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的约会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江雨涵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抱着枕头胡思乱想,她说:“苏儿,你都休息了半个月了,又不让我去看你,我真的很担心。” “你还好吧,你男朋友还好吗?”我知道这样问很奇怪,但是,这就是我这半个月除了伤心,思考的唯一一个问题。 “啊?” 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我闭闭眼:“没什么,过几天我就去上班。” “苏儿,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不说肯定有不说的理由,我相信你。” 好朋友就是好朋友,不条件的信任对方,而我,却在怀疑?就凭记忆中听到的那个声音吗? 我的头晕晕的,我想我现在一定很丑,我哭了三天,剩下十二天面无表情,毕竟有一个人为我而死,这是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的事实,所以,我没法见人。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大概在两个月前,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会在各种各样的场合跟他不期而遇,我还偷偷感叹过缘分的力量,直到有一天,他来到我们店中。对了,我在一家蛋糕店工作,是一家分店的店长,他坐在靠右边的一张粉色的吧桌上,一杯咖啡,仅此而已,连续半个月,天天如此,他会不管不顾的盯着我看,看我擦桌子,扫地,看我安排工作,介绍产品,我从刚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的适应总共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想,一个星期,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暴露的了,看就看吧。 大家都说他喜欢我,可我觉得不是,他的眼神不是男人看自己喜欢的女人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和路利卡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 店员笑笑笑嘻嘻的凑过来跟我说:“听说路利卡要收拾他。” 靠,这种事情她也笑的出来,真对的起她这名字。我白了她一眼:“不准胡说,从哪听来的的。” “瞎掰是小狗,不信走着瞧,嘻嘻。” 虽然不是什么毒咒,可跟人家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干嘛平白无故的当什么小狗。看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找他谈谈了,不是路卡利,是那个男人。 面前的男人绝对称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这半个月跟他见面的时间比跟我妈见面的时间都长。不过主动出击可不是我的擅长,第一次主动约会一个男人,特别紧张,跟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一番以后,趁人不备凑上前去,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下班很晚,你能等我吗?” 他看了会儿我说:““你别误会,我只是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才经常来的。” 我蹭的用手捂住脑门,他分明是往我脑门上刻字:自作多情,是我生平最恨的四个字。 我使劲忍了忍,凑得更近了一些,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说:“您也别误会,是有人误会,我怕连累了您。”为了把握好我们之间的距离,摘掉自作多情的帽子,我把‘你’成功换成了‘您’。 我觉得自己没有说清楚,他却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吧,我等你。” 我的手从脑门移到了眼睛上,因为我实在不忍看到他那种奔赴刑场般决绝的眼神。 他怀疑我是他妹妹?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等待下班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如果他说他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比起路利卡,我好像更喜欢他,他可比路利卡帅多了。如果直接说让他不要来了,老板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难道说让他不要看我?我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脑门,随机应变吧,我觉得我能行。 “姐,你发烧了吗?”笑笑端着一杯咖啡和一块小西点从我身边经过,我看着她笑容可掬的把他们送到客人面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哪知道我的苦衷啊,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喜欢其实也挺苦恼的。 我苦恼的看向粉红吧桌,咦?人呢?我不顾店长身份跑到门口,东张西望。 “找我吗?” 居然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原来离得越近越看不见。 “哦不是,刚才有一个顾客落了点东西在这。”我承认我有时候会撒谎,但是,大部分都是善意的谎言,我保证,原则性的问题绝不撒谎。 八点钟准时下班,晚礼15分钟,闭店后简短的会议我们称之为晚礼,换完衣服八点半整,其实平时我换衣服五分钟就够了,但是一想到是跟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见面还是不自觉的多收拾了十分钟,毕竟我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就愿意跟帅哥美女打交道,这也是我一直不答应路利卡的原因。他太瘦了,也太黑了,他说他小时候生出来还是挺白的,是后来晒黑的,我们夏天晒黑,一个冬天就又养回来了。他倒好,二十多年都不行,就这肤质,传染给下一代不就成了煤球生煤球了,掉到地上都找不找可怎么办啊。 走出店,他正双手插兜,靠在路边的大树上望着我笑,他的笑似乎很真诚,我的心小动了一下。有微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响,真快,都秋天了,他们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掉光吧。我林黛玉般叹了口气后,大步流星走到帅哥面前,说道:“我们去哪?” 身后以笑笑为首的店员嘻嘻哈哈的说笑着从店里涌出,我大声叮嘱:“把门锁好。”他们回答的异口同声:“晓得,晓得。”这帮孩子真是被路利卡带坏了,满嘴不标准的四川话。“晓得就好。” 经过我的身边,他们挨个跟我打招呼,只是话是说给我的,眼神却都不约而同的转向我身旁的这个男人,我忽然就觉得我错了,看现在找个帅气的男朋友的缺点显露无疑,心里这个不踏实啊,想到这,我从帅哥这边拿了两个砝码到路利卡这边,天平晃了晃,基本平衡。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不是你约的我么?” “是倒是是,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喜好,不好随便带路。” “那就以你的喜好。” “我的喜好?好嘞,我的喜好就是简单、经济、实惠、浪漫的月光漫步。”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我考虑问题的首要两点,必须经济实惠。 他笑笑表示赞同,我们就这样开始了浪漫的月光漫步,一步、两步、三步……,我在心里面默默的数着,决定数到一百就开门见山的跟他说:如果你喜欢我,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苏儿可不是只看男人外表的人,如果你再盯着我看,就别怪我以后你的咖啡不放糖,再偷偷加点别的东西。 可惜,这句锤炼了一百步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先说了一句,当时我就傻眼了,他说:“我怀疑你是我妹妹。” 他怎么可以让你妈妈有了你,还让我妈妈有我?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上辈子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哥哥?”我挠着头皮,假装回忆,“哦,对了,我上辈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姓不啊,姓不的不多诶,你是不是叫不明白。” 我还在胡说八道,谁想他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我知道你妈妈的名字。” 我瞪大了眼睛等着下一句,想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不是――姓苏?” 苏小珊姓苏没错,还真让他蒙对了。 我鼓掌,笑着问:“还有呢?”我倒要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 “你忘了?我刚才说过了,你可能是我妹妹。” 我嗤的笑出了声,“姓苏的女人的孩子都是你妹妹吗?” “我妹妹的妈妈叫苏小珊。” 我揪住他的衣领恨恨的说:“你是从哪冒出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手,我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骨节泛白,冲动是魔鬼,我松开手的同时,冲他做了一个嘴角上扬的动作。 整理衣服的手不听支配的哆嗦了一下,这是原则问题,不能说谎,我说:“姓苏,我妈。” 被揪过的衣服怎么整理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 如果我没看错,他的眼中有泪光一闪而过,在路灯的照射下,闪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妈妈也姓苏。”这是他沉默了一分钟之后的一句话。 他的妈妈姓苏,我的妈妈也姓苏,我们有同一个爸爸,我们是兄妹?这是什么意思? 我停下脚步望着他,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她们是亲姐妹。”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捂着嘴,使劲的捂着,事情似乎有点复杂,在想明白之前,我不能让自己随便说话。 “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同时爱上了我们的爸爸。” “他怎么可以让你妈妈有了你,还让我妈妈有我?”我愤怒的咆哮着,逼迫自己不能哭。 这样的爸爸,我宁可不要。 我从未见过爸爸,爸爸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像外星人一样陌生,没有拥有过,就不算失去,所以,我很习惯和妈妈两个人的生活,安静,平和。可是,今天,他就像是手里的娃娃突然复活了般,让人难以接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与我无关,从他选择了你和你妈妈开始,他就已经与我无关了。”我的眼睛瞪的生疼,我努力控制着决不让一滴眼泪掉下来。 “他谁都没有选。” 怎么可能,两个孩子他都不要?我还是不小心眨了眼,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我真的要疯掉了,这都是什么啊?我凭什么相信这个人的话,妈妈不是说,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生病去世了吗? “喂,你。” “我叫萧逸晨。” “萧逸晨?”我重复了一遍,“哦,我叫苏儿。”真有意思,一个姓萧一个姓苏的亲兄妹。 他轻笑,“苏儿?还是萧儿更好听。” 树叶哗哗的起着哄。 “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走吧,我不会怪你的!” “爸爸他死了。” 我的哥哥你还活着吗?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萧逸晨……,风太大,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他死了,早就死了,在我们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他这一喊把我努力构筑的防线彻底摧毁,我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喉咙干干的。 “他……是……怎么……死的?”一句话,我说的断断续续,连声音都是抖的。 “为了救你妈妈被车撞死的。”他的语气平静的出奇。 “胡说。”我语无伦次,“怎么可能?为什么?” “二十三年来,我妈妈一直生活在过去的世界里,她从来就没有快乐过,我也是。”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她经常喝的酩酊大醉,抱着我哭,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她酒后的一言一语串联起来的,我曾经特别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告诉自己,她喝醉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微蹙着眉毛,好看的脸上挂着一滴泪。“可是,我现在愿意相信这一切。” “为什么?这是你今天来找我的原因吗?”我盯着他问。 “因为我不想失去她。”他的目光异常坚定,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右上方。 “你还挺厉害,怎么找到我的?”他不看我,我也不看他,黑漆漆的夜里,我不停的搜寻着点滴光亮。 “我跟踪妈妈到过你家。” “跟踪?她想干什么?”我们的眼神相碰撞,一个是惊恐,一个却很平静。 “她能做什么?这么多年,他除了折磨自己,什么都没做。” “不要打扰我妈妈,好吗?从明天开始,请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下着最后的通牒,语气却几近哀求。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救救我的妈妈,请救救我的妈妈。救救她吧。”他的手冰凉,瘦弱的身躯在风中瑟瑟发抖,一点都没有初见他时的洒脱。想象着陪在宿醉的妈妈身边的小小的身影,我的心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真的是我妈妈伤害了她,我代妈妈像她道歉,我愿意尽全力去帮助她,只是,在我调查清楚之前,请不要打扰我的妈妈。” “等不及了。” 我望着他,意思是:为什么? “我妈妈肝癌晚期,必须马上做肝移植手术。” 我甩掉他的手,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是谁,非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我听到他从后面追上来,我就使劲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用力一推,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身后传来“彭”的一声。 最后的意识,头越来越晕,好像有东西从鼻子里面流出,热热的,我试图抬起头,却动不,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哥哥萧逸晨,他怎么样了? “怎么办?好像不行了。”有人在说话?他会救我们吗?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最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要是失忆就好了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好像有人在摸我的手,恢复知觉的同时,记忆一下子全部涌上来,我猛的睁开眼,把正在准备输液的护士吓了一跳,“你醒啦。” “跟我一起送进来的那个人在哪?快点告诉我。”我一下子坐起来,拔下针头,握着她的手问。 力气好像太大了,她脸扭曲了一下,说:“他不在这里,不太清楚。”可能是我刚才的野蛮动作令她反感,她拿起输液瓶,边往外走,边说:“我一会儿再来。” 我四下搜寻,想看看到底还有什么人能告诉答案,,却一下子对上妈妈的目光,她的眼睛红红的,神情呆呆的,站在离我不远的墙边,正直直的盯着我,我轻声喊了一声:“妈!” 她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走到床前,我被盯的发毛,又喊了一声:“妈!” 走到跟前,她的眼神突然一变,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我被掐的喘不上气来,使劲掰她的手,可是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力大无比,我觉得我已经快不行了,但她说的话我却字字听得清楚,她说:“都是你,都是你,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他死了,现在连他的孩子你也不放过,都是你,都是你――”她声嘶力竭的喊,喊累了,终于停下来,我喘着粗气,看着她无声的哭泣,我也哭了,我想,我刚才为什么反抗? 都是我,都是我,原来都是我。 我下床,腿是好的,脚是好的,胳臂,头,都是好的,我真恨我自己,我怎么可以这样一点事都没有? 医院的走廊又细又长,我疯了一样到处走,见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就问:“萧逸晨在哪?” 萧逸晨在哪?萧逸晨你到底在哪?哥哥,你在哪? 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无声无息的哭,好像有人站着面亲,好像在跟我说话,但是,我就是听不懂,我的眼前只有萧逸晨那哀求的眼神,他说:救救我的妈妈,求你。 我被人拎起来,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才能尽快找到肇事者。” 我一激灵,抬头看着他,使劲的点头。 “警察,你能告诉我,他怎么样了吗?我能先去看看他吗?” “一死一伤,肇事者弃车逃逸。”警察先生回答的真是言简意赅,字字见血啊。 “我病了,我难受,我要回去躺着了。”我需要时间,请给我时间。 宽大的病号服,空空荡荡,我感觉胳膊、领口裤腿到处都在冒风,好冷,我使劲抱着自己急急的往回赶,却怎么也不想不起来时的路。 我想,我要是失忆就好了。 护士把我领回病房的时候,妈妈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站着,我不敢喊她,只在门口站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到她的肩膀在抖动,不知道是在哭还是愤怒,我想好了,如果她再掐住我的脖子,我绝不躲,哪怕是死。 阳光洒满病房的每一个角落,可以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土,也可以看到窗外的蓝天,真是个好天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妈妈的吼声把太阳都吓到了云背后,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越是笑得灿烂,内心就越脆弱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她是我的妈妈没错,但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她一向是温柔婉约的,她会微笑着告诉我,要开心的生活,哪怕是在我犯错误的时候,都不曾这样严厉的对我说过话。可是现在,她像是轰然倒塌的美丽城堡,失去了所有的光华,了无生趣。我终于明白了,其实笑得越灿烂,内心就越脆弱。她一个人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她转过身向我走过来,抱着我,说:“是我错了,错了。” 我拍拍她的后背,像是安抚一个无助的孩子,“假如一切都是因为爱,我们是可以被原谅的。” 我肥大的病号服被妈妈的拥抱裹紧,感觉温暖而踏实。 “妈妈,我需要你,她也需要我们!” “你都知道了是吗?”她望着我说:“姐姐昏倒了,医生说她得了肝癌,我要为她做肝移植。”我看不到她的脸,但她的语气很坚定,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有我在,怎么能让妈妈来,她是我大姨,我一定可以的。”妈妈的单薄的身体一晃,孩子般呜呜的哭起来。好久才抬起头,说:“好孩子,如果妈妈配型不成功,就由你来,我们一定要救活她,好吗?” 有一团东西堵在喉咙,眼睛涨的酸疼,想说的话却一个字没说出来。 “可以跟我们谈谈了吗?”警察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和妈妈的谈话,我抹了一把眼泪,离开妈妈的怀抱,重重的点了点头。 病房不大,我被几个警察围在里面,这让我觉得很踏实。 “把你知道的所有跟案情有关的情况都跟我们说一下吧。” 我看到有人拿着笔,等着记录,这样的一幕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今天,却就在眼前。 我尽量让自己放松,努力的回忆着那不愿想起的一幕:“我听到有个声音说,怎么办,好像不行了。对,就是这句话,而且这个声音,我好像听过。” 是谁呢?我努力的思索着。在我认识的不多的男人身上一个一个想过去。 大家都向前拢了拢,领头的那个警察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是谁?”随后又有点不放心的补充道:“你一定要如实交代,我们才能尽快的找到肇事逃逸的人,让死者安息。或者,他也可能是个故意杀人的凶手。” 凶手?心一惊,难道有人想要故意撞死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和他只见过几次面,他没有理由要杀我。不不,一定是我弄错了。他们的声音只是有些像而已。 “想不起来了。”为了我的好朋友,不确定的事我不能说。 人们失望的又都回到原位,领头的警察并不死心,说:“你再好好想想?” 我摇摇头,除了这个声音,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随时想起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接过他递上来的名片,看到上面写着:赵志云。 “真的没有别的了吗?”赵警官严谨的态度让我佩服。 我点点头。 距离再近也不能再见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江雨涵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怎么没上班?”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有点事,估计得请一段时间的假,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嘛。” “苏儿,我想跟你待会儿,下班我去找你吧。”她的声音柔柔的,我能想象的到她委屈期盼的眼神。 “不行。”一着急,我的语气想石头一样砸了出去,电话那端的沉默说明,我砸的又快又准,于是硬着头皮说谎:“这么破的地方你怎么能来?还是回头我去找你,我也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我听到那边重重的叹息了口气,说:“你又回老家啦。” “嗯嗯。”我就坡下驴。 “早点回来。” “嗯,我知道了,我尽量早点,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每次跟她这样的对话我都怕被别人听见,怕被当成那什么。 “可是……好吧!” “跟男朋友吵架了吧!”我忽然就想到那个声音。 “昨天说好下班来接我去看电影,结果他没来。” “他……他为什么没来?”我握着听筒的手抖得厉害。 “他说出差了。可是我不信。” 我反复想着她刚才的话,如果是无缘无故爽约,那么他的嫌疑就增加一点儿,出差,又恰恰排除了嫌疑。 “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他没有提过,而且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回答的很混乱,像是在说谎,苏儿,你说他会不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正好碰上我,怕我说出去,杀人灭口? “不会,不会,应该――不会吧,这样,你偷偷的观察观察他,看有没有反常的情况,再仔细检查检查他的车里啊,身上啊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我知道了,有人叫我,回来再聊吧,拜拜。”她匆匆的挂了电话,我在这头儿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发呆。 肇事者是弃车逃走的,车牌被摘走,车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不久后,江雨涵会带给我韩宇换车的消息吗? 我知道我不够纯洁高尚,因为我急于知道真相。 和妈妈去看萧逸晨的妈妈,妈妈的姐姐,我的大姨,护士小姐说:“出院了。” “出院?她是病人,怎么可以让她出院?” “她更知道自己是病人,她不想治疗我们有什么办法?” 现在的护士脾气都这么不好吗?怎么就不知道包容一下病人和病人家属的心情?再说了,我说的好像也没错啊。 回病房的路上,妈妈一路无语。我也傻眼了,出了院,我们根本找不到她。 我一健全人随后也出院,临走前我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太平间的大叔,告诉他,如果有人来领萧逸晨的尸体,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他看了看写着我电话的纸条,随手扔进抽屉里,一句话也没说。 “别弄丢了。”我实在是不放心。 他抬头白了我一眼,嘴都没动一下,估计是在这工作时间久了,语言功能有些退化。 我望着太平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我们只不过是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却永远不能再见。 突然的消失就如同突然出现一样,让人接受不了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哭了三天三夜,却总有哭不干的泪水,一想到他的样子,心就疼的不行。 半个月浑浑噩噩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除了江雨涵的电话,其他电话我基本上不接,江雨涵说:“你跟韩宇私奔了吗?” 我说:“为什么这样说?” 她说:“你们是一起失踪的。” 我说:“哦,有道理。” 她说:“什么有道理,不想重新找工作就快点回来上班,听说新的老板要来了。” “什么叫新的老板要来?” “老老板不是没了吗!国已二月余无君了,痛苦过后太子也该继承大统了,登基了。” 老老板病逝的时候,我还着实的伤感了一把,看来四季轮回,该来的谁也阻止不了,只盼着新的老板别让我们失望。 “呵,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啊。” “我这叫苦中作乐,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总是会被传染一些的。” 我苦中作乐?我想说我没有,但是没有说出口。 “我们店最近怎么样啊!” “终于想起你们店了,再不回来,你们一店销售第一的头衔就是我们二店的啦。” “休想。” 挂了电话,半个月来第一次站在镜子前,我看到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和身后一张更加惨白的脸。 “妈,你回来啦,怎么样?” 妈妈摇摇头,无力的退出了我的房间。 这半个月,妈妈每天都去医院询问萧逸晨的妈妈有没有去过。 突然的消失就如同突然出现一样让人接受不了。 我听着窗外好像是在刮风,呼呼呼的,这么大的风沙,我该去配一个眼镜。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果然,风很大。 我只想要一个最简单的,黑框的小平光镜,可是站在柜台前看了又看,我想要的这种低调素雅的眼镜简直就是另类,少之又少,我左选右选,终于看到一副跟我的要求有些相似的眼镜,只是腿上多出两只猫。 “小姐,拿这个看一下。” “小姐,拿这个看一下。” 不是我说了两遍,而是有人和我同时说着同样的话,只是我们的目标不同。我先看到他手指指向的眼镜,镜片似乎是棕色的,同色系的框,比我选的要时尚很多。然后再抬头看他。 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正低头看着我指的眼镜。 怪不得他要买眼镜,他确实需要一副眼镜,他的眼睛太小了。 导购员麻利,一手一副,同时递到我们的手上,笑眯眯的看着我们,成就感十足。我看着手里棕色的眼镜,耳边又响起萧逸晨的声音:“求你,救救她。” 我跑什么跑? “小姐?” “哦,就要这个吧!” “这是这位先生选的。” 我低头一看说:“我要的不是这个啊?” 黑框眼镜出现。有个声音说:“给。” 紧接着手中的眼睛被拿走,瞬间架在了小眼睛上。 交易成功,导购员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的确,吹灰还真不费力气。 带着眼镜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好像谁也看不见我一样,我大摇大摆的直奔下一站。 烫发。 你的衣服我的伞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顶着一头卷发站在阳光下,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没有人认识了,这种感觉是我想要的。 风把云吹得如一缕缕青烟,飘在空中。偶尔经过身边的人们,有的说说笑笑,有的行色匆匆,路边的树木那么高大茂密,一棵连一棵挡住了人们的视线,就连小鸟,也只闻其声,看不见它的踪影。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如此熟悉,却感觉格外亲切。 十五天有多久?假如我两个手掌合在一起的祈祷,能够用自己未来的十五年去交换这十五天的平静,那么,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愿意,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假如。 回家。 “这样,我是不是就成熟了很多?”我拿捏着笑的深度。 “成熟,也代表承受,我的女儿长大了。”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妈妈要向你学习。” 对于自己的新形象,我表示满意。我归纳了一下,至少有一下三点好处: 第一,不怕刮风迷了眼。 第二,走知性路线更有亲和力,更有利于我的工作,是我今后努力的方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新发型正好可以挡住额头上那块小小的疤。 我要上班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我就起床了,我以为自己很早的原因是,阴天。其实时间并不早了,不,应该是已经晚了,再晚一点儿就迟到了。 我拿了一个馒头就冲了出去,妈妈在后面拿着伞追,我多么希望是我拿着伞跑,妈妈拿着馒头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冲着她摆摆手,开足马力向前冲去,运气还算好,上了公交车,雨才下了起来,不仅车上有坐,摸摸眼镜也还在,就是头发有些乱了,不过卷发有卷发的好处,用手指梳出来的效果比梳子还要完美,我用手挠了两下,瞬间搞定。 雨不停也得下车。 我双手挡在额头,撑起遮眼伞,遮住眼睛就能前进,我右脚向前,身体前倾,一副预备――跑的姿势,可我的遮眼伞明明没那么大啊,明明是在下雨啊,怎么回事啊?我抬头一看,一件高举的衣服挡在头顶,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我实在是觉得今天运气好,刚想说谢谢,一个声音问道:“去哪?” “前面最爱烘焙。”我感激的答道。 雨似乎越下越大,我们必须靠的很近,才不至于淋湿太多,他很高,我只能到他肩膀,闻着他身上洗衣液的清香,我的心跳有点加速,随之脚下也虎虎生风,不知不觉的一会儿就到了。 “谢谢你。”我钻出他的衣服。 “不用,我只是顺路。”他的语气冷冷地。我一时语塞,瘪了瘪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他把衣服搭在胳膊上,推门进了最爱烘焙,我跟随其后,只听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哈巴狗的发型实在不如以前直发好看,如果是这里的员工,明天请拉回去。” “拉――拉回去?” “对了,你今天迟到了。” “我……”我气死了我。 我刚想拉住旁边已经着装完毕的笑笑,谁知她说:“小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里面您不能进去,喂,小姐,你真的不能进。” “为什么?”我摘下眼镜瞪着她,“戴上眼镜你就不认识我了?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 他一脸的冰霜,我满头的热汗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经理?经理啊,你这是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了?” 我的嘴半张着,我脑筋有点不够使,惊恐的看着她:“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啊。”笑笑终于不笑了,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那个人……”我用手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楼上是最爱烘焙的办公室,是公司领导办公的地方,必要的时候也是我们的会议室。 “帅吧?昨天晚上来过一次,新领导。”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好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呀,对了,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谁知道啊。”我吐了口气,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就怄,我拉回,我有病啊。 “天哪,怎么半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路利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故作深情的看着我,让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先换衣服去了。” 我跑。 “让我再看看,我还没看够呢!”路利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可无论我如何加快脚步也赶不上声音传播的速度,所以我输了,而且输的很惨,因为进更衣室要经过上办公室的楼梯,而那一刻,他恰恰站在那里。 他一脸的冰霜。 我满头的热汗。 “通知一下,一会儿开会。”他的声音像冰雹一样砸了下来。 “跟我说吗?”我被砸了个措手不及。 他瞪我一眼转身上了楼。 我愣在原地,我被他的无视打击的不能动弹,我怀疑那个为我撑衣挡雨的人是不是他?或者说,在我躲在他衣服下面的时候是不是有得罪过他,再或者,难道是因为我的头发?或者那个该死的路利卡? 我实在想不通,我感觉自尊心收到了严重的创伤,再大的创可贴都帮不了我。 我慢吞吞的换完衣服,无精打采的走出更衣室,一抬头,发现所有的员工都已经站成一排,像是在等我。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站在了队伍的最左边。心想,我还没通知怎么就开始了? 不是说人要是倒霉了,喝水都塞牙吗?我就是,因为今天,我已经是第三次向前冲了。 因为我的归队,会议正式开始,他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 天啊,我忘记换鞋了,我们要求穿黑色的舞蹈鞋,而我竟然还穿着来时的运动鞋,一脚的泥点儿。 用四川话讲,偷偷望过去,一排整齐的“孩子”,只有我的“孩子”与众不同。 “大家好,我叫韩枫,很高兴认识你们,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欢迎韩总。”笑笑的声音最大,并带头鼓起掌来。 我不得不随波逐流,趁混乱,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冰雪消融,春光明媚的一张脸? 是我看错了吗? “店经理?不给我介绍一下店里的员工吗?”他似笑非笑的嘴角,充满挑衅的眼神,正定定的看着我。 我觉得我的气场全都被他打乱了,我微微的点点头,站出一步,五指并拢,掌心向上,一一介绍道:“韩总您好,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店优秀的导购员谭笑,这位是口才很棒的大客户经理路利卡,这位是技术一流的裱花师张霞,这位是……”所有的人介绍完毕,我长长的松了口气,倒退回原来的位置。 “没有了?” “没有了。” “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我四处看了看,肯定的点点头。 我刚刚喜欢上它,还没来得及了解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好吧,为了检验一下我是不是记住了大家,我叫对谁的名字,谁向前一步。谭笑。” “到。” “路利卡。” “到。” …… 一个一个,凭着他超强的记忆,十个人全部都向前一步,站成标准的一排。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的忘我精神用错了地方,一咬牙一跺脚,我向前一大步,大声说道:“我叫苏儿,店经理苏儿,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店经理苏儿。” 我所说的大声只限我说的第一句话,第二句中气不足,到第三句已经气若游丝。 “苏儿。”他嗤的一笑,引得哄堂大笑,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原本只不过是想缓和一下自己的尴尬,结果现在,更尴尬了。“其他人工作,苏儿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众人四散开来,我不得不跟他上了楼。 楼梯仄仄,鞋跟的敲击声分外的刺耳,我故意放慢脚步,好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办公室的芦荟长高了很多,绿的发亮,给沉闷的办公室增添了不少的生机。 反正猜不出他找我干嘛,我索性欣赏起这花花草草来。 “看够了就过来坐。”他低低的嗓音很性感,对一般的女孩子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不过我二班,我不怕。 我一步三回头。 “芦荟的功效都有那些?” “啊?考这个啊!”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是应该很了解吗?” “我刚刚喜欢上它,还没来得及了解。” “哦,果然美貌与智慧并存。” 我是犯了多大的错误吗?要这么折磨我。 “这话不是我自己说的,以前的老板就是这么夸我的。” “以前的老板?” “对啊,就是你爸爸。” 我的笑还僵在脸上,而他冰冷的声音已经掷了过来,“把那张桌子收拾干净以后你就可以下去了。” 我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他拿起湿漉漉的外衣就往外走,我急的直喊:“外面还在下雨呢!” “以后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说。”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跑到窗户跟前,打开窗子,雨水立刻飘了进来。 事实证明我没有乱说啊。 收拾桌子是我的强项,我可是从收拾桌子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所以,今天他算是找对人了。 还没开始大展拳脚,就看到韩枫急匆匆的上楼来,我就知道,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连把伞都没有,他早晚要回来! “我没骗你吧,外面雨越下越大了。”我洋洋自得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 可是他只是回来检查了一下他的抽屉是否锁好,便又返身下了楼,当然,他也根本没有理我。 收拾完,我给芦荟浇了水,才走下楼去。 生意不是很好,裱花师张霞站在裱花间的玻璃窗前,望着对面的药店感叹:“怎么吃药的比吃蛋糕的还多啊?” 是啊,我们可是五家店面销售冠军的记录保持者,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 瞧瞧这大雨,那家伙那么着急干什么去了? 西红柿鸡蛋味的韭菜饺子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雨水的多少和过往的人流量是成反比的,着急也没用,总不能大马路上拉人进来,那成什么了?今天最适合干一件事,那就是搞卫生。 我沿着墙边,设施设备后面看过去,除了灰尘,纸屑,居然还有苍蝇!我才离开半个月,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看来还真是没我不行啊。 这个时候,我必须以身作则,好好的做给他们看,于是我拿起毛巾,推开西点柜,蹲在地上又扫又擦,笑笑站在边上看着我,无比内疚的说:“经理呀,经理,你出来,我来吧。” “不用。” “经理呀,经理,你都干了,我们干什么啊。” “你说呢?” 笑笑在一旁搅着手指,撅着小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从缝隙中探出头来,喘着气说:“看好了,这是标准,我们不仅要销售第一,而且卫生环境也要争第一。” “是。”大家训练有素的齐声高呼,瞬间士气倍增。 一上午的时间,好像没干什么太正经的事,但是还是觉得很充实。只是,在看到那张粉红色吧桌的时候,我的心会生疼。 天空放晴,空气干净清凉。 午饭的时候,笑笑问我:“经理,你……” “我怎么了?”我摸摸脸,从脸上摸下一粒米饭,“这个啊,留着晚上宵夜的。” “不是,是那个帅哥,你们怎么了?你没来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来耶。” 我塞到嘴里一块红色的辣椒段,辣的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我呼呼的吐着气,用手扇着风说:“是吗?估计是我拒绝了他,不好意思来了吧。” “他追你啊?”笑笑露出女人特有的求知的八卦眼神。 “当然,难道是我追他啊!”我收拾碗筷,说“饱了,我去洗碗,你慢慢吃。还有,我要去二店看看,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笑笑嘴太忙,腾了半天没腾出地儿来,只能点头。 因为转身太急,我连人带碗同时跌入路利卡的怀抱,正中他下怀。 “放手啊,蹭了你一身油。”我努力挣扎着,想要逃出他不够宽阔的怀抱。 “没关系,我愿意。”好像是他的下巴在我的头发上来回移动。 “我不愿意。”终于挣脱出来,我眉头紧蹙,以示我生气的程度,和我的态度。 “我来洗吧,你吃这个,刚才去客户那里回来,顺便买的。”对于他从不生气的本领,我确实是无能为力。 “我已经吃过饭了,你要是不吃就给笑笑吧,他好像挺爱吃这个的。” 笑笑听到我说这句话以后,视线便和路利卡手里的塑料袋粘在了一起。 “我去洗碗,你们两个一起吃,要不你现在就给我洗衣服。吃一个,吃一个也行。” 被别人抓着把柄就是不好,不就吃一个吗? 我松了手里的碗,接过他递上来的塑料,放在桌子上打开,是饺子。是我爱吃的。 我夹了一个放在嘴里,就往外走,后面传来路利卡的声音:“哎,你不能吃,韭菜馅的有味。” 我嚼着这个西红柿鸡蛋味的韭菜饺子,强忍着笑意快步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说不说都是伤害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一出店门,差点和江雨涵碰了个大包。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啊?”我用手背扶了扶眼镜,做出一副很**的样子。 “你是谁啊?”她一副厌恶的表情。 “我啊,我。”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居然认不出我,我急忙摘下眼镜,努力证明着我自己。 “天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整的跟咱们大学的数学老师似的,我都不认识了。” “他是男的好不好。”我自己对号入座的说。 “可是他也是一个很娘的男的好不好。”江雨涵翘着一边的嘴角,听得见声音,却看不到嘴动。 “不准这么说咱们老师。”数学老师躺着中枪。 “我问你,你这半个月究竟干什么去了?” “我问你――”我反问道。 “啊?”江雨涵忽闪着她那对大眼睛,无辜的说:“什么?” “我和你男朋友都掉进河里你救谁?” “我当然……”她咬着嘴唇,一副痛苦纠结的表情。 “我们可是闺蜜。”我在旁边提醒。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选择……和你们一起死!”后面是她难得的不够淑女的笑声。 “嗤……”我嗤,我扭过头去,这答案,真的难为她了。 “你们两个会游泳的如果不想让我死,就赶紧救我,真是的,好了,无聊死啦,走吧,我请你喝咖啡。” “去哪喝啊?我们店做的很好,喂,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就在我们这喝吧!喂――”我望着江雨涵的背影痛心疾首的大叫。 老地方,碰碰凉。 “巧克力奶昔两杯。”江雨涵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冲服务说到。 “不是请我喝咖啡吗?”我纳闷。 “喝点店里没有的,这样你才会平衡一点儿啊!” “还是你了解我。”我呵呵的傻笑。 “说吧,这半个月干什么去了?”努力了半天,她一点儿都不想放过我,看架势是逃不掉了。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告诉你。”我不想骗她。 也许是我的样子过于严肃,她看着我居然没有说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无比纠结的说道:“雨涵,我们是好朋友,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是吗?” “嗯,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我们的友谊。”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想问一下,我休假的这一段时间,韩宇也没在是吗?” 她点点头,说:“他出差了。” “那他现在回来了吗?” “回来了,怎么了?你休假跟他有关?”她的表情看起来不怎么好。 “那他跟以前有什么变化吗?我是说……,比如说,相貌有没有变化,行为有没有变化,还有就是他的车有没有变化?” “苏儿,出什么事了?你都知道些什么?你都告诉我吧,我们这么好,你就直说吧,我没事。”她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抚着额头,觉得我说不说都是错,对她也都是伤害。 我把这半个月的经历挑挑拣拣的告诉了他,避开了我乱七八糟至今还未搞太明白的身世。并善意的说成是被追求者所救。 你不怕即使是他做的,我也会包庇吗?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她搅着杯中的奶昔,我目睹了它一点一点化成水的全过程。 “苏儿,你说的这些我很认真的想过了,他的脸上没有伤,行为也好像没有什么可疑,车也还是那辆车,没有换新车,唯独他出差确实有点突然,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苏儿,我相信你,可我也相信他。”她半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神。 我叹了口气说:“我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但毕竟我的命是他拿命换来的,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有这一个线索,如果他不是那么巧的去出差,我想我会放弃这唯一的线索的,雨涵,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也能帮助我,因为这也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 “苏儿,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不管从家世、外形各个方面都配不上他,可他偏偏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便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我已经付出了我全部的感情,我真的特别特别的喜欢他,苏儿,我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全部,你叫我帮你?你就不怕失去我们的友谊吗?你不怕即使是他做的,我也会包庇吗?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理由。”她说的真诚而伤感,我的心隐隐作痛。 “雨涵,你别害怕,就是因为我们两个是好朋友,我才毫无顾忌的告诉你这些,而选择没有告诉警察。意外是没办法控制的,但肇事司机弃车逃走,却不救人,已经改变了意外的性质,这样的人不能托付终生,而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赵警官说,他摘走了车牌,焚烧了汽车,那么他就一定会买一辆跟自己原来新旧差不多的的车,而这不仅需要时间,也不能被人发现。车有了之后,需要照着原来的样子去装饰,座套坐垫都好办,大不了换套新的也很正常,但是原来那辆车上的特殊标志或不易察觉的特别标记是很容易被忽视的,这些应该可以证实他是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一口气说完,我像是参加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谈判,心力交瘁,第一次,我们如此沉重的谈话。 她握着钢匙的手细长,指甲泛着淡淡的粉红,我看着她突然停住的手,心里有充满了愧疚,似乎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她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却突兀的笑了一下,她站起身低低的说道:“苏儿,让我想想。” 我没有回头看她离去的背影,只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不能哭。 我起身刚想离开便被服务员叫住买单,我这才想起,还没付钱,看吧,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你会忘,别人不会。 雨后,空气带着淡淡的青草的清香,路面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微风吹过,树枝上滴滴答答飘落残留的雨水,太阳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 我打电话给赵警官,询问调查有没有进展,他说那个路口的监控是坏的,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难。 这样的声音,不长成这样是发不出来的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回到店里已经是三点钟了,顾客很多,店员们都很忙,我不得不快速加入战斗。 给顾客介绍蛋糕,夹西点打包,做咖啡,忙的团团转,等我终于闲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由于下过雨的原因,前厅的地面已经被来往的顾客踩的不成样子了。 我拿着拖布刚拖了几下,就听到一个声音如同烂刀片在玻璃上划过,他说:“吃东西呢看不见吗?” 我被吓了一跳,停下手上的动作,直起身循声望过去,都在看我,又都低下头不再看我,是我听错了吗?我看了一下身后的地面,实在惨无人睹,便继续拖了起来,烂刀片在玻璃上更加肆无忌惮的划过:“听不见还是听不懂啊?我们这正吃东西呢,你搞什么卫生啊,还叫不叫人吃了?” 这次我看清了,如此犀利的语言,不长成那样是说不出来的,只见他高耸的颧骨占据着整张脸的一半,随着薄薄的嘴唇快速的运动,话语像豆子般撒了出来:“说你呢?还在那站在干嘛啊?还不拿开,真是扫兴,早知道这里的人这么没素质,就不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我被他两片薄如刀片的嘴唇晃花了眼,脑子也运转不灵,不过道歉总是没错的,谁叫我选择服务行业呢。 我点头哈腰的道完歉,拎着拖布往回走。 “怎么还从我们跟前过啊!”他坐在那张粉红色的吧桌上,用手挡住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的脸,仿佛我刚刚不是拖地,而是在施魔法刮风。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望着那张粉红的吧桌说。 “对不起就完了?”他打断我的话,刺耳的声音引来旁边人的侧目,我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我拎着个拖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好意思先生,您这单算我的,好吗?希望您不要再生气了。”他三十来岁的样子,对面的女人,虽然不是很漂亮,但看起来蛮顺眼的。我只好向她投去祈求的目光。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错了,因为那个女人,只说了一句话,又摸出一百元钱,放在桌上,站起身,走了。 她说:“我们不合适。” 这下可好,烂刀片把相亲失败全部算在了我的头上,气急败坏拿起盘子把他们还没吃完的小西点全部都扔在了我的脸上。 那么多人的大厅,居然鸦雀无声,蛋糕准确的砸在我的脸上,顺着衣服落在脚上才掉在地上,摔得惨无人睹。 我被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一只手递上了一张纸巾,不是不想接,我的手已经不能听指挥了。 那只手便把纸巾塞到我手上,命令道:“上楼反省。” 然后我就被笑笑拉着上了楼。 她帮我简单的擦了擦脸便下了楼,美其名曰,探听消息,一会儿再来向我禀报。 我坐在自己收拾的办公桌旁,把上面蹭得全是奶油,我的这口气啊,酝酿了半天才缓过来,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人饿了,口水就特别多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我赶紧站起身,心想,反正今天都已经这样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果然韩枫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你还真会给我找麻烦。” “我只是不想让他在那样的环境下吃东西。”我有点控制不住的激动。 “我也不想和一个一身奶油的人说话。”他斜睨了我一眼,递上一包湿巾,接着说:“上来这么久,你在干什么啊?” “谢谢,反省。”好险,我的嘴总想快过脑子,差点说出来,你一个男人还有这个? “第一天上班真是印象深刻啊,看来这工作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以为呢!”真是的,看看我不就知道了。 “头发上还有。”他提醒道。 “哦。”我应了一声,便满头胡乱擦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怎么弄上去的,也不知道在哪,所以命中率相当的低。 估计是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湿巾,帮我擦了起来。 他站在我面前,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我不敢抬头,但抬眼可以看到他青色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其实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仔细的看过他的脸,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让我的头有点晕,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向后倒去。 还好他迅速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呼呼的喘着粗气,头也不敢抬。 待我站稳,他才松开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的眼镜呢?” “啊?我的眼镜?”我一摸,摸了个空。 “不近视干嘛戴眼镜啊?还有,你这个头发,我不是说了吗?怎么烫的怎么拉回来。”说到这儿,他又恢复了本来面目,声音冷冷的,眼睛里还有一种把人看穿的力量。 “韩总,我这样怎么不行了?”我为自己的权益努力争取着。 “你知道你这一天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吗?就跟你那天买眼镜的状态一样。” 我噌的抬起头,一下子就看到了桌上并排放着的两个眼镜,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他的,啊!原来是他。 “为什么你可以戴,我不可以。”我拿回自己的眼睛说道。 “我没有戴。” “那你为什么买?” “……” “我跟你不一样,我戴眼镜、烫发是有别的原因的。”我戴上眼镜,捋了捋蓬乱的头发,说:“这样不是很好看嘛,我会觉得别人看不见我,我会更加自信。” “什么逻辑啊,好了,你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这是你的办公桌。”他指了指他对面那张被我弄得到处都是奶油的桌子。 “啊?”惊得我眼镜差点又掉地上,怎么回事? 我有办公桌了?好是好,真好。 可是,我坐他对面?不行,真不行。 “下去收拾吧。” “啊?哦!”我吞了口口水,又吞了口,脚却一步没动。 “怎么?还有事?” “没,没有。”我摇着头极力否认。 “那不下收拾东西,老在那咽口水干什么啊?” “这个啊,是饿的,人饿了的时候口水就特别多。” “是吗?” “是的,那我下去收拾东西了。” 我踉踉跄跄的下了楼,一边下楼梯一边回头看,觉得反正有点奇怪。 我刚走下楼梯,一只脚还没落地,笑笑就跑了过来,贼眉鼠眼的到处望望,悄悄的说道:“经理,经理,你是没看见,咱们韩总太帅了,三言两语就把那个人给制服了,终于给你出气了。”他竖着大拇指,一副花痴的表情。 两个人眼睛都不大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我面目表情的看了笑笑一眼,她见我这种不解风情的样子,灰溜溜的走了。其实我哪是不解风情啊,我压根就没搁耳朵听。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我先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韩枫没在车上,才觉得轻松了一些。 车上的人不多,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景物快速的从眼前掠过,远处的楼房,灯光闪闪,透着温馨的气氛,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妈妈,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一切,还有今天下午,雨涵离开的背影。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把电话给江雨涵打了过去,没有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 到家已经快九点了,我悄悄的打开门,不想惊动妈妈。可我细微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过她的耳朵,她说:“苏儿,吃饭了吗?厨房有饺子。” 虽然店里管饭,但妈妈还是每天都做出我的一份,我摸摸瘪瘪的肚子,心想,我说怎么这么难受,原来还没吃饭呢! “吃了,不过还想再吃点。”我们一个屋里,一个屋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但听的出来,各自都有心事,自从上次出事,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说笑过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给江雨涵打电话,电话在响过无数声之后终于接通了,“喂?雨涵?”我急切的说。 “苏儿。”电话那端传来江雨涵的声音。 我沉默了一会儿,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跟以往有些不同,“你是雨涵吗?”我反问道。 “是啊,怎么了?” “听着声音不像。” “是吗?可能是有点儿感冒。”她像是男人娶了个丑女人一样提不起兴致。 “雨涵,你哭了吗?”我还是把我的猜疑问出了口。 电话那端传来江雨涵低低的啜泣声,我一听就急了,“雨涵,到底怎么了?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没什么,就是心里难受,今天,韩枫来接我下班,说去看电影,我没去。”她止住哭声,吸着鼻子说。 “……”我不知道怎么接。 “苏儿,我什么都没问,也没敢上他的车,对不起啊。”说完,她又哭起来。 “雨涵……”我心里特别的难受,上学的时候我们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的心情我完全懂。 “苏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哦对了,今天韩枫到店里来,正赶上韩宇来接我,我看见他们在门口说话,好像认识。”雨涵语气透着吃惊。 “韩宇,韩枫,好像哥俩呢,你没问问。”我的好奇心一下在被调动起来。 “没有,不过我也很奇怪。”估计是家人在旁边,等了会儿,江雨涵压低了声音说:“你仔细想想,他们两个是不是长的有点像?” “嗯,反正两个人眼睛都不大,那韩宇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嘛?” “我没问过。” “你们好歹也交往了几个月了,该问的也要问,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别总说自己配不上她这样的话,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平等哪来的自由,不自由的恋爱哪叫恋爱啊?”我早就对她这种畏畏缩缩的爱看不下去了,好像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他就跑了似的,他要真想跑,你不说话他也会跑的。 应该是我不好意思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因为我不想再因为迟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匆匆吃了点早饭,拎着外套就出了门,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好像昨天的雨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等车的人很多,我挤在最前面,使劲盯着车子开来的方向,可左一辆右一辆,就是不见我的55路,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差点没背过气去,本来出来的挺早,现在看来又要迟到了,老天真是和我作对啊。 空气中飘来一阵烧鸡毛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心想,还真跟我的心情差不多,火急火燎的。正犹豫是不是打车,就见55路缓缓的开了过来,总算没白等,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正在心里感叹,突然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旁边,正好挡在了我面前,等我绕过它去,55路早已屁股冒烟的走了。 我这个气啊,昨天之前,我一直没觉得自己这么倒霉,可是这段时间,是接二连三的出事,我扶着额头,忍着怒火,转过身,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 “上车。”车门开着,韩枫居然站在奥迪的旁边,正在像我甩头示意。 我眼睛都瞪大了,心想,怎么是他? “不怕迟到就快点。”他催促着,对我的无动于衷表示着不满。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感觉说不出的不自在,尤其是在听到他接的那个电话之后。 他说:“开车呢。” “……”对方的话听不太清。 “是。” “……” “去蛋糕店上班。” “……” “嗯” “……” “别整天疑神疑鬼的,就我自己。” “……” “过来吧,我等你。” 他虽然回答的简单,我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 挂了电话,他看了我一眼,说:“不好意思啊!” “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我尴尬的笑笑。 “你为什么不好意思?”他看着前面,头也没回一下。 我总不能说我偷听了他讲电话,把自己胡乱分析的结果告诉他吧。 “今天要不是你,估计上班又晚了。”我装出一脸的愧疚,心里想,今天要不是你,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哪还用的着你来撒谎,居然说车上就他自己,难道我不是人啊。 “知道就好。”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捕捉到他唇边的笑意。“一会儿把东西搬到办公室来,我有工作交给你。”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会这么好的就给我了张办公桌,亏了我昨晚还因为终于有了自己的办公桌而兴奋的少睡了至少一个小时觉。 “知道了。”我也只能遵命。 有车就是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店门口,我一边下车,一边道谢,一边自言自语:“有车昨天还做公交车?” “听过王菲的乘客吗?”他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支烟,正闪着红光。 我下了车,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应该是去停车了吧,我一边想着,一边进到店里。 气死了,公交车站站都停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裱花师张霞已经穿戴整齐,开始做蛋糕了,路利卡嬉皮笑脸的跑进来,说:“亲爱的,早。” 我白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算我求求你了成吗?路经理,你好歹也是个大客户经理,每天见得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就没从他们身上学到一点为人处世之道?” “不就是说我脸皮厚吗?嘿,你还别看不起我这死皮烂脸的劲,咱这的这些客户可都是靠我这股子韧劲争取来的,你要是只要面子,那其它的你什么也别想得到,明白了吗?亲爱的。” 他把他的韧劲用到了极致。 笑笑急匆匆的往里跑,一边跑,一边抱怨:“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怎么就气死了?别给自己的迟到找借口啊!”我拿出自己经理的威严,故意板着脸。 “不是,经理,你是不知道啊,这个破公交车,气死我了。” 一想到自己等车的情形,我表示万分的理解,只是,再理解也不能太纵容,有这次,就还会有下次。 “说说,它是怎么气死你的。” “经理你说,这破公交车,站站都停,气死我了。” 我晕,“不是它气死你了,而是你气死我了,好了快换衣服去吧。”我刚才不小心施舍出去的同情心算是喂狗了。 正说着话就听见有顾客上门了,根据这么长时间的工作经验,我总结出了很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从早上的第一个顾客就可以看出今天一天的生意,比如说,今天第一个顾客很难缠,那么今天你会遇到一个又一个难缠的顾客,如果早上第一个顾客一个人订了两个蛋糕,那么,今天也会出现很多订两个蛋糕的顾客,当然,如果第一个顾客轻松搞定,那么你今天一天的工作会非常的愉快。 面对这对关系重大的母子,我决定亲自上阵,眼看着母子两个直奔蛋糕柜台,我暗自高兴。 小朋友虽然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但看起来却拥有最后决定权,妈妈在一旁不停的提着建议,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我站在旁边适时地插上一两句,做为专业人士的解说。很快,他们便选定了一款名字叫楠松的蛋糕,这是一款送给老人的蛋糕,表面是松鹤的图案,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寿字。 小孩很可爱,用小手指着那款蛋糕说:“阿姨,要这个,现在就要。” “小朋友,你的眼光真不错,好的,阿姨马上安排师傅给你制作,你可以在这里看着里面的阿姨给你做哦。”我一边开票,一边说。 “谢谢阿姨。” “不客气,这边还有各式各样的蜡烛,看看是不是还要选一个啊?”我积极的做着建议性销售。 小孩被我的话打动了,因为摆放蜡烛的展示柜比较高,小孩不得不向妈妈求救。 妈妈宠溺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轻轻的把他抱了起来,他的小眼睛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好几遍,还是一脸的迷茫,我只好在旁边不停的做介绍:“这个是会唱歌的音乐蜡烛,点燃之后可以打开,成一朵莲花形状,非常漂亮。这个是数字蜡烛,多大年龄就买数字几,这边还有红色的大蜡烛,还有生肖蜡烛,寿桃蜡烛,寿星蜡烛。” 显然他是被十二生肖所吸引,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选哪个好。 妈妈在一旁看的着急,提醒道:“买个小寿桃你看怎么样?” 小孩儿吃惊的回头望着妈妈,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姥爷是属桃子的啊。” 你以为生孩子那么简单啊 - 有你在,有你爱 - 牛奶树叶 小孩真是语出惊人,我实在没忍住,和小孩的妈妈,店里的员工一起大笑起来,笑的我泪都出来了,腮帮子生疼,那小孩看我们笑,先是一脸的无辜,紧接着也笑了起来,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妈妈终于止住笑解释道:“姥爷不是属寿桃子的……”说到这,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背后有奇怪的声音,我猛地转头,看到停车回来的韩枫正站在我背后的不远处,看表情应该也听到了那句萌语,我和他脸上挂着如此灿烂的笑面对面还是第一次。忽然就觉得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不禁得意忘形,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说了一句:“这个小朋友太可爱了。” 他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后,又转脸压低声音说:“作为一个店的店经理,笑成这样成何体统。” 你不是也笑了吗? “我只不过是觉得这个小孩太可爱了。”我两个像地下党接头,声音小到只有彼此能听的见。 “喜欢自己生一个。” 他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我气愤啊,我想都没想的回敬道:“生一个,和你生啊,你以为生孩子那么简单啊。” 他愣了一下,一句话没说,转身上了楼。 当我转身再去看那个孩子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笑笑已经换好衣服,把寿桃的蜡烛包好,正欢天喜地的和小朋友聊天呢。 我趁机进了更衣室,更衣室的镜子里是一张受过惊吓的脸,那就是我,我的东西不多,我把它们收拾又收拾,只希望能多在更衣室待会儿,好给他充足的时间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 可能是听到我上楼梯的脚步声,他走下来接过我手里的纸箱,只是没走两步又送还到我手中,说道:“这也不沉啊。” “我也没说沉啊。”真是的。 “那你走的那么沉重干嘛?”说完,居然转身上了楼。 嘿,我这暴脾气,我把纸箱子掐的卡卡作响,心说:老老板啊,你怎么生出这样的一个儿子来啊。你叫我情何以堪?” 我一步一个脚窝的向上走着,血泪直往肚里吞,谁知,就在只剩下最后两级台阶的时候,脚下一滑,居然一下子趴在楼梯上,并有一点点下滑的趋势。我的手在最危难的时候,也不忘高高举起我的箱子,而牺牲自我。 韩枫听到动静走过来的时候,我正以趴在楼梯上双手举箱的高傲姿态呈现。 他一手把箱子放在地上,一手伸向痛苦挣扎的我,脸上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把手伸了出去,当我们手心相对的时候,我很想使劲一拉,把他也撂倒在这儿,考虑到他毕竟是我的老板,以后还靠他养活我妈,我只好忍了又忍。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而我这一摔确实不轻,竟然试了半天也起不来。 “我的肋骨是不是断了几根啊,好疼啊。”我呲牙咧嘴的叫着,完全顾不了自己的形象。 估计他是被我的惨叫吓到了,收起笑容走了过来,一把把我抱起来,关切的说:“用不用去医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