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过去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燕归戏谑似的看着小绿,小绿也看着燕归。 一阵风吹过南山的土地,吹动了小绿的青莲大衫。小绿光滑的肌肤泛着红润的光芒,酥胸也随着呼吸起伏,莲步轻移。腰间的铃铛哗啦啦的发出声音,乌黑的发丝随着风儿叹息着忧伤。 “你们归龙氏从何而来这样多的取魂,因为取魂草关系到我母亲的尸骨,因为我母亲就是因为寻找取魂而死。还有,我父亲也一样。” “我要去找归龙羴,至于你说的事。我们归龙氏每年都会给你们进贡一些药材。这次的取魂,是大郡主归龙羴特批下来的,至于我给陈恒治病用的,此次我就要去索要。至于你母亲和父亲。不妨,我们一起找归龙羴。” 燕归思索了些许,点了点头。 小绿见她同意了,便往宽松的大衫上系了一条绿色的绳子,绳子的末端穿过血玉,然后系成一个结,挂在了腰间。 燕归看见了血玉,起初并没有注意,直到...看见了两个字“都谭”。 “都谭?”燕归用手拿起血玉“你怎会有都谭的玉” “这是我父亲的玉”小绿冷静的道。 “你父亲,是都谭氏?” “对,我父亲是都谭氏。我也算半个都谭人” “既然你父亲是都谭,那你为何不姓都谭。你母亲,为什么不给你姓都谭” “因为我父亲并没有娶我母亲,这件事我不想说。” “就算没有娶,只要是都谭氏的血脉都可以姓都谭。只要你愿意,凭这块玉,你就可以改姓。成为都谭翠玉。” 小绿摇摇头“这就不必了。都谭小姐,虽然我父亲是都谭。对啊,我父亲是都谭。那为什么你们还毫不留情的活活打死他!”小绿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我...我...我不知道”燕归支支吾吾的道“我不知道,我可以去翻翻...” 燕归话还没说完就被小绿打断了“谢谢,不用了。” 但是燕归还是不死心,她告别了小绿起身前往一个地方-都谭史馆。临走前,燕归还推去了与她一起找归龙羴的事。只是燕归不知道这次是她能见到归龙羴的最后一次机会。 都谭史馆位于南山的最最最深处,四周都是杂草和生长了千年的南山特有的花-魂花。 燕归扒开层层叠叠的魂花,推开了史馆的门。 “吱嘎”是史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也是历史被开启的声音。 燕归随手划开一根火桶,幽暗的火光照亮了一小片土地。史馆许久才会开启一次,只有新王登基那天,史管会将上一任王所做的事以及都谭氏各家各户的人口变动汇编成为两本厚厚的书放在史馆里,这是习俗。无论是都谭彻底称霸前还是称霸后,都是这样。 而到了她这一代,这件事却没有发生。因为史管并不承认遗嘱的所言,除非利子亲口传位。 所以史管只是在书上写到“都谭利子下落不明,疑似遗嘱传位都谭葵文。” 燕归翻找着史书,小绿父亲应该是属于她母亲都谭利子的上一代。 灰尘呛的燕归剧烈的咳嗽起来,但是她仍没有放弃寻找。 “与其与我优秀的妹妹在一起,我为何不找寻小绿姓氏的真相以及她父亲母亲的真相。” 燕归纤细的手指划过无数本紫色的皮制书皮,每一本紫色的书上都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细线,燕归将手指从书上拿下来。 指尖上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哎呀,柳絮飘进来了”燕归说道“说起柳絮,我不禁想起。我母亲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交给葵文的那一个晚上,那天的雪真的好大,好大。每一片雪都打在我的心上啊,我亲爱的母亲。利子” 燕归搓了搓手指,将污秽搓掉。然后继续埋头寻找书,时间不知道走了多久。燕归的手指停到了一本书的面前,她拿起了书并且吹干净上面的灰尘然后慢慢念到。 “都谭璀璨大事记”燕归的声音响彻整座史馆。 燕归寻找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坐在了上面。 火桶静静的立在地上,燕归翻开了紫色的沉重的书皮。 “都谭氏1327年,都谭璀璨继位。次日招贤纳婿,持续五天。纳崔氏,崔盘为夫。都谭氏1330年,都谭氏与崔氏大婚三年诞下一子,都谭闺。次年,都谭璀璨诞下一子取名都谭招闺。因连续诞下两子,璀璨迫于压力,废崔氏为夫,并将崔氏驱逐南山并且将两子一驱逐南山。招凤氏,凤来闺为夫。其原因有凤为女子之姓,来闺有招女子之意。都谭氏1331年,大婚。都谭氏1332年,诞下两女。大女起名利子,小女起名夏天。” 燕归念到这往后翻了很多页,直到看见这样一句话。 “都谭氏1350年,大女都谭利子成年,招婿。次年,疫病爆发。都谭氏利用引魂术救治数人,归龙氏为了赎罪承认都谭氏为南山的王。而归龙氏退居南山偏僻小地艰难维持生计。” “期间,都谭利子诞下一女都谭燕归。因受疫病影响,都谭燕归带有胎疾,不能学习引魂术。因此,都谭利子次年诞下一女都谭葵文。并收养一女,据说名唤翠玉。” “是小绿”燕归道“是小绿。”燕归起身走到这本史书对应的地方,手往里探了探拿起另一本书,那是都谭氏各家各户的人口变动。 “都谭询,于幼年因某种原因被抛弃。被归龙氏收养,改名归龙鳞。有一妹,归龙竹。归龙鳞曾离开归龙家回到都谭家。并重新回归都谭家,正名都谭询。都谭询娶妻都谭荔,诞一女竹。” 看到这燕归吃惊的说出这个字“竹?归龙竹?难道这个叫都谭询的就是小绿的父亲。连自己女儿都起名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名字。为何就不娶了人家呢?又或者,小绿的母亲。小绿母亲的名字我有不确定,不能随便猜测。” 燕归一脸疑惑的摇摇头往后翻到,后面密密麻麻的是都谭竹的嫁娶归宿。燕归也就作罢没有去翻看,而是继续翻看史书。试图看出什么来。 另一边,小绿已经到达归龙羴的宫殿。相比于都谭氏,归龙氏的宫殿就是稍微华丽一些的屋子。 屋内也没有都谭氏的金碧辉煌只是简简单单的装饰。 “归龙翠玉拜见归龙羴郡主”小绿道。 归龙羴是一位稍微上了年纪的女人,乌黑的发丝已经泛了些许银光,发丝简单的束在一起用银子制成的簪子束住。 这就是归龙氏最奢侈的装扮了,服饰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比普通归龙氏的衣服多了几丝金丝多了几枚珠子罢了。 归龙羴一挥手道“见我就不必拘谨了。你可是我们归龙氏全部的经济来源了,这次你前来是为了什么啊”归龙羴慈祥的道,有些苍老的手拿起一个乌黑的碗喝上一口苦涩的中药。 “是为了取魂”小绿道“我要救治一人。” 归龙羴嘻嘻一笑“取魂啊,你应该也好奇我的取魂也从何处来的吧” 小绿笑了一下,对着归龙羴道“果然我的心思在郡主面前从来都无法隐藏” “哈哈哈,我就知道。”归龙羴又抿了一口中药道“这取魂啊,是极寒之地一名老友给我的。她常年守着极寒之地,对了她还有一个姐姐。只是她姐姐双腿残疾,不能干什么。只能她靠贩卖草药为生。她也是近期发现的取魂,好像是她姐姐告诉她的。于是我便向她购买了一批取魂,进贡给都谭氏只是皮毛。” 小绿点点头,归龙羴看着小绿用手指了指一个地方然后淡淡道“那里便是取魂了,你需要多少去取就好了。” 小绿起身,打开归龙羴所指的大箱子。里面满满的果然都是取魂,小绿拿了几株刚准备合上箱子。 就听见归龙羴的声音“多拿些,你又不能老到我这来” 小绿听见归龙羴的话便又拿了五株。拿好取魂,小绿看了看屋子内桌子上的饭菜。 盘子里不知道放的是多久前的饭菜了,有的已经长了毛。米饭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就连原本银色的桌子也变成了灰色。 青花瓷的茶壶也积了灰,唯一干净的就是那一杯酒,清澈透明。 “郡主,我没猜错。您又饮酒了吧” 归龙羴一笑“猜对了” “郡主,您的身子您能不能关心一下。能不能不喝了!”小绿气愤的道。 归龙羴起身,走到小绿的身边道“你看这饭菜也放了许久。小绿不妨为我重新做一顿。这次我保证不喝酒” 小绿没法,就亲自下厨为归龙羴做了一顿饭菜。只是不知,这桌饭又要放到何时了。 小绿收拾好桌子,在厨房辨认饭菜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的饭菜竟然是她上次来给她做的那一桌。 时隔一年,她竟然没有更换饭菜。也不知是日日靠酒度日还是去什么地方蹭了谁的饭。 “看来,以后要多多拜访这位郡主了。”小绿心里这样想着。 “饭好了”小绿端着饭菜走进屋子,“今天吃清蒸鲈鱼,龙井虾仁,鱼糕。芝麻蒸饭,三宝锅” 归龙羴看着这一桌饭菜露出了满意的笑脸并且跟往常一样,这时候归龙羴就会让小绿离开她的屋子。 而这次,小绿长了记性没有离开屋子。而是拿起筷子,悠然的吃起了饭。 “以后啊,我可长记性了。我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要不然我们的大郡主又日日饮酒。” “这,隔三差五就不用了吧。” “这不行啊,我得看着你。” 归龙羴搓搓手道“好,也行。要不然我一个人呆着也什么意思” 小绿看着归龙羴露出了得逞的坏笑。 归龙羴满足的吃着小绿亲手做的饭菜,看着小绿吃饭的样子。 一眨眼,曾经在她身边认真学习医术的小女孩也长大了。 而自己也慢慢老去,除了她,根本没人到访她这位郡主。 或者说,要不是为了取魂。她这次也不会来吧。 小绿帮归龙羴配好草药,擦干净了桌子。烧好了满满的一壶的热水然后就告辞了。 归龙羴看着外面的星辰,满意的合上了眼睛。这一合,就是永久。 “归龙氏大郡主归龙羴,逝世。享年45岁。” 燕归翻阅史书的时候睡着了,从归龙羴那里回来的小绿顺着光芒找到了熟睡的燕归。 “睡着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么”小绿道,小绿无意间看见了燕归手中的书“都谭璀璨大事记” “果然在帮我寻找真相啊”小绿摸了摸燕归的头,然后坐在了燕归身边让燕归可以靠在她的肩膀上。 小绿看着外面的星辰道“要是你不姓都谭或者我姓都谭该对好啊。你应该是我遇见的都谭氏中第二个真心对我的吧” 归龙羴的尸体是在几天后被发现的,归龙氏简单的葬了她。而她的屋子也就此被封锁。屋子内的饭菜仍是小绿为她做的饭菜。 盘羹犹在,只是当时桌边人已不在是当时的桌边人。 燕归在小绿的肩头上深深的睡着,均匀的呼吸让小绿也有了睡意。 “真是的,给我都整困了”小绿无奈的笑笑“其实,有的时候。相比于葵文,我更喜欢你。虽然你的性格古怪,但是你很讲义气。你的妹妹虽然性格开朗,但是为人处世方面相较于你还是差点的” 小绿看着燕归熟睡的面庞轻轻的道“我会让你成为南山的王的,因为要是让葵文那个家伙治理南山。我归龙氏都感觉心慌。毕竟,我是朝夕相处于都谭葵文。她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 小绿陷进了回忆,都谭葵文的稚气,花销无度,乱发脾气。 “我说,我今天就要戴这个发饰。怎么,不行” “陛下,今天您父母的忌日。不能戴太过于隆重的” “呵,忌日。本陛下今日就要戴” 葵文将一根根金簪往头上插,不仅这样还戴了金色的耳环。 “咚咚咚”是敲门声,听见敲门声的葵文赶忙摘下耳环和金簪。因为她知道身为南山之王。 要懂事。 归龙宁归龙珠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照在燕归的脸上,身上,睫毛上。就像是一层层金粉镀在燕归的身上,小绿靠着后面的书柜,闭着眼睛沉沉的睡着。 葵文见姐姐一夜未归有一些担心,但是此时陈恒正在自己屋内也便作罢了。 “葵文,在看什么?”陈恒问到。 “我在看我姐姐吖,我姐姐一夜未归啊”葵文嗲声嗲气的道,这令陈恒一阵恶心。 “一夜未归,你姐姐经常这样吗?”陈恒问。 “没有,我姐姐很好。”葵文有些不耐烦的道。 陈恒思索了一会然后起身,穿好衣服然后道“你昨晚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但是现在我要找小绿施针去了” “好,我等你”葵文说到。 陈恒关上了门,松了一口气“吓死了,我怎么可能对燕归下手。这个女人,简直是蛇蝎。”想到这,陈恒想到燕归一夜未归的事情,便准备找燕归。 燕归揉揉眼睛,从梦境中苏醒过来的燕归看见熟睡的小绿不敢惊扰,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南山的果子甜甜的,水也是甘甘的,阳光普照着这片土地。燕归看着海边,大海的另一头就是外面的世界,她所向往的外面的世界。 “摘点果子吧,小绿一会醒了该饿了”燕归边说边跳上一棵树干,伸手去摘果子。 这一幕正巧被路过寻找燕归的陈恒看见了。 燕归白皙的肌肤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纤细的胳膊在树影的阑珊下寻觅着果子。 手指轻轻一勾,手腕轻轻一弯一颗果子就纳进囊中。 陈恒看着燕归的容貌跟自己那个妹妹几乎没有什么两样,毕竟都是都谭氏的人。 “啊”一阵尖锐的女声划破宁静的初晨。鸟儿也纷纷振翅飞翔,陈恒也被从思绪中带回。 燕归就似一张纸片一样从树干上跌落,陈恒没有过多的犹豫快步跑向燕归。 “燕归,小心”陈恒道。 爱情的种子或许会对错误的人埋下,但是心中所爱必会奏响爱的歌。 “你没事吧”陈恒对着怀中的燕归道。 “没事”燕归道“你能放我下来吗” 陈恒啊了一声然后轻轻的放下了燕归。 燕归的玉般的脚趾一碰地,陈恒就道“你要摘果子吗?我...可以帮你吗?” 燕归点点头道“好啊” 陈恒在下面拿着一个大大的篮子接着,燕归好似一只小燕子,在树干上翩翩飞舞“接住了,陈恒” “嗯” 小绿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不知过了多久,燕归和陈恒也看见了小绿冲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过来一起吃。 “燕归啊,等吃完果子我领你去找大郡主”小绿一边嚼着果子一边道。 “大郡主?去问我父母的事情吗”燕归问。 “对,说起归龙羴”小绿陷进了回忆。 “我也是听我同族人说的”小绿说。 那时,归龙氏和都谭氏还是各自统治的时候。归龙羴是一名容貌并不好的黑黢黢的小丫蛋,她的母亲是归龙氏的低等族,而父亲却是贵族。 在以前,归龙氏分为高等族,低等族和贵族之分。低等族只能居住在树屋中,高等族可以居住在瓦房中,而贵族可以居住在宫殿中。 归龙羴母亲归龙珠与父亲归龙宁相知于一次贵族狩猎中。 归龙珠因受母亲之命出去采草药而遇见了归龙宁。 “大哥,今天的狩猎我一定要干过你” “好啊”被叫做大哥的人说到。 两名少年挥起了鞭子大喊一声“驾”,两匹棕色的马飞奔向前,奔向茂密的森林。 小兔子在草丛里蹦蹦跳跳,夜莺在歌唱,羊儿,小鹿也在森林里漫步。而在这样美丽的景色中还有更加美丽的事物,那就是归龙珠。 “大哥,大哥。我要去追那只小绵羊。你呢?” “我?我归龙宁想打什么,就一定会打到什么”归龙宁开朗一笑,翻身跳下马,却不小心扭到了脚。 归龙宁哎呀一声,这让另一位归龙氏,归龙京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大哥。哈哈哈,你说你不会翻身下马就别得瑟。哈哈哈哈” “归龙京!你再笑!啊!”归龙宁大声的喊着,只是归龙京边大笑着一边挥舞着马鞭扬长而去。 “哎,什么时候能学会啊!哎”归龙宁道。 归龙宁席坐于一棵大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投下斑驳的树影一片片,一束束的投在归龙宁的脸上。 归龙珠在草丛里按照药单寻找病人的草药。 一只夜莺飞到了树杈上,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大树下刚刚睡着的归龙宁气愤的挥了挥手“哎呀,让我睡会” 归龙珠听见了这句话,从草丛中探出头来“谁啊?” 归龙珠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停留在一棵大树下。 阳光暖暖的照着,树影静静的在他的脸上投着。 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人生只若初见呀,归龙珠稚嫩的心头诞生了一朵名为爱的荆棘。 为什么是荆棘,因为地位的悬殊,不管是在小说的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都是无法逾越的坎。 归龙珠提起裙子,静悄悄的走到归龙宁的身边。静静的看着,看着他似铅笔淡淡划过的眉,看着他似清风拂过杨柳岸般俊朗的容颜。看着,看着,看着他,看着。时间仿佛静止了,就连叽叽喳喳的夜莺也停止了吟唱。 归龙宁睁开了眼,看见了归龙珠,归龙宁看着眼前的姑娘。 似珍珠般光滑白皙的肌肤,满眼的星辰坠入人间,樱桃般红润的嘴唇让人忍不住尝一尝。 归龙珠一袭绿衣,头上戴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摘下来的狗尾巴草编制成的花环。 “你是谁?”归龙宁开口问到。 “我是低等人,少爷”归龙珠静静的说。 “少爷?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贵族呢” “从衣着啊,你身穿绣金丝脚着银边靴。论谁看都是贵族啊。少爷” 归龙宁哈哈大笑着,然后慢慢起身,归龙珠也随之而缓缓起身。 归龙宁一瘸一拐的走着,边走还用手挥了挥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这会令他感到不适。 “你脚怎么了?少爷”归龙珠担心的问。 “崴了”归龙宁回复到。 “崴了?你坐下,我帮你看看”归龙珠说到。 归龙宁回过头看着归龙珠,微微一笑而后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归龙珠熟练的解开靴子上的链子,然后脱下靴子。 “不是很严重”归龙珠一边用手抚摸着归龙宁的脚骨一边道。 “多活动活动就好了”归龙珠道。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贵族领地,我可以给你一个职位”归龙宁试探性的问。 “不了,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需要我养。谢谢少爷的好意”归龙珠行了个礼表示感谢和抱歉。 归龙宁见她这样说也没有办法,又过了一会归龙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牵着马往回走。 归龙珠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归龙宁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之中。 五个月后,归龙宁终于盼到了可以出宫的日子。他想都没想的来到了他们初遇的地方,他不知道能不能遇见她,可他还是来了。 “啦啦啦,我是采药的小行家。摘下来,摘下来,煎好药然后买掉她。珠珠医馆真棒棒!!!”归龙珠开心的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在森林里面欢快的采药。 “咳咳”归龙宁咳嗽几声。 归龙珠回头看见了归龙宁然后有些兴奋的道“少爷,你来了。好久不见啊” “嗯,对啊。好久不见,我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是的,我母亲给我说成了一门婚事对面是高等人。我和母亲的生活就要改变了”归龙珠开心的说,满眼都是快乐。 “高等人?你母亲真厉害竟然可以说成高等人的婚事,你夫家不在乎你的身份。” “不知道,反正母亲说夫家愿意接受我。”归龙珠道。 归龙宁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嫁过去” “母亲说是这个月末”归龙珠的语气满是幸福。 “月末啊”归龙宁思索了一会然后问到“你夫家论?” 归龙珠说“论文” “文?”归龙宁说到“归龙文啊” “嗯嗯” 归龙宁拍了拍归龙珠的头然后说“谢了” 归龙珠一脸迷茫不知道归龙宁为什么要谢谢自己。 几天后,归龙珠就收到了归龙文暴毙在家中的事情。而归龙珠也因此被视为灾星。并有传闻,谁与归龙珠结亲,必有灾难。 归龙珠很无奈,本来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没想到非但没有反而更坏。 珠珠医馆也已经关门歇业了,因为传闻的关系。 归龙宁找到了归龙珠他强忍心中的愉悦对着归龙珠道“怎么了,听说归龙文暴毙了?” 归龙珠点点头然后啜泣起来。 “怎么办啊,少爷。我现在一点经济来源都没有” “没事的,你还有我。我会帮你的”归龙宁看着归龙珠道。 “真的”归龙珠揉揉眼睛道。 “真的,我帮你。不就是钱吗?你带着你母亲跟我进宫,我就说你医术高明却因为传闻被搞的一塌糊涂”归龙宁信誓旦旦的说。 归龙珠内心非常感谢归龙宁,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归龙文的暴毙就是归龙宁一手策划的,他花钱买通了归龙文的贴身侍女。给归龙文的茶里面下毒,从而导致了这一切。 归龙珠跟着归龙宁一起进了宫,归龙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的地方。 高耸入云的宫殿,用砖瓦铺成的地面。街道两边都是种植的鲜花和郁郁葱葱的大树。 还有很多商家,买食物的,蔬菜的,金银首饰的,衣物的。 归龙珠简直看花了眼,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归龙宁看着归龙珠的表现咳咳了几声提醒到“一会你进宫可不能这样表现,这样会令人更加瞧不起了” “嗯嗯,嗯?”归龙珠突然疑惑了一声,她吸了吸鼻子然后说“什么味道好香吖” “是香葱饼”归龙宁道。 “香葱饼?”归龙珠更加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哇,我想吃” 归龙宁看着远处的饼店然后对归龙珠道“千万不要乱跑” 归龙珠点了点头。 归龙宁于是放心的快步跑向饼店给归龙珠买饼,香葱饼是用筋头的面饼用油煎成金黄而成。未有馅料却似有馅料,未见其饼先闻其香说的就是香葱饼。 香葱饼之所以叫香葱饼,并不是因为这个饼含有香葱而是这做饼的手艺是从归龙香葱传下来的,所以叫香葱饼。 还有传闻说这个饼的手艺并不是从归龙香葱那一代传下来的而是更早,归龙香葱只是给改良而已。 据饼店店长归龙哲说,自己的先辈归龙香葱改进了香葱饼的做法,将原本的面团改为筋面使的面饼更加劲道。 归龙宁买好了香葱饼然后就去原地寻找归龙珠,归龙珠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着。 “小珠”归龙宁喊“你看”他挥了挥手中的袋子,袋子上面清楚的写着几个字“香葱饼”。 “啊啊啊,我要”归龙珠蹦蹦跳跳的挥舞着手着急的大喊。 归龙宁将香葱饼交给归龙珠,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一个有着凉亭的地方。 “快吃吧”归龙宁道,然后就静静的看着归龙珠吃着饼。饼上的油粘在归龙珠的嘴边,饼的渣也蹭在下巴上。 归龙宁从衣服兜里面掏出一张方巾然后道“自己擦擦还是我帮你。” 归龙珠看了看自己油腻腻的小手然后单纯的哈哈一笑说“你帮我擦吧,少爷” 归龙宁将方巾叠好然后在归龙珠的嘴边轻轻擦了几下。 “好了”归龙宁道。 归龙珠张开了嘴将最后一口香葱饼一口塞了进去。 “哎呀,真厉害”归龙宁道。 “哈哈哈,谢谢你少爷”归龙珠天真的说。 “以后不要叫我少爷,叫我小宁就可以”归龙宁宠溺的道。 “好,小宁”归龙珠试探性的道。 “你好,小珠”归龙宁宠溺的道。 “小珠?小猪,我不喜欢小珠这个名字”归龙珠嘟囔到。 “为什么”归龙宁疑惑的问。 “因为猪,就是那个粉粉的胖乎乎的猪”归龙珠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到。 “哈哈哈哈,你本来就是猪啊,哼哼”归龙宁最后还学了几声猪的叫声。 这让归龙珠一下子就生气,她拿油手掐着归龙宁的脖子。 “喂!你没擦手,别碰我” “我就碰!”归龙珠大喊。 归龙珠的命运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宫廷药剂师,宫廷草药师,是归龙氏贵族必不可少的两种职业。 药剂师与草药师,草药师更偏重于种植草药。而药剂师更偏重于药理,治病。 “小珠,吃好了吗?吃好了,我要带你去你居住的地方。” “我居住的地方”归龙珠一脸迷茫的道“不是进宫吗” 归龙宁摇摇头道“想要进宫,除了招妃以外就只有考试这一条路。难道你说你要招妃?” “不要”归龙珠摇摇头“我考试” 归龙宁摸摸归龙珠丝绸般的头发静静的笑了“那就出发吧!” 归龙宁领着归龙珠来到了一栋宫殿前,这栋宫殿是整个南山最奢侈的房子。因为这栋宫殿是归龙氏的前宫殿,也是归龙宁的宫殿。虽然最后都被都谭氏划分到自己领地去了。 “哇,这栋宫殿好好好大啊”归龙珠吃惊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哈哈哈,的确很大。里面更大哟”归龙宁一脸邪笑的推开了大门。 吱呀一声,沉重的沉木门闷声开启。 里面是黑漆漆的,归龙宁伸手摸索了一阵子然后啪嗒一声打开了灯。 圆形的大厅是为了开宴会而准备的,大厅前方两侧各有一个螺旋上升的楼梯,大厅的地面是整齐的大理石,上面的纹路都是乱糟糟的月牙。 大厅的顶部也就是天花板上面画着几副画卷有点类似于壁画。所有的画中人眼睛都看着一个地方那就是大厅天花板的中央,那里挂着一盏水晶灯。 “好看么”归龙宁问。 “好....看” 归龙宁牵起归龙珠的手,慢慢往里走去,大门随之也关闭了。发出闷声的一声咚,归龙珠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这扇大门。 “大哥,回来了”归龙京趴着螺旋楼梯上看着归龙宁。 “这是我弟弟,平常他都跟我居住。” 归龙珠伸手挥了挥然后开口道“你好,我是归龙珠” 归龙京将身子靠在螺旋楼梯的扶手上然后从楼梯上飞驰而下。 “我知道你,我未来的大嫂”归龙京戏谑似的说到。 “大嫂,什么大嫂。”归龙珠瞬间红了脸“谁告诉你的,我八字还没一撇呢,别瞎说。” 归龙宁瞪了一眼归龙京示意他别瞎说“丝,去回你屋去。今天的药理学了吗!快去!” 归龙京冲归龙宁扮了个鬼脸,意思是反正我又没说错咯咯咯。 归龙宁看着归龙珠羞红的脸颊就像是即将落日的夕阳余晖好生喜欢。 “走,我领你去你的屋子” 归龙珠点点头。 归龙珠的屋子位于整栋宫殿的最顶层,从窗户可以看见对面都谭氏的风光。 “好美”归龙珠道。 “的确好美”归龙宁看着归龙珠自顾自自的说着。 归龙珠侧头发现归龙宁正满脸欢喜的看着自己于是道“你,看我作甚。看风景” “风景可有你好看”归龙宁道。 “哎呀,你,我,我要准备考试了。拜拜”归龙珠放下包袱,推着归龙宁的后背说到。 “好好,我不打扰你了。好好复习,期待在宫殿里面看见你。” “嗯嗯”归龙珠敷衍的迎合着,被发丝深深遮挡住的脸颊已经红的不成样子。 归龙宁关上了归龙珠房间的门,然后快步走向自己屋子。换上了一身更加华丽的服饰。 他在额头上带上了一枚金宝石额带。 “今日我要拜见父亲,你去吗”归龙宁问。 “不去”在大床上舒舒服服的躺着的的归龙京道“我才不去呢,去了,那个老家伙又要开始嘟嘟嘟” “哎”归龙宁打断了归龙京“不能这样说父亲” “切,我又没说错。”归龙京赌气似的道。 “好了,我走了。拜拜” “嗯,拜拜” 外面阳光灿烂,花儿争相开放,远处天边有一栋金光闪闪的房子,那就是他父亲的宫殿。也是主宫,每天宫廷药剂师,宫廷草药师,宫廷戏剧师,婢女,侍女,大臣,各种妃子都要准时报道。这时你可能就要问了,这妃子怎么还要准时报道呢。 那是因为啊,归龙氏贵族宫殿分为以下几个部分。 归龙月泉居住的主宫,归龙兰居住的偏宫,归龙宁归龙京居住的小宫,以及各种药剂师,草药师剧居住的远宫,妃子居住的花宫。 每天晚上,归龙月泉会翻牌子,寻找今夜侍寝的妃子。这个妃子今夜就不会回到花宫而是侍奉归龙月泉。 一旦这个妃子有了身孕,就要再次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没有自由。民间将她称之为狱宫。 这里有无数的婢女去侍奉她,门外还有重兵把守,每天吃的饭菜都会层层试毒。 狱宫有五个小宫,可供十位妃子同时居住。诞下皇子的可以得到赏赐,诞下公主的没什么赏赐。毕竟,归龙氏以子为荣。 归龙月泉正在喝茶,看见自己的大儿子来了好生喜欢。 “来了”归龙月泉道。 “来了,父亲。” “我听小京说你带了一个女人” “是的父亲” “那个女人是低等人” “没错,父亲” “哈哈哈,儿子大了。有喜欢的女人了” “是的父亲” “好,后天就是药剂草药师的大选。希望可以看见她” “父亲,你怎知。她是大选药剂草药师的人” “哈哈哈哈,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好了,你下去吧。回去顺便去下狱宫,我记得淑妃貌似要临盆了。你去看看” “是,父亲”归龙宁行了个礼就告退了。 狱宫。 淑妃捂着肚子,眉头紧锁,汗珠顺着脸颊流淌着。 “娘娘,你怎么样了?”丫头担心的问着。 “没事,产娘还没到” “没呢,娘娘” 归龙宁站在狱宫的外面,听着里面一阵又一阵的呻吟,一把剑正抵在一个老太太的脖子上“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那个老太太点头似捣蒜,“记住了,记住了” 然后归龙宁就收了剑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淑妃的惨叫声一声又一声刺激着归龙宁的耳膜,他嘴角上扬“你欠我母亲的,你今日该还了。” 淑妃难产去世,连本来应该看见这个世界,享受生活的公主也殒命。归龙宁听着这一切,看着这一切,剑锋发出了一丝凌厉的光辉。 “母亲,我为你报仇了” 当年,归龙京诞生的时候。淑妃与产娘串通一气,害死了归龙兰。好在归龙宁眼疾手快,才把归龙京从魔爪下救下。可是归龙兰已经驾鹤西游了。 归龙珠翻看着厚重的草药书,归龙京扒着门缝偷偷看着。 归龙珠嘴角一扬道“看就大方看,偷偷摸摸做什么” 归龙京笑语盈盈的推开了门,嬉皮笑脸的道“大嫂” “什么大嫂”归龙珠将书狠狠的合上,发出了轰的一声。 “我,跟你哥哥什么都没有呢。不要瞎叫” “迟早都是啊,复习的怎样啊。后天就要考了” “切,我是谁。”归龙珠的手指转着发丝“放心好了” 归龙京看着归龙珠静静的道“要是有一天你知道了是谁杀害了你的夫君,你会怎样?” 归龙珠转动的手指停了下来冷冷的道“那我会亲手手刃了他。因为,不管我以后是否会过的比嫁人开心,幸福。他也是毁了我幸福的人” 归龙京看着归龙珠,看着她的眼睛。 “但愿,真的有这一天的时候。你会下的去手啊”归龙京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归龙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丝随意的披散下来,气质似兰,肤似凝脂,鼻似浮胆。 草药师的考试很快就到了,归龙珠穿好衣服,纱制的紫苏裙,轻轻一握的腰身。 飞舞的毛笔头在雪白的卷子上留下乌黑的字迹。 归龙宁坐在看台上静静的认真的看着归龙珠。 “你会选上的”归龙宁嘟囔道“一定会。一定” 归龙珠看着椅子上面的白色长裙,眼里满是欢喜。 “宫廷草药师-归龙珠”归龙珠读着白裙上面的绣字。 “就此,就是我的新生。” 讲到这小绿看了看大家的目光然后叹了口气,又拿了一个果子,咬了一口,道“可是事情并没有这样发展下去” 燕归发问“归龙珠最后到底怎样了?” “很惨,起初。归龙珠在宫廷很认真的种植草药。与归龙宁的感情也日渐升温,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此生不负,万世不渝。” 归龙珠看着归龙宁甜甜的笑了,归龙宁张开了嘴深深的吻上了归龙珠。 唇齿相依,香肌留幽,发丝纠缠,一夜欢情。 “归龙珠拜见岳父大人”归龙珠温柔的道。 “好,好。以后啊,你就跟小宁好好过日子” “嗯好”归龙珠道 “小宁这个孩子啊,不老实。以后还需要你管教” “父亲!”归龙宁喊到。 “哈哈哈,好了。你们小两口就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对了小兰曾经居住的偏宫还空着。小珠啊,以后你就住在偏宫吧” “这...岳父大人,偏宫不是皇后居住的地方。我怎敢啊” “没事,小兰已经去世多年。你住吧,而且小宁迟早都是归龙氏新的王。” 归龙宁和归龙珠对视一眼,纷纷给归龙月泉磕了个头然后齐刷刷的说到“谢谢父亲(岳父)” 一年后,归龙珠与归龙宁的孩子诞生了,归龙珠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自己不要喊出声音。因为她知道,外面有一个人正在紧紧挂念着自己。千万不能让他担心呀。 “生了,生了。是个公主”产娘抱着孩子冲了出来,可是归龙宁压根都没有看这个孩子而是直直的奔着床上气息薄薄的人儿。 “辛苦你了,娘子” “不辛苦,夫君。” 花落了满地,归龙宁亲吻了归龙珠然后说“女儿就叫羴好吗” “三羊,羴?” “对的,怎么样” “好,一切都听你的。夫君” 归龙羴慢慢的长大了,归龙月泉的身体也日渐衰微。 “母亲,你看。花花”归龙羴挥舞着花朵大声的喊着。 “好,花花。”归龙珠一边哄着归龙羴一边眼睛没离开那扇门。 “怎么还没回来,往常这个时候都回来了呀” 归龙珠不知道的是,很快。战争就要打响,而她未来的皇后的命运就要改变。 归龙月泉看着归龙宁道 “归龙宁,今日我认命你为归龙氏大将军,你要带领你的军队打赢这场战争”归龙月泉手里拿着一块军符道“这块军符可以让你调动归龙氏全部的军队” “父亲”归龙宁接过军符道。 归龙月泉看着归龙宁道“归龙氏就靠你了。儿子,父亲老了” 归龙宁看着军符,穿上军装上了战场。 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归龙珠紧紧抱着归龙宁的衣服哭的死去活来,归龙羴呆呆的看着归龙珠哭着。 “夫君,夫君。我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夫君” 归龙珠回忆着归龙宁出征前那一天。 他爽朗的笑声以及肯定的话语“放心好了。你夫君是何人!我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 归龙宁最后抱了抱归龙羴,“等父亲回来。” “安全回来”归龙珠最后认真的对归龙宁道。 “好,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回来” 归龙珠手里紧紧攥着归龙宁的衣服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你们不要抢走我的夫君。他说过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小珠”归龙京劝到“他走了我哥哥他走了。不会回来了,好吗。松手?” “不要,你们还我夫君”这时归龙珠突然晕倒了。 归龙京抱起归龙珠喊到“快去,找药剂师。” 过了一会,药剂师说“这位娘子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这...哎,怎会没有人知道呢?你们太马虎了。” “药剂师,你说她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是的” 归龙京算了算日子,归龙宁出征正是五个月前。也就是说,归龙珠肚子里的是归龙宁的遗腹子。 归龙京淡然的笑了他看着外面的云朵道“哥,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要死在这场战争中。所以给了小珠一个孩子是吗?” 归龙京似乎听见了归龙宁的声音“是啊,就让这个孩子代替我好好的保护他吧。” 可是,归龙京不知道的是。这个遗腹子很快就要姓都谭了。 因为归龙珠被归龙氏的奸臣合谋之下变成了和亲公主。 “还请陛下认真思考” “不是,不可。只是归龙珠已与小宁成亲”归龙月泉说“而且已有一女归龙羴。这样,做。对不起我儿子的在天之灵” 归珠宁羴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什么在天之灵啊。”大臣顿了顿,看了看陛下,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好像想到了什么,道,“陛下,您难道不希望战争停止吗?您难道想让二儿子也上战场” 一听见“二儿子”三个字,归龙月泉的眼睛眨了眨,一个声音在他心中说道“归龙珠说白了跟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而归龙京不一样。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到这,归龙月泉摆摆手,道“那,便嫁了吧。”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归龙珠还在流泪 。只是突然而然的,喜婆就拿着嫁衣走了过来。 笑嘻嘻的对着归龙珠道“小新娘,不要哭了。穿上这件嫁衣,走吧” 归龙珠看着喜婆,看着嫁衣,道“我嫁什么” “嫁给都谭啊”喜婆道“嫁给都谭啊” “都谭啊~” 喜婆见归龙珠没有反应 ,于是道“明日午时,我送你入花轿。花轿带你去都谭。这次不嫁也得嫁!” 罢了,喜婆一挥衣袖离开了。 归龙珠看着地上的嫁衣,红色的布料上面绣满了金丝,每一束金丝都泛着金光。 不止这样,袖子也认真的用金丝绳抽好一个口子,口子上面认真打了一个结。 裙摆更甚,层层叠叠的,每一层都用铃铛穿起。走一步,一响。 一步,一想。 和亲的花轿摇摇晃晃的走向都谭,身后是归龙羴的哭声。 “听话,妈妈很快就回来”归龙珠头戴凤冠,嘴抹朱砂。 “很快就回来” 归龙羴抓着归龙珠的裙摆,哭着,喊着,“妈妈,不要走。” 喜婆掀起了花轿的门帘,内部是红彤彤的。 归龙珠回头看了一眼归龙羴,最后一眼看看归龙羴。 进入花轿以后,归龙珠就一直摸着腹部。 那里有一个小生命 ,一个她与他的小生命。 归龙珠到达都谭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归龙珠的肚子越发的藏不住,都谭桃看着归龙珠的肚子皱了皱眉,没说话。 洞房花烛夜,归龙桃拿着喜秤挑起喜帕看见了归龙珠的样貌。 “他应该很爱你”都谭桃道。 “他?”归龙珠道。 “你有了身孕不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拿大肚婆来……” 归龙珠站了起来,头上的珠钗噼里啪啦的相互撞击! 归龙珠扶着腰,对着都谭桃道,“是我自己想嫁给你!我爱慕你很久了。这个孩子是他强要我的!” 都谭桃撇撇嘴,道“是吗” 归龙珠点点头,道“对” 都谭桃哈哈大笑,看着归龙珠道“你啊你 ,赶快睡觉吧” 那一夜,都谭桃喝了一夜的酒。 四个月后,归龙珠生下一个儿子,起名为归。 意思为“重归本心”的意思。 次日,归龙珠就自刎了。 都谭桃看着归龙珠的尸体,从袖口掏出一张香葱饼。放在归龙珠的手里,道“这是你最爱吃的” 归龙珠不知道的是,那个杀死他未婚夫的人是归龙宁。 那个爱她到死的也是归龙宁。 那个被都谭氏救走,失去部分记忆仅仅记住她的归龙宁。 那个改名换姓为都谭桃,娶了他的归龙宁。 都谭璀璨看着都谭桃道“这个孩子很显然不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都谭桃顿了顿,看着襁褓里面的婴儿,看着那张肉乎乎的脸他知道,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不过,都谭桃还是玩笑一般的回复道“那就将他遗弃在归龙氏的地方。” 是了,这个孩子就是都谭归。 都谭桃遗弃他之前,写了一封信,信上告知了他的名字,身世。 还塞给一大包银子给嬷嬷,让他照顾归,还递给他一块玉佩。 就这样,都谭归变成了归龙麟遇见了归龙竹,归龙竹生下了归龙翠玉 。 而归龙麟最后以都谭询的名字回到了都谭娶了都谭荔为妻子,生下一名女儿,起名竹。 说到这,小绿深呼一口气,道“这便是全部” 燕归看着小绿道“这……我想要是归龙珠知道那个都谭就是她爱的人应该不会自刎吧。又或者她知道那个杀死她未婚夫的人也是他……” 陈恒拿起一个果子在手里掂了掂,道“哎,爱情这东西谁又说的明白呢” 远处,一只紫色的人(可以说成是人吧) 歪歪扭扭的,口里流着紫色的浆糊。 葵文看着水晶球中的景象,露出了诡异的笑。 “下蛊做儡,引血为术。怨头心结,妒忌百生。” 燕归正在吃着果子,不知道为何脊背突然凉飕飕的。 “怎么了,燕归” 燕归拿出一块镜子,冲着身后一照。这一照可不得了了,“是尸傀儡!” “尸傀儡?!”陈恒道。 “什么是尸傀儡?”小绿道。 燕归顾不上回答,赶忙拉着陈恒和小绿离开这里。等到安全的时候,燕归将魂花层层叠叠的挡住洞口。 “尸傀儡是我们都谭的傀儡术,说白了就是那些引魂失败的人” “引魂术失败率之高,是你们不曾想的。这些尸傀儡大概都是疫病那个时期引魂失败的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外族人” 小绿听到这,透过魂花看了看外面的尸傀儡,道“我们这样安全吗” “安全,魂花可以阻断我们的气息。我们先在这里避避风头,等着一会我去找葵文” 小绿看着尸傀儡一个一个的从他们面前经过。 尸体的脚踏过草丛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因为尸体关节僵硬所以还有骨节作响的声音。 燕归掏出一块石头,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下一秒石头就变成了小人儿。 那个小人儿走到了尸傀儡的队伍中 ,跟着他们一起前往一个地方。 -葵文宫。 “这个方向?”燕归闭着眼睛,跟着小人儿的视线看到了一个宫殿。 “这是……葵文宫!” 燕归猛地睁开眼睛对着陈恒和小绿道,“我……知道了。是葵文?!” “尸傀儡听从召唤之人所思,听从召唤之人所想” “葵文召唤出这样恶的东西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陈恒透过魂花也看见了尸傀儡,数量之多让他打了个寒战。 “这个东西可以消灭吗”陈恒道。 “应该可以。”燕归道,“小绿,你有什么办法吗” 一旁的小绿发现陈恒和燕归都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于是便吞了吞口水,道“尸傀儡已经是死人,我们归龙氏只医活人。或者可以使用你们都谭氏的引魂术” “引魂?将他们的魂引回来?也可以吗”燕归心里这样想着,手在土上画着什么 ,然后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 随后便收了小人儿,一步踏了出去。 “喂!来抓我啊”燕归冲着尸傀儡道。 尸傀儡闻到活人的气息一个个都张开了嘴,僵硬的往燕归这里跑来。 燕归也不容迟疑,赶忙往一个地方跑去,那里是祭台。 燕归回忆着自己儿时看过一遍的引魂术。 只是她不知道,这些死人的魂有在何处。 葵文通过水晶球看着这一切,手里抓着一大把瓶子。 瓶子相互撞击发出噼啦啪啦的声音,又好似冤魂的哀嚎。 葵文看着燕归即将到达祭台,而后想也没有想的打碎了瓶子。那一刻,所有的冤魂都冲往他们的躯体。 “古有引魂,紫衣梦回。取魂引魂,救医苍生” 罢了,祭台四周的柱子都发出紫色的幽暗的光芒。这些光芒顺着柱子已经祭台上的纹路攀爬着。 燕归额头出现一个标志,紫色的花型标志,那是都谭的标志。那个标志也发出紫色的光芒,那一瞬间葵文明白了。 自己的姐姐并不是半残,而是天赋异禀。而自己的姐姐吃下取魂草也不是什么医治胎疾而是激发体内的力量。 而自己坐上这个王位仅仅只是幌子罢了。 所有的冤魂都回到了自己的躯体,尸傀儡慢慢的目光清明,身体也不再僵硬了。 燕归拿出捆索将他们捆着,封了五感重新关了起来。 葵文瘫在了地上,面容憔悴。南山外,一条小船正在幽幽的往南山驶来。 事情解决完毕后,陈恒带着小绿出现在燕归的面前。燕归憋着小脸,道“果子都被踩烂了” 小绿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道“我们重新摘点吧” 燕归点点头,道“那你们摘吧 我去钓鱼。一会吃烤鱼” 陈恒道“你回宫里吃不好吗” “我不爱吃宫里的饭菜”燕归道。 清澈的河水照着燕归的脸,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燕归随便从河岸边摘下一株狗尾巴草。 挽了挽,然后拢起头发在发尾用狗尾巴草打了一个结。然后捧起一洼河水,洗了洗脸。 河水是冰冷的,洗完脸后的燕归还打了一个寒战。随后她在河岸边湿漉漉的有石头的地方翻了翻,翻出几条虫子。然后折了树枝,将虫子串在树枝上。 这样简易鱼竿就做好了,燕归将鱼竿放在河岸边,让虫子正好没在水里 。 而自己则是仰在地上看着天空中的云朵。 “刚才的力量是什么?” “难道是取魂草的力量” 燕归这样想着,突然手边的树枝动了动。燕归赶紧起身,拿起树枝。 “果然!上钩了” 燕归满脸惊喜的看着树枝上插着的鱼。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上闪闪发光,燕归一脸骄傲的走向陈恒与小绿。 南山外,一名女子推着一个木制的轮椅踏上了南山。 站着的女子道“姐姐,我们好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 坐在轮椅说的女子道“夏天,我还好。尤其是你,才是真正的好久没回来吧” 站着的女子哈哈一笑,推着轮椅走进了南山。 燕归看着小绿和陈恒惊讶的神情,哼了一声,道“看见了没有~鱼” “我以前经常这样打鱼吃,然后摘果子。有的时候也做做陷阱,吃兔子” 陈恒一直看着燕归的眼睛,在那里,陈恒看见了单纯。 极北纸偶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吃好了饭,陈恒,燕归和小绿就准备启程回葵文殿。 夏天和利子也刚刚到达葵文殿,当夏天看见“葵文殿”三个字的时候,疑惑了一下。 夏天道“姐姐?葵文?你把王位给了葵文” “对啊”利子道“没错,我把王位给了葵文” “因为我觉得燕归更适合另外一个职位” “你是说,纸偶” “对”利子莞尔,道“燕归很适合这个职位。至于批改文案的力气活就劳驾我亲爱的二女儿了” 葵文站在门后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这句话,那种重逢母亲的喜悦一扫而光。但是葵文还是整理好衣服,准备迎接母亲。 夏天推开了大门,看见了葵文,报之以灿烂笑脸,道“是葵文啊。你跟你母亲说的一样,真漂亮” “是吗?我母亲还说过这话呢” 神经大条的夏天并没有察觉到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利子却皱起了眉头。 明明葵文不是这样的性子。 “快进来吧,外面冷” 是啊,已经入秋了。 燕归蹦蹦跳跳的跟陈恒讲自己小时候抓鱼摸虾摘果子的故事,小绿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你小时候没人去管吗?天天这样疯”陈恒道。 燕归垂下眼帘道,“谁会管我,我那个妹妹才是心肝” “这样也好”陈恒笑了笑,道“起码有一个活泼的你” “哈哈哈哈,” 燕归笑了,陈恒也笑了笑,小绿静静的看着。 阳光暖暖的照着,树叶随着风儿飒飒作响,小兔子从草丛中跳出来。 “燕归变了” 小绿想到,“她与葵文就像是换了灵魂” 葵文殿。 利子坐在轮椅上与葵文谈话,大概就是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关于批改文案之类的事情有什么困难。 葵文都是微微一笑,而后一笔带过了。 夏天推开窗户,一眼就看见了燕归。 燕归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对着身旁一名男子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有一名穿着绿色衣服的女孩也在听着燕归说话。 “姐姐,燕归回来了”夏天道。 本来与葵文交谈的利子马上看向了夏天,道“燕归回来了,我看看。” 说罢,就准备自己坐着轮椅去门口了。 夏天见状赶忙扶住利子,道“姐姐,你可别动了” 葵文也道“是啊,母亲。您可别动。您要是有个三长亮短的,我可不好向姐姐报到” “这报啥到,有啥说的”利子说着就停止了动作,“葵文啊,母亲有话跟你讲” “什么话”葵文道。 “其实,你姐姐不是半残而是……” 利子话还没有说完,葵文就抢着回答道“是天赋异禀对吧” 利子呆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淡定的神情,道“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那额头的标志我可能忘记吗?母亲,我可是读了很多书的。您忘记了吗” 利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鸟儿跃上枝头,后又振翅飞翔。 燕归的声音从远及近,在空旷的宫殿里面回响。 利子紧握双手,葵文品了一口茶。 “哈哈哈,你们回去吧。陈恒,你可好好感谢小绿。” “嗯” 随着一声男声的消散,吱嘎,大门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冷风,让燕归不禁打了个寒战。 “嘶,果然入秋了。好冷” 燕归一个偏头就看见了一脸严肃的葵文,坐在轮椅上笑脸盈盈的利子以及跟利子容貌几乎一致的她从未谋面的小姨-夏天。 “妈?!!!!! —————” 燕归拉长了音调,本就漂亮的眼睛充满了泪花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妈—————” “哎,快过来。让妈看看”利子伸着双手,冲着燕归道。 利子看着燕归,满眼都是怜惜,她摸了摸燕归道手,道“女儿啊,妈想跟你说个事情。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其实你不是半残” “什么!” “我之所以让葵文代替你登基,代替你的一切。是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燕归坐在利子的脚边,头就轻轻的放在利子的膝盖上。 利子轻轻的说着“一件,只有你能做的事情-纸偶” “纸偶?” “没错,古有极北,极北有取魂。取魂寄托于纸偶,世世代代得以生存” “你继承了你父亲的血脉,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啊。是整个南山最尊贵的人” 说罢。只听啪的一声,葵文摔下茶杯,扬长而去。 “哎,葵文”夏天道 。 利子挥挥手,意思为不要理。夏天也就作罢。 利子又缓缓道“纸偶以人偶为寄,操控其,可害人,救人,为自己所用” 罢了,利子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纸人,对着它的头部弹了弹。 随后那个纸人便抻了抻懒腰,活了。 “哇,活了!” 燕归呆着眼睛,指着纸人,道“哇,这就是纸偶吗” “是的,这是最简单。是……”利子顿了顿,随后莞尔道,“是你父亲教我的” “我父亲?” “嗯”利子道,“夏天小姨会领你去极北。那里是你父亲的故乡。” “妈,我爸他………”燕归颤抖着道。 利子道“你爸他,我们的船出来事故。你爸他去世了” 燕归垂下了眼眸,利子摸了摸她的头,道“不过没事,你还有我” 次日。 夏天就领着燕归踏上了前往极北的路。 葵文看着满脸堆笑着的燕归,心里不知道有在盘算着什么。 “陈恒,小绿。再见了” 夏天看了看陈恒,无语。 “你小心点”陈恒对着燕归道。 随后又看了看夏天,道“你也是” “嗯” 极北海。 “小姨,我想知道我母亲和我父亲的故事”燕归道。 夏天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毕竟我早早就离开了南山。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父亲是极北纸偶一族的” “你母亲第一任丈夫叫崔盘因为生不出女儿而被休弃。你父亲是你母亲招的第二任丈夫,叫凤来闺。后来啊就有了你和葵文” “那小姨”燕归道“你呢” 夏天耸耸肩,道“我?我就是一个被人休的女人罢了。女儿也丢了,丈夫也不要我了。” “女儿?你是说我的妹妹” “差不多,她叫迷月。三岁时便丢了,要是她还在我身边差不多也该十四五了吧” 说着说着,面前就出现了一座座连绵的雪山,夏天掏出一件毛茸茸的蓝色的斗篷,道“这是连珠蓝金斗篷,你穿上它我领你进去” 燕归闻言穿好了斗篷,斗篷暖呼呼的,还有一股香气。 “这是你父亲的斗篷,上面会有一股香气。” “那股香气是取魂花的气味” “我刚来到极北的时候就见到了这种花,后来才知道这是取魂草。随后,我就遇见了取魂一族” “我才了解,所谓取魂之草其实是取魂一族死去族人的灵魂”夏天道。 “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在操控自己的族人”燕归道,“那那个纸人?” 燕归想起利子操控的纸人,道“是谁。” 夏天垂下了眼眸,一声叹息传来,“那是你父亲” “什么!” “没错,那个纸人便是你父亲的灵魂” “你父亲死后,姐姐不忍于是求助取魂一族。取魂一族认识你父亲,便埋葬了他。几年后,你父亲的坟墓上便长出了取魂草” 听完夏天的解释,燕归看了看地上的取魂草,埋藏在雪地内,向着阳光。 “你会不会也是一个有舍不得之人的魂魄呢” 取魂仿佛听见了燕归的话语,轻轻晃动了几下。 夏天牵着燕归的手,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极北 。 寒风吹起了燕归的斗篷,远处海螺笛子奏起了悠扬的声音。汵汵之音,令人心宽神怡。 葵文殿。 送走了夏天燕归,利子总于记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她勉强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向葵文离开的方向。 “葵文”利子道。 “喊我干嘛”葵文道“姐姐都走了,你怎么不跟上去” “你想一个人呆着吗。我为什么不跟上去,你还在这儿我上哪去。” “难道说你不想让母亲回来” 利子道。 “怎么?”葵文道,一口干涩的酒滑过喉咙,“还知道我是你女儿呢” “你是不是觉得,明明你是南山中心,南山王。却突然间成为最残次的那个” “心中不平衡” 利子一语道破天机,葵文手中的酒杯也抖了抖。 “呵,不亏是我母亲。你说的对” “可是你知道吗”利子道“你受人敬仰的时候。燕归遭人嫌弃” 葵文沉默了许久,道“可是我也羡慕她快乐的童年” 利子闻言转身便走了,葵文看着利子的背影,叹了口气,道“可能你的心里从来只有姐姐” 极北。 燕归哈着气,摆弄着面前的煤火。 “哈,好困啊”,说完裹了裹身上的棉被,“小姨,快过来” 夏天道“不用了,我已经习惯这个气温了。你啊,就好好暖和着吧” “那好吧。哈~还是好冷”燕归道。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归缩在棉被里面舒舒服服的睡着了。煤火也灭了,夏天见状赶忙又添了煤火。 一夜无话。 第二卷: 汵 螺 序幕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汵汵之音,清脆铃声,海风阵阵,神女降临。 极北之地,有一海。名叫汵汵海,汵汵海有一神女叫螺。 螺不爱人世,舍弃黄金万两来到极北。极北一族乃野蛮,螺教导至深,被供奉为神女。 螺姓凤,凤氏。凤螺。 手持螺音,眉目似画,玉足踏进河水之中。发丝在水中盘旋,薄纱制成裙摆也浸在水中。 “他怎么样” 空灵的声音响彻极北,婢女恭恭敬敬的对着面前的女人道,“回神女,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的差不多了,就扔出去吧” “是” 次日,越就被………… 大街??? 不是?是雪地内。 寒冷的雪包围着他的身躯,神女站在远处的一座雪山尖尖上看着雪地里的人儿。 “还没醒”螺道“你确定他好了” “神女大人,好了” 螺托着腮帮子,一脸疑惑道“那不该啊。该醒了” “我去看看” 说罢。 螺就轻点足尖,轻轻在空中点几下脚尖,脚尖和空气的接触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蝴蝶法阵。 婢女还未反应过来,手指只触碰到螺的衣襟。 “神女大人,不可” “没事啦,我就看一眼”螺欢快的声音传来。 婢女站在雪山之巅,看着螺的背影,内心泛出几分担忧。 这名叫越的男子是她在冰湖内发现的,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气息奄奄。 神女螺用尽所有取魂才勉强吊起他的一口气。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越总于有了生气。 “喂!你怎么样啊”螺蹲在越的面前,用手拍打着他的脸。 “好了,别打了!再打活人都被打死了” “你醒着呢!好家伙!你忽悠我”螺气愤的道,光着的脚丫因为在雪地里呆着过久已经发红。 “你光着脚丫,不冷吗”越道。 螺听见越的话,意识到自己还是光着脚丫,赶忙拉了拉裙摆遮挡住自己的脚丫。 “你!………偷看我的脚!你不知道,女孩子的脚不能随便看吗” 说完,螺的手就又要扇越。 越眼疾手快,赶忙抓住螺的手腕 。 铃~ 是越的手掌与螺手腕上的铃铛相抨击所发出的声音。 婢女看着远处发生的一起,连忙提起裙子,跑向远处晶莹剔透的,好似由水晶堆砌而成的宫殿。 边跑还边喘着粗气。。。 宫殿内,一颗心形的水晶散发着光芒! 婢女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道“天哪/那个人来了” 那个可以让神女大人动心的那个人来了 。 螺逆天,教会极北一族生火捕猎。上天大怒,降下天劫,螺一人承担,愿意将天劫幻化成为一个人。 这个人可以让她动心,让她颠倒,让她付出生命。 为此,极北一族为螺修建了宫殿,修建了一颗有法力的水晶心。并重兵把守,任何一个人也无法靠近螺。 可是越就像是凭空出现的那样,就算婢女再三强调,妨碍,可是螺就像是被勾了心窍般。 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越。 凤螺,苏越…… 螺还是爱上了越,越也爱上了螺。他是天帝派遣下来的天劫,他的任务就是取走螺的性命。 可是当越看见螺的那一刹那~,越动心了。 他私图寻找可以保护螺的办法,总于… 越献祭了自己,越的灵魂一部分替螺承受了天劫。而另一部分幻化为一名男婴。 螺看着怀中的男婴,眼泪就像似珍珠一般一颗一颗的打在男婴的面颊。 “你便叫来归吧” 凤来归,来归慢慢长大,嫁到了南山,南山之王都谭璀璨认为凤来归的归是这个闺。 很快,螺就听见了自己的儿子与璀璨成亲的消息,再过一段时间。 就是利子和夏天诞生的消息了。 螺丝毫没有衰老的面容看着身边禀告的婢女,一脸伤心的道“来归他也献祭了吗” “献祭?神女大人您在说什么啊”婢女道。 “要是来归他不献祭,那利子和夏天是咋来的啊” 看着螺的眼睛,婢女才知道。 来归是螺和越的儿子,可是这个儿子是越献祭而来的。 所以螺会认为利子和夏天也是一样的方式。 婢女想到这,莞尔,道“不是的。神女大人,获得孩子的方式并不是只有一种。夏天和利子是用另外一种很神秘的方法得来的” “很神秘的方法”螺道“是什么呢” _____ 夏天慢慢对燕归道“这就是你父亲的身世” “不是吧,一种很神秘的方式。神女大人竟然这样纯洁” “嗯”夏天道“神女大人生性纯洁,不喜金钱。婢女不想使她玷污所以出此下策” 空白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极北的山峰雪白至极,蔚蓝的天空映衬着雪巅之间的清澈之湖。 安静,寂静。 全冰打造的宫殿静静的屹立在雪山之间,寒风吹过,响起铃铃铛铛的声音。 宫殿的一处窗户前,蓝色裙摆的女孩蜷缩在乌发的男孩怀里。 他们和衣而睡,不知道是谁打破了这份寂静。 雪山一座座的崩塌,满头飞扬的雪花越来越狂躁,逐渐的变成了一只只蝴蝶。那些蝴蝶嘶吼着,在极北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辉。 它们是冰蝶,身躯好似冰晶一般,振翅 ,沿着翅膀的弧度星星点点的散落着星辰般的碎屑。 它们所经过的地方,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刹那间瞬间冰封。 “而你呢。” 红着眼睛的燕归一步一步走向陈恒,她手握银剑,“而你呢?” “燕归,不是的。你醒醒,不要被迷惑!燕归!这只是梦境!梦境!” 陈恒撕心裂肺的喊着,可是眼前的女孩却只是流着泪,苦笑着,手里握着一片羽毛…… “而你呢~” “燕归……如果可以,我想他也不愿这样吧……” 月蝶越聚集越多,无数的月蝶幻化成一位男子,他抬眼看向极北的天,缓缓说到“小螺” “小螺,你在何处?我回来了” 乌发蓝眼的女孩提着裙摆,头上戴着的是纯洁无暇的皇冠,耳朵上摇摇欲坠的是双生花耳坠。 “汝之灵魂,分化两份。一份投胎为人,一份幻化为男婴----” 苏越看着月蝶残留下着话语,“苏越,当你听见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化为风雪离开极北了。或许你会看见一位与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她是燕归。我的继承人,请你默默保护她,就像你当初保护我一样” “保护你一样…………” 他一直嘟囔着这句话,“保护你一样” 好似中了蛊一样,目光逐渐涣散,瞳孔猛地收缩,“保护” 梦中,燕归拿着匕首一步一步走向面前的陈恒,“为什么” 顺着匕首流下来的是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到地上,渗入地下,渲染一片红色。 “醒来吧” 楚山修竹如云,异材秀出千林表。龙须半翦,凤膺微涨,匀绕。木落淮南,雨睛云梦,月明风袅。自中郎不见,桓伊去后,知孤负、秋多少。 悠扬的歌声搭配清脆的笛声,燕归好似受到呼唤一样,从心口出逐渐剥离出一颗宝石,那是最纯洁无暇的宝石。 宝石离体后,燕归好似失去了魂魄一样,像一张纸片飘忽忽的到在了地上,陈恒见状赶忙抱住即将摔在地上的燕归,“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五颗宝石已找齐。你们该回去了。” 一阵炫目的光芒过去,陈恒发现自己回到了极北,而坏种的女孩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燕归” “陈恒” “嗯” 红色的嫁衣落地,凤冠摇摇欲坠,没有证婚人,只有数只月蝶在身边围绕。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那一天,她成了他真正的新娘。 而属于另一位你不会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一卷入梦 第一章 入梦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死离生别,一似庄周梦蝶。 -明·胡文焕《群音类选·〈投笔记·匈奴困超〉》 紫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着,年幼的女孩伸出手想要抓住它。 “燕归”成熟女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渔船的铃铃声,渔女的歌声,银色的泛着波光的河水。 浣纱女脱下绣花鞋,清冷的水使得她嘶了一声。 “燕归” 声音再次传来,乌发的看起来五岁的女孩拿着莲花形状的魂灯在长满铜钱草的河边走着…… “燕归” 声音变得焦急,女孩却仍旧只是自顾自的走着。浣纱女似乎也发现了女孩。 她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看向女孩。 “你是谁” “我……是燕归” “燕归!” 铃----~ 魂灯猛地熄灭,浣纱女的样貌也随之消散。 一片混沌,在混沌之中唯有一丝清明。一只蝴蝶~ 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魂灯掉在了地上,女孩化作蝴蝶飞向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缺口,缺口处传来阵阵铃声。 “燕归,燕归”女子急切的喊着,“怎么样” 被叫做燕归的女孩扶着额头,从床上起身,看着焦急的女子,道“我没事,母亲” 被唤作母亲的女子松了口气,道“那便好” “母亲”稚嫩的声音从屋外的花园内传来,被唤作母亲的女子走向窗边看向花园内的女孩,柔声道,“怎么了,葵文” “母亲,你看。蛇” 葵文肉嘟嘟的手抓着一条绿色的蛇,大喊着“母亲,蛇” 燕归也从床上走了下来,看着外面的女孩,“葵文,今天的课业学好了吗。还在这里玩” 被唤作葵文的女孩,鼓起了腮帮子,阳光暖暖的照在葵文的脸上。 “姐姐!” 时间一晃而过,姐妹俩都长大了。 燕归推了推桌子上的书,将毛笔靠在砚台上的缺口处。 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纸袋,打开。一股香气飘来,燕归吞了吞口水,张开嘴准备咬一口。 “都谭燕归” 男人的声音传来,燕归放下手中的纸袋看向前面的男人,道“老师,我饿了” “饿了?”男人道“不是刚吃完饭吗” “哎呀,人家长身体呢”燕归道。 男人叹了口气,道“吃吧” 燕归兴奋的道“谢谢老师” 随后,她打开纸袋,金黄的酥饼,酥酥的饼皮。 咬一口,酥嫩的饼皮带着香葱的香气……… 男人看着窗外的水池,水池的上面是一根竹棍,竹棍正在流着水。 生生不息…… 燕归一眨眼十八了,葵文也十五了。 说到这,不得不提南山。 南山位于世界的南方,以祝梦引魂之术闻名。 说起祝梦,乃是燕归修习的法术。以蝴蝶入梦,消除记忆,人或物的执念。 引魂,引魂之人,与被送魂之人分立于南山祭台两侧。引魂师会念出咒语,彼时,引魂之人会忍受无边无际的痛苦。 当引魂之人的魂魄分离出一半并进入被送魂者体内方为完毕。 引魂之术的代价便是,被送魂者将永远不会记得你。永远不会。。。 第二章 客人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葵文思量了些许然后对着陈恒道“你先去休息吧,小绿。你去领他到客房” 小绿是葵文的贴身侍女,一袭绿衣,细细看去是淡绿色雀舞长袖裙,三千青丝随意的披散下来。 肩若削成,气质若兰,肤似凝脂。 陈恒看的愣了,燕归咳嗽了几声。陈恒才反应过来,跟随小绿去到了客房。 路上,陈恒一直在打量小绿。看气质,看面相,举手投足都不似一个侍女,更似一名千金小姐。 “请问,小绿姑娘。你。。。本来不是侍女吧” 小绿听见陈恒这样问,肩膀猛的颤抖了一下。 她微笑的看了看陈恒,慢慢的道“小绿身上的事情似乎与陈少爷无关。至于陈少爷所说我本不是侍女,但我究竟是谁?也与陈少爷无关。” 小绿说完就行个礼然后离开了!陈恒一脸疑惑的推开门走进了客房。 客房很大,有一个檀木搭建的床,窗户正对一片药丛,吸一口空气便是满满的药味。 陈恒将包袱放在檀木琉璃桌上,走到窗前。往外看去。 陈恒不知道的是,窗外辛勤劳动的人们。正是南山的另一个姓氏的人,因为他们世代为医,医者仁心。在南山爆发疫病的时候死亡数人,但是归龙氏的医术并没有那么高明,也医死了很多都谭氏的人。 也就因为这样,都谭氏便将归龙氏的领土霸占了一半,而将归龙氏挤到南山的最边境。 那场疫病,都谭氏因会引魂术。将许多健康的外族人的魂引到生病人的身体里,救活了很多人。这种疗法异常残忍,归龙氏并不提倡。 最后都谭氏用引魂术挺过了疫病当上了南山的大姓,而这背后的原因是因为归龙氏的愧疚和赎罪。 小绿就是归龙氏的一员,小绿本名-归龙翠玉。是归龙氏一名声望很高的大医师。 陈恒看着外面劳作的人,看着他们欢快的笑着,拿着一株草药与旁边的人笑呵呵的说着话。 “你看这株药,好像可以压制咳嗽。” “嗯嗯,搭配花月草效果更好。”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到陈恒的耳朵里。陈恒赶忙去开门,门外的正是南山的大医师-归龙翠玉(小绿)。 “我来帮你把脉”小绿淡淡的说。 陈恒嗯了一声就坐到檀木琉璃凳上,小绿看见这满屋的奢侈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 小绿拿出一根红线,轻轻放在陈恒的手腕处。 “习惯一下,我们南山有规矩。未婚女子不得擅自触摸男子肌肤。” 陈恒点点头,看着小绿认真的面容。不禁微微笑起,眼睫毛被阳光照着似撒了一层金粉。 “气血淤积,导致呼吸困难,咳嗽。连续五日我给你针灸便好。一会儿,都谭氏的便会拿着一名活生生的人来给你引魂。千万记住,不要答应。” 陈恒点点头开口问到“你到底是谁?” “归龙氏大医师-归龙翠玉”小绿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侍女。”陈恒笑眯眯的道。 “我本不是,但是生活所迫。”小绿道“我的父亲母亲在疫病中去世,我从小自立学习医药学。虽然我声望极高。但也是在归龙氏,都谭氏并不承认归龙氏的一切医学著作。只因为,归龙氏医死了他们都谭氏的人。所以我只能当侍女,来维持生计” 陈恒听到这,不禁为小绿的命运感到惋惜。 “你想过离开南山吗?”陈恒突然开口问到。 “离开?我们南山人世代生活在南山,没有一人离开。要是非得说有,那也是都谭夏天。” “都谭夏天?”陈恒陷进了沉思。 “都谭夏天,离开南山。嫁给外族人,陈氏。并随夫姓,改名陈夏天,诞下一女陈迷月。”小绿淡定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陈恒的脸色。 陈恒看着自己的手,脑海里止不住的去想。 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竟然是都谭的后人。而那个被父亲抛弃的女人是南山人。 “妹妹。”陈恒嘟囔到“妹妹,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迷月三岁时与父母失散,后来被叶府捡走做丫鬟。而叶英那时才九岁。 “记住了,手要伸平。不能打弯,端茶的时候记住不能让茶水有波纹。茶盖要放到茶的右侧。侍奉完茶要呆在主子的左侧,等待吩咐。记住了吗”嬷嬷说到。 迷月点点头“是,嬷嬷”迷月端着茶颤颤巍巍的道。 嬷嬷拿着一根戒尺,看着迷月,“腰直起来!干什么呢!”嬷嬷喊到。戒尺毫不留情的落到迷月的身上。迷月的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 至于陈迷月的细致故事,我们将会在以后与大家见面。在这里不过多赘叙。 次日,都谭氏果然领着一名外族人来到了陈恒的屋内。 燕归道“这是外族人,他的身体很健康。我会把他的魂引到你体内。然后我会将你的魂抽取出一半,这样你的病症就会慢慢缓解。你听明白了吗” 陈恒点点头,但他也记得小绿的话。 “咳咳,咳咳咳咳咳。”陈恒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今天好像不能哎,我身体不适。而且我感觉我跟这个人的魂魄不匹配。” 燕归看了看陈恒,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们也遵循病人的想法。那我们给你找其他治疗方法。” 陈恒点点头。 燕归没有办法只能将外族人送到大牢关押。 “怎么样”小绿看着燕归离开后推开门说到。 “搞定了,对了你说的针灸?”陈恒问。 小绿从怀里掏出一个皮袋,将它展开放在檀木桌上。 银色的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透着银色的寒气。 小绿将针在蜡烛上烤了烤然后说“把上衣脱了,趴床上。” 陈恒脱下外套,解开里襟的扣子,慢慢的脱下了衣服。 小绿心无旁骛的看着手中的银针,手腕轻轻挥动了几次,好像在找找感觉,又好像在练习。 陈恒脱好衣服趴在了床上,小绿看着陈恒的后背。纤纤玉指在后背上点了一下然后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银针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一闪,接下来就是没入血肉的声音。 一针,两针,三针。。。陈恒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小绿轻呼一口气,“好了。在等半个时辰就可以了。怎么样,很痛吧” 陈恒张开嘴道,“还。。行。。” “归龙氏的治疗方法就是慢火。但是你放心,你的病我一定会医好!” 葵文寝宫。 “陈恒不愿意用我们的方法治疗。”燕归一回到屋子里就说到。 “那怎么办啊。难道要求助他们” “看来只能这样。这几年不知道翠玉干什么去了。上一次看见她,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翠玉?是谁啊?”葵文跑到燕归身边问道。 “翠玉啊,你应该不记得她。她的父母在疫病中都去世了,我母亲善良偷偷收养了她。可她并不领情,偷偷逃回了归龙氏。” “疫病?说起来,那场疫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还没出生。” “嗯,我们母亲是第一任都谭氏真真正正的称霸。” “也就是说”葵文认真的说“疫病发生在姥姥那辈。那场疫病结束后很久,母亲无意间发现了父母双亡的翠玉。对吧” 燕归宠溺着看着葵文道“对” “然后翠玉不满我们都谭氏,偷偷逃跑了对吧” 燕归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那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找她啊”葵文问。 “不知道”燕归摇摇头“去归龙氏的领地肯定是不行的。我们跟归龙氏有合约,不得擅自踏进对方土地。” “那怎么办啊” “不用麻烦了”从门外传来一阵声音“你们找的翠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小绿推开门看着燕归和葵文,葵文纤细似玉葱的手指指着小绿,樱桃般的小嘴呈现一个o型。 “小绿?”葵文吃惊的道。 小绿笑眯眯的说“怎么了,陛下?” “你就是翠玉。这些年你竟然一直在我们身边,那今天陈恒故意找理由拒绝我们跟你也脱不了关系吧”燕归说。 小绿邪魅一笑“我只是说事实,你们都谭氏的治疗方法就是一命换一命!” “可是我们的疗法却在疫病中救活了很多人不是吗?要是单单靠你们,可能疫病现在还没有结束呢!”燕归怒发冲冠的道。 葵文在一旁拉着燕归的衣服袖子,生怕姐姐一个没注意过去打了小绿。 “看来燕归并不需要我啊?”小绿把身子倚在门框上悠哉悠哉的道。 燕归咬着牙“你!” 葵文赶忙把燕归拉到身后笑呵呵的道“怎么会不需要呢。小绿快来。” 小绿慢悠悠的道“不用了,我已经诊治他了。就是气血淤积导致的呼吸困难,我给他扎五天针灸就好了” “是啊,那太感谢了”葵文仍旧是笑眯眯的道。 小绿扭过身子就走了,燕归看着葵文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袖子。她在想要是没有葵文,她现在会不会已经过去跟她打起来了呢。 葵文性格温柔,而自己暴躁。总是拿着自己的姓去挤压归龙氏。认为归龙氏就该低声下气的对着自己。 于是想到这的燕归道“谢谢你” 葵文回过头笑嘻嘻的道“不客气” 小绿的身影被阳光照着,她哼着小曲往陈恒屋内走去。 第三章 命数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陈恒沉沉的睡着,丝毫没注意小绿的到来。 小绿慢慢的熟练的给他把针灸从身上拔出来,每一根银针都在陈恒的背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针眼。 小绿将银针一根根的慢慢收起来,然后在落日的余晖下将皮袋合上。 落日红彤彤的,就像春心萌动少女的脸。 小绿看着自己身上配着的玉,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那时,疫病刚刚冒头,很多咳嗽发烧的人都来到归龙氏的医馆看病。 归龙氏的人并不知道这是一场疫病,只是按照医书对症下药。 可是小绿的母亲归龙竹忧心忡忡的,小绿看着妈妈每天都愁眉不展的也慢慢对这次病感到怀疑。只耐她年纪小,很多人都说她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跟着搅和。 小绿很生气也不便插嘴只是一个人默默的记录每一名病人的症状。慢慢的她发现,尽管是对着药方开过药的病人,过三天就会复发。到最后甚至越来越严重以至于根本医不好。 小绿看着医书哼着小曲,医馆看病的人已经从屋内排到了屋外。 “我给你开几副止咳的药吧”医师道。 可是面前的病人并不买账他大喊着,咆哮着“每次都是这样,你们的止咳药根本就不管用!你们归龙氏还行不行!” 医师连忙道“当然当然。我们归龙氏世代为医。” 病人强忍怒气坐了下来,“哎!” 医师看病人态度缓和了些许便松了一口气慢慢问到“叫什么名字?” “都谭询”询说到。 医师点点头翻开本子开始写,姓名都谭询,都谭氏。 写到这,医师似乎发现了什么,赶紧翻开另外一本。另一个册子上清楚的写着“都谭询,咳嗽,呼吸困难,发烧。都谭询,咳嗽发烧。。。”一共五个条目。医师吃惊的道“你已经来五次了?” 询冷笑,没有看医师。自顾自的玩弄起自己身上的佩玉。 医师看着医馆里面的病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外面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看着医书的小绿。 “归龙翠玉!”医师喊到。 医师没有看见,询听见翠玉的名字而愣住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跟女儿失散多年的的父亲的神情。 小绿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便放下医书跑到医师的面前。 “什么事啊”小绿看着自己玉葱细指心不在焉的道。 “去把你妈妈喊来。”医师冷冷的道。 “我妈妈?”小绿疑惑的道“归龙竹吗?” 询更加吃惊了,归龙竹。这个名字是他心心念念数年都不敢随意念起的名字。 医师耐着性子道“对,你妈妈” 小绿哎呀一声道“怎么?肯相信我妈妈和我的话了。你们不是说,我妈妈未婚先孕,我没有爸爸。不值得相信吗?” 医师冷冷的看着小绿,她的脸上充满了讽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 小绿的父亲是都谭氏,都谭归。 归遇见了竹,与她坦白便坠入爱河。灯火清欢便有了小绿,可归却娶了其他女子。 “竹,我爱你之心日月可鉴。可怎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要娶其他女子为妻,我们的孩子若为女孩便取名为翠玉,男孩便叫竹归吧。”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那一天,月亮盈盈的照着小绿的身体,粉粉嫩嫩的。 竹抱着小绿,看着外面的竹林在月光的照耀下透出奇特的光辉。 “以后就我们娘俩,你就叫归龙翠玉吧。要是有一天你的父亲来找我们,哪怕让妈妈成为一个小妾。你的姓氏也会变成都谭。翠玉,妈妈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竹抱紧了小绿,小绿嗷嗷的哭着。 可整整过了七年,归都没有来,日日的盼望慢慢变成了怨。 竹怨为什么自己会将自己交给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 就这样,小绿和竹相依为命度过了七年。竹因为未婚先孕,被家族遗弃,竹至今都记得她的父亲嫌弃的目光。可好在竹的医术高超靠帮人看病勉强度日。 询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就像是,像是,他的爱人-归龙竹。 医师看了看小绿然后道“我错了。这次病的确不是普通的病。” 小绿嘻嘻一笑然后欢快的喊到“妈妈,他们相信了。” 竹一边将翡翠玉蝶形步摇往枯黄的发丝上插,翠绿绣花鞋在淡绿梅花长袖裙下翩翩起舞。 询愣住了,眼前的女人不就是他心心念念数年的归龙竹啊。只是,那宽松的衣衫下嶙峋的骨架,那消瘦的脸颊,空洞无力的双眼,询不敢相信那是竹。 她是那个活力满满,每天都笑眯眯的竹。 竹看着满屋的病人,叹了口气“你们要是早些相信,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医师冷笑,嘲讽似的道“要不是你不守家规,事情更不会演变成这样” 竹枯瘦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深陷眼窝的眼睛充满了泪水。 询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轻轻咳嗽了几声为竹开脱到“干什么呢!自己的错误还往其他人身上推。” 医师看见询的话语赶忙低声下气的道起了歉“是是是,您说的对。” 竹顺着声音看去,她愣住了。那是她盼望已久的男人啊。 竹的嘴唇颤抖着,颤抖着慢慢说出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归” 询听见归这个字,不禁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这个名字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她最爱的竹。 八年前。 竹拿起一只沾满满满墨汁的毛笔,轻轻弯一下手腕,将乌色的毛笔头在砚台上滑了几下。 “哥哥,细细数来。我们已经数年未见。父亲又娶了一妾,母亲日日以泪洗面。我已经长大,哥哥在外请放心。我大体能帮母亲分担家务,琴棋书画也学的精通了。哥哥,希望你早日回来。” 竹放笔,似竹般清秀又干练的墨字印在梅花信纸上。透出一种淡淡的墨香。 竹的纤纤玉指将信折成四折,然后放在信封中,在信封的正面写上几个字“归龙鳞亲启” 外面的竹子随着风轻轻的晃动着自己细长又尖锐的竹叶。每一根竹子上面都挂着数个红飘带。 每一个红飘带都是竹的心思,六岁时的“愿我的字迹可以变得漂亮”七岁时的“希望妈妈不再流泪”八岁时的“希望我的爸爸不再娶妾”。。。一直到现在的“愿觅一良人白头偕老” 而这个良人就在她去元宵灯展的时候遇见了。 “你没事吧”竹半俯着身子问到,眼睛中满是泪花。 男子拍拍身子豪爽的说“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竹松了口气,她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发现男子也正在看她,便羞涩的回避着目光。 “公子,姑娘尚未出阁。此次出行还是经父亲同意后才出门。还请公子。。。” 竹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公子紧紧的抱住了她。 公子温热的话语在竹的耳边响起“你果真不记得我了。竹儿” 竹的头五雷轰顶,“竹儿,竹儿。竹儿,只有一个人会喊出口。时隔数年,他还是回来了。” “哥,哥哥”竹喊出声。 公子更加抱紧了竹“竹儿,我现在不是你哥哥,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我是都谭家的少爷,” 竹有些疑惑,她问“什么意思?” 公子正式的站好,看着眼前的小竹,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是都谭氏大少爷-归。竹儿,别来无恙啊。” 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喜欢的哥哥摇身一变变成了都谭氏的人。 归看着竹一脸不解的样子于是说到“其实我根本不是你们家的人,因为我的身边有一块玉,玉上清晰的刻着都谭二字。我的奶妈也告诉我我是都谭家的弃子。但是,我长大了。我数年未归,就是为了恢复我的身份。竹儿,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归将自己的嘴巴贴近竹的耳朵“你喜欢我。对吧” 竹一听见这话,连忙打哑迷“没,没,没”,但那羞红的脸和慌张的目光却暴露了一切 归看着自己的傻妹妹,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果然是竹。走,哥哥,哦不。你未来的夫君领你看灯展” 爱情从亲情的花苞里面慢慢探出头来,慢慢的开放,绽放出一朵美丽却又禁忌的花朵。 就是这个灯火阑珊的夜晚。 竹洁白的身子暴露在归的面前,灯火忽明忽暗的照亮着竹身体上的样子。 归热烈的吻吻上了竹柔软的唇,光滑的肌肤任归游走,淡红色的莲花好似天空中的烟花盛开。 归悄悄的说“嫁给我吧。竹儿” 竹点点头看着身前的归,那熟悉的面庞是她喜欢了数年的哥哥。 而现在她终于能抱紧他,就像恋人一样,竹的眼泪从眼中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嗯,” “哭什么啊,傻瓜”归宠溺的说。 一夜清欢,次日,归便走了。再过几日,竹便有了归的孩子。 竹激动的拿出信纸,慢慢写到“归,不知你何时提亲。只是,那晚过后,我便有了你的骨肉。只盼,君心似我心” 只是这封信没有到达归的手中,而是先到达了她父亲的手中。 “伤风败俗!”她的父亲道/“你!哎!” 竹跪在地上不敢出声更不敢看母亲失望的目光。 “你走吧!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竹抬头,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的父亲道“信已经送出去了” 可奈,可奈,竹收到的不是他娶她的消息。而是他要娶其他女子的消息。 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居住在竹林中。一个人生下了小绿,一个人扶养小绿。。。 “归”竹道。 询剧烈的咳嗽起来,竹一下子回过神来,“你也感染了吗” 询点点头,“是啊” 竹慌张的样子已经表明了心意“别怕,我会救好你的” 小绿看见竹这样慌张的样子便悄咪咪的问询“你是我的父亲吗?” 询被小绿这样一问也涨红了脸“是啊。。咳咳” 小绿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静静的看着竹熟练的拿出针,为询针灸。 “我只能暂时压制你的咳嗽。我发现一种草药似乎可以根治这场疫病,但。” 询握紧竹的手坚定的道“我信你” 于是竹便开始对询治疗,询的身体慢慢的好转了起来。 竹的脸上也有了喜悦之色,可是好景不长。 都谭氏利用引魂术治好了无数的人,以至于竹的药方根本无人问津。 更可怜的是,被都谭氏医好的人组成一个小团体砸碎了医馆,医师也都被活活打死了。 竹躲在衣柜里不敢出声,却还是被发现了。 他们根本不顾及竹是一名女子,将她从衣柜里面抓出来,扔在地上。 就当他们准备打竹的时候一个身影冲了出来。 “不许你们动他”那是询的声音。 询扑在竹的身上,可是那帮人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身上。 “竹儿,你恨我吗?”询的嘴边渗出了血。 “不恨,不恨。” 询彻底的倒在了竹的身边,他静静的说到“没遇见你之前,我就像是一个躯壳在世间游荡。可遇见你之后我就有了灵魂,有了感情。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竹儿,我爱你” 罢,询就断了气。而那帮人却仍要对竹下手。 角落里,小绿看着这一切。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她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她知道她不能死。 竹和询的血慢慢相融到一起,汇成一股清流。 “活着的时候没有厮守,那我们死去了。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竹笑着道。 小绿逃归过了这次灾难,同时年幼的她也被利子收养。 倔强的她奋力钻研医术,终于她十八岁了,同时她的医术也已经炉火纯青。 她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离开了利子回到了她的根-归龙氏。 而小绿身上配着的玉,不是别的正是他父亲的玉。 这块玉上有很多红色的污秽,这污秽是她父母的鲜血。那都谭二字被鲜血染红显得格外刺眼。 小绿将这块玉称之为“血玉” “小绿”陈恒的声音传来,小绿回眸一笑,“你醒了” 陈恒光着上身,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投出斑驳的树影。 “嗯”陈恒回到。 小绿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猛的站起来说到“我知道怎样医治你了” 第四章 消除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古有取魂,长于浪涛彼岸。通体透蓝,花瓣五瓣,于每年凛冬之日盛开。平日形态为透蓝枯草。极难寻找” 寒风中,一名女子紧紧的抱着自己怀里的包袱。 红色的绣着梅花的斗篷,乌色的发丝在寒风中肆意飘扬。雪花大片大片的落到她的发丝上,睫毛上,衣服上。 她的身后,是一片未冻的海,海上有一艘已经触礁的船。 船已毁,女子似乎就是从船上下来的。船前还有一名男子,只是男子浑身僵硬,星星点点的分布着因为寒冷和大雪而冻出的白色块状疤痕。 男子身上有一块银制的配饰,上面清楚的刻着两个字“都谭”。而女子身上有一块相类似的配饰,只是女子的相比男子的要更加华贵。 那块银色配饰,周围是用金丝围住,配饰的顶端还有一只银子做的似纸般轻薄的小燕子。配饰的下端是一朵用金片制成的葵花。 配饰同样也写着“都谭”二字,看到着。这二位的身份应该已经呼之欲出了。 没错,就是都谭利子和赵氏。 利子护着怀中的包袱,似灌铅了的腿艰难的从雪里面拔出来在放进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怎么还没来”利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气无力,仿佛一根绷紧的弦,只为了等待什么。 “嗷”是什么声音划破天际的声音,利子抬头,满天都是白色的晶花。 “来了吗”利子自言自语。 她将包袱从怀中掏出来,伸到天空中,刹那间,什么东西拿走了包袱。又振振翅膀飞翔于天空中。 而利子也终于耗尽最后的气力,倒在大雪中。 那个包袱里面放着的是能治疗燕归的取魂草以及利子用快要冻僵的手指艰难的写出的一份信。信的内容就是传位给葵文。 泪水朦胧了她的眼,意识渐渐模糊,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是她意识的最后一幕。 “利子姐姐?” 时间的潮水快速的流动,流淌到今时今日。 小绿欢快的道“我知道怎样医治你了。取魂草” 陈恒看着小绿,她的眼中有光芒。那光芒让他移不开眼,那光芒好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他的心中。 小绿摊开一张纸,拿起毛笔,写到“取魂草五钱,融于温水,一日三次。加以竹针方可痊愈。” 陈恒拿起纸张,上面的墨迹还未干,墨香沿着小绿的字迹慢慢挥发。 “这是我妈妈的药方,当年疫病时我妈妈便研究出了良药。并且医治好了我的爸爸。怎奈,都谭氏!” 小绿的骨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眼睛中那温暖的光芒被凶狠的烈火所代替。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父母被活活打死在我面前!” 陈恒将手放在了小绿的肩头,“小绿,医者仁心。都谭氏不能称为医者,你们归龙氏才是医者。你妈妈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我想你妈妈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对吗” 陈恒的话就像是清泉在小绿的心田上流淌。 “妈妈”小绿道“妈妈,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温柔,善良。面对着背叛他的爸爸却尽心尽力的医治他。你说的对,这样温柔的妈妈是不会希望我这样。” 陈恒软软的笑了,夜幕已经降临了,外面的月牙儿也在笑。 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但是这颗种子似乎不能成长为大树。因为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位春心萌动的都谭氏。 燕归倚靠在窗沿上,看着外面的繁星,繁星映着她的眼睛繁星点点,山川岁月空。 “不知道为何,每次想起陈恒心都会跳动。每次不见,却总是思念。见了,却又退缩。” “燕归姐姐,燕归姐姐”葵文稚嫩的声音唤走了燕归的思绪。 “什么事”燕归喊,头上的金片凤舞冠上面的流苏也被微风吹着铃铃作响。 “归龙氏进贡,五斤取魂草。姐姐,取魂草啊!” 听见“取魂草”三个字,燕归的瞳孔猛的放大,取魂草,取魂草。 那是她父母用命换来的取魂草,归龙氏竟然一次性进贡了五斤! 燕归满怀疑惑,快步向正厅跑去。 头上的冠饰也跑落了,头发被冠饰的爪紧紧的勾着,头发也披散了下来。 她气喘吁吁的看着葵文,问到“草呢?” 葵文打开身边的银丝镶边,皮制底的箱子。 “啪嗒”一声,箱子开了。映进眼帘的是一袋又一袋的取魂草。 每一株草都透着寒气,燕归打开袋子取出一株来。观察着,取魂草有一个小花苞,还未开花。 袋子里还有许多开了花的,燕归点点头认定了的道“是取魂” 葵文满脸惊喜的说“姐姐,有了这样多的取魂草。你应该又可以恢复身体了。” 燕归点点头,然后道“明天带我去见一个人” 葵文好奇的问到“谁啊,姐姐。” 燕归一笑“还能有谁,我们都谭氏的领地,还有谁姓归龙呢” 次日。 小绿此时正在准备出发去归龙氏大郡主-归龙羴那里索要取魂草。 燕归气势汹汹的快步走着,葵文在后面被燕归紧紧的拽着手腕。葵文的小脸都涨红了,头上带着的绒花发饰也散落了下来。 “姐姐,慢点”葵文娇声娇气的喊着“慢点,姐姐。” 燕归心中的无名火瞬间被点燃了“都谭葵文!” 葵文被燕归的这一声吼给吓到了,她涨红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她樱桃般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配合着喘息。 “你要是不想去,你就在这呆着。你放心,你是家里人的小心肝,都谭氏的大心肝,我能把你怎样。你少一根头发,整个都谭氏都能把我宰了。都谭葵文,我从未比上过你。现在娇宠的你难道连跑几步的力气都没有了吗?要是调查清楚取魂的事情,难道不能找到父母的尸骨吗?归龙氏他们一定知道取魂的来源,我们难道不能去寻找父母的尸骨吗?你忍心让你亲爱的母亲,父母的尸骨流落在外?” 葵文泪眼朦胧,她憋着小嘴,啜泣道“姐姐,我错了” 燕归看着葵文,心中的嫉妒慢慢又燃了起来“你就在这呆着吧。挂牌殿下” 葵文看着燕归慢慢远去的背影,然后缩在了院子里面的梅花树下,小小的一只。 这时候天空中漂了一些白色的絮状物。 “哎呀,飘柳絮了。又一年了”葵文往后一靠,看着满天的柳絮就像那天满天的白雪。 利子将葵文白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上,语重心长的道“葵文,你的出生就是为了你姐姐。你姐姐是个半残,有胎疾。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听见了吗?” 葵文点点头,利子满足的笑笑然后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到葵文的手上。 “这是你姐姐应该读的书,你要将它里面每一条细则都背下来。听见了没有!” 葵文点点头,那一天满天的大雪。月光照着葵文手中的书本,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都谭氏细则》。 从那天开始,葵文每天都要学习很多知识。而在她屋子的外面,燕归也在学习。学习医学知识,偷妹妹书籍去学习,这一份认真让利子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葵文被陈恒喊回了思绪,“都谭小姐。” 葵文睁开眼看着陈恒,嘻嘻一笑“怎么样,你的身体” 陈恒坐在了葵文的身边道“好多了,小绿给我泡了取魂草” “取魂草?你知道取魂草很难寻得吗?”葵文试探性的问道。 “这我不知,只是小绿似乎觉得取魂草并不难得” 葵文杵着头,看着远方,眼神迷离。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葵文看了看陈恒,想了想。 “你来南山已经两日了,陈恒”葵文突然道。 “是啊,已经两日了。” “你是南山唯一一个活过两日的外族人。”葵文小声说。 “唯一一个?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所有到南山的外族人。大部分都被姐姐关起来当做引魂的材料。而剩下的,都被姐姐杀了。” “南山虫洞么”陈恒问“那的确让人迷惑,我也差点死在那。你知道你姐姐的内心很孤独,很自卑?” 葵文点点头,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哎,我姐姐因为是个半残。从小属于她的每一份荣誉都变成了我的。每一份骄傲都是我的,本来属于她的书籍,王位继承人,甚至是本来该标上燕归殿的美丽宫殿也变成了葵文殿。可是,我知道我姐姐嫉妒,嫉妒我的一切。但我也很嫉妒我姐姐,因为她是快乐的。至少,比我快乐。”葵文垂下了眼帘,乌黑的发丝和睫毛被柳絮落上了一层白色的毛绒,被阳光照耀着好似一层金粉。 “都谭小姐”陈恒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去走走吧” 葵文起立,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往远处走去。陈恒就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我小时候,非常向往姐姐的生活。因为姐姐很自由,每天想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每天可以偷摸溜出宫去,去看星星,看月亮。去采草药,去森林里嬉戏。可是我,每天只能在我小小的空间里面学习。”葵文郁闷的道。 “但是你有王位了啊”陈恒道“你知道吗?王位,意味着权利。就像我们家一样,陈氏当家。我的母亲王氏便改为陈王氏。就像你,你未来的夫君就是都谭某氏。而你姐姐很可能就会是某都谭氏。” “哎”葵文叹了口气“可是我也不喜欢。我对国事一窍不通” “慢慢来,会好的”陈恒安慰道。 “嗯”葵文仰起小脸甜甜的笑了。 另一边,燕归气势汹汹的往小绿房走去。 “早晚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燕归自言自语到。 “哐哐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绿放下手中的活推开了门。 “谁呀”小绿问。 “都谭燕归!”燕归喊 小绿一听见燕归的名字,刚准备打开的门又慢慢合上了。亏了燕归眼疾手快,将门档住。 “干什么,见我就让你这样难受。归龙翠玉!” “我为什么要见我仇人的家族”小绿气愤的道。 “呵呵”燕归冷笑,“可你不还是在你仇人的家族里面当侍女。” 燕归嘲讽着小绿,因为她知道无论是在都谭氏的掌控范围内还是在南山的范围内,小绿都是无法逾越她的。 论都谭,她是一名侍女。论南山,她只是一介归龙氏。 而她,是都谭氏的嫡女。南山之王都谭葵文的姐姐! 只要她想,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像一只蝼蚁一样,不堪一击。 番外:“关于第一卷人物关系-都谭氏” 母亲:都谭利子(姐姐父亲:赵氏 女儿:都谭燕归(姐姐 女儿:都谭葵文(妹妹 收养:归龙翠玉(小绿 母亲:都谭夏天(妹妹父亲:陈华 陈夏天(妾 女儿:陈迷月(妹妹 母亲:王苏(正妻父亲:陈华 儿子:陈恒(哥哥 第五章 玉佩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被唤作竹的女子,俯下身,在身旁的女孩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女孩点点头,跑向远方。 竹走向医生的身边,轻声道,“怎么了” 医生看见竹翻了一个白眼,竹自然也看见了,不过她选择无视。 “病人的病情反复,医治数次也无果” “哦?医治数次也无果。怎会有这样的病?” 就在竹思考的时候,远处一个竹席子上一名女子怀着抱着她的丈夫,女子满脸泪水,对着竹高喊“救救我的夫君吧!救救他!!!!” 竹被声音吸引,回过身看见了女子。她走向女子所在的竹席子,替男子把了脉,随后眉头一皱。 “发烧几日了” “五日” “期间可有其他症状” “有,咳嗽,痰血” 竹看着男子又看看女子,清了清嗓子,道“可能是疫病” “什么疫病啊”女子听了竹这样说,瞬间紧张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什么疫病!你………说………明白了” 竹叹口气,缓缓道“这是一场疫病,从现在开始所有感染的人都必须隔离。医生也必须戴由百草所编织而成的面具” 女子一听“隔离”二字,瞬间气从心来,她站了起来指着竹的鼻子喊道“什么隔离!你们分明是不想治了吧!说的好听,呵!不知道要把我的夫君还有其他病人关到哪里去,而后让他们自生自灭!” 其他病人家属听见女子的话,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场面难以控制。 “喊什么喊啊,你们是医生啊” 爽朗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竹顺着声音看去,一名男子坐在屋顶上,手里拿着一壶酒。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饮中八仙歌》 “你是谁啊!”女子道。 “喲,喊啥啊。我是谁,我是你天王老子” 男子桀骜不驯的道,随后喝了一口酒,看了看竹,手不自觉的攥了起来。 “这位女子说的话在理,本就是疫病,传播速度很快。不进行隔离操作很容易肆虐,而且我相信她一定会医好你们” “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这两句话直愣愣的闯进燕归的耳膜, 她握紧了魂灯,神色紧张的看向周围,最后目光锁定了竹。 竹的身边冒出黑色的烟雾,连着玉佩也变了颜色。 “难道是执念?一定会回来,这句话到底有什么?” 燕归走向玉佩,一步一步,离玉佩越近,燕归越能感受到一股气息。 那是怨恨,不解。 一次次的等待化作悲恨。 直到自己亲眼所见,万般心意化作泡沫。 就在她到达玉佩前面的时候,她听见竹说了一句话。 “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爱上你。” 随后燕归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周身寒冷,好似被人投进了冰窟窿般。 燕归睁开了眼睛,看向四周,溶洞模样的洞穴,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 细细瞧去,墙壁上还有很多纹路,她摩梭着纹路,缓缓念道。 “哥,三年未见。我好想你,外面的竹林上已经挂满了红条。每一张红条上都是我对你的思念,你什么时候回来” “哥,我………” 燕归的手指停留在这句话上,迟迟没有移动,“难道说,是这样的?” 就在燕归知晓事情真相而准备消除怨气的时候,四周开始破碎,耳边传来玉器被打碎的声音。 一阵白光过后,她便来到了谢府。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被打碎的玉佩,一名女子跪在地上,泪眼朦胧。 一名看起来很有威望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女子,深深叹了口气。 “你说你,有损家风。一未出阁的女孩,竟然!!你!!!!” “父亲,女儿不孝。但请父亲留下她,她,她,她是我跟询的孩子啊” 男人重重的敲了桌子,声音之大让燕归身体颤抖了一下。 “你啊你!” “谢竹,你说我养你到十八。教你琴棋书画,行医用药。为的不就是让你有个与其他女子不一样的人生吗” 竹点点头,道“父亲良苦用心是竹辜负了” “玉佩碎了便碎了吧,明日我便送你到竹枝林,你在那好好养胎,而后就别再回来了” 竹俯身磕了几个头,道“谢谢父亲”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那一天是雨夜,竹的喊声撕心裂肺,燕归站在竹林深处几次都想进去帮助竹。 不过,“不念过去,不记将来”。 祝梦所发生的事情皆为过去,我所做的只能静静的看着。 竹看着嗷嗷哭着的女婴,莞尔一笑,一段段回忆涌进脑海。 “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京都少女载歌载舞,万众围观。‘游人集御街两廊下,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 竹带着面具,手里拿着冰葫芦,哼着小曲在灯火中走着。 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木棍,木棍顶端用棉花包裹住,男子把木棍放在火上,嗖一下木棍就燃起了火来。 下一秒,男人就把木棍放进了嘴里。随后男人就把木棍从嘴里拿了出来,张开嘴示意让大家看看自己的嘴完好无损。 竹以为他的表演结束了,就准备继续向前走。可谁知道,男人竟喝了一口酒然后再次点燃木棍放进了嘴里。 刹那间,男人的嘴里就“”开始喷火。 竹被表演吸引了以至于完全没有看路,当她发觉自己撞到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竹满脸抱歉的对着面前的男人道“对不起, 对不起” “小竹” “哎” “你” 面前男人摘下了面具,指着自己的脸道“是我啊,谢询” “啊!哥!”竹惊呼,“你……这三年干什么去了” 竹满脸的喜悦慢慢转化为悲伤,泪珠挂了满脸。 “哥没干什么去,走。”询擦干竹的泪水,道“走,哥领你吃好吃的去” 说完,询就牵着竹走向一间小酒馆。 “想吃什么,” “我想喝酒”竹道 一听见“喝酒”二字,询哈哈一笑,道“喝酒啊,记得你小时候喝酒被父亲发现。被罚面壁一个月呢” 竹嘟着作嘴巴,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告诉我那是水。我也是年纪小,信了你的鬼话” “哈哈哈哈,怎么,现在不怕了” “哎呀,父亲不是不在吗” “哈哈,好。来两壶女儿红” “女儿红???”竹看着询道“女儿红不是女子出嫁时才能喝的吗” “对啊,是出嫁”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 竹红了脸颊,羞涩的看着他,“我以为是儿时玩笑话” “玩笑话,我可当真了。你说的,我输了你,便要娶你为妻” “可是我们是兄妹” “哦?真的是兄妹吗?” 说这话的时候,询的身体不自觉的靠近了竹,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在自己耳垂边。 “我………” “你………” “女儿红两壶,客官喝好” 小二拿着两壶女儿红及时打破了尴尬,询打开一壶替竹酌好,自己则也满上一饮而尽。 “哥,我……” 询示意竹不用说话,“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竹以为询是认为自己不愿意嫁给他,于是便推倒了他,看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 “我想嫁给你!我一直都想嫁给你!从你到我家的第一天,从我父亲介绍你给我的那一瞬,我就爱上你了!我爱你,谢询” 刹那间,世间万物好像都停止了一样,鸟儿也不飞了,路上的行人也不走了,唯有的只有两人的心跳声。 询看着自己身前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泪花,红红的脸颊,起伏的胸部。 他吞了吞口水,如同一释重负般的笑了笑,“我也爱你,傻瓜” 那一天,女儿红被喝光了五壶。桌子上杯盘狼藉,酒壶也被打翻在地。 询向小二示意,自己放了一些碎银子在桌面上,自己则抱起竹离开了酒馆。 怀里是心爱的女人,肩上是一生的责任。至少,现在是这样。 燕归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她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 下一秒,樱花烂漫飞舞,询穿起了喜服,从花轿上走下来的是他的新娘。 “请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喜帕在樱花的簇拥下飞向天空,粉红的樱花瓣落在新娘的头发上,询贴心的替她捡下。 那张脸,不是竹的脸。 而竹此刻正看着这一切,她的怀中抱着一名女婴。 “你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 “回来娶我” 燕归快步跑向竹的位置,樱花卷着裙摆溅起一地烂漫。 “竹”燕归喊着。 只见竹拿起腰间的玉佩,很容易看出这枚玉佩是被修复过的。上面的裂痕,就像竹的心一般,破碎 。 但玉佩易修,人心难复。 竹一个人抱着女孩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樱花林,走之前燕归真真切切的听见了,竹的声音。 “我们走吧,翠玉” “你叫什么名字” “翠玉” 翠玉!燕归猛地记起,那名拿着玉佩来找她的女孩就叫翠玉! 那个玉佩也不是其他人的,正是她母亲的玉佩。 不过,她记得那枚玉佩。没有裂痕反而就像新的一样,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燕归这样想着,一边跟上了竹的步伐。 第六章 重逢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竹林悠悠,女人抱着孩童哼唱着曲调。 月牙弯弯,曾经的心上人与他人缠绵。 头上的头发揪成两个小角, 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 “中他医馆” 竹看着眼前的小楼,随后又低头看了看怀着的女孩,她张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为了翠玉,我也得干”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踏进了医馆。 “有人吗”竹道。 “哎,有” 一名身着翠竹长衫的女子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来,看见是竹,于是便轻蔑一笑,“喲,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未婚先孕谢小姐啊” “怀里抱着的是那个野种吧” 竹暗自握紧了拳头,看着女子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来应聘医师的” “应聘医师?”女子道“好啊,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还带着一个孩子,这住宿费………” 女子说到这,伸出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随后又撇了竹一眼,“就从你月俸里面扣吧” 竹点点头,应下了。 这一干,就是五年。 画面再次变换,燕归看见了一间铺子。竹怀中抱着一个布包,神色从此的往一个地方走去。 “老板,多钱” “十两黄金” “那么贵” “没办法啊,小姐。您的物件破损太严重了啊” 燕归静静的看着,只见竹从怀里掏出十两黄金,随后又掏出了那枚玉佩。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那枚玉佩就再次出现在了燕归面前,焕然一新。 竹走后,燕归停留了一下,只听见老板拿着黄金嘻嘻的笑着,他对着屋内的什么人说道,“真是个傻婆娘,要多少给多少。哈哈哈” “呵,说好的。分我一半” 阳光倾斜的照在屋内的竹子上,倒映出来的影子射在男人的脸上。 燕归细细瞧去,发现男人竟然是询,谢询。 她躲在一处假山后,看着拿了钱的谢询往一个地方走去,那个地方正是竹离去的方向。 “他要干什么去?他不是成亲了吗” 说罢,燕归就跟着询走去。 “老板,麻烦您将这个给竹” 医馆老板靠在门框上,看着手中的钱袋子,无奈的道“你说你,明明还爱着人家,非得娶其他女子。这五年,我想你过的也不安心吧。” “我,的确还爱着她。不过你也知道,我不娶了她,就根本没办法给她幸福” “幸福?你眼里的幸福就是钱吗?” 医馆老板看着钱袋子,接着说道“女人想要的,只是与自己心爱之人厮守罢了。” 询一个人走了,燕归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情不知因何起,一往情深。” 燕归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落叶,这次她再次睁开眼睛出现的是她最初看见的画面。 询坐在屋顶上替竹开脱,而竹正在呼吁大家进行隔离。 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她,但是询就像是一个压力一样,所有人都选择听信竹的话。 毕竟,那可是驸马啊。 “小绿,你把钱月草混着汤药给病人送去。” “方圆,你去看看花坛边上的病人烧退没退” “大家记得定时换面具” 询坐在屋顶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突然轰的一声,医馆的门被什么人踹烂了。 “谢询!” “公主殿下,小心一点。”丫鬟道。 坐在屋顶上喝酒的谢询听见这一声喊,吓得酒瓶子差点没拿稳,“干啥,干啥” “你说干啥,又出来瞎混。”公主喊道。 “好了,我现在就走” 询一个翻身就从屋顶上翻下来了,竹看着询,颤抖的声音喊道“哥” 听见这一声哥,询的身体也猛地颤抖了一下,七年了,整整七年! 这句话,他七年没听见了。 询看了一眼竹,笑了笑,随后就跟着公主走了。 公主扶着后腰,大肚如萝,对着身边的询叽叽喳喳的喊着。 竹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酸痛不比亲眼看见他娶亲难过。 “妈妈,妈妈”翠玉拿着小花来到了竹的身边,她拽了拽了竹的裙摆,道“妈妈,你看” 竹低头看见了翠玉,她微微一笑,柔声道“乖翠玉,妈妈有事。你自己玩去好吗。” “好”翠玉回答,“那这个给妈妈” 竹接过翠玉递过来的鲜花,拍了拍她的头。 “解除物品的怨气,要从人下手。不过……”燕归看了看魂灯,决心还是看到最后吧。 疫病很快就控制住了,就在所有人感激竹的时候,一名男子站了出来。 “这是我找到的!在谢竹的屋子” 所有人都看向男子,男子的手中拿是一封信,信上写着。 “南疆病人已尽数到达中原,疫病很快传播。治疗疫病的方法,在屋后竹林内。寻找黄花五朵方可了解” “难道说这次疫病是你一手策划的” “不亏是不守家教的女人,心眼真歹毒” …………… “不是,我没有” 不知道是谁抄起了石头冲着竹的头就撇了过去,瞬间竹的头鲜血直流。 燕归见状,不知道是为何,第一反应就是找谢询。 她凭借着内心深处的指引,跑向公主府。借助魂灯的力量找到了谢询,此时他正在被五花大绑在屋内。 “魂灯之力,逆转未来” 一只又一只蝴蝶在谢询的身边飞舞,下一秒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尽数折断。 “快去医馆,谢竹有危险” 好似上天带来的声音一般,谢询起身跑向医馆。 而燕归则在公主府,发现了一封与那封信一模一样的信。 笔迹,信纸,信封都是一模一样的,再次联想到那名男子,五花大绑的谢询。 一切都明了了。 公主害怕谢询见到谢竹后会回心转意离开自己,而当初谢询和公主的婚事还是一个迷。 按照谢询自己说的,是因为这样才能给她幸福。而这个幸福便是金钱。 再看,公主府的装潢,她按照魂灯寻找谢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孩子生活的痕迹。而公主现在也就八个月身孕的样子,整整将近七年。 他们都没有孩子,没有孩子。 说明这七年谢询都在拿公主的钱供养谢竹。 想到这,燕归突然心疼起公主来。 相来,这位公主是谢询在离开谢府那段时间内认识的。而谢询得知谢竹怀孕后,因为没有金钱能力害怕无法供养他们母女二人生活,于是在谢询生下翠玉后娶了公主。 公主是爱着谢询的,只是她太害怕了而已。 谢询赶到医馆的时候,竹正抱着翠玉挨着乱棍。 询见状,呵退众人,抱紧了竹。 “对不起,我来晚了” “哥” “没事啦,哥在这呢” 询摸着竹的头,他的目光落在竹怀中的孩子身上,“翠玉” “你是谁啊?”翠玉道。 “我………我是爸爸” “爸爸” “看啥呢,给我打啊!” 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医馆,她看着屋内抱在一起的三人,怒斥道“还不打!干什么呢!” “可是,公主殿下,那是驸马” “给我打” 询抱着竹,而竹则将翠玉抛了出去,“女儿,快跑!跑!” “妈妈,爸爸。翠玉不要走” “跑!快,要不然妈妈不要你了!” 一听见妈妈不要自己,翠玉赶忙跑向远处。远处一名黑发蓝眼的女子似乎等候多时一般,“你改变了未来。燕归” 燕归顺着声音看去,一名女子冲她笑着,而翠玉也跑到了她的面前。 她牵起翠玉的手,走向远方。 “哥,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竹” “哥,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我也是。竹,这七年,我无时无刻在想着你。竹,我爱你” 就像七年前那样,他们炙热的亲吻,棍棒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也无所顾忌。 直到血肉模糊,生命垂危,他们也没有停止。 “既然我们活着的时候没办法厮守,那么死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吧” 他们二人的鲜血汇合到一起,鲜血渗透到了玉佩里面。 梦境轰然崩塌,燕归握着魂灯按照指引离开了梦境。 出梦后,燕归看着玉佩。玉佩上的血迹已经消失,“翠玉” 翠玉闻声而来,她看着没有血迹的玉佩,感激的道“谢谢你” “不用谢,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燕归清清嗓子,道“乌发蓝眼的女子你是否有印象” “乌发蓝眼 。。。嗯,她是扶养我长大的人。打我记事开始就是她扶养我,对了还有王妈。他们俩一起扶养的我” “那,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不记得,我只记得我来到那个人身边的事情” 燕归点点头,道“那好吧。你走吧” “嗯,谢谢你!” “不客气” 经历完竹询之恋,燕归再次陷入深思。就像梦境中的话一样“你改变了未来” 如果不改变未来,那竹和翠玉就会被打死,而询也会愧疚一生 。 而这一切,就像是为燕归准备好的一样 。如果翠玉不来,她也不会经历这些,也不会改变未来,但既然翠玉还活着,就说明未来已经被改变。 就好像,就好像。。。 燕归已经去过一样,这一切就注定会被改变。 命运的轮盘,旋转着,不知道转到了何处。 中原陈家,陈家大少爷陈恒因为咳血而被检查出来肺疾。 陈老爷调动人脉替陈恒找到了关于南山的秘闻。 医生开了几副药,陈恒带着药一个人启程南山。 另一边,燕归和葵文的母亲,利子 看着极北的远山,道 “有几年没有回了” “不知道他们俩过的还好吗” 极北的风吹着她的脸,她的手中拿着几株草 。 蓝色的,透明的,草的顶端还绽放着几朵鲜花。 “大姐,要走了吗” “啊?小螺啊” “是啊,我要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嗯” 被唤作小螺的女孩,拿着海螺样式的笛子,光着脚,站在雪地上 。 乌黑的发丝辫成两股小辫随风飘扬,白色的好似鱼鳍一般光彩夺目的裙子,蓝色的眼睛倒映着极北的山峰,冰湖。 “大姐,不知道二姐现在在干什么” “你是说夏天”利子道。 “对啊”被唤作小螺的女子,坐到了利子的身边,“就是夏天啊。” 利子看着小螺未曾变化的容颜,道“夏天啊,她现在应该也嫁人生子了吧。反倒是你,小螺。” 小螺鼓着腮帮子,“我怎么了,我不是……” “有孩子吗” 利子叹了口气,“好了,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哈” “嗯” 小螺目送利子离开,内心却在想,“苏越,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我好想回到二十年前,那时我还是小女孩,你也在。如果可以,我真想,真想,那个死的人是我。” 极北的风又起来了,小螺独自一个人往极北深处走着。 每走一步,都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祝梦得知,乃是不可勘察的秘密。 事情的真相,是更加残忍的事实。 不念过去,不忘将来。 是祝梦的原则。 梦中怎样,梦醒之后。皆为幻影。 不可为梦中之物而扰乱心神。 祝梦,化作蝴蝶。” 南山。 葵文一个人悄悄的打开宫殿深处的一扇铁门,哗啦啦是铁链滑落的声音。 里面很寂静,只有水滴落到地上的嗒嗒声 。 葵文每走到一扇门前,都用手指敲敲门,直到里面发出一声微微的人声。 随后就会从身边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块馒头从门中间的小铁门内抛进去。 “吃饭了”葵文道。 就这样,一扇一扇的,一间一间的。 葵文将包袱内的馒头都抛光后,就再次锁上了铁门离开了。 第七章 缘定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你相信缘分吗,就是那种,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今生今世,非她不可。 “我想治我的肺疾,小姐”,少年看着面前的女孩说道。 “好,你先休息。我去帮你准备” “好” 寂静的屋子内,只有少年的呼吸声。屋外,白色的飘忽忽的柳絮在空中自在的飞着,阳光静静的照在青草地上。一名女孩拿着木制的木梳,对着清澈见底的河水,梳着头发。 肤似凝脂,眼似皓星,鼻似浮胆。头发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戴了由花朵编织而成的花环。 一席红衣,腰间佩戴着一串紫色的铃铛,看起来就像是紫藤萝一样 。 她光着脚丫,雪白,粉嫩,两条笔直雪白的腿。 微风细雨,浸湿了女孩的衣襟。 “哎呀,下雨了” 女孩这样说着,一边用手挡在身前往树下跑去,“明明刚才还是晴天的说。” 陈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女孩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她是我姐姐”葵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屋子对着陈恒说。 “姐姐” “对啊,我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哟。陈少爷” “啊………没……有……吧……”陈恒支支吾吾的说道。 “哈哈哈” 葵文一边笑着一边拿出一堆牌子,从一开始排列一直到一百 。 “你过来,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好” 葵文拿出一根针,在陈恒的手指尖扎了一下。 “嘶~” 鲜红的血珠从指尖滑落,落到牌子上。在众多的牌子里有一块缓缓升起。 “97”葵文道“我知道了,你出去找刚才你看的那位姑娘,让她领你去祭台。” 葵文眨巴着眼睛一脸坏笑的说着。 陈恒看见葵文的表情,脸瞬间红了半边天。 阴冷的地下室, 痛苦哀嚎,骨瘦如柴的人们。葵文按照牌子的数字打开了第97号铁门,冷冷的声音响彻地下室。 “你,跟我走。是时候,赎罪了” 第97号听见这句话竟然无奈的笑了一声,“我的灵魂居然还有用” “只要你不暴毙于祭台之上,就一直有用” 陈恒走出屋子见到了燕归,他深呼吸随后清了清嗓子,“姑娘,姑娘” 燕归看见了陈恒,赶忙说道“下着雨呢,快来。一会身上淋湿了” 陈恒见状也躲进了树下,“这雨其实不大” “嗯,话是这样说。但也是雨啊,身上淋湿了也还是会生病的” “对了,你妹妹让你带我去祭台” “祭台,好啊” 说罢,燕归从身后拿出一片巨大的叶子,“走吧” 陈恒试图钻进燕归的树叶下,却发现大小根本不够。燕归见状,就往旁边侧了侧,“现在你进来吧” “啊,好” 南山祭台,位于南山的最中心。周围都是紫色的花朵,一人多高的草丛围绕着。 祭台是圆形的,四周分散着紫色的藤柱,每一根柱子都刻着一段又一段话。 那大概就是南山的历史吧。 祭台有一百零四层阶梯,每一层阶梯都是精心打磨而成。 祭台中心有一根柱子,柱子顶端放着一个拂尘 。拂尘与平常大家所认识的拂尘不一样,这个拂尘是紫色的,末端还有紫色的星屑。 燕归站在祭台前,抬起头,云雾缭绕的是南山的山尖尖,“你看,那就是南山” “原来南山真的是一座山” “对啊”燕归回头,“南山就是一座山。我们就是生活在南山山脚” 就在燕归与陈恒有一茬没一茬的唠嗑的时候,葵文拖着铁链子,铁链子的末端栓着一位枯发,皮肤黝黑的男子走了过来。 “我来了” 他们听见声音回头,看见葵文挥了挥手。 “往上上”葵文低着头,冲上方挥挥手,自己则努力的拽着铁链子。 燕归先行前进,陈恒紧随其后,葵文在末尾。 铁链子摩擦着因为下着雨而淋湿的台阶发出察察的声音,一个不小心就会哧溜一跤。 走上祭台,空气也变得寒冷起来。呼一口气甚至能看见白色的雾气。 “哈”燕归伸出手哈了一口气,“葵文,这上面好冷” 葵文放下铁链子,回应道“对啊,这里已经快到南山山顶了” 提起南山山顶,燕归抱着胸对着其余二人道“要不,我们一会去山顶找玉冰花” “玉冰花”陈恒道,“那是什么”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玉冰花,通体透明,品尝有寒冰之感。微甜,含于嘴中,感其慢慢融化。冰凉之水从喉咙深入至胃,乃是纳凉佳品。” 葵文解开铁链子,把97号拖到祭台的一端随后让陈恒站到祭台的另一端。 自己则站到祭台的中心,拿起拂尘。拂尘在空中挥舞几下,留下了紫色的轨迹。 “愿汝之魂魄,附合之上。救其性命,治其疾病。引魂,送魂。” 罢了,拂尘末端出现一束紫色的光束。随后,97号猛地跪地,从他的头部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直直的冲着陈恒飞去,而陈恒的头部也出现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往旁边侧了侧身,似乎是在给另外一个人影让路。 只见97号的人影钻进了陈恒的体内,而陈恒的人影被葵文收进一个银色的小瓶子内。 而小瓶子被葵文收到祭台柱子下的小抽屉内,第一次看见引魂术的燕归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姐姐,怎么样。神奇吧~陈少爷的病已经痊愈了。” “这就痊愈了?”燕归不可置信的说道。 “当然了,我是谁!我可是南山第一引魂……师” 说到魂字的时候,葵文就像是一张纸一样飘忽忽的倒在了地上。也亏了陈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葵文,你怎么了” “没事,姐姐。就是引魂术结束后对自身有一定的反噬作用。没事的,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哎,陈少爷。抱歉了,可能不能带你去山顶了。我妹妹我不放心。” “没事,我也来帮你” 于是陈恒和燕归一人扶着葵文的一只胳膊,一点点一点点的把葵文扶下了祭台。 “怪不得,以前我想看你引魂,母亲就把我拦住。原来是因为会反噬” “毕竟是起死回生,逆转天命的秘术。肯定对施法人有点影响” 说着,三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山洞。洞口被杂草封的死死的。从杂草的缝隙勉强可以看见一丝丝光亮。 葵文从燕归和陈恒的搀扶中挣脱出来,回过身子对着他们俩说道,“我就在这里休养就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里?”燕归张望了一下四周,道“可以吗?” “可以啊~我从小到大就是在这里的” 燕归见她这样说,也没办法继续再询问,于是就个陈恒简单告别了葵文离开了。 燕归引着陈恒到了一处木屋前,“你就暂时住这里吧。我的屋子就在你的旁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摇响这个铃铛。我就会来到你身边” 说完,她从袖口里掏出一串小铃铛。铃铛一共有四组,上端是一个类似于花骨朵的可以握着的东西,小铃铛两两挨着就像是一串葡萄。 “它叫葡萄铃”随后,燕归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铃铛接着说到,“我这个是魂铃。” “它们俩是………” “是一对哦” “一对?!” “对啊,女方持魂铃,男方持葡萄铃。魂铃一响,葡萄铃便会感应。与携带魂铃之人一起进入梦境,永不分离” 说到“永不分离”四个字的时候,陈恒猛地瞪大了眼睛,她看着燕归的眼睛,从那里他看见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你哭什么” “我没哭”燕归笑道,“反而是你,你惊讶什么。拿着” 燕归将葡萄铃放在陈恒的手中,蹦蹦跳跳的离去了。 陈恒看着手中的葡萄铃,喃喃自语道,“永不分离” 次日。 两名乌发,身穿金丝大褂的女子来到了南山。 “燕归啊,燕归”其中一名女子一进南山就开始喊了起来,“葵文,快来。人捏?” 而后对着身边的女子说道,“你先回宫吧。” “好。” 燕归迷迷糊糊见听见有人喊她,于是揉揉眼睛,想也没想就说道,“陈恒,怎么了” “什么陈恒啊,是妈妈” “妈妈?”燕归穿上衣服走出屋子,迷糊之间她看见一张脸 。 一张温柔慈祥的脸。。。 “母亲!”燕归惊讶的喊道,“您回来了” “是啊,是啊。妈妈回来了,那个陈恒是谁啊?” “陈恒,她是小妹救治的病人。对了,说起这件事 ”燕归回过身,抱紧胸,嘟起嘴巴,赌气一般的说“母亲大人,是不是忘记告诉我关于引魂术反噬的问题哈” “这个。。。妈妈的确没告诉你。那葵文现在她” “葵文还在休息,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 “没事,很快的。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来了。”利子拍了拍燕归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到,“来,让妈妈给你祝梦” “嗯” 利子拿出一串铃铛,在燕归的眼前摇了摇。只觉得困意袭来,瞬间便没了意识。 “入梦” 铃铛响起,万物寂静,化作蝴蝶,入汝之梦。 莲花形状的魂灯点亮,漆黑的梦中世界只有一名乌发蓝眼的女孩。 女孩张开嘴,缓缓唱着。 “极北山下凤螺,唯爱天劫苏越。 天劫有爱不忍害,献祭为谁。 神女哭。唯有爱情是解释” 哀怨的歌声夹杂的螺音从梦境的各个角落传来,利子静静的听着,“凤螺,苏越。天劫,神女。还有这熟悉的螺音” “难道说,是你。小螺” “哈哈,大姐果然是大姐。还没忘记小螺。” 乌发蓝眼的女孩拿着一壶酒,出现在利子的面前。 “大姐,你可别忘了。你夫君是谁?” “燕归那孩子我看好了,她很适合当我的继承人。” “你想让她去极北。”利子道。 “对,来极北。继承我的位置。” “好。” “小螺。我……,你是不是在燕归祝梦的时候进行干扰过。我进来的时候感受到了你的气息” “没错。因为我必须要看看,我的继承人意志坚定与否。事实证明,她很坚定。客人的愿望就是愿望,不管真相如何,她都会完成客人的愿望。” “她………很适合当神女。” 第二卷-螺音 第八章 极北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母亲”燕归迷糊见睁开眼睛,对着利子说道。 “燕归,妈妈要跟你说一件事情。很重要,你要认真听”利子把手覆在燕归的手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要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叫极北。你到极北以后,你会遇见一位……叫凤螺的女子。” “凤螺?” “对,就是凤螺。她是你父亲的母亲,我的女儿,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父亲的母亲,我姥姥 。”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不过你父亲。你父亲是极北神女的孩子,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力量。葵文继承了我的力量,所以你们俩必然要走不一样的路。 ” 燕归听后看了看陈恒,“你怎么样,我不放心你的身体 。” “我没有事,要不你过几天再走?” “母亲”燕归看向利子道“要不我过几天再走。正好葵文明天也要恢复了” “好” 次日。 葵文揉着脑袋从洞中走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利子,“妈!” “葵文,妈妈回来了” 葵文抱紧利子,泪眼朦胧的说道“妈,葵文想你了” “乖孩子,妈妈也想你了。来,我们回宫。” “嗯”葵文微笑着点点头,利子摸了摸葵文的头发,心中在盘算着一件事情 。 月华宫。 葵文,燕归,利子以及一位女子正在神色严肃的坐在一个圆桌前面。 燕归最先发话,“母亲,那个人是谁啊” 利子看了看那名女子,道“那个是母亲的妹妹,都谭夏天。在你们出生前就离开了南山。” “妈妈的妹妹,那就是小姨了”葵文这样说着一边起身,提起裙摆,轻轻俯身,微闭双眼,“小姨好” 燕归见状也赶忙行了礼,“小姨好” 夏天则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们以后叫我夏天就可以了。我不在乎那么多礼节” 葵文和燕归对视一眼,随后都哈哈笑起来,对着面前的女人道“好!夏天” 夏天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就是家吗” “好了,我要说正事了”利子道“燕归你大后天就可以走了” “走”葵文道“妈妈,姐姐要走” “嗯”利子道“燕归要去走她的路。葵文,你留在南山,也要开始自己的人生” “我们的人生。” 次日。 燕归照例给陈恒送来了早饭,他推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燕归的笑容,“早上好啊,陈少爷。今天是牛肉配饼” “早上好啊,一起进来吃啊。我自己泡了点茶,一起?” 陈恒眼神示意着,燕归哈下腰看了看屋内热气腾腾的茶壶,点点头,“好” 冒着热气的茶壶,飘着几片茶叶,茶叶的香气在整间屋子飘荡。 陈恒替燕归沏满一杯茶,随后也给自己也沏好一杯。 “燕归,敬你。我不会喝酒,酬和一下吧” 他双手捧起茶杯,对着燕归道。 燕归也同样双手捧起茶杯,对着他道,“谢谢” 温热的茶水下肚,燕归替陈恒夹了一块刚刚出锅的嫩软的牛肉,“陈恒,吃吧” “好”陈恒接过她递过来的牛肉,随后便放进了嘴里。嫩软的牛肉吸满了汤汁,一咬汤汁就会在嘴里爆开,随着慢慢咀嚼,汤汁就会充分在口中被吸收。 “怎么样,好吃吧。这可是我做的”燕归把拇指指着自己,一脸骄傲的说道。 “那你愿不愿意给我做一辈子的牛肉” “一辈子,好啊。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给你做一辈子 ” 葡萄铃和魂铃在微风下铃铃作响,茶叶与牛肉的香气在屋内蔓延,陈恒在与燕归讲中原的事情,燕归则是告诉陈恒自己小时候是怎么偷偷溜出去摸鱼打鸟,上房揭瓦。。。 而另一边,利子拿出一摞书放在了葵文的面前,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一摞书你都要熟记于心。以后南山的未来就靠你了” “妈妈,你是打算” “我打算传位给你” “可是,妈!我不是嫡女。” “你姐姐有她的事情,有她需要守护的东西。而你,要守护的就是南山。” 葵文看了看利子拿出的书,抚摸着上面落着的灰尘,指尖滑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印记。 “南山守则” “南山大事记” ………… “这一摞书,是母亲小时候所读过的。你所要做的就是记住她们,会处理边疆事情。会批阅奏折,葵文,南山就靠你了。” 葵文头靠着窗槛,看着外面的星辰,一间木屋还掌着灯,屋内传来阵阵笑声。 她看着木屋,静静的笑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我要守护南山。姐姐也要去守护她的东西,我们的人生,注定要开始走向岔路了” 另一边,宫中,利子与夏天面对面神情严肃的说着话。 利子对夏天道“他抛弃你了” “嗯” “我都跟你说过,不要离开南山!不要嫁给那个男人,你偏偏不听!” “可是姐姐,我爱他”夏天吼出这句话,随后又发现自己声音过大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爱他” “迷月呢”利子问。 “迷月她,丢了”夏天小声回答。 “丢了?!” “嗯,三岁时间丢了。算算日子,现在大概应该与葵文一般大了” “你啊。我的傻妹妹啊。” 夏天看着手中的月亮玉佩,眼泪滴滴的落在玉佩上,“姐姐,你帮我找找她吧。” 利子静静的看着她,答应了 。 过了几天,燕归就告别了利子,葵文,夏天和陈恒,启程南山。 而葵文也开始学习怎么成为一位南山王,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流逝,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妈妈,这衣服好重” “穿着吧,这是你的责任” 葵文身穿十层凤栾古摆裙,头簪金丝翠玉银珠步摇,腰间配着银链蝴蝶吊坠。 一百级阶梯,葵文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每走一步,南山的钟楼就会敲响一声。 当葵文踏上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钟声响了一分钟。这一分钟里,葵文看着南山的全貌。 紫色的花朵,高耸的树木,振翅而飞的鸟儿,隐藏在树木间的木屋…… 这就是南山,葵文要守护的地方。 “姐姐,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中原某家面馆内。 燕归端着一碗大面,大口大口的喝着汤。 “真香,这面条劲道。老板,再来一碗面” “好嘞” 从面馆的隔间传来一声吆呼,一个脖子上围着手巾,满头大汗的男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出来 。 燕归看见她,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子,道“老板,面钱” 老板一边将面条放在燕归面前的桌子上,一边收走了了银子。 “还有多远的路啊,极北也太远了。” 说罢,她就挑起一根面条放进嘴里,吸溜,面条就全部进了嘴。 极北。 凤螺看着外面飘忽忽的雪花,拿起了螺笛。悠扬的笛音在极北响起,无数只蝴蝶在洞穴内起舞,笛子上有五颗宝石,随着笛声的高低,宝石也在闪烁。 蝴蝶慢慢汇聚成人形,一名男子随着笛声翩翩起舞,就在男子舞到至深之时,笛音戛然而止 。 “我想你了,苏越” 男子听见这一句低喃,愣了一下。他看向凤螺所在的位置,张开嘴想要喊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咽下了 。 “有没有人吶”燕归的喊声打破了极北的宁静,“有没有人吶” 一只小精灵从雪地中滚出来,用手示意她小点声 。 燕归见状于是便压低了声音,“好的。你是什么生物啊” “我是雪地小精灵,专门守护极北的。” “哦~,雪地小精灵。那么你知道凤螺在哪里吗?” “凤螺?!你是说极北神女。” “是吧 你认识她吗?” 小精灵把头缩进雪地里面,悄声的说“穿过冰林,你会看见一座城堡。她就在里面” “好的” 冰林是由树挂组成的森林,冰晶泛着五彩的光芒,阳光照在雪地上使雪地看起来就像是撒着金粉 。 在冰林深处有一座由冰块打造的城堡,不过这座城堡外围有一层蝴蝶保护着,这些蝴蝶围绕着城堡,无时无刻不在巡视。 而这些蝴蝶的背后就是一双双眼睛,他们守护着神女防止她受到伤害。 燕归慢慢靠近城堡,蝴蝶像是感受到有入侵者般,飞舞的速度加快了,甚至还发出来可怕的叫声。 “摇晃魂铃” 清冷的声音传来,燕归不得思考,掏出魂铃就开始摇晃。 果然,蝴蝶就像是听见安魂咒了一般。都停止了飞舞,直直的掉在了雪地上。 “进来吧” 城堡的大门轰的一声开启,一股寒气从城堡内袭来,燕归不得已裹紧衣服走了进去。 “你好” 她的声音在城堡内传开,带来阵阵回声。 “上楼梯,我在天台等你” 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燕归四处张望发现城堡的一块玻璃后有一条走廊,而走廊深处就是楼梯。 “进走廊,就是那个地方 。” 燕归根据声音的指引走进了走廊,走廊通体蓝色,天花板上是一盏盏琉璃灯。 走廊深处有一拐角,走进拐角映入眼帘的就是楼梯。 走上楼梯,燕归能明显感受到一股气息,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熟悉感 。 那种感觉就是她前几次祝梦遇见乌发蓝眼女孩的熟悉。。。 走进天台,燕归见到了凤螺。 而凤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吹起了螺笛。 螺笛的笛音让燕归昏昏欲睡,她似乎还打算坚持,却还是两眼皮打架败下阵来。 “来吧,化身为我。感受我的悲伤,感受我的无助。” “祝梦之术乃是我的秘术,我的继承人,我等你好久了。” 凤螺将螺笛放在身边,自己则掏出一串与燕归的魂铃一模一样的铃铛来。 她拿着魂铃在燕归眼前晃了晃,铃铛的尾端就幻化出一只又一只小蝴蝶。 小蝴蝶在燕归的周围飞舞着,很快她就消散不见了。而凤螺最终也是晕了过去,她的身体似乎开始变得重影,很快一个缩小版的凤螺出现了。 而这位缩小版的凤螺追寻着燕归消散的碎屑,穿到了燕归的体内 。 “感受我的悲伤吧,都谭燕归。” 第九章 凤螺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照到女孩的脸上,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她揉揉眼睛,那是一双澄澈透明的蓝色眼睛。 阳光照在那双眼睛上,使得这双眼睛看起来更加澄澈纯净。 “哎呀,我没睡够呢”女孩娇滴滴的发着牢骚。 屋外苍老的声音传来,“小螺啊,起床了。起来婆婆给你做好吃的了” 被换作小螺的女孩,一脸不情愿的从床上起身,拉开窗帘,看向外面热闹的集市。 她双手伸进衣服内,嗖嗖嗖,就脱下一件白色的长带,而后拿出一条长裙,以胸为标杆,围了一圈。 而后又拿出一条缎带,将裙子绑住,防止她掉下。 进行完这一系列操作后,她冲着铜镜梳了梳头发,揉了揉眼睛,就离开了。 “婆婆,什么好吃的啊” 婆婆端着满满一盆的排骨,笑眯眯的回答道“排骨啊” 而后又看见女孩光着的脚丫,气呼呼的说道“凤螺,又不穿鞋。你看看你的脚,黑漆漆的,好似一个煤球。” “哎呀,婆婆。哪有说人家女孩子的脚像煤球的啊” 婆婆嘻嘻的笑了,一边拿出一个缺了一角的碗,一边招呼凤螺过来吃饭 。 “这是周少爷给你拿的排骨,尝尝,嗯………,还热乎呢” “周少爷?婆婆,你知道周少爷是谁吗。” “不是隔壁周老爷的儿子吗?” “什么啊,他是皇………” “黄?什么黄?” 凤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忙纠正起来,“他是还我人情” “哦~”婆婆道,“还不还人情,今天这排骨你也得给我吃了。” 她拿筷子怼着一块排骨,气呼呼的摔进碗里说道。 凤螺无奈的看着婆婆,拿起筷子啃了起来,心里却在暗暗想着,“嫁给皇上也未免不是一件坏事。只是,这高高的宫墙。只是……宫门长闭舞衣闲,略识君王鬓便斑。” 据说,当今圣上,周皇上心心念念一人,后位虚空只为她一人所留。 凤螺吃好早饭就回到自己的屋子内,研究起花草来。 每一个玻璃瓶内都饲养着一株花草,她打开一瓶,揪下一片叶子 。 透过阳光,看着树叶的纹路,然后拿起毛笔在纸上细细勾画出来。 一点一点,一张堪称完美的茎叶图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要是这样的画能卖钱,也不至于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凤螺杵着脸,看着外面的集市。 “小螺啊,小螺。” “干什么婆婆” “你快出来,周少爷来了!” 一听见“周少爷”三个字,凤螺连忙走出屋子。果然,映入眼帘的是王公公的那张笑呵呵的脸。 “他又想干什么”凤螺没好气的说。 只见王公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卷幅,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召凤氏,凤螺入宫为后。钦此 。” “凤姑娘,接旨吧” 凤螺跪在地上,嘴唇颤抖,就在婆婆即将接过圣旨的时候,她拦住了她。 “婆婆,不要接旨。王公公请您回去告诉周少爷,凤螺抗旨!” “好,不过凤姑娘可想好了 。抗旨可是要砍头的” 王公公的声音在凤螺耳边盘旋,她吞了吞口水,“凤螺明白” 婆婆看着王公公离开的背影,对着凤螺道“小螺啊,你……进宫为后不好吗?有金银首饰,取之不尽的钱财,地位。小螺。” 凤螺握住婆婆的手,道“婆婆,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小螺不要金银富贵,小螺要自由” 当天下午,凤螺与婆婆就收拾好行李离开了这个地方 。 一路上,凤螺一直探寻着消息,终于在一张告示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重金悬赏,凤螺。” 一个月后。 凤螺捂着肚子,捡着地上的菜叶子,她已经七天没吃饭了。 离开了那个城镇,钱很快就花光了。婆婆一直劝凤螺说回去,进宫吧。这样早晚会饿死在外面,她却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可谁又知道,离别来的那么快。 “婆婆”凤螺拿着一篮子菜叶子兴致勃勃的推开木屋的门,映入眼帘的是王公公那张笑眯眯的脸,“凤姑娘,别来无恙啊” “王公公!你怎么找到的我?” “喲,重金悬赏啊。凤姑娘,谁有钱不赚呢?” 王公公眼睛一眯,对着凤螺道“也就你了,凤姑娘。不喜富贵。” “就算你来了,我也不会进宫。死了这条心吧” “哎呦”王公公放下手中的茶水,示意属下把婆婆带来,接着对着凤螺道“那你看这个呢” 只见两位大汉架着婆婆出现在凤螺的面前,其中一位大汉手中还拿着一把刀,刀身锋利泛着银光。 “这两位是我们京城有名的刽子手。杀人不眨眼,刀法快准狠。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王公公在脖子处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凤螺看着婆婆犹豫了,自己无父无母,打记事起就跟着婆婆一起生活。 “我………跟你走” 王公公听见这句话,欣慰的看了看凤螺,“这就对了嘛,你早跟我走,我又何必呢” 随后便示意大汉放开婆婆,而后又道“好好洗洗,明天随我进宫” 凤螺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婆婆走了过来握紧她的手,“小螺” “婆婆,以后小螺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嗯” 次日,王公公就带着花轿,来迎接凤螺。 “凤姑娘,这是我们皇上给你准备的嫁衣。快穿上吧” 凤螺呆呆的接过嫁衣,摸着上面细细的针脚,镶嵌着的宝石玉珠。 凤冠霞帔,嫁为人妻。 花轿摇摇晃晃的走进了京城,娶亲的歌声在她耳边响起,凤螺握紧手中的苹果,眼泪滴滴落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凤螺拿着喜带走进了洞房,屋子里熏着香气,使人迷晕 。 “朕的皇后,我等你很久了。” “皇上,我也等你很久了。” 凤螺自己掀起了自己的盖头,朱唇皓齿娥眉,一点桃花。 “皇上,我想对你说。我今天来不是来嫁给你,而是让你死心” “可我们已经拜过堂了。” “是,但我们还没有洞房不是。” 皇上看着凤螺,道“那你想作何?” “我想皇上放过我,我只想跟我婆婆生活。荣华富贵我都可以不要” “好啊” 皇上回答之爽快使得凤螺愣住了,“你这是答应了?” 皇上笑了笑,“你快乐就好。” 随后脱下喜服对着凤螺道,“但是,你必须完成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凤螺道 。 “嗯……对于你来说的确是任务,你知道的,朕须立太子。而太子,则必须是皇后所生的嫡子。” 皇上抱紧凤螺在她耳边说道。 “不行”凤螺私图挣脱他的怀抱,“绝对不行,皇上你立谁的孩子不行,非得是皇后的吗。” “不行,朕的太子必须是你的孩子。朕的皇后。” “我不是你的皇后” “不,皇后。你应该称自己为臣妾,朕答应你 。我就要一个孩子,一个儿子” 凤螺知道自己无法扭转这个局面,于是只好答应下来。 “他苦苦等我这么久,给他一个孩子也没什么吧。毕竟后位空虚这么久,只为我一人”凤螺这样想着。 喜服慢慢褪去,帷幔慢慢落下,肌肤交汇,口齿相依,白色的帕子,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花。 五个月后。 “太医,怎么样啊” 凤螺捂着嘴对着太医道,“什么情况” 帷幕后的太医摸了摸胡子,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 “是的,娘娘。” 凤螺笑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好,赏。重重的赏。” 皇上得知此事后,一下早朝就冲进了凤螺的寝宫。 “皇上来了”凤螺拿着剪子正在修理花草,“皇上来的可真早啊” “朕一得知你有身孕了,就来了” “皇上来的可真是快”凤螺一边放下剪刀一边走向皇上,“皇上答应过臣妾,生下这个孩子就放臣妾走” 皇上握紧拳头,“对” “那皇上可别食言哦” 凤螺走过皇上,只留下这一句话。 “皇上,可别食言哦” 十个月后。 凤螺扶着腰在自己的寝宫内来回踱步,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浑身颤抖 。 不过一想到即将离开这个地方,内心就压抑不住的喜悦。 一盆一盆的血水端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寝宫回荡,凤螺咬紧牙关,手指握紧帷幔。。。 一声啼哭,划破了紧张的气氛,接生婆抱着白白胖胖的婴儿对着凤螺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儿子” “儿子!是儿子!” 接生婆点点头,“是儿子。娘娘,是我们的小太子。” 凤螺哭了,不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是太子而哭,而是为自己的自由。 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就像一只鸟儿终于要离开鸟笼。 “凤皇后,因生子有功,赏金元宝五万两。银元宝一万两。深海翡翠四个。紫碧宝镯一对。深海螺笛一支。” 凤螺抱着孩子看着一个又一个赏品,脸上丝毫没有喜悦。 唯有最后一句,“废后” 皇上走了进来,看着凤螺,“朕答应你的,朕做到了。不过朕想请你拿走金银元宝,以及这些赏赐 ” “毕竟你也为朕生下了龙子。” 凤螺轻哼一声,起身,将孩子递给身边的奶妈。 “凤螺不喜富贵,小螺只取走深海螺笛便可” 从那天起,凤螺拿着笛子在京城游荡。除了那一天回到木屋看见婆婆尸体而痛哭流涕外,她的心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就这样,过了十年。 周皇上带着自己的儿子-周螺,祭天游行。凤螺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儿子的那张脸,“你看那个孩子就是太子。据说她的母亲在生下她那一天就被废了。” “真的啊” “而且还说啊她是皇上喜欢了很多年的” “是啊。咂咂砸,可怜的孩子啊” “是啊是啊,从小就没有妈。一直都跟奶妈在一起,不知道受多少欺负” 凤螺站在人群中静静的听着人们的谈话,她面无表情,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儿子,妈妈在这” 第十章 祝梦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如果世间有有一法术,可以解人忧愁,化其悲伤,那这该是一种多么完美的法术。 凤螺望着远去的轿子,无奈的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或者上哪里去。 直到有一天,她听闻极北这个地方。 凤螺摸了摸肚子发出咕嘟嘟的声音,随后她又颠了颠腰间的钱袋子,无奈的笑了笑,“简单吃点吧” 走进小餐馆,小二一甩肩上的手巾,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客官,吃点什么啊” 凤螺看了看菜单,不好意思的道“给我来一碗素面吧。你们的汤不要钱是吧” 小二似乎是早就知道凤螺的意图,赶忙说道“好的客官,一碗素面一碗汤。” 凤螺挠挠脸,无奈的说“好像被他看出来了” 就在她等待面条的时候,她听闻后身两位男子正在讨论着什么。 “极北,据说有一秘术可以解人忧愁。” “真的假的啊” “不知道,不过极北那个地方是蛮荒之地。没有人敢去啊” 听见“解人忧愁”的时候凤螺便已经侧耳倾听了。 “据说极北啊,一直看着北极星就到了啊” “哦” “怎么你还想去” “不想,谁去蛮荒之地” 凤螺吃好了面,再把汤也一饮而尽,打个了舒服的饱嗝。 “老板” 她拿着钱袋子冲老板挥了挥随将钱袋子放在桌子上,随后起身离开了。 凤螺趁着夜色记录了北极星的位置,而自己则踏上了前往极北的路。 极北的天空中有着绿色的好似飘带的极光,人们穿着由动物毛皮制成的衣服,拿着猎叉进行打猎。 咿呀咿呀的嘴中不知道说着些什么,男男女女皆是如此 。 “咿呀咿呀”(我们去打那个黑影,看起来应该是很好的猎物) “呀呀“(好主意)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男人指了指远处的黑点,另一个男人挥舞着猎叉。 只见猎叉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噗!!!! 远处的黑影应声倒地,两位男人赶忙跑过去,而当他们看清黑影的本来面貌的时候,都慌了神。 那是一名女子。 其中一位男人扛起女子,指挥着另一位男人去找祭司。 另一位男人赶忙也咿呀咿呀的跑走了,这一路上的咿呀咿呀呼唤来了更多的男人。 “呀呀呀,咿呀,呀呀咿”(救命啊,出人命了。快来人啊,有没有人还救救啊。出人命啊) “咿呀”(来了) 另一位男人跑到一处屋子前,焦急的拍打着窗户  ,里面的女人好似在睡觉,听见那焦急的拍打声连忙起身推开门。 “怎么了” “咿呀咿呀”(有人要死了) “死了?谁?” 祭司是一位有着白色长发,身穿红色兜帽裙,腿上还纹着奇怪的纹路,赤足的女孩。 “快领我去”祭司这样说着。 “呀呀”(好) 二人刚赶到半路就看见扛着女人的那位男人,鲜血顺着他的肩膀淌了半身,乌黑的头发无力的散下来,垂着的双手是苍白无力 ,是由于失血过多造成的。 “你把她平放在地上”祭司对着男人道。 他听了祭司的话,将女子从肩上放下,尽量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地上。 “怎么弄的?” “呀呀一一,咿呀呀呀”(就是拿猎叉,嗖~~我也不知道那是人啊) “哎”祭司挠挠头,“你们啊,我都说了。打猎时看准了” “呀呀”(错了) 祭司撕开女子的衣服,查看伤口,伤口中心是猎叉那棕色的叉身。 伤口很深,不过并不严重。祭司拿出一瓶白色的液体,而后拿出一根很钝,一看就是自己磨出来的针。 最后则从自己腰间的轮盘里抽出一根白色的细长的线来。 “你们俩压住她,我要拔叉。你,拿着这个,当我拔完叉后压紧伤口。记住一定要压紧” 男人接过祭司递过来的厚厚的布料,布料上似乎浸染了什么液体,拿起来凉凉的。 祭司握紧叉身,深呼一口气,然后使劲一拉,随着猎叉的动作,鲜血瞬间喷射而出。 接过布料的男人赶忙压住伤口,祭司也赶忙打开瓶子往布料上撒白色液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压伤口的男人胳膊酸了,祭司也把针线消好毒穿起来了。 最后,是最难的一步。。。 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缝合伤口。 缝合伤口前,祭司从小包里掏出一个四方形的纸袋,她示意扒开女子的嘴 。 而后她将纸袋打开将里面的粉末尽数倒进女子的嘴里。 一针一针,剧痛使女子开始挣扎也逐渐恢复了意识。 直到伤口缝合完毕,本血肉模糊的伤口变得整齐,翻出来的血肉也被祭司一点点一点点剪掉。 “好了,接下来就看她自己的了” 次日。 女子睁开眼睛,干燥发裂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喝水” 祭司杵着头,睁着已经困倦的眼睛,当她听见喝水二字的时候,立马起身,“喝水是吗” 她一边拿起水壶倒水一边脚步往女子身边移动。 “来” 她扶起女子,将水一点点的倒进她的嘴中。喝够了水,女子看向扶着她的女人,开口问道 ,“谢谢,这是极北吗” “是的,你是什么人啊” “我是中原人,我叫凤螺。我来极北是想消除忧愁” 一听凤螺是来消除忧愁的,祭司无奈的笑了笑道“什么消除忧愁,都是骗人的。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法术。” “可是,传闻” 祭司打断凤螺的话,“没有,传闻是假的。不过……你若真的想消除忧愁的话。待你伤势好转的时候,自己去极北后山的月蝶洞内自己摸索吧” 祭司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种可以消除忧愁的法术若被你发现,我想你便管它叫祝梦吧” “祝梦”……… 十日后。 凤螺伤势已经好转,但当她寻找祭司的身影时却只看见了一张字条, “我已离去,极北便交给你了。月蝶洞在极北后山,绕过极北之山便可到达。极北之土地,乃是我毕生之心血。极北之蛮荒人,乃是上天罪恶所派遣。守护极北,我的任务已完成。” 凤螺按照纸条的指引果真到达了一处洞穴。洞口深藏在积雪当中,她小心翼翼的踏着雪,尽量压低身体,慢慢的从洞口钻了进去。 起初很狭窄,慢慢的才可容一人通过,直到最后才豁然开朗。(桃花源记) 月蝶洞整体呈弧形,就像是一个喇叭一样。位于喇叭口的位置有五颗悬浮着的宝石,洞内还隐隐约约的可以听见有什么拍打翅膀的声音。 凤螺点亮掌灯,由上之下观察着月蝶洞,她发现洞内有无数只飞舞的蝴蝶。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只发觉脚下逐渐变得松软,头上也不断感受到有水滴在滴落。蝴蝶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唯有喇叭口处没有一只蝴蝶。 凤螺拿出深海螺笛,本想利用笛音驱散蝴蝶,可她没想到的是,蝴蝶听见笛音竟开始围绕她飞舞起来。 五颗宝石也好似受到了召唤,一颗颗的飞向凤螺,最后镶嵌在螺笛上。而螺笛周围也围绕起七色的彩带,如若在阳光下大抵还是透明的吧。 当宝石镶嵌在螺笛上的那一刹那,一股力量贯彻她全身,悲伤,哀怨,忧愁,种种情绪荡漾在她脑海中。 第一颗宝石是悲伤,第二颗宝石是痛苦,第三颗是哀怨………… 五颗宝石赋予的是祝梦之力。 她吹响螺笛,笛音清澈明朗,使人心旷神怡。而凤螺也感觉自己的记忆,那些痛苦的记忆开始消失。 婆婆被挟持,以至于被迫答应进宫为后,一直没有身孕每天都要呆在宫墙内的孤独。 以及……… 那个人 那张脸 那慈祥的笑脸 以及那一句 “小螺” …………… “婆婆” 凤螺嘟囔着,在婆婆的脸最后消散的时候,她哭了。 “婆婆,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为自己,只为你………” …………… 走出月蝶洞,凤螺看见的是犹如仙境般的极北之地。 蛮荒之人咿咿呀呀的在拿着猎叉叉着河里的鱼,更有人把捕捉上来的鱼直接就咬了起来 。 失去全部记忆的凤螺看着眼前的一切,“蛮荒之地”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凤螺观察着极北的地形,“我来教你们吧” “咿咿呀呀”(什么,教什么) “我来教你们用火” 凤螺这样说着,她不知道,她这一举动带来的是什么。 她拿出两块石头,相互错开,而后使劲一搓,于是在两颗石头相夹的地方出现了一丝火花。 “这是火”凤螺看着蛮荒之人温柔的说道,“以后吃东西前记得用火烤一烤吃” “由于你们这里比较寒冷,风很大。所以火不能点的很大,所以你们要学会建造屋子” “咿咿呀呀,呀呀”(建造屋子,要用什么啊) “用………”凤螺想了想,看了看远处的冰山,道“用冰块吧” 几天后。 极北建造起来一间间屋子,每一间屋子都是用冰块打磨,用雪拼接所制作成的。不过凤螺还是担心冰块会融化,还是再三叮嘱一定要尽量使用火。 “如果可以用一种力量,使得极北的冰块永远不融化” 想到这,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螺笛。 “如果可以用这里的力量,护住极北一方土地。” 凤螺看着螺笛上的五颗宝石,感受着它们的力量,“如果你们能化作守护极北的极北之力。我愿意以我自己的生命为祭,我愿意永生无法离开极北,直到……那个可以代替我的人出现” 宝石像是听见了凤螺的呼唤,刹那间,五颗宝石散发出五种不同颜色的光芒。这五种颜色交汇在一起,变成了一处结界,守护着极北。 “咿咿呀呀”(神女大人) 凤螺听见身后人儿的呼唤,她回过头,目光带着一丝清冷,“神女大人,这个称呼我喜欢” “不过,你们也应该学会说话” 罢了,她一挥手,螺笛再次散发出一种力量,那力量滑过所有蛮荒之人的喉咙。 “神女大人” “不错,非常好。神女大人” 凤螺微微嘴角一扬,看着极北远处的山峰,“我喜欢这个称呼。” 第十一章 天劫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那一天,乌云密布,极北破天荒的气温飙升。 凤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起床后,一切都变了。 “神女大人!神女大人!救救我们吧” 凤螺看着趴在地上的蛮荒之人,道,“怎么了” “神女大人!着火了” 她听见蛮荒之人的话,满脸不可置信的道“着火?极北能着火?” “是的,神女大人!今天我妻子起床烧饭,突然那火苗就窜了起来,可是谁曾想那冰块居然也燃了起来。我妻子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 “是啊是啊”另一位蛮荒之人也在附和,“是啊,神女大人 。而且今天的气温也比往常要高” 提起气温,他们要是不说,凤螺还没有察觉到,今天的气温的确比往常要高,自己很明显的把外套脱在了屋内。 “没事的,不用担心。大家先该做什么做什么,我来解决” 凤螺这样说着,其实内心却是一团乱麻。 “冰块会燃烧,气温反常。。。” 她嘟囔着这两句话在屋内反复踱步,突然轰隆隆三声!外面乌云密布,只有中心的一片区域没有被乌云笼罩,那片区域慢慢浮现出一片金光,继而有一张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中原人凤螺,不喜富贵来到极北。学习祝梦消除忧愁,却消除了自己的记忆。教习蛮荒之人,用火,建造屋子,甚至说话。你不知道你已经触犯了天劫吗!” 凤螺对着人脸说,“你说的一切句句属实,不过,消除记忆以及天劫的问题………我只不过是教会他们人类生存的常识!这也不对” “那你可知道他们是何人?” “何人?” “他们本是神官,因触犯天规被我打压在此处,剔除天骨天眼,去除语言能力,用火等等。可你却教会了他们,那么他们的惩罚就由你来承受” 听见这一切的凤螺看向了蛮荒之人,他们似乎也在震撼于自己的身世,其中一位蛮荒之人,跪在地上对着天上的人脸,道 “我愿意替神女大人承担天劫” “我也愿意” “我也是” “神女大人教会我们那么多东西,承担一次天劫也没什么” “对对对” 凤螺眼眶湿润了,她看见所有蛮荒之人都替她求情,“你们………我……” 眼泪不争气的全部流了出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婆婆也就你们是真心关心我吧 罢了,凤螺擦干眼泪对着天上的人脸,道“他们都是无辜的,我愿意承担天劫” “不不不,神女大人!” “哈哈哈哈哈”天上的人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就暂时不处罚你们,不过我会把天劫变成一个人。这个人会来取你-凤螺的性命。能不能护住你们的神女大人,就看你们能不能察觉到他了” 说完这些,乌云就散开了,气温也恢复了往常的寒冷。 “现在怎么办啊,神女大人” “要不我们建造一座城堡,封锁极北。” 不知道是谁提议的,“我觉得不错”, 凤螺开口说道,“可以,封锁极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我看谁能来取走我性命” 说干就干,几天时间一座由纯冰打造的城堡出现在了极北。蛮荒之人把它建造在一片冰林之后,凤螺则用宝石的力量创造出一群小精灵守护在极北的入口。 蛮荒之人在城堡周围还建造了许多小冰屋,冰屋前面是他们自己利用猎叉制作的简易武器。 可谁能知道,天劫的到了却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神女大人,在冰湖发现一名男子。” 此时凤螺正在吃着点心,听见蛮荒之人的话,连咀嚼动作都停止了,“男子” “是的,神女大人。奄奄一息,看起来活不久了” 凤螺放下点心,对着蛮荒之人道“带我去” “可是神女大人,万一他是天劫呢” “你见过那个天劫,奄奄一息,活不久” 她没顾蛮荒之人的劝阻,自身一人前往冰湖。 果然,冰湖里果然躺着一位男人。 凤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拿起一根树枝怼着她的脸,“喂,喂。” 男人深呼吸,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着凤螺,干裂的嘴唇,吐出几个字,“救命,救我。。。” 不知道为何,当凤螺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深深沦陷了。沦陷他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声音,甚至完全忘记天劫之事,把他带回了城堡 。 “喝水吗”凤螺这样问着 。 “喝” “那我扶你起来” 凤螺扶起男人,一口一口喂他喝水,在喂他喝水的过程中她简单打量了一下男人,“没有受伤很好”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苏越“ “苏越?你来自哪里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一醒来就是在这里。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没事,我叫凤螺。他们都尊我一声神女大人,你叫我小螺便好” “小螺……凤螺……” 苏越听见这个名字后,不知道为何开始头痛欲裂,他双手抱紧头部,眉毛紧缩,嘴唇也都抿到了一起。 “小螺……凤螺………” 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位男子,那男子对着他道“你要去杀一位叫凤螺的女子。” “喂,你怎么了”凤螺晃动着苏越的肩膀,“喂,你怎么了” 苏越垂着眼皮,看向凤螺,“刚才我好像记起了什么” “记起什么?你的记忆,跟我一样都消失了吗” “你的记忆也消失了” “嗯”凤螺回应,“不过据那个人说是我自己消除的。” “那个人?” “嗯,天上的一位” “天上” 他透过冰块做成的天花板看向天空,蔚蓝天空,白色云朵,“天上有什么” 苏越身体慢慢复原后,凤螺就领着他到处溜达,今天一起去捕鱼,明天一起去滑雪。 苏越看着面前的女孩,她蓝色的眼睛就像极北的天,她白皙的肌肤就像是极北的雪,她的笑脸,她的声音,在极北的土地上是那么的澄澈,她……那么的纯净。 “喂,你说那个男人真的就是天劫吗” 一块雪块后,三个蛮荒之人正在交头接耳。 “肯定是啊,你看他的来历不清,出现的还那么突然。肯定是天劫” “对啊,记得那天。突然轰的一声,冰湖上就突然多了一个人,肯定是上天派来的天劫” “我觉得也是,不过……既然是天劫。为什么他还不动手” 说这话的蛮荒之人好巧不巧正坐在最中间,坐在他两边的蛮荒之人一起瞪了他一眼,而后“嘣”,一人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会不会说话,怎么,你希望神女大人死啊” “没没没” 右侧的蛮荒之人道,“难道说他失忆了吗” “失忆?”坐在中间的蛮荒之人道,“我知道了!” 他露出一个笑容,左手握拳砸在右手上,“我知道了!” 位于他两侧的蛮荒之人一人拉着他一条胳膊,迫不及待的道,“啥啥啥” “嘿嘿~他一定是从太高的地方摔下来,摔傻了” 随后就开始自顾自的仰天长笑起来! 位于他两侧的蛮荒之人对视一眼,一人贡献出一只手,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我看啊,你才是天劫吧”右侧的蛮荒之人道。 左侧的蛮荒之人表示不同意,他摇了摇头,“不可能,根据她的智商?” “我智商怎么了,我智商高着呢~” 呢~,极其傲娇的一句呢~甚至尾音都提高了八个度。 “哎,不过。要是他真是天劫,我们必须要保护好神女大人” “对” “你们说什么呢” 三人头上突然传来这句话,梅花的香气和一股寒气笼罩了他们,他们抬起头,看见的是凤螺那张红扑扑的脸颊。 “神………神………女大人” 凤螺左手扶住雪块,一个后空翻就翻到了三人的面前,她从腰间的小袋子里面掏出了一壶酒 。 “唠什么呢。” 说罢还闷了一口酒,看着呆呆的三人,又问了一句, “问你们话呢,说啊” “那个,神女大人。我们觉得您还是离那个男人远点” “不用了,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他绝对不是天劫” “为什么啊,神女大人” “因为…………” 凤螺说到这,就红着脸蛋离开了。 鱼儿在凿开的圆形池塘内游着,浅蓝色的散发着寒气的海水倒映出少女羞红的脸颊。坐在她身边的男孩看着海水里她的面容也微微一笑,“小螺” “嗯?” “我…………喜欢你” 凤螺听见这句话,肩膀微微一抖“你喜………” “我喜欢你,小螺。” “我………也喜欢你” 苏越看向身旁的女孩,弯弯的睫毛上落了一层绒绒雪。 雪花慢慢融化变成了水珠挂在凤螺的睫毛上,因为寒冷而冻红的脸颊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为何? 就在苏越即将吻到凤螺的时候,他的脑海再次响起那个声音  。 “你不想赎罪吗!苏越!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耳边一阵耳鸣,凤螺的话语渐渐变得听不清,她的面容渐渐迷糊,轰的一声,头部感受了剧烈的撞击,随后是水流灌进鼻腔的窒息之感。 “苏越!” 最后听见的是,她的嘶吼 。 “来人啊,救命啊!来个人啊!苏越!你醒醒!苏越!” “杀了她,杀了你眼前的女人!杀了她!你就还是天庭香火最多的神官!” “苏越啊,听妈妈话。不飞升,陪着妈妈” “苏越,苏越。” “神官杀人了” 梦中,他一手鲜血,眼前倒地的是她的母亲,以及一位陌生的男人,周围则是窃窃私语议论着的人。 一位白胡子威望很高的人,对着他道,“杀了凤螺,我便抹除你犯下的罪恶。你的信徒,你的香火还是天庭里最多的。” “盟志神官,保佑我们风调雨顺” “盟志神官,位列仙班” “盟志神官,盟志神官” ………… 这些是什么,我的记忆 我的过去吗? 盟志神官,到底是谁? 第十二章 献祭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大概是两千年前,只听天空中一声轰隆隆,一阵响雷,一户农家的屋顶出现了一束光。 “飞升了,我们村庄也有人飞升了” 苏越,年十五,飞升,号盟志神官。 “苏越”满面金光的男人坐在一百级阶梯之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今日你飞升为神官,此后的每一天。清晨要查看信徒的祷告,中午要浇灌后院的香火树。而香火树,则需要你去清泉池采集五百五十滴露水。至于晚上吗,就需要查看你的香火。飞升为神,必须承担起当一位神官的责任。” 苏越跪在地上,男人的话就像是金钟般在他的耳边回响,他喏喏的回应,“是” 苏越本以为他的未来是会香火满天飞,信徒满地跑的生活,不过他的确过过这样的生活,不过很可惜……两千年以后一切都变了。 两千年后,他满手鲜血,看着面前惨死的男人。 耳边皆是信徒的怨言,而自己也则将面临贬神。重新变为凡人,体验生老病死。 最后,他眼前闪过光芒,迷茫之中只觉得身体在极速下坠。只觉脑袋轰隆隆的,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你醒了” 苏越睁开眼睛,眼前重影的脸慢慢变得清晰。 “凤螺姑娘” “怎么喊姑娘了”凤螺娇声一笑,“你刚才突然间就晕倒了。” 苏越揉揉头,对着她道,“我只是记起来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不过没什么” 他突然握住凤螺的手,神色严肃,“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为什么啊” “因为………我……” 苏越话还未说完,只见门突然被三个蛮荒之人撞开,“你不要对我们神女大人动手动脚!” “我……没有” 中间的蛮荒之人指着苏越的手,“你的手” 苏越和凤螺纷纷低头,看着正在十指相扣的手,目光如触电般在手上闪过,下一秒,本来紧紧相握的手猛地分开。 “你你你,你们!出去!” 凤螺的手指过三位蛮荒之人,“你们出去!快点!” 他们撇撇嘴,瞪了瞪苏越,眼神示意,大意是,“你敢动她” “还不快走”凤螺起身,马上就要准备要召唤螺笛了。三位蛮荒之人见状,赶忙落荒而逃。 “他们就这样,你不要在意。” “没事,那个。小螺,我跟你说的话。你,我………就是” 苏越食指相对,支支吾吾的道,“我跟你说的那个” 凤螺看见苏越的样子,噗嗤一笑,轻轻的吻了上去。 不管你的来历怎样,又或者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你是我的天劫。 不过,苏越,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 苏越看着凤螺蔚蓝的好似闪着星光的眼睛,内心也在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找到可以保护你的方法。 次日。 苏越试图与天庭沟通,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真的没有保护你的方法吗?小螺” “你想保护她” 熟悉的男声在苏越耳边响起,“真的想保护她吗?苏越” “我……想” 声音仿佛有了触感,在他的肩膀从左滑到右边,“你想保护她,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会,才再次响起,“不过………一命换一命,你也愿意?” “您的意思是,我的命,换她的命。” “没错,就是这样” 苏越想了想,道“我愿意” “好,没想到啊。你居然喜欢上你应该杀的人” “苏越,好样的。” 声音就这样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一命抵一命,到底是怎么个抵法?不过,小螺,我终于保护住了你。终于保护住了我所爱的人” “你放开她!” 盟志神官指着男人,大声喊着,“你快点放开她!” “哈哈哈”男人仰天长笑,“我就知道,只有挟持你母亲,你才能现身。”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男人道,“我想,你当了那么久的神官。用香火强行给你母亲续命,你……想不想让这件事” “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顿了顿,道“我想要你一半的香火,我想你的香火应该很多吧” 苏越犹豫了,他的香火的确很多,足以在天庭过上酒足饭饱,甚至还可以挥霍的日子。 不过,一半的香火。。。 “你要那么多香火干什么” “你不知道,你飞升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吗?” “我飞升那一年”苏越道,他开始怀疑起男人的身份来,“你……怎么会活那么久。” “我?怎么会活那么久?你说呢?苏越” 男人的面容逐渐变得狰狞,脸上的肉皮也开始脱落。 白花花的白骨裸露了出来,深凹下去的眼窝,露出红色的暗光。 “你欠我的该还了” 说罢,苏越猛地记起,他飞升那一年。 隔壁村子正在举行丧事,而自己在飞升之时也听见一个声音,“我的债,你别忘记还” 当时苏越并不知道此话是对自己说的 直到现在自己的母亲开口。 “本来我没打算让你飞升,你没有这个潜力。不过看见你那么想要飞升,我就,就………听信高人的话,取了一人五滴血,你的一根头发。隐瞒上天,将你送进了天庭。” “你……妈!你糊涂啊,你” “不过,儿子。妈只是看你太想飞升了。我也没想到他能死啊” “妈!” 苏越大喊,他看了看男人,道“一半香火是吧。好,我给你!!!” 男人松开了苏越母亲,不过就在香火到达他的掌心的时候,他的手穿过了她的胸口。 男人的手指流着鲜血,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他看着掌心的香火,一团团的的散发着微光。 香火的中央看起来好像是一盏蜡烛一样,“真美” 苏越看着男人,他的脸在香火的照耀下更加瘆人,她看着母亲的尸体,握紧了拳。 “我要你偿命!” 苏越左手握成一个圈状,在圈的空心出出现了一把金色的宝剑。那宝剑周身散发着犹如金色的星辰般的碎屑。 那把剑,穿透了男人的胸膛,不,不应该叫做胸膛,应该称其为“胸骨”。 哪怕只是“胸骨”,剑身也沾染了鲜血,不过男人似乎没有死。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剑,诡异的笑了起来 ,“我已经死了,还妄图用杀活人的办法杀我吗?” “想杀我,除非你掏空我的心。不过,既然你使用工具了。那么你应该就知道,神官的手,不能沾血” 苏越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做了一个决定………… “杀人了,神官杀人了” 那一天,他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自由,每天被铁链子锁住手脚,关在天庭里。 失去了信徒,供奉他的寺庙都结满了蜘蛛网,神像也被人掰断了手脚。 失去了香火,曾经的香火架空空如也。 失去了法力,也失去了心。 直到……,铁链子松开,他顺着石壁滑落……… 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住她。 五百里长桥,他一步一步走过。 四千米高山,他一步一步爬上。 “苏越,你要干什么” “我要保护我爱的人” 凤螺看着苏越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极北的山风雪很大,他的身影一点点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万丈光芒散落极北雪山之巅,凤螺试图抓住他的衣袂,“苏越!!!” “小螺,我爱你。我只想保护我爱的人。小螺,我死了,你就活了。” “苏越,我不怕死。苏越,你回来。” 凤螺一边抵挡着暴风雪的侵蚀,一边脚踩雪地,跟上苏越的步伐。 “小螺,你知道吗?我当了两千年神官,香火不断。信徒络绎不绝,唯有一点,我辜负了我的母亲。她啊~” 苏越冷笑一声,“她啊,为了她的儿子。为了她儿子那想当神官的梦想,而他儿子呢?却最后因为手染鲜血,杀害凡人而失去了神官的位置。” “而你,小螺” 他回过身,看着凤螺,微微一笑,“你,是我除了我母亲之外最重要的人。我没保护住我的母亲,而你,哪怕牺牲全部生命我也愿意护你周全。” “可是苏越,我只想要跟你在一起。我们躲在极北,躲在极北的任何地方。只要不被他们发现,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不是吗?” “不是,他会找到的。他是天庭最有权威,消息最灵通的人。他的信徒遍布整个中原,他动动手指,我们就会变成瓮中之鳖。” “苏越………”凤螺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他,看着,看着…… 献祭 一条命换一条命。 燕归睁开了眼,两条灵魂互通视线。 她看见了,苏越瞬间消失,化作风雪消失了。 但是有两束灵魂,其中一束化作一名男婴,咿咿呀呀的在凤螺怀着挥舞着小手,那正是燕归的父亲凤来归。另外一束则穿越了风雪,穿越了极北,他飞着 ,飞到了中原。 陈府。 “恭迎王小姐嫁入陈府” 满天的红纸落在新娘子的金簪上,朱唇皓齿,一点桃花,红脸脂垫,美丽无双。 燕归只觉得周身一阵轻飘,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红衣男子牵起红衣女子的手。 乐队奏着欢快喜庆的歌曲,燕归侧头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一名男子。 他有着跟陈恒一模一样的脸,甚至也可以说是与苏越一模一样的脸。 男人冲着燕归一笑,“我会去找你的,神女大人” “你………” 她想喊住男人,却发现男人就像是一阵风般消失不见了。 燕归只看见男人钻进了女人的肚子里,女人嫁进了陈府。 “我会去找你的,神女大人” 燕归独自一人喃喃自语,“神女大人,是我吗?” 第十三章 大漠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醒了” 燕归睁开眼睛,迷茫之中只见一女子窈窕的身影,蓝衣袭眼,白皙的手腕带着一串铃铛。 “你醒了,我的继承人” 女子眉眼如画,她左手轻轻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一支笛身由海螺打造的深海螺笛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阳光照在冰块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带,螺身也在七彩光带的映衬下笼罩上一层七彩的光辉。 “古有汵汵,清澈似铜铃。一女鸣之,冷绝其世” 女子走向燕归,将笛子放在她的手中,“你所看见的,所知道的。是极北之神女的过去,她所爱的,所牵挂的,所念皆苏越。极北,给予她的不过只是平静罢了。” 女子缓缓道,“那么,现在你就继承我。” 燕归慢慢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是凤螺。 “姥姥”燕归不自觉的喊道,“姥姥” 凤螺噗嗤一笑,道“看来,告诉你这些事情还远远不够啊” “那么我就告诉你,苏越死后我的故事” “苏越死后,我就重新回到了这儿。不过却再也没有人陪着我,你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围绕在我城堡周围的蝴蝶。那些就是蛮荒之人” “你把他们变成了蝴蝶???” “不……不是我,是他们自己……”凤螺暗暗握紧了拳头,“是他们自己!” “大概过了十年吧,你的母亲,利子就来到了极北。因为我的生命是永恒的,我的容貌自然也是永驻的。我与她姐妹相称,我名列老三,老二是一位名字叫做都谭夏天的女子。” “那我的父亲”燕归道。 “来归,他?也是一个死心眼的孩子,我承认,我对他有对苏越的感情。但是,利子的到来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注定不是极北的。我已经被困在极北了,我不能,让“他”也困在极北。” “燕归,极北就交给你了”凤螺将螺笛放在她的手中。刹那间,极北疾风四起,吹乱了燕归的发丝,片片雪花飘落。 凤螺的身体开始消散,一阵疾风吹过就化作了绒雪。 燕归看向外面的景色,蔚蓝好似蓝色玻璃般一尘不染的天空,“极北,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而远处的一处雪山角角下,一名乌发男子,他有着一张与苏越一模一样的脸,“燕归,我来了” 月蝶洞内,万蝶躁动,其中有一只紫罗兰般的蝴蝶,蝶翼上还勾绘着黑紫色的条纹,蝶眼是红褐色的。无数只蝴蝶煽动着翅膀在它的周围,不知过了多久,蝴蝶竟然吐出了人语:“他来了” 几千年的沉沦,遇见一人心傾。 用生命献祭,留守三缕孤魂。 燕归拿着螺笛看着上面五个凹槽,细细的排列在螺笛笛眼的周围,每一个凹槽都透着淡色的七彩。 “这里面原来是放什么的呢?” 她举起螺笛,将笛身透过阳光,七个凹槽依次散发着光芒,“凹槽?是镶嵌着什么的吗?” “燕归”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富有磁性的声音,“燕归” 她猛地回头,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颊,一双含情目,含情眉,淡淡的嘴唇染着几分水润 。 那是她的心上人,她最喜欢的人。 阳光照在极北的雪山之巅,燕归手持螺笛看着身后的男人,莞尔一笑。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数十年前,同样也是极北神女,同样也是一名男子,他们也同样在极北的土地上,相视而笑。 巧合的是,现在的这位男子也正是数十年前那名男子魂魄的转世。 一切都好似重现了一样………… “你来了”燕归双手握着螺笛,翘着脚丫看着眼前的男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怎么来了,陈恒” “我怎么不能来了,嗯?” 陈恒走了过来,摸了摸燕归的头发,几缕发丝散落下来,“我怎么不能来了,嗯?” “我”燕归嘟起嘴巴,用手点着他的胸部,道“我………” 她突然抱住了陈恒,双手紧紧的锁在他的腰后,“我想你了,陈恒。” 陈恒也抱紧了燕归,“我也想你了。燕归”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燕归把下巴抵在他的胸口处,嘴巴撅了起来,娇里娇气的道“什么事” 他摸了摸她的秀发,宠溺般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道“嗯………葵文她继承王位了。” “真的?” “真的,你们各有自己的道路,各自由自己的责任。不过………你还记得你刚离开南山的那一天。你说的” 陈恒抬眼,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又低头看了看怀中女孩的眼睛,闪着星星般的光芒,顿了顿,而后道,“你答应我的………,你要为我做一件事情。” 他看着怀中女孩的嘴,柔软细腻,樱桃般的红润,皓齿红舌,在嘴唇中央的位置轻轻的露了出来。 “我………” 燕归羞着脸颊,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睛,脑海里面浮现出来一句话,“当我到了极北后,我就把自己完完整整的献给你!” “我……,是说过这句话………。但是……你看………” 燕归拿出手中的螺笛,指着上面个五个凹槽道,“就是这个,感觉这里缺少些什么。” 陈恒接过她手中的螺笛,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随后道,“的确,至于这里缺少什么。极北的神女大人,您不知道吗” 燕归被陈恒这突如其来的“极北的神女大人”整的措不及防,满脸堆笑,“你,瞎喊什么。整个极北就俺俩,什么大人不大人的。” 就在他们俩“打情骂俏”的时候,外面的雪山突然间全部开始崩塌,“怎么了?雪山,崩塌了” 燕归看着手中的螺笛,耳边不自觉响起一句话“祝梦……为螺笛祝梦……” “化作蝴蝶,入汝之梦。” 魂铃轻响,紫色的星屑。 铃铛响起,梦境开启。 “你去吗”她轻轻的问道身边的男子,“我的爱人” “我愿意追随你到各个地方” 男人抚摸的女孩的脸颊,暴风雪吹拂着他们的身躯,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在风雪的吹拂下慢慢消散……… 再次醒来,已经是另外一个地方…… 大漠。 蒙着面纱的女子牵着骆驼在沙漠里行走,每走一步都是一处凹陷。 “寻找一朵花,大漠之花。寻找其花,复活你,便是我一生的梦想。裴郎。” 相传,大漠之上有一种花,此花绿色笔直细杆,粉色花朵簇拥,香气可传千里。 据说,此花是大漠王妃思乡所流下的五滴眼泪。五滴眼泪落在大漠之上,瞬间生根,发芽,开花。寻找到此花的人可以复活一人,不过………终究只是传说…… 燕归迷糊之中睁开眼睛,口舌的干渴使她浑身无力,“陈恒” 她起身,手所触碰到的地方瞬间化作软棉流掉,“是大漠吗?这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她…… 她缓慢起身,发现自己身边除了一匹骆驼别无他物。 “寻找一朵花,名为大漠之花。复活裴郎,便是你一生所求” 一段一段记忆涌入她的脑海,脖子处有一项链,正在散发着幽暗的红光。 五年前,大漠。 “大漠王妃,之月。” 温润的皮肤光泽如玉,乌色的发丝如月光般丝润,盈盈细腰不堪一握,“大王呢” 柔软却冷情的声音从丝帐中传来,外面的丫鬟恭恭敬敬的回复道,“王妃,大王在镜妃那儿呢” “镜妃?又是从何而来呢?” 之月掀开丝账,看着远处的一点,“是那位天降女子” “是的,王妃。” “呵,天降”之月冷呵一声,“怕不是天劫吧。走,去镜宫” “是” 镜宫通体是由玻璃打造而成,是反射阳光而成的七彩牢笼。镜宫顶端是一处灯楼,灯楼内是一盏琉璃灯。 灯芯永不熄灭,夜晚,就像是一盏明灯悬浮在大漠之上,替夜行的旅人点亮一盏灯。 “镜妃娘娘,该去点灯了” 婢女恭恭敬敬的对着帷幕内的女子道,“娘娘” 帷幔内的女子,肤似凝脂,眼似皓星,神情冷峻,不爱言语。 “我来此地,到底是为何” “娘娘” “从天而降,从一片碎裂的镜子蜕变成镜妃” “娘娘” 婢女牵起镜妃娘娘的手,她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婢女,“燕归,你何时能替我点灯” “娘娘,点灯这事只有你能点” 镜妃冷笑一声,撇了一眼燕归,“此事不能代劳,勾搭大王的事情你可代劳的可好” 燕归听闻此话,连忙跪在地上,神色紧张,辩解道“娘娘,真的不是。是大王那天喝醉酒才………” “呵” 镜妃冷呵一声,远去了。 看着她远处的背影,燕归撇了撇嘴,道“不知道谁才是代劳的” 说起大漠这个世界,燕归起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一无所知。不过当她看见镜妃的那张脸的时候 ,一段又一段记忆涌入她的脑海,“你是天庭的玻璃的一角,日日夜夜映射这天庭发生的一切事情。神官之间的勾心斗角,表面和谐的天庭背后的龌蹉皆在你眼中。可惜,你终究还是被人打碎,抛弃于凡间。你幻化为一人,名唤“燕归” “你有一婢女,名唤月玉。因你初入凡间,心性活泼,经常与月玉互换身份,自己去凡间游玩。可谁曾想,她却彻底替代了你。” “你此行,为的是一株花。名为大漠之花,大漠之花百年结一朵,乃是大漠最负有盛名王妃的五滴眼泪。” 镜妃(月玉)踏上高楼,点燃灯芯,琉璃灯盏瞬间绽放出炫彩夺目的光芒。 “早知这样,我就不代替她。谁曾想,她还有这样的破烂任务。” “不过,这琉璃灯盏,不能一直长明吗” 她这样想着,一边看向琉璃灯盏的底座,她发现………… 第十四章 法器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她发现灯盏的底座处有一个缺口,缺口整体呈半月形,细细摸去还有枝蔓般的触感。 “这是什么”月玉这样想着,却丝毫没有注意周身黑色的雾气。 雾气逐渐笼罩在高楼周围,一点点的渗透进月玉的身体内,她瞳孔逐渐涣散,黑色的朦胧霸占了他的眼仁…… “身为点灯者,就要恪尽职守。不要妄想得知琉璃灯盏的秘密” ………… “王妃,娘娘她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燕归对着面前的女人道。 “出去了,干什么。”之月道。 “回娘娘,去点灯” “点灯?”之月看向外面的星斗,缓缓道“琉璃灯盏吗” “是的,娘娘” “琉璃灯盏,说起来。几十年前,它还是长明的。不过,因为丢失了一样东西。才需日日点灯” “不知,王妃所说的东西为何物” “镜月法器” 镜月法器,是大漠的十亿粒沙子所凝聚而成,是大漠法力的源泉。因沙子取源地靠近镜月湖故取名“镜月法器”。 相传,镜月湖是上天赏赐大漠的湖水,此水生生不息,永不干涸。 清澈透明,鱼儿浅跃,迎日月之星辉,召清泉之细流。 镜月法器与琉璃灯盏是相互而生,镜月法器铸造了琉璃灯盏,琉璃灯盏铸造了大漠之国。 琉璃灯盏承载了镜月法器的力量,而琉璃灯盏世世代代长明,大漠之国的力量方可世代传承。 不过,那一天,那一夜,伤心欲绝的大漠王妃砸碎了琉璃灯盏。 镜月法器从琉璃灯盏的底座掉落,刹那间,太阳坠落,月亮长明。 满天的沙粒席卷而来,覆盖住她的容颜。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少年发现了她。 少年复原了琉璃灯盏,将它重新放在灯塔之上,琉璃灯盏的光芒照耀在漆黑一片的大漠之上 。 大漠王妃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位大漠之王。 从那天起,琉璃灯盏需有人日日上塔点亮,而镜月法器也消失无踪。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女孩从天而降,身上有燕子形状的印记。 “似曾相识燕归来” “从此你便叫燕归吧。镜妃娘娘” 丫鬟牵起身边人儿的手,软软的道“娘娘” 燕归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甜甜一笑,“月玉,你替我好不好。我想出去玩” 月玉也甜甜一笑,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好” ………… “娘娘,你知道镜月法器所在何处吗” “不知” 之月看着燕归,道“镜妃娘娘,镜月法器。你还不熟悉吗” 这句“镜妃娘娘”喊的燕归的心一颤,“娘娘,你在喊什么。这……不敢逾越” “不敢?”之月冷笑几声,顿了顿,接着道,“燕归,镜妃娘娘本是你。想必这件事情除了大王以外谁都知晓。更何况镜月法器………” 前文说到,大漠王妃打碎琉璃灯盏,一少年复原使之重新点亮,而镜月法器下落不明。 琉璃灯盏点亮的那一刹那,天庭的一面镜子便破碎了。破碎的镜子坠入凡间与镜月法器相结合化作一名凡人。 凡人初入凡尘遇见了丫鬟月玉,被大漠之王看上,进宫封为镜妃 。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镜妃就是镜月法器 。 “也就是说,我要与琉璃灯盏结合。方可长明” 燕归道。 “没错” 大漠王妃看着燕归,“不过,我想大王不会愿意吧。” 她指尖划过燕归的脖颈,从燕子印记处划过,“你可知大王的真名是何?” “陈恒” 听见“陈恒”,燕归身躯猛一颤抖,“我知道你的一切,燕归。我也知道,此处为梦境。你是梦境外的人,你此次前来是为了一颗宝石 。名为-错过” “错过之石是红色的,正是大漠之花的颜色。得到此石,极北的力量就会稳固一点。” “我有一个名字,唤之月。不过我还有另一个名字” 之月看着燕归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凤,螺” “凤螺!!!”燕归瞪大了眼睛,“你” “这不仅仅是梦境,更是你的前尘。前尘往事如烟,今生恩怨分明。” 说完这些,大漠王妃(凤螺)就消散无踪了,而自己的手心也出现了一朵花,一朵鲜红的大漠之花 。 “不要忘记,你的愿望。复活裴郎,那个时候的你没有实现的愿望,现在实现它吧。” 燕归看着手中的花朵,泪珠似密线般落下,前尘往事通通回忆起来。 几千年前,自己坠入凡尘,与镜月法器相结合化作凡人苏燕归。 遇一女-月玉,遇一男-陈恒。 陈恒谎称自己名为裴郎,在自己身世暴露之时,替自己受了那一刀。 而自己,则一直寻找着大漠之花。 起初,拉着骆驼在沙漠里走着的女孩就是失去裴郎(陈恒),失去全世界的自己。 只要有了这朵花,自己就可以复活裴郎,而第一颗宝石-错过。大概就是说的这件事吧。 错过。 裴郎爱上了燕归,而陈恒(大漠之王)将她变成自己后宫的妃子,燕归却总以出去游玩之名寻找裴郎。 月玉勾引陈恒,使得他爱上了自己,她学习燕归的行为举止,容貌眉目,替代了她。 而当燕归身世暴露,她又想杀死她,让琉璃灯盏长明 。 最后,陈恒替燕归扛刀,牺牲自己,护住了自己心中最爱的女人。 而现在,燕归要做的,就是阻止陈恒的死亡。 “燕归” 月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镜月法器就是你自己吧” “你………怎知” “因为你的胎记,燕子。” 她拿起琉璃灯盏的底座,手指指着上面的痕迹-一只燕子。 “它与你的胎记一模一样,所以……” “为了琉璃灯盏是长明!” 说着她便从怀着拿出匕首,大喊着,冲燕归跑去。 一阵风吹过,风似乎还带着梅花冷冽的清香,一名男子挡在了燕归的身前,“我说过,我会一直保护你的。神女大人” 是血液迸射出来的声音,红色的液体溅了燕归一身,“神女大人” 燕归抱紧了身前倒下的人儿,手中的大漠之花紧闭着花苞,鲜血染红了颈间的项链,“陈恒” 又一次,他为我而死。 “琉璃灯盏底座处有一枚宝石,是这具身体留下的。它包含着极北的力量,名为错过。其实,他一直知道,谁才是他的镜妃娘娘” 燕归瞪大了眼睛,在她身体的深处有一束魂魄慢慢张开了眼睛,她乌发乌眼,眉目如画,纤纤玉指,泪眼朦胧 。 “原来你一直知道我,裴郎” 大漠的沙子被风所带起,形成黄色的涡旋  。 一名女子牵着骆驼,口舌干燥,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幻影,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名男子,男子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 “裴郎” 女子终究还是失去了全部的气力,倒在了大漠,没了生气。 缓缓苏醒的是极北的神女,紧抱着她的是她的爱人。 燕归看着手中的大漠之花,慢慢的打开了它的花苞,里面是一颗鲜红的,好似被血染过般的宝石 。 宝石散发着盈盈红光,静静的躺在花苞之上。 她拿起宝石,将它镶嵌在螺笛之上,就在宝石接触到凹槽的那一瞬间,凹槽瞬间包裹住了宝石,就像是花苞一样。 “你没事吧。” 陈恒道“没事” “下回不要那么傻,在梦境之中,我不会受伤。而你不同,你的灵魂会受损的” 陈恒挠挠头,道“知道了,娘子” “谁是你娘子啊,别瞎叫。我们俩八字还没一撇呢” 他将头靠着燕归头上,嘴贴在她的耳畔,道“那你不想有这一撇吗” 燕归浑身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我我,那个。陈恒” 男人并不打算听女人的回答,霸道的将她推倒,柔情的,猛烈的。 极北的雪又下了起来,风吹动着城堡内风帐。随着风帐的起伏,里面的人影也随之上下起伏。 狂风怒号,夹杂着柔软的喘息。 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腰间,将她抱了起来,那一夜,一切都变了。 次日。 “娘子” 陈恒在燕归耳边细腻的喊着,手指还不忘纠缠着她被汗所浸湿的头发,“娘子” 一声声呼唤,燕归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娇嫩的喊出一声“陈恒” “睡的怎样” “浑身无力” 陈恒拍了拍她的额头,柔声道“无事,习惯便好。我们还有无数个日夜。” “不好。还有宝石要寻找,陈恒。不许折腾我” 燕归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子,语气有些许不满与生气。可是在他的眼中,就是小媳妇撒气罢了。 “好好好,都依你” 就在他们俩爱意浓时,第二颗宝石已经悄悄到来。 “祝梦”一个声音道。 燕归听闻,赶忙拿出螺笛 。不过有了第一颗宝石的加成,这次她简单吹奏了一首曲子 。 一曲终了,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 燕归发现自己身穿嫁衣,手脚都被捆绑着,耳边传来了大鼓,喇叭等等乐器的声音  。 很明显,自己是被强制嫁给了什么人。 她刚想发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 。 倒不是被药哑或者是被堵住嘴巴,而是喉咙处被什么东西生生阻断 。 “新娘下轿” 话音刚落,轿子就被人狠狠的打开,一群大汉架着燕归走向府邸。 周围都是紫罗兰的香气,炽热的阳光打在石子路上,假山之间流淌着的是涓涓细流。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燕归有被架着抬到了一间屋子内,屋子内熏着香 。此香初闻觉得香气扑鼻,可是闻久后会发觉头昏脑胀,体内有一团火在燃烧,难受至极 。 “谁熏的香” 男人的声音传来,“把香抬走 ” “是”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燕归,刷的一声,盖头被人掀开。 那是一张脸,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 “陈恒!” 燕归在心中喊着,男人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异样,接着便从怀着取出几根银针,唰唰唰三声,就在她的后背上扎了几下,伴随着没入血肉的声音。很快,燕归就恢复了语言能力 。 “陈恒!” 燕归高喊。 第十五章 悔过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陈恒一脸疑惑的道。 “你不认识我???”,燕归用手指着自己,满脸疑惑。那双乌黑的眼睛,清澈至极,甚至可以倒映出陈恒的脸庞。 “苏小姐,你知道我的心意。你也知道我有心爱之人。你我之间的婚事只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听着陈恒的话,燕归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可真正让她寒心的是他的最后一句话,“更何况……你的父亲当年可是血洗我们陈家”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寒冷的气息使得她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血洗”燕归独自嘟囔着,身前的男人冷冷的看着她,她不记得,不记得,不记得这段记忆。 “求求,告诉我吧” 她内心诉求着,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在这个梦境,她所不知道的,那些过往。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嗯?” “我说……”陈恒拿起两杯酒,一杯递给燕归,一杯自己一饮而尽,随后看着她的眼睛,静静的道,“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是你的妻子吗” “呵” “妻子” “我的妻子只有一人,那就是安姑娘。她干净,纯粹。不像你,出于红尘。你的身子不知道被多少个人玷污过。” “红尘,我?”燕归独自嘟囔着,“我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夜幕降临之时,陈恒便将燕归赶到屋后的柴房内,可谁曾想,她却再也没有醒来。 十五年前。 “妈妈,我想吃糖葫芦” “吃糖葫芦啊。”穿着大褂衫的女人俯下身子对着身边的女孩道,“好,等爸爸回来,就给你买哈” “可是,妈妈。爸爸啥时候回来啊” 女人垂眼,不再说话。 “他啊。可能一辈子也不回来了” “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好” 男人冷冷的道,“明日就是他们陈家灭门之日。” 肩头处的眼镜蛇吐着蛇信子,在男人的脖颈处纠缠着。 次日,陈家。 火焰烧毁了陈府,幼小的陈恒手里拿着一只布老虎,站着大火中,看着身前父母的尸体,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跟我走。” “你是谁啊” “凤螺” 小陈恒看着面前的女人,冰蓝色的眼眸看着远方,“你们的缘分,从很久以前便注定了。从大漠之王到极北神女,你们的缘。” “什么大漠之王?姐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小陈恒跟姐姐走。” “嗯” 陈恒看着女人的眼睛,鬼迷心窍般牵着女人的手一步一步离开了陈府,就像翠玉一样,鬼迷心窍般离开了这里。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陈恒从小男孩长成了男人,而那时候想吃糖葫芦的女孩也成长为女人。 那日,大火烧毁了陈家,小女孩指着冲天的火苗缓缓的道,“妈妈,火” “嗯” 女人温柔的道,“燕归,那不是火。那是花火” “花火?”燕归疑惑道,“妈妈,什么是花火啊” “花火啊,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火。绽放于黑夜,燕归。妈妈要走了,记住,一路向西,不要回头” 说罢。女人便离去了,女孩想抓住女人的衣襟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燕归追赶着女人的步伐,鞋子跑掉了,脚跑破皮了,可等她追上她的时候,看见的,只有她的尸体冰冷的躺在河中。 “你这次还能回来吗” “估计是不能啦”男人拍了拍女人的头,“这次是要血洗陈家,估计有去无回了” “那燕归” “就送走吧。知道花火吗” 男人宠溺的看着女人,“花火,我们在花火下遇见,便会在花火下重逢。” 五年后。 “客人,来嘛,来嘛” 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冲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热情的招呼着,却只有一名女子,浓妆淡抹,神色紧张,手指不自觉的纠缠着手绢。 “自信一点,身入红尘,该承受的,就必须要承受。” 女子回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女人,那是碧春楼的龟婆。 “招呼客人,伺候好他们便是你的责任。唯有这样,你才能有饭吃” 龟婆的话似乎点醒了女子(燕归),她站在后面学着身前女人们的姿势,话语,招呼起客人来。 她的第一位客人就是陈恒,不过这个时候的陈恒还不是陈家少爷,而是凤螺的弟弟罢了。 “客人,小女子不才,唯会一曲梦中曲。不知,客人可否赏光听上一曲。” “奏” 陈恒的声音从纱帐后传来,听起来只是十二岁的少年。燕归听闻,纤指轻挑, “钿装模六律,柱列配三才, 莫听西秦奏,筝筝有剩哀。” “姑娘可是有心事” 他对燕归道,“看你的琴声像是有心事” “公子说的是,小女子本不该在这红尘中翻滚。怎奈,父母皆抛弃小女子。小女子无奈。” “不知姑娘所姓,所名” “小女子……”燕归刚打算说自己本名,犹豫几时,还是编出一个名字,“小女子姓安,名归来” “安归来。好名字,安姑娘。不知你有没有想法跟我离开这种地方” 陈恒此话一出,燕归浑身一震,她怎不知,他口中的“离开这种地方”是何意思。 “这………,小女子答应了也不行啊。这……需问龟婆我的赎金” “赎金,多少两” “五十两黄金” 龟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分不许少” 陈恒吞了吞口水,“五十两黄金” “你出的起吗” “出的起” 说罢,陈恒就转身离去了。 龟婆看着燕归,微微一笑,随后道,“男人的话,少信” 从那天起,燕归就再也没见过陈恒,直到一年后 。风风光光的陈家大少爷,拿着五十两黄金,来到了碧春楼。 “五十两黄金,赎她” 龟婆看了看黄金,道,“一年前是五十两,怎么,一年后还是五十两。更何况,你的安姑娘已经是碧春楼的花魁。花魁的价,你不会不知吧” “花魁” 陈恒独自嘟囔着,“那意味着……” “意味着………” 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陈恒看向二楼浓妆艳抹的燕归,“你……” 燕归别过头,道“一年了,我不会不生活” 从那天起,陈家大少爷便疯了。 日日夜夜都在嘟囔着,“安姑娘,我来赎你了。” “安姑娘,你怎么会变脏呢” “安姑娘,你是最干净且纯粹的,安姑娘” “龟婆,这是一百两黄金。我们要把安姑娘赎了”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拿着一个袋子对着龟婆道,“我们想把她嫁给恒儿啊” 龟婆看了看袋子里的钱,缓缓的道,“行” 燕归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那一天,满天的金箔红纸,摇摇晃晃的红轿子,凤冠霞帔,好不风光。 她浑身被五花大绑着,喉咙也被不明物体堵塞着,她嫁入了陈家。 屋内,乌发蓝眼的神女拿着一串铃铛,铃铛周身都是蓝色的冰蝶,冰蝶在铃铛的周围盘旋飞舞。 “安姑娘已经死了,你现在所娶的,是你的灭门仇人的女儿-苏燕归” 铃铛声起,刹那生灭。 本来疯疯癫癫的男子,瞬间眼眸清明,“螺姑娘” “你醒了”凤螺嘻嘻一笑,活脱脱一名十八岁的女子,“既然你醒了,那就去成亲吧。” “成亲?” “你忘了吗?你的妻子,苏家大小姐,苏燕归” 说到“苏燕归”三个字的时候,陈恒的脑海中猛地出现一段记忆。 “苏家大小姐,苏燕归。其父,苏臻。受人之命,灭门陈家。” “我要娶我的灭门仇人的女儿” 凤螺坐到陈恒面前的桌子上,侧过头,轻描淡写的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罢了,就化作蝴蝶离去了。 “新郎官,新娘子要到了。” 喜婆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陈恒“嗯”了一声,就穿上喜服离去了。 接下来就是开头的一幕。 柴房。 陈恒猛烈晃动着燕归的身体,大喊着“燕归!都谭燕归!!!” “醒醒,快醒醒!” 一片混沌之中,一名女子静静的躺在地上,从混沌深处传来一阵阵呼唤…… 女子似乎受到了召唤,睁开了眼睛…… “陈恒” 是内心深处的呼唤,“陈恒,是你吗” 女子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人脸逐渐清晰,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她最爱的人。 “陈恒啊” “燕归,你醒了。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你是陈恒吗”燕归道。 “当然了,你怎么了。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燕归一个熊抱抱住了他,“陈恒,我想你了。陈恒!!!” 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眼泪也随着那一句话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陈恒,我想你了!!!” 陈恒拍了拍她的后背,用下巴揉着她的碎发,“没事,我在呢。” “你来的好晚,我以为,我以为……” 燕归嘟着嘴巴,一脸委屈的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陈恒用手抚摸着她的嘴角,看着她的眼睛,宠溺般的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牺牲自己我也会护你周全。” “嗯” “我想,我知道第二颗宝石是什么了” “是什么?” “应该是悔过” “悔过?” “是,因为他以为他娶的是红尘女子。殊不知他娶的就是他最爱的人,可他却把他最爱的的人生生关死在柴房。” “他是……?” “你” “我?” “就是你” 说罢,陈恒的记忆里突然涌进一段又一段,不属于他,却又非常熟悉的记忆。 安姑娘,苏小姐 眼前的燕归与记忆之中的安姑娘,苏小姐相互重叠,最终所记起的还是眼前的女孩。 第二颗宝石,名为悔过。 陈恒发现燕归横死在柴房,在她的身上发现了燕子形状的胎记,这个胎记只有一人有,那就是安姑娘-安归来。 那一天,他的全世界都崩塌了。 他亲手杀死了他最爱的人,到底是谁,蒙骗他,告诉他,他娶的是他的仇人。 陈恒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爱的,那个所谓的安姑娘就是她的仇人。 悔过之石是蓝色的,凌莹剔透,就像是初遇之时少年少女们的心思一般澄澈透明。 第十六章 追逐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红墙灰瓦,锁住了多少女人的青春。 帝心难测,毁灭了多少女人的命运。 “娘娘,皇上今天去贵妃娘娘………” 小丫鬟的话还未说完,金簪就哗啦啦的掉倒了地上,“去贵妃娘娘那不必向我汇报!!!贵妃!!!” “娘娘,皇………皇………上还说………” 小丫鬟因为皇后的生气因而吓得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 “他说什么?” “说……请皇后娘娘以后不用打扰他和贵妃娘娘的好事” “呵”皇后冷哼一声,“好事?” 说起来,这位皇后娘娘-燕归以及皇上-陈恒,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只道是………十年前,大漠王朝的建立,这位陈恒成为了一名小皇上,而皇后之位自然要给他最爱的女人,也就是燕归。 说起大漠王朝,是大漠之国的后身。 前几章道,大漠之王为救镜妃而牺牲,而镜妃则为了复活大漠之王而生生渴死在大漠之上。 那次过后,大漠王妃流下了眼泪。思乡,亦或是思念之情。 几百年后,大漠王朝便建立了,巧的是,这大漠王朝的王是陈恒,而皇后嘛,自然就是燕归啊。 “我说了!我不想进宫!” 看起来是十二三岁的女孩对着身前的男孩道,“我喜欢自由,你把我锁进宫墙内做什么!” “燕归,我喜欢你啊” 燕归看了看男孩,犹豫许久,终于是憋出一句话,“陈恒,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尊重我的意见呢。我………” 被换作陈恒的男孩将卷轴打开,一字一句,声声的说道,“民女-魏燕归。封为……” 就像男孩一般,女孩抢过了卷轴,将她撕成两半!大喊“陈恒,我进宫!你会后悔的!” 次日。 穿着珍珠披肩,红鸾长裙,头上簪着凤凰对珠簪,朱唇皓齿娥眉,一双流转情丝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的看着前方骑着马匹的金黄。 “我的皇后,此生不负,万世不渝” 燕归看着眼前的男孩,一身金黄使他看起来更加成熟,乌黑的发丝散了下来,修长的指头也抚摸过她的脸颊。一阵风吹过,吹动了她头发上的金簪。 “陈恒……” 男人堵住了他的嘴,用极其柔软,温柔的声音说道,“以后记得要喊我皇上” “皇上……” “哎”,陈恒更加细腻的回复道,这句“哎”包含了多少柔情似水。 剪下一盏红烛,留下一夜情丝。 “皇上,不上朝吗” 燕归靠在他的肩头,在他的耳畔柔柔的道,“皇上,若是还不上朝。可就让臣妾贪上妖妃的名头了。” 陈恒翻了个身,抱住了燕归,用更加柔情的话语道,“无事,反正我就你一个妃子。也没有大臣,这所谓的大漠王朝不过是一具空壳子罢了” “那,皇上。我饿了” 燕归的“饿”字刚刚落音,紧接着就是“咕噜噜噜”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恒的笑声响彻大漠,“哈哈哈哈” “皇上!!!” 不知又过了多久,本来幸福的小夫妻的生命中,多了几个不和谐的音符。 大漠王朝逐渐有了大臣,有了妃嫔。 本来夜夜贪恋燕归的陈恒,也逐渐贪恋起其他妃嫔起来。 慢慢的,燕归的脸上爬上了皱纹,本来紧致的肌肤也变得松垮。 她的容颜老去了,而新入宫的妃嫔们却是羊脂玉糕,好不美丽。 随着容颜的老去,燕归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就哪怕只是梳掉一根头发也要受尽杖刑。 “皇上还在贵妃哪里吗” 燕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冷的问,“皇上,真的不爱我了吗” “娘娘,皇上明日就会来了” “明日,我还有几个明日呢” “翠儿,你替我吧” 翠儿浑身一震,道“替?” “你替我当皇后吧。我想离开这个牢笼,她囚禁了我的青春,我不想让她囚禁我的一辈子。” 翠儿看着燕归,颤抖的嘴唇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可是,翠儿是奴婢。” “我教你”燕归道“反正皇上也不会来到我这里。” “娘娘” “琴棋书画,我便从书开始教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燕归便开始教导起翠儿来,当翠儿簪上她的簪子,披上她的凤袍时…… “翠儿,我走了” “娘娘” “翠儿,记住我告诉你的……他的爱好。” 说完这些,燕归便离去了。 可谁能料到,她刚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的牢笼,下一秒,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就出现了。 “燕归……魏…燕…归!” 喝的醉醺醺的陈恒,鞋子掉了一只,发髻也掉了一半,右手拿着一壶酒,左手拿着的是满满的酒杯。 “燕归” 翠儿戴着金簪,穿着凤袍躲在金丝密密缝过的红褐色棉被内。 “燕归”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迫切,一句比一句急切!可翠儿却是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记住,你我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少言慎行。我已经把我曾经的脾气秉性全部都告诉你了,皇上他喜欢的,厌弃的我也都告诉你了。以后,你要稳稳的坐在后位上 。” 那是燕归走后跟她说的最后几句话,她不能说,不能行,她小心谨慎,但是……… “ 燕归,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心里没有你啊。燕归!” 当翠儿听见这几句话的时候,心中的顾虑全部消散了,她掀开被子,看着纱帐后模糊的影子,大喊!“皇上” 听见“皇上”二字的时候,陈恒浑身一震,他呆住了,顺着声音看去,是燕归的影子。 “燕归,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陈恒掀开了纱帐,当眼前的女人彻底暴露在她面前时,他清醒了,面前的女人不是她,“你是谁?燕归呢” “皇上,皇上!你不认识臣妾了!” “是,我不认识你!你说,我的皇后在何处!” “皇上,皇上!” “我………” 当陈恒的口中说出“我”这个字的时候,他捂住了嘴巴,“你,怎么不提醒朕!” 而后,他也更加坚信了,眼前的女人不是魏燕归! 因为魏燕归,在每次他说“我”这个字的时候,都会笑着捂住他的嘴巴,笑眯眯的道,“你说错了。不是我,是朕” 想到这,陈恒放下了酒杯和酒壶,道“燕归呢” 看着他的脸,翠儿说出了真相,“皇上,娘娘她走了。” “走了?” “是,娘娘她走了。她说,让我替代她当皇后,她想离开这个伤心地” “伤心地?” “朕的皇宫是伤心地!!!” “皇上!!”翠儿喊 ,“您自从有了贵妃,有了那么多的妃嫔。你何时,又有几时来到娘娘的寝宫。娘娘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吗!!!” 几个月前。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你有喜了!” “什么,赵太医。你说什么,你说我有喜了!” “是的,娘娘。您有喜了!” 燕归摸着肚子,甜甜的笑了,“翠儿,去告诉皇上。就说,就说,臣妾有喜了” “是,娘娘” 可是,翠儿在去找皇上的路上遇见了贵妃,她给了翠儿黄金让她不要告诉皇上这个消息。 可是翠儿怎是那种认钱不认主的丫鬟,“我不拿这个钱,请贵妃娘娘自重。” 可就是这句话,贵妃竟告到皇上那里,说“皇后娘娘拷打臣妾” 于是,这份“拷打”就还到了燕归的身上,就算是翠儿连哭带喊的告诉他,“娘娘有身孕,有身孕”都无济于事。 因为在那个时候,他的眼中,他们说的话都是理由罢了。 “回皇上,娘娘身体无大碍。只是,这腹中的胎儿………” “腹中的胎儿,赵太医,你把话说明白,什么叫做“腹中的胎儿”” “这……皇上。娘娘未跟您说吗。娘娘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上,娘娘有身孕” 这两句话在她的耳边重叠,当燕归那张惨白的脸,那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那个时候的燕归早已心灰意冷,日日关紧房门,就算是陈恒在屋外跪一天,她也不开一下门。 就这样维持了大概一个月左右,皇上又开始“回归本性”,夜夜造访贵妃。 “皇上,您醒醒吧。” 翠儿的话在陈恒的耳边就像是刺一样 ,“她去什么地方了” “翠儿不知,翠儿只知道,娘娘说她想回到以前。” “以前” “以前么” “我知道了。” 陈恒像是忽然间知道了什么一样,箭一般的离开了屋子,往一个地方跑去。 那是他们幼年的时候经常一起玩耍的地方-镜月湖。 镜月湖的湖面照射的女子憔悴的面容,她看着湖水,看着,看着。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竟然直直的往湖水倒去 。 “陈恒,如果来生再见。我希望我不是皇后,你不是皇上。我们还是以前的魏妹妹,陈哥哥 。” “燕归!” 陈恒的手臂抱紧燕归的腰部,手臂的力量将燕归抱到自己的身前,而自己则背面着水。 “燕归,我回来了。不要离开我” 不知道是镜月湖的水,还是燕归的眼泪,她感受着身下人儿的温度,缓缓的张开了嘴,“翠儿被你发现了吗。明明我这样认真的教导她,我的脾气秉性。” “可那不是你,她跟你一点也不像” “你还记得我的样貌” “你记得吗” “我的样貌” “我怎么不记得”陈恒抱的更紧了,“我怎么不记得。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镜月湖突然泛起了白光,一颗白色的,甚至可以说是透明的宝石从湖中心升起。 那是“追逐” 燕归吹起螺笛,笛音悠扬,响彻大漠。 湖中的人儿似乎慢慢消失了,又似乎变成了影子。 湖中有两个人影,湖边也有两个人 。 他们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名字。 “陈恒,第三颗宝石名为追逐。” 她看向螺笛,螺笛上,三颗宝石镶嵌在凹槽上,闪闪发光 。 “还差两颗,这两颗会是我们什么样的过去” 第十七章 恶咒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为你咒下五世恶咒,许下一生承诺。” “娜塔莎,一切准备就绪了” 周身皆是紫色雾气的女孩,摸了摸怀中是猴头,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缓缓而道,“哦?那祭品呢” “祭品也准备就绪了” “那便好” 她放下猴头,戴上紫色的面纱,同样是紫色的结晶却被银色的细链串起,稀稀落落的挂在发丝之上。 这就是珠水国的咒术之师-娜塔莎。 “今年是珠水600年,是三百年一次的大咒术祭典。” 大眼睛的女孩看着手中的书本,细细的读着,“在那一年,祭典的祭品-燕归与咒术之师的信徒-陈恒产生了爱慕” “之本,看什么呢” 男孩看着女孩,道 。 “哥哥,你看。” 女孩稚嫩的手指指着书上的字,道“爱慕” 被称为哥哥的男孩,看了看书上的字,随后便眉头紧锁,合上了书。 “哥哥” “以后不许看这本书” “为什么啊,哥哥” “不为什么,哥哥说的话你还不听。” 女孩看着男孩的脸,轻呼一口气,道“哦,之本知道了。” 男孩关上女孩的屋门,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的云朵,道,“十年前,陈恒与燕归的故事是何等的悲惨。” 十年前。 娜塔莎看着铁笼内的女孩,道“祭典要开始了,你……不害怕” 女孩擦了擦脸上因为伤口而流出的鲜血,恶狠狠的道,“我燕归从来没有害怕的事情!” “哈哈哈哈”娜塔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有骨气!” 燕归看着娜塔莎,没有说话,她的目光逐渐被身后的男孩吸引 。 那时正是午后,阳光逆光而照,他的面容清晰至极,那是世间的绝色,她从未见过。 燕归吹奏螺笛,白色的鸟儿振翅而飞,呆在桌面的猴头似乎也被笛音吸引,移动了目光。 “你是谁”她趁着娜塔莎离去时问道,“你是她的仆人” “不是”男孩回答,“我是她的信徒。我叫陈恒 ” “信徒?” “嗯,我是因她而生。我跟随她,永生永世。” “因她而生” 陈恒看了看她,缓缓而言:在珠水国初建之时,我只是一束孤魂。我日日在这片土地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直到我遇见了她,娜塔莎 。 她塑造了我的躯体,让我重新有了生命。 从那以后,我就是她最忠实的信徒。 “孤魂,我也想让自己变成孤魂。起码……”燕归冷笑一声,顿了顿,道“起码是自由的。” “自由” 陈恒立在铁笼旁,看着天边,手指抚摸过锁链,道“我也没有自由。自由,到底是什么。” “那是最美好东西,可以美好到追逐繁星,扑捉蝇蝶。” “追逐,信徒吗” “什么信徒”燕归噗呲一笑,“等有机会,我要带你体验体验。” “现在就能” “什么?” 只见陈恒的指尖轻轻一点,原本紧锁的铁门瞬间开启,“走吧” “走?” “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我给你,你现在赶紧走。明天六时之前回来便可,我会捏造一个你的幻影。” “陈恒………”燕归看着铁笼外的男人,此事夕阳低垂,他的容貌隐藏在夕阳之中,无比柔和,更柔和的是他的话语,“走” 她快步离开铁笼,走大约一百步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陈恒,铁笼内有一个她,铁笼外是他 。 他微微一笑,看着她,“记得回来” 可她却没有回来…… “祭品呢” 娜塔莎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他的脸上,裸露出来的胳膊上都是鞭子抽出的血迹。他紧咬嘴角,只字不说。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娜塔莎抬高了音量,“铁笼内的幻影我没记错的话。只有你会吧,陈恒” 他浑身一震,目光紧紧盯着地面,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干什么去了。 他想,也许她再也不回来了。 “是我自己要求走的,与他无关” 干净利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黑色的镶嵌着金丝与玉石所制成的长裙。 发丝随意披散,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用金丝线简单的扎了一下。 “哦?祭品回来了。” 娜塔莎眯着眼睛,对着燕归道。 “我不是祭品,他也不是你的信徒。娜塔莎,咒祭之时,就是你毁灭之日。” “哈哈哈,看来你已经知道不死蓝羽的秘密了。你可知道,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喲” 娜塔莎抬高了音调,不过这并不干扰燕归的胆量,毕竟她的手里可攥着蓝羽。 “可是,你的蓝羽在我这里。” 她张开手掌,掌心是一根羽毛。蓝色的,银丝般,散发着蓝色的碎屑…… 娜塔莎看着蓝羽,大喊着“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为你咒下五世恶咒,许下一生承诺。你应该很想他吧。娜塔莎” 一百年前。 “你是蓝羽鸟”,抱着猴头的小女孩对着面前浑身都被蓝色羽毛覆盖的男孩道,“那是什么。很厉害吗” “当然,蓝羽鸟有不死的生命。” “不死。真好,我要是也能不死就好了” “你想永生,可是你知道吗?不死,就意味着要面临离别。你爱的,你依恋的人一个个都会离你而去。” “这样你也愿意永生吗” 娜塔莎看着猴头,道“你会离开我吗” “我?”男孩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道“当然不会啦,我可是不死蓝羽鸟。” “只要你不离开我,永生也没那么可怕吗” “哈哈哈哈” 男孩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 五十年后。 娜塔莎白了头发,脸上也爬满了皱纹,也不死蓝羽鸟却还是少年模样。 “我要死了”,娜塔莎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地上,手紧紧攥着蓝羽鸟的手,“你不要伤心。” 蓝羽鸟看着她,暗自下了决心。 当娜塔莎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容貌恢复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白皙的指尖,娇嫩欲滴的嘴唇,晶莹剔透,乌黑色的眼睛。 “蓝羽鸟” “蓝羽鸟! 娜塔莎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的身上悬挂着蓝羽,“你牺牲了你自己吗” “笨蛋” 眼泪在那一瞬间不争气的全部流了出来,“笨蛋!笨蛋!大笨蛋!” “既然你牺牲了自己,那我就为你咒下五世恶咒,许你一生诺言” 那一天,乌云密布,蓝色的羽鸟周身被金色的雷电包围着,它振翅而舞,尖锐的叫声响彻云霄。 “你很想他吧。你知道吗?这根羽毛,可是他的生命喲” “你想干什么” “放了陈恒,我就放了他” 娜塔莎看着羽毛,吞了吞口水,道“好” 那天后,娜塔莎拥有了蓝羽之力。她吞噬了蓝羽鸟的生命,号令国的蓝羽之鸟追杀陈恒与燕归。 他们逃亡,被捉,而后接着逃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逃亡到一处山泉。 “他们追来没有” “没有” 燕归透过山泉看了看外面的路,“的确没有” “你累了吗” “嗯” “我去给你接点山泉水,采点果子” “嗯” 燕归看着陈恒忙碌的背影,“你想要” “想” 面前的男人放下了果子,吞了吞口水。 箭穿透了二人的胸膛,他们的心口处被紧紧的连在一起,难舍难分。 “哥哥,我饿了” 长的与燕归几乎无异的女孩看着面前与陈恒样貌几乎无异男孩,柔柔的说道。 “那好吧,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肉” 男孩刮了刮女孩的鼻子,宠溺般的道,“那好吧,哥哥给你做” “好耶!” 男孩利落的切肉,煮肉。 女孩就静静的看着他,在很久以前的这个地方。也有一名男孩,一名女孩。 男孩叫陈恒,女孩叫燕归。 男孩被娜塔莎复原魂魄,女孩则是魂飞魄散。他不舍女孩,寻觅数年总于复原了女孩的魂魄。 现世的燕归看着一尊雕像,那是一双男女紧拥一起的雕像。 女孩手中紧握着什么,在燕归接触到她的时候,她手中紧握的东西就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是碎片 碎片逐渐粘合,慢慢的,燕归知晓了。那是恶咒,是娜塔莎对不死蓝羽鸟的五世恶咒。 “陈恒” “嗯?” “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当然” “那我可把我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你了。你………” 是什么东西划过空气的声音,瞬间,鲜血四溢!陈恒在燕归耳边道,“对不起,我也想活着。” 娜塔莎看着燕归胸口前喷涌而出的鲜血,命令身旁的侍卫射出了箭羽,“这样的人,死了也罢” 当她接触到宝石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了这一段记忆,那是她不曾触碰的,不曾看见的,记忆。 “五世恶咒,陈恒。你为何要杀我,为何???为了,活着” 女孩的眼睛倒映着男孩躲闪的目光,她一步一步的走向男孩,每走一步,身上的鲜血就沿着她的步伐洒落一地。 “燕归,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为什么要听你说。娜塔莎命令你的对吧,杀了我,你就可以活着。活着,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死蓝羽鸟的羽毛掉落了下来,燕归看着冷笑一声,“你看啊,一只鸟都会为了自己爱的人牺牲自己全部的生命…” “……而你呢……” 第十八章 南山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燕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木制的墙壁,紫藤花的香气,烟雾缭绕的香薰炉…… “她醒了,夫君 她醒了” 女孩清脆的声音传入燕归的耳边,“夫君?” “你等会” 说罢,女孩就拿起身边的篮子,出了门。 吱嘎,木制大门关上了。随后是咔擦的声音,很显然,门被阀上了。 “这是什么地方” 燕归心中嘟囔着,眼睛也在四处张望,直到看见一幅画,画上一名女孩乌发黑眼,发丝如瀑。 她的身边是一名男子,男子剑眉,狐狸般的眼睛,他的手搭在女孩的身上。 “这是”燕归的手指抚摸着画作,轻轻一擦便是一层灰,而灰的下面似乎也有什么。 “那是我们唯一的合照” “啊。” 燕归吓了一跳,回头是刚才的女孩,木制大门被风吹动着发出诡异的嘎吱,嘎吱声。就像是人的脚踩在雪地上一样,而屋外也是一片雪地。 “那是我们唯一的合照”女孩走到合照前,静静的看着,随后缓缓道“他是我的夫君,只不过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燕归,去找他。找他,就是极北的神女,祝梦术的继承人。求求你了,去找他” “该如何找” 燕归的这一句话,让面前的女孩陷入了沉思,“如何找,对啊。如何找呢……” 十年前。 “垃圾,大臭猪!!!” 一群男孩子围成一个圈,圈的中心是一名女孩,她披头散发,泪流满面,鼻青脸肿,她咬着手,看着面前的男生,“你们到底要我怎样做才放过我” “我,我们要你消失!” “喂!我是不是说过,不许你们欺负她啊!” 男孩穿着干净利落的长袍,从树上轻轻一跃,脚尖点地,甚是轻盈。 “你们这样欺负一名女子,不觉得有失风度吗” 青叶扇一展,微风拂过,连平静的湖面也泛起了一丝丝波澜。 如果说,面前的男子好似一阵风,那他就是阳春三月里的怡人春风令人心旷神怡。 “你是何人?” 男子微微一笑,一合青叶扇,“我是陈家公子,陈恒。” “陈恒!?你是那个陈家!” 看起来是领头的男孩拉着周围男孩的衣襟,大喊道:“算我今天点背,快走!” “谢谢你” 女孩扑扑身上的灰尘道,“太感谢你了” “无事,你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啊” 她摸了摸身上的灰,道“我没家,我也没有名字。” “没有家?”陈恒心里暗暗想到“是孤儿吗” “那你跟我走吧” “嗯?跟你走” “对啊,跟我走,我给你一个家。” 女孩点点头,牵住了男孩的手。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牵就是一辈子。 “似曾相识燕归来,你啊。就叫燕归好了”,陈恒合上手中的书对着面前的女孩道,“燕归。陈燕归。” “陈燕归!陈家给了你一切,如今,你却要背叛他吗!陈燕归” 面前的女孩扎着高高的发髻,没有回头,没有说话,袖口下紧紧攥住的花朵早已枯萎。 “陈家小姐,陈燕归,与旁族勾结,即日起,逐出陈家” 陈恒看着逐渐关闭的大门,燕归的背影也随之变小,变小,直到消失。 “我是燕归,似曾相识燕归来的燕归。” “陈少爷,我想吃你做的饭” 女孩拿着沾满墨水的毛笔,在男孩的宣纸上点点点,点出一个一个的黑色墨晕。 “你啊你啊,我真是捡了一个小磨人精” 男孩刮了刮女孩的鼻子,随后便起身离去了。 燕归张开手掌,掌心是一颗粉色的宝石。就像是他们初遇的那一天,粉色的樱花烂漫的盛开。 “这是最后一颗宝石”女孩道,“燕归,我也是燕归。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因为有了我才有了你,我遇见了陈恒,就是缘分的开始。” 女孩将宝石放在燕归的手心,刹那间,满天的樱花瓣散落,男孩清爽的声音传来,“喂!还不走啊。” “嗯?” 燕归抬头看见的是陈恒那张熟悉的脸,“还不走,南山马上就到了。” “南山?!” 燕归疑惑的道,“陈恒,我们去南山做什么” “你……去南山……恢复你的记忆啊” “恢复记忆?陈恒,我没失忆啊。我什么都知道” “是啊,你也就记得我了。乖” 陈恒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我们要做的就是恢复记忆,你所遗忘的记忆。” 后记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全文终《月落千年》后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 序 秋叶落蝶 - 月落千年 - 秋叶落蝶 一片片秋叶落在了地上,梳着发簪的女孩拿着木制的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地。 梅花开了,窗外的石板路落满了雪花。 女孩穿着厚厚的毛绒长裙,头上的步摇泠泠作响。 “迷月” 女孩回头,看见了一位白衣少年,她莞尔一笑“少爷” “求求你们 ,找找我女儿” “求求了” 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破破的女子拿着一沓草纸,纸上画着一名小女孩的画像。 画像旁边还写着女孩的名字“陈迷月” “我没见过,我说了我没见过!小二” 满腹油光的老爷喊着,一边还用手轰着女子,“小二,你家这是谁都能来是吧!” “客官,抱歉抱歉” 女子见状识相的离开了。 她就是夏天,利子的妹妹。 那个嫁给外人的妹妹。 “妹妹,你。真要嫁给陈华!” “是,姐姐。我心意已决!” “你!糊涂啊!” 利子一甩袖子,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夏天 ,“你真的想好了” “嗯”夏天道。 “好” 利子没说别的,挥挥手,就走了。 夏天一个人看着南山的雪,落了一层又一层。 “南山,我走了” 几年后,利子娶了凤来归。生下了燕归与葵文。 而夏天嫁给陈华生下了夏天。 燕归与葵文慢慢长大,远在极北的凤螺感受了熟悉的力量。沉睡许久的,冰冻的容颜苏醒了。 那是苏越的力量。 凤螺入梦,教习燕归入梦化愁之术。 一切都在发展着,就像是大树的根,无限延伸,连接起你和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