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少女 上 - 有个解忧杂货铺 - 买菜别加价 一个穿着蓝色短裙,涂抹着淡妆,碎碎的空气刘海的少女,时不时低下头看下手机里的导航,又不确定的打量眼前经过岁月洗礼成灰白的牌匾,风一吹微微摇晃,仿佛下一刻就会砸下来。上面刻着“解忧杂货铺”几个大字,里面未拆封的各种杂物随意的摆放在货架,嘴里嘀咕着“应该是这里了吧?怎么看起来就像一个两元店啊” 少女脚步轻缓走进店里,映入眼前的是一个慵懒的少年看起来二十出头,,穿着白色衬衫,花绿色裤衩,双脚惬意的搭在长椅上有幅度的抖动着,旁边一只肥猫昏沉沉的睡着,一双穿的有些油亮的白色人字拖静静的和肥猫并排躺着。 “大师你好,请问你是会算命吗?我是从天涯论坛听一个网友介绍过来的,说这里的铺子有一个小半仙会算命。”身材姣好的少女脸色有点不自然的开口道,又打量起来这位看起来脸还是稚嫩,就像刚刚上大学中的一员少年。 少年听到有人说话,扒拉了下眼皮,开口道“可以啊” “那能麻烦大师给我算算姻缘吗?,我最近·········” “停,等下,别说了,想看的话就先别说那么多,等我先排盘”少年开口道紧接着又补充一句 “还有啊,也别喊大师,不太习惯” 少女在心里想,“我话还没说话,为什么不让我说了。。。又怎么不能喊大师,我这是很尊敬的称呼好不好,这人真的好奇怪”其实她不知道,大师在当代已经代表神棍的一个代名词。。。现代网络里多出很多直播算命,五花八门,就差在直播的时候开口喊着“感谢老板刷的坦克,感谢老板刷的666” 而且算命这行业,存在很多套话行为,你去算命,你告诉大师我想看事业,我想看感情,我什么时候能有钱,短短几句话就可以透露出来很多信息,因为想看事业的大多目前事业不好,想看姻缘的大多目前可能是单身狗,想看运势的最近几年估计都不太顺。因为人啊,总是在不顺的时候才会想寻找命运的指引,希望能给予心灵上一丝慰藉。 少年坐起身来,眯着眼打量了下身前的少女,空气碎刘海,略施粉黛,唇色朱樱一点,蓝色裙子下是一双修长细嫩的美腿。仔细看她的脸色和身体所散发的气,有点苍白中带着灰色。 人有气场,正常人是黄色,紫色,橙色,也有灰色红色,灰色是代表时运下滑,霉运之人,红色是代表厄运之人。 灰白色的气场,代表这个女孩现在运势很衰,且遭遇着人生很大的坎坷困境,甚至有死亡风险,年纪轻轻的女孩为什么命运会显示如此奇怪? 陈凡不懂面相,算命也只懂一些八字,主要是一双眼能看到不同人的气运变化,在15岁之前陈凡经常会看到这个世界特殊的一些灵异的情况。后来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位师傅,阴阳眼的关闭让他短暂回归正常生活,但是好像注定一样,他在玄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始终游离在边界,跟这个社会背道而驰。 “生辰报一下吧” 少女报完生辰紧接着看到陈凡掏出手机在操作什么。满脸问号???,这人不会是神棍吧,大师不是能掐会算吗,emm他算个命掏手机干嘛???殊不知其实现在的命理大多都是靠软件排盘,旧时代全靠心算的能力现在已经很少很少,陈凡不是不会心算,是嫌麻烦,是懒病。。。 陈凡排出女孩的八字,涧下水女命乙卯日生在冬天,时上辛金透干,这是一个偏寒的格局,今年辛丑年,又是犯七杀。再观看少女以前的运势在很早之前就有走红鸾星动。 紧皱眉间,研究了一会开口道 “你这两年应该有抑郁倾向和宫寒,痛经情况吧,然后很早前就动心喜欢过一个男孩,今年应该感情不顺,有分手闹矛盾情况发生吧? 女孩不知道陈凡怎么看出来的,吃惊的说不出话,心想年纪轻轻,其貌不扬,算命真的这么神奇吗?其实命理很简单,八字呢就像一个大框架,陈凡也做不到铁口直断,但是阴阳寒而不生,万物寂灭在冬,七杀在女命命盘里官杀混杂之时,就容易烂桃花多,今年犯七杀感情不顺的情况就是很明显了。而且有迹象,感情不好有一阵子了。人之命运不能说十全十准,总是有它的规律可寻,命运之奇,非凡人可知,了解的越多越有畏惧,就像一个人出生以后,有无数的分叉河流,但是终将汇聚到该有的主线。。。。 紧接着陈凡站起身来开口道“进来” 旁边的屋子昏暗的只见烛光,一座三清像在中央供奉着,陈凡焚香跪拜,拿起一道符咒, “一会闭上眼,我让你睁开眼再睁眼” 少女看着眼前少年神神叨叨的,闭上了双眼,紧接着陈凡拿起一道符咒点燃,微弱的灯光里,符咒在女孩周围滋滋的烧完,嘴里念念有词。这是一道显现符,可以看见女孩身上是否有灵体跟着。陈凡每次碰到这种气运极度衰弱之人都会验证一下是否有灵异事件跟着。 昏暗的屋子里,陈凡拿起一片细长枯黄的柳叶,轻轻放在额头,从怀里掏出一个乌龟,老头儿告诉它这是玄武印。 不一会儿,陈凡看到女孩脖子上趴着一个紧闭双眼的死婴,全身泛着青灰色的冷气,陈凡细细打量这个婴灵,正常婴灵是伤害不到人类的,它们就像游荡的孤魂,不能轮回,没有意识,跟着宿主。突然,这个婴灵睁开了眼皮,露出摄人的光芒,有一丝不安警惕,还带着一丝畏惧,怯弱,打量着陈凡。 符咒的作用完全逝去以后,“睁开双眼吧,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感觉全身很累,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一样” ‘有,我经常睡觉的时候就感觉很冷很冷,经常睡不醒又很累的感觉,而且做什么事都不太顺,总是感觉脖子酸酸的’ 陈凡不敢告诉她,她脖子上趴着一直婴灵,这样会吓坏对方。 开口道“你身后跟着一个灵体,先说说这灵体哪里来的,知道吗?” “啊,什么是灵体”少女有点困惑的问道,普通人是不相信这世间存在灵体的,信则有,不信则无,毕竟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可能一辈子未见过,眼前为实,但是眼睛所见真的是为真实吗?大多数人都是一叶障目的活了一世全而不知。 “所谓灵体你可以理解成能量体,鬼魂,或者简单点就是鬼”陈凡淡淡的开口,掏出口袋的火机,烟雾缭绕。 好一会儿,女孩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这是我今年流掉的孩子” 陈凡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并不意外,因为眼前趴着的是婴灵而不像供奉的佛牌那种,毕竟佛牌和婴灵是有一定区别的。这个还是之前和一个主营古曼童的老板闲聊之下了解过。 “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少女眉眼之间的光突然暗下去,仿佛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低着头说道 “一个月多前,我怀孕了,可是他坚决的让我打掉孩子,后来电话微信全都给我拉黑了,我找不到他,我没有办法只能去医院了” “你一个人去的吗?这件事家里人知道吗?” “我还在上大学,我不敢告诉家里人,不敢告诉任何人,从小我在爸妈和亲戚朋友眼里就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女孩,这件事如果周围亲戚朋友知道我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少女痛苦的开口道。 “然后,我这次来是想知道,还能不能跟他和好,我已经流掉孩子了,他还能再找我吗”少女紧接着开口道,眼里泛着泪光,不自觉的哽咽起来 世间文字八万个,情字最伤人。陈凡不知道这具体的细节情况到底是如何,是一个被渣男玩弄导致分手,还是两个人之间都有自己苦衷。 “这样,你把他生辰给我吧,我先看一下”陈凡开口道,毕竟做这个行业以来为情所伤的案例已经司空见惯,男孩是庚寅日生在秋天,酉时,这是一个性格比较独立,要强,财星只有一位,看起来是比较专一的,而且两个人八字之间喜用契合,日主天合,时运走的相仿,不应该就这样会分手才对。 “你们之间还有缘分,这个男孩心里还有你”陈凡看完八字以后开口道 “可是他真的很绝情很绝情啊,,我也不相信他是真的不爱了,可是我挽回了很多很多次。。。很多很多。。。”南伊伊的声音越来越小,爱而不得又充满执念的语气。 “你先等一等吧,一个月内两个人有和好迹象,现在眼下你先把婴灵送走吧。” “我收费不便宜,送婴灵一千块,你自己决定” “对了,经济能力有限可以选择分期付款哦”陈凡又补充一句。 “不用不用,我现在直接转给您,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再过来做就可以”少女开口道,仿佛陈凡不答应似的。 “后天吧,戊日不开坛”陈凡轻飘飘的说道,至于为什么戊日不开坛,陈凡并没有解释。 可能普通人不信有婴灵存在一说,也不知道堕胎的危害,它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一个人的气运,精气神,有些人堕胎后气运一落千丈,诸事不顺。有些人反而依旧有滋有味,因为每个人的气运都是不同,自身福报阳气不同,有些人生而为阴,有些人生而为阳。大道有阴阳,阴阳之气妙交,孤阴而不生,孤阳而不长,本身阴气就重的人,自然容易在这方面受到更大的影响。最重要的是婴灵失去一次投胎的机会,未来几十年百年可能都要在世界游荡,寒冷而孤独,没有人陪伴,没有意识,当然也会有诞生意识时候,这个时候的意识是好是坏对于每个婴灵来说全凭天意。 送走了少女,从她口中知道叫南伊伊。“北方有佳人,南方桂枝挂伊人,好名字啊”陈凡想道。 陈凡看着眼下天色,即将是中午,该干饭了。说着就穿起自己的大拖鞋,配上花绿色裤衩,飞奔着向不远处的小饭馆去。这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算命的嘛。 “来啦今天吃面还是炒菜”老板叫老王,穿着被浸湿的白色背心,一手娴熟的颠着锅问道 “老王,一瓶啤酒,一盘麻辣鸡!今天开张不吃素”陈凡咧着嘴,笑嘻嘻的扔根烟给老王,顺便给自己点上。 云雾缭绕,陈凡望着门外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白杨树,映着白里透蓝的天空。 “小陈啊,要不还是找个班上吧,年纪轻轻老守着那个杂货店不行的,你的路还长,再说了算命这行真的上不了台面。”陈凡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年了,三年里基本无事就来这里吃饭,老板就像陈凡的长辈一样,说话也从来不会介意什么。 “我再等等”陈凡脚丫子撑在长凳上,低下头扒了一口饭,又拿起瓶子灌了一口酒,裂开嘴笑着说。 “老王知道陈凡在等什么,别人或许觉得陈凡神秘特殊,但是对于老王来说,这几年就像看着一个自己的孩子一天一天长大一样,他善良,执着,温柔”陈凡笑的时候,老王知道他心里是没有笑的,因为眼里有没有光,全映在老王眼里。 吃完饭以后,陈凡去附近的祭祀店里买了元宝,表文,婴灵舍,莲花台等等。这些是送婴灵所需要的,师傅教的,有用没用,老祖宗传下来的总有一定道理。 转瞬之间到了后天,南伊伊今天穿了一套干净利索的休闲服,一头长发自然披肩,宽松的衣服下玲珑有致的身材只可远观,不可直视。。。“这到底是哪个禽兽渣男啊,好白菜全被猪拱了”陈凡在心里吐槽。又想起一句小时候很早学的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初读识错诗中意,再读想成诗中人咯” “先进来吧,一会双腿盘坐在香蒲闭上眼”陈凡书写着表文,今据某市某地 善信 X阴历X 年 X月X 日X 时X 出生。 无极瑶池金母娘娘,慈旨太乙救苦真人,西方教主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保生大帝。弟子愿以诵《佛说长寿灭罪护诸童子陀罗尼经》地藏王菩萨圣号的功德,回向给被我堕下的婴灵宝宝和我身体内外的一切冤亲债主,以及法界中被堕杀的一切婴灵众生,希望婴灵宝宝随诸佛菩萨和护法圣众好好地去修行,免受流离之苦。早日破迷开悟,明心见性,自在往生,引渡重归轮回,投胎出世积善人家。弟子南伊伊发誓从此不再造堕胎恶业,并真心求忏悔。神恩垂佑,祈求弟子身体健康,萬事吉祥。 好一会儿,陈凡把莲花台摆放在婴灵舍中间。 “闭上眼,不要乱动”陈凡嘱咐道,拿起玄武印,将一片沾上水的细长柳叶贴在额头,开始念念有词,紧接着看到一个婴灵如旧的趴在陈依依脖子上。 陈凡将婴灵舍一切祭祀物品焚烧在火炉里,念着往生经,屋子里的灯光变得很亮,婴灵带着一丝茫然不安从南伊伊身上飘落而落在莲花台,紧接着闭上双眼。 超度的过程很简单也没有很复杂,毕竟不是怨灵,但是超度并不代表婴灵就轮回了,只是它从此有了一个归宿,可以修行,可以再入轮回的一个可能。。。。。 “给它起一个名字吧,这是你的孩子”陈凡开口道任何,毕竟亡灵都拥有自己的真名,就像一个记号,才是有根的开始~否则就像无根的浮萍,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该去哪里,意识混沌着飘荡在跟人间很近,又很远的地方里。。。。 南伊伊突然蹲下身子沉默不语,她想起那天阳光很好,但是医院的空气是阴冷而充满寒气,她很想逃,很想逃,最后还是一个人忐忑不安的,一步一步,麻木的抽血化验,拍B超,最后无助的脱下裤子躺在冰凉的手术台,紧随着麻醉的注入,她对接下来的事浑然不知,等少女醒来后,已经不知过了多久,麻醉的后遗症使她艰难的不能移动双腿,低下头看到双腿之间仍残留的血迹,还有一旁手术清理桶里乌黑血红成团状的不明物体。手术医生一边整理着物品,仿佛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没有任何表情的开口道 “还能自己穿裤子吗?一会护士将你推回3号房调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最好让你男朋友多熬点鸡汤,鲫鱼之类” 此时的南伊伊眼神空洞的望着手术台的天花板,喃喃道“男朋友吗?”,一行清泪缓缓的流下。。。 “那就叫它纪明笙吧,希望它可以获得新生。其实,我很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孩子的爸爸不要,再加上我还在上大学,,所有的所有的都不允许,我知道这些不是理由,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我经常梦里哭着哭着就醒。。。”火光里映着一个小声抽噎,蜷缩着的娇小身影,随着火光的照映忽长忽短。 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不由己和该走的路,陈凡不能说南伊伊做错了,或者说自私,他没办法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评价一个花季少女。 人生虽有百年期,寿夭穷通莫预知,活着的人想死,将死未活之人想生。陈凡想起以前那个穿着青灰色道袍,身板挺的很直的背影“人身百年难得,一失人生,万劫难测已。生而为人,已经是一件很幸运之事,至于痛与乐,今日说今日消,明日愁,明日乐罢了。小陈,活在当下” 思绪拉回,送完婴灵以后,陈凡带着南伊伊去不远处的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接下来就剩下她和那个男生之间的故事,需要解决。 “他叫纪安卿,我们是在初中就已经相识了,一起走过将近十个年头,从懵懵无知到情愫初开,彼此喜欢了很久很久,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大学他为了照顾我,报考到我所读的学校,他会早早的去我家楼下等我,每天一起上学,夏天渴了他会送我喜欢喝的饮料偷偷放在我的书桌里,,饿了会在清晨为我去买粥,生病了会半夜三点突然发个短信,我把药给你送来啦,伊伊。下雨天他也从来是只会淋湿半边肩膀的一个人”南伊伊望着远方,自顾自说,眼里流露出满是幸福的光。 “今年他突然变了,变得孤僻,常常动怒,沉默不语,有孩子的事是在他变了之后没多久发现的,他坚决的让我打掉,并且态度很坚决的要分手,我真的挽回很多次,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他会变成这样,他说谈了新的女朋友,不爱我了,甚至给我发了新女朋友的照片。原来人的心,真的可以碎成一片一片的啊”南伊伊神色黯然说道。 “可以让他回来吗,多少钱都可以,我有钱,我有钱”南伊伊突然抓着陈凡的衣角,不断重复着这样话语。 这世界最看不透的就是情,陈凡也很羡慕能有这样一段爱情。也想知道爱一个人和被爱是什么体验,但是自古痴情种貌似都没有好下场。。 “纪安卿,名字狗模狗样的,都说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有所爱之人在旁,天下万事为空又如何?”陈凡心里想到,紧接着说 “你先等等吧,我只能以我看到的情况来说,我就是个普通算卦的,感情之事,岂能三言两句看清,”陈凡叹息道。 此时的陈凡回到家中,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可乐,打开电脑,点开在追的动漫,名叫“486”的一部动漫又更新了,陈凡每次看到这样扎心悲剧的男主死了一次又一次,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他么幸福了。 生活很简单,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管是生活在这个社会底层,顶端金字塔还是游离于社会边缘之人。都很乐意享受属于自己那短暂惬意的闲暇时光,毕竟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而南伊伊如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寝室,麻木的洗漱完躺在床上,一手盯着手机看着两个人合照,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入睡。。。有人悲自然有人愁,人的喜怒哀乐未必是相通的。迅哥儿曾说过,我总觉得他们吵闹。 少年与少女 下 - 有个解忧杂货铺 - 买菜别加价 一抹晨光透过白杨树的梢影打落在窗台,几只麻雀渣渣的跳来跳去,陈凡起来的很早。洗漱完毕,随意的穿着大拖鞋配上红绿裤衩的陈凡走在青灰色布满鹅卵石的小道,手里塞着两个包子,一杯温热的豆浆。 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和街坊邻居打着招呼。凉爽的清晨人总会有一个不错的心情。 闲来无事,九点多时候,陈凡跑到集市的天桥,摆地摊卖水果蔬菜袜子的,琳琅满目。各种吆喝声回荡在这个有声有色的小镇。 这不重要,陈凡今天又来找老张唠嗑了。穿着蓝里泛白的外套,脚下一双破旧布鞋坐在小凳子上的老张,手里拿着烟杆,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旁边的大布写着:算命前程姻缘财运几个大字,不准不要钱。陈凡一直都喊他老张,认识好几年,闲来无事陈凡就喜欢找老张一起聊天研究命理,说是研究,倒是可以说每次聊完,老张都会眉头紧锁,每隔几天往陈凡铺子里钻,出门后脚步生风,又露出一脸释然开怀的表情。谁说同行见同行,分外眼红,存在于这个行业本身就是孤独的本质。 “来,老张,抽这个,两块钱一根,小爷昨天接一单发财了”陈凡扔出一根香烟,露出一口白牙,眼睛弯成月牙调侃道。 “看姻缘啦,姑娘要不要看看,你姻缘不顺啊”老张猥琐的对着走过去的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婀娜多姿,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女子,又露出缺了几颗的黄牙笑嘻嘻的说道。眼珠子就差直接贴到女子后背了。 猥琐又色,这是陈凡给老张的标签。 女子将信将疑,蹲下身来。 “来来,报一下生辰,你什么都不用说,觉得我说的准你再继续看就好”老张兴奋的满眼放光道。 “X年X月X日X时某地某姓”女子报完生辰,老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开始又写又画。报出生辰的那一刻陈凡就已经知道女子命格情况了。离婚最多两年,无子,生过孩子和没生过孩子不仅仅从命盘能看出,从一位女子走路依稀也可以看出一二。气场上来说是橙色,代表女子离婚未必是一件坏事,反而运势正好,有上升之势。 “姑娘方便的话把手伸出来,我再看看手相”说着老张不顾对面美艳的女子是否答应,就这样拉起对方的手。 粗糙带着干裂的手指不停的在对方手心左蹭啊又蹭,,嘴里又不停念叨着“不顺啊,不顺啊”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就好像自家小媳妇丢了似的。 陈凡不忍直视的撇开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老张这样搽油了。 女子神色古怪,露出一脸不适应,又听到老张说的很多确实都对,觉得对方可能是真的在诚心指引我吧。就这样磨蹭了十几分钟,“大爷,您这手相也看完了吧,不用还一直拉着手看来看去吧”女子终于忍不住道。 老张悻悻的抽开手,但是陈凡知道他现在内心是多舒畅,估计一会儿就要找陈凡分享感言。 没多久,女子付完钱走了,老张就收了五十元。 “老张啊,咱下次算命就算命,能不做这些猥琐的事了不”陈凡一脸无奈的叹息道。 “你懂啥,男儿至死是少年,这世间最美的景色,不过姑娘胸脯二两肉,”说着老张拿起烟杆,抽了一口,露出你懂啥的表情。 陈凡看着老张鬓角的白发,猥琐的眼神里还是透着回味无穷的猥琐,一脸无奈,两个人又嬉嬉闹闹一会。 “你要打探的事已经有消息了”老张抽着旱烟,突然道。 “嗯” “准备什么时候走?”老道看着这位相伴几年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 “再等等”陈凡扔一直烟给老张又随后给自己点上“走咯,老东西等几天来我店里喝酒”笑嘻嘻的陈凡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闲逛在这热闹充满烟火气的小镇。 原来人间烟火气一样抚不了凡人心啊。 转眼间几天又过去了,南伊伊的事还未告一段落,离陈凡给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 六点钟的大学门口正是少年少女进出时候,有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也有人手里抱着书本孤单的进出大门,此时角落里一个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搭配着略为宽松的黑色西裤,脚下一双擦的发亮的鞋子,视线不停的在来往人群转移。 '“咳咳”一只苍白细嫩的手从口袋掏出一个粉色手帕,紧接着少年捂着嘴巴,是一团红中带黑的乌血。 “粉色的好嘛,我喜欢粉色的,我不管,我喜欢的东西,买给你的就要拿着用”少年回想以前,将已经污秽沾满血渍的手帕轻轻折叠,就这样攥在手心。 此时人星零散,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多小时。轻抬脚步,明明是少年,却带着点佝偻的背影,徐徐走向远处。 深夜里,南伊伊躺在床上,白天郁郁寡欢,毫无心思听课,而纪安卿已经消失很久了。滴的一声,手机响了,南依依打开信息。 “伊伊,见字如面,三千弱水,有幸相识。回忆很长,,原谅我的懦弱,就让我做最后一次体面的告别吧。曾想和你能有一场属于我们的旅游,属于我们的一个小家,,还没有扮演好我该做的角色,就要从此山水不相逢,可能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曾意难平。人生若如初见,再来一次,我估计当初还会选择毫不犹豫奔向你吧。可能你看到这条信息以后,我们已经阴阳两隔,因为得了癌症,诊断出来是晚期。我只能逃离,逃离一切,我恨命运,我变得暴躁不安,患得患失,我真的不甘心。。。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其实我想说,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是真的很舍不得你啊。相识于2010年3月20日,又是一年春已去夏已至,我和春风皆过客。余生很长,愿佳人安好。再见了,我的白月光啊。 南伊伊颤抖着双手,胸口不自觉的微微起伏,泪如泉滴。 “去哪里找他,去哪里,他在哪里,在哪里。该去哪里找他。。。。”南伊伊慌不择乱的穿起衣服,跌跌撞撞奔出寝室,茫然无措,站着四处无人的大街上嘴里不断念叨叨。 “陈凡,找他,对了,找他,找他,他一定可以帮我的”白天分开的时候,留下了陈凡的电话,南伊伊翻起通讯录,按下陈凡的号码,电话声嘟了几声。 陈凡正在迷迷糊糊的睡觉,听到手机响声,陈凡接起手机,“小师傅,我男朋友自杀了,我该怎么找到他,再晚了,他可能就没命了”电话的另一头,南伊伊说完这句话忍不住的呜呜痛哭。 陈凡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你先来找我吧,现在先报警然后一起找”说着陈凡穿起衣服。 没有多久,南伊伊衣装凌乱,微红的眼眶,一脸哀求的看着陈凡“给我五分钟,你平复下心情,等我看看你男朋友在哪里,但是只能尽力。” 陈凡焚香进入旁屋的三清殿,将玄武印放在殿台,焚香三拜,夜里是不占卜的,这次算是个例外,陈凡没得选择。拿起五帝钱,潜心默念抛了三次。泽山困卦,西北方向,水地,酒店。陈凡没什么特异功能,就是一个普通算命先生,可能早年能看到一些特殊的灵异算是特殊吧,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妖魔鬼怪,也没有那么多超能力,说句好听的陈凡懂一些玄学,说句不好听的他也是半个神棍。依旧是苦苦挣扎于这世间的普通人之一,不同的是他与这个社会背道而驰,游离于社会边缘,被一些人接受,被一些人排斥。 接下来只能希望玄武印能给陈凡一些指引了,陈凡拿起小刀,轻划手指,一滴血渗在玄武印上。紧接着没多久,玄武印上出现一个汇字。 陈凡知道,获得信息差不多了,西北方向,酒店,带汇字的酒店。 紧接着陈凡出门带着南伊伊,打了个出租车,让司机去往西北方向带汇字的酒店,一共有三个。可怜陈凡啊,25岁,无车一族,做命理行业多年也是混口饭吃,,财来财去,但是陈凡自己倒是乐此不彼整天屁颠屁颠,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坐在出租车里,晚风带着点凉气,城市里依旧灯火通明。第一个酒店并没有查到有叫纪安卿的名字,南伊伊心急如焚的和陈凡奔向第二家汇林酒店。 “请问你们这里有住在一位叫纪安卿的吗,他可能自杀了,麻烦立马帮我查查”南伊伊双脚踮起,对着眼前打着哈欠,双眼朦胧的前台女孩说道 也许是命运的指引,也许是上天给予的一丝希望,这间酒店获得纪安卿的信息,510房间,刷开房卡,陈凡和南伊伊看到床头摆放着一罐空瓶,仿佛安静熟睡的纪安卿,轮廓分明的侧脸,凌乱的刘海轻微遮睫毛,,眼角眉梢紧皱,依旧能看出是一个长相帅气的男子。但是陈凡知道,安眠药自杀并不是一件没有痛苦的事,他并不是熟睡。 陈凡立马打了120。希望不会太迟。 南伊伊默默的走到纪安卿床头,双肩不受控制抖动着。 “我来了,小纪,为什么要这么傻”南伊伊哽咽着颤抖的伸出手,动作很轻,将他额头发梢梳理,仿佛一个不经意举动眼前人就会消失。她低下头,伸出双臂抱着纪安卿,轻轻的低下头,将脸颊贴在对方胸膛,感受着对方温热的气息。 “我一直都在,我在这里,你不要走,可以吗?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知道,我早就应该知道。。”眼前佳人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 陈凡不忍的撇开头“羡慕啊,眼下虽然不是该羡慕的时刻,但是劳资为什么想哭呢” 纪安卿被救回来了,南伊伊是和他和好了,但是终究不是真正的“和好”。 夕阳喝醉了,晚霞带着红晕,南伊伊依偎在病房的窗边。 “小纪”南伊伊轻声的喊着他。 “嗯,我在”两人沉默不语。互相看着彼此。 “你说人会有来生吗?下辈子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南伊伊拉着纪安卿的手憧憬的说道。 “会的,会有轮回的,下辈子我会等你。” 他眼神温柔,望着南伊伊,眼里似乎再也留不下这人间任何美景,因为眼前人最美,既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 南伊伊的事情告一段落了,陈凡是个普通人,面对这样的事依旧无能为力,故事里的我们每一个都是普通人,受命运不断的蹂躏,蹂躏。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十八岁的那年我们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以后是该买房还是买车好,这辈子就只挣一千万太看不起劳资了吧。 23岁以后我们像咸鱼一样活着,大多数人套着借呗花呗,求求老天给我掉个对象吧,是女人就行。。。 25岁以后陈凡只想说,“求求老天别搞我了,爸爸我错了”。 陈凡是平凡的凡,是这大千世界渺小而平凡的一员。 邂逅 - 有个解忧杂货铺 - 买菜别加价 此时闷热的夏夜里,在未知的地方,一座漆黑的大殿,阴森诡异的烛光昏昏摇曳,两旁挂满了一丝不挂不断腐烂着的尸体。 静悄悄的大殿里,“滴答”,是尸油溅落在盆里的声音,只见尸体上的蛆虫仍在不停的上下翻滚。 “找到他了?”黑暗里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仿佛是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阴森恶鬼。血红色的大殿高台坐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身影,干枯的手掌把玩着手里漆黑的石头,一条青黑色的腾蛇吐着蛇芯盘绕在石头,散发出摄人阴森的光芒。蛇是雕刻的死物,但是往往死物也许比活物更可怕,就像人比鬼可怕。 “他躲到,躲到昆仑山了,我们进不去,那里有着很强大的禁制”一位男子畏惧的低下头惶恐的断断续续说道。 “不过他的小徒弟有一点消息了,玄武印可能就在他身上”男子颤栗着立马开口,生怕下一秒就被捏断脖子。 “很好,老的找不到,去把这小杂种带回来”漆黑的大殿里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大殿椅子上的黑袍不断渗出黑色布满恶臭的污水,缓缓的从台阶流下。 “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该做个了解了。。。”黑袍男盯着手心的照片,一个少女,旁边是三个少年的合照嘀咕道。权势,金钱,女人,对于此时的某些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活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份上,人的追求总会发生变化。。。 黑袍男突然起身,徐徐走到跪在眼前低着头的蚂蚁,一只干瘦布满青筋的手随手捏住他的衣领,长袖无规律的晃动着,紧接着像仍一只布偶一样,轻飘飘扔到大殿外。 “滚吧时间不多了,你只有一个月” 男子耳边传来黑袍男的回音,呛呛的用手臂支撑着地板,心有余悸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大殿,每次面对这位神秘而又强大的主子,他总有一种在鬼门关走一遭经历,如果可以,他此生都不愿意踏入这座充满邪恶阴冷的宫殿。 此时的上午十点钟,陈凡坐在家里玩着英雄联盟,“妈的这吊毛上单,开局就0-1”陈凡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红塔山,点燃一根,紧接着右手又放在鼠标上。 不一会儿,狗头打出来两个字“爹来” “打个游戏,这么没节操吗,靠”陈凡心里忍俊不禁没有回他。 不一会儿,狗头又阵亡了。屏幕上飘出一段话“公若不弃,奉先愿拜为义父。。。” 陈凡沉默了三秒。。。忍俊不禁的敲着键盘“来了,看义父来助我儿取敌方首级” 每日时光过去了,陈凡伸了个懒腰,肚子里传出咕咕的声音,站起身来,打开冰箱迎面扑来冷气,拿出一罐肥宅快乐水,穿着人字拖,不缓不慢的下楼,奔向老王那里吃个晚饭。 “老王啊,今天小爷要吃面,多放点牛肉,下次开张照顾你生意”陈凡一只脚翘着凳子扣着脚丫说道 “好嘞,王叔这就。下面给小陈吃啊。”只见老王意味深长的停顿一下开口,自从媳妇跟自己离婚以后,无儿无女的老王每天守着这家面馆,过着跟陈凡差不多是一样的咸鱼生活,偶尔的时候也喜欢回侃几句陈凡。 “你说你这样还怎么找到媳妇哦,整个油腻糙汉子,瞧瞧你那肚皮现在吃的,小爷之前给你算了一卦,告诉你南方,尤其是南京是你的福地,早就让你滚了,还不滚,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养老啊” “这样的生活不是挺好嘛”一脸络腮胡子的老王拿起毛巾熟练的擦了下额头的汗珠,开口道 “行了,不管你了,你就这样继续混吃等死吧”陈凡吸溜着面随意答道。 老王看着眼前说话带着点痞里痞气,正在吃面的陈凡,又望着远方,一年春去叶又生,当年的人还未归。 “等你走了,我也会走,你师傅之前交代过”身穿白色背心被汗水浸湿的老王面朝小镇,坐在屋外一张有些油渍的凳子,一手抽着烟,缓缓开口道。 陈凡手里的筷子顿了下,没有回应。 “行了,吃完面快滚吧,一会劳资还等着牌友来搓麻呢”老王不耐烦的催促着。 中午的小镇,尤其这样即将迈入酷暑的夏天,连鸟儿都不情愿落地。吃完饭的陈凡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打了个饱嗝。 “嗯?怎么这么膈脚,还这么烫?”陈凡低下头看着每天陪伴自己一只拖鞋正安静的在脚上,又回头死死的盯着另外一个小东西,像是刚刚被人肆意蹂躏过的少女,生无可恋的躺在身后。 “我特么,无良商家,这也行???这么又蠢又尴尬的事居然发生到我身上”陈凡内心一万个问候卖给自己拖鞋的老板。 此时一个穿着淡紫色裙子的少女,青丝披肩而落,被汗水稍微浸湿的淡蓝色衣领,若隐若现着旖旎风光,撑着粉色遮阳伞正迎面对着陈凡走来。 “嗯还好,不认识,就算不认识也有损形象啊啊啊!”尴尬的陈凡就这样光着一只脚,穿着另外一只仅有的拖鞋望着迎面走来的少女,心里不断挣扎是捡回来那只破鞋还是继续往前走。。。。拖鞋的内心是“我亲爱的主人,您看我一直不离不弃,请不要抛弃您卑微的仆从,啧啧,您瞧瞧后面的那个可怜蛋儿,真是废物,太不争气了!” 陈凡:“你特么不如跟它凑一对!” 紧接着陈凡抬起腿,“扑通”可怜蛋儿正安静的浮在水面。 眼前少女想装作没看见,微微撇开头,走到远处后陈凡听到“噗嗤”一声,一阵微风吹起,光着双脚的陈凡顿了下身子,回头看到少女的裙摆微微晃动,正掩面而笑。 一天很快过去,晚上九点多的小镇,人星零散,此时乌云密布,未见雨落雷声滚滚,要下雨了,夏天的天气像女子的面皮,说变就变。。 今天还未开张,佛系的陈凡倒是不在乎,杂货铺收入平平,算命又是靠天赏脸吃饭,陈凡本身对钱财追求意义就不大,也不执着于算命,也不宣传,混口饭吃足以。 中二少年曾想仗剑天涯,游历四方,或我有一法在身,身穿道袍束发而扎,意气风发,喝酒吃肉,有美人傍,来去自如,不枉此生。一想到这,陈凡心里就骂骂咧咧“狗屁老头,狗屁神棍,教的什么玩意,现在跟你一样成为神棍”。 此时雨哗哗的下着,老天爷像有撒不完的尿。随意的躺在铺子长椅上的陈凡,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衫,眉眼中碎发凌乱的微垂,外面电闪雷鸣,手里拿着一本《三命通会》,正时不时低下头翻翻。 勾栏听雨,翩翩少年手持卷书,不问世事。 一柄利剑般的闪电撕裂着乌黑不见五指的天幕,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而响。杂货铺门前的街道,一个浑身浸湿,如同玩偶的少女正漫无目的走在四处无人的街道上。陈凡缓缓抬头,正好看到屋外这么一幕。 “嘿,需要伞嘛”陈凡调侃着对路过屋外的少女说道,只见少女仿佛闻所未闻,眼神空洞,像一只行将木偶。 “不对劲”陈凡皱起眉头,仔细看衣服像是白天偶遇的少女,略微思索,起身一个箭步拿起伞,夺门而出跟上眼前少女。 只见眼前少女仿佛丢了魂似的,不喊不应。远处一辆大货车迎面而来,鸣笛声的回音在这条宽敞的街道上传开,少女视若无睹的站在漂泊大雨里。 陈凡飞一般的跑向少女,将对方拉到路边上。少女空洞的睁着双眼,对陈凡的举动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白天的那个少女?这么晚为什么淋雨不回家”陈凡有点疑惑的开口道。 只见眼前的少女,置若未闻,下意识的继续往下着漂泊大雨的路中间走去。 “很不对劲,仿佛被控制一样,还是梦游?”陈凡往口袋里拿出师傅留下的东西,雕刻的青面乌龟静静的趴在玄武印上,透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紧接着右手紧咬食指,鲜血滴在玄武印上慢慢渗透。 紧接着,放在少女眉心,默念之前师傅所教的咒语,“天清地灵,正法常在,弟子陈凡请北方玄君相助”,此时的陈凡心里也没底是否能奏效,毕竟只学并未真的实践过。 突然之间陈凡后背冒出一股寒意,汗毛紧竖,一股危机感生出。 紧接着少女后背冒着丝丝的白烟,一个漆黑的影子,透着一股阴冷邪气,不断挣扎着仿佛不受控制的被从少女体内赶出,“蝼蚁,也敢多管闲事!,我要你死!”心声之处,陈凡听到一个沙哑阴狠的声音。 话音刚至,陈凡就看到玄武印透着一股吸力,将黑影迅速吸入。 好一会儿,空荡荡的听不见任何回音,“不是要我命嘛。小爷等着呢,来嘛,来嘛”说着陈凡还贱兮兮的伸了伸脖子。 少女恢复了神智,“还好吧?”陈凡开口道,知道对方可能是中了某些人的邪术,毕竟虽然只是个算命的,毕竟耳目儒染,多少了解。 “嗯,谢谢”只见眼前被淋湿的少女蚊音般的开口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突然谁叫都不理,就这样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陈凡看到眼前少女依旧沉默不语,不愿意开口,紧接着说道, “那我送你回家吧,下着这么大雨一个人很危险” 好一会儿,沙哑的少女声伴随着雨声传来“谢谢,我一个人可以回家”少女倔强的用袖子擦了下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眼睛说道。 陈凡没有说话,站在路边,看着视野里单薄的少女又自顾自的淋着雨独自往前走。 雨还在下着,高楼里亮着灯火,熟睡的人在熟睡着,有心事的人在雨夜里消化心事。 陈凡看着少女渐行渐远,转身撑着伞往铺子的方向走去。 “算了,做一次老好人吧,别又被发好人卡了啊”陈凡顿了下脚步,回头忘了眼在黑夜里仍落寞行走的少女,收起伞一个箭步奔向已经走远的少女。。 只见少女的肩头不见雨落,一只瘦弱不算强壮的手臂微微举着一把黑色大伞。 “这样淋雨会感冒的嘛,我送你回家,或者你把伞拿着,明天还我”映入少女眼帘的是一个露出酒窝的少年,正弯着月牙般清澈的眼睛。” 少女顿了顿脚步,未说话,继续往前走。 雨夜里一位少年和少女并肩而立走在昏黄的路灯下。 “可以告诉我今晚你这种情况是怎么了吗?”陈凡犹豫了会,开口道 少女沉默了下说道“最近以来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会感觉有一个影子在黑暗里盯着我,但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就是今天晚上心情很不好很不好,然后躺在床上,哭着哭着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总是听到一个声音说,死吧,死吧,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死了就解脱了” 紧接着少女迷惑着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说这些你会不会相信” “我相信,不过眼下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我叫陈凡,回头如果还有什么特殊的事你去我铺子里找我”,陈凡开口道,觉得无非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被有心人盯上了,第二种就是少女体质特殊,八字特殊,一般纯阴,纯阳的命格总会有很多匪夷所思,特殊的事情发生,就像曾经网上流传沸沸扬扬的某地红衣男孩事件一样。 “到了”少女停下脚步开口道。 “嗯,回去早点休息” “嗯,再见” “你的外套!”,陈凡接过衣服,目送眼前少女上楼,过了一会,转身拿着伞走向雨声变小的街道 “死丫头!没人养的野种贱货!这么晚偷偷跑出去还敢回来,怎么不去死,厨房的碗赶紧刷了!”从远处楼上传出一阵不堪入耳的泼妇声音,陈凡顿了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飘出的火光映着陈凡刚刚奔跑过后,额头还有稍有汗渍的脸,缓缓吐出一道很快被雨水打散的烟雾。 陈凡撑起伞,踩灭烟头,往远方的铺子走去。 云朵挂在蓝幕间,熙熙攘攘的小镇上,杂货铺门前的街道人星零点。 “有人在吗?”一道清脆的少女声传来。 “你怎么找到的,我以为你不知道我家里的地址呢” 此时在铺子里闲坐的陈凡抬头看到今天登门拜访的人,是昨日雨夜的少女,仔细打量了下,今天换了一套白色休闲服搭配着蓝色紧身牛仔裤,显现出完美曲线,眉目如画,腰若流执素。 “小镇就这么大嘛,随意打听下就知道啦,而且你在小镇好像多少有点‘名气哦”少女嫣然一笑道。 陈凡晃了下神,看着眼前仿佛春风沐浴般温柔的笑容,又想起昨天扔鞋子的事,少女看个正着,有些尴尬的笑着说“是嘛” 此时心中一只叼着烟的小鹿问道,“撞她,撞她,狗日的陈凡,你他吗不撞大爷自己撞了啊!” “我撞你吗!大爷的心动就这么廉价嘛,你是见色起意,劳资不屑和你这种臭鹿为伍”陈凡有点不自在的撇开双眼,在心里嘀咕。 “我是来为昨晚的事道谢的”眼前少女轻吐贝齿。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陈凡摆摆手说道 “这是我的手机号,还有名字一并写在里面了” 只见眼前少女轻抬素手,留下一个纸条放在桌上,又一溜烟跑向门外。 陈凡望着眼前离去的背影,,顿了下心神,追出门外“我叫陈凡!平凡的凡!”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少女顿了顿脚步,向着远方徐徐走远。 “蔷薇,金蔷薇,名字好听,真好听啊,不过好像昨晚告诉过她我叫陈凡了哎,真笨,这个也能忘记”陈凡拿着纸条,自顾自的嘀咕道。 “你看,你不是还撞了嘛”,一头老气横秋的小鹿叼着烟,吐着烟圈,得意的翘着二郎腿对陈凡说 “闭嘴!臭鹿” 昨日有佳人自雨夜中来,不施粉黛,颜如朝霞映雪。 毕竟几人真得鹿 - 有个解忧杂货铺 - 买菜别加价 “这就是那个丧家之犬以前住的地方?”此时一个穿着蓝灰色中山装的老人,坐在一辆黑色加长版的轿车里,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陈旧的杂货铺开口道,右手轻轻摩擦着拇指翡翠般的玉石戒指,袖口淡金色纽扣无规律的摆动着。 “爷爷,要不要我去会会他?”,坐在车里开车的男子嬉笑着道 “走吧,本来想看看李长安所培养的嫡传弟子成长的如何,原来是一个这样废物,”老人摇摇头,大失所望。 紧接着耻笑道“希望那条丧家之犬不要死的太早咯”苍老的眼角却露出一道不为人发现的伤感神色。 而铺子里的陈凡正躺在一摇一晃的长椅上,手里拿着本《滴天髓》有意无意的翻着,对于停在门前不远处的轿车并不知道。 晌午的烈日晒着小镇,一个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脚下鞋子布满灰尘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迎面扑来一股酒精气夹杂着异味飘荡在空气中。 “大。。大师。。你。。你好。。。请问可以帮我算一卦吗?”满脸通红的男子口齿不清的说道,从黑色背包里取出一沓一沓的钞票放在桌上,“我有钱,我有钱,大师,你看很多钱,很多钱” 陈凡对此迷惑不解,一个醉汉跑过来算什么命,还拿出来这么多钱,真的很奇怪,想要赶走但还是无奈开口道,“那你想要算什么?,不过说好我只收取我该收的费用,而且算出来结果未必是你想要” 男子急忙说道“能帮我看看我妻子什么时候能回来找我吗?,她不见了啊,,我找不到她啊,,我有生辰,有生辰的” “可以,你报给我”陈凡看着眼前男子开口道。准备先看看八字里有没有什么情况,但是找人这种事八字是看不出来的,只能等会占卜一试了。 男子报完生辰后坐在地上,“去哪了呢,去哪了呢,小敏你去哪了,去哪了呢”,捂着头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 陈凡拿到八字以后,看了一眼,极寒八字生在冬天,大运所走水地,而去年又是金水并旺的水年,和日主原局天克地冲,进入冬天以后命格的主人可能会有一场大灾或疾病。 陈凡缓缓开口道“你妻子去年是出事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现在找不到她。。。我找了好久。。。找了好久。。好久。。我买了很多她喜欢的包包,口红放在家等她回来,我忘记等了多久,但是她没回来啊·········” “你妻子还在世吗?”陈凡犹豫下,不确定的对着眼前神志不清的男子开口道,每个人的八字都有劫难,生死之事不是完全靠一个八字一言断准,但是陈凡结合女子去年的运势和眼前醉汉的言语来说,可以推断出这个八字的主人去年是有过大灾坎坷,可能不在人世了。 突然之间,眼前男子面目狰狞“你说什么!什么还在世吗!什么狗屁算命玩意!小敏只是离家出走了,我只是找不到她。。对。。只是找不到。。。我得去找她。。找她。。” 眼前男子对桌上一沓一沓的钱财视若无睹,说着就跌跌撞撞的奔向门外。。。 留下一脸懵逼的陈凡坐在铺子了,起身拿起桌上的钱追去,却已不见醉汉踪影。。。 陈凡走到街道拐角,映入眼帘的一个巷子,角落里垃圾堆满,一阵恶臭传来,隐约可见蛆虫翻滚,一个醉汉正躺在垃圾堆旁呼呼大睡,对此浑然不知,或者说不在意。 “流浪汉吗?流浪汉不至于身上装着这么多钱吧,不管了,还是先帮他背回铺子吧。”毕竟身上装着这么多钱财的一个醉汉,陈凡真的不忍袖手旁观,而且香火钱还没付嘛。 “还好不是垃圾堆上,不然眼下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陈凡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将醉汉手臂搭在肩膀搀扶着,“还挺沉” “累死小爷了,睡床是不可能让他睡床的”说着陈凡把眼前醉汉男子拖到铺子里一块空地上,又从卧室拿出一件不怎么盖的被子。 接近傍晚,陈凡望着铺子外的几个孩童在嬉笑的玩耍着,一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打落在地下,正好映在醉汉脸上,眼皮上的睫毛轻微的抖动着。 眼前的醉汉已经苏醒,但是仍然是神志不清,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前言不搭后语。 陈凡不知道如何是好,该怎么和对方沟通,想起以前老头儿说过,“人有三魂七魄,哪怕失一魂或一魄,轻则生病,除非失去的魂魄自然归来,否则重则痴呆,玄武印有凝魂定魄之用,失去的魂魄不远,只要未消散,都可通过喊魂归来。”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陈凡开口对着醉汉说道 眼前的醉汉置若未闻,仍在自言自语。 “小敏叫你告诉我的名字呢,”陈凡紧接着开口道 “小敏在哪?在哪?,我叫周文,对,我叫周文”眼前男子立马开口道。。 接下来就是喊魂仪式,陈凡费了好大劲将醉汉拖进三清殿。 准备好一碗清水放在殿台,焚香三拜后,陈凡取出玄武印,拿出一道喊魂符,紧接着陈凡将玄武印放在男子手心,点燃符咒,心里默念道“弟子陈凡,今需喊魂,愿请北方玄君相助,千里魂来,速归元窍,急急如律令!!”” “周文···周文······周文······”陈凡不断的喊道。。。 过了一会,房间里飘荡着一阵阴风,烛火微微摇荡,陈凡知道,来了。。。 “周文!速归元窍!急急如律令!!!”紧接着点燃一道定魂符。。。 然后紧接着眼前的周文直接睡倒在地。。。 陈凡今天未出去吃晚饭,随意的给自己点了个外卖,主要还是太懒不愿做饭,又要看着眼前躺在铺子里叫周文的男子。 “老公,今天想吃什么啊”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挽着男人胳膊开口道 “都行啊,你不是喜欢吃火锅嘛,今天我发了奖金,我们去吃你最爱吃的那家火锅吧” “嗯”女子挽着男人洋溢着一脸幸福,走在夜景璀璨的街道上。 “老公,那你爱我吗?”眼前女子突然依偎在男人肩膀上问道。 “爱啊” “有多爱啊?”女子笑嘻嘻的问道 “不知道呀,反正是很爱很爱”男人有点不知所措呆萌的答道。 晚风阵阵,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走在充满烟火气的小镇里,幸有佳人伴,最美是人间。 “那,老公,你说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吗?”眼前女子停下脚步,忽然泪眼朦胧的问道。 男人突然毫无理由的辛酸起来,喉咙像被卡着一样说不出来话,就这样静静看着眼前心爱的女子。。。 周文全记起来了,梦也醒了,陈凡看到躺在地上的周文痛苦的紧皱眉头,眼角一行血泪缓缓流下。。。 此时的周文多希望自己仍然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的醉汉。。。 “醒了?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陈凡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周文开口道。 男人依旧痛苦的皱着眉,迟迟沉默不语。 “说不定我可以让你和你妻子再见一面,即便是已经是死去的人” “不过,你需要付出应有的酬劳”陈凡掏出火机,点燃一根烟开口道。 男人听到陈凡的声音,眼皮微微不自觉抖动。。。 不知终日梦为鱼 - 有个解忧杂货铺 - 买菜别加价 昏暗发白的灯火下,手术室的大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出来。 “医生,医生,请问我妻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一位蹲在医院拐角默默抽烟的男人,慌乱起身用沾满灰尘的皮鞋踩灭烟头,心急如焚的开口道。 “病人的情况现在不是太友好,已经恶劣到极点,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去治疗了”,手术医生看着面前胡子拉碴,双眼通红的男子开口道。 “对了,接下来治疗费保守估计还得十几万,家属这边后面麻烦再去准备吧,还有病人刚刚做完手术麻醉还未过,不能让对方睡得太沉,否则这一睡可能就醒不过来,家属等下先过去照顾。”,眼前医生微微撇头,摘了下口罩说道。 “行,我现在就进病房,现在就进病房”男人神色焦灼的急忙开口。 “还有,少抽烟,病人现在闻不得刺激性气味。”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转身开口道 “好,好,好,一定,等下去病房一定没有烟味。” 来到洗手间面前的男子恶狠狠的拿着牙刷不断在鼓动的口腔来回刷着,又不断的漱口,紧接着干裂的双手捧起一团清水,用力的搓着脸颊,,仿佛在搓一块抹布。。对着镜子轻轻的整理下服装,紧皱枯黄的面色露出一个看起来稍微不显僵硬的笑容,然后徐徐走进病房。。。。 此时病床上的人脸上苍白,表情微微痛苦,这是麻醉过后的后遗症。。。 “小敏,小敏,别睡啊,一会再睡,我们一会再睡啊”病床前的男子不断的徐徐开口,眼神温柔的望着脸上苍白,面带痛苦的妻子开口道。 “别睡啊,别睡啊,不能睡啊·····”说着又不断用宽厚的手掌紧紧搓着对方的手脚,很凉,很凉,冰凉的不带一点温度。。 已经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女人用力的扒拉了下眼皮,看到病床前双眼通红的男子,正低着头仍在轻轻搓着自己手心。。又不知麻木的一会喃喃开口喊着自己名字。。。 “老公”女人苍白的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老婆,你醒啦,醒啦就好,醒啦就好”男人开口道,眼角微微皱起露出笑容。 “嗯醒了” “医生要说要吃清淡的,但是得有营养,我一会儿回家做个鸡汤给你送过来”男人拉着对方的手亲切的说道 “嗯好,不过你会做饭吗?以前在家都是我做的哦”女人轻轻的开口道,想要露出一个笑容,结果又牵动刚刚受伤的伤口,略显痛苦的皱着眉说道。 “我可以学呀,以后每天我都可以做给你吃,每天都可以,”男人轻轻的抚摸着对方苍白不见血色的脸颊,露出温柔的神色开口道。 “嗯” “只要你别走,别走,我什么都可以学”好一会儿,男人喃喃的仿佛在自言自语开口道。 “要不。。。我们别治了吧”好一会儿女人撇开头不忍的开口道,不是对生的希望,而是不忍就这样离开眼前的男人。。。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有钱,我们有钱的,放心,放心,你的病很快就能好啦,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等我啊,一定会好的。”弯着腰的男子紧紧抓着病床上女人的双手开口道。 “嗯······别太勉强自己·····” 病房里昏白的灯光下男人紧紧握着对方双手,一时相默无言。 回到家中的男人,打开灯光后映入眼帘是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个电视。在半个月前,男人已经将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又不断的从信用卡套现,亲戚朋友之间能借的都已经借了个精光。。紧接着又手忙脚乱的进入厨房,一辈子没做过几次饭的男人,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用心的在厨房不断来回忙活着。 此时已经做完饭的男人正拿着手机不断的来回翻动通讯录,电话已经打了十几个,房间里是许久未打扫,一地凌乱的烟头。。。 “张兄,一万块都没有吗?多少都可以,几千也可以的,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男人尽量露出最低姿态的口吻开口道。 “不是我不借啊,刚刚结完婚,小孩奶粉钱,房贷车贷,我每个月都入不敷出啊,兄弟知道你现在很难,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啊······” “嗯,我知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啊,真的求求你” “哎,你问问李兵吧,他现在混的还不错,看他能不能帮帮你,家里亲戚能问的你也先问问” “嗯······,还是谢谢了” 好一会儿,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回音声,周文双腿仿佛支撑不住,身子缓缓的靠着墙面下滑。 “呵呵。。。呵呵。。。呵呵呵。。。”夜已深,,此时高楼里一座空荡荡的房间中一个男人无助的蜷缩着身子,双手抓着凌乱油腻已经几天未洗的头发,不知在哭还是笑。。 整理好情绪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将鸡汤打包好,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正奔向医院。 刚刚迈入住院部高楼脚下,映入男人眼帘的是一团艳丽像玫瑰花般艳丽的鲜血缓缓在白色的水泥地徐徐绽放。。四处围满了男女老少,指指点点的人群,穿着白色制服的医生焦急的在不断走动。。。 “铛”的一声,男人手里的鸡汤洒落一地。。。 “啊!啊!啊啊!”男人此时如同发疯般咆哮的跌跌撞撞奔向拥挤的人群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如同行尸走肉般,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臂,又小心翼翼的缩着双手不敢触碰,生怕眼前心爱的女人如同泡沫般一碰就碎,撕心力竭的开口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有钱的,我们有钱的,我可以弄到钱的,就只差一点了,真的只差一点点了,我可以弄到的”男人跪在女人面前,身体颤抖着不断自言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男人空洞的如同木偶仍在喃喃低语。 围在周围的人,有人偷偷用袖子抹着眼角,有人面无表情,有人微微撇开头,也有人看了一阵热闹转身离去······· 半个月后········· 深夜里的城市依旧灯火通透,晚风静静吹着,一个醉汉跌跌撞撞的走着,手里攥着酒瓶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灌。 又不断自言自语,疯疯癫癫的跑在夜还很长,风声微微怒吼的天桥上。 “哈哈。。。哈哈。。。哈哈。。。没啦。。没啦。。。都没啦。。我没有家啦。。。我现在要去哪里啊。。。去哪里啊。。。。”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啊” “我是个废物。。。我是个蠢货。。。我是个下贱野种。。。我他妈不是人。。。我是个畜生,我是一个一无所有没有任何用的废物。。。” 卖光了所有可以变卖的东西,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还是差那么一点,差那么一点。。。还是没有救回自己的妻子。。 深夜的冷风轻轻吹动男人肩膀黑色的背包,里面一沓一沓的红色钞票,此时像废纸一样没有任何用处的静静躺着。。。。 女人死了,男人疯了。。。而这个世界依旧在按照它的轨迹缓缓运转。 此时的人间不再温柔,充满了绝望。。。 铺子里的灯光微微摇曳,陈凡已经知道了发生在男人身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烟雾缭绕里,好久后开口道“你先回去吧,三天后来找我,我尽力尝试让你和你妻子再见一面。”陈凡虽然作为一个算命的,但是毕竟以前阴阳眼未关闭时,是看到过不少阴灵,准备等送走男人以后好好查看老头留下的资料,再度开启阴阳眼,然后借助玄武印的作用,看看能不能帮助眼前男子。因为陈凡依稀记得留在世界有所执念的亡魂,一般都是不会这么早入轮回,女子虽然是自杀,但是阳寿将尽,只要步骤做好,是可以了结周文的心愿。 世间有三苦无非为情苦钱苦命苦。多数人占一样,心扉间则如同存在一块幽深看不见底的湖泊,藏着掖着,白天戴着面具,晚上则如同抑郁怪般不断徘徊挣扎在自己的心湖间,而周文是其中一员,恰好三样都占。爱而不得的不是周文一个人,生活苦难的也不是周文一个,每个人的故事都不长,寒风烈酒作良药,小酌几杯甚好,而酩酊大醉则梦醒一生罢了。 彼时的陈凡心湖间如同投入一颗不轻不重的石子,余波不断荡漾。世间不平事很多,遇到一件,就做好一件,此时的陈凡是如此认为。他想做好这件事,尽自己全力去做好。 生活啊,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月色真美 - 有个解忧杂货铺 - 买菜别加价 阳光沐浴在泛着涟漪白光的溪水,屋顶暗红色瓦砖上的烟囱徐徐冒着白烟飘往湛蓝的天空。小镇某处小区一位少女穿着洗的稍微发白的素色裙子,手指表皮略微泛着刚刚温水浸泡后的褶皱,正在阳台轻轻踮起脚尖晒着衣服。 “什么时候出去上班啊,别刚刚辍学就整天在家好吃懒做啊”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妇女,蓬松着头发,身穿黄色睡衣,暗黄的双眼中露出鄙夷神色,不耐烦的瞧着阳台前的少女开口道。 少女晾衣服的手臂在空中顿了下,默不作声,晾完衣服后,脚步轻盈徐徐走向门外开口道“不用你赶我走,过几天收拾好东西我自己会走”对于此时孤零零站着门外的少女来说,这个家确实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这也不算是自己的家了。 “拽什么拽!,没人养的贱货东西!”中年妇女如同被激怒的疯子一般,望着已经关上的屋门咆哮道。 彼时的陈凡坐在铺子里正在沉思昨日周文的事情,翻阅了《滴天髓》《神峰通稿》《三命通会》等各类命理书籍始终没有任何头绪,毕竟命理书籍始终只是研究学,此时派不上任何用场。 神棍老头儿就只教了陈凡点算命术,就一声不吭的突然从陈凡的身边消失,再也没回来。 “只好去师傅的屋子里找找了,看看师傅留下的箱子里是否有什么办法”陈凡心念间起身走向旁边很久未有人居住的小屋,但依旧肉眼可见的干净,因为陈凡每隔几日就会过来打扫一次。 里面被子如豆腐一般依旧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只烟斗静静挂在墙上,还有一件青灰色道袍,紫檀色的木桌上放着个细眼可见裂痕的八卦镜。 “咳咳”在屋子里翻找着许久的陈凡从床底下的掏出一个黑色木质箱子,轻轻拍着上面积累着岁月可见的灰尘。陈凡从来没见过这件箱子,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放着何物,但是眼下的陈凡有着心念里必须要做的事。 “师傅应该不会怪我擅自打开吧”抱着箱子的陈凡在心里默想。 “吱”的一声,尘封的岁月开启。 箱子里静静摆放着一柄古铜色长剑,却不见锋芒之气,还有一本褶皱泛着黄白的书。彼时彷若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铺面而来。一封略发黄的信静静躺着上面。 “小陈,床底下这件黑色箱子,是留给你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师傅也许已经不在人世,又或者在遥远的某个地方,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师傅命硬,也没那么容易死,别待会看到这又像个娘们般露着苦脸。很多事你不知道,师傅也不准备告诉你,师傅有必须要去做的事,也不想让你卷入不属于你的风波,少年人的肩头应该是草长莺飞,盈盈春色嘛,” 看到这陈凡在脑海里想着,老不正经说这句话的口气和神色忍不住弯起眼角。又露出伤感神色接着看下去。 “师傅曾希望小陈凡能平平安安,找个漂亮女娃,娶妻生子,就这样安稳的度过一生。但是如果有一天小陈凡遇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保护的人,那么就顺着自己心念,如果注定过不了平凡的生活,师傅希望你依循自己想法去走,记得强大起来,只有强大起来,你才可以不受委屈。别找我,也不要乱打探我的消息,师傅希望你可以做到。信至此,勿念,安好” 屋间抱着箱子的少年,弓着身子,沉默不语,眼泛泪光。 整理好思绪的陈凡拿起这本略显褶皱的书。《道元真解》四个大字映入陈凡眼帘。 “修行之路,仙路缪然,长生不可见。 一元者,为大始也,自而天地有阴阳,万物负阴而抱阳,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自衍三才,生四象,五行,而六合,变七星,见八卦,寻九宫,归十方。 生而人身,百年难得,修行先元精,元性,元意,元气,元神,元空。精满则元性,体合于性,性合于意,意合于气,气合于精,精合于神,神合于空。 ·······” 陈凡正看的入迷,仿佛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听到一个熟悉的少女声。 “陈凡,陈凡在吗?” 将木盒轻轻放回原处,陈凡走出屋外,准备等会再回来研究。 “你怎么来啦,刚刚在屋子里整理一些东西,你看我这弄得满身灰尘。”陈凡看到眼前少女,正是金蔷薇,笑着开口道。 “就过来看看,顺便再道谢呀”少女空灵的嗓音传出,笑嘻嘻弯着眉眼说道。 “啊,前两天不是才道谢过,你这次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走到屋外的陈凡轻轻拍打身上的灰尘开口道。 “我能有什么事哦,就是想请你吃个晚饭~”少女面露期待神色开口。 “那行,你等我收拾下,正好现在快傍晚了,等下一起出去吧。” “对了,现在还有上次梦游的症状吗?或者还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陈凡关心的开口道。 “现在没有了”不过少女眼角眉梢又藏着一抹细微的伤感,被陈凡所捕捉到。 好一会儿陈凡安慰道“那就是家里的事嘛,别想太多啦,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的” “嗯~过几天我要出去上班啦,下次不知得多久才能见面,所以觉得应该走之前请你吃个饭” 陈凡听到这句话心神间恍惚“刚认识就要分别了吗·····” 紧接着开口道“啊,我还以为你在上学,那准备去哪个城市呢” “今年没读书啦,准备去X市呢,以后去那里了可以找我玩哦” “好~我过阵子也准备去X市的” 整理好衣装的陈凡,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略显宽松的长裤,白色休闲鞋,emm这次不是拖鞋了~175的身高在不南不北的淮北交界处算是个普通身高,和眼前少女刚显协调,两人走在夕阳余晖所呈现出来金辉色的大地,晚霞正透着一抹娇羞红晕。 如此美景,只是为了踏往干饭的路上~ 映入陈凡眼前的金蔷薇此时双手背后,蹦蹦跳跳的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一头青丝般的长发随着晚风荡漾,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散留在空中,吸入陈凡鼻尖。 “啊”只见金蔷薇仿佛被绊倒似的,下一刻立马就要摔倒在地。 陈凡眼疾手快,还好离的不远,只见此时的少女半个身子落入陈凡怀里。 “没事吧,”此时的陈凡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手臂抱着对方,尴尬的无处可放。 少女莫不作声,耳根子直接变得通红,轻轻挣脱陈凡的手臂。 陈凡想到以前一个女生发过的朋友圈“我也想喝点小酒,穿着小裙子,在吹着风的夜晚,晃晃悠悠的扑进你怀里” 虽然没有酒,没有人扑,但是好像也算应了景呢。 此时的晚风轻轻吹动,吹啊吹啊,似吹动了少年少女的心~ 夜空里的群星璀璨,吃完晚饭的金蔷薇和陈凡并肩走在淡黄色的路灯下。 “到了呢”少女驻足脚步,轻吐贝齿 “嗯~回家早点休息”陈凡开口道 “等我去X市见你~”陈凡看着对方干净的眼眸,开口道。 “嗯,我手机号你有的,有空记得给我打电话哦~”只见少女说完以后,转身正准备徐徐上楼。 “等下,”陈凡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啦”眼前少女透露着一点不舍开口道。 “你看,今晚月色真美” “是啊,风也很温柔呢”少年少女相视而笑。 彼时眼帘里的佳人似一朵娇艳的野蔷薇,绽放在夜空里,眸若滴露,转身徐徐走向远处。 我在千寻之下等你 上 - 有个解忧杂货铺 - 买菜别加价 送完金蔷薇回家以后,回到家中的陈凡在屋子的灯光下,又细细的研究起来《道元真解》。阴阳眼的开启一般都是在孩童之时,可以看到很多灵异的东西,是孩童先天之气未散,还存一点灵性,而随着岁月成长,五谷皆食,肉体凡胎自身已成。如果想再度开启阴阳眼,就需要一点灵性支撑,而陈凡的阴阳眼在十几岁时候还是未关闭,是因为自身灵性不可控,随时处于开启的状态。 陈凡思索一番,“不管了,先按着上面练试试吧,反正练不死人,不成的话再想办法呗”毕竟陈凡只是个只会算命的普通人,也从来没有真的接触过修行,不懂何谓修行,虽然陈凡信命运,信气数,信鬼神,emm也有些信修行的,但是他不相信真的这种好事论到自己身上啊。说是好事,将来谁知道是不是好事呢。 紧接着陈凡双腿盘膝,抱元守一,坐于榻上。元精的步骤是可以直接过度过去了,毕竟陈凡还是个处,而且没那个几天就放次精的习惯~百日元精对于他来说算是轻飘飘度过。 抽空杂念,陈凡开始闭眼空灵,感应着身体内里气的流通。又时不时记忆着《道元真解》所写的步骤。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隆”的声音从暗黑不见五指的天空传下来,雷声似神灵在咆哮,又仿佛有人在欢呼恭迎。雷声滚滚,彼时坐于榻上的陈凡丝毫不知。 街道上下起倾盆大雨,“爷爷等等我呀,你说你眼睛看不见,怎么还能走这么快哦,下这么大雨了,我们是往哪里赶路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手里拿着个刚刚在街口买的棉花团,一路小跑着,又时不时的舔下手里五彩斑斓的棉花团,吧嗒吧嗒着嘴巴喊道。 走在不远处的瞎眼老人,微微佝偻着身子,双手踱步而行,突然驻下脚步,眯着空洞的双眼,抬头望着远处暗黑的天幕,正有一团肉眼难见的紫气徐徐飘荡着。如果此时身边有人,就会看见,像从天空中穿线而成的珠子,丝毫一滴未落在老人身上。 “嗯?那个废物启灵了?”小镇某处,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坐在金丝楠木所制的椅子上,看向不远处的天空。 “初次启灵,呵,动静还不小,可惜25岁才启灵,李长安啊,李长安啊,你这是打着什么门道呢?”椅子上的老人,轻轻抿了口刚沏好不久的茶,喃喃着开口道。 彼时的陈凡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就好像突然睡着一样。周围散发着淡淡白光,身后一个巨大肉眼不可见的虚影显现,眼眸似日月,袖里藏乾坤,好似那天上谪仙人。身后二十八星宿中环绕着朱雀,白虎,玄武,青龙,而居中的玄武虚影微微变旺,似要睁开双眼。 在陈凡怀里静静躺着的玄武印,此时丝不受控制般的微微震动,透露出一股欢喜雀跃的心情,仿佛在欢迎主人归来。如果此时的玄武印可以开口说话,内心是“陈大爷啊,您下次别喊弟子弟子了好吗,人家明明是你的小宝贝啊” 一缕晨光透着窗户折射进来,正好落在陈凡脸上,一夜就这样静静过去了,陈凡轻轻抖动睫毛。 “不知不觉就这样度过一夜了啊,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我特么不会睡了一夜吧”陈凡在心里嘀咕着。 “嗯?不对劲,”陈凡感应着眉心之间,有股温热之气在蕴藏,犹如气冲斗牛之势。 陈凡知道差不多还是有用的,下楼来到老王这吃个饭。 “老王啊,最近你怎么看起来有点憔悴啊”只见老王两眼冒着黑眼圈,仿佛昨夜是大战三百回合。 “有吗?有吗?”说着老王一手扶着墙,脚步虚软的将做好的饭菜放在陈凡面前的桌上,回过身子又轻轻的揉了下腰部,立马反驳道。 陈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老王啊,适度适度,年龄大了身体要紧” “对了,这次来我是有事问你的,你之前跟着我师傅身边也有几年,我想问一下什么是修行啊”陈凡隐瞒了关于黑色箱子的事,毕竟哪怕身边之人,能不说的情况下还是最好不要提及比较好。 “什么修行?我就一普通的老厨子,我懂啥修行”老王那眼神看着陈凡,就仿佛在看一个傻逼。 “真不知道?,那行吧”陈凡看着眼前老王不像说谎的样子,低下头继续扒拉着饭菜。 却不知老王心里暗暗震惊,“小陈难道也走上这条路了吗?,又想起师傅之前说过,护住小陈,不管何时何地,如果未来我不在的话,他想走哪条路,根据他自己选择吧” 坐在门口抽烟的老王细细打量着陈凡,一双眼眸仿佛要看穿陈凡,在心里嘀咕“不一样了,有点不一样了,看来真的修行了” 紧接着开口道“我确实知道一些,看你眼下的状况应该是启灵成功” “何为启灵?”陈凡停下筷子开口道 “人是万物之灵,但是这一点灵藏于性与身中,所谓启灵,就是开启自身的一点灵性,从而不断扩大,这算是修行” 陈凡在心里嘀咕着“怎么和《道元真解》里写的好像不一样啊,好像又有相同之处” “行吧,我吃完了,最近有个客户在忙,回头有问题再来找你”陈凡起身随手扔下一支烟,开口道。 回到家的陈凡又开始继续孜孜不倦的翻看《道元真解》,一恍惚之间天色已黑。 坐于榻上的陈凡开始闭目养神,回忆着书上所写。不知过了多久,陈凡感觉身体似乎变得很轻很轻······· 漆黑的夜里,蝉鸣蛙声偶尔衔接,漂浮于在屋子中间的陈凡看到坐在床上的自己,一时震住,不知是做梦还是为真,摸了摸自己脸颊,又摸一摸自己身体,竟直接穿透而过,“握不住实物啊”陈凡一脸豁然的自言自语。 毕竟灵魂出窍之事,耳听为虚,肉眼不可见,除非发生在自己身上。 灵魂回归体内,陈凡知道不是在做梦,因为意识尤为清醒,感应着眉心所藏温热气息,陈凡聚齐内气,一鼓作气向眉心顶去,想要冲开,却怎么也冲不开。 不知坚持了多久,恍若隔世,一股温热的气息传来,流向四肢百骸,闭着双眼的陈凡眉心之间的一只眼徐徐睁开,但是眉心之间依旧与普通人无异。 陈凡看到整个世界变成灰色,屋子内墙壁不受视野所挡,直接穿透而出,望向街道,楼层,目光所及之处,忙碌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小镇,藏于阴影处各个地方角落里一团又一团的灰影呈现出来······· 忽然,一团血红色的影子映入陈凡眼帘,散发着丝丝红芒,血影仿佛有所感应,睁开血红色不见人性的凛冽目光。 此时的陈凡对上这双目光,立马感觉浑身透着寒气,一股生死危机感悄然浮现,急忙退去。 “还好还好,没被发现,不能刚刚修行就死翘翘啊”陈凡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道。 接下来陈凡知道周文的事可以有所解决了,拿起手机给周文打了个电话,告诉周文明天晚上过来找他。 我在千寻之下等你 下 - 有个解忧杂货铺 - 买菜别加价 次日的夜晚巧巧降临,灯光微黄的三清殿里,黄色蒲团上的陈凡今夜穿着一身青灰色道袍,正双眼闭目盘膝于上。昨日的陈凡特意去了周文妻子跳楼的医院,天眼虽开,找遍了医院各处,仍丝毫未寻到周文妻子的亡灵所在之处。眼下的陈凡正在思虑,如何进行招魂仪式,这次的招魂跟普通的喊魂是完全不同,难度可想而知,一个不慎,可能会招来凶魂,对于眼下还是半吊子算命先生的陈凡来说,不管是何种凶灵,遇见必死无疑。 “是周文的妻子已经轮回了吗?不对,轮回之事哪里有这么快,更何况自杀之人,虽阳寿将尽,仍有业力在身,未形成地缚之灵,已是天幸之事”在心念间不断沉思的陈凡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周文过来了。 徐徐睁开双眸的陈凡,看到今夜的周文身穿一套笔直的西装,脚下黑色皮鞋擦的发亮,一头乌黑的头发干净整齐的往后梳理。 “这是我和小敏结婚时所穿的婚服,今天我想用自己最好的一面去见她”只见眼角略有丝丝皱纹的周文开口笑着说,眼前不到三十岁的男人面容已经略显沧桑。 “嗯,要你准备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这是小敏生前常穿的衣服,还有我们两的照片”周文从包里轻轻拿出爱人生前遗物递给陈凡。 陈凡接过东西,通过周文的口里知道妻子姓赵,细细打量了下两人合照,照片里的女子穿着洁白的婚纱洋溢着一脸幸福的笑容依偎在男人肩膀,嗯,周文,赵敏,名字很配,人也很般配。 世界病有千种,唯有情字病入膏肓,他人依旧甘之如饴。 “坐下”起身的陈凡让周文坐在蒲团上,拿出一个稻草所扎的小人,栩栩如生,唇间一点朱砂,甚是诡异。 紧接着将周文妻子生前的衣服轻轻包裹住小人,放在三清殿台上,掏出朱砂笔将女人生辰名字写在黄符上贴在草人额头,又掏出一根肉眼可见的细长红线,寄在草人手腕,另外一端让周文自己寄上。 差不多做完所有流程的陈凡细微抖动袖口,一张墨篆书写的紫色符咒轻飘飘落于手心。 陈凡之前在黑色箱子最底部发现的橙符五张,紫符三张,黑符一张皆是师傅临走之前所留下的。 黄符,橙符,紫符, 黑符,四种符咒所存在灵力各不相同,用处皆不同,所画难度也是各异,陈凡翻阅过《符箓大全》后对此略微有所了解。 “天清地灵,正法常在,弟子陈凡今需招魂,愿请北方玄君,南方离君,西方兑君,东方巽君,中央艮君相助” “人间万事,令我先知,千里魂兮,速请归来” “千里魂兮,速请归来,” “赵敏·····赵敏······赵敏······” 陈凡不断的徐徐喊道,轻轻闭目睁开天眼,又将手心一道紫符点燃,红色的火光飘荡在三清殿,气温骤降,空间仿佛有所震动不稳趋势。此时的屋内在陈凡视野里是灰白一片,视野遥望远处,等待着赵敏的归来。 阴风阵阵,一股凉气袭然,三清殿上的香火微微摇曳,陈凡灰白的视野里看到一个女人轮廓的虚影从远处飘来,但是灰白虚影中却带着些血红色。 “不对,为什么眼前亡灵周围参杂着血红色气息,这是赵敏吗?,难道招来凶灵了?”陈凡心下一沉,脸色骤变在心声间嘀咕。 “不管了,既然已经招来了,是骡子是马,先会一会” 紧接着从后背掏出一把有些陈旧的青铜古剑,丝丝寒光映着陈凡有些神色凝重的脸颊,正双眼不眨的盯着徐徐走来的虚影。 待到虚影走近以后,仍有一片灰蒙蒙带着血红如同雾气般不断散发,包裹着眼前凶灵身影。 虚影就这样脚步驻足在屋内,一动不动的双手下垂。 陈凡此时心神绷紧,不敢大意,呼吸声微微急促。 “看不清,到底是不是赵敏······”陈凡此时有些不知所措,发白的手指又微微握紧剑柄。 “嗯?是被什么控制了吗?”陈凡定睛仔细看到眼前虚影脑袋上似悬挂着一根肉眼难见的丝线,不断延伸到视野不可见的未知地方。 “如果是凶灵,不应该这样和和气气,不管了!!!”心声间不断纠结的陈凡抽空杂念,双脚踏出,如盲人摸象,拾童挥剑般,毫无章法,向视野中虚影的头顶横劈去。 略显陈旧,不见丝毫锋芒的青铜剑,如同切瓜砍菜般,肉眼不可见的丝线就这样轻飘飘的断了,另外一端如同柳絮般徐徐飘向远处。 此时在未知的地方一座装修繁华的别墅里,一个长着一张细长面皮的男人,满脸阴戾,长相分不清是男是女,身形微微佝偻着又充满变态的神色似在‘策马奔腾’,而床上看不清身影的一个女人正满脸迷离。。。 放在不远处的炼魂幡轻微抖动,里面收放四十九位鬼奴,对于眼前男子来说,所修之法已略有小成,再将四十九位鬼奴一一炼化,转化为四十九个自己的分身所在。修行之人所行皆行至理,天行四九,至于四九是为圆满,还是为缺陷,而大衍五十,是多余还是圆满,不得而知。 漆黑充满邪恶气息的炼魂幡不受控制一般,一道虚影挣脱而出,千里顺遁。 而此时妖柔细长面皮的男子正如同野兽般,对此丝毫不知。发泄完的妖柔男人靠在床上抽着烟,旁边依偎着露出双肩的年轻女子。 突然,妖柔男子一口心血直接喷在被子上,“是谁!是谁!是哪个混蛋!!”细长面皮的男人不断咆哮怒吼,怒不可遏,身体间黑气不受控制的微微散出。。。 转身用冰凉不带人性的眼神看向依偎在身边的女人,“亲爱的,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呀,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女人一脸爱意的看着眼前男人开口道。 男人轻轻摸着对方头发,笑容如恶魔低语般温柔却不见温度。 “没什么事儿,就是它现在又差一位了,”说着男人指了指炼魂幡。 女人露出茫然神色,对此疑惑不解。 紧接着一只手轻飘飘,“咔”的一声扭断了对方脖子。 抱着女人的男人用温柔的语气笑着抚摸对方发丝。 “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啊” 而在小镇里,三清殿中,此时灰白血红交错的雾气逐渐消散,映入陈凡眼帘的是一个女人身影,仍旧一脸空洞茫然的站在远处。 定睛一看,正是赵敏。 “赵敏怎么成凶灵了?”陈凡看到面前的虚影一脸疑惑。 紧接着掏出一道安魂符,走到虚影面前,面前的赵敏依然一脸空洞茫然的站在屋里。 轻轻放在赵敏额头,丝丝白气在昏暗的屋子里冒起。 周文坐在铺子里,看到陈凡在空荡荡不见他人的屋子,一会举起剑,一会面色凝重,又掏出符咒,疑惑不解,心中虽有忐忑,但仍未开口,而是仍目不转睛盯着陈凡举动。 好一会儿,面前的赵敏神色痛苦,似有挣扎,双手抱头,一道尖锐凄厉的声音在屋里传出。 陈凡耳边微微刺痛,从怀里掏出比之前略显光泽的玄武印,放在女人额头。此时的周文依旧什么都听不见,只看到陈凡手臂伸在半空微微举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心念间的陈凡不断念着咒语“一洒清魂水,如热得清凉,二洒慈悲水,法界水魂润一切······” 赵敏空洞的眼眶里双眸逐渐有了神色,意识正在不断清醒。 没多久,双眼清明的赵敏,周身已不见丝毫血红色,眼帘里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正盯着他,微微转动头部打量四周,又看到坐在地上的周文,神色一震,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是您把我召见过来的吗?”视野里的赵敏说完话就神色哀伤转头看着坐在铺子上的周文,眼里似有泪光,但是再也哭不出来。。。 “是,周文和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等下你们聊吧”陈凡一脸疲倦的开口道,轻抖袖口,一道黄色的显现符落于掌心,徐徐点燃的符咒火光转眼即逝。 “周文,她来了,你们聊吧,只有半个小时时间,半个小时后我就需要送走赵敏”陈凡说完这句话转身脚步虚浮的走向屋外。对于此时的陈凡来说,刚刚迈入修行之路,如幼儿走路,步履蹒跚,对很多都茫然不解,殊不知任何术与法都需要元力去支撑,或者说灵力。。。而臻于巅峰的修行者,食风饮露,体内元气汹涌如同江河奔海,又似滚滚天雷,可望不可即。 只见周文身体微微抖动,露出一脸期待而又畏惧的神色望向周围。 “小敏在哪里,在哪里”周文颤栗着声音开口。 只见一个虚影在周文视野里不断的显化出来,正穿着记忆里白蓝色相间的病服。 “老公”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想起,周文怔怔的盯着眼前自己朝思夜梦的佳人。 一行清泪不受控制的缓缓流出。 “哎,我在”略显沙哑的声音哽咽着答道。 千言万语,真正再相见时候,却无语凝噎。 “这些年辛苦你了”眼里的佳人似泫然泪下,轻轻的抚摸着男人的脸颊,鼻子,眼睛,微微扎起的胡子,每一寸,每一处,细细感受,仿佛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不辛苦,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的”男人摇摇头,紧接着开口道 “就是想你,很想很想····”说着男人低声哽咽。 “这次,别再走了,可以吗······可以吗·········”周文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是多么苍白,仍然用根本不存在希望的口吻苦苦哀求道。 眼前佳人沉默不语,双眸只是静静望着面前的爱人,一眼一生,彼时的她,似乎想要用这一眼,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永远印刻在脑海里。 紧接着轻轻抚摸着周文眼角开口道,“答应我,以后好好对自己,好好生活可以吗?”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别走好吗,这次别走好吗”只见周文似再也压抑不住这么多年积累的伤痛,在夜里昏暗的房间里失声痛哭。。 哭完的周文就静静的和赵敏坐在香蒲上,相互间依偎着沉默不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又很慢,男人和女人此时多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老公,我会等你的,会一直在轮回里等你······” “不管多远,不管多久,百年千年,我都会等下去,” “别到时候找不到我了啊”女人靠在男人肩头用充满温柔的语气开口道。 “嗯,等我~我一定好好生活,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周文望着眼前心爱的佳人,满脸不舍。 夜,仿佛也没有那么长了,房间里两人肩并肩而靠,珍惜着最后这短暂而美好的时光,此情此景多年的辛酸苦水开不开口,对于彼此来说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浮生如梦幻泡影,而两人之间的爱意却似永恒不朽。 “该走了”踏入屋里的陈凡用不忍的口气开口道,但是阴阳两隔,即便赵敏成为半个鬼修,两人之间终有一别。 周文听到陈凡的声音,仿佛是刽子手行刑,审判官最后的宣判,内心不断撕裂着,并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佳人。 只见赵敏的身影缓缓从脚裸开始虚化,一寸一寸········ “老公,我走了” 周文只是仍痴痴的望着自己心爱的人。 “等我!等我去找你!不管你在哪里!”周文仿佛抽空全身力气的喊道。 “嗯·····我会在千寻之下等你,水来,我在水里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眼前佳人最后的声音传出,悲痛欲绝的周文神色怔怔的望着空荡荡不见爱人身影的房间,许久沉默不语。 深夜来“客” - 有个解忧杂货铺 - 买菜别加价 “打听到了吗?”一个穿着黑衣,头发稀疏枯黄的男人此时带着斗篷坐在小镇某处的天台上,夏夜的天空群星璀璨,月光微微映着男人面容上犹如一道道蜈蚣般的伤疤交错盘绕,有些急切的开口道。 “找到了,在前面不远处的杂货铺里,我细细观察了一下,没有什么高手保护,李长安确实已经消失很久了,此次行动,万无一失。”略微低着腰的小弟双手抱拳笃定的沉声道。 “走吧,先过去看看,见机行动”男人缓缓开口道,缓缓走下天台。 此时的陈凡正坐在铺子里拿着手机在发微信,昨日送走周文以后,生活又进入不起涟漪的平淡。 “到X市了嘛”陈凡轻轻按下发送。 不一会儿'滴'的一声陈凡看到信息“到啦,X市真的好大啊” “嗯,过阵子我去X市的时候咱们再见~”最近陈凡都会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金蔷薇聊着天,时代不一样,有了微信联系也挺方便。和金蔷薇聊了一会后,陈凡放下手机走进卧室准备开始继续修行《道元真解》。 修行一路,术道两者不可缺一,何为术?何为道?术为显化,成术者法相天地,挥手成雨,万雷成象,仙人见此亦需低眉。成道者,为自在修行,走出自己的一片大道。而修行如人远行,道是方向,是一步一步走下的根基,若只有术,则为原地画牢罢了。此时的陈凡看着面前的《道元真解》久久沉思不语。在灵气枯竭的时代,陈凡对这个自认为很了解的世界突然感觉到深深的陌生。。。 闭目盘膝的陈凡开始屏气静心,炼精化气只是第一步,就好像小说里所写的练气士,而往后是则是气满于意,此意可理解成走出自己的道意,而元神的意思大概跟小说中元婴的概念差不多吧。至于从气化意,意满神成,需要走多久才能到达,陈凡并不知道,毕竟现实和书里所写不同,不会给你分出十层九层的概念。修行一途则如同细水长流,水滴穿石,路途遥远,时机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夜里十一点时间,正是阴阳气之妙交阶段,修行的好时刻,坐于榻上的陈凡不知有两个人已经悄悄接近铺子。 “大哥,咱们怎么进去?”坐在车里的小弟唯唯诺诺的开口道。 穿着黑袍的男人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对方,“你他吗是不是蠢啊,当然是敲门了,难道踹门啊?”说着一巴掌呼上去。 “现在什么社会,你当警察的枪是干饭用的啊?再说了惊跑了对方怎么办?” 江湖有句话说的好,乱拳打死老师傅,如今的修行者并非无所不能,飞天遁地,而像黑袍男这种男子依旧是躲不过子弹。性命双修,修身修性,修元神,有朝一日神游天外,好不逍遥快活,灵气枯竭的时代多少修行者肉身终究化为尘土,可见肉体飞升者在如今的世界也几乎不存在,而大多修行者则专注于元神的修炼,以天地为炉,身躯为丹,炼化己身········ “还是老大聪明,还是老大聪明”尖嘴猴腮的小弟揉着脸颊谄媚的嬉笑道。 “滚!赶紧他吗敲门去!” “有人在吗?,有人在家吗?”紧随着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陈凡听到一个男子在铺子外的喊声。 “这么晚怎么还有人过来?,谁啊”陈凡坐在床上喊道。 “我是来算命的,有事想求小师傅”门前的小弟白天在小镇里已经在周围打听过陈凡是个算命先生。 “这么晚了,明天再来吧,我要休息了。”陈凡看着外面随口回应。 “别,别,别,我是真的有急事请求小师傅,可以通融一下吗?”尖嘴猴腮的男人着急的开口道。 “行吧,等我一下”陈凡起身穿着拖鞋徐徐走向屋外。 “吱”的一声陈凡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矮小,下巴一撮胡子,正转头弓着腰,一脸谄媚的对着身后男子说道“老大,老大,可以进去了。” “进来吧”陈凡看到眼前客户,在心里嘀咕,“好生奇怪的客户·····” 只见身材矮小的客户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黑袍,戴着斗篷看不清脸庞的男人也徐徐跟进来。 陈凡也没阻止,毕竟来算命的客户有人陪同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抽烟不,”陈凡轻轻点燃一根随口问向对面两个男人。 “不抽,不抽”只见身材瘦小的男人摆摆手,又转头看向身边男子,“老大,你抽不?” 只见穿着黑袍男的男人默不作声,自己从怀里掏出香烟点燃。。。 “行吧,说说想算什么吧,一会我要睡觉了。” 尖嘴猴腮的瘦小男人并未回答陈凡的问题,而是双眼看着旁边穿着黑衣的男子,似在一脸询问。 “看我干嘛!动手啊!门都关上了你等着一会相见恨晚,老生常谈啊!”只见穿着黑袍的男人缓缓突出一口大回龙,一脚踹在小弟屁股上。 此时的陈凡茫然不解,看着奔向自己的瘦小男人,紧接着脸色骤变,一脚踹上去,紧接着一个箭步,准备夺门而出。 瘦小男人对这一脚浑然不在意,微微轻抖袖口,一根细长银线如长蛇出洞般直接缠绕在陈凡脚裸之处。 而面前的陈凡像是羔羊般,徐徐的被从铺子门口拖回来。 “本来还想试探试探,结果是这样一个蝼蚁,李长安的弟子原来这么不堪一击”黑袍男放松心神,紧接爽朗着哈哈大笑说道。此行如同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咳咳”此时的陈凡胸口堵闷,传来阵痛,黑袍男还沾着许些的灰尘正踩在陈凡胸口。 默不作声的陈凡心神中正在寻找应对之法,“眼下两个男人完全不知根底,但估计是师傅的仇家,现在该怎么做?” “交出来吧,玄武印”只见正在思考的陈凡听到脚上男人的声音传来。 “什么玄武印?”陈凡装作一脸茫然的开口道。 “别他吗装了”说着就开始在陈凡身上开始不断摸索起来。一块碧绿般的石头出现在男人手心。 “拖上车,主人说了要活的”黑袍男沙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看起来瘦弱不见风的小弟轻飘飘的就拎起陈凡向屋外拖去。。。 街道视野可见的一间面馆里,十一点钟的老王正坐在面馆门口,准备打烊,看到陈凡铺子里两个男人从屋内走出,定睛一看,被其中一个矮小瘦弱男人拎在手心的正是陈凡。 脸色骤变的老王,顾不得其他夺门而出。 “站住!”老王心念间,不用想也知道是师傅的仇家,紧接着箭步飞起,嘴里轻吐“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随后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一脚踢向尖嘴猴腮的小弟腹部,只见小弟口吐箭血,紧接着如同沙包般落下远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好脚力,不错不错,这一脚气沉丹田,暗藏真意,”不远处的黑袍男一脸从容的拍着双手,面带笑容说道,对旁边生死不明的小弟浑然不在意。 老王沉默着不语,神色凝重的盯着对方,心念间在沉思“看不出深浅,是邪修吗?” 只见男人徐徐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漆黑如墨的圆盘,森森诡异阴气不断荡出。 “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男人开口笑道。 紧接着轻抬手臂的男人,一滴鲜血缓缓滴入墨盘, “该吃饭了,宝贝”面前男人对着漆黑墨盘低语,神色温柔却有丝丝寒意的声音传出。 一道漆黑影子徐徐飘出,身长丈许,周身黑烟不断飘荡,空气似乎在此时也变得阴冷,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形如同蛰龙般前进扑向老王。 神色凝重的老王,此时不敢大意,双脚踏出,背对陈凡,取出一件圆锥般的物件,口中念念有词。这是老王所修行之法,本命之物,温养多年。 此时天眼开着的陈凡,看到老王身前一道金辉色屏障悄然成现,乾在上,坤在下,艮在中,兑在西,震在冬,八卦不断流转,栩栩如生,身形略为臃肿,油腻而略显秃头的老王穿着拖鞋,犹如那逍遥世间道人般挥手成阵,好个意气风发,却又与此景格格不入。 视野里金黑两色不断碰撞,滋滋的黑烟不从眼前阴物身上冒出,仿佛被激怒一般,一口咬在圆阵上。而老王所施阵法,一道细微肉眼可见的细横出现,紧接着无数条错综复杂的裂痕交错,法阵如同强弩之末,碎成漫天金雨。 身形臃肿的老王此时如同风筝般倒飞出去,一口箭血从心头喷出。 “该死!眼前的人怎么会这么强” “都怪我这几年过得太过于安逸了,小陈,先跑,我拦住他!” 此时穿着背心的老王身形趔趄的爬起来,嘴角血渍仍微微残留,双眼通红,面庞中丝线般黑气不断渗出的开口。 “要走一起走!”眼下的陈凡根本还未学会任何术法,心头一阵无力感,仍用明知不现实的苍白话语开口,眼下别说一起走,两人一起交待在这里都是毫无悬念。 不远处的黑袍男闲庭阔步,徐徐走来。 而此时的老王已经准备好殊死一战,正要轻咬舌尖,以身祭法。 听到远处黑暗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阴沟里的臭虫,也敢来放肆!” 两人眼帘里一位老人徐徐走来,身穿蓝色中山装,一头白发干净整齐的往后梳理,眉间略显愠怒。 老人轻抬手臂,袖间轻轻挥动,空间似在微微动荡,手拿漆黑磨盘的男人此时丝毫不能动弹,一脸惊恐。 “你,你,你是,没想到你还活着”只见男人瞪大了双眼,身子不断颤栗,一脸恐惧的开口,而手上墨盘丝丝寸裂,紧接着像瓦砾般碎落。 “朱雀,杀了他。”天眼所开的陈凡视野里是一只巨大虚影扑展双翅,双眸透着赤红色的火光,周身熊熊烈火荡漾着,直接扑向黑袍男子。 只见黑袍男子不断哀嚎,灵魂仿佛在不断灼烧,还未开口说完话,肉身就如同风干的尘土,一寸一寸随风吹散。。。 老人盯着躺在地上的陈凡,眼前的陈凡实在太像年轻时候的李长安了,想到这里的老人就心生厌恶,然后开口道“我答应过李长安,救你一命,以后好自为之吧”,紧接着转身徐徐走远,消散在漆黑的夜空里。。。 “谢谢老前辈救命之恩,请问老前辈是?您知道我师傅在哪里吗?”陈凡急促的爬起来一口气开口道, “弱,太弱了,现在的你没资格知道······” 陈凡听到老人的声音从远处黑暗里传来,迟迟沉默不语。 “爷爷,为什么救他?”坐在黑色加长奔驰里的一个俊美男子,一头妖艳的红发,右耳银灰色十字钉微微垂晃,一手握着方向盘,略显疑惑开口道。 老人眯着眼睛望着玻璃窗外沉默不语,似在沉思,似在怀念,一缕路灯折射下的光映在满脸皱纹,布满岁月痕迹的面庞。 “江湖,不在咯,不在咯,开车吧,庆儿” “嘿·····” “嘿·····” “嘿啊······嘿··········” 明月几时有啊,把酒问青天呐····· 不知天上宫阙啊····啊·····啊······· 今夕是何年呐······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呐·····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呐········” 一股悲凉而寂寞的声音从车里徐徐传来,只见老人正自顾自的望着夜空中高挂的明月唱着戏曲。 离开 - 有个解忧杂货铺 - 买菜别加价 小镇依旧熙熙攘攘,夏风和丽,吆喝声,走街串巷声络绎不绝。此时的陈凡已收拾好行囊,即将离开这个自己呆了几年的铺子。 徐徐关上杂货铺大门的陈凡,眼角留恋的望着自己生活在这多年的地方,风一吹似乎就落的青灰色牌匾仍静静横在门梁。 这里好像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但是此时的小镇好像充斥了陈凡记忆里可以留恋的一切。 “小陈,小陈,等等你王叔”只见穿着一身骚红色的老王笑嘻嘻的背着大包小包一路小跑过来。 “你怎么跟来了?不是说我走了你就离开吗?”此时的陈凡行囊东西并不多,一个黑色行李箱,里面几件随身换洗衣服,一柄青铜剑,几张符咒,一本《道元真解》。。 “你现在走了, 我不是也离开了嘛,但是没说不跟你一起走啊”面前的老王如同狗皮膏药般贱兮兮的开口,额头豆大般汗渍滚滚而落。 “再说了,我答应过师傅,要保护你”眼前的老王傻呵呵的笑道。 陈凡沉默不语,知道是劝不动老王的,转身走向旁边不远的超市买了两罐可乐。 “给,面馆怎么办?” “嗝~”打了个惬意的饱嗝老王开口道 “转让呗,你知道我的,钱财身外之物,这几年在你身边主要也是为了照顾你嘛”挺着个啤酒肚的老王穿着紧身骚红的精神小伙装扮开口道。跟昨夜意气风发之样判若两人。。 “别人都说变强了也变秃了,老王啊,你秃是真的秃了,怎么一点都没变强啊”陈凡拉着行李箱打趣道。 “滚·····”老王口吐芳言撇过脸开口道。 “王叔,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的,这次可以和我说说师傅的事,所谓的江湖吗?”从来吊儿郎当没喊过王叔两个字的陈凡,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沉重的开口,而对于昨夜的事只字未提,无能怒吼,是弱者行为,现在的陈凡是弱者,而离开只不过是走上逃亡之路。真正的修行和苦难才刚刚开始,但也犹如沙漠里坚韧的仙人掌,默默扎根,默默成长。 “师傅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我天资愚笨,当年师傅看我可怜,就随手救下了我这个记名弟子”眼前的老王,眼露伤感,彷若想起当年之事。一手抽着烟,眼神带着些希冀和回忆开口道。 “江湖啊很大,也很小啊,如同陈酿美酒,回味无穷···东有隐世昆仑山,不出世事,御剑修行者,穿梭于山峦之间,修行者白衣如雪。北有巫山,一手巫术,法天地相,呼声唤雨。 南有离相,龙虎山紫金莲花绽与观巅,道人成群,一手御符之术,仙人遇此须折身。西有金身佛陀,大罗金刚,修禅忘情锁身于庙。 此时的陈凡眼露希冀,脚步沉缓,默不作声,心湖间泛起阵阵涟漪,这就是江湖吗?,这就是修行吗? “先做火车去X市吧,”经过昨夜的事以后,陈凡迫切的想要成长,怎么成长呢,当然是找个地方苟着慢慢修行,emm待我出山后,取幕后老贼狗命。。正好金蔷薇也在X市,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心中盘思的陈凡顶着烈日徐徐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 “小陈啊,出去上班啊?”步履蹒跚的老妪坐在树下萌阴处的长椅,一手拍着蒲扇,慈祥的开口道。 “嗯,这次出去上班啦” “好,好,好,男儿志在四方,记得早点带回来个漂亮女娃给婆婆瞧瞧”老妪笑着开口,看着眼前和孙子差不多般大的陈凡开口。紧接着孤独苍凉的身影,如同风中残烛,继续用浑浊的双眼望着远方。小镇里的老人,不管春夏,都是可以在门前一坐就是一天。 阳光洒在陈凡棱角分明的侧脸,依稀可见根根睫毛的眼睛上。穿着白色衬衫,不见一丝灰尘帆布鞋的陈凡大步和身边油腻大汉一前一后登上公交车,新的旅行开始了。 这一次,他将从尘埃中崛起,独自走向谪仙之路。 在遥远的山脉中,白雪皑皑多年不化,数百个黑衣人环绕相间,居中穿着灰色道袍老者左手持剑,轻抖袖口,右手虚空画符,口中念念有词,雪景万年不化的山峦之中,无数条紫雷盘错交接匍匐于漆黑的天空,如同万龙成群,听从君王号召。 “去!”离地面丈许的道人嘴角轻吐真言,袖口轻轻挥动,而下方环绕于此的数百黑衣人,在雷群之中苦苦挣扎,遍地逃窜,身躯焦黑的黑衣人如同积木般接二连三倒地。 西山,大林寺间。“师傅啊,为什么一定要赶徒儿走啊?”一个背着行囊的小和尚,眉清目秀,两眼泪汪汪又惊又委屈的开口。 “师傅不是赶你走,师傅只是要你下山修行!”穿着一身黄色袈裟的老和尚手里正拿着个树条,吹胡子瞪眼般开口。 “可是在山上不一样能修行吗?师兄们都没下山,为什么要赶我下山啊”小和尚两眼巴巴的开口,眼角又不断盯着老者手里的树条,略带警惕。 “你就说今天你走不走!”老者说着就要举起树条抽在小和尚屁股上。 “可是我下山去哪里啊?” “慧心啊,去给师傅谈个女娃娃!就可以回来见师傅了” .“找女娃娃跟修行有什么关系啊?我找了媳妇还能修行吗?”眼前的慧心一脸茫然的开口。 “可以啊,师傅等着慧心带着女娃娃来见师傅哦”老者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 “嗯,慧心一定可以的,可是为什么大师兄始终修着闭口禅,已经多年不曾开口说话了啊,我谈着媳妇,大师兄会不会开口说话呀”, “那个榆木疙瘩啊,会的,肯定会的”老者有些心虚,神色伤感开口道。 “哦,知道了,那我这就下山去。” “跟你大师兄一样榆木疙瘩,还是别特么下山了!”只见老者气急败坏开口道。 “哦,那我不下山了。” “赶紧,滚!!!” 背着行囊的慧心看着师傅手里的树条还在微微抖动,一路小跑,一边揉着屁股又不断希冀的回头。。 老者只是站在庙门,杵着拐棍,目送着已经徐徐下山走远的慧心,自言自语的唏嘘道, “慧心啊,别怪师傅啊,修行者也是人,不入世,如何出世呢,希望你以后不要像大师兄一样咯。”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