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乞丐与太子妃(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右相府前,人来人往,不时有人驻足想要向里窥探。 苍都右相府今日格外热闹,太子南宫郅亲自入府下聘,要纳丞相之女为妃,几大箱聘礼被壮汉抬着入府,怕是少不得价值连城的宝贝。 世人皆知右相苏振远有二女,大女儿苏九歌为逝去的大夫人嫡出,温纯良善,为苍都第一美人,二女儿苏晚秋为二夫人庶出,刁蛮任性,今日这太子下聘,不知聘的是哪位小姐? 相府内,右相苏振远与太子南宫郅高坐于大堂之上,看着这满堂的彩礼,南宫郅施施然拱手道:“右相大人,今日本宫入府是要请大人割爱,大人的二女儿苏晚秋伶俐可爱,本宫特意向父皇讨了旨意想纳晚秋为妃。” 苏振远先是一怔,他原以为太子是为大女儿苏九歌而来,苏九歌是嫡出,又有苍都第一美人之名,无论是身份上还是名声上都要好听些,不过他既是为晚秋而来,罢了,大女儿二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晚秋能得太子垂爱是她的福分,皇上亲自下旨,微臣欢喜都来不及,怎会有异议?”苏振远顿了顿,对一旁候着的丫鬟道:“还不快去请二小姐过来?” 丫鬟喜滋滋地答了声“是”,随后一溜烟小跑出去。 南宫郅这才又开口道:“对了,苏相,本宫这次来还有一事,素来听闻丞相大女儿苏九歌知书守理、性情良善,便想为本宫的六弟说这一桩亲,不知苏相可愿意?” 大堂之内的家仆听到太子这一句,心里莫不为自家大小姐捏了一把汗,太子的六弟就是当今的六王爷,虽有着王爷之名,却是个双腿残疾的废王,性情古怪难以捉摸,这桩亲若真是成了,只怕是件祸事! 苏振远也不由震惊,万般没想到南宫郅会说出这句话,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从门外盈然而入一名女子,云鬓金簪,是二小姐苏晚秋到了。 苏晚秋走到二人面前施然一拜,望向太子时眉目含情,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样,唤道:“太子哥哥。” 四月宫宴,她在宴席上第一眼看到太子南宫郅时就已芳心暗许,这太子温柔翩翩如玉,是无数少女的心上人,没想到今日竟真让她一梦成真,这满屋的聘礼竟是为她而来! 太子南宫郅面带笑容的回望着苏晚秋,黑眸的深处却有一道暗光闪过,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就在这时,一名家仆从门外大口喘着气跑了进来,跪在地上焦急地禀报:“老爷,门外有一人非说自己是大小姐,奴才见她模样可怜,本想给她两个铜板打发了她,可她口中喊着老爷的名讳,非要进府!” 这倒是奇闻,竟有人敢冒充相府大小姐! 引子 乞丐与太子妃(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苏晚秋听完当即有了主意,“爹爹,让女儿去打发了她罢!” 今日太子在此,说不准有多少人正在盯着右相府,此时出不得乱子,让人看笑话,苏振远略一颔首准了苏晚秋,只想将找事的人速速打发了。 还未走到相府门口,苏晚秋远远就见外面围了许多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原本热闹得很,可那些人见她来了,一下子就安静,她站在三级台阶之上,看着下面站着的那个蓬头垢面、浑身血污的女子,嫌弃地皱紧了眉头,连多看一眼都不愿,就好想多看她一眼就会染上什么不知名的病一样。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苏晚秋一脸厌恶的说:“这个叫花子怎么可能是我大姊?太子哥哥今日入府下聘我为太子妃,怎能让乞丐赖在门口坏我兴致?快给我轰走!” 聘我为太子妃…… 台阶之下,苏九歌听着这六个字,仿佛心口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全身气血上涌,她终于禁不住吐出一口黑血来。 她为他九死一生,变成这副摸样,可他却要纳她的妹妹为妃! 苏晚秋惊叫着向后连退三步,生怕沾染上这污血,却在这时,身后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晚秋,怎么样了?” 是太子南宫郅。 他走近苏晚秋,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上了苏晚秋的腰,睥睨地看着下面的人,“冒充你大姊的可是这个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九歌艰难地抬起头望过去,男子一身明黄色衣袍,却还是她熟悉的眉眼,就是这个人曾许她终生,给她希望如今却又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她怀着最后一分希翼,万千话语只化作一声:“三哥……” 苏九歌的话音未落,就听苏晚秋厉喝一声:“放肆,‘三哥’也是你叫的?” 当今太子排行老三,她一个冒充相府小姐的卑贱女子叫这‘三哥’是大不敬之罪! 南宫郅听到这声音身形似乎略微一顿,苏九歌眼眸紧紧地盯着他,心里的希望又起,只盼他能够认出她,可突然,只听南宫郅轻笑一声对一旁的苏晚秋道:“晚秋何必与她一般见识,这世间三哥何其多,随她叫去吧!” 随她叫去吧,苏九歌心中苦笑连连,好你个南宫郅,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不与我计较? 从怀中掏出一枚墨玉令牌,她将它狠狠砸向南宫郅,那是玄门的令牌,证明玄门弟子身份之物,墨玉奇特,绝无仅有,无可仿制,她恨声道:“你莫不是连这令牌也不识得了吧?” 苏九歌用的是全力,令牌又快又准向他袭去,南宫郅却在伸手间准确无误的抓住,他的视线只在令牌上轻扫而过,而后不由一笑道:“这是师妹的东西,多谢姑娘归还,只是她已经死了,承蒙姑娘挂心!” 只是她已经死了…… 苏九歌蓦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宫郅,她从幼时听从母亲的话背着父亲入玄门师承掌门玄通天师,做了他的师妹,认识南宫郅那么多年,她如今却觉得这个人是那么的陌生。 她为了帮他拿回玄门至宝楠木珠、为了活着回来、为了再次见到他,付出了一条右臂的代价,可原来在他的心中,只希望她已经死了! 好,好,好! “南宫郅,我纵是死也要让你将我所失去的加倍偿还!” 第一章 月满南楼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寂静的夜,黑色的天空无边,笼罩在这片阴冷的大地之上,旷野万里杳无人烟,偏这旷野中心平地而起一座孤楼,黑瓦盖顶、黑木雕花。 这里是南楼,建在孤魂野鬼之地、只收鬼魅的南楼。 孤楼之前,临风而立一名白衣男子,气质卓然,他面带半枚银箔,似是不愿被人窥去些什么,一双眸子明如皓月,竟让人恍惚之中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里不是南楼,不是游魂恶鬼聚集之地,而是苍都最繁华的街道,这男子正在含笑接受着万人敬仰的目光。 苍玄国三大势力:东宫太子、西巷左丞、南楼公子寻,这三方之中前二者均在朝堂之中,手握重权,公子寻则隐于市野,看似没什么特别,然而若与人提起公子寻这三个字,听到之人莫不噤声。 鬼魅之主,世人不能说的禁忌。 这男子便是公子寻。 夜,渐深。 公子寻的身后,一名青衣男子一脸焦急地仰头看着那轮已经渐渐圆满的月,终于忍不住上前两步道:“公子,不要再等了,不会有人来的,大家都在苍都外等着您呢!” 青衣男子心中的急躁如他额上的褶子一般显而易见,可被他唤作“公子”的白衣男人却纹丝未动,轻阖双眼,坚决而平静。 青音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不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半月前,他与主子一同拟定好计划在今晚借皇上七十寿诞之际除去太子的暗羽骑,可方才主子却临时下令改变计划,说是老楼主托梦于他,要他今日满月之时在此等一个人,这个人将会是他最大的变数,不留,就杀! 青音并非不信老楼主的神通,可如今老楼主早已故去,魂魄也被散化,又哪里能再托梦于公子? 皇帝大寿,太子不能脱身,暗羽骑孤军深入腹地完成任务,此时南楼若出手,准保一举灭掉暗羽骑,卸了太子的左膀右臂,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 想到这里,青音不由咬紧了牙关,心一横,跪在地上恳求自己的主子道:“战机不等人,主子,我们走吧!” 月,圆了,皎洁的光芒洒在地上,影影绰绰,像是暗藏着许多说不明的秘密。 依旧未回身,公子寻不急不缓的启唇:“别急,‘他’这不是到了吗?” 话音落,从身后袭来一道凌厉的剑光,直奔青音面门而来,饶是青音反应快,还是被‘他’擦着耳鬓削下一缕发。 月光下,银色的剑花翻飞。 青音手中接住自己的那缕发,看着来人,不由恼了,破口骂道:“等了半天,竟等来个疯子!” 公子寻冷了面色,抢先一步上前,封了‘他’的两大穴位,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这一抬不要紧,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青音被吓得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 九歌在到这里之前经历的不只引子所提到的,所以亲们不要惊讶九姑娘变成什么样了…… 第二章 瞎子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刀疤漫布、浮肿难堪,像是经历了千万年岁月腐蚀的残石,更可怕的是那外翻的眼珠,似死鱼的鱼白,空洞而无神。 原来是个瞎子! 青音有些嫌恶地看着‘他’,心中只道这漫长的枯等终是徒劳,只等来了个废人,莫说成为主子的变数,杀‘他’都嫌费事! 脑海中千百种嫌怨转过,青音却见‘他’突然扔下手中的剑,抬起左手摸上了公子寻的脸,从下颚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了那半面银箔之上! 青音深知公子寻平素最讨厌人碰触,刚要出手制止,却被公子寻拦下,而‘他’也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缩回了手,又连向后退了两步。 公子寻半眯着眼看,待‘他’站定,才最终开口道:“姑娘可是要找我?” 一句“姑娘”,青音大惊失色,他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头发凌乱,衣服破败不堪,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没有半点像个姑娘…… 等等,这是什么? 青音的目光停在了‘他’右边空空的袖管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嘴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大。 想入南楼之人各色各样,他早已见怪不怪,可面对着这一人,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如此不可思议。 瞎眼、毁容、断臂,身上的血渍都已大片大片的干涸,这说明她的这些伤并不是在闯鬼阵时所获! 这女人来之前几乎已经被去了半条命,孤身一人至此能闯过十八道鬼阵站在这里,是怎样的力量支撑她至此? 这样的……女子真的会是老楼主托梦所说的人吗? 他不由猜测起这神秘女子的身份来,看那破败的衣料原也是上好的锦缎,说不定是哪家小姐,可就算是家道中落…… 青音看着她那张似乎快要凋朽了的容颜,不禁还是有些嫌弃的撇了一下嘴,她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相比于青音,公子寻显得冷静许多,他的面上并无波澜,‘他’迟迟没有回应,他倒也不急,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她。 “公子,请收下我。” 她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与她整个人不符的是,那声音在这凄清的夜里如清泉淌过,衬着这明月清风,别样情怀,明明是闺阁之中小姐的清脆之声,却是那样的坚决,带着说不清的沧桑之感。 面前的女子形态骇人,若是常人看了,怕只想绕道而行,公子寻却眉眼含笑地看着,像是在看一副极佳的画作,盈然道:“南楼只收鬼魅,不收活人。” 女子不甘心,像是怕他就这样离开,踉跄着向前两步抓住公子寻的手臂,毫无犹疑道:“我愿做鬼魅。” 我愿做鬼魅,五个字,落地有声,这是怎样强烈的欲念! 鬼魅鬼魅,不活方为鬼,不死方为魅,抽筋剥骨之苦,并非谁都能熬得住。 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公子寻的声音清冷:“姑娘,生身大事还是要仔细考虑为好,踏上此路便再也无法回头。” 第三章 那时痴心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踏上此路便再也无法回头,可又有谁会期待她回头? 她还记得那一日他在暖风送香中对她许诺:“九儿,这一次任务完成之后,我便再不会让你为我涉险,等你回来,我会亲自来相府提亲。” 莲池畔,男子眉目俊朗,眸如皓月精光内敛,一身明黄更衬出他气度不凡,他的嘴角是温柔的笑意,宽厚的手掌轻抚在她的发梢。 她的杏眸睁大,似还含了些许水泽,那是极为惊喜的形容。 明里,他是当今太子南宫郅,年少有成,她是右相嫡女,世人口中温纯良善的苍都第一美人苏九歌;暗里,他们却同是这片大陆上最大的门派玄门的掌门玄通天师的关门弟子,她是他最小的师妹、江湖上以轻功著称的“九姑娘”。 “三哥,你可是认真的?” 他的瞳中映出她喜极的模样,捋过她耳边的发,他柔声道:“待你从花锦之那里取回那九颗楠木珠,我就在这里用千尺红毯铺地迎你过门,只是这一行,你万务珍重小心。” 那时的贴心情话似那一池荷花,灼灼盛放在她心头,苏九歌含笑点头。 左相花锦之,如同一个谜一般凭空出现在朝野中,多少人多少方势力曾明里暗里尝试与他较量,却都一败涂地,这个来路不明的左相是一个极危险的人物,可为了他,苏九歌甘愿夜闯左相府。 花锦之善用机关,一条长廊,几度曲折迂回,四处皆是暗箭,苏九歌自认轻功盖世也难敌花锦之的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她拼尽全力闯出长廊,一无所得,可身上血却越流越多。 她妄图得以喘息,可长廊的尽头,等待她的却是一身红衣如火的花锦之,邪的眼妖的笑,令人一望进去就无法自拔,只是偏偏那眉眼间的冷意又让人望而却步。 他走近,以扇柄挑起她的下颌,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转,而后“啧啧”叹道:“我一直在猜那个会为南宫郅杀神开路的是谁,倒是个美人,南宫郅也真是狠心。” 她的肩胛处还插着一根断箭,阵痛袭来,她却只是咬紧牙关,抬眼狠狠地瞪向他。 花锦之也不恼,手中不知如何多出了一个木匣子,“你要找的可是这楠木珠?” 苏九歌只是瞪着他,没有答话。 她在机关重重的暗室之中苦寻良久却未见其踪迹,原来是花锦之算准了日子早已取走! 花锦之略一扬眉,透着无尽的妖娆,“这是你玄门之物,于我无用,你若想拿回倒也不难,只是以物易物,这交易才公平,九姑娘说可是这个理啊?” 他虽是问,话锋间却没留半分商量的余地,要么换,要么死! 苏九歌警惕地问:“你想要什么?” 花锦之开口,云淡风轻般道:“玄门九姑娘身负异能,一双慧手看透世间万物,在下要得不多,只姑娘的右手足矣!“ 第四章 要么换,要么死!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霎时间,四间静寂无声,苏九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花锦之,够狠! 要么换,要么死! 那时苏九歌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活,只要活着回去,她的三哥在千尺红毯的尽头等她,这世间最美好的都在等着她,她怎能舍得离去? 银色的剑光破过天际,苏九歌恍惚竟似见到了那千尺红毯,红的妖娆、红的热烈,可耳畔传来的却是花锦之冰冷无情的声音:“能让你不惜一切为他卖力,南宫郅倒是好手段,我留你左手让你去看清南宫郅的真心!” 真心…… 如这暗夜凉风一般刺入人骨髓的真心…… 口中溢出一声自嘲的笑,苏九歌决绝地屈膝跪倒在碎石路上、跪倒在在公子寻面前,“我只求死,不求活。” 我宁愿死后做一个活鬼,也不要活着做一个死人! 为鬼为魅,无情无愿又有何妨,她如今情愿皆无,剩下的只是满腔的恨意! 看着这女子异常坚定的一跪,公子寻终于轻笑出声,“姑娘可知南楼为何处?” 苏九歌的心中未起半分波澜,身已至此,又怎会不知? “南楼难,难于上青天,一楼挖心,二楼磨皮,三楼抽筋,四楼画骨……十八层楼,层层如炼狱。” 公子寻勾唇,“不怕?” “不怕”,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极美,像极了盛开的牡丹,即使出现在这样一张疤痕满布的丑陋的脸上依然带着风华绝代的美艳,那是一种笃定,“既入南楼,公子不为我取个名字吗?” 公子寻的眸光淡淡的掠过她,又避开了她满是沟壑的脸,落在了远方,“明日子时,待你从南楼出来时再说吧!” 抬手,公子寻的手中祭出一道符咒,他将手中的符咒掷向楼门上的罗盘,罗盘缓缓转动,发出“咯吱”的响声,突然,“嗒”的一声停住,楼门向内而开,一道金光闪过,苏九歌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那刺目的金光之中。 不过是须臾之间,一切重归于黑暗,黑色的雕花木门徐徐合上,门上的罗盘却迟迟没有停下转动。 南楼路,莫回头,十八层楼逶迤向上,却堪比十八层地狱越陷越深,剜心之痛、扒皮换骨,能熬过之人少之又少,可不知怎的,他已开始期待她出来时的模样了! 他抬起头,夜幕之上,圆月高悬,皓月之光甚至将周遭的星辰隐去,他唇角的笑意加深,像是满意似的,道:“不如就叫满月吧。” 却又突然敛了笑意,大步流星向前而去,“青音,我们走,明夜子时,迎满月入楼。” 像是等待着出征的大将凯旋而归,那样的等待光辉而又荣耀,可南楼之内,苏九歌终于明白了,那所有的传言真的并不只是传言。 眼前的迷雾尚未消散之时,腐骨之味就已萦绕在鼻端,一只尖利的骨手直奔她胸膛而来 ――入南楼的必经之路,挖心! 第五章 夺回来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是硬生生的将一颗鲜活的、还在跳动的心脏抠出,扒皮挫骨之痛再没了感觉,楼内的恶鬼们趁机吸取她体内阳气,剧痛仿佛将她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可再痛,又怎么比得上费尽周折回到玄门之时看到他坐在掌门之位上对着同门的师兄弟们说:“九儿早已在执行任务是身死左相府,眼前这人没有令牌胆敢冒充玄门九姑娘,关入重牢!” 重牢阴寒入骨,她本就身受重伤,几欲支撑不住,若不是大师兄冒死赶到…… 耳畔仿佛还萦绕着那声撕心裂肺的大喊:“九丫头,快走,他们追不上你的!” 泪眼朦胧中她回首,却是倒在地上的人还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挥手示意她离开。 “丫头,别傻,你若停下便只有你我同死这一条路了,你要变强,变得更强才能把他们抢走你的一切再夺回来!” 要变得更强…… 所以不知多少日夜不眠不休,鬼阵之中九死一生,只为进入南楼换得最后一分机会,而今温热的心脏离开胸膛,这要将她撕裂般的疼痛是在昭示着她复仇之路第一步的成功! 已经入了眼眶的泪水竟又被生生压了回去,为什么要哭?要笑,她要比天底下所有的人笑的都肆意张扬! 南宫郅,我终化作鬼魅,必要将当初你所施加在我身上的伤痕加倍奉还! 南楼之路,死而后生,经历了那极至的痛,才有资格接受南楼的给予,一张正常的脸、一双正常的眼,还有她的右臂。 谈笑着看那白须老翁为自己续臂,原本因鲜有人至而死寂的十八层楼中竟热闹了起来,鬼工们争先恐后的要来看看这个不仅没有趴在地上死去活来,还把一向冷僻的画鬼老翁难为的够呛的丑八鬼。 画鬼老翁的地方遍地枯骨残骸、骨灰铺地,这新来的女鬼席地而坐,斜眼睨着画鬼老翁的动作,倒似看着画师在为美人描摹,竟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里是东宫十里莲池池畔,艳阳暖风,扑鼻莲香沁人心脾。 不远处,一名小鬼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碰了一下身旁的老鬼,惊奇地问道:“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老鬼沉吟一声,才缓缓开口道:“你并非见过她,而是她很像这里的一个人。” “谁?” “公子。” 残破的木梯到此戛然而止,向上已无路,十八层楼终于到了尽头。 一脚向前踏入虚空,周遭云雾变幻,苏九歌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落地,十八层高楼而落,毫发无伤,她微勾唇角,原来她已经是鬼魅,因而不死,因而无伤。 从不远处传来男子清润的声音,隐隐的,透着些许温存笑意,“满月,欢迎来到南楼。” 她回身,看着迎风缓缓而至的他,如花笑靥似星月般绽开在这寒夜之中。 第六章 妾归(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公子寻因她而临时改变了计划,南楼众鬼皆被搁置在了苍都城内,因而她出南楼后要与公子寻在第一时间赶回苍都与南楼众鬼汇合。 与公子寻共坐一辆马车到了苍都城门前,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青音在车外道:“公子,城门加了守卫,严格盘查来往行人,说要追拿通缉要犯!” 满月抬眼看向公子寻,后者撩开车帘向外探望了一眼,而后轻跳下车,满月紧跟着下了去,站在苍都城外,她看着这熟悉的城楼,古城灰砖气势磅礴,她在心中冷笑,南宫郅,千难万险,我终是回来了! 她微小的表情变化尽落公子寻的眼底,他默不作声地观望,已然猜到满月的经历并不简单。 一旁,青音像是发现了些什么新奇的物什般道:“咦?满月,这城楼上贴的通缉犯画像怎么那么像刚到南楼时的你啊?” 可不是?一张漫步疤痕的脸、一双外翻的眼,更不要提那条断臂,不是她是谁? 她觉得好笑,竟真的笑出声来,“真丑!” 双目失明,她未曾见过自己那时真正的模样,一直被称为“苍都第一美女”,如今却有这样一副画像被人挂在城楼上,通缉要犯,这一切都是拜南宫郅所赐! 女儿家最在意的莫不是容貌,而眼前这个女人就这么笑着说“真丑”,就好像在说别人事情! 青音侧眼看他,眼神中恻隐之情不加掩饰,可紧接着就被惊惧所替代,只见满月突然间一个飞身直接将城楼上的画像径直撕了下来,扯成了碎片,扔到了空中,她的动作极快,像一阵风,她重新站回原地的时候周围的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终于有官兵意识到不对,厉喝一声:“什么人?” 为首的一名骑在黑驹上全身黑甲的官兵扬鞭过了来,在满月的身前勒住了缰绳,见她其貌不扬,并非是太子下令所要寻找的女子,他高坐在马上,用鞭子指着她,凶恶道:“活的不耐烦了,太子的通缉令也敢撕!”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满月就已认出他是谁,太子身边暗羽一骑骁勇善战,进能攻城退能护主,世人只知太子选人目光奇佳,却不知那年伏暑,是她替他走遍苍玄、替他一一看过,而今这黑驹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当年从苍都地牢中挑出的暗羽骑副首领十日。 满月倒也不急,只是伸手去抚那黑驹的头,黑驹性子烈,素来抗拒生人的触摸,然而在满月的手下,这黑驹倒是十分安顺,未有半分异样。 马背上的十日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警惕地再次问道:“你是什么人?” 满月轻启朱唇:“死囚牢中活过十日者不杀”,她凝眸,抬眼望向他,某种划过一道凶狠的光,“十日,你说我是什么人。” 突然间,黑驹仰天一声嘶鸣,像是疯了一般飞奔了起来。 第七章 妾归(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若论马术,副首领十日无疑是整个暗羽骑中最好的,可现在,无论他这么做、做些什么都无法停住自己胯下这匹伴随了自己多年的良驹。 马背上,他惊怒着问道:“你做了什么?” 满月颇为不经意地一笑,“没什么,只是和乌缇叙了叙旧罢了。” 良驹突然发疯起来要比其他的马更凶,纵使十日是壮汉也难敌这样剧烈的震荡,却又进退不得,狼狈不堪。 原本人流熙攘的苍都城门口像是凝滞了一般,所有人都且惊且惧地看着威名天下的十日将军被困在自己的马背之上,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一名不起眼的女子! 一旁看热闹的青音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些药末罢了,雕虫小技。” 却被洞察力敏锐的公子寻打断:“她的手上没有药末。”画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对于青音的话,满月也不恼,只是将拇指与食指放在嘴前吹了一声口哨,方才还发着疯撒欢的乌缇竟立即平静了下来,满月以轻功飞起,一脚将乌缇背上还未还魂的十日踢了下去,自己安稳的坐在了上面。 暗羽骑三十精士,三十人坐骑均为她亲自挑选、驯良,即使后来又跟了其他的主人,但那些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她的。 乌缇的马蹄在十日正上方抬起,他睁眼看着,只等乌缇的马蹄落下,踏扁他的身体,众目睽睽,死在自己的马的马蹄下,传出去怕是他所有的威名霎时间荡然无存! 却在这时,马蹄突然调转了方向,是马背上的女子突然勒住了马,她居高睥睨着趴在地上几乎半死的十日,开口,声音凉薄而决绝: “回去告诉南宫郅,九儿终于如他所愿,死了,而今我终为鬼魅,定要将他想得到的、已得到的都一点一点亲手毁掉!” 一把短剑从十日的上空而落,直扎进他身前的地面上,狠而准,银色的剑光划破此刻凝重而死寂的空气。 “以此为誓。” 不理会周围人各异的目光,满月纵马头也不回地进入苍都城,转眼间就消失不见,回过神的青音眼见着她离开,不由低声试探道:“主子……”这女子这样看上去像是要逃…… 青音的担忧公子寻又怎会不明白?却还只是不以为意道:“我们也走吧。” 南楼莫测,不只在于它能够造就鬼魅,更在于它能够控制鬼魅,扒筋再造之时,鬼魅的体内被埋入了一种丝线,名叫傀儡丝,韧而不断,若鬼魅胆敢叛逃南楼,楼主千里之外也可通过傀儡丝遭控他的身体。 青音并不清楚这些不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没有鬼魅起过异心,而是他不需要那些叛主之鬼,对于它们,他从来只有一个字:杀! 他想起方才少女离去时决绝的身影,脑海中还回旋着老楼主在梦中的话:她会是你最大的变数,不留,就杀! * 亲们还喜欢这样性子的九歌和公子吗?喜欢文的亲们轻点一下收藏吧! 第八章 杀将(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着青音驱马进城,公子寻一人先行一步到了酒楼,这酒楼是南楼在苍都多年的营生,而在苍都内,不只是酒楼,从当铺到青楼,均有南楼的手笔,南楼的耳目遍天下,消息网庞大而发达,这也正是当权者最忌惮南楼的地方。 公子寻定的房间是酒楼最冷清的一个角落,循级而上到了二楼,他面色略无表情的走到房间门前。 他因为满月而临时更改计划,今日终于到了苍都,众鬼必定都在等着看满月究竟什么样,而今他孤身一人前来,只怕会让大家失望。 满月…… 你最好不是真的想要叛逃,否则…… 公子寻的眼中划过一道狠戾的光芒,伸手略一用力,雕花木门向内而开,他的目光落在屋内,却突然怔住。 逆着光线,正对着他的那人一身暗红色衣裙似血,她以一手支颐,似是等的已有些不耐,视线触及迟迟而至的他时,正迎着他惊讶的表情盈然笑开。 一旁壮鬼彪城连忙起身将他迎到主位,“公子,你终于到了!” 副位上的连隐放下手中的纸扇,“暗羽骑初副首领十日外,其余众人今日回苍都,动或放,还请公子拿主意!” 公子寻略一沉吟,“现在人到哪儿了?” “距苍都百里之外的十八镇。” 眉心微凸,公子寻轻摇了摇头,“方才接到探子飞鸽传书,玄门这几日安静的有些异常,南宫郅现在说不定就在等着咱们对暗羽骑动手,螳螂捕蝉,玄门在后。” 彪城不禁有些急了,一拍桌子道:“可是公子,若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想要再找机会单独除掉暗羽骑就难了……”盼了那么多日,只希望能痛痛快快的杀一场,就这样作罢真是不甘心! 他的眼角瞟了一眼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满月,心里暗恨,都怪这娘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会出现,误了大事! 连隐厉声喝止彪城:“收起你的臭脾气!” 彪城却还是不甘心,口中骂骂咧咧道:“你娘个腿的,以前是玄门总有个九姑娘帮着南宫郅,碍手碍脚的,如今那娘们终于死了,玄门却成了南宫郅的势力,还他妈碍手碍脚的!” 话音未落,只见连隐手指微动,一根石筷擦着彪城的脸颊而过,如钉子一般直钉在彪城身后的墙上。 连隐再次开口,却依旧平静自持:“嘴巴放干净点。” 彪城虽然不甘,可此刻也只能悉数咽下,眼巴巴地看着公子寻,只盼他能改变主意,气氛一时凝重,却在这时,先时一直安静的满月突然站起了身。 她的面容平静似还透着这个年纪的姑娘不该有的狠绝,“暗羽骑再勇猛也不过只是兵,玄门之人才为将,不若弃暗羽骑,截杀玄门!” 第九章 杀将(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她的突然开口让众鬼俱是一惊,皆在仔细地打量着她,这女子貌不惊人,以一句“南楼满月”进屋后,一直坐在这里默不作声,因为她的出现耽搁了此次的计划,大家对她本就心存芥蒂,可此刻她的狠绝让在座之鬼莫不后背一凉。 满月略一顿,“兵死可补,将亡难弥,此法为,杀将!” “屁话!”彪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鄙夷道:“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懂得什么?那玄门岂是你说杀就杀的!” “啪”―― 只听清脆的一声响,彪城的左半脸上当即多出了一个红手印,这一切快的不可思议,众鬼之间一道红影飘过,而后彪城的脸就肿了。 周遭的温度似乎直接降至了冰点。 这女子身形比鬼影还要快上三分,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动作,她已悠然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这女子的来历没有她看上去那么简单! 除此之外,彪城是南楼里出了名的暴脾气,是个南楼里除公子和连隐而为外无鬼敢惹的角色,这女子却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等耻辱彪城又怎么能忍得了? 满月却毫不在乎,“我倒说你这嘴怎么不干不净的,原来连吃的菜渣都还粘在后槽牙上!” “你!”彪城捂脸拍案而起,舌尖却下意识地舔上了自己的后槽牙,突然间,他先前还凶恶的表情一下子僵了住,定格在了惊异之上,原本想是要找满月拼命的他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等等,这是什么? 他用舌尖舔着贴在自己后槽牙上的异物,竟真的是一点韭菜渣,他突然感到了一阵惊悚,猛地回头望向满月,心是直接写在了脸上,就这七个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满月也不答话,只是轻揉着自己的左手,玄门九姑娘身负异能,她的手能够看到东西甚至能够看透东西,花锦之卸了她右臂,如今她只剩下了左手有此能力,但对付彪城好是足够了的。 受伤略一用力,他手中的杯盏瞬间瓦解成了粉末,飘落到地面,公子寻表情与声音一样冷若寒霜,“够了,说正事吧。” 他虽为楼主,却一向不愿管楼中之鬼的纠葛是非,只是此刻眼见着形式就要收不住才出面阻拦。 一语出,四座寂静。 公子寻这才一字一句道:“就依满月所言,明日午时截杀玄门。”他刻意留出了一个停顿,冰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杀将,若将未死,你死!” 众鬼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公子无戏言,若这女子一个托大,怕只会真的鬼身不保! 他们的目光一致看向满月,就连连隐也为她捏了把汗,若她真只是随口狂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可满月却不甚在意地轻笑一声,“公子忘了,妾身早已死在昨晚的南楼里。” 面上的笑容恣意,她在心中轻念着“玄门”这二字,玄门玄门,而今我得机会,怎会食言? 第十章 贺礼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还记得那日她最后一眼看向玄门,雕漆朱门仍在,可人却已面目全非,她听见门里传来自己昔日师兄的声音:“快,她受伤了,跑不远,抓到她交给三师兄……不,掌门处置!” 昔日的师门兄弟,如今甘愿只做南宫郅的手下,他说她冒充,他们便信她冒充。 好,很好! 顺水推舟谁又不会? 杀将,既开此口,必有将死! -------lemon------- 公子寻的势力比她预想的还要强大,心思之缜密也让人无可挑剔,东宫于晌午之时传出消息,太子要在十里莲池畔与未来的太子妃、右相府二小姐苏晚知宴请朝中几位重臣,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公子寻手拿两张人皮面具而来,将其中一张扔在她面前:“今晚你与我同去。” 她与公子寻心知肚明,太子临时加这一场宫宴是为的是什么,她突然出现撕他通缉令,还伤他宫中之人,十日重伤带话回东宫,南宫郅虽不确认她是谁又怎么会放过她?不过是想借这机会引她出来罢了! 而于她而言,大战在即,她正需要一个机会去东宫查验虚实。 公子寻拿来的这两张面皮是户部尚书与他夫人的模样,这任户部尚书的夫人是位欢场出身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带着股子妩媚之气,衣服也是平常良家妇女不肯穿的露肩薄纱衣裙,自她下了车,从小厮到重臣,一路望向她目光不知多少。 她忽然觉得公子寻是故意的,那么多人可选,他却偏偏挑了这样一个角色让她扮! 夜凉,尤在这莲池畔,夜风一吹,她连打了几个喷嚏,念头一起,她直往扮作户部尚书的公子寻怀里蹭了蹭,“相公,妾身怕冷。” 你让我扮作青楼女子,我就给你演个轻薄下贱! 众目睽睽之下,公子寻倒是来者不拒,伸手揽在她的纤腰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的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一向给人清冷自制印象的公子寻在她面前扮出了活脱脱一“老淫棍”的形象,“娘子冷?让相公给你暖暖。” 他做出一副深情凝望的姿势,似乎是在笑着,可那笑意却让人琢磨不清,满月回望着他,想要看穿他面具下的真实表情,却一无所获。 暖暖? 我呸! 江湖人传公子寻不近女色,去你的不近女色,扮起“淫棍”来到有一套! 占老娘的便宜,早晚有一天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苍玄国民风算是开放,再加上这尚书夫人青楼出身,夫妇二人做出这等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众人之时在一旁含笑看着,这夫人年轻,肌肤凝润,算是不错的货色,便宜了户部尚书这个老淫棍了! 正看得热闹,从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咳,众人循声望去,不由放规矩了动作。 那黄色耀眼夺目,太子到了。 第十一章 旧人重逢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太子携着未来的太子妃苏晚秋款款而来,一个玉树临风、一个貌美如花,她的手就在他的掌心里,也不知他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苏晚秋浅浅笑开,颊边两抹红晕,含羞带怯,真是堪称一对璧人。 满月看着,竟一时恍了神,只觉得这场景是那样的熟悉。 记不清是哪年冬天,她做错了事,被师父罚跪,一跪就是两天,她那时年少,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心里不只是悔还是怕,最后竟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所有师兄里只有他与她走得最近,见她被罚,悄悄地给她带来好吃的,可她已经跟个泪人似的,又哪里吃得下去?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师父说我笨的和外面那些撒丫子乱跑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他现在一定后悔收我入门了,师兄,要是哪天师父把我赶走了怎么办?” 他将东西放在地上,将自己的貂袄解下来披在了冻的小脸通红的她身上,他用手请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捂着,轻笑道:“你怎么会同他们一样?最起码这世上除了父皇和母妃以外,只有你的手能在我掌心里。” 只有你的手能在我掌心里,只有你能在我心里。 他的手很温暖,就像他的貂袄一样,那暖意直窜进她心里,她喃喃念道:“三师兄……” 他抿唇一笑,“叫三哥就好。” 她的脸更红了几分,与先前不同,此刻她的脸颊发烫,她抬起头略显稚气地问道:“这‘三哥’是不是也只有我一人能叫?” 他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笑开,似春风迎面来。 翩翩少年,温润如玉。 她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傻话,在皇宫别人都唤他“皇兄”、“皇弟”,在这里大家都叫他“师兄”、“师弟”,又还有谁能叫他“三哥”呢? 他是从那时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的,那份情谊似一颗小苗迅速生长为参天大树,将她的一颗心遮掩的严严实实,三哥三哥,可那日相府门前,他分明认出了她,却还是说:“这世间‘三哥’何其多,随她叫去吧!” 满月的目光紧随着南宫郅,落在他与苏晚秋相交的手掌上,还记得当初他温柔许诺,仿佛这一生都已注定,可转眼间,在他掌心的手已换了主人。 “你认得他们?” 耳畔传来公子寻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满月猛地回过神来,忙将视线移向别处,似不以为然般道:“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苍玄谁人不识?” 他低笑一声,不置可否,只道:“你的脸都快绿了。” 她一惊,连忙伸手去摸,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现在戴着人皮面具,他又怎么能看出她的脸色不对? * 旧人相见不相识,不过很快就要爆炸性的礼物要送上了,喜欢文的亲们记得点一下收藏吧! 第十二章 左相的贺礼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郅携苏晚秋在莲花台上落座,站在南宫郅不远处守卫的正是前日被满月踹下马的十日,众人起身,跪于地上,高呼:“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满月同其他人一齐跪于地面之上,却忍不住用眼角看向高台之上的两人,看着苏晚秋坐在南宫郅的身边俯视着这一地的群臣。 不过是个未过门的太子妃,却能与太子一起受礼,南宫郅真真是要将她宠到天上去! 美人依在身畔,太子声音平和如旧:“平身。” 宴会就要开始,却在这时,莲池畔十里红毯上,有一人姗姗来迟,红衣如火,几欲与那红毯融为一体,趁着那白皙的肌肤,说不出的艳丽妖娆。 左相,花锦之。 夜风将他的衣摆吹起,他眉眼间的邪肆像一朵红色曼陀罗盛开在这莲池畔,迟至,在红毯之上站定,却只是略一躬身,算是行过了礼,“臣原不意迟到,只是为了备礼耽误了些时间,还请殿下见谅。” 他说着“见谅”,可语气间却没有半分歉意。 满月在座位上看着,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她素来讨厌花锦之,可她与南宫郅之间的一切却唯被他看穿,那日他说“我留你左手去看清南宫郅的真心”,在南宫郅的心里她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在花锦之心中,她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可今时已不同往日,满月微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并没有错过他眼中翻滚而过的那抹狠戾,东宫太子、西巷左丞、南楼公子寻在此聚齐,好一场戏! 南宫郅依旧和颜悦色,像真的毫不介意一般,“左相不必自责,只是左相方才提到‘备礼’,本宫倒有些好奇。” 花锦之轻拍了两下手,便有二人抬着一个漆红木箱上来,那木箱看起来很轻,两个人都没有费什么力的样子。 木箱被轻放落地,众人的目光莫不都随着聚集到了箱子上面,太子与左相阳和阴违早已不是秘密,在这样的场合花锦之又会备一份什么样的礼物? 锁头被人打了开,箱盖随之被翻起,里面的东西终于公诸于世,却在这一瞬间,众人莫不大惊失色,皱紧眉头,嫌恶的避开了目光。 满月早就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然而当谜底真正被揭开的时候却还是无法自已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差拍案拔剑向花锦之刺去,她的手用力攥紧,青筋突起,还是不住地颤抖。 好你个花锦之,好你个花锦之! 箱子里的东西乍看如白藕,可定睛细看才惊觉这竟是断臂,木箱嫣红,如那手臂上的守宫砂,鲜艳刺目。 那是她的右臂。 * 稍晚继续更新,亲们不要走开! 第十三章 收藏品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她想要自己平静下来,这样的场合稍有异样就会露出马脚,更何况她的身边坐着的这个男人一双眼睛比谁都要锐利,她不想让他揭了她的底,看尽她的难堪。 她甚至强迫自己闭上了眼,却依旧无法抑制自己身体的颤抖,却突然,她的左手被一个宽厚的手掌覆上,公子寻的声音不似先前那般暧昧轻佻,相反,深沉之中像是另藏他意,“夫人可是被吓着了?” 颤抖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她强作镇定,故意做出一副轻贱的样子来掩饰,她将他的手拉向自己的心口,“是啊,夫君摸摸,妾身这心这还‘突突’的跳呢!” 可其实,她的心早已被交到了他手上,又哪里还会有心跳? 她顺势像公子寻怀里一倒,借以与他错开目光,她抬眼望向高台之上,这条右臂她是为他而断,她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表情,却怎么也看不清,南宫郅拥着因恐惧而埋首于他怀中的苏晚秋,整个人显得那般的镇定自若,就好像真的不明白花锦之带来这断臂的居心。 满月自嘲的一笑,承花锦之吉言,她果然看清南宫郅的真心。 太子即将纳妃的喜宴,花锦之却带来这种东西破坏气氛,众人只等着南宫郅发怒,却被花锦之抢先一步道:“混帐东西,谁让你们搬这只箱子来了?” 言外之意,是家仆拿错了东西,他并非有意搅了这喜宴。 原来是拿错了! 众人也顾不上许多,既是拿错了,便赶紧遣人拿走就是,唯一名将军冷笑一声像是不信花锦之的话一样,操着浓重的乡土口音道:“左相府上的箱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花锦之面色不变,悠然道:“这是世间极妙之手,是我近日得来的一件藏品,还未来的及收藏妥帖。” 那将军上阵时残躯断臂见多了,看见着箱子里的东西倒也并没有多么难受,只是这东西出现在这种场合,多少有些硌应,不由多为难几句:“这天下极妙之手说的是玄门九姑娘那双能透视的手,这箱子里的又算什么东西?倒是左相你一介书生,断人家姑娘手臂也太残忍了吧!” 一介书生?满月听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好笑至极! 花锦之外表白皙瘦弱如女子,可其实若与他动起手来,只怕那将军十个也抵不过花锦之一人! “将军此言差矣,那女子是自愿用自己右臂换我手上东西,何来残忍一说?” 那将军不屑冷哼一声,“少在这里骗人了,谁会那么傻用自己的右臂去换你什么破东西?” 这二人针尖对麦芒,气氛一时紧张,高台上苏晚秋拽了拽南宫郅的袖口,是希望南宫郅赶紧下令让人把那断臂拿走,南宫郅却像失了神一般,竟一时没了回应。 却又突然开口:“左相这意思,是把那东西给她了?” 第十四章 暧昧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郅的声音已不似他平素那般温柔,是真上了心。 花锦之像是有些奇怪南宫郅为什么会这么问,答道:“我向来守信用,既是交易,又怎能不给她东西?” 他的眉毛挑的很高,可其实心里再清楚不过此时南宫郅的想法,南宫郅一定没有想到他真的把东西给九姑娘了! 从送苏九歌进左相府那一刻起,南宫郅就知道她不可能再好好的出来,在右相府前见她浑身血污还断了右臂,他就知道自己想得没错,她不可能在花锦之那里讨到什么便宜,可…… 苏九歌竟拿到了楠木珠? 那楠木珠是玄门至宝,掌门所有,现在竟在苏九歌的手上? 可苏九歌又在哪里? 他全城通缉苏九歌却没有丝毫线索,十日对他说有一女子撕了他的通缉令,却不是那画像上的模样,还说九姑娘死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说这话的那个女人,他今天特意准备了这么一场宫宴,就是要给她机会让她进入东宫,他要让她有进无回! 沉了气,他才又开口道:“好了,既是拿错了就速速去换对的来吧,这里有这么多女眷在场,这东西摆在这里像什么样子!”那语气间的嫌恶显露无遗。 她已经知道南宫郅狠心,却没有想到南宫郅绝情到这个地步,有这么多女眷在场,所以从她这个女眷身上卸下的胳膊就博不到他一点怜惜? 好,很好! 满月又向公子寻的怀中靠了靠,抬眼望向高台之上时眉眼间笑意加深,在尚书夫人原就透着媚气脸上更显妖娆绝代。 南宫郅,今日你所施加在我身上的痛我必千百倍的偿还于你! 丝乐声起,数名美人鱼贯而入,长发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举手投足间媚眼如丝,引得在座男子浮想联翩。 满月自公子寻怀中抬起头,只见他的目光竟也在红毯之上,那眉心微凸着,竟是她想不到的认真。 她抬手以食指挑起公子寻的下巴,媚笑盈盈道:“相公这是在看什么?” 公子寻低头,亦勾起了唇角,眸中却连半分笑意也无,“夫人可是吃醋了?” 满月伸手搭上公子寻的脖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到了只剩一拳的距离,他今日将她带到这里一定不只是听听小曲这么简单,必定另有安排,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看出丝毫端倪,她试图看穿公子寻,却终究一无所获。 随着宴会的进行,南宫郅也不禁开始有些急躁,他撒好了渔网,可大鱼却迟迟没有出现,他的视线在下面的大臣身上一个接一个地扫过,却又突然顿住,他看着那相拥在一起的夫妻二人,一时间竟似有了些错觉。 * 相伴了那么多年的人,多少有些相知的默契,亲们想不想看满月和南宫郅之间擦出火花?记得点一下收藏吧! 第十五章 死不足惜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那日她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头发蓬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明明已经筋疲力竭,却还是用那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南宫郅,是你成就了我现在的模样,可若我能逃过此劫,我定不留一丝痕迹,让你再也认不出我!” 言犹在耳,好像只是一晃神的工夫,他已经沦落到从别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胡乱猜测的地步! 一盏盏宫灯发出暖黄色的光晕,酒过三巡,灯光已显得有些迷离不清了,许多大人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小曲仍在继续,众人畅享着这最后的轻悠迷乱,只等最后曲终人散,却突然,只见一道银光划破这片迷乱,变故陡生。 那是一名舞姬,手持一把锋利宝剑踏歌而至,剑风凌厉直奔高台之上,在座的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先时一直站在南宫郅旁边一动不动的十日将军像是在一瞬之间就已来到南宫郅身前,甚至连剑都没有出鞘,只徒手握住女刺客的剑锋,另一手运掌成风,直奔女子胸口袭去。 那不是十日! 满月双眸紧盯着台上的人的手法,没错,错不了,这世间徒手夺兵刃而不伤身最厉害的人莫不过是她的五师兄衣青,十日哪里有这般功力? 她抬头看向上面的南宫郅,平静的就好像是在捏死一只蚂蚁,从这刺客出现起他并没有半分吃惊,原是早已补好了天罗地网要抓她! 其实她早已猜到那不可能是十日,十日那日被她从马上踹下去,半死不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站在这里? 可紧接着,满月又不由自心底溢出一声冷笑,南宫郅心狠,她身旁的人却不输于南宫郅半分,她低声道:“那刺客是你的人?” 眼见着那女子被衣青一掌击下莲花台,公子寻的声音平静而没有任何波澜:“是。” 他虽得到密报说玄门可能也要卷入这次纷争,可既是要截杀玄门,他必须要亲眼看到玄门已经出动,而现在,他果然看到了玄门衣青。 “她就要死了!” 公子寻连视线都没有偏移半分,“她已经死了。” 是啊,就像她那日所说,南楼只有鬼魅,哪有活人? “可她的鬼身也要支撑不住了,你不去救她吗?” 她原已猜到公子寻的回答,必定不会在意这女鬼半分,却没想到他竟突然回头望向了她,“叛楼之鬼,不足为惜!” 叛楼之鬼,不足为惜! 满月看着公子寻的表情,只觉得后脊梁一冷,他这是在告诉她不要妄想从他这里逃走,否则他有的是手段对付她,而她的下场只会比现在这女鬼要惨上千百倍! 她看着那女鬼明明已经无力为继、明明知道自己是在送死,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一遍遍地向高台上冲去,而她身边的公子寻一脸平静,就像是在看一出上好的折子戏! 第十六章 师兄,好久不见!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他的左手五指轻动几下,如同扯着许多根无形的丝线,牵拉慢转,而那刺客也随之动作,满月知道这是什么,南楼用以操控鬼魅幻术――傀儡丝,她更知道她的体内也埋有这样东西,若南宫郅此刻起了念头,她便也会如那刺客一般上去送死! 那已经受伤到不成样子的女鬼身没有倒下,竟还能一次又一次地向衣青进攻,这场早就该被结束的争斗被拖的太久,终于,衣青拔出身上的剑,从正中将这女刺客劈了开。 被劈成两半的身体在红毯之上轰然倒地,那血腥的场面让在座的人,不只是女眷,悉数尖叫了出来,多数人纷纷别过眼去,这一场宫宴先是断臂,后是被劈成两半的人,哪里是什么喜宴?分明是鸿门宴!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众人心中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只盼着能早些离开,却突然,倒在地毯上的两半截身体竟又起了异动! 眼见着那两半具身体又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些不幸目睹了这一幕的大臣们两眼珠只差没从眼眶里掉出来,惊恐至极,重重地栽倒在了满是杯盏的桌面上。 见那刺客重新从地上爬起,衣青不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而先前一直坐在座位上的南宫郅也扔下了无措的苏晚秋站了起来。 这女刺客非人! 这是南楼的手笔! 南宫郅祭出杀鬼的桃木剑,口中念着符咒,那剑就直奔那女鬼的身体而去,却只在一瞬间,星火满天,如这夜空中平白绽开繁星点点,美的竟让人一时失神。 乍白的光芒隐去,视线终于又重归于清明,太子的桃木剑与那女刺客之间挡着一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户部尚书的夫人! 寻常人家的女眷见此场面,早就晕倒在了自家丈夫的身上,而这女人沉着冷静地站在桃木剑尖前,而令人更加诡异的是,那桃木剑竟像是在怕些什么般,迟迟没有向前刺去。 她就那么凌空站于他面前,隔着一把桃木剑,他甚至能看清她的眼眸中映出他的样子,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难道刚才并不只是他的错觉? 不过是一个闪念的工夫,那女子如飞影而过,食指贴在桃木剑剑身上,那剑身周围的白雾之气顿去,桃木剑向下坠去。 南宫郅意识到不对,想要拿回桃木剑却已迟了,满月已先一步将剑抢到了手。 这世间轻功最好的当属玄门九姑娘,可眼前这名女子的身手竟比九姑娘还要快上三分,南宫郅看着她,明白先前那名女刺客不过是个棋子,这才是他真正要找的人! 那女子落地,掂了掂手中的桃木剑,突然抬首向南宫郅望去,唇角微勾,她看着他忽而浅浅笑开,带着少女独有的甜美与温婉,是说不清的风华,轻启朱唇,她出声道:“师兄,好久不见!” 第十七章 你不配!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就似那一年冬天,他独自回宫料理母妃的后事,那年的雪不知为何,下的格外大,地上的积雪已经至他的小腿,他走在皇宫之中,不只是因为这里的雪还是这里的人,步履维艰,他既非皇长子也非皇嫡子,太子之位本就不稳,如今母妃去世,说不定有多少人在等着他倒下的那一天! 他好不容易回到东宫,可即使在东宫他也得不到安宁,这些奴才最会审时度势,他先时能登上太子之位大多仰仗着父皇对母妃的宠爱,可现在母妃去了,他们都在估算着他这太子还能再当多久。 他一怒之下赶走了东宫所有人,孤身站在这莲花台上,心中说不出是悲还是戚,他知道母妃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他同样知道想要追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此刻自顾不暇。 她是在这时踏雪而来,那时她的轻功已颇得师父真传,躲过皇宫守卫找到这里并非什么难事,她带着少女的顽皮,一路在洁白的雪地上踩下一串小脚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在台下站定,抬着头看着他,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与这个凄清冷淡的东宫显的格格不入。 自他离开玄门后,她终日闷闷不乐,好不容易磨得师父心软,许她下山来寻他,她大喜过望,一路跋山涉水闯皇宫,终于来到这里见到他。 她开口,只六个字,带着说不尽的柔软情愫,“师兄,好久不见。” 她是从那个时候起真正走进他的生命,两个人彼此相依相偎,自苏九歌从玄门逃离之后这个片段曾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梦境里,而此刻,这一切在他眼前真真实实的又上演了。 他恍惚轻念,“九儿……”却又猛然惊醒,南楼最善幻术之流攻击人心最薄弱的地方,这女子定是想要借此麻痹他让他失去警觉! 他依旧是那般居高临下,“将剑还给本宫,本宫可考虑饶你不死。” 桃木辟邪,玄门有清风、明月两把无双宝剑,也有桃木剑众多,唯这把桃木剑地位最高,是掌门才能拥有的宝物,玄门与南楼百年之争,这把桃木剑是玄门的“定门神针”。 满月扬眉,讥讽地看着他笑道:“这把剑?你不配!” 还记得那日水牢中,她的眼睛废了、身体被数道枷锁禁锢,她用手摸上赶来救她的大师兄景之的脸,悲戚涌入心头,她嚎啕着,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她问景之:“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值得南宫郅这样对我?” 景之望向她的眼中满是怜惜,他替她解开身上的枷锁,看着她身上累累的伤痕,“小九,并非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师父定的下任桃木剑的主人不是他南宫郅,而是你啊!” 那一瞬间,她如同五雷轰顶,她不敢相信地摇着头,干暴了皮的嘴唇张张合合,最终只说出四个字:“你说什么?” 第十八章 难堪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景之的声音很是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一问,“玄门的宗旨历来是不参与朝廷纷争,师父觉得若将玄门传给南宫郅,难免被他卷入皇位之争,而你是他唯一看好的能将玄门发扬光大的继任掌门!” 玄门极少收女弟子,玄门历代掌门也从不重视女弟子,她的几位师兄们为掌门之位没少下功夫,她看在眼里,却从未上过心,因她是个女的,她的师兄们也从没把她放在过心上,在众师兄中,南宫郅智勇双全,是胜算最大的,却没想到最后挡在他面前的竟是她? 那股悲戚之情愈盛,她不禁仰头望向水牢顶,狂笑三声。 好,好一个南宫郅! 活该她为他机关算尽,活该她被他机关算尽! 满月的“不配”二字掷地有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堂堂太子难堪至极。 南宫郅冷了面色沉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来我东宫作乱?” 满月仰头微微一笑,像着世间最纯良的女子,可口中说出的两个字却透着一股子狠戾,“寻仇。” 四目相对,彼此眼底火光溅起,却突然,形势斗转,满月已迅速来到衣青的身边,桃木剑抵在他的脖颈之上,蹭着他的皮肉过去。 南宫郅的桃木剑虽是玄门至宝,却并非利器,不能伤到衣青半分,而青衣最擅长的莫过于徒手夺刃,这桃木剑几乎已成他囊中之物,他正欲伸手夺过,却突然,这桃木剑不见了! 青衣看着这女子空着的双手,一时间无所适从,他没想到这女子竟能自由支配着把桃木剑! 满月抽出腰间软剑抵上他的喉头,俯身迫近,软剑在他脖子的皮肤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不住地向外渗,她附在他耳畔轻声道:“那日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与大师兄本已逃脱,你如何对待大师兄的,我便如何对待你,既然是你将大师兄交到了南宫郅的手上”,她冷笑一声,“而今,我也将你交到他的手上。” 这把桃木剑是玄门掌门才能拥有的宝物,衣青本有大好的机会夺回却没有做到,他同样也没能抓住她这个女刺客,依玄门百年规矩,任务失败者严惩不贷,衣青此次凶多吉少。 衣青的眼眸蓦然睁大,也顾不得自己脖子上的利刃,强行转过头来看着她,眼中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他那么仔细地盯着她,只恨不得看穿她面上的人皮面具,整个人连嘴唇都在颤抖,他出声,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恐惧,“小九?” 她向后半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衣公子认错人了,在下南楼满月。” “南楼满月……”衣青看着她,一时失神,喃喃地念。 终归还是他认错了人吗?南楼虽然神秘,但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从未听说过南楼有鬼名叫满月,这女子从手法到语气都与小九那般相像,可…… 第十九章 留不住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满月终于也有了几分看戏的趣味,大笑两声道:“你曾为他立下大功,我倒要看看南宫郅会不会因此对你网开一面!” 衣青,我曾苦苦哀求你帮我逃离,你却扔给我冰冷的四个字“掌门不许”;我曾躲在草丛中眼睁睁地看着一向无欲无求的大师兄第一次露出那样卑微的姿态,只求你能够收受,不要再来追我,而你却连半分犹疑都没有,生硬道:“自有掌门定夺。” 你情愿出卖自己的心去做这“掌门”的奴隶,可今天我要让你看清,南宫郅这样的人怎么会对你一个奴隶手下留情? 东宫内,人头攒动,莲台周围的高楼之上,弓箭手已经就位。 莲台之上,南宫郅终于露出了如他平日里那般温柔的笑容,从容不迫道:“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就多留些时日吧!” 他不管她是谁,既是来了东宫就别想再活着回去! 满月回头看向他,不屑的哂笑,“这地方可留不住我。” 周围的高台之上黑压压的一片,这场宫宴的宾客明白了即将发生什么,他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四周高楼将他们困在下面,简直犹如瓮中之鳖! 有些胆子小的直接被吓晕了过去,饶是先前说话的那位将军也振臂直呼:“太子,使不得啊!” 可使不使得又哪里由他说了算?只听南宫郅一声令下,箭矢自空中坠落如黑色的流星。 东宫的护卫一向质量极高,箭矢无一偏离,均落在了高台之上。 南宫郅就站在离满月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明黄色的衣摆随风浮动,那样的自信而从容,而箭矢甚至没有伤及他衣角半分,这就是东宫的弓箭手! 流箭无眼,此刻却成群飞向满月所站的地方,那场面甚至可称壮观,她看着南宫郅成竹在胸的笑容,也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来。 眼见那群流箭越逼越近,可满月的脚上却像是生了根一般,一动也未动,众人看着这场面,大多七魂已去了三魄,就连公子寻也不由蹙起了眉头,他并不知她底细,只隐约知道她轻功好,却不知道她的轻功能不能好过东宫的箭矢。 却在忽然间,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黑压压的流箭落地的瞬间,人不见了! 为数不多的几个还清醒的宾客见到此情此景莫不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声:“在那里!”众人仔细寻去,却见太子南宫郅的身后,凌空而站一名女子,血红色的衣裙迎风飞舞,衬着暗夜星辰,不似在凡间。 “暗羽骑贴护、玄门为利刃、东宫万千侍卫做后盾,你南宫郅如今无疑是最接近至尊之位的人”,她略一停顿,而后嘲讽的轻笑开,“可我要你记住了,就是现在你眼前的这个人挡在了你的路上。” “南宫郅,你曾给别人制造了无数的噩梦,而如今,终于轮到你了!” 第二十章 噩梦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夜,正深。 南宫郅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伸手一摸,竟是满额虚汗。 又做噩梦了。 自母妃去世那段时间后,他已许久没有做过噩梦,如今这一梦似乎格外长,他竟似又回到了母妃去世后一个多月的那个晚上,漫天的大雪,他站在长廊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贤妃披着狐裘从御书房里出来,她对一旁的丫鬟得意道:“这次淑妃那个贱人总算不会再来碍事了,她生的那个贱货太子之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那是他年少气盛,正欲冲出去与她对质,却不意被人从背后劈晕,只觉得眼前一黑,画面混乱到他已经记不清都有些什么,可他独独记着在这个漫长的噩梦中,最后出现的人却是那名叫满月的女刺客! 母妃曾告诉他,人之所以会做噩梦是因为害怕,这感觉已被他压制在心底许多年,可如今竟被这样一个女子如此轻易地激了出来,他只觉得心里愈发烦躁。 “来人!” 从门外进来一名丫鬟,应该是没有想到会被突然召入,显得有些慌乱,她忙一福身,“奴婢在。” 借着从窗外映入的月光,南宫郅看到她一双眼睛怯怯地望着他,他只觉得心里愈发烦躁,伸手将那丫鬟拽过来压在床上,他直接扯裂了她身上的衣服,暴虐的在她脖颈上留下一串串痕迹。 那宫女且惊且喜且惧,一动也不敢动,由着南宫郅掀开了她最后的遮羞物。 他在她未经人事的身子上恣意作为,手指寻到她的私处,没有预兆的突然深入…… 夜,微沉。 苍都外,南楼众鬼一行兵分两路星夜赶路,一路为诱饵去寻暗羽骑,将暗羽骑十八镇里;另一路在玄门到十八镇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等待在最合适的时机给出最致命的一击。 截杀玄门,所有鬼都知道这次的任务有多艰巨,因而一路沉闷。 南楼的情报很是准确,连隐带鬼魅们在十八镇外静候半日,就见一片身着黑甲的暗羽骑策马奔腾而来,三条绳索,三道绳关,一道更比一道高,这绳索在暗羽骑人马将至时突然出现,暗羽骑为首的几人人仰马翻。 一场厮杀,由此开始。 与满月预料的没有任何出入,午时之后,先前沉寂的过了头的玄门终于有了动静,大门开启,众多弟子鱼贯而出,直奔十八镇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南宫郅下的是大手笔,玄门内只留了为数不多的人留守,玄门的队伍浩浩荡荡,而公子寻一行已在路上恭候良久。 玄门最善幻术,而公子寻无疑是南楼中对此术最为精通的人,他的手在空中抹过,而与此同时,原本是荒山野岭的地段竟似在片刻间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绿洲,生机盎然。 玄门的队伍中立即出现了骚乱,他们定路线时为的就是这条路的偏僻幽静,又哪里去寻这样的景色? 第二十一章 不识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糟糕,我们中埋伏了!” 衣青站在队首大叫一声,心知情况不妙,南宫郅原让他去支援暗羽骑,却没想到他们竟也被人盯了上! 他们被暗算了! 他们一行此刻完全暴露在南楼的视野里,而他们却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多少鬼魅! 昨日东宫宫宴,他两次失手已然惹怒了南宫郅,可现在玄门内南宫郅能用之人不多,只能容他戴罪上阵,若这次行动再有什么闪失…… 衣青眸光微沉,索性将心一横,下令道:“取出桃木剑,摆阵!” 桃木剑自有桃木阵相配,当初玄门祖师发明这二者为的正是克制南楼。 平日里两方人数较为均等的时候是可以殊死一拼的,可现在,敌众我寡,青音见他们那么多人摆开阵势,不由有些担心地对公子寻道:“主子,他们这次人数远比咱们多,这阵……” 话音未落,就见绿洲幻境之中突然狂风四起,飞沙走石,玄门阵形不成,只是一盘散沙。 公子寻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的人,却是满月上前一步,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剑,冷笑一声开口道:“桃木剑的母剑在我手里,没了这把剑压阵,桃木阵便不值一提!” 南楼之鬼昨日只有公子寻与满月在场,众鬼均不知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光看到满月手里握着的那把剑,他们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桃木剑,辟邪剑,况且是这世间力量最强的桃木剑,可斜眼望向满月,手握着这把剑,她竟一点异样也没有! 除了公子寻以外,南楼之鬼莫不浑身如虫爬,额上虚汗直冒,青音终于忍不住出声质问满月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她是鬼,怎么能如此自由地操控这把桃木剑? 满月并没有回应他,而是一跃下了山顶,她在玄门的队伍里飞快的穿行,似一阵风般无踪无影,却突然,停在了一名小弟子的身旁,她以匕首尖对着他的脖子,冷声问道:“景之是怎么死的?” 桃花阵失效,南楼来袭,他们又在南楼的幻境中连眼睛都睁不开,此时玄门内已乱成了一锅粥,难得这小弟子倒似是还有几分骨气,不答反问:“你是谁?凭甚询问我玄门内部之事?” 她以匕首尖挑起他的下巴,那刀尖刺入他的皮肉,很快就有殷红的鲜血顺着匕首流下。 “凭甚问你玄门内部之事?”她重复了一遍,不怒反笑,“我的好师侄,竟连你的师叔也不识得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真的以为她是九师叔,可这张脸平淡无奇,而他的九师叔倾国倾城,当然,是生前。 他不由在心底暗自庆幸,不是,还好不是。 他强作镇定道:“你胡说!我的师叔不是还在玄门就是已经死了,哪里有你这样的一位师叔?” 第二十二章 狗东西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满月开口,声音平静,却显得愈发骇人,“当初你犯了事,你师父想要杀你,却是我一力保你活到今天,那日水牢之中,你师父让你替他剜去我的双眼,我以为你会与他有什么不同,却没想到”,她略一停顿,“不过是与他一样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扑通”一声,这小弟子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九师叔消失多时,三师叔宣称九师叔已经死了,而后有一女子来玄门冒充九师叔,三师叔也就是现任掌门下令严惩,却有人说这九师叔并非冒充,原来竟是真的! 后来这女子被大师伯拼死救出,只是当时已奄奄一息,有人说这女子可能还没死,原来这也是真的! 他所害怕的一一都成了现实,一时间,他只觉得无从招架,瘫坐在地上颤抖着。 自那日水牢以后,他就夜夜都在做噩梦,他清楚的记得他下刀的地方,就像清楚的记得那女子每一次的惨叫。 他喃喃地念:“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满月似是开怀而笑:“是啊,我死了,所以化作鬼来找你们了!” 那恐惧终于将他淹没,灭顶之灾,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她的腿哀求道:“师叔,别怪我,求你别怪我,这都是师父的主意,我不得已而为之啊!” 满月的眸光微变,心知她的二师兄木梓心狠手辣,必定没对大师兄留情,心里立时急了,逼问道:“说,他把景之怎么了?” 那小弟子抬眼小心地看了看她,然后谨慎的开口道:“师父命人卸了师伯的四肢,剖开肚子,扔到了……” 满月的双眼已变的血红,“接着说!” “扔到了腌泡菜的缸里……” “咚”,手中的匕首落地,满月颤抖着身子向后退了两步。 她早该猜到! 大师兄,她一向待人温和、与世无争的大师兄,竟为了救她落得如此下场…… 她仰头大笑,却从内眦留下两行液体,血红如她的衣裙。 “说,木梓在哪?” “在……在玄门……啊!” 满月伸手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这弟子舌头外伸着,面相因恐惧而变形,可相比之下,却还远没有满月此时的模样骇人。 她的头发披散着,苍白的脸上墨黑的瞳仁与那两行血渍格外显眼,她缓缓将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木梓,新仇旧恨,我们一起算! -------lemon------- 这一场厮杀昏天黑地,南楼以人数上绝对的劣势占得了形势上绝对的上风。 面上带着半面银箔,公子寻站在山峰上俯视着下面混乱的场面,还记得前日酒楼那女子笃定的神情,杀将,此计终成。 等等! 公子寻突然意识到不对,满月呢? 第二十三章 木梓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仔细的寻过,没有,还是没有! 她分明是所有人里第一个冲上去的,可现在,人呢? 一片混乱的战场,当真是个逃离的好时机! 公子寻的眼中有杀意一闪而过,他想起昨日宫宴上绝境之时她能轻松逃离,那样的轻功,若要逃开真是让人一点感觉也没有,可是…… 满月,既入我南楼,要么死,要么留,我决不食言! “青音,替我看好这里!” 话音未落,他已飞快闪身离开,只要傀儡丝还埋在她体内,他就还能得知她的所在! =======lemon======= 玄门,大堂。 木梓坐在堂椅上,手中的折扇轻摇,对站在一旁的大徒弟车臣道:“如今玄门里,南宫郅虽有掌门之名,可他远在东宫,对玄门内务鞭长莫及;衣青愿为奴为隶,拼死为南宫郅打江山,可做的越多,犯错的机会就越多,终究也只会是一场空,景之死了,论资历辈份我最大,这玄门终有一日还是要落到我的手上!” 车臣略一躬身,不解问道:“师父,这次助暗羽骑剿杀南楼的任务胜算很大,若师父亲自出面必能赢得极大声望,师父为何将这机会拱手让给了衣青?” 木梓听罢,不由大笑起来,摇头道:“这可算不得什么好机会,那公子寻又岂是好算计的人?这一次若赢了自是风光无限,可若输了”,他冷笑一声,“那就是玄门的千古罪人!” 无论是南宫郅还是衣青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即使他无法借此机会直接将南宫郅从掌门之位上拉下来,但他可以以他的力量强行接管玄门内部事务,南宫郅也奈何不得他。 “呦,变天了!”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些小雨,起了风,雨水从敞开的窗飘进来,车臣上前去将木窗合上,眉心微凸,“这天变得有些诡异,怕是对玄门不利啊!” 木梓“刷”地一声合上了扇子站了起来,“与其在这里猜测利于不利,不如静候结果就是。” 他说的轻松,无论输赢结果于他都没什么不好,如果玄门赢了,重创南楼,此后便少了一大麻烦,如果玄门输了,衣青就算不死也永远不可能再与他争些什么! 却在这时,房上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含着温软的笑意,“师兄果然厉害,谁输谁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败俱伤!” 屋内二人俱是一惊,车臣诧异地回过头望向自己的师父,却见木梓脸上的震惊不亚于他。 玄门的女弟子本就屈指可数,而房上这人叫的一声师兄…… 想起那日水牢中,他曾远远看到那名女子被他的师弟挖去双眼,当时那女子痛极,反而大笑起来,“师兄,我的二师兄,若我能侥幸逃脱,他日我必给你比我此刻惨千百倍的结果!” * 再跑来插句话,喜欢小九和公子的亲们记得收藏下吧,要是一不小心喜欢上了太子和左丞什么的还是要点一下收藏啊! 第二十四章 一个狼心一个狗肺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于是壮起了胆,车臣仰头问那顶上之人,“你是谁?胆敢擅闯玄门!” 女子的声音冰冷无情,“车臣,胆敢对师叔不敬,依玄门规矩该如何?” 还未等车臣开口,木梓已飞身出了大堂,闯入雨中,他抬着头看向房梁之上,赫然站着一名红衣女子,那种红红的肆意而不张扬,是一种让人讳莫如深的颜色,如被鲜血浸透的衣裙。 雨水洋洋洒洒飘落,她却没有因此而露出丝毫狼狈之态,居高临下,无所畏惧。 木梓蹙眉看着她,开口道:“你究竟是谁,敢来这里故弄玄虚!” 她禁不住大笑起来,“我的二师兄,那日你命人剜了我的眼睛,可瞎了的却是你吗?” 木梓的脸色已经接近惨白,却还是强作镇定道:“不要再继续故弄玄虚,我没有你这么一个师妹!” “故弄玄虚?”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我故弄玄虚哪里比的上你们颠倒黑白!” 那日她带着最后的希望回到玄门,可他们却以她没有令牌为由说她是冒充的,南宫郅轻描淡写地说:“九儿死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是玄门的功臣。” 而他,木梓,明明看穿了南宫郅的谎言,却还是当着她的面说道:“九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若有一日能寻回她的尸骨,必要风光厚葬。” 好一个风光厚葬,她活着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在谈论她的丧事! 满月举起手中的剑对向他,“你和南宫郅一个狼心一个狗肺,倒也算是棋逢对手!” 她真的回来了! 那一瞬间,木梓的脑海里只有这六个字,虽然她已不是原来的面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丑的,可那声音、那语气、那神态都在告诉他她是真的回来了! 可回来了又能怎么样? 木梓开口,是那样的笃定,“苏九歌,你伤不了我!” 她还在玄门之时,曾有一次在师父的授意下,她与他比试过一次,她的武功以快与轻灵见长,可那时她速度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功力也许就没有发生质的飞跃,那一次比试虽是点到为止,他们还是生生战了一整天才有了结果,她终于还是输给了他半招。 如今她作为一个外来的闯入者还站在玄门的地盘上,他又怕她什么? “二师兄说笑了,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伤你”,她缓缓勾起唇角,露出如花笑颜,“大师兄死前所经受的一切,个中滋味我要让你一一尝过!” 木梓神色一凝,却听她继续说道:“哦,对了,还有你在水牢中对我所做的一切,一并偿还了吧!” 木梓先是被她的气势所惊,却又渐渐缓过神来,他转着手中的折扇,微扬眉,“多日不见,师妹的口气倒是大了不少!” 他的笑还僵在脸上,却只觉得手上一轻,他的折扇被人夺走了! 第二十五章 你若敢逃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他再一抬头,定睛,房梁上哪里还有人在?他的心一沉,恐慌感沿着他的躯干蔓延开,却在这时,女子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师兄,我在这里。” 他猛地回过神,飞快地转过身去,只见她用手指轻抚着他的折扇,语气听不出喜悲,“师兄倒是个念旧的,那日我的血溅在了这扇面上,我还以为师兄必定不会再要这把折扇了。” 木梓,你每日拿着这把折扇,看着这上面的血,想起你自己残忍的手段不会做噩梦吗? 他的脸色分明已经惨白,却还是强撑着笑道:“这血会提醒我玄门九姑娘已经被我亲手毁掉。” “是啊,被师兄亲手毁了。”她感叹着,似是唏嘘。 被你亲手毁了,也因你而“重生”,现在她成了鬼身,也终于突破了自己先前的速度极限,木梓已经无法再探得她的底,可她却清楚木梓的武功路数。 雨逐渐大了起来,天上的阴云密布,一眼望不到边,一如木梓此时的心情。 千算万计,终于还是一步落空。 “木梓,我和大师兄从未想与你争过什么,你又何必如此绝情?” 他仰头大笑道:“做了就是做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雨,连绵不断。 刀锋舔血,猩红的液体滴落在水洼里,向四周扩散开来。 滴答、滴答…… …… 原先昏黑的天空渐渐有了些许放晴的迹象,雨还在下,一袭白衣的公子寻立于屋顶之上,几欲与天上的白云融为一体,只那半枚银箔面具昭示着他的身份,他撑着一把十八股的油伞,雨水顺着伞的边缘落下,将他整个人罩在了水雾中。 他隔着层层雨雾看着她,如同雾里看花,看不清表情,她周围那片红色的血渍格外乍眼,她的剑尖上还滴着血,可被杀的人却已然不见。 离她不远处有一个水缸,水缸上的血迹已被雨水冲刷干净,她背对着这水缸,面上神色难辨。 这是她留给这里的一份“大礼”。 她的视线自他身上淡淡扫过,就似没看到一般,转头就要离开,他早已料到她会是如此反应,并没有半分吃惊。 他的声音隔空传来:“你若离开,就再别想回来。” 她自然知道他暗指的是什么,没有答话,只是将手举了起来,她收起长剑,取出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划向了自己的手腕,随着暗红色血液的流出,隐约可见里面有银线闪过。 傀儡丝。 她以刀尖挑起,就好像真的不会感觉到疼一般,弯起唇角笑问道:“公子所说的可是这个?” 他的双眼蓦然睁大,果然,下一刻,她的刀锋变了个方向,傀儡丝应然而断。 她的手腕血流不止,在雨水的冲洗下血染了地上的青砖,南楼数百年来入楼者无数,敢于做出这样举动的,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第二十六章 比不过心狠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可是…… 公子寻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是猎豹锁定猎物时的模样。 想逃?没那么容易! 她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腾空而起,而公子寻的动作并不比她要慢,手上一抖,十八股的纸油伞就只剩下了伞架,合拢在一起向满月袭去。 满月向一旁一个闪身的工夫,公子寻已追了上来,满月转身就走,血红色的衣裙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飘摇如战旗。 她仗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三躲两闪占的了些许优势,可很快,公子寻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将她追回,鬼魅之主,果然有着其它鬼魅无法企及的能力。 他伸手,自她身后抓住了她的右臂,紧接着,三寸软剑代替他的手缠上了她的胳膊。 满月心知不妙,从怀中摸出那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了自己的手臂,那是要断臂求生的姿态! 她的这一举动完全出乎了公子寻的意料,眼见着她的刀尖已然接触到她的皮肉,公子寻终于还是收回了软剑放开了她,满月像是早已料到他会是这样做,唇角微微勾起,“公子寻,你终究还是比不过南宫郅心狠!” 雨水模糊了视线,她血红色的衣裙隐在了远方,公子寻收起软剑,想起满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抿起唇,危险的光芒自他眼中一闪而过。 满月,我不愿现在就毁了你是因为我有预感,不久之后我们还会遇见! 殊途同归。 雨方见了些许停歇的迹象,可很快就又大了起来。 玄门的信号弹发出,众门徒终于意识到,他们不仅中了埋伏,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衣青一方面派人去向南宫郅求助,另一方面带人拼死杀回了玄门,这一次行动玄门损失极大,不仅没能增援暗羽骑,自己一行八百门徒仅活着回来不到一半,而相比之下,南楼的损失微乎其微。 衣青知道自己难辞其咎,只希望能及时赶回去保住玄门的最后一点力量,可当他赶到之时却诧异的发现与他所设想的大相径庭,并没有血流成河、尸骨遍地,玄门似乎依旧是那个玄门,连有外人闯入的痕迹都没有,只是过程第二道门,大堂门口,却见车臣瘫软地跪坐在一个水缸前,面上的表请如同见了鬼一般。 衣青走近,正要问他发生了什么,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车臣猛地回过头来看向他,原本如枯泉一般干涸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些许光彩,就像坠落悬崖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五师叔,师父他……” 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能说出,眼泪无法抑制地流出,说不清是因为悲伤还是恐惧。 师父…… 木梓? 衣青一惊,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上前两步看向缸内,只一眼,衣青整个人已没了反应! * 亲们,在外拉练中不忘更新的姑娘提醒大家记得点一下收藏,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二十七章 她回来了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这是……什么?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人头,那面孔衣青再熟悉不过,那人生前没少与他为难,可现在…… 衣青从没有见过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恐惧、绝望都已不足以描绘,再看他的周围,一缸血水猩红,隐约可见被人卸下的四肢…… 衣青缓缓阖了眼,这场景似曾相识,正是当初拜木梓所赐,大师兄景之死时的惨状! 一旁传来车臣幽幽地声音:“五师叔,九师叔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 昨日东宫宫宴后,他曾问南宫郅这满月到底是不是小九,当时南宫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对他说:“我早说过九儿已经死在了左相府了,这必定是南楼的派出来的骗子,想让我们恐惧!” 衣青蹙眉,不认同地看向他,“如果小九真的是死在了左相府,我们为什么要恐惧?” 对于南宫郅的话衣青很早就有了疑虑,而宫宴之上,花锦之说他只要了一名女子的一条右臂,如果花锦之说的真的是小九…… 衣青想起那日“冒充”小九的那个没了右臂、面容尽毁的女子,一股寒气自心底涌起,他不敢再想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南宫郅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怒道:“你在质疑什么?” 衣青不敢接话,就听南宫郅厉声道:“传我的命令,从今往后玄门之人谁敢谣传九儿还活着,格杀勿论!” 时隔一日,衣青想起南宫郅当时的表情依然觉得可怕,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衣青看向跪坐在地上的车臣,只是平静地说:“去把你师父葬了吧!” 车臣一双眼紧盯着他,竟真的见了泪光,“五师叔,你怎么不明白呢?九师叔她回来了啊,她回来了!” 得到的却是冰冷无情的回答:“你想让他明白什么?” 南宫郅到了! 他走近,面上已没了平日里温和的笑容,神情冷酷严肃的如地狱里的修罗。 可车臣又哪里注意的到这些?他呆呆的看着地面,口中不断重复道:“她回来了,师父已经死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们了……” 他正犯了南宫郅的忌讳,就见南宫郅眉心微突,下一刻手中银光闪现,衣青心知不妙,赶忙伸手拦住他,手指擦过刀锋渗出殷殷血迹,衣青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平静地开口:“木梓刚刚去了,大家恐慌也是正常,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对自己人下手了吧?” 南宫郅狠狠地瞪了衣青一眼,却终于还是收了手,“仅此一次!”略顿了下,有继续道:“九姑娘死在了左相府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现在这个出现的这个人我会证明给你们看,她只是一个冒牌货!” 南宫郅往向远方青山,双眼微眯起。 南楼满月,我不管你从何而来、目的是什么,你可以冒充玄门九姑娘,可我不信你还能冒充相府嫡女苏九歌! 第二十八章 赐婚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我们,走着瞧! -------lemon-------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相嫡女苏九歌性情良善,温婉大方,赐嫁六王南宫寻,择日成婚!” 苏振远带头叩首,“臣叩谢皇恩。”他接过曹公公手中的圣旨,就听曹运继续道:“太子殿下说择日不如撞日,殿下亲自找术士算过了六王爷与大人千金的生辰八字,八日后是个吉日,陛下与殿下都希望王爷与大人千金早日完婚。” 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这日子就算已经定下了! 八日后…… 苏振远暗自咬牙,自古以来哪有这么匆忙的婚礼? 曹运扫了一下在场的众人,蹙眉道:“大人千金苏九歌可在?”传闻中右相嫡女绝代风华,就像绝顶画师画中出来的美人,曹运不耐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女眷,哪有一个配的上传闻? 苏振远不由心中一紧,“小女身体抱恙,暂时不宜见客。” 曹运一转眼珠,移开了视线,“既然如此丞相可要让千金好好养病,不要贻误了婚期!” “谢公公关心。” 将曹运送出府,苏振远的心里才松了半口气,苏九歌哪里是身体抱恙,其实是已近两个月没有回府,这丫头先时被她母亲宠坏了,时常出府去,后来她母亲去世后他也没有怎么管她,出府的情况常有,却是第一次怎么久没有回来,音信全无! 也不知为何皇上与太子要与婚期定的如此之紧,若是八天内九歌她回不来…… 苏振远长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苏晚秋早已算计了许就,见状,走近苏振远,在他耳畔小声道:“爹,皇上这婚期定的紧,若大姊回不来,这相府嫡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传出去这相府的脸面挂不住啊!” 这又哪里用她说?苏振远心里明镜一般,不由又叹了口气,就听苏晚秋继续道:“女儿倒有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什么?” 苏晚秋微抿了下唇,最后思量了一下措辞,“若真的到了这步,不如让女儿的丫鬟兰儿替大姊出嫁。” 她的面容平静,苏振远却是一惊,“这可是欺君之罪!” “大姊明明已经消失多时,爹爹却接了这赐婚圣旨又何尝不是欺君之罪?总归那六王爷不过是个废王,没有见过大姊,不会有人知道的!” 苏晚秋的话正戳中苏振远心中的痛处,他摇着头依旧是叹气,“如果到那时真的还是找不到九歌,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面容凝重,满是忧虑,没有注意到苏晚秋微微上扬的唇角。 兰儿替嫁,那她就是真的王妃,就算有朝一日苏九歌回来了,相府嫡女的身份也早已不再属于她! 苏晚秋的眼中划过一抹得意的笑,苏九歌,我平素最恨你是嫡出,正宗血统才貌双全,而我只是庶出,所有光芒都被你盖过,可很快,你将一无所有! 第二十九章 拦轿子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右相嫡女苏九歌赐嫁六王爷南宫寻的消息很快在苍都传开,八日即完婚,竟在太子大婚之前,苍都人莫不等着看这场“八日婚礼”,如同在等着看一场笑话。 苍都第一美人赐嫁当朝废王,苍都人大多摇头叹息,可惜了! 满月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一家酒肆里,酒肆里热闹非凡,就好似要出嫁的女儿是他们家的一般,她听着他们说“苏九歌”,终于意识到这场婚礼的主角原来是她。 好你个南宫郅,居然用这种方法逼我出现! 转念,却又不由轻笑,南宫郅,我正愁没有合适的机会和身份出现,如今倒要感谢你了! -------lemon------- 天,阴了。 太子找人算好的吉日竟是个阴天,这场婚礼连老天都不看好! 虽然如此,街上还是聚集了许多人,苍都第一美人出嫁,大家莫不想看看美人芳华,而朝野中最神秘的残王娶亲,许 多年来大家只听过他残王之名,却从不知这王爷真实的模样,有人传他其实是个英俊王爷,也有人说他凶狠残暴,说法各异,却没人能有机会验证。 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如长龙,停在了右相府前,从相府内走出一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在旁人的搀扶下与右相老爷与二夫人泪别,围观的人都紧盯着那盖头,只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来,后排的人还踮起了脚尖。 苏晚秋做出一副难过的神情将新娘送上花轿,心中却已笑开了花,这新娘一上轿,假的也就城了真的,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苏九歌,看你以后还拿什么与我争! 吹吹打打,队伍一路拐过三条街,街上的百姓一路目送,又不禁抬头望了望天,似乎更阴了些。 这天阴的邪乎,似乎也在昭示着将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先是就像是要印证这一点般,这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有人胆敢拦在皇家送亲的队伍前! 原本因见没什么热闹可看正准备离去的百姓们又都停了下来,抬眼望向那个胆大包天之人,却有在一瞬间惊呆,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是怎样美好的一副画面,女子衣红如血,裙摆与长发随风翩飞,有离的近的有幸看清那女子的面容,皆是痴迷。 无法更清楚的描绘,只知那女子一双眸子如皓月,清明透亮,嫣红的双唇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更是说不出的诱惑,她就那样安静地站着,没有说话,这世界仿佛同她一起静默了。 终于,那为首的送亲将军回过神来,厉喝一声道:“你是何人?胆敢截未来六王妃的轿子!” 这将军语气凶恶,那女子倒也全然不惧,只是冷笑了一声道:“我就是未来的六王妃。” * 咱们大气的满月还有传说中的王爷要出场了,大家收个藏以示鼓励吧!(*-*) 第三十章 真假六王妃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我就是未来的六王妃,几个字,落地有声。 人群突然肃静了,他们看着站在那里的这名女子,忽然间意识到了些什么,无论谁真谁假,这迎亲的队伍一停,今日必然要见血。 说来这右相府大小姐也着实有些奇怪,半年之内竟两次遭人冒充,还记得上次是一个跪在相府门前的女乞丐,而如今…… 众人看着风中婷婷而立的红衣女子,一举一动皆是风华,不由摇头轻叹。 这一前一后,相去甚远。 送亲将军不屑地嗤笑一声:“我亲眼见着小姐从相府上轿,你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冒牌货?来人,给我拿下!” 满月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下令,未等那些笨拙的士兵反应过来,人已如一阵风,直逼向轿子去,众人只看见一阵红烟,待到视线再清晰的时候,轿帘已被人掀起,新娘子被人抓了出来,盖头也被扯了去。 不知是谁在一旁突然出声:“吁,这怎么会是苍都第一美女苏九歌?长的还没我表妹好看呢!” 而后一阵附和之声,“就是就是,轿子里的这个肯定是假的!”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马背上的将军也觉得不对劲,可吉时将至,未来的王妃被人从轿子里拽了出来,这一番是惹了大娄子,他骑虎难下。 苍玄开国数百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在皇家的婚礼上,这将军只觉得半个脑袋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被抓出来的兰儿整个人不住地在颤抖,她看着满月,就如同见到了鬼一般,双眼瞪的溜圆。 那日二小姐告诉她要她冒充大小姐嫁给六王爷,许她一世尊容富贵,二小姐说无论谁问只要一口咬死她就是苏九歌就没有任何人能动摇她六王妃的地位,可却独独没有提到如果苏九歌真的回来了该怎么办。 兰儿是个丫鬟,却也不傻,自是知道这事一旦被拆穿,她必死无疑! 迎面而来重重的一记耳光,打的兰儿眼前金星直冒,险些跌倒在地上,她就听满月道:“好你个贱婢,枉右相府留你多年,你却恩将仇报!” 满月的一句话正提醒了还处在混沌之中送亲将军,他像是猛然间清醒了一般,连忙道:“快去,派人去六王府请右相大人!” 送亲队伍启程后,右相苏振远应已先行去了六王府,既然是他的女儿,就让他亲自来认,右相府的家乱又干他一个送亲将军何事?如此一来,正把麻烦推的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却没有注意到满月的嘴角同样上扬着,笑容中满是讥诮。 南宫郅,上一次我回到这里想要做我自己,你却无情地将我赶走,这一次你要我出现,好,我出现了,你休想再像上一次那般伤我,因为我已经不再是苏九歌! * 亲们想见六王爷还是太子? 第三十一章 六王南宫寻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眼见着去王府送信的人走远,满月掩面,却又突然啜泣了起来,“兰儿,你怎么说也在相府服侍了多年,如今做出这种事来可如何是好?” 右相府嫡女良善,即使被仆人设计陷害依然不忘为仆人设身处地着想。 看着这样一个美人当街落泪,众人莫不唏嘘叹惋,传言果不虚传,即使此刻苏振远还没有到,可这真假已经昭然若揭,这二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又哪里还有悬念? 心中却又不由生出了第二个疑问,这丫鬟究竟是如何混上的花轿? “傻丫头,这六王爷性情阴晴不定,你替我嫁过去又能有什么好?” 她当街说她未来的夫君性情阴晴不定! 六王府,后院中。 梨花胜雪,纷纷扬扬随风而落。 梨树之下,一名男子白色的衣袂随风起,一张俊脸无暇,浓眉如剑,眸如皓月,他的下颌微微上扬着,望向那白色的梨花,整个人似是要与此情此景融为一体,只那一张轮椅显得突兀,原来是个残废! 他的一旁立着一名粉色衣衫的男子,唇红齿白,手抚折扇盈盈笑着调侃道:“公子,比起平日你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我还是更喜欢看你做个残废王爷。” 这粉衣男子正是南楼二当家连隐,他口中的公子也不是别人,就是南楼公子寻。 公子寻,南宫寻,南楼正主,残废王爷,几分真几分假全都隐在这鲜有人知的秘密里。 此刻的南宫寻没有带那一枚银箔面具,可那种面无表情的淡漠比什么面具都更有效,他自喉中溢出一声冷笑,没有理会连隐的调侃,开门见山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连隐亦收敛了笑容,“你说的没错,木梓的死法的确另有含义。” 那日在玄门,公子寻见满月用那样费事的手法杀死木梓便已敏锐地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寻仇,满月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她的来历绝不简单,公子寻随放她离开,却也绝不会就这样放手不管。 连隐轻敲折扇,轻摇着头道:“不久前木梓的师兄景之就是被木梓在南宫郅的授意下用这种手法处死的。” 南宫寻蹙眉,“景之?”景之的清心无争是他最鲜明的特点,如此一个人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是,景之,听说是因为他私自放走了玄门地牢中的一名死囚,那死囚是名女子,具体不详,南宫郅将消息封锁的很严”,连隐略顿了一下,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但有传言说那女子是因为冒充九姑娘被入狱的。” 短短几句话,传达出来的信息却让听者不由心惊,无论她是这里哪一个角色,都背着太多说不得的秘密! 眼见着南宫寻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连隐开口一字一句道:“公子,满月是个变数,不能留!” * 亲们有没有在期待满月入六王府时的情景? 第三十二章 阴晴不定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楼之鬼在入楼的时候心皆被挖出留在了公子寻手里,如果有谁胆敢做出对南楼不利的事情,最后一个方法便是毁了这颗心脏,这鬼魅也就随之不复存在了,连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让他用此方法毁了满月! “老楼主托梦所说不错,这满月不能留,就杀!” 连隐神情肃杀,凝望着公子寻,可后者却长舒了眉头,似是一种释然,“我若想毁她,又何必等到今日?如果都是定数难免无趣,偶尔留个变数也无妨。” 清风朗日,梨花幽香,南宫寻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笃定。 连隐心中气结,可南宫寻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又让他说不出质疑的话,再争下去只怕不欢而散,连隐索性换了话题,“既然你已经决定,这满月我会替你继续找,你的新王妃入府,南宫郅的居心不清,近日我不便再来,你多个小心。” 南宫郅匆匆为南宫寻安排这八日婚礼,必定没安什么好心,只是这右相嫡女苏九歌似乎与哪边都没什么关联,将她赐婚至此,一是让人摸不清南宫郅的居心。 可另说起来,这苏九歌似乎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先后两次有人冒充,这次竟然在大街上拦了自己的花轿以正身份。 南宫寻倒是不甚在意,轻笑了一声道:“不管南宫郅或是苏九歌有什么居心,这六王府却不是想留就能留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熟识他多年的连隐却听出这话中的决绝之意,先时一直严肃的连隐看着,终于抿唇而笑,他背手至身后,摇头笑叹道:“我来这里的路上亲耳听到你未来的王妃说你阴晴不定,如今看来倒也并非虚言。” 南宫寻微一扬眉,“阴晴不定?他们是这般传我的?”一片花瓣飘落在了他的头上,他抬手拾下,放在眼前瞥了一眼,又撇到了一旁,“既是如此,本王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阴晴不定!” “传令下去,本王今日累了,王妃若是到了就让她自己拜堂吧!” -------lemon------- 苏振远赶到的时候只见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道路被围的水泄不通,百姓们几时又见过这种热闹?他心知不妙,好不容易等到道路被清开,他走进去,就见人群中站着一名女子,暗红色的衣裙,不是他的大女儿苏九歌是谁? 他心中又喜又气,喜的是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也免了他欺君之罪,气的是她以这样的方式回来,相府的颜面无存。 他走近,轻唤了一声:“九歌?”千言万语,都在这两个字中。 听到父亲的声音,满月只觉得身上一僵,她回过头望向父亲,许久不见,父亲似乎又苍老了许多,她并非无情之人,心中难免伤感,可父亲,你又怎会明白,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苏九歌,你的女儿她已经死了啊! 拖着残躯去向南楼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回到相府时出来的不是苏晚秋而是苏振远,那她现在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她已经死了。 * 满月要进王府了,亲们别忘了收藏下! 第三十三章 入府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一身喜服的兰儿跪在地上哭花了妆容,见苏振远来了,不住地磕头,“老爷饶命啊老爷,奴婢只是听了二小姐的话……” 二小姐?未来的太子妃? 众人闻言,心中不由又一沉,这相府家事果然乱! “啪”的一声脆响当街响起,却是苏九歌又给了兰儿一巴掌,她义正辞严道:“好你个贱婢,将我迷晕想要冒充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把罪责推到二小姐身上!我与妹妹手足情长,又怎会听信你的挑拨?” 眼见着事态愈演愈烈,还是苏振远出面压住了场面,他拿过盖头盖在了苏九歌的头上,慈声道:“好了,九歌,这件事交给爹来处理,吉时就要到了,你赶紧上路吧!”紧接着是一声叹息,满月隐约听到他轻声道:“还好你平安回来,以后嫁了人,可要收敛点性子。” 满月的眼眶一酸,可她已经没了眼泪。 花轿再次被抬起,新娘却已换了人,她在王府前下轿,被人搀着迈进了院子,走过第二道门,来到大堂,耳畔响起男子清越的声音:“六皇弟他今日身体不适,还请王妃自行完成拜堂,这满堂的客人也要劳烦王妃招待了。” 这声音的主人即使化作灰她也认得,南宫郅。 这场婚礼果然没让大家失望,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笑话,新娘半路被换,如今还要一个人拜堂,真是闻所未闻! 一旁陪嫁的丫鬟都已有些不愿再向里走,觉得丢人,满月却平静地答道:“是。” 艳红的盖头障目,她却还能感受到众人望向她目光,如一把把锐利的刀子直刺向她。 一旁的司礼拖长了腔调:“一拜天地。” 满月在众人的注视中,俯身鞠躬。 “二拜高堂。” 满月俯身,再鞠躬。 “夫妻对拜。” 满月依旧俯身,又一鞠躬,平静的就像不知道自己的对面没人一样。 “送入洞房。” 被人一路扶着走到了王府后院,进了房间,满月还未来得及坐稳,就听门外媒婆不耐道:“王妃,大堂里的客人可都还等着您去招待呢,您换衣服的动作可快点!” 一抹杀意自满月的眼中划过,却又被她压了下去,她放轻柔了声音应道:“是,九歌知道了。” 掀下盖头,戴上面纱,满月出了房间,先前服侍的丫鬟都不知去了哪里,她与南宫寻原本毫不相干,此时初入王府,南宫寻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可她又哪里是这么简单就会怕的? 六王府比起其他王府虽然凄清了些,路却十分曲折,满月只身寻向大堂,青石小路、绿树成荫,四面八方望去似乎都是一样的。 不知走了多久,却还像是在原地打转,满月正有些焦头烂额,抬头却见前方槐树之下赫然立着一名男子,逆着光,看不十分清楚,她走近,想要上前问路,可视线稍清晰的时候脚步不由僵在了原地,这男子一身明黄色衣袍,不是别人,正是南宫郅! 第三十四章 生死一线(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郅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他已经等她许久。 几番考虑,设此一计,为的就是引她出来,为的就是这一刻,能够亲手除去心腹大患。 这条小路只有一个出口,眼见着避不过去,满月索性向南宫郅走了过去,在离他十步有余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再从容不过的盈盈一拜,轻唤道:“殿下。” 南宫郅背手站于原地,看着走近的她,面上还带着笑意,那样柔和的弧度,像是见到了阔别许久的心上人,他向前走了几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九儿,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满月向后退了一步,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般,扬眉诧异道:“殿下此言差矣,臣女与殿下素未谋面,何来许久不见一说?怕是殿下认错人了,妹妹她此刻还在相府,并未来此。” 南宫郅用尽手段想要确定苏九歌已死、想要将她引出来证明她是个冒牌货再将她杀掉,她此时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南宫郅也难以分辨她是真的冒充还是假装无知。 他看着她,开口只六个字:“你不是苏九歌!” 满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浅笑开来,“殿下说笑了,我是爹爹方才亲自确认过的相府嫡女,不是苏九歌又是谁?” 字面上,她在与他确认自己相府嫡女的身份,可这话的背后却含有一种暗示,爹爹确认过的,如果她真的是苏九歌,又怎么会这么介绍自己? 南宫郅逼近她,墨黑的瞳眸中映出她的影子,红色的薄纱之下,那张倾国的脸上并无半分惊慌。 一步、两步、三步…… 眼见着南宫郅越走越近,早已不在安全范围之内,满月没有再退,只是将头低了下去,取人突然被人扼住了脖颈强行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她能察觉到他眼中的打量。 一声冷笑,南宫郅讥讽地开口道:“你倒是熟悉苏九歌,这人皮面具竟做的一分不差。” “殿下又在说笑了,臣女就是苏九歌。” “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本宫,本宫今日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南宫郅说着,手已向下探去,是要找人皮面具的接口! 满月心中一惊,可现在避开只会让他确信了他的猜测,动手更只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进退维谷,只得厉声道:“殿下,臣女如今已是您的弟媳,殿下现在这样,若叫臣女的夫君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你的夫君?本宫那废物六弟?”南宫郅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尽是不屑,“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会管你的!” 南宫寻就是一个残废王爷,又有什么胆子敢得罪他?就算看见了也得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般退开! 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名男子醇厚的嗓音,“三皇兄的兴致还真好。” 第三十五章 生死一线(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这王府的正主,六王南宫寻,到了。(百度搜索:燃レ文レ书レ库,最快更新 满月的脖颈此时被南宫郅扼着回不了头,之所以得出来的是南宫寻这一结论,完全是从他的措辞方面猜测出的,在这府中能对南宫郅用上“皇兄”二字的,想来只有她的夫君,六王爷南宫寻。 此刻她与南宫郅距离极近,尽管其实是南宫郅扼住了她的脖子想要掐死她,离远了看却说不定是副怎样香艳暧mei的画面。 满月知道南宫郅此次费尽周折好不容易将她逼到这步,定不会容她再活着离开,她躲不过,若敢反抗,引来府中的侍卫,只能证实她并不是温柔良善的相府嫡女,更给了他理由光明正大的杀她! 她这次回来,为的不是做回苏九歌,而是寻求一个起点毁了南宫郅苦心经营的一切,她不能轻易放弃,不能就这样逃开! 原以为已到了绝路,却没想到南宫寻会突然出现,她这个从未谋面的夫君,她此刻的生机全在他的身上,只要他再走近一些,南宫郅必定会有所避讳地松开放在她脖颈上的手,她便可以借机走开。 可南宫寻似乎并没有走近的意向,满月只听南宫郅从容问道:“六皇弟身体虚弱,不在房中休息怎么出来了?” 那边的南宫寻不以为意地一笑,“臣弟听闻王妃是个美人,想来将美人冷落倒也是份罪过,正要去大堂寻她,无意惊扰了皇兄的好事,倒不知是臣弟府上哪名婢子有幸入了皇兄的眼?” 满月此时所穿并非皇帝所赐的嫁衣,那件金丝茜红的喜服被兰儿穿在了身上,没有珠钗云鬓、没有金丝霞帔,远看满月背影,只像个普通丫鬟的装扮。 南宫寻以为她是个丫鬟! 糟糕! 若是个丫鬟,南宫寻只会成人之美将她拱手相让,南宫郅再找一人冒充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她从王府带走! 微风起,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南宫郅回眸望向她,唇角弯成了一个嘲讽的弧度,那是早知如此的成竹在胸,她休想再从他手中逃走! “只是个普通的婢子,皇弟无须在意。” 南宫寻似也未起疑心,“既是如此,臣弟先行一步去寻王妃了。”话音落,他命人推动了轮椅。 听着轮椅碾过路面的声音,满月心知不妙,此刻如果她不出声,等到南宫寻走了,南宫郅必要对她动手揭下她的人皮面具,她就是假冒六王妃,不出声是死; 如果她出声,说自己就是六王妃,那她便在入府第一天与太子牵扯不清还被自己的夫君捉奸,名声败坏不说,这南宫寻以后必定与她多加为难,出声就是生不如死! 可她此刻又哪里顾得上那么多?生死一线,必是保命要紧,况且她连堂都是一个人拜的,只怕这南宫寻也没想让她好过! 不如一搏! * 二更献上,喜欢的亲们砸来收藏、鲜花、咖啡、留言埋了九儿吧! 第三十六章 谎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郅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双眼锐利如鹰眸紧紧地锁住她,眼眸里满是威胁之意,他的手甚至更用力了几分掐在她的脖子上。 可是,除了脖子上加重的力道,她并不能感受出什么其他的变化。 南宫郅,你千算万算,却算不出我已是一个死人。 她突然绽开如花笑颜,颦笑间眸光流转,一个扬眉,嘲笑之意尽现,她看着南宫郅,开口却是在唤南宫寻:“王爷,妾身在这里啊!” 她的声音中透着温柔笑意,大方而从容。 南宫郅显然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话来,一怔,满月就趁着这片刻的工夫用力摆脱了他的禁锢,连片刻迟疑都没有,稳步走向了南宫寻所在的地方。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南宫寻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满月原以为按照传闻,他应该是一个长相有些凶恶、身带残疾的暴戾王爷,还眼前的男人面容白皙的甚至有几分苍白,浓眉长舒,一双眸子温润如墨玉,一身大红的礼服穿在他的身上似也没了那喧闹张扬之感,变得含蓄而内敛几了分。 他的手自宽大的袖口伸出握在轮椅的扶手上,指节分明,有风吹过,南宫寻一阵咳嗽,手更用力地握住了扶手,那手背上有青筋突起,整个人更显瘦弱。 这就是她的夫君,六王爷南宫寻,原来竟是个病秧子? 满月停在了距他三步远的地方,别手一拜,“臣妾见过王爷。” 这是他们的初见,彼此都在细致打量。 那在树下与太子牵扯不清的竟是六王爷新入门的王妃! 伴在南宫寻身旁的仆人看着这新来的王妃,面上虽然遮着面纱,却仍隐约看到那绝佳眉眼,如丹青写意,让人移不开眼,不负传言,真真是个美人! 看到她,南宫寻面上露出了几分讶意,“王妃怎么会在这里?” 向南宫寻走来的一路上,满月都在想要如何圆这个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只在传闻中听说过这个残废王爷,又哪里吃的准他的脾气秉性! 可也只能试上一试,满月启唇道:“回王爷,因着二妹与殿下婚期将至,殿下关心妹妹近况特意来询问臣妾。” 这样的解释,面上似乎还说的过去,实则漏洞百出,满月有些紧张地等着应对南宫寻接下来可能的刁难,却没想到他开口却只是说:“既然如此,皇兄问完了吗?” 南宫郅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自她的身后出声:“问完了,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闲话些家常。” 满月看着这二人,面上皆是笑的,就像寻常人家的兄弟,可就在不久前,南宫郅提到南宫寻的时候只用了四个字:“废物六弟”,南宫寻呢?在他的眼里南宫郅又算做什么? * 亲们觉得六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三十七章 醉酒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既是如此,王妃,我们走吧。” 南宫寻并没有打算深究的样子,身后的仆人已经推动了他的轮椅向大堂的方向而去,满月紧走两步跟上,路过南宫郅的时候,她偏头,正与他视线相交,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而她看着,唇畔缓缓绽开了一抹笑。 -------lemon------- 同南宫寻一起到大堂时客人们似乎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但见他们进来,又勉强地继续笑着,南宫寻虽是个残废王爷但也是王爷,面子上的尊重不能没有。 她成了苍玄国历史上第一个在自己婚宴上抛头露面的新娘,可这在南宫寻看来似乎还是不够。 一旁,一名面露油光的男人端着酒杯站起来道:“恭喜六王爷娶得如此美貌王妃。”他的目光不规矩的在她的身上流转,却听南宫寻轻笑了一声道:“谢大人美意,只是本王不能沾酒,不若让王妃替本王与大人回酒吧!” 满月一惊,看向轮椅上的南宫寻,他却悠然自得很,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方才的提议有什么不妥。 他是存心的! 刚才的谎言终究还是骗不过他,他起了疑心,他不会去质问她刚才所说的真假,他会用其他的办法惩罚她! 满月的酒量说聊胜于无都是在夸她,先时她在玄门,师兄们偶尔也会背着师父偷喝些酒,那时她与南宫郅情谊还在,她曾几次想要试试那传说中的玉露琼浆,南宫郅却怎么也不允,他总是说:“女孩子家家的喝酒做什么!” 她不满地看着他,找借口道:“万一哪天有什么场合人家敬我酒怎么办?” 他的语气霸道至极:“你这辈子唯一要喝的酒叫做合卺酒,其他的全部交给我。” 可现在…… 人还是那个人,此刻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可当初的诺言已经成了谎言。 那是她曾深爱过的人,而这里是她的婚宴。 满月敛目,像是委屈般望向南宫寻道:“王爷,臣妾不会喝酒,怕闹了笑话给王府丢人就不好了。” 南宫寻抿唇,唇角弯成了一个向上的弧度,“无妨,今日大喜,王妃不必太过拘谨。” 这本就是他的刻意为难,又怎么会就怎么放过她?满月心知再推诿下去只会让他心生不悦,也只好接过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满堂喝彩:“好,王妃不仅生的美,这气势更是女中豪杰啊!” “是啊是啊。” …… 满月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脑袋胀的快要炸开,终于撑不住,身子向下栽去。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陷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她隐约听到有人说:“去将她安置在迟月苑。” 一旁的丫鬟听到这话,面上的表情已有些惶恐,“王爷,那院子自那年嬷嬷……去世后就许久没人去过了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十八章 卧君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五年前的一个冬天,从小照看六王爷的沈嬷嬷暴毙在了迟月苑,自那以后传出了迟月苑闹鬼的传闻,再没有人敢去,民间有人传这嬷嬷的死与南宫寻有关,说着沈嬷嬷知道了些什么她不该知道的事情,惹怒了南宫寻,以致南宫寻不念多年的情分,翻脸不认人,南宫寻的暴戾之名也是由此得来。 “你们只管将她送去就是。” 南宫寻俯下身,看着倒在他膝上的女人,微眯了眼睛,那是锁定了猎物的模样,他开口,声音飘忽似在追忆些什么,“本王素来讨厌别人对本王撒谎,若非如此,她本还可以活命的”,忽而一笑,“王妃,你不会重蹈她的覆辙吧?” 半醉半醒间的满月早已无法分辨周遭正发生着什么,她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迷迷糊糊,整个人就像是浮在了虚空之中,无处着岸,这是她先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她总是告诉自己要清醒清醒再清醒,因为她陪着南宫郅走的是一条荆棘遍布的路,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可这一条路啊,还没有走到头,她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由心底生出一份悲戚,她慌乱的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一摸正碰上了坚硬中又带着些柔软的东西,像是一个人的胸膛,她只是想要寻求一份依靠,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般凑了上去,紧紧抓着,不肯松开。 众目之下,王妃醉酒卧君怀,青丝散乱,温香软玉,旁人看来是道不尽的旖旎缠绵。 南宫寻微一蹙眉,他一向讨厌外人触碰,更不要提被一个醉鬼紧紧抱住,他正要将她推开,可手掌擦过她的脸颊之时却惊讶的发现竟然是湿的! 她哭了! 满面泪痕,她的身子无法自已地颤抖着,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与他们相遇后她留在他脑海中那个冷静骄傲的印象截然不同。 苍玄国数百年历史上从未有过新娘回酒,也就从未有过新娘醉酒,更不要提新娘酒后失态,众人看着趴在六王爷膝上的六王妃,大堂中一时寂静。 就在这时,一声轻唤自那女子口中溢出,轻轻的、悠悠的,隐着道不尽的酸涩苦楚,“三哥……” 南宫寻的面色一凛。 苏九歌是右相苏振远的嫡女,只有一个妹妹,哪里来的三哥? 三哥…… 南宫寻自心底冷哼一声,这说不定是她对哪个情郎的称呼,好你个苏九歌,也不过是个私自与男人授受的荡妇! 她居然敢当众给他戴上绿帽! 同样震惊的还有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太子南宫郅,她刚刚唤的是什么? 三哥三哥,这么长时间以来,那女子温温软软的声音就像是一场梦靥围绕着他,她爱笑的眉眼、温柔的嗓音就像烙在了他的心上,驱之不去。 南宫郅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此刻南宫寻膝上的女子明明只是一个冒牌货,可为什么…… * 亲们,昨天收到了这篇文的第一份荷包,很谢谢这位亲,也觉得是挺值得纪念的一件事,同样很感谢大家的支持,答应加更,不过关于满月入六王府这部分想要写的细致一些,怕为了速度仓促了,就想把加更放到下周,亲们可以理解吗? 第三十九章 隐瞒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却是南宫寻一声呵斥:“桑歌,你主子在叫你你没有听到吗?” 他的眼风瞄向站在那里的那名丫鬟,那丫鬟反应倒还算敏捷,赶快过去搭手将苏九歌扶住,在场之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在叫自己的丫鬟啊,他们还以为…… 南宫郅心中的疑惑虽然解了大半,但疑虑尚存,他吩咐自己身边随自己前来的黑衣墨成道:“去查清那个丫鬟是否真的叫做桑歌,又或者这六王府中可真的有一个名叫桑歌的丫鬟!” 墨成领命而去,南宫郅看着众人视线中心的女子,这么看起来她的体型甚至可以用“娇弱”来形容,可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双手紧抱在南宫寻身上怎么也不肯松开,让一旁来扶她的丫鬟有些不知所措。 当着这么多来看热闹的人的面,南宫寻也只能暂且忍了想要将她一把推开的念头,打横将她抱起,由着人将他们推出大堂,亲自送她去迟月苑。 离大堂稍远些,空气已没了堂内那般燥热,被凉风一吹,原本已快沉睡的满月又清醒了半分,她下意识地想要翻个身,向他怀抱的更深处钻了钻,想要寻求一份温暖,那种她许久未曾再得到过的东西。 南宫郅背弃她,她从前的师兄弟们放弃她,而公子寻,他虽然给了她重生为鬼的机会,可说到底不过是在利用她,在她人生中最漫长的这半年里,只有一个叫景之的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希望与温暖。 是她害死了他。 她喃喃的念,如同梦呓:“大师兄,九儿回来了,而今你又何在……” 大师兄? 这相府嫡女苏九歌何时认了师兄? 原本只是为了惩罚她的谎言而让她回酒,却没想到因此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信息,南宫寻看着怀中人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像把小扇子,好似在隐藏着什么,就像她整个人,含着太多的不能言说。 不远处的槐树下,有一人明黄衣袍隐于树阴中,看着醉卧新郎怀中的新娘,眸色难辨。 -------lemon------- 次日清晨,迟月苑。 满月醒来的时候仍觉得头很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还是昨天那件,依然完好,却又不有一声冷笑,没有合卺酒、没有花前月下,昨日她醉的不省人事,却也因祸得福躲过了洞房花烛夜。 艰难地从榻上起身,待到视线清晰的时候满月不由一惊,面前赫然站着一名侍卫,“王妃,王爷已在外面的马车恭候。” 昨日她嫁入六王府,按规矩今天要随六王爷回皇宫见过皇后。 满月扶着额,只想叹一句“糟糕”,她居然连这样重要的事都忘了! “将军稍待我片刻,我去梳洗干净好随王爷入宫。”满月正欲唤来丫鬟,却发现这屋内屋外除了他们之外竟再无一人! 第四十章 宫门深(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不用了,王爷说不能让皇后娘娘久等,请王妃立即动身。” 南宫寻让她这样一身狼狈地入宫,到了皇后的面前,这就是不敬之罪! 这侍卫就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原地,她不动,他也不动,非要逼她随他出去才可,这间屋子她是在醉酒的时候被人送进来的,陈设摆放本就不熟,没有丫鬟服侍想要在此梳妆也不是件易事,满月索性起身,跟着这侍卫出了房间。 刚出府,满月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马车,因为是王府的马车,皇家的规格仍在,只是相比于那些受宠的皇子,这驾马车就显得朴素了许多。 满月踩着凳子上去,撩开车帘,正撞上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的南宫寻的视线,一双眸子如墨深,看不出喜怒,她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了他的身边与他隔开了一定距离。 满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模样,但从南宫寻紧蹙的眉头来看必定好不了,所幸她身上的衣服虽是红色却并非御赐金丝嫁衣,这样入宫也算不得奇怪,只是脸与头发需要整理一下。 “请问王爷有水吗?” 马车上备了些水用来喝,她接过水囊,掏出帕子,洇了水,就这样凑活着洗净了脸,她的脸上未施任何粉黛,是完完全全的素颜,可她的肌肤白皙如凝雪,衬着黛眉明眸,只这样简简单单的素颜却远比那些被眉笔反复勾勒过的面孔更加让人移不开眼。 满月将长发散开,以手指为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而后将头发简单地盘了上去,南宫寻原本无意理会她的动作,却在不经意间被她专注的模样吸引,她的脖颈处有一缕发垂下,他竟下意识地伸出手出替她拾起,她似是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才开口道:“谢谢。” 他收回了手,没有应声,视线自她修长的脖颈上扫过,很快又别开。 经过一路的修整,满月已没了先时的狼狈模样,下了马车,皇后身边的公公早已在此恭候多时,见他们到了,一躬身道:“王爷王妃请随奴才来。” 满月虽没以相府嫡女的身份入过宫,但由于南宫郅的关系,这么多年她没少出入皇宫,对这里也算不得陌生,一个分叉路口,她曾走过上千次,她不由有些失神地望着那边的路,引路的公公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初来皇宫好奇,便介绍道:“那边就是同向东宫的路了,王妃还请这边走。” 她不由垂了眼帘,这条她曾来过那么多次的路口,如今她终于还是和他各走一边了。 不过是片刻的失神,满月忽然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她抬首,就见一旁南宫寻的唇微微上扬着,似是在笑,却连零星笑意也无,“王妃,我们这边走。” 她又让他起疑心了! 第四十一章 宫门深(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满月回过神来,心知这样下去迟早被南宫寻看出破绽,偏了目光正见手边的蔷薇开的娇艳,便信手掐下了一朵,装作先前是被这花吸引了目光的样子,开口道:“果然是皇宫让人开了眼界,明明还没到蔷薇开花的时节,这花却能如此盛放。” 话音未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是谁大胆,私动皇上赐予本宫的蔷薇!” 来人一身黄色宫装,脂粉浓艳,发髻处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有规律的颤着,她的身后跟着一行宫女太监,看来身份不低。 就见一旁的引路公公俯身行礼道:“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原来是萧贵妃! 满月先时因南宫郅出入皇宫时并未曾留意过后宫中的各位嫔妃,她对后宫是非之地毫无兴趣,而南宫郅也不需要她了解这些,她只是偶尔在谈话中会听到南宫郅提起她们。 萧贵妃是她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嫔妃之一,因这萧贵妃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南宫郅心上的一根刺,南宫郅的生母、当年的淑妃还在世时,萧还只是贤妃,被后来居上的淑妃夺取了皇上的宠爱,南宫郅一直怀疑自己生母的死与萧贵妃有关,可萧贵妃家族势力庞大,他轻易动不得她! 眼见萧贵妃越走越近,满月也盈盈下拜,“儿臣见过贵妃娘娘。” 萧贵妃的目光扫过坐在轮椅上的南宫寻,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原来是老六和六王妃啊!”她先是还带着怒意的眉眼渐渐柔和了下来,目光细细地打量着满月,半晌才开口道:“太子的眼光果然是好,为老六挑了位貌美王妃。”她的眼眸微转,偏头看向南宫寻,笑容中隐隐藏着把刀子。 满月看着她,没有出声。 太子南宫郅也是萧贵妃心上的一根刺。 南宫郅生母去世时,她本想借机夺走他的太子之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五皇子南宫轩,却没想到淑妃去世后南宫郅被寄养在了皇后宫中,任凭她怎样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他的太子之位竟一直安然无恙。 碍事的人! 挡她道的人,死! 萧贵妃此番在南宫寻面前特意提起她这王妃是南宫郅给挑的,连王妃都没有资格自己选,哼! 南宫寻却平静的很,回眸凝向满月,薄唇微弯,是道不尽的温柔宠溺,“是啊,倒要多谢三皇兄的一番美意了。” 萧贵妃似是没有猜到他会是如此反应,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却很快恢复如常,视线扫过满月手中的蔷薇花,她出声道:“这蔷薇是皇上特意为本宫派人从南方运来的,既是六王妃喜欢,不妨多折两枝走。”她说着,拿过满月手中的那朵花,别在了满月的发上,“鲜花配美人,相得益彰。” 残废王爷与新晋王妃入宫,以萧贵妃平日的性子怕连理会都未必愿意,此刻却与他们费了这么多时间与精力,满月心知她必另有算盘。 * 又一惊喜,一闪一闪亮晶晶,哪里来的大钻石?星星眼…… 第四十二章 宫门深(三)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面上却仍是恭敬,“谢贵妃娘娘。” 一旁的引路公公适时出声道:“启禀贵妃娘娘,奴才奉皇后之意来接六王爷与王妃,若再不走只怕皇后娘娘等着急了!” 萧贵妃点了点头,“那本宫就不耽误你们了,待会见过皇后若是有时间,王妃不妨来本宫的箫月宫坐坐。” 满月周全了礼数,“多谢娘娘美意。” 眼神致意后,满月随南宫寻离开,眼见着南宫寻一行越走越远,萧贵妃身边的宫婢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为何与他们费这么多口舌?” 萧贵妃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她原本含笑的唇角撇成了一个向下的弧度,那是极不屑的神情,“皇上老了,人也变得心软了许多,南宫寻自幼丧母而后又成了残废,皇上心中觉得亏欠他的,必会给南宫寻机会让他参与朝中之事,如果能让南宫寻帮着轩儿……”萧贵妃的眼睛微眯,闪过一道算计的光芒。 那宫婢恍然大悟,而后又重新陷入了担忧,“他们现在是向皇后宫中去了,如果他们与皇后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萧贵妃冷哼了一声,她伸手拂过那些盛放的蔷薇,嘴角爬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们不会的!” -------lemon------- 确定自己已经离开了萧贵妃的视线,满月伸手将头上的蔷薇取了下来,她的这一动作恰巧落在了南宫寻的眼中,他似是疑惑般问道:“王妃方才不是才说喜爱这蔷薇花,又为何将其取下?” 萧贵妃喜爱蔷薇这宫中无人不知,萧贵妃与皇后不合在苍玄也不是秘密,她此刻要去面见皇后,带着萧贵妃的印记,只会平白找皇后厌恶。 从这一天的接触中,满月断定南宫寻不会真的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他故意作此一问就是对她的试探。 当着皇后宫中公公的面,满月必须考虑清自己的言辞,她将蔷薇收至怀中,才不以为意般道:“臣妾以为自己喜欢这蔷薇,可此刻也不能确定了。” 不能确定,这四个字是最好的保身之道,南宫寻听罢一笑,他先时一直因为她与南宫郅有说不清的牵扯而对她感到反感,但她此刻的机敏与分寸拿捏的缺失让他有所意外。 皇宫的路曲曲折折,跟在引路公公身后走了不多时,便可看到皇后所在的坤宁宫,琉璃瓦盖顶,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威严。 满月跟在南宫寻后面进了殿,就见皇后正襟危坐在后座之上,旁边还陪坐着一名嫔妃。 满月与南宫寻停在了高台之下,因南宫寻双腿残疾,不需行礼,但满月要行的却是一个大礼,她单脚后撤一步后双膝跪于地上,叩首伏地道:“儿臣苏氏九歌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的声音很是亲和:“快起来吧,抬头让本宫看看。” 满月心中不由一紧。 先时她出入东宫之时曾撞上过皇后一次,那时南宫郅说她只是个普通的婢子,她记得皇后当时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倒是个美人,郅儿若喜欢,收了也无妨。” * 更新稍晚了些,亲们见谅! 第四十三章 宫门深(四)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郅不以为然地一笑,“多谢母后美意,只是儿臣暂时还无此打算。” 皇后又看了她两眼,才似信非信地出声道:“是吗……” 南宫郅生母死后,南宫郅被皇上交给了皇后做养子,皇后膝下无子,想要借南宫郅稳住自己皇后之位,而南宫郅则是要借皇后的身份保住自己太子之名,两个人各怀心思,戒心都是极重的。 自他归于皇后以后,南宫郅宫中的宫女大多为皇后亲自选出的,南宫郅一直是忍为上计,她的出现在东宫引起了皇后的注意,虽然她后来再没有被皇后看见过,但难免让皇后起了疑心。 现在就怕皇后认出这张脸! 可不抬头只会让让他们更生疑虑,满月缓缓抬起头来,视线稍稍与皇后避开,似小女儿娇羞的模样。 “咦,本宫怎么看着六王妃好生眼熟?” 满月闻言,心中一沉,却还是面不改色道:“这是儿臣初次与母后相见,许是儿臣与母后身边的哪位姑姑长得像吧!” 却听一旁的南宫寻不知为何突然笑了一声道:“九歌是苍都第一美人,若要找个长的像的怕也不那么容易。” 南宫寻不信她的话! 满月的手紧握成了拳,抬眼看着似还在沉思中的皇后,抿起了唇。 南宫寻略作停顿,而后又继续道:“母后大概是在哪张美人图中见过与九歌相像的模样吧?” 一句话,似是玩笑,皇后也配合地笑了,“是啊,老六说得对,年纪大了,本宫的记性也越发不好了!王妃还站着做什么?快坐啊!” 满月谢恩,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公公拖长了腔调的声音:“太子殿下到。” 满月猜到昨天南宫郅没有得到他满意的答案,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今日他专程赶来,满月不由多了一份戒心。 她望向坤宁宫大殿门口,逆着光,其实看不十分清楚,她却知道他此刻必定含着笑,她甚至能描绘出他唇弯起的弧度。 她知他如斯,而他知她更甚于此。 向皇后行过礼,南宫郅的视线扫过满月与南宫寻所在的方向,才开口对皇后道:“前些日子父皇上赏给儿臣外藩进攻的冻顶乌龙,儿臣今日特意带了来,让皇弟和王妃尝尝鲜。” 皇后赞许地点头微笑,“难得你有心,快让人拿上来吧!” 有侍女端着托盘走入,上面摆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侍女将东西摆好在南宫寻与满月面前,将茶盏满上,在这一切都做完她正要收回茶壶的时候,只听“咚”的一声,满月面前的茶盏被碰倒了! 这茶盏里倒的是刚沏好的茶水,还冒着热雾,正洒在满月的右臂上,那宫婢像是受了惊,伸手就去拉满月的右臂,直接撸开了衣袖,像是要查看满月的伤势,反应过来的满月想收回手却也晚了,混蛋南宫郅,他要的是她当众露出她右臂上的守宫砂! * 鲜花鲜花,看到了花,开开心心更新来! 第四十四章 宫门深(五)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他料定昨日她醉了酒,南宫寻必定没有碰她,今日安排侍女故意洒水,南宫寻本就双腿残废,她手臂上的守宫砂一露,外面对南宫寻的传言还未必成什么样! 可她没有守宫砂! 她抬起头迎向南宫郅还未还得及隐藏起诧异的目光,自心底冷笑了一声。 南宫郅,我的右臂为你失在了左相府,如今这条后接的右臂上又哪里还有守宫砂? 可南宫寻…… 只怕此刻在南宫寻眼里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荡妇! 她想要去看南宫寻此时的表情,可南宫寻是那么精明的人,她若看他,必会让他觉得她心虚! 就听皇后声色俱厉道:“废物奴才,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拖出去给我杖打三十棍!传御医!” 满月收回目光,看着这宫婢被人从她面前拉走,一路上高喊着“娘娘饶命”,满月的表情未有半分变化,若她猜的不错,这宫女就是奉的南宫郅的命令而来,可南宫郅从不会因为一个宫女费心,她曾有一次觉得不忍,对他说:“三哥,这些婢子是在替你做事,不如求个情让她们活命吧!” 南宫郅一声不屑的冷笑,“她们是替我做了点事,可她们也为皇后做事,既是皇后下的令要对她们严惩,我又何必去管?”那些宫婢大多是皇后安插在他身边的探子,南宫郅正讨厌的紧! 满月正想着,自身畔传来一深沉的男声:“王妃的手臂可还好?” 说话的是南宫寻,满月心知他问的是她的右臂,表达的却是一种半疑半怒的态度,她微微扬起唇角,望向他的目光坦然而没有丝毫躲闪,“回王爷,臣妾疼……” 南宫寻伸手拉过她的右臂,指肚轻划过她因烫伤而变红的肌肤,清清凉凉的触感让她觉得有些痒却又很舒服。 “看王妃这般,还真是让本王心疼呢!”他的声音微微拖长,抬首间目光中暗藏深意。 满月低头,似娇羞似惭愧,“让王爷担心了!” 她隐约能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目光紧紧凝在她的身上,她将目光与南宫寻相对,脉脉含情,好一出恩爱戏码。 御医很快就到了,对她上了些药,道:“王妃这是轻微烫伤,稍加休养就好。” 这于满月而言不过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伤,她连断臂之疼、剜目之痛都已受过,又哪里还怕这轻微的烫伤? 倒是南宫寻比她想的似乎还要多些,“可会留疤?” “回王爷,王妃这伤治疗及时,加上微臣独门药膏,应该不会。” 南宫寻似是动了怒,“本王要的不是应该,王妃这般的美人,若留了疤本王是要心疼的!” 他虽然坐在轮椅上,是个久居废院的空头王爷,可说话时的眼神与语气不知从何带来的一分压迫感,让那面对盛怒的皇后都不会害怕的御医竟心生恐惧。 第四十五章 宫门深(六)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御医只得应声道:“回王爷,王妃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若留了疤,本王唯你是问!” 南宫寻表面上是在对御医发怒,可满月明白他话锋所指的却是南宫郅,南宫郅的心思她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正说着,却见从外面进来一名公公,衣服上有着绣纹,并不是普通小公公的打扮,他先是打量了一下殿中之人,而后对着皇后鞠躬拱手道:“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来带六王爷去御书房。” 御书房不是其他的地方,皇上特意将南宫寻叫到那里,要说的必定不只些关切的话,怕是要涉及朝政之事,南宫寻只是个多年不理政事的残废王爷,皇上此番将他叫去怕是要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参与朝政! 只是不知道皇上会给他多大的权,也不知道南宫寻的野心是多大,可无论如何,只要南宫寻进了朝堂,她就有机会借南宫寻的手毁了南宫郅苦心经营的一切! 满月不由冷笑,南宫郅,倒要多谢你将我求赐给残废王爷了,我早就与你说过,我总是死也要让你对我所失去的加倍偿还,这一次,我要的是你苦心所求的至尊之位! 你是我唯一依靠过的人,可你却为了这个位置抛弃了我,呵,是啊,这个位置好,我也懂得了,因为只有走到了这个位置才是真正的无人敢欺! 皇上叫的是南宫寻,满月眼见着他离开,自己则只能留在坤宁宫,皇后一面命人备膳一面问南宫郅道:“婚礼筹备的如何了?” 婚礼…… 满月眉心微蹙,说不清是因为难过还是厌恶,下月初八,太子大婚。 “九儿,等你回来,我在这里用千尺红毯铺地迎你过门。” 满月缓缓阖了眼,在心中轻念着这句话,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终究还是在意的,他是她唯一依赖过的人,可他教会她的却是以后再也不要试图去依赖一个人,因为会伤的体无完肤! “回母后,大体已经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秋儿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这就要问六王妃了!”南宫郅突然回头望向她,让满月有些措手不及,她看着南宫郅,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体贴夫君在了解、关心自己未来的娘子,这话中温柔宠溺竟让满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却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妹妹她特别喜欢殿下,殿下喜欢的就是妹妹喜欢的。” 南宫郅笑,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秋儿她懂事,本宫却更要好好待她,大婚之日定要为她准备一份惊喜。” 满月也笑,“祝殿下与太子妃天长地久、举案齐眉。” 你们两个,一个恶毒、一个绝情,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大婚当日,王妃与六弟可一定要前来!”南宫郅看着她,目光只中暗含深意,满月却舒了眉,像是释然一般道:“一定。” 第四十六章 宫门深(七)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四十六章 宫门深 南宫郅看着她,似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漏洞,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微笑着,就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姐姐在为自己的妹妹感到高兴。爱琊残璩 昨日大婚之上,他听到她醉酒之时的话,确有念头闪过,或许她不是冒充的,或许苏九歌真的回来了,可现在…… 她不是苏九歌,南宫郅如此确定,苏九歌在他身边八年,漫漫八年,她的性子早就长在了他的心上,他了解她,用了如指掌或许都已无法概括,那日她从左相府回来,他一步一步算准了她的心思,一步一步,将她逼回了玄门,逼到了地牢,她的心思瞒不过他,她也从不会演戏,他一眼就能看透,可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个人,她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着他,她不是当那个世界里只有他的苏九歌。 苏九歌看着南宫郅微舒的眉,已然知道他对她的疑心已定了一半,她同样了解他,不在那八年,却是离开他的这半年时间让她看透了许多。 南宫郅了解曾经的苏九歌,可他不了解现在的满月,她曾让他一眼看到底,不是因为她真的不懂得伪装,只是因为她信任他,可从今以后,再也不会! 从门外急急走入一名白衣男子,是衣青,他目不斜视,直接走到店中央拱手道:“掌门!” 玄门原是隐世门派,不守世俗之理,敬天敬地敬师辈,不敬皇权,因玄门势力庞大,再加上开国皇帝对玄门祖师的赏识,玄门这一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因而衣青见到皇亲无需行礼。 南宫郅见青衣进殿,眸光一闪,转而对皇后道:“儿臣先行告辞。” 皇后略一点头,“去吧。” 南宫郅同衣青离开了坤宁宫,一路回了东宫,衣青才开口对南宫郅说道:“在南楼的探子回报,南楼前些日子好像是有一个新人入楼,就叫满月,但她很快就消失了。” “消失?” “是,大概在十日前,这个苏九歌是在九日前送亲的路上出现,会不会……” “十日?”南宫郅沉吟,“时间确实正好对上,可……” 南宫郅又不由摇头,“方才我在那壶茶水中下了鬼符,如果她真的是南楼的鬼不该能够安然,除非……” “什么?” 南宫郅的眸子里露出一道凶光,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已经不在,“除非她有楠木珠。” 楠木珠,世间至纯之物,容纳万物,吸收万物之气,无论仙、人、鬼怪,有它在身上便都隐去了特征,归为相同,这是玄门至宝,原在玄门掌门手中,后被花锦之夺去,现在应该在苏九歌手中,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苏九歌、南楼满月、六王妃…… 南宫郅的拳不由握紧,所有问题的核心似乎就在这三个人身上,如果她们无关,又为什么以这样的方式被穿在了一起?如果她们有关…… 南宫郅的拳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巨大的一声,梨木桌应声而裂。 苏九歌,你到底是死是活? * 上周答应过亲们这周加更,不食言,但这两天白天有事,难以两全,过了明天大概就可以了,亲们放心,谢谢亲们的宽容与支持,再厚着脸皮吼一句:喜欢文的亲们要收藏啊! 第四十七章 验身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郅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已是未时,时间之久远超过了满月的预料,她看到皇后在笑的时候都已有些勉强,向来是意识到了事态对她的严峻性。 能够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待那么久,只能说明皇上对南宫寻很是满意,皇后虽是确定这样一个残废之人不会对南宫郅的储君之位构成威胁,但他将分得的权利却切实会对南宫郅构成威胁,如果南宫寻选择去帮南宫轩,那么他们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久的格局就将会被打破! 皇后看着轮椅之上的南宫寻,希望能从他表情中得知些什么,重得皇上赏识对他而言该是件多么重大的事,可南宫寻的一切就像是他离开坤宁宫之前的样子,平静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叨扰皇后娘娘多时,儿臣先行告退了!” 皇后虽是满腹心思,此刻却也只能点头,满月走到南宫寻身边,同他一同出了大殿。 直到上了马车,她与南宫郅一句话也没有说,南宫郅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满月心知他芥蒂的是她守宫砂一事,之前殿上他对她的关切不过是做给皇后和南宫郅看的! 马车一路颠簸摇晃,南宫寻就坐在离她一臂之远的地方,闭目养神,就好像她完全不存在。 可绝不能就这么一直僵下去!满月开口,似是撒娇般道:“王爷,臣妾疼……” 南宫寻的视线自她身上扫过,充满着不屑与嘲讽,冷哼了一声开口:“比得上王妃的初yè疼吗?” 饶是满月有料到他会恶言相向,真的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禁呆怔了一下,他问的如此直白而露骨,甚至已经有些刺骨。 她看着南宫寻,委屈道:“王爷,臣妾从未做过任何不守妇道的事,只是幼时体质特殊,无法点上守宫砂,不信,不信王爷可以验身!” 满月抬起头,视线正迎着南宫寻,目光坚定而决绝,她甚至伸出手拉开了自己腰间的带子,动手去脱自己的外衣,四目相对,她看到南宫寻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松动,可紧接着就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嘲讽。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声音冰冷,字字如针,“验身?碰你本王都嫌脏!” “王爷,到了。” 马车外,侍卫只一出声报道,南宫寻连多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在只一的帮助下离开了马车。 满月猜到以南宫寻的性子必定不会在马车上验她的身,却没想到南宫寻对她的厌恶已经如此之深,她紧跟着下了车,南宫寻被只一推着向府内而去,她身边一人也没有,他将她搁置在了这里! 她不认得王府的路,更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明知南宫寻的怒意没有褪,却只能开口问道:“王爷,能不能将这位侍卫借臣妾一用?臣妾找不到回去的路……” 得到的是南宫寻强硬的回答:“借你?你也配?” 第四十八章 只阴不晴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只一是南宫寻的近身侍卫,只听命于这王府中的主人,南宫寻是在问她,她配当这王府的女主人吗? 满月一时无声,她本就是在南宫郅的推动下才嫁到这里来的,看起来南宫寻对南宫郅本来就有很大的戒心,因而南宫寻对她的戒心必然也不轻,大婚当日她与南宫郅牵扯不清似乎更印证了他的猜想,现在他又得知她没有守宫砂…… 满月心知此时她在他面前只会越说越错,索性闭了嘴什么也不反驳,南宫寻的视线自她身上扫过,他突然伸出手来,拉起了她刚刚系好的腰间的带子,声音冰冷道:“王妃的衣服似乎解起来格外容易……”仅凭这个,他已经无需再验! 满月哑声,她对南宫寻几乎一无所知,没能摸透南宫寻的脾气,如此一来,南宫寻对她的厌恶只增不减,她还未来的及想清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就听南宫寻继续道:“听闻大婚之日王妃曾说本王阴晴不定?” 满月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个,看着他,没有出声,而他只是略作停顿,继而扬唇而笑,“王妃大可放心,从此以后,本王对你只阴不晴。” 也不知为什么,他说到了这个地步满月突然平静了下来,俯身恭顺道:“王爷是臣妾的天,无论是阴是晴臣妾都要服从。” 南宫寻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否则……” 否则…… “否则”之后,南宫寻半个字也未说,可满月已经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只是她入府后的第二天,她已深切地体验到这个六王爷并不如他看上去那般温善瘦弱。 南宫寻是所有皇子中最先被封为王爷离开皇宫的一位,也是南宫郅一力促成的,她曾问南宫郅为什么对这么一位残废皇弟如此在意,南宫郅当时摇头笑道:“还好他是个残废,所以他永远只能是个残废。” 而此刻,满月忽然明白了南宫郅当时的感受,那种惊惧之余的庆幸。 她手快一步从只一手中夺过轮椅,推着南宫寻就向府内而去,笃定道:“没有什么否则。” 南宫郅将他们“绑”在了一起,他在朝堂上能够走多远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的复仇能够做多少。 “王爷,臣妾会尽一切所能推着您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lemon------- 满月迷路了。 在将南宫寻推到了他的书房后,她终于得知了自己住的地方叫做迟月苑,南宫寻并不打算将只一借给她,她只好一个人在王府里找。 南宫寻终究还是不信她。 六王府不算大,可空间设计很是巧妙,每一个拐弯之后似乎都别有洞天,可王府中的人极少,她根本无从得知自己应该何去何从,正有些踌躇,余光扫见一道青影闪过,很快消失不见。 有人闯入六王府! * 昨天真的累了,本来只想趴会结果睡着了,所以,呃,好吧,更着更着还欠更新的作者好可恶…… 第四十九章 两个人的伪装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她本能地警惕了起来,可心中不知为何隐隐觉得又哪里不对,那道青影…… 等等,为什么她会觉得熟悉? 青衣…… 青音! 没错,就是他,那道青影就是本该在公子寻身边的青音,他来六王府做什么?南宫寻在人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残废王爷,又哪里值得公子寻费心? 满月心中察觉到一丝异样,她正不知向哪里走,索性追着青音所在的方向而去,七拐八弯,竟回到了南宫寻居住的院子! 轮椅上的男子像是要外出的样子,见她突然赶到,似有些惊讶,他食指轻扣着扶手,微偏了头道:“王妃怎么又回来了?” 满月用眼角扫视了这院子一周,没有,除了南宫寻和推着他只一再没有其他人,她装作没事的样子,委屈道:“王爷,臣妾确实不认路,找了一圈又绕回这里了。” “只一,你带她回去!” 这一次南宫寻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令,只一自他轮椅后走了出来,对她道:“王妃,我们走吧。” 满月心有疑虑,面上却是一副感激的模样,“谢王爷,臣妾告退。”转身时,她看到南宫寻蹙起的眉心,极其厌恶的模样。 只一走的很快,完全没有要回头看看、照顾一下她这个王妃的意思,但即使是这样,走到迟月苑还是用了不短的时间,这大概是离南宫寻居住的地方最远的一个院子! “我先告退了。” 满月点头,进了院子,见着只一的身影自视线中淡去,她转而以轻功直奔南宫寻的院子而去。 从高处看,南宫寻已经不在了,可轮椅竟还在院中! 方才南宫寻之所以让只一送她走不过是嫌她出现在这里碍事,没有只一、没有轮椅,南宫寻是怎么离开的? 满月的手不由蜷紧,她记得当初南宫郅对南宫寻的腿总是半信半疑,太医诊断下来后的那半年多的时间里南宫郅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试探,却一无所获,可现在…… 满月的眉头蹙紧,目光凝向远方。 风,渐起,黑瓦之上,血红的衣裙翻飞。 -------lemon------- “连隐的消息准确吗?” 湖畔,一名白衣男子半枚银箔遮面问一旁的青衣男子道。 “回主子,副主说他找到的应该是满月姑娘没错。” 公子寻不满地扬眉,“应该?” “副主说他与满月姑娘接触不多,不能下这个定论,还请主子亲自前去。” “将她带到这里来。” 青音领命而去,池边两岸,柳树依人,公子寻面对着碧波,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缓缓转过了身来。 来人一身衣裙如血,正如他们分离那日一般,一张还算精致的脸抬起时目光正迎向他,“公子。” 第五十章 算计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也不知为何,公子寻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苏九歌的面容,这样血红的衣裙像极了她的嫁衣,那女人不似满月的张扬,可不知为何这颜色配她竟让人没有半分不适之感。 随之而来的连隐道:“我去酒楼的时候她正坐在里面,说要见你。” 女子下拜道:“前些日子因为些私仇满月擅自逃离还请公子责罚。”她的眉角微微上挑,眼中有说不清的光芒闪烁,让人心生迷乱。 “私仇?” “是,私仇。” 公子寻也不细查,只是问:“了了吗?” “回公子,已经了了。” 公子寻似连半分怀疑也没有,“既然如此,我这里正需一名女子进入东宫,就是你了。” 那女子似有几分吃惊,却强压着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不知公子需要满月进入东宫做什么?” 公子寻的语气倒是轻松的很,“尚且未知”,话锋一转,又道:“你该知道私逃在南楼是重罪吧?” “满月知道。”女子低了头,似心悦诚服接受惩罚。 南宫郅的唇角微微上扬,“按照规矩,本应对你严惩,不过若是你能立下一功回来倒是可以将功补过。” 她并没有丝毫犹豫,俯首一拜道:“满月愿为公子效劳。” 她叫狐妖,是西巷中的一只小狐妖,最善媚术,她奉的是花锦之的命,听的却是南宫郅的令,这一番前来,为的就是要揭下公子寻的面具,摸清他的每一步行动目的。 她来之前,南宫郅曾对她交代过:“公子寻不是寻常人物,你不必心急,先取得他的信任为重。” 太子的交代没错,公子寻果然不是寻常人物,方才她试图对公子寻施以媚术让他失去神志,若常人怕早已毫无反抗之力,可公子寻的防心很重,力量也强大,她的媚术竟对他毫无作用! 无论公子寻让她去东宫做什么,她做就是,这样他也没有理由怀疑她,若是推三阻四反倒暴露了自己。 公子寻转了身,像是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没有必要,“既然如此,连隐会将你带入东宫。” -------lemon------- 六王府门口。 满月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以手托腮,看着来往不息的人流,不时抬头望了望天空,月亮已经爬上来了,太阳向西沉,天色已晚,可南宫寻还没回来。 她东张西望了许久,却连个像他的影子都没见到,她已有些昏昏欲睡,却在这时听到一个清越的男声:“王妃?” 她猛然间清醒过来,抬头正看见只一推着南宫寻的轮椅向她而来,轮椅上的南宫寻面上带着些许倦意,见她坐在这里,不由蹙眉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满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余光打量了一下南宫寻的轮椅,是一张新的,他依然还是个残废,她先时想太多了吗? “臣妾在这里等王爷啊,王爷看起来心情不错。” “恩”,南宫寻含糊应道,“找到了一个想找的人。” 第五十一章 树威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她伸手替下只一,推着南宫寻向里面走去,“什么人能让王爷这么在意?” 南宫寻的语气变得冷硬了起来:“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时辰不早了,王妃早点去休息吧!” 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难道他在意的不是他找到的这个人? 听清了他的逐客令,满月不卑不亢道:“妻以夫为天,臣妾理应先照顾好王爷休息。” “本王不需要你照顾,明天还要回右相府,你早点去休息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满月知道再说下去就是自讨无趣,“既然如此,臣妾先行告退了。” 南宫寻的两句话让她本已渐趋淡化的疑心又起,她原是想借照顾他休息为由,观察他的腿到底有没有残废,但现在的确没到时候,他对她的不信任根本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若她执意要做,只会让他更厌烦她,得不偿失。 回了迟月苑,院子里很空,南宫郅没有给她派一个丫鬟来,她进了屋,屋里,她的陪嫁丫鬟翠儿正坐在椅子上绣花,见她进来,翠儿连理都没有要理的意思,只顾低着头干自己的事。 翠儿原同兰儿一样,也是苏晚秋的丫鬟,只是兰儿跟苏晚秋的时间更长些,翠儿这次陪嫁,陪的是兰儿,却没想到满月在半路杀了出来,她们早就听说六王爷阴晴不定,并不是好伺候的主,但好歹是个王妃,结果却被人打发到了这么一个破院子来,连王妃应有的用度都没有! 在右相府时,翠儿跟随着苏晚秋,没少对苏九歌这个大小姐不敬,那时苏九歌并没有与她计较,可今时今日苏九歌已成了满月,苏九歌能忍,满月却绝不忍! 满月走到了椅子上坐下,沉声下令道:“去给本王妃打盆洗脚水来!” 翠儿不耐地抬头瞥了她一眼,“等会。” “本王妃叫你现在去你听不懂吗?” 满月冷了面色盯着她,声音却愈发平静,翠儿本想再打发一句,却在抬头的瞬间僵住。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大小姐的怒意,不似二小姐发怒时拍桌子瞪眼的张狂,大小姐显得格外沉静,就是那份沉静让翠儿觉得不寒而栗。 她老实地放下了刺绣站起身出了房间,缓过神来的时候却有些后悔自己竟然就这么听话的出了来,她小声念叨道:“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她今日这么奇怪?” 翠儿的洗脚水打了很久终于打了回来,满月心知她不会那么听话,因而先伸手试了试水温,饶是她事先有了准备,却还是吃了一惊,若是她真的直接将脚放了进去,只怕会被烫掉一层皮! 满月抬头,以质问的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翠儿,后者半分愧色也无,反倒有些遗憾的样子,不以为意的一偏头将视线转向了一旁。 * 不敢再欠更新了,即使很晚,二更奉上,另外关于公子、满月还有狐妖亲们可能会有很多猜想,作为作者都看到了,但可能就不会再一一给出回答了,因为,呃,要管住自己的嘴,汗,欢迎亲们一起讨论给出意见,欢迎亲们用花啊咖啡啊鼓励作者,恩,大家晚安! 第五十二章 逼她离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咚——” 满月一脚踹翻了洗脚盆,热水飞溅出来,湿了翠儿的裙摆。 翠儿没想到满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惊叫一声,连连向后退去,从前在右相府中几乎没有人那苏九歌这个大小姐当回事,一是因为她时常不在府中,二是因为她很少发火,可这次…… 满月连多余的一个表情都没有,只是那样沉静地看着翠儿,开口只简单的八个字,连一个辱骂的字都没有,“把这盆水给我换了!” 翠儿看了她一眼,一个字都没敢再说,弯腰捡起地上的盆,警惕地用眼睛瞄着她倒退着出了去。 -------lemon------- 六王府正院。 眼见着满月走远,只一对轮椅上的南宫寻道:“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主子为何对王妃如此疏远?虽然王妃是太子为王爷选定的,但今日在坤宁宫,属下观察太子与王妃并不像是有某种默契的样子,反倒有些像是在互相试探。” 南宫寻从轮椅上站起身来,负手于身后道:“苏九歌如果是南宫郅派来监视我的人,我必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这里是六王府,容不容她留下不由南宫郅说了算;如果她不是,那我也不会希望她搅进这件事里,她与南宫郅关系不清已是定局,我们已经等了几千个日夜,这种事情上容不得有任何不清不楚,我依然不能让她留下。” 只一依旧不解,“可就算是这样,主子可以借她去探太子的底摸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南宫寻摇头,心意已决,“当初我从皇宫中出来时右相苏振远曾经帮过我,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想利用他的女儿。” 只一听着,不由轻叹了口气,能遇上一个如此重情谊的主子是他的运气,可那太子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只怕主子要吃亏。 “那主子的意思是?” 南宫寻的目光透着决绝,“明日从右相府回来后只要她再来找我,无论原因是什么,通通给我挡回去!” 主子这是要将那王妃逼急了,自己提出离开! 只一领命道:“是。” -------lemon------- 夜色弥漫。 自那日从地牢逃出后,满月以许久没有睡熟过,除去昨日醉酒的无知无觉,因昨日醉的很深,今夜反而睡的更浅,屋外风声四作、黑影重重,旁人眼中说不出的恐怖之景,满月想起府中关于这迟月苑的传言:嬷嬷惨死,冤魂仍在,半夜闹鬼,心中似有一分恐惧升起,却在这时忽然想起,现在她才是真正的鬼!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冷冰冰的,没有了心脏的跳动,她倒像是得到了一种安慰,轻阖了眼,正欲睡去,忽然听到外面穿了一声凄惨的惊叫:“鬼啊!” 是翠儿的声音! “救命,救命啊!” 第五十三章 依靠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满月起身出了房间,刚一开门,就见一团黑影正围着翠儿,而翠儿已经被吓晕在了地上。 许是感觉到了满月的存在,那鬼影忽然转了头向她而来,卷起地上重重沙土,那鬼影本预想着满月必定会被吓得缩回房内,却没想到她竟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只是望着这道黑影,眉心微蹙,似有几分质疑,“你真的是那嬷嬷吗?” 不知为何,满月看着这黑影莫名竟觉得有几分眼熟,她所知道的鬼魅无非是自南楼见过的,面前这位如果是南楼来的,那…… 南楼与南宫寻是敌是友? 那黑影觉得不对,想要先将满月劈昏,却发现她的四周好似有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以它的功力根本动不了满月分毫! 来不及多想,如一阵旋风,黑影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只真鬼,却并非冤魂! 试探?恐吓? 满月凝着它消失的方向,双眼微微眯起,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怕只有问这王府的主人才会知道了! 南宫寻…… 石阶冰凉,满月却在南宫寻的房门前坐了整整一晚,起风的时候很冷,她的手臂环住膝盖,将自己蜷缩在一起,朦朦胧胧、半睡半醒。 南宫寻推开门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她娇小的身子像个球一般缩在那里,许是听到了开门时的声音,她整个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急忙就要站起来,可大概是坐得太久,身体已经僵硬,她刚站起来身体就一个晃悠直接栽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王爷……” 她的身上很凉,连着头发都沾着夜的寒气,南宫寻扶住她,不由凝眉道:“你在这坐了多久?” 她已成了鬼,其实原已不怕这漫漫寒夜,因为她本身就是冰冷的,可他的怀抱中有一种温暖,不似火焰,更似冬日的阳光,隐隐融化着她周身的冰层。 满月摇头,“臣妾也忘记了。” “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满月垂了眸,“因为昨夜九歌害怕了,而王爷是九歌的唯一依靠……” 王爷是九歌的唯一依靠…… …… “阿寻,你要记得,那些说要依靠你的人大多只是因为你的身上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残阳,狂风,忽而大雨倾盆。 他在师父编制出的幻境中听着师父的声音,飘渺悠长…… …… “今日要回右相府,王妃快回去梳洗一下吧。” 南宫寻推开她,转着轮椅的轮子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lemon------- 去右相府的路上一路无话,下了马车,满月就看到了相府的人都站在府门口,像是等待已久。 南宫寻久居深府之中,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自他从马车里出来,许多人明里暗里地仔细观察着这为传说中的残废王爷。 玉冠束发、剑眉朗目,白衣公子温文尔雅,似折子戏中的人物成了真,若是太子在,相比之下还未必谁胜谁负! 第五十四章 妹妹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众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下的轮椅上,莫不在心中摇头叹惋,只可惜啊,真是天妒英才! 南宫寻同苏振远走在前面,满月和二夫人还有苏晚秋跟在后面,也不只是因为嫉妒还是幸灾乐祸,满月听到苏晚秋忽然出声道:“姐夫还真是一表人才,只可惜啊……” 若是别人说“可惜”,那是为南宫寻的残疾感到可惜,可苏晚秋的一句“可惜”却只会是这样的含义:长的再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个残废! 满月正要回话,只见前面的南宫寻回了头,“这位就是未来的三皇嫂吧?” 他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只像是普通的询问,可苏晚秋却觉得背后直冒冷汗,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话,她原本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无需畏惧这样一个小小的王爷,可此刻她却觉得即使背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头,在南宫寻的面前她其实依然什么都不算…… 满月打量了一眼苏晚秋的表情,就已猜到她此刻内心犹豫与彷徨,满月替她回应南宫寻道:“这位就是臣妾的妹妹苏晚秋。” 南宫寻微笑着点头致意,如春风和煦,只这面色有些发白,带着些许孱弱。 苏晚秋不断地在心中问自己究竟是在怕他什么,不过是一个病秧子,哪里值得她怕? 一行人到了大堂,听着苏振远与南宫寻聊了一会儿,二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老爷,王爷,你们聊些天下大事,王妃与我们几日未见也想聊些女人间的体己话。” 苏振远与南宫寻互看了一眼,而后南宫寻道:“王妃几日未见夫人也很是思念,既然如此,夫人与王妃去吧!” 出了大堂,二夫人如获大赦,长舒了一口气,那副谦卑的嘴脸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鄙夷与不屑。 在南宫寻的面前,二夫人和苏晚秋碍于他的王爷名号多少还要有些尊重,可现在出了大堂,对于苏九歌她可是半点也不怕! “呦,大姊这几日在六王府必定享了大福吧!” 听着苏晚秋的声音,满月原本并不想理睬,可随她一同回来的陪嫁丫鬟翠儿却像是终于找到靠山了一般,抹着眼泪向苏晚秋痛诉道:“二小姐,二小姐你可要救救奴婢啊,奴婢再也不想在那个闹鬼的院子里呆着了!” 苏晚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看了一眼翠儿,又看了一眼满月,饶有兴味地出声:“哦?” “小姐,昨天晚上可吓死奴婢了,是真的有鬼啊!那个残废王爷把我们扔到一个闹鬼的院子里置之不理,大婚之后就再没有踏入这院子半步!那院子闹鬼的传闻是真的”,翠儿又抹了一把眼泪,“奴婢现在想起来还在发抖啊,二小姐,奴婢不想离开您,兰儿姐姐也不在了,您让奴婢回来吧!” 第五十五章 你可怜我?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翠儿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个巴掌印,满月声色俱厉道:“大胆贱婢,竟敢在此造谣生事!” 因为有苏晚秋和二夫人在一旁,那丫鬟挨了打也没能老实下来,反倒一个劲地在旁边对苏晚秋说:“二小姐,奴婢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啊,若有一句假话,今天晚上就被鬼带走!” 苏晚秋瞥了一眼满月,明明是幸灾乐祸,却还要装出一副严肃正经的形容,“你这贱婢,大姊都说了你在造谣,这世上那儿有什么鬼啊怪啊的,是吧大姊?” 满月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而苏晚秋也没有想等着她回答,又继续道:“不过几个月不见,大姊的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哦,倒是我忘了,大姊现在是王妃了,自是不同往日!可惜了大娘没能活到今日,不然她看到大姊今日的荣光必定自豪的很!” 满月的手攥紧成了拳。 她本不欲理会苏晚秋此时的嚣张,与苏晚秋的账同南宫郅的一起,满月记在心底,来日方长,可苏晚秋却故意提起她去世的母亲,这是满月真正无法容忍的,她忽而微笑着向苏晚秋道:“大姊今日的荣光又怎能比得上妹妹明日的风光?只是妹妹,越是风光的地方风越大,妹妹这瘦小的身子可别被摔下来才好!”笑容变得讥诮,满月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继续道:“不过摔下来也不怕,不管怎么说妹妹还有二娘接着。” 苏晚秋气结:“你!”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男子清越的声音:“王妃,该回府了。” 南宫寻到了。 满月平静了表情,回过身,走到南宫寻的身畔,跟着他向前院走去,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低着头默不作声。 南宫寻突然开口问道:“想你母亲了?” 满月含糊地应了一声,就听南宫寻继续道:“那就去看看你母亲吧。” 满月摇头,“这里除了一个灵牌什么也没有,母亲那样的人不会在死后还把自己约束在这样一个院子里的。” “你的母亲安葬在哪里?” “城外西郊。” 南宫寻抿唇微笑,“我们走吧。” 玉兰花瓣洋洋洒洒飘落一地,花香满院,白衣公子回首而笑,似这满院花香沁人心脾。 满月却突然住了脚,“你可怜我?” 南宫寻半分要掩饰的意图也没有,“是,我可怜你。” 满月摇着头嗤笑了一声道:“王爷不必如此,臣妾还没有到值得可怜的地步。” 她不仅不领情还拿话噎他,南宫寻盯着她看了良久,最终道:“你真是……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她也不生气,反倒欣然承认:“是,臣妾自小就没有妹妹讨人喜欢。” 这一次嗤笑的成了南宫寻,“你虽不招人喜欢却也不似她那般让人厌恶,为了她放弃你,南宫郅真是没有眼光!” * 今天好像有点冷清,沉思下,加更的稿子放到明天好了…… 第五十六章 你可再嫁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满月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他在拿话试探她! “王爷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她知道南宫寻对她与南宫郅之间多少会猜出些什么,却没想到他猜的如此之准! 南宫寻倒像是不甚在意,“没什么,明日本王就要启程去江城了,王妃可要照顾好自己。” 江城大水急需治理,关系到数十万百姓的身家,一刻也耽误不得,想来昨日皇上将他找去谈论的就是此事,这是皇上给他的证明自己的机会,日后能得到皇上多少信任,成败在此一举。 “王爷为国为民,臣妾在此恭候王爷凯旋归来。” 她答的没有半分犹豫与不情愿,连一点儿女情长都无,南宫寻看着她,似是想要在她脸上看出些什么,“还有呢?” “还有?”她似是有些狐疑,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王爷要用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臣妾可以帮助王爷收拾!” “这就不必王妃费心了,对了,王妃的丫鬟怎么没和王妃一起走?” 满月知道他指的是翠儿,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她以前是苏晚秋身边的贴身丫鬟,臣妾不想夺人所好。” 也不知方才苏振远同他说了什么,之前连见她一面都觉得多余的南宫寻问的格外多了些:“你以前的丫环呢?” 满月的视线落在远方,“大概早被他们赶走了吧!”再一低头,触及南宫寻的目光时不禁蹙眉,“南宫寻,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这大概是你自嫁入六王府后唯一的一句真心话吧!” 满月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一个尊称都没用还直呼了他的名讳,她看着一副“早知如此”样子的南宫寻,索性坦然认道:“是。” 他倒也不甚在意,“此去江城前程未知、凶吉难料,若本王真的有什么万一,王妃自可另寻他嫁。” 她勾唇,浅浅笑开,似某种不知名的细小野花大丛大丛地肆意绽放,“一定。” -------lemon------- 东宫。 重伤初愈的十日单膝跪地拱手道:“殿下,咱们的人已经如殿下所言安插进去了。” “没有人察觉?” 十日断然道:“没有。” 食指指肚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南宫郅的眉并没有因为十日所报的进程而舒展开。 前日在坤宁宫看到南宫寻被他父皇叫走,南宫郅已然料到父皇是要启用南宫寻了,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一次父皇竟直接将南方水患交给南宫寻治理! 这一次若是南宫寻铩羽而归,那他依然是他的残废王爷,可若他治水有成,这将成为他的资本,以后南宫寻在朝政中的势头将无人能遏! 南宫寻…… 绝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幼年他腿还完好时,曾是父皇最喜爱的皇子之一,后来他的养妃去世,南宫寻也因意外双腿残废,搬出皇宫八年有余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一朝回归…… 八年,八年啊! 南宫郅不由冷笑一声,南宫寻,这八年来你可都是在等这一天吗? 摩挲着扳指的动作一顿,南宫郅冷了声音发了狠:“绝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 今天发现被亲“夸”小气,再不加更不知道还得被“夸”什么,好吧,今天努力奋斗着,不过亲们作为鼓励记得点收藏啊,谢谢亲们了!(*-*) 第五十七章 同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苍都的清晨,朝阳初升。 粮马已准备完毕,一行人浩浩荡荡,即将启程。 此去赈灾,队伍浩大,头尾不相顾,随从前去的几名副将望着队伍前面的马车还有几乎看不到的队尾,不由摇头叹道:“苍都到江城那么远,这么一大队的人,领头的还是个要坐马车的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 天还没完全亮,露水湿气又重,大家难免抱怨的多了些,满月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听着,不置一词。 满月,不,现在已经是张副将,人皮面具遮面,她已换了身份隐于队伍之中,她望向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那架马车,眉不由蹙紧。 只一几次与那马车中的人交谈,明明既定的时辰已到,粮草大军却迟迟没有出发,难不成出了什么问题? 此次南宫寻去赈灾,南宫郅必定已经察觉到威胁,因而南宫寻的江城一行必不会顺利,那些欠下她血债的人、南宫郅手下的得力干将大概不久后就会一一地再次登场,她想要复仇,江城无疑是最好的地点。 南宫寻去赈灾,除去个人得失,为的也是这江城及周边数十万百姓,南宫郅要毁他,她偏要保他! 许久未等到启程的命令,队伍里渐起了骚动,就在这时,只一骑在马背上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下令道:“传王爷令,此去江城路途遥远,旱路耗时长,恐不能及时救民于水火之中,王爷下令将队伍一分为二,一路跟随王爷走旱路前去,另一路跟随赵将军乘船至江城!” 话音落,队伍里骚乱再起,满月身前的几位脾气急躁的副官都已把持不住,“胡闹,水路虽快,可此时洪灾泛滥,若出了闪失可怎么办!这六王爷就是个毛头小儿,皇上就不该将队伍交给他指挥!” 可再不情愿,军令为大,队伍还是被分为了两个部分,满月站在旱路的队伍中,看向队首的马车,目光变得晦暗。 这样庞大的一直运送队伍的确显眼,不知道多少人在打他们的主意,这一路险关很多,南宫寻是在防患于未然,就算旱路遇到埋伏,水路的物资仍可保障赈灾的进行。 又或者…… 满月的视线扫过周围几个“熟悉”的身影,南宫寻也察觉到这队伍中的人员不对了吗? 大军终于启程了。 一路跋涉,还要背着沉重的行李,十几天下来许多人已经有些吃不消。 “天天就吃这么点干粮,还让老子走那么远的路,老子他妈不干了。” “嘘”,一旁的人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随后附和道:“是啊,那王爷下令了,赈灾用的粮草是一点也不许动,可自己背的这点东西那儿够吃啊!” 那副官叹着气摇头,忽然瞥见一旁的满月,见“他”身形瘦弱,又看向了“他”看起来很鼓的行囊,眼珠一转,起了歹念。 *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答应亲们今天加更肯定做到,不过挺晚的了,亲们别等了,明天早上自然能看到,然后亲们贡献点咖啡吧…… 第五十八章 初露锋芒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他露出了口中歪七倒八的黄牙,冲着满月笑道:“兄弟,看你瘦瘦小小的,带来的东西肯定也吃不完,背着还怪沉的,我们兄弟来帮你!” 那两个人一对眼,通了心意,坏笑着伸手向满月的行囊抓去。 满月是鬼,不需吃食,行囊虽大却基本是空的,她见那二人伸手过来,左右两手同时无误地抓住了他们的手腕。 满月虽然看上去瘦小,可自幼习武,握力就算比不过她的那些师兄,对付眼前的两人却是绰绰有余了,那两人都是壮汉,被她抓的动弹不得自是有失颜面,还不甘心地一直挣扎。 满月抿唇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力,只听“嘎嘣”、“嘎嘣”两声,她直接将这二人的手腕掰断! “嗷——” 两声惨叫,那两名副官双双向后跌去,周围的官兵们被这巨大的惨叫声吸引了视线,都安静了下来向这边投过目光,在众人视线的中心,满月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干粮,嚼了嚼,咽下。 “发生什么事了?” 这动静也惊动了南宫寻身边的只一,南宫寻残废,只一就是他的腿,是这次这次赈灾的统领,众人先前虽并不认得他,但有这层关系在所少有几分忌惮。 众人瞩目中,满月拍了拍手,不以为意道:“没什么,就是他们吃的不够了,想来拿我的,被我‘严厉’的拒绝了。” 只一看着倒地的二人捧着手腕痛苦的神情,冷笑了一声道:“果然够‘严厉’!” 他的目光在满月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心知眼前之人不简单,凭他瘦弱的身板撂倒两名壮汉身手绝不一般! 他继而转过身来,对着那地上的二人扔下了一把弓箭,开口道:“真是一帮废物,吃的不够了自己去弄,抢别人的算什么本事!” 正说着,旁边的树丛中窜出一直通体灰色的兔子,那兔子跑得极快,众人只见一道灰影窜过,可还有比这更快的! 伴着“嗖”的一声,一道箭矢由空而落,直扎在了那兔子的身上,它随即倒地,有殷红的血液自它伤处流出。 好准的箭法!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方才还坐在地上的瘦小将官不知何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拿着就是刚刚统领只一扔在地上的那把弓箭! “小弟今日粗鲁了些,这只兔子送给二位哥哥就当赔罪吧!”她说的不卑不亢,却又有礼有节,让只一不由侧目。 不知是谁带头先鼓起掌来,随后在场休息的所有官兵都随之鼓掌欢呼起来,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小李广、小李广、小李广……” 在这一片欢呼声中,满月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半分得意之情也没有,只一仔细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终于,他指着满月道:“你,跟我来。” 第五十九章 比试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满月知道只一要带她去见谁。 南宫寻先时久居深府,别说参与朝政,连面都极少露,在朝中势力不够,这次前去赈灾,所率人马皆是那赵将军的部署,人心各异,他需要尽快建立起自己的力量。 将她带到距马车十步远的地方,只一让她停了下来,他一人走近马车汇报,他的声音不大,周围又十分嘈杂,满月没听十分清楚,就见随后只一向她返了回来,“王爷说若是你能胜了这军中所有官兵,他再见你。” 满月抿唇而笑,果然是南宫寻。 南宫寻要办一场箭术比试,白银百两赏最终的胜利者,军中将士一时为之大振,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比赛在傍晚进行,光线不似白天那样清晰,加大了难度,数十只火把燃烧,交替爆出“噼啪”的声响。 参赛者距靶子之间有百步远,靶子由稻草编成,靶盘的中心是一片杨树叶,场地的周围围满了官兵,就连先前一直神秘的六王爷也坐在一旁旁观,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跋涉近半个月,苦累交织,士气正低迷,这一场比试让大家又热血沸腾了起来。 满月是第一个上场的,她拿起弓,偏头时目光扫过南宫寻,视线正与他对上,她坦然一笑,随即偏开了头,瞄准了那靶子上的杨树叶,拉满弓…… “咚——” 箭刺穿树叶,直扎进靶子,正中。 围观的士兵一片欢腾,欢呼声、口哨声响彻大地,却有那不服气的,推开众人走了出来,拍着xiōng部道:“这算什么,老子也会!” 那人一把抢过满月手中的弓,又从箭筒中拿出一支箭,搭上弓拉满了弦就将箭射了出去,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可那箭却从靶子上方越了过去。 四周哄笑声一片,那人想要挽回颜面,又取出了一只箭,只一见状,上前阻拦道:“这位兄弟,按规定你的那一只箭已经射完了,请回吧!” 那人却满不把只一的话当回事,“不管不管,刚才那个不算!” 他说着就要再张弦,可拉弓的手却被只一抓了住,动弹不得。 只一原只是六王府中的一名侍卫,一跃成了统领,那人对只一本就不服,此刻起了冲突更是横眉相对,大有一副“我看你能把老子怎么着”的架势。 只一倒也不恼,只是手上加了力道,就听骨头“咯吱咯吱”的响声,那人的面色已经变了。 “规矩就是规矩,王爷定下就是要让大家遵从的,懂了吗?” 那人只觉得手上的骨头都快要被人捏碎,点头如捣蒜,“懂,懂了……” 只一这才松开了手,将那人往后一推,视线自周围的人群扫过,开口,声音淡漠,“下一个。” 原本围观的正热闹的人群一下都噤了声,满月却看得分明,这是南宫寻在军中树威。 南宫寻开价白银百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却没有箭术精准的射手,陆续上来了许多人,却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还有人吗?” 只一连喊了几遍,大家都摇头轻叹,这少年年纪轻轻,却是百步穿杨之功力,旁人怎么比得了? 胜负已定,满月望向坐在那里那个人,他的眉眼平静,无惊无喜,却忽然开口道:“本王同你比!” * 今天一回来看到几个亲问上架的问题还觉得奇怪,后来发现昨天正好六十章了,汗,亲们太紧张了,暂且还不必担心,晚上回来的有点晚,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所以更新就更晚了,亲们见谅! 第六十章 一较高低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一语出,四周哗然。 世人传言六王爷南宫寻是个瘦弱的残废王爷,性情暴躁阴晴不定,先时他坐在马车里,众人跟在后面难免心生不痛快,想这一残废也能带领大军赈灾,多少有些不服气,可现在这个王爷居然说要比试箭法? 他一定不是当真的吧?这个看起来比书生还文弱的王爷竟然要和这副将比箭法? 饶是满月也不由一惊,她虽已猜到这个男人绝不像他看上去那么简单,可他还有精准的箭术?南宫郅从前真是低估他了! 南宫寻早已料到会这样的场面,自只一手中接过弓箭,偏身朝向靶子,拉弓…… “嚓——” 满月先前射在靶盘上的箭矢被他一箭射成了两半! 周围人先时的哗然已然转变为了寂静,这一箭不只显露了他箭术的精准,更显出了他的力量,一箭洞穿,无可比拟! 众人看着掉在地上的断箭,莫不瞠目,这哪里是一名残废王爷?分明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官兵们大多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一切难以置信,倒是满月反应的快,带头喝起彩来,“王爷好箭法!” 旁边的士兵也会过神来,连忙附生道:“好箭法!好箭法!” 上千名官兵同声高声呼喊,现场一时沸腾,却见南宫寻神情却异常平静,似还不满意一般,道:“不若将靶子再向后挪五十步。”他举起手中的弓指向满月,“你还敢来吗?” 南宫寻此时这样做一时为了征服人心,二是为了试探‘他’的底,他找的是勇士,他要看看‘他’够不够资格入他的视野,满月深知这一点,爽快应道:“敢!” 周围的官兵都为她的果敢鼓掌,“好,张成好样的!” 一片欢庆声中,满月扬唇望向南宫寻,眼中满是自信。 那是一种掩藏不住的骄傲,南宫寻看着,恍惚竟像是又看到了那日的满月,细雨纷飞,她的一身红衣似一朵血色的花盛放在屋檐之上,那样的骄傲,就似一只开屏的孔雀,斑斓绚烂。 满月,一别数十日,你可还好? 箭靶被士兵又向后拖了五十步远,满月挽弓射箭,那箭矢似流星,疾驰而过,转眼之间,扎进了靶子的中心。 周围涌起掌声如雷,“好,好样的!” 满月拱手向南宫寻道:“王爷,承让了。” 一百五十步,不偏不倚,正中红心,众人皆道这张成已做到了极致,六王爷又还能做到比正中更好不成? 却见南宫寻拿起弓箭,抬臂,似完全没受到张成的影响,他拉弓,“嗖”…… 木片散落在地上,在场的人还无法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王爷竟然将张成的箭自箭尾劈开了? 相隔一百五十步之远,那箭在多数人眼中都已化作为了一个黑点,能够精准射中这样小的一个目标,这六王爷…… * 病了,争取二更,如果没更成亲们容咱养养,很抱歉! 第六十一章 来本王身边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众人不由摇了摇头,再看向南宫寻,由心底生出一种敬佩与畏惧。 满月见状,拱手道:“王爷箭法精准,属下无可比拟。” 南宫寻将箭抛给一旁的只一,面色沉静,他用手指向满月,睥睨天下的豪气毕现,“你,来本王身边。” 众人一怔,满月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谢王爷提拔。” 南宫寻的视线自她身上一扫而过,随后道:“本王一向赏罚分明,有才有功者必重赏”,他略一停顿,“凡是让本王发现有二心者,格杀勿论!” “嘎嘎——” 一语落,惊起树上的大雁,仓惶向南飞去。 人群中一时静寂无声,十数天来,他们大多把这残废王爷当作一个细皮嫩肉的废物草包,虽然他的马车走在队伍的正前,他们却从未正视过这个残废王爷,心中大多对皇上派这么一位来带领赈灾队伍有所不满,可现在…… 这个王爷身上的杀气他们胆寒,南宫寻的面色依旧苍白,依旧是那副病秧子的形容,可看在其他人眼中一切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大多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环视了四周,南宫寻继续道:“此次赈灾关系到数十万百姓性命,责任重大,明日起要加快行程,若有谁敢拖延,就地处决。” 想要征服一支队伍,这是最好的办法,这些人都是粗人,“仁义礼智信”说的再多也没用,他们信的只有一样,叫做实力。 南宫寻先以才能让他们折服,而后行重赏重罚之策,立的是威信,要的是人心,所有的话分寸拿捏得刚刚好,既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也不会让人敢起反心。 这哪里是一个草包的病秧子王爷?分明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满月的唇畔噙了一抹笑,南宫郅,到要多谢你的赐婚,有了南宫寻,我的胜算似乎又多了几成! 众人皆是僵硬,唯有她拱手应道:“谨听王爷调配!” 其他人似乎也终于回过神来,连声高呼:“谨听王爷调配、谨听王爷调配……” 震天呼声响彻大地,千里之外尚有回声。 这些人先前都是那赵将军的人马,此刻却已归心南宫寻,兵不血刃,大获全胜,南宫寻好手段! 南宫寻却似并无半分欣喜之意,那种沉静似一湖死水,他突然抬手再一次指向满月,“你,到本王身边来。” 满月干脆地应声:“是。” 她迈步,在众人的注目中走向他,站定,留在他们之间五步远的距离,她看向南宫寻,“王爷。” 南宫寻不满地蹙眉,“再向前两步。” “是。” 她依言,抬腿向前,一、二,不多不少,整两步,她刻意保持着与他的距离。 南宫寻的眉心突起更甚,“再向前两步!” 又一、二,她故意放小了步子,就像是躲着豺狼虎豹一般,南宫寻沉了声音:“再向前。” * 看文不收藏的,小心六王爷给你就地处决,哈哈,有点虚脱了的感觉,今天更新不能少,亲们给点鼓励吧! 第六十二章 杀意起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六十二章 杀意起 满月明白南宫寻此时对她的来历必定心有疑虑,这队伍中混进了别处的人,她能察觉到,南宫寻亦然。爱琊残璩 她此刻的谨慎小心可以让南宫寻看出她对他的畏惧,从而让他放下戒心。 终于,她走到了他的跟前,抬眼,目光清明而坦然,与他的正对上。 “王爷。” 他看着她,声音微寒:“本王很可怕吗?” “不”,满月回答的没有半分犹豫,“王爷让人敬畏。” 敬畏,这才是南宫寻想要的回答,“可怕”这个词太过妖魔化,少了些王者气概。 他将弓箭自只一手上拿给她,“拿着。” 金线环绕的弓身上似乎还带着他的余温,满月双手接住,“谢王爷赏赐。”她一拉,想要拿过,可南宫寻却没有松手,她一怔,抬眼望向他,却见他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打量之意,满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又低下了头。 南宫寻一向警觉,此番,对她的疑心怕是又起。 她的一切只是刚刚好恰到好处,所说、所做都是他希望看到的样子,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分毫不差,一步一步向他走得更近。 如果他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自然是最好,可如果他是装的…… 南宫寻握在弓身上的手不由更用力了几分…… 你最好别让我看出什么,否则你离我越近我会让你死的越快! “你叫什么?” 满月低头,恭卑地道:“回王爷,小人张成。” “张成”,他轻念,“哪个‘成’?” 满月的心一沉。 他是当今六王爷,这次赈灾的大统领,通常又怎么会在意这么一个小人物的名字是哪个字?他是在试探她,他要确定她真的是那个先前不起眼的小副将,而不是某个扮作他的人物。 可她就是扮作那小副将的人,她只听人说这副将叫“张成”,并不知是哪个“张”哪个“成”,可此刻不答只会立刻引来杀身之祸,总归这在场的都是粗人,谁又会知道他是哪个‘成’? 满月依旧低着头,声音沉稳道:“回王爷,‘诚实’的‘诚’。” 南宫寻忽而一笑,“好名字,本王最喜欢诚实的人,最厌恶的就是撒谎的人”,他一顿,就在满月以为他真的发现了什么的时候,却又听他继续道:“以后你就跟在本王身边,随只一,做个副统领,你可愿意?” 夜风吹,火光摇曳,“噼啪噼啪”火星爆起,一片沉寂之中,满月单膝跪地,“小人谢六王爷隆恩。” -------lemon------- 东宫。 站在窗前,南宫郅负手于身后,“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回殿下,是的,咱们的人说当时他的样子就好像下一个就会有人血溅当场。” 血溅当场…… 南宫郅忽而一笑,我的六弟,多日不见,你的本事似乎长了不少,为兄以前小瞧你了! “殿下,南宫寻加快了行程,眼见着就要到江城了,咱们的人是继续跟着还是……” 南宫郅的手突然握紧成拳,“不了,不能再等下去了,传令下去,本宫不想在江城见到南宫寻!” * 啦啦啦,啦啦啦,又收到了个小红包,振奋一下! 第六十三章 杀意浓(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艰苦行军近一个月,赈灾的队伍终于到了江岭,翻过这座山,再走不久就是江城。 南宫寻下令原地休息,为不久后入城后的“战争”蓄力,午饭时南宫寻特意下令给大家加了餐,将食物简单加工过,命人分发了下去。 这一顿饭士兵们吃的心满意足,这么长时间的长途跋涉又哪里还有那么挑剔的味觉?欢喜之余,几名士兵还拉着只一让他也多吃些。 午饭过后,睡意蔓延,也不知为何,军中士兵相继睡倒在地,就像是一种瘟疫,无法阻止地蔓延,就连只一竟也没能例外! 饭里被人下了蒙汗药! 满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果然,军中混进旁的人来了,看这样子,是要对他们动手了! 因为南宫寻让只一直接将食物端给了大家,并没有留给自己和在他身边的满月,除了站在那里手中拿着刀的一干人等,他们两个是唯二幸免于沉睡的两个人。 那些人统一扔掉了头盔,手中的刀锃锃闪着银色的冷光,看向轮椅上的南宫寻时眼中满是杀意。 连只一都已倒地沉睡,南宫寻这是中了算计?可满月看向南宫寻,他面上的表情却无半分意外,似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他忽而冷笑了一声道:“先是我还在想我那三哥能等多久,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让你们动手了!” 那些人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他们的主人是谁于南宫寻而言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南宫郅与南宫轩争权,他的出现对这二人而言都是一大变数,可会用如此决绝地方式来解决他的人只有一个——南宫郅。 南宫郅很清楚南宫寻绝不会帮他,自八年前,南宫寻养妃的儿子、他们的九皇弟南宫熙死在玄门手上的那一刻起,南宫寻自心里就已与他彻底决裂。 九皇弟…… 南宫寻还记得那年大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南宫熙孩子心性,跑出去玩雪,南宫寻本在后面跟着,可一抬头忽然看见有一道黑影向东宫的方向过去,不过一晃神的工夫,南宫熙已然跑远。 他循着脚印追过去,半路却再一次被一名黑衣人分了心,待到他找到南宫熙时一切都已经迟了,那个父皇最宠爱的小皇子躺在皑皑的白雪上一动不动,脖子上被人划了一道口子,还温热的血液在雪地上蜿蜒淌过,化开点点积雪。 他中计了! 皇后一直视南宫寻的养妃德妃为眼中钉肉中刺,南宫郅投靠皇后,这是他献给皇后的见面礼! 事后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可最终还是被皇后和南宫郅一手遮天,找了几个替死鬼草草了事,可南宫寻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那日他分明看到了树丛后的那个身影,是个女子的身影,他虽没看清面容,可前后连在一起,这人的身份并不难猜。 玄门,九姑娘。 第六十四章 杀意浓(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隔着数十步之远,双方对峙着,那边为首的一人道:“王爷,卑职们劝您也别费劲了,取了您的人头,卑职们也好去交差了。” 南宫寻是个残废,坐在轮椅上,想跑也跑不了,他的身边只有一个跟了他才十几天的小侍卫,见这场面大概早就被吓傻了,哪里还会想着保护南宫寻? 他们指着满月道:“今天的事本来与你无关,可谁让你听到了咱们主子的名讳,死你是逃不了了,不过乖乖把南宫寻交出来,咱们可以留你个全尸!” 满月勾唇,露出嘲讽的一笑,“呦,那倒是多谢几位大哥了”,她没有丝毫犹豫,随即低头问南宫寻道:“王爷,咱们走哪边?” 南宫寻的眼风扫过那些面相凶恶的壮汉,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随意,为他们挑个好点的葬身之地吧!” 好点的葬身之地…… 轻描淡写,杀意毕现,这才是真正的南宫寻。 满月抬眼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双手推着轮椅转身就跑,连转几道弯,将那些人甩在了身后。 如果她没猜错,南宫郅派来混在队伍中的人应该是暗羽骑没错,暗羽骑的特点她再清楚不过,力量有余、灵便不足,没了马,身体笨重的很,虽然在南宫寻面前她无法施展轻功,可甩掉他们倒也不是件难事。 跑远了一段距离,满月停了下来,南宫寻的轮椅虽然精致,可在这样的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跑仍是个极大的累赘,正当满月犹豫之时,前方又出现几名拦路大汉,他们手中拿着刀,看着满月与南宫寻冷笑道:“主子果然料事如神,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南宫郅猜出了他们离开的路线! 满月正要说话,却听南宫寻沉了声音道:“那你们的主子一定也料到了你们会死在这里!” 话音落,那些人的神色莫不是一变,只见几枚银针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泛着光向他们的面门袭来。 正中,一名大汉身体向后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轰”的一声,如一座小山倒下,扬起层层黄土。 其余的几人动作快些躲了开,就在这个空当,满月忽然俯下了身对南宫寻说:“王爷,卑职背您走。” 南宫寻要展开软剑的手忽然一顿,他看着满月认真的神情微怔,满月瞥了眼已经向他们逼近的壮汉不由急道:“王爷快上来。” 将软剑收好,南宫寻看着蹲在他面前的满月,唇角弯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然后,他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身体压了上去。 好……好沉…… 满月之所以说要背他走是因为在他面前她不便露出身手只怕被他看出破绽,而南宫寻双腿残废,方才用银针虽然厉害,可等那些壮汉走近,他走也走不了,满月估摸着他也只有被这些壮汉剁成肉馅的份了! 那索性跑吧!可是为什么南宫寻看上去那么瘦弱,其实一点也不轻啊! 第六十五章 杀意浓(三)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力到用时方恨少,满月咬着牙,只想着能撑到哪里是哪里了,闷着头直往外冲,身后的壮汉们穷追不舍,她的汗珠直往外冒。 趴在‘他’并不宽大的后背上,南宫寻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隔着不厚的衣服传来,说不清为什么他经有了些许说不清的轻松感。 八年,在最艰难的环境中求生,韬光养晦、步步为营,博得这次带军赈灾的机会,这一个月以来他小心谋划、耐心等待,等到今天、等到南宫郅终于按耐不住对他下手,他以自己为诱饵,为的是摸清南宫郅全部的部署,一次将他们铲除干净,为的还是不让这场皇家的权力之争影响到赈灾的进行,以免让百姓为他与南宫郅之间的争斗付出代价! 留只一在队伍中,为的就是让队伍在醒来之后能够在他的带领下如计划顺利进江城,他迟迟没有对南宫郅的人斩尽杀绝不过是要引他们全都出来,对于这“张诚”,南宫寻也摸不准他到底会有几分忠诚,可几分都不重要,这一次只要这“张诚”见识过了他真正的身手,南宫寻就没有打算再让他活着回去! 方才的那一刻,他原已抽出软剑准备从轮椅上站起身来,可“他”突然蹲在了他的面前对他说:“王爷,卑职背您走。” 在他小的时候,很多年以来,别人大多将他当作一个累赘,他只是一个丧了母的小皇子,即使有几分聪颖,那些人也不愿相信他真的会成为什么,他不想要做一个累赘,所以一直很努力地让自己强大起来,对养妃德妃、对师父,他不希望自己做一个累赘去拖累他们,所以学会了武功谋略、也学会了阴谋算计,而刚刚的那一刻,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人竟然说要背他在身上? 以“他”的身手,若真要逃一个人未必逃不脱,可“他”却主动要背他一个“累赘”在身上? “他”瘦小的身板里似乎蕴藏着很大的能量,其实趴在“他”的背上并不安稳也不舒服,可南宫寻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希望被放下来,是舍不得此刻内心的那种感觉还是害怕一旦他站在了地上他就不得不杀了“他”,或许南宫寻自己也分不清了。 “他”的力量终归是不够,南宫寻已隐隐感觉到她的后背在颤动,他抿唇微笑,终究只是个女子…… 南宫寻偏头从侧面看着‘他’咬紧的牙关和额上冒出的汗珠,突然伸出手去,用袖口擦上‘他’的前额,替‘他’拭去了额上的汗珠。 先前一直专心逃命的满月被他这样一个动作吓得突然僵住,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在六王府时她是他的王妃他避之不及,现在她一身男装是他的属下,他竟然主动替她擦汗,这南宫寻……不会真的有龙阳之好吧? 第六十六章 亡命鸳鸯(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满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她背上的南宫寻倒是平静的很,眺望着远方,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他忽然玩笑般地开口道:“这回南宫郅当真是下了狠心了啊!” 满月猛地抬起头来,逆着阳光,只见几个庞大的黑影站在那里,前面的路被另外的人堵了上! 满月的双眸微眯,有杀意闪过,这样,是要逼她动手吗? 可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她背上的人已然取出了软剑,银色的光芒闪过,她听到南宫寻不屑道:“送死!” 满月忽然明白了什么,迈开步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飞奔而去,乘风破浪,而她背上的南宫寻利剑划开坚实的人墙,在他们前进的路上,披荆斩棘,无可阻挡。 血花飞溅,似要将天也染红一般,她是他的脚,与他在最坎坷的路上前行,这一条血路,不长也不短,身上被血染的殷红之时,也就到了头,可忽然,她停了住。 逆着光,她看到一人,黑衣黑鞋,系着一黑发带,不是别人,正是暗羽骑的首领墨成。 墨色,天成…… 看着眼前的人,满月的身子忍不住地颤抖,我正欲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半个月前,自相府去玄门的路上,她几次险些支持不住,终于到了玄门山下,却发现等着她的不是别人,竟是该在南宫郅身边的墨成! 墨成原与十日同是死牢囚徒,她去为暗羽骑选人那日,他正要被压去执行死刑,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擦肩而过的一刻,她看清他眼神中恨意与不甘,似一道闪电划过,她忽然停下了脚步,问道:“如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活下来你会怎么样?” 他的回答很简单,没有多余的刻意,“尽一切可能活着。” 而后残酷的竞争与磨练不必多说,墨成的表现出类拔萃,成为了暗羽骑的首领,那日玄门山下,他拦住狼狈不堪的她,面无表情平静地开口道:“殿下说姑娘这张脸若上了山怕引起玄门的侠士们误会,特让在下为姑娘解除此烦恼。”他说着,拔出了剑,剑光寒彻,映在他的脸上,而他的面容就似那古潭死水,毫无波澜。 她看着他难以置信地摇头道:“当初还是我将你从死刑路上拉了回来,你当真半分恩情也不念?” 他没有半分迟疑,平静答道:“卑职只知听殿下的话能活,至于其他的就不是卑职能够考虑的了。” 尽一切可能活着,好一个尽一切可能活着! 剑尖自她的脸上划过,数不清的伤口,额上的血流下来,淌过眼前,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层血腥的色彩,她甚至已分不清幻梦与现实,而他的声音就自这迷离之中而来:“姑娘可以走了。” * 又一份荷包,恍惚还以为自己眼花,开心中,不过还是有个不那么好的消息要说,就是这两天因为一些原因只能一更了,亲们见谅,然后还是那句:喜欢文的亲们记得点下收藏,欢欣鼓舞! 第六十七章 亡命鸳鸯(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她在这层血红之后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墨成,终有一日我要让你在南宫郅身边苟且着也活不下去! 满月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最合适的时机,现在要先考虑她背上的这个人。 暗羽骑多年规矩,首领墨成只护在南宫郅左右,绝不亲自执行任务,可今日…… 满月不由冷笑一声,南宫郅真是好大的决心,是真的不想再让他的亲弟弟南宫寻活着回去了! 墨成缓步走上前来,俯身拱手道:“六王爷。” 南宫寻看着他,似也有些意外,摇头轻笑道:“连你也被派来了。” 墨成一身黑衣之下,表情凝重的就像是黄泉路上来的招魂鬼,“王爷在殿下心中分量重,卑职不算什么,玄门的诸位侠士也在路上,旅途劳顿,王爷还是别让大家费事了吧!” “南宫郅还是对自己的亲人下手最狠!”八年前的南宫熙、八年后…… 南宫寻说着,却是一副颇不以为意的形容,软剑上残留的血顺着剑尖滴下,南宫寻平静地看着墨成问道:“以你的能力赢本王,你认为你的胜算有几成?” 墨成没有说话,只是视线向下扫过背着他的满月,再抬眼看向南宫寻时想说的话已不言而喻。 暗羽骑首领对一个残废王爷,胜算?当然是十成! 南宫寻的眉头微舒,“那不如我们试试?” 南宫寻的眉眼恍然还带着笑意,与墨成杀气腾腾的样子截然不同,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一场恶战就在眼前! 两方对峙,周围的人都自觉的向旁边推开了两步,大战一触即发,却在这时,只见白色的衣袂飘起,只一转眼的工夫,人已经不见。 南宫寻跑了! 堂堂六王爷竟然在决战之即逃了! 这的确是冤枉南宫寻了,因为跑的是满月,方才那一刻,满月第一次这么庆幸,多亏南宫寻是个残废,多亏此刻是她在背着他。 南宫寻与墨成对决,无论输赢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墨成的手上欠着她的血债,她一定要亲手让他还回来! 前旁边进入草丛中,她向山后一个转身,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空间狭小幽暗,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俯身将南宫寻放到地上,负重太久,她的腿有些软,整个人都在南宫寻的怀里,本想以手撑一下地站起身来,却没想到左手一下摸到了他的身上肋骨处,整个人突然怔住。 这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她左手看到的那幅画面上…… 南宫寻的肋骨上有被刺伤过的痕迹,重要的是这痕迹落在满月的脑海中如此熟悉,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这个伤痕她一定就在不久前才见过,南宫寻南宫寻,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她就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劲,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难以分辨,那时只是朦胧的熟悉感,可现在,这肋骨上的伤痕…… * 发现能做到两更,那还是两更吧,亲们鼓励下好不好? 第六十八章 谁人又识君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画虎难画骨,看人难看心,可她的手替她看到了他的骨,人会撒谎,可人的骨头不会,南宫寻,残废王爷,真是可笑,她先前竟被他耍的团团转,她居然背着他走了那么久,以为他是弱势,亏得她不自量力竟然还觉着他需要她的帮助! 怪不得青音会出现在六王府,怪不得南宫寻从不怕南宫郅半分,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南宫寻、公子寻…… 呵!真是巧妙的分身! 南宫郅千算万算,世人皆以为自己看的分明,这皇位之争悬念越来越小,可其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不知南宫郅得知南宫寻就是公子寻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想到这里,满月忽然觉得好笑,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站起身来,眼见着外面奠上乌云越积越多,她背对着南宫寻道:“王爷先在这歇着,卑职去将他们引开。” 南宫寻看着她的背影,不语,眼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忽而莞尔。 “回王爷,属下张诚。” “回王爷,‘诚实’的‘诚’。” …… “张诚……”南宫寻轻念,已经发现了吗? 天阴沉如黑夜,狂风四作,呼呼风声在空旷的山林中回响,满月走在枯枝落叶铺满的路上,耳朵分辨着周围的声响,突然站住。 她勾唇,终于找来了吗? “你逃不掉了,把南宫寻交出来吧!” 身后传来墨成冰冷无情的声音,满月转过身去,勾唇,“我没想逃,我只是在等你,墨成,许久不见,不认得了吗?”她没有再用假声,属于女子温婉的嗓音响起在这片荒林之中,风雨欲来。 墨成似古水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他仔细地看向她,仔细地看着…… 她早已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笑道:“也难怪,当初是你亲手早着张脸上划满了疤痕,自然认不出来了呢!” 天上一道惊雷滚滚而过,就似墨成此刻的心情。 半晌,他终于开口,却像没事人一般道:“姑娘,您终于回来了,殿下他近来时常在梦里梦见您。” 南宫郅在梦里梦见她?满月仰头大笑一声,“那对他来说一定是一场噩梦!墨成,你还是老样子,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你所想的依旧不过是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她的声音被风声扯碎,飘远,她随即不以为意地一笑,“可这一次,你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她竖起手中的剑,含义再清楚不过。 “姑娘说的没错,卑职的确是想活下去,但殿下对姑娘的情谊却是真的,殿下他推迟了大婚的日子,姑娘真的不想再见他一面吗?” 满月的手一顿,南宫郅推迟了婚期? 第六十九章 揭穿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墨成注意到了这一微小的细节,继续道:“殿下他已经在路上了,过不了半个月就能到江城,姑娘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啊!” 一声惨叫,四周鲜血溅开,酝酿了许久的暴雨终于倾泻而下,满月擦净剑身,看着墨成的瞪得极大的眼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见,以你这张脸才更为合适啊!” 南宫郅要来江城,这消息乍听上去惊奇,可仔细一想便能明白,南宫郅对南宫寻下手后必会早做打算,江城赈灾一事是提升自己威望的好机会,南宫郅绝不会拱手让给南宫轩的,他来江城是要接替南宫寻,只可惜,南宫寻早就料到了南宫郅会对他下手,墨成哪里是公子寻的对手? 而她,有了墨成这张脸,这出戏就更有趣了! 将尸体处理好,确定南宫郅的人找不到以后,满月转身正准备回那山洞去,可一抬头,本该在山洞中的人却已然站在了她眼前。 他是南宫寻,当朝六王爷,世人口中的残废,此刻却站在了她的眼前,什么都不必再说,她了然的一笑,“王爷是要对卑职动手了吗?”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她与墨成的对话他又听去多少,可只要他不知道她是满月、她已经是一只鬼,他要杀她,不过是让她的身上再多一个伤口而已,她已经不能再死一次。 黑云压城,大雨纷飞而下,她站在那里,目光清明而坦然,只等着他拔出剑刺向她,可他却缓步走近她,隔着层层雨雾,她看不清他眼中的光华。 她以为他是要伸手掐上她的脖子,他却挑起了她的下巴,轻佻的模样,却是那样仔细而认真地打量着她,就像是第一次见到。 寒风萧瑟,可这风再冷,不敌他周身杀气的万分之一。 他的唇弯成一个嘲讽的弧度,“殿下对你的情谊是真的”,他冷笑一声,“没想到殿下与你还有情谊……” 满月的眼猛然睁大。 * 很感谢亲们这么长时间的鼓励,从第一个收藏、第一条留言、第一个钻石、第一份荷包还有第一朵花到现在细细想来好像还在昨天一样,很感谢亲们对满月和公子的喜欢,包括亲们对太子的讨厌,很感谢亲们对这个故事的期待,这一切的一切让这个故事有了现在的模样。 为什么会说这个,大家大概已经猜出来了吧,恩,文要上架了,知道很多亲大概这几天都有些忐忑,现在终于定下来了,明天要上架了,感谢那些会继续支持下去的亲们,同样感谢那些要离开的亲们,很遗憾在这里就要分离。 以上就是今天缩了水的更新,不过亲们完全可以平衡,明天按要求是两万字的更新,20000字啊(后面四个零啊),就是之前十天的更新成了明天一天的量,后天虽然没有明天那么多,但也很凶惨啊←_←其实上架作者已经想倒地装死了好不好…… 后面会有两个不会爱的人渐生情愫的温馨、会有满月瞒不住身份时公子的震惊、会有六王爷第一次迈进六王妃房间、会有满月对南宫郅摊牌、会有公子和太子的天下之争…… 大概就是这样了,再次向亲们表示感谢,然后赶紧去准备明天的更新了,觉得自己今天可能都不敢看评论区了,啊啊啊,最后鞠一躬,谢谢亲们的支持! 希望明天还能看到亲们! 另,本文红袖独家版权! 柠檬九儿于2013年8月13日。 第七十章 谁家满月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七十章 谁家满月 他的神情就似腊月寒冰,面对着他,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叫恐惧的感觉。爱琊残璩 他看着她,只是沉默,可每一刻的沉默都似一把无形的刀,在她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她碰了禁忌,她忽然明白了,她碰了南宫寻的禁忌。 在南宫寻身边的人,可以曾经十恶不赦、可以曾经卑微如尘,可他绝不能容忍他身边的人与南宫郅有着牵扯不清的“情谊”,更不消说为此对他撒谎,这就是为什么苏九歌入六王府后南宫寻对她毫不关心的原因,因为不关心,连走近他的机会他都没有留给她。 满月知道此刻说什么什么错,索性阖了眼,什么也不说峥。 她不知道他要这么处置她,就像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猜出她是谁,自他扬起她下颚的那一个她就明白他知道她是女子,可他是否已猜到是她满月却也未必,只要没有,那她就不算输…… 他的声音自雨声中传来:“到现在你也不想揭下面具吗?”他的声音微顿,却字字有力,“满月!” 她终于再也无法平静,睁开了眼,拂开他的手,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你早就看穿了!”可笑她一个人像个丑角一样自己演着这场戏客! “自看到你挽弓时微蜷的小指时我就猜想你是名女子,而刚刚,你对墨成动手时虽然尽力掩藏了很多动作,但满月,你依然有破绽。” 这一次交锋,她一败涂地,哪怕是她自以为做擅长的伪装,她会做最逼真、最不易被察觉的人皮面具,她会一门好手艺,可这比不上南宫寻的心,毫无破绽,若非她总是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想要看透这个秘密怕是不可能的。 既已被看破,满月索性伸手揭了自己面上的人皮面具,雨水让她的碎发紧紧贴在了额前,有一根不听话的,贴在了眼皮上,南宫寻走近,伸手将她那根不听话的头发移开,看着她瞪着他的眼睛,忽而一笑,道:“因为满月你不会骗人。” 满月微愣。 是啊,骗人。 南宫郅明明是要让她去送死,却依然能那样含情脉脉对她说:“九儿,等你回来,我会亲自上相府提亲。”他明明料定她回不来、他明明希望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可她不只是自己眼花还是他演技太好,竟能从他眼中看到深情。 她永远也学不会像那样骗人,亦或是像南宫寻那样好的掩藏。 南宫寻也向后了一步,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他的眼扫过墨成的尸体,“你原本不必这样费事藏好墨成的尸体,这林子里有许多的狼,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只剩一堆白骨了。” 满月冷笑了一声,“是啊,楼主英明神武,怎是满月比得了的。” 她终究还是气他一直以来的掩藏,她想起自己方才背他这一路,在他眼中怕只像个笑话! 她话中的讽刺南宫寻悉数收到,他也不气,只是道:“你对南宫郅身边的人那么熟悉,你从前的身份我不会问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实话,但我会去查。”他的目光自她身上上下流转而过,随后嘲讽的轻笑一声,“横竖你身上唯一会骗人的就是你那张嘴了!” 他的目光扫来,目光之锐利让满月只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穿一般被他看透,难堪至极! 她虽然也会骗人,可她其他的举动早已出卖了自己。 南宫寻终于要去查她的来历了,满月心中自嘲的一笑,查她的来历又谈何容易,她不是右相府的大小姐,因为她是被自己的亲妹妹从右相府门口赶走的;她更不是玄门九姑娘,玄门所有人都认为玄门九姑娘早已死在了左相府,她因为冒充玄门九姑娘被关进了地牢,她来南楼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若她的眼还能看到,怕也已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南宫寻转身欲走,脚步却顿了一下,她听到他说:“我不管你和南宫郅之间曾有怎样的情谊,但你最好记住了,你现在已是死人,与他之间永远不可能再生出些什么!” 她只是一个死人,人鬼有别。 胸口说不出的闷,明明早就没有心了竟还会觉得疼,她笑,云淡风轻的模样,“公子多虑了,我与他就算曾经生出过些什么,也早就死了。” 回到山洞,狭小的空间似乎已容不下他们两个人,因为下雨的缘故,山洞里又阴又潮,她觉得憋得难受,只想逃开。 外面的雨终于渐渐变得淅沥,小了下来,天却没有因此而有放晴的迹象,满月已经等不及要出去,留下了一句“我出去寻点柴火”就离开了。 还下着雨,又哪里能有干着的柴火让她找?南宫寻也不拆穿,没有阻拦,由她去了。 其实满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她只是很讨厌那种被人一切都被人洞穿的感觉,或许不只是讨厌,也许还有些许的恐惧。 她曾对一个人毫无隐瞒,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一一罗列在他的面前,可后来,那个人利用自己对她的了解将她一步一步逼上了绝路,那曾是她最信任的人,也不过如此,现在,南宫寻、公子寻,他的伪装就似他的面具那样多,她从未真正了解,又怎敢相信? 低头看着湿漉漉的土地,满月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找了一个多差劲的借口,她轻叹一口气,只怪自己的防线三两下就被公子寻打破,没有柴火,她索性找了些果子回去,她是鬼不用吃东西,但公子寻却还是人肉身。 说了也奇怪,南楼千年历史楼主历来鬼身,前任女楼主也就是公子寻的师父诗玄是苍玄大地上流传了数百年的神话,将南楼交给公子寻的时候情愿用自己数百年功力保住公子寻肉身。 那时满月还只是玄门中的一个小弟子,对于这段历史并没什么了解,只是听说诗玄受了重伤,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将南楼交到了公子寻的手上,对公子寻留下了“等我”这两个字,可随后连魂都散的一干二净。 她记得她的师父玄通天师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在他的身边,那是胡须花白一把的师父捋着胡须叹息道:“诗玄啊,她是动了凡心了……” 南楼楼主诗玄美艳之名早已传遍苍玄,世人大多只见过她长发如相思缠绵,未见过真颜,数不清的男子梦寐以求只想见她一面,却突然传来她已经归去的消息,那日她陪七师兄在后院砍柴时还听到他满是遗憾地道:“本来还想见见这个被人传成仙女一般的女鬼,现在是彻底没戏了!” 她那时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三哥”,当时还翻了七师兄一个白眼道:“真没出息,竟然觊觎南楼的人!”她特地加重了南楼两个字,南楼与玄门对立不是一日两日了,她自心底认定那是敌人,她永远也不会喜欢敌人,那时的她又哪里会料到此刻的自己就是在和当初自己认定的敌人在一起? 敌人…… 世事难料。 自小的时候就时常听做官的父亲提起这个词,那是她的世界不过只是每天简单的日出与日落,后来因为有了“三哥”,她忽然有了期盼,盼着自己快些长大,后来母亲突然病重,她以为这就是世事难料,可原来远不止如此。 她有家、有亲人,可站在父亲面前的那一刻她才真的明白她再也回不去了,因为南宫郅,她已经无家可归,当初的敌人成了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南宫寻、公子寻…… 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南宫寻并非一介残废王爷,他还有南楼的力量作为支持,面对南宫郅时胜算更大了不是吗? 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满月伸手再摘下一个果子,用自己的衣摆兜好,向山洞走了回去。 眼见着快要到了山洞,一阵风吹来,细雨中的满月忽然不争气的打了一个喷嚏。 “阿、阿嚏——” 又是一阵风,“阿、阿嚏……” 满月感冒了。 坐在山洞里,公子寻看着喷嚏不止的满月,不由摇头道:“谁让你好端端的出去淋雨的!” “阿嚏——”满月打完这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哪知道鬼也会生病啊,我以前又没做过鬼!” 公子寻不以为然地一耸肩,“你现在虽是鬼魅,却仍是原来的肉身,你不会死,可这并不代表着肉身就无恙,也就是说有可能你的肉身都烂了但你还是清醒着的”,他略作停顿,唇角染上了些许笑意,“上次你跑得太快了,还没来得听我告诉你这些啊!” 这厮摆明了是幸灾乐祸加秋后算账,可谁让上次在玄门是她执意要逃,如今这般也只能自己忍了,她只是翻了个白眼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麻烦公子记得帮我了断!” 公子寻知道她指的是肉身烂了魂却还在的那种可能,不以为意地笑了下,道:“一定!” 满月将果子递了出去给他,带了些想要和解的意味,哪知公子寻嫌弃地看了一眼道:“脏死了!” 满月没反应过来,“朴实”地以为这公子哥是嫌这果子上带土,把土弄了下去就又递了过去,他却依旧是那嫌弃的目光,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嫌弃她那几个喷嚏! 她一下就火了,正欲发作,迎面却是他丢来的一把匕首,“喏,削了皮再给我!” 事还挺多! 满月接住刀以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几代,拔出匕首给果子去了皮,递给他眼见着他吃了第一口才悠然开口道:“这刀不知道沾过多少人的血,它碰过的果子你也吃的下去?” 她是存心噎他,公子寻却不甚在意地一笑,满月正全身戒备着,等着他回话,却见他若无其事地吃完了整个果子,她这才明白他的举动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那也比你干净! 满月正欲说话,却见南宫寻忽然站起了身,“带上你的面具。”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先一步出了山洞。 外面的雨已渐渐停了下来,天上的乌云还在,阳光却已自云朵的间隙中照进。 满月蹙眉,将面具重新贴回到脸上,紧跟着出了去,只见公子寻面前的人一身青衣,是青音寻来了。 满月随即发觉不对,既然来的是青音,公子寻为什么叫她戴上面具?他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回来了? 见她出来,青音的视线自她的身上扫过,也没在意,拱手对公子寻道:“公子,太子推迟了婚期,满月自东宫传出消息说他要向江城来,她还说花锦之派了西巷的妖在江城。” 满月?东宫? 仿若有一道惊雷响起,满月看着青音,一时竟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而公子寻则显得格外平静,“还有呢?” “副主说这两日没见满月姑娘有什么异样,不如让满月姑娘回到主子身边,与玄门一战,满月姑娘有大功,功过相抵了吧……”说到后面,青音看着公子寻的面色说的愈发有些犹豫,到了最后,低下了头去。 公子寻也没有回答,反而问:“青音你认为如何。” 青音低着头没有说话,却听公子寻冷哼了一声狠声道:“告诉连隐,出逃之罪罪不容恕,除掉她。” 接话的却是满月,她蹙紧眉问道:“除掉谁?” “满月。” 也说不清为何,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待到青音离开后,公子寻看着她一笑,道:“也不算笨啊!” 她还未开口,他已从她眼中看出了她此时所想,她还真不适合骗人。 若不是因为突然想起青音去六王府找南宫寻那日南宫寻回府时曾说过一句“只是找到了一个想要找的人罢了”,她真未必能想到自己被人冒充了! 满月撇了下嘴,问道:“南宫郅的人?” “不是,那是一只狐妖。” 满月一惊,“花锦之的手下?花锦之什么时候与南宫郅混到一处去了?” 除去花锦之卸她右臂那次,她与花锦之的接触其实很少,但她有知觉告诉她花锦之与南宫郅绝非同路人。 公子寻摇头,“大概只是某种交易吧,花锦之是绝不会听命于南宫郅的。” 满月想想还是觉得奇怪,“那这只狐妖是怎么骗过连隐他们的?” “花锦之封了她周身的妖气,再加上玄门的符纸……” 满月觉得更加奇怪,“那你是怎么看破她的?” 公子寻的视线扫过她,“那日你离开时的决绝我看在眼里,若非这次巧合你我殊途同归,你是绝不会主动回到南楼的!”其实最初听到“满月回来了”这几个字的时候他也不能确定是她真的回来了还是南宫郅的阴谋,可见到那狐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那不是她,她眼中的骄傲是旁人永远学不来的。 又来了,那种被人看穿一切的感觉又来了! 满月有些别扭地转过身不去看他,依旧在问:“所以你现在让连隐杀了那狐妖是为了让南宫郅已经容不下满月了?” 公子寻不答反问:“只有这样你才能更放的开手脚,不是吗?” 满月闻言,猛然偏头望向他,他的脸上是那种了然的笑容,原来他已经猜到了。 她继而问:“连青音都要瞒着?” 她还是对他方才让她戴上面具很是在意,青音先时一直跟在他身边,她没想到他对他身边的人戒心竟也如此之重。 公子寻听出了她话背后的意思,解释道:“南楼出了内鬼,自你到来后我的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 “内鬼?” 公子寻点头,“你离开那日只有你我二人在场,南宫郅又怎么会知道你离开了南楼?” 被公子寻这样一点,满月醒悟过来,却依旧疑惑,“可青音知道的远不止这些,如果他背叛你那南宫郅岂不已经找来了?” “可如果他不是背叛我,只是出卖了我呢?” 满月一怔,在她的眼中背叛与出卖从来都是同样十恶不赦的罪过,又那里有什么分别? 公子寻负手于身后继续解释道:“这个内鬼很有可能只是用某些消息去与南宫郅做了交易,并非是忠于南宫郅的人。” 满月懂了,却又忽然一笑,“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内鬼不是我?”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微扬眉看向她道:“哦?” 满月的神情变的严肃起来,语气已近乎逼问:“我才是最后加入的,方才你还亲耳听到墨成说我与南宫郅牵扯不清,你此刻心里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怀疑吗?” 公子寻却依旧是笑着的,“那你是吗?” 他那副早已料定的神情让满月不由起了逆反心,不禁、看着他反问道:“万一呢?” 雨后,两只麻雀自天上飞过落在了一旁的树枝上,他们扑了扑翅膀,抖掉自己身上的雨水,带着树枝也在颤着。 空气似乎一时凝滞,公子寻偏了头,望向那树枝处的动静,目光却已飘远,就在满月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他忽然出声,平静而坚决,“你不会”,顿了顿,又继续说:“我若怀疑你,方才就不会吃你递过来的东西了。” 满月低头,他说的没错。 南宫寻继续道:“你甚至不明白背叛与出卖的差别,在你眼中这两个词大概没什么区别,都是同样该死吧?” 满月坦然的点头。 “这样的你又怎么会是那个内鬼?”南宫寻轻叹。 听到墨成说那句“殿下对姑娘的情谊是真的”的时候,他的确对她起过杀意,可现在早已被打消了,对待别人的时候她未免显得太过简单、纯粹,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她连什么叫背叛都不是真正懂得……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现在是这南楼之中你唯一信任的……鬼?” 公子寻回望了她一眼,抿唇轻笑着摇头。 他于她,不过是暂时并不怀疑,“信任”二字未免太早。 满月早料到会是如此,倒也没什么失落,耸了下肩,适时地换了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江城?只一毕竟只是一个统领,到了江城有那赵将军在,只一又怎么控制的场面?” 那赵将军是南宫郅的势力,先前南宫寻将队伍分为水陆两路,到了江城两路人回合,南宫寻不在了,南宫郅又在来江城的路上,那将军能听只一的指挥才怪! “只一控制不住赵志甄的,我也从未想让只一控制住他。” 满月恍然明白,“你要除掉他!”只一传的是南宫寻的令,南宫寻是这次赈灾的全权负责,赵志甄不听只一的话就是违背军令,南宫寻是要在南宫郅到江城之前对只一动手! “南宫郅一定和父皇说我被山贼劫去了,父皇若是信了,南宫郅这一次来就是要替代我的,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上奏赵志甄违抗军令的奏折已经上路了!” 南宫寻的奏折甚至早于赵志甄的行动,为的是要避免这遥远的路途误事,他要拿到皇上的旨意证明他在江城依旧有实权。 步步算计,每一步都有可能决定最后的结局。 满月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相识不算长的时间里,他们以许多种不同的身份相处过,可唯有这一次他们能平心静气的交谈这么久,在这个荒山野岭,他们终于开始了他们的“合作”。 她终于开口,却只是说:“你的脸色不太好。” 她从刚刚就开始注意到,他的脸色已经近乎苍白。 南宫寻微扯了下唇角,看也不看她,“这一天很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满月看着他,略有些迟疑,可转念一想公子寻的身体他自己大概再清楚不过,又哪里轮得到她来操心? 她索性转了头,不再多问,径自回了山洞。 身后,公子寻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他咬紧了牙关,他的手抓向了胸口,手上青筋暴起,力气之大,前胸的衣服已被他整片抓起团在了一起。 又是阴雨天。 他幼时曾受过重伤,阴寒之毒不去,后来虽然师父竭力帮他,却还是除不尽病根,他最怕的便是这样阴冷交织的天气,这病终于还是发作了。 这是他最虚弱时的样子,见过他这副样子的人早都已不在人世,这就是他将满月支走的原因。 初次相见之时她那强烈的恨意让他几乎“惊艳”,与她而言,所要找的不过是一个强大的同盟助她完成她的复仇计划,至于其他的,她没必要也没资格知道。 风乍起,南宫寻掩口轻咳,许久。 -------lemon------- 旷野上。 “墨成到现在还是没消息吗?”急行军,中途间休,南宫郅问身边人道。 “回殿下,还没有,江城据此路途遥远,大概是路上耽搁了吧!” 南宫郅蹙眉,已隐约察觉到些许不对,他交给墨成的传信鸟是经过玄门特殊训练过的,即使路途遥远此刻也不该连影也没有。 这一次去江城,他抄的是最近的近路,江城局势瞬息万变,他不容有失。 “狐妖那里怎么样了?消息带给公子寻吗?” “回殿下,狐妖已经见过连隐了,不出意外的话消息应该已经传给公子寻了。” 南宫郅这才点了点头,“南楼做事总是与我们过不去,这一次江城之行为求速度我带的人不多,必须要把公子寻的视线转移到花锦之身上去才行,免得他再出来搅局!” “殿下英明。” “要你们找那个真满月你们找到了吗?” 那些人的面色有些难看,“回主子,那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查不出任何线索!” “一群废物!”南宫郅厉喝一声,“十五天后,我要你们提头来见,要么她的,要么你的,自己看着办吧!” -------lemon------- 再山洞待了许久,满月无聊的自己掰树枝玩,直到外面又下起雨也没能看到南宫寻回来,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想起她离开前他的面色更是觉得很是不安,可公子寻毕竟并非寻常人物,她想来想去只能劝自己不要瞎操心。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满月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冲出了山洞,冒着雨直奔向方才的地方。 雨雾很大,人在这雨雾中看不十分清楚,她仔细地搜寻过去,终于,一眼惊住。 那靠着树晕了过去的白衣男子不是公子寻是谁? 南宫寻的病并不全是装的! 她赶忙过去将他扶起,在他耳畔大叫他的名字,掐他人中、连拍了他脸许多下,他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眼见着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满月扶住他,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山洞挪去。 -------lemon------- 南宫寻最终是被浓浓的草药味熏醒的,不大的山洞中,充满了这种味道。 他刚刚……是病发昏了过去吗? 这个山上并不适合他呆,阴潮气过重,再加上连日跋涉的劳累,许久未犯的病今日又被逼了出来。 他勉强睁开眼望过去,只看到了她的侧影,她用手不停地扇着些什么,不时地抬头看向他一眼,见他醒了,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脸上的神色似是喜悦,却也是转瞬即逝,“你的病根太深,我勉强从这山上寻了些草药起不了什么作用,你能醒算你的福分!” 南宫寻用手臂撑着自己起身,看向那边的女子,眉头不由蹙紧,满月…… 他没有理她,满月倒也不恼,轻哼了一声道:“你发病时的样子被我看到了,你现在一定在想要不要杀了我吧?” 第七十一章 本分绮思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寻看着她,依旧没有说话。 “我劝你再等等”,她抬眼瞥向他,“因为你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我!” 她说着,站起了身来,拍了拍手对他道:“这个山洞阴寒气太重,不宜久留,既然你醒了,我们先去江城再作打算。” 满月说着就要去扶他,却被公子寻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制止,“不行,不能让人看到我出现在江城!” 满月看着这个人,面色苍白,可手上的力气却很大,她不由轻笑一啦啦文学更新最快声摇头叹道:“还真是执着的人。琬” 她自怀中掏出一张人皮面具递给他,南宫寻一怔抬起头询问般地看向她,她启唇,至两个字:“墨成。” 他的眉依旧蹙着,不明所以。 “墨成消失这么久没有消息,南宫郅那边也该急了,以他的脸进江城,南宫郅必定以为你与墨成一战墨成完成了任务,他之所以消失这么久只是因为身受重伤,这样一切就都解释通了,不仅没有耽误你的计划反而让这个谎更圆了些。”满月说着,自己也换了一张人皮面具带上,墨成身边的人她熟悉的很藤。 南宫寻靠在洞壁上仰起头看向她,失了血色泛着白的唇微弯,眼中有说不清的光华闪烁,满月被他这么看着难免有些别扭,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几分,扬眉看着她道:“其实你也并不是完全不会骗人啊……”满月正向再瞪他一眼,却听他继续道:“不过你觉得以你的体型冒充墨成身边的人会有人信吗?” 满月:“……” 满月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南宫寻说的没错,逼不得已,只好在衣服里塞满了稻草,因为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只能凭着感觉乱塞,怎么塞都觉得不对劲,她看着南宫寻从先时的努力忍着笑到最后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火冒三丈,将手里稻草甩到了他的身上。 见她真的生气了,南宫寻难得软了语气道:“你这样不行,我帮你弄!” 她当然知道这样不行,可让他帮她?满月偏了头不理他。 南宫寻敛了笑意,“天快黑了。” 满月望了望外面,夕阳似火,的确,再不走他们就只能在这过夜了,只得咬了牙走到他的身边。 他的动作很轻很仔细,神情只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动作,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满月低头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他虽然面色苍白、手脚冰凉,可呼出的气息仍是温热的,而她已没有这样的气息,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也不知怎么了,她忽然想起了诗玄,那个保住了南宫寻性命的女人,不由开口问道:“你的师父对你一定很好吧。” 许是她的问话太过突兀,他的手不由一顿,目光扫过她脸上的表情,片刻后,才又似没事人一般轻应了一声道:“恩。” 她听出他并不想多说,也就不自讨无趣再问什么,他将她揽在怀中,手自她腰间而过,明明是暧昧不清的动作,他的那份坦荡让人半分绮思也无。 他的动作之间一根稻草无意中自她的手上轻划而过,微痒,她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不知为何,原本一片冰凉的胸口处竟隐隐起了些许暖意。 她离他最近的时候,她听到他还带着笑意的嗓音道:“我不会杀你的。” 满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单音节,“啊?” 南宫寻的声音清冷:“南宫郅在派人四处找你,你现在可是我最大的胜算之一。” 那刚刚沾染上的暖意在这一瞬间消退的无影无踪,满月的神情微怔,可随即勾唇,带着道不尽的涩意,这才是真正的公子寻。 满月开口:“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因为你亦是我复仇最大的胜算之一……” 就是这样。 他们初见之时,他只识得她满腔的恨意,他想要的人要有强大的意志,至于她是谁、叫什么与他而言并无分别; 他们初见之时,她只想借他的手还她完整之身,至于这里是南楼还是北楼于她看来并没有什么意义。 如今他是人而她是鬼,人鬼殊途,能够再次相聚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目标都是同一个人,当今太子,南宫郅,除了这三个字,他们之间再不该有什么其他。 这一刻,他很清醒,而她亦然。 若说有什么被掩藏的,或许唯有风知道。 …… 时间自这样的静谧中划过,他也终于替她把稻草都塞好,她伸手要扶起他,却被他推开,他扶着洞壁自己向外走去。 满月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自嘲的一笑。 她不是他的依靠,最起码现在,她还远不够资格。 山洞外是她在他昏迷时备好的一匹马,南宫寻看到,似也有几分吃惊,“这是你从哪里找到的?” 她走上前去摸了摸马头,“在你昏迷的时候去官道上抢的。” 这马一眼看去就知是匹宝马,官道上寻常而过的商队怎么可能买得起? 看着南宫寻的眉似要拧到一起去一般,满月才笑道:“这是我方才在林子里寻到的墨成的马。” 这马是大宛的贡马,当年她前去为暗羽骑选马时一眼便看中了它,险些被她自己扣下,如今算是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她踩上脚蹬,翻身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寻。 方才她想要帮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既然她还不够资格,她倒要看看以他现在的虚弱程度要如何上马。 南宫寻已然猜出她此刻心中所想,未等他动作,已不禁咳嗽起来。 满月看着,依旧是沉默,却见他以手撑住马,翻身一跃而上,坐在了她的身后,自她手中夺过了缰绳,催马前行。 她低估了他。 即使毒发,他也不会让旁人看他狼狈的样子。 何必呢? 何必,可她又何尝不是? 由于江岭距江城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南宫寻纵马跑得飞快,一路颠簸,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 江城虽是遭了水灾,但城东边却还算安然,南宫寻勒马停在了一家客栈外,明明人已近乎虚脱,唇上血色褪尽,却还是强撑着自行下了马进了客栈。“老板,两间房。” 客栈里的老板不耐烦地道:“住满了住满了,去别家吧!” 南宫寻伸手将一锭金子拍在了柜台上,那老板的眼睛登时睁大,态度也变好了许多,“这位老板,小店确实人满,只能勉强为老板腾出一间房来……” 紧跟进来的满月强行伸手扶住满额虚汗的南宫寻,厉声对那老板道:“马上去腾出来。” “是,是……”那老板连声应道,“两位老板稍候。” 大堂中还有在喝酒没有离去的客人,见他二人一人身负重伤出手阔绰、一人面相凶恶,不由带着惊异望向他们,被满月一眼凶狠地瞪了回去。 他们二人明显是外来人,与这江城格格不入,不消多时南宫郅大概就会知道“墨成”出现了吧。 南宫寻先时还在试图推开她,可到了后来整个人已经有些坚持不住。 高热。 这毒的厉害许久未尝他还真是有些忘了,若非被早年师父用功力封住,他怕已撑不到此刻。 满月察觉到他此刻已近乎强撑着,这样对自己的损耗只会更大,她低叹了一声,道:“何必呢,你放心,我还要靠你才能报仇,不会害死你的!” 南宫寻没有理会她,依旧强撑着,直至进了房间,合了门,他才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满月这会儿倒有种终于松了口气的感觉,人皮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她看不清他的面色,但她可以想象到此刻一定血色尽褪,“还真是固执啊……” 将南宫寻扶到榻上,满月又把了一遍他的脉象,不由震惊的睁大了眼。 这毒的毒性远超出她的想像,所幸南宫寻体内有一股阳气相护,这毒并未能侵蚀了他的内脏。 只是这毒这么多年在南宫寻体内,连诗玄都无法为他根除,想来只怕是毒圣的手笔! 推算下来南宫寻中毒时还不过是个孩童,他竟然也下的去手! 满月的拳不由攥紧,她被关在玄门地牢时南宫郅用来毁她容颜的毒就是毒圣独孤亲手调的,她始终记得逃出地牢后她的手第一次碰到自己的脸时的样子,凹凸不平,骇人的很,这么多年来独孤助纣为虐,这笔帐她迟早要找他讨回来! 可眼下满月的医术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工夫,只在碰到外伤时仗着自己手能看到肌理的异能能简单做些处理,南宫寻这样的情况已不是她能应对的,江城本地的郎中她又怎么信得过?这可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满月想到先前行军队伍中跟着一名太医,满月心一横,索性去找他! 将南宫寻在榻上安置好,她封了他的几大经脉,避免毒气冲破了诗玄设下的屏障侵入腑脏,满月将自己身上的稻草全部清出,吹了灯轻装出了房间。 时辰已晚,店小二正要将门上门栓,见她要出去,打着哈欠道:“客官这么晚了还出去……”打哈欠的嘴还长的大大的,他的话却被满月凶狠的一瞪眼给噎了回来,直到满月的身影隐在了夜色中,那小二才回过神来,睡意去了大半,他不由嘟囔道:“这人真是有病……” 店外,夜晚的天空上,乌云之后,一轮满月初现。 客栈走廊的拐角处,有一个脑袋探出望向满月和南宫寻房间的方向,眼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他不由得意地一笑,对身后的人道:“走了。” 他身后的人有几分迟疑,“那人的穿着只是普通的将官模样,你确定没看错,刚刚真的是他们掏出了一锭金子?” “没看错,刚刚全大堂的人都看到了!” 那人沉吟了一声,想到一锭金子,眼中的光也变了,一横心道:“我们走!” 轻手轻脚走到满月刚刚离开的房间前,他们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拿出刀***门缝想要挑开门闩,可刀锋上扬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他们没上锁! 这二人不禁一喜。 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小个的那人猫着腰走进,在黑暗中接着朦胧月色观察了一下房间,没人。 他刚松了口气,一转身却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不由一惊,又见他沉睡着,似没有察觉。 他向外面的同伴招手让他进来,正要开始翻找金子,却突然发现床上的南宫寻似动了一下,他一惊,慌乱之中,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手中的刀,想着那锭金子,他一狠心,举着刀走了过去。 * 头好沉,不过还是要说很高兴看到留在这里不离不弃的亲们!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十二章 明玉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七十二章 明玉 夜幕笼罩,因为乌云还未散尽,天上连一颗星也见不到。爱琊残璩 满月一路疾行出城去,因队伍行军速度较慢,此时还在江城外驻扎,她直奔目标而去,在一顶顶深绿色的大帐间穿行。 军中火把不时“噼啪”地爆起火星,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看起来南宫寻离开后只一按南宫寻的布置暂且控制住了局面。 她平素与那太医没打过什么交道,也并没怎么注意过那太医所在的位置,此刻找起来并不容易,正觉得山穷水尽之时,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的声音传来:“胡兄弟的病就是长途跋涉的劳累与水土不服所致,我已经给他开了几服药,按时煎服就好。峥” “谢谢玉大人了!” 满月循声望去,那男子一身蓝色衣袍,手中还提着一个药箱,与这军中其他人都不同,素面玉冠,少年风华,不是她要找的那名太医玉明是谁? 她自身后悄悄接近,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拖到了一旁无人暗影处客。 确定到了较安全的地方,她才在他耳畔小声道:“在下是张成,王爷吩咐有重要的人让你去诊治。” 玉明停下了挣扎,满月试着松了捂在他口上的手,就见他一下子转过身来看着她焦急问道:“王爷果然不在马车里?” 满月一怔,她并不知南宫寻是怎样吩咐只一的,亦不知道这玉明在太医院中是谁的势力,太医院与后宫牵扯不清,她只怕与南宫寻穿了帮,让眼前的少年告诉给了不该告诉的人。 那少年倒似并不知她这番考量般,只一心一意关心南宫寻的消息,“你快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一说你以身护主已经死了,王爷受了伤在马车中不便出来,一切命令都由只一代为传达,我想要去查看下王爷的伤势他也不许,我就觉得不对,果然……” 玉明的反应之强烈让满月一时有些摸不准情况,这玉明不是皇宫中太医院的一名御医吗?为什么她觉得他与久居皇宫外的南宫寻之间像是熟识一般? 可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满月带着玉明向江城赶回,由于城门已经关闭,她只得背着玉明翻城墙而入。 玉明很轻,比南宫寻要轻许多,满月背他并不费劲。 因为江城离外藩很近,江城的守卫一直很严,现在又遭遇天灾,朝廷派来的驻军更多,以防外藩趁机而入。 原本以满月的轻功入城而不惊动守卫并不成问题,却被想到半空之中,她背上的少年手一滑,药箱直接掉了下去,满月只听玉明大叫“糟糕”,随后就是重重的“咚”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更显突兀。 满月一惊,回首望去,心知不好,连忙飞身下了城楼。 同样被惊的还有守城的士兵,士兵循声望来便见夜色中有一黑色的人影闪过,他指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大喊道:“有人闯城!在那边在那边!” 很快,城楼上的士兵就被集体动员起来,一排排火把点亮江城的夜空。 城楼角落中,玉明见势不妙,忙问满月道:“怎么办?” 满月抬眼望向城楼,那些火把先是只在城楼上,现在已渐渐向周围扩散开,满月蹙眉对玉明道:“抱紧我!” 那些士兵的速度与她其实构不成什么太大的威胁,只是有玉明在身上,满月原本并不打算露自己真正的身手,可此番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疾行向前,耳畔风声呼啸,周围的景物都已模糊淡去。 确定不会再被那些士兵抓住以后满月停了下来,她将身上的玉明放了下来,后者似乎还没从方才的疾行中回过神来,神情还有些恍惚,随后突然还了魂一般扶着墙拼命干呕了起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玉明才缓过神来,不由伸手指着满月道:“你、你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这样的伸手,即使是皇上身边的大内高手也远不能及! 满月面色不变,“你也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太医!” 这下倒是玉明神色警惕戒备了起来,此时只有他们两人,他就这么跟着这人离开了军营,如果眼前这人不是张成,以这人的身手,他今晚非得葬身于此不可! 满月也不多说,索性伸手摘下了自己的束发,散下了头发。 “啊!你……”这着实出乎了玉明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背着自己的人竟是名女子! 他仔细地盯着满月看了半晌,最后竟轻笑了出来,夜幕之下,她的眼眸似星光狡黠,她亦伸手取下了自己的束发玉冠,“真是无趣,竟被你看破了!” 玉明其实是一名女子! 这姑娘细白的肤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的小姐,满月看着她不由蹙眉道:“你为什么要扮作男子入宫做一名太医?” 这姑娘被满月凶巴巴的样子吓得不由撇了下嘴,“为了我喜欢的人啊……” 她喜欢的人…… 满月忽然就想起方才这姑娘听说南宫寻找她去治病时那紧张的神情…… 南宫寻虽然身在皇宫之外,可他其实时刻留意着皇宫中的动向,如果需要这样一个人在太医院倒也说的过去…… 满月正有些恍神,却听玉明继续道:“哎,别说我了,南宫寻在哪儿呢?我们快去找他啊!” 满月轻应一声,敛了神思,带着她向那客栈而去。 那客栈在她出来时就已打烊了,满月伸手敲了敲门,门里的小二不耐地道:“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满月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的玉明先她一步开口道:“小二哥,人命关天拜托你开一下门吧!”女孩子的声音很是娇弱,在门外苦苦哀求,没想到那小二竟真的开了门,玉明连道了声谢,拉着满月就进了客栈,顺手借过了小二手中的蜡烛。 “哪个房间啊?”玉明抬头看着这偌大的客栈问道。 满月不语,只是带着她快步上了楼,找到房间,她正要推门,却忽然发现门有些向内开,并不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她心中一紧,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身后玉明举着蜡烛紧跟着进了来,烛光摇曳,映出地板上一滩黑红色液体…… “啊!”玉明不由一声惊叫,这地上的……是血! 满月的心微沉,连忙望向榻上,榻上的被子被人翻起,人已经不在! 不好! 该不是有人闯了进来…… 满月正想着,忽然察觉身后有男子的脚步声响起,她猛地转过头去,却见南宫寻好端端的站在她们面前。 其实也算不上好端端的,但总归满月仔细看下来人身上没有受伤,这血不是他的,确定了这点,满月才放下心来。 南宫寻简单地解释道:“方才进来两个毛贼,没什么。” 他的面色比她出去时还要更苍白几分,但人已经醒了过来,玉明见了他这副模样不由惊呼了一声:“六哥!” 看到眼前的女子,南宫寻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明玉?” 原来她叫明玉,原来他们真的是熟识!这就是满月的第一反应。 明玉也顾不上叙旧,赶忙扶着他坐下就要给他把脉,却被南宫寻抓住了手臂制止了她的动作,他蹙眉问道:“你怎么来了?”话音落不由又咳嗽了起来。 “我……”明玉眼见着南宫寻要动怒,想起这次出发前他的嘱咐,一时支吾起来。 也不等她说什么,南宫寻索性直接质问满月:“谁让你把她拖进来的?”口气之重是满月从未见过的。 满月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有些摸不着头脑,毫不退缩地冲着他吼了回去:“你毒发我去给你找太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毒发?”这一来,倒是明玉被吓了一跳,“六哥,什么毒发?” “没什么,我没事……”南宫寻低头对明玉说话时明显压制了自己的怒意,再抬头看向满月时却已没了这般耐心,只给了她四个字:“多管闲事。” 满月终于忍无可忍,这一晚上的奔忙只怕他有个什么闪失,城楼之高、城郊之远没有拦的住她,可这一刻,满月忽然后悔了。 “是,我就应该看着你毒发身死!”她狠狠地撂下这一句话转身就出了房间。 满月站在离房间不远的地方,隐隐还能听到房中的声音传来:“六哥,你不该怪张姐姐的,张姐姐人很好啊,为了你一夜奔劳,而且是我自己想来的!” “你想来?如果不是她多事你都不知道我在哪儿!这一路我就担心你万一有个闪失,她却还把你拖来这里!” “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若不来你怎么办?” “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南宫寻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明玉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已有几分着急,“你就逞强吧!” …… 满月渐渐走远,那对话的声音也渐渐变小。 南宫寻,明玉。 满月想起那女子脚下的目光与温柔的嗓音,明玉果然不负明玉之名,干净纯粹不染世俗,是个被人疼惜出来也值得人疼惜的好姑娘。 而她…… 满月出了客栈,身后还响着小二不耐地叫骂声:“大晚上的有病啊,来回折腾什么啊!” 是啊,她有病。 她或许永远也做不到像明玉那样,同样是叫门,她永远只会落一句“有病”的骂名,可明玉一句话就能让人心生怜悯与惋惜。 想她刚出军营时还曾担心万一这玉明是别人的势力,她就一定立刻动手杀了他,可没想到,兜兜转转,原来对于南宫寻而言,其实明玉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对小二的叫骂,满月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只专心地向前走,她奔忙了一个下午加一整晚,到了现在疲惫之感终于浮现,是道不尽倦意,夜风吹来,她只觉得胸口处空空的,没着没落的感觉。 却又不由自嘲一笑,可不是,她的胸口处可不就是空的? 这一路只顾着向前,满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抬头一看四周街上空无一人,仔细望去只见黑风肆虐。 天上一道白色的身影飞闪而过,满月猛地抬起头,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妖气,她想起之前在江岭上青衣的话:“花锦之派了西巷的妖在江城。” 那时她只以为这是南宫郅为了转移公子寻的视线而编出来的,却没想到这里竟真的有妖! 满月飞身追着那道身影而去,那是一只道行较高的狐狸精,逃起来速度却并不是满月的对手,眼见着满月就要追上它,它忽然一个转弯钻进了一个洞里。 满月站定,望向四周才惊觉自己中计了,有人利用这狐妖特意将她引至此。 她转身,果然见到身后的人,花锦之。 * 老觉得上一章的名字有点问题,仔细一看终于发现写错字了,是“半分绮思”,汗,眼都花了,亲们见谅,月票收到,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七十三章 看不透的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他身上依旧是那一身如火红衣,“九姑娘,许久不见!” 那一日左相府的血腥与剧痛在看到花锦之的那一刻全部又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那被血浸透的衣裙、断臂残肢…… 恨意自心底而起,满月不自觉的攥紧了拳。(.?燃文书レ 花锦之这个人她看不透。 她记得年幼的时候,母亲曾告诫她:“看不透的人就远远避开。”可避开谈何容易琬! 满月看着花锦之警惕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锦之的折扇轻摇,面上的笑妖冶邪肆,“我不在那里。” 他不在…藤… 满月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是你的妖术?”那也就是说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只是花锦之的幻象,并非他本人,他应该无法对她做什么。 花锦之狭长的眼眸瞥向她,“这明明是法术,你还真是不招人待见!” 满月毫不犹豫地拱手向他,“慢走,不送。” 满月说着,自己转身就要离开,却忽然感觉到肩膀处被人抓了住,她的脚步也因此停了下来。 就是这样,那日在左相府花锦之也曾“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将手抓在她的肩膀上,而后…… 她缓缓阖了眼。 明明只是用妖术出现她面前的幻象,却能抓住她的肩膀,花锦之,他就似谜,层层云雾后见不到谜(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底。 她背对着他试探地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帮南宫郅?可我怎么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花锦之冷笑一声,“那几位小皇子的皇位之争我没兴趣,相比之下,我对你到比较感兴趣。” 他轻佻的语气让满月不由恼了,她索性挑开问:“花锦之,你到底要如何?” 回答她的声音还带着盈盈笑意,“那么紧张做什么,这次我可是好心专程来送你一件礼物的!” 好心?满月嘲讽地冷笑一声,“左相的礼物我哪里敢收,上次东宫宫宴,左相的礼物可真是‘夺人眼目’!” 花锦之摇着折扇的手忽然一顿,“九姑娘果然聪慧!” 他这样说,却叫满月不由一怔,她之前只不过是随口提起,难道说…… 面前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紧接着,满月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 光灭,花锦之俯身抱起她,夜风中,青丝缠绕,烈火衣袂翻飞。 -------lemon------- 清晨。 鸟鸣声入耳,清风入室,榻上的人终于有了醒转的迹象。 “六哥,六哥快来看,张姐姐醒了!” 隐约好像听到了明玉激动的声音,满月只觉得头好沉,这里……是哪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满月艰难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就见到明玉的脸放大了出现在她眼前。 见她终于睁开了眼,明月不由高兴道:“太好了,张姐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整整三天了,你都不知道,可吓死我和六哥了!” 她昏迷了整整三天? 满月不由一惊,想起那晚,只模糊记得一道白光…… 花锦之! 她猛然惊醒,连忙从榻上坐起身来,一旁的明玉见状赶忙伸手扶住她,一边道:“张姐姐你慢点……” 明玉顺势也坐到了她的塌边,伸手替她再把一遍脉,这才放心道:“这回是真的无恙了。” 满月的思绪却还在那晚花锦之的身上,她记得昏迷之前花锦之说要送她礼物…… 右臂…… 她抬起右臂,仔细地看着,手臂、手背,似乎并没什么不同…… 她想着,翻过了手,在这一瞬间不由惊住,守宫砂! 她右臂上的守宫砂竟然回来了! 或许不止是守宫砂,她伸手摸向一旁的被子,没错,她的右手又能“看”到东西了! 花锦之把她的右臂还给了她! 欣喜之余,满月重新冷静了下来,花锦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能这么准确地知道她的位置?他的目的是什么? 看不透,依旧看不透! 一旁的明玉看着满月的举动不由奇怪道:“张姐姐,你怎么了?” 满月摇头,只是问:“你们在哪儿找到我的?” “那晚你走后我就和六哥说想要出去找你,可六哥不放心我,就只好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却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还没等我们去找你,你就出现在了客栈门口,人是昏迷着的。” 应该是花锦之将她送回来的没错! 满月偏头看向一旁的明玉,勉强地勾唇道:“谢谢。” 明玉回她以笑容,明眸如皓月,唇红齿白,烂漫似山中的茶花,不染俗尘,“既然张姐姐醒了,我也该回队伍去了!” 明玉不知她名字,只以为她叫张成,便一直叫她张姐姐,而满月本与张姓无关,一时不习惯,总是需要反应一下才知道她是在叫自己,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告诉明玉她叫满月,因为这两个字是她与公子寻初见之时公子寻为她取的,那个怪她多管闲事的人! “等下我送你回去!” 明玉连忙制止道:“姐姐你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吧,队伍已经进了江城,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只说是先进城购置了些草药就好。”她略顿了一下,随后又道:“张姐姐,那晚的事六哥已经知道他错了,他只是为我好,不想让我牵扯进来,姐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吧!” 这明明才是她们见的第二面,她们并不熟,也没有那么深情谊可言,可也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说“看在我的面子上”这几个字,满月竟讨厌不起来,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就是这样的一名女子,如明玉,简单美好的让人不忍拒绝,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公子寻那样冷漠的鬼魅之主生出保护之意。 满月没有说话,算是应了。 明玉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公子寻打断:“明玉,你该走了!” 明玉“哦”了一声,不满地背对着南宫寻做了个鬼脸,却也只得听话地起身离开。 南宫寻将明玉送出了客栈,满月自窗户能看到明玉在楼下冲他们回首,唇畔在不自觉间染上了些许笑意。 南宫寻很快回了来,他看起来已经恢复了许多,面色不再似之前苍白,满月因而也就心安理得地占了这张床榻,看着他走到桌边坐下。两个人共处一室,却满是沉默与尴尬,满月径自阖了眼,不去理会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他开口道:“那晚我的确不该那样说你……” 满月似笑非笑,启唇道:“公子言重了,总归公子与我不过是互惠互利,既然公子无恙,满月也可以安心了,只是以后,满月必定分清分内分外,定不会再多管闲事给公子增添麻烦!” 明明是赌气的话,她却说得异常平静,就似真的已这样决定,再也不会改变。 南宫寻拿着茶盏的手一顿,蹙眉望向她,许久才开口,却是说:“你若真的这样想,那自是极好的。” 那自是极好的…… 满月嗤笑一声,“公子放心,满月自当记得教训。” 连夜奔忙、千难万险,最终却落得他“多管闲事”四个字盖棺定论,就像那么多年她为了南宫郅做尽一切,却最终被他引上绝路。 再不会了,再不会这么辜负自己,公子寻你大可以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若你真有下次毒发,我必只远远看着,你不死便是! 满月这样说,南宫寻反倒坦然了许多,转而质问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先说说为何我们发现你时你的身上会沾满了妖气吧!” 妖气?看最快更新扬眉,似觉得好笑,花锦之养的都是妖,她见过花锦之后又怎么可能没有妖气? 满月的语气很是讽刺,“公子想知道原因直接问就是了,又何必为难自己向我道歉?” * 好困啊,亲们晚安,荷包与花签收了,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七十四章 东窗事发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七十四章 东窗事发 那晚她与花锦之的事与南楼无关,她右臂的事对南宫寻更是无从开口,算是她的私事,她并不打算与南宫寻解释什么。爱琊残璩 南宫寻其实知道自己那晚的话的确有些过了,可像他这样骄傲的人又何曾向谁道过歉,此番他不仅开了这个口,还两次被她噎回,心中的不快自是可想而知,索性随她说去,冷了声音道:“既然如此,你还不说清原因?” 满月斜眼睨向他,眼中的倨傲展、露无遗,“这与你无关,还请公子不要多管闲事才是!” 公子寻,我在黑风之中独身一人面对花锦之时你在哪里? 公子寻,我旧日的噩梦重演,绝望灭顶之时你在哪里峥? 总归这条路自始至终不过是我一人在走,你与我不过只是顺路的路人,你说的没错,是我多管闲事,你我之间不过是被南宫郅这一个人牵连到一起,除此之外,你是你、我是我,还是分清楚些最好! “你!”公子寻动了怒,手上一用力,手中的杯子霎那间化为一把白灰。 满月坐了起来,面上却仍旧是笑着的,“看样子公子恢复的不错,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客” 总归就算不放心也轮不到她。 她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了住,半回过身子来,她对公子寻道:“哦,作为盟友,我提醒公子一句,这江城中确实有妖,公子多个小心。” 其实就算有妖又如何,那些小妖公子寻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她说完,也不等公子寻回应,她迈步出了房间。 还未下楼,就听到楼下传来琴瑟之声,琴音幽远,凄凄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酒楼中的卖艺女,如今江城遭灾,却不想城西零落,城东却还有此番景象。 正想着,那琴曲却忽然走了音,满月望去,只见那女子举起的指肚上已被磨破出了血。 离那女子不远处一名面相凶恶的男子正喝着酒,听琴音停了,登时狠狠地一拍桌子凶道:“谁让你停的?” 那女子颤抖着手想要重新抚琴,手指的血染红了琴弦,乐也因此走了音,终于还是无力为继,女子一旁的老伯弓着腰,卑微地讨好道:“官人行行好,小女真的弹不出来也唱不出来了啊……” 可那面相凶恶的男子却半分也未动容,又一拍桌子狠声道:“拿了我的钱还想不干活,弹不了?行啊,把钱给我退回来!” 那老伯连连鞠躬,颤着声音道:“求官人莫为难小人了……” 大堂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旁边的人却只是看着,没人上前去帮那女子与老伯一把,满月看着不禁蹙眉,正巧旁边一名小二经过,满月拉住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二回眼瞥了楼下一眼,不以为意道:“嗨,城里遭灾,能跑的都跑了,剩下这些都来城东避难,住进这客栈里,那老伯和他家女儿就靠在这客栈里卖艺为生,那官人是前两天住进这店里的,给了那女子两个铜板硬要包下那姑娘三天,不让歇。” 满月斜眼看着那小二,“你们就看着也没人管?” “管?”那小二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怎么管?这世道只有拳头和银子最硬,我们这些小人物不过是勉强讨口饭吃罢了,你还没见城那头饿死街头的人呢,哪里管得过来?” “朝廷不是派人来赈灾了吗?” “朝廷?”那小二冷笑了一声,“朝廷派来的人只管这江城城楼牢不牢固、苍玄的边疆安不安稳,谁又会在乎你一个小人物的身家性命?” 南宫寻跟在满月身后出了来,听到这番话,神情不由凝重。 满月回身望了他一眼,又看向楼下,那男子竟动起了手来,拉着卖艺女不放,“既然弹琴弹不了了,那总还能干点别的吧!”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一旁的人见了,就都不约而同的偏过了头去。 满月踏上楼梯的护栏,直接翻下了楼,她用力扼住那男子的手腕,不出多时,那男子的手就支持不住颤抖着松了开。 抬头见满月身形瘦弱那男子不由又来了底气,瞪着眼质问满月道:“你是什么人?来这多管什么闲事?” 满月不以为意地一声冷笑,“我这人就爱管闲事,人家姑娘不想弹不弹就是了,你又何必强求?” 那人的眼瞪得溜圆,“她拿了我的钱!” “两个铜板?”满月说着,话中嘲讽之意毕现。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轻笑,那男子恼羞成怒,“那又怎么样?” 满月抿唇,也不急,示意那女子让开,她坐到琴前,抬手抚上琴,道:“既然官人想听曲儿,在下不才,原替姑娘来上一曲。” 形势在突然之间急转直变,众人不由惊讶地望向此刻坐于琴前的男子,瘦瘦小小的身形,一身将官衣服,貌不惊人,手指纤长架于琴弦之上,这样一个人真的会弹琴吗? 手指轻勾,弦音清越,只几个音,大堂中已然安静了下来,原本燥热的天似也清凉了些许,他们摒住了呼吸,仔细得听着每一个音。 抹复挑,琴音不尽似清泉流水,缠绵悠长。 店外行人纷纷,店内时光仿若静止,就连忙碌的小二也停下了,呆呆地望着弹琴的人,仿若走进了世外桃源,微风拂面,说不出的慵懒惬意。 有笛音在间歇处加入,满月偏头,果然见到南宫寻横笛站在那里。 琴音、笛音相互交织,似吴侬软语,道不尽相思缠绵。 屋外柳叶随风摇摆,绿意盎然,屋内琴笛合声悠扬不尽。 两个看上去完全不搭的男子,一个平庸、一个凶恶,搭在一起竟能出如此乐音,一曲毕,众人莫不呆了,静默许久,没有人动一下,似谁也不愿从方才那乐曲的意境中走出。 满月站起身来,先与公子寻对了一下视线,随后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来交给了那卖艺女,对她道:“去吧,把手指养好!” 女子与那老伯连声道谢,收拾了东西正要离开,走到客栈门口时却又没出去,满月正想问怎么了,却见自门外闯入一队士兵,他们粗鲁地推开正站在门口的老伯,蛮横地进了来,一手扶着刀昂首阔步,指着店里的人道:“三天前的夜里有人闯城,现接到人报说当晚见到闯城的人进了这客栈,如果是你们其中的谁,现在赶紧自觉站出来,有人吗?有人吗?” 满月回首与公子寻对视一眼,没有动作,随后就见那为首的士兵拿出了一个箱子,满月起初并没有在意,可定睛一看却又不由呆住。 那是明玉掉下去的药箱,因为由高空坠落依然残破,可依然能认得出来! 糟糕!若是他们拿着这药箱去军中询问被人认出来,明玉岂不在劫难逃? 满月抬头,正对上南宫寻的目光,他眼中的话再清楚不过:若是连累了明玉,一定不会放过你! 满月不知为何,只觉得好笑,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竟真的笑了出来,这一声轻笑也引来了官兵的注意,他们转头见满月一身军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你是士兵?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满月脸了表情,弯腰拱手道:“回大人,我是刚来江城的。” 那人继续追问道:“那你是赈灾队伍的了?你不在军中在这做什么?” 满月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那人又追加了一句:“难不成……你是逃兵?” 逃兵? 在苍玄做逃兵可是大罪,重罚,寻常人能不能出大牢都另说! 店中众人不由望向满月,面色未惊,方才强抢民女那大汉被满月折了面子,正愁没机会“回敬”她,见状,忙凑上去对那官兵说:“官爷,她刚刚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可阔绰了!” 身份不清还出手阔绰? 被他这样一说,满月只会更招人疑心,那官兵看着她露牙一笑,“说得清说不清啊?说不清的话跟我们走吧!” 第七十五章 极佳选择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那官兵只想着若满月真的有钱,即使无罪带他走着一遭于自己也没什么坏处,说不定还能发笔横财! 满月蹙眉,拳已攥了起来,眼前的这些人不是她的对手,她只身逃出后撕掉面具换身衣服也没人能识得出她,正想着,她身后先时一直沉默的南宫寻却忽然开口道:“把你们的将军叫来。(http;//. 燃§文&书&库” 那官兵不屑地打量了他一番,“就凭你也想叫我们将军?” 满月忽然明白了什么,南宫寻此刻用的是墨成的脸,以墨成暗羽骑首领的身份摆平此事并不困难。 她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连忙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枚令牌藏在手中自身后递给了南宫寻,还好她处理墨成尸体的时候记得把令牌取了下来,没想到竟真的会派上用场琬! 南宫寻没有说话,眼风凌厉扫向那官兵,硬生生叫那士兵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强撑着气势瞪了南宫寻,最终只结巴着说了一句:“看、看什么看,看也没用!” 南宫寻面无表情,只抬手将手中的令牌向他扔了过去,“把这个给你们将军看,来不来他自己看着办!” 南宫寻的语气淡漠至极,那气势叫在场之人莫不侧目藤。 暗羽骑首领、太子南宫郅身旁的红人墨成将军至此,守城的将军又怎么敢不来?只怕见到这令牌那一刻人已被吓傻了! 果然,不出多时,那将军便匆匆而至,直奔南宫“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寻面前,俯身拱手施礼道:“不知墨将军至此,还请将军海涵,不知殿下有何命令?”他说着,捧上了墨成的令牌。 南宫寻的语气倨傲至极:“将军客气了,殿下的命令不便与将军说,只是这次来江城还请将军多多关照!” 那将军略有些尴尬,“好说好说”,随后转过身去“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质问先前那名官兵道:“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那官兵只觉得委屈,“回将军,那小子是个逃兵……”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守城将军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守城将军怒道:“那是墨将军的部下,怎么能是逃兵?你个废物!还不快给大人道歉!”他说着,又狠狠地踹了那官兵一脚。 那官兵不服,“这小子一定有问题,他如果真的是太子身边的人他早就说了,他刚才的样子一定有鬼!” “你还敢顶嘴!”守城将军照着那官兵脑袋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满月看在眼里,没有出声,就见那官兵斜眼瞥了守城将军一眼,才不情不愿地低着头委委屈屈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场面一时有些僵,南宫寻适时出面道:“好了,将军也不必动怒,他也只是例行公事,可以理解。” 守城将军听到这句话才算放下了心,“墨将军果然大人有大量,在下佩服,若能请得将军与在下共饮一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南宫寻背在身后的手紧攥成了拳,开口,声音中透着寒意,“江城百姓不得温饱,你一名堂堂的却还能喝的下酒?” 那守城的将军没想到事态会像这样发展,仿若被谁当街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他听说太子身边的大将墨成原是个死牢囚徒,嗜酒贪生,因而才想要以此法拉拢,却没想到被如此义正言辞的驳了回来,当着这么多人,守城的将军只觉得没面子透了! 却也只能忍了,“墨将军说的极是,是在下考虑不周,还请墨将军不要见怪!” 守城将军说着,心里却也不免生出了一丝疑问,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墨成吗? 他虽从未见过墨成,却也听说过墨成的一些传闻,暗羽骑骁勇善战,但名声却并不太好,首领墨成更不似这般大义凛然之人,可这人怎么…… 难道是传言有误?或者还是说这墨成只是当着这么多人做做样子? 百思不得其解,却听“墨成”又发下话来:“现在城内正值当灾之际,你身为朝廷命官更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守好这座城才是!” 南宫寻声色俱厉,听的守城将军连连点头,“墨将军教训的极是!” 南宫寻最终叹了口气道:“回去吧!” 眼见着那群官兵气焰嚣张地进来,灰溜溜地出去,大堂内的人对南宫寻报以热烈的掌声,“将军才是我苍玄国的栋梁之材!” 随后全堂附和,南宫寻伸手示意大家停下,“大家在江城多年来也为苍玄的边关稳定默默地努力着,这次江城遭灾,朝廷不会坐视不管,赈灾队伍已经入城,必会给百姓一个交代,大家大可放心!” 不知是谁先带头喊了一句:“我们信将军的!” 随后满堂高呼:“我们信将军的!” …… 出了客栈,满月跟在南宫寻身边,抬眼看着他沉静的面庞,不由摇头笑着轻叹道:“可惜六王爷第一次出现在百姓面前,却为太子那党赚了个好形象!” 南宫寻倒是不甚在意,“不管他们信的是我还是墨成,总归他们是信的朝廷的,今早那小二的话你忘了吗?现在百姓都不敢相信朝廷,我先时在京城总觉得无论如何朝廷的威信都在,却没想到……” 满月抿唇而笑,却又不由继续叹道:“我当然知道你有你的胸怀与抱负,不会在乎这些虚名,只是就怕日后百姓们拜错了人,求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岂不是害了他们?” 南宫寻的脚步微顿,偏头望向她,只沉思了片刻,又继而道:“来日方长。” 他自有他的规划,她又何必多言? 索性换了话题,满月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得到简单的三个字回答:“回军中!” “不用再等等南宫郅吗?” 南宫寻轻嗤了一声,“不用,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机关算尽,他终究把自己算了进去! 南宫寻转过身迈步向前走去,满月自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终于缓缓地、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不管他如何说她,但作为向顶峰这条路上的路友,他的胸怀与眼界让她确定他的确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微风起,春暖如阳。-------lemon------- 去往江城的路上。 “殿下,江城的探子来报,说在城内发现墨将军了,他似乎受了伤,不过现在好像已经好了!” 终于等到了确切的消息,原本闭目养神中的南宫郅一下睁开眼,蹙眉确认道:“墨成还活着?” “回殿下,按探子所说应该是的。” 南宫郅还是觉得不放心,又继而问道:“他就看见墨成一人?” “回殿下,他说墨将军身边还有一个身形瘦小的将官。” 身形瘦小的将官?”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南宫郅察觉到了不对,墨成身边的应该都是暗羽骑的人,暗羽骑又哪有身形瘦小的将官? “是,探子还说墨成将军在客栈中的一席话为国为民,博得了满堂喝彩,为殿下赢得威名!” “为国为民?”南宫郅重复着这四个字,紧接着冷笑了一声,先前那种不好的预感终于被证实,他仰头望天摇头叹道:“墨成死了……” 南宫郅周边的人听到这四个字,莫不呆怔在原地。 “殿下何出此言?” 南宫郅的表情很冷,“为国为民?他墨成最大的志向莫不过是活着,又哪里能有这样的胸怀?” 他先时还报了些侥幸,可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他便明白了,这一仗墨成输了、他输了! 可现在就下结论也未免太早,南宫郅很快恢复了平静问道:“探子有没有说那个‘墨成’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 “回殿下,应该是站着的吧……” 南宫郅的眼眸蓦然睁大,一抹精光划过,他狠声道:“去,传我的命令,告诉那探子就是死也要给我查清南宫寻到底在不在军中!” 第七十六章 归来(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江城内军营中。(?书レ 由于水灾破坏,江城内很难找出房子供军队住进去,队伍只好驻扎在了城内较空阔的地带。 满月随南宫寻走近军营,借树做遮掩望着那个方向,军营周围不时有守卫的士兵来回寻过,他们即使身手再好,但这地界过于平坦空阔,此时天又还没有完全黑,直接闯入难免有风险。 她一面注意着军营的情况,一面问南宫寻道:“我们怎么进去?” 南宫寻看了她一眼,“不进去。琬” “不进去?那我们做什么?” 南宫寻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等”,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不是会做人皮面具吗?” 满月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藤。 “给你自己做张只一的脸吧!” 满月忽然明白过来,“张成”在之前已经“死”了,她没有合适的身份再出现在军中,却又不由再生疑问:“那只一怎么办?” 南宫寻转身向远处走去,只留下四个字:“另有安排。” 满月最后又望了那军营一眼,也随即转了身离开。 南宫寻说等,她多少能明白一些,他是在等南宫郅的动作,方才客栈之中他一番动作甚至叫来了守城将军,全城的人都知道墨成到了江城,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南宫郅那里去,现在只看南宫郅是怎么考虑的,如果他真的以为墨成完成了任务杀了南宫寻的话,那么大军之中很快就会有异动要对只一下手;如果他看透这墨成是假的,那么…… 南宫寻在离大军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没有打算久留的样子,问满月道:“两个时辰的时间,一张人皮面具,做得到吗?” 南宫郅的消息网很是快,这也是他最大的利器之一,只怕用不了多久消息的传递就已完成,若有动作大概就在今晚。 满月蹙眉,“做出面具是没问题,可他不会再观望两天再动手吗?” 南宫寻冷笑了一声摇头道:“若按常理自是要再等两天,可这次不同,南宫郅八成已经猜出墨成死了,他绝不会甘心这一番心血就这样白费了!”他的心很绝,既然开始,必定会一直走到底! 满月看着南宫寻的侧脸,一时失语。 所以难怪她被南宫郅算计百度搜索本书名+第五文学看最快更新、难怪她失去所有、难怪她被逼上绝路? 她曾在南宫郅身边陪伴了八年,整整八年时间,却从未曾真正看透他,她以为她明白他,却原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南宫寻说的没错,以南宫郅的性格的确绝不会甘心的,南宫郅认定的事,只要他开始做了,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阻拦,他会用尽方法去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哪怕是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 满月自心底冷笑一声,就像为了玄门掌门之位,他放弃她没有半分犹豫。 察觉到满月的一样,南宫寻不由偏头望向她道:“怎么了?” 满月忙偏了视线,摇头道:“没事,我去做面具了。” 南宫寻自她身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凝眉,面色深沉。 师父传给她的手艺是最好的手艺,即使此时材料有限,她依旧可以很快完成,做到最后一步时,她听到身后有脚碾过枯叶的声音,将刚刚成型的面具翻过来,满月没有回头,只是打量着这层近乎透明的面具,却是在对南宫寻说话:“是不是很厉害?” 南宫寻没有回答,而是问:“这就做完了吗?” 满月得意地抿唇一笑,“还差最关键的一步!” 她自怀中套出一个小药罐,里面是自她师父那里得来的秘制药液,经过这种药液处理过的面具边缘会变得很薄,即使有人怀疑这是人皮面具也很难找到地方把面具撕下来。 南宫寻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仔细的将药液涂在面具之上,很快就出现了变化,边缘竟然完全看不出来了! 就在这一瞬间,南宫寻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突然浮现了出来,却似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他没来得及抓住。 这样制作人皮面具的方法…… 眼前的女子是自哪里学来的,为什么他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他掩藏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试探道:“这药你自己做的?” 满月也并非迟钝之人,正要开口说“自己做的,但秘方是师父给的”,但“师父”这二字划过脑海,她就意识到了不对,他若猜出她的师父是谁岂不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南楼与玄门和东“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宫的“渊源”…… 话以到了嘴边,她又改了口:“原来的朋友给的。” “是吗……”他这样说着,声音微微拖长,似信非信。 天上,一只飞鸟展翅而过,一声嘶鸣。 ---“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lemon------- 入夜。 夕阳西沉,一阵橘红天光,似火烧云景象过后,天渐渐黑了下来。 军营之中,火把的光时明时灭。 劳累了一天,到了这个时候,大家的警惕之心似乎也放松了些许,偌大的军营中,一切似乎都如常进行着。 自一顶帐篷的背后探出了一个脑袋,那是一个身着官兵衣服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的军营中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那顶最大、最高的帐篷。 自他身后伸来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嘿,何良你小子在这鬼鬼祟祟的干吗呢?” 被叫做何良的人一惊,连忙转过头来,见来人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坏笑着看着他,强作镇定不耐地拍掉那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去去去,我晚上没吃饱,想在找点吃的,你一边玩去!” “找吃的?”那人说着,四处看了一眼,“跟……”话还没说完,人已被何良一个手刀劈倒在地。 何良伸脚踢了倒在地上的人一下,没醒,他这才放了心,向一旁啐了口吐沫,又将视线重新放回了那顶大帐上,那是六王爷南宫寻的帐篷。 他低头又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事不宜迟,若是再晚了这人醒过来或是被人发现了就不好办了,想到这里,他拿起一旁的火把,向大帐而去,离得近了,一把将火把扔了过去。 帐篷碰上了火一点即着,很快,火势就已大了起来,渐成滔天火势。不知是谁最先发现,大喊了一声:“走水了,走水了!” “王爷的帐篷走水了!” 随后整个军营一片混乱。 火光起,烟雾升空。 离军营不远的地方,南宫寻与满月看着那在黑夜中格外明显的火光,不约而同的扬起了唇。 “我们走吧!” “走!” …… 帐篷里,明玉正归置着自己的药箱,就听外面有人大喊着“走水了”,她一惊,正要出去看看,就听到下一句有人喊“王爷的帐篷走水了”。 她心里大叫一声糟糕,南宫寻不在军中,只一却一直对外谎称南宫寻在帐篷中歇息,不许人去打扰,这下帐篷走火,南宫寻不在帐篷中的秘密岂不被人看破? 明玉顾不得许多,连忙冲了出去,一路自人群中挤过奔向那顶最大的帐篷。 火势很大,许多士兵来回接水向帐篷泼去,却始终灭不掉那大火,明玉在一旁看着,也不敢靠近,急在心里却又无计可施。 现在火着的正大,众人的注意力全被火势牵绊着,等会火灭了,很快就会有人注意到帐篷里没人这一点! 却在这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自她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大家快点灭火啊,王爷还在里面呢!” 王爷…… 众人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什么着了火六王爷还没有出来? 明玉心中大叫一声糟糕,连忙转过身去寻向声音的源头,只见一名官兵与大家都不同,站在离人群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明玉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脸上还留有一抹阴险的笑,见有人注意到他,他转身就要逃走。 * 又看到了一张月票,晚些时候不出意外还有一更,谢谢亲们的鼓励! 第七十七章 归来(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七十七章 归来 明玉直觉察觉到这人一定与这一次异常的大火脱不了干系,略一锁眉沉思,明玉紧追着那人而去。爱琊残璩 那人一路疾跑,直接跑出了军营,他早就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却迟迟没有停下,引着明玉到了一个空阔无人的地带,他终于站住了脚,缓缓转过身来。 “玉大人一路跟着小人不知有何见教?” 这人正是何良。 他是东宫派到队伍中的探子,一路混迹在这群士兵中,听的是南宫郅的令,火烧军营,试探六王爷在不在军中,这任务他完成的堪称圆满,只是末了被这细皮嫩肉的御医看出了马脚棂。 他看着眼前的明玉,心中恨声道:真是碍事! 这太医玉明据他的观察应该是就是个文弱书生,竟也敢多管闲事追他至此,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明玉看向四周,此时已离军营有了不短的一段距离,周围只能看到远山的黑影,空无人烟,明玉看向何良,眉心蹙紧,她已明了他的打算凹。 明玉看着他,开口质问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何良一反刚才的做派,反倒主动向明玉走近了两步,“玉大人这话小人就听不懂了。” 明玉警惕地看着他,“别再装了,是谁派你来的?” “哦”,何良拖长了声调,像是恍然大悟,“原来玉大人是问这个,在下是五皇子派来的。” “南宫轩?”明玉嘲讽的一笑,“别骗人了!” “哦?玉大人何出此言?”何良说着,走到明玉的身边,向明玉的身后转了过去,他将手紧攥成拳,突然间抬手,他将拳狠狠地向明玉的后脑砸去! -------lemon------- 军营中。 轮番不断地泼水,火势终于渐渐小了下来,直至完全熄灭。 帐篷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地黑灰和黑炭,众人静默地看着这片废墟,半晌,不知是谁先动手去翻的那些残存的物体,一点点挪开,到了最后,众人看着这片废墟再次陷入了沉默。 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的残骸,只一口中一直在帐篷中的六王爷南宫寻并不在帐篷里! 自那日在江铃上众人不知缘故地陷入昏迷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位神秘的六王爷露过面,只一先是说王爷在马车上,后又说王爷在帐篷里,每日按点送水送饭、传达王爷的命令,可原来这只是一场骗局吗? 六王爷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了?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偏偏此时,连只一都找不着人了,他们只觉得后脊梁一阵阵地发冷。 一片死寂之中,有人颤抖着声音先开了口:“王爷……不是在山上被山匪劫去了吧?” 一语出,一片哗然。 南宫寻是死是活?如果他不在军中,那么他们这一段时间都是在听谁的令? “六王爷不会已经死了吧?” “什么?” “他死了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议论声越来越大,军心动摇。 却在这时,一片喧闹声中,自空中掉下一把刀,直插在那片废墟之上,银色的刀身衬着周围一簇簇火把,光芒乍眼,突然之间,周围安静了下来。 从他们的身后传来男子清冷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一惊,不由回身循声望去,只见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坐在轮椅上的不是六王爷南宫寻是谁? 轮椅的后面站着的是只一,他推着南宫寻向前而来,众人自觉地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人群之中,有人看着完好的南宫寻,神色一黯。 南宫寻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而后沉声道:“众将官查人,有谁不在立刻报上来!” “是!” 随后是点名的声音,除此之外在无人敢出一点声音,南宫寻就坐在轮椅上看着,终于,有将官出列,上报道:“报告王爷,差三营的何良、赵毅,还有……玉太医。” 南宫寻扶在轮椅把手上的手猛然攥紧,连他身后扮作只一的满月也不由一惊。 南宫寻随手指向一旁一位士兵,“你,去玉太医帐中查看一下!”他的面色阴沉到骇人,被点的小士兵被吓了一大跳,颤着声音道:“是。” 那士兵跑向了玉明的帐篷,南宫寻缓缓阖了眼,一言不发,满月知道那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以那晚她将明玉带去客栈时南宫寻的紧张程度来看,若是明玉有什么闪失,是怕南宫寻会将这军营中的人掀个底翻! 所有人都看出了南宫寻此时的怒意,莫不低了头,不敢出声。 不知等了多久,那跑去查看的小士兵终于跑了回来,气喘吁吁,“报……报告,玉太医不在帐中!” 南宫寻猛地睁开眼,一双利眸盯住他,“你说什么?” 眼看着南宫寻全身紧绷着,一副随时都可能从轮椅上站起来的样子,满月不由哑然。 他是真的很在意明玉,在意到下一刻就可能放弃他的全盘计划与多年布局。 以手按住他的肩,满月平静地对他道:“王爷莫急,属下这就去寻玉太医,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本王要的不是交代,是好好的活人!” 就是这样,在意到连任何其他的可能都不能有! 满月低头,只一个字:“是。” 转过身去,满月正在考虑向哪边走,抬头却见远处有一个人影正一点点向他们走近,满月蹙眉,几步走向前去,远远地只见那人一身淡蓝色衣袍,竟有几分像明玉! 满月一怔,就见那人似也看到了她一般,向她招着手示意她过去。 来不及多想,满月赶忙走了过去,走进了定睛一看,竟真的是明玉! 她不仅完好地站在满月的面前,身后还拖着一个人,满月一惊再惊,仔细向她身后那人望去,是一个士兵样的人,倒在地上一路被明玉拖着走,身上都是土,人已经没了意识,眼睛还睁的大大的。 满月迟疑地问明玉道:“这是……” 明玉放下那人的腿,拍了拍手咧嘴得意地一笑,“这就是那个放火的人,我在他身上扎了几针,他现在还昏着呢!” “他还活着?”第一眼看这人眼睛都成了死鱼样,满月还以为……又看了那人一眼,满月不禁问明玉道:“你没受伤吧?” 明玉得意地一仰头,“当然没有,用针这招可是六哥教给我的!”她做不到南宫寻那样的准确性,但她在针上涂了药,这几针下去够这人昏个几天的了! 六哥,南宫寻…… 满月的思绪略微飘远,就听明玉继续道:“这一路累死我了,只一你替我一下,我要赶紧回去歇歇了!” 见明玉这就要走,满月出声道:“王爷在那边等你。” 明玉今早离开客栈的时候大概不会料到南宫寻这么快就回到了营中。 果然明玉明显一愣,“王爷回来了?”她说着,忙向满月身后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有人坐在轮椅上,大概就是南宫寻了。 满月轻应了一声,俯身封了地上的人几大穴位,同明玉一起向南宫寻走了过去。 见明玉平安回来,满月原以为他怎么也会有些特别的表情,却没想到他依旧是一脸的冷漠,看了眼明玉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让人推他离开了。 明玉觉得委屈,看了眼一旁的“只一”,无辜地低了头。 因为帐篷被烧,又临时为南宫寻腾出了一个帐篷,满月将那被明玉带回来的男子关押好后正要去找南宫寻商量怎么处置这人,刚走进就听到里面传来他满是怒意的声音:“谁让你去追他的?如果你出了事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明玉满是委屈的声音:“你那么凶干吗?我这不是没事吗,张姐姐一个人能在夜里独闯军营把我带到客栈,我只不过是去追一个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被南宫寻满是怒意的声音打断:“你与她一样吗?” * 第七十八章 战书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七十八章 战书 你与她能一样吗? 是啊,明玉与她又怎么能一样? 明玉那样简单而单纯,身入险境该让人多么揪心与担忧,而她…… 满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常年握剑已磨出粗茧的手是她最好的说明,自血海中拼杀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伤痕满身。爱琊残璩 帐篷外,满月勾唇,微涩,终究转身离去棼。 帐篷内,明玉撅着嘴,抬眼瞥了还在生气的南宫寻,忍不住道:“可我想和她一样啊!阿轩总是说我太小什么都不懂就什么都不和我说,如果我能像张姐姐一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陪在我家阿轩身边了……” 小姑娘说着,低了头,手不由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她不怪南宫寻对她这么凶,因为她知道如果南宫轩此刻在这里的话估计把她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他一定会说“如果你出了事让我怎么和你爹娘交代”,可是交代交代,他的心里就只有向她爹娘交代这一件事吗先? 南宫轩总是叫她“小明玉、小明玉”,从她五岁时一直叫到现在,她只是想要证明给他看,她不是事事都需要他保护的那个“小明玉”了,她很厉害不是吗?她一个人撂倒了一个大男人,她只是想要他夸她两句,怎么就这么难啊? 面前姑娘的失落太过明显,南宫寻想要安慰她两句,脑海中却又忽想起离开苍都前南宫轩自皇宫特意赶去六王府对他说的话:“母妃最近要对皇后下手了,我怕明玉被我母妃利用,才不得已让她同你去江城的,你务必把她给我完好的地带回!” 南宫轩在“完好”这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南宫寻看着他那紧张在意的模样,不由轻笑了一声道:“既然你怎么在意她,娶了她别再让她在太医院了不就好了?” 他紧蹙起了眉头,多年来百花丛中过的五皇子南宫轩竟第一次为一个女人露出了那样的神情,他自嘲地一笑,“你以为我不想吗?”顿了片刻,又不仅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明玉她太干净了,而我”,他举起自己的双手放在眼前,某种不知是痛还是惜,“这一生都注定逃不脱血腥与算计了。” 他的母妃,如今的萧贵妃,为了那一个皇位数十年来千百般算计,可他终究是觉得放弃,只因那一次明玉失踪他才明白,他再也走不到那么高的位置上了,因为一旦有人抓住了明玉,就是抓住了他的全世界。 他为了她不再受牵连,只能对她绝情,可即使要将自己与她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她依然是他的全世界。 很多时候,南宫轩很羡慕南宫郅,羡慕他能够狠得下心来,当年经常在他东宫出入的那名女子如今已经不知道了去向,南宫郅是为权力而生的! 可他不是,世人皆道五皇子南宫轩处处留情,是个天生的情种,他的确是个情种。 南宫寻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就听南宫轩轻笑一声继续道:“六弟,你也一样,所以千万不要动了不该动的心!” 南宫寻依旧没有回答,南宫轩也没有要听他如何说的意思,转身就要离开,却又最后开口道:“记得替我告诉明玉,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婆家了!” 夜幕之下,南宫轩离去时的背影萧索孤寂却又那般决绝。 面对明玉南宫轩可能永远也说不出的话,他要让南宫寻替他说。 思及此,南宫寻抬头望向明玉,冷声道:“五哥身边的人已经很多了,不差你一个。” “我知道”,明玉开口,整个人平静的有些绝望,“可我只有他啊……”最后一句,轻似叹息。 -------lemon------- 六王爷南宫寻亲自坐镇监督,下令开放江城城东所有的酒楼客栈供难民居住,发放赈灾粮,玉太医亲自开方,预防瘟病,重树朝廷的威望。 江城上下一心,第一步工作很快完成,南宫寻以皇亲之身不惜以身犯险,亲赴重灾地探查,江城之中无人不说六王爷心念百姓。 满月跟着南宫寻走了这一路,城西重灾果然不需传,自城东向那边走,一路只见难民成群倒在路边,不知生死。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外,驾车的士兵唤道:“王爷,您看看这个……” 满月与南宫寻对视一眼,随后满月先撩开帘出了去,只见地上跪着一个满面“沟壑纵横”的老妇人,整个人骨瘦如柴,手中却还捧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见满月走出来,老妇人狠狠地叩首在地上:“草民的儿子儿媳都死在洪灾之中,只剩下了草民和草民的孙儿,孙儿几日没吃过奶就快饿死了,求官人救救草民的孙儿啊……” 那声音如破了的铜锣,暗哑难听至极,伴着婴儿并不响亮的的哭声,她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印,那场景让见者揪心。 驾车的士兵终于忍不住对满月道:“只一统领,你快同王爷说说想想办法吧!” 满月蹙眉,看着那老妇人不语,不知为何,她看着这老妇人只觉得说不出哪里不对。 还未等满月开口,那老妇人依然支撑不住倒了下去,一旁的士兵却已看不下去了,“只一统领,你快说话啊,我们带他们回去找玉太医吧!” 满月的眉蹙的愈紧,另寻托词道:“按军规,军营中不许有女人。” “这只是个老妇人啊!” 南宫寻已从马车里撩开了帘子,满月正为难,也只能交由南宫寻决定,她看着南宫寻迟疑道:“王爷……” 南宫寻的眼风只是略一扫过那妇人,很快,他开口对那士兵道:“你带她回去!只一,这里离灾源地不远了,你推本王过去!” “是!”那士兵飞快地跳下马,将那老妇人抱起放到了马车上,离开了马车的南宫寻同满月看着那驾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南宫寻开口问道:“记住那个士兵的样子了吗?” 满月凝眉,神情同样严肃,“记着呢……” 同南宫寻一路向前,越向前越觉得这里像一座死城,临近了发灾的江河,周遭景象不禁让人生疑,满月的注意力都在周边的山石草木上,正仔细的看着,忽然听到南宫寻开口道:“二皇兄一心为民,刚来江城就到这里来了吗?” 不远处,有人转过了头来望向他们,果然是南宫郅。 南宫寻与南宫郅面上皆是笑着的,听到南宫寻的话的满月回过神来正见南宫郅的目光投了过来,她推着轮椅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南宫郅的速度果然够快,行军三十日的路途他十几日便到了,必定是宝马轮换、日夜兼程。 “皇兄既已至此,六皇弟身体不好就不要在过多操劳了。” 南宫郅是要让南宫寻让权! 南宫寻面上未起半分波澜,早已料到他会如此,不恼也不怒,却也部分不让,“皇兄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歇一歇吧!” “皇弟未处理过军中事务,不知如何善用将才,皇兄怎么放心?” 将才…… 满月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南宫郅几次诡计不成却还能底气如此之硬,怪不得赵志甄那一路军队明明走的水路本该比他们早到却迟迟没有见到赵志甄来与他们会合,这赵志甄当初是南宫郅一手提拔上来的,倒也真是个忠诚臣子,原来赵志甄那一路军队投奔了他的手下! 南宫寻却似半分也不在乎,整个人是那样的从容而笃定,“皇兄此言差矣,不试试怎么知道?” 四目相对,仿若有无数火星自无声处迸溅,似星火绽放。 南宫郅扬眉,似来了几分兴致,眼前的这个男人,隐于暗处八年,他们两人各自波折辗转,如今终于还是无可避免的“面对面”。 “那我们……试试?” 这是他下给南宫寻的战书! 而南宫寻勾唇,欣然迎战,“试试。” 八年等待,终于到了这一刻,两个人相视,是自心底而来的笑意。 * 关于明玉的心上人有亲猜到了吗?汗,好吧,这个的确不好猜,不过这章里面给提示了,亲们聊聊看南宫郅对九歌的心思吧! 第七十九章 还是放不下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实地勘察并不顺利,站在地势高的坡上看向被洪水漫过的地方,看到的只是一片片的绝望,根据灾民的描述可以大致判断出洪水来时的方向,但现在一切都被洪水淹没,什么也看不出。 南宫郅将营扎在了江城外以西的一座山上,与南宫寻东西对立,分庭抗礼之势既成。 回到军营,南宫寻正要回帐,迎面跑来一个士兵,手中拿着一张纸,喊着:“王爷、王爷!” 满月看向那人,正是今日驾马车后来带着老妇人回来的那名士兵。 “王爷,那名老妇人她不见了,只留下了小孩子和这一张纸!琬” 那士兵低着头,满月却依旧清楚地看到他说话时眼中的有一道说不清的光划过,虽然竭力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但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满月忽然想起先时在山上,南宫寻曾说她“除了这张嘴没有别处会骗人了”,又有谁能再南宫寻面前骗得什么便宜? 满月与南宫寻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满月开口问那士兵道:“哦?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藤” “我刚带她回来不久就出去拿了点吃的的工夫,回来她已经不见了。” 这士兵答的非常流畅,连半分停顿与迟疑都没有,满月又问:“你四处找过了吗?” “动员兄弟们都找过了,没找到。” 满月立时瞪大了眼眸呵斥道:“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动员兄弟们的?” 那士兵一怔,一时哑然,就听满月厉声下令道:“以那老妇人样子必定走不了很远,从现在起你的任务就是找她,直到找到她为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了吗?” 那士(”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兵的眉不由向内蹙了一下,明显的厌恶的神情,却很快被他藏起,“是。” -------lemon------- 河道崩塌未能拦住江河水是这次洪灾的最直接原因,南宫寻直觉觉得此时蹊跷,但眼下洪水灌城,要调查却是无法,所幸江城东西地势差较大,城中百姓才能在城东安身。 想要调查必须要先将河水引到别出去,这也是当下想要解除灾情的首要任务,这一点不只南宫寻想到了,南宫郅同样想到了,这一次赈灾是南宫寻八年等来的机会,是他第一次亮相,更是他与南宫郅的对决,不容有失,他连夜将满月叫至营中,与他挑灯商量。 江城周边不仅有江河,还有澜江,南宫寻想要将洪水引去澜江,在地图上划了条线,可澜江虽与江河不远,但离江城却仍旧有些距离,可以将江河的水引去澜江,但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了,凭他现在的人力与物力十分勉强,而江城之内的洪水无法泄出仍旧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满月见南宫寻蹙紧的眉就知他此刻心情,略一沉吟,指着地图上江城下游处那片没有标记的地方道:“如果把城内的水引到这里呢?” 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对于这片地带他们并没有进行过实地考察,只怕这里有住家。 南宫寻依旧轻叹了口气,看着地图,依旧是迟疑。 帐外,一轮明月当空,帐内,烛光摇曳。 这一日跟着南宫寻几地奔波,到了这时,灯光昏暗,四周寂静,整个人放松下来,满月只觉得眼皮愈发有些沉。 以手支颐,她原想强撑着,可没撑多久上下眼皮就碰到了一起,待到连胳膊一歪支撑不住脑袋的时候,她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又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周而复始,终于还是趴倒在了桌子上。 因为怕打扰南宫寻,她起初只占了一个很小的地方,可很快睡熟过去,整个人就失去了清晰的意识,慢慢“扩张”起了地盘来。 行军带东西本就不便,这桌子并不大,满月的胳膊蹭着蹭着就蹭到了南宫寻的视野中,他一偏头,就看见满月睡的正香,完全没了白天时那副警惕至极的样子,还轻微的吧唧了下嘴,看到她这个样子,方才还愁眉不展的南宫寻不由哑然失笑。 夜凉,满月下意识地将自己缩起来,南宫寻见她的样子,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满月的身上,他的动作很轻,可即使是这样的轻已经惊动了警觉的满月,她没有醒,只是好像陷入了某个固定的情境中,她轻轻的唤,声音说不出的柔软:“三哥……” 南宫寻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在唤什么? 三哥,三哥…… 上一次他听到这两个字是从谁的口中来着? 对了,喜宴时醉酒的苏九歌! 可这个三哥要比苏九歌口中的那个三哥好猜的许多,墨成的那一句“殿下对你的情谊是真的”已然道破了玄机。 南宫寻看着满月的侧脸,那样安静的模样,熟睡之时仍然念念不忘的人必定是她真心相待之人。 三哥…… 他的三皇兄,南宫郅。 他想不出满月当初是怎么与南宫郅相识的,又是怎么变成那副模样一路走到南楼,他只是隐隐觉得残忍,残忍的不是南宫郅,而是她的一份真心。 满月,你最好不是…… 他的手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让她醒来,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一下坐直了身子,就听有男子低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回去睡吧。” 满月勉强睁开了眼,可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的,恍惚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些日子,雪夜微寒,东宫书房之中暖炉不停,一身明黄的少年挑灯夜读,女孩在一旁静静地看,手中不时把玩着些什么,到了深夜,终于支持不住,睡在了少年的桌案上。 他总是叫她回去睡吧,可她从来不依,执意要留在那里,他几次劝阻不成,眼睁睁地看着她睡倒在那里,口角处还挂着点晶莹,少年伸手,用拇指轻轻地替她擦去。 不知道她第几次睡了又醒,少年依旧是那样轻柔的一句:“回去睡吧。” 她虽然依旧不舍,却也不好意思再占他案几,她知他第二日要受他父皇考查,也怕耽误了他的正事,终于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是她的三哥,那是她一心一意只想他达成所愿,只想他是最好的,可谁也没料到,很多年后却是她碍了他的事。初初醒来,满月竟无法分辨眼前情景,不知因是灯光同样的昏黄还是因为披在身上的外衣同样温暖,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完全下意识地道:“那我明天再来看三哥……” 她说着,站起身来,身子微摇晃着向外面走去。 三哥…… 又是三哥…… 南宫寻自她身后看着,看着她渐渐走远,看着她的身“听潮阁”更新最快,全影被帐篷帘挡住,始终不发一言。 帐篷外,夜风寒冷,连带着人也清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的满月动作忽然顿住。 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怔在原地,半晌,她牵起唇,弯出了一个弧度,却带着那样的涩意。 那个人,还是忘不掉啊…… -------lemon------- 第二日很早满月就被南宫寻叫了起来,因为他们二人皆是一人一帐,只不过南宫寻的更大些,南宫寻毫不避讳直接进去将满月拽了起来,所幸行军睡觉时满月不换衣服,不然一定忍不住把南宫寻当流氓狠狠地踹出去。 天还没亮,他的脸上是那枚半面的银箔面具,满月很快意识到他是要以公子寻的身份离开,那么她自然也要做回满月。 果然,就听公子寻开口对她道:“换衣服,我们走。” 满月解了束发,她猜得到他要去哪儿,如此着急大概是要去昨晚地图上那片空地查看,只怕迟一步就会被南宫郅抢了先。 只是…… “为什么要以南楼的立场去做这件事?” 公子寻摇头,“重要的不是南楼,而是你,最近有人一直在四处找你。” 话说到这里,满月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她不傻,这些人出了是南宫郅派来的,又还会有谁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兴趣? * 这两天收到了一个红包一朵花,很开心很开心,然后这两天更新一直都很晚,而且字数不够多,检讨下,不过亲们别急,很快会有回馈,爱你们!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十章 真的回来了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八十章 真的回来了 头还有些沉,也不知怎么了,满月觉得她的倦意有些不太寻常,却连多想的力气都没有。1 “你出去!” 满月的声音不大,公子寻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满月看着没有动的公子寻,不由瞪着他道:“我诚然是只鬼,但我诚然也是只女鬼!” 公子寻:“……” 帐篷外,一道黑影飞快地向后闪开,出了帐篷的公子寻察觉到了什么,飞快地向这边偏了头,终而,缓缓而笑槎。 换了衣服同公子寻离开了军营,穿过了整座城向城外而去。 立于房梁尖上,满月看着城西的洪水依然漫成了一片深湖,城东与城西的地势差已撑不了多时,再不疏通只怕不久城东也要遭灾了。 公子寻凭着记忆寻到地图上的地方,这里的植被很多,有缓冲洪水的作用,是个再好不过的泄洪之地,满月与公子寻对视一眼,心中亦起了些许雀跃,可很快,那喜悦就凝了住,不远处隐隐有炊烟升起,看起来是一片小村落扫。 满月与南宫寻走近那里,村口,一位老大爷坐在土坡上张望着,见有人来了,挥手道:“你们快走吧,江城发大水了,这里不用多久也会被淹的!” 公子寻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村子里还有人吗?” 老大爷长叹口气道:“有是有,但都老的老、幼的幼,能跑的早就都跑了,公子你们也快走吧……” 公子寻点头致意,“谢谢老人家了!”人却带着满月向村里走去。 村子里有些破败,如那老大爷所说,村子里并没有剩下什么青壮力量,只极少地能看见两名妇女在灶台前做饭,因为烟大,被呛得咳嗽连连。 “娘!”有男孩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满月与南宫寻转头,只见身后跑来一名七八岁大小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直奔他们前方的妇人而去,却一不小心踩上了地上的石子,小小的身子直扑到了黄土地上。 “哇——”小男孩大叫一声哭了出来。 那妇人连忙将手自围裙上擦净,赶来抱起小男孩,一个劲的揉啊揉,可大概是磕的真的疼了,那小男孩怎么也止不住哭。 满月看着,正想着怎么哄一哄他,她一旁的公子寻却像变戏法般变出了一颗糖来,他走近那妇人与孩子两步,难得温柔地出声问那孩子道:“是不是很疼?” 那男孩自母亲的怀里探出头来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那公子寻也不在意,继续问道:“有糖吃会不会感觉好一些?” 那孩子眼睛里亮亮的,看了一眼母亲,然后对公子寻微微点了点头。 “感觉好一些还会哭吗?” 小男孩的大哭已经渐渐小了下来,看着公子寻手中的糖摇了摇头。 公子寻轻笑了一下,将糖喂给了小男孩,没一会儿,小男孩的哭声就停了。 那妇人见状,忙对那小男孩道:“还不快谢谢叔叔!” 小男孩鼓着腮道:“谢谢叔叔!”眼睛往旁边一移,看到了满月,又自觉地加了句:“谢谢姐姐。” 满月开心地一笑,两步走上前去,自剑柄上解下了那个剑饰送给小男孩,揉了揉他的脸颊道:“乖!” 别过妇人与男孩,公子寻的面孔又恢复了之前严肃的模样,满月在一旁看着,不由轻笑了一声道:“堂堂鬼魅之主,居然身上带着糖还这么会哄小孩子?” “我的弟弟,从前也差不多这么大”,许是心情真的还可以,公子寻竟然比划了起来,“他最喜欢吃糖,后来我就养成了随身带两颗糖的习惯。” 看着好像陷入了回忆一般的公子寻,满月不由有些奇怪道:“弟弟?” 皇家向来兄弟情淡薄,公子寻恐怕看的比谁都透,可此刻他眼中的温柔并非装的…… “我养妃的皇子,南宫熙,八岁那年死在了皇宫的冰天雪地里。”他的神色渐渐变冷,这么多年,恨意未减半分。 南宫熙…… 满月的拳不自觉的蜷起,脚步也不由慢了下来,“谁干的?” 公子寻只当是她也觉得震惊,并没有太在意,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玄门。” 冰天、雪地…… 男孩绝望的喊声似乎还在耳畔,“六皇兄、六皇兄……” 她的剑就对着他,却迟迟下不去手,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把飞刀,血如梅花绽开在雪地之中,惊起树上飞鸟。 …… “九儿,这一次辛苦你了……”南宫郅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平静地就好像刚刚那血腥的场面完全是她幻想出来的一般。 …… 满月回到了自己的记忆中,那是她的一场噩梦,许久没有想起的一场噩梦。 一旁的公子寻并没有注意这些,他的眉头紧锁,亦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对满月道:“注意到了吗?” 满月屏息,明白了公子寻所指是什么,这一路她一直也觉得有些不对,似乎有一伙不知来路的人一直在尾随着他们,满月将自己强行从记忆中拉回,点了下头。 就算是动手也不能在这村子里动手,公子寻同满月一路疾行,他沉声对满月道:“待会出了村子,你只管以只一的身份去那边的山上找到南宫郅说服他把村民转移到他那边去,这些人交给我。” 把村民转移到南宫郅那边? 满月蹙眉,在南宫郅的眼中这些人不过是些可以被牺牲的“小节”,才不会愿意费这个事! 可此刻他们的确没有别的选择了,最近的地方只有南宫郅的军营能收容他们,她只能竭力为之。 出了村子,公子寻以眼神示意满月离开,他随即转过了身来。 这四周再无房屋供他们躲避,一路尾随着他们的人也终于与他面对面相见,那些人莫不是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个斗笠,帽檐有黑纱垂下。 南宫寻开口,面露狠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南楼楼主!” 这一番,公子寻反而气定神闲了下来,“既然如此,你们一定不想与南楼为敌吧?” “南楼公子威名谁未听过?我们自是不想与公子为敌,只是公子既非朝廷之人,还请公子离这里远些。”若非朝廷之人…… 公子寻的面色一凛,他先时就觉得这次江城的大水有异,果然…… 他冷了声音道:“我若不依呢?” 对方自怀中掏出一只短笛来,“那公子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公子寻的眼眸蓦然睁大,短笛之上那个字符…… 他的眉渐渐凝住,“你们要对我下蛊?”却又扬起了唇,“我一向觉得蛊毒甚是有趣,此番倒要向各位讨教了呢!” -------lemon------- 一路飞快到了南宫郅的军营,满月随手砍晕了一名士兵,“借”了他的衣服穿,再带上只一的人皮面具,满月这才来到南宫郅帐前“拜访”。 南宫郅将周遭的人都谴退了下去,帐中只剩下他们二人,他的面上是他一贯看似温和的笑,“只一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我们王爷寻到了一片可以将江城洪水排出的好地方,只是那里有一个村落……” 南宫郅一语点破,“你们想让我接收灾民?” “没错。” 南宫郅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满月面不改色,“殿下心系城中数十万灾民……” 满月先前所料果然没错,南宫郅压根就不会将这几户村民放在眼中,“不过是几户村民,比起城中这数十万而言小到可以不计了吧?” 可打蛇打七寸,先时她总是被南宫郅摸中七寸,而这次终于轮到她了! 眼见着南宫郅已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满月不急亦不燥,开口,只是说:“这只是几户村民,如果殿下收留了他们,相信陛下和天下人都会看到殿下的一颗仁爱之心。” 她刻意加重了“仁爱”二字,这么多年来南宫郅步步算计,虽是稳住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可在皇上的心中对他始终心有顾忌,皇上一直觉得他做事太过决绝,缺乏仁爱与兼济天下的胸怀,因而始终疑虑未消,南宫郅心中自是也明白这一点,这笔买卖对他只赚不赔,是他的机会。 看着南宫郅没了那惯常的笑,满月就知道他已动摇,她勾唇,“成交?” 南宫郅看着她,没有说话,那是默认。 这不是只一,这绝不会是南宫寻身边的那个侍卫只一! 眼前这个人对他的了解程度已经让他感到了威胁! 南宫郅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一般,偏偏满月那样的坦然,说了“告辞”,转身就要离开。 临出帐篷的时候,满月听到身后的人突然出声唤道:“九儿……不,应该是满月吧?” 满月的手已然攥紧,声音却依旧那样平静:“殿下在说什么,卑职怎么听不懂?” 她攥拳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眼,他忽而轻笑,似是说不出的凄凉落寞,“九儿,原来真的是你。” 原来她真的回来了! 南宫郅的眼中有一道凶狠的光划过,既然她送上门来,他失算了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殿下在说什么卑职不懂,只是卑职要回去向王爷复命了!” 满月说着就要离开,可南宫郅总能那么好的捏住她的七寸将她绊住,他忽而冷笑一声道:“南宫寻还不知道你是玄门的人呢吧?” 满月的身形顿住,她猜的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就听南宫郅继续道:“他也还不知道是你杀了他最疼爱的南宫熙的吧?” 满月只僵在原地,连“卑职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这几个字都已说不出,那是她许久未偿过的害怕的感觉。 是的,她在害怕,不知缘故的害怕看到南宫寻对她憎恨的眼神…… 不是她,南宫熙的死…… 满月不禁阖了眼,她的身后,这个男人对她步步逼近,声音是道不明的温柔诱惑,就似那寒夜之中的唯一一盏明灯,闪烁着最后的希望,“九儿,不如回到我的身边。” 脑海中的画面纷繁错乱,有她被师父罚跪时他带来的吃的的香味、有她恐惧时他怀抱的温暖,可画面最终定格,却是大师兄景之那凄厉的喊声:“丫头,别傻,你若停下便只有你我同死这一条路了,你要变强,变得更强才能把他们抢走你的一切再夺回来!” 满月缓缓睁开眼,眸中已变的清明。 * 鼓励一下小满月吧,看到她还放不下的时候有多少亲想把她打醒来着? 第八十一章 戳破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她的身后,南宫郅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件披风,自她的身后将那披风递向她,对她轻唤道:“九儿,你还记得这件披风吗?” 满月转过身去,就见他手中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满月记得这件披风,和南宫郅有关的每一点细微她都还记得。 那件披风是师父送给他的,最好的绸缎制成,可防妖鬼侵身,是件宝物,却常常被睡着时的她用来擦口水…… 他将那披风递给她右手的方向,满月便用右手接过,那一刻,她的心寒彻。 她的手看到了,看到了南宫郅藏在厚厚的披风中那极薄的软剑琬! 所以他才会专门递给她的右手,他只知在左相府花锦之卸了她的右臂,她的右手便没了看东西的异能,可他不知道的是花锦之把右臂还给了她,所以她看到了、也看透了,他的阴谋算计。 一双眼睛、一双手,终于看穿了他表面温柔下暗藏一剑封喉的毒意。 “九儿,不管你应不应我,这件披风留做纪念吧!藤” 满月听到他的语气很是伤感,一时间竟不知该哭该笑,她冷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想借这个机会逼我还回桃木剑,没想到你居然很大方的又送我一“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样,这可不像你啊,三哥。”她说的最后两个字,嘲讽地一笑。 她在东宫夺走了他的桃木剑,他对她迟迟没有动手,还耐着性子哄她,不过是为了得知楠木珠与桃木剑的下落罢了! 果然,被她一语戳破心思的南宫郅脸色一变,立时从那披风中抽搐了软剑,剑尖直逼向她而来,人已变了模样,“那你还不快点交出来?” 满月早已有了准备,单脚点地向后直接退出了帐篷,以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软剑剑尖,她的后脚落地止住了向后退的势头,一蹬地身子反向前冲去。 南宫郅一偏身子躲开了她,而满月随后飞身立于一顶帐篷之上。 “南宫郅,你别做梦了,就算是我死也不会把桃木剑还给你的!” 她的声音清冷,自上方传来,南宫郅平日的温文尔雅已然不见,狠了声音道:“那你就去死吧!” 他的剑携着无尽的怒意,以气贯长虹之势直逼向她,而满月却轻轻地阖了眼。 这样的动静自是惊动了整个军中之人,士兵纷纷抬头看向这边,只见有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那般轻盈地站在帐篷之上,突然间,‘他’身上的军服炸裂开,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衣裙,裙摆肆意张扬的翻飞在上空。 ‘他’伸手取下了自己的束发,黑色的长发飘散开,随风飞舞。 那是一名女子! 那女子居然闭着眼睛! 据说这太子的剑法天下无双,那女子此番是认命赴死了吗? 眼见着那女子已经别无选择,却在突然之间,斗转星移,女子蓦然睁开双眼,露出那墨黑的瞳仁,她的身子一偏,直接偏向了一旁,众人被这女子突然的动作一惊,可那太子却像是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连方向都判断的分毫不差,软剑一弯,直向满月逼去。 可满月的速度远超过了他的想像,他的剑尖只划落了她的些许青丝,而她整个人已站在了他的身后,他听到她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三哥,记得当初皇后曾对你说想要走到最高的位置上就要做到狠心绝情,你是个好徒弟,所学果然不错,唯有一件事三哥错了,那便是当初在地牢中你本该如现在般挥剑向我,可现在既然我活着,必要给三哥一个‘惊喜’。” 当初在玄门地牢中,他给了她最极致的痛,却始终没能下得了这个狠心一剑了解了她,直到她被景之救出。 这或许是她在他身边十载时光,在他心中与别人唯一的一点不同,他曾对她心软过,也只是曾经而已。 她当着全军的面要他难堪,南宫郅心中怒极,却反笑了出来,“惊喜?你以为你扮作只一的样子在那个残废的身边就能威胁的到我?” 满月温婉而笑,“殿下言重了,这世上又有谁能威胁的到殿下的呢?时辰不早了,满月先行告退,只是殿下要记得殿下答应过的事情。” 不等南宫郅回答,满月已离开,她笃定,南宫郅绝不会放过这个改变他在皇上心中形象的好机会。 回到军营,满月直接去了南宫寻的帐篷,因她此时并非只一的模样,不便在外面多做停留,以她极快的速度她直接掀帘进了去。 “南宫……”满月正要说话,一抬头却忽然呆住,只见脱了上衣坐在那里,而一旁明玉正给他的背上着药,同样呆住的还有见她突然闯入的明玉,明玉又哪里见过满月的样子,帐内的气氛一时变得诡异,还是南宫寻蹙了下眉打破了沉默问满月道:“南宫郅答应了?” 满月看了眼明玉,点了下头,应道:睛在他身上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问道:“你受伤了?” 满月自小在玄门的男人堆里长大,见到南宫寻光着的上身自然不会似别人家小姐般娇羞,目光坦荡的许多,大大方方地看向他,还不忘在心中感叹,这真是一副极好的身材。 她极其坦然自得的目光落在南宫寻眼中让他不由蹙眉,这个女人看他的这副样子倒似是见怪不怪,她在此之前到底见过多少男人的身体? 他的声音微冷,“小伤,只是个意外。” 倒是一旁的明玉有些恼了,一边用火烧红了长针一边道:“是,伤是小伤,有毒而已。” 满月一惊,正想问南宫寻是怎么伤的,然而眼风扫到一旁的明玉,又自觉地改了口:“那我过会儿再来。”他一心护着明玉,不想让她犯险,他遭遇到的危险大概也不会想让明玉知道,她已经多管闲事了一次,又何必不长记性? 南宫寻也没有拦,任由她离开,只是目光始终注视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一旁的明玉这时才开口道:“方才那是张姐姐吧?张姐姐很漂亮啊!” 并不是说哪张脸有多么的绝色,却是那风华难寻。南宫寻看着明玉倒是来了几分兴致,“你怎么猜出来的?” 明玉头也不抬,“因为六哥你一遇到和张姐姐有关的事就特别容易生气啊!” 特别容易生气?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人戳破,南宫寻想起方才自己回满月那句话的语气,不禁莞尔。 “特别容易生气……”他轻念着这几个字,竟生出了几分趣味。 明玉将手中的针刺入了他背上的伤口之中,紧接着有黑血自伤处冒出,明玉连看都有些不忍心,“用自己的身体取毒,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办?” 南宫寻却好似没事人一般,只是敛了笑意,人也变得严肃起来,“没有万一,明玉,半月之后我要你配出这毒的解药。” 烛火爆出“噼啪”饿一声响,南宫寻想起今天白日的那些黑衣人,眉(”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不禁凝起。 这一趟江城之行已然(”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超出了他的预想,南宫寻的手不由攥起,眼中却有了一分笑意。 就是这样才更有趣啊! -------lemon------- 第二日清早,南宫寻便以六王爷的身份同满月再去了那个村落,与村民说了迁离的事情,村民皆是感激。 村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老幼妇搬着东西,走起来很是困难,正为难之际,没想到南宫郅派了人来接这些村民。 满月又怎么会不知南宫郅此番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个“仁爱”之名罢了,总归他能善待这些人于满月与南宫寻而言就足够了。 可还未等他们松一口气,突然听见村口传来孩子的惨叫声,随后是妇人的哀嚎之声,满月与南宫寻对视一眼,心知不对,连忙赶了过去,就见昨日那名小男孩倒在地上,身下有一摊血缓缓漫开,一旁,男孩的母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吓傻了。 满月亦是震惊,动手的是南宫郅军中的人,满月正要质问他,然而在低头时忽然看到那小男孩手中拿着的正是她昨日送给他的剑上的饰物。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十二章 与你同走(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是她给他的东西害死他的,是她害死他的! 满月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像是一场最黑暗的噩梦,那孩子的母亲跪在孩子的尸体旁泣不成声,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旁,那杀害了孩子的官兵手里还拿举着那把刀,刀尖上向下滴落着鲜血,就那样对着那位刚刚失去了孩子的母亲,“说,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那官兵指的是满月的剑饰,南宫郅要找的、要杀的都是她,是她连累了这孩子无故受过,昨日还欢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冰冷地躺在血泊之中。 人群中发出惊呼声,母亲们纷纷将自己的孩子护在了怀里,捂着孩子的眼睛不让孩子看到这恐怖的场景,那官兵还不肯就这样放过那孩子的母亲,不停地逼问着她:“他说的什么叔叔和什么大姐姐,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了?琬” 偏偏南宫郅派来的所有人都只是看着这官兵做这一切,没有人上来阻拦,满月只想上前一剑刺穿了那人的胸膛,却忽然被身后的人拉了住,是南宫寻。 他的出手飞快,三枚银针直奔面门,方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官兵一句话没说完,眼睛向上一翻,整个人向后栽倒了下去,“轰”的一声。 人群在此爆发出尖叫声,大家都慌乱地向后退去,刚刚站在一旁还没有动作的官兵们一下都拔出了剑来,统领的视线扫视着人群,厉声喝问道:“谁?自己站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藤” 南宫寻的声音自人群外传来,沉着而坚定,“我!” 那统领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南宫寻,他自然认的这是六王爷,可就像他的主子一样,对于这位轮椅上的王爷他从来没放在过眼里,仰着头质问道:“王爷这番是什么意思?还请王爷亲自去和我们殿下解释吧!”眼中没有半分尊重之意。 满月看着那人,心中冷笑连连,区区一个统领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当朝王爷说话,他活的也真是不耐烦了! 南宫寻却也不恼,声音竟还算平和,“滥杀无辜、违反军纪,这人该杀,相信就算是三皇兄在此也不会留着这样的人坏了自己的名声吧?” 那统领还想再反驳些什么,却见南宫寻突然就变了脸色,眼风凌厉扫向他,“说到军纪,三皇兄没有教会你以下犯上是个什么过错吗?” 轮椅之上,南宫寻天生的王者之气毕现,就见那统领下意识地闭了嘴,半句话也再说不出。 四周一片静寂,人群中的人们莫不看着这位他们第一次见的王爷,英俊潇洒、白衣胜雪,只可惜了那一双腿,是个残废。 满月看着那跪在血泊中的母亲心中终究还是不忍,连忙上前去扶起她,轻叹了一口气在她耳畔安慰道:“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们会帮你好好将孩子安葬了的……” 满月扶着她,只怕她一个没撑住再摔倒了,却在这时,这妇人低头看了一眼,眸色登时一变,突然指着她大声地叫喊着:“就是她,昨天给东西的那个人就是她,你们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 满月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看着那力气突然变得极大、拽着她怎么也不放手的妇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被认出来了! 这妇人怎么会将她认出来的? 这一瞬间,满月的脑海中转过许多个念头,她想起那妇人神色一边之时看着3gnovel.看最快更新的是…… 满月低头,那妇人看到的是她的手,她的手上不只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妇人就是靠这个认出她的! 南宫郅派来的那统领突然间又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满月身边,目光上下仔细地打量着满月,突然又转过头来问那半疯癫了的妇人道:“你刚刚说昨天给你儿子东西的是这个人?” 那妇人重重地点着头,随后又缓缓跪了下去,抱着自己儿子的遗体不放,“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那统领也蹲下身去,问那妇人道:“你说他就是昨日那人有什么证据?” 满月的心一紧。 所幸那妇人已经神志不清,只一个劲地哭喊着道:“我的儿啊……” 那统领连问了几遍,也没了耐心,索性直接把剑对着那妇人道:“你到底说不说?” 满月冷笑一声,对那统领道:“她都已经疯癫了,你还不放过她吗?” 这话的意思有二,一为这夫人已经疯癫了,她说的话自然也做不得数,二为这妇人已经疯癫了,他们该到此为止了! 那统领抬眼看了满月一眼,依旧不甘心,就听满月继续道:“今日殿下派你们来迁移这里的百姓,你们不仅贻误了时机还滥杀无辜节外生枝,殿下若是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的吧?” 话说到这里,那统领只得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满月一眼,“我们走!” 可话音落,人群却半分不予理会,他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统领,只怕下一刻他的刀尖就对向了自己。 他把南宫郅的好事给搅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统领终于也急了,大声喝道:“快走!再不走就放洪水来淹了你们!” 许久的寂静,依旧没人理他。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我们不走!” 随后人群里沸腾了起来,“对,我们不走,与其死在你们的刀下,不如死在自己的家园!” “没错!” 那统领无法控制局面,不禁有些慌了,眼见着人群就要彻底失控,南宫寻在这时开了口:“大家别怕,皇兄他派人来接大家前去避难本是好意,今日之事是个意外,相信皇兄他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南宫寻坐在轮椅上,并不那么高大,也没有王爷的派头,人群中的人们却觉得信服,并非信他所说的,而是自他这个人。 “我们跟王爷百度搜索本书名+领域看最快更新走!” “对,我们跟王爷走!” 满月转过头去望向南宫寻,有些紧张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她其实是期盼着他能答应的,即使她知道这不是最好的答案。 且不说南宫郅会对这些村民如何,只是如果这些村民真的被南宫郅的人接到他的军营,那么天下的人都会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南宫郅的“仁爱”之心,是南宫寻将这功绩拱手相让,正如她所日与南宫郅所说一般,是白白便宜了南宫郅。仁爱?满月低头看着那一动不动了的孩子,心中恨声道:南宫郅,你不配! 可南宫寻却半分也不为所动,依旧那样平静而坚决,“皇兄的军营离这里要近许多,可以免去大家路上的劳苦,皇兄必定会善待大家的!” “我们不怕路上劳苦!” 南宫寻依旧摇头,“可诸位在路上每耽误一日,江城的洪水就一日不得解决,还请诸位以江城数十万百姓性命为重!” 几番推拒,大家也只得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听王爷的就是!大家走吧!” 南宫寻拱手道别:“诸位后会有期。” 看着人群渐行渐远,满月走回到南宫寻的身边,不由道:“就这么便宜南宫郅……” 南宫寻倒是不以为意,“也算不得是便宜了他,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满月一怔,“什么意思?” “最近苍玄可是个多事之秋……” 满月听着,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没有明白。 “那我们现在回去?” 南宫寻坚决地打断了她:“不,还没有会会远道而来的朋友,怎么能回去呢?” 满月抬头看向四周,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暗影重重,似藏着无尽的玄机。 -------lemon------- 城西的军营中。 南宫郅坐在主帅的位置上,居高临下问那前来汇报的统领道:“那些村民都安置好了?” “回殿下,都安置好了,只是……”那统领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今日之事向南宫郅汇报。 南宫郅是何其聪敏之人,不过是片刻的停顿便已察觉到了不对,厉声道:“什么?” 那统领见躲不过,便咬牙将男孩的事情说了,还连同着那妇人的错认一起,只见南宫郅的脸色越变越暗,那统领心知不好,低着头不再说话,内心忐忑不安之极。 也不知等了多久,南宫郅终于开口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暴怒,平静的显得异乎寻常,他只是问:“谁让你们拔刀的?” 那统领将头更低了些,一旁的赵将军见状,也只得叹了口气。 这统领跟着赵将军腥风血雨数年,赵将军自是不舍得,可见南宫郅的样子,赵志甄心知已无法挽回。 南宫郅阖了眼,“你是统领,按军规当如何你可清楚?” 那统领的手脚依然冰凉,“回殿下,末将清楚。” 南宫郅平静地点了下头,“去吧,去给他们谢罪吧!” 眼见着那统领眼眶中含着热泪退了下去,赵志甄不由又叹了一口气,“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南宫郅听的分明,他忽然开口问赵志甄道:“本宫这般,将军不会怪本宫无情吧?” 赵志甄赶忙敛了表情,跪于地上恭敬道:“殿下治军严明,末将佩服还来不及,都怪末将平日不够严格才致使今日之事发生……” 南宫郅及时安抚道:“赵将军不必自责,只是若从今往后在出现类似的事情,别怪本宫不念旧情!” 恩威并施,好一个东宫太子! 赵志甄俯身道:“末将一定谨记。” 南宫郅这才轻舒了口气,“下去吧!” 多事之秋。 他先前离宫时只怕他不在宫中的这些日子皇宫中会出现什么变故,因而特意让衣青多加留意,今日清晨,衣青突然出现在这里,南宫郅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事实并没有辜负他的预感,衣青告诉他说:“萧贵妃对皇后动手了。” 这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一旦他离开皇宫,皇后就变成了孤身一人面对萧贵妃和南宫轩,虽然他始终并不喜欢那个自以为是的皇后,更讨厌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他:“本宫怎么看着六王妃有些眼熟啊?郅儿,你觉着?” 她分明就是记起了当初在东宫撞见九儿时的场景! 可如今即使如此,皇后出了事他依旧要救,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又从何去调查事情的原委? 衣青只说他父皇的新宠去找萧贵妃求她为自己做主,皇后为防她怀上龙子给她灌了藏红花,有太医作证,而后也的确在皇后宫中搜出了证据,这在南宫郅眼中倒是不足为奇,从前皇后没少做这种事情。 皇上下令将皇后软禁,夸奖萧贵妃有后宫之主的风范,只怕皇后之位不稳。 从前皇后与他一个是后宫之主、一个是东宫之主,萧贵妃很难找到机会对他们做些什么,而今他不在宫中,萧贵妃是想对他们逐个击破,一旦皇后被打入冷宫,萧贵妃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 可是…… 南宫郅不由冷笑一声,就凭她与南宫轩? 萧贵妃,这么多年,本宫可从未敢忘那日雪夜你得意的神情,杀母之仇还未报,本宫可一直等着这一日呢! 至于那皇后,她先前从喜欢想方设法牵制着他,这一番,他倒要看看她还敢不敢在他面前像从前那般嚣张! 萧贵妃、南宫轩、皇后、南宫寻…… 无论是谁,都休想动摇他这八年苦心经营的结果! “来人!” 自帐篷外飞快跑入一名侍卫,单膝跪在南宫郅的面前。 “南宫寻和他身边的侍卫回营了吗?” “回殿下,还没有。” 南宫郅抿唇得意地一笑,“很好。”突然严肃了表情,“传令下去,江城水灾形势刻不容缓,立刻打开西城门,江城内积水派出!” 那侍卫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太子这是要活活淹死自己的亲弟弟啊! -------lemon------- 山上。 满月小心地跟在南宫寻的身后,警惕地向前走着,这一路上南宫寻都在辨识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还告诉满月这山上随处都有可能藏着毒蛇,她并不很怕毒蛇,可从这些奇怪的符号来看,这里很有可能有苗疆人的存在,那么这些毒蛇就是受过训练的,蛇蛊。 满月想起昨日自己从这里离开时的那些黑衣人,还有南宫寻受的伤,不由蹙眉问道:“昨天是他们?”“是,苗疆虎视眈眈苍都边境数十年,这次江城洪灾,不可谓不是个好机会,他们也的确潜入了苍都境内,却迟迟没有动手,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在等些什么。” 找到了! 山体上最后一个标记符号找到了! 绕过去,南宫寻果然看到一个洞口,他对身后的满月道:“这里面很危险,你在这里等我!” 却被身后的人用力抓住了手臂,满月坚定地道:“我和你一起去。” 南宫寻回头望向满月,只见她的眉微蹙着,可目光却是那样的决绝,已然下定了决心,他忽而一笑,只一个字:“好。” 前途未卜,可我愿与你同走。 * 等会儿还有一更,然后又收到了一份荷包,感觉很有动力,还有亲们别挣扎喜不喜欢南宫郅这个问题了,他的确不招人喜欢,爹不疼娘不爱啊,哈哈,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八十三章 与你同走(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寻说的并没有错,这里面的确很危险。 刚走了没有多远,满月就听头顶上“扑啦扑啦”的声音,一群蝙蝠拍着翅膀飞过,她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可山洞里又深又暗,什么也看不清。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满月整个人向前就要跌倒,所幸南宫寻在她的前面挡住了她,她忙站稳说了声“抱歉”,手却被人突然抓了住,她一怔,就听他的声音沉沉地传来:“笨死你算了!” 他的手掌很宽厚还很温暖,并不似她的,因为没了呼吸没了心跳,身上只剩下一片冰凉,也不知为什么,被他说“笨”她并没有觉得被冒犯的感觉,倒有种久违的亲切感,真是奇怪。 可是被人小看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她小声嘟囔了句:“其实你不用牵着我我也不会再摔了啊……”话音未落,前面的人果断的放开了她的手,她没想到他放的如此干脆,“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心里仿佛一级石阶踩空,说不出什么滋味,而脚下也成功地又被绊了一下琬。 丢人到家了! 前面的人不由分说拽过了她的手,满月正要再说些什么,可紧接着自觉地闭了嘴。 有人来了藤。 他带着她一侧身躲在了洞壁的一个凹陷处,这里虽然隐蔽,可空间很小,他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里。 她一定会窒息的,满月想,如果她还会呼吸的话,这是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近到她一抬头就会撞上他的下巴,好在她现在只是个死人,即使离得这么近,他们之间依旧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好在她没了心跳,不然一定会让他察觉出她此刻的慌乱,莫名其妙的慌乱。 周遭一片黑暗,满月索性阖了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只觉得有人的心跳似乎在渐渐加快…… 一定是因为外面的人,没错,一定是因为不想被发现! 满月这样想着,就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谁?出来!” 被发现了! 南宫寻仰头望向洞顶,突然了然,洞顶上长着一种奇特的植物,有外人进了洞,那植物就变了颜色。 满月用眼神询问南宫寻现在该怎么办,就见南宫寻用眼神示意她留在原地,紧接着放开了她,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女子一身黑衣,隐于黑暗之中几乎认不出来,只是今日未带黑色的面纱,那一张脸上蓝色的妆容更显妖冶,她的眼睛自南宫寻腿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轻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她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主子恭候王爷多时了。” 南宫寻也不同她多说什么,坦然地向里走去,他的身后,那异域女子的视线自他先前的藏身处扫过,随后不禁冷笑了一声。 越向里走,南宫寻发现这个山洞就越开阔,入洞的路走到了尽头,饶是南宫寻也不由想要感叹一句:当真是别有洞天。 这更像是一个建在山上的地下宫殿,富丽堂皇,却又阴黑幽暗。 波斯地毯铺地、金杯盛酒,以南宫寻眼前所见,绝不可能是短期内所成! 将他带来的女子走到了前面,站在了宝座上的男子身旁,“这是我们的殿下。”又对那男子恭敬地道:“殿下,六王爷到了。” 那男子很是高兴的样子,“贵客啊,快快请坐!” 南宫寻冷了面色,并不理会他的客套,只看着那男子道:“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我就习惯六王爷这样的,直爽!”微顿了一下,“不长不短八年,同王爷这双腿一样!”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扫过南宫寻的腿,南宫寻只觉得身上发凉,这人将他们调查的清清楚楚,他能清楚的知道南宫寻的腿是什么时候“瘸”的! 八年的时间,这些人的目的又是些什么?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江城吗? 南宫寻正想着,就听那男子出声道:“我知道王爷现在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把王爷请到这里来,王爷不必担心,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同王爷做笔交易!” 南宫寻的面色一凛,昨天那些人还有山上这些符号是这男子引他至此的引子! 所谓的交易,南宫寻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你想要什么?” “王爷不必担心,我想要的不多,区区江城而已,苍玄地大物博,不在乎这一个小小的江城!” 这绝非一个江城的问题,江城以其地势是苍玄天然的屏障,一旦江城失守,向内陆将是一马平川! 南宫寻没有说话,就听那男子继续道:“作为交换,我会帮王爷在皇宫中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指的是皇位! 他的这话更让南宫寻确信了自己的猜想,这个人八年来一直密切关注着苍玄的一切,皇子们的皇位之争他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如今他是要利用这个皇位打开自己在苍玄的一扇门,一旦这扇门真的被他打开了,后果将无法估量! 南宫寻的手已攥紧成拳,面上却似没事般看着他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王爷该相信我的,我们来此八年,八年的时间能做什么,王爷最有感受了不是吗?”那男子的眼微微上挑着,偏头望向南宫寻,南宫寻的心中不禁大叫一声“糟糕”,看样子他们已经在朝中买通了人! 如此说来,苍玄现在是内忧外患…… 南宫寻不答反问:“既然你们都已经可能控制未来苍玄皇权的走向又何必找我帮忙?” 那男子冷笑了一声,“王爷果然是聪明人,可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他们要的是一个傀儡皇帝! “我若不应你们会如何?” 那男子的脸色立时一变,眼神亦变得凶恶至极,“王爷若不应,那我们就只好用王爷的人头当作送给你们太子的见面礼了!” 南宫寻自心底冷哼了一声,他与南宫郅,不过是这男子的一道选择题,如果南宫寻不答应,他已想好了接下来的步骤。 南宫寻自是不会应他,可若他们找上南宫郅,现在正赶上皇后失势,对南宫郅很是不利,万一南宫郅想要拼死一搏……这男子的野心极大,绝不能让他得逞! 引他来此的女子却在这时突然出了声,笑容万分妖娆肆意,“哦,对了,王爷身手极好,区区苗疆武士王爷自然不会看在眼里,只是……”那女子的声音变得尖酸刻薄,“同王爷一起的人或许就没王爷这般本事“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了!” 眼见着南宫寻的面色如她所料果然一变,那女子拍了拍手,紧接着,有一名黑布蒙面的武士押着一个人走了上来,南宫寻望去,正是扮作只一模样的满月! 满月的脑袋耷拉着,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南宫寻只怕是他们对满月下了蛊毒,不由焦急问道:“你们对她怎么了?” 那女子“哎呦呦”两声,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一般,与那“殿下”对视了一眼,随后轻佻地道:“王爷果然很在意他呢……” 从南宫寻走出来的那一刻她便猜到如此,那不过是个手下,能让南宫寻不惜以王爷之尊掩护的人,自然该是南宫寻的七寸,所以特地让人去将那人带来,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那女子扭着身子与被她唤作“殿下”的男子对视了一眼,随后微仰着头得意地道:“王爷放心,他现在还好着呢,只不过等会儿可就不一定了……” 话音未落,满月身后的人已经将刀架在了满月的脖子上。 “王爷若是应了,那大家都是朋友,王爷若是不应”,她冷厉了声音,“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可突然间,变故横生,只见血光四溅,架着刀的人未等指令,毫不犹豫地动了手,“满月”的身体向前栽倒在了地上。 先前的“武士”伸手取下了自己面前的黑布,勾唇笑道:“怎么个不客气法?”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十四章 与你同走(三)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八十四章 与你同走 女子素颜,一张不大的脸盘,并没有绝代倾城的五官,只是那一双眼如秋水般灵透,让人一眼难忘。1 是满月! 南宫寻抿唇一笑。 自那女子说“还好着呢”这四个字的时候他便已然猜到,昨日与他交手的那几个武士又怎么会是满月的对手,更不怕说生擒了她! 如果没有苗疆的蛊毒眼前的人并不可怕,只是现在在他们的地界,若逼急了他们…槎… 那“殿下”和他身边的女子没料到还会有此变化,莫不惊大了眼眸。 满月与南宫寻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向来时的路飞身而去,无论如何先出去再说,这里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不宜久留。 他们的身后,黑衣女子一声厉喝:“要逃?你们休想!荣” 她说着,按下了一个机关,伴着“轰隆轰隆”的声音,洞口的门缓缓落下,眼见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线越来越少,南宫寻自身后推了一把满月道:“你先出去!” 满月扶着一旁的洞壁停住自己,摇头道:“做不到了!”她转过身来握住南宫寻的手,目光坚定不容动摇,“要走一起走!” “咚”的一声,石门落了地,黑暗之中,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可对方的坚定与无畏却都已清楚的感觉到。 前途未卜,可我愿与你同走。 满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抓的有些不是位置,正要松开,却被南宫寻反握了住。 她没有看到南宫寻唇角的笑意,仿佛他们不是在苗疆人的地宫之中,仿佛他们是在杏林春雨,还有淡淡花香扑鼻,那样的悠然而惬意。 八年黑夜漫漫,长路无边,他一个人在其中苦苦挣扎,背负的太多早已忘记放下是一种什么滋味,一个人走的太久也早已忘了担忧是一种什么感觉,而刚刚,他体会到了,就在那女子提及满月的时候,他的心忽然提了起来。 至于此刻,前路未知,可还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再黑暗的路也会变得光明。1 “我们走!” “我们走!” 重新走回地宫之中,那“殿下”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得意笑道:“你们逃不掉的,不若王爷,我们再谈谈我们的交易如何?” 满月与南宫寻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剑,这就是他们最好的态度,那“殿下”见状,向后退了两步,两排武士护到了他的身前。 刀光剑影,一触即发。 满月与南宫寻的剑既快又准,一白一黑,衣摆翻飞在他们的身周,血花四溅,却并没有沾身,他们一点一点向里逼急。 满月的眼睛落在“殿下”手旁的机关上,正盘算着要怎么迈过这道人墙过去打开那道机关,可那“殿下”见势头不好,自旁边举起一重物狠狠地砸在了机关上! 他把机关毁了! 要么他还有别的方法能打开石门,要么这个山洞一定还有其他的出口! 向这边涌的苗疆武士越来越多,满月与南宫寻对视一眼,并不打算与他们过多纠缠,一起飞身进了旁边的洞道。 那“殿下”一声厉喝:“追!” 微弱的烛光中,满月跟在南宫寻一路向前,这条通道两旁似乎有许多扇门,每一扇门都通向一个未知。 满月看了一眼南宫寻,只见南宫寻摇了摇头,这里太过于阴冷幽暗,若非无路可退,最好不要触碰一个未知的空间。 长廊幽暗曲折,几弯几回竟通向了一条死路,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房间的门,听着那些武士的脚步渐渐逼近,南宫寻与满月对视了一眼,推开了房间的门。 “啊!”满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若非如此,她险些当场吐出来。 满地的黑蛇,扭曲盘绕在一起,不停地吐着芯子,门被打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笛音,那些蛇一条条竖立起来,直冲向他们。 蛇蛊! 想要再关门依然来不及,那些蛇聚集在一起向外顶着那扇铁门,在笛音的催化下,力气大的惊人! “小心!”南宫寻大喝一声,挥剑斩断一条从门缝中已经爬到满月脚下的黑蛇,满月来不及庆幸,这门后的蛇还在等着他们。 满月望向南宫寻,只见南宫寻的眼神向后瞥了一下,满月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听他数:“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松了手,以极快的速度向后而去,自那些武士的头顶越过,跑到了那些武士组成的人墙的后方。 吹短笛催动毒蛇的果然是那黑衣女子,南宫寻未有半分停顿,挥剑直逼向那女子。 那女子也不惊,一面扭转着身子向后躲闪着,笛音却未停,武士们自觉地向两旁退让开了一方空间,毒蛇就自条狭窄的空间依次而过。 满月一剑斩落几条黑蛇的头,可如此下去并非办法,南宫寻与那黑衣女子交手的过程中,满月看准时机向那女子放出了几枚银针。 “当、当、当。” 不知从那伸出了一把刀,将满月的银针全都挡了回去,满月抬眼一看,动手的正是那名“殿下”。 “你们苍玄人不是最讲究光明磊落了吗?姑娘这般可算不得光明了……” 满月不屑地冷哼一声,“光明磊落是对光明磊落的人讲的,对你们?不必!” “殿下”挑眉,“姑娘言下之意是说我们不够光明磊落了?” 满月弯起唇摇了摇头,“不,阴险毒辣用在你们身上都玷污了这几个字!” 只对付区区两个人,武士、毒物不计其数,卑劣至极! “既然姑娘这样说,那我就光明磊落一次好了,若是王爷与姑娘能够找到离开的方法,本王绝不阻拦,只是若你们没有找到……”他牵唇一笑,“那就自有没有找到的办法……” 满月警惕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会信你?” 那男子用满月听不懂的语言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女子的笛音瞬变,那些毒蛇纷纷掉头回到了之前的房间,一旁的武士也为他们让开了道路,满月回头望了一眼那位“殿下”,眼神中依旧是怀疑,但还是同南宫寻一同离开。 自长廊中不知拐了几道弯,满月见身后真的没有追兵,才松了半口气,却依旧是迟疑,“我总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 南宫寻轻哼了一声道:“我们知道了太多他不想让活着的我们知道的事,他不可能放过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 “无论他打算做什么,我们先找到离开的地方再说!” 他们的身后,隔着这两道长廊的弯,那“殿下”用眼神示意身边的黑衣女子,黑衣女子会意点头,自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罐,她掀开盖子,将瓷罐横放在了地上,瓷罐中,有一条黑色的千足血蛊虫缓缓地爬出。 这是血蛊虫中的至宝,千足虫会循着人的气味一路寻去,在人还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咬破他们的皮肤钻进他们的体内。 黑衣女子妖冶地笑着,对那“殿下”道:“殿下果然英明,这下只怕他们还没摸到离开的方向就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那“殿下”看着满月与南宫寻身影消失的地方,缓缓抿唇而笑,“我一向讨厌苍玄人满是酸腐气的光明磊落之说,我更相信他们的另外四个字,那就是兵不厌诈!”他的表情缓缓凝住,眼中露出了凶狠的光芒。 苍玄国六王爷,你还真是给了我不少的“惊喜”! 比起太子南宫郅,看起来反倒是你更棘手些,八年假装残疾,韬光养晦,如那水中蛟龙,只怕一旦露面必会掀起一场惊天滔浪,无论如何不能让你活着回去,因为那样就会如放虎归山! 你有你的八年,而我亦有我的八年,绝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毁了我这八年的精心谋划! 至于光明磊落与阴险毒辣?最美好的词只会留给胜利者,只有无能的人在陷入在这样的文字之中不能自拔,南宫寻,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吧? * 小荷包小荷包,开心地转个圈,等会还有一更,亲们别急! 第八十五章 与你同走(四)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他缓缓阖了眼,“蓝姬,你说他们还能支撑几时?” 女子展颜而笑,似蓝色妖花绽放,“回殿下,不用几时。” “那我们在这里等等他们吧……” -------lemon------- 同南宫寻向前又走了一段距离,脚下的地势起起伏伏时高时低,再走下去就会回到刚刚的绝路上,并不是出路榧。 满月自己也“领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不禁产生了怀疑,“会不会出口不在这边?” 南宫寻停下了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照着地下,他的眼眸不仅一亮,他的感觉果然没错,这里的地势低,地面上有水,方才他们离开的地方还没有这样的水迹,他抬头望向周围的几扇门,唇畔缓缓地露出了一抹笑。 满月亦环视着四周,无意间的一低头,借着那微弱的火光,满月只见一黑色的虫子在潮湿的地面上动作极快,直向南宫寻的脚上爬去星。 她一惊,不由大叫一声:“小心!” 情急之下,满月蹲下身子,也来不及多想,直接用手抓住了那条虫子。 那虫子的身上很滑,动作又极快,满月本想将它从南宫寻身上取下后就扔到地下,可那虫子紧接着转了头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臂上,半个头就没了进去! 满月先前并没有往这边想,可此刻却也明白了,这是并非普通虫子,而是血蛊虫!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南宫寻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满月的手臂上已经只剩下了虫子的半个身子,南宫寻没有犹豫,伸手直接将那虫子掐断甩在了地上。 那虫子残余的身子还在挣扎着,此时别无他法,满月的另一只手接过南宫寻递来的匕首,用匕首尖刺入肌肤之中,将这四周的皮肉挑了开。 那半截虫子的身子就在她的血肉中清晰可见,满月用嘴叼住那把匕首,将手臂递到了南宫寻的面前,南宫寻蹙紧了眉,自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和一方帕子,将瓶中的药液在帕子上洇了洇,用帕子字她手臂中取出了那半截虫身。 虫子的脚上还勾着满月许多的肉,南宫寻用帕子将那虫身包住,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殿下”还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姑娘好胆识!” 他身旁被他唤作“蓝姬”的女子妖娆笑着,“六王爷好身手。”能准确地抓住她养的血蛊虫并将其掐断,的确是好身手! 女子稍作停顿,又继续得意地道:“只是不知王爷两只手能挡得住多少条血蛊虫呢?” 满月抬眼望向身前的南宫寻,对于这一切,他仿若未闻,只是低头专心地替她包扎着手臂,他们离的很近,近到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可是她却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的面色似暴雨前的阴天,那样沉着冷静到有几分恐怖。 “王爷不若再好好考虑考虑,现在受伤的不过是一个手下,不足为惜,可等会儿就不知道……” 蓝姬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面前一阵风迎面而来,那风极大极快,是不可阻挡之势,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再低头时,自己的胸口处已然多了把刀,自前胸直刺穿至后背,来人的动作极快,快到这一瞬间仿佛被定格,而后,她的血终于开始快速的渗出。 蓝姬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眼前的男子,只见他面容平静中透着几分肃杀,他连多看她一眼都嫌多余,一把抽回了刺入她胸前的刀,蓝姬胸前的血喷涌而出,她的人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血光之中,南宫寻的目光扫过他们身上,睥睨的傲意毕现,南宫寻冷哼了一声道:“动我的人,死!” 他的这一举动就是满月也没有料到,满月瞒着那倒下的女子亦是一惊,可再看向南宫寻时眼中却有了几分笑意。 他用帕子擦拭过剑上的血,“听说这苗疆蛊毒要用养蛊人的血才能解”,他低头看了一眼被血洇透了的帕子,“倒要谢谢姑娘赐血之恩了!” 地上的女子眼睛瞪得极大,又不甘地挣扎了两下,终究支持不住,头一歪,没了意识。 南宫寻转头就要向满月走去,而他的身后,苗疆人一惊之后也缓过了神来,见他们的女蛊师蓝姬倒在了地上,莫不悲愤,苗疆的武士举剑向南宫寻刺去。 那些黑衣武士布成了一个黑色的阵,将南宫寻困在了里面,却见南宫寻不慌也不乱,白色的衣袂翩飞在这幽暗的地宫之中似一道乍眼的风,那些苗疆武士怎么也拦不住。 刀光闪过,那些武士一个接一个的重重倒地,而南宫寻却毫发未伤,形似鬼魅,刀锋凌厉,这才是真正的鬼魅之主、南楼公子的实力。 周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那一旁的“殿下”终于慌了神,先时听到来报怀疑这残废的六王爷可能就是南楼之主公子寻他还不是很相信,可今日他不仅见到这南宫寻完好地站在他的面前,还见是了他惊人的功力…… 刀光落,人停住,白衣的南宫寻站在原地,看着周围一片的黑色如残花般败落,唇角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他抬头看向那位“殿下”,平静道:“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因为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这八年来所有的谋划都土崩瓦解!” 南宫寻的眸子淡淡地凝向他,那种王者之气让那“殿下”竟无话可说,南宫寻的身边尸横遍地,可整个人却似在山巅处,睥睨着这天下的一切。 于“殿下”而言,这原是场不可能输的战争,而他在南宫寻面前输的一败涂地,蓝姬是苗疆最好的蛊师,没有了她,他相当于被断了一臂! 南宫寻,你当真不知眼前是你最好的机会吗?留着我,你到底有多大的自信可以最后战胜我? 下一刻,南宫寻转身向满月而去,满月已站起身来等着他,与他相识不由一笑,又瞥了一眼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那位“殿下”,满月跟着南宫寻,推开了一扇门向前走去。 沿着这扇门后的路走,地势越来越向下,地上的水也越来越多,他们找对了,就是这里,有水能进来,这里就一定能通向外面!满月却又不由觉得有些奇怪,问南宫寻道:“你怎么知道是这扇门的?” 南宫寻的面色微冷,薄唇上血色极淡,只回答了两个字:“感觉。” 好一个感觉! 满月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南宫寻的眉越蹙越紧,她隐约感觉到不妙,连忙抬起他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 毒发! 南宫寻自幼中过寒毒,毒根未去,昨日又中一毒,偏偏也是寒毒,虽然南宫寻自有分寸,以内力控制住并让明玉祛毒,却也诱起了旧日寒气,方才一战极耗体能,这一来一去…… 她看到他的额上冒起了虚汗,不禁担忧地问道:“南宫寻,你到底怎么样?” 南宫寻摇头,手却抓上了她的手臂,人已有些不稳,“这条路一直向前必定有头,前面不远水位会越来越高,你只顾游出去就好,游向水边自能着岸,上了岸之后,把这枚信号弹发出,青音他们自回来找我们!” 这就是南宫寻,即使寒毒复发,在他失去意识前他也会将一切都安排的如此之周全,可他的面前,满月不由哭丧了一张脸焦急道:“可南宫寻,我不会水啊……” 南宫寻看着她,一时僵在了原地。 就是这样,他可以谋划好一切,却怎么也猜不中她,就如他师父诗玄所说,她果然是他最大的变数! 满月跟在南宫寻的身后向前走,见他没了声音,不由焦急道:“哎,哎,你倒是说话啊……” 南宫寻忽然停下了脚步,脚下水深已经没过了腰际,满月向前望去,更是无边的水波,只是已隐约可见天光,这大概就(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是南宫寻所说的只管游出去就好。 眼见着南宫寻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满月不由愈发担心,“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试试能不能游出去把这枚信号弹放了让青音他们来接你,反正我也淹不死……”“闭嘴,吵死了!”南宫寻说着,手上拉住她,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带着她下了水。 她不会被淹死可她回沉水! 就算她足够厉害,可等她扑腾到岸上,说不准要等到什么时候,这里绝对不能久留,每多呆一会儿危险就更多一分,事到如今也只有他冒险一搏。 南宫寻的水性很好,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能在水中摸着方向带她离开山洞,到了外面,光线明显亮了许多,可岸边依然不见踪迹,满月明显感觉到他手上的力气已经在渐渐变小,南宫寻快撑不住了! 满月一惊,连忙伸手,在他松开她之前抓住了他,她用另一只手拼命地划着水,可这样的动作看上去更像是在挣扎,能勉强维持自己不沉下去就算是不错了,更别提游到岸边。 其实满月并非不会水,她只是怕水。 她用理智强撑着自己走到现在已近乎走到了自己的极限。 她怕水,因为南宫郅曾将她突然推落至水中,那是她幼时的阴影。 师父不许他们有死角,因为无论轻功还是水性都对他们有极严格的要求,她有天赋,学的亦很快,那日同南宫郅坐在岸边,她得意地对南宫郅道:“三哥,师父方才夸我有天赋来着,说我是棵好苗子……” 南宫郅的面容很是平静,只轻轻地“恩”了一声,视线望向了远方。 她并没有注意到他面上细小的变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样说来不用多久我也能像三哥一样上天下水无所不能了,三哥你现在是不是很厉害?” 南宫郅是师父收的徒弟中天分最高的一个,即使师父百般挑剔,南宫郅总能躲过师父的责骂。 南宫郅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抬起手来,自她身后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没有防备,整个人直接栽进了水里! 她的天赋再高,却也终究只是一个刚练几日的学徒,狠狠地呛了一大口水,慌忙之中手脚也乱了方寸,不知要如何动作,整个人竖着沉到了水下,那种灭顶的感觉几乎让她绝望,恍惚之中,她只觉得面前一片黑暗,整个人也渐渐没了劲。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被人带回了房中,榻边坐着的正是她的三哥,见她醒了,南宫郅不急不缓地将药递给了她,对她道:“从今往后,你可要记得,能上天能下水也防不了背后的那只手。”而且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将你推下去! 她那时不过是个孩子,经此一变又哪里还想得了那么许多?只觉得自己苦苦挣扎了许久如今看到三哥便是看到了依靠,扑上去抱着他就大哭了出来。 她这样,饶是南宫郅也没了办法,只好放下手中的药,拿过帕子替她擦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她将他抱的更紧,南宫郅不由轻笑着摇头道:“对了,你还应记得,在你越绝望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的越不能轻信……”因为你永远猜不准他是来帮你的还是来落井下石的!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淹没在了她的哭声之中。 南宫郅的这一推,没推出她个人情通透,倒推出她个怕水的毛病,后来师父责怪南宫郅太过轻率莽撞,她还“勇敢”地护在他的身前不让师父怪他,她记得那时师父看着她一副“没救了”的样子摇了摇头,对她身后的南宫郅道:“你这一推算是白费了!” 那是她年少天真,又哪里懂得什么叫做背后伸来的手?她只认定了他的三哥对她绝无恶意,可后来,南宫郅再一次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教导了她,也教会了她。 她怕水,是啊,她怕水。 那是在她十岁时南宫郅给她留下的伤痕,就因为这道伤痕,此刻的她无法继续向前,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不能了! 苏九歌,你明明会水,你明明有着极好的天赋,就因为南宫郅、就因为南宫郅给你做下的那个牢笼,难道你就真的要看着你身旁的这个人因为你被溺死在这里吗? 不可以,绝不可以!眼见着南宫寻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满月自水中艰难地转过身来,双手捧住他的头,将口中的空气度给了他。 她的手上脚上拼命的划着水,虽然依旧不好,但总归人开始向上走了。 她拖住南宫寻,拼命地向上挣扎,一直地挣扎,像是一只困兽,在与困住自己多年的牢笼做着殊死搏斗。 仿佛又回到了十岁时的那场噩梦,暗无天日的世界,她什么也看不清。 好累,真的好累,不如就这样停下吧!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满月恍若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南宫寻似又回了些神,可终究没有力气。 看着南宫寻,满月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去挣扎,就是这个男人,在她最危急的时刻挡在了她的身前,他对那些人说:“动我的人,死!” 那样坚决的态度,未曾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明知自己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这样一搏,可他没有任何犹豫。 是谁说越绝望的时候越要小心自己身边的人?现在他在她的身边,为了这个把她称作“我的人”的人,她情愿一搏! 走出这个困了她多年的噩梦,走出南宫郅划给她的牢! 苏九歌,你已经不是八年前的那个苏九歌,你现在是南楼满月,无可阻挡的南楼满月! * 下午小区的网坏了,真是啥事都碰上了,汗,更新有点晚,亲们见谅! 第八十六章 与你同走(五)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满月拉着南宫寻一直向上,挣扎了先前那么久,再向上,人终于跃出了水面,她竭力向将南宫寻推上去,可也不知为什么,怎么也做不到,她索性在水面上吸了一口气,以最简单、最原始的方式将空气给予他。レ.?燃?文?书库レ 他还活着,她还可以摸到他的心跳,还好他还活着。 满月努力地向四周望去,希望可以看到岸边,可水流不稳,她只能咬牙赌一个方向,竭尽全力向那边游去。 不知是天(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分使然还是侥幸,但总归满月赌对了方向,她终于看到了岸边,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又赶紧把南宫寻拉了上去,她焦急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在这一瞬间呆住。 没有了榻。 南宫寻的鼻息没有了! 满月说不清这一刻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像是被谁狠狠地闷了一棍,这个世界一片漆黑。 她伸手狠狠地掐上南宫寻的人中,手上不只是因为累的还是什么,在微微的颤抖着谣。 南宫寻你个混蛋!如果你敢让我辛辛苦苦把你拉上来你却自己走了黄泉路,如果你敢,我…… “咳,咳咳……” 有反应了,“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有反应了! 满月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一旁,见南宫寻终于有了反应,她只想说……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地上的人已经禁不住先一步开口道:“你想掐死我啊……” “你没气息了啊!” 南宫寻躺在地上看着天上一群大雁飞过,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过于虚弱,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这一身武功都谁教她的,他对着满月无可奈何道:“你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一门功夫叫做闭气吗?” 玄门祖师一向视闭气、缩骨这样违背人常的功夫为邪术,并不许门徒学习,是以满月并没有往这边想,她也不以为耻,反倒心情甚好的问南宫寻道:“楼主大人,你有多久没有这样狼狈过了?” 可不是狼狈吗?两个湿漉漉的人躺在荒草地土坡上,一个比一个面色难看。 南宫寻没有心情和她玩笑,只是问道:“信号弹呢?” 满月也敛了笑,伸手去掏信号弹,却又不由迟疑,现在是白天,发出信号弹青音未必看得见,到了晚上发出信号弹只怕不仅青音会看到,南宫郅也会看到,这里显然离南宫郅的军营更近,如果把南宫郅引了过来,她的手腕上有伤,无法护他周全,以南宫寻现在的样子…… 以南宫寻的性格,他此刻必定担心军中之事、担心江城水灾的情况,他肯定不会顾忌被南宫郅发现的危险,会再一次用自己冒险,可是不行,南宫寻现在的状况已经经不起再冒一次险! 想到这里,满月摸到信号弹的手突然攥紧,“糟糕,掉水里了……” 南宫寻:“……” 刚从冰冷的水中上岸,寒气侵体,他连责怪的话都没有力气说,满月躺在地上歇了一会儿终于缓了过来,再看向他时见南宫寻的唇色已有些发紫,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去找柴火生起火来。 她将自己和南宫寻的外衣扒下来架在火边烤干,有了火,南宫寻的状况似乎缓和了一些,却依旧面色苍白如纸,短期之内两次寒毒复发,南宫寻恐怕招架不起。 夜色渐渐深了,夜风起,吹着身上还没有干透的衣服,就连满月也不禁打起了喷嚏来,她伸手去探南宫寻的额,高热,比上一次来势更凶的高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满月只怕他真的支撑不到明天离开这里,这周围几乎是个荒坡,无处可寻药草,情急之下,满月思来想去,眼下可用之物只有一样——楠木珠。 那是玄门的至宝,祖师圆寂时封了祖师的功力在里面,吸纳污气、润泽养气,眼下南宫郅寒毒侵体,楠木珠能护住他的元气,却要焚尽化水饮下才行,这也就意味着她要成为玄门千百年历史上的罪人,用玄门的至宝救了南楼楼主,只怕师父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她。 还有南宫寻,且不说他上次毒发时说她多管闲事,一旦让他猜出这是楠木珠,他必会想到她是玄门之人,他的八弟南宫熙…… 如果他要为他的弟弟报仇…… 随他去吧! 想到这里,满月取出一颗楠木珠,握在手心里,她寻了大片叶子盛了些许的水,用楠木珠沾火后松手扔在了水里。 楠木珠燃尽时没有青烟,倒有一瞬明光湮灭在水中,满月想要将这水喂给“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南宫寻,可高热之中的南宫寻却并不知配合。 叶子浅,满月一只手扶住南宫寻,另一只手上有伤,满月只怕这水洒了,索性一横心,含在了自己的口中,她扶起南宫寻,唇贴上他的,用舌撬开他的牙关,喂了进去。 确定这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满月才放下心来,夜里冷,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未干,风一吹真真的一个激灵,满月伸手去摸他的额,并没有要退热的迹象,只怕之前的心血全都白费了,索性将他抱住,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挡风。 四周只有水流的声音,夜漫漫,满天星辰之下,满月抱着南宫寻,缓缓地、缓缓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南宫寻只觉得昨日的一切都好似自己的一场幻梦,体内的气血完全没有任何一样,只是身上多了一个像是八爪鱼一样的东西,他偏头,就见身边是满月的睡颜,他知道她一定是怕他被夜风吹着,高热不退才会有此举动。 一张只能算是清秀的容颜,一个似乎与“温柔善良”这几个字不搭边的女子,可不知是被阳光晃花了眼还是别的什么,在刚刚睁眼的那一瞬间他竟察觉到了一种惊艳与温暖。 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将她的碎发捋到一旁,弯唇,带着说不出的温暖与惬意。 满月…… 满月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身上盖着两件衣服,而一旁,南宫寻已经不在,满月一惊,连忙坐起身来向四周望去,却见从不远处走近了一个身影,满月这才松了口气。 南宫寻将手中的果子递给满月道:“吃点东西我们回去。”他的气色恢复得很好,人已行动如常,满月又盯着他仔细的看了两眼,道:“你没事了?” 南宫寻应了一声道:“恩,以往毒发需要反复几日自会转好,只是这次毒发最重却好的最快……” 满月心虚地低了头,咬了一口果子,道:“你真是命大。” 南宫寻并没有接茬,而是看着那水道:“我先时并不记得这周围有水,我总觉得这水有些蹊跷。” 被南宫寻这样一说,满月也觉得有几分不对劲,“是啊,若这附近有水,我们只消将洪水引来此就可以了……”满月的表情一凝,“难道说……” 南宫寻替她将接下来的话说完:“南宫郅放水了。”他这样做的目的再好猜不过,南宫郅当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置他于死地的机会,可是…… 南宫寻轻笑了一声道:“这一次倒要多谢他了。”若没有这水的指引,他又怎么能那么快找到离开山洞的路? 他回身,见满月的果子只咬了一口,这才想起她并不用吃东西的这个事实。 他自嘲地一笑,望向满月时神色难辨。 险些忘了,她是只鬼。 满月被他盯得有几分不自在,不由找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力,“你没杀那‘殿下’就不怕他把你是公子寻的事情告诉南宫郅吗?”没有南宫寻的人头做见面礼,那‘殿下’很有可能会用这件是做南宫郅的见面礼。 南宫寻回过身去面对水流而立,负手于身后,他是那样的从容而坦然,“该让他知道了,该让他知道我并非是他耍这样的心机就能轻松除去的人,该让他拿出些真本事了……” 满月自他身后站着、看着,眉先是紧紧蹙着,随后缓缓地舒展开来。 这才是真正的南宫寻。 这才他下给南宫郅真正的战书。 * 又收到花了,依旧很开心,亲们一直对太子的印象不太好,看看他得知了南宫寻就是公子寻的消息以后会怎么样吧! 第八十七章 夜色缱绻(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同南宫寻回了军营,南宫寻立即找来了明玉给满月的手重新包扎,自己则去部署下一步的安排。(?书レ 掀开裹在她手上的布,看到她手上的伤口,明玉整个人都惊呆了,手臂上内侧的皮被划开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明玉一面掏着药,一面“啧啧”叹道:“怪不得我看六哥那张脸板的都快成惊堂木了……”随后又问道:“张姐姐,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满月只当是南宫寻告诉了明玉她是谁,没有在意,只轻描淡写道:“被虫子咬了一口。” 明玉的表情已近乎惊悚,但见满月不“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愿多说,也不好多问,仔细地包扎过后便由着满月离开了榻。 满月走过去的时候南宫寻正在布置引江河水至澜江的事宜,士兵们都要放下刀拿起铲子去挖河道,可即使这样人员还是不够,与南宫郅合作似乎又成了仅剩的选择,可这样一来又便宜了南宫郅,平白将功劳分去一半。 南宫寻倒是依旧不甚在意,“若是合作,我们只需要防一个人就行,若是勉强独立为之,那我们就要防两个人,这笔买卖很划算。” 更何况…谣… 南宫寻冷笑了一声,这水下埋着的秘密才是真正的价值千金! 满月想着这样说倒也没错,这次治水,苗疆人那边必不会让他们顺利完成,若南宫郅再来捣乱…… 南宫寻回过头来,正要开口,却被满月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先一步道:“让只一去吧,我不能再去了。” 上一次去南宫郅那里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今后他必定会盯紧了她的举动,昨日放水一事南宫寻只以为那是南宫郅冲着他去的,其实又何尝不是将她算计在了里面? 这一次让只一前去便是要转移南宫郅的视线,告诉南宫郅她并不只会“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用只一的一张脸。 南宫寻的眸淡淡地凝了满月一眼,似看出了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点破。 -------lemon------- 城西军营。 灯影下,南宫郅与赵志甄对着地图细细研究,自帐外走进一名士兵,单膝跪地拱手道:“殿下,帐外有一男子求见。” “是谁?” “回殿下,他不肯说。” 南宫郅与赵志甄对视了一眼,只当作是南宫寻终于派人来了,“让他进来。” “是。” 那士兵退了下去,可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人进来,南宫郅意识到不对劲,一双眼睛仿若要看穿至帐外。 有一阵邪风吹过,烛火不住地颤动,暗影重叠,南宫郅瞥了一眼那烛火,冷了声音道:“谁?” 自门外走进一名异域打扮的黑衣男子,他身上的宝石众多,左耳上还挂着一串黑宝石耳坠,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蓝衣女子,头上以蓝稠包绕着,而后自肩上垂下,南宫郅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们。 那男子微笑着道:“殿下莫惊,在下是来给殿下送礼物的。” 南宫郅的眼睛自黑衣男子的身上上下扫过,最后落在了他空空的双手上,他冷哼了一声道:“礼物?” 那男子抿唇一笑,“这礼物不在手上,在心上,相信殿下一定会感兴趣的。” 南宫郅索性直接挑明,“你的条件是什么?” 那男子“哈哈”一笑,“殿下倒是比那六王爷还要直爽些,在下要得不多,区区江城而已。” 他的话音未落,一旁的赵志甄“领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已然按捺不住,指着他破口骂道:“你这苗疆人狼子野心,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南宫郅伸手拦住赵志甄,那被骂的男子倒也不以为意,“在下狼子野心,要的也不过是区区一江城,又哪里比得上殿下的野心?” 他暗语揭穿南宫郅的皇位之争,南宫郅也不怒,反倒坦然道:“本宫要的东西必会亲手去夺,不需与外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殿下的话别说得太早,听了在下的礼物殿下怕就会改变主意了。” 他的自信让南宫郅不由眸色一暗,南宫郅没有再说话,只听他开口道:“殿下可知六王爷的腿并非残疾?” 南宫郅的眸色一凝。 对于这点他先前并非没有猜测,因为多年来千百般试探,只是…… “本宫凭什么信你所说的?” 南宫郅料想他今日敢站在这里说话,所知道的绝不只是南宫寻并非残废,南宫郅要逼着他把最重要的内容说出来! “我知道即使如此,殿下也不会把这当回事,殿下是东宫之主,又有中宫之主的皇后娘娘相助,更是玄门的掌门,论实力,眼下诸位王子之中似乎也的确没有人能和殿下抗衡,可是……”他抬眼看了一眼南宫郅,果然见他的眼已睁大,只等他接下来的话,“殿下可曾想过为什么南楼处处与玄门做对?” 心中最不愿触碰的猜想被人点破,南宫郅的表情愈发难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玄门与南楼历来不和的确没错,可殿下有没有发现每当玄门的任务与殿下有关时南楼必会搅局?” “啪”地一声,南宫郅手中的笔杆被他生生捏断。 大家都是聪明人,到此已不必再点破。 这苗疆人的意思无非是在告诉他,南宫寻就是公子寻,南宫寻有了南楼作为后盾,南宫郅还有对他还有多大的胜算? “我们只要江城,是拘泥于一时的小节还是成就自己的千秋霸业,还请殿下自己掂量。” 他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女子,蓝衣女子自袖中掏出一只短笛向前放到了南宫郅的桌上,黑衣男子道:“以我们的身份出入殿下的军营并不方便,有了这只短笛殿下什么时候想找我们自能找到,告辞!” 而后又是一阵邪风,烛影晃动,再回过神来之时,方才帐中之人已经不见。 南宫郅拿起桌子上的那支短笛,手指轻转,就见的身上赫然刻着一个苗疆字符,他的眉紧锁。 一旁,赵志甄欲言又止:“殿下……” 这短短片刻之间发生了太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赵志甄一时竟不知该从何问起。 难得南宫郅的思绪依然清明,他的手一收紧,将短笛攥在了手中,不由冷哼了一声道:“南宫寻没有答应他们就转而来找本宫……”赵志甄终于将堵在胸口的这一口气叹了出来,“殿下,为什么不回绝了他们?” 南宫郅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他今天所有的话都在告诉本宫不能拒绝他,那本宫不拒绝就是了。” “那六王爷那里……” 南宫郅的眉心突起,“本宫先前的确低估他了,不过现在他不仅碍了本宫的道,只怕那苗疆人也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本宫只消借那苗疆人的手除去他就是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南宫寻,你苦心经营了八年,而本宫现在就要让你这八年的苦心埋葬在这座城池之中! “报——” 帐外,士兵的声音划破夜的宁静,“六王爷侍卫只一统领求见!” 南宫郅与赵志甄相识,不约而同抿唇而笑。 -------lemon------- 深夜。 满月坐在军营外的土坡上,仰头望着满天的繁星。 许久不曾这般安静,安静到让她无所适从。 她亲手烧了一颗楠木珠,玄门的至宝楠木珠,为了南楼楼主,那样义无反顾奋不顾身,这在半年前于她简直是不可想象。 玄门有一个传说,传说这四颗楠木珠中藏了一个秘密,或许有关权利、或许有关财富,可自此之后再无人能知晓,这秘密葬送在了她的手中。 满月也说不清这时的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不是后悔,她很确定不是后悔,可心中的那种滋味却泛着淡淡的涩、淡淡的苦。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吹风?” 自身后离她很近的地方传来南宫寻的声音,满月也不回头也不出声,只等着他在她身旁坐定,才开口道:“公子不是也没睡吗?” “有想不明白的事时就容易睡不着。” 满月扬眉,“哦?公子神机妙算,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 南宫寻斜眼睨她,“你这是在奚落我?”倒也没有要计较的意思,“我只是在觉得这次毒发痊愈的太过蹊跷。” 南宫寻行事果然仔细,她终究还是让他存了疑,她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那王爷觉得是怎么一回事呢?” 南宫寻一笑,“当时在我身边的只有你,这话倒像是我该问你的。” “问我?”满月做出一个极为夸张的惊讶表情,“公子这可是极品寒毒,我要有什么办法我早就成就一身‘神医’之名了!” 南宫寻不动声色的一笑,笑的满月后背冷飕飕的,直发毛,她不由蹙着眉问道:“你笑什么?” 南宫寻的目光锐利直逼向她,“万一你来南楼前就是个神医呢?” 他终究还是对她之前的来历动了心思! 还未等满月说些什么,南宫寻拿出一水囊递给满月,满月一怔,“我不用喝水啊!” 南宫寻似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你尝尝就知道了。” 满月狐疑地拧开水囊,仰头喝了一口,突然僵住…… 这是…… 酒! 南宫寻饶有趣味地看着这短短片刻满月的表情变化,然后蛮横地威胁道:“敢吐出来你试试!” 满月自认是个有骨气的姑娘,正想给他试试,就在这时,天上不知飞过了一只什么鸟,“嘎”地嘶叫一声,满月一惊,硬生生的把这口酒给咽了下去。 南宫寻这才满意地接过酒囊,自己也仰头灌了一口。 一旁的满月尤不甘心就这么被他看扁,轻哼着问道:“我要不喝你能怎样?” 南宫寻连眼都不眨一下,“反正只一也回来了,把你扔出去喂黄鼠狼!” 混蛋! 过河拆桥的混蛋! 枉费她还救了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大混蛋! 可最关键的问题是…… 满月瞪着南宫寻恨声道:“我在你心里就配喂黄鼠狼吗?” 看着满月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样子,南宫寻终于会心笑了。 夜幕下,夜风中,满月眼中映出南宫寻的模样,玉冠束发,眉眼如画,一身白衣竟也似有了说不出的温柔缱绻之意。 满月禁不住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真是不争气,才喝了那么点酒就开始找不着北了! * 亲们你们要做什么,今天下午爬上来一看发现月票由3到5,正欢喜感动着,过了一会儿再上来发现居然到6了,震惊之中过了一会儿来更新发现居然到7了!(☆0☆),亲们是要逼咱加更吗…… 第八十八章 夜色缱绻(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你怎么了?” 被南宫寻这么一问,满月连忙摇头道:“没怎么,对了,南宫寻,你为什么要装成一个残废啊?如果当初你的腿是好的,现在太子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南宫寻看着她似迷糊非迷糊的样子,不由轻笑了一声道:“那时九弟刚去,母妃心死,不久就随九弟去了,九弟之死责任虽不在我,我却也难逃干系,父皇迁怒于我,有人借机对我下手,我身中寒毒,若非机缘巧合得到师父救治只怕我早已活不到今日……” 南宫寻停了下来,满月替他将接下来的话说完:“所以你为了自保,就假装自己是个残废?” 南宫寻微扬唇,算是默认了榻。 如果不是个残废,那些皇兄、娘娘们又怎么会容他活到今天?养妃活着的时候受圣宠极重,他与九弟南宫熙的诗书礼乐大多受皇上亲自点化,那些皇兄们大多把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往日里虽然嫉妒却也要强撑笑颜,可养妃去了以后,他孤身一人,留在皇宫中就是条死路。 许久未曾想起这些,如今回想起来,恍若一场梦,不知不觉也要醒了。 满月在一旁玩着手指,忽然轻笑出声道:“我比你运气好太多,我有一双疼我的父母、名门小姐身份、严厉但又和蔼的师父,还有……谣” 她的声音忽然停了,南宫寻偏头望向这姑娘,见她还是笑着的,那样甜的笑,可睫毛却一颤一颤的,要哭了的模样。 可她哭不出来。 听起来她的运气的确比他好了太多,可现在,她坐在他的身边,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她已经是个死人,先前所提到的那些也就不会再属于她了。 她原本有那么好的运气,又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子的? 他将手中的酒囊递给她,满月蹙眉,连忙摇了摇头,“我不会喝酒。” 南宫寻颇不以为然地一挑眉,“喝酒没有会不会,只有敢不敢,你不敢?” 明明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可也不知是今天的月光太(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皎洁还是他的笑容太无害,她义无反顾、无可救药的钻上了套。 劈手夺过他手上的酒囊,她笑道:“跟别人我不敢,不过跟你我还是敢的,横竖你现在还不会把我怎样,这条路一个人走太孤单,你还需要一个人陪着你!” 一句话,轻描淡写挑破他们之间的关系。 夜风吹拂起她的青丝,微冷,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呛着了,猛地一阵咳嗽,她却忽然开心地笑了。 “我从前的十几年从来没有这般放肆过。”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惬意,在一颗空旷的地方、在满天繁星之下、在寒冷的夜风中、在南宫寻在身边,她觉得自由。 就着冷风下酒,这一晚,你一口我一口,一个酒囊的酒见了底。 这对于南宫寻不过是润润嗓子的量,可对于满月而言,已经足够让她变成一只醉猫。 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她的手托着腮帮子,侧脸直勾勾地盯着南宫寻道:“你说你,白白嫩嫩的,也算是貌美如花,我要不是只女鬼说不准就把你收了……” 满月已经控制不太了自己的语言了。 她醉了。 南宫寻偏头,就见她的一双眼睛快只剩下了两条缝,人晕晕乎乎的,他微牵唇,似带着几分涩意,“可惜你是只女鬼……”那声音消融在了夜风中。 -------lemon------- 随后的半个月,整个军营都在赶着去挖引流的河道,南宫寻日日亲自坐镇监督,全军上下不敢有丝毫懈怠,眼见着河道就要完工了,却在这时,变故横生。 瘟疫来了。 尽管明玉一直想尽各种办法预防瘟疫,可这瘟疫终于还是来了,而且这次爆发传播速度很快,连南宫寻的军营也未能幸免。 明玉心急,只恨不得日夜守着病人,可南宫寻哪里许,只怕明玉有个什么意外,不准她再接手瘟疫的事(”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明玉情急之下找到满月,拉着满月的手焦急道:“张姐姐你快帮我劝劝我六哥。” 满月抬头看了一眼南宫寻的面色,也只好对明玉道:“你六哥说的没错,你的确不该以身犯险,你若有什么事心疼的是你六哥!”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南宫寻的眼风不轻不重地扫过她,不知怎么,满月只觉得莫名的心虚,低了头。 由于这次瘟疫爆发主要在人多的城东,城西南宫郅的军营并未出现什么异样,时逢河道最后的收尾阶段,南宫郅以怕瘟疫扩散为由要求南宫寻率军退出,河畔,南宫郅的表情无辜之极,“六皇弟,这是天意。” 南宫寻的双眼微眯,透出危险的光芒,面上却依旧是笑着的,“皇兄说的没错,天意不可违。” 南宫寻在最后阶段退出,就相当于将所有的功劳拱手相让,白白便宜了南宫郅! 满月扮作普通随从的样子跟在南宫寻的身后,手不由紧握成拳。 这次瘟疫爆发绝不单纯! 她看向南宫郅得意的笑容,再看向他的身后…… 等等,那个人…… 独孤! 毒圣独孤被南宫郅叫了过来! 独孤一身绛紫色的衣袍,黑冠束发,那样孤傲的人,视线不过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便已不屑地转开。 这就是独孤,几乎是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独孤。 难得那日地牢之中他竟还饶有兴趣对她道:“南宫郅让我毁了你的这张脸,啧啧,苍都第一美人,我要配的药可也得配的上你这‘第一’的称号才行啊……” 他从不知什么是“不忍”,于他而言,相比于人命,他更关心自己制出的毒够不够极致。 他说:“我要让你的脸上开满牡丹花,然后……” 然后…… 满月想起,不禁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 独孤,好久不见。 回军营,满月背着南宫寻去找了明玉,她不能确定这次瘟疫与独孤会有多大的关系,可她只能孤注一掷,如果这真的是独孤的手笔,在这里的怕只有明玉有可能解得了,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可绝不能就这样让南宫郅得逞! 将明玉包裹好,满月带着明玉去见了一个刚染上瘟疫的士兵,明玉把脉许久,离开了那帐篷,终于摇头叹了一句:“不应该啊,我明明用药防治了啊,怎么会……”这一句话,满月已然了然,明玉虽然下了防治的方子,却也抵不住独孤暗地下手。 细想下来,这也的确像是南宫郅的作风。 可这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独孤把药下在了哪里? 满月正想着,却听身后传来南宫寻的声音,阴沉沉的,“你们去了哪里?” 满月一怔,再看向身旁的明玉,心知这问题已经不用回答,明玉身上被包裹的这般严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南宫寻的目光紧紧地盯在满月身上,开口却是对明玉说的:“明玉,你先回去。” 明玉见南宫寻的模样心知不好,连忙道:“六哥,这事不怪张姐姐,是我非要去的……” 可满月却也是异常平静,她轻拍了拍明玉,让她放松,然后道:“明玉,你先回去。” 明玉不放心地看了看满月,又看了看南宫寻,也只得低了头回去了。 她碰了他的底线,满月很清楚,明玉就是他的底线。 她已经做好准备看着南宫寻大发雷霆,却没想到他却向前走了几步,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停住,“这里是我的军营,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服从军令的话,现在从这里给我离开!”他说完,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迈步就要离开。 “我知道明玉对你很重要,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与独孤有关……” “独孤?”南宫寻一顿,却依旧那样坚决,“我只知道若是这样,更不可以把明玉牵扯到这件事中。” * 先纠错,南宫熙是九皇子,前面似乎有给写成“八”的地方,亲们见谅,然后不得不说,亲们太强大了,月票还有花都收到,爱你们,如果可以的话今天等会还有一更,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八十九章 人祸(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满月忽然觉得很累。 南宫寻决不允许明玉受到一点伤害,哪怕是一点危险都不行,在他的心中或许明玉或许都已超过这天下在他心中的分量。 “南宫寻,我以为你恨独孤入骨。” 他的寒毒正是独孤的手笔,当年满月还在东宫之时,曾有一次无意之中路过南宫郅的书房,听到他正在和谁说着什么,她听到南宫郅问:“都办妥了?”“回殿下,都办妥了,独孤先生的作品自是天下无解,永乐宫那边该是已经有动静了。榻” “没被人发现吧?” “殿下放心,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八皇子和贵妃的丧事上,谁又还记得那个失了势的六皇子?” 那时满月并不明白南宫郅所说的是什么,可现在回想起来,个中关系已不难理解谣。 南宫寻只知这毒是独孤的手笔,却未必知道找来独孤的是南宫郅,独孤性子孤傲,一向不与朝野中人为伍,可独独对这南宫郅独孤曾几次帮他,这正是满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南宫寻应该并未曾与独孤谋面,因而并不识得独孤,也只是从自己中的毒来判断出的是独孤的手笔。 说到底,南宫寻还是不信明玉,毕竟独孤毒圣之名并非空来,只怕明玉救不了大家反害了自己。 “我不会恨任何人入骨,因为那样,只会脏了我的骨血。” 南宫寻的声音不重,却字字落在她心上。 南宫寻会恨,却永远也不会讲恨放在那样重要的位置上,因为曾经伤害过他的那些人、那些事不配在他的生命中占到那样重要的位置,可是她不同,她不惜为鬼为魅只因为那份恨意。 “这件事就这样吧,无论是你还是明玉都不许再插手,我自会想办法,早点去休息吧,明日江河分流,你随我同去看。” 这已经是南宫寻能坐出的最大让步,满月没有选择只得应了,可她却并不太信南宫寻能想出什么办法。 和南宫寻分开,满月向自己的帐篷走去,却突然自身后伸来一只手,满月警觉的回头,只见明玉小心地四处张望着,食指放在嘴前让她不要出声。 满月跟着她走到一顶帐篷后面,就听明玉小声道:“张姐姐,你方才与六哥说的那个独孤可是毒圣独孤?” 满月没想到方才明玉竟能瞒过她与南宫寻两个人躲在一旁偷听,先是一惊,随后含糊地应了一声:“恩。” 明玉抓住满月的手臂坚决道:“带我去找他!” 满月看着明玉这般态度,不由一怔,“你说什么?” “带我去找他!” 满月难以置信道:“你疯了?” “为了不让南宫郅得逞,疯点又如何?” “你……” 满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触及明玉明澈而坚决的目光时她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我同你疯这一次。” “太好了,张姐姐,那我们明天……”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满月打断了,“不行,明天不行,“听潮阁”更新最快,全你这几天先好好在军中呆着,有消息我会来通知你。” 明玉蹙眉,虽还有些不甘心,只好点头应了。 目送着明玉离开,满月站在原地,任凭夜风吹过,终于缓缓而笑。 南宫寻、明玉…… 他们两个人在这一件事上各有各的执着,可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是在为对方着想,因为对方可以放弃自己的功名、因为对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 这两个人啊…… 满月想起那夜在军营外与南宫寻醉酒,那个时候她还以为……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她终究不过是个无意闯入他们之间的过客。 -------lemon------- 第二日清早。 南宫寻很早就将满月叫起,带着她去了城外的河道。 南宫郅的动作很快,完全没有和南宫寻这边打招呼,他已然将河道竣工,并且已经开始将江河的水引流至澜江。 浩大的工程终于接近尾声,饶是满月跟在南宫郅身边那么久这次也不由想感叹一句:“他这次还真是下了狠心了!” 若没有南宫寻,以南宫郅的性子,到当真不至于这样重视这次赈灾,如今这般倒真是步步紧逼不想给南宫寻任何翻身的机会。 南宫寻到没有半分吃惊,只是冷哼了一声道:“只怕他给皇上的请功折子都已递上去了。” “那……” 满月迟疑着,南宫寻先一步替她说出心中的顾忌:“你怕这便宜被他白占了去?” 满月笑了下,摇了摇头,“方才担心,可现在不了。” 她自南宫寻的表情上已经寻到了答案,他必已有了破解之法,至于是什么,她不必多问,只需要静候结果就是。 江河先前的河道水位已渐渐降了下来,士兵开始向新改建的接口处填土,暂且先拦住江河的水不再向下面流,才能修补原先的河道。 南宫寻就带着满月一直沿着原先的河道边走着,像是在找着些什么,满月正要问他,却见他忽然停了下来,“大概就是这附近,我们等等就是。” 满月抬头环视四周,仔细琢磨下来,明白这里该是根据江城人的描述最初决堤的地方,南宫寻要查清这次洪灾的原因,只等江河的水自原先的河道中尽了就可以了。 满月跟着南宫寻在河两边的山坡上坐了下来,这里鲜有人至,又因为是清晨,更显得格外清幽,偶有鸟鸣声传来,两个人相对无言,倒也不觉得很尴尬。 这个季节露水有些重,山上略显阴冷潮湿,满月有些担心南宫寻的寒毒,偏头望向南宫寻,不由问道:“你还好吗?” 南宫寻又怎么会不知道满月这样问他的原因是什么,说来也是巧了,自师父帮他压制下这寒毒后,这么多年他寒毒发作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段时间发作这两次偏偏全让她看到了,不过是稍微湿重些的露水,她这样问他,倒真觉得他弱不禁风了吗? 摇了摇头,南宫寻道:“对了,还没有问过你,上次你一个人是怎么做到上岸的?” 其实不过是想要换个话题而已,南宫寻并不想让别人了解太多他的事情,之前那个她醉酒的夜晚大概只是个意外,他并不想让她过多嵌入他的生活。而她亦然。 满月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大概是天赋吧。” 话到此,再说一句都多,两个人又恢复了先前沉默的状态。 江河水尽。 也忘记了是一个什么样的典故,那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在苍玄大地传开,那以后所有苍玄家家都记得那样一句话:“除非江河水尽……” 除非江河水尽,妾不归。 而现在,她与南宫寻就在等,等这江河水尽。 也说不清为什么,满月觉得脑海里有点乱,看着那渐渐落下的水位,她明明已经空了的胸口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一般。 “南宫寻,我们……”她本来想说“我们先走吧”,却(在这时,南宫寻忽然站了起来走向河边,满月再仔细看去,就见连隐也到了。 连隐的身后跟着一只很大型的狼犬,灰白色的皮毛,大大的耳朵,那狼犬原本有些暴躁,但见到南宫寻不知道为什么竟忽然安静了下来,还颇为欢喜地跑到南宫寻的身边去蹭了一蹭。 连隐在一旁看着,不由摇头笑道:“这苦夏真是忘恩负义,每每见到你就忘了是谁天天陪着它了!” 南宫寻伸手揉了揉苦夏的脑袋,随后自怀中掏出了一样物什,满月认的这东西,是苗疆人山洞中的东西,南宫寻是要让这狼犬去替他查清这次水灾到底与苗疆人有没有关系! 这样的想法的确大胆,可的确有这个可能,如果真的让南宫寻找到了什么,那么之前的那些也就不算了什么,南宫郅,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 亲们抱歉,二更太晚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九十章 人祸(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寻永远有更长远的眼光,相比之下,南宫郅拥有的是更狠绝的手段,因而这二人至今未分胜负。 苦夏在江河的河床上仔仔细细的寻觅了一番,河床上软泥很多,以苦夏的重量踩一脚必定一个坑,它以一副嫌弃的表情寻摸了一阵,每一步走的都那样懒洋洋的,见它不情不愿地样子,南宫寻俯下身揉了揉苦夏的脑袋,在它耳旁道:“回去给你抓一只野兔吃。” 苦夏毛茸茸的脸上满是不屑,大有一副“富贵不能淫”的架势,南宫寻挑眉,轻启唇道:“两只?” 苦夏用眼睛瞄了瞄他,随后又别过了脑袋。 连隐在一旁“哈哈”笑着,向满月介绍道:“苦夏是楼主从前的坐骑,也是只活了几百年的神兽。”略作停顿,又继续道:“这才有点神兽的样子啊!槁” 南宫寻略一沉吟思考了一下,再开口,直接对苦夏道:“五只!” 苦夏转了头,欢天喜地地找东西去了。 满月偏头看了眼连隐,“……漕” 连隐:“……” 苦夏诚然是只神兽,自从受到五只野兔的鼓舞后,脚下也腾起了云架起了雾,不再被陷在软泥之中,动作很是敏捷,满月看着不由惊奇了,她问一旁的南宫寻道:“原来求神兽办事也要给它贿赂的啊……” 南宫寻一脸严肃地道:“这叫供奉,不叫贿赂。” 满月看了看这头格外“高大威猛”的神兽,默默地闭紧了嘴。 正说着,满月就见苦夏忽然顿下了动作,从云头上跳了下来,它用爪子在泥里抛了抛、又抛了抛,满月仔细望去,就见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他们走过去,南宫寻弯腰自地上捡起那东西,是一支短笛,短笛上刻着苗疆的字符,怕是苗疆人掉在这里的,而后江河决堤,没有被水冲走,而是被埋在了土里…… 满月一惊,“河堤是被炸开的!” 南宫寻没有说话,径自沿着这条河床边走着,低头仔细地留心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凝了眉,满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找到了,就是这里,被炸开的痕迹。 南宫寻回身对身后的人道:“连隐,让苦夏过来找找吧。” 满月明白他的意思,这里既然是被炸开的,那么一定能找到火药残留下来的痕迹,真的是苗疆人,苗疆人狼子野心,不顾及这城中数十万人性命,炸开了江河河道! 这个结论太过大胆,必须要有铁证才能让人信服,也必须要有铁证才能有足够的理由让苗疆付出代价! 不远处的河岸上,南宫郅站在断崖前看着南宫寻一行的身影,面色微冷,他身后,独孤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轻笑了一声道:“原来他真的是公子寻!” 南宫郅沉了声音道:“现在你总算该承认自己八年前失手了吧?” 独孤的眼风扫向南宫郅,语气并不强硬,却让人明显感受到了那种压迫感,“这可不是对长辈说话该有的态度!” 长辈“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南宫郅在心中不屑地冷笑,这独孤论辈分是的确比他大,可其实岁数却只比南宫郅大两岁而已! 南宫郅冷哼了一声道:“无论如何这次不能再有任何意外,绝不能让南宫寻就这么回苍都!” 就算南宫寻不是残废,就算南宫寻就是公子寻,他南宫郅也不会给南宫寻任何机会让他威胁到自己。 苏九歌,你以为南宫寻就是公子寻所以你就有了胜算吗? 苏九歌,你做梦! 独孤的目光看过断崖下的南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宫寻,“陪他玩这一次倒也未尝不可。” 他的双眼微眯,像是发现了猎物一般,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lemon------- 傍晚。 江城中一个因主人匆忙逃难而被废弃了的药房里,男子举着蜡烛,细细地在药柜上寻着什么。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身后传来女子笃定的声音,男子听着,唇畔竟染上了一抹邪肆的笑意,他缓缓转过身去,只见女子似秋水清明的眸子正紧锁在他身上。 “我与小姐可曾相识?” 满月知道独孤的规矩,他所有的毒不会经第二人之手,就是原料也全都是自己来找,这附近山上多是荒坡,能找着草药的地方不过是城中的药房罢了,满月根据猜测找了过来,果然见到了他! 就算从前在南宫郅身边时,她与独孤也算不上相熟,他自然不可能像南宫郅一般认出她。 满月勾唇,“自是不识。” 独孤挑眉,“哦?若是不识,小姐寻我作何?” “若是不识,先生害我军中将士、伤我江城百姓又是作何?” 独孤答的倒也干脆,没有丝毫为难之意,“我愿意。” 还未等满月开口,自满月的身后窜出一名姑娘,她听到这话已然有些急了,可开口,说的却不是“你凭什么这样无情”之类的话,而是问:“听闻毒圣做毒一向讲求独一无二,毒方从不让第二人知晓,可今日若是我说出你所用何药配的毒你当如何?” 独孤看了一眼明玉,不过(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是个公子打扮的白脸书生,乳臭未干,口气倒是不小,竟妄想能看破毒圣的手法! 独孤表情不变,只是问:“这位公子想要如何?” 明玉坚决地说道:“告诉我解药是什么!” 独孤笑,“好,一言为定”,却又问,“若你没说出来呢?” 这就是独孤,只会置人于死地的独孤。 不等明玉说话,满月抢先一步道:“若说不出只能证明毒圣并非浪得虚名,也是正常的。” 独孤蹙眉,似是极不满意一般,“那也未免太过无趣。” 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她们! 满月将明玉带出,只是想要抓着那仅存的机会搏这一次,虽然早就料到独孤绝非善类,可就算是有危险,她也不能让明玉承受半分,别说南宫寻会想生吞活剥了她,就是满月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她正要再说什么,明玉却抢先一步开口道:“如果说不出,我自吞下先生的毒药,先生不必救我。” “不行!”满月坚决地阻拦。明玉却是心意已决,“张姐姐,你相信我!” 独孤没有说话,只是伸手递给了明玉一小包药,明玉接过,将外面包的纸打开,里面是一小堆白色的粉末,就是这些东西害的数百名将士、数万名百姓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明玉先是把这药粉放在鼻前仔细地闻了闻,不愧是毒圣的杰作,没有任何特殊的味道,明玉见识过有人能够做到将草药本身的气味除去,却没有一人能做到像独孤这样,让她完全没有踪迹可循! 满月替明玉寻来一杯水,明玉将部分粉末化了水,没用,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独孤的毒无色无味,这样根本什么都看不出! 再抬头看向独孤之时,他的脸上是邪肆的笑,似早已料定他不会有任何办法寻出任何破绽,只等着他放弃。 明玉眼见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蹙紧眉,终于还是用手沾着这粉末送到了舌尖。 满月看出了她的意图,“不……”不可以啊,明玉! 中计了! 独孤故意引着她走到了这一步,以身试毒,若不成…… 满月不敢再想下去。 可阻拦终究是晚了,也只能寄希望于明玉能够做到,不只是救大家,最重要的是要救她自己! 就在满月思量的这片刻,独孤动作极快,向外放了一枚信号弹,他要通知南宫郅! 无论明玉能不能做到分辨出这毒,因为他们是南宫寻的人,独孤都不会放她们走的! 满月的手摸向袖口中的软剑,牙关已咬紧,独孤,你的算盘打的倒好! 却在这时,一旁的明玉额上一开始冒虚汗,人已开始发虚,满月连忙扶住她,就听明月道:“草参、田黄、七味草、断肠草,还有……” * 今天再更新大概会很晚,亲们别等,就要到亲们比较关心的一个地方了,让咱好好发挥下,谢谢亲们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九十一章 我做不到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独孤的眉猛然蹙紧,满月一面护着明玉,却并没有错过他这个表情变化,看起来明玉所说没错! 还差一点,明玉,还有什么,你一定要撑住! 明玉的额上汗珠密布,她的面色变得苍白,血色越来越少,满月察觉到不对,立即质问独孤道:“你这毒不对!”那些士兵的反应绝没有明玉这样强烈! 独孤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这药本就是让人虚弱无力渐渐衰弱用的,这包药是我做了一些改良的,她这般算是替我试过药效了。” 满月气结,“你……槁”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明玉忽然开口继续道:“豆蔻、当归……”明明已经虚弱到不行,却还是强撑着等着独孤道:“我说中了是不是?” 独孤看着明玉,眸色难辨,只是沉默,算是默认了。 明玉艰难地抬起手来,伸到独孤的面前,“既然如此,按照约定,解药!漕” “我只答应了你告诉你解药是什么”,他稍一顿,看了一眼满月和靠着她的明玉,独孤继续道:“解药就是,我从不做解药。” “你言而无信!” 独孤倒是不甚在意,“言而有信是君子才会苛求的字本书名+领域看最快更新样,总归我在你们心里也不是什么君子。” “你!”满月的手上握住软剑正要向独孤刺去,却听独孤不急不缓开口道:“你就是南宫郅一直很在意的那个南宫寻身边的人吧?” 满月的眉骤然蹙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独孤倒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南宫郅就要到了,再不走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话音落,身后却传来另一男子似还含笑的声音:“舅舅提醒的晚了些,已经来不及了。” 是南宫郅,他到了。 “我的好九儿,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见面了。” 南宫郅伸出手来,似要扣上她的下巴好好打量她一番,满月眼风向下,再瞥向南宫郅之时眸中满是嫌恶和嘲弄,那样凌厉的眼风让南宫郅的手上不由一顿,却也只是一瞬的事,他随后收回了手背在了身后,笑道:“可惜了从前那张如花的脸了……” 满月冷笑一声,嘲讽道:“这就要多谢殿下和毒圣大人了,九儿的脸上曾绽开过牡丹花,可惜啊,现在败了,殿下那是未曾看到真是遗憾!” 南宫郅命独孤为她制毒,可她毒发之时,他却连来看的勇气都没有,南宫郅,你是不屑呢还是怕看了以后日日“听潮阁”,夜夜睡不着恶鬼入梦啊? 她的目光犀利而直接,南宫郅竟下意识地避让了一下,“是啊,真遗憾……” 那声音略显沧桑悠远,却又突然哂笑一声,“不过今日能看到你是如何死的也不枉我走这一趟了。” “南宫郅,你我的事单说,只是玉明是无辜的,让独孤履行承诺把解药给他,当他走!” 南宫郅的目光在明玉身上扫过,随后不以为然道:“这是总帮萧贵妃做事的那位玉大人吧?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满月并不知道明玉与萧贵妃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可此时她却知道如果明月与萧贵妃有这样一层关系,那么她今日真的算是撞在南宫郅手上了! 心里正焦灼着不知进退,却在这时,自她的身后也就是门口处传来一个清越的男声:“皇兄这是在说谁别走了?” 南宫寻也到了。 那一枚信号弹在夜空中并不知南宫郅看到了,南宫寻亦看到了,他本想找满月一同前来看看情况如何,可去到满月的帐篷中却见灯虽然是亮着的,可人却已经不见,他当即察觉到不对,又赶到明玉的帐篷中,两个人的情况如出一辙,他就知这二人必定没听他的话,以身犯险了! 他走近,及至满月的身边时一偏头,似有几分惊讶般道:“这不是本王的人吗?”随即严厉了语调,“你们未经允许擅闯出营,回去以后必当重罚!” 南宫郅倒是面含笑意,“皇弟莫急,只是皇弟不如先看看玉大人可还回得去?玉大人医者仁心,用自己试毒,啧啧,可惜了这么年轻……”他说着,摇头叹息着,可眼中却没有半分惋惜之意。 南宫寻先前并非没有看到明玉虚弱的样子,却总还是抱着一份侥幸,希望她只是受了伤,可现在心中最不愿承认的那个假设被人证实是真,他的眉几乎快要凝在一起。 他自满月手中接过明玉,满月对南宫寻道:“明玉与独孤约定,只要她说出这毒的成份,独孤就告诉她解药是什么,明玉做到了,可独孤只是个小人,事到临头却推诿抵赖!” 南宫郅忽然走近,笑道:“姑娘这般说可就不对了,毒圣不配解药的规矩该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姑娘向毒圣要解药本就是一大错啊。” 南宫寻的面上是冷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哦?那照皇兄这样说,这解药该去找谁要呢?” 南宫郅的眸光微偏,满月心知不好,果然,南宫郅开口对南宫寻道:“你身边的这人盗走了我们玄门的至宝楠木珠,那几颗珠子能做什么,皇弟不会不知吧?” 她盗走了楠木珠…… 好一个南宫郅,他不会当众承认她是玄门九姑娘,因为如果这样就相当于他承认了自己之前撒了谎,九姑娘未死,他玄门掌门之位也就不会稳,所以他说她偷走了楠木珠。 她与南宫郅相处那么多年,自然明白南宫郅此刻提到楠木珠绝不会是真想要告诉南宫寻还有办法可以救明玉,南宫郅不过是想要借此试探她这楠木珠到底在不在她手里,就算花锦之说把东西给了她,可花锦之的话,南宫郅自然不会轻信。 如果她此刻真的把东西拿出来救明玉,那么南宫郅一定会在此出手夺回楠木珠,毫无疑问! 南宫寻突然回头望向满月,那目光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他问她:“是真的吗?” 满月忽然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南宫郅来当面质问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她才不知道楠木珠的下落,无论他如何追问她都绝不会让他看出丝毫破绽,可现在,面对南宫寻和他怀中的明玉,她忽然说不出话来,莫名其妙的语塞。 她的这一沉默落在旁人眼中就是默认,南宫郅终于确信了,这楠木珠的确就在她手中。南宫寻的面色更冷了半分,一丝寻到解决之方的欣喜也无,“若我让你救明玉呢?” 满月的手微微蜷起,开口却是那般坚决:“我做不到。” 只如此简单的四个字,我做不到。 她偏移了目光,不想去看南宫寻和明玉的表情。 明玉中的(“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这毒是独孤特制的,明玉自身几乎没有任何武功底子,身子本就比较娇弱,并不似那日南宫寻那般,只一颗珠子焚尽便是,明玉需要的是完整的、全部的封藏了祖师功力的四颗珠子,可她为了南宫寻已经烧了一颗了,又哪里去找全这四颗珠子? 她做不到,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做不到。 南宫寻看向满月,目光中不知是失望还是绝望,却突然,他身前的明玉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前襟,明玉虚弱着声音道:“解药……车前子……” 她的声音很微弱,却在这近乎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一旁,独孤的眸蓦然睁大,看着明玉的眼中满是震惊。 南宫寻听清这五个字,看也不再看满月一眼,立即打横将明玉抱起就向外走去。 满月终于松了半口气,她没有盲目赌错,今日带明玉来果真是对的,无论如何她的目的达到了,他们知道解药是什么了。 眼见着南宫寻就要离开,没有半分要管他身后的满月的意思,南宫郅微牵唇角,手已攥紧成拳,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让南宫寻对满月心生间隙,然后在这样的时刻对满月下手…… 他正要抬手向注意力全在离开的那两人身上的满月袭去,却在这时,门口却传来南宫寻的声音:“我的人皇兄最好不要动。” * 汗,昨天实在没撑住,睡着了,亲们见谅,要努力加强更新了! 第九十二章 不怪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那声音清清冷冷,和着明月清风,月光下,南宫寻的背影透着清冷,那样睥睨一切的傲气。 “本宫若执意要动呢?” 自得知南宫寻并非残废一日起,南宫郅就在等着这日,南宫寻,你这八年瞒天过海,可我今日倒要看看究竟有几分能耐! 南宫寻放下明玉,让明玉倚墙而站,他开口,声音微沉:“那就要看皇兄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南宫寻冷下了一声,转过身来槊。 他回来了,放下了明月,因为她还在这里。 满月知道其实这大概只是这个男人的骄傲在作怪,他不会让南宫郅轻易得逞,可他终究还是为了她回来了,她觉得感激。 她曾万般信赖的人对她下手不留丝毫情面,没想到这个男人却为她而回来柩。 南宫寻与南宫郅的目光相接,在这寂静清冷的夜里,满月竟似能听到火星爆开的声音,不知是谁先动了第一步,软剑自袖中抽出,在这不大的药店中,剑风凌厉,剑影叠叠。 南宫郅的身手很快,可南宫寻是鬼魅之主,身手更快,白色的衣袍似闪电划过这夜幕,软剑向南宫郅刺去,被后者一个偏身躲开,那软剑就直刺入了木制的药柜,扬起一阵药末。 这二人谁也并非好欺之人,攻守的变化只在眨眼之间。 南宫郅右手持剑,左手暗自运掌成风,抓住南宫寻不备的机会就向他的胸口袭去,满月在一旁看的分明,心中不由一紧,却见南宫寻的手更快,先行抓住了南宫郅的手臂。 南宫寻抬头看向南宫郅,语气中满是讽刺:“皇兄这般可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所为!” 南宫郅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皇弟在轮椅上一坐八年,让多少人替你担心,这就是光明磊落的君子所为?” 南宫郅的身后,先前一直只在一旁观战的独孤看准时机,手中抓了些许药粉,扬手就要向南宫寻撒去。 他手上细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满月的眼睛,满月先一步过了去,自他身后抓住他的手臂,独孤不会武功,只能寄希望于强行挣脱,满月原想让他松手,可转念之间,却又改了注意,她猛地抬起他的手,点了他的穴位,他被迫张开了手,手中的药粉悉数被洒向了他自己,而满月则飞快地闪身躲了开。 她自一旁冷冷的出声道:“毒圣大人从不配解药,这番是要让大人为难了呢!” 满月不知道独孤用的是什么毒,可这回就应了那一句话,你有什么心去害别人,最终你就会被什么所害! 先前缠斗在一起的二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南宫郅见独孤出事,不得不收了手赶到独孤身边,南宫寻也没心思久留,眼风扫过满月,随即转身抱起明玉离开。 屋里最终只剩下了她与南宫郅还有一旁的独孤,满月看着南宫郅,忽而嘲讽地冷笑了一声道:“南宫郅,没有完成我的誓言之前,我不会与你动手的!” 出南楼之日,她在苍都城前立誓,定要将他已得到的、想得到的,一点一点亲手毁掉! 她这人天性不长记性,经常好了伤疤忘了疼,可偏偏这一次,这个人,她永世难忘,每见到他一次,就好像自己受过的伤又被人更深的刻在了骨髓里。 她与南宫寻不同,她曾喜欢南宫郅那时是相思入骨,而如今她恨他便是恨他入骨,不留任何余地。 “誓言?”南宫郅扬唇讥讽地一笑,“你难道不知道所有的誓言都是谎言吗?” 满月扬眉,“就像你?” 南宫郅承认的坦然,“是,就像我,就像所有人。” “我不会”,满月决绝道,“总有一日,我会找到同你不一样的人!” 她的青丝被夜风吹起,南宫郅看着她,许久,缓缓笑开,“我等着。” 没有嘲讽、没有假装,这个笑容就只是一个笑容,简单的似外面的月光。 -------lemon------- 回军营的路上,满月先去了城东一家的药店去找明玉口中的车前子,她料想南宫寻必定着急带明玉回去休息。 到了军营直接寻去明玉的帐篷,不出所料,他们果然在这里,她进去的时候南宫寻就守在明玉的榻前,寒着面色下令道:“去给本王找车前子!” 满月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一旁的士兵道:“去拿砂锅把这药煎了。” 南宫寻回头看了她一眼,倒似也不甚意外,并没有理她,而又回过头去照料着明玉。 那士兵接过东西就出去了,不大的帐篷中只剩下了她、南宫寻还有榻上的明玉三人,可这空间似乎都已不足够容下他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们。 满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明玉。” 南宫寻头也不回,“你走吧。” 只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已经表明他的态度。 满月明白,南宫寻就算不提,可对今日之事毕竟是生气的,他之所以什么都不说是因为他觉得连对她说的必要都没了。 可他们终究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南宫寻关于楠木珠的事情,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这个时候说这些,无论如何都像是为了澄清自己的……谎言。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面对一个人为了一句话为难。 她试着开口:“南宫寻,楠木珠的事……”我可以给你解释。 可南宫寻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你与南宫郅还有玄门之间的是非我并不感兴趣,方才你说你做不到我多少有些意外,可细想之下却又没什么意外的,你回去吧,我不会怪你,因为怪你只会耗费我自己的心力。” 他自然知道楠木珠是一件宝物,有人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可他只是没有想到,在满月的心中这物件也远比人重要。 她曾在南宫郅派人来追杀他的时候选择留下,也曾在苗疆人的山洞中与他并肩,他还以为她是不一样的,可没想到,没想到啊,她原来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满月所有的话就在嘴边,可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而南宫郅的声音还在继续:“从今往后,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的主子,你同这南楼中所有的鬼魅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上一次你叛逃我没有动你是你运气好,可下一次,我并不保证自己还有这样的胸襟。” 他要她记住规矩,告诉她不能越矩,是,是她自以为是,何必不惜赌上一切要带明玉走这一趟? 病榻上,明玉忽然伸出手拉了拉南宫寻的袖子,她的声音很虚弱,却还是强撑着开口道:“六哥,是你当初说张姐姐人心干净的,她这样做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呢?” 满月心中原已凉的彻底,听到这话时却不由抬眼望向南宫寻,原来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他曾说她的心……干净? 满月不由自嘲地一笑,这么多年来她曾沾染上多少人的血,干净?她不配! 南宫寻没有出声,只是替明玉擦着额上的汗,他其实是想要给满月这个机会说话,可满月却也在等着他开口,等来等去,一场空。 终究还是低了头,满月转身离开了帐篷。 “六哥,这次是我逼着张姐姐带我去找独孤的,你知道如果不是我愿意,她也绝不会这样做,你又何必气她?” 明玉一副不同他理论出个道理就不罢休的样子,南宫寻看着“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她执拗的目光,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道:“满月的心是干净的,可她的人却总像是裹着层层迷雾,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人在我身边太近。” 明玉看着他态度坚决,一时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他手下的人将煎好药拿了进来,南宫寻喂明玉吃下后让她自己休息,他离开了帐篷。 满月…… “她将是你最大的变数,不留,就杀!” 南宫寻不由苦笑一声,师父,这个迷雾层层的女子留不得,却也杀不得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九十三章 最后一搏:预谋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城西,夜深。 南宫郅孤身立于山崖前,面色略显凝重。 江城的洪水分流殆尽,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修补河道,这之后不久他们就要离开了,他的婚期拖得太久,父皇已经派人来催他回去,他单方面将婚期拖得太久,右相苏振远的脸上会挂不住。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在此之前,他必须想办法解决南宫寻,否则就只会养虎为患。 南宫寻…榕… 手中握着的是苗疆人留下的那只短笛,南宫郅看着上面那个特殊的字符,这一定是什么暗示! 上次那人说通过这只短笛可以找到他们,那么这字符暗示的难道是什么旋律? 南宫郅对音律还算精通,他定睛细细看了那字符半晌,忽然似是看破了什么般,弯唇而笑荃。 静谧的夜空下,短笛声悠扬而起。 不知自哪里吹来一阵风,周围的树林里也瑟瑟作响起来,有什么东西蹭着地面的“沙沙”的声音传入耳中,南宫郅只觉后背一凉,他猛然转过身来,借着月光隐隐看到从林子深处爬出几条黑蛇来,它们吐着芯子,耀武扬威的样子让南宫郅不由攥紧了拳。 耳边又响起了一阵短笛声,那声音似近似远,南宫郅的目光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忽然间,自树林中出来了一道暗影,落在他的面前,是那日随男子来他帐中的那名女子,借着朦胧的月光,南宫郅隐约能看到女子夸张的蓝色装饰,还有那一身露脐的暗蓝色衣裙,微冷的夜里,她就赤脚站在地上。 女子笑的千娇百媚,“苍玄国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南宫郅蹙眉,“你是谁?” “在下蓝姑,是我们王子的右护法。”女子的声音娇柔,身子拐着三道弯,妖娆地站在那里。 “蓝姑?”南宫郅上下打量着她,而后哂笑了一声道:“叫你们王子来。” “王子殿下已经歇息了,殿下若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了。” 南宫郅挑眉,“你?不够资格!” 女子的脸色不变,可眼中已渐渐聚集了怒意,她举起手中的笛子,那些毒蛇也随之立起身来,南宫寻亦变了脸色,时刻准备自袖中抽出软剑,却在这时,不知哪里来的铃铛声,在这静寂的夜中清脆作响。 幽黑的林子里,再次走出两个人,为首的就是那位黑衣王子,他的面上带着笑,走近南宫郅道:“让太子殿下久等了,实在是我的失礼。”虽是这样说的,却没有半分歉意。 而他的身后,就跟着一名白衣女子,面容姣好,白色的纱衣白色的纱裤,赤脚站在地上,脚踝处还系着一串小铃铛,随她的动作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南宫郅看了一眼那王子,眼风扫过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毒蛇,随后冷笑道:“苗疆人有用毒蛇欢迎客人的习惯吗?” 那王子也不直接回答,只是说:“蛇在苗疆是圣物,用蛇欢迎太子殿下是在表示对太子殿下的尊敬之意啊!” 南宫郅依旧是冷笑,“那本宫是不是还要谢谢王子的看重?” 那苗疆人倒也不推拒,坦然道:“太子殿下不必客气,不知今日太子殿下找我们来此做什么?” 南宫郅瞥了他一眼,“记得上次你们说愿意谈一笔交易?” 那苗疆王子笑着、客气的开口:“殿下可是想通了?” “你们的口气未免过大,想要让本宫相信你们,眼下倒有一个机会可以一试。” “哦?殿下的意思是?” “城东的军营现在因瘟疫损失惨重,多余的话就不用本宫多说了吧?” 苗疆王子闻言一笑,“这事倒不难办,只是不知这是若成于我们有什么好处?” 客气了那么长时间,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南宫郅负手于身后,不屑地一笑,“他的手里拿着你们炸开江河的证据,他若平安回到苍都,只怕不久,苍玄的大军就会踏平苗疆的土地。” 苗疆王子的面色微变,却依旧是笑着的,“在下明白了,多谢殿下提醒。” “三日之后我看结果,若不成,这合作也就无需再谈。” 南宫郅说完,再不多看他们一眼,径自离开。 眼见着南宫郅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那王子的目光终于变得凶恶起来,一旁,蓝姑捋着自己的发问他道:“殿下为何要对他再三忍让?” 苗疆王子扬唇讥笑,“他是我们进入苍都的一道门,现在的忍让是为日后的不忍做铺垫。” “那我们现在就去城东……” 苗疆王子举起右手制止道:“本王知道你着急为妹妹报仇,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此刻的这名女子蓝姑正是蓝姬的同胞大姊,蓝姬去世后就由她陪伴在王子左右。 “可刚刚殿下不是说……” “南宫郅想借我们的手除去南宫寻,解决他自己的心腹大患,若我们真如他所愿,那么日后就没有能牵制他的人,只怕南宫郅会立即倒戈相向!” 蓝姑蹙眉,“那殿下的意思是?” “这南宫寻暂时还不能杀,不过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回苍都,我们在他军营中的线人呢?” “一直在军营里。” “告诉他仔细瞧着点南宫寻找到的证据都放哪儿了。” 蓝姑忽然明白了什么,会意地一笑,“然后……” 苗疆王子笑容之中阴险毒辣毕现,“杀蛊不能用,用媚情蛊就好。” -------lemon------- 城东,月圆。 南宫寻彻夜无眠,不知为何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夜半起身,思来想去还是要去明玉帐中看看。 离着还远,就见那帐中还亮着灯光,在这军营之中格外显眼,他快步走了过去,一掀帘,只见明玉的塌边坐着一个人,正是满月。 一转头见他来了,满月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看了一眼并不清醒的明玉,轻手轻脚地跟他出了帐篷,走得远了些(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才敢开口说话。 南宫寻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对明玉这里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结果刚到就听到明玉在呻吟,我探了探她的额头,高热,这车前子似乎并没有解了她“听潮阁”更新最快,全的毒。” 南宫寻的眉蹙的更紧,“难道解药不是车前子?”满月摇头,“在药店的时候我看独孤的表情,这解药应该就是车前子没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车前子……” “等到天亮吧,如果等到天亮明玉再不见好转,那……”南宫寻的眼中有一道狠戾的光划过。 他们的身后,有一道绛紫色的身影闪过,抓住这个机会飞快闪身进了明玉的帐篷。 这人正是已经为自己解了毒的独孤,独孤不会武功,却有极好的轻功,也正是因此毒圣才得以畅游天下。 他站在明玉的塌边,也不知怎么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他伸手解开了明玉头上的束发…… 果然是名女子! 明玉的额上敷着湿手巾,面上血色褪尽,被高热折磨着,似还有些噩梦缠身的模样。 独孤伸手,向明玉的口中喂了一枚黑色的药丸。 这是他第一次破例,为别人做了解药,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游历江湖那么久,第一次遇到能说出他制出的毒与相对应的解药的主要成分的人,若让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无趣? 他“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想起之前南宫寻身边那女子唤她作“明玉”。 玉明,明玉…… “如果说不出,我自会吞下先生的毒药,先生不必救我。” 他记得她说这话那时眼中闪着点点亮光,似黑曜石般,吞下他的解药,这般自信而坚决,其实不过只是一个毛丫头,好一个明玉! 独孤伸手抚上她的发,青丝入手,有隐香传来,他重新为她束发,而后,唇角不由微勾。 遇到她,这一次来江城倒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 谢谢亲们的月票,往后要向日更六千的方向发展了,欢迎亲们鼓励与监督!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九十四章 最后一搏:变故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于失眠的人而言,夜无疑是漫长的,可再漫长也有尽头。 第一声鸡鸣破晓,天渐渐亮了,满月与南宫寻守在明玉的塌边一晚,焦急的等待着结果,及至这时伸手去触明玉的额头,出乎意料的,热退了。 明玉睡的似乎正香,虽然这热退的有些诡异,但满月与南宫寻对视了一眼,也算是放下了心。 满月同南宫寻一起出了帐篷,留明玉在这里休息。 明玉的好转似乎证明了车前子就是解药,南宫寻下令搜寻城中剩余的车前子煎药用于军中士兵和城中百姓的解毒槠。 因为独孤的毒是使人虚弱的作用,许多人在中毒之后很快就染上了瘟疫,这么多日下来,军中军心已有些涣散,南宫寻要去军中巡视一圈。 南宫“领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寻虽然与南宫郅挑明了,但在外人眼中他始终还是一个残废王爷,满月推着他的轮椅,略有些迟疑。 军心的确重要没错,可瘟疫之灾还没有解除,南宫寻是人肉身,如果此刻染上瘟疫着实划不来矢。 南宫寻却异常坚决,这并非他的盲目自大,而是他对自己有足够的把握,说来也奇怪,自那日从苗疆人地宫出来后寒毒发作,醒来后不禁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反而觉得体内似乎有一股润泽之气一直在那里。 满月原想再说些什么,可想起昨晚南宫寻对她说的话,终于还是选择了缄默。 “从今往后,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的主子,你同这南楼中所有的鬼魅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那便是告诉她,从今往后,对于他的话,她只需要记得服从。 自这军营中绕了一圈下来,无论是病了的还是没病的见到王爷亲自前来慰问,似有有了斗志,南宫寻告知他们已经为他们寻得了解药,全军上下一片欢腾。 饶是满月也不由被这振奋的军士之气鼓舞,虽然内心忧虑尚除,明玉的毒解得有些蹊跷,而且明玉的毒与这些人并不完全一样,满月只怕会有变数。 满月想到的南宫寻又怎么会不知,只是他要的是军营的安稳与士气,有了希望才能有士气,就像此刻。 无论车前子能不能完全解了他们的毒,南宫寻无论如何也会让他们安好地回去。 陪同站岗的士兵一起站了本日的岗,王爷虽然是残废却能亲近手下之人至此,军中上下莫不倍受鼓舞。 不远处,有人看着满月和南宫寻的背影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lemon------- 南宫寻帐中的东西被人翻过了。 虽然那人极力掩饰痕迹,但南宫寻回到帐中后还是一眼看了就出来,其中原因并不难猜,一定是冲着南宫寻在河床处发现的东西去的。 只是不知道是哪方的人要费这般周折急于拿到这证据,南宫郅为了去皇上那里请功,的确有嫌疑这样做,但同样有嫌疑的还有苗疆人。 对于那东西满月倒是并不担心,南宫寻又哪里会让他们那么轻易找到?只是这来南宫寻帐中动手的人留着实在是个祸患。 满月想起刚来江城不久自城西带回来后又莫名消失的那名老妇人,想起那日前来与他们汇报的士兵,她的眉不由蹙紧,从现在来看,这人的嫌疑极大,这个人近一个多月在军营中无声无息,让人险些忘记了他的存在,现在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我去找人盯住他!” 南宫寻亦想到了这个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满月所指是谁?却伸手拦下了她,“现在动他太早,他这次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必定还会回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再做些什么!” 正说着,却有人在这时掀帘而入,南宫寻与满月同时回过头去,只见连隐一脸焦急走了进来,他这样,南宫寻与满月只怕是明玉真的出了什么事,面色都已变得沉重,目光紧盯在连隐身上。 “苦夏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怕惊动了别人,把它引去一旁的荒林里了。” 不是明玉,苦夏的老、毛病? 满月不明所以地看向南宫寻,只见他紧锁眉头,“明玉呢?” “明玉没事,已经醒了。” 南宫寻点了点头,终于松了口气,下一刻已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我们走。” 满月跟着他们一同出了军营,三个人就像三道风影,很快到了苦夏所在的荒林里。 这片林子里就像是个迷宫,很容易让人找不到方向,但刚一进林子,满月就听到了苦夏的大叫声,循着声音走去,满月看到了发狂的苦夏。 满月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苦夏的老、毛病了,苦夏发狂了! “公子,你最近刚刚寒毒发作过一次,现在……” 连隐的表情有些难看,他提及了南宫寻的寒毒让满月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苦夏躁狂与南宫寻的寒毒有什么关系? 苦夏的目光凶恶,被连隐用一条很重的铁链锁住,即使看到了南宫寻也没有任何状态缓和。 “苦夏最近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难道说老楼主……”连隐欲言又止,他看向南宫寻,后者蹙着眉,看着苦夏不发一言。 老楼主离开前对公子留下了两个字:“等我……” 就是这样的两个字,让公子寻当初守在老楼主灵前数百个时辰怎么也不愿就怎么承认老楼主已经去了,可明明他比谁都知道老楼主连魂魄都被散尽,该是再也回不来了。 过了这么久,苦夏却开始频繁发作,它是老楼主的坐骑,是神兽,能看到、听到他们看不到的世界,一般的事情影响不了苦夏,唯有老楼主…… 南宫寻看着发狂的苦夏,人是沉默的。 连隐见他没了反应,不由出声道:“公子……” 南宫寻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命令道:“你们向后退。” 满月看了连隐一眼,想要问他些什么,却被连隐用眼神示意不要开口,紧接着,“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满月就见公子寻祭出了一个通体白色的玉石,周身还散着白色的寒雾,满月在这一瞬明白了连隐为什么会提到南宫寻的寒毒。 能震的住神兽苦夏的必定是千年老寒玉,别说是连隐,就是满月也不有担心起南宫寻来。一道极强的白光袭来,满月不由闭了眼,再睁开眼之时,只见苦夏已经爬倒在了地上,连隐急忙过去似是想要扶住公子寻,却被他推了开,“我没事。” 从公子寻的脸色来看,他的确是没事,可他的表情却没有半分轻松的感觉,像是陷入了巨大的迷雾中,满月只当他是在想他师父的事,并没有当回事。 连隐前去解了苦夏的链子,仔细的检查着苦夏的身上,它发狂的时候难免误伤自己,果然,爪子上被树枝扎了伤。 满月亦走近,帮连隐仔细检查着苦夏,用手看清苦夏的伤情,满月将扎进去的树枝拔了出来。 满月正想着要给苦夏上些什么药,一转头就见青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正在那里与南宫寻说着什么。 他们的声音很小,满月听不清,不知道为什么,满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南宫寻向他们走了过来,面无表情,满月举起苦夏的爪子对南宫寻道:“我需要伤药。” 南宫“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寻的声音很冷,他对一旁的连隐道:“你同青音去拿。” 不过是拿点伤药而已,南宫寻让连隐与青音同去太过多余,他这样…… 是要支开其他人! 连隐并没有多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就离开了,待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满月也站起身来,而几乎就是在同时,南宫寻的剑就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明玉突然昏迷,我现在就要你拿出楠木珠,听说那珠子总共九颗,其中四颗是真正的宝物,我要这四颗珠子,一颗也不能少!”他的语气异常严厉,仿佛下一刻,他的剑就会划过她的脖颈。 满月低头看了一眼那剑,冷笑了一声,开口依旧是那四个字:“我做不到。” ... 第九十五章 最后一搏:坦诚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 target="_blank">)} “你该知道此刻拒绝我的下场!” “死?”满月说着,轻蔑地一笑,“公子要杀便杀,总归我已经是死了一次的鬼了。” 南宫寻直视这她的目光逼问:“你做不到是因为你不想做还是说你已经根本拿不出来了?” 满月依旧平静,“这与公子无关!” “与我无关?”南宫寻冷笑了一声,“我让青音去那日地宫后的山坡上寻过了,他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榍” 满月蹙眉,表情间讥讽之意显露无疑,这楠木珠焚烧过后哪里会留下什么痕迹? 她的这一反应并没有逃过公子寻的眼,“你在蹙眉!” “是啊,因为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些什么。腆” “不,你知道,你在嘲笑我所说的荒谬可笑,你很清楚那里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公子寻说着,突然放下了软剑,“那一日我毒发,你把楠木珠给我了对不对?” 所以他那次毒发痊愈才会那么快、所以他会觉得那次毒发后他的身体状况反而比从前更好了些、所以今日取出寒玉他才能安然无恙! 他猜出来了、他方才在诈她! 满月偏了头,不想去看他,“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希望我知道你有楠木珠还是觉得我不会相信你的?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公子言重了,不过是一颗珠子而已,不过既然公子说起,公子无需感激什么,只需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是了……”满月的表情忽然一凝,她的动作极快,自袖口中抽出了软剑架在了公子寻的脖颈上,“还有,不要随意把剑架在我脖子上。” 这不是感激,这是纵容,敢把剑架在他脖颈上的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满月收回剑,又恢复如常问道:“明玉怎么样了?”虽然是问,可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这多半是公子寻用来试探她的一个借口。 果然,公子寻只答了三个字:“她没事。” “如果公子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满月说着就要离开,经过公子寻身边的时候公子寻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她,满月略有些诧异地回头望向他。 “别!留下来……片刻就好……” 满月看着他,一怔。 -------lemon------- 城西的军营。 独孤做事一向随性,时到晌午才刚刚睡醒,他走出帐篷,就见南宫郅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大概是听到了他出来的声音,南宫郅问道:“舅舅昨晚去了哪里?” 这话中的质问之意再明显不过,独孤不甚以为意地答道:“梦里,怎么,我的小侄子也想与我同去?” 南宫郅冷哼了一声,“是吗,本宫还以为舅舅昨晚去了去了城东的军营为那名太医解毒去了……” 话已至此,独孤倒也懒得抵赖,“是又如何?” 南宫郅转过身来,满面怒意,“是又如何?舅舅可知我母妃是被谁害死的?” “萧贵妃?这又与那太医何干?” “这太医曾经多次帮过萧贵妃!” 独孤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帮萧贵妃做什么?对付皇后?他与大姊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你想置他于死地不过是因为他会帮萧贵妃,挡了你通向权势的路罢了!南宫郅,你真不像我大姊的孩子!” “母妃就是因为良善才会被萧贵妃害死,想要在这宫中存活下来,就只有变得更强、更狠!” 独孤比南宫郅更要坚决,“你从前要做什么,我从没有阻拦过你,只是这一次,不行!” “你阻拦不了我,只要他继续留在宫里,在萧贵妃的身边,死是早晚的事!” 独孤看着南宫郅,良久,终只是狠了声音道:“那么很好,我也陪着你变的更狠一次,如果你敢动他,我自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风起,落叶卷过地面,沙尘起。 独孤决绝地转身,只留下一道绛紫色的背影。 亲离。 南宫郅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阖了眼,罢了,既然早晚要走,不如就此别过。 -------lemon------- 为苦夏涂过了伤药,神兽的自愈能力果然不一般,没一会儿苦夏又欢蹦乱跳了。 此时回军营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事可做,南宫寻想要借这个机会再回苗疆人的地宫一探究竟。 满月跟着南宫寻、带着苦夏一起循着记忆中的路走去。 山洞依然在那里,满月抬头看了南宫寻一眼,随后同南宫寻一起进了山洞。 就在他们进去不久,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石头间的摩擦声,转头望去,只见从洞口上方落下一石门,“咚”的一声落地,将他们与外界隔离开。 看最快更新黑暗之中,南宫寻自旁边的灯“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架上取下一根蜡烛,点燃,有微弱的烛光引路,他提醒满月道:“这里面必有他们备下的机关暗器,小心!” 满月轻应了一声,两人小心地向前走着,苦夏跟在他们的身后,二人一犬走的很是仔细。 这一条洞道走到头,随后便是地宫,地宫中一片漆黑,并不似有人的样子,苗疆人已经走了,大概是料到他们必会再回来一探究竟,所以为他们备下了些“礼物”! 正想着,南宫寻只听有流剑破空的声音,不只是哪里的机关被启动,蜡烛昏黄的光芒中,只见数不清的箭矢向他们逼近。 想要向后退避开这阵流剑,可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张开了一张铁网,封了他们的退路,满月与南宫寻同时拔剑,箭矢纷来,而他们斩下那些流箭,眼见着这阵箭雨越来越密,苦夏自他们背后蹿出,一跃到了向下的斜坡上为他们探路,可很快,苦夏又蹿了回来,不断大声叫喊着。 下面到底有什么? 南宫寻一个眼神,示意满月撤离这里向下看看。 满月预算到这下面必定没有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这下面被苗疆人改成了一个毒蛇聚集的深渊,满是黑色扭曲盘旋的毒蛇。 满月正欲告诉南宫寻,一转头却见自南宫寻的头上方落下一道铁网,如果被困在铁网后就会被困死在里面进退不得,可如果向前…… 向前是这个满是毒蛇的深渊,一旦下去,必定万劫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不复!眼见着南宫寻纵身似要跃下,满月不由一急,大喊一声:“不要!” 只见那白色的身影自空中轻盈的一个转身,伸手抓在了铁网上,并没有掉落下去,只是将蜡烛抛向了下面,火光明亮的那一瞬,南宫寻看到低下蠢蠢欲动的毒蛇们。 “回上次那个通道!” 公子寻话音落,二人同时飞身向那方向而去,而苦夏沿着侧壁疾奔而至,重新站稳在地上,南宫寻自怀中抬出一个火折子,点亮,因为担心这里还有什么机关,南宫寻与满月都警惕的望向四周,可一路向前,这条路平静的似乎有些异乎寻常,满月抬头向两旁看着,而南宫寻一个不经意间忽然注意到地上好像有着什么东西,他蹲下身,借着火光仔细地看着。 是一个玉佩,白玉温润,是上好的料子,最重要的是南宫寻看着这玉佩觉得有些眼熟。 注意到南宫寻的举动,满月也蹲下了身来,只一眼,她就确定了,“这是南宫郅的东西!” 是了,怪不得他觉得眼熟,这该是南宫郅母妃留给南宫郅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南宫郅也来过这里?对于苗疆人的要求,南宫郅又做出了怎样的决定? 公子寻取出一张帕子将这东西包住,收了起来,他有感觉,这东西在日后一定会有用途。 这一次地宫之行似乎已经到了尽头,根据记忆找到上次离开时的那扇门,南宫寻推开门,突然凝住了眉,里面的女子一身蓝衣,那夸张的妆容与上一次死在这里的那名女子如此相似! * 月票收到,开心的得瑟一小下,等会还有更新! 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 (天津) 第九十六章 最后一搏:动心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见他开了门,女子妖娆笑道:“六王爷总算来了!” 上一次那女子必死无疑,这一定不是她!(”,全.文.字手打) 南宫寻很快冷静下来,“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在下蓝姑,在这里等王爷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你们的太子殿下想要王爷在江河河床上发现的东西,我们便帮他来找王爷要而已。” 这女子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南宫郅已经答应与他们合作榍! “我若不给呢?” 蓝姑笑了笑,自她的袖口处钻出了一条黑色的毒蛇,“王爷大可试试!” 她想要与南宫寻交手已经等了很久了,她想给自己的妹妹报仇,可王子却并不许她这样做,可此刻是这王爷自讨无趣,交手难免会有失手,如果这王爷就这么死在这里,她也算是有个交代腆。 却在这时,南宫寻身后的满月忽然走了出来,满月的目光自蓝姑身上转了一圈,随后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个毒妇罢了,哪里需要王爷亲自动手?” 那蓝姑不屑地看了一眼满月,只觉得满月真是自不量力,二话不说,一抬手,袖口中的蛇就向满月扑了出来,满月向一旁飞快的躲闪开,随后抓住了蓝姑的一只手,她拔出一把匕首,扬手就要砍下蛇头,刀尖刺入了蛇身,却终究是偏了半寸,只划破了蛇身,那蛇受了惊,张大了嘴,蓝姑手上稍一用力,那条蛇似一条长鞭甩了过来! 眼见着那蛇一口就要咬在满月的身上,满月却更快一步,抓住蓝姑的手臂,一个手刀劈下,蓝姑惨叫一声,手上已没了力气,被迫松了手,那条黑蛇落地蹿走,被南宫寻一剑劈了。 满月也扔下匕首,近身空手搏斗,她运掌成风,一手正要向蓝姑胸前袭去,余光却瞥见蓝姑放在下面的那只手上抓着一只蛇头,蓝姑要暗算她! 果然是毒妇,用毒蛇做武器也便罢了,连手段也如此恶毒! 你有你的恶毒,我自有我的狠毒! 满月隔开蓝姑伸来的手,随后扼住了她的手腕,强行掰过,使蛇头对向了蓝姑自己。 蓝姑自知失算,见事态不妙,自腰间抽出一只笛子,魔音入耳,满月心知这必是召蛇的曲音,他们不知这洞中到底有多少条蛇,再缠斗下去于他们不利。 满月只一个分神的时间,蓝姑向后退了几步,脚下踩动一个机关,旁边墙上的一道石门缓缓转了过来,蓝姑再向后几步退了出去,满月见情形不好,赶忙向前想要拦住她,可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脚腕被狠狠地扭了一下,整个人跌到了地上。 这样的变故饶是南宫寻也一惊,眼见着那石门留下的空隙越来越小,他来不及想那么许多,抱起满月一个闪身蹭着洞壁转过了石门。 他们终究还是迟了片刻,蓝姑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手上受了伤,应该不会再回来找他们的麻烦。 南宫寻一个眼神示意,苦夏循着蓝姑留下的气味就跑了出去。 这就是南宫寻这次带苦夏来的一层目的所在,这些苗疆人搬离了这里必定要有新的安身之所,他们一日不离开苍玄苍玄就一日不得安稳,南宫寻要找到他们新的地宫,才能彻底铲除他们。 满月这一下脚崴的着实狠了点,南宫寻自怀中放下满月时,她的脚一触地,很快就又抬了起来,他放她坐在地上,想要脱下她脚上的鞋看看她的伤势如何,却被满月制止。 她依然嘴硬,“我没事。”说着就要扶着墙站起来。 南宫寻也不点破,只看着她逞强,然后看着她因为脚疼单脚站着伤脚不敢碰地。 南宫寻走上前去蹲在了她的面前,那含义再明显不过,满月迟疑了一下,还是趴在“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了南宫寻的背上。 他的肩膀很宽,她靠在上面莫名地觉得很踏实。 他装瘸的时候她背过他,上一次来这个山洞的时候他抱过她,可这一次她在他的背上两个人离的这么近满月依旧觉得很紧张,又哪里说不出的不自然。 她微偏头就能看到他的侧脸,浓黑的眉、墨黑的眸、高挺的鼻梁和微薄的唇,这个男人是当朝的六王爷、南楼的楼主、她的主子也是她没拜过堂的“夫君”。 “喂,我沉吗?” 南宫寻没有丝毫犹豫,“很沉。” 心中却是一声轻笑,这丫头轻的感觉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就像个游魂…… 游魂…… 他心中的那份笑意渐渐收敛,从某个角度上说,她可不就是个游魂? 满月倒也不生气,只是轻哼了一声道:“再沉也没你沉!” 是啊,再沉也没他沉,细想来,这么轻的她当初竟能背动她,这个姑娘到底是有多能扛? 最初的时候满月的身上还是很僵,她并不习惯像一个包袱似的被人背在身上,那时在东宫伴在南宫郅的身边,南宫郅从不会像这样背着他,她明白他身上的负担已经足够大,他不需要一个包袱在身边,所以她一直让自己变得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到了最后,她依然忘了被人背起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 可在南宫寻背上趴着趴着,满月渐渐放松了下来,被人背在背上的感觉似乎并没有她一直觉着的那么难受。 最后通向外界的通道也被苗疆人做了些手脚加了机关,依旧是流箭,箭头上被涂了毒,南宫寻背着她,身形如飞,时而左躲右闪,却并没有影响到他的速度,满月趴在他的背上,即使身在箭雨之中却依然觉得安心而无畏,她相信他,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他一定能保她安然。 纷飞的箭矢中,那道白色的身影和他背上的人一路向前无所畏惧。 这一条路不长也不短,眼睛眨了又眨,便也就到了头,外面依旧是水,南宫寻放下满月,问她道:“你还能游上岸吗?” 满月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问道:“如果我说不能你也会把我好好的带上岸的对吗?” “是。”满月忽然笑了,那样欣然的笑容,“不能。” 南宫寻没有任何犹豫地伸手拦住了她的腰,带着她下了水,他单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另本书名+看最快更新一只手不断地划着水。 自满月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那样的坚定让她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南宫寻的水性很好,满月只觉得似乎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他们便已上了岸。 依然是被南宫寻背在背上,一路回到了军营,各自回了各自的帐篷,南宫寻换了衣服因为不放心满月的脚伤又去了满月的帐篷中找她。 那时满月身上还是湿的,刚脱下鞋来想要查看一下伤情,却被人毫不顾忌地扣住了脚腕抬起了脚来。 她一惊,就想要挣脱,口中质问着:“你干吗?” 南宫寻蹙眉,“别动!我看下你的伤势!” 满月的脚上已经肿了起来,青青紫紫一大块,满月自幼习武,这点伤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她不甚在意,倒是南宫寻托起她的脚各个方向轻轻地动着,不断地问她:“疼吗?” 满月看着他比自己寒毒发作时还要紧张的样子,不由轻笑了一声道:“你放心,会好的,不会总让你背着的!” “你若能老实点总让我背着倒也好了……” 他的声音不大,语速还很快,满月隐约只听了个大概,不由一愣,“啊?” 南宫寻并没有重复一遍自己刚才的话的打算,确定满月的脚并没有伤到骨头,南宫寻自怀中掏出一瓶上好的伤药,以食指和中指在满月的脚踝处轻轻涂匀,药膏凉凉的,他的手法很轻柔,也不知为什么,满月只觉得心里有些发痒,好像有一根羽毛不断地在那里撩拨,可她明明已经没有心了。 “这药每日三次,要按时敷上。”南宫寻说着…… 他把要药回了自己怀里? 满月看着南宫寻不由讶然,一时想不明白他的话与动作之间的逻辑是什么。 * 又一张月票,很开心,离八月结束还有几十分钟,甜蜜的一章,亲们有没有动心? 第九十七章 最后一搏:愿意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 眼见着满月愣愣地望着自己,南宫寻面容平静,“我会按时亲自来给你上药的!” 满月原想笑,可看到南宫寻认真的表情,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他是认真的! 察觉到这一层以后,满月看着南宫寻不由抿了下唇,“我不值得……” 耳畔仿佛还回想着那日南宫郅嘲讽的话语:“不知道我那六弟得知你就是玄门九姑娘以后还会作何反应?榍” 她帮南宫郅杀他的九弟,如果让南宫寻知道了…… 她不敢再多想。 她避开了目光,可南宫寻却强硬地扣上了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四目相对,他的声音轻而认真,“我觉得你值得。腆” 外面的喧哗声惊扰不到帐中的二人,四目相对,满月甚至能看清他眼中自己的影子,还有他眸子里那点点光华,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南宫寻看了看她还湿漉漉的身上,问她道:“你的衣服放哪儿了?” 满月下意识地一指,南宫寻顺着方向就找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她的包裹,他很自然地打开,满月却忽然回过神来,想起了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什么,连忙阻止道:“别、别动!” 可已经晚了,从南宫寻微僵的身形上,满月就知道已经迟了。 完蛋,里面还有她的内衣…… 满月想要一掌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倒是难为了南宫寻还能强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将衣服递给她,只是脸颊处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他的眼里是笑着的,那样的笑意让满月只恨不得破口骂道:笑你个鬼啊笑! 南宫寻正要说“我先走了你换衣服吧”,却在这时,帐外有士兵来报:“副统领,太子殿下率军就在营前说要见王爷,可我们找不到王爷在哪里!” 南宫郅率军前来? 满月与南宫寻莫不有些诧异,这个时候南宫郅率军前来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南宫寻现在没坐在轮椅上,而她的衣服湿漉漉的,脚还受了伤,谁都不能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外面的人大概少不了,南宫寻现在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可她要换衣服! 混蛋! 满月试图支走外面的人,“你们先去别的地方再找找王爷。” “回副统领,兄弟们已经去了,卑职是专门来找副统领前去的!” 不见到她出去不死心? 满月没有办法,只得说:“那你先在外面候着。” 南宫寻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一摊手表示这是天意,然后在满月发怒之前自觉地转过了身去。 虽然知道南宫寻绝非那种小“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人,但换衣服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在怎么样都是不自在的,满月警惕地看了看南宫寻、又看了看南宫寻,确定他不会转过来之后终于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帐外的喧哗声不断,而帐内,这二人安静的有几分异常。 满月动作飞快,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因为帐外有人,怕被人察觉到这里有两个人,满月不能开口唤他,索性捞起换下来的脏衣服向他砸去,第一件,没砸着,第二件,还是没砸着,但衣服落在周围的声音已经足够让南宫寻注意到她,所以,当她扔出第三件衣服的时候正赶上南宫寻转过头来,于是,英俊潇洒的南楼楼主就被这件迎面而来的脏衣服盖住了脑袋…… 如果以南宫寻日常的身手,不过是一件衣服又怎么会躲不开?偏偏赶上他心神不宁,走了神,落得这样的狼狈。 满月也没有料到会成这样,顿时想笑,只觉得神清气爽了。 她用口型对南宫寻道:“我先出去把人清走你再离开!” 南宫寻的目光落在她受了伤的脚上,有几分担忧,满月倒是不甚以为意,扶着帐篷壁,单脚蹦着向外走到了算是灵便,出了帐篷吩咐外面的士兵道:“你去替我找个轮椅来!” 满月将外面的人都支了走,自己也坐在轮椅上离开了,南宫寻这才从帐篷中出来。 南宫郅要见他…… 他可不想见南宫郅! -------lemon------- “禀殿下,我们王爷说军营中瘟疫蔓延,怕殿下染病,不便请殿下进入。” 白驹之上,南宫郅的面色变得难看至极。 南宫寻这是给了他一个闭门羹! 他率军自城西至城东,要的就是两军合并,南宫寻的军中染病者甚多,此时两军合在一起,自然要由他南宫郅说了算,可南宫寻居然敢给他闭门羹! “你们王爷呢?” “我们王爷在帐中与统领们商议要事,不便……殿、殿下!” 士兵的话还被说完,就见南宫郅扬鞭催马一路扬尘而去,直接闯了进去。 这马到了南宫寻的帐前才堪堪停下,南宫郅直接掀帘而入,就见帐中南宫寻高坐中央,两边分坐着两排人。 见他进来,南宫寻似有几分惊讶,“皇兄怎么在这里?”却并没有半分要等他回答的意思,南宫寻厉声道:“来人,今日谁守营,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棍!” 这打的不是那守营人,而是南宫郅的脸。 南宫郅冷笑一声道:“皇弟这是什么意思?” “皇兄不要误会,只是本王之前曾下过令,今日与众位将领们闭门议事,谁也不见,此刻闯进来的是皇兄倒也无妨,可若是闯进来了什么居心叵测之人,他们的失职岂不重大?” 这句话看起来是南宫寻对南宫郅的信任,可话中带刺,说的却是南宫郅居心叵测。 南宫郅心中冷哼了一声,好你个南宫寻,什么话倒都叫你说了去! 话到此处已有些冷场,南宫寻这才想起了什么一般问南宫郅道:“哦,倒是忘了,皇兄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南宫郅敛了怒意,他来这里有更重要的目的! “江城赈灾已到了最后关头,当集合两军之力共同收好这个尾,因而本宫特地率部前来与皇弟商议此事!” 南宫寻的眸中划过一道冷光,率部前来,南宫郅所有的官兵都在这军营之外,说这是来商议,好一个商议,这分明就是逼宫! 面上却仍是笑的,南宫寻开口道:“皇兄所提甚好,只是我军中人有的染上了瘟疫,若着急将两军合在一起,只怕瘟疫蔓延。”“本宫来此就是为了与皇弟商议此事,皇弟军中瘟疫时间已经不短也未见情形有所好转,依本宫的意见,为保江城平安,这些染病之人,不该再呆在军中。” 不该再呆在军中,南宫郅果真心狠,他的意思不过是一个字:杀! 帐中之人的面色莫不一变,“殿下,这样做不好吧……” 南宫郅倒似不甚在意,“本宫只是提个建议,具体还需皇弟抉择才可以,只是军中粮草本就不多,再养这么多废人,若耽误了正事,父皇怪罪下来……” 满月的拳不由攥紧。 南宫郅的算盘打的倒好,此一来一则削弱了南宫寻军中的实力,二则让南宫(寻下次命令落下一个残暴不仁之名! “粮草之事皇兄不必担心,本王自有办法。” “那皇弟的意思是要拒绝本宫的提议了?”南宫郅冷笑了一声道,“照顾那些人会让健康的士兵染病,只怕没有人愿意去做这件事,皇弟对此可也有办法?” 南宫郅这分明就是来故意刁难与找茬的! 可无可否认,这样的风险每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去承担,如果没有人愿意去照顾那些病人,那么…… 这帐内一时安静,南宫郅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个问题说到了他们的痛处,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却在这时,一旁,有一个轻灵的声音响起:“殿下的意思是,只要有人愿意照顾他们,他们就不必死,对吗?” 说话的人面庞清俊,平静而淡然,南宫郅蹙眉,“对。” 满月笑,“那么,我愿意去照顾他们。” * 依旧是每天六千,所以等会儿还有一更,来吧小公子和小满月,别害羞! 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 (天津) 第九十八章 最后一搏:蛮横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我愿意去照顾他们,八个字,不大的声音,却掷地有声。 所有的人都吃惊的望向这个各自不够高大、身材也不够威武的将领,他说他愿意,他愿意去送死吗? 满月虽是鬼不会死,但身体同样会染上瘟疫,这实在是太过冒险! 南宫寻眉心突起,严厉了语气,“不行,你还有别的任务,病人那边我会安排别人去的。” “都是人肉身、人肉心,谁去都一样,王爷不如准了卑职吧,这些病倒的弟兄们一路跋山涉水将赈灾的两款带到,卑职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没有任何过错就这样被人放弃。榍” 满月的语气坚定,话锋间冷笑连连,皆是冲着南宫郅去的。 都是人肉身、人肉心,你有什么资格就那么抛弃了别人,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 南宫郅,你不配腆! “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满月不以为意道:“被传染?卑职命大,不怕。” 这世上最痛苦的她都经历过了,南宫郅所有的手段她都体验过了,而今天她还坐在这里,最狠不过南宫郅的那颗心,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多做阻拦无益,南宫寻索性应了,“既然如此,这几天先由你来负责吧。” 南宫郅提出的难题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在座的将领一面为请命的满月捏了把汗,一面又放下了心,总归事情圆满了,去冒险的也不是自己,算是个欢喜大结局。 只是对六王爷南宫寻稍微熟悉一些的人都男人能够看的出,六王爷生气了。 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或举动,只是那种感觉,让人感觉他好像是块寒冰,周身还冒着冷气。 “皇兄还有什么事吗?” 这是六王爷在对太子下逐客令! 他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南宫郅想合营?随他去,只是这军营原有的布置南宫寻不会改变半分。 分明已经动了怒,但南宫郅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南宫寻,来日方长,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张狂几日! -------lemon------- 所有人都散了,只剩下了南宫寻和满月两个人留在帐中,他们都坐在那里,谁都没有开口,似乎有太多想问,可对方的答案在自己开口前似乎就已被自己猜到。 等了许久,还是南宫寻先开口:“你脚上有伤,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能去照顾别人?” “我是王爷身边的人,我去照顾他们就代表着王爷去照顾他们,听南宫郅话中的意思,车前子似乎并不能治好他们的病,为防军心动摇让南宫郅有了可乘之机,这一次我非去不可!” “我本来可以让刚才坐在你旁边的那些人去的!” 方才如果不是她贸然开口,他必定会点将,他只是不想让她冒这个险。 满月摇了摇头,“这次南宫郅在这里时候想要合并军营你必定比我明白其中的利害,那些人不过跟了你几十天,与他们而言谁做在你现在的这个位子上并没什么区别。” “可你不同?” “可我不同。” 如果不是她去,那么他就必须要去,他是人,而她是鬼,她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满月认真地保证道:“我会好好地回来的。” “我能相信你吗?” 满月笑,“你一直是相信我的,不是吗?” 所以他的计划中最关键的步骤里总是有她陪在他的身边、所以在最危险的时候他会站在她的身前。 南宫寻曾说过,她不会骗人,他真正顾虑的从不是她说出来的那些,他在意的是她没有说出来的那些。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她不能说她是玄门九姑娘、她不能说那日拿着剑站在南宫熙面前的是她。 她其实也想借这个机会自南宫寻的身边离开一段时间,她只是觉得他们之间靠的太近了,而且越来越近,她越来越熟悉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小动作所代表的含义,她会因为他蹙起的眉而担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满月,你该记清楚你们之间的距离,你是鬼,他是人! 鬼、人…… 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白光,满月好像听到有女子的声音划破层层云雾传来,那样的决绝,不留任何余地,“永生永世,你若是人、我便为鬼,你若为鬼、我情愿成妖!” “从今以后,你我各行其道,除非江河水尽,妾不归!” …… 满月的眸蓦然睁大,刚刚那声音是怎么回事?有人在说话吗?是谁?是谁在说这样的话? 可这里除了她和南宫郅明明已经没了第三个人,更何况是一名女子?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南宫寻不由蹙眉道:“满月,你在想什么?” 满月轻轻阖了眼,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有点累了……” 南宫寻并没有多想,只是道:“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满月召来了一名士兵将她推离这里,她的思绪还沉浸在方才的事情中,很乱,啦啦文学更新最快她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又一个人在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切。 -------lemon------- 一夜睡的并不安稳,睡意断断续续,好像做了梦,梦里好想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满月如约前去了染上瘟疫的士兵的帐篷,帐篷里,呻吟声不时响起,她来此并不需要亲手服侍些什么,只是她在这里就是告诉那些病榻上的人,六王爷并没有放弃他们。 明玉醒来后又重新为他们配了药方,只是这些人并不似明玉那般幸运,大部分持续低烧不退,并没有好转过来,每日不停歇的汤药让他们几乎已经是厌烦。 有人索性直接打翻了药碗,口中喊着:“让我死吧,我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 满月看着,让人将她的轮椅推了过去,又重新端了一碗药,一个字也不多说,只是用勺舀起汤药递到他的嘴前,也不急,只是耐心地等着。 那人愣怔了片刻,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将药喝完了。 这帐中在他的带动下原已起了些不好的情绪,这一番又被这样的安静给压了回去,满月的平静与镇定与他们而言都是一种良性的暗示,总会有办法的。满月面上虽是平静的,可心里却禁不住揪了起来,这样下去不是解决的办法,不只是他们,江城中还有数不清的百姓被瘟疫折磨,如果拿不到解救的方子…… 正想着,却在这时,有人自帐外进了来,被撩起的帘子透进来了一缕日光,满月就是被这缕日光惊扰到,转过了头来。 是只一。 满月先是在想只一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南宫寻为人会让他也来这里,可很快满月就察觉到了不对,这不是只一! “只一”很快与帐中的人聊了起来,方才有些压抑的气氛在“只一”的带动下变得轻松了许多,又聊了一阵,满月同“只一”一起离开了这里,“只一”一路跟着她到了她的帐篷前,然后又跟着她进了帐篷,满月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公子当真是好兴致!” 方才在那里看到他手上的一个微小动作她就已经确信是他,她最不想看到的莫过于他以身犯险,她只怕有什么万一。 南宫寻伸手撕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也不回她的话,只是推着她到了榻前,他让她坐上去,随后也不理她,直接抬起了她的脚,脱下了她的鞋。 他生气了,南宫寻生气了! 根据满月对他的了解,这个骄傲的王爷大概是在气她忘记找他上药,堂堂南楼楼主屈尊亲自为她上药她居然敢忘! 大概是因为生气,南宫寻给她上药的时候格外用力了几分,碰到青肿的地方疼得满月直咬牙…… 南宫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失常,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很疼却还强忍着不做出太夸张表情的满月,他在心里不由一声轻叹,倒当真像明玉所说那般,遇到她,他大概把这辈子的气都生完了! * 加上引子这是第一百章,谢谢亲们的花、荷包、还有新一月的第一天就有月票摆脱鸭蛋,哈哈!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九十九章 最后一搏:侥幸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九十九章 最后一搏:侥幸 南宫寻手上又渐渐轻了起来,疼痛感不再,帐篷里很安静,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爱夹答列 时光宁静而绵长,可很快,药涂完了,先前被南宫寻强拉过去的腿终于可以收回来了,满月奇怪地、没出息地觉着自己胸口处空落落的! 她刚说要离他远点免得万劫不复就背他这样蛮横地又闯了进来,满月只觉得自己废物到家了! 她抱住自己的膝盖缩在榻上,偏了目光不去看他,“我累了,你出去吧!” 南宫寻扬眉,“你这是在对你主子说话的态度吗?榍” 他坐在满月旁边的地方,阖了眼,脸上浮现了倦意,满月本想让他离开,可看到他的倦容终究还是不忍心,不由问道:“昨晚没睡好?” 明明是关心的话,她却故意说的像幸灾乐祸一般,还真是个别扭的姑娘。 南宫寻揉了揉额角,也不和她计较,应了一声道:“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独” 梦?满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紧张,理智点说,她明白南宫寻所说的梦不会与她昨晚的梦相同,可她却依然无法不去在意。 “什么梦?” 南宫寻蹙了下眉,“好像在找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可是……” “可是什么?” 南宫寻看着满月认真的目光,不由轻笑了一声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的反应的确有些奇怪,满月坐了回去,“没什么。” “以后每天该涂药的时候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我,记得了吗?”他的语气霸道不容置喙。 满月瘪了瘪嘴,还是应了,“哦。” “这次将南宫郅拦在了军营外,他必然不会就这样算了,这几日你在病号营那边小心些。” “你怕南宫郅从这里下手?” 南宫寻点了点头,“方才你与我也都看到了,那里的士兵情绪不太稳定,容易煽动,总之这几日你先注意这点,过几天我会找人替你。1” “你不必找人替我,也不必再去那里,这毕竟是瘟疫,接触过的人越少越好,还有……”还有你,南宫寻,你也不应该再来找我了…… 满月没有说出口,她只是看着他,可从她的目光中他已经了解她的所想,这是他们第一次认真地提到这个问题,这个残忍的问题,她也可能染上瘟疫,染上这种到目前为止无药可救的瘟疫。 “没有还有,你敢给我染上试试!” 如此果断而决绝的一句话,可是从他的眼中,满月分明看出了他的紧张。 南楼公子、鬼魅之主,竟也会有这样的紧张! 也不知为何,看到南宫寻的紧张,满月反而放松了下来,她轻笑了两声道:“你放心,我的夙愿未了,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南宫寻看着她,半晌,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去,靠着墙阖了眼睛,用手揉着自己的额角,一言不发。 满月看着他疲惫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也靠上了墙,默不作声。 外面时而有风声呼啸,可帐内的两人很安静,就这样坐在一起,很放松,并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闭目凝神中的南宫寻只觉得肩上一重,一偏头,正见到满月的睡颜,大概真的是很累了,她睡得很熟,南宫寻看着,不由失笑,这个丫头…… 她的额上有细密的汗珠,碎发粘在额前,其实不过是个瘦弱的女子,其实正是最好的年华,他伸出手,轻轻挑开她的碎发,睡梦中,满月轻轻地吧唧了一下嘴。 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在渐渐融化,变得柔软而充实。 -------lemon------- 随后的几天满月每日在自己的帐篷与病号营之间往返,每天到了时间南宫寻都会到她的帐中给她上药,满月总说让他把药留下自己离开,可是南宫寻从来都不理她,偶尔会白她一眼道:“秘方药,禁止外传。” 其实他只是知道以她的性格这药若是给了她只怕就该被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她这脚不一定被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满月听到他这话不由翻了个白眼道:“前两天谁在那里指责我把东西看得比人重的?” 那日从药房回来,他在明玉榻前所说的那番话她可不敢忘! 南宫寻不由轻笑一声,“你倒是记仇!” 那日的一切都像是个不美好的意外,她与南宫郅之间的瓜葛终究是他无法不去在意的事,他当时那句话说的其实并非是她,而是南宫郅,他只是怕自己看错了人,只是怕她同南宫郅一样。 还好,一切都是他的错。 满月当然记仇,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南宫寻自觉问道:“那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他抬眼扫了一下满月,那意思是他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她赶紧见好就收吧,但满月诚然是个不识相的,认真地开口道:“你把药给我,以后你就别来了!” 南宫寻头也不抬,“那你还是接着记仇吧!” 满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是真的不希望他再来了,这一次江城之行对他来讲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八年的隐忍不发,只等今朝的一鸣惊人,她不能让他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出现任何的意外。 从前她总抱了些许侥幸,觉得自己先前随明玉来过几次病号营也没有染病,她不会得瘟疫的,可几日下来她依然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异样,她的喉咙处开始疼痛,手臂上似乎也起点疹子,这样的症状似乎很轻微,轻微好像只是她的幻觉,可是…… 可是…… 满月缓缓阖了眼。 如果是真的…… 她冒不起这个险,她和南宫寻,谁都冒不起这个险! 她冷了声音道:“你走吧,南宫寻,不用因为你的负罪感来做这些,我不需要!” “负罪感?” 她的目光直逼向他,“不是吗?你觉得我用楠木珠救了你你却说了那样的话伤我因为觉得内疚才会来为我上药的不是吗?” “内疚?”南宫寻的面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你这样想?” “这难道不是你的想法吗?南宫寻我自己有手,不需要你来这里假慈悲,我受够了!”“假慈悲?”南宫寻的身形一僵,明明是怒极,却勾唇反笑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满月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却还是强迫自己说出口:“是,南楼楼主冷漠无情,苍玄谁人不知?” 南宫寻看着她,半晌,终只是说:“好,很好。”话音落,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月的身子缓缓向后靠在了墙上,那一刻,她似乎终于寻到了些许依靠,她不知道该哭该笑。 南宫寻,你是什么人我又怎么会不知?“假慈悲”这三字你必会嗤之以鼻,就是因为你不屑,所以我才特意选了这三个字用来……激怒你。 骄傲如你,内疚是什么,大概从不会知道! 每日能让你来此为我亲手上药,这天下又有几人能让你至此? 可是我不能,我也不配! 南宫寻,我不求做这天下无双之人,只希望有一日你若知道了真相不会恨我。 满月看了看自己的脚,因为南宫寻的“特别关照”和独家良药,伤好的好快,可到此为止吧,再好的方法都有失效的那一天、再好的人都有离开的那一天,满月,你有你的自愈能力,无需依靠别人! -------lemon------- 满月所有的侥幸心被很快打碎,情况恶化的很快,她开始咳嗽、起疹,也开始低烧,简单来说就是她染上瘟疫了。 这个消息不能传出去,因为一旦传出去势必会造成恐慌,照顾染上瘟疫的人的事情就要另寻他人,可有了她的前车之鉴,又有谁还会愿意前去?到时候只会被南宫郅找到可乘之机,趁机搅乱了南宫寻的军营。 第一百章 最后一搏:不离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这件事也不能让南宫寻知道,因为一旦让他知道她只怕他会勒令她留在帐中接受治疗,可他们比谁都清楚这瘟疫治愈的可能性有多低。 真可怕,她染上了瘟疫! 可又有什么可怕的?她已经是鬼了,生死不能,最多不过是看着这具身体渐渐烂透,那么在此之前她也要看着南宫郅被夺去所有! 瞒天过海,强打精神。 偏偏已经多日不找她的南宫寻还在这个时候让她同他一起去城西被废弃的地方看看,满月为了不让他起疑,只得应了,但走路的时候会刻意同扮成只一模样的南宫寻保持距离,半个字也不说樯。 因为之前在她帐中她将话说到那种地步,此刻二人之间如此之僵倒也算不得奇怪,她可以与他保持着距离也可以被看作是她对他刻意的疏远,看最快更新都已不愿。 几次想要咳出来,可满月怕被南宫寻看出端倪,只能强忍着,那样的表情在不时回过头来的南宫寻的眼中就像是一种厌恶。 原来她的他的厌恶已经至此衣。 南宫寻自嘲地一笑,只觉得连回头都已不必。 一路走向城西,因为赈灾已到了最后的阶段,河道修补完成后,下一步就要开始安排重建江城和百姓回迁之事,虽然时间上来不及时时都有他们来做,朝廷必定是要派将官来接替他们的任务,但南宫寻要将接下来的事情做好安排。 洪水被排出,便可看到江城中那些被水冲垮以及泡坏了的建筑,这着实是一个大工程,南宫寻随意走到几个楼里看了看,满月的心思并不在此,因而并没有跟进去,这些事由南宫寻安排就好,他必定能做的很出色。 她一个人留在了几乎是空无一人的街上,以手掩着口,终于低声的咳了出来,这一咳不要紧,只觉得五脏六腑全都跟着在疼。 糟糕,真是再糟不过了! 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余光瞥见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停在了她的身旁,她一惊,连忙抬起头来,只见南宫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来站在那里,右手握着一把刀,手上有红色的血液渗出,而持刀的是一名蒙面的黑衣人,看样子这刀原是冲着满月去的。 南宫寻一扬手,夺过了那把刀,直刺入黑衣人的心脏,那黑衣人蓦地瞪大了露在外面的两个眼珠,随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南宫寻俯下身去掀开那人脸上的黑布,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南宫寻搜过他的身上发现了一个令牌,像是东宫的东西。 南宫郅派人来对他们动手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眼见着回苍都的日子越来越近,南宫郅或许是急了也未尝可知,满月方才没有看到那人的身手,所以不能做进一步的分辨。 果这不是南宫郅的人…… 他很有可能是苗疆“殿下”派来的人,用以挑拨南宫寻与南宫郅之间的关系,这样苗疆就可以渔翁得利。 满月怕南宫寻看到她刚才咳成那样起疑心,不由蹲下身来做出仔细检查尸体的样子一面对站着的南宫寻道:“你觉得他是谁的人?” 可这并不是眼下南宫寻最关心的,南宫寻目光如炬紧盯着她:“他的刀已经伸到了你的背后你却没有察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废物了?你方才……是在干什么?” 他手上的血“嘀嗒”一声落到了地上,南宫寻却仿佛浑然未觉。 满月轻描淡写道:“没什么。” 她站起身来转向别处,故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姿态:“你还要去别处转转吗?” 南宫寻强行掰过她的身体,强迫她面对着自己,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到底怎么了?” 满月想要推开他,可没想到他是用了蛮力,她怎么也挣不脱,她害怕传染他,偏了头道:“我都说了没什么。” 她的这一举动更验证了南宫寻的猜想,南宫寻不由一声轻叹:“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终于还是瞒不住了,满月低着头,想要甩开他,“你既然都知道了还不离我远点!”满月说着,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南宫寻看着她,只是问:“你之前那样说只是为了让我离你远点?” 事已至此,她的那些心思又哪里瞒得过南宫寻? 否认反倒显得矫情,满月只是偏了头不去看他,却突然,她的下巴被人抬起,紧接着,她只觉得眼前的光线被人挡住,有什么温温软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唇…… 满月的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 他的这一举动太过突然,待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满月拼尽全力推开他,“南宫寻,你疯了吗?” 南宫寻,你何必! 满月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收留了她、在她被血蛊虫咬伤之时站在她的面前那样霸道的宣称“动我的人,死”、明明已经气急却还是为了她重新回到了药房…… 现在…… 南宫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可他却显得异常平静,他与她相隔一拳的距离,就那样看着她,居高临下的、霸道地开口道:“现在你还想让我离你远点吗?” 这哪里是一个问题?他分明已经替她做好了所有的选择! 满月震惊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却见南宫寻忽而轻笑一声,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宠溺,“师父说你会是我最大的变数……” 满月一怔,就听南宫寻继续道:“你果然是我最大的变数。” 风起,他的眸中映出她震惊的模样,带着些许温柔的笑意。 眼前的这个姑娘,在他被追杀的时候背着他逃命、在他毒发之时翻出城前将明玉带到他的房间、在他涉险之时是她陪在他身边,甚至还把楠木珠给了他…… 八年计划,苦心经营,可偏偏遇到了她。 她会是他最大的变数,可那又怎样? 至此,再不回头! -------lemon------- 他不需要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关于自己身体的事情,她所有的思量考虑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原想让她留在自己的帐篷里安心养病,可满月却执意还要再到病号营去,哪怕只是为了表面上的稳定,她也不能让他所有的计划在这个时候因为她而付之一炬。南宫寻拧不过她,最终只说了三个字:“我陪你。” 满月抿了下唇,没有阻拦。 她知道她阻拦不了他,就像他也改变不了他一般,他们两个都是那样固执。 南宫寻本想让明玉先来为她诊治一番,可明玉身体初愈,南宫寻终究还是怕明玉再出什么意外,决定让连隐回南楼请来鬼医百谷。 百谷住在南楼里,一天十二个时辰大概得有十个时辰是醉着的,医术更如“鬼”自所形容一般,没影没谱,时而是神医、时而是蠢笨的江湖郎中,若非逼不得已,南宫寻绝不会想到他。 提到明玉的时候满月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许在意的,可她什么都不会问,就像她也不会问南宫寻,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南宫寻同之前一样,每日三次来找她为她脚上的伤上药,其余的时候他就算来满月也会躲开他,南宫寻索性如她所愿,其余时间一切如常。 百谷到军营的时候人还是半醉半醒的,见到满月,把了许久的脉,半晌,打了一个酒嗝,睡过去了。 满月只觉得哭笑不得,等到第二日百谷醒了,连隐才又将他带到满月帐中,等了许久,满月终于等到百谷开口道:“这病可能治愈……” 连隐站在一旁似是松了口气,倒是满月察觉到了百谷话中的意思,追问道:“还可能呢?” “药石罔及。” 百谷见这帐中人的表情莫不难看,大概是酒还没完全醒,摆了摆手道:“你们不要太紧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等着身上慢慢烂透也就差不多了。” * 好晚,好困,亲们今天见,(T0T),今天还有六千…… 第一百零一章 最后一搏:绝路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零一章 最后一搏:绝路 一句话,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南宫寻面色明显暗了下去,连隐看着,心中不由一声轻叹。1 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直不是很喜欢满月,尽管满月的到来使南宫寻如虎添翼,可就像诗玄所说,她同样会是南宫寻最大的变数,现在的南宫寻不需要变数。 他先时曾几次劝说南宫寻不要留下这样一个祸患,南宫寻却是不听的,现在听到百谷这样说,连隐一时竟不知道该难过还是庆幸,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眸色难辨。 倒是满月平静很多,“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百谷晃了晃手,“别急,也就一两个月。榍” 连隐看到南宫寻的脸上更暗了暗。 满月想了想,只是问:“先生能治吗?” 百谷一捋胡子,“试试倒是可以,只是……督” “只是什么?” “给我备酒。” “……” 按照百谷的意思是要对满月用针刺几大穴位解毒的方法来治疗,用百谷的原话说就是如果活了就是没事了,如果没活那就是天意。 南宫寻蹙眉问他:“你有几成把握?” 百谷抓了抓脸,犹豫地举出三根手指,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把手缩了回去,又颤着手伸出了两根手指,可很快,他又把这两根手指也缩了回去,眼睛看着地面,嘴里嘟囔着些什么,似是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多余的话什么都不用再说,百谷的动作已经足够说明一切,百谷的把握就是没把握。 可她没有选择,只能一搏。 满月阖了眼,心意已决,一旁,南宫寻未说一个字,转身直接离开。 百谷下第一针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那股钻心的痛,有黑色的液体自百谷下针处冒出,随后是第二针、第三针…… 帐中只有百谷与她,她始终是沉默,百谷觉得无趣,不由道:“疼就喊出来,何必憋着,多无聊!” 满月的表情如常,面容平静道:“不疼,第一针的时候疼过,可现在不了。1” 百谷点了点头,“也是,你连挖心都经历过了,这倒也不算什么”,又问,“挖心的时候疼吧?” 满月牵了下唇,“不疼,那个时候想的莫不是要将自己受过的疼加倍的偿还回去,所以一点也不痛!” 血放得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针,百谷拿着针的手忽然顿住,最后一个穴位,天明还是中谷? 满月是何其聪敏之人,自他的动作上已经猜出百谷此时心中所想,这个时候这一针若是扎错,后果不言而喻。 前面的一切都进行得干脆利落,到了这时,百谷终于还是迟疑了。 倒是满月想的开,似还笑着道:“先生只管扎就是,成与不成在乎天命。” 上、下、上、下…… 百谷的心里几经计较,终于还是一针扎了下去…… -------lemon------- 入夜,心神不宁。 南宫寻视线落在手中的书卷之上,思绪却早已飘远。 不久前连隐来告诉他,百谷的针已经扎完了,满月突然昏迷不醒,她是鬼,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无法判断死活,只是无论如何也唤不醒。 南宫寻的手上一用力,险些将手中的笔折断,开口却只是四个字:“我知道了。” 百谷一贯的风格他并非不知,此刻再多问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百谷早已将一切讲清楚,要么最好、要么最差,她想赌,那么他陪着,他从不懂什么叫做愿赌服输,他也从不服输,所以满月,如果你敢…… 如果你敢…… 连隐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南宫寻的面色,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离开了。 连隐本以为南宫寻会去看满月,可出乎意料的,南宫寻在帐中坐了一整晚,没有离开半步。 整晚都在翻阅古时洪涝发生时的记录,眼睛已经熬的通红,视物时甚至出现了重影的现象,却依旧不肯去休息。 夜风撩动烛光,灯火跳跃间,似已憔悴了谁的形容。 天亮之时,南宫郅重整军营,半个字也未提满月。 即使通宵未睡,这个男人在队伍前依旧英武如神,这才是南楼公子寻,果断坚决。 连隐在一旁看着,心中喜怒滋味难辨,这才是他们的主子,那个韬光养晦八年不改初心的公子寻,那个江湖中人闻之变色的公子寻,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那个天下间最高的位子! 可南宫寻,你真的放下满月了吗? 苦夏回来了,找到了苗疆人现在所在的方位,不出南宫寻所料,他们依旧没有离开苍玄。 前日他与满月在城西所遇之人很可能是苗疆人的栽赃嫁祸之举,苗疆人几次想尽办法告诉他南宫郅已经选择与他们合作,想要利用他与南宫郅之间原有的矛盾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想让他们内战消耗实力,他便如他们所愿,先以集结兵力表明决心与态度,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去南宫郅的军营质问他。 南宫寻开门见山,拿出那日在刺客身上搜到的东宫令牌对南宫郅道:“这令牌皇兄不会不认得吧?” 这是南宫郅近卫的令牌! 南宫郅眸色一变,似是讶然,他已明白南宫寻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面上还是不甚以为意,“六皇弟喜欢东宫的令牌?这令牌送与皇弟就是。” 自南宫郅的眼中南宫寻确认,这事果真与他无关,可这戏却仍要唱完,他将这令牌扔到南宫郅的桌子上,“皇兄宫中管理不严,这么重要的东西丢失还出现在了一个刺客的身上,若父皇得知不知该做何感想?” 这一句话,威胁之意十足。 南宫寻说完,也不等南宫郅再说些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他的身后,南宫郅蹙眉看着桌子上南宫寻留下的东西,冷了声音对一旁的人吩咐道:“去查清有谁丢了令牌!” 这一帮废物,害得他险些被苗疆人算计了,这一个令牌差点坏他大事! 南宫郅的拳兀自攥紧,片刻后,来人回报:“回殿下,兄弟们的令牌都在。” 都在?没人丢失?南宫郅的眼中划过一道狠戾的光,那这桌子上与真的无异的令牌又该怎么解释? 南宫郅面上如凝了千层冰霜,半晌,他狠绝地开口:“既然如此,那就都杀!” -------lemon------- 回到军营,南宫寻直接回了自己的帐中,并没有叫任何人,更没有问任何有关满月的事。 已经一整夜了,满月依旧冰冷地在那里躺着,她再醒来的机会有多渺茫,让人连提起都觉得残忍。 对于南宫寻的沉默与坚决,连隐只是看着,他知道他对南宫寻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因为旁人的话改变心意。 百谷施针之后去大醉了一场,睡的昏天黑地,过了一日总算醒了过来,却也不是十分清醒,倒是还没忘自己醉酒之前发生的事情,特意摇着蒲扇去查看昏迷中的满月,他的脸上还是红的,是他醉酒的证据,见满月死尸一般躺在那里倒也不急不慌,拉起满月的手臂查看她胳膊上红疹的状况。 疹子已经消退了许多,红色也已经淡去,百谷摇着扇子开怀笑道:“哈哈,拿酒来,老夫要畅饮一番!” 连隐在一旁看着,果然看到满月身上瘟疫的症状已经在减弱,他先时被满月昏迷的表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这般看来满月该是转危为安了? 连隐立刻去了南宫寻的帐内,南宫寻还同昨夜一般在翻阅着典籍,来江城这么久,先时已经耗费了南宫寻很多心力,再这样熬下去迟早吃不消,连隐将满月的消息告诉他,原以为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南宫寻听到这消息,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轻描淡写,似毫不关心。 * 今天还有更新,是的,还有更新,好困,头疼,先睡一觉去,写着公子整宿整宿不睡就觉得真的好残忍啊…… 第一百零二章 最后一搏:逢生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零二章 最后一搏:逢生 南宫寻什么都不信,在满月出现在他面前之前,无论是好的坏的,他什么都不信。1 在南宫寻身边那么久,连隐多少还是知道南宫寻的脾气的,站在原地轻叹了一口气,南宫寻突然抬起头来,“还有事吗?” 这男人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连隐识相道:“没有,我先走了。” 这个时候,他对南宫寻无话可说。 让他清醒点?这个男人现在只怕比谁都清醒,所以整顿军营、所以去找南宫郅把话挑明棼。 让他平静点?这个男人坐在这里翻阅了那么长时间的典籍,不动如钟,思路依旧清晰,如果这都不算平静…… 也罢,所有好的坏的,让他自己决定吧! -------lemon------瑰- 身体里好像爆发的火山浆渐渐平静、冷却下来,满月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放入了清泉中,清清凉凉,那股浊气似乎已经不在。 意识渐渐归于清醒,满月先蜷了蜷手,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视野中一片漆黑,大概是又到了晚上,帐中只有她一人。 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 满月撑着榻坐了起来,不由甩了甩脑袋,头还是有些沉,满月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她还在人间,对吧? 百谷说要么最好、要么最坏,这也就意味着她现在……好了? 满月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她的掌心传来的画面告诉她这胳膊上的红疹已经消了。 这样就算好了吗? 满月想起南宫寻,那个男人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她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吓到…… “你果然是我最大的变数……” 那个男人这样对她说,可其实于她而言,他又何尝不是? 站起身来,满月离开了帐篷,隔着一段距离,满月便看到南宫寻的帐篷里灯光还亮着。 夜已经很深了,他竟然还没睡,满月走近,迟疑了一下,还是掀开帘子直接走了进去。爱夹答列 彼时南宫寻依然坐在案前,偶然一抬首,在摇曳的灯光中看到她的身影,恍惚竟似生出了几分错觉。 他只以为是自己熬得太久出现了幻觉,揉了揉额角,随后又伏案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典籍。 可隐约却又觉得的确有一人正在向他走近,再抬头之时,满月已经站在了他的桌前,笑靥如花绽放在这深夜的军营里,眼中似有繁星点点,就像她刚刚从南楼走出之时。 死而复生。 见到她,南宫寻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大概是因为太过疲惫,他以单手撑住额,轻摇了摇头,半晌似终于清醒了些,抬头再往向满月之时伸手指了一下自己一旁的地方示意她坐下。 看到他眼中的血丝,满月就知他这几日必定没睡,她不敢去多想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只是看到这个男人这般,她隐隐觉得有几分心疼。 走到南宫寻身边坐下,满月好奇地看向他手中的书,南宫寻倒也没有看她,依旧在翻着自己手上的书,满月一时吃不准他的态度,便也就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陪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满月忽然听到他开口问道:“江城重建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满月蹙眉略一思索,“江城位于边关,江城的安定对苍玄至关重要,这次重建是树立江城百姓对朝廷信心的一个好机会,无论怎么建,百姓的想法一定要考虑到。” 南宫寻放下了笔,合上了书,整个人微微向后仰,倦极的模样,再开口时说的却与之前的问题毫不相关,“我是不是差点失去你?” 满月一怔,半晌,终只是抿了下唇,道:“是。” 南宫寻依旧没有看她,“可我没有失去你?” 满月看向他,一时眸色难辨,“是,你没有失去我。” 她险些忘了,这个男人对于失去的恐惧该是有多大,养妃、皇弟、师父先后离他而去,而她…… 南宫寻忽而轻笑了一声,却也只是牵了下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一直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他开口,只是三个字:“我累了。” 我累了,这三个字从她眼前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满月只觉得心中微涩。 “休息一下吧,我会在这里,一直在。” 烛光微曳,在这朦胧的光晕中,南宫寻缓缓地偏了身子,将头倒在了满月的肩上。 这世间那般安静,满月甚至能听到南宫寻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枕在她的肩上,安然入睡。 面对着那么多的诡计厮杀,这男人的戒心早已如千尺城墙般厚,可是在她的面前他竟然毫无防备,将他最柔软的一面原原本本地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想到这里,满月不由勾唇,南宫寻,其实不是你险些失去我,而是在我本就一无所有了的世界里我险些再失去了你,那该多遗憾。 -------lemon------- 满月去找百谷在诊治了一番,百谷向她确认了她的瘟疫已经除了,而且因为这次瘟疫属于热毒了,南宫寻因幼时中毒体质偏寒因而不会染上这瘟疫。 百谷的鼻头还是红的,手上摇着蒲扇得意地对南宫寻道:“这次公子可得奖我上好的老酒才说的过去了,得把我那里堆满了……” 南宫寻答应得到也痛快:“你若是能把这营中所有染病之人都治好我便如你所愿。” 百谷的面色一下变得难看,其实他救满月已经算是冒险,能顺利治好这一例自己还不被感染就该暗自庆幸,那病号营中的病人百谷着实不敢“染指”,他这一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多喝几坛美酒! 百谷拿蒲扇挡了半张脸,干笑了两声对南宫寻道:“我刚想起来南楼还有些事,公子就让我先回去吧!” 满月在一旁看着,不由轻笑了两声,被百谷狠狠地一眼瞪了过来,笑什么笑,你个不懂事的毛丫头,要是惹着了公子…… 百谷想着,小心地望了一眼南宫寻,却见他的眼中竟似也有着几分笑意。 老楼主在世时常说公子心事太重,连真心的笑都极为少见,可现在……是他眼花了吗?“公子,你……” 南宫寻很快敛了笑意,恢复如常,对一旁的连隐道:“送他回去吧。”顿了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继续道:“哦,对了,师父先前在南楼地窖藏了些许好酒,搬一坛给他。” 连隐看了一眼南宫寻,又看了一眼满月,不由轻笑了一声应道:“是。” 南宫寻的心情不错,这就是满月看着南宫寻得出的结论。 她的瘟疫被治愈,明玉得知这消息专程前来找她,满月也正想问她能不能用百谷的方法去救治那些士兵,可明玉仔细为她把过脉后终只是摇了摇头,“你与他们不同,他们是中了独孤的毒后染上的瘟疫,经脉被毒封住,针刺于他们未必会见效。” 满月不由蹙眉,“现在那边怎么样了?” 明玉摇了摇头,“每日染病的人都在不断增多,病情日益恶化,再这样下去……” 明玉话语间忧虑毕现,可现实比她想象的更糟。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病号营那边开始有人支撑不住,倒下了。 这不仅对于其他染病士兵是一种打击,而且对于尸体的处理更成为了一大难题,再这样下去,军营里只怕会出大乱! 南宫寻刚刚整顿了军营,却又遇此突发情况着实棘手,而南宫郅在这个时候突然派人传信要见南宫寻。 南宫寻料想南宫只要说的事必与瘟疫有关,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南宫郅开门见山:“如果你的军营中再持续死人的话,不出几日必定大乱。”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解药。” 话已至此,意思再明显不过,南宫寻蹙眉,“你要什么?” * 又收到了月票和荷包,很开心,然后,好晚了,亲们晚安! 第一百零三章 最后一搏:心思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郅勾唇,“你心知肚明。” 果然,南宫郅为的就是那日他在河床上寻得的证据,果然是南宫郅能做出的事。“我若不给呢?” “你不会。”南宫郅如此笃定,“不光是你军中将士,还有江城上万名百姓的性命都在你这一念之间,六弟心系百姓,先时对这江城中人许下诺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如今到了六弟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南宫郅所指的是那日在城东客栈中他以墨成的身份所说出的那番话樗! “皇兄是太子,当爱民如子,如今眼见这么多百姓被瘟疫折磨皇兄当真忍心吗?” 南宫郅倒是不以为意的一笑,“本宫是铁石心肠,皇弟不是早就知道了?” 南宫寻看着他,终只是冷笑了一声,“随你。”南宫寻说完,再不多看南宫郅一眼,转身就离开了黍。 他回到军营的时候满月正在他的帐篷里等他,见他回来,满月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怎么样?” 南宫寻明白她问的自然是与南宫郅的见面,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满月见他的样子已然明了,“他是不是想要你寻到的有关苗疆人的那些证据?” 她猜的很准,南宫寻不由抬眼看了她,“是。” 听他这样说,满月反而松了口气,她果然没猜错! 以南宫郅的性格,得知南宫寻找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必定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夺过去,这东西一旦被南宫郅惦记上了,他们又怎么还能安稳?前些日子南宫郅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反倒让人生疑。 原来他还是想利用独孤的毒和瘟疫之事作为条件,这样的“交换”是南宫郅的一贯伎俩,就如同当初他与皇后之间,他便是以除掉南宫寻的养妃作为交换条件,这样的人…… 满月狠了声音道:“这样卑鄙的交易,绝不能让他得逞!” 南宫寻坐了下来,揉着额,有些疲惫的样子,“自是不能让他就这么得逞……”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改变现在的局面?如果再拖下去,只怕不久江城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满月的眉不由蹙紧,其实眼下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南宫寻也未必想不到,只是…… 她试探地开口:“如果让南宫寻的军营中也爆发瘟疫……” 南宫寻有片刻的踟躇,终还是摇了摇头,“南宫郅对此必会有所防备,更何况若是我们真的这样做了,又与他有什么区别?” 她第一次逃离南楼时曾不惜以断臂为威胁,那时她说他终归比不过南宫郅心狠,可其实他并非不懂得如何心狠手辣,只是他不屑。 可南宫郅吃准的就是他这份不屑,如果那证据真的落到了南宫郅手中,那么他们就不得不将前进的进度放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既然注定要有人做坏人,那么她一个就足够了! -------lemon------- 江城另外的角落。 地宫之中,苗疆王子炽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你说你听到南宫郅开口向南宫寻要那些东西了?” 黑衣人低头恭敬地答道:“是的。” “南宫寻没给?” “是的。” 蓝姑站在一旁气愤地冷哼了一声道:“那苍玄的太子表面上要与我们合作,背地里却想要致我们于死地,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炽的食指在座椅的扶手上轻扣了两下,倒也不气,似是早已料到会是如此,“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与我们合作,这样做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这样的手段……”炽不由冷笑了一声,“果真是苍玄的太子,好手腕!” “不能让他得逞,这太子的手段太多,比那六王爷还要难办的多,若真的让他借此起势只怕养虎为患,日后更难对付!” 炽含糊地应了一声:“恩……” 南宫郅,南宫寻…… 这二人一个狠辣,一个内敛不露“真容”。 太子南宫郅的确手段极多,并且心狠手辣,是个难题,可他总是隐隐觉得那南宫寻才是真正的王者,只怕日后会成为他们的一大阻碍…… “南宫寻……” 蓝姑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这个男人的确不凡,能隐藏自己八年,绝非常人能及,只是比起南宫郅,想要成功,南宫寻终究缺了点绝情!” “即使他现在没有答应南宫郅,但这应该也是早晚的事了,南宫寻不会看着将成变成一座死城的,那些证据一旦落到南宫郅手里,只怕这些东西会被他‘充分’的利用,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很被动。” 蓝姑的表情微凝,“那主子的意思是?” “不能给他这个机会,蓝姑,我要你亲自去把这东西在南宫寻交给南宫郅给我拿回来,媚情蛊,你该懂得的吧?” 蓝姑利落的应道:“是,主子。” -------lemon------- 城东军营。 夜深,满月根据之前自己出红疹的状况,在自己的胳膊上伪装了大片红疹,她随后悄悄潜入了南宫郅的军营,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连偶尔有鸟拍打翅膀的声音都能听清。 有起夜的人自帐中出了来,脚步凌乱地向军营旁的野地中走去,人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满月看准时机,从后面一个手刀砍晕了那男子。 满月以最快的速度按照他的模样做出了一张人皮面具,又仔细搜过了他的身上,确定自己不会被找到什么破绽,满月将他困了手脚扔到了一旁。 夜晚很快过去,太阳又升了起来,满月若无其事的回了那人之前离开的帐篷,装着睡意惺忪的样子。 正到了每日早上军营操练的时候,大家都起了来,满月装作不经意地挽起袖子挠了挠,又挠了挠。 “王二,你小子刚才干什么……”“去了”两个字还未说出口,那人的视线已然定在了满月的手臂上。 果然,那人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那一片红疹,虽然南宫郅的军营中还未出现瘟疫的情况,但在这瘟疫蔓延的江城之中,士兵心中必定都对瘟疫有所顾忌,现在当真有人出现了如此明显的症状,莫不大惊失色! “王二,你手上是怎么回事?”满月抬起头,装作一“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脸无辜而又有些恐惧的样子,“啊,我手臂上就是从昨天开始有些痒,我就老想挠……” “你还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满月蹙眉,似在努力思索着什么,“也没什么,就是一直觉得胸口不太舒服,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烧……” 眼见着这帐中的人脸色都已经变了,满月这时才像是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一般,大声叫嚷着:“我没有得瘟疫,这不是瘟疫!” “瘟疫”二字一出,所有人的面色莫不难看到了极点,那种恐慌难以掩饰。 满月知道,这个时候她越极力的喊“这不是瘟疫”就只会提醒这些人想到瘟疫并且相信这就是瘟疫,她得过瘟疫,瘟疫的症状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让这些人相信并不难。 不出所料,先时最先发现她胳膊上的红疹的那人指着她道:“我想起来了,王二,你昨天偷溜出去喝过酒,你一定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瘟疫的!” 这话一说出来就帮着所有人确认这就是瘟疫无疑了,所有的人都退的离她三丈远,生怕离她近了就会被传染上。 满月在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仍是一副恐慌的样子,伸着手似要找到一个人相信她,“这不是瘟疫,我没有,我没有染上瘟疫,这只是昨天被虫子咬的,一定是被虫子咬的,你们相信我!” 可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她,她只要稍微向前一步,所有的人都会落荒而逃。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有人得了瘟疫这一消息很快传到了南宫郅的耳中,传信之人说话时脸上满是惶恐,连赵志甄听了都不由一惊,而南宫郅只是略一蹙眉,“哦?” * 今天,呃,不,或许是昨天,下午那会看到荷包排名是2222,当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由心而生,哈哈!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零四章 最后一搏:相拥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南宫郅冷静地问道:“好好的在军营里怎么会染上瘟疫?” 传信的人颤着声音小心地答道:“听、听说是因为他曾偷……偷溜出去喝过酒……” 南宫郅“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笔拍到了桌子上,毛毫上的墨汁溅在宣纸上晕开一片,黑色的墨迹就如众人此刻的心情。 南宫郅沉了声道:“带我去看看。” 赵志甄在一旁担忧道:“殿下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为妙啊……樘” 南宫郅微一勾唇,“不亲自去看看怎么能知道是哪路‘神仙’在作怪?” 赵志甄看着心意已决的南宫郅,心知阻拦不了,也只好心有不愿地随他一同前去了。 南宫郅到来的时候满月已经出了帐篷在军营中乱走,袖子已经挽起,露出了胳膊上大片大片的红疹,所有的人看到她都远远的避开,那目光如同在看豺狼虎豹轩。 见到南宫郅来了,满月心中暗自冷笑一声,不等南宫郅走到她面前,她主动迎了过去,“殿下,殿下救命啊……” 眼见着她就要扑到南宫郅的身上,赵志甄在一旁举起未拔出的剑顶在她的身前,不让她再靠近,而后手上一使劲,将她顶翻在地上。 赵志甄的动作瞒不过她的眼睛,满月并没有躲开,而是顺势倒在了地上,一副狼狈的样子,口中仍旧在喊着:“殿下救救我,求殿下救救我啊……” 天渐渐有些阴了,大片大片地乌云压顶,似此刻所有人的心情。 南宫郅只是冷眼看着,那样冰冷的目光,似许多条小蛇吐着冰冷的芯子盘曲围绕在她的身旁。 这样的目光满月再熟悉不过,只是从前没想到,有这样一日这样的目光会落到她的身上。 南宫郅毫不关系这样一个士兵的生死,他之所以来这里查看不过是想确认这事是真是假,他刚找过南宫寻谈啦啦文学更新最快llx.了条件,自己的军营中就出现了瘟疫,南宫郅那样啦啦文学更新最快llx.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相信? 南宫郅的目光扫向她,冷了声音道:“你,把手伸过来!” 满月将胳膊抬起,因为赵志甄的剑抵在她的身前,她无法向南宫郅他们更近,南宫郅随手指了周边另一名士兵道:“你去给我查看一下他的病情!” 果然,南宫郅在怀疑这些疹子都是假的,都不过是一个障眼法。 南宫郅的疑心极重,好在满月很了解这一点,早有所准备,她用涂料刺激过自己的肌肤,因而这些疹子都是真的,用力挠一挠,那红色也就成真了。 被点到的那名士兵被吓得腿都软了,奈何军令如山,整个人颤抖着艰难地挪向满月,那表情好像要踏入黄泉路一般,他好不容易伸出手想要去验证这疹子的虚实,却在这时,满月突然收回了手捂住嘴,狂咳了起来,声音撕心裂肺,那样子就好像要将所有的内脏都咳出来一般。 所有的人不觉间又向后退开了两步,那被逼着来查看的士兵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南宫郅一脚将他直接踹开,“废物!” 他索性直接亲自上前,伸手用力抓住满月的手臂,伸手直接探了上去。 南宫郅的面色不由一凝。 是真的,这疹子是真的! 满月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就已猜出他心中所想,适时颤抖着声音道:“殿下,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南宫郅当即嫌恶地扔开了她的手臂,满月早看出了势头,先一步抓上了他的手,南宫郅又哪里留半分情面?运掌就要向她袭去,满月借势向后退了几步,就听南宫郅厉声道:“来人,把他给我抓住!”南宫郅说着已然要伸手拔剑。 南宫郅最是心狠,自然会让他当场毙命! 满月自然要跑,可南宫郅与赵志甄离她太近,以她的轻功她本可以顺利离开这里,可这就会让南宫郅识破她的布置,她逃离也就只能跑着,这就意味着她无法从这里逃脱。 正左右为难之时,忽然听到军营那边似传来了些什么动静,在场的人莫不一惊,不由向那边望去,就是这片刻的分神被满月抓住了机会,她转身快速地跑远。 南宫郅发现的时候已然有些迟了,他大声下令道:“把他给我抓回来!” 满月跑出军营一路跑向一旁的小树林,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 天阴沉沉的,一阵冷风吹过,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有雨滴已经开始悄然滴落,落在满月的身上。 满月正思索着在哪里怎样甩掉那些人,可转眼间这片不大的林子似就已这般到了头,远望去,前面正是一片旷野,一旦走上去,必定会成为他们的活靶子! 正有些不知该往哪里为好,自满月上方落下了一小根树枝,满月一怔,随即抬头向树上望去,没想到竟看到了那白色的身影。 南宫寻! 他竟然也来了,而且他竟然知道她会在这里! 也来不及多想,满月飞身攀上那棵大树的树干,随即向上爬去,眼见着就要够到南宫寻所在的高度,因为下了雨,满月手一滑,险些跌落了下去,好在南宫寻手快,一下拉住了她。 他稍一用力,将她带到了自己身前,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寒冷的雨天中,满月甚至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他的手看看搭在她的腰间,似怕她没有坐稳掉下去,却没有半分越矩,只是有着些许说不清的温柔暧昧。 南宫郅营中的追兵很快到了他们下面的位置,满月与南宫寻所在的位置很高,他们并没有发现,见这里没有人,又继续向前跑去,进了前方的旷野,队伍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满月先时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忽然发现,那旷野上似乎在躺着一个人。 满月回头望向自己身后的人,见他脸上并无半分惊奇之意,反倒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中已经猜到,这躺在那里的人应该就是真正的王二。 南宫寻先时在军营中找不到满月对满月的去向就已有了大概的猜想,而后在南宫郅军营中的探子来信,说了这里突然发生的情况。 南宫寻猜到了她是来了这里,也猜到了满月的想法,先时还在营中之时正是他看出了满月的困境故意制造出异动为满月创造时机逃离。他明白如果这染病之人突然消失无从对证未免太过诡异,南宫郅这样多疑的人当然会再起疑心,所以他把这个“领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人伪装成不经意被绊倒头磕破在了石头上晕了过去的样子,他用自满月帐中发现的涂料让那人胳膊上起了疹子以免被人看穿。 南宫郅在队伍之后很快也到来,军中士兵自觉列队站在两侧,将南宫郅迎了进去。 “报殿下,找到王二了。” 南宫郅先走近查看了一下,随后冷哼了一声道:“给我烧了!” 这并没有出乎南宫寻的意料,南宫郅果然要将这人直接烧死! 南宫郅的声音比这寒雨天更要令人心中生寒,在场之人听到这简单的四个字,心中莫不一凛,轻薄如贱草的人命! 南宫郅说完,连再多看那人一眼都不屑,转身直接离开了。 雨势渐渐变大,不远处,高大的树上,满月与南宫寻自层层树叶间隙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所发生的一切。 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有了不同的视角,南宫郅的士兵们寻来了油泼在那人身上,随后用火把点燃,被阴云笼罩的世界里,那火光尤显诡异,满月自树上看着,自心底溢出一声冷笑。 南宫郅,你多疑、警觉、敏感,可这一次,你终究还是被骗过! 眼见着自己的计划成功了第一步,可满月却连半分欣喜之意也没有,她只是由衷的感觉到一种疲惫,不由微微阖了眼,人已经显出了倦意。 南宫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她身后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她终究还是不适合这些。 满月正想问他些什么,一回头,由于树上空间过小,她的发堪堪擦过他的脸颊。 * 依然日更6000,很晚很累,不多说啥了,白天见! 第一百零五章 最后一搏:轻吻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雨水打在了身上,浸湿了衣服,伴着瑟瑟微风,微冷。 风一吹,满月不禁一个激灵,只是靠着他的后背的地方还是暖的,满月回望向南宫寻,一眼却看进了他眼底。 他墨黑的瞳中是似海般的深邃目光,满月原本想问些什么,可一要开口却什么都忘了,只是微怔地看着他。 这距离实在太过危险,满月看到南宫寻眸中似有一道光亮闪过,他忽然俯下身来,未等满月反应,他们的鼻尖就已碰在了一起,然后,南宫寻稍稍再一偏头,他就已经吻上了她。 南宫寻起初只是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流连,而后逐渐加深了力道,唇齿相贴,他的手托住她的后脑,以舌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他的舌在她口中强势的攻城掠地,不容她有丝毫的退却橥。 满月说不清心中所想,只是身体里有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似要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她开始贪恋他身上的温暖,终而,她生涩地回应着他。 细雨连绵,这林子里弥漫着水雾之气,他们的身影被隐在了层层树叶之后、雨雾之中,男子如画的眉眼,女子的朱唇,绿的叶、白的衣,似绝好的水墨丹青画卷。 雨声悠远,时光绵长,仿佛有一朵花,无声绽放出最美的光华刃。 -------lemon------- 让南宫郅相信他的军营中的确出了瘟疫只是第一步,紧接着,满月要让他相信自己的军营中瘟疫爆发了。 她倒要看看南宫郅到底有没有办法治愈瘟疫,如果有,他军营中的瘟疫被治愈了,那么他就必须要把这种方法说出来。 他提供给南宫寻方法后如果这种方法不能起效,同样是瘟疫,这就解释不通了,到时南宫郅就不得不交出独孤的解药! 满月去寻了种虫子,这种虫子极小,很难被察觉,但一旦咬人一口,人的身上短时间内会起大片的疹子,因为之前军营中有得了瘟疫的人起了疹子,这个时候人人“闻疹色变”,必会很快相信瘟疫爆发了! 南宫寻让南楼中鬼将虫子放入各个帐篷,为了防止一个之间瘟疫爆发范围过大引人生疑,第一次被放入虫子的帐篷都在王二先前所在帐篷的周边。 一夜之间,南宫郅军营中的情况急转直下。 虽然已经考虑到瘟疫传染的问题,南宫郅自树林百度搜索本书名+第五文学看最快更新回来就已暗中命人将与王二同住之人处死,可没想到即使这样瘟疫还是传播开了。 这瘟疫来的着实蹊跷,就在他刚刚找过南宫寻之后,又怎么会不让他生疑? 可前前后后,那个王二的疹子他也验过了,人他也已经烧死了,现在又有许多人身上都起了疹子,若说是假的,南宫寻的本事也未免太大了些! 但这若是真的,他又该怎么办? 最简单的办法是将所有染病之人都如那王二一般处置,可这样一来必定军心大乱不说,如果传到他父皇的耳中必定要说他太过残暴,父皇本就认为他缺些仁爱之心,这样一来只会对他更有不满。 可如果不这样,那么他就必须要找出治愈瘟疫的办法,如果找不出来,他就会陷入比南宫寻更被动的场面,如果找出来了,那么他就要同时治愈南宫寻军中与这江城中染病的人,这也就意味着他要被迫交出独孤的解药。 不能就让这一场瘟疫这么毁了他的计划! 又或许这件事真的与南宫寻无关? 以他对南宫寻的了解,那个人做事总归还是讲求光明磊落,应该不会不惜以这么多人的性命为代价…… 南宫寻,这一次莫不是连上天都在帮着你? 夜色正浓。 南宫郅独坐在帐中正想着,忽然听到帐外有什么动静,他警觉的出了去,正见一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只一眼,南宫郅就明白了来的是谁。 他开口,沉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南宫郅,目光之中那种清高与倨傲从某种程度上与南宫寻那样的相似。 那人启唇,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夜中,随风而散,“公子寻今日没在营中。” 南宫郅知道他后面必定还有话,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满月今日也不在营中。” 南宫郅依旧只是勾唇笑着,不置可否。 “我们接到公子的命令,将一种虫子放到你们军营中。” 那人牵起唇看着南宫寻,至此,他已再无可说,而南宫郅如他所料,表情果然一变,不由凝住。 一种虫子…… 也就是说,现在爆发的所谓的“瘟疫”、那些所呈现的红疹其实不过是被虫子虫子咬过以后的结果…… 南宫郅咬紧牙关,手亦攥紧成拳。 好你个南宫寻,这次险些着了你的道、被你算计了! 这计谋一定与苏九歌脱不了干系,因为只有她知道他因为看到自己母妃尸体上的疹子而对这种东西产生了莫名的极端厌恶与恐惧,细想下来这个局做的并不算是十分精巧,可苏九歌就是利用了他的这一弱点让他本能地不愿去多想,成功的瞒天“领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过海。 那么…… 那个最先出现疹子的人,他所描述的症状还有胸闷,与别人不同,正吻合上了瘟疫的症状,因而所有人很快相信了这真的是瘟疫,如果这从头到尾都只是场骗局,那么这个人…… 苏九歌!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了如指掌,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每一个微细的表情他都能清楚的看透,可这一次,她“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成功的骗过了他,她在他的面前收放自如,当真是一个好戏子,竟未让他看出分毫破绽! 如果那个王二真的是苏九歌扮的…… 南宫郅的眉蹙的愈发紧,苏九歌与从前不同了,她的心在他面前已经不再有那么多破绽! 可很快,南宫郅冷静了下来,面前的人知道的必定远不止这么多,如果能从他口中再得知些什么,那南宫郅的胜算就会大大增加。 “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再像这般半遮半露?有什么条件不如直说,本宫自会想办法满足你的!” 很长时间以来,南宫郅一直想要在南楼找到自己的内应,可在南楼,公子寻在众鬼心中地位极高,而且难以动摇,包括此刻他眼前之人从前的立场都是十分坚定,可就在几个月前,他突然答应与南宫郅“合作”。他会零星地向南宫郅透漏些信息,但除此之外南宫郅无法再从他口中撬出其他,南宫郅看不穿他为什么会突然出卖公子寻,他曾几次试探这人,说若是他想要做南楼楼主自己会帮他,可这人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态。 听到南宫郅这话,这人又怎会不知南宫郅所想? 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这人开口道:“我真正想要的你给不了我。” 南宫郅,你休想利用我帮你掌控住南楼。 风起,月光下,来人的衣摆翻飞,他将手中的袋子扔到了地上,转身就离开了。 他的身后,南宫郅看着他的背影,微眯了眼眸,某种透出危险的光芒。 -------lemon------- 帐中。 第二步已经完成,虫子被放入了南宫郅的军营中,不出意外南宫郅大概已经在掂量是选择用最残忍的方法好呢还是放弃他对南宫寻的威胁。 这几日营中染病之人情况恶化日益厉害,这事一日不解决南宫寻就一日无法安心,只要南宫郅交出独孤的解药,他就可以按照百谷医治满月的方法在军营中治疗瘟疫。 只等南宫郅那边的消息了。 入夜了,南宫寻也未睡,依旧还在翻阅典籍,满月起初坐在他身边看着,可看着看着头就越来越沉,很快身子一歪,靠在南宫寻身上就睡着了。 南宫寻偏头,就看到她毫无戒备的睡颜,他放下了笔,略一思忖,轻轻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他的榻上。 * 本来说白天见的,一不小心又夜里见了,白天更6000,谢谢投月票不留名的亲们! 第一百零六章 最后一搏:内奸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零六章 最后一搏:内奸 睡梦中,满月咕哝了一下嘴,南宫寻原本只是想再看她一眼确认她没有被闹醒而已,可这一眼竟移不开了。1 南宫寻坐在榻边看着她的睡颜,单纯而美好,他不禁伸出手去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拂过她的前额,只是还算清秀的相貌,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可也不知怎么了,南宫寻却自她身上看出了一种风华绝代。 这世间或许再无第二个人能有此种风华,似未绽的青莲,最美的幽香与芳华被包藏于层层花瓣之中。 他还记得他们的初见,那时满月的形容用一个“丑”字似乎都已无法形容,或许用“恐怖”二字更为恰当,是什么样的人会对满月下如此重手? 如果说是南宫郅,那么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棼? 满月,最初的最初你又是什么模样? 是最美的美人,又或者只是普通的小家碧玉…… 最美的美人…瘩… 想到这五个字,南宫寻的表情不由冷峻了些许。 苍都第一美人,苏九歌,也就是他的王妃,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险些忘记了她的存在,可那个女人也是一个成谜的女人。 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南宫寻的心中生出几分不安,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就要发生,此刻的安静更似是风雨之前的宁静,他忽而贪恋起这一刻烛光昏黄下的温馨安宁。 有脚步声自帐外传来,越来越近,来人进了帐篷,直至停在案几前,榻边的南宫寻转过头去,来人正是连隐。 替满月轻掖了下被角,南宫寻自榻边站起身向连隐走来,他之前的那一动作并没有逃过连隐的眼,连隐眸中的光暗了暗。 大概是怕吵醒满月,南宫寻特意将连隐带出了帐篷才说话,静夜之中,南宫寻问他:“都做完了?” “是。” “不会被人看出破绽?” 连隐冷笑了一声道:“兄弟们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有什么破绽那就只能说是满月的计划原本就有破绽。” 南宫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只说了三个字:“她不会。” 连隐牵唇,“这么相信她?” 南宫寻没有说话,眉却不由拧紧,连隐此刻的说话方式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微一偏头,视线直逼向他,“你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连隐忽然大笑了两声,“公子说笑了,没破绽自是最好的,时辰不早了,公子也早点歇息吧!” 连隐说完,转身离去,却在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又回过身来,南宫寻并没有回到帐篷里去,他看到南宫寻的视线亦落在了他的身上,隔着近十步远的距离,他们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似有火星飞溅。 今夜过后,世间再无兄弟。 -------lemon------- 满月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那里不由一惊,猛地坐起身来,只听男子清越的嗓音带着笑意隔空传来:“醒了?” 满月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躺的不是别处,正是南宫寻的榻上。 她略一思索,大致明白了过来,“你又一夜没睡?” 南宫寻蹙眉,“什么叫‘又’?” “不是吗?前些日子我昏迷的时候你不就是整宿整宿的不睡?” 南宫寻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谁和你说的?” 满月不以为意地一耸肩,“连隐啊。1” 那日她好转后,连隐曾专程来找她一次,对她说:“你昏迷这几天,公子他一直没有合眼,他从前,除了老楼主去世之时,再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满月当时一怔,她并不觉得自己对公子寻有多么重要,公子寻是何许人也?就算一时对她生出了些兴趣,可是那样的人,拿得起更放得下,就算真的几夜没有合眼大概也是因为有别的重要的事要考虑,她在公子寻心中的分量又怎么能与诗玄相比。 还未等她说些什么,就听连隐再次开口道:“老楼主托梦说你会是他最大的变数,南宫寻是南楼楼主,你该明白……” 连隐的话到此戛然而止,满月当时的注意力全在前面的“变数”二字上,因为不久前她刚刚从南宫寻口中得知了诗玄的话,至于连隐后面说了什么,满月现在想起来才意识到些许不对。 南宫寻在南楼是绝对的王者,而她是他最大的变数,其实连隐想说的是南宫寻的路上不需要变数吧! 一直以来连隐对她的态度其实满月心知肚明,她最初进南楼的时候他只是在观望,可后来她逃离南楼后连隐必定对叛逃过的人心有芥蒂,可南宫寻并没有处置她,连最小的惩罚都没有,自她再回来之后连隐对她虽然客气,可心里的芥蒂却越来越深,只是她曾为南楼立下战功,他无法直说些什么,毕竟一切的决定权都在南宫寻的一念之间。 南宫寻对叛楼之鬼一直是深恶痛绝,绝不留任何情面,可独独对她几次三番手下留情。 连隐想让她离开南宫寻,大概觉得她这个变数会毁了南宫寻,所以才说“你该明白”,她该明白她不应该再在南宫寻身边待下去了! 连隐觉得她会成为南楼和南宫寻的祸害! 想到这里,满月的眉不由凝紧,一旁,南宫寻问道:“连隐是怎么和你说的?” 连隐追随南宫寻在南楼这么多年,是南宫寻的左膀右臂,如果她把原话告诉给南宫寻只会让连隐与南宫寻之间生出本不该有的间隙。 不行,她不能实话告诉给南宫寻! 满月抿了下唇,随后装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说让我劝你休息一下吧……” 南宫寻半信半疑,“就这样?” 满月干脆利落地一点头,“就这样”,随后转移话题道:“对了,南宫郅军营那边有消息了吗?” 南宫寻察觉到满月似乎隐瞒了些什么,可细想之下,满月完全没有必要为连隐隐瞒些什么,他没有再在刚才的话题上纠缠下去,想了想,只是说:“还没有,不过……” 满月自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端倪,焦急地问道:“不过什么?” 想到昨夜连隐的那句“如果有破绽就只会是满月计划本身的破绽”,南宫寻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最终的结果还没出来,他并不想和她说太多,也说不清太多,只是道:“不过我们别抱太大希望为妙。” 这不是南宫寻一贯的风格! 满月在南宫寻身边时间不算长,可自传闻和这段时间中也能体会到南宫寻绝对是那种没有九成九把握就不会轻易行动的人。 这次去南宫郅军营伪造瘟疫爆发的情形,虽然最开始是她擅自去做的,可到了后来,南宫寻也跟了过去帮了她,并且动用了南楼的力量,他自己应该也是相信这个计划能够成功的,可现在却又这样说…… 这其中一定有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满月警觉地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寻心知如满月般聪敏他这样一说她必定会心生疑虑,可现在并不是谈论这些的好时机,他与连隐之间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确认,在这个一切尚未明了的时候,他不希望她想太多。 南宫寻轻描淡写道:“没什么。” 不对,一定有什么! 可见南宫寻并不愿多说的样子,满月明白即使再问也没有用,嘴上没有再说,可心里却在不停地思索着哪里可能出现问题。 昨天她入睡的时候一切仍然好好的,为什么一觉醒来南宫寻就变了态度? 这个计划她反复考虑过许多遍了,对很多细节再三确认,甚至包括使用的虫子的大小她都细想过,那种很小的虫子应该并不起眼,这种地方有些虫子是很正常的,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虫子有什么不同,昨日的时候南宫郅应该也已经相信了,应该不是计划的问题! 可还会有什么呢? 除非…… 除非有人把这其中的玄机告诉给了南宫郅! 可这也不合道理啊,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那么南宫寻又恰巧知道了的话早该将那人抓住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就算没阻止得了,此刻又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知道这计划的不过是她与南宫郅,那些南楼派去放虫子的南宫中鬼除副首领连隐外应该也并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南楼中这个出卖他们的到底是谁? 满月想起他们来江城的路上,那时南宫寻就已察觉南楼之中可能有人出卖了他,这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那个人一直深潜在楼中再没动作,如今终于又要浮出水面了吗? 这样一个人会是谁呢? 满月正想着,忽听帐外传来士兵的通报声:“报——” 南宫寻出声道:“进。” 有士兵走了进来,拱手对南宫寻道:“报王爷,太子殿下派人来说请王爷过去商议些事情。” 满月闻言,与南宫寻对视了一眼,要见分晓了!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人离开后,南宫寻看向满月,满月猜到他想要说什么,所以抢先一步道:“我与你同去,你需要一个给你推轮椅的人!” 南宫寻原意是想让她留在这里,可见她态度坚决也没再多说什么,许她同他前去。 南宫郅找他果然是为了瘟疫之事,自进入南宫郅帐篷中看到南宫郅面上如常的笑容起,南宫寻便已猜到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方向。 满月虽不知事情中间的种种,可凭借她对南宫郅的熟悉,自南宫郅的表情上满月也已看到了结果。 计划落空了。 南宫郅取出一个小罐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南宫寻笑道:“今日找六皇弟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与六皇弟说说本宫军营中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南宫寻面上平静的很,“皇兄军营中的事情为何要与我说?” “因为啊,这事有关瘟疫,你说怪不怪,前些日子刚与皇弟说完,本宫的军营中也有人出现了瘟疫的症状!” 南宫寻扬眉,似有几分惊奇,“哦?竟有这样的事?那人现在在哪里?” 南宫郅牵唇一笑,“本宫命人将他烧了!” 南宫郅语气狠戾,震慑威胁之意十足。 南宫寻了然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皇兄还有什么要说吗?” “当然有,这事怪就怪在紧接着瘟疫的症状就出现在了很多士兵身上!”南宫郅说着,仔细观察着南宫寻和他身后满月的表情。 “哦?” “本宫派人去调查,后来他们给我交上来了这个!”南宫郅伸手一指案几上的小罐子,“里面是一种不起眼的虫子,但如果被它咬上一口就会起一片红疹,症状与瘟疫极为相似!” 他撒谎! 满月站在那里看着南宫郅,十分笃定,不可能,以常人对瘟疫的恐惧,进入可能染病的地方,这样不起眼的虫子怎么可能调查的出来? 再看那装虫子的小罐,分明就是自南楼拿出来的原物,连换都没有换,分明是有人将这东西直接交给了南宫郅,又哪里是他抓来的? 问题果然处在了南楼内奸上! 这个人是谁,又是为什么要做这些? 再说南宫郅,南宫郅做事考虑一向周到,若不想暴露事情真相必定会把这装虫子的罐子换上一换,可他没有,这也就说明他是故意让她与南宫寻看到这东西的,也就意味着南宫郅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被内奸出卖的,除了想要羞辱他们以外,更是要让南楼相互猜忌! 可南宫寻的表情却没什么特别,倒似是有些失望,“原来皇兄找我前来就是为了这事?我还以为皇兄找到了什么治疗瘟疫的办法。” “治疗瘟疫的办法?这本宫又怎么会有?不过上次已经和皇弟说过了,如果皇弟同意,本宫倒是能让皇弟有机会去寻找治愈瘟疫的办法。” 如果独孤的毒不解,那些患病之人就没有自愈的能力,身体虚弱到透支,无论用什么方法也是枉然。 南宫郅的面上仍是笑的,看似温文尔雅,可凶狠之意暗藏。 “皇弟已经考虑足够长时间了,三日之后本宫要答案,要么以物易物,要么,还请皇弟恕为兄婚约在身先一步回宫了!” 这形势对南宫寻未免太过不利,满月看向南宫寻的眼中有些担忧,好在南宫寻依旧冷静,“现在江城之中染病之人数不胜数,皇兄能拿来做交换的解药有多少?” “该有多少就有多少。” “我如何能相信你?” 南宫郅冷笑了一声,“事到如今你只能相信我,不是吗?” 他说的没错,如果他们想要救这一城百姓的性命,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他! 南宫寻冷了声音,“皇兄如果没事我先告辞了。” 他说着,回头望向了满月,二人目光不过短暂的交流,彼此很快明白了对方心意,这一幕落在南宫郅的眼中只觉得像一根刺梗在了心上。 那角度刚刚好,南宫郅看清满月眼中对南宫寻的信任与安慰,不带任何条件的信任与支持。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这般的目光,从前、从前的从前,他们曾是彼此唯一信任与依靠的人,可现在…… * 明明说要白天见的,怎么又这么晚了,啊啊啊,快疯了,顺便问下,亲们才出来内奸是谁了吗?这样吧,咱们来盖个楼,在评论区,有三位亲猜出内奸是谁并且答对他背叛公子的原因加更5000怎么样?好担心,亲们别冷清着不理这茬啊!另外收到了今日的荷包和月票,数字的变化也会带来动力,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一百零七章 最后一搏:禁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零七章 最后一搏:禁忌 他还站在她的面前,可他已经彻底走出了她的心里。1 心里有一股邪火一下子烧了起来,并且在瞬间将他吞噬,南宫郅忽然觉得愤怒,因为嫉妒而来的愤怒,嫉妒他想要立刻毁了眼前这二人。 满月推着南宫寻离开了南宫郅的帐篷,身后,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南宫郅的目光中已经燃起了一簇火焰。 我得不到的,毁了就是,绝不许任何人再染指! -------lemon------棼- 回军营的一路上满月没有开口,因为她不知道从何开口,前后联系在一起,怕是南宫寻昨夜就已察觉到了内奸的事情,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和她说。 为什么?如果南楼出了内奸,这对南楼日后行事将是极大的威胁,可为什么南宫寻会对此闭口不提? 这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极为特殊,特殊到南宫寻觉得她也不那么可信,她来南楼的时间不长,南楼随便哪位都比她在南楼的根基要深,她的确没有资格过多过问这件事诡。 可他不说、她不问并不意味着她就不会去想这件事,她努力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到底有谁、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是一般的小鬼,南宫寻绝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这个人应该就在南宫寻的身边,因为是自己身边的人,处理起来会格外麻烦。 会是谁呢…… 最近她与南宫寻谈论起的南楼之鬼只有一个,那就是今早的连隐,南宫寻忽然对他所说的一句话那么在意,难道说他觉得会是连隐? 可连隐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最初进南楼的时候连隐坐在副主的位置上,在南楼中南宫寻根本无需多说什么,连隐会帮他把众鬼安排的很好,虽然是一个副主,可从连隐的眼中满月能看出他对南宫寻的尊重,即使到现在依旧如此,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突然选择背叛? 南宫寻又是因为什么要怀疑他?南宫寻又知道了些什么? 一路回到军营、回到南宫寻的帐篷,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气氛难免有些诡异,将南宫寻送到地方,满月也不想过多停留,转身欲走,却听她身后的南宫寻忽然开口道:“真的就这么走了什么也不问?” 满月并没有回头,只是道:“你不想说的我也不想强求。1” 她果然生气了! 南宫寻倒也不急,反倒觉得甚是有趣的一笑,“你觉得我不够信任你?” 满月答的很是平静:“信任这东西太过奢侈,不够用也不足为奇。” “生气了?” “没什么好生气的。” 南宫寻自轮椅上站起了身来,走到了满月的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颚,人还是笑着的,“还说不生气,骗人的技术真是一点也没有长进。” 满月没有说话,只是瞪着眼看着他,最初的时候,她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火气,可偏偏此刻看着南宫寻的样子,那股被她压下去的怒意终于窜了上来,他凭什么,凭什么这样看着她,她生气又如何,不生气又如何,说到底还不是他南宫郅不信她,又凭什么来指责她口是心非? 满月直直地盯着他,“对,我生气了,那又怎么样?” 南宫寻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看着她,半晌,摇了摇头开口道:“你知道我进南楼多久吗?” 满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转了下眼珠,“八年?” “那你知道连隐进南楼多久了吗?” 果然,果然是连隐! 连隐不过是南楼的副主,在玄门时她并未把他放在眼中,后来进入南楼之后,对于南楼之中任何人的底细她都并没有打探过什么,又哪里会知道连隐进入南楼多久? 满月看着南宫寻没有出声。 南宫寻早知她会这般反应,开口,只简单的三个字:“十二年。” 十二年,比南宫寻入楼的时间还要长上四年,若论天资,连隐也是个百里挑一的人选,可最后继任楼主之人却是连鬼身都不是南宫寻! 可连隐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愿,直到她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可连隐在师父身边那么久,就算没有师徒之名却也算得上是我半个师弟了。” “所以你念及旧情不能对他做出处置?”满月说着,嘲讽地一笑,“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南宫寻办事一向果决,绝不会被这样的事牵绊,这绝不会是这件事情的全部! 一语点破,他就知道这样说了也瞒不过她! 南宫寻摇了摇头,“在这南楼之中,连隐尊重我,可唯一能让连隐从心里信服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他继任楼主之位以后,连隐并没有提出半分异议,不过是因为这是那人的意思。 而现在…… “我为你破例在先,连隐曾几次与我提及你的问题,他只是……” 南宫寻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满月,再多的,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说下去。 满月自南宫寻眼中看到了些什么,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可她只知道她应该相信他,她隐约察觉到这其中必有些什么南宫寻不能和她说的东西,或者说是一种…… 禁忌? 这两个字闪过她脑海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眸光的变化太过明显,南宫寻明白她必定想到了些什么,这样聪敏的人,又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想到呢? 可任由她瞎想下去也并不是好事,南宫寻想来想去也只能说一句再苍白不过的:“别瞎想!” 满月没有再问些什么,只是抬眼望了他一下,那一眼之中包含了太多晦涩,让南宫寻不由哭笑不得。 “下次别再说什么‘信任太过奢侈’的话了,信任这种东西,对有些人,我吝啬的连半分都不会给,可对有些人,我半分也不会吝惜!” 南宫寻说着,又向她走近了一步,看向她时眼中是坚定的光芒,那目光直照进满月的心底。 如果说不动容那是假的,可满月看着他,心里的感觉再怎么翻腾也只能强行压下,他们两个的距离近的太过危险,她强作镇定的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呢?” 南宫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微一扬眉,“你骗了我什么?”又来了,又是这样仿佛能一眼看穿她心底的目光! 满月偏开眼,抿了下唇,道:“我只是说如果。” 他以手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逼她双眼直视着他,语气坚定而自信,“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他的鼻尖与她的只隔了不倒一指的距离,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如果她有心跳的话,此刻大概已经在疯狂的加速了吧? 还好空了的胸腔不会泄漏她的紧张,还好…… 满月正想着,只见南宫寻进一步俯下身,以唇封住她的口,那样温热柔软,似要将她化在他的心上。 满月有片刻的愣怔,而后终于还是缓缓地抬起手搭在了他的腰上,她微微踮起脚尖,向他迎了上去。 就像是一场赌博,或许是飞蛾扑火,可她只能做到奋不顾身。 南宫寻,你将你全部的信任赌给了我,而我,一无所有,只剩下自己可以用来陪你下注。 但愿一切被拆穿的那一日,你依然如今日,从容而坚定。 -------lemon------- 南楼所有的鬼都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了,因为南宫郅抓住了被放进去的虫子,也就是说满月的计划从最开始就并不周全。 南宫寻并不打算现在处置连隐,满月就只能领下了“计划不周”的过失,这些于她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什么功劳名声她也从不在乎。 满月向南宫寻问及这段时间要怎么处理连隐,如果将他留在这里却对他置之不理,南楼中鬼必定会察觉出异样,南宫寻没有丝毫迟疑,“让他回去守南楼。” 满月蹙眉,“你不在,他的背叛又已成定局,就不怕他借这个机会做出些什么?” * 又这么晚了,看到亲们参与到盖楼里很开心,关于有亲提出的如果猜中每日起码两更这一点表示同意,所以,亲们看出了些什么赶紧去留个言说一说自己的猜想吧,现在亲们说的都对,但最关键的地方还没说到,看到这一章有没有什么更大胆的想法?顺便说一句,明天亲们千万记得来看更新啊,捶桌子,终于要写到满月和南宫寻的重大进展了…… 第一百零八章 最后一搏:无暇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零八章 最后一搏:无暇 南宫寻摇了摇头,只简单的三个字:“他不会。爱夹答列” 如此笃定,这是南宫寻与连隐同在南楼八年所形成的笃定与信任,满月原本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转念一想着实不必,不过是多费些口舌罢了。 指令是让一个叫无瑕的男鬼转达的,南宫寻并没有再见连隐,这其中态度再明显不过。 无瑕的脸上有着一道疤,并不似他的名字,他给人的感觉很是冷漠,接到命令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无瑕去找连隐的时候满月借口回去整理东西离开了南宫寻的身边,在离连隐与无瑕不太远的地方观望了一下,听完无瑕的话,连隐的表情并未有丝毫变化,似早已料到南宫寻的决定,他站在那里,眼睛却突然瞥了一眼满月所在的方向,目光中带着些许讥讽棼。 似有一张纸终于被揭下,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了眼前,连隐只是自有他的笃定,他笃定她终有一天会毁了南宫寻。 他曾对南宫寻那般信任,他愿意把南宫寻当作神一样来相信,因为南宫寻是那个人的决定、因为南宫寻天生具有他所不具备的,可现在,南宫寻为了一个满月却破了他的规矩! 南宫寻不值得,他不值得那个人所为他付出的一切桂! 隔着十几步远的地方,满月看着连隐,眼眸中有一道光渐渐清晰。 其实在此之前,满月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路到底会不会就这样被定下,自己以后的世界里真的就要多出这么一个人吗?可现在,满月确定了,她就要这样走下去,同南宫寻一起证实连隐是错的! 满月自心底冷笑一声,这样想来到要多谢你了,连隐! 回帐篷的时候南宫寻正在听下面的副将做汇报。 副将所说的多是军中染病伤员情况,日益恶化是必然,但那数字满月听着也不由觉得心惊,明玉一直在做很多尝试希望可以起些作用但终归只是她美好的愿望而已。 每日不断有人被抬出病号营,也有人被送进病号营,那里几乎成了像“死亡谷”一般的地方,只要一提起它,闻声色变。爱夹答列 汇报的副将终于退了下去,南宫寻阖了眼,疲倦的模样,满月自他身后轻步走过去,伸手替他揉着额角的穴位,掂量了一下,还是不得不问道:“你要答应南宫郅了吗?” 南宫寻只是蹙紧了眉,愈发有些烦躁。 时间不多了,他不会去在意南宫寻给他定下的时间,只是再这样拖下去,就算最后换得了南宫郅的解药也意义甚微了,南宫郅是在用这么多人的性命在与他下这一盘棋! 于南宫郅而言,怎样的手段他从来不会在乎,他只在乎结果,在乎那个王位,其他的他都可以狠心舍弃,可他南宫寻做不到! 自古那皇位都是用数不尽的人的血肉堆成,那权利之巅的人脚下踩着的都是累累白骨,可相比之下,他希望让这些人能有更荣耀的死法,或战死沙场保家为国、或坚守原地忠贞护主,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 满月看着,不禁轻叹了一口气,索性不再多问,转移了话题,“那个无瑕,你想让他接替连隐?” 向连隐转达命令,这个人选一定不是南宫寻随意定的! “接替连隐?”南宫寻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之所以会找无瑕去做这件事只是因为在连隐面前或许也只有他能够完全不顾及连隐多年南楼副主的身份,将我想要传达给连隐的传达到。” 的确,这个人很冷,是自心底的那一种冷意,只会听命,对其余的事情绝不会多关心半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人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付出他的全部,这才是满月真正担心的。 满月所关注的地方南宫寻又何尝不明白?他尝试去以最简短的方式做出解释:“无瑕来南楼之前是个不太出名的剑客,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可他没钱替这女子赎身,所以他参了军,等他回来,那女子已经成了一个官老爷家的小妾。” “所以他自寻短见来南楼做鬼?”这可不像是南宫寻会留下的人! “他去问那女子都发生了什么,被那女子家老爷撞见,当时那老爷在朝堂上与无瑕不和,正好也在搜集无瑕的把柄,就逼那小妾去约无瑕出来,以通奸的罪名处置了他。” 满月听着,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朦胧中竟似看到了深夜谁家灯火通明,一个大腹便便的官老爷得意地捋着他的胡子向那是还不叫无瑕的男人走去。 “无瑕其实知道会发生什么对不对?” 南宫寻点了下头,他就知道她会明白,这其实也是他最喜欢她的一点,她的心是剔透的,因而看这纷繁世事分外清晰。 他还记得无瑕将这一切告知给他的时候面容平静,未有半分后悔,“如果我不去,她就会死,她不想死,所以我替她就是,我平生最重‘缘’这一字,我们的缘分只能送我们至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剑客与青楼女,算不得多么新鲜的组合,这故事若说出去,不一定多少人要说这是个情种,画面隐约勾勒出的是在那水乡的温柔缱绻中,多情剑客与负心女子的不解纠葛,绮思不尽,可偏偏那一句“再无关系”比绝情更冷漠。 多问下去已是不必,满月只是想起了无瑕脸上的那道疤,是烧伤,但只是不大的一片,大约是谁家的烛火燎过,自此往昔与今日,泾渭分明。 南宫寻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并非赞同,但也并不厌恶,满月只是忽然有几分好奇,不由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南宫寻不以为然地开口道:“我在意的人必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她!” 他一抬头,目光直逼向她,满月只觉得胸口莫名的一窒,再开口,人却是笑着的,“就像明玉?” 绝不许任何人伤她半分…… 这话满月又怎么会不信?想那日南宫寻毒发,他大怒不过是因为她“不辞劳苦”将明玉带了去! 南宫寻面上的表情依然坚定,只是眼中竟似突然染上了些许笑意,“对,就像明玉。”于她,他总喜欢将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藏在那言语之后,他只是觉得值得他放在心上的女子必有颗能读懂他的玲珑心,只是偏偏一向聪敏的她在这种时候却迟钝的可以,南宫寻以手支颐,抬眼看向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子上不急不慢地轻敲着,似那滴水的钟漏,嗒嗒嗒嗒的。 他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她,让满月一时竟有几分无措,她隐约觉得南宫寻似乎在等些什么,可他在等什么? 她并非没有感觉,只是不敢确认,那种朦朦胧胧似是而非的东西她已不敢再染指,可偏偏又遇到他。 视线交缠,片刻似也变得绵长。 南宫寻并不急,就这样等着,似是与她较上了劲。 朦朦胧胧中似有什么就要跌跌撞撞破土而出,可偏偏这时,帐外传来卫兵的通报声:“报王爷,刘副将求见!” 满月立时松了一口气,余光看到南宫寻的眉不由蹙起,满月不等他开口,直接飞快道:“我也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走的步履看似从容镇定,可南宫寻分明自她的背影中看出了裂痕,她似逃一般自他面前逃离。 南宫寻眼中她的身影淡去,可唇角的笑意却在渐渐加深。 -------lemon------- 离开了南宫寻的帐篷,这一日剩下的时间满月并没有再回去,几个副将中只有她总跟在南宫寻身边,其他人本就早有闲话,此番也算是避险。 一直到入夜,满月都在江城城里转着,城里的百姓家大多紧闭着门扉,一防灾民、二防盗贼、三防瘟疫,“防”字当头,人心被这一字锁住,这座城便已形在身亡。 满月回到军营的时候已是晚上,她依旧没有去找南宫寻,直接回了自己的帐中。 一直到快要入睡,什么都没有发生,满月的睡意渐深,却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动静。 * 意外,认错,字数不够,没到大进展,就从这里开始,所以亲们明天见! 第一百零九章 最后一搏:媚药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第一百零九章最后一搏:媚药 似有些衣物摩擦发出的窸窣声传来,只是隐在风声中,她听的并不那么真切。 满月正侧耳分辨着,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外面明明有人,却并没有向她靠近的脚步声。 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正想着,忽然有一股异样的味道传来,满月立时警觉的察觉到不对,一个鱼跃自榻上起身。 她尽量放轻了动作,贴着帐篷的侧壁向帐帘侧走去,月光将那人的身影轮廓投在了帐帘之上,满月自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盯准了那身影后动作极快向那方向袭去。 刀尖刺破帐帘,那人一惊,飞快地向后退去,满月掀开帘子,直逼向他,夜幕中,逆着那微弱的光线,满月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是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熟悉,正欲抓住他,可那人似乎只想偷袭,压根没有想正面与她交手,见她醒了,那人转身就要离开,满月想追,可那人扬手就是一把沙子,满月躲闪不及,被迷了眼睛,再睁开眼时来人已经不见,满月恨恨地将手中的匕首摔到了地上,刀身没在了沙土中。 可恶,居然让他跑了! 满月自怀中掏出一张火折子,很快地点燃,她向帐篷中走回,一撩帘,正见地上的还留有一个极小的竹木筒,她捡起,这东西并不难认,先前里面装的大概是迷、药。 满月的手上一用力,将这小筒攥在了手中,心中不由冷笑了一声。 真是个蠢货,她是鬼,没有呼吸,怎么会怕这些迷、药? 却忽然,满月的面色不由一凝,有人来偷袭她,那南宫寻那里应该也会有人偷袭,迷、药什么的对她没用,可对南宫寻却可以起到很大作用! 南宫寻…… 满月心中一惊,转身向他的帐篷而去。 -------lemon------- 离开军营稍远了些,白羽才停了下来,回过头,他向他方才离开的地方望去,眸色如这暗夜一般,藏着太多不能言说。 他的三师兄、现在的玄门掌门南宫郅忽然下达命令让他夜袭一名副将,他当时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南宫郅让他来做这件事足以可见对这个人的重视,不过是一个副将,哪里值得南宫郅费那么大的心思? 关于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白羽在玄门之中虽然从未多问过些什么,但多少也有所耳闻,听说了他的九师妹死后曾有一名女子冒充,这人后被大师兄景之所救逃出了玄门地牢;听说了南楼有一名叫满月的女鬼闯到玄门以最残忍的手段杀死了他的二师兄;听说了世人眼中一向神秘的公子寻真是身份竟然是残废王爷南宫寻…… 白羽一向不愿多事,可他却不傻,前后联系到一起,今夜这副将真实身份成疑,他来这里之前甚至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那满月杀掉木梓之时分明就是在给景之报仇,这个人或许就是那个从地牢中逃走的女子,而后跟在了公子寻的身边,可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从南宫郅提到这人的态度上,白羽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如果说这个从地牢中逃走的女子身上还有什么秘密的话,那就该是…… 白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还记得景之当初所说:“那个地牢中的女子就是九丫头南宫寻为了他的掌门之位怎么会放过她?” 那时他们得知九师妹死讯不久,那女子的确没有令牌,墨玉令牌对玄门中人的重要性九姑娘不会不知,白羽只当景之是一时难以接受现实,可现在想来,景之那时或许才是最清醒的! 就是因为有了这样大胆的猜想,在来这里之前,白羽想要做的就不再是为南宫郅夜袭这副将带回去,他想要查实这人的真实身份。 他用迷、药证实南宫郅让他袭击这人是人是鬼,如若是鬼,他以自己为诱饵,要看清这人的身手。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同九姑娘进玄门时间相差不多,武功底子是一起打下的,即使后来各有各的专攻,可无论怎么变化,最本质的特点他始终记得,因而不过两招之间他就已经心里有数,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有太多闪过,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从南宫郅的口中听到事件的始末! 夜幕下,白羽缓缓阖了眼,耳畔仿佛还萦绕着景之的话:“白羽,你总是以守代攻,不到逼不得已不愿多费半分心思,说穿了,你就是只顾自保!” 那时他不甘示弱地回道:“你凭什么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副隐世的样子,连玄门中事都不愿多管!” 一向平和的连隐在他面前第一次动了怒,质问他道:“我隐世却不怕事,你呢?” 隐世却不怕事…… 白羽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抹苦笑。 大师兄,这几个字谈何容易啊! -------lemon------- 赶到南宫寻的帐篷旁,满月先在帐篷外检查了一遍,没有人,帐内听起来是那样平静,难道是她想多了? 是还没有来还是已经…… 想到这里,满月的眸色不由微变,如果这样…… 南宫寻! 她来不及多想掀帘直接进了去,怀中的那张火折子在先前已经用了,此刻只能摸黑凭着记忆找到南宫寻的塌边,借着那极微弱的光线,满月仔细分辨着帐内的情况。 榻上有一人躺在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满月正欲去看清躺在床上的人的模样,却突然,有音乐韩光闪过,紧接着,床上的人手上就多了一把剑,正指向她。 床上的人坐直了上身,满月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是南宫寻没错,对方也似乎并没有想到来的会是她,不由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满月看到他才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以他的身手又有几人能伤的了他?可不看到他,她总是觉得心里不安,仿佛有一壶水就悬在那里。 “有人偷袭我,用了迷、药,我怕你……”她没有再说下去,毕竟他才是南楼之主,她这话倒有几分轻看了他。 南宫寻又哪里需要她说完全,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听着满月所说,心里的疑问却只觉得更大。 迷、药…… 这东西并不似是苗疆人的惯用手法…… 他这两日一直在等待,等着苗疆人听到南宫郅让提出的三日交出证据的要求,按捺不住,提前来这里找那证据,却没想到会是她先出现在这里。 他想了想,终只是问:“你没事吧?” 满月摇了摇头,后想起来在黑暗中他未必看得清,随后又开口道:“没事,迷、药于我无用,只是可惜……”没捉住那人! 可满月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整个人给身前的人一把拉住,南宫寻一使劲,她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跌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未等她开口问些什么,满月的世界已经颠倒了一个方向,他的动作极快,她被他直接推到了榻上! 满月一惊,“你……” 南宫寻说话直接用了气声,语气却依旧那样的不容置喙,“躺下!” 躺下? 可自黑暗中触及他的视线,那一瞬间,满月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他让她躺下,她相信他就是。 信任这种东西于她而言其实真的很奢侈,可对他,她情愿奢侈这一次。 满月恍然中明白了什么躺在了他的身边,紧接着,她就被南宫寻用被子盖住,他们在同一条被子里,她稍一动就碰到了他的手。 未等她反应,她的手已经被他握了住,他稍微用了些力,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满月纷繁的思绪忽然就这样尘埃落定了一般。 她躺在那里,不再动一下,很快,满月就真正知道了其中的原因,有极轻微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方才因为她的思绪太过纷杂,险些误了事,还好南宫寻察觉到了! 她的身形本就偏瘦小,又没有呼吸和心跳,窝在被子里就仿佛真的不存在一般,很难被人察觉,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被子底下,握住她的那只手力道稍大了半分。 满月的唇角不由微弯,她亦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没有什么其他的,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我在。 那脚步声似乎已经到了榻边,而后终于停了下来,满月想,如果她有呼吸的话,现在应该会紧张的摒起气来吧? 可惜她没有。 每当触及他温热的手掌亦或者是胸膛的时候,满月就会想起这件事,她入南楼之时并未有过半分犹豫,直至今日也没有过半分后悔,可每当她想到南宫寻,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说不清,就好像一切的一切似一团线被胡乱地搅在了一起…… 南宫寻的手又用力的握了她一下,满月猛然回过神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香的味道,那样的味道似要将人烧起来一般。 这是…… 媚药? 满月被埋在了被子里,看不到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蓝姑取出了一把匕首,上面沾着苗疆特有的媚情蛊,她居高临下看着躺在榻上似还无知无觉的南宫寻讥讽一笑,就要向他身上刺下去。 苗疆的蛊毒均以血液微媒,弥散在空气中时不过是普通的媚药,可一旦入血,效力就会成千上万倍的被放大,而且若不得解,下场就是一个字:死! 刀尖越来越向下,眼见着就要碰到南宫寻的胸膛,却在这时,南宫寻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盯向她,蓝姑一惊,手上不由慢了半拍,南宫寻毫不留情的扼住了她伸来的那只手。 他手上用的力道很大,蓝姑几次挣扎未果,眼珠一转,变了主意。 两方动手这样大的动静满月自然有所察觉,她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一偏头正见焦灼着的二人,而蓝姑另一只手突然从身后又掏出了一把匕首,趁南宫寻不备就要向他袭去! 满月立时伸出手去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可角度算偏了半分,手就擦着刀锋而过,她的手腕一个使劲,蓝姑左手的力气敌不过她右手,被迫松了手。 满月倒也不甚在意,总归夺过这把刀,倒是南宫寻像是十分在意地看了一眼她受伤的手,也来不及说什么,整个人自榻上一跃而起,招招出手极重,逼得蓝姑连连向后退去。 却突然,蓝姑在后面的脚一横,止住了自己向后退的颓势,再出手时已然变了套路。 这二人的身影在这不大的帐篷中左右来回,满月在一旁看着,略一思索,还是并不打算插手。 蓝姑虽然厉害,可面对南宫寻终归还是差了一些,几招下来已露了败势,只要抓住她,其余那些证据交给南宫寻又何妨?苗疆那“殿下”这次派她前来只怕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满月伸手自内层衣服上扯下了一条布简单包扎了一下手上受伤的地方,可也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手上的地方仿佛要烧起来一般,而且很快,这种感觉自伤口处开始蔓延,渐渐形成了燎原之势。 满月说不清自己的身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一股越来越强烈的燥热感,潜入到她的四肢百骸,她想要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可眉蹙的越近,那样不受控制的感觉就会越深一分。 她的异样并没有逃脱蓝姑的眼睛,蓝姑讥讽地扬起唇角,很好,媚情蛊毒发了,这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飞快地抬手向满月甩出一枚暗器,南宫寻担心满月,终究还是分了神,蓝姑就算准这片刻的时间先一步伸出了刀。 南宫寻动作再快也只来得及用手握住刀阻止刀被刺入自己腹中,手上难免被划了口子,见了血,但余光瞥见满月无事他也放心了几分。 经此一变,满月身体里的那股火终于无可阻止的燃了起来,她抽出软剑几步腾起向蓝姑袭去,那动作极快,似闪电一般,蓝姑刚刚占得的先机又化为了乌有。 随后,满月招招出手狠辣,每一招都仿佛要置人于死地一般,她这样即使是南宫寻也从未见过,不由一惊,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见满月一掌打在蓝姑身上,蓝姑直接向后跌出了帐篷。 重伤咯血已是必然,但这同样给了蓝姑机会逃离,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实战轻功逃出军营。 蓝姑原想用媚情蛊控制住南宫寻,她猜想东西应该就藏在南宫寻的身上或者其他什么特别隐秘的地方,只要控制住南宫寻就可以让他说出东西所在,却没想到生出这般变故! 南宫寻、满月,这次算你们狠,可你赶得走我却赶不走已经进入你们体内的媚情蛊! 蓝姑想要冷笑一声,可一牵唇,却忍不住猛咳一阵,又见了红。 满月这一掌果然极重! 满月又哪里会放她离开?想追,可再运气之时只觉得自己身体里似乎在翻腾一般,一口血吐出来溅了满地。 真是卑鄙的手法,那刀上涂了东西! 等等,南宫寻方才似乎也受伤了? 想到这里,满月连忙转身回了去,帐内,南宫寻的手紧攥成拳,拳头上还滴着血。 满月伸手想要拉起他的手臂看看伤势如何,可却被人突然一把推开,她愣住,只听南宫寻沉了声严厉道:“走,现在就走!”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满月刚刚会险些中了蓝姑的暗器了,蓝姑这刀上果然有东西,如果他没猜错,这东西就是一种特制的媚药! * 这个,汗,这是昨天的更新,是昨天的,今天的更新今天会再解决,一不小心今天就要“万字”了,亲们见谅,另外,写到这里寻鼓励,邪恶的笑一下! (天津) 第一百一十章 最后一搏:意浓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一十章 最后一搏:意浓 这还真像是苗疆那“殿下”的做法,足够卑鄙! 满月的思想与身体又已经一半脱离了她的控制,只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下一刻,她依然被人压进了怀里,她靠着他结实的胸膛,而他的吻、他的气息带着强大的侵略之意压了下来。1 已经来不及了,满月,已经迟了! 南宫寻的力道很大,似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内一般,满月从未见过这般的南宫寻,一时间只能任他予取予求棼。 彼此身体里的那股火焰吞噬了一切,起初极力的控制到了最后只是枉然,满月只是任由自己最本能地去回应他,不知是谁先伸手解了第一颗扣子,一切就已彻底失去了控制。 满月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抱起至榻上,黑夜之中唯有彼此最清晰,他俯下身去,轻咬着她的耳朵,引得满月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她的反映生涩而诚实,南宫寻不由轻笑了一声,在她耳畔轻声问道:“怕吗?村” 满月回望向他,决绝而坚定,她伸手勾上他的脖子,一探身直接吻了上去。 她的舌有些僵硬而不自然地在他的唇上舔舐而过,想要撬开他的牙关,可她着实不得要领,南宫寻逗了她半晌,终于变被动为主动,直接将她压倒下去。 这一刻或许谁都已然不再清醒,又或许谁都是最清醒的。 衣衫早已不整,他的手探入她的衣内,所触之处莫不是一片燎原之火,他的手灵巧的解开她的束胸,他的眼前,风光正好。 也许是为了解毒,也许是为了些其他什么,他们早已放弃了思考,只是留在了眼下只有彼此的时刻。 他进入她的时候她觉得疼,这是她的初夜,可紧接着她只觉得似有无数的烟花在脑海中绽开。 这是她的初夜。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南宫寻,南宫寻放轻了动作,似安慰一般的吻细密地落了下来。 怀中是温香软玉,她的青丝划过他的手臂,那感觉微痒。 察觉到满月似是有些紧张,他将她蜷起的手打开,与她十指相扣。 夜深,人静。 帐外,月明星稀,帐内,黑暗将一切旖旎隐藏。 两颗漂泊的心似终于碰到了一起出现了火花。 无光风月、无关承诺,只是这一刻,他们紧紧相拥。 -------lemon-------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似已经快亮了,满月勉强地睁开眼,觉得脑袋很涨,身上好像要散架了一般。 一旁,南宫寻早已经醒了,蹙眉不知道正在思索些什么。 满月淡淡地扫过他一眼,索性撑着榻起了身,被子自她身上滑落,她倒不甚在意,因为她睡在了里面,只能伏在南宫寻身上伸出手去够扔在榻边的衣物,她的长发散开着搭在她的肩膀上,半隐半露的遮住了些许风光。爱夹答列 南宫寻在一旁看着,却不帮忙,满月在他的注视中终于够到了衣服,她拉上来,却是南宫寻的。 满月倒也不挑,先用他的衣服裹在了身上,正要起身下去,下巴却忽然被人挑起,“还疼吗?” 她向后避开他的手,并不想谈论这些,只当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明白公子什么意思。” 南宫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片刻之后,还是满月先一步打破了沉默,她向他探下身来,在鼻尖几乎就要碰上时忽然停了下来,轻嘲地一笑,“公子这般,是要对我负责吗?” 这句话于她不过是不怎么好笑的一个笑话,昨夜的迷乱或许有着许多理不清的缘故,可归根结底却也只能是为了两个字:解毒。 她是鬼,他是人,她记得分明。 她的目光只在南宫寻的面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很快直起了身。 她手撑在榻上弯着腰站起,迈步直接下了去。 满月的身上还有他昨夜留下的痕迹,吻痕似朵朵妖冶的红梅绽放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她背对着他将衣服换好,一面系着腰间的带子,一面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开口问道:“南宫郅那边你考虑好了吗?” 昨夜还是一不小心让蓝姑给跑了,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她说着,一回头,正见南宫寻在榻上侧过了身子,以手抵在自己的腮处,人正看着她。 明明衣服已经穿上了,明明他的目光并非是那样下、流的目光,可偏偏被他这么一看满月竟有有种说不出的尴尬感,仿佛她由身到心全都被他看穿。 她蹙眉,“你在看什么?” 相比于她,倒是南宫寻很是坦然,轻描淡写地一笑道:“没什么”,又问:“你刚刚说什么?” 他只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她的背影,在她穿上中衣的时候,他忽然……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南宫寻这样告诉自己。 满月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南宫郅那边你想怎么办?” 南宫寻亦起了来,满月先前自己穿衣服时并没有加以避讳,可此刻一眼看到南宫寻结实的胸膛,整个人先是一怔,随后很快偏转了视线。 她这样的反应让南宫寻不由轻笑一声,取了衣物穿上,南宫寻才开口道:“就要看这盘棋苗疆人那边要怎么下下去了,这一次江城洪灾他们苦心谋划许久,可最终占便宜的却是南宫郅,他们也不会甘心的吧!” 最终占便宜的却是南宫郅…… 满月不得不承认,南宫寻说的没错,这就是南宫郅一贯的风格,无论是什么样的局势,他都会不择手段的使自己从中得利。 南宫寻的猜想自有他的道理,可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已经不在他们手中,不行,她想要再赌一把,连隐已经不在这里,她总会有办法逼南宫郅拿出解药,哪怕只是一点,就有机会让明玉分辨出其中的成分! 明玉…… 想到这两个字,满月不由一僵,刚刚清明了些许的脑子里又开始混乱了起来。 那个姑娘才是真正的单纯干净,而她与南宫寻…… 满月的指甲嵌入了掌心里,她其实并不想伤到明玉……满月深吸了一口气阖了眼,罢了,以后离这个男人远点就是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这里,却被身后的人突然叫住:“这两天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不需去!” 自她细微的动作上他已明了她心中所想,上一次事情败露,南宫郅的戒心必定极强,这一次满月的计划再如何周密怕是也难以突破南宫郅的戒心,无论如何他不会再让她去冒任何风险。 满月面不改色,从容地反问道:“那我要睡觉呢?” “我说过了,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不需去!”他的语气先是严厉,而后又忽然轻笑了一声道:“反正也睡过了。” 明明是那般轻浮暧昧的话,偏偏自他口中说出来,竟有了一种让人无法反驳还有些“光明磊落”的感觉。 反正也睡过了…… 榻上还留着“罪证”,被满月好巧不巧的一眼瞥到,六个字,满月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再开口,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南宫寻就在此刻走近了她,不只是因为他的身高还是因为他天生的王者之气,满月只觉得有一种压迫感随之而来。 南宫寻开口,依旧是那句话:“这两天,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别想去!” 明明心里还尚存着些许挣扎、些许不甘心,可再开口,满月终归只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lemon------- 边疆的清晨,朝阳的光辉洒落,断崖之上,几只候鸟扑打着翅膀自天上飞过。 南宫郅站在那里,目光落在远方,眸子里映出这青山碧色,可那模样又似是什么都没有落在他的眼中、心中。 他的身后,白羽的衣摆随风摆起,他看着前方的南宫郅,面色微凝。 南宫郅先开口,开门见山,“说吧,你今日把我叫出来是为什么事?” 白羽蹙眉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杀那名副将?” 他一开口,南宫郅就已猜出他心中所想,他早料到白羽会问他这个问题,面色不变道:“他跟在公子寻的身边,玄门与南楼的关系八师弟你莫不是忘了吧?” 白羽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公子寻身边那么多人,既是对南楼的副主连隐你也未想动过如此心思,不过是一个副将,哪里只得你堂堂太子殿下费如此周章?” 南宫郅也懒得再绕弯子,“你到底想问什么?” 白羽向前一步逼问道:“这个副将到底是不是小九?” 南宫郅闻言,不由冷笑了两声,“师弟这话问的着实荒唐,玄门之人在半年前就该清楚,九姑娘早已身死左相府,八师弟你平日里闭门不问玄门中事本宫也就不多责怪你了,只是这样重大的事,若是再说错些什么,后果八师弟怕是承担不起啊……” 他的言语中满是威胁之意,南宫郅对他的师弟们再清楚不过,白羽怕事,不愿卷入门派势力纷争之中,威胁一招对付他足矣。 可白羽这一次却似是打定主意要将这事情弄清,并不再畏惧,“死在了左相府?那她的尸首何在?” 南宫郅的语气异常淡漠:“我早说过,尸首被花锦之处置了。” “她是我们的师妹,你就任由别人将她的尸首处置了?”白羽看着他,表情已经有些难以置信,“南宫郅,师父看的没错,你果然足够冷血!” 南宫郅回过头来淡淡地瞥了白羽一眼,半晌,只是讥讽地牵了一下唇角,“也许吧,作为师弟,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九姑娘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当初大师兄就是因为被人蒙蔽一时糊涂做出了错事才落得那般下场,八师弟你可要引以为戒啊!” 他的话似说还休,可眉眼之间已透出了些许狠戾之意。 南宫郅又转回了身,面对着断崖那边的世界,厌烦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已不想再同白羽说下去。 是啊,他冷血。 那时师父早已看出了他的野心极大,也看出了他对玄门掌门之位势在必得,玄门千百年来规矩,门派绝不参与到朝政中去,师父怕他利用玄门的力量去与其他皇子争抢这个皇位,所以想方设法阻挠他,最后想立九儿为掌门逼他放弃! 他不信师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没有想过后面会发生什么,玄通天师,江湖上威名赫赫,人传他有“通天眼”,料事如神,他的师父做出这样的决定分明就是在逼他,要么迈不过这道坎他索性就此放弃,要么,一狠到底,就此除去可能阻挡他的最后一道屏障。 * 之前忘了谢过亲们的月票,补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最后一搏:醋意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一十一章最后一搏:醋意 他选择了后者。1 九儿天性良善,虽然为了他手上沾染了许多鲜血,心却依然是干净的,可他为了王位所做的事多半不干不净,虽然她从未说过些什么,甚至甘愿为他违背自己的内心,可她心中所想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师父曾问他:“我当初禁不住九儿软磨硬泡,许她下山陪你,不过是怕她不开心,郅儿,你呢?你有没有怕过九儿不开心?”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生在帝王家,开心这二字太过奢侈,他自己从不敢想活的开心,又哪里想得到她开不开心? 面对着师父质问的眼神,他沉默了樯。 他知道师父心疼九儿,也知道师父觉得他是在利用她,可他没有。 那次寒雪天见到她被师父罚跪在雪地中,他是真心怜惜这个姑娘,人家的女儿穿金戴银、躲在闺房里守着暖炉,而这个姑娘被送到了这里,苦累不说,饿着肚子跪在这里,心中该会有多委屈。 他只是明白那种感受,他只是想起了那种感受兢。 他也曾做错过事,在别的妃子的挑唆下,他被父皇罚跪在宗祠外整宿,父皇不准母妃来看他,可别的皇妃却带着他的哥哥弟弟们一次次地“路过”,那种羞辱他至今还记得。 所以他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走近了这个姑娘,而后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再自然不过,虽然苏九歌会下山找他就连他也没有预料到,但总归也算是合情合理,她陪在他身边,陪他度过漫漫的寒夜、陪着他一起迎接黎明。 那个时候苏九歌在他身边时多半是笑着的,他听过师父的话后问她:“在我身边你开心吗?” 她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一双明澈的眼睛弯了起来,她笑了,“有三哥在,自然是开心的。”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一块石头算是放了下,只觉得师父当真是错怪他了,可如今想来,那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他又怎会不知苏九歌心中真正所想,他明知道只要他开口问她她就一定会这样回答,却还是愿意相信她说的就是真的,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她是他最好的陪伴,她是他手中最好的一把刀,这一切原本可能永远也不会改变,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开始为她每一次离去时还能不能平安归来感到越来越恐惧,他明知道很多事情她去做比谁都更合适,却还是刻意将那些危险的事留给了别人。 别人都不如她,因而任务时常会完成不了,满月问他为什么不让她去,他会故意做出一副平静而高深的样子对她说:“我有更重要的任务留给你。” 可更重要的任务迟迟没有来,他想来想去,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个在他心里给她的更重要的任务就是:陪他。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意识到,终有一日她可能成为他的拦路石,而师父只是让这早晚会发生的事提前发生了而已。1 过往所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有关苏九歌还是有关师父玄通天师,很多时候他并不愿去回想,他也怕自己后悔,可太子南宫郅是不会后悔的! 这世间的事总是不得万全,他既已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再回头,可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尤其是南宫寻! 永远,休想! 看样子,昨夜白羽是没有按他所说的做,可从白羽问他的语气中,南宫郅分明察觉到他一定是做了什么的。 这样一来只怕对南宫寻那边打草惊蛇,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怕又生变故。 南宫郅叫住正要离开的白羽,开口下令道:“你去告诉南宫寻,昨日所说的交易本宫今日就要听他的决定!” 白羽顿住脚步,回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南宫郅也不打算听他说些什么,又继续说道:“昨晚的事我不想多问,只是如果今日你再做错些什么,别怪做师兄的手下不留情面!” 白羽收回了目光,依旧没有出声,直接迈步离开了。 -------lemon------- 满月被南宫寻另类“囚禁”在了自己身边。 离启程离开的日子已经不远,但南宫寻迟迟没有下令让大家整理行囊,其实就是担心病号营里的人觉得他们要被抛下,军心大乱。 事到如今,其实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南宫郅的行事风格她又并非不知,哪怕此刻设下一个计划再周密的骗局,现在的南宫郅必定宁愿错杀一万也不会轻易放过! 满月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个字:偷。 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法,可对付南宫郅并不需要光明磊落,她在他身边那么久,他很多习惯她都是知道的,她觉得她能找到他把解药的方子放在了哪里! 她知道这样风险一定极大,可即使再大她也不能让南宫郅得逞,她不会就这样放弃! 只是南宫寻这里…… 满月微一斜眼瞥向自己身边的人,他必定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风险,一定要想个什么办法…… “你这里也没什么事,我去陪明玉了!”她说完,转身就走,只怕迟一步就走不成了。 可南宫寻又怎么会轻易让他离开,他自她身后从容的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她就料到他不会轻易放她走,当即转过身来对他道:“我们去洗身子,你也要同去吗?” 明玉是一个女孩子,自从得知满月也是女儿身后有些和别人说不方便的时候就时常来找满月,这种事情在一起倒也不足为奇。 南宫寻看着微仰着头一副“看你怎么办”模样的满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人果然是该是与他天生相克吧,这样的借口她竟然也想的出来,而他的确无可反驳! 这样的理由,满月好意思说了,她就不信他还能找出什么理由阻止她! 不由得意地扬眉看着他,“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自然没有什么别的事了,满月又看了他一眼,昂首阔步地出了帐篷。 满月明白如果她自己现在一个人离开军营一定会被南宫寻再抓回来,所以她并没有耍花招,而是直接去了明玉。明玉是一心为南宫寻的,她应该并不怕冒险,这一点满月很确定,上一次她们去找独孤时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这是满月的胜算,虽然经过昨晚的事满月再见到明玉的时候会觉得愧疚,但她还是要将这件事与明玉说明,让明玉帮她。 她以几句话简单地描述了现在的情形,不出她所料,明玉听后果然答应帮她。 其实明玉并不需要帮她做些什么,明玉只是她找来的一个挡箭牌,南宫寻一定觉得她如果带着明玉是不敢去南宫郅军营的。 同明玉收拾了东西,两人一起要从靠近南宫郅军营的方向离开,眼见着就要出去了,却在这时,视线中有一道身影渐渐变得清晰,白衣白袍,这军营中除了南宫寻哪里还有第二个人敢穿这样的颜色? 被堵了个正着!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南宫寻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们,未等她们开口,南宫寻已先一步出声道:“你们走错方向了,这边出去离河可就远了!” 这一次,语塞的成了满月,谎言被人拆穿,连尴尬的机会他都没有给她,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你自己去发疯我拦不住也懒得拦了,只是别拉着明玉一起!” 在他心里,果然明玉才是真真的最重要的! 满月说不清此刻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可一向不服软的性子让她毫不退缩的开口道:“王爷多虑了,只是明玉忽然想去附近的山上找找有没有草药,而后我们就去河边,王爷心尖上的人我怎么敢让她伤到半分?” 是,是她发疯,可今日这疯,她发定了!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到一起,撞出了无数的火星,明玉在一旁看着、听着,或许是旁观者清,她分明从这二人的言语与表情中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六哥的话中虽然说的是她,可眼睛却一直落在张姐姐的身上,不过是拿她做个托词,其实他真正最担心的……就是张姐姐吧? 一向冷静自持的南宫寻被气成这样,如果不是这张姐姐的功力太深,那就只能说明她在南宫郅心中的分量很重。 还有张姐姐,她方才的话中分明带着些异样的味道,她莫不是……吃醋了吧? 这二人谁也不肯退让半步,明玉在一旁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在这时,无瑕忽然寻了过来,对南宫寻道:“公子,太子那边派人来了,正在帐中等您。” 无瑕来的当真是巧,明玉只觉得正解了这个围,可被解围的这二人却半分轻松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极为默契的、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 南宫郅昨日刚见过南宫寻,今日又派人前来是为了什么? 可满月转念,却只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无论南宫郅是为了什么,只有拿到解药的配方他们才能真正的变被动为主动! 满月并不打算与南宫寻一起去见这人,这是她绝好的机会,这样一来南宫寻就无法再跟着她。 满月收回了目光,只等他离开。 南宫寻又瞥了她一眼,终于还是离开了,只是自她身边走过之时在她耳畔极轻的留下一句:“你当真要让明玉看到你身上吗?” 旁人听不到南宫寻的声音,只是看到南宫寻在经过满月时那一低头时的缱绻暧昧。 那声音很轻,很快就随风散了,可满月却忽然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脸颊处完全不自主地染上了两抹红晕,及至南宫寻走远她人还站在原地。 明玉在一旁不解地问:“张姐姐,怎么了?” 满月故作平静道:“没事,我们走吧!” 明玉却开始有几分犹豫了,“我们真的还要去吗?方才六哥生气的样子我从前很少见到,或许我们应该听他的……” 人已经到了这里,南宫寻也已经离开,她不会再回头,只是明玉,她也的确不能再带出去了。 “好,不去了。” 明玉刚要松一口气,满月又继续道:“你先回去吧,我出去找些东西。” 明玉又怎会想不到她要去哪儿?可明玉知道如果她真的要去,明玉根本拦不住,只能心存些侥幸,寄希望与她真的只是出去找些东西。 明玉离开后,满月毫不犹豫地进了南宫郅的军营,刚进来就看到南宫郅在那里和谁吩咐着什么,这样正好给了她机会。 由于昨天刚来过一次,她对这里的布局还算是清楚,驾轻就熟地寻到了南宫郅的帐篷。 南宫郅曾几次或随军或带军出行,她按照他以往放置东西的习惯去找那解药的方子,与记忆中并不完全一样,但她还是找到了一只小梨木箱子,这箱子她认得。 * 下一张大概会是《最后一搏》的结章,满月重生前的身份下章给寻揭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之前那个评论加更的事亲们还记得吗?看到希望了,记得有三个亲猜中就可以加更了!还有今天收到了两朵花,还有颗钻石,谢谢慷慨的亲们,在后台一眼看到绝对是极大的鼓励,还要谢谢那些每天都来默默冲咖啡的亲们,抱住大家!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后一搏:落定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后一搏:落定 笑意还未来得及展开,却在这时,帐外传来人说话的声音,说话的正是南宫郅。1 满月飞快地将周围的东西收拾回原位,只留下那个小木盒,而她自己则闪身躲到了一个柜子的侧面。 “等会儿南宫寻到了,你让大家打好包裹在军营前列队,我要让他知道今天必须有结果!” 夜长梦多,南宫郅很清楚这一点,南宫寻那样的人,多给他一天时间这件事就会多出数不清的可能。 “是,殿下!榛” 应声的是赵志甄,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大约是赵志甄离开了。 满月躲在那个角落里,柜子侧面的阴影刚好足够将她包裹进去,她听到南宫郅向离她越来越近的方向走来,越来越近,就在满月以为他要发现她了的时候,那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南宫郅似是要找些什么,他们的距离其实是极近的,只要一个不小心,满月随时可能被发现。 南宫郅要找的,正是满月此时手中的梨木盒子,可翻开周边的东西,这中间却是空的沂。 东西被人偷走了! 若说没有震惊是假的,可是很快南宫郅就冷静了下来,他自山崖回来再离开帐篷并没有多久,这也就意味着东西丢的时间应该也并不长,这个时候最想得到这配方的莫过于南宫郅和苗疆之人,偷这个手段的确更像是苗疆人的风格,可如果是苗疆人,他们又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东西并且将周围都收拾好的? 这么了解他所有习惯的只有一个人:苏九歌! 南宫郅的手不由攥紧,之前一直是他在利用他们之间对彼此的熟悉一步步地逼她,可现在…… 南宫郅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最在意的究竟是什么,到底是那解药方子的丢失还是他意识到满月面对过往已经真的走了出来,他用往昔给她的心做了一个牢,他以为能囚禁她一辈子,可原来那牢笼已然失效。 苏九歌,拿到那箱子的时候你的手可曾有一丝僵硬与颤抖? 苏九歌,你做到这般地步就是为了那个男人? 苏九歌,从前的你从不屑于做这样的事,而现在你这样的转变就是为了帮他与我作对? 苏九歌,你做梦! 我早就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不要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攥紧的拳狠狠地砸在了柜子上,苏九歌、南宫寻,你们给我等着! 突然间,南宫郅的余光瞥见柜子后面露出了一个……衣角! 南宫郅的眸光乍然一变,她还没走! 意识到这一点,南宫郅望着那方向,眼眸微眯了起来,他的心很快沉静了下来,这个“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察觉到南宫郅突然安静了下来,满月的心里突然揪了起来,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果然,下一刻,她的眼前忽然暗了,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他开口,唇角还带着一抹笑,“九儿,既然来见我,又何必躲在这里?” 满月咬紧了牙关。 还是被发现了。 事已至此,如此近距离的面对着南宫郅,确定自己再也躲避不了,满月反而坦然了。 他离她这样近,近在咫尺,伸手之间就能碰到似乎都已不足以用来形容,南宫郅微俯下了身来,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这样的近,满月想,若是在从前,此刻她的心跳怕早已无法再受自己的控制了吧! 现在呢?现在如果有心,她又该如何? 这样近的距离,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若说一点紧张都没有,那是她撒谎了,可她只是很清晰地感觉到了,即使离的这样近,他们的心依旧是南辕北辙。爱夹答列 南宫郅将她圈禁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可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再想从前那般掌控住她的所有! 满月走神了,她只是忽然想起了南宫寻,想起那日在地宫,他将她护在自己的怀中,那一刻的紧张,与今日此刻并不相同,如今回忆起来似是带着那样的一点甜。 她只是忽然很庆幸,还好她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走进去,可她的心在南宫寻那里。 她的心在南宫寻那里。 满月的目光飘忽了,南宫郅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一点变化?伸手用力的捏上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回过神来。 满月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南宫郅的视线向下移,落在了她手上的木盒子上,再开口时声音中似带着无尽的怅惘之意,“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想做这样的事”,他说着,摇了摇头,“九儿,你变了!” 满月不由嘲讽地轻笑了一声,再开口时却是异常的轻松,“是啊,我变了,倒是三哥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怎么变”,满月的目光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盒子,讥讽地一扬唇,“我还以为三哥早就把这盒子丢了。” 这盒子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料子做的,却并非是什么供品,而是南宫郅亲手做的,做给她的。 那次朝中接连有老臣去世,皇上很是感伤,中秋之际,宫人们在外面赏月,一片云飘来遮住半边月,皇上看着那天上问南宫郅道:“郅儿,你说这是什么?” 这是皇上在考他,南宫郅又怎么会不明白,皇上平日一向喜欢皇子有大胸怀,因而他没有犹豫,答道:“不畏浮云遮望眼。” 可那日皇上并没有为他的回答展现出任何欣慰之情,被皇上抱在怀中的南宫熙突然用稚嫩的声音答道:“是离合!” 是离合,悲欢离合。 “我们小九就是聪明!” 南宫熙三个字,深得皇上的心,皇上再没有看南宫郅一眼,低了头去哄南宫熙了,那边南宫熙的母妃看了他一眼,随后也低下身去喂南宫熙吃月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他南宫郅只是这画面多余的一角。 南宫郅站在一旁,夜风之中只觉得心里凉透,回到东宫,他几日没有出门,只呆在书房里。 后来还是苏九歌硬闯了进来,看着满地散落的书卷,满月开口,并没有劝他,只是说:“我想要一个梨木盒子。”她说她想要,他头也没抬说好,我让人给你送来,她说不,我想要你亲手做的亲手给我,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半晌,依旧说好。 那个时候南宫郅是心冷了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他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过,更何况这孩子的背后还有一个当前最受宠的宠妃! 他花了一日的时间做好了这个梨木盒子给了苏九歌。 九歌拿到这盒子,仿着南宫郅的字写了一张条,上面仅有四个字:此乃“梨盒”。 满月扮作南宫郅身边的人,将这盒子送到了皇上的御书房,第二日皇上龙颜大悦,眉眼间的愁容淡去,说这太子年纪轻轻却已在谈笑间看破离合,好悟性。 这世间的事大抵不过如此,时间离合你想的越多放的越多它就越重,大多的时候合上它,看到了,也不过自嘲一句:“此乃梨盒。” 南宫郅那几日的消沉有了最好的开脱,自那以后,皇上真正开始重用南宫郅,那盒子被皇上赐还给了南宫郅,同时对南宫郅说:“你以后的路还长,这盒子留给你,但愿你能时时保持着这样的心。” 她是南宫郅手中最好的一把刀,不只对他听命,她更清楚他的心,在他内心最艰难的时候,她没有去勉强地鼓励他,而是为他拼杀出了转机,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后来南宫郅和苏九歌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只是那个箱子一直被放在了他们身边,里面装的都是最重要的东西,也因而找到这箱子就是找到了她想要找的配方。 南宫郅舍弃了她,她还以为他必定也不会再想见到这盒子,可他竟然没有。 满月微扬起头,忽而嘲讽地一笑,“三哥这般,莫不是旧情难忘吧?” “旧情难忘”这四个字自她口中说出带着别样的讽刺,南宫郅看着她不由一窒,她那双眸子愈显清亮澄澈,澄澈到仿佛能一眼看穿他的内心,他的心里有一股火一下升了起来,不由有些恼了。 南宫郅不想再看到她那双眸子,他俯下身去用力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躲闪是必定的,可满月在这个死角里,后退无路。 曾经万分心念的人,可如今这样的亲密的举动却让她觉得恶心! 可在这样的位置下,她的力气哪里抵的过南宫郅,这么挣扎也推不开南宫郅,她索性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唇,血流了出来,溶进他们口中,那种血腥味弥漫在他们口中,他就这样在她的口中肆意掠夺她的美好。 他甚至已经不满足于仅此而已,他的唇一路向下,手上解开了她的领子,忽然间,他的眸光一凝。 她白皙的脖颈上有着许多展开着点点红色的梅花,南宫郅的眸子中掠过了一抹凶狠的光芒。 满月很快就意识到了他南宫郅这样的表情变化是因为什么,南宫郅动怒了,可这样的怒意在满月看来已由些可笑。 他的声音很沉,“是他?” 满月不以为意地讥讽一笑,“太子亲自促成的右相嫡女与六王爷的婚事,按理论,那是妾身的夫君啊!” 她的笑容中透着些许的慵懒,南宫郅在她领子上的手忽然用力。 他想要扯开她的衣服,满月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屈起了膝盖,盯向南宫郅的下体,南宫郅飞快地躲闪,满月借机闪身离开那个角落,却没意料到南宫郅突然伸出手来,她手上一滑,盒子“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满月再想去夺那盒子,但南宫郅自然也不会让她如愿。 短兵相接,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手上的动作极快,你攻我躲,满月看准时机探身下去眼见着就要抓到那盒子,南宫郅一脚将那盒子踢走。 两人同时向那个方向跑去,满月更加轻灵,先南宫郅一步赶到。 南宫郅自她身后抓她的肩膀将她拉回来,又是一场缠斗,正僵持着,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殿下,六王爷到了。” 南宫寻在这个时候到了。 满月与南宫郅正钳制着对方的手臂,这样近距离的搏斗对满月并不利,四目相对,两人都咬紧牙关,较着劲,谁也不肯先放手,力量越加越大、越加越大,直至最后,满月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几乎就要被南宫郅掰断。 南宫郅是绝不容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阻挡他的,前一刻他还在与你暧昧缠绵,可下一刻他就可以狠心的向你下手,没有任何的迟疑。 满月在力气上比起身为男人的南宫郅是天生的劣势,再不放手只怕手臂真的就要被折断,万不得已只能放手,南宫寻现在在外面,众人面前,他依旧是一个残废王爷,他一旦站起来就是欺君之罪,现在南宫寻帮不了她! 现在南宫寻他们就在外面,如果她此刻拔剑与南宫郅打起来,袭击太子,她就是刺客,南宫寻不仅保不了她还要因此受到牵连! 南宫郅不会留给她这么长时间考虑,下一刻就已经把将木盒拿到了手中,南宫郅不给她任何机会反击,直接开口道:“请六王爷进来。” 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南宫寻早已察觉到了不对,一进来,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满月,她终究还是来了。 见她的拳紧攥在一起,南宫寻就已经猜到了结果,只是将她招到了身边。 帐帘被合了上,南宫寻与南宫郅目光相交,多余的话不必再说一句,南宫寻开门见山道:“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会给我真正的解药?” “解药的方子就在这盒子里,装在这盒子里的东西会有着什么样的分量她应该最清楚”,南宫郅说着,瞥了一眼满月,“这盒子刚刚才回到本宫的手上,她一直在看着,本宫并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 满月冷笑了一声,“如果自一开始装在这里面的东西就是假的呢?” 南宫郅听着,不由大笑了起来,“其实这解药的真假你们本就不必担心,这天下万民其实都是本宫的子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本宫又何必置他们于死地?” 他说的没错。南宫郅连梨木盒子都没有打开,直接与南宫寻做了交换,那一刻,南宫郅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一旁的满月身上,“你说的没错,这盒子,是该扔了。” 这就是南宫郅,看似比谁都深情,到绝情之时比谁都绝情。 可满月不会再受他的影响。 只是南宫寻看向她时那一眼之中包含了太多,“我们走。” 这三个字,南宫寻是对她说的。 满月两步跟了过去,连多看南宫郅一眼都觉得多余,却在这时,南宫郅却忽然开口主动叫住了她道:“师妹,既然回来了,也不会玄门看看吗?你的众位师兄们可都很想你啊,今日清晨白羽还在问我有关你的事呢!” 南宫郅这话是故意的,他是要说给南宫寻听的,他就是要在南宫寻面前揭穿她的真实身份! “不知道当南宫寻知道你就是玄门九姑娘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反应?” 上一次,南宫郅是这般对她说的吧? 如果南宫寻知道她也参与在了害死南宫熙的事情里,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 汗,更新啊,起因是这样的,前天说这章是《最后一搏》的结章,结果写着写着就多出去了一点,本来想更一个大章的,但眼见着又要到很晚了,还是先把这部分发上来,解药一事结束,南宫郅的最后一搏也完成了,回苍都前还有些尾巴在下章,等会争取再更上来,还有那个盖楼的事,亲们真的不再猜答案了吗?谢谢亲们的花,爱你们! 第一百一十三章 要留还是要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一十三章 要留还是要杀 他先前给了她许多的信任,可到头来她能给他的却只是这样的“惊喜”。爱夹答列 她其实比谁都清楚,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从不愿意多想,从前她不在乎,因为那时她只有满腔的恨意,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而现在大概是不愿吧,不愿去想这个人在不久前那般坚定地对她说:“对有些人,我半分信任也不会吝惜。” 满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这是她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胆怯。 她可以坦然的转过身来面对南宫郅,却不敢触及南宫寻的目光。 “师兄亲口说过,九儿已经死了,当初未曾在意,如今又何必惦记,如果师兄们一定要惦记着一个死人,不若清明时节记得去为大师兄上一炷香”,满月却又忽然冷笑了一声,“倒是忘了,掌门不许啊!樯” 那“掌门”二字自满月的口中说出像是长满了刺,满月看着他,扬唇讥笑。 那样的目光似是淬了毒的利剑,直向他而来,南宫郅有片刻的失神。 当初未曾在意,如今又何必惦记劲? 可失神过后,南宫郅又扬起了温柔的笑,似是情深,“无论何时九儿想回玄门师兄们都是欢迎的。” 这话南宫郅说来其实是给南宫寻听的,南宫郅想要以这样的暧昧不清让南宫寻与她生出隔阂。 “玄门?”满月看着他扬眉讥笑,“这世间哪里还有玄门?” 师父在世之时最怕莫过于玄门被卷入朝政、莫过于玄门中人相互猜忌冷漠,如今这个玄门又哪里配得上玄门这二字? 回玄门?玄门地牢吗?这世上又哪里还有第二个大师兄愿意与她以命换命? “从今往后,沙场之上再见,你门中众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绝不手软!”满月抬头,杀意直逼向南宫郅,恍惚中这不大的空间里似也要飞沙走石、冷风四作。 那些曾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冷眼相待的人,她又何必留情? 这片刻沉寂凝起,两方相对,僵持。 却是一旁的南宫寻突然开口:“皇兄有这闲心倒是不如去为你的师妹立个牌位,满月清明之时还可去做个祭奠。爱夹答列” 南宫寻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看不穿南宫郅的目的,他的声音很冷,冷静、冷漠地将南宫郅与满月之间的关系撕开,唯独“满月”那二字,他的声音中似还有着些许温柔。 即使此刻内心已然波涛翻涌,可他的面上依旧是沉静,不动如钟的沉静,这就是南宫寻。 他的话再简单不过,他不过是要警告南宫郅,别再玩这样的把戏,玄门九姑娘已死,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南楼满月。 这句话正戳中了要害,南宫郅没有再说话,南宫寻也懒得再多理会他,“走!” 出了南宫郅的帐篷,回了南宫寻的地方,这一路南宫寻没再开口说一个字,更没有问她有关她身份的事情,可以满月对他的了解,满月很清楚,这并不代表着不在意,他只是在等她开口。 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南宫寻自轮椅上站起了身来,没有回头,径自向案几边走去。 上齿咬住下唇,满月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你该清楚了吧,我就是玄门九姑娘。”顿了下,满月又继续道:“其实以你的能力,早在今日之前你就该直到我的来历了吧?” 江岭时,他就已经说过他会去查她的来历,从她出现的时机和身手上来看,她的身份并不算难猜。 “我的确让连隐去查了,可我没有问过他结果”,南宫寻并没有转身,只是向后微偏了头,“我早说过,信任这种东西,对有些人,我吝啬的连半分都不会给,可对有些人,我半分也不会吝惜!” 在这一刻,满月的眸蓦然睁大,还未等她做出其他的反应,就听南宫寻沉了声音道:“我只问你一句,南宫熙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他没有问她与南宫郅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没有问她为什么要从玄门逃离,一开口却是问的南宫熙,果然这才是南宫寻最关心的! 他的九弟,南宫熙…… “九儿,这南宫熙若是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冬日书房里还燃着暖炉,南宫郅开口,唇齿间的话语让所有的温暖都散尽。 “可他是你的九弟,还是一个孩子啊……” 南宫郅却是心意已决,面色中透着一种肃杀,“太子只有一个,如果他不死,日后死的就是我,九儿,你真的想看着我死吗?” 她低了头,沉默了。 …… 扬起的刀锋还未落下,可血光已经四溅。 寒冷的雪地,孩子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她方从眼前的情境中回过神来,察觉到有人来,她匆忙躲在了枯枝后…… 她应该怎么答? 是她帮着南宫郅设下的整个计谋,是她在南宫熙最后的时刻站在他面前向他扬起的刀…… 她不杀伯仁,可伯仁因她而死。 满月阖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却是问:“你说的那句话还作数吗?”略顿了一下,满月解释道:“就是那句信任这种东西,你半分也不会吝惜。” 你还信我吗?满月此刻最想知道的不过是这五个字。 南宫寻的眸光微暗,却依旧没有犹豫,“作数。” 满月似是松了口气,坚决地答了两个字:“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南宫寻却没有半分欣喜之意,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日树丛后的那个身影,南宫寻继而追问道:“那天你去后花园了吗?” 满月沉默了。 她默认了。 她默认了她是要去杀南宫熙的。 不是她杀的南宫熙,可她去是为了杀南宫熙,前前后后的区别又有多大? 满月无可解释。 南宫寻扬唇,扯出了一个笑,微涩。 “你走吧。” 他能给她的最后三个字竟然是“你走吧”。 她该如何,带着他的恨、他最后的“宽容”,转身默默地伤心离去? 满月咬紧了牙,自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我不走。” 南宫寻背对着她,冷哼了一声。 满月索性不怕了,扬起了下颌,横了心对他道:“你师父说我是你最大的变数,不留就杀,如今你是想留还是想杀?” 南宫寻的周身已然散发着一阵寒意,声音中似也要凝成霜,“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有短暂的沉默,气氛也一度降至了冰点,可忽然,满月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意,似在腊月寒冬中绽开的一株雪梅。 “你不会。”她的声音很轻,却是那般的笃定。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温暖与安定,虽然背对着她,可是南宫寻却能想象得出此刻满月眸中的笑意一定如天上的繁星,明亮而澄净。 若按他一贯的作风,此刻大概早就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一切了,他是她的主子,想要杀她易如反掌,可偏偏此刻却该死的被她吃定了一般! 他不会杀她,如果他要杀她就不会等到今日。 满月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在这时,从帐外闯进了一个人,竟是无瑕,他看了一眼满月,随后拱手对南宫寻道:“主子,副主要见你,说是老楼主……” 老楼主…… 南宫寻突然转过身来,这三个字出乎了南宫寻也出乎了满月的意料,老楼主,诗玄? 南宫寻的面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她怎么了?” 满月的心里除了震惊再无其他,这是满月第一次这样真真切切看到他且焦急且惊惧的样子,即使是对明玉,他也从没有这般,这世上除了他的师父诗玄,再无第二个人能让南楼公子寻至此了吧? 无瑕开口,面上依旧如常没有表情,可声音中那一丝颤抖依然泄露了他的内心,他开口,简单的两三个字却似有千钧之重,“回来了!” * 今天会尽可能更新,是的,还会有更新,盖楼那里已经参与过的亲们随时可以修正答案,截止时间至文里出现答案,谢谢荷包,-!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诗玄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一十四章诗玄 两个字,似闪电,伴着无声惊雷,在这不大的帐篷中炸开。1 身影似一阵风,南宫寻冲到无瑕面前抓住了他的领子,“你说什么?” 难为无瑕还能按捺住自己此刻内心的情绪,一字一顿道:“老楼主回来了。” 南宫寻一下子松开了手,就听无瑕继续道:“听副主说这几日苦夏一直不消停,今日清晨,苦夏再一次躁狂,甚至挣脱了铁链跑了出去,副主带人怎么也找不到,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苦夏自己回来了,背上还带着……老楼主。” 诗选真的回来了,无需再验身份,苦夏那里谁也做不得这个假榛。 刚刚拿到解药,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可事关诗玄,南宫寻毫不犹豫将军营和病号营中的事交代给了只一和明玉就要赶回南楼。 对于苗疆那边只一有些犹疑,上一次苦夏已经找到了他们新的地宫,如果只等着瘟疫情况好转后就离开岂不是留下了一个大祸患? 南宫寻不答,只是问:“那你想如何?蚁” “现在动手我们的确没有什么胜算,但最起码我们可以出其不意毁了他们的地宫!” 未等南宫寻开口,满月就已先一步道:“这是下策,地宫毁了可以再建,那个时候我们更难找到他们反而为难自己,更何况此时动手南宫郅一定会以为我们想和他争些什么,只怕场面会失控。” 南宫寻看了一眼满月,她所说的句句是他所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会一而再的为她破例,哪怕是变数他也宁可留在身边。 满月有些迟疑自己究竟应不应该与他同去,她从没有见过诗玄,入南楼不久还曾是玄门中人,随南宫寻一同回南楼,她的身份并不合适。 与只一交代过后,南宫寻看了一眼特意靠向了一边的满月,又怎么会看不穿她此刻心里的挣扎? 南宫寻一眼瞥向她,眼风凌厉直奔满月而去,满月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她同去。 可是她不想。1 连隐在那里,他们之间的事本就理不清,在这样的时候,满月不想与连隐见到。 满月想要拒绝,可还未等她开口,南宫寻自她身边走过,开口,语气淡漠,“我选留。”所以记清楚,我是你的主子,别再让我听到一个“不”字! 满月起初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方才那消息带来的震惊上,可很快她意识到南宫寻是在给她回答,要杀还是要留,他依然选留。 满月抿了下唇,终还是没有开口。 一路跋涉,快马加鞭,几乎是不眠不休,明明近一个月的路程却被南宫寻压缩成了一周,随行的满月与无瑕是鬼倒也不怕,只是南宫寻自己还是人肉身,满月一直担心这样下去他会吃不消。 但她显然低估了南宫寻,一路到了南楼,南宫寻的面色只是更苍白了些,有些微的胡茬生出,并没有任何就要支撑不住的迹象。 满月和无瑕跟在南宫寻后面进了南楼,这一次的入口在上一次入口的背面,进去以后完全是不同的世界。 依旧是昏暗的灯光,沿木梯一级一级向上,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多高,南宫寻终于停了下来,自南宫寻的背影里走出,满月看到了鬼群中央围着一名女子。 女子长发及至脚踝,身形高挑,赤着脚站在地面上,女子面上是笑着的,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可不知为什么,满月看着,只觉得又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却又想不到。 周围的鬼像是在避讳着什么一般,见到老楼主归来明明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却不敢接近。 诗玄是南楼众鬼心中的神,因而连接近都不是一件易事。 这是满月第一次见到诗玄。 南楼里的灯光很暗,众鬼魅聚集之地,阴冷幽暗,偏诗玄那一隅再冷中透出了一种静,诗玄白皙的面庞上没有血色,见到公子寻,她的唇已微微扬起,眼中掠过一抹惊喜,诗玄向公子寻而来,脚踝红线系着的铃铛因此而作响。 诗玄微仰头看着南宫寻,面上展开一抹笑,似白牡丹盛放在这幽暗的夜中,她轻启朱唇,声音似银铃般清脆悦耳:“阿寻,我回来了。” 这就是诗玄,苍玄大地上流传了几百年的不老传说,这个传说传奇到即使诗玄逝去后两年仍然有人不相信这个事实。 的确不该相信,谁又能想到诗玄又回来了呢? 南宫寻看着眼前的诗玄,人竟是愣怔的,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像多年前诗玄离去的时候。 “阿寻,等我……” 为了这四个字他等了那么久,就到他自己都已经快要放弃,然后她回来了,这样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 许久,南宫寻只是看着诗玄,面无表情的沉默。 这段时间很久很久,久到诗玄都已经生出了些许疑惑,已然有些担忧,伸手似是想要探上他的额,手升至半空却突然被南宫寻抓住。 他低下了头看向了她的脚,略蹙了一下眉,开口是与这情景似乎毫不相关的四个字:“又不穿鞋!” “啊?”诗玄一怔,低下头也看了一下自己赤着的脚,而后似还带着些孩子般的调皮之意,没有说话,却笑了。 公子寻与老楼主的关系极为亲近,在场的鬼大多都只当是师徒情深,有的见到这幅场景甚至还在悄悄的抹眼泪。 或许是因为角度刚刚好,满月看清诗玄望向南宫寻的眼中包藏了太多,多到她已经无法看透。 也不知怎么了,满月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得知一诗玄去世的消息时她师父玄通天师的那一句:“诗玄啊,她是动了凡心了……” 凡心…… 等等! 满月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她觉得诗玄不对劲了,诗玄是几百年修行的鬼魅,她的身上竟没有一点鬼魅之气,即使是再高的修为也难以做到吧? 南宫寻原是这里唯一的人身…… 当局者迷,一旁的南宫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似是松了一口气般道:“师父回来,我也终于可以把南楼楼主一位交还给师父了。” 诗玄赶忙拦住他,“阿寻,如今你才是真正的南楼楼主,不需要将南楼交还给任何人,我就知道你能把南楼管理的很好”,顿了一下,诗玄才继续道,“几百年了,我也累了,现在对于我而言有更重要的事情。”诗玄说着,看向南宫寻的眼中是温柔的笑意。 满月不明所以地觉得心里一凉。 南宫寻忽然自诗玄面前向后退了半步。 诗玄似乎这是才注意到跟随南宫寻而来的满月,她像满月走近了两步,目光仔细打量着满月,又忽而转过头去问南宫寻道:“这就是……” 南宫寻接过话来,“这就是师父在我梦中提到的那个最大的变数”,他说着,视线落在了满月所在的方向,与满月四目相对,满月飞快地避开了目光,就听他继续道:“师父所言果然非虚。” “哦?”诗玄偏头望向南宫寻,“那你的选择是……” 南宫寻没有丝毫迟疑地开口:“留。” 满月看到诗玄的眸光忽然暗了一下,紧接着,众鬼之中,连隐走了出来。 “楼住有所不知,公子为了这个变数数次破例,甚至在她曾叛逃过一次的情况下依然决定留下她!” 南宫寻沉了声音,语气中满是威胁之意,“连隐!” 可连隐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一切说出,他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楼主可知她来南楼之前是什么身份?” 连一个“老”字都不加,足以可见连隐此刻与南宫寻对立的决心。 她是玄门九姑娘这件事一旦在南楼被揭开就无法再留在这里,无论她进入南楼后帮南楼对付玄门多少,但凭她往日与南楼的“过节”,她今日能不能从南楼脱身都是未知。 “她是……” “啪——”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护她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一十五章 护她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连隐说出后面的内容,却在这一刻,变故突生。爱夹答列 只听清脆的一声响,连隐的脸颊上多出了一个红色的掌印,待到众人看清这一巴掌源自何方之时莫不震惊,竟然是一向带人谦恭有礼的公子寻亲手打了副主连隐! 这二人原先在南楼众鬼眼中如同兄弟一般,如今…… 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久之前副主连隐还是公子手下的得力干将,可突然之间二人反目,一切突然的似乎一点征兆都没有榛。 到底发生了什么?连隐想说的又究竟是些什么? 南宫寻开口,声音极冷,“这一掌打的是你对楼主不敬!” 公子寻一向并不以他楼主的身份压人,但他天生具有一种王者之气,又是老楼主诗玄唯一的弟子,因而南楼之鬼对他都是敬重的,而今日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以“不敬”为由惩戒南楼中鬼,而竟然还是连隐艺! 话音刚落,就见南宫寻扬手,向连隐的另一边脸甩了过去,“这一掌打的是你在南楼中寻衅挑事,为了给你自己开脱!” “为我自己开脱?”连隐听罢,仰头大笑了两声,“是你想要替她开脱吧?”连隐偏头望向诗玄,“楼主,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诗玄打断了,“现在南楼的楼主是阿寻,一切事宜由他决定。” 连隐焦急地看着诗玄,不肯放弃,“楼主……” “我说了别再叫我楼主”,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诗玄转向南宫寻,“这么多年的情分,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呢?” 南宫寻的语气未有半分缓和,目光锐利直刺向连隐,“自然是要说清的,要说清为什么这几次南宫郅会提前得到我们行动的风声,这就是对南楼的忠心吗?” 无论满月是谁、什么身份或者破过多少次南楼的规矩,但进入南楼之后,她从未向南宫郅出卖过南楼任何事,而他连隐呢? 连隐的面上半分愧色也没有,“我从没有不忠于南楼,我只是不忠于你,公子寻!” 最后那几个字,连隐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斩钉截铁,不留给自己任何余地。爱夹答列 我只是不忠于你,公子寻,明明是我先来的南楼、我先来到的她身边,可凭什么你一出现就夺去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凭什么从不收徒弟的诗玄见到你第一眼就决定让你成为那个例外,而我,在她身边四年什么都不算? 因为你的存在,在她的眼中我甚至成为了一个需要防备的人! 犹记得那日大雪没过了脚踝,冰天雪地里,诗玄背对着他,长发垂直脚踝,这样冷的天依旧只是一身白色单衣,几要与白皑皑的雪融为一体,她赤着脚站在那里。 连隐看着,不由蹙了下眉,他怕她觉得冷,明明想要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到她的身上,可手几次想要抬起终究还是没有勇气,他怕她会淡淡地推开他然后疏离的说一声“谢谢”,他不想要她的“谢谢”。 “日后南楼楼主一位我想要让阿寻来继任”,她忽然转过身来,“连隐你觉着呢?” 那一瞬间,连隐的心中凉透,比这严冬的天还要冷上几分。 她怕他为了争楼主之位对公子寻做些什么,在她的心中,他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连隐看着她,心中极涩,半晌终于还是缓缓地露出了一抹笑,“我知道了。” 连隐先时从不在乎这掌门之位,他一直觉得既是她的选择,他统统接受而且尊重,一直以来他都相信她的眼光,无条件的相信,可自从满月出现以后,渐渐的、渐渐的,连隐后悔了。 南宫寻,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以她的修为又有怎么会那么突然伤重离世,她为的是什么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这个满月又算做什么,值得一向重规矩的你为她几次破例? 玄门九姑娘,她来南楼之前是南宫郅的左膀右臂,南楼多少大事毁于她的手里你都忘了吗? 她病倒之时你是那般的在意,哪怕她染上的是瘟疫,你也不惜以身犯险,每日几次地去她的帐中,可相比之下,楼主离世前那几日你竟一次也未曾去过,虽然后来你守在楼主灵前很久,但难道这个满月在你心里的分量已经超过楼主了吗? 楼主说,不留就杀。 而你选择了留,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这个人、纵容我们从前的敌人! 直至今日,她回来了,你依然能得到她的偏护,可你凭什么? 你不值得,南宫寻,你不值得她为你做这么多! 这一刻,南楼之中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所有鬼都看向这边,连隐这一句话既出,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我只是不忠于你,南宫寻! 原本并不打算参与到这件事中的诗玄也不由严肃了表情,“连隐,你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虽然在诗玄并未将连隐收做徒弟,但毕竟连隐在南楼、在她身边十二年,诗玄并不希望局面就此一发不可收拾,她不想看到他们之间必须要以“你死我活”做结局。 “公子寻,南宫寻,在你的心中南楼不过是帮你坐上王位的工具吧?这就是你想要做南楼楼主的真正原因!” 连隐的愤恨指责,换来的却是南宫寻轻描淡写的一声冷笑,“楼主之位,这就是你背叛南楼的真正原因?” 南宫寻的语气中尽是轻蔑嘲讽之意,连隐闻言,不由一怔。 一旁,诗玄蹙着眉摇了摇头,“连隐,你这又是何必?阿寻他从未想要过楼主之位,是我硬要他接下的啊!” 先前的担心终究还是成了现实,隔阂就是自她决定让南宫寻接任掌门之时产生的。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挑明一切的时候,连隐你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那个冬天,她就已经决定了所有的事,她下决心要一搏,因而必须要先将南楼之事安排好,她特意将公子寻叫了出来,她迟迟不知从何开口,以他的聪明,她怕他被他看出些什么。 还在迟疑着,目光落在她赤着的脚上的公子寻却先开了口:“总不记得穿鞋,真该让你病倒一次长长教训!”诗玄先是一怔,随后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仰头问道:“如果我病倒了阿寻会接下楼主之位做楼主该做的事管理好南楼的吧?” 公子寻的眉心突起,似是有几分不悦,“为什么要问这个?” 果然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什么,诗玄若无其事地道:“我并非是南楼第一任楼主,也不像是最后一任,万一有一日有个万一,现在这样问不是很正常吗?” 公子寻的眉蹙的愈发紧,不耐地转身就走,只留下了一句:“那就等到万一那日再说吧!” 诗玄看着公子寻离去的背影,半晌,缓缓牵起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天空中,有一缕阳光自云层间露出,照耀在了洁白的雪地上。 诗玄明白南宫寻所想,南宫寻并不想将南楼拖入到这场王位之争的是非中,若非玄门被南宫郅所利用,南宫寻绝不可能以玄门作为自己的胜算,南楼于南宫寻心中的地位绝不只是一个工具! 诗玄并不想看到南楼人自相猜忌而后走向绝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南宫寻的心意已决,先一步开口道:“无论什么原因,连隐叛主罪名难逃!” 满月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发生,眉愈发蹙紧,到抉择的时刻了! 却突然,满月只听南宫寻道:“满月,既然连隐泄露了你的计划,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所有鬼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满月突然被拉到了视线中央,如果说方才连隐想要揭穿她身份的时候南宫寻时想要护她才阻止连隐的,那此刻又为什么要将她再拉回到众人的视线之中? 心中自然是一番踌躇计较,她不清楚在诗玄心中连隐又占了一个怎样的分量,迟疑了良久,她终于开口道:“按规矩,当杀。” * 在盖楼的那里等着亲们去说出正确答案,今日更晚,白天依旧日更6000,亲们见谅,已经到苍都南的南楼了,六王府还会远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对决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一十六章对决 五个字,原先被冻结住的气氛在这一刻仿佛裂开的数不清的深缝,只要谁在用力推一下,就会四分五裂。爱夹答列 鬼群中出现了***乱,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指着满月斥责道:“你一个刚进南楼的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是南楼的规矩!”那是一只中年男人模样的鬼,名叫郡仁。 那五个字若是自公子寻的口中说出,在场之鬼即使心有不满也不敢说些什么,这只会为以后埋下隐患,连隐无论如何也是南楼的副主,今日这是若以公子寻一己之力压下只怕会落人口舌,满月刚进南楼不久,有些话借她的口说出该是再合适不过的。 满月看了一眼公子寻,见他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满月这才不急不缓地再开口:“满月进入南楼虽然不久,可想来这南楼的规矩对新人、旧人该是相同的吧?” 公子寻此刻让她开口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嚷南楼中鬼明白无论他们对满月有着再多的猜测和担心,满月已经是南楼的鬼了,与他们每个一样,她有资格在这里说出自己的意见榛。 公子寻在帮她树立地位,也在帮她树敌,前后的差别只在她如何应对。 他又在给她出题! “你也好意思在这里说南楼的规矩?南楼规矩叛逃者格杀勿论,如今你怎么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腋” 听他这样说,满月倒也不恼,“叛逃之罪,要有叛才有逃,我未曾背叛,况且如今占在这里也并非被你们中任何人抓回来的,无判也无逃,何来叛逃之名?” 她说的不多,却句句在理,郡仁生气地瞪着她,下巴上那一缕胡子被气得直颤,“你、你这是在狡辩!” 公子寻回眸望向满月,清冷的眸子里零星地划过了些微笑意,好一个无叛也无逃,她倒很会为自己开脱! 满月没有说话,只是坦然地看着在场之人,眼中睥睨的傲意毕现,“狡不狡辩的,道理在不就成了?” 她说的的确没错,聚集在一起的鬼魅们在后面嘀咕着、讨论着,有的已经微微点起了头,像是认同了这种说法。 满月抬眼看向连隐,多余的话不必再说,胜负已定。 连隐输,不是输在诗玄对公子寻的偏心、也不是输在公子寻对满月的偏心,而是输在了自己的私心上。 他对诗玄的私心、对南楼楼主之位的私心是他走到这步的真正原因。 满月看着他,不由冷笑了一声,“连隐,问完了我,该你说一说了吧?” 连隐没有说话,只是那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她与公子寻,那是不甘。 可他做过的那些事,无论以什么样的理由,说出来都是他的背叛,他连狡辩都不可能像满月那般理直气壮! 听到这话,众鬼的视线又从满月的身上转移到了连隐的身上,心中莫不在奇怪,这女子要让副主说的究竟是什么? 半晌,连隐终是嘲讽地轻笑了一声,对满月道:“你真想让我说吗?” 连隐还是要将她是玄门九姑娘的事情说出,他以为这样就能为自己找到开脱吗? 满月开口,只简单的六个字:“连隐,你真可悲!” 公子寻了解连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被逼到绝路他就是抱着必死的心也会殊死一搏,但公子寻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1 公子寻先一步严厉了声音道:“副主连隐出卖南楼事实无可辩驳,来人,先将他关入地牢!” 众鬼听令,却在后面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真的这样做,这毕竟是他们的副主连隐,而且出卖南楼…… 这不像是连隐会做的事啊! 连隐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而后看向公子寻时微扬起了头。 两方对峙,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公子寻的声音更冷了半分,“你们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在后面犹豫不前的鬼们终于开始缓步向连隐而去,如果一定要在公子寻与连隐之间选择一个,他们还是会选择如今的楼主公子寻。 连隐见状,愈发攥紧了拳,这一小动作没有逃过诗玄的眼,诗玄一惊,惊呼出声:“不要!” 不要走到这步…… 可已经来不及了,或许从几年前她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来不及了。 连隐拔出软剑,飞身向南宫寻袭去,而南宫寻并没有半分惊讶之意,银光闪过,软剑展开,或许在内心之中他们两个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而这一天终于到了。 剑花飞闪,南楼众鬼见到这样一幕莫不震惊,南楼正主与副主的对决,南楼之内出现如此场面众鬼莫不唏嘘,可公子寻与连隐的对决,谁人又不期待? 若论在武功上的天赋,这二人无疑都是千里挑一的人选,可他们之间,胜负自八年前其实就该已揭晓,八年前,那个让诗选一眼惊艳的人是南宫寻而非连隐! 连隐是抱着最后一搏的决心,招招用尽全力,可几招过后,连隐已渐渐陷入了劣势,他几次想要寻找机会反、攻,可公子寻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愈发用力地牵制住了他,公子寻的剑极快,似极光闪过,连隐终于招架不住,后脚一滑,膝盖已着了地。 胜负既定。 你死我活。 公子寻偏了头不再去看连隐,目光中透着决绝,开口是冰冷无情的几个字:“将连隐带入地牢。” 又是一场静默,众鬼还未从方才的比试中回过神来,一方面感叹于公子寻的武功,另一方面又不由唏嘘叹惋,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事情就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连隐的目光落在了诗玄的身上,这个时候,明知不可能,可偏偏他还是期待着,期待着她能为他开口,哪怕只一句,他亦无憾,可他着实奢求了。 南楼前楼主诗玄,除那无双的美貌还有及至脚踝的长发以外,最大的特点莫过于冷淡二字,或许是因为活的太久,看过了太多,连隐在她身边多年,一次也未曾见她笑过,他总想着这样美的人若是能够扬唇一笑必是一副无可比拟的美好画面,可他也只有想想而已。 直到后来、后来的后来,公子寻的出现改变了诗玄,连隐分明看到了性子那般清冷之人眼底生出的那一分期待。 可那只是对公子寻。 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与南宫寻的比拼,他输的太过彻底,彻底到他已一无所有。 即使还能逃出这里存在在这世界上,可离开了南楼、没有了诗玄,他有还有什么理由支撑自己存在下去? 十二年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与南楼有关,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想,如果诗玄在会希望如何? 他讨厌满月,因为满月的出现,诗玄最在意的人以后的路上多出了许多变数,这一定不是诗玄想要看到的,可更重要的是诗玄为了公子寻做了那么多,可公子寻为了一个满月竟就可以以身犯险,这样的他哪里值得诗玄的苦心? 这是连隐无法放下的心结,可他输了,呵,他输了,所以不需要他来多管闲事…… 南楼中,沉默似是一把刀,插在众鬼的胸口,突然间,有人率先打破了僵局,应声道:“是。” 这人正是无瑕,南宫寻果然没有看错他,也只有他能够在这种情况还能说出那声“是”。 无瑕正要走向连隐,却突然间,变故再生,只见连隐忽然祭出了一颗心捏在手里,指甲已然刺穿了心的表面。 玄门之鬼心被挖出后均在楼主手中,却只有副主连隐例外,接管南楼之时,公子寻将那颗心还给了连隐,在这一刻,他明白了连隐的选择。 没有阻拦,或许这对连隐而言才是最好的归宿。 连贪生都已没了理由,到此结束吧,今日过后,世上再没有连隐。 手指穿进了那颗心里,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连隐的手臂蜿蜒向下,滴落在了地上,连隐缓缓地、缓缓地阖上了眼,一切似只发生在一瞬间,连隐手上的那颗心还有手臂上、地上的血迹都消失了,只听“咚”的一声,连隐的身子向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现在这已是一具普通的死尸。 连隐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意识到这一点,众鬼的面上皆露出了惶恐之意,不久前还好端端的南楼副主现在就躺在了这冰冷的地面上! 南宫寻依旧面无表情,视线扫过众鬼,冷声道:“今后若再有谁做出些不该做的事,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他说着,略作停顿,再看向连隐时眼神的冰冷有了些许松动,“以副主身份将他厚葬在南楼下吧!” “是。” 应声的只有无瑕,旁的人大都低了头,并不敢多言。 诗玄回南楼原本是一件大喜事,偏偏却以这样的事情作结,大喜之后是大悲。 见这幅情景,南宫寻倒也不甚在意,再开口已然换了话题:“过几日南宫郅在东宫大婚。” 众鬼听到这里,还以为又有新任务,刚刚又起了些兴致,却听南宫寻坚决道:“那天你们谁都不许靠近东宫!” “为什么?” 南宫郅大婚,于南楼而言与其说是一个机会不如说是一个陷阱,那一日南宫郅必定会让玄门之人严阵以待。 “此事另有计划,你们留在南楼待命即可”,南宫寻忽然转过了头看向满月,“你同我前去。” 南宫郅大婚,她本来也一定是要同他前去的,只不过是以另外的身份——六王妃! 这样一来她就要在那日一人分饰两角,这样一来如果有个什么闪失…… 如果现在和南宫寻说穿呢?说穿她就是苏九歌,这个玄门中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满月还在迟疑着,那边,南宫寻已然与诗玄对了目光,随后诗玄先一步离开向楼下走去,南宫寻紧跟着走过,经过满月身边的时候,南宫寻忽然停了下来,她听到他的声音很轻,响在了她的耳畔,字字却都透着一种决绝,“我现在还选留,可如果你不能让我看出留下你的价值又或是有些别的什么心思让我看出”,他忽而冷哼了一声,“不留,就杀,我既说出必定做到!” 仿佛自高处坠落下来,满月心中刚生出的念头一下灭的一干二净,他的心里终究是在意的,在意她在南宫郅身边那么久、在意她参与在了南宫熙被害的事情里。 不留,就杀…… 他们还做不到完全信任,最起码现在还做不到。 他还是恨她的,即使在连隐这里他似乎还在护着她,可在他的心里,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凶手,成为了他恨了多年的仇人! * 卡卡卡,卡到现在,终于卡完这个部分了,盖楼的答案揭晓了,要查看亲们的答案去了,虽然想今天白天再接着更新,但估计可能会晚上才能发出来,回苍都以后加快进展,就这样,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色旖旎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一十七章夜色旖旎 是夜。爱夹答列 第一次觉得夜这么漫长而煎熬,在榻上辗转了许久,满月还是披上外衣出了房间。 这一夜住在南楼的背侧,或许是因为不习惯南楼的感觉,又或许是因为心事太重,入眠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黑木雕窗,窗格中透出丝丝缕缕的微弱光线,满月走到窗前,目光望着窗外,可视野却渐渐模糊。 这路似乎越走越险了呢,不长的时间里总是横生枝节榛。 南宫寻…… “信任这东西,对于有些人,我吝啬的半分也不会给,对有些人,我半分也不会吝惜。” 满月的眉心蹙起,南宫寻,那现在对于我,你究竟是信或不信遗? 黑暗之中,满月的背后,另一个房间的门开了,里面的人自房中走出,不意隐约看到了她的身形,让他明明倦极却无法入眠的罪魁祸首就站在这里。 …… “母妃说,这宫中之人只有六哥待阿熙是真心的,六哥会一直保护阿熙的对不对?” …… 孩子稚嫩的声音尤在耳畔,可如今人已经不在,他曾立誓要为南宫熙报仇,无论是对南宫郅还是对那日树后闪过的人影,他通通不会放过,可现在…… 南宫寻的手不由攥紧,变数…… 如今已经这般“惊喜”,真不知日后她还会带来些什么! 南宫寻站在原地凝视了满月片刻,终于走了过去。 窗边,满月还在自己的思绪中,又或许因为几日的奔忙疲倦之意让她的注意力不再那么集中,满月并没有意识到南宫寻的到来,只是忽然间,她觉得有温热的气体拂过她的脸颊,她一惊,回身就望进了南宫寻墨黑的瞳中。 有一瞬间的惊惶无措,夜太深,她看不清、猜不透他此时的所想,更不知他此时的喜怒。 他忽然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似是怕她逃走一般,满月吃痛,不由低呼了一声可南宫寻却半分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1 她刚刚拉开的与他之间的距离在转瞬间化为乌有,鼻尖抵着鼻尖,满月怎么也逃不开他的目光。 他的声音低哑:“如果你敢背叛我……” 暗夜凉风,那凉意一直进了心底,满月看着他不由一窒,却还是扬起了唇,“你会杀了我?” 她的眸子似皓月,明净澄澈,映出他的模样,南宫寻再向前半寸,贴上了她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噬咬,他的力很大,似是存心要啃破她的唇,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在口中。 “唔……” 满月的口中溢出了一声低吟,竟是难得的酥柔之音,南宫寻用力地将她禁锢在了怀中,撬开她的齿,他的舌长驱直入,几番下来,满月竟没了招架之力。 满月只能承受,也不再反抗,手在不自知中攀上了他的肩膀。 微弱的月光下,他们的身影几乎合为一体,她瘦弱的身形被他拥在怀里,那样的姿态是完全的占有。 他伸手解开她内衣的束带,衣衫自她肩头滑落,而他则狠狠地咬上了她圆润的肩头。 很疼,满月咬紧了牙关不肯示弱,而南宫寻的口中又一次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他终于肯松开她的肩,却在她的耳畔低声呢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满月只觉得后背一凉,未等她反应,他的手已然探直她的身后,意识到他要做些什么,满月一惊,低呼一声:“别!” 可又怎么阻止的了他?他的手上很快,解开了她的束胸。 南宫寻俯身,含住她胸前的美好,舌尖灵活轻轻舔过,极近挑、逗之事,满月又怎么禁得起这般,虽然咬紧了牙关,可人还是一寸一寸地软在了他的怀里,任他予取予夺。 无边旖旎之色,好在在这黑暗中被夜色悄悄掩盖。 却只是睁眼之时角度稍稍的变换,视线避过南宫寻,满月忽然看到长廊的尽头隐约似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光线不足,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只是那人如瀑布般的长发,在这夜影之中似剪不断的相思缠绵。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lemon------- 连隐的事情解决了,南宫寻没有多做停留,第二日一早便要赶回队伍中去,诗玄也早已收拾妥当,南宫寻刚说完自己要离开南楼,诗玄就说要和他同去。 南宫寻的目光方从满月身上扫过,诗玄却再一次开口:“满月随你一路也累了,让她歇歇吧!” 南宫寻闻言不由蹙起了眉,他的目光落在了满月的身上,语气不置可否,“累了?” 满月明白他目光中的含义,却还是微低了头,“累了。” 昨夜黑暗中,满月看到了诗玄,就像诗玄也看到了他们,可是诗玄并没有接近他们,而是站在原地怔了一下,随后就飞快转身回了房间。 这的确像是诗玄做事的风格,诗玄是聪明人,该是比谁都清楚,她若走过去,一切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她选择退避。 满月亦没有与南宫寻提起过这件事,他与诗玄之间的事,她不便多管。 诗玄开口,南宫寻不好强求她,这几月之内满月第一次从南宫寻身边离开,满月没有任何犹豫,待南宫寻和诗玄离开后直接回了六王府。 那边,踏上回程的南宫寻与诗玄一路疾驰,待到晌午时稍做了歇息,南宫寻取出带来的干粮,坐在他身旁的诗玄忽然开口道:“饿了。” 南宫寻并没有真正明白她的意思,以为这是个问句,轻应了一声:“恩。” 诗玄再开口时多了一个字:“我饿了。” 南宫寻一怔,猛地转过头来看向她,他这反应让诗玄很是满意,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南宫寻的惊讶不加掩饰,“什么?” 却又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不由暗自责怪自己着实是迟钝,可不是吗,诗玄的身上竟一点鬼气都没有! 他早该注意到的! 几年前的消魂散魄究竟是因为什么?几百年来鬼魅不死之身的诗玄如今竟…… 南宫寻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为什么?” 诗玄开口,却是不以为意地轻描淡写道:“活了这么久,见了太多的世事轮回,而今也想自己体验一次,阿寻,你说好不好?” 而今也想自己体验一次…… 果然,诗玄竟真的…… 好不好,哪里还有什么好不好? 四目相对,诗玄的眸中是星星点点的期待,南宫寻思索良久,终只是轻叹了一声,将干粮递了过去。 -------lemon------- 一月后。 苍都城空前的热闹,太子南宫郅与六王爷南宫寻先后自江城凯旋归来,朝堂之上,太子提出此次水灾并非天灾而是**的观点,并上交了证据,揭穿了苗疆人的狼子野心,举朝皆为震惊。 皇帝对此惊怒之余又不由夸奖南宫郅治理水灾有方,朝臣皆道太子年纪轻轻有此能力实属苍玄之福,皇帝甚欣慰,决意奖赏南宫郅,问他想要些什么,南宫郅当朝跪于地上,请求皇上宽恕皇后。 皇上念在南宫郅一片孝心,允了,朝臣更叹太子重孝道,德行甚佳。 至于六王爷南宫寻,辅佐太子治水有方,寻得治疗瘟疫的良方救江城百姓于水火之中,虽不及太子揭穿苗疆阴谋的胆识与能力,倒也算是大功一件,皇上嘉奖了一番,许南宫寻每日在轮椅上参加早朝。 皇上要启用南宫寻了! 意识到这一点,南宫郅刚刚舒展开的眉又蹙了起来,虽然这一次成功压制住了南宫寻并没有让他“一鸣惊人”,但皇上要启用南宫寻,他就依然是个极大的威胁,非除不可! 皇上问南宫寻有何所求,轮椅之上,南宫寻似是仔细思索了一番,随后笑道:“儿臣只愿三皇兄早日娶得貌美的三皇嫂!” * 等下继续更新,又收到一张月票,终于两位数了,感动一个!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表姊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一十八章 表姊 朝臣皆笑,气氛一时变得很是轻松,南宫郅似笑非笑地出声道:“皇弟说笑了,苍玄里若论貌美,又有谁能比的上六弟妹呢?” 南宫郅指的是苏九歌苍都第一美人之名。1 南宫寻轻笑了两声,“皇兄此言差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以皇兄对三皇嫂的情深,皇嫂岂不就是皇兄眼中最貌美的?” 南宫郅闻言,心中不由暗叫了一声“糟糕”,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南宫寻这番,在皇上与朝臣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仁爱与不吝声明,他南宫寻在乎的不是什么第一美人之名,而是“情”这一字,相比之下,南宫郅的反应未免太过庸俗榛! 好你个南宫寻!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寻儿所言甚是,郅儿,这几日今早与苏相将婚期定下来吧!” 南宫郅勉强地还笑着,“是。椅” 南宫寻坐在轮椅上笑道:“恭喜皇兄好事将至!” “谢谢!”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啊!” “是啊是啊,恭喜……” …… -------lemon------- 六王府。 迟月苑与主院最远,南宫寻又未曾给满月分派丫鬟,满月一切都要自食其力,连得知南宫寻回府的消息都是自己偶然撞见只一才得知的,说话间她注意到只一手中拿着匹白色的织布,并非锦缎,但该是最好的织工织出的布料。 虽然都是白色的料子,但这并不像是南宫寻日常所用,可这府中除了南宫寻的是有还有谁能让只一去送料子? 满月因而留意着多问了句:“这布是送给……” 只一面无表情道:“王爷的表姊来府上了,王爷命卑职把这布料送给表小姐。” 满月闻言不由蹙眉,“表姊?” “是,卑职还要去送料子,王妃有什么话就去和王爷说吧!”只一说完,绕开满月就离开了。1 她自然是要去找南宫寻的,在这府中南宫寻只当她不存在,她也要好好提醒一下南宫寻。 满月快步走向书房,书房里,南宫寻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些什么,听到敲门声见来的是苏九歌,眉心不由蹙起,随后就又低下了头,只当没看到她的出现。 一月不见,满月发觉他似乎又清瘦了些,大概是由于瘟疫与回程路途的劳累。 原先准备质问他的话一时竟开不了口,满月不由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听说府里有客人来?” 南宫寻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后轻应了一声。 “是王爷的表姊?” 南宫寻依旧是轻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王爷的表姊就是臣妾的表姊,不知臣妾可否拜会一下表姊?” 南宫寻合上了书,望向了她,“王妃何必着急,同住在一个府中,早晚会见到的!” 话说至此,南宫寻的态度已经明确,他并不打算做什么引见。 南宫寻用手揉着额,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补充道:“对了,半月后太子与你妹妹苏晚秋完婚,在东宫设宴,到时你与本王同去。” 南宫郅半月后完婚? 这一个多月她在王府里倒真是消息闭塞,但细想来也并不吃惊,南宫郅之所以那么急着从江城赶回,又一部分原因为的就是完婚之事,东宫太子迎娶右相千金,南宫郅这样也是做也是笼络她爹。 满月一笑,“臣妾妹妹的婚事,臣妾自然是要去的。” 苏晚秋一直觉得自己被庶女身份所累,想要飞上枝头,如今这梦算是快圆了吧?可她倒要看看苏晚秋这“凤凰”能当几日! 再多的话已经没有,南宫寻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送客令,满月亦无心多留,正要离开,可一转身却看到门外有一女子正向这边走着,这女子略带卷曲的长发及至脚踝,白的衣、黑的发,日光之下,似是水墨勾勒出的女子,不然半分凡俗之气。 是诗玄! 若说没有震惊是假的,满月只能暗恨自己迟钝,南宫寻的母妃去世极早,他与母家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她早该想到的,能让南宫寻重视甚至以“表姊”身份带到王府的女子,这世上该只有这么一人而已! 诗玄,她竟然来了六王府,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她在南楼之时没有看错,诗玄而今已经是人身不再是鬼魅了,虽然不知道诗玄是如何做到的,可诗玄现在是人不是鬼,人与鬼隔着生与死,而如今诗玄终于迈过了这道深沟。 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南宫寻的身边了! 满月思量间,诗玄已然走了进来,见到有女子站在这里,以诗玄的聪明很快就猜出了这是谁,她站定在满月面前,微笑道:“这位就是六王妃吧?不愧是苍都第一美人,国色天香。” 满月亦是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与南宫寻成婚不过是这半年的事,诗玄回来不过是这一个多月的事,诗玄对南宫寻纳妃之事却似是很有些了解? 还有,南宫寻又是怎么和诗玄说起她的呢…… 意识到脑海中冒出了这一念头后,饶是满月也不由一惊,她开始越来越在意南宫寻的看法了! 满月敛了思绪,面上还是客气的,“这位就是表姊吧?” “我就是阿寻的表姊石璇。” 石璇、诗玄,倒是巧妙。 虽然满月对诗玄的事情了解一些,但苏九歌是与诗玄初见,若不问些什么只怕南宫寻和诗玄生疑,因而她开口道:“表姊从何而来?” “南方小城,妹妹不必挂心!” “小城?” 诗玄点头应道:“小城。” 满月不置可否,“表姊来自小城里,人却是大姿态啊!” 笑里刀,棉里针,不过几句话下来,满月已然明白了诗玄至此的目的,诗玄的清高,大概不会将她这样一个太子指婚的女子放在眼里看作情敌,诗玄来六王府是为了帮南宫寻管好府内之事,说白了,大概是对由南宫郅指婚到六王府的苏九歌不放心吧! 在他们的眼中,她就是个“家贼”,需要格外留心! 满月忽然庆幸,多亏她没有告诉南宫寻,她就是苏九歌,这是她留给自己的一条退路! 理智点说,满月可以理解他们所想,可是一想到南宫寻对她的看法是这般,满月就觉得胸腔里又火苗被烧了起来,她瞥了一眼南宫寻,不由扬唇讥笑,“臣妾先行告退。”触及到苏九歌目光的那一瞬间,南宫寻不由一怔,这神情与眼神,南宫寻只觉得异常的熟悉,也说不清为什么,南宫寻忽然想到了……满月! 一月不见,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些什么。 思绪因此而略有些纷乱,苏九歌走,南宫寻并没有阻拦,再看向诗玄之时,眉心下意识微隆起。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让诗玄来六王府,此刻六王府时时在南宫郅的紧盯下,突然多出一人,南宫郅必定要一查到底,诗玄的特征再明显不过,南宫寻并不想让诗玄回来的消息传扬出去,若诗玄还和从前一样倒也罢了,可现在的诗玄并非真正那个传说中的诗玄了啊,现在的她只是人身,若引来以前的仇家…… 可回苍都的路上,诗玄主动与他说起苏九歌的事,诗玄对这苏九歌很不放心,只怕苏九歌是南宫郅安插到六王府的内应,诗玄要以表亲的身份住进来替他查清苏九歌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不可告人的事。 虽然对于苏九歌的立场一直存疑,但南宫寻其实并没有把苏九歌看作大敌,相反,某种程度上他能感觉到苏九歌有些时候是在帮他的,很奇怪,可这就是他的感觉。 但诗玄开了口,他不能拒绝,因而应了,诗玄问他用表姊还是表妹,南宫寻迟疑了一下,开口只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表姊吧。” 诗玄是他的师父,是长者,南宫寻很清楚这一点。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太子大婚(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一十九章太子大婚(一) 苏九歌离开后,诗玄面上客套的笑意也淡去,依旧是那个淡漠的诗玄,只是转向南宫寻时面上的冷淡有所缓和,她开口只是道:“这苏九歌倒是个聪敏的女子。爱夹答列” 南宫寻冷笑了一声应声道:“右相的嫡女,南宫郅选来的人,又怎会不聪敏?” 诗玄了然一笑,而后换了话题,“对了,阿寻,你让只一送来的料子我不是很喜欢。” “师父心中可是已经有所抉择?” 诗玄轻点了一下头,“我与阿寻一样便好。榛” 南宫寻看着诗玄,有片刻的停顿,随后面色如常道:“好,师父和徒儿一样。” -------lemon------- 半月后,太子大婚仪。 几月以来苍都里没有发生过什么热闹的大事,终于等到太子大婚,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人推人搡,只是为了亲眼看一看太子妃的花轿经过。 大红的花轿,配上象征皇家身份的金丝绣制,轿子四脚上垂下四个金线璎珞,只这轿子上用的料、做的工皆是最细致的,并非一般亲王成婚时可比,仅一个轿子就已如此,众人不由唏嘘感叹,果然是太子大婚,旁的东西只怕更是珍贵,普通人家连听都未必听过! 街上时许久难得一遇的热闹景象,六王府,迟月苑,满月提笔描眉,只淡妆,一根木簪簪住盘起的发,素雅典致。 今日是南宫郅大婚,作为弟妹前去,她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对于今日的婚礼她倒着实期待,半年多以前她以残身回到右相府时南宫郅正在下聘,那时她的惊怒与愤恨、那种被人背叛后如同被人当街给了一耳光一般的羞辱感,她至今印象深刻,时隔这么久,少了心中那一份固执的情爱,她要好好将南宫郅当日给予她的还回去! 门口,只一敲了敲门,“不知王妃可准备好出发了吗?” 满月放下笔,对镜一笑,而后站起身来,回头对只一道:“我们走吧。” 满月一回眸之间的光华让不意间抬头撞见的只一不由一怔,早就听闻苏九歌苍都第一美人之名,大约是因为南宫郅指婚的原因,只一对苏九歌一直心怀抵触,而今无意中的一眼却堪堪让他整个人一时失神。 意识到这一点,只一心中对自己不由暗恼,不过是美色,怎能对此动心? 满月的目光自只一身上轻扫而过,似看破了些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没有看出,只一只觉得后背一冷,随后就听满月开口道:“王爷那里都准备好了吗?” 只一埋下了头去,“王爷在马车上等着娘娘。” 天高云清,并不似她嫁至六王府那日的阴沉,南宫郅这番倒是为自己挑了个好日子! 自迟月苑走出,满月一路沿着蜿蜒的小路走着,迎面正撞上无事的诗玄,这半月来满月在府中清闲的很,并未有半分不规矩,诗玄抓不出她什么不妥,心中却并没有因此对她放下芥蒂。爱夹答列 诗玄的性子冷清,并不愿与外人多打交道,更何况对她心中怀着敌意的人,满月倒也不在意,向诗玄莞尔一笑,“见过表姐。” 诗玄打量了一下满月,勉强地牵了下唇角算是回礼,随后半分也不停留径自向前而去。 满月依旧没在意,也要继续向前朝府外走去,却忽然,自身后传来诗玄的声音:“南宫郅要成婚了啊……” 诗玄还是断定满月与南宫郅之间有一些不清不楚,倒也不足为奇,南宫郅将右丞相的嫡女指给南宫寻,一定有些什么目的,苏九歌是大户人家小姐,不缺吃穿,若是帮南宫郅就只能说明她与南宫郅之间有私情,这句话是诗玄对她的试探! 满月表情未变,还扬唇而笑,“是啊,今天他就要成为我的妹夫了!” 满月微偏头,正见只一仔细地打量着她,他在看她的表情中可有破绽可寻。 明明已经看破,满月并没有丝毫不悦的表现,反而勾唇浅笑,似有暗香沁人心脾,只一一怔,随后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满月出了王府,南宫寻的马车似已经等了很久,满月进了马车,就见南宫寻坐在那里,面色微沉。 南宫寻开口,带着嘲讽之意,“为了一个婚礼,打扮了这么久?” 满月知道此时在南宫寻面前否认也没有意义,索性大方承认,“是啊”,满月略作停顿,“第一次与王爷出席大场面,臣妾觉得不能给王爷丢脸,王爷说臣妾想的可在理?” 她的面上是如花的笑靥,眼中的光芒却甚是锐利。 南宫寻突然伸出手来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仔细的打量着她,半晌,忽而冷笑了一声道:“人长得漂亮,话说的比人还漂亮!” 南宫寻手上的力很重,满月觉得有些痛,却还是强做出笑模样,“多谢王爷夸奖。” 南宫寻似笑非笑,“既然如此,到了东宫该如何表现你也该清楚吧?” “臣妾愚钝,臣妾只愿听从王爷吩咐伴在王爷身边做好王爷身边人。” 南宫寻闻言再次冷笑,“很好。” 他突然松开了手,身子向后靠到了车壁上,阖了眼,不再开口。 此后的一路满月与南宫寻皆是沉默。 马车在皇宫外停了下来,今日所有的马车不得进宫,南宫寻坐在轮椅上,只一要去推他却被满月拦住,“我来。” 今日皇宫中张灯结彩,高挂的灯笼透出非凡的喜庆,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昭示着这一场婚礼新人身份的不同寻常。 来往人很多,异常热闹,可人群之中,却只有南宫寻这里独成一景,女子淡妆素裹带着绝代芳华,男子俊美无瑕白衣翩翩,原应是一对璧人,却生生被轮椅隔开。 能来东宫参加太子大婚的均是达官贵人,身着锦衣携着美眷前来,看到轮椅上的南宫寻时难免悄悄议论两句:“那就是六王爷啊!” “那他身后那个就是第一美人苏九歌了?果真是美啊……” “注意点,苏九歌已经成了六王妃,从江城回来的六王爷可不再是之前那个废王了,日后会成为什么谁又说的准?”“那还不依然是个残废,还能成为太子不成?” …… 满月推着南宫寻自人群中走过,不去理会周遭那些放肆的目光,却突然,南宫寻抬手示意她停下,满月一怔,不知他为了什么,只见南宫寻忽然转回了头看向方才声音的来源、离他们右侧不远的地方。 察觉到南宫寻投来的目光,方才说话之人莫不一惊,脸色皆变,他们以为这里人多嘈杂,南宫寻不会听到,却不知道南宫寻习武之人听力极好。 南宫寻开口,声音沉稳有力:“这位可是户部胡大人?” 南宫寻问的是方才说出“残废”二字之人,那人怎么也想不到南宫寻竟然会记得他是谁,因为心虚,腿一下子软了,嘴也不利落了,“王……王爷,正是……小人。” 南宫寻牵唇冷笑,“小人……好一个‘小人’。” 南宫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意,那样的气势让离他最近的满月也不由觉得后脊梁处微凉,更遑论本就心虚的胡大人? 胡有升在南宫寻的目光中打着颤站在原地,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这不过是一个刚刚起势的残废王爷,他上面有太子罩着,南宫寻不能拿他怎么样,可偏偏心中的恐惧却有增无减。 却在这时,南宫寻忽然收回了视线,被人推着继续向前而去,只留下了还站在原地惊魂未定的胡有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失神。 这六王爷这般到底是要做些什么?方才那道目光…… 真的是属于之前那个病弱王爷的吗? -------lemon------- 在皇宫的一路上南宫寻与满月依旧是两相无言,满月径自推着南宫寻进了东宫向喜宴所在的莲池畔走去。 今日的东宫与从前变化似乎很大,可细看之下却发现其实物件的陈设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红毯、红绸、红灯笼的映照下,一向略带清冷终于也透出了些许喜庆,这样的鲜艳热闹。 周围人声鼎沸,可满月走着,忽然就像是走回了八年前,那个大雪天,她一个人自山上走到东宫,曾经迷过路、受过伤、害过怕,最后终于如愿站在了他的面前,白雪皑皑的天、银装素裹的宫殿,还有南宫郅,那曾是她最美好的梦境。 那个冬天那个清冷寂静连说话都能听到回声的东宫,而今早已不见了影踪,连同她与南宫郅的最初一起泯灭在了这纷繁乱世之中。 满月一时恍惚,思绪也不由飘远,再一回神之时人已经走到了莲池畔,这东宫的路啊,早已印在了她脑海最深处。 南宫寻开口,带着些微的嘲讽之意,“王妃对东宫的路似乎甚是熟悉!” 她没有叫宫女或太监引导,也并非随着某人而走,竟然自己很自然顺畅的找到了这里,如此看来,她必然来过东宫! 满月的思绪被这一句话强行拉了回来,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失误,不由暗恨自己的走神,在南宫寻面前只会越描越黑,满月也不多皆是什么,只简单一句:“王爷说笑了。” 傍晚之时,喜宴准时开席,就连皇上与皇后也携手而至,场面着实盛大。 东宫莲池畔,宫灯发出暖黄色的光芒,十里红毯,一身喜服的新郎与新娘入场。 “等你回来,我在莲池畔铺十里红毯迎你过门!” 那时的情话犹在耳畔,而今满月想起,却不由扬唇冷笑,过了这么久、历经了那么多事,她终于可以在心中坚定地说出这句话:南宫郅,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此刻在红毯上的这个人不是我! 金珠与红纱遮面,苏晚秋在旁人的帮扶下在红毯上一步一步缓缓走着,这一切与她而言就好像是还在梦中一般,那样的不真实。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敬茶――” …… 繁复的礼节过后,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南宫郅携手走上莲花台,坐在皇上与皇后的身边,皇后笑着对她嘱咐着什么,她听得并不真切,只是那最后一句“可还有什么心愿”她听的清楚。 原想推说“没有”,可眸光一转,苏晚秋瞥见了满月。 “儿臣想请儿臣的大姊过来教导儿臣成婚后该学会做些什么。” 皇后看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夸赞道:“你有这番心思甚好。” 皇后随后对下面的人道:“六王妃可在?” * 有人不自量力的想欺负满月啊,又收到了一张月票,还得知有亲惦记着攒到月末几天月票翻倍的时候投,谢谢亲们的这份惦记!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二十章 太子大婚(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二十章太子大婚(二) 听到有人唤她,满月一抬头正看见苏晚秋面上得意的笑容,满月心中依然明了,不过是一种示威。爱夹答列 来的正好,就算他们不叫她,满月也不会让他们今日过的这么容易! 满月起身,“儿臣在。” “你与太子妃是姊妹,姐妹俩有什么体己话上来说说吧。” 体己话,她与苏晚秋之间自然有的是“体己话”榛。 满月应声:“谢母后关怀。” 回眸与南宫寻对视了一眼,满月自桌几后走出,迈步于红毯之上向莲花台缓步走去。 有人曾许她盛世花嫁、十里红毯,而今她正缓步向着那人所在的方向而去,只因为他的新娘想要与她说说“体己话”仪。 满月扬唇,笑容美而艳,像淬了毒一般。 头上的发髻很沉,而后越来越松、越来越松,直至突然间,唯一的一根发簪掉落,及腰长发散了下来,夜风中青丝随风而舞,这画面美极。 世人多闻苏九歌第一美人之名,可苏家小姐乃是相府千金,大家闺秀,其实寻常人可见着一面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满月的身上,不由摒住了呼吸,只怕惊扰到了“画中”之人,待到回神之后莫不喟叹,果然是苍都第一美人,只素妆淡抹就已如此勾动人心。 众人看向高台之上今日原本的主角太子妃,不禁摇头,淡了,都是苏相的千金,那苏晚秋本该也可以算个美人,可与这样的大姊一比,淡太多了。 意识到自己的发髻散了开,满月似也吃了一大惊,赶忙伸手拢住自己的发,可她的发长而密,她的手不大,无法完全收拢住,夜风之中,美人愁眉垂首,别有一番韵味。 在这时,有一红衣男子步上红毯,俯身为她拾起了簪子,向她递了过来,他的唇畔噙着一抹笑,“王妃,这可是你的东西?” 满月抬眼,是花锦之。 满月亦笑,那笑容似月光般干净纯透,“谢左相大人。” 满月自花锦之的掌心拿过那只木簪,眼却时时看着花锦之,彼此的笑容不达眼底,不过是做给在场之人看的罢了。爱夹答列 这一次,花锦之似乎并未想耍什么花招,由她取走簪子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在座的男子心中不由嫉妒,这唯一接近美人的机会,倒叫这花“狐狸”抢了先! 满月向前两步,跪在了红毯之上,“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儿臣失礼。” 她这一跪,将众人从自己的心思里拉了回来,御前失仪,倒也的确是桩罪过,好在大喜之日皇上似乎也无心计较,只是摆了摆手让苏九歌上了高台。 美人长发及腰,款款而来。 这画面让人一眼惊艳,这一刻,苏晚秋忽然后悔让苏九歌过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这就是满月要送给南宫郅和苏晚秋的贺礼。 从前她为南宫郅常伴男装,为了梳起发更方便些,每每发稍长,她总要挥剑斩断,去左相府之前,他许她再不用以身犯险、许她一世安宁,那时她所想,便是终于可以蓄发及腰。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情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而今我长发及腰,我却已为人妇,少年也另有所娶,各有所归,而今再见已是仇敌。 满月别过手,向南宫郅和苏晚秋施礼道:“臣妾见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佳人娉婷,举手投足间尽是风华,哪怕苏晚秋头顶珠冠、身着锦缎,可真是怎么也比不过。 苏晚秋的面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却还是强撑着笑,“都是一家人,大姊何必多礼?快快这边坐!” 苏晚秋让满月坐到了她的身边,远离南宫郅的一侧,心中的计较已现。 也说不清为何,苏晚秋总觉得苏九歌与南宫郅的目光之中似乎有些什么,她先前猜测自己的大姊苏九歌也思慕太子殿下,叫她上来本是一种奚落与嘲讽,她苏九歌是嫡出又如何?是苍都第一美人又如何?最后坐在这高台上与南宫郅并肩是她苏晚秋! 可当苏九歌真的走了上来站在这里,苏晚秋的心里却没来由的慌了,珠冠霞帔、郎君在侧,她却觉得这一切好似都不属于她,她想要从南宫郅那里寻得些支持,然而偏头看到南宫郅的眼中映出苏九歌的模样,而她就好似在一旁的摆设,她忽然觉得心里没着没落,赶忙让苏九歌离南宫郅远些、再远些,只恨不得将苏九歌推回下面去。 最初是客套的寒暄,皇上与皇后都在,苏晚秋倒也不敢放肆,她拉着满月的手,且说且笑,下面的人看了,都以为苏家这姊妹二人关系极亲。 南宫寻亦看着,手自白玉酒盏的边缘上轻轻摩挲着,想起了那日他同苏九歌回右相府省亲之时听到苏九歌对苏晚秋所说的话:“越是风光的地方风越大,妹妹这瘦小的身子可别被摔下来才好!” 也不知怎么,南宫寻竟也开始隐隐有些期待那时的景象。 苏九歌、苏晚秋,倒是一场好戏! -------lemon------- 酒过三巡,皇上与皇后终于起驾离开东宫。 没有了皇上与皇后在此,在座众人莫不松了口气,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苏晚秋,她的话中开始句句带刺。 斗嘴这种把戏,苏晚秋自年幼玩到现在,着实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满月近日觉得自己愈发疲懒,原先苏晚秋若敢在她面前玩什么“棉里针”,她必定让苏晚秋扎的自己浑身是血,只是现在,满月连再多的话都懒得说,见时候差不多了,索性站起身道:“臣妾突觉身体不适,先行退离,还请殿下和太子妃见谅!” 她说完,转身离去,连等南宫郅与苏晚秋开口的意向都没有,却在临走时忽然回眸,眸光流转,自南宫郅的身上扫过,带着些许的冷嘲之意。 眼见着苏九歌的身影越走越远,莲花台上,苏晚秋正欲甩下一句“装什么清高”,可一回头,就见南宫郅的神思似也随苏九歌走远,苏晚秋只觉得心里一沉。 还未等苏晚秋开口,就听南宫郅对她身边的宫女下令道:“送太子妃回房。”苏晚秋一惊,不明白南宫郅何意,“殿下!” 可南宫郅却并不想理会她,看也不多看她一眼,迈步直接离开。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苏晚秋心中升起,苏晚秋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上齿不由咬紧了下唇。 -------lemon------- 满月自莲花台上下来并没有回到南宫寻的身边,而是径自离开了莲花台。 东宫之路她熟的很,不需谁的指引,只消寻得一处安宁即可,东宫后院,梨树之下,嫩白梨花已败,只留下绿叶生机盎然。 她面朝着梨树,似在思索着些什么,她其实只是在等,等南宫郅,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果然,不多时,只听有很轻的脚步声慢在了她身后,随后有人唤她:“九儿。” 夜色中,大红的灯笼发出暖色的光,梨树之下,女子青丝随风飘舞,仿若一幅明丽的画卷,怕是最好的画师也染不出这般风华。 苏九歌缓缓转过身来,见来的是他,面上还带着几分讶异,“殿下?” 南宫郅虽然识破了满月就是从前那个苏九歌,可对于现在的六王妃,以南宫寻对这王妃的态度,南宫郅也猜不透这六王妃与满月又是不是一个人。 满月料定了他必会再来一探虚实,与其躲,不如接招。 东宫的人基本都已去了莲池畔,四下很是安静,南宫郅迈步向前,离满月更近了两步。 他的眼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仔细打量着,“你从前不爱脂粉的。” 她素颜就已是绝色,如今淡妆点缀,更是倾城,可南宫郅左看右看,却怎么也不喜欢眼前这张朱笔勾画过的脸,因为这样的一张脸却在告诉她,这个人不属于他。 满月笑,“女为悦己者容,九儿并非不爱脂粉,只是……” 先前没遇到那个值得的人罢了! 满月抬眼,眼中的嘲讽毕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子大婚(三)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二十一章太子大婚(三) 南宫郅先是一怔,随后若无其事地伸手将她鬓边的发拢至而后,“九儿,你瘦了。爱夹答列” 满月没有躲,而是笑道:“前些时日王爷不在,妾身这心啊,也时时不敢放下。” 同样是这个声音,十年前,却是为他而充满了焦急。 “三哥,你总算回来了,他们传你……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 十年,当初的佳人已成了丽鬼,而他此刻眼前之人身份不明榛。 妻为夫忧,当真是一位体贴的妻子。 南宫郅亦笑,“六弟知道该有多心疼啊……” 满月没有接话,就听他继续道:“反正本宫是心疼了……也” 他因常年用剑而磨出了茧子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曾经万般贪慕、眷恋的温柔暧昧,到了如今竟像是一根刺划过她的脸颊,满月几乎是下意识的避开了头,动作之快、之干脆让两个人皆是一怔。 南宫郅的手僵在半空,徒留尴尬,他倒也不甚在意,收回了手,却突然,方才还避开他手的满月却忽然又向他凑的很近,她将唇贴近在他耳畔,如此暧昧的姿态,她启唇,话语中却似冰做的利刃一般直向他而来,“殿下还是多心疼心疼自己的太子妃吧!” 南宫郅微偏头,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不必再多问,苏晚秋尾随他来了。 满月原以为他多少会有些顾忌,正欲自他身边离开,可还未等她动作,南宫郅却忽然侧脸吻过她的脸颊。 温热的唇,微痒的触感,没有任何准备的满月不由一怔,身子不由僵在了原地。 南宫郅对她这个反应似是颇为满意,他笑着开口道:“不就是想气她?既是你愿的,我必允之。” 既是你愿的,我必允之。 呵,这话倒是当真好听的很,若是她从前听了,怕该是感动的很吧! 可现在…… 不就是想气她?南宫郅这话分明就是在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苏九歌,真正的苏九歌与苏晚秋关系如何他很清楚,可如果是一个冒充的,那又怎么会与苏晚秋有什么瓜葛计较,南宫郅就是要以此分辨她的真假。1 她又怎么会让他得逞? 那边,看到刚才那一幕的苏晚秋面色铁青,而这边,满月自袖子里取出了一方帕子,再被南宫郅碰过的地方嫌恶般仔细地擦了擦。 满月将那帕子随手扔到了地上,扬唇讥笑,“我愿殿下你与太子妃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南宫郅伸手捋过她鬓边的一缕发,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九儿可是生气了?” 南宫郅的手顺着她及腰的长发不断下移,满月看出他手上的动作为的什么,在他的手靠近她胸口试探她心跳前,先一步扼住了他的手腕,她将他的手别向他自己的胸口,面上是如水般温柔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冰冷的很,“是啊,臣妾气自己没有妹妹好福气!” 推搡之间,暧昧不清,她与南宫郅三番四次的你来我往,就是要做给不远处的苏晚秋看的,微偏头望向苏晚秋所在的方向时,面上的表情带着挑衅的意味。 满月忽然转身就走。 几番下来,不远处的苏晚秋早已按捺不住,见满月离开了南宫郅终于向满月而来,苏晚秋知道今日日子特殊,东宫里又人多眼杂,不该冲动,看到这种事只能先行忍耐,这时候若过去当面对质只怕不好收场。 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什么都清楚,可偏偏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苏晚秋忍无可忍地冲了过去。 她挡在了满月的面前,头上还戴着珠冠,身后还拖着长长的衣摆,她竟丝毫也不顾及,她开口,满是怒意地质问道:“苏九歌,你到底想做什么?” 满月扬眉,似不明白苏晚秋在问些什么,“你说什么?” 苏晚秋厉声打断:“别再装了,我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哦?看的都一清二楚了又何必再问我什么?”满月说着,又轻笑了一声,“妹妹,如今你可是太子妃了,不能总像从前一样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了!” 满月的言语与表情滴水不漏,苏晚秋只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好像都在无形地受着苏九歌的气,此刻一时气急,扬手就要给满月一个耳光,却被满月眼疾手快地挡了住,苏晚秋不甘心,还在挣扎着想要挣脱满月的禁锢,可她的力气又怎么抵得过满月?头上的珠冠已经歪了,可手上却未能动上半分。 却在这时,满月的表情忽然变了,那种委屈与难过的表情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妹妹,你怎么就是不相信你大姊呢?” 苏晚秋偏头一看,只见南宫郅向他们走了过来,她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苏九歌一定是听到了太子的脚步声才忽然变了一副面孔,一定是! 可即使想到这里,却依旧无用,此刻她的手被苏九歌抓着,那姿势被人看到一眼就能明白,是她苏晚秋不顾太子妃的身份要扇自己的大姊! 苏晚秋赶忙想抽回手,可满月怎么会允?面上的表情未变,手上却加了力道,无论苏晚秋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南宫郅在他们身边站定,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苏晚秋心里一急,想要解释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而满月根本就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满月松了手,转过身望向声音的来源,见来的是南宫郅,似震惊一般,连向后退了两步,惊呼道:“殿下!” 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满月赶忙福身行礼道:“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南宫郅噙着他一贯温柔的笑,“六王妃免礼,方才发生了什么?” 满月听着南宫郅的话心中不由冷笑,方才发生了什么,这前因后果只怕南宫郅清楚的很,却还能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果然是天生的戏子! 不等苏晚秋开口,满月抢先一步道:“回殿下,没什么,只是我们姊妹之间的小事,不劳殿下费心。” 满月不需要多说什么,她只需要轻描淡写地将此事带过,不给苏晚秋解释的机会,苏晚秋又哪里了解南宫郅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怕南宫郅会因为这件事对她印象不好,必定会心急着想要向南宫郅解释。果然,不过是堵了她两次口,满月再偏头时,就见苏晚秋涨红了脸,明显是因为有话说不出而心急。 满月隐去唇角的笑意,偏头回望向苏晚秋,明明已经看穿她心底所想,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妹妹,你说是吧?” 苏晚秋心急之下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我……” 明明想要解释,却只怕越描越黑,到了这步苏晚秋当真是进退不得。 满月再一福身,有礼有节,“殿下与妹妹新婚,必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吧?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南宫郅没有说允,也没有说不允,目光直望向满月身后,察觉到这一点,满月随着他的视线回头,只见不远处,有人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上,视线就在他们所在的方向,那人的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只一,望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屑。 若是南宫寻再早出现一会儿,岂不就是……捉奸? 满月脑海中忽然就划过了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借机给苏晚秋做了一个局,却不知南宫寻什么时候开始在旁边看着。 做局者亦成了局中人,难得满月可以依旧平静地牵唇而笑,迈步缓缓向南宫寻而去,她走到他的身边,面容平静地问道:“王爷怎么也来了?” 南宫寻抬眼望向她,面上是温柔的笑意,不深,却足以用来做戏,“王妃在这里,本王怎么能不来?” 看似情深,可眼神之中威胁之意不加掩饰。 苏九歌,我不论你从前与南宫郅有些什么,你既已入了六王府,我便不会任你在这里放肆! 苏九歌垂首,“让王爷费心了。” 好一出伉俪情深!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太子大婚(四)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二十四章 太子大婚(四) 苏九歌垂首,“让王爷费心了。1” 好一出伉俪情深! 南宫郅迈步向南宫寻所在的方向走去,“六皇弟行动不便,怎么还来这么远的地方?” 其实这里与莲池畔并不算远,只是曲回婉转,需要绕几道弯才能过来,不熟悉东宫的人当真找不到这里,可此刻南宫寻却如此“及时”地坐在了这里,莫不是…… 跟着她来的吧榛? 南宫郅回眼看她之时眼中充满了嘲讽,眼中含义再明显不过,这就是你们之间的情深? “王妃第一次来东宫,本王怕她找不到回去的路,再远也要来接王妃的!” 南宫寻看向满月眉眼间是说不尽的温柔,轻描淡写却足以将南宫郅的讽刺轻松化解医。 察觉到南宫寻的目光,满月很快会意,适时道:“臣妾让王爷费心了!”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倒真是默契,南宫郅看着,只觉得心里有一把火烧的很邪,他看着南宫寻就不由想起两月前他看着南宫寻与曾经的苏九歌、现在的满月相伴而去时的背影。 他从未想过除了他,还有谁能和苏九歌并肩似一对璧人,似一根刺刺入眼中,大该就是从那时起,他真正的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皇弟的腿伤的如此之重,可要小心点,万一哪天一不小心站起来了就不好了……” 南宫郅微眯起眼,眼中透出危险的光芒,言语间尽是挑衅与威胁之意。 南宫寻,就算你武功盖世又如何?世人面前,你还不是要坐在轮椅上老老实实地做你的残废王爷?就算你是南楼楼主有再高的名望又如何,父皇面前,你也不过是一个刚刚被启用的残废皇子罢了! 自年幼起残废,如果南宫寻突然站了起来双腿无事,这么长时间就是在欺骗天下人,只要南宫寻还坐在轮椅上,就永远也走不上那个最高的位子! 南楼楼主?南楼实力再强又能怎么样,鬼魅之主,永远只能是一个禁忌! 随着皇上的年纪越来越大,朝臣在皇子身后站队的现象也越来越明显,南宫寻这次从江城回来后皇上的态度明显是要开始启用他了,若是别人大概早已收到许多大臣的示好了,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朝臣投奔南宫寻这边,就是因为南宫寻是残废,一个残废登上王位的机会渺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南宫寻就无法真正在朝中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南宫寻,无论你是真残假残,你休想从我这里多走任何东西,不管是那至高无上的宝座,还是那个自我手中逃脱的女人! 你休想! 一旁,苏晚秋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事情,不明白为什么这二人之间气氛一下成了这样,她能明显感受到南宫郅身上的肃杀之意,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爱夹答列 六王爷残废这么多年,为什么太子会突然提到……站起来? 六王爷还能站起来? 苏晚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了,就听那边南宫寻不急不躁道:“皇兄不必担心,若真有这样一天,那必定是上天垂帘赐下的福泽啊!” 这一来一往的话里,只有南宫寻和南宫郅最清楚其中的含义,满月虽也明白,可在这二人面前却要装作不明白,她似什么也没听懂般单纯地开心道:“臣妾真期盼那一日快些到来!” 南宫寻的目光自她身上淡淡扫过,没有说话,倒是南宫郅先开了口,“你期待那一日?”南宫郅仔细地看了她半晌,忽而冷笑一声,“本宫也很期待。”话中藏着别样的意味。 南宫郅说完,一甩袖子,再不多看身后的人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苏晚秋原本还想质问满月些什么,可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与掌控,她不甘地瞪了满月一眼,随后赶忙拖着长长的裙摆小跑两步追上南宫郅。 只剩下了满月和南宫寻,南宫寻就坐在那里,既没有说走也没说留,只凝神似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满月的心里也有她的计较,她最在意的不过是南宫寻到底是不是尾随她而来的,方才她与南宫郅的纠缠他就看去了多少。 因为是南宫郅求赐的婚,南宫寻对她本就有芥蒂,满月不希望在他心里坐实了这个罪名。 若在从前她怕是也不会如此在意这件事吧,南宫寻怎么想她又能如何?可现在…… 她在意了,真奇怪,她不只是在意,而是越来越在意! 真是该死! 东宫的后花园中,奇花种类许多,大片大片热闹地开着,满月若无其事地指着一旁一朵素雅的淡粉色小花,笑道:“王爷说臣妾戴上这花可会好看?” 南宫寻闻言,偏头看了看那花,又看了看满月,似真的在仔细考量着些什么,片刻后,他牵唇,面上却无半分笑意,“不好,王妃是苍都第一美人,第一美人,该以牡丹相配才是。” 牡丹是花中之王,南宫寻暗指的是后位,他是要看她到底有没有想要成为太子妃的心! 体会到这一点,满月面不改色道:“王爷说笑了,牡丹花开的盛大,富贵端庄,让人只敢远观,臣妾更喜欢平易近人些的花,牡丹太重,臣妾戴不住。”忽而又笑了,满月继续道:“说起来臣妾还很‘心疼’妹妹呢,那样重的珠冠戴着,只怕她的脖子都已经要软了吧……” 满月对苏晚秋的厌恶在南宫寻面前不必掩饰也不能掩饰,那次南宫寻随她回府省亲早已将一切都看破,她若再加掩饰只会让南宫寻更生狐疑与厌恶。 听到她这样说,南宫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满意或者不满意,他只是收回了目光,开口只简单的两个字:“回府。” 回府,六王爷南宫寻身体不适提前回了王府,这消息传到南宫郅耳中的时候他只是冷笑了一声,这样最好。 -------lemon------- 自东宫离开,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一上车南宫寻就阖了眼,一副冰冷的样子。 满月思量了许久,依然觉得今日之事如果南宫寻真的看到了她可以做出给苏晚秋看的与南宫郅之间的暧昧,若此刻不点破,只怕再没机会解释。她踌躇了一下措辞,随后开口道:“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南宫寻忽然睁开了眼,饶是满月也没有料到南宫寻会是如此反应,不由一怔,就在她愣怔的片刻,南宫寻忽然探过了身来。 她先时为了与他解释时方便,特意比平日离他坐的近了些,南宫寻这一突然凑过来,他们的鼻尖险些碰到,他侧脸靠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划过她的脸颊。 这样暧昧的举动于她与南宫寻之间并非第一次,可以苏九歌的身份,这样的姿势着实太过突然而且奇怪。 满月心知不对,心不由悬了起来,可是耳后被他气息拂过的地方却一寸一寸变热了起来,仿佛被烧过一般,她想自己此刻一定脸红了。 真是不争气! 她在心中暗自责怪着自己,同时赶忙微微后仰了身子,想要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可身子抵在了马车壁上,她却怎么也无法避开他,而他温热的唇甚至还若有似无的撩过她的脸颊…… 南宫寻,你到底要做什么? 却忽然,只听他冷笑一声,带着嘲讽之意,“本王还以为这是王妃一贯与人打招呼的方式!” 这样的奚落,似一把无形的刀子,正刺向人的要害。 这就是南宫寻,这就是南宫寻想要做的,他想要的是她的羞辱! 如此近的距离,四目相对,满月先前准备好的那些借口与说辞统统无法开口了。 又有什么好欺骗隐瞒的呢?彼此目光直望向对方眼底,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眼看穿。 忽而,一声轻笑,南宫郅启唇,那般薄凉的声音:“对了,本王倒是记得新婚那日,王妃曾唤起一位‘三哥”啊……”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巧合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二十三章巧合 满月闻言不由一惊,大婚那日她可真的唤过这两个字? 那日南宫寻让她回酒,她一贯没有酒量,记忆也只到被迫不断灌自己酒的时候,后来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了。爱夹答列 三哥…… 怪不得回苏府省亲的时候南宫寻会突然对她说:“为了苏晚秋放弃你,南宫郅真是没有眼光!” 她与南宫郅几番牵扯不清,南宫寻必定早就料定她与南宫郅之间必定有些什么榛! 这段时间南宫寻对她一直未加理睬,其实就是在等着看她会做些什么,如果她真的是南宫郅送到六王府的内应,只怕他不会让她活着离开六王府! 虽然他从没有威胁过她什么,但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南宫寻虽不似南宫郅那般心狠手辣,但在这种事情上也绝不会手软,南宫寻其实有的是手段,只是一般的人与事他连耍手段的心思都懒得费,因为不值得,这就是南宫寻的傲气。 这样近的距离,满月只觉得自己所思所想似也被南宫寻所压制着一般,连撒谎都是困难的医。 否认于南宫寻的面前没有任何意义,满月故作平静的应声道:“是吗?” 南宫寻没有说话,只等着听她如何解释,满月自然明白他在等她开口,她倒也不急,挑了一下眉开口道:“臣妾从前有一个丫鬟唤作‘三哥’,臣妾身边的大事小情都有她来操办,大约是唤成了习惯吧。” 有一个丫鬟唤作“三哥”…… 南宫寻自心底冷笑了一声,不知道该笑他们“默契”还是该笑这世间竟真有这种巧合,那日婚宴之上,他分明也是以丫鬟之名圆的场面! 南宫寻听罢只是略一扬唇,也不点破也不多问,只是目光直视着满月启唇道:“原来是这样,本王还以为苏大人什么时候有了三位公子。” 他的话满月听的分明,依然面不改色道:“‘三哥’是名孤儿,被父亲领养回府,父亲膝下无子,便将这领养回来的孩子起名‘三哥’。” 她说的流畅,没有半分犹豫和迟疑,并不似编出的谎话,南宫寻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看不出什么破绽,索性收回了目光,向她探过来的身子也要后移回去,却在这时,满月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爱夹答列 南宫寻下意识地蹙了眉,泄露了他轻微的不耐与厌恶。 这一点并没有躲过满月的眼,她却依旧是笑着的,“王爷问过臣妾了,臣妾也有些话想要问问王爷。” 南宫寻的眉蹙的愈紧。 “臣妾先前从未听说过有关王爷表姊的事情,看表姊的发式似尚未出嫁,不知可有意中人了?若有,王爷不妨做主,早日为表姊寻得归宿才是啊!” 满月说这话的面上是大方得体的笑,她看着南宫寻,手却不由蜷紧,她觉得有些紧张。 之所以会问这话,就是为了试探南宫寻,她看得出诗玄对南宫寻有特别的情愫,那南宫寻呢?她虽与诗玄没什么接触,可诗玄消失多年化归人身的原因她却也能猜出一二,总逃不脱为了跨越与南宫寻之间的人鬼之隔。 那南宫寻呢?面对现在的诗玄,他又是如何打算? 之前是明玉,现在还有诗玄,关于他的一切她都知之甚少。 她提及诗玄,南宫寻的声音一下变得冰冷异常,他伸手将她挂在他脖子上的手强行掰开,满月不肯,用了礼,他就比满月还用力,半分怜香惜玉之情也没有,“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好好地住在迟月苑就足够了,其余的一概与你无关!” 南宫寻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他不过是要她做一个安静的摆设,不该问的一个字都不要开口。 满月又怎么会不明白南宫寻是怎么想的,她却像存心与南宫寻做对一般,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 “臣妾再怎么说也算是这王府中的女主人,本该为王爷分忧解难的,素未听闻王爷表姊的消息,臣妾只是怕这表姊若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冒充的就不好了……” 南宫寻的面色愈冷,“这就不劳王妃费心了”,他忽而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王妃或觉得表姊出现的有些突然,可出现的突然也不一定是冒充的啊,就像大婚那日王妃突然出现在花轿前,苍都之人又有谁事先想到?王妃说可是这个道理?” 言语间,南宫寻的威胁之意毕露,果然是南宫寻,滴水不漏的说辞! 满月冷哼了一声,“王爷既三番两次说这王府中的事与臣妾无关,那不若臣妾索性离开王府,将这女主人之位让贤如何?” 满月似一时赌气说下此番话语,她瞪着眼睛看着南宫寻,后者听她这样说倒也不急,很快平静的回应道:“随王妃所愿。” 南宫寻一副绝不会阻拦的样子,满月被逼到这步似已经无可选择,她大声的向外面驾车的只一喊道:“停车!” “吁——” 马车停的突然,周围的行人赶忙慌张的避开,就见马车帘被人撩了起来,周围的人莫不好奇地看向这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车帘掀开了一半,隐约可见一佳人身形,却突然,车帘又落了下去。 马车内,满月转头怒盯着拉住他的南宫寻,就听他吩咐道:“只一,去右相府。” 他并非想阻止她,而是因为此时天色已晚,他必定不可能放她独自走回右相府,不只是为她的安全,也为免得落人笑柄。 马车一路疾驰,停在了右相府前,只一先一步跳下马车,叩响了右相府的大门,随后将凳子摆在了马车下。 右相府的大门被打开,满月亦下了车,那看门人见自家大小姐回来了原本极重的睡意一下去了大半。 满月对看门人吩咐道:“去告诉爹我回来了!” 将她平安送至相府,南宫寻半刻也不多停留,命只一驾车离去。 眼见着那马车渐渐走远,直至化作了一个黑点,满月不由叹了一口气。 去东宫之前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回右相府一趟,自他们从江城回来南宫郅将苗疆人的野心上禀朝廷以后,皇上一直在准备着攻打苗疆,今日南宫郅大婚,就趁这个南宫郅脱不开身的机会让她爹苏振远趋向皇上提议由同样刚从江城回来的南宫寻率军前去边疆是最好的机会。 苏振远是刚完婚的太子妃苏晚秋的父亲,他去向皇上提议,皇上必定会考虑到他爱女之心,大女儿苏九歌新婚两日六王爷南宫寻就离开了,这次太子也刚成婚,皇上不能让南宫郅也如此,而现在朝中熟悉江城情况的除了南宫郅就是南宫寻,衡量之下,皇上还会动用南宫寻,这会是南宫寻新的机会。可她在南宫寻眼中怕是一举一动都要防备着,如果她直接说要回右相府,南宫寻未必会同意,也只能出此下策才能免得南宫寻疑心。 满月再次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进了相府。 -------lemon------- 右相府与六王府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在苍都绕了半圈,南宫寻回到了六王府,方进府就听家仆来报:“王爷,方才左相来了。” 花锦之? 南宫寻闻言不由蹙眉,方在南宫郅的婚礼上见过,花锦之为什么要专程来一趟六王府? “他还在吗?” “回王爷,左相见王爷不在,说您很快就会来了,要进府等您,奴才没拦住,他在府里等了一会儿见您没回来就有走了。” 南宫寻的眉蹙的愈发紧,“他进府了?” 家仆点了一下头,“是啊,奴才一直看着,他只在大堂处转了转,没做什么……”他说着,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哦,对了,他还和表小姐说了两句话。” 表小姐…… 诗玄! 花锦之见过诗玄了! 什么等他回来全是借口,花锦之大概是听说了什么,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探清诗玄到底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如果平常他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偏偏今日苏九歌闹着要回右相府就让他钻了空子,南宫寻的拳不由攥紧。 怎么会这么巧…… * 又收到了一朵花,先表达一下欢喜之情,上一章章数标错了,亲们见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妖帝的赌约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二十四章 妖帝的赌约 东宫太子、西巷左丞、南楼公子寻,花锦之绝非泛泛之辈,虽然直到现在也未真正探到花锦之的底,可他一定有他的目的所在。1 南楼与西巷并无旧仇,花锦之与诗玄更鲜少打交道,诗玄进六王府这半个月,没想到花锦之会是第一个来一探虚实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花锦之在这件事上甚至比南宫郅还要心急? 他还和表小姐说了两句话…… 南宫寻的眉蹙的愈紧,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去问问诗玄,花锦之到底和她说了什么榛! 想到这里,南宫寻让只一推着他快速进了府。 诗玄就坐在大堂里,她侧首,双眼凝眸望着烛灯,似已有些出神,连南宫寻回来都没有注意到。 这并不似平常的她,南宫寻已经有所猜想,他轻咳了一声,诗玄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见南宫寻进了来,她还想勉强地牵起一个笑,可唇上很干,她的嘴角一动,嘴唇上就裂开了一道小口子,有殷红的血渐渐渗了出来,诗选却似乎没有感觉到,只忙着给南宫寻倒茶伊。 南宫寻走到她面前站定,伸手用拇指拭过她的唇,将血渍擦去。 诗玄先是一惊,下意识想要后躲,而后意识到了他在做些什么,心里不由微热。 是啊,她也有心了,过了这么几百年,险些真的再也回不来了,而今又有这样一颗温热的东西在自己的胸膛里跳跃,虽然已经有些不太习惯,可诗玄想,一切都值得了。 她像是被内心里什么不知名的力量驱动着,忽然开口问道:“阿寻,你信这事上有天命吗?” 天命,说起来多虚无缥缈的两个字,诗玄原以为南宫寻会蹙眉沉思一阵,却没想到南宫寻没有丝毫犹豫答道:“我信”,他一顿,又继续道:“我信这世上一切我所能争取到的,皆是天命使然。” 诗玄没有立即答话,只是低眉思索,就听南宫寻问道:“花锦之到底同你说了些什么?” 花锦之…… 诗玄摇了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 那时她就在院中等着南宫寻回来,她等了许久,终于察觉有人进府,她原是满怀欣喜地起身循着声音而去,可没想到迎面走来的却是一身红衣的花锦之。爱夹答列 花锦之,九尾白狐族,妖界最年轻的帝君,她与妖界一贯没什么往来,可关于花锦之的事,她多少也有所听闻。 传闻中这妖界最年轻的帝君年少气盛,犯下了大忌,天帝出面压制,他为了一名女子当着四海八荒众神众妖的面指责帝君偏私,并且与帝君定下赌约。 传闻中天庭外漫漫佛桑花开遍,最生机盎然的时节,殿内年轻的妖帝大红的衣袍似最耀眼的战书。 传闻中天帝的面色难看至极,众卿连忙劝阻,莫要跟这少年置气,可天帝竟真的应声道:“好,若他们真的如你所说,遂了你愿也无妨。” 传闻中天帝说到这里一顿,随后又继续道:“可若没有,自己跳下散魂崖,你可敢?” 天帝是真的动怒了,在场的诸神看着这殿中妖帝,莫不摇头叹息。 原本是妖界传奇一般的人物,年轻的妖界帝王,却偏偏要沾染这趟浑水! 天帝认定的事,又岂会再给他留些什么机会?帝孙归来之时,只怕就是这花锦之丧命之时! 传闻中天帝此话一出,凌霄大殿之中静寂无声,却在这片凝寂中,花锦之开口,态度坚决道:“好!” 传闻中年轻的妖帝说完,嘴角还噙着一抹邪肆的笑,未有丝毫惧色。 传闻中…… 四海八荒的传闻中,将这位年轻的妖帝渲染上了许多不同的色彩,这一次诗玄冒险散了魂魄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她无意中闯入了另一番天地,关于这位妖帝的传闻也听了许多。 她并不知她去的是哪里,却隐约记得见过他的身影,为了重新化归人身,由死至生,逆天命而为,她险些万劫不复,黑暗几乎要将她完全吞噬,却在这时,一道妖冶的红光乍现,生生将她自黑暗中拉出。 他并未出面见过她,可她不傻,是花锦之救了她。 看着花锦之在她面前站定,诗玄开口道:“阿寻他不在,左相改日再来吧。”她说完,转头就要离开,却被花锦之拦下。 月光下,男子白皙的面容上存着一抹妖冶的笑,目光自她身上转过,随后轻笑了一声道:“看来你真的成功了。” 诗玄冷笑了一声道:“原来妖帝是特意来看我的,诗玄真是不胜惶恐。” “可我怎么半分也没看出来?” 他的目光略有些轻佻,扫过她的脸上,诗玄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不知左相今日专程前来有何要事?” “倒也没什么别的事,只是……”花锦之一眼望进她眸中,语气中冷嘲之意毕现,“看看你现在可后悔了。” 明明是在人间已成了传说的鬼魅,几百年的功力,可一直存在于世间,可她偏偏选择冒险回归人身,九死一生不说,最终只换得堪堪十年寿命,人间十年,于神妖的眼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诗玄只有十年寿命之事只怕南宫寻此刻还并不知情,诗玄这般,不过是为了南宫寻,可她却不知道南宫寻的心。 可后悔了,诗玄? 所做的一切,现在可还觉得值得? 诗玄的面容平静,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左相不必多虑,诗玄从不会后悔。” 花锦之似是满意一般,轻笑了一声道:“很好,既然如此,望你早日达成所愿。” 达成所愿…… 这四个字出来,诗玄听着,竟觉得是刺骨般的疼,真奇怪,连她散尽魂魄之时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的声音很冷,一直冷到了心里,“是妖帝所愿吧?这就是你救我一次的原因?” “我救你是因为那时你所做的一切是在逆天,我欣赏你的勇气,而我们其实是同道中人,不是吗?” 诗玄蹙眉质疑道:“你敢说你救我时就完全没想过要让阿寻因为我而为难?” 花锦之倒是坦然,“为不为难是他的事,我有如何控制得了?只是这样说来,你还是后悔了?”许多事情她先前并不了解,这条路走的的确冒险,可她活的已经太长,厌倦了这世间百态,而今终于有人可以让她位置一搏,后悔?不能的。 诗玄阖了眼,却依旧是坚定的,“不悔。”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我救你是为了什么?此次逆天还魂之事天帝已然知晓,可别让他看了笑话啊……” 花锦之欲言又止,诗玄闻言,不由抿紧了唇。 花锦之继续道:“今日看你完璧地站在这里取得这十年阳寿,个中辛酸你自知,既你不悔,我只等看你如愿的那天!” 花锦之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诗玄在原地发呆。 夜风很凉,她如今归为人身更加畏寒,因而回了大堂,可神思依旧还在刚才的对话中,花锦之此来,分明就是为了看她是否真的活着回来了,而后看她是否还有之前的决心。 她只有十年的时间,她还有十年的时间。 让天帝看笑不笑话的,她从来不在乎,只是那个人,真真的占了她全部的心思,她觉得值得。 她不惧生死,可自她听过那些传闻后,却还是开始畏惧,她怕的是天命。 花锦之不惧,敢以妖帝之身做赌注,而她此刻什么都没有,却开始畏惧。 阿寻,你信天命吗? 我为你逆天,由鬼又化归人身,在最危急的时刻被花锦之救过,而后又独自捱过漫长的恢复期,我始终不敢去想是我战胜了天意,只觉得或许这就是上苍原本的安排,我不似花锦之那般无畏,当在南楼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什么叫做天意。 连隐与我说你的种种,他说你为了一名女子不惜屡次破了规矩,我听罢却只是淡然一笑,并未惊奇。 * 遇到了点事,状态不太好,努力调整,亲们见谅,更新过几日努力补上,谢谢亲们的宽容! 第一百二十五章 洞房花烛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二十五章 洞房花烛 要么杀、要么留,你不杀,而是一留到底。爱夹答列 这的确不像是你一向的行事风格,连隐说的没错,你的确违背了你的原则,可同时我怕看清了你的选择,看清楚了你的心。 你的心,笃定而坚决。 可现在就说结局或许还是太早,从做出决定的那天起,我早已决定,无论世事如何变化,我都要跟着心走这一次,还有十年,有你的时候觉得十年只似一瞬间,可若没有你,多一天都是浪费的。 几百年来近十万个日夜,浮云过眼,漫漫浮世,早已忘了什么叫做期待、什么叫做紧张、什么叫做在意,可现在,我有所期待、紧张、在意榛。 因为有你,我变的不一样。 诗玄抬头,看向南宫寻,牵了下唇角道:“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她的面上是若无其事的笑,可南宫寻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样的目光似要洞穿她的内心,只是诗玄毕竟是诗玄,她只是淡淡一笑,像是忽然有发现些什么,向南宫寻身后望去,“咦,王妃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颐” 诗玄不想说,南宫寻自然不会强迫,只是轻应了一句道:“她回右相府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南宫寻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诗玄叫住:“阿寻!” 南宫寻微微偏回身,“什么?” 朦胧月光下,诗玄看着他的侧脸,那轮廓明朗而刚毅,夜月影影绰绰的光照在上面,柔和了弧度。 诗玄瞧着、看着,原本微凝起的愁眉终又舒展开,她莞尔,摇头道:“没事。” 夜风起,青丝与白色的衣袂飞起,黑色的发似夜幕的延伸,白色的衣像要与月光相融,脉脉柔情。 此情此景,似画似仙。 诗玄笑,那是一种满足,还好,阿寻,我回来了。 -------lemon------- 是夜,东宫。 所有的热闹终是散去,苏晚秋坐在东宫鸾榻边,等待着南宫郅从莲花台归来。1 刘王爷和苏九歌走后她就被南宫郅面无表情地谴回了寝宫,让她回来候着,她知道大婚之日她的所为有失风度,的确过分,可她只是想不通。 她与苏九歌同是相府小姐,她之所以能见到南宫郅不过是因为几次宫宴爹爹将她带进了宫,可那几次宫宴,苏九歌不是说身体不适就是刚好不在府中,一次也未入过宫,也就不该见过南宫郅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刚才南宫郅与苏九歌看起来那么熟的样子? 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也不知为什么,苏晚秋忽然间想起了南宫郅入府提亲的那日那个冒充苏九歌的女子,那个女子似乎认的南宫郅,那日她唤了一声什么来着? 哦,对了,三哥! 三哥…… “这世上‘三哥’何其多,随她叫去吧!” 那日南宫郅的话似乎还回响在耳畔,他似乎并不认的那女子,若按常理论,太子与养在深闺的丞相嫡女又怎么会有什么关系?可那日那女子竟似想让南宫郅证明她的关系! 后来那女子向南宫郅扔了一枚令牌,南宫郅说那是…… “这是师妹的令牌没错,可师妹她已经去了,承蒙姑娘挂心。” 师妹…… 江湖上的事她很少有了解,可对于南宫郅唯一的师妹、玄门九姑娘她多少也有所听闻,那几乎是一个在传说中的女子,有些时候,苏晚秋很希望自己能变成她,活在传奇之中,可更多的时候,想到传说中九姑娘所做的,苏晚秋感到恐惧。 传说中她曾以桃枝为剑,拦住了十个壮汉的铁骑;传说中她以区区女子之身让死囚俯首;传说中这女子面容姣好,可江湖上没有人能描绘出她的模样,因为江湖上见过她的人都已经被她亲手处决!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与那日相府门前的乞丐还有苏九歌扯上关系的? 她该是南宫郅与苏九歌之间唯一的关联,可为什么苏九歌似乎比她与南宫郅还要熟稔? 想起方才在后院中的情景,苏晚秋的眉不由蹙紧,眼中闪过一抹狠绝之意。 苏九歌,为什么所有东西你都要与我抢? 心里千百般念头划过,就在这时,寝宫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发出“咯吱”一声轻响,南宫郅回来了。 苏晚秋不由变得紧张起来,手不由蜷起攥在了自己的嫁衣上。 隔着金色的珠帘,苏晚秋看到面无表情的南宫郅,他的脚步停在她的前方。 下一刻,她头上的珠冠就已被人摘下,“太子妃,我们就寝吧。”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南宫郅,苏晚秋不由垂首,脸颊处也染上了两抹红晕,可听到南宫郅的话,苏晚秋先是一怔,而后不由抬起了头痴痴地望着南宫郅道:“殿下,还有合谨酒没喝……” 南宫郅蹙眉,偏头往向了那边的桌子,桌子上红烛高燃昭示着今夜的不同,还有一只青花酒壶,旁边摆着两只酒杯。 合巹酒…… 有多讨厌这三个字,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这一世,你要喝的只有合巹酒。” 年少时他曾这样对那个人承诺,可后来,他才明白这样的承诺从最开始就只能是谎言,他承受不起那样的代价。 走到桌旁,南宫郅拿起酒杯将酒倒进了酒杯中,走回到榻边递给了苏晚秋。 苏晚秋随即喜笑颜开,伸出手臂来与南宫郅的相缠在一起,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南宫郅的异样,欣喜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可转过头来,却见南宫郅只是看着手中的酒杯,杯子里还是满的。 她不解,“殿下……” 南宫郅忽然抬起头来冲她一笑,他将手中的酒杯递向了她,语气温柔近乎哄骗般道:“乖,喝了。” 苏晚秋隐约察觉到些许不对,可南宫郅忽然离她如此之近,近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她的脸上发红发烫甚至已经到了耳后,又哪里顾得上那么许多? 她听话地将酒饮下,南宫郅随手将杯子扔到了地上,“哗”的一声响,青花瓷的杯子碎在了地上。 他在心中不由冷笑了一声,合卺酒,管它什么合卺酒! “殿下……” 身前的人一声娇柔的轻唤,南宫郅低头看向她,也不知怎么了,心里竟生出了一份厌恶。 这样的声音是绝对不会自苏九歌口中发出的,她那样的性子…… 她们是姊妹,原以为多少会有些相似的地方,却没想到…… “时候不早了,太子妃早些歇息吧!” 苏晚秋一愣,她的眼中满是期待,“殿下不就寝吗?” 南宫郅轻“恩”了一声,随后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直接将她推倒在了软榻上。 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苏晚秋一声低呼,只觉得腰间的带子已经被南宫郅抽离,他的手自她的身下直接探入她最私密的地方,紧接着,没有任何先兆,南宫郅的手指毫不怜惜地刺入了她的下身,她猝不及防叫出声来:“啊!” 疼,好疼! 可是南宫郅却没有半分留恋,起身离开了她。 “早点歇着吧。” 南宫郅说完,推开门就出了房间。 -------lemon------- 次日,早朝。 金銮殿上,一众大臣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已经不再年轻的帝王坐在龙椅之上,愁眉似一道阴云笼罩在脸上。 “众卿平身。” “谢吾皇万岁。” 大公公曹运在一旁道:“众大臣有时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皇上,臣听闻苍玄正在准备兵马出征苗疆,不知带兵之人可已定下?” 说话的是一位老臣,高座上的帝王听着,愁容愈盛。 朝臣的队伍中,又站出一名臣子,“启禀皇上,臣以为若论文韬武略,此次出征太子绝对是不二人选。”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计谋争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二十六章 计谋争 今日南宫郅新婚燕尔,皇上特许他不必来早朝,此刻为他说话的,必定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爱叀頙殩 南宫轩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忽而扬唇道:“三皇兄方与苏相的二千金完婚,这个时候将让三皇兄去,不太合适吧?” 龙椅上面容中带着苍老却仍旧威严的帝王开口道:“那依老五意见,这次该让谁去才好?” 南宫轩与南宫寻对视了一眼,随后扬唇一笑道:“我。” 一个字,坚决异常,很快,一旁的朝臣站在原地待不住了,有人站了出来道:“臣以为五皇子此提议不妥,虽然五皇子确有文韬武略,可皇子并未曾去过江城,对江城的情况不了解,不利于此次出兵苗疆。橼” 南宫轩倒也不恼,只是道:“这么说来,大人也觉得对江城的情况了解一事很是重要?” 那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只得本能地答:“是。” 是,对江城的了解很重要,这就是南宫轩想要的结果菹。 因为对江城的了解很重要,那么此次的人选就只有在两个人中选择的可能,太子南宫郅固然是许多人心中的首选,但同时还有一个人同样符合条件:六王爷南宫寻! 南宫轩似是遗憾般道:“大人说的倒也是,看来这次领兵之人只有在三皇兄和六皇弟之中做选择了啊……”而后又摇了摇头,“三皇兄新婚,怕要委屈三皇嫂了!” 南宫轩顺势看了一眼右相苏振远,若是先后两位女儿出嫁遇此情形,怕是右相心中难免生出些芥蒂,这一句“委屈三皇嫂了”,南宫轩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皇上听的。 话已至此,宝座上的帝王眉心凸起,大概还在权衡着些什么,片刻后才开口道:“老六你觉着呢?” 这一句问话之中包藏了太多。 这一次出兵苗疆的兵权走向有多大的重量在场之人心中都清楚的很,如果南宫郅能得到这个机会,那么太子之位将会更加稳固,几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皇帝并未完全不知情,因而他要听清他的几个皇子所做的表达。 南宫寻坐在轮椅上,该是所有皇子中离这个皇位最远的人,可即使是这样,帝王对这个言语不多、眼神却格外深邃的皇子依旧不放心。 史上因为这个座位生出的乱事太多,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再在本朝发生! 南宫寻听出皇帝话中的试探之意,面上却依旧平静,似是经过了极为认真而艰难的取舍,南宫寻开口道:“此次出兵苗疆是大事,儿臣初回朝堂,不便多言。” 帝王叹了口气,随后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其他建议?” 皇帝的面色并不太好,下面的朝臣相互看着,又不由望向了左相花锦之,见他似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大家终究只是识趣地摇了摇头,就听皇帝继续道:“既然如此,苏相随朕到御书房,散朝。” 皇上留下了右相苏振远! 忽然间,一直在一旁无声看着的花锦之似乎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昨天晚上,苏九歌回了右相府…… 好一个苏九歌!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王起身离去,散朝,朝堂之中的人群散去,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 南宫寻坐在那里并没有动,而是看着右相苏振远,他的表情很是有些古怪,像是还在犹豫着些什么。 犹豫着些什么呢? “王爷,我们走吧?” 问话的是只一,南宫寻自苏振远那里收回了视线,点了下头道:“走吧。” 自朝堂出来,只一推着南宫寻沿着一条小路轻车熟路地走着,只一的速度很慢,待到悄无人影处他们停了下来,而紧接着,南宫轩到了。 他们自不同的路而来,在这里汇合,像是心有灵犀的默契。 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南宫寻,南宫轩不由牵起了唇角道:“像你这样一天坐着,怕是好腿也要被坐坏了!”顿了下又道:“右相苏振远,你的岳丈大人,你觉得他有几成可能会帮你?” 按常理来论,没有可能。 现在来看,他与南宫郅相比,必定南宫郅登上大典的可能性要大的很多,得此机会就是如虎添翼,权衡其中利弊,苏振远必然明白其中利害所在。 更何况…… 昨夜苏九歌回了右相府…… 看南宫寻的表情南宫轩已经明了,“不管如何,我们还是要再搏一次。” 他看起来格外轻松,倒是南宫寻表情有些严肃,“父皇最近疑心愈发有些重,方才你贸然开口未免太过冒险!” 南宫轩倒是不甚在意,“不然你要等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想起同样去过江城的你才是最佳选择?” “那也不该以父皇对你的疑心为代价!” 南宫寻紧蹙着眉,声音坚决,是真的生了气。 南宫轩看着他这样,忽而,弯唇一笑,皇家兄弟轻薄,可偏偏,却还有这样一人会因为这样的原因与他生气。 南宫轩微偏了头,看向南宫寻时蹙起了眉,人却是笑着的,“真奇怪,明明我是你的皇兄,怎么反倒被你教训了?” 相比于南宫轩的轻松,南宫寻的表情只是比方才的严肃稍缓和了些,“无论如何,这件事上你不要再出头了,可以看得出,父皇在这件事上戒心很重。” 出兵苗疆是为解外患,而带兵人选是皇室中的内忧,内忧外患之间,帝王必定慎之又慎。 “别担心我了,还是担心担心万一哪天我反悔了,真的想要兵权了你该怎么办吧?” 南宫轩是说笑,南宫寻却平静异常,像是早已考虑好了答案,没有丝毫犹豫,“我会成为现在的你。” 拱手相让。 南宫轩不由一怔。 他并不是没有想到南宫寻会怎么回答,他所想到的也并没有错,只是他没有想到,南宫寻会如此坚决。 南宫轩还没有回过神来,南宫寻已经再次开口道:“对了,你的美人,我给你平安带回来了,下一次这种差事还是你自己去做吧!” 南宫寻说的是明玉,还好,平安归来,南宫轩一直想问而又不敢问,现在这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自南宫寻后一句话中,南宫轩已然猜出,这一路必定发生了许多,可他不会问,他只怕一旦问了,自己就会心软后悔,已经走到这步,他绝不能再后悔,这一次南宫郅从江城回来解了皇后的围,他的母妃萧贵妃绝对不会甘心让皇后趁势东山再起,后宫这趟水只会越来越混,他绝对不能让明玉再参与到其中! 必须是南宫寻去江城,必须让南宫寻带着明玉离开这里,否则…… 没有否则! “阿寻,这件事除了你,没有人再能帮我!” 南宫轩的做法不仅决绝而且已经有些绝情,饶是南宫寻也不由多问一句道:“你就这么确定你不是明玉真正需要的那个人?明玉可是很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确定,我们注定过不了这道鸿沟!” “不试试?” “试过,现在不了。” 见南宫轩心意已决,南宫寻也不再多劝什么,只是道:“可我总觉得,鸿沟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跨过的,于我而言,我就不会怕。” 南宫轩似是听出了些什么,“哪怕生与死?” 南宫寻牵唇露出了他今日的第一个微笑,自信而从容,“哪怕生与死!” 无人的小路,今日却似乎格外热闹了许多,不远处,有一个明黄色绣纹的衣角露出,那人目光紧盯着这边,似很是吃惊眼前所见,却又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怪不得,南宫寻、南宫轩,当真是巧妙,先时一直被你们蒙在鼓里,若不是今日偶然撞见,怕不知要被你们耍到什么时候去! 南宫寻,你竟能控制得了南宫轩,以前真是太过小瞧了你! * 开始国庆期间更新,晚到了些,亲们宽恕个!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单相思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二十七章单相思 右相府。爱叀頙殩 男主人还没有回府,满月坐在厢房中,看着阳光自敞开的窗子照进屋里,她想起昨天晚上在书房与父亲的对话,父亲的面容中透着明显的迟疑。 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先时只是看客,可苏晚秋成为太子妃后将他强行拖入了这场争端,这个敏感的时候,一步错,步步错。 他的每一个字必定慎之又慎,这次出兵苗疆的领军之人是个极重要的角色,皇帝已渐渐变得多疑了许多,苏振远位居丞相之位,丞相与皇子联合,只怕会犯了帝王的大忌! 于苏振远而言,苏九歌的主意多他一向明白,她没了母亲,许多话也没人说,对于她嫁入六王府之后的情况他并没有多问,却没想到苏九歌会回来与他说起出兵苗疆的领军之人一事檑。 对于自己的女儿,苏振远多少了解些,苏九歌并非在意权势之人,因而应该不会是为了六王府的荣光而开口,她嫁入六王府百余天,可实际与南宫寻相处的时间却并不多,与南宫寻之间应该还没到情深意浓的地步,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苏九歌专程自六王府回到右相府来与他说起此事? 他蹙眉,试探道:“这是南宫寻让你来问我的?” 父亲在朝为官多年,心思周密的很,若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准会被察觉些什么憨。 南宫寻先前一直隐居府中,朝中人对他的了解不多,大多人并未把他当作威胁,若是暴露的太早只会对他不利,即使这是她生时的父亲,她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因为此刻,她已经成了一个“冒充”相府千金、图谋不轨的人。 满月摇了摇头,“女儿此次来与父亲商量此事并不是为了六王爷,而是为了父亲、为了右相府。” “为了我?” 满月坚定地点头,“二妹嫁与了太子成为了太子妃,朝中之人依然将父亲归为了太子一党,大臣在皇子之间站队是皇上最为忌讳的,这一次出兵苗疆的带兵人选皇上必定会以此试探父亲的态度,如果父亲选择太子,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会让皇上生出芥蒂之心,若是父亲选了其他人,皇上也未必会放心,如果理由不够充分,皇上只会认为是父亲的刻意之举,更让皇上对父亲生疑,但如果父亲选择的是六王爷就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 “因为六王爷身有残疾,于皇上眼中他并不在争夺皇位的皇子之列,而他又刚从江城回来,对江城情况熟悉,父亲有充足的理由推荐他。” 满月的话到此停住,苏振远不愧是多年的老相,“你还有其他原因吧?” 满月一笑,“父亲果然厉害,小女只是觉得若是六王爷在此时机能够出头,日后也是殿下的帮手不是?” 苏振远闻言,蹙眉思索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满月面上笑着,见此情景,心里却不由一紧。 果然,父亲还是支持南宫郅的。 正想着,满月只听苏振远开口道:“难得你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对这世事想得倒也通透,若是你妹妹晚秋能有你这份心思,为父的也就不用替她担心了!” 皇宫又岂是好生存的地方?苏晚秋虽然在相府嚣张跋扈,可到了东宫却未必是那些人的对手! 满月心中清楚得很,却还是平静道:“父亲不必担心,妹妹天生聪慧,还有殿下的喜爱,必会逢危转安的!” 苏振远闻言,只是长叹了口气,“是啊,她还有太子的喜爱,只是不知这喜爱能过几日长……” 喜爱能过几日长…… 满月在心中讥讽地冷笑了一声,她已经身先士卒,南宫郅喜爱……不过几日长! “若是入宫的是你,爹就能放心多了……” 苏九歌心思缜密,识得大体,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人轻易算计了去。 如果入宫的是她…… 满月抿了下唇,她曾以为入宫的会是她,无关名利权势,只因为那个人是她的三哥,那曾是她最美好的梦境,可现在,她只想庆幸,还好,入宫的不是她。 宫中的女子,权利那条路,九死一生,为了南宫郅那样的人,不值得。 满月佯笑道:“爹爹说笑了,缘分天定,妹妹入宫与殿下共结连理乃是命中注定,其实旁人能有的福分?” 苏振远的表情并未因此有所舒缓,叹了口气道:“但愿是福分吧……” 如果她没有猜错,领兵之事不久就可以见分晓,也不知父亲那里…… 正想着,满月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似是有人来了又或是谁回来了,满月以为是苏振远,不由起身出了房间,走到前院却发现站在那里的不是苏振远,而是…… 左相花锦之! 花锦之来的着实蹊跷,他平素很少与朝中大臣私下有联系,满月想不出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可在右相府看到已经出嫁的她,满月发现花锦之对此似乎毫不吃惊,他甚至对着她弯起了唇角,“六王妃,别来无恙。” 满月到的时候管家正在告诉花锦之老爷不在家,可那管家一抬头就发现花锦之的视线并不在他身上,而是越过他,望向了他身后,管家回头,只见自家大小姐端立在那里。 “小姐。” 满月点了下头,走上前来,在花锦之的面前站定,随后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家父早朝未归,还请左相进大堂等等吧!” 同是去早朝,花锦之回来了苏振远却没有,这已经最好的证明,若不是路上遇到了意外,那么苏振远就一定是被皇上留在了宫中,原因必定与领军的人选有关,她专程回一趟右相府,并没有压错宝。 管家见满月接手了花锦之这个麻烦,与满月对视了一眼,得到许可后离开了,管家离去后,满月正要将花锦之引去大堂,可花锦之却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满月蹙眉看向他,依然明了他此来并非是要找她的父亲右相苏振远,而是要找她! “你昨日是特意赶回右相府的对不对?”第一次与眼前之人正面相对,他冷血地卸了她的右臂,第二次与眼前之人正式过招,他将她失去的右臂还给了她,她看不透这个人,她看不透这个叫花锦之的左相,可总不能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是? 满月笑,轻描淡写道:“左相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花锦之白皙的肌肤在红色衣袍的衬托下更透出一种别样的妖娆,听她这样说,他也不急于点破什么,只是不由冷笑了一声道:“为了他,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满月扬眉,“什么费尽心思?左相的话真是越来越高深了……” “高深?”花锦之嘲讽地挑眉轻笑,“你动情了!” 四个字,花锦之说的斩钉截铁,满月不由一怔,就停听花锦之继续道:“只可惜是单相思,你们两个人,都还是老样子,单相思!” -------lemon------- 圣旨很快下来了,满月回到六王府的时候只一正在收拾东西,虽然近几日还不需要离开,但他们一贯喜欢早做准备。 满月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只一在路上遇到了她也只是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一眼,大概是没想到她堂堂相府千金耍脾气自己要求离开后居然会好意思自己再回来。 满月迟疑了一下,还是想要先看看南宫寻再做打算,沿着府中小路走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诗玄的声音:“这次再去江城你打算带谁前去?” 未等对方回答,诗玄继续道:“既然回来了,我肯定是要和你一起的,还有只一,再加一两个人就够了吧”,顿了下又继续道:“无瑕上次去过江城,是个不错的人选,还有……” 话已至此,诗玄的态度再明确不过,她不希望南宫寻再带着满月。 可不期然,站在她对面的男人忽然开了口,态度是那般坚决,“还有满月。”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元灯节(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二十八章元灯节(一) 这般熟悉南宫寻的诗玄又怎么会不明白南宫寻此刻的态度意味着什么?心中千百般滋味淌过,可开口,诗玄却是异常平静,“好,还有满月。爱叀頙殩” “剩下的就全凭师父掌控了。”南宫寻也放缓了语气。 “虽然不知道苏振远与你父皇到底说了什么,他又有怎样的盘算,但你父皇将此次领兵之事交给你,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我不便再留下,先离开几日,你一人小心些!” 的确,被“废弃”许久的残废王爷重新得势,必定有许多人闻风前来,诗玄再留在王府中的确不便。 “你与南宫郅之间因为苏家亲上加亲,现在外界许多人必定以为你是南宫郅的势力。檫” 那些不知情的人只以为南宫郅势力强大,江城赈灾一事南宫寻不过是太子的副手,能重新被启用不过是沾了南宫郅的光,他们之中说不定有哪些是见势想要投靠南宫郅却无路的,这倒是个看清这些朝臣的机会。 “我等会儿就离开,南楼那边我会都替你安排好的!” 这样既能节省南宫寻的精力,更重要的是最起码在离开苍都前南宫寻见不到满月湾。 应付朝中之事是一件很费心的事,这是他开始在朝中培植自己势力的关键时期,能少在别处费心也是好的。 “一会儿我让只一送你回去。” 关于诗玄化归人身的事他一直没有细问过,但如此逆天之事必定也付出了极重的代价,而今花锦之又已经知道了诗玄的归来,若是花锦之要做什么…… “王妃,您怎么站在这里?” 这声音自满月身后而来,满月的后背不由一僵,她先时的注意力全在那边的二人上,注意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一这一声特地放大了声音,南宫寻和诗玄必定听清了。 树枝被人推动,二人先后从树丛后走了出来,满月见状,倒也不怕,面色如常,反倒扬唇讥讽一笑,“原来是王爷与表姊啊,臣妾倒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侍卫和丫环……” 她先开口,占据主动,不仅为自己开脱,更将问题抛给了南宫寻。 一个心胸狭隘的王妃总比一个居心叵测的偷听者威胁要小的很多,这就是满月想表达给南宫寻的。 南宫寻的眼眸微眯,却并未有其他表情的变化,开口,四两拨千金般道:“王妃什么时候回来的?” 满月福身行了一个礼,恭敬道:“回王爷,臣妾刚回府不久。” 南宫寻半句话也不愿与她多说,“既然如此,回房休息吧!”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突然被满月叫住:“王爷,昨晚臣妾与王爷所提到的,不知王爷考虑如何?” 昨夜马车上她曾与南宫寻提起为诗玄寻婆家,她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此时提起却是为了坐实自己善妒之名,因为南宫郅的原因,让南宫寻信任她很难,短期之内只能想办法让他不视她为一个威胁,而且方才诗玄说她这段时间要离开六王府,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开,他们必定会担心同在王府的满月疑心,而满月故意挑起这一话题表达出自己并不喜欢诗玄这一点就给了诗玄充分的理由离开。 这是她打的好算盘。 她怕南宫寻忘了那些细节的东西,特意解释道:“就是为表姊寻亲一事。” 听她这样说,诗玄那样聪明的人,很快明白了满月所说,她微牵唇,“妹妹这话,似是不希望我留在府中?” 满月低了眉目,一副恭顺的样子,“妹妹不敢作此想法。”可说话间一抬眼,表明了她的态度。 诗玄冷眼扫过她,面上未有半分波澜,“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叨饶,今日晚些就离开啊。” 满月扬唇,似是满意一般,“多谢表姊了。” 满月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南宫寻,随后沿着这条小路踏着一地素色的落花而去,脚步未再有半分停顿。 眼见着她的身影阴于下一个拐弯处,诗玄的黛眉不由蹙紧,“阿寻,她昨晚可当真与你说起让我离开这里?” 南宫寻面上的表情依旧极淡,“她的确说起了,而且还因此赌气回了右相府。” “你说什么?”诗玄很有几分诧异,“那她什么都没对苏振远说吗?” 苏九歌在昨夜被气回了右相府,可在兵权一事上苏振远却帮了南宫寻,他就不怕有朝一日南宫寻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还有,方才我说要离开一事,先时我还在想你要如何与苏九歌解释我的突然消失,可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阿寻,你不觉得……”诗玄毕竟是诗玄,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你不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吗?” 难道苏九歌在帮他们? 可这怎么可能?苏九歌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九歌并非是南宫郅派来监视的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以苏九歌加入六王府后二人的相处来看,苏九歌没有理由帮他,那苏九歌又是在想些什么? 南宫寻闻言,只是盯着满月身影消失的地方,双眼微眯,透出一种危险的光芒,他冷笑了一声,“岂止是顺利?她简直就是在为我们铺路!” 王府里的花早已落尽,只剩下枝叶,一点一点走向生命的静默。 可王府却前所未有的热闹了起来。 -------lemon------- 连续几天,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大部分是朝中大臣,都想在这个时候为自己寻得一个靠山。 南宫寻始终没有出面,接待这些人的事全都是由只一张罗。 那些人之前从未来过六王府,三两个人做成一堆,一面喝着茶环视着周围,一面小声议论道:“这六王爷刚刚重得启用,谱倒不小!” 另一人听罢阴笑了一声,八字胡左右两侧撇着,“说不定是咱来的太早了,前几日太子婚宴你没去,那六王妃……啧啧,只怕六王爷是美人在怀,起不来了吧……” “嘘……” 几日下来,府上的流水客来了不少,却连南宫寻的面都没有人见到。皇上虽是下了令让南宫寻领兵,却迟迟没有下令让他带兵出发,皇上依旧在看,在看南宫寻,也在看苗疆,这一看看到了元灯节。 这是苍玄传统的节日,每到这一天,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要团聚,并且一起去河边放河灯。 每到这一天,苍玄国内热闹非凡。 按惯例,皇上每年都会在宫内摆一桌家宴,内宫也会因此变得热闹起来,就在宫宴刚要开始的时候,苗疆的使者出现在了苍都。 苗疆的使者带来了许多礼物,在皇宫外请求觐见。 这个人来的太过突然,消息一传到宫中,皇帝身边近臣明显分裂为两派,一派主张在即将开战之际不该见,另一派主张见使者议和。 满月坐在南宫寻的身边,见他面色虽然如常,可手上却已经攥起了拳。 这个时候派使者前来,苗疆人大概已经嗅到了战争的气息,想要用使者拖住苍玄,可事实上他们在苍玄已经有了内应,这一点只有他最清楚,包括苗疆人在江城的地宫所在,再这样下去会一点一点蚀空苍玄。 绝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 可这个时候南宫寻不能开口,如果他此刻坚持出兵而又无法说出他在地宫所得知的一切,那些人必定以为他是为了得到兵权才会坚持出战。 此刻的确很难。 大臣的争论并没有持续很久,节日的喜庆中,帝王面容平静,只是蹙起了眉,不怒自威。 “有客人远道而来,不能有失礼数,郅儿,你觉着如何?” 南宫郅恭敬道:“父皇说的是。” 南宫郅的面上有着他一贯的笑意,他说着,目光似不经意间向南宫寻和满月所在的方向扫了过来,可那目光之中带着刺一般,满月只觉得由身到心不由一凛,她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元灯节(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二十九章 元灯节 苗疆的使者被引了上来,他的身上是异族的服饰,头上戴着一顶锥形的帽子,他的单耳还带着一个耳钉,这是苗疆节日的盛装。爱叀頙殩 这使者的身后跟着的是几个大箱子,被人抬着上了来。 箱子被放在地上依次被打开,有苗疆独特的香料、珠宝等等,箱盖被开启的一刻珠宝的光芒闪现,很是耀眼。 使者单手放在对肩上,略俯身道:“这是我家殿下让小人带给苍玄贵族的。” “替朕谢谢苗疆王上和王子。猷” “殿下让小人转达给陛下,苗疆愿与苍玄修百年之好。” 这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苗疆一定察觉到了些许风吹草动,这使者是前来议和的! 帝王威仪道:“那不如先展示出你们殿下的诚意好了。曳” 几箱香料还有珠宝什么都代表不了,苍玄的帝王想要的是真正的、有分量的诚意。 苗疆人并没有让他失望,为他备下了一份“厚礼”,那使者微探身,“陛下,我们王上说了,为了表示诚意,愿在三月内让出苗岭西侧边境作为两国共有区域,避免接壤的土地使两国的产生矛盾,不知陛下可愿接受?” 一语出,四座皆惊,大概没有人想到苗疆会主动做出这样大的让步! 如果接受,苍玄不仅不需要再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准备这样的一场战争,更能不费一兵一卒,轻松地得到一片安全区域,利弊权衡之下,这答案似乎太过明显,没有任何悬念。 为什么不接受? 余光看着四周的人的反应,这使者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不出所料,周围苍玄的皇亲们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热切的讨论着,看起来,他们对这样的条件很是满意。 “哦?让出苗岭西侧?你们的条件又是什么?” “我们的条件就是苍玄与苗疆修的百年之好,两国之间可以有更多的人员和贸易往来。” 这是一个陷阱! 满月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苗疆派使者此次前来甚至不只是为了拖住正要想苗疆出兵的苍玄,更重要的是一旦皇上答应了他们这一条件,就相当于给了他们更多的机会向苍玄内部渗透,此刻苗疆让出来的土地并非是为了真正的和平,而是为他们日后的不和平铺路! 今日让出多少土地,他日苗疆必定会让苍玄加倍奉还! 满月偏头望向身边的人他的面色凝重,必定已然将前后的利害想清,可他此刻什么都不能多说,引火上身! 好在帝王依旧冷静,“为什么是三个月以后?” 很明显,皇上意识到了这有可能是一招拖延计。 “苗疆与苍玄习俗不同,让出这块土地前我们必须要妥善处理好那里的苗疆人。” 合情又合理,大概是早已想好的借口。 可这谎偏偏圆过了帝王,“倒也有理,老三,你觉得如何?” 回来交上证据指出苗疆人图谋不轨的是南宫郅,因为南宫郅的所说,苍玄决定攻打苗疆,皇上此刻是在问他,可还坚持出兵? 在江城之时苗疆人的势力南宫郅必该有所了解,放任不管的后果他也该清楚的很,南宫寻桌下的拳背上青筋凸起,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苗疆的计谋得逞! 可南宫郅却在这时,就似他真的对苗疆人没有一点了解一般,思索了一下,随后启唇道:“既然是诚心求和,儿臣认为若是应下,于苍玄和苗疆的百姓都是一件大喜事!” 他说的时候双眼直视着皇上,神情谦恭,看起来是那样的真诚。 此时南宫寻带兵出征苗疆于南宫郅而言绝非好事,为兵权、为民心、为朝中的势力、为皇上的看法,无论怎么想,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此刻南宫郅想的,该是将这件事向后拖,拖到一段时间后他再出面识破苗疆的阴谋,请命带兵出征,只是到了那时,苍玄要付出的代价就要大许多! 可于南宫郅而言,这样依然是笔划算的买卖。 满月抬眼看着前方位置上的南宫郅,心中冷笑连连,身为苍玄的太子,却将自己的私利放在首位,好一个智勇双全的太子! 南宫寻,你又该如何?南宫郅已经出招了,你又该如何应对? 是继续沉默还是…… 南宫寻攥紧的拳忽然放了开,满月明白,他已下定决心。 果然,紧接着,南宫寻开口道:“父皇,儿臣……” 可话还没说完,那使者忽然回过头来,似是才看见南宫寻一般,露出了……如见故友般亲切热情的表情! 满月的心里一沉,下一刻,就听那使者道:“六王爷,许久不见,不知王爷最近可好?” 那使者就那样用着一种自然而亲切的目光看向南宫寻,若不是因为在江城时满月一直在南宫寻身边,只怕就连她也要被骗过,以为南宫寻与苗疆之间有些什么! 四下里忽然安静了,所有人在想的大概都是南宫寻与苗疆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南宫寻是此次出兵的领军之人,领军之人与敌军牵扯不清…… 真是狠毒的一招! 满月抬头望向南宫郅所在的方向,之间南宫郅虽然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可唇畔缺噙着一抹笑,这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又或者可能是…… 南宫郅布置出的局面? 难道南宫郅在私下与苗疆有联系? 这是一个陷阱,如果南宫寻无法为自己开脱,那么他就无法再得到皇上的信任,没有了真正了解情形的南宫寻作梗,苗疆人就可以麻痹苍玄。 满月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却见南宫寻不急不缓的开口道:“使者这话倒是稀奇,本王久居王府之中,只近来曾去过一次江城,却也始终在苍玄国境内,使者则身处苗疆,你与本王先时该如陌路,不知这‘许久不见’该当何解?莫不是使者曾进入过苍都与本王见过?” 这几句话,调理清晰,句句所指,莫不是这个苗疆人虚构现实。 不等那使者再开口说些什么,南宫寻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道:“本王倒是忘了,使者的确有可能潜入过苍玄啊,三皇兄自江城带回来的证据不正说明了这一点吗?” 那使者不卑不亢道:“王爷误会了,是小人的错,小人对苍玄国的语言并不精通,造成了误会。” “误会?”南宫寻扬眉,缓缓点了点头,“原来是误会啊,既然这样,不如使者也为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江城决堤的河畔处会发现苗疆的东西如何?使者这么能言善辩,相信你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吧!” 南宫寻轻描淡写之间,锋芒难掩,这是南宫寻掩藏了八年之久的锐气与锋芒,一朝露出,在场之人莫不哑了声音,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们全都错估了南宫寻! 那使者即使再厉害,此刻也不由变了脸色,只是人勉强还算镇定,他低了头道:“小人对此并未曾有所耳闻,因此无法做出解释。” 交谈至此,大家心里其实都已有了底,只是在这特别的节日里,气氛不宜太僵,帝王开口道:“使者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体验一下苍玄的元灯节吧!” -------lemon------- 原本是一顿家宴,却因这使者的到来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好在倒也没有影响许多,晚宴过后,大家跟随皇上去了护城河边放河灯。 护城河边的人很多,其中有很多孩子围在那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灯船,护城河里点点灯光漂远,载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 满月站在南宫寻的轮椅边,看样子,南宫寻并不打算靠近河边。 满月原先最期待的就是这个节日,小的时候母亲会陪着她来这里放河灯,后来是她和南宫郅,每一年带着最美好的愿景来,直到现在,她再无愿景。 同来的人大多都已走到河边准备放河灯,欢声笑语一片,唯有满月与南宫寻所在的这里格外安静,像是被世事遗忘的角落。 南宫寻以为苏九歌必定会很喜欢放河灯,却没想到苏九歌却能沉下气,同他就在这里看着,似乎并不想走过去加入其中。 这并不似一个有些任性的相府千金,南宫寻之前并不想在她身上费心思,因而并未对她多加注意,只是近来这位王妃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多,可接触越多,这位王妃的形象却似乎越来越不明朗,并不全似一个居心叵测之人,却也绝不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此刻如此深沉安静地站在这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又与先前的模样不同,她的心藏的很深很沉,总像是带着一层面具。 苏九歌的身上有秘密! “王妃怎么不去放河灯求愿?” 满月的目光并未从远处收回来,她只是淡淡地凝着些什么,却又像是什么未看着,半晌,忽而一笑,道:“臣妾的愿望就是与夫君一起看这世上的热闹繁华”,满月敛目望向南宫寻,“臣妾的愿望已经达成,臣妾正在还愿。” 还未等南宫寻再同她说些什么,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南宫郅的声音响在他们身后:“六皇弟与王妃怎么不一起去放河灯?” 河边路不平,南宫寻坐在轮椅上的确多有不便,不过是放个河灯,南宫郅此时又在打什么算盘? “父皇还在那边看着呢,老六你总不至于要扫了大家的兴吧?”大概是料到南宫寻不会轻易听从他所说的,不等他开口反驳,就用他们父皇的名义堵住南宫寻的口。 满月无法准确地感知到南宫郅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可满月感觉到南宫郅的不怀好意,他的表情、语气都堪称完美,没有任何破绽,可与他相处过那么久的满月却能察觉到那丝被他隐于平静后的不同寻常。 满月弯起了唇道:“多谢殿下好意提醒,只是臣妾怕水,王爷照顾臣妾因而留在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六皇弟和王妃真是伉俪情深,既然如此,不如本宫替你们去许个愿如何?” 南宫郅咄咄逼人,不肯让步,见此情景,南宫寻不由蹙眉冷声道:“不必了,这种事就不劳三哥费心了,本王与王妃自会完成,皇兄该快去陪太子妃才是!” 南宫郅这才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皇弟所言极是。” 察觉到南宫寻投来的目光,满月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拿过南宫郅递来的河灯,绕到南宫寻的身后推动他的轮椅向河边走去,却突然,满月只觉得轮椅的轮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不等她抓紧把手,轮椅顺着河岸的走势直向河里冲去! * 第一百三十章 元灯节(三)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三十章 元灯节(三) 轮椅被人动了手脚! 满月竭力想要拉住轮椅,可木制的轮子哪有那么灵便,怎么也停不住! 满月正焦急着,可紧接着,轮椅突然一顿,河边上有一块石头挡在了轮椅的前面,这一串意外没有任何预兆,轮椅被石头突然卡住,随后轮椅上的南宫寻和轮椅后的满月的身子都被强大的力道甩向前方。爱笪旮畱 如果没有那块石头的突然出现,这一切已然会在南宫寻的掌控之中,但此刻,南宫寻无法像之前所计算的那样准确地使轮椅停住,苏九歌就挡在了后面,如果有哪里不自然,一定会被她察觉到什么! 眼见着已无退路,南宫寻在脑子里飞快地算过一遭,思前想后,在南宫郅和苏九歌两人的眼前,或许掉入河中是他此刻不得不做出的选择轺。 身子呈弧线向前,南宫寻“栽”进了河水中,伴着“扑通”一声。 南宫寻落水了! 满月的心里不由一沉,转头一看,南宫郅竟已不见了踪影,她不由暗叫一声“糟了”,中了南宫郅的算计按! 南宫寻双腿残废,掉入河中又怎么能自己游上岸来? 南宫郅赌她不会水,救不了南宫寻,原来的苏九歌怕水,他现在虽然没有办法真正摸清她的底细,却愿意这样去相信她也是怕水的。 他们来时为求清静特意挑了人较少的地方,此刻就算呼救,就算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赶来,到时南宫寻也会狼狈至极。 或许还不只这样…… 只怕南宫郅的人正在不远的地方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南宫寻自己游上岸,他们就会以想要来施救的名义立刻出现,然后指正南宫寻并非真残废,倒是南宫寻就是欺君之罪! 这件事一旦被揭穿,皇上一定会认为南宫寻心思太深,说不定瞒着他还做了多少事,多疑的皇上会视南宫寻为一个威胁,一旦这件事被这样揭穿,那么南宫寻先前韬光养晦所得到的都会化为乌有。 南宫郅真是好算计! 可算计来来去去,他终是算计成空! 满月蹙眉,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她一跃跳下了水向南宫寻身边游去。 与她所料无误,南宫寻果然在水中闭了气,满月伸手拉住他,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她竭力向岸上游去。 没想到她紧跟着跳了下来,南宫寻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也不由感到惊讶,更让她惊讶的是在水中看向她时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一种熟悉感,就好像…… 就好像此情此景在哪里曾发生过! 可这怎么可能? 南宫寻的脑海中突然划过与满月在江城离开地宫的那次,似乎是真的,是真的自那次的记忆中带出的熟悉感! 满月…… 苏九歌与满月身形相像没错,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觉得熟悉的吧? 这样想着,南宫寻的心中却又觉得有哪里说不出的不对劲,这个女人与寻常人比起来似乎有哪里不同…… 对了,气泡! 她的口鼻中并没有呼出气泡! 这样一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她也会闭气,要么…… 她是一个死人! 闭气这种功夫该算是种异术,堂堂丞相的千金怎么会这种功夫? 满月无法去想南宫寻此刻的心思,只觉得大概是顾忌她,南宫寻自己当真没有用力,全靠满月自己的力气将他带上岸,他是男子,而她本应该只是一个千金小姐,她不该有那么大的气力能够做到这点! 满月不由暗自咬牙,此刻南宫郅就在岸上看着他们,他们明明不必如此进退维谷,却在自己为难自己! 满月迟疑了一下,还是用手抱住了南宫寻精壮的腰部,她尽全力南宫寻推向岸上,南宫寻上了岸的那一刻,她突然一松手,自己向水底沉去。 既然南宫郅想闹事,她就将事闹大,他想算计南宫寻,她就要让他将自己算计进去! 她将自己没入水中,似是完全没有了力气瘫软在了水中,逐渐向下沉去。 坐在岸上的南宫寻和隐于树丛后观察着这里每一点变化的南宫郅皆是一惊,但先回过神来的还是南宫郅,他随即喊道:“快来人,王妃落水了!” 先时苏九歌跃入水中的时候南宫郅已然断定这绝不会是原来那个苏九歌,那个因为曾被他突然推入水中而对水产生极深恐惧的女子绝不可能这样果断决绝、义无反顾的为了一个他指给她的夫君跳入水中的,她怎么可能从围绕了她那么久的恐惧之中走出? 可偏偏这突然的沉水却又是另一条线索呈现在他眼前,这样的小心思,像极了原先苏九歌的作风,这种感觉他是那样的熟悉,可这一次,他却成了局中人。 他无法判断她是真的不会水而虚脱在了水中还是装的,这周围的人很少,等他们赶来只怕已来不及了,坐在岸上的“残废王爷”南宫寻自然无法施救,她现在的身份毕竟还是右相的嫡女,至少苏振远是这样觉着的,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沉在了水底,那…… 又或者不只这样。 她一跃入水的时候头上的珠钗因为被水冲击的原因而掉落,她的头发散开,青丝漂浮在水中,这画面就似很多很多年前,她冷不防被他推入水中的那一次,那时她的发还没有这么长,那个时候她总是喜欢学着师兄们的样子在自己的头上梳出一个小揪来,配上她的一张小脸,可爱的很,每每看到,他总会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可她被他推入水中的时候,看着她在水中挣扎,心里不知道哪里觉得有点疼、有点冷,他的心就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似那冰冷的池水中怎么也挣扎不上来的苏九歌。 那样的痛楚,该似绝望灭顶。 未等自己反应过来,南宫郅已经“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他的水性在玄门无人能及,入水后很快抓到了满月,他的动作极快将她整个人挟在怀里带上岸去。 满月没有半分动作,只装作晕了过去,可察觉到南宫郅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甚至打横抱着她走着,她终于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南宫寻就在这里,南宫郅想要做什么? 果然,紧接着,南宫寻的声音自她后方响起:“皇兄这是要去哪里?” 南宫郅的脚步略顿,开口,声音冷冷的,“找太医。” “王妃已然得救,皇兄还是放下她在这里再去叫太医为好吧?” 满月感觉到抱着她的那双手更用力了几分,南宫郅的声音中说不出的沉闷,“六王妃已经昏迷,六皇弟就不担心吗?”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担心,可皇兄这般不顾体统,若让太子妃看到看到,怕要是误会了些什么就不好了……” 南宫寻的话中已然带了些许威胁之意,他忽而冷笑了一声道:“倒是忘了,太子妃该见的不该见的都已经见过了,皇兄并不在意呢!” 他说的是那日南宫郅大婚,在东宫后院中满月凑到南宫郅耳边的刻意给苏晚秋看的亲昵。 那日他该是尾随她至那里的,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却能沉得住气,仔细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以便寻找出更多的破绽。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这不过是你用来试探我的一枚棋子,就算真的死了又能如何?” 南宫寻的声音很冷,比夜晚里护城河的河水更甚,这几个月来满月跟在南宫寻身边见过他许多不同的样子,严厉的、温柔的、强势的、不容拒绝的,可唯有这一次可以用“狠绝”二字形容。 南宫郅是他的仇人,是的,他们之间依然可以用“仇人”二字来形容,而她此刻,就在他仇人的怀里。 对于南宫寻的逼问,南宫郅却是沉默,只听南宫寻随即再次冷笑了一声,讥讽地开口道:“我的好皇兄,你莫不是后悔了吧?” 后悔当初的那步棋、后悔将这个女人拱手让出! 第一百三十一章 悔不得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第一百三十一章悔不得 察觉到南宫郅的不自然,南宫寻不由冷笑连连,“只可惜,她对你的在意可远远不及你对她的在意啊!” 满月自认为与南宫郅都是不错的“戏子”,可在南宫寻面前似乎怎么样都会漏洞百出,除却那个连苏振远都被瞒了十多年的秘密外,其余的她与南宫郅之间的关系南宫寻都已猜出了十之八、九,只有这最后一句,他说南宫郅在意她,到真是句笑话了,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终于认清,南宫郅谁也不会在意! 南宫郅不会后悔的,她知道的,也确信了,南宫郅不会为权利之外的事后悔,大概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小瞧了南宫寻。爱耨朾碣 “后悔?六皇弟说笑了,如你如我,怎么担得起‘后悔’这二字?” 并不是没有难受过,那些寂静请冷的夜晚,一个人独守孤灯,四周无人,晕黄的灯光中,他时时会想起她,想起她弯起的眉眼、时时冰凉的指节、连打着哈欠还嘴硬地说自己一点也不困时的模样轹。 每每想着,他的眼前总是渐渐变得模糊,视野里迷蒙着,待到再回过神来之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就好像是这黑夜中做了一个梦,梦里黛眉娇颜尤在,可醒来却发现终只是黄粱一梦,心中初初泛起的暖意似指尖的沙,在他不知不觉之间就已滑落,消散殆尽。 从未想过如果他当初未曾做出那样的决定,如今他们该是如何,因为伊人如今已在别人身畔,而他,悔不得。 南宫寻倒是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声:“皇兄此言差矣,我就时常会后悔啊,后悔那日为何没有跟紧阿熙,阿熙才那么小,他本该拥有更多这世上美好的东西。醌” 阿熙…… 南宫熙…… 每当听到这个名字,满月的心中总是不由一紧,以南宫寻对他九皇弟的在意,想要让他原谅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南宫寻在努力让自己不去恨她,她能感受得到,只是那大概真的很难。 南宫寻忽而一声轻笑,再开口时,声音不再似之前般惆怅伤怀,而是愈发清冷了几分,还透着一股狠戾之意,“你不怕苏晚秋看到你与她大姊牵扯不清,那父皇呢?” 南宫寻的话音落,满月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她想起刚刚消失不见的只一,想起方才他在水中的一动不动……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圈套! 几乎是紧接着,满月听到皇上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再去太医院催太医快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这时间半分也不多、半分也不少,就连最好的谋划都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皇上到了。 因为先前落了水,他们三人此刻身上的衣服皆是湿透,尤以满月的为甚,她的衣裙被水浸湿后紧贴在身上,月光下,她的身形朦胧而美好,散开的长发贴着南宫郅的臂垂下,似大丛的海藻,她的容颜姣好,昏迷在南宫郅的臂弯中,此情此景,赶来的人皆是一愣。 众人赶来之前皆是听只一说六王爷南宫寻落水了,而后六王妃奋不顾身跳入水中救起了六王爷,自己却因力气耗尽而沉入了水中。 当时皇上听了这些话顿时一惊,带领众人快速赶来,却没想到看见的会是这样一副景象,只一见状,赶忙去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南宫寻,将他也推了过来。 先前只一的话中半个字也没有提到过太子南宫郅,此刻大家看到六王妃苏九歌躺在太子的怀中莫不是一惊,皆有意无意的望向太子妃苏晚秋,果然见苏晚秋的脸色不太对了。 南宫郅的出现着实有些奇怪,如果他在这里,为什么水性不好的六王妃苏九歌还要自己跳入水中去救六王爷? 还有苍玄虽然不是一个民风封闭的国家,但也并没有那么开放,此刻太子抱着六王妃的动作已经越过了男女大防,他们之间的关系尤为特殊,众目睽睽之下,着实是不成体统,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苏九歌此刻是昏迷的,因而并不怪她,见太子南宫郅竟还没有放下苏九歌的意思,皇上的脸色不由变了。 南宫郅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想要为自己开脱,却在这时方才还昏迷着的苏九歌却已然有了渐渐转醒的迹象。 苏九歌长而浓密的的睫毛颤了颤,手上也跟着动了动,眼尖的南宫轩一眼就注意到了,不给南宫郅任何解释的机会,他先一步开口道:“父皇,六王妃醒了!” 果然,只见苏九歌的眼睛动了动,却并未睁开,轻启唇,她唤道:“王爷,王爷……”六王妃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夫婿,倒真是让人为之动容。 大概是呛了水,她说着,不由咳了起来,皇上看向南宫郅的眼中已有了不满,“老二,还不快放下六王妃!” 苏九歌却在这时睁开了眼帘,看到眼前的南宫郅时,她整个人似是一怔,“殿下?”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声问道:“殿下方才突然消失是去了哪里?臣妾……臣妾本欲向殿下求助,却……无奈之下只得自己跳入水中……”她说着,偏头望向了一旁,见南宫寻无事,似松了一口气般道:“好在王爷没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了!” 既然南宫寻想借此机会设局,她就把这局变得越大越好! 南宫寻在一旁听着,唇畔不由噙上了一抹冷笑,苏九歌这一番话,其中的内容倒当真是丰富,她明里暗里是在告诉众人,南宫郅原先是在这里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南宫寻落水的时刻却突然消失不见,又不知为什么,在她即将沉水之时南宫郅突然出现救了她! 苏九歌岂止是不如南宫郅对她那般在意南宫郅,这简直是要将南宫郅逼上绝路! 这只是因为南宫郅求旨让她嫁入了六王府吗? 一面想着,南宫寻伸出手握住了满月的,似是安抚一般,他开口,声音温柔:“王妃方才真是把本王吓坏了!” 他做出要自南宫郅手中接过满月的姿势,南宫郅不得已,只得松了手,心里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好像一下子空了,整个人似掉下了一个无尽的悬崖。夜风微凉,吹在衣袍湿透的他们身上更有几分冷瑟,南宫郅的身上一片冰凉,只有先前与她相贴之处还是温热的,那样的温热让他舍不得放开。 舍不得啊…… 可那温热还是渐渐散去,唯余一片冰冷,他还是从前那个南宫郅。 “本宫先前担心王妃支撑不过去,因而一时心急想要带王妃前去寻找太医,现在既然王妃没事,六皇弟还有太子妃也就不用担心了。” 南宫郅望向苏晚秋的时候,她的面色正难看的紧,听南宫郅提到她,她有些僵硬地扬了扬唇,笑了笑算作回应。 一旁,南宫轩见状对皇上道:“父皇,三皇兄还有六皇弟和六弟妹身上都已湿透,该让他们快些去换下身上的衣服以免伤寒才好啊!” 皇上的面色稍霁,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快去吧,等会让太医去六王府给六王妃请脉!” 满月闻言眸光不由一凝,太医请脉,皇上隆恩,可她本是死人,没有脉可请! “谢父皇恩典,儿臣告退!” 满月与南宫寻上了马车,只一扬鞭,马车飞快地向苍都城内驶去。 马车内,终于静下来的满月忽然觉得头有些重,身子里说不出的不痛快,让她忍不住想要干呕连连。 她赶忙偏过身去以手掩住口,心里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就算是落了水、着了凉,此刻却又为何是这般反应? 身后,南宫寻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王妃何必再演下去,此刻又没有外人。” 南宫寻认定她是在装给他看! 可偏偏这一次当真不是,她是真的觉得难受,就算是装作难受她又何必要装着干呕?这岂不是自掘坟墓? 满月不由伸出手去捂住小腹,却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该不会…… 该不会…… 她的双眸蓦然睁大。 * 这段时间收到了一个大红包、两朵花、一张月票、很多杯咖啡还有很多亲们的留言,很感谢亲们,这些人的让人觉得很温暖,之前之所以没有谢过大家是因为觉得自责,这段时间做的的确很不好,亲们近来别再破费了,自己真的很不好意思收下,等到咱做得更好的时候亲们再留作鼓励吧,爱你们! (天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夜惊喜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三十二章一夜惊喜 南宫寻瞥了一眼她僵直的后背,只当那是她被人戳穿后的尴尬,也懒得多看,随即阖了眼,闭目养神。爱耨朾碣 元灯节,城内居民大多去了护城河,城内的路上很空,只一将马车驾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六王府。 南宫寻看也没看满月,自己先行下了车,只一推着南宫寻向府内走去,半分也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南宫寻的感觉一向异常的准,他猜定她并非真的昏迷,即使她醒来之后明里暗里一直是在帮他,可他半分也不会领情。 他讨厌不能完全被他掌控的东西,而在这王府之中她无疑就是一个最大的未知,像是一个陷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塌陷,将人圈禁在里面。 今天她是在帮他没错,可谁又说的准明天她又会帮谁轺? 所谓的帮他,大概也不过就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与他各取所需罢了! 满月下了车,想要紧走两步跟上他们,可内脏却像是缠在了一起一般,她赶忙扶住墙壁,又是一阵恶心干呕。 深吸气,满月竭力让自己缓和下来,慢慢的,她觉得好了些,才继续向府内走去哎。 迟月苑偏,倒也离大门不远,她进了房间,换下了身上湿透的衣裙。 吹了那么久的冷风,现在进了屋静下来,满月只觉得头有些沉,这的确也难免,又或许方才的干呕只是因为冷风吹得太久人快要烧起来的原因? 正想着,满月还未来得及将换下的衣服收起,屋外就已响起了南宫寻的声音:“王妃可收拾妥贴了?” 满月赶忙将换下的衣服团起塞到一旁,随后坐到榻上平静答道:“回王爷,收拾妥贴了。” 随着“吱扭”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轮椅上的南宫寻亦换了衣袍,只依旧是一身白衣胜雪,未见丝毫险些溺水的狼狈之态。 这该是他自大婚后第一次踏入她的房门,满月忽然想起前几日她出府之时在茶楼中听到人议论,不知是谁将消息传了出去,苍都人皆知自六王爷南宫寻从江城回来,从未踏入过六王妃房门半步,因为他,她这个连夫君都留不住的苍都第一美人现今成了全苍都的笑话! 南宫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太医到了,来给王妃请脉的,王妃准备一下吧。” 满月偏头向门外望了一眼,隐约看到门外果然有一人站在那里,她的心里不由一紧。 她现在是鬼,哪里来的脉可请? 不行,绝不能让这太医进来! “王爷,臣妾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觉得有些倦了,一个人静养就好,还是先让太医为王爷请脉吧!” 南宫寻方才在水中就已经对她起了疑心,此刻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王妃身子娇弱,方才为本王跳入水中,若不能确认王妃安然,本王无法安心。” 满月还想再推脱些什么,“王爷……” 却听南宫寻变了语气,“父皇下旨让这太医至此,王妃何必再多言?” 南宫寻这般是铁了心不给她机会了! 再多说下去只怕更让南宫寻起疑,满月别无他法,只得躺在了榻上,心里已然盘算着一会儿该用什么样的手法最快而又不留痕迹地结果了那把脉的太医,如果被证实没有脉搏,那么她…… 满月不由蹙眉,抬眼望向面容沉静仿佛一潭古水般深不见底的南宫寻,如果她这个时候告诉她自己是谁,以他的性格…… 满月只觉得后背一冷,可到了这步,却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丝线绕腕,纱帘垂下,太医隔着纱帘坐在外面,手中牵着那根丝线以此诊脉。 这脉诊的似乎格外艰难,太医沉默了许久没有出声,满月的另一只手已经攥紧成拳,杀意已动。 南宫寻坐在一旁,察觉到太医面上的犹豫不定,他扬唇道:“太医迟迟不说话,可是王妃的脉有什么难诊之处?” 满月闻言,心底不由一声冷笑,死人的脉自然难诊! 却在这时,那太医忽然开口道:“王妃娘娘的脉相虽有些微弱,但仍然平稳,应无大碍,微臣会给娘娘开一副养神的方子,静养几日娘娘就该无恙了!” 满月突然用力,指甲嵌入了手心里,她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面上依旧平静,只是心里依然起了波涛。 难道是这太医听说过关于鬼魅的事?难道这太医亦有其他身份,并不简单,发现了她并非活人却并不打算告诉南宫寻?还是他根本不敢相信她没有脉搏,故作镇定地说出这些而已? 想的越多,满月的心就越冷一寸,可在这里杀掉一名太医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她必须要考虑周全,她伸手搭上自己的手腕,探了探脉搏,以为已经知道结果,她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却突然,手上的触感让她不由一怔。 那太医没有在诓她和南宫寻,她竟然有脉搏,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脉搏! 这不是她的脉搏! 满月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因为南宫寻是人,她腹中的孩子会有脉搏与呼吸,因为她没有,把脉把的只是孩子的脉搏,太医大概察觉这脉搏有些许的不同寻常之处,可解释不清的事他若是多说只会是给自己找麻烦,因而他选择了避而不谈。 满月眼中的杀意渐渐淡去,她继而若无其事地望向南宫寻道:“太医都说臣妾无碍了,王爷这回可放心了?” 南宫郅的眸光似一把锐利的刀,直要划破这帷帐,向她逼来,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咬字极重的两个音:“放心。” 南宫寻着只一引太医去前院开下药方,看着那太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南宫寻忽然回首又看向了满月,彼时满月的思绪有一丝飘忽,大约察觉到他的目光,她猛然又回过神来,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放在小腹上的手连忙缩起挪了开。 这样的动作自是没有逃过南宫寻的眼,这动作的暗示性再强不过,只是即使如此,这念头却也只是在南宫寻脑海中一闪而过。 苏九歌毕竟是右相的嫡女,相府千金,该不至不守妇道至此,最重要的是,量她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除非她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命和自己的家族了! “其实王爷本不用如此费事,臣妾只需静养几日即可,王爷若真的关心臣妾,不若多来这迟月苑走走,多日不见,臣妾思念王爷的紧啊!” 满月学着那小女儿般似娇还嗔的样子说着,本以为南宫寻会不耐地立刻离开,却没想到他一反常态,反倒探身向她更近了一些,他伸手撩开了帘帐,又挑起她的下颚,“王妃方才为本王奋不顾身跳入水中,现今既然开口,这点要求又算的了什么?” 满月的表情一僵,牵唇似是想要笑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她开始想要向后躲闪,可南宫寻却不会让她如愿,他的指肚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手上因常年练剑而起了茧,自她脸上划过之时并没有那么温柔。 “本王倒是很好奇,王妃是如何思念本王的呢?” 他的语气暧昧而轻佻,满月下意识地一蹙眉,南宫寻一副恍然的样子,“哦,愁上眉梢……” 满月的面色不变,从容道:“王爷别拿臣妾打趣了,臣妾的思念啊,都在心里!” 南宫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心里?”他突然伸出手探向她的前胸,“王妃所指可是这里?” 满月一惊,不意南宫寻先后改变如此之大,竟真的要碰触她,若让他发现她没有心跳只怕更为麻烦! 满月连忙向一旁一侧身,这一动不要紧,正露出她还未来的及收拾的团在了一旁的衣服,那衣服之中像是包裹着什么,正露出一个红色的角,也看不十分清楚,满月赶忙要将这东西收拾了,可南宫寻已先一步挑开了那团衣物,那团衣物中间有一件格外夺目,大红色的,正是她的肚兜。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三十三章 孩儿他爹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三十三章孩儿他爹 满月的耳根一下就热了。爱麺魗芈 南宫寻以为她在那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她的确藏了东西,却并非南宫寻以为的那些,此刻最里面的肚兜被漏了出来,即使满月依然是只鬼,不再受这世间的大防限制,却也仍做不到平静如初,她只觉得整个人脸上在烧一般,尴尬极了。 同样的那个还有南宫寻,他有些慌乱的别过了眼。 王府中的女眷极少,这绝对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忽然意识到这迟月苑中没有人能帮苏九歌处理这换下来的衣服,所以她才会把这些堆在这里。 他少有的别扭之情并没有逃过满月的眼,察觉到这一点,满月先前的尴尬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忽然意识到就是眼前这个人已然与他有了某种联系,这个联系就在她的腹中,是一个活生生、无法被轻易割舍的联系轹。 通俗点讲,那就是眼前这人现在是她孩儿他爹! 满月着南宫寻此刻即使尴尬却仍未有多大变化的一张脸,忽而想笑,就真的笑了出来。 在南宫寻的眼中她这一笑着实有些让人困惑,他隐约感到在她身上他不能控制的事似乎越来越多,却说不清其中的原委箬。 苏九歌,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为什么方才在水里你会没有呼吸?为什么在水中我会对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南宫寻仍旧面无表情,“时辰不早了,起来王妃还有许多要收拾的东西,还是今早动手的好。” 他指的是这一团被换下的衣物,他在催她赶紧自己去收拾了! 自大婚之日后,南宫寻从未踏入她的房门半步,而今进来了很快就要离开,避她如瘟疫,被废王嫌弃,她先时就已经成了苍都城中女子的笑话,今晚过后只怕她更会是苍都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苍都第一美人名不副实,被残废王爷嫌弃,大概不少人都会猜测新婚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啧啧,倒当真是引人“遐想”。 满月先时未曾细想这些,现在想来,她忽然意识到这前后串联起来,南宫寻先是将她分到这传说中闹鬼的院子,而后并未分给她一个丫鬟,一副任由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了的姿态,这么长时间里未再进她院子一步,让她堂堂相府千金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想来南宫寻从一开始其实是打算将她逼走的吧? 因为她只南宫郅向皇上求赐给他的,他因而绝不会信任她的,留她在府中他都嫌碍事而且有风险,他索性将她逼走,这果然像是南宫寻的风格,他不在乎的人,多留一天都嫌碍事! 可她偏偏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留了下来,不吵不闹,连多余的问题都没有,但她又其实并不安静,每当她出现在他眼前,总会给他带来些许未知的变化。 她并没有在他的府中鬼鬼祟祟监视他的行踪,也没有到他的房偷翻他的东西,可她似乎对所有的一切都有一种近乎神奇的通透感,简单来说,就是她明白的太多了。 她会和南宫郅牵扯不清,可每每三人相对,她明里暗里帮的却是南宫寻,南宫寻曾怀疑过这是她与南宫郅的“苦肉计”,然而随后的观察却又让他对她与南宫郅之间的关系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苏九歌不是南宫郅那边的人,更甚者说,她谁的人也不是,可她却偏偏参与在这一趟浑水之中,虽然她从未与他说过什么,但他却能感觉得到她对这一切都十分清楚。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不明立场、不明角色,她还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对事物的洞察力更是不逊于他,这样一个人他更不能将她留下! 可满月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他如愿? 面上是魅惑的笑,满月着南宫寻启唇道:“王爷今夜不留下吗?臣妾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呢!” 原已准备离开的南宫寻被她忽然开口牵绊住,他抬眼望向她,眼中满是不屑与讥讽,他甚至凑近到她耳边道:“王妃在等些什么?难道是在等本王来验王妃的身?” 她知道以他的风格绝不可能如此,因而有恃无恐,她的笑颜如花,唇就从他的脸颊侧面擦过,“如果这是王爷想做的,臣妾自当从命!” 话音落,满月的肩被人用力一推,下一刻她眼前的世界已然颠倒了方向,南宫寻的面容近在咫尺,他的鼻尖与她的几乎就要碰上,如此近的距离,他将她压倒在榻上,就好像下一刻,即使真的发生什么也不足为奇,那样明显而强烈的压迫感。 可即使到这样,满月也没有半分慌张,此刻她对南宫寻更多的是一种笃定,她了解这个人,而她了解的这个人不会这样做。 四目相对,空气都好像凝滞了一般,他的目光明澈锐利仿佛要直刺向她心底,而她,就那样半遮半掩时时的笑着,让他不变虚实。 无声处,仿佛有火星四溅,这一番心底的较量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却在这时,外面传来只一的声音:“王爷,王妃的药开好了。” 南宫寻冷冷地了满月一眼,终究还是先起了身,“只一,推本王离开。” 只一推门而入,向满月时只是礼节性的点头致意了一下,随后推着南宫寻头也不回地出了她的房间。 -------lemon------- 元灯节六王妃独守空房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苍都第一美人再次陷入了“弃妇”的传闻中。 这消息传出去的速度超出了满月的预料,在这个人极少的六王府中,消息应该并没有那么容易传出去。 意识到这一点,满月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让她成为苍都人笑柄的幕后之人或许不是别人,就是南宫寻! 刻意冷落、冷语相向、坏她名声,他依旧想要逼她六王府! 既然他出了招,她又岂有不接之理? 好,苍都第一美人你不上,她也做一回贤良淑德的好王妃,“好好”地满足一下他的愿望! 南宫寻出了府,满月也没闲着,扮成了男装,紧跟着也悄悄地出了去,她直奔苍都最大的青楼兰香坊。 因为是白天,兰香坊的门是关着的,满月用力的一直砸门,半晌,终于有人前来将门拉了开。 来开门的是一名小厮模样的男子,他还打着哈欠,一面着门外的满月不耐地道:“公子白天至此有何贵干?” “把你们楼里的姑娘都给我叫出来!” 满月一面说一面就要往里走,却被那人拦住,“客官,我们这里晚上才开门,你晚些时候再来吧!” 满月自怀中掏出一个大银锭丢给他,那男子手上有些慌乱的接住,满月就在这个时候进了楼。 她走到一副桌椅旁坐定,随后大声道:“将你们这里的姑娘都给我叫出来!” “客官,姑娘们白日都歇下了!” 正说着,老鸨自楼上下了来,“谁在这里吵些什么?” 满月掏出一锭金子砸在桌子上,“本公子要见你们楼里的姑娘,不需要那些当家花魁,跑腿打杂的丫鬟就好!” 那老鸨见满月衣着不凡,谈吐间气度像是大户人家公子,出手阔绰,不欲得罪,因而有些为难道:“那些丫鬟哪里入的了公子的眼?公子不如稍晚些来,咱们楼里有名的姑娘可是多得很呢!” 满月自怀中又掏出一锭金子,手指在桌子上轻扣着,她着那老鸨道:“今日我以这两锭金子借你楼里十二名丫鬟一用,这买卖你可做得?” 那老鸨着桌子上的两锭金子,只觉得眼晕,想来不过是十二名丫鬟,这买卖做了! 她派人叫来了十二名丫鬟,怕这“公子”不上眼,她还特意嘱咐要寻些质量好些的,却统统被“公子”打了回去,待到满月带着一干人离开的时候,她身后整个兰香坊人都惊呆了,这“公子”花了两锭金子买了……十二个丑八怪?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王府“十二钗”(一)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最毒六王妃,第一百三十四章王府“十二钗”(一) 那老鸨看着手里的两锭金子,心想这钱赚的未必也太过容易了些,她不由开始猜测这是哪家的公子,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而那边,满月带着这十二名女子走在街上,无需再多说些什么,已经自然的成为了最抢眼的一道“风景”。爱麺魗芈 满月并没有将她们直接带回六王府,而是先将她们带去了成衣店,为她们每个人先做了一套新衣裳,这些人先前都是兰香坊最底层的侍女,既然是送给南宫寻的礼物,自然也要有模有样才符合他六王爷的身份。 这一条街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里来了一个出手很是阔绰的公子带着十二名丫鬟来了,这条街一下子热闹起来,许多人专程跑到成衣店的门口只为见到这难得的情景。 满月倒也很是坦然,由得众人去看去说,她花下重金,专程在成衣店中等那店中之人加紧速度将半成的衣服加工好换到这十二名女子的身上轹。 她在这成衣店中选用的皆是好料子,都是那些婢子们能从没有穿过的锦缎,那十二名婢子穿着新做好的衣服在铜镜前仔细的照着、打量着自己,她们互相夸赞、互相惊叹,开心极了。 满月看着她们,由心底露出了一抹微笑,她们现在依旧是这样的开心、单纯,她喜欢她们现在的笑容,她们还完全不知道在不久之后,她们将成为苍都街头巷尾谈论最多的话题。 -------lemon------篁- 天已渐渐黑了下去,直到后来微弱的星光成为了天空上着耀眼的光芒。 六王府内,南宫寻听着只一向他汇报南楼最新的情况和玄门最近的行动,忽然间想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只一道:“昨夜之后苏九歌那边可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只一思索了一下,谨慎的答道:“王府中今日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想来迟月苑那边应该没有发生什么。” 南宫寻蹙眉,似有些不满,“应该?” 只一低下头,“主子稍候属下这就去确认。” 南宫寻轻阖了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只一转身出了房间,直奔向迟月苑,到了房间前,房间里是黑着的,并没有灯光,只一只当苏九歌睡的很早,他扣了几下门,“王妃,王爷让卑职来问问王妃可有什么需要?” 可屋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只一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更用力的去敲门,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只一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推开门就闯了进去。 屋子里是空的! 只一仔细的寻遍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可其实根本不需讲去做他就已经知道结果。 如果苏九歌真的还在这个房间中的话,那么他进来这样大的动静,她不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堂堂王妃的房间怎么能容许别人说进就进? 只一连忙离开了迟月苑,他直奔向大门处,问那看门人今日可曾见到王妃离府。 那看门人听他这样问不要一怔,随后仔细的回想了一番,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只一没有再让那看门人继续回想,苏九歌毕竟是王妃,身份不同于这府中其他人,又是这府中为数不多的女眷,如果她真的从这正门出去了,看门人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只一不敢耽搁,赶忙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了南宫寻。 面对着南宫寻说出这一消息的只一不时抬起头观察着南宫寻的脸色,果然见到南宫寻的面色渐渐暗了下去,握在把手上的手青筋突起,南宫寻动怒了。 南宫寻一直对苏九歌多有防备,苏九歌来到了六王府后这么久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他迟迟没有真正摸到苏九歌的底,所谓棋逢对手,现在竟然让苏九歌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了动作,而他却一点儿知觉都没有,的确是疏于防备。 他并不知道苏九歌是什么时候离府的,更不知道苏九歌这么晚没有回来现在在做些什么,可他的理智告诉他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南宫寻沉了声音,“我们去迟月苑等她。” 他们成婚之后南宫寻几个月都没有踏入迟月苑半步,但最近这两天倒是来的十分频繁,最初想要通过对苏九歌不理不睬来解决她带来的麻烦,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迟月苑里很是安静,他进了房间,坐在了椅子上,并没有让只一点灯。 作为鬼魅之主,他早已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在黑暗中视物,不只是此刻没有灯光的黑暗,更像是此刻他的苏九歌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并不清楚,可这并不妨碍他对如今形势的把控。 黑暗绵延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些许声响,有人的脚步声匆匆,慌忙走进了院子。 “王爷、王爷!”来人有些焦急地唤着,正是王府的看门人。 只一听到声音不由看向了南宫寻,接收到了他眼神中的命令,只一迎了出去。 他拦下看门人问道:“怎么了?” 大概是寻找了许多个地方,那看门人气喘吁吁地对只一道:“王妃、王妃回来了!”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南宫寻坚决的声音:“只一,我们出去迎接我们的王妃回府!” 南宫寻下令,只一当即转身回到屋里推着南宫寻的轮椅离开迟月苑,他们的身后,那看门人好不容易喘过了气,着急地张嘴想要说话,可只一早已推着南宫寻走远,他的嘴张了张,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只是心中不由有些焦急。 王爷,王妃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十二名女子啊! 已经走远的南宫寻并不知道这一些,他只是让只一沿着通向迟月苑的必经之路来堵苏九歌,而他果然堵到了。 苏九歌一身男装远超出了南宫寻的意料,更远超出了一个丞相府中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可让南宫寻吃惊的还远不止这些,这该是他第一次见到苏九歌女扮男装的模样,但可怕的是就像他昨日在水中一般,他又感到了那种可怕的熟悉感! 玉冠束发、白衣翩翩,这样的形容是那样的令人熟悉,很像……他! 在这一瞬间,南宫寻不由被自己的想法震惊,这是太可怕的一个想法! 那明明是一张女子姣好的面庞,可配着男子的装束倒也并不显得过分阴柔,反倒有几分飒爽的感觉。 如此会女扮男装的苏九歌,倒真是给了他另一个“惊喜”! 迎面撞上自迟月苑方向而来的南宫寻,苏九歌也有几分吃惊,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扬唇笑道:“王爷深夜来找臣妾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南宫寻冷哼了一声道:“王妃不见踪影了可算是重要的事?” 南宫寻声音中的怒意是那样的明显,可满月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笑,“原来王爷是在担心臣妾啊!” 顿了顿,满月又继续的道:“臣妾只是觉得太无聊了因而决定出府走一走,本来想和王爷先说一声的,却又怕打扰到王爷,就擅自做主扮做男装出府了,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她说的客气而有礼节,态度十分恭顺,想要责怪她南宫寻都找不到理由,毕竟是他对她冷落在先。 而满月也并没有打算给南宫寻机会责怪她,她先一步开口道:“时辰不早了,臣妾有些倦了,王爷要是有事的话不若今日早点儿休息明日再说吧!” 南宫寻略一蹙眉,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原来王妃也知道时辰不早了,那为何不早些回来?” 说穿了,南宫寻就是在质问她这么晚了去了哪里。 满月想起那十二名被她带回来的女子,唇畔不由噙上了一抹笑,她并不打算这么早给南宫寻揭晓答案,因而依旧是轻描淡写的掠过,“无意中被些事情耽搁了,王爷不必为这些事费心。” 紧接着,满月又继续说道:“臣妾先行告退了。” 她说完,脚步很快的离开,南宫寻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在思索着她如此态度的原因,可很快,当他回到自己房中之时,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王府“十二钗”(二)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皇上,你真的误会了。臣妾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臣妾只是听两位大人说起入宫是为了求见皇上,正巧臣妾刚从慈宁宫出来,知道皇上要陪太后,暂时怕是没空,加之看两位大人行色匆匆,面带疲惫,便想着带两位大人先行歇息片刻,等皇上出了慈宁宫再行拜见,臣妾真的没有一丝不轨之心啊!”刚被丢下,夏雨晴立刻抱紧风霆烨的大腿哀嚎道,为求逼真还暗地往自己大腿上面拧了一把,疼得她泪眼汪汪。得……掐狠了! 风霆烨的气其实早在回来的路上便消了大半,头脑稍稍冷静,立马便听出了刚才那两人话中的缺漏,心中已对事情的始末了解了个大概,还不等他开口,夏雨晴倒是先嚎开了。 这下可好了,风霆烨的兴致也上来了,伸手掐着夏雨晴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笑得风云变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朕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夏雨晴被风霆烨诡魅的笑容吓得浑身一抖,瘪了瘪嘴,破罐子破摔道:“皇上怎样才肯相信臣妾?” 大灰狼沉吟一声,开始面不改色的胡悠小白兔:“方才朕见爱妃与两位大人举止亲密,言谈暧昧。爱妃既然执意否认与他二人过从亲密,便该拿出真凭实据来,朕素来公正严明,定不会冤枉了你。” 夏雨晴怔了怔,歪了歪头问道:“皇上想看什么证据?” 风霆烨扫了夏雨晴一眼,双眸微眯,衍生出几分算计:“自然是看爱妃的身上是不是留下了除了朕以外,其他男人的痕迹?” “咦?”夏雨晴不解的抬头看了风霆烨一眼,等不及她领会风霆烨话中的深意,某人已经身体力行的开始检验起了自己的所有物。 第二次被压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夏雨晴的脑袋短路了一瞬,开始尖叫的报起了警。坑爹的,怎么又被压了?这才多久,总攻大人,你都不怕X尽人亡吗? “别……别过来,我警告你,老娘可是练过防狼十八招,你再过来小心老娘定踹得你真真正正的不能人道。”眼见着大灰狼步步逼近,夏雨晴也顾不得什么利益尊卑了,抄起边上的锦被就来了出天女散花。 风霆烨被夏雨晴突然亮出小爪子的凶狠模样吓了一跳,一时不备被飞扑过来的棉被遮了个满头,手忙脚乱的将头上的棉被扯下,却见夏雨晴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床榻的另外一边,自己稍稍往边上走上一步,夏雨晴便往边上移上一步。 两人隔床而立,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你过来。” 夏雨晴一脸戒备:“不,有本事你过来。” 风霆烨凤眸一眯,再次抬步,几番来回,尔后……“别动。” “不动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明白和某人争辩这个纯属自己脑抽风,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身体力行。 砰――撷芳殿外守候的奴才们听到了老大一阵动静,这一次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可再没人敢冲进去身先士卒了。唉,皇上和我们娘娘精力真是旺盛,每次都要来上这么一出,也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呢?远目…… 夏雨晴喘着粗气,死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风霆烨:“你耍赖。” “这叫智取。呵呵,爱妃,你斗不过我的。” “哼,我宁死不屈。”夏雨晴说完故技重施,伸腿快速朝风霆烨踢去。 饶是风霆烨早有准备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双腿稍稍往下,夹住夏雨晴的双腿,令其动弹不得。不得不说,上次的意外当真并非偶然,不只是那个所谓将门虎女柳宜镶力气大,夏雨晴比起她来也是不遑多让。 几番挣扎之下,风霆烨虽不至于被她像上次那般掀下床去,却也奈何不了她。逼不得已之下,风霆烨不得不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其实……从一开始朕就知道他们两人说的那些并非事实。” 俯身直视着夏雨晴因诧异而瞪大的水润双眸,风霆烨眉眼微弯,“子唐平生最恨别人将他当成小孩子,而燕染生平则最很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不巧的是你今儿说的话好像把他们全都得罪了,也怨不得他们要这样欺负你了。” 不出所料,夏雨晴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手中的动作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不少,让风霆烨得以趁虚而入,势如破竹。 一脸呆萌的望着风霆烨,夏雨晴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是……污蔑欺负我?” 太过分了,亏她还千方百计的想着成全他们,让他们和总攻大人修成正果,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这么对她! 悲愤过后,夏雨晴后知后觉道:“既然皇上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你刚才……”夏雨晴双眸猛地瞪大,“你也在耍我?” 风霆烨看着夏雨晴脸上好似天气一般变幻莫测的表情,笑得越发不怀好意,俯下身子,咬住她白嫩的耳垂,轻笑道:“没有,朕怎么舍得耍你?” 短短一句话,当即让夏雨晴感动得两眼泪汪汪了起来。只可惜,这份感动还没捂热乎,便被他的下一句话彻底……粉碎了。 “朕当然没有耍你,朕只不过是在……逗你。” “……”嘤嘤嘤,总攻大人,你这样邪恶你爹娘造吗?以后再也不能和你愉快的玩耍了,呜~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阴谋策 - 最毒六王妃 - 柠檬九儿 “皇上,你真的误会了。臣妾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臣妾只是听两位大人说起入宫是为了求见皇上,正巧臣妾刚从慈宁宫出来,知道皇上要陪太后,暂时怕是没空,加之看两位大人行色匆匆,面带疲惫,便想着带两位大人先行歇息片刻,等皇上出了慈宁宫再行拜见,臣妾真的没有一丝不轨之心啊!”刚被丢下,夏雨晴立刻抱紧风霆烨的大腿哀嚎道,为求逼真还暗地往自己大腿上面拧了一把,疼得她泪眼汪汪。得……掐狠了! 风霆烨的气其实早在回来的路上便消了大半,头脑稍稍冷静,立马便听出了刚才那两人话中的缺漏,心中已对事情的始末了解了个大概,还不等他开口,夏雨晴倒是先嚎开了。 这下可好了,风霆烨的兴致也上来了,伸手掐着夏雨晴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笑得风云变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朕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夏雨晴被风霆烨诡魅的笑容吓得浑身一抖,瘪了瘪嘴,破罐子破摔道:“皇上怎样才肯相信臣妾?” 大灰狼沉吟一声,开始面不改色的胡悠小白兔:“方才朕见爱妃与两位大人举止亲密,言谈暧昧。爱妃既然执意否认与他二人过从亲密,便该拿出真凭实据来,朕素来公正严明,定不会冤枉了你。” 夏雨晴怔了怔,歪了歪头问道:“皇上想看什么证据?” 风霆烨扫了夏雨晴一眼,双眸微眯,衍生出几分算计:“自然是看爱妃的身上是不是留下了除了朕以外,其他男人的痕迹?” “咦?”夏雨晴不解的抬头看了风霆烨一眼,等不及她领会风霆烨话中的深意,某人已经身体力行的开始检验起了自己的所有物。 第二次被压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夏雨晴的脑袋短路了一瞬,开始尖叫的报起了警。坑爹的,怎么又被压了?这才多久,总攻大人,你都不怕X尽人亡吗? “别……别过来,我警告你,老娘可是练过防狼十八招,你再过来小心老娘定踹得你真真正正的不能人道。”眼见着大灰狼步步逼近,夏雨晴也顾不得什么利益尊卑了,抄起边上的锦被就来了出天女散花。 风霆烨被夏雨晴突然亮出小爪子的凶狠模样吓了一跳,一时不备被飞扑过来的棉被遮了个满头,手忙脚乱的将头上的棉被扯下,却见夏雨晴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床榻的另外一边,自己稍稍往边上走上一步,夏雨晴便往边上移上一步。 两人隔床而立,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你过来。” 夏雨晴一脸戒备:“不,有本事你过来。” 风霆烨凤眸一眯,再次抬步,几番来回,尔后……“别动。” “不动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明白和某人争辩这个纯属自己脑抽风,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身体力行。 砰――撷芳殿外守候的奴才们听到了老大一阵动静,这一次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可再没人敢冲进去身先士卒了。唉,皇上和我们娘娘精力真是旺盛,每次都要来上这么一出,也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呢?远目…… 夏雨晴喘着粗气,死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风霆烨:“你耍赖。” “这叫智取。呵呵,爱妃,你斗不过我的。” “哼,我宁死不屈。”夏雨晴说完故技重施,伸腿快速朝风霆烨踢去。 饶是风霆烨早有准备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双腿稍稍往下,夹住夏雨晴的双腿,令其动弹不得。不得不说,上次的意外当真并非偶然,不只是那个所谓将门虎女柳宜镶力气大,夏雨晴比起她来也是不遑多让。 几番挣扎之下,风霆烨虽不至于被她像上次那般掀下床去,却也奈何不了她。逼不得已之下,风霆烨不得不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其实……从一开始朕就知道他们两人说的那些并非事实。” 俯身直视着夏雨晴因诧异而瞪大的水润双眸,风霆烨眉眼微弯,“子唐平生最恨别人将他当成小孩子,而燕染生平则最很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不巧的是你今儿说的话好像把他们全都得罪了,也怨不得他们要这样欺负你了。” 不出所料,夏雨晴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手中的动作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不少,让风霆烨得以趁虚而入,势如破竹。 一脸呆萌的望着风霆烨,夏雨晴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是……污蔑欺负我?” 太过分了,亏她还千方百计的想着成全他们,让他们和总攻大人修成正果,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这么对她! 悲愤过后,夏雨晴后知后觉道:“既然皇上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你刚才……”夏雨晴双眸猛地瞪大,“你也在耍我?” 风霆烨看着夏雨晴脸上好似天气一般变幻莫测的表情,笑得越发不怀好意,俯下身子,咬住她白嫩的耳垂,轻笑道:“没有,朕怎么舍得耍你?” 短短一句话,当即让夏雨晴感动得两眼泪汪汪了起来。只可惜,这份感动还没捂热乎,便被他的下一句话彻底……粉碎了。 “朕当然没有耍你,朕只不过是在……逗你。” “……”嘤嘤嘤,总攻大人,你这样邪恶你爹娘造吗?以后再也不能和你愉快的玩耍了,呜~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