。 田二苗右臂猛地一甩,缠绕在右手上的软剑飞射了出去,直接洞穿了薛堂主的脑袋。 他内心大惊,惊恐的想要向后退,可他无奈的发现,自己压根就动不了。 他默默望着林毅,嘴角和眼角禁不住一阵抖动,竟没听到林毅的问话。 陈翔接过瓶子打开盖子一闻便知此药是好东西,顿时两眼放光,晃了晃瓶子里面只有三颗,暗道可惜。。 “刘三胖,我说了,不喜欢你,别来烦我。”柳眉气道,这刘三胖三番四次来烦她,让柳眉很是无奈。 林毅和吴铭各自干光一坛酒,接下来,夏纶巾、邓乃俊、南宫戟轮番上阵,转眼间,林毅便喝光了五坛老酒。 他弯着腰,满是皱纹的脸此刻看起来异常的苍老,惨白的脸色就像是刚从坟里爬出的死人。 “这里原本有九根通天血柱,只可惜被鬼舞炼化了一根,现在只有八根了。”大长老蓦然说道。 钢骨·空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一对钢拳不停的颤抖。 弗兰犹豫了一下,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他可是知道,如今稳坐潜水艇后防线主力的戈丁,也是不少球队眼中的香饽饽,就他所知道的,追求乌拉圭中卫的球队就不下三支,而马德里竞技也是其中之一。 很显然,本图西人的这些话完全没有回答卡伦·斯叶特的问题。看到卡伦·斯叶特准备再次质问本图西人,张帆制止了她。 诸葛白微微叹了一口气,饶是早就猜到按照首长的行事作风,自己根本不可能赢,此时也有些索然。 第十一章 一点不怕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一看野羊道人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忙问道:“怎么?这道醉生梦死有什么问题?” 殷泽也早已看出来野羊道人的怪异,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野羊道人看着毫不知情的二人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了。” “此话怎讲?”殷泽这时也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 “你可知道这道醉生梦死是什么吗?”野羊道人问二人道,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一道菜嘛。”殷泽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对,就是一道菜,但这道菜可不是一般的菜,而是传说从武周女皇那时候传下来的一道菜。”野羊道人缓缓开口,露出了这道醉生梦死的峥嵘来。 “谁?”殷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野羊道人道。 “武媚娘。”非默的声音也开始沉重起来,当野羊道人提到女皇武则天的时候,非默就已经意识到这道醉生梦死肯定是不一般了。 想想看,武媚娘何许人也?那可是力压盛世李唐开了武周之治的女人,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女皇帝,单是一道诏命便令百花齐放这件事就足以看到她的与众不同。 “然也,孺子可教也。”野羊道人又捋了捋山羊胡装出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可是那猥琐的气质很快就出卖了他。 “没错,这道醉生梦死最初就是出自武周皇宫里。”野羊道人这次倒是没怎么摆谱,很快就继续说道:“传说这武后厌倦了宫廷御厨终日里做的些山珍海味,一天天越吃越少,慢慢丰满的身姿开始消瘦起来,这女皇帝也是黄帝啊,吃的不好她能顺心如意吗?” 紧接着,野羊道人自问自答道:“那显然不能啊,武后一天比一天暴虐起来,大臣们各个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哪里得罪了她丢了脑袋。你想想看,大臣们尚且如此,那些伺候不好武后的御厨还不得各个都面如死灰?” 说到这里,野羊道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有些苍白,用变了腔调的声音继续说道:“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厨子动了脑筋,那厨子将已经带了老鼠崽子的母老鼠捉来,用那老鼠崽子做了个菜。” 说到这里,野羊道人强忍着恶心继续开口说道:“那厨子就将这老鼠崽子和调好的料汁献给了武后,武后一尝却是食指大动,武后吃了这人世间极鲜的菜之后,厌食症随之消失。” 说到这里,野羊道人抬起头看着非默和殷泽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武后吃完这老鼠崽子后心情大好,因为这老鼠崽子从母老鼠出生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被灌醉之后送到餐桌上吃掉。” 沉吟了一下,野羊道人用着就像是两个冰块摩擦在一起发出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二人说道:“所以武后亲自为这道菜赐名为醉生梦死。” 野羊道人说到这里就算是讲清楚了这道醉生梦死,殷泽和非默面面相觑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这道菜太残忍,有违天道。 三人没有再说话,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米老头的孙子米喜不时的开始往八仙桌上端菜。 金陵盐水鸭、鸭血粉丝汤、清炖鸡孚、松鼠鱼、美人肝、凤尾虾、炖生敲、炖菜核、和金陵丸子九道菜被端了上来,冒着热腾腾的白烟,一时间这不起眼的小菜馆里却是满溢着香气。 米喜尴尬的对非默笑了笑,转身走了回去,没一会儿他再次走了回来,手里却提着两个酒坛,上面有着厚厚的封泥。 米喜走到八仙桌旁将手里的酒坛放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搓着手。 “坐啊,傻站着干嘛。”野羊道人没好气的冲米喜喊了一句,米喜这才敢挨着野羊道人坐了下来。 非默和殷泽也没有在意之间发生的不快,对那米喜善意的笑了笑。 “来了,来了。”米老头拖着黄色的大衣,脚下却是轻便异常,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此时的米老头手里端着一个木托盘,一个上面刻着两只红鲤鱼的盘子稳稳当当的在那木托盘里,盘子上面盖着一个木盖子倒是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木托盘里还有一个小碟子,里面却是一些汁水蘸料。 “来了,这就是你们要的醉生梦死。”米老头轻轻从木托盘里拿起盘子放在八仙桌的中央,又把那蘸料碟子也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随意的把木托盘丢在了地上。 野羊道人、非默和殷泽三人都有些不敢看那八仙桌中央的盘子,米老头笑了笑对三人说道:“怎么,几位是怕了这道醉生梦死?” 说完,米老头揭开了那盘子上的木盖子,盘子里面赫然躺着五只老鼠崽子。 非默看了一眼险些吐了出来,忙把目光移开才算是强忍了下来。 再一看野羊道人和殷泽,两个人比自己也是强不了那里去,都是一副面色苍白的模样。 米老头看着三人的窘迫样,哈哈一声大笑起来。 “亏你们三位还都是修为高深的术士,连这是真的假的都看不出来啊?”米老头抚掌大笑,倒是颇为滑稽。 非默三人定睛一看,才知道米老头话里的意思,原来这盘子中的五只老鼠崽子根本就不是喝醉的一动不动,而是它们根本就不是活物,甚至可以说它们根本就不是老鼠崽子。 “这是怎么回事?”殷泽不由地出声问道。 “哈哈,没想到我的易容手艺还可以用到菜上面,有趣,实在有趣。”见非默三人还是满脸疑惑的样子,米老头这才止住大笑解释的说道:“要是十七年前,别说一道醉生梦死,就是再狠一点的,老子做起来都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米老头这样说着,作为金陵空空门一代掌舵人的狠辣暴露无遗。 听米老头这样的话语,非默三人都是一阵胆寒,倒不是说畏惧米老头,只是对他这种行为觉得可怕。 拿湘西造畜的活叫驴来说,那已经可以说是菩萨心肠了。 这湘西据说有人会造畜秘法,比如说剥开一只活驴的皮,套在人身上,一天一夜后,那人就会变成一只有着四只驴蹄子的畜生,连出言叫声都是驴叫。 米老头所说的活叫驴就是煮开一个火锅,用锋利的刀子直接从活驴身上取肉涮来吃,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驴肉这么一烫端的是鲜美异常。不过,从活驴上取肉本就残忍,而这造畜的驴已经不是残忍,而是可怕。 见非默、殷泽和野羊道人三人的神色不对,米老头这才收起了眼里的精光变回了那个有些不怎么起眼的老头模样,看了一眼三人才开口说道:“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话说老鼠,你这醉生梦死到底是怎么做的?”野羊道人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米老头道。 第十二章 野羊旧闻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和殷泽见终于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也是将目光看向了米老头,想听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米老头笑了笑,指着那盘醉生梦死开口说道:“你说它啊?不过是用了我们空空门的一个易容手段罢了。” 说起空空门的易容手艺,那确实是神了去了,在你面前出现的一个空空门的胖子指不定去了易容手艺就是一个比麻杆还要瘦的人。 这空空门的易容手艺只有像米老头这样在空空门德高望重的老一辈人才会的手艺,用一些特制的面团和水就能轻易让自己改头换面,所以对于进入有些地方拿些东西或者说逃避官府的抓捕颇为有用,是空空门的不传之秘。 不过,米老头说用这易容手艺做出来这醉生梦死,非默三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米老头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老鼠,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啊。”野羊道人不由地催促道。 米老头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这盘子里面看着装的是老鼠崽子,但其实不是。” “不是老鼠崽子,那是什么东西?”殷泽疑惑的开口问道。 非默三人同时往八仙桌中央的盘子看去,里面赫然是五只粉嫩的老鼠崽子,俨然是一副醉酒之后没了动静的模样。不过三人再仔细一看,那老鼠崽子确实不是活物。 米老头这时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了出来:“这看着是老鼠崽子,其实是我们金陵特有的一种鱼,叫作浮芦,平时常常藏匿于水底,寻常人都不曾见得,老汉我很久以前拜过一个师父,我那师父是一个老饕。因此,老汉我也养成了一个爱吃的习惯。” 米老头说到这里,神情像回到了很多年前跟着师父一般,半天才回过味儿来继续说道:“这捉浮芦的法子就是师父教我的,说来也简单,不过是找一些松树木柴,点着后用水熄灭,但不是全灭,然后放到水边用烟去熏,没一会儿那些浮芦就被松烟熏的晕了向,一个个飘到水边,这时候就一捡一个准。” 米老头说到这里,非默三人啧啧称奇的时候,野羊道人又问出了一个问题:“老鼠,你说来说去,说的这也全是鱼啊,关老鼠崽子什么事?” 米老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野羊道人才继续说道:“你急什么,这不就正要说嘛。” 说着,米老头提起一坛米酒,一掌拍下,那厚厚的封泥应声而落,一阵淡淡的米酒香瞬间包裹了众人。 酒香混着菜香,却是别有一番风味,众人不由地分了筷子。 “边吃边说,边吃边说。”米老头招呼着众人吃喝起来,米老头的孙子米喜给在座的人都倒了一杯米酒。 非默只喝了一小口,顿时眼里放出点点光来,这米酒确实软糯可口,没有陈年杜康的火辣,也没有桂花酿的香甜,但是这米酒要柔和的多,说直白点,就像是一个江南的女子在断桥春雨中一点点说出她的心事那样娓娓道来。米酒入肚,后劲上涌,则像是这个江南女子最后离别的时候轻轻地啄了你的侧脸一般,虽不怎么热烈,但足以迷了心神。 一杯酒下肚,桌上顿时活跃起来,俗话说女人要想熟悉一同逛次街就好,男人要想熟悉嘛,喝顿酒就好。如果是喝顿花酒,那就更不得了,铁的就像是认识几十年了一样。 一阵推杯换盏之后,米老头才又继续开口说道:“这浮芦啊,肉质紧嫩,又因为常年浮在水面之下,泥层之上,因此又少了寻常河鱼的腥味,做起来鲜的很啊,比老鼠崽子丝毫不差。” 米老头说到这里,非默三人还是不知道这浮芦鱼是怎么能和老鼠崽子扯到一起的。 好在米老头又吞下一口米酒后,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继续讲了起来:“我把这浮芦去了鱼骨,加了酒剁成鱼肉沫,按照我们空空门特有的易容手艺把它整成老鼠崽子的模样,足以以假乱真。” 非默三人听米老头说到这里才算是恍然大悟,不由地赞叹起米老头这易容手艺的高超起来。 这时候殷泽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地开口说道:“这鱼肉怎么可能有老鼠崽子那般的粉嫩颜色出来呢?” “问的好!”米老头不由地夸赞殷泽一句,继而讲道:“单单有这浮芦还不够,还得用这金陵城特有的一种香草,那香草名为朱竹,和竹子一般是节状,带着些许的红色,摘来在罐中捣出汁水,加到鱼肉中就成了老鼠崽子那般的粉嫩。” 米老头讲完,非默三人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一道醉生梦死,米老头居然如此肯下功夫。 看来不仅仅米老头的师父是一个老饕,米老头自己更是一个十足的老饕。 等米老头讲完,非默三人对八仙桌中央的那盘醉生梦死已经放下了戒备,一人分了一只蘸了料汁放到嘴里,三人顿时对米老头竖起了大拇指,那浮芦的鲜加上朱竹的怪,最后是蘸料的刺激,简直绝了! 米老头依旧是呆呆的笑着,五人很快就喝光了那一坛米酒,米老头手一拍,又是一坛米酒的封泥落了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野羊道人打听起非默和殷泽二人去茅山的目的起来。 非默和殷泽倒也没有隐瞒,直接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不过却隐瞒了拿回镇魂幡的事情。 “你是说你们要去干那个虚叶?”野羊道人睁着一双醉眼缓缓开口问道。 “没错。”殷泽直接就承认了。 “唉,那畜生现在修为不简单,我有镇魂幡在手都敌不过他,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野羊道人说着又喝了杯米酒,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非默这时突然想起在黑龙寨地宫里的时候,木紫衣曾经说他是茅山叛徒的事,不由地开口问道:“我说野羊老道,你到底和茅山之间发生了什么?” 野羊叹了口气,一口喝尽杯中米酒沉声问道:“你知道我和虚叶那畜生是什么关系吗?” 野羊道人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非默,还好野羊道人紧接着就用一种发狠的声音开了口:“虚叶那畜生曾经是我的师兄。” “什么?你就是虚叶的师弟?”殷泽惊骇的开口问道。 野羊道人缓缓点点头,算是默认。 第十三章 旧闻之上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这不可能啊?虚叶据说是茅山百年难得一遇的道术天才,现如今不过也才四十多岁而已,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师弟?”非默惊讶的看着因为喝了酒而满脸通红的野羊道人,脸上有些许的皱纹,邋遢的山羊胡,也可能是长时间没洗脸,脸上显得油光满面,再加上一身像破布条挂在身上的旧道袍,俨然是一个饱受风霜的老道士,少说也得有五十岁。 野羊道人脸上一暗,嘴唇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大口大口的喝着杯中的酒。 “这事还真有可能。”一旁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的殷泽突然开口说道。 非默疑惑的目光看向突然开口说话的殷泽,脸上出现了一种询问的神色。 “据江湖传闻,野羊道人在茅山上的师父还真的有可能是上一代的茅山掌门,陶落修的徒弟。”沉吟了片刻,殷泽继续开口说道:“而且,你们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这次连米老头都来了兴趣,好奇的开口问殷泽道。 非默看着一直喝闷酒的野羊道人,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两个鬼影出来。 对,就是两个鬼影,鬼王影。 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 “茅山养鬼术。”非默神色严肃,突然开口说道。 殷泽赞许的看了非默一眼开口说道:“没错,野羊道人在茅山上专修的就是茅山养鬼术,而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之前就是上一代茅山掌门陶落修的两个鬼奴。” “要是这样说来,野羊老道还真的有可能是虚叶的师弟。”非默缓缓开口说道,既然野羊道人修的是茅山养鬼术,那这事还真的有可能。 茅山养鬼术乃是茅山的下茅之术,专以养鬼为奴作为修行,御鬼修行是极为霸道的术法,寻常术士根本就无法与之匹敌。 但是养鬼之术终究有违天道,加上养鬼必须以术士的心血和精魂作为饲食,所以养鬼修行此术者多是面黄肌瘦、未老先衰之态。 “我说野羊老弟,二十年前我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模样,现在你还是这个模样,我说你到底多大啊?”米老头忽然挠挠头看着野羊道人开口说道。 “对,十二年前我在黑龙寨地宫看见他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非默经过米老头这么一提醒,不由地也是心中大惊,自己十二年前见到野羊道人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副样子,十二年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变老。 米老头和非默一说,顿时众人都放下了筷子,一个个把目光投向了野羊道人的身上。 野羊道人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连忙摆摆手开口说道:“一个个看我老道干嘛?道不言寿,道不言寿。” 野羊道人一个劲遮遮掩掩,反而让众人更加好奇,一个个一动不动的看着野羊道人。 “我说野羊老弟你都被茅山丢出来了,还算个什么道士啊,赶紧给我们说说。”米老头骂了一句那野羊道人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也是,老鼠你说的也是哈。”野羊道人打了个哈哈,又想圆过这事。 见众人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自己,野羊道人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长长的叹了口气嘴里说道:“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老道今年四十有二。殷泽说的没错,上一代茅山掌门陶落修正是家师,我是被师父捡回茅山的,师父说我的命相乃是盘山羊,又因为我是捡来的,所以给我起了个诨名,就叫作野羊。” 顿了顿,野羊道人继续说道:“虚叶那畜生长我五岁,比我早入山三年,所以是我的师兄。” 野羊道人讲到这里,眼神里满是伤感,似乎是想起了往日的岁月。 非默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以前的生活一定很值得怀念,至少比在江湖上漂泊快活的多。 “既然虚叶是你的师兄,你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呢?”米老头想了想,不由地开口问道。 “呵呵,仇?”野羊道人冷笑了一声,眼神里泛起点点凶光狠狠的开口说道:“我恨不得将虚叶那畜生体点天灯,魂受幽冥之火。” 野羊道人咬牙切齿的模样一下子惊骇了众人,他们没想到野羊道人居然会这么恨虚叶,身体点天灯不说,连魂魄都要点上幽冥之火。 体不消,魂不散,火不灭。 “我说野羊老道,人家虚叶抢你媳妇了?光是提到他就发这么大的火。”米老头故意这样说是想引出野羊老道的话来。 “对,他就是抢了我的小师妹。”野羊道人阴沉着脸,幽幽的开口说道。 第十四章 旧闻之中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不会吧?老羊,你他娘还真的勾搭上如心了?”米老头脸上不相信的开口质疑道。 野羊道人挺直了腰杆两只眼睛一瞪:“咋啦?老道想当年也是茅山九峰、二十六洞有名的俊俏。” 众人见他说的煞有其事,又不好意思打断他,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那你当初为什么下茅山?”非默没有说野羊道人是叛出茅山,而是说他下了茅山,这样一来就给足了野羊道人面子。 “这事情,说来就话长了,我这嘴巴怎么就这么干呢?”野羊道人故意看了一眼米老头面前的米酒坛子开口说道。 “来来来,给你倒上。”殷泽看着野羊道人又要摆谱,直接就顺着他的意思端起酒坛给他倒了一杯米酒。 “孺子可教也,嘿嘿。”野羊道人满意的捋着他的山羊胡,笑着对殷泽开口说道。 抿了口米酒润润嗓子后,野羊道人用低沉沧桑的声音讲了一个几十年前发生在茅山上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四十多年前,茅山掌门陶落修帮官府做完法事回茅山的路上,在茅山的山脚下看到一只狼从乱葬岗里走了出来,嘴上都是血,那血还很新鲜,一滴滴落在山路旁的茅草上,看着就像是茅草丛里长出了星星点点的绕山红,这绕山红也就是一种山花。 当时陶落修因为帮官府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这四十九天里是每天的诚心斋戒,焚香沐浴。每日的素食,陶落修嘴里早就淡出草来,因此法事结束后,陶落修是在官府的酒局上大醉。 这时候在茅山脚下的乱葬岗里见到狼,陶落修依然脑子有些不清晰,在看着狼嘴上满是淋漓的鲜血顿时大怒嘴里念叨着:“好你个畜生,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刨食死尸,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今日我却饶你不得。” 这以前有个说法,说是野狗在乱葬岗里吃了尸体,眼睛就会发红,时间久了这些吃了尸体的野狗就算是看到活人也会嘴里流出口水,不要命的撕咬活人。 陶落修这时见面前的狼嘴里满是鲜血,只道它是在乱葬岗里吃了刚刚丢到这里的尸体。其实这也怪陶落修醉了酒,脑子昏沉才没有细想。 因为,这狼终究是狼而不是野狗,它是不会去吃腐烂尸体的。 不过,这时陶落修见到此情此景早已是火冒三丈,哪里还顾得上去细想,刷的一声拔出了一把铜钱剑,眼看着就要动手,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都愣住了。 只见那嘴上滴着鲜血的狼忽然砰的一声两只前腿就弯了下来,它这是在给陶落修下跪讨饶,更为诡异的是那狼的眼角居然缓缓流下了两行泪水。 一时之间,陶落修握着铜钱剑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明白眼前的这只狼已经开了灵智,怕是再过些时日就能修成气候。 “修行不易,奈何你自寻死路,来世投个好人家做个人吧。”陶落修心里一横,眼睛缓缓闭上,手里的铜钱剑出手直直的钉在了那狼的心窝上。 等陶落修睁开眼睛,面前那只狼口吐学沫倒在地上,眼看着就不行了。 陶落修正准备走上前拔下自己的铜钱剑,忽然那只狼居然强撑着挣扎的站了起来,陶落修退后几步戒备的看着它。 谁知道那头狼呜呜的哀叫了几声,冲陶落修摆了摆脑袋示意他跟上自己,转过身就往乱葬岗走了过去。 陶落修顿时被那头狼搅的满头雾水,不过艺高人胆大的他自然是不怕那头狼会有什么阴谋,没有任何犹豫的陶落修迈着大步就跟了上去。 那头狼拖着重伤的身体走到乱葬岗中央,停在了一块埋在土里半截的石碑后面,那块石壁旁满是鲜血。 陶落修往那石碑后面看了一眼,就一眼陶落修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的愣在那里,两只杀鬼诛妖无数的手剧烈的颤抖着,眼圈红了起来。 只见那石碑后面放着一个婴儿,此时正熟睡着,婴儿的嘴角也满是鲜血,而他的身边赫然是一只流尽了鲜血的野鸡。 事情到这里陶落修才终于明白,那头狼不仅仅没有伤人反而是在救人,是他叼来野鸡把野鸡血喂给那婴儿吃,那婴儿才得以活了下来。 陶落修蹲下身子低着头看向那头狼,此时它已经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出的气多,进去的气少,眼看着是不行了。 “狼兄啊狼兄,今天我陶落修误会了你,毁了你的道行,害了你一条性命。”陶落修用带着愧疚和歉意的声音对那头狼开口说道。 沉吟了一下,陶落修继续说:“这是你的劫数也是我的劫数,从此我就归隐,为自己恕罪,这孩子是你救的,我会把你带回茅山养大,你安心去吧。” 陶落修话音刚落,那头狼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天,陶落修带回一具狼尸,一个婴儿。 狼尸被供奉在外院受香客香火,至此以后陶落修归隐在后山再未沾一滴酒。 而那个婴儿也被陶落修收入门下,并给他起了一个名字。 野羊。 第十五章 旧闻之下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当野羊讲完自己的身世之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怀念那头救了他的狼,还是想起了将他带回茅山的陶落修。 众人听完野羊道人的身世也是不由地长吁短叹,在江湖上久了,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之后他们都觉得有时候人啊,还是没有畜生来的直白坦率。 非默低下了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他只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他何尝不是被张青阳养大。 想到这里,非默不由地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晚独眼师爷的话,他说自己有父母,并且告诉了自己父母的位置。 不过这一年来,非默一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索性什么都不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非默觉得自己已经被命运玩弄在股掌之间,无论再怎么努力都逃不开这命运的捉弄,那种无力的感觉几乎要成为非默的心魔。 猛的喝了一大口酒,非默才算是强行压下了脑海中的繁杂,恰好这时野羊道人也继续讲述了下去。 野羊道人自从被陶落修捡回茅山之后就一直和陶落修生活在后山的草庐里,同时生活在后山草庐里的有陶落修的夫人和女儿如心,以及虚叶。 如心小野羊道人三岁,虚叶大野羊道人五岁,因此虚叶就是大师兄,如心也就是小师妹。 野羊道人六岁的时候,陶落修带他入了道门,虚叶主修的是茅山符法,如心主修的是茅山雷法。 野羊道人因为生下来就被丢弃在乱葬岗中,加上自小喝的是狼喂的鲜血,体内的阴气远胜阳气,因此陶落修教他的正是茅山养鬼术。 陶落修因为对误杀的那头狼心怀愧疚,所以对野羊道人格外的疼爱。 虚叶因为年长,陶落修对其格外严厉,自小虚叶倒是对野羊道人还不错,因为他早野羊道人入门三年,平时陶落修忙于田园耕种的时候,一直都是虚叶教着野羊道人。 野羊道人、虚叶和如心三人从小在一起长大,平时倒是和睦,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三人之间就有了嫌隙。 那是野羊道人二十一岁的时候,一天夜里陶落修忽然将自己独自叫到后山,野羊道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还是听从师父的话去了后山。 野羊道人说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天的事情,那一晚的星很亮,月很圆,甚至连山涧里的溪水哗哗流淌,林子里的鸟叫声都记得一清二楚。 陶落修就那样负手站在山崖上,月光撒在他的身上,宛如一个脱离了世俗的仙人。 不过,野羊道人还是注意到了陶落修的鬓角上挂上了白霜,他终究还是一个人,一个在红尘中有感情的人。 陶落修就那样站着迟迟没有开口,野羊道人静静站在他身后恭敬的低着头。 “你知道这茅山要变天了吗?”陶落修忽然开口说道,他还是没有回头,因此野羊道人至今也不知道陶落修的神情到底是什么样。 或许是伤感,或许是无奈,又或许只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这天晴的很好啊,怎么会变天呢?”野羊道人看了看天,月光和星光上没有一丝云彩,风很轻,云很静,一点都不像是要变天的样子。 “唉,傻孩子,你还是那么单纯。”陶落修叹了口气,回过头慈祥的看着野羊道人。 陶落修似乎想告诉野羊道人一些事情,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拿出了镇魂幡交给野羊道人。 “这是?”野羊道人接过镇魂幡不敢置信的看着陶落修开口说道。 “茅山至宝,镇魂幡,最适合你。”陶落修笑了笑开口说道,顿了顿他的脸上严肃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沉重继续说道:“你走吧,离开茅山,去江湖上吧,远离这里的是和非。” 野羊道人听完陶落修的话身子一震,紧接着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师父,你这是要赶我走?” 接着,野羊道人砰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泪水不要钱的往下流,哽咽的开口说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徒弟愚笨,还请师父点明,我一定改正,求师父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陶落修伤感的看了野羊道人一眼,眼角上有了泪光,他抬起头故意不去看野羊道人把泪水逼了回去。 “傻孩子,你还是不懂为师的话,这茅山快要变天了。”陶落修背过身子,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话,他的声音里满是对未来的悲观,似乎这满天的星光与明月都已经被云彩遮挡。 野羊道人这次算是真正明白了师父陶落修话里的意思。 茅山,要变天了。 第十六章 笑着落泪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怎么会?有师父在,什么宵小敢觊觎我们茅山?”野羊道人只是单纯但并不是蠢笨,陶落修说的直白,他这时候也已经知道陶落修话语里的变天是什么意思。 陶落修分明是在提醒自己,茅山最近怕是要发生什么事情,而且绝对是不好的事情。 野羊道人看陶落修沉重的神情就知道这事情小不了,甚至已经大到了连他茅山掌门陶落修都束手无策了,要知道陶落修虽然多年归隐,但是实力早已经达到了术道半仙,哪怕是离传说中的术仙也不过只差一个契机。但即便如此,陶落修依然是将茅山至宝镇魂幡交到了自己手里,看来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会的,师父,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整个茅山一起对付啊,我们还有长老和太上长老,一定会没事的。”野羊道人想落水的人抓到稻草一般,将长老和太上长老都拉了出来。 “来不及了,要我还是二十年前的那个茅山掌门兴许可以,但现在的我已经不知道这茅山还有几个人能相信了。”陶落修的面容凝重,声音低沉的说道。 野羊道人听完陶落修的话心里大骇,师父陶落修的话分明是在说茅山的长老和太上长老有些人已经被人控制了,怪不得陶落修会这么低落。 “实在不行,我们离开这里,带上师娘,如心还有虚叶师兄。”野羊道人已经慌了神,慌不择话的开口说道。 陶落修缓缓转过身子,脸上严肃的开口说道:“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我陶落修一生为茅山殚精竭虑,身为茅山掌门我怎么能离开,自先祖陶弘景创立茅山以来,先后数百年茅山遭受无数灾难,但没有离开的陶家人,只有战死的掌门。” 野羊道人这时候已经哭的直不起身子,陶落修缓缓走了过来扶起他用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师父求你件事,你能答应师父吗?” 野羊道人狠狠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死命的点着头。 陶落修欣慰的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拍着野羊道人的肩膀开口说道:“好孩子,你长大了,师父求你,求你带你的师妹如心离开茅山,走的越远越好。” “带师妹?”野羊道人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陶落修。 陶落修面色平静的点点头:“对,带她走,答应师父好好照顾她,能做到吗?” 野羊道人再次泪流满面,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师父陶落修在交代后事,但只能拼命的点着头让他放心。 “好孩子,好孩子,赶紧走吧,要来不及了。”陶落修忽然面色凝重的催促道。 野羊道人正准备开口说话,忽然陶落修推了他一把大吼了一声:“走!他来了!记住,小心你大师兄虚叶!” 野羊道人没有再犹豫拼命的往后山的草庐跑去,眼泪一颗颗滚落在山路上,月光下一个个闪着白光。 野羊道人刚跑了没多久,陶落修在身后的吼声传了过来:“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部泉苗府,终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腭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野羊道人知道这是师父陶落修最后的挽歌,果然身后紧接着就传来了陶落修的大笑声:“哈哈,你很强,看来已经不属于这个世间,与你一战,痛快!以身引雷,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悉,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陶落修一出手就是正宗的茅山五雷神咒,野羊道人身后顿时开始落下一道道雷电下来。 “果然,这凡雷已经伤你不得。那这招呢,天罚何在?”陶落修声音里有着一丝决绝,很快代表着天罚的雷云笼罩了整个茅山,九九天雷劫。 “哦,有些意思,这时候要突破了。”一个声音传到了逃命的野羊道人耳朵里,他心中猛的一冷,这不是陶落修的声音,那只有一种可能,是陶落修面对的敌人。 九九天劫来的极快,一道道紫色天雷开始往下落,而这时野羊道人终于跑到了草庐之外。 然而,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草庐门外出现了一个人,他的大师兄虚叶。 “师弟,急匆匆要干嘛啊?”虚叶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道,他的目光落在了野羊道人手里的镇魂幡上,眼神中出现一丝阴冷继续说道:“陶落修那个老家伙果然偏爱于你,连茅山至宝镇魂幡都给了你。” “师妹呢?”野羊道人想到陶落修最后的话,小心虚叶,顿时保持了警惕忌惮的看着虚叶开口问道。 “师妹啊?她去了太上长老那里。”虚叶突然笑着开口说道。 “我去找她。”野羊道人说着就要离开,但身后已经站了不少的人,甚至里面还有不少的长老,看来陶落修的顾虑的对的,茅山真的要变天了。 “茅山叛徒野羊,偷袭杀害师父茅山掌门陶落修,太上长老有令,就地击杀。”虚叶声音阴冷的对围着野羊道人的人发号施令道。 说完,虚叶看向镇魂幡的眼神闪过一丝贪婪低声说道:“等你死了,镇魂幡就还是我的。” 野羊道人忌惮的看着围上来的人,那些人曾经是多么熟悉,不过此时他们的眼神里只剩下狠辣。 “你们不要逼我,我不想对你们动手!”野羊道人大吼起来,手里的镇魂幡迎风而动。 “少废话,杀了他!”虚叶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 “上!”那群围着野羊道人的人一个个向他扑了过来。 “找死!”野羊道人知道这次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危急时刻,手里的镇魂幡往前一挥,顿时阴风习习逼退了众人。 “我们来助你!”一个阴森的声音从镇魂幡里响了起来,很快里面出来两个强大的鬼影,却是陶落修的鬼奴,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 “好,今天我们就杀出去。”野羊道人一发狠,手里的镇魂幡拼命的打出去。 一人二鬼慢慢的往茅山外面移动着,但人却越聚越多。 “师弟,你是逃不掉的,乖乖死在这吧。”虚叶忌惮的看着面前的野羊道人,自己根本不敢上前,只是一个劲的扰乱野羊道人的心态。 “是吗?你忘了我学的可是茅山养鬼术!”野羊道人见着人越围越多,顿时心里一横,猛的抽出铜钱剑插在自己的左心上,很快一丝心头血顺着铜钱剑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镇魂幡。 只见镇魂幡黑光一闪,却是变得更加骇人。 “镇魂幡开,百鬼出。”野羊道人怒吼一声,无数的恶鬼瞬间涌现了这道门之地,无数的恶鬼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护着野羊道人下了茅山。 野羊道人说到这里就没了动静,两只醉眼里泛起点点泪光,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战死在黑龙寨地宫的青脸鬼王和红发鬼王。 “后来呢?后来呢?”米老头意犹未尽的催促着野羊道人。 野羊道人苦笑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后来?后来我就被说成是叛逃出茅山的罪人,我师父陶落修被人发现死在后山,茅山给出消息说是我师父渡劫失败身死道消,除了我没一个人知道师父其实是为了茅山战死。”沉吟了一下,野羊道人继续说道:“虚叶那畜生成了茅山掌门,而我成了茅山罪人,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哈哈哈。”野羊大人放声大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一个背负了这么多心事的人,他看似整日嘻嘻哈哈,但其实比谁过的都苦。 有家不能回,有孝不能尽,有人不能守,有苦不能言。 但是在场的非默等人都是没有出言去安慰她,因为这个江湖就是这样,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真相。 第十七章 原来为她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野羊道人很快就趴在八仙桌上睡了过去,众人一起收拾了桌上的酒菜,又把野羊道人扶到床上睡了过去。 忙活完这些之后,殷泽走出小菜馆门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却是骆驼牌香烟,没一会儿他的身边就云雾缭绕起来。 “怎么?你也有故事?”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非默觉得殷泽这人不坏,倒是一个信得过的朋友。 “人在江湖上,谁还能没故事呢?”殷泽说着突然猛的将手里的香烟丢在地上,又用脚将烟头踩灭才抬起头带着恳求的语气对非默开口说道:“你能陪我去看一个人吗?” 非默一愣,他不知道殷泽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么个请求。 “很快的,不耽误你多少时间。”殷泽的脸上已经有了一点可怜的意味。 非默一想反正时间还有四天,点点头同意了殷泽的说法。 殷泽见非默点头,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带着非默就走了出去。 二人路过裁缝铺的时候,殷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走了进去,非默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殷泽和非默才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合身的西装。 “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非默走在路上,很快就注意到街边路过的小姐们都回头看着他们,不由地感叹道。 “刚刚给你说的都记清了吗?”殷泽再三嘱咐道。 “放心,我们是山西来的商人,来这里是买布,没错吧?”非默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不知道殷泽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好好的江湖人非学别人穿什么西装,想到这里非默拉了拉衣袖,总觉得还没有钱流苏送自己的那件白衫穿着舒服。 “对对对,你可千万别露馅了。”殷泽见非默记得没错才松了口气,不过仍然是没有忘记嘱咐他不要说漏嘴。 “话说,这里怎么没有黄包车?”非默看了看金陵的街道开口说道。 “黄包车?哈哈。”殷泽笑了笑,带着非默三拐两拐的走进一个小庭院。 “殷爷,你来了。”一个同样穿着西服戴着眼睛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的开口说道。 “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殷泽冷冷的开口说道。 “车已经为殷爷备好了,只是上千年的山参实在不好弄,不过弄了一颗八百年的。”那人犹豫了一下递过来一个锦木盒子。 殷泽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一股浓郁的药香传了出来,盒子里的山参确实不是凡品。 “行吧,我们走。”殷泽合上了锦木盒子和非默走了出去,外面已经有一辆汽车等着他们。 “这里是什么地方?”非默一上车就开口问道。 殷泽笑了笑解释道:“这是走阴人在金陵的地方。” 非默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汽车走了没多久,非默就发现殷泽的一双手紧张的抓着裤腿,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终于,汽车停在了一间中医医馆门前,那医馆少说也得有上百年了,两扇大木门上满是岁月的斑斓痕迹,门前是一排的梧桐树,倒是个幽静的地方。 非默和殷泽下了车,抬起头打量了一眼那医馆,只见医馆门前两边写着一副联子:“细考虫鱼长尔雅,广收草木续离骚。” 那医馆高悬着一块木招牌,一仁堂。 殷泽又整了整衣裳才走了进去,非默慌忙跟了上去。 才走近医馆里非默就闻到一阵药草的香气,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迎了上来。 “殷先生,你又来看小姐?”那老者却是极为客气,从他的话语里,非默知道殷泽一定是常来这里,没想到连走阴人大名鼎鼎的剑魔也过不了美人关。 非默想到这里,不由地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来。 “对,牛叔,我是来看璐璐的。”殷泽冲那老者和善笑了笑,将手里的锦木盒子递了过去。 “又是上了百年的人参,小姐有你这样的人照顾,牛叔放心,牛叔放心啊。”说着,那牛叔擦了擦脸上浑浊的泪水继续说道:“小姐还在二楼房间里,你去看看她吧。” 殷泽拱拱手带着非默就走了上去,殷泽轻车熟路的推开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的窗户打开着,窗前坐着一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穿着一件淡兰色的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因为背对着自己,非默看不到那女子的五官。 殷泽和非默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非默这才看到了这女子的长相,女子的长发有些纷乱,白皙的脸庞,秀眉纤长,淡淡的粉唇,明明是个女子却满是书卷气,倒是让人觉得颇为清爽。一阵风从窗前吹过,女子的衣摆轻轻飘动,稍显单薄,也含有一丝凄凉。 非默注意到女子的眼睛呆滞,对于二人的到来没有一点反应。 “她的魂丢了,只有镇魂幡能找的回来。”殷泽有些伤感的开口说道。 “你要镇魂幡就是为了救她?”非默开口问道。 殷泽点点头,随后看着非默开口说道:“我想和她说两句话。” 非默识趣的退出门外,随便把门带上。 殷泽细心的蹲下身子为她梳理起长发口中小声念道:“漫步尘尘日暮,眺望红霞踌躇。回首伊人路,细数孤独脚步。流露、流露、干里姻缘不渡。” 殷泽就那样温柔的为她将头发挽了起来,小声的在她身边说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殷泽才站了起来轻声说道:“我一定会拿到镇魂幡,让你变回之前的那个乐观的刘璐璐。” 末了,殷泽看了一眼门外声音有些冰冷的开口说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最后,殷泽轻轻地俯下身子吻了一下刘璐璐的唇才走出了房间。 殷泽走出一仁堂,非默就站在梧桐树下。 “走吧,我们去句容。”殷泽说完拉开了车门就上了车。 非默抬起头看了一眼一仁堂的二楼,那女子仍然是呆呆的坐在窗前,仅仅看了一眼,非默就收回目光,没有犹豫他也上了车。 车子很快就动了起来,一路无话,到了夜里车子才算是停了下来。 “走吧,都已经安排好了。”二人下了车,殷泽对非默开口说道。 果然,车子停的地方正是一个旅社。 第十八 黄泉旅馆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抬头看了一眼那家不怎么起眼的旅馆,只见一块黑木招牌上写着旅馆的名字。 黄泉旅馆。 “这是什么地方?”非默皱了皱眉头问殷泽道。 “进去你就知道了。”殷泽故作神秘的一笑,摔下走了进去。 非默多了个心眼用阴阳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家小旅社,只见这所谓的黄泉旅馆里遍布着阴气、妖气和鬼气。 “没想到茅山脚下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地方。”非默觉得这黄泉旅馆倒是颇为有趣,笑了笑背着包就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不少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坐在旅馆大厅,见非默这个陌生的面孔走进来,一个个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看着他,他们脸上的表情或喜或悲,不过大多是没有任何神情的平静。非默打量了一眼在场的人,里面不仅有人、妖、鬼、甚至还有不少的山精野怪,这黄泉旅馆端的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不过非默很快就注意到那群人或者妖都各自遵循着什么规矩,虽然看着很乱,倒是维持着相安无事。 很快,非默就注意到殷泽在和旅馆柜台的一个女子打趣,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那女子不时的被殷泽逗笑。 非默打量了一眼那个旅馆柜台的女子,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着一款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妖妖艳艳简直勾人魂魄。 那女子似乎用的是金陵特有的胭脂,薄薄一层如桃花瓣一般粉嫩,从女子的一颦一笑已然是一个半老徐娘,但偏偏又如同少女一般的样貌。 “非默过来,给你介绍一下。”殷泽向非默招了招手开口说道。 非默走了过去,那女子妩媚的冲她莞尔一笑。 “这位是非默,阵王张青阳的徒弟。”殷泽指着非默对那女子开口说道,紧接着殷泽又指着那女子对非默开口说道:“这位就是黄泉旅馆的老板娘,云姐。” “你好,好久不见。”云姐大大方方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非默伸出手与她握了握,只觉得云姐的手柔若无骨,沉吟了一下犹豫的开口问道:“不过,这好像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等你记起来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现在话里的意思。”云姐缓缓从非默手里把手收了回去,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非默开口说道。 非默还想再追问下去,但是云姐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 “云姐,还是人字房,两间。”殷泽对云姐开口说道。 云姐转身从柜台后面取出一把黄铜钥匙,那钥匙很老,像是很久之间客栈用的钥匙。 “云姐,你弄错了吧?我要的是两间人字房。”殷泽接过那把黄铜钥匙狐疑的开口说道。 “没错,你住人字房。”云姐缓缓开口说道。 “那他呢?他是和我一起的。”殷泽不知道云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点着急的开口说道。 “他?”云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非默,半天才幽幽的开口说道:“他住仙字房。” “什么?仙字房?云姐你没有搞错吧?这怎么可能?”殷泽震惊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不仅仅是殷泽,就连黄泉旅馆大厅里坐着的那群人也是一片哗然,七嘴八舌的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那小子是谁?怎么可能住仙字房?”一个人疑惑的开口说道。 “不是说仙字房只有传说中的术仙才能住吗?那小子凭什么住仙字房?我不服。”一个妖有些愤愤不平的开口说道。 “你是在怀疑我?”云姐的目光缓缓从殷泽的身上扫过,又扫过大厅里的那群人,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不过大厅里的人顿时闭上了嘴,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他们似乎非常畏惧非默面前的这个云姐。 殷泽畏惧的连连摆手口中说道:“不敢不敢,云姐,那我先上去了。” 说完,殷泽再也不管还站在原处的非默转过身逃也似的上了楼,身子很快就消失在楼梯上。 “你住仙字房,等下我带你上去。”云姐的目光看回非默,脸上的冰霜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带着几分笑意开口说道。 “我还是住人字房吧。”非默皱着眉头开口说道,刚刚大厅里的讨论他自然是听到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黄泉旅馆竟然会有专门招待术仙的仙字房。 “让你住你就住,哪那么多废话。”云姐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道,伸手取下柜台后面的披肩搭在身上,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跟我来。”云姐说完自顾自的上了楼,非默只好跟了上去。 云姐最后停在了黄泉旅馆的三楼,那里面有着一排的房间,门头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刻着一个大秦小篆。 非默认得那是一个仙字,看来这里就是仙字房,不过好像和下面的客房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看上去更加的普通。 “你就住这里。”云姐停在了最后一个房间,那房间没有上锁,云姐推开门带着非默就走了进去。 非默一走进那个房间,浑身的魔气和真气不受控制的开始往外显露,似乎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压制。 没有了天道的压制。 “看来你身体的魔气并不怎么受你控制,让我帮帮你。”云姐一抬手一道金光打在非默的身体里,那金光几乎是没有任何阻拦的将非默身体里的真气和魔气缠绕到一起。 “你是?你是术仙!”非默退了几步震骇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云姐,眼神里满是忌惮。 “怎么?怕了?”云姐掩嘴一笑故意抬起手,见非默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闪躲,脸上马上变的平淡起来:“无趣,你和他一样无趣。” “好好修炼吧,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压制住的。”云姐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把门也给关了起来。 非默自然是知道云姐话里的意思,他确实是在压制自己的修为,要不然恐怕已经冲破了最后的瓶颈成为术道半仙。 非默打量了一下这个仙字房,只见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五个板凳,一个茶壶四只茶杯而已,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咚咚咚,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非默以为是云姐,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年轻人。 只见那人二十岁的模样,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黑亮的长发披散在两肩,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袍,像是从吴道子画卷走出来的古人一般。 门口那人面色清冷,只是看着非默却不开口说话。 “我们是不是见过?”非默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那人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没见过你,至少是这一世的你。” 那人一开口,非默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手持鸣鸿魔刀,身披黑色大氅,一刀逼退十万魔兵的身影出来。 “我记起来了,你是楚巫彭礼!”非默猛的记起眼前这个人正是灵识之海里见到过的那个霸道楚巫彭礼。 彭礼那一指逼的大方士徐福跪下的霸气,非默可是记忆犹新。 第十九章 来自阴间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你不应该来这里?”彭礼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他只是有些冷淡的开口说道,对于非默说他是楚巫彭礼的事也算是默认了。 “我是来救我的朋友。”非默见彭礼开口就是这么一句,顿时有些不悦的开口说道。 “有些事,你现在知道太早。”彭礼有些神秘的开口说道,沉吟了一下彭礼继续说道:“茅山是一个陷阱,有人在等着你去。” 这一次非默彻底被彭礼的话惊到了,他说的是茅山是一个陷阱,有人布下一个陷阱在等着他? 当初殷泽找上门来的时候,非默确实有一丝怀疑,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白柳,一个狐妖,怎么可能藏身在茅山?钱流苏又是怎么可能仅仅在一年的时间内成为一个术道高手,一出生就是重伤了白柳?她的师父,那个神秘的独眼师爷又在什么地方?这一切都过于巧合,仿佛只是给非默一个来茅山的借口一般。 不过,非默在殷泽带自己去了一仁堂,在他亲眼看到那个丢了魂魄的刘璐璐之后,他宁愿选择相信殷泽只是为了拿到镇魂幡救回刘璐璐而已。 非默想了想,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值得什么人去大费周章的设下一个这么大的圈套。 “杀自己?”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脑海中就被非默自己推翻,他自认为行走江湖这么久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夺宝?”非默苦笑了一下,自己浑身除了妖蜃玉贝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是谁算计我?”非默狐疑的看了一眼彭礼,缓缓开口问道。 “哼。”彭礼轻蔑的看了一眼非默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就你?还不配他算计。” “不是我?那是谁?”非默彻底被彭礼的话搅昏了脑袋。 “他要算计的是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彭礼倒是没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 “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非默念叨了一句,猛的想起一个人,那个灵识之海的神秘男子可不就是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吗?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彭礼的嘴唇很薄,模样非常清冷,似乎对非默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不,我还是要去。”就在彭礼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非默突然抬起头坚定的开口说道。 “哦?给我一个理由。”彭礼似乎来了兴趣,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 “因为,茅山有我的朋友。”非默看着彭礼丝毫不退让的开口说道,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因为,我要做的事不需要给任何人理由。” 彭礼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非默,半天才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不过转瞬就恢复到了之前那副孤傲的模样开口说道:“你是叫非默对吧?不错,你很不错。” 就在非默以为彭礼会转身离去的时候,彭礼忽然伸出手开口说道:“把我的东西还我?” “什么?”非默一愣,没想到彭礼这样说,他可是没拿彭礼的东西啊。 “辟邪金针。”彭礼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非默,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非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彭礼是在讨要辟邪金针,据传说祝由十三科的十二金针确实是彭礼的东西。 “喏,物归原主。”非默拿出辟邪金针递了过去,这辟邪金针在他手里确实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倒还不如还给彭礼。 “好久不见。”彭礼接了过去,只有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一弹,那辟邪金针上顿时发出点点金光,似乎对见到彭礼非常兴奋。看来传说不假,祝由十三科的十二金针确实是彭礼的东西。 “先借你,至于有什么用,你很快就知道了。”彭礼将手里的辟邪金针再次递了回来。 非默有些疑惑的接过辟邪金针,彭礼转身就离开了,很快隔壁的房间响起了开门关门的响声,看来彭礼就住在隔壁。 非默把玩了一会儿辟邪金针就收了回去,很快非默就坐回到床上打坐。 这黄泉旅馆确实不一般,非默觉得在这里似乎没有了天道的压制,体内的真气不时的翻涌,想要突破,但是都被非默强行压制了下去。 咚咚咚,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非默打开门一看,却是云姐。 “跟我走。”云姐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非默只好跟了上去。 云姐没有带着非默下楼,而是走上了黄泉旅馆的房顶。 等上了房顶非默才发现四周全是荒凉,只有黄泉旅馆孤零零的在这里。 “这不是我们来时的景象。”非默看了看突然开口说道,他注意到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来时的样子。 “知道为什么叫黄泉旅馆吗?”云姐忽然开口说道。 见非默摇了摇头,云姐才笑着开口说道:“因为黄泉旅馆本来就是阴间的客栈。” 第二十章 云姐一吻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阴间?地府?”非默震骇之余,不由地开口问道。 “你这样说倒也没错。”云姐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阴天子和阎罗王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十大阴帅难道就不知道黄泉旅馆来了阳间?”非默猛的一颤,声音都加大了不少开口说道。 “他们知道。”云姐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 “知道?”非默更是满头雾水,他本来以为黄泉旅馆一直在躲躲藏藏,没想到云姐话里的意思却像是地府已经承认了黄泉旅馆这样的存在。 “我们和地府做了个交易,彼此互不打扰。”云姐又是轻描淡写的开口说道。 非默这个时候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和地府做交易是什么概念?这黄泉旅馆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楚巫彭礼、云姐、还有神秘的仙字房,那据说是住着术仙的人,这黄泉旅馆简直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存在,非默越想越觉得恐惧。 “你是不是以为黄泉旅馆只是一个旅馆?”云姐莞尔一笑又开了口。 非默这时候已经几乎神经麻木,木讷的点着头。 “瞧你这木呆呆的样,一点都不像他。”云姐轻轻地点了一下非默的脑袋笑着说道。 非默的心里已经不再是疑惑,而是有了一些愤怒。 这些人,云姐、彭礼、独眼师爷他们嘴里的那个他究竟是谁,是不是那个灵识之海的神秘男子?这些非默都不得而知,不过他也不想知道。 “黄泉旅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非默的面色阴沉,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 看着非默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云姐身子一晃,右手有些颤抖的想去触碰非默的脸。 非默自然是被云姐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去,云姐的手扑了个空。 “唉。”云姐轻轻地叹了口气,俏脸低了下去,半响才有些幽怨的开口说道:“你果然不是他。” 非默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云姐抬起头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口说道:“黄泉旅馆,不过是我们的空间和这一方空间的一个落脚之处罢了。” “你们的世界?”非默本以为自己今晚不会再惊讶,结果云姐的话再一次镇住了他。 非默已经不再是十二年的那个毛头小子,自从黑龙寨地宫一战之后,他就对空间这个词已经有了不浅的理解。 说是空间,不如说是不一样的世界更贴切,比如山海世界、犼的空间、还有黄泉旅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非默有些忌惮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死死的盯着云姐冷冷的开口说道。 “我们是什么人?你居然问我们是什么人?哈哈哈。”云姐似乎被非默的这句话刺激到,有些癫狂的大笑着。 非默看着眼前这个云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可怜她,又有了一种心疼她的感觉。 “你把什么都忘了。”云姐突然收了笑,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非默。 “我们不过是一群被你忘了的可怜人而已。”云姐低下头,她脸上似乎落下了什么,月光下闪着光,转瞬即逝。 “我,”非默还没开口说话,云姐的俏脸就凑了过来,她的唇轻轻地吻在了非默的嘴唇上。 “这是他欠我的,你还了吧。”云姐趴在非默的肩膀上,对他耳边轻轻的开口说道。 云姐说完,转过身就离开了。 月光拉长她的身影,她的裙摆拖的很长,像极了内心的幽怨和悲伤。 非默愣愣的呆站在原地,他不知道云姐这样做会不会好受一些,但是云姐吻过来的时候,他的心猛的刺痛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面馆故人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在黄泉旅馆呆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大厅里,殷泽已经坐在那里等着非默。 “我们该走了。”殷泽话不多,不知道为什么非默总觉得殷泽似乎有心事,或许是他在担心这次的茅山一行,又或许是他在思念那个一仁堂的女子。 “走吧。”非默已经换上了那件钱流苏送他的那件绣龙白衫,他还是觉得这件白衫比西服穿着舒服的多。 “你真的想好了?”云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非默的身后,她的眼神有些迷离。 “梁园虽好,但终不是久恋之家。”非默脑海里只有这句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原来这里于你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旅馆客栈。”云姐有些幽怨的看了非默一眼缓缓开口说道,顿了顿云姐转过身,紧接着就响起了她的声音:“你走吧。” 非默看了看走回柜台的云姐,她的身影孤独而又坚定,没有任何犹豫的,非默大踏步走了出去,殷泽随后就跟着走了出去。 “你怎么不把他留下来。”彭礼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慢慢走到了云姐身边开口说道。 “该走的谁也留不住。”云姐有些伤感的开口说道,沉吟了一下云姐继续开口说道:“况且,他根本就不是我们要等的那个人。” “或许他才是你要等的人呢?”彭礼难得的笑了笑,他那清冷的脸笑起来极好看,像是寒冬里的第一缕暖阳一般让人不由地想要沉溺其中。 云姐没有再说话,黄泉旅馆安静了起来。 “我说你们走阴人就是财大气粗,到哪里都有这小汽车。”非默坐在汽车里调侃殷泽道。 其实非默在做买卖的时候也坐过好几次汽车,听说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以前那可是只有老佛爷能坐的起的东西。 “你喜欢我送你。”殷泽直接开口说道,一辆小汽车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要送出去。 “算了吧,我用不惯的。”非默看着殷泽的表情不像有假,但是他还是笑了笑拒绝了他的好意。 汽车最终停在了茅山半山腰的一个小镇上,殷泽和非默下了车,这时候夕阳已经撒了下来,这个小镇还是老式的瓦木房,古色古香·。 “先去吃点东西,夜里再行动。”殷泽建议的开口说道。 “行。”非默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下来。 两个人在这个小镇上倒是看见了不少菜馆,不过最后却停在了一家山西刀削面的门前。 二人一进门,老板笑脸相迎:“二位,来碗刀削面吗?我们家的刀削面可是顶好的。” 那老板有些肥胖,脖子很短,腰间围了个围裙,看着已经泛黄,不过倒是干净。 殷泽看了一眼老板缓缓说道:“我们两个是来喝醋的。” 老板尴尬的笑了笑冲里面喊道:“两碗刀削面。”说完,老板又继续问道:“要什么臊子?” 非默见那老板有趣倒是搭了茬:“都有什么臊子?” 那老板虽然看似肥胖,不过眼神里却透露着精明,只见他嘿嘿一笑如数家珍的开口说道:“我们有黄羊肉臊子和牛肉臊子,这黄羊肉臊子嘛,我们用的是八角、枸杞子、桂皮、香叶几十种香料炖煮一夜,不骚且大补。” 说到这里,那老板给了非默和殷泽一个眼神,那种男人都懂的眼神。 “牛肉呢?”殷泽也来了兴趣开口说道。 “牛肉嘛,配着白萝卜熬了一夜,烂熟而劲道,白萝卜更是爽口的很!”老板颇为骄傲的开口说道。 “行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吧,两碗黄羊刀削面,两碗牛肉刀削面,你们那山西的老陈醋给我们盛一碗来。”殷泽瞥了那老板一眼缓缓说道。 “您稍等,马上来。”老板见殷泽大气,屁颠屁颠的走去了后厨。 这面馆人倒是不少,非默和殷泽好不容易捡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约莫过了一二十分钟,老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那托盘上只有一碗黄羊刀削面、一碗牛肉刀削面和一碗山西陈醋。 老板麻利的把东西当到非默面前的桌子上带着几分自夸的意味开口说道:“你们二位倒是识货,这句容你要是想吃到正宗的山西老陈醋可不容易,赶巧儿,小店月前倒是拉来了一些,算是赠与二位尝尝鲜。” 老板说话极为客气,一通话下来让非默和殷泽二人倒是满意,想来他的生意定然坏不到哪里去。 “我不是要了四碗面吗?怎么只有两碗?”殷泽扫了一眼桌上的两碗刀削面开口问道。 老板笑了笑解释道:“您二位有所不知,这刀削面讲究的就是一个劲道,无论是和面、揉面、还是打面小店都必不敢节省人力,这刀削面从锅里捞出来加了臊子味道正劲,要是搁桌上放的久了,反而有些软,倒没了劲道,您二位吃了也不开心不是?” “你倒是会做生意。”殷泽说了一句就抓起了筷子,那老板颇有眼色的走了出去。 “吃吧,味道还不错。”殷泽吃了口面,见非默还没有动筷子忙催促道。 非默笑了笑拿起筷子,才准备去挑面,结果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那个人三十岁的模样,一身得体的西装看着极为不凡。 这个人非默认识,正是他的大师兄,观天局的红人,宋无言。 宋无言径直的走向非默,殷泽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来人也放下了碗筷,显然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师弟,别来无恙。”宋无言直接坐在非默的对面缓缓开口说道。 第二十二章 上了茅山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宋无言,有些疑惑他是怎么这么快找到自己的,难道只是巧合?非默当然不会这样认为。 “别琢磨了,没有观天局得不到的消息,你从洛阳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你坐的火车是哪个车厢、你在哪一站下车、你见过什么人、你在什么地方吃过饭,我想知道的都不会太难。”宋无言饶有兴趣的看着非默,他以为非默会大发雷霆,结果非默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你不生气?”宋无言沉声问道,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师弟已经慢慢地开始让他觉得陌生,甚至是危险。 “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你。”非默缓缓伸出手,等他展开手指,掌心里赫然是宋无言送他的那枚天成元宝。 没错,从答应殷泽的时候,非默就已经想好用这枚天成元宝换宋无言的一次帮助。 “她是你什么人?”宋无言看了看非默手心里的天成元宝有些生气的开口说道。 “爱人?”宋无言见非默没有开口,冷冷的开口说道。 “朋友。”非默终于是作了回答,确实,在他心里钱流苏不过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朋友?”宋无言念叨了一句就没了后文。 半响,宋无言缓缓从非默手里接过那枚天成元宝,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你知道是谁让我来找你的吗?” “唐傲天?”非默不由地想起了那个地宫里豪横的唐装老者,观天局的副局长唐傲天。 宋无言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非默只觉得浑身一颤,简直像是雷声在耳朵里炸开了一般惊骇。 因为宋无言说的名字是,张青阳。 “你是说师父叫你来的?”非默愣了半响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 “对,他让我给你带句话。”宋无言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 “师父他说什么?”非默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张青阳的话是什么。 “他说,茅山是一个陷阱,是专门为你设下的陷阱,你不该来。”宋无言看着非默沉声说道。 “不,师父怎么会,”非默不敢置信的听着宋无言的话,他的脸上满是疑惑,连师父张青阳也让他离开,难道钱流苏就该活活被茅山诛杀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陷阱? “我不走。”非默最终还是看着宋无言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帮你。”宋无言笑了笑站起身子伸出了右手,非默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 宋无言没有犹豫,转身就走了出去。 等宋无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的时候,非默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的掌心里,那枚天成元宝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入夜,非默和殷泽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茅山。 “我去镇妖塔带回你的朋友,不要忘了我的东西。”殷泽看了一眼非默开口说道。 “放心,君无戏言。”非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那个灵识之海的神秘男子,他就曾经对自己说过君无戏言四个字。 殷泽点了点头转身刚要离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走了两步站在非默面前。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或许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殷泽的声音有些低沉。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非默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开口说道。 殷泽的身子晃了一下,最后他拍了拍非默的肩膀小声的说了一句:“一切小心。” “嗯,你也小心一点。”非默回了句。 殷泽转身就离开了。 “破军,你说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呢?”非默突然开口说道。 “君上,无论发生什么,臣都将与你同在。”破军坚毅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贪狼和七杀的窃笑。 第二天,当朝阳照射在茅山的山峰上,一阵低沉的鼓声传的很远。 没一会儿,茅山的观礼台上就坐满了观礼的人,广场上缓缓走出来一个身穿紫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却正是茅山掌门虚叶道人。 “启,各位同门,十日前茅山夜现贼人,重伤我茅山宾客,我等捉下那贼人时才发现她乃是妖魂寄身,强悍无比。今日,我茅山当引天雷,诛杀妖人,以儆效尤。”虚叶道人看着却是有些仙风道骨,一出口就得到了观礼台上众人的赞许。 “你敢。”一个人缓缓踏着茅山的石阶慢慢走了上来,他的步子看着很慢,他的身上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衫,上面不过是用红线绣了五爪飞龙而已。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等了很久的非默。 第二十三章 雷霆手段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茅山的夜很凉,他的心也冰冷了起来,没想到茅山给钱流苏安的罪名居然是妖人,这让他变得愤怒起来。 “大胆,你是谁?胆敢擅闯茅山。”几个巡礼弟子忙拦住了非默的去路。 “括噪。”非默一抬手,一道带着紫色的天雷猛的将那几人击飞。 “什么?那人好强的雷法!”观礼台上有人开始叫嚷起来。 “你看到了吗?那人根本就没有念咒也没有用符。”这时候又有人开口说道,他的话让周围的人震骇的闭上了嘴,法随意动这得是多高的修为。 “站住!”又有一群人站了出来,那群人身穿白衣道袍,肩背寒铁剑。 “北斗七子!这下有那小子好受的了。”有人开口说道。 “可不是嘛,据说北斗七子的修为已经到了术道半圣的境界,他们联手就是术圣也讨不了好。”有人兴奋的开口说道,似乎对于有人出来教训非默非常满意。 “你是谁?为什么随意伤人?”北斗七子之一的天枢子冲非默厉声喝问。 “你们口中妖人的朋友。”非默冷冷的开口说道。 “我看这小子就是和那妖人一伙的,和他废话什么,杀了他!”北斗七子的天玑子不耐烦的开口说道,显然他没有把非默放在眼里。 天玑子倒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拔出寒铁剑就冲了上去。 “原来生死在你们眼里就那样随意。”非默讥笑着那天玑子开口说道。 “休逞口舌之利,看剑!”天玑子那一剑极其刁钻,带着可怕的杀意直直的刺向非默的心脏。 “找死!”非默低喝一声,手里猛的出现一把剑,正是星剑。 “拔剑术!”非默怒喝一声,一道耀眼的剑光猛的亮起,紧接着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杀向天玑子。 “小心!”天玑子身后的六人齐声喊道,他们的反应不满,齐刷刷的拔出了寒铁剑冲着非默的那道剑光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六个人齐齐的飞了出去,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下,北斗七子口中缓缓溢出血丝。 “这小子有些邪门,布北斗剑阵!”天枢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看着非默的眼神里满是忌惮,很快剩下的六人也站了起来,按照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光、摇光的位置站定齐声喝道:“北斗剑阵,御!” 只见北斗七子手里的寒铁剑齐齐的飞向空中,不停的飞动着,将七人护在里面。 这就是作为正道巨擘茅山的底蕴,他们有着各种传下来的阵法,能够发挥出术士之间最强的战力,甚至会提高战力,北斗剑阵就是其中高深的阵法,也就是北斗七子这种从小一起修习的师兄弟才能发挥出来。 “北斗剑阵?雕虫小技。”非默不屑的看了那北斗七子一眼,紧接着开口说道:“四爷,出来活动活动吧。” “你小子,我就知道跟你来茅山没好事。”妖蜃四爷的声音紧接着就传了出来。 “起!”非默大喝一声,紧接着他的身子被妖蜃四爷带着飞到了空中。 “荡魔天地间,御剑诛妖邪!”非默大喝一声,手里的星剑缓缓飞到了天上,紧接着星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巨大,长有十数丈,亮着耀眼的星芒。 “居然是御剑术,大家小心。”天枢子脸色大变,大声喝道提醒着其余六人。 在那一瞬间北斗七子居然有了想逃的冲动,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作为茅山弟子,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尊严。 “御剑术?不是说已经失传了吗?”观礼台上的人听到天枢子的话讨论了起来。 “不,据我所知江湖上还有一个人会御剑术。”忽然,观礼台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道士开口说道。 “谁?”很快周围的人都开口问那老道士。 “十二年前消失在江湖上的阵王,张青阳。”老道士带着几分回忆开口说道。 “难道这小子就是阵王张青阳那个不争气的小徒弟?”有的人终于是想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开口说道。 “对对对,就是他,我在洛阳还见过他嘞,他就在那老街上守着一个叫什么易缘斋的棺材铺子,我记得他是叫非默来着。”有人应和道。 老道士嘲讽的看了一眼众人缓缓说道:“现在看来人家只是真人不露相而已,也就是你们这群人,天天括噪的不行,其实啊,连人家的一分半毫都赶不上。” 那群人顿时没了动静,非默那雷霆手段已经镇住了他们。 “我们是不行,但是这小子肯定比不上他师兄宋无言啊!”过了一会儿,人群里才有了一个不甘心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这句话一说顿时引起了人群的共鸣,似乎让那群人找回了一些面子,让宋无言这个江湖上的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压倒并不算丢人,但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比了下去让他们接受不了。 “呵呵,宋无言?今天之后,江湖上再不会有人惊叹宋无言。”一个不合群的冷笑声传了过来。 众人没好气的回头一看,说话的却是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他穿着一件得体的灰色中山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你算什么东西?”有人不满的骂道。 那老道士不经意的抬起头看了那中年人一眼,不由地站起了身子,声音颤抖且有些结巴的开口说道:“阵,阵王!” 没错,那人正是已经消失了一年的张青阳。 第二十四章 好戏开锣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他就是张青阳?那个阵王?”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他的容颜已经看上去有些苍老,鬓角满是白发,他的眼神里像是经历了风雨的古井,波澜不惊。 “好好学着点,看看我的徒弟是怎样成为这个江湖上传说的。”张青阳说完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了下来,再也不管那群指指点点的人。 “兄弟们,顶住!”天枢子大喝一声,手里掐的剑诀往上一指,北斗剑阵整个挡在了他们七人的上方。 “落下吧。”非默平静的说了一句,看都没看身后的北斗七子一眼,一步步走向茅山广场的中央。 虚叶道人用冰冷至极的眼光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非默,他脸上的神情变得诡异起来,既有着对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愤怒,又似乎有着一种期待,或者说是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一般。 就在非默走到虚叶道人面前的时候,那足有十数丈的星剑猛的落了下去,北斗剑阵只是亮了一下,紧接着在星剑的星光闪耀下折断,一柄柄寒铁剑崩裂,足有七把寒铁剑四散到各处。 “破军,饶了他们。”非默淡淡的开口说道,果然星剑在离北斗七子仅仅不足半尺的地方硬生生停了下来,紧接着星剑散去了光一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为什么?”天枢子身上的白色道袍几乎粉碎,胸前满是口中吐出的鲜血,他挣扎着站起身子朝非默问道。 “你们罪不至死。”非默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 “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天玑子认为是非默在故意羞辱他们,愤怒且带着不甘心的怒吼了起来,似乎死去才是能维护他的尊严,维护茅山的尊严。 “闭嘴。”天枢子怒喝一声,天玑子顿时没了动静,看来七人确实是以天枢子为首的。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好人,但是你好像不坏。”天枢子并没有因为被非默一击打败而觉得丢人,反而是诚心的对非默说了这么一句话。 “走吧,剩下的事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天枢子对剩下的六人开口说道,七个人很快搀扶着离去,北斗七子在那一刻变得苍凉。 “你是谁?”虚叶道人看着面前的非默冷冷的开口说道。 “非默。”非默倒是并不打算隐瞒。 “非默?”虚叶道人想了想还是没能想出来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好手,不由地念叨了一句。 “你来茅山干什么?”虚叶道人换了个问法继续问道。 “救人。”非默的声音开始冰冷了起来。 虚叶道人的脸上也跟着冷了起来:“你是说你来救那个妖女?” 非默看着虚叶道人的眼睛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很平静以至于虚叶道人根本不能从他脸上看出来喜或者悲。 “你当茅山是什么地方?你过了。”虚叶道人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冷冷的开口说道。 “哈哈,茅山?勾栏瓦肆一般的地方,你茅山掌门不过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一个爽朗的大笑声缓缓传了过来,穿着一身干净道袍,梳洗的利落工整的野羊道人缓缓从茅山长长的石阶上走了上来。 跟着野羊道人一同走上来的还有观天局的宋无言,跟着宋无言的是一群穿着西装面无表情的人。 很显然,那些人就是传说中的观天铁卫。 “放肆,野羊你个叛徒也敢再上茅山,来人,给我拿下!”很快,茅山执法长老带人面色不善的向野羊道人走去。 “哦?茅山是想和观天局撕破脸吗?”宋无言带着几分讥笑的看着茅山广场上的茅山掌门虚叶道人。 “宋无言,你什么意思?”虚叶道人带着几分愤怒,冷着脸责怪起宋无言。 “野羊道人,你自己和他们说说吧。”宋无言笑了笑对身边的野羊道人开口说道。 野羊道人点点头捋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不无嘚瑟的对虚叶道人开口说道:“可能让你失望了,我现在是观天局的人。师父说过民不与官斗,茅山不于观天局起争执,师兄你还记得吧?” 野羊道人把师兄两个字咬的极重,语气中嘲讽虚叶道人欺师灭祖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果然,野羊道人的话一说出口,观礼台上顿时一片哗然。 “那留着野羊胡的老道不是走阴人的十魔吗?怎么又叫茅山掌门虚叶道人师兄啊?还有,他怎么又成了观天局的人?”有人不无疑惑的开口问道。 第二十五章 我等你!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你说的没错,那人确实是走阴人十魔的野羊道人。”这次开口的却还是之前的那个老道士,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二十多年前,野羊道人确实是上一代茅山掌门陶落修的徒弟,不过后来茅山传出他叛逃出茅山的消息,再后来就成了走阴人十魔。” “那宋无言为什么又说他是观天局的人?”有人开口问那老道士起来。 “哈哈,这你们都看不出来?”那老道士讥讽的开口说道,沉吟了一下老道士才又继续解释道:“茅山收留了走阴人的狐魔白柳,而观天局早就已经对白柳下了天字诛杀令,宋无言忌惮于茅山强大的人脉关系才没有立刻对茅山下山,而是派人死死的围住了茅山。宋无言需要的是一个和茅山开战的机会,很显然,野羊道人就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老道士的话说到这里,那群人总算是明白了野羊道人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观天局的人,原来都是宋无言的计策。 这样一来那群人更是佩服起宋无言起来,纷纷称赞他果然不愧是年青一代的第一人。 这时,广场上的虚叶道人听着野羊道人的话脸上已经阴沉的可以滴下水来。 不过虚叶道人却是强行压制了胸中的火气,冷冷的看着野羊道人没有开口说话。 野羊道人见虚叶道人没有动静,走了几步来到虚叶道人的身边在他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开口说道:“是不是很想杀我?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 说完,野羊道人大笑着拍了拍虚叶道人的肩膀,紧接着往非默的身边走了过去,丝毫不顾虚叶道人那已经足以用来杀人的眼神。 “小子,小心点,今天之后我还请你喝酒。”野羊道人说完就往宋无言那边走了回去。 虚叶道人自然是知道此时不宜对野羊道人动手,因为那样的话就等于给了观天局一个借口,观天局的观天铁卫怕是早就已经等在了茅山下面。 “你可以滚了,茅山要杀的妖人谁也救不了。”虚叶道人既然不能对野羊道人做什么,他只好把火气发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人,他看似平静,语气里却满是杀意的对非默开口说道。 “不,你们要杀的人我已经救走了。”非默看了看天,云很白,天很蓝,阳光有些刺眼。 算算时间,没有意外的话,殷泽确实应该已经救出了钱流苏。 果然,非默的话音刚落,虚叶道人就变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虚叶道人开口问道,非默却并没有回答他。 虚叶道人挥挥手叫来了一个茅山弟子沉声说道:“去,把妖女带过来。” 那茅山弟子应了一声跑了下去,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在虚叶道人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非默看着虚叶道人越来越差的脸色,嘴角不由地露出一抹邪笑,剑魔殷泽果然靠谱。 “你好大的胆!居然胆敢放走妖女。”虚叶道人有些气急败坏的喝道。 “大胆吗?那么接下来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非默邪笑一下对虚叶道人开口说道。 “你要干什么?”虚叶道人心里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沉声问道。 “我要挑战你,就在这里,就在比武台上。”非默这一声带着他作为术圣的真气猛的开口说道,整个观礼台上的人只觉得震耳欲聋。 “术圣!他居然是术圣!”终于有茅山的长老看出了非默的修为,可是他看上去分明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二十岁的术圣,这简直在术道上闻所未闻。 “小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观礼台上,张青阳有些愣愣的看着非默,半响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就能挑战我?挑战这茅山的掌门。”虚叶道人自然是感受到了非默身上强悍的力量,有些忌惮的开口说道。 非默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说话,这时观礼台上突然有了声音传来。 “非默是我观天局二组副组长,这身份够吗?”宋无言用着带着真气的声音喊了出来,观礼台上顿时鸦雀无声。 “术圣!有一个术圣!”有人低声叫了出来,没想到宋无言和非默都已经是术圣了。 虚叶道人的脸上冷了下去,他还没有回答,这时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非默是我走阴人的魔帅,这身份够吗?”一袭白袍,白色的面罩下夜雁乔开了口。 这次观礼台上真的是没了一点声音,那可是走阴人的夜老大,没人不知道她的凶名。 虚叶道人的脸已经冷的像是一块寒冰,然而事情并没有到处结束。 “非默是我们凤凰山的女婿,这身份够吗?”一个豪爽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寻声望去,不由地都倒喝了一口凉气,那人却是凤凰山的族长龙浩,而龙浩的身边还有一个白衣女子。 那女子美的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清澈干净,此时正一脸娇羞的拉着龙浩的手低声埋怨道:“爹,你怎么这样啊!” 没错,那女子正是凤凰山圣女龙子烟。 龙浩只是嘿嘿的笑着,龙子烟这时看了广场上的非默一眼,那一眼饱含柔情。 非默见过这世间最美的繁星,却还是情不自禁的陷进龙子烟眼眸里的光景。 龙子烟笑了笑嘴唇动了动,两只浅浅的梨涡微微泛起,像是三月里的桃花在月光下开了言。 非默使劲的点着头,他读懂了龙子烟的意思。 龙子烟说的是:“我等你。” 第二十六章 苗疆情蛊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杂毛老道,也配和我男人上比武台。”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寻声望去,却是一个女子,一个极为美艳的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白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腰系一条玉带挂着一块翡翠玉佩,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绝美的五官媚的让人不敢抬头看,怕一眼就陷了进去。 “芈子嫣!”夜雁乔眼神一冷低声说了一个人名,没错,那女子正是黑龙寨地宫出现过的芈子嫣。 “你又是谁?”虚叶道人有些愤怒的开口说道,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茅山之上居然也会吃瘪。 “我是谁?呵呵,你还不配知道。”芈子嫣高傲的瞥了那虚叶道人一眼,轻蔑的开口说道。 紧接着,芈子嫣旁若无人的走向非默。 终于,她走到了非默的面前。 芈子嫣伸出手,她白皙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到非默的脸,非默想要打开她的手,但是他发现他居然做不到。 那一刻,他的身体似乎再一次不受控制,又或者说是他潜意识里也想让芈子嫣的手抚摸到自己的脸。 “阿政,是你吗?”芈子嫣的眼泪缓缓落了下来,她轻声的开口问道。 非默在听到她口中说出阿政这个名字的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猛的往后退去,一脸平静的看着芈子嫣,本来他是想大声喝退她,不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肯定不是你口中的阿政。” 芈子嫣听非默这样说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抱住了非默在他耳边凄声说道:“我是子嫣,芈子嫣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末了,芈子嫣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阿政。 “芈子嫣?你说你是芈子嫣?”非默猛的一把推开芈子嫣,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死死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声音颤抖的开口问道。 非默这个时候已经想起了十二年前在黑龙寨地宫里答应过夜雁乔的事,他还用了天誓玉符,如果爱上一个叫芈子嫣的女子他会身死魂散。 现在,这个叫芈子嫣的女子就站在他的面前。 偏偏非默的内心对于这个女子居然真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难道说这真的是命中注定? “哼。”非默忽然冷哼一声,紧接着一低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 这是天道的警告,没想到它来的这么快。 就在非默吐出鲜血的一瞬间,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落在了非默的身旁,却是龙子烟和夜雁乔。 龙子烟一把抱住了非默,夜雁乔也是站在一旁焦急和心疼的看着眼前的非默。 “你怎么了?有暗伤?”龙子烟用衣袖擦去了非默嘴角的鲜血,担忧的开口问道,她微微皱着眉头。 “没有,我没事。”非默笑了笑,但是脸上的虚弱却是掩饰不了。 “夜姐姐,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对吗?”非默把目光看向夜雁乔,平静的开口说道。 “嗯。”夜雁乔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只是看着非默,白色面罩下的眼神带着心疼,不过却没有后悔。 “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子烟皱着眉头看着非默开口问道。 非默也没有隐瞒的把十二年前的事情说了一遍,龙子烟的脸色也慢慢阴沉了下去。 忽然,龙子烟做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只见她俯下身子轻轻地吻向非默。 龙子烟的唇很润,不过非默却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觉得一个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舌头钻了进去。 非默没有挣扎,龙子烟抱着他,两个人就这样吻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芈子嫣有些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离秋,你就甘心这一世的他被人抢走?”芈子嫣对夜雁乔冷冷的开口说道。 “你知道,我等的不是他。”夜雁乔平静的说道,不过白色面罩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嫉妒。 龙子烟见有人说话刚想起身,非默双手环抱住她,不让她的唇离开。 “嘘!”观礼台上传来了一阵的嘘声。 龙浩带着几分憨笑的看着广场上的二人,忽然一双玉手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耳朵。 “看看看,女儿都被那小子勾走了,看你做的好事。”龙浩回头一看,却是他的老婆白如丝。 “嘿嘿,我觉得非默那小子蛮不错的,青梅竹马,挺好挺好。”龙浩有些吃痛的揉了揉耳朵开口说道,他没有想到白如丝居然也从凤凰山跟了过来。 “是啊,那小子确实不错。”白如丝点点头开口说道。 “只是,咱家姑娘可是圣女,我怕那群老家伙,”龙浩有些担忧的开口说道。 “反了他们,谁要是敢拿我女儿圣女的身份说事,老娘我活剐了他!”白如丝有些狠狠的开口说道,语气里不无泼辣。 “嘿嘿,俺听你的,俺听你的。”龙浩轻轻揽过白如丝憨笑着开口说道。 白如丝把头缓缓靠在龙浩的肩上小声的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龙浩摇了摇头:“不苦,一点都不苦。” 当然,台上的非默和龙子烟自然是没有看到也不会听到白如丝和龙浩二人的谈话。 “行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这小色鬼也不害臊。”龙子烟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埋怨的开口说道。 “怎么?和自己的娘子亲热一下怎么了?”非默耍贫嘴道。 “哼哼,油嘴滑舌。”龙子烟笑着开口说道,不过脸上却满是开心。 “对了,你给我喂下去的是什么?”非默突然想到刚刚钻进自己口中的东西。 “情蛊。”龙子烟看着非默的眼睛开口说道。 “这情蛊是干嘛用的?”非默有些好奇的问道。 “情蛊嘛,是我们苗疆姑娘对情郎下的一种蛊,你被我下了情蛊,今生都只能爱我一人,不能再爱上别的女子,否则,”龙子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否则怎么样?”非默追问道。 “死无葬身之地。”龙子烟风轻云淡的开口说道,沉吟了一下龙子烟继续说道:“我也会跟着死去。” 第二十七章 怕是疯了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傻。”非默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龙子烟的长发开口说道。 很快,非默站了起来,再看向芈子嫣的眼神,心里就已经少了那种悸动。 “够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茅山!”虚叶道人有些愤怒的喝道,对于非默和这突然出现的三个女子十分不满。 “我说过了,比武台上见。”非默嘴角挂上了一抹邪笑,冲着虚叶道人冷冷的开口说道。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上比武台?”虚叶道人见非默再次开口要上比武台,不由地面色阴沉的开口说道。 “你输了,我要带走钱流苏。”非默目光直视着虚叶道人开口说道,沉吟了一下非默继续说道:“还有,野羊道人的镇魂幡我也要一同带走。” 非默的话刚一说出口,观礼台上顿时一片哗然,茅山弟子只觉得非默是在侮辱茅山,不由地愤怒的向非默围了上去。 “小子,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有茅山长老开口说道。 “闪了舌头是小,丢了小命可见得不偿失了。”另一个茅山长老接茬说道,他的声音和语气看似和善,其实里面的威胁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放肆!”夜雁乔俏喝一声,走阴人十魔中的孙猴儿、张木棍等人马上就挡住了茅山弟子的去路。 “夜雁乔!你什么意思?难道连走阴人也非要掺和不可?”虚叶道人厉声喝问道,语气中满是对夜雁乔的威胁。 “不是走阴人要掺和,只是我们走阴人魔帅的事,就是我夜雁乔的事。”夜雁乔平静的开口说道,她甚至都没有去看虚叶道人一眼。 “夜雁乔!你还拿我们正道三山当回事吗?”龙虎山掌门李太元缓缓走下观礼台怒声喝道,俨然站在了茅山虚叶道人这一边。 “吆喝,这是想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啊,所谓正道不过尔尔。”白如丝也是从观礼台上走了下来,与她并肩走下观礼台的自然是凤凰山寨族长龙浩。 “非默放心,凤凰山寨永远是你的家。”白如丝走到非默身边没有任何遮遮掩掩的开口说道。 顿时观礼台上闹哄哄的,没想到江湖左道的凤凰山寨就是那么直接,上一代圣女白如丝的话分明是认同了非默这个凤凰山寨女婿的身份。 “哼,我看这个江湖平静的是有些久了。”青城山掌门刘泽君也终于是走下了观礼台,冷哼一声同样是表明了自己和茅山以及龙虎山共同进退的立场。 “是啊,这个江湖是平静的有些久了,该整整了。”一身西装的宋无言缓缓走下了观礼台,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冰冷的开口说道,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野羊道人。 一时间,江湖正道的茅山、龙虎山和青城山和江湖左道的走阴人、凤凰山寨,以及来自官府公门的观天局,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非默冷冷的看着虚叶道人,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移到了虚叶道人的身上。 虚叶道人心一冷,他知道这次自己是逃不过去了。 “你要是输了呢?”虚叶道人阴沉着脸冲非默开口说道,他不知道非默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和自己作对,两个人可以说是今天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就闹的这么不可开交。 虚叶道人能看出来非默的修为不弱,他并不想当众和非默在比武台上动手,倒不是说自持身份,只是这场比试没有价值。 赢了,并不会给虚叶道人带来什么荣誉,非默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江湖后辈,和这样一个后辈动手说出去也不光荣。 输了,虽然虚叶道人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要万一输了的话,那自己这个茅山掌门算是做到头了,估计他虚叶道人至此以后会成为江湖上的笑柄。 “我不会输。”非默想都没想就回答了虚叶道人,他一脸平静,似乎战胜虚叶道人不过只是动动手指一般简单。 “好大的口气!”龙虎山掌门李太元冷冷的开口说道,对于这个年轻的后辈十分不屑。 青城山掌门刘泽君也是摇了摇头,本来他还对于这么一个一击打败茅山北斗七子的非默刮目相看,不过非默这般的傲气自大让他十分不满。 “你的意思就是说和我做一个无本的买卖?”虚叶道人皱着眉头冷脸说道,紧接着他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呵呵,你倒是好算计,赢了我既救了人又得了我茅山至宝镇魂幡,输了你就拍拍屁股走人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末了,虚叶道人怒喝道:“天底下哪有这般无理的要求?” 非默听完虚叶道人的话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你想要怎么样?” 虚叶道人看着非默又是一阵冷笑,然后才开口说道:“呵呵,小子,别说老道欺负人,你小子实在是坏了我茅山的名声。” 非默有些不耐烦的打断虚叶道人的话冷冷的开口说道:“别说那么多,你就说我输了让我干什么就是。” 虚叶道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动了怒一般的低沉着开口说道:“今天比武台上你要是输了,我要你留在镇妖塔内终年承受天雷地火,此生不许你再踏出茅山半步。” 虚叶道人此话一出,白如丝顿时面色惨白,刚想开口阻止非默答应,没想到非默这边已经开了口。 “成交。”非默似乎对于虚叶道人的话并不怎么在意,平静的答应了下来。 “好小子,够胆!”龙虎山掌门李太元称赞道。 “可惜了,只怕是江湖上又少了一位天纵奇才。”青城山掌门刘泽君似乎有些惋惜的看了非默一眼开口说道,语气里不无惜才之意。 “都是他自己选的,我可没逼他。”虚叶道人见其他二人似乎有惜才之意,忙开口解释道。 末了,虚叶道人又对非默沉声问道:“小子,你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虚叶道人的话一说出口,广场上的白如丝、夜雁乔等人看向了非默,甚至连观礼台上的那群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非默身上。 非默看着龙子烟,龙子烟也在看着他。 龙子烟的眼神没有一丝焦虑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只是很平静,很平静的看着非默,她的眼神里都是信任。 所谓夫唱妇随,不过就是如此了。 非默收回目光,嘴唇动了动,就在众人以为非默是要反悔,虚叶道人眼神里都流露出不屑,李太元和刘泽君的眼神都流露出一种怀疑,夜雁乔和芈子嫣等人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担忧的时候,非默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要和你们三个人打。”沉吟了一下,非默继续说道:“是你们三个人一起。” 非默的手依次点过三人,茅山上的所有人都被非默的举动惊的愣住了,因为他那小指上带着一枚琥珀扳指的右手点着的三人分明是茅山掌门虚叶道人,龙虎山掌门李太元和青城山掌门刘泽君。 观礼台上大多数人的想法就只有一个。 疯了,这小子怕是疯了。 第二十八章 以一敌三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白如丝刚开口就被龙浩拦了下来。 “如丝,孩子有自己的选择,我看非默并不像是一个鲁莽的人。”龙浩低声开口说道。 “对,他不是一个鲁莽的人,我看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虚叶道人同样是冷哼的开口说道。 “既然他这么想留在茅山,不如二位就帮他了了这份心愿,反正这一战后,整个江湖上都会知道他非默就是一个疯子。”虚叶道人冲李太元和刘泽君开口说道。 “既然他这么想出名,我今天就帮帮他,看看能不能成为他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垫脚石。”龙虎山掌门李太元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傲气,被一个小辈当众挑战,而且是一下子挑战的是他们代表着正道三山的掌门,很显然非默撩拨出了李太元的火气。 “行吧,今天就讨教一下后辈的高招,看看这长江的后浪到底是个什么样。”刘泽君也是一脸失望的看着非默,很显然,他将非默当成那种沽名钓誉之辈,以为他是在故意借这个机会抬高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气。 虚叶道人这时清了清嗓子带着真气的大喝道:“半个时辰之后,比武台开,茅山弟子前往观礼。” “龙虎山弟子前往观礼。”龙虎山掌门李太元同样开口喝道。 “青城山弟子随同前往。”青城山掌门刘泽君同样用了真气。 三人说的客气,可非默却是心中明白,他们三人的意思分明是让众人前去看自己出丑。 很快,虚叶道人、李太元和刘泽君就离开了广场,观礼台上的人大多都是茅山、龙虎山和青城山的人,他们慢慢的也站起身子往茅山比武台那里走去。 “非默,你是不是真的疯了?”白如丝走上前来埋怨非默道,声音里满是对非默的担忧。 “我说你小子别不好意思,实在不行等会咱就认输,大不了我凤凰山寨赔他们茅山一些东西,反正怎么样也不能让你真的留在镇妖塔里。”白如丝继续开口说道。 龙子烟走上前挽上白如丝的胳膊小声说道:“娘,这是非默的事,” 龙子烟的话还没说完,白如丝就没好气的打断她道:“子烟,娘也是为你着想啊!” “没事,我应付的来。”非默好不容易才插进去一句话。 没想到非默不说还好,非默一开口,白如丝就像是暴风雨一般宣泄着:“你应付的来什么啊?你以为他们三个是北斗七子吗?人家可是早就成了术圣,这么多年没见他们出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修为有没有成为术道半仙,我跟你说这还真的可能。” 非默等白如丝说完才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君无戏言。” 白如丝先是一怔,倒是没再接话。 而一旁的夜雁乔和芈子嫣听非默说到君无戏言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先是一愣,紧接着都看向非默,不过他终究不是她们心中的那个人。 “行吧,年轻人吃点亏也会好。”半响,白如丝才开口说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半个时辰之后,比武台上,茅山掌门虚叶道人、龙虎山掌门李太元、青城山掌门刘泽君已经换下了观礼的道袍,换上了更为轻便的道袍。 茅山比武台足有数丈之高,一个玉石砌成的大圆台足有数十丈之大,别说是站上四个人,就是站上数十人在上面战斗都不成问题。 终于,非默缓缓走上了比武台。 “开始吧。”非默直入正题的开口说道。 “幻境,开!”虚叶道人手中的桃木剑往天上一指大喝一声,紧接着一道白色的光在比武台上一亮就没了动静。 “这是为了护住比武台,不让比武台上的战斗波及到下面的人。”虚叶道人冷冷的开口说道。 “动手吧。”非默只是平淡的开口说道。 “二位暂且歇息,老道去去就来。”虚叶道人显然没有真的把非默放入眼里,一抬手桃木剑应声飞起。 “灵剑,清微剑式,风扫落叶。”虚叶道人沉声喝道,桃木剑宛如一道晚秋的风,带着凌厉的杀意刺向非默,虽然是桃木剑,但是被刺中肯定是没了性命。 “什么?他为什么不动?”所有人都看到非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那带着杀气的木剑就要刺中非默。 只见那把桃木剑像刺进了水面一样起了波澜,紧接着非默的身子就像水面中的倒影一样破碎,但很快恢复。 “幻术?”虚叶道人收回桃木剑冷冷的看着依然站在原处的非默。 第二十九章 三山惨败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听说他师父阵王张青阳手里有一个千年大妖蜃的妖魂,想来是它在捣鬼。”青城山掌门刘泽君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还是要仰仗李兄能够破除幻象的龙虎真气了。”虚叶道人看着李太元笑着开口说道。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龙虎天印!”李太元一抬手,一方古朴的大印赫然放在他的右手之中。 只见李太元刚将真气灌注到那方大印之中,那方龙虎天印就分出了两道金光,等那两道金光凝实,居然是一道龙形和一道虎形,一龙一虎就那样盘踞在李太元的周围。 “去!”李太元大喝一声,一龙一虎两道金光中各传出一声虎啸龙吟,猛的扑向了比武台上的非默,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非默的身边。 然而,众人本来以为龙虎会扑倒非默将他撕裂,可是那一龙一虎在靠近非默的时候,非默整个人居然消失了。 对,就是消失了。 “什么?那小子人呢?”虚叶道人四处扫了一眼,却根本就没看到非默的人影,他就像是下了比武台一般,然而台上的三个人都清楚,非默不可能离开。 “你们是在找我吗?”非默的声音突然传到三人的耳朵里。 “是天上!”李太元第一个反应过来,手中的龙虎天印往天上一指,一龙一虎咆哮着扑了上去。 众人一抬头,果然非默的身影就在离地数十丈的地方。 “你们晃到我的眼了,吾命星辰,为吾所用!”非默一身白衫,原本是晴空万里的天刹那间黑了下来,一瞬间遥远的星河似乎听到了非默的召唤,一个个亮了起来,满天的星光缠绕到非默的脚下将他托了起来。 “给我滚下去!”非默缓缓伸出一只手往那一龙一虎两道金光一指,一颗颗星光开始往下落,开始不过是米粒石子那般大小,紧接着星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一颗颗足有丈余方圆的星光砸向了那一龙一虎。 那一龙一虎咆哮着,但是一颗又一颗的星光落下,终于那一龙一虎两道金光开始崩碎,最终完全变成发着金光的碎片。 李太元看着手里黯淡下去的龙虎天印脸色阴沉着:“今日怕是我们要联手对付一个后辈了。” “什么?难道连李兄都没有把握?”虚叶道人大惊失色道,三人之中修为最强的就是龙虎山掌门李太元,已经摸到了术道半仙的门,而虚叶道人和刘泽君还是停留在术圣境界迟迟没有动静。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小子怕是已经入了术道半仙的门。”李太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你是说他已经是术道半仙?”刘泽君喃喃的开口说道。 李太元点点头开口说道:“没错,只是不知为何他好像在压制自己的修为。” 三人都没有再说话,但是击碎了龙虎天印召唤出来的一龙一虎后,那星光并没有就此停下来,而是一颗颗往比武台三人落去。 “清微剑式,斜水击石!”虚叶道人大喝一声,手里的桃木剑发着黄光迎向了那一道道落下的星光。 “龙虎抱石!”李太元强行再次使用龙虎天印将一颗颗星光挡在外面。 “玄黄天钟!”刘泽君往外抛出一件法器,却是一个古钟模样,瞬间护住了他的全身。 过了不知多久,比武台下的人都已经震骇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终于明白非默不是疯子,而是一个怪物,可怕的怪物。 “这还是是他吗?”白如丝愣愣的看着龙浩开口说道,他以为是十二年前的那个用非默身子的人再次出现。 “不,这就是他。”龙浩也有些愣愣的开口说道。 夜雁乔、芈子嫣等人更是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非默成长的这么快。 “好徒弟,果然非默不默!”张青阳有些发怔的看着比武台上的非默。 终于,星光没有再往下落,比武台上的虚叶道人、李太元和刘泽君的道袍满是被星光灼烧后的大小不一的洞,看着十分狼狈。 “够了!来吧,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有多强大!”李太元怒吼着,腾的一声拔出身后的龙虎双剑。 “你们助我!荡魔天地间,御剑诛妖邪!”李太元怒吼一声,用出的居然也是御剑术。 “好!”虚叶道人和刘泽君二人答应一声,全身的真气不要命的往李太元身上聚去,不一会,龙虎双剑发着金光,化成足有数丈大小的两把飞剑。 “好强。”夜雁乔和芈子嫣同时低喝一句,那龙虎双剑上隐约传来的力量让他们二人都感受到了危险。 “杀!”李太元压抑了很久的力量,终于随着他的一声大喝释放了出来。 非默不慌不忙的看着脚下比武台上的三人,这一刻他觉得他们是那么渺小和脆弱,紧接着非默不紧不慢的看着飞向自己的两把飞剑冷冷说道:“太极图,镇!” 一瞬间非默的两只眼睛变成一黑一白的阴阳眼,从他眼中射出两道光,一黑一白在空中瞬间合在一起,一张足有数丈大的阴阳太极图出现。 “落!”非默缓缓说出一个字,那阴阳太极图瞬间放下落去,每往下落一分,阴阳太极图就变得更大,等迎向了那龙虎双剑,阴阳太极图已然变成足有数十丈大小。 “什么?”李太元、虚叶道人和刘泽君绝望的看着那龙虎双剑居然在阴阳太极图的压力下,一寸寸开始崩裂开来,最终完全破碎。 砰的一声,阴阳太极图砸了下来,强大的灵力波动让比武台下所有观看的弟子全都震翻在地,只有夜雁乔他们几个人还在站着。 比武台已经被阴阳太极图压的四分五裂,等尘埃落定,那些观看的弟子站起身子才震骇的看到非默缓缓落下的身影,已经他的背后,龙虎山掌门李太元、茅山掌门虚叶和青城山掌门刘泽君全都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挣扎着却起不了身子。 “败了,茅山败了,龙虎山败了,青城山败了,全都败了。”观看的弟子一时间接受不了,嘴里念叨着。 非默缓缓走了几步,停在了虚叶道人面前冷冷的开口说道:“镇魂幡。” 虚叶道人怨毒的看着非默,忽然放声大笑:“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其实这里不过是一个圈套,你赢了又怎么样?人你也带不走,镇魂幡也还是我的!我的!” 非默看着虚叶道人近乎疯癫的大吼,冷冷的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一个圈套。”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众人寻声望去,却是之前那个老道士。 第三十章 江湖再见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非默看了那老道士一眼,不由地皱起眉头,因为那老道士手里拿着的正是镇魂幡。 “你是谁?”非默冷冷的看着那老道士开口问道。 “我是谁?哈哈,这并不重要。”老道士自顾自的往非默这边走着,终于他走到了非默的面前直直的看着非默继续说道:“重要的是你是谁。” 非默被那老道士这样的问题惊的退后几步,他自己是谁,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有想过,在他自己眼里他是非默,在夜雁乔等人的眼里他似乎又成了另一个人。 “你,究竟是谁!”老道士继续问道,他的声音似乎能穿透非默的身体,直达他的灵识之海深处,而那里,有着神秘男子。 “够了!”夜雁乔冷声喝道。 “哦?是你啊,离秋公主。”那老道士平静的开口说道。 “装神弄鬼,你到底是什么人?”芈子嫣面色不善的看着那老道士开口说道。 老道士只是笑着不说话,眼神依旧看着非默。 就在这时,非默的身上突然闪出一道金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掉落下来,非默低头一看,却是那枚辟邪金针。 那辟邪金针直直的扎在地上,一道金光往天上飞去。 那道金光在天上散开,非默召唤的满天星河从中撕裂,一个灰色的客栈从里面飞了出来。 “黄泉旅馆?”非默抬头一看,那从天上慢慢落下来的分明是黄泉旅馆。 “徐福,你好大的胆!”云姐从黄泉旅馆一步步走了下来,她的步子看着很小,但几乎是一瞬间就走到了众人身边。 “徐福?”芈子嫣惊喝道。 “老师?”夜雁乔也不由地看向面前的这个老道士,她确实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哈哈,没想到却是故人前来,有趣有趣。”老道士身上白光一闪,紧接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了众人面前。 “果然是你!”夜雁乔等人惊呼道。 “局长?”宋无言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人开口说道。 “怎么?不像?”徐福笑着开口说道。 宋无言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观天局的局长居然是两千年前的方士徐福! “师父?”张青阳这时也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西装男人,这分明是自己的师父,也就是他让自己去的云南收的非默为徒。 非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众人。 “徐福,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云姐怒声喝问徐福道。 “徐福苦等千年,只是在等待陛下重启封天之战而已。”徐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非默开口说道。 “他不是嬴政,他是非默。”云姐冷冷的开口说道。 “够了,你我都知道他就是陛下,对吧?”徐福冰冷的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谁?你们说我是谁?”非默震骇的看着他们开口说道。 “秦王嬴政。”徐福直言不讳的开口说道。 非默身子一个踉跄嘴里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但是他的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身上卧有黑龙魂的神秘男子,还有他口中那句君无戏言。 难道说?神秘男子就是秦王嬴政,而自己就是他的转世? 非默愣在了原地,因为这可能是真的。 “跑,快跑,他是要把你的意识抹去,让那个秦王嬴政再次君临天下!”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居然是殷泽,他的身边站着的正是浑身是伤的钱流苏。 非默还在发愣,他现在终于明白上茅山的时候殷泽说的那些话。 如果早点遇到你,可能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原来这真的是一个圈套,一个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上的圈套。 非默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夜雁乔、芈子嫣、钱流苏、云姐,他的目光停留在张青阳的身上,张青阳低下了头没敢与他对视,非默知道张青阳心里有愧。 非默对张青阳苦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难看,张青阳的脸上开始落了泪。 张青阳抬起了头,他落泪的样子很丑,但是非默并不讨厌。 “跑,快跑!”终于,张青阳还是站在了非默这边。 非默并没有逃,他的目光扫过白如丝、龙浩等人,最终他的目光留在了龙子烟的身上,他的嘴唇动了动。 龙子烟的眼泪马上落了下来,带雨的梨花一般煞是好看,她看懂了非默没有说出声音的话。 那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能不能把镇魂幡给我?”非默忽然对徐福开口说道。 徐福笑了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当然可以。” 说完,徐福就把镇魂幡给了非默。 非默接过镇魂幡往殷泽那边走去,殷泽这时已经泪流满面。 “退出江湖吧,和她好好过日子,生几个孩子,多救些人。”说完,非默把镇魂幡塞到了殷泽的手里,转过头的时候非默又说了一句:“保重了,兄弟。” 殷泽想伸出手拉非默,但终究还是没拉回非默,因为他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看不到非默的身影。 钱流苏看着非默的眼神有些陌生,非默对她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就在那一瞬间,钱流苏的眼角缓缓滴下一颗眼泪,那眼泪落到地上钻进土里,没有人注意到。 “你是在交代后事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非默回头一看却是楚巫彭礼,他这时候又恢复了十二年前在地宫光镜里看到的那副模样,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黑亮的长发披散在两肩,藏青色的长袍随风飘拂,黑色的大氅随意的披在肩上,说不出的洒脱。 “难道不是吗?”非默故作轻松的开口说道。 “做个交易如何?”非默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彭礼居然会想要和他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非默不由地开口问道。 “我帮你杀了徐福,你答应我代替他封天。”非默知道彭礼口中的他是秦王嬴政。 “为什么选我?”非默疑惑的开口问道。 彭礼笑了笑霸气的开口说道:“因为,老子乐意。” 顿了顿,彭礼才继续说道:“你比他多了不少人味。” “对了,我有一个徒弟叫芈子歌,以后遇到他帮我照顾一下他。”彭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非默一愣点了点头说道:“成交。” 楚巫彭礼缓缓取下了自己肩上的黑色的大氅披在了非默身上:“以后你的路可能很难,但我希望你一直像今天这样,不要逃避。” 说完,彭礼再没有看非默一眼,腾的飞起大喝了一声:“徐福,老子来杀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彭礼?”一直平静的徐福突然慌了一下,但紧接着镇定了下来怒声喝道:“彭礼,你当我还是之前那个徐福吗?” “哈哈,那得看看你能不能接老子这一刀,鸣鸿!”彭礼云淡风轻的喝道,鸣鸿魔刀顿时被他握在右手。 “东皇钟!”徐福没有任何犹豫的放出了东皇钟,金黄的钟身顿时将他护住。 “两千年前的封天一战,我领悟到一刀,一刀可斩妖、破魔、诛仙、封天!”彭礼爽朗的大笑着继续说道:“吾辈欲封天,一刀足矣!” 彭礼轻描淡写的挥出手中的鸣鸿魔刀,那一刀的刀锋瞬间将天上的星河砍成两半,直直的击向徐福。 “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云姐站在非默的身后开口说道。 非默点了点头,黄泉旅馆敞开了大门,非默等人走了进去,黄泉旅馆像来时的那样消失在茅山上。 三个月后,徐福和彭礼再也没有出现,他们在茅山的一战,惊天动地,茅山、龙虎山和青城山受到波及,虚叶道人身死,李太元和刘泽君重伤,门内弟子更是死伤无数。 江湖越发的有些萧条,观天局和走阴人双足鼎立,茅山等江湖正道基本上听命为观天局,唐傲天卸任,宋无言被当局任命为观天局局长。 虚叶道人死后,在宋无言的帮助下,野羊道人成了茅山掌门,茅山渐渐开放,不再是孤守空山的道门。 殷泽带着镇魂幡救回了一仁堂的刘璐璐,二人成婚的当天,一个神秘的白衫男子送了他们世间最美的星夜。从此,殷泽退出走阴人,从此不问江湖事,江湖上少了剑魔殷泽,殷泽却是在几年后有了一对儿女。 张青阳从走阴人找回了木紫衣,虽然她已经成了绿眼尸王,但是她还是那个木紫衣。后来,张青阳同样找回了媚娘。三人回到了洛阳老城,春去秋来的守着那个棺材铺,倒是也逍遥自在。 而黄泉旅馆,仙字房里,非默看着眼前的龙子烟,身体内渐渐的有了一种难以克制的燥热。 “子烟,我想,”非默眼神炙热的开口说道。 “不好,是情蛊发作。”龙子烟想到什么开口说道。 然而龙子烟刚刚说了一声,非默就吻了过来,房间内的灯光这时慢慢暗了下来。 完结公告 - 最后一个大秦方士 - 恋欣儿 这本大秦是我第一次在网上写小说,起初我只是想讲一些故事,一些有趣的故事,很高兴能有人看这些故事,很高兴你们喜欢大秦。 真的,民国是我喜欢的一段历史。我喜欢很多民国时候的人,我都想把他们写在书里,比如一代侠女施剑翘,再比如杜月笙和王亚樵。 但是民国这个时代太乱,我只能说到这里。 大秦要结束,我也有些舍不得,但是结束只是为了另一个开始,一个能让故事更好开始的开始。 反正,我特别感谢大家,特别感谢野羊和殷泽,还有“尽量活着”朋友,因为是你们陪着,大秦才能写到现在。 相信我,大秦并没有结束,只是民国结束了。 再次谢谢,希望还有开始的话,依然有你们陪着。《最后一个大秦方士》完结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