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嫁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秋高气爽,庭院里的枫叶树一片火红。树下的石凳上佳人低头沉思,不知道这样秀美的人儿在想些什么,唇角边不时的浮现出一丝微笑,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明日自己便要出嫁了呢,所幸父亲对自己还是疼爱的,卫国太子仲伋,传言说他面如秋月之洁,目如寒星之朗,身材如翠竹之修长,仪态如玉树之临风,这不就是自己这多年来深闺梦中所想象的人吗。想到这里荌不禁红了小脸儿。     第二日,上百辆的马车、牛车,装载着嫁奁,拉着迎亲、送亲的大臣和齐宫陪嫁的男女宫奴,浩浩荡荡,驶离齐国的都城临淄。听说是国君嫁女,太子娶妇,临淄百姓,万人空巷,都涌上了街头,夹道观看。     荌与所有待嫁女儿的心思一样,既羞怯又期待。毕竟,这是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良人呢。     大约在今河南安阳、淇县一带,有一片广袤的平原,这里沃野千里,河流纵横,物产丰富,气候宜人,是我们华夏民族最早的繁衍生息之地。夏、商两朝的都城,便是建立在这里。而今,这里便是卫国。     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荌觉得奇怪,拉开喜轿上的红色帘布。新台?这是什么地方,这建筑的确恢宏霸气,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啊。而且自己要去的是卫国宫殿,为什么会停在这儿?     荌耐心的等了一会,果然轿子又被抬了起来,但是却是走进了这个奇怪的建筑。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不能下轿,喊了轿外外的滕女想要一探究竟。     “禀公主,听说卫国国君特意在此修了这样一个宫宇,太子就在这儿迎娶,您还可以在这儿稍作休息,可见卫宣公是个很好的君父呢。”     荌听了以后虽然心里仍有怀疑,卫宣公也就是即将成为自己公爹的这个男人,传言中作风有些让人不耻,在他还是卫国太子的时候,垂涎于庶母夷姜,与之私通。不过荌相信仲伋必定会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忠厚君子,没有理由,就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对将嫁夫君无条件的信任。     轿子最后停了下来,荌被搀扶着下了喜轿。一双宽厚但是有些干燥的大手牵住了自己,听着旁边喜娘的窃笑声。荌想,这便是夫君了。     但是不知为何,自己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衰败气息,有些恶臭。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一整日没有进食了吧,竟然觉得有些恶心。     荌压抑着身体的不适,小心前行。沿着一层又一层的台阶,好不容易走到新台的顶端,这新台虽是匆匆建成,可上面的殿堂依然画栋雕梁,油饰斑斓。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荌心跳的厉害,大概是激动吧,但是为何会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感?     荌坐在华丽的喜床上,等待夫君挑起自己眼前的这块红布。只是为何没有婚典,也没有祭告天地祖宗,之前陪伴自己的滕女也未曾告诉自己今日就要在此洞房。或许卫国的风俗与齐国不同吧,一颗忐忑娇羞的新妇春心此时已经将那些不合常理之事尽数抛之脑后。           第二章 屈辱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新房内红烛闪烁,打量着这间屋子,只见壁挂锦缎壁衣,地铺毛皮地毯,几案之上陈设着盘大的玉璧,卵大的珍珠,卧榻之上,摆设着两套描龙绣凤的衾枕,整个房间显得十分奢华。     荌看到眼前与自己一样身着大红喜袍的男子,居然是个头发斑白的花甲老人!     “你是谁?不要过来!”荌,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进门就开始宽衣解带,已经吓得腿都软了。     “寡人是谁?嘿嘿,小娘子,寡人是你夫君啊,方才我们才行了礼。快快,把衣服脱了,让寡人好好疼疼你。”     “你胡说!我的夫君是卫国太子仲伋,年方二十相貌俊美,才不是你这个丑八怪,你到底是何人?”荌紧紧抓住手下的锦被,这个时候真的很想夺门而逃,但是厚重的喜冠和喜服让自己寸步难行,走都走不快,更别提跑了。     “寡人是卫国的君主,你那母亲和使者说你想嫁之人是卫国之主,寡人大喜,这才建了新台迎接你,你不要不知好歹啊。”这男人说着面色已经透出了不耐烦。     “我没有说过!我不要嫁给你,我要回齐国!”     “哼,说没说过无所谓,你已经和寡人行了礼,就是寡人的婆娘了。小美人儿,你不要看寡人年龄有些大了,不过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怕是不知道吧,而且寡人那方面能力很强的,保准让你欲仙欲死......”     眼看着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身上带着一种酸臭难闻的气息,脸颊上的皮肉已经松塌到了下巴,荌用尽全力的想要退开她,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     “小美人儿,不要白费力气了,这屋子里已经燃了一整日的安神香,你这一路上这么累,现在怕是浑身发软吧,哈哈!快些脱了衣物,与寡人共赴巫山**之乐.......”     荌看着这个老男人的脸有些恶心,怎么办,自己的挣扎根本就无济于事,外衣已经被他剥干净了。     老男人的手触到柔滑紧实的皮肤,眼中狼光大盛,动作越来越粗鲁,简直急不可耐。     “啊,放开我......”那个男人扯下了她上身最后一件小衣,少女独有的绝美风光就这样被他一览无余,荌抱紧自己,不想这个姿势却让眼前的色狼更加亢奋。     那双干燥的手就这么抚摸上两团柔嫩的美好,荌被这突然起来的刺激吓得浑身颤抖,有种想要晕过去的冲动。     恶,他居然吻了过来,荌闻到一种铺天盖地的恶臭袭来,咬紧牙关,死不松口。但是那混蛋捏住自己的下巴,荌控制不住的张开嘴,这种恶心的感觉,生不如死。     突然下身一凉,洁白的亵裤被退至小腿,那双长满皱纹的手,往自己下身探去!女儿家最娇嫩的那个地方被一双粗大的手覆盖,荌忍不住剧烈得颤抖。     难道就要这样被这个老混蛋凌辱,自己宁愿去死。母亲,对不起,我没办法好好活下去,我去陪你好吗......     荌对着床前的那根木桩狠狠的撞了过去,这一撞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堂堂大齐长公主,宁死不屈!     男人听到嘭的一声,身下挣扎着的身躯安静下来,看到那一摊刺目的鲜血,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           第三章 有女宣姜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现在是2015年2月4日,农历腊月十六,立春。     正是下午时分,阳光尚好,暖阳透过窗子照在这个面容平和安宁的女孩脸上,她是何安的,清华大学的大二学生,中文系,酷爱读书,尤其是关于古代文学的作品。     何妈妈看着一进书房就出不来的女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女儿啊,什么都好,就是读书上瘾,年纪轻轻的就带上了堪比啤酒瓶底厚度的近视眼镜,本来清秀白皙的面容,被那副煞风景的眼镜框一挡,看起来就是个十足的书呆子。     “安安啊,出来歇一会吧,我切了水果,你出来吃一点。”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你放那里吧,看完这点我就出去。”     何安的吧盯着手中的那本《春秋之美女集锦》,这本书是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为了找关于春秋时期女子的资料何安可是苦苦找了一个下午,一来是坑爹的老师布置了一篇论文,要写一篇对古代人物研究的论文,朝代不限,人物自选。二来呢,就是何安最近无缘无故的总是做一个梦。     梦里有形形色色的人,但是看起来很奇怪,着布衣,骑大马,用木质餐具。还有,一个看起来哀怨的女子,总是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何安被她哀伤的侧脸吸引,想要走近去看看,却每到此时便从梦中惊醒。何安酷爱研究历史,仔细回想梦里的情节,从而判断那个女子所处的朝代大概是春秋战国时期。     何安被一个则人物简介吸引,不禁默读起来:宣姜,典故:“新台纳媳”春秋著名美女,卫宣公夫人,齐国国君齐僖公的女儿,因嫁给了卫宣公,被称为宣姜。     公元前718年,卫国派来了使城区者,为太子向宣姜公主求婚。宣姜满怀期待,直到进入洞房才发现,当初来相亲的俏郎君变成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洞房花烛夜,新房里传出凄惨的悲鸣声,整个晚上都不能平息,守更的宫人们无不惋惜,花儿般娇嫩的美人就被老不死的糟蹋了。     原来卫宣公不知为何知道了宣姜是个绝色美人就动了色心,把儿子支走,娶了本应是他儿媳的宣姜。     何安看到这里觉得奇怪,那卫宣公又未曾见过宣姜,怎么会知道她的美色,况且那时候的风气还是很含蓄,女子的面容哪里会这么容易被他人所知?     就这样,十五岁的公主成了意中人的后妈。     宣姜很快就生下了两个儿子:姬寿与姬朔。     后来儿子姬朔艰险狡诈害死了姬寿和太子。生间     在卫宣公死后,宣姜被迫再嫁,被灌醉的宣姜,被强行关进了新房。到这个时候,宣姜已经只能算是一具躯壳、生子的工具而已。     何安看完以后震惊了,怎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那个叫宣姜的女子,这一生都被人操纵着,忍辱偷生了一辈子,也没有求得安然的余生。何安心生悲悯,看着页面上的美女插画不禁流下了眼泪。     “安安,出来锁门,我要去上班了。”     何安听到妈妈的呼喊回过神来,擦掉眼角的泪水,起身去关门。     那张被她泪水浸透的纸张发出阵阵暗芒,那副美女图上,宣姜哀怨的眼角边诡异的挂着一颗血泪。           第四章 出行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妈妈受不了女儿整日在家一坐就是一天,催着何安多出去走走,刚好相熟的同学们组织了一场短途旅行,何安就恭敬不如从命,乖乖出去玩了。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何安和很多小伙伴相约去隔壁的城市旅游,买好火车票以后检票进站。不知怎么了,感觉今天的火车站,有些奇怪,检票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很严肃,好像前面发生了什么问题?     何安跟在一个同学的身后走过去,穿过人群看到前面拉了一条警戒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火车出车祸了?汽车出车祸很正常,可是这火车出车祸的几率还是很小的,跟中彩票的几率差不多。何安心想如果是被火车撞死的,那这个人也太倒霉了吧。     很快警察和120的车来了,几个人把前面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抬上担架,呼啸着走了。何安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局面,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如坠冰窖,四肢彻骨的冰寒。     但是看身边的同学都没有反应,何安不禁感叹这些人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啊,眼看同学们就要走远了,何安追上去,到离这里有点距离的另一辆火车上检票进车了。     到了火车上以后何安还在想着刚才那一幕,她看不清那句尸体的情况,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卧轨自杀还是不小心跌倒受伤意外致死。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并没有因为一个生命的逝去,而变得有一丝的阴沉,生命真的很脆弱啊......     今天真是一个适合旅游的日子,阳光尚好,微风不燥。几个同学已经玩开了,拍照的拍照,斗地主的斗地主。     何安懒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靠着窗户晒太阳。很久没有进行户外活动,一直埋头学习,感觉自己都要变成一只发霉的蘑菇了。现在靠在窗边晒太阳,暖洋洋的真是好舒服啊。就在她闭着眼睛惬意地享受这一刻的美好时,只听到,咣当一声,火车的车身发生了剧烈地震荡。     措手不及的一阵惊吓,何安条件反射的抓住了旁边同学的衣袖,慌忙的看向他,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何安看看那边正在玩闹的同学也是欢声笑语不断,丝毫没有受影响,难道是因为自己出现错觉了吗?或许吧,方才那一幕血腥的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了,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劲。     车窗是密封的,让人感觉有一些压抑,喘不过气。这会儿也没有人理自己,何安就起身去车厢的交接处透透气,一般火车的两个车厢的交接处,是很多人吸烟的地方,因为这里透气比较好,而且有排气扇。     走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人,而且看到两个车厢的交接处,晃动的厉害,看起来有些吓人,何安想到底还要不要过去了。但是转念一想,这是在火车上呢,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而且指不定又是自己的错觉呢,眼花而已。     她慢慢悠悠的走过去,感觉脚步有些虚浮,好像打飘,车厢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自己有些耳鸣。何安已经走到了排气扇的下面,这里晃动的厉害,感觉要随时倒下来,就转身往回走,但是一阵剧烈的撞击,失去了重心,身子直直跌倒下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五章 谁把我埋了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咳咳.......何安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现在在哪里?     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感觉整个身体都被一种潮湿的东西包裹着,喉咙干燥疼痛,鼻子里都是泥土的气息。怪不得自己呼吸困难,是谁把自己给埋了!     何安觉得快要被憋死了,用力的挣扎想要坐起来,不知为何一向强有力的身体现在却格外的无力,何安挪动了几下却无济于事,感觉越来越难受,胸腔里火辣辣的疼,鼻腔里呼进来的全是泥土。     就在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何安觉得身上的泥土有些松动,那种被压抑着的沉甸甸的感觉也轻了一些。     “长姐,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何安迷迷糊糊中听到耳边传来焦急的男声,这声音清越有力,透着让人心疼的悲伤,他是谁?真的可以带自己回家吗?好累,好想睡.......     何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有个女孩,叫姜荌。她善良温柔,出身贵族,有疼爱自己的父母,锦衣玉食,无尽的宠爱。所以她天生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温室里的花朵。不想,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一个妖冶的女人来到齐王宫,迷惑了父亲,不久就生下一个女儿,名唤妲。妲就是荌的妹妹,她聪明活泼,很快就博得父亲的宠爱,更可怕的是,荌的亲哥哥,诸儿,对妲爱护如生命,事事向着她。     不久后,母亲去世,偌大的齐王宫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自己处处忍让也难逃被虐待的下场。最后,被骗婚了,那个恶心的老男人......死了也好,再也没有什么可眷恋的。     何安想要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瘦弱的肩膀,苍白的面容,心里泛起浓浓的心疼,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孩应该被人细心呵护疼爱的啊.......     这个美丽的女孩走过来抱住她,轻声说,谢谢你,能替我活下去,但是我求你一件事,我的弟弟姜小白,我想让你帮他登上齐国王位,我知道的你可以,你和我不一样的.......     何安看着她忧伤的眸子,觉得心里酸涩难忍,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     但是还是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你放心......     她温柔的看着何安,你就是我,你就是姜荌,记住,千万不要让自己成为宣姜,是谁都可以.....     何安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眼角微微湿润,姜荌,我会替你好好活着......     “长姐啊,都是小白对不起你,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嫁给了那个老禽兽,害得你惨死......”何安听到耳边响起来一道温润的男声,听起来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感觉现在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就像鬼压床一样,再用力也动不了分毫。何安只得作罢,继续躺着,听着耳边那人一阵又一阵的哭嚎。           第六章 你们要带我去哪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那扰人的声音慢慢消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吱呀吱呀的木质物品的晃动敲击声,伴随着有规律的摇动。何安知道方才身边那人把自己抱到了一个小空间里,好在身下躺着的地方铺着些棉絮,要不然自己就要被颠得散架了。     何安已经睁开了双眼,但是还是没有力气起身,看到自己枯黄瘦弱的双手感觉有些奇怪,自己白净的芊芊玉指何时变成了泡椒凤爪?     再看看身上的衣服,一片缟素,有点像瑜伽服的那种宽松样式,只是布料略微粗糙,但是领口处的绣花样式却是很稀罕,能看得出针脚密集且平整,一看就是手工制成且绣功了得。     眼睛往上看,这才是最让何安郁闷的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轿子里!四面皆是木板围成,顶部稍作装饰,木刻的雕花,虽然看起来有些粗制滥造,但是胜在简单随性。而自己头部靠着的这块木板,中部有一扇小窗,就是个简单的通风口,加以布帛遮挡。而自己身侧,也就是这个小空间唯一的出口,用一面藏青偏黑的粗布覆盖,随着颠簸,一起一伏,透过缝隙能看到沿途路过的风景,只是这速度也太慢了,自己骑自行车都比这个要快。     何安就这样在发呆中度过了大半天,不要问她为什么没有无聊到死。何安这妹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沉得住气,出了名的慢性子,有时候跟她说话,你说十句,她能回你一句就不错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有一个比较聪明的小脑瓜,据说喜欢发呆的人都有另一个精神世界。这话一点不假,何安觉得自己独处时经常冥想,能让思维变得更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光线慢慢暗了下来,温度也有些微凉,车子也停了下来,何安看到有人撩开那块巨大的幕布,朝自己靠近。她微微闭上双眼,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什么环境的情况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一双宽厚的大手把自己托了起来,随即接触到的是温热而有力的胸膛。     “重耳兄,多谢你愿意随我来卫国,唉,虽然还是来迟了一步......”     对,这个声音,就是之前一直在自己耳边哭嚎的,不会错的。     何安快速的转动小脑袋想要迅速的理清现在的状况,但是还未来的及认真思考就被卷入一张冰凉的东西里面,借着黄昏微弱的光线,是谁把自己卷在席子里的!     古代经常用席子包裹尸体,这也太晦气了好吧。先是被人从地里挖出来,现在又被当一具尸体对待,真是够了......     何安压抑住想要暴走的狂躁感,现在已经饿的两眼发花,胳膊都抬不起来,还是想办法恢复体力吧。     好在他们没有把自己随便扔在地上,而是找了一个干净且精致的塌把何安放了上去。这是一家很精致的茶馆,古香古色,茶香袅袅。     不过何安现在可没有心思享受这份精致的惬意,竖起耳朵听这两个男人谈话的内容。           第七章 你是小白?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小白,这次你来卫国没有受到阻拦吗?新任姜夫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吧?”     “那个女人?是有几分心机,但是这次说什么我也要来救长姐,但是终究还是......”     何安听着名唤小白的那个男人越来越低哑的声音有些难受,只是卫国?现在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吗,开什么玩笑?     何安其实从一开始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只是这样荒谬的事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或许这只是一起绑架阴谋,只是这样的策划也太逼真了。     “好了,死者已矣,你莫要徒增悲伤,返齐后,将汝姐安葬吧。”     “唉,长姐为何会这般命苦?重耳兄,若是一年前你答应我向吾姐求亲,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吧。”     “小白,我愧对与你,但是我现在流落在外,无功无名,有什么颜面求娶大齐长公主?”     “也罢,我那君父也是贪心,把长姐许配给卫国以后就不管她的死活了,真是心寒。”     何安好像听明白了些,齐国的小白不就是齐桓公嘛吗?但是现在还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是不是穿越到了春秋时期,感觉方才进这家客栈所看到的器具有些像春秋时期的工艺水平,还有桌子上摆放着的几个银盏,虽然不是很精致,但是色泽和饱和度明显是纯银的质地。     就在何安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两位说个不停的男人终于出去了。     “啪”的一声,随着响亮的关门声,何安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好在他们方才吃的糕点还剩下一些,虽然味道一般,但是快饿晕了的情况下觉得却觉得格外香甜。     何安填饱了肚子终于恢复了些力气,之前在马车上就想逃跑的,但是胃部因为强烈的饥饿感一动就会抽筋,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何安站到地面上,大概是许久没有活动了,一个趔趄摔倒在低,嘶,好痛。好在地面比较软,是早年农村最粗糙的那种泥地才不至于摔伤。     何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膝盖,艰难的站起身来,脚上裹着一层白色的素布,勉强能当袜子用,鞋子虽然是有些粗糙的布鞋,但是走起路来倒也合脚。何安用力的推了下那扇木门,却在开了一丝缝隙之后再也无法推开,靠!为什么把门给锁了!     何安觉得自己快要暴走了,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个人都离开了想要趁机逃跑,现在怎么办?     透过那一丝缝隙能看到外面开满腊梅花的庭院,金灿灿的腊梅看起来很是清雅,外面还有个亭子看起来像是古时大户人家的后院。何安费力的趴在门缝边想要再找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后院里很安静偶尔有几个穿灰衣短衫的少年男子走过,看起来有些瘦弱,面色发黄,但是走起路来却很是稳当。他们有的端着茶水,果盘,或是背着柴火。     何安能确定一点,这里要么是穷的掉渣的小山村要么就是自己真的穿越了,现代谁还会用柴火?而且这些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木质桌椅绝不会是穷苦山村会有的东西。           第八章 返齐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有些绝望了,如果真的穿越了的话那自己是谁?之前沉睡中梦见的那个女孩是谁?姜荌?姜是齐国国姓,那方才在这儿的男子又叫小白,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齐桓公了,但是看样子还没有称霸中原,仍是少年模样,那现在齐国国主应该还是齐僖公。     小白所说的长姐就有可能是自己了,因为现在自己确实是被当一具尸体对待。那齐僖公的女儿只有两个,宣姜和文姜,自己会是哪个呢?     宣姜是嫁给公公卫宣公的倒霉蛋,文姜在历史上是与哥哥姜诸儿**的淫妇。如果自己是文姜,那前来救自己应该是姜诸儿才对。难道自己是那个倒霉蛋宣姜?     何安想到这种推测心里有些发毛?自己是要代替宣姜嫁给那个老头吗?何安习惯性的用手触碰额头。嘶.......好痛。     何安不可置信的摸着额头,什么时候头上多了一块这么大的疤,旁边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     何安一激灵,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被从土里挖出来是因为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古时额头受到重创,流血不止,又没有快速的方法可以止血,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致命伤,所以姜小白挖出来的确实是尸体,只是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附在这个身体上?     对了,那个梦,那个女孩说她不要成为宣姜,意思就是她不想嫁给卫宣公,宣姜是自尽的!     宣姜还告诉自己她本名姜荌,要让自己替她活下去,帮助小白称霸中原,当时,自己是答应的......     何安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真的穿越了......回不了家了......     何安有些累了,回到榻上躺好,很快就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进来,说什么要返齐了.......     何安觉得耳边有说话的声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一觉很长,梦见很多姜荌小时候的事情。这个可怜的女孩,以前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小公主呢,最终却要独自经受那样惨烈的结局。何安觉得浑身还是疼,自己好像躺在一个沉闷的空间里,背下是硬邦邦的木板。     “长姐,你就放心的去死吧,你根本就不配当齐国的公主,想要嫁给卫国公子,怎么可能呢?呵呵,不过妹妹帮助你嫁给卫国国君了呢,那个糟老头,你还满意吗?哈哈哈哈。”何安听到一阵刺耳的女声,此时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了。     何安心想,自己现在是姜荌,喊自己长姐的女孩,就是齐文姜吧。     听她这样说,难道把姜荌害得这么惨的人是她?怎么会有这样狠毒的女人,把自己的亲姐姐推入火坑。何安越想越生气,如果不是她,姜荌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     小宇宙在愤怒中燃烧,何安用了一阵蛮力,把上面的一层阻碍狠狠得推开。     “啊啊啊啊,鬼啊!救命啊!”           第九章 疯了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还没等何安好好收拾她,眼前那个刚刚嚣张跋扈的女孩已经跑到了门旁,偷偷的看着自己。她看何安没有过来追她,奇怪得看着。     “你是人是鬼,不是我害死你的,你是自杀的,要索命的话就去找卫宣公,就是你的夫君!”     何安看她惊慌的样子,体内的腹黑因子作乱,唇边扬起一丝诡异的奸笑。用手扯开束好的黑发,披散到脸颊边。学着僵尸蹦蹦跳跳得往门边移动。     妲早就吓得腿软,睁着乌黑的大眼睛惊恐得看着姜荌,“不要过来,呜呜,对不起,求你放了我......”     何安忍不住奸笑,低着头,走到她面前,双手颤抖着找到妲的脖子,沙哑着声音说:“贱人,是你害死了我,还我命来.....”     妲吓得浑身发抖,小脸一白,晕死了过去。     啧啧,这么胆小,是怎么做坏事的?何安撩开头发,发现这里遍地缟素,好像是个灵堂,刚刚自己出来的地方,靠!是谁把自己放到棺材里的!     何安把这里看了一圈,又联想到姜荌脑海里的记忆,判断出现在这里,就是齐国了。姜荌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了新台的喜床上。卫宣公派人把她草草下葬了。     何安把回忆梳理了一遍,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很是尴尬,如果卫国知道自己没死,会不会把自己接走,不要啊,想到那个恶心的老男人,忍不住的胃里泛酸水。姜荌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不知道齐僖公是否还对自己上心,万一他一心想着用自己讨好卫宣公,换取利益,那就糟糕了。     何安突然想到一计,装疯好了,把一个疯女儿送给卫国,齐僖公应该没这么傻,指不定还会觉得愧对女儿而厚待自己。宾果!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清华大学话剧社的社长,何安,要发挥自己的表演天赋了,不求傻得丧尽天良,只求疯得人见人烦,这就够了。     何安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就往妲的脸上涂,这个小贱人,皮肤真好,啧啧,光滑水嫩的,长得真不错,蛇蝎美人,果然没错。疯子现在要干嘛呢,当然是搞破坏,何安把旁边能找到的脏东西全倒在妲的身上,趁着贱人还没醒,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何安玩得不亦乐乎,没注意什么时候旁边站了一个女人。     “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     何安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把,跌落在地上,嘶......好疼。     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妖艳女人,脸上的狰狞像是要把何安给吃了,啧啧,长得这么漂亮但是像个母夜叉一样的,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好相貌。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何安就坐在地上死命的盯着那个女人,一动不动的,就差没变成一尊雕像了。     母夜叉看何安这个样子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喃喃道:“难不成疯了?”     “荌?姜荌!”     何安充耳不闻,咧着嘴傻笑,还很实力派得流出一串哈喇子,呲着牙看她。     “疯了疯了,看来你变成傻子了,这样也好,我就暂且饶你一命,不过下次再敢伤害我女儿,我要你不得好死!”说着狠狠踢了何安一脚。           第十章 大齐姜氏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尼玛!好疼,何安忍着胸口的疼痛,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就嚎啕大哭。     “呜呜呜,打人了,娘亲救我,呜哇呜哇......”     女人被何安这惊天地动鬼神的哭声吓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何安可劲的哭,把外面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长姐,你......没死?”一个紫袍男子走了过来,何安有些讶异的看着他,这些人,都不敢过来,毕竟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了的人,为什么他还敢过来?     “嘿嘿,哥哥抱.....”何安对着他挥舞着手臂,却惹来周围人讶异的眼光,何安忘记了,这里是古代,男女之防何等森严?     “啪”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打得何安眼前发黑,方才还昏迷着的妲,此时正凶狠得看着自己。     “疯子!不要丢了我大齐姜氏的脸!”姜妲醒来以后看到身上的秽物,让有些洁癖的她差点恶心死,还有脸上黏腻的东西,用手一摸,居然都是恶心的泥巴。     想来姜荌也已经疯了,刚才那样凶残的眼光怎么会是以前那个柔弱可欺的姐姐会有的。这样也好,父亲就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荌会嫁给卫宣公,自己也不必在夜晚因为担心她来找自己索命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呵呵,姜荌,你就做一个低贱的疯妇好了。     这一巴掌把何安打得认清了现实。现在是春秋时期,虽然自己熟读历史典籍,但是其中真真假假难以考证,自己在这里就是一个异类,稍不小心就会丢了小命。     “妲!你怎么能打长姐!”小白把何安拉住,护到了身后。这么多人,为了一个疯子,你极力相互,姜小白,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呜哇呜哇,不要打我,好痛,我好怕......”何安接着哭,现在躲在小白身后,肆无忌惮的,扯开嗓门嚎。     “这是怎么了!”一道威严雄厚的声音响起,顿时周边鸦雀无声。     来者是个黑袍男子,年约四十,正值壮年,倒八字眉,眼神明亮泛着精光。看来,这就是齐僖公了。     何安心想,这是姜荌的父亲,但是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在荌留下的记忆碎片里,只知道近年来父女两人很少见面,荌对这个父亲既崇拜又敬畏。而齐僖公虽对荌不怎么上心,但是没有亏待过她,荌作为长公主却被宫人欺负,都是拜那对母女所赐。     何安心想,要想在这宫里立足,还是要讨好眼前这个**oss才是。何安怯怯的走过去,拉住他的衣角,低着头喏喏道:“父亲,荌儿好怕,好多人欺负我,好痛,我想娘亲,娘亲在哪里,呜呜呜。”说着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何安前生在清华大学话剧社立足,全靠这绝顶的哭功撑场面,悲痛得哭,忧伤得哭,哭得梨花带雨抑或感天动地,对于何安来说简直信手拈来。     齐僖公看着本已死去的女儿此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爱子之心,人皆有之,况且此时女儿受人欺负,可怜巴巴的拉着自己说痛。齐僖公此时心里发酸,差点就老泪纵横。           第十一章 长公主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荌的生母已经去世五年,齐僖公对发妻情深,看到酷似母亲的姜荌就会心痛难忍,才会对女儿疏于照顾。得知姜荌死讯的那一刻,齐僖公心痛得差点晕了过去,现在看到面前的爱女,忍不住替她拢了额边的碎发。     何安依旧垂头低泣,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好不可怜。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有寡人在,没有人可以欺负得了你。”     “可是,父亲,她打我.....”何安扬起笑脸,一个鲜明的五指印刺痛了齐僖公的心。     “妲!你长姐此番差点送命,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姜妲对上父亲狠厉的眼神被吓得双腿发抖,眼泪汪汪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夫君你就不要为难妲了,荌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她已经疯傻了,方才是她在欺负妲呢。”姜夫人把女儿抱在怀里小心安慰,这个死男人,真偏心,居然为了一个傻子为难自己的宝贝女儿。但是她一点也没有想到,姜荌也是大齐公主,她也只是一个年仅13岁的小女孩,经历了生死劫的她,难道此时就不想得到母亲的安慰?     齐僖公狠狠拍了一下木质桌子,何安看到那个精致典雅的木桌,居然出现了一丝裂痕,简直暴殄天物啊,这种古董,在古玩市场上随便一件都是价值千万。     “你们给我听好了。荌是齐国长公主,是寡人的女儿,不是什么疯子傻子,从今以后,如果让寡人知道有谁伤了寡人的公主,寡人会让他死无全尸!”     妲和姜夫人看着这样的齐僖公心头发寒,看来以后,收拾这个小贱人不能太明目张胆了。     何安就这样在齐王宫住下了,每日有人伺候,吃食也比较讲究,虽然这个朝代很多食物还没有传到中国,而且佐料也比较单一,更别说辣椒了。但是姜荌的胃口却是出奇的好,对,是姜荌的,不是何安。何安前世挑食的厉害,姜荌好像前几年受到虐待,经常吃不饱,现在简直就是饿死鬼附身,每顿饭都吃得肚皮滚圆,而且点心,水果,能吃的东西一样都不放过,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齐僖公看着这样的女儿越发自责了,都是自己的错,让女儿受苦。记忆里的荌皮肤白皙,长着圆圆的娃娃脸,现在眼前的这个骨瘦如柴的女孩哪里还有当年的圆润。齐僖公心下决定,就算荌已经疯傻,自己也要在有生之年好好照顾她。     眼前这个慈爱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荌儿,从此以后你就是宣姜了,出嫁从夫,我齐国国姓为姜,你与那卫宣公已经拜堂成亲,就算你已经疯傻,也是他的人。寡人会极尽可能的让你在齐宫生活.....”     什么?难道自己还要回卫国?想到记忆里那个恶心的老男人,何安看着手里的点心再也没有了胃口。     “我不要,我不是宣姜!”     齐僖公看着突然吐字清楚的女儿大喜,荌要恢复正常了吗?           第十二章 我不是宣姜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我就不要当宣姜,不要不要,死都不要。”何安说着在地上打滚,干净的白色绣花衣袍沾染上地上的灰土很快变得惨不忍睹。     “好了好了,听你的,不是宣姜,仍是姜荌,无论你在哪里都是我大齐的长公主。”齐僖公扶起赖在地上不起来的女儿,有些无奈。看来荌的疯病,一时半会肯定好不了的,都怪自己,让女儿一个人经受这样的打击。但是木已成舟,荌这一生怕是无法再嫁了,想到这个年过六十的女婿,齐僖公心底一阵恶寒。     齐僖公走了以后,何安一个人坐在那里待了很久,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突然觉得很迷茫。前路未知,本以为可以在这齐宫安然余生,打算过段时间久恢复正常好好生活的。但是如果自己恢复正常了,怕是纸包不住火吧,自己还是要被送到卫国的。难道自己要装一辈子?演戏其实很累,演久了的话,何安怕自己就真的会精神分裂变成神经病。     而且,卫国一旦知道自己还活着,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放过吧。想到新婚之夜本该是自己公公的人竟然强迫姜荌干那档子事,最后逼死了她。何安想,如果自己在那样屈辱的情境下,或许会和姜荌的选择一样,死得干干净净算了。何安虽然是个现代女子,但是骨子里有种传统的思想。     到了傍晚时分,何安还是没有想到解决之法,此时晚霞漫天。古时的天空比现代澄净许多,让人有种莫名的心安。微风袭来,不知哪里飘来的花香,沁人心脾。或许顺其自然是最好的解决之法,自己本是已死之身,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时光,格外的恩赐。珍惜吧,即使身在黑暗也要开心的活着,哪怕只有一丝微光,那也是希望。     公子小白来到昭明殿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副景象,烟霞漫天,染红了院子里的梨花,树下身着素衣的女子仰头对着天空,唇边绽放出一丝绝美的微笑。     小白呆住了,眼前这个灵气十足的女子真的是自己那个呆板的长姐?     何安回过头来,看到来者何人,收起微笑,换上一副痴傻的表情,咧开嘴笑。小白看到无奈的摇了摇头,方才昙花一现的美丽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已经不奢求长姐还能像以前那样温柔贤淑,只要她平安,就够了。     姜小白自幼是齐僖公五个子女中最卑微的存在,生母为卫国庶女,相貌也不讨喜,不得齐僖公欢心,早早离世了。那时小白年仅五岁,在这偌大的齐宫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父亲对自己视若无睹,宫人也不曾把自己当主子看。幼小的心灵早就千疮百孔,直到有一日,一个纯美貌若梨花的女孩,蹲在自己身边轻声道:“下雨了,你为什么不回家?”还没等自己回答就牵着自己来到了一座恢弘华丽的宫殿,让自己跟她一起喝了碗姜汤,小白永远记得那个味道,辛辣,但是让自己寒冷的心有了一丝温暖。     小白此生最感谢两个人,姜荌,还有姜夫人。不过这个姜夫人是父亲的发妻,荌的生母,自己曾经的嫡母,也是曾经在自己生病难过的时候悉心照顾自己的那个温柔女人。在她逝世以后,小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七日,难过,但是更多的是自责。小白不是单纯善良的姜荌,当然知道姜夫人的死不会那样简单,所以恨,恨自己无能,无法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人。           第十三章 姜小白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得知姜荌死讯的时候,小白立马赶往卫国,不顾一切的带回荌的尸首。好在,还好自己把她带回来了。小白看着此时狼吞虎咽的长姐,居然有种眼眶湿润的感觉。     “唔,好吃,谢谢,嘿嘿。”何安一边往嘴巴里狂塞,一边不忘跟小白说谢谢。齐宫里的点心就是好吃,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里面有很多果肉,甜甜的,配上新酿好的果桨,味道简直太赞了。     小白温柔的看着她,为她斟了一杯果浆。长姐以前从未笑得这般开心呢,现在真是小孩子心性,小白被她的笑容感染,忍不住微笑。     何安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不禁愕然,不笑的时候就已经够帅了,现在看起来就是标准的暖男啊,这长相,这气质,啧啧,把现代的小鲜肉都给比下去了。而且公子小白最爱紫衣,这样绚丽的颜色称得他看起来竟还有几分风流的感觉,妖孽啊妖孽。     何安心想,这姜家的孩子相貌都是这般优秀吗?还未曾有机会好好看看姜荌的容貌呢,不知道自己要用一辈子的这个皮囊长得怎么样。不过何安很不满的是,姜荌也太瘦了,手型虽然好看,但是看起来皮包骨头,有些吓人了。最无语的是胸也太小了,就一米米大,跟现代的那种奶油小馒头差不多。何安前世,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是b杯了,姜荌这样的最多就是个a,还是小a。     何安心想,有机会实验下前世所知的丰胸术吧,自己可不想当一辈子的飞机场。不过现在最值得开心的是,可以敞开了吃,不用担心任何肥胖问题,哈哈哈。     姜小白陪着何安用完夕食以后就回宫了。荌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古代的生活也太无聊了,没有任何娱乐项目,没有通讯设备,再这样下去自己会闷疯掉的。     对了,看书啊!这样一想可就开心了,齐宫里的书可都是古代的文学孤本啊,这拿到现代,随便一本都是无价之宝。而且由于后来的秦王焚书坑儒,很多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学著作都被烧毁,在现代文学研究领域是一个很大的缺憾。何安前世就曾感叹若能有朝一日回到春秋时期偷几本著作回来,把这段空白给弥补上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不过何安是没胆子偷这里的书了,这可都是齐僖公的宝贝,万一把自家老头发现了,一气之下把自己关了禁闭,可就亏大了。     近来何安只要一有空就往小书房跑,那勤奋程度,让姜诸儿和姜小白这两个男子自愧不如,不禁感叹,荌若是个男子,指不定会成为一个名扬天下的才子。不过妲却是轻蔑的一笑置之,一个傻子?还能看得懂书,搞笑的吧?     所以大家都以为姜荌是对小书房里摆放着的各种小玩意感兴趣。古代也是有很多工艺品的,但是对于何安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来说,除了有些历史价值,简直就是粗制滥造了,不值得观赏     今夜是十五之夜,月亮浑圆犹如一个巨大的夜明珠,月光透过窗柩照到熟睡的人儿身上。     何安觉得额头受伤的地方有些发热,有些痒痒的就伸手去抓。     哎呦,是谁把自己扔到了地上,嘶,有点痛,好在身下是一片柔软的草地。           第十四章 伤疤的秘密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安静得有些可怕,阳光明媚,微风徐徐,隐隐约约还有草木气息袭来。乍眼望去只能看到一大片的草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何安有些郁闷,明明记得自己在昭明殿的闺房睡得好好的,怎么会到了这边地方,何安一向浅眠,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何安沿着草地走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出口在哪里,有些累了就躺在草地上。这些青草看起来很干净,还有一些晶莹的露珠,何安被这些细小的草碰触的有些发痒,忍不住揉了揉脸。对了,方才觉得伤口处格外发烫,现在却别无异样。何安有些不信邪得反复抚摸额头。     啊!何安一”激灵忍不住大叫一声。殿外守更的宫人过来敲门:“公主?有何事?”     “唔,没事......”     何安算是明白了,额头的伤疤能通往另一个空间,但是那个空间是在哪里的?自己体内吗?这也太玄幻了吧?     何安有些不信邪的揉了揉,果然又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这打开方式也太奇葩了点吧?     何安接着揉搓,又回到了床上,抱着枕头重新进到空间里去,原来还能携带东西。这样一来还能当储物空间用呢,何安玩得不亦乐乎。     抱着枕头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这儿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没有烦恼,更不用演戏。何安突然想到,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去偷书了!瞬间觉得开心起来,再也不用为了看书被别人当怪物一样盯着了。(某空间有些郁闷的想:主人,人家才不是用来让你偷东西的,好屈才,嗷呜~)     第二日,何安早早醒来,她不是一个懒惰的人,平日对自己多加克制,生活非常规律。朝食是大米粥,几盘小菜。何安前生最注重养生,大一的时候曾经考过营养师,现在生在古代,医疗条件落后,自然要更仔细饮食的好。但是苦于在这儿何安以前喜欢的很多食物还没有出现,比如红薯,到明朝才传入中国,还有面粉,这个是最忧伤的,最喜欢的小笼包啊,呜呜呜。     何安有个愿望,希望有朝一日寻得一个行遍天下的奇人异士带自己去挖掘一些现在还未出现的食材。又或者可以带自己去传说中的异域番邦,去带些特色佐料回来也是好的啊。对于川妹子何安来说,前世嗜辣成瘾,每顿饭无辣不欢,现在却生在春秋时期,要知道辣椒是明朝时期才传入中国的,这个现实让何安险些哭晕在茅房。无奈之下,咽下淡而无味的大米粥,想想现在天下难民众多,很多人没有食物而饿死,知足吧.....     用完早膳后,何安走到殿外的小树林散步,早晨的空气格外新鲜,是吸收天地精华的好时候。她寻了一块干净的大块石头,盘膝而坐,学着瑜伽课程中的腹式呼吸法,吐出浊气,吸进新鲜空气,一呼一吸,很快觉得丹田有一股暖流经过,头脑也清晰了起来。     虽然现在一切风平浪静,而且已经得了空间护体。但是何安知道,在这座宫宇之外的世界,兵荒马乱,群雄割据,终究有一天,自己会站在那个众人瞩目的舞台,一步一步的改变这世间的格局。           第十五章 公孙无知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今日的夕食有些特别,不单单是膳食的种类多了一些,这餐桌上的气氛,是种少见的诡异。     “咳咳,无知,此次来到临淄就多待些时日,寡人已经派人收拾了一间宫殿给你,你就安心住下,况且与你兄弟姊妹有诸多时日未见,这次来了,多来往来往,莫要生分了。”     “父亲说的有道理,小白敬兄长一杯。”齐小白笑眯眯的站起身,公孙无知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妲看气氛有些尴尬了干脆站起身来,也敬公孙无知一杯好了。     “无知兄长,妲敬你一杯。”     公孙无知看着眼前的妖娆女子,一时之间竟觉得移不开双眼,上次见到妲的时候是四年前了,那时妲还是个孩童模样。现在眼前这个窈窕的淑女,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真的是自己年仅十二岁的堂妹?     诸儿看公孙无知盯着妲,冷笑一声,说:“公孙兄啊,我妹子才十二岁,你没必要这样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吧?”     “哈哈,兄长说笑啊。要论容貌妲可比不上长姐呢。”妲说着挑衅得看了过来。     何安有些无语,这算躺枪吗?自己在这儿安静的用餐怎么惹到她了,干脆就不做声,继续吃饭。     公孙无知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姜荌,她不是嫁到卫国去了吗,前段时间听说不幸病逝了,怎会好端端的在这儿坐着。     “兄长莫要见怪,长姐她现在已经痴傻了呢。”妲有些幸灾乐祸道。     “闭嘴!”齐僖公忍着怒意,才没有给这个不知体统的小女儿一巴掌。媛的痴傻本就是自己心中梗着的一根刺,怎能在这样的场合提起,无知虽是自己的侄子,但是到底还是个外人,况且自己还有别的想法,不能就这样被破坏了。     妲低着头不敢说话,心下怨恨起来,都怪那个小贱人,父亲现在越来越偏袒她了,可恶。     “好了,母亲儿子敬您一杯,春来天气尚有薄寒,要注意身体啊。”小白对着姜夫人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姜夫人难得温和的看着小白,自己膝下无子,这个小子倒是很得心意,微笑着举起杯盏,微微抿了一口。     此时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何安不得不佩服姜小白的这份心性和圆滑,看来这些年他可以在齐宫里没有任何人庇护得活到现在,也是不简单。再看看姜诸儿,自从公孙无知用眼神轻薄了他那宝贝妹妹,一直垂头饮酒,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戾气。     饭局还未结束,诸儿就借口说夫子布置的作业还未完成就现行离开了。这个诸儿,这番沉不住气,日后怎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在这乱世中谋得一席之地?     公孙无知也是个很聪明的人,方才受辱,也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不快,憨厚的脸上看起来很和善。     说来奇怪,姜荌兄妹几个,论长相那也是人中龙凤,这个公孙无知也是姜家血脉,怎会长得如此肥头大耳,看起来竟有种乡土气息。     那公孙无知对上自己的眼神,很猥琐的笑了下,让何安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用完餐后何安觉得有些累了就先行回宫。路上却被公孙无知拦下,荌还在郁闷的时候,那家伙却对跟着的侍女说:“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你们公主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恶心的男人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心下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方才明明看到他跟着父亲去了书房,而妲刚刚和自己一起的,莫名其妙的要自己的侍女带她去拿点心,这刚用过膳这么快就饿了?     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公孙无知给自己感觉特别不舒服,眼神中好像对自己有种占有欲,不是吧?自己现在就是个智障,这家伙也太变态了吧?     “妹妹在想什么,这般出神?方才妲儿妹妹告诉我你一人在这里散步有些无聊,为兄就想着来陪陪你。”何安被他突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对着这样一张脸还真是笑不出来,好啊,姜妲,这笔账先记下了。当务之急是先设法逃脱。     “啊,父亲,你怎么来了。”趁着他扭头的瞬间,何安连忙触及额头进了空间。     公孙无知回过头来看到小佳人不见了,以为荌跑回宫了,有些懊恼的折了一截树枝放在地上狠狠踩了几下。     躲在空间里的何安看到他这样暴怒的样子不禁庆幸,这个人,自己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好像真的是心理变态呢。     荌在空间里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看书,只有在这里,自己才是随性洒脱的何安,而不是要装傻的姜荌。看着堆放在草地上的书籍,还好前世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对每个朝代的文字颇有研究,不然现在连看书解闷的乐子都没有。     何安那日对一本山河集实在喜欢就试着能不能让书随自己进到空间里,没想到成功了。从那以后齐僖公的书阁就经常丢书,齐僖公到死也没想到偷书贼会是他家端庄有礼的长公主。     何安想,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有吃有穿,还不用自己动手,关键是有钱,不用工作,可以整日看书。如果不是生在乱世,身份特殊,能寻一清净处当一辈子宅女米虫,岂不快哉?     在那个恶心的男人离开后何安才从空间里出来,昭明殿离小花园不远,此时傍晚时分,此处幽静,阵阵花香扑鼻而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何安沿着这条小路惬意得散步。     “兄长,那就这样办吧,我去与那公孙无知说,你负责部署手下。”何安听到有说话声便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     “好,我就不信那怂货不中招,哈哈,好,三天后平康里,就是那家伙颜面尽损的地方。”     说话的人是姜诸儿和小白,虽然何安不知道平康里是什么地方,但是肯定不是齐王宫里。     何安一边思索一边往回走,没注意脚下有颗石子,不小心绊了一脚。     “是谁?”     糟了,被发现了,眼看诸儿已经追到眼前,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啊,嘿嘿,小白。”     “是长姐啊,怎么还不回宫?身边连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姜诸儿见原来是自己那个已经痴傻的妹妹,松了一口气,看着荌呆愣的表情,嘴角浮现一丝奸诈的微笑。     “荌想不想出去玩啊,为兄可以带你出宫哦。”     何安听到出宫两个字眼睛放光,不假思索的回答:“想!”     “哈哈,有趣,荌想去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侨扮成男儿,不然怕是进不去呢。”     何安看着诸儿充满揶揄意味的眼神有些好奇,“好”     小白有些无语,气愤的走了,诸儿和荌拜别后追了过去,大笑道:“小白,我这个妹妹好像不是看起来那般无趣啊。”     荌回宫以后就在想,平康里,会是什么地方。           第十七章 平康里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齐国近年来民富兵强,国力日盛。即使现今群雄割据,依然坐怀不乱,尊王礼邦。     齐国都城临淄城,因依傍淄水而建故得此名。     临淄城城内水路环绕,阡陌纵横,自先王以来扩建陆路,贯通中轴,成为齐鲁地区的交通枢纽。而临淄城成为了东方著名的大都会。     何安本就对古代历史名城向往已久,无奈古代女子要讲究女德,不能轻易出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出去一趟,何安现在已经热血沸腾了。     “溪之,平康里是什么地方。”姜荌以前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女,就叫溪之,可惜几年前被姜夫人害死,何安就给身边一个看起来单纯怯懦的侍女起了同样的名字。     “啊......公主,你怎么知道那种地方?”     何安看溪之激动得差点把果盘打翻,更好奇了:“快说。”     “那是供男子行乐的地方,里面的女子,都是歌舞娼妓之流。”     啊,原来是妓院啊,果然每个朝代都有这样的地方,也就是现代的红灯区。好个姜诸儿,自己若是不提前问清楚,到时候可就要出丑了。不过就算知道,何安也去定了,妓院,可是观赏一个朝代文化风情的好地方。     三日后,诸儿来到昭明殿,让宫人都下去以后,拿出一套男人的衣袍给何安。等何安换好衣服出来,又拿墨汁在何安脸上点了几个指甲大小的黑点。     跟在姜诸儿身后走到小花园,小白和公孙无知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姜小白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会,随即大笑,与姜诸儿眼神交流了一会,两个人充满兴味的把姜荌看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公孙无知看他们这样一头雾水。小白怕他怀疑什么就一把揽着他肥厚的肩膀说:“这是我的随从,方才跟着兄长去取些财物。咱们快些走吧,听说平康里今晚有当红姑娘西子的表演,早些去占了好地方观赏啊。”     公孙无知闻言,小眼睛里发出兴奋的光芒,甩着一身肥膘就往前冲了     守门的侍卫看到是姜诸儿就不敢拦着了,四个人轻轻松松就出宫了,看来,这种事他们不是第一次干了。男人啊,无论小的还是老的,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都是一个德行,何安有些鄙夷的想。     到了地方以后,已经是黄昏时分,街上还是格外热闹,姜荌掀开布帘看着热闹的集市心生感慨,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临淄城啊,果然足够繁华。     平康里,在一条巷子里,果然这种烟花之地多少还是有点见不得人,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里面却是热闹非凡,一个中年老女人看有客人来兴奋的走了过来,何安被她身上的脂粉味熏的有些难受。     “哎呦,几位爷,里面请。”     “我们要最好的包厢。”姜诸儿说着甩了一个钱袋给她,那老鸨看见钱眼都发光了,给他们在二楼找了个观赏角度极好的隔间。     有钱就是横啊,前世出身小康之家的何安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贵宾级的消费待遇。     何安刚要坐下,却被公孙无知一把拉开:“大胆奴才,主子还没坐下,你倒先坐下了,不想活了!”     何安忘记自己现在的小厮身份了,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被公孙无知抓着的胳膊疼的厉害,眼泪都快出来了。           第十八章 有女名西子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嘶......何安想要挣开公孙无知的肥爪,但是无奈力量悬殊,竟然无法动弹,小白和诸儿怎么还不来?正想要大喊救命的时候,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却减轻了。     何安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呵,怪不得呢。     隔间的外面站着一位身穿鹅黄纱衣的女郎,单看这背影就引人无限遐想了,细腰翘臀,过于宽大的衣袖,恰好漏出一截白皙细嫩的藕臂,在此时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散发着令人心醉的光芒。     这猪头动了色心,此时还哪里顾得上为难何安,就跟苍蝇一样急急忙忙得凑过去了。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还未等那黄衣女子回头,公孙无知的肥爪已经放在了纤纤细腰之上。     就在何安为佳人捏了把汗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公子,奴家,名唤西子........”     哈哈,何安看着公孙无知瞬间黑掉的脸色,心里觉得特么酸爽啊。     这哪是什么俏佳人,分明就是丑八怪,好像被人打肿了的脸颊,凌乱的头发,还有几个比自己脸上还要夸张的黑痣。传说中的背影杀手啊,这样极品的身材,配上这样一张脸,也是醉了。     公孙无知面露嫌恶,恼羞成怒得把那西子姑娘往阶梯处狠狠一推。何安见状,急忙跑过去接住西子,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这公孙无知,当真的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这些阶梯足有十米高,西子姑娘在这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跌落下去,怕是要摔残了。     西子大抵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胖乎乎看起来貌似和善的公子会如此暴虐,惊慌之余对上一双温和而充满灵气的眼睛,只是那张脸上几颗不雅的大痣,毁掉了好好一个温文尔雅的俊俏儿郎。     西子微微欠身:“谢公子出手相助。”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公孙无知。     公孙无知见西子挑衅的眼神刚要发作,何安便挡在了西子面前,没办法,谁让何安这个妞就是个路见不平就要一声吼的热心肠,况且人家西子已经这么可怜了,长得丑就要被鄙视?     后面跟进来的小白看到此景慌忙冲过来一把拉开公孙无知,把何安护在身后:“无知兄莫怪,我这小厮是新进宫的,不懂规矩,你消消气啊,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说着把这两人隔开。     西子也是个机灵的,趁乱跑下楼了。公孙无知心里窝火又不好发作,狠狠瞪了何安两眼就进了包间。     何安揉了揉手臂上疼痛的部位,好你个公孙无知,惹了本公主,总会有要你好看的一天。何安虽然善良,但是人善被人欺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也是个记仇的主儿。况且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公孙无知不止一次冒犯自己了,新仇旧账,以后慢慢算。     坐下之后,很快就听到楼下骚动起来,姜诸儿拉开了隔间的布帘,在这儿能清晰的看到楼下的戏台,此时上面铺满了鲜花。这架势,好戏要开场了。           第十九章 一舞倾城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果然,不一会就响起了乐器弹奏的声音,高台上出现一抹鹅黄身影,好一个肤白纤腰柔体的俏佳人,她随着乐声舞动,看着她变换多姿的舞蹈,何安想到八个字,翩若游龙,蛟若惊鸿。好一支倾城美人舞,看得在场男子如痴如醉,就连何安这个女子,也不得不叹服这女子的舞姿,还有相貌,都是极品啊。     何安却觉得疑惑,这身段,还有打扮分明就是方才的西子姑娘。虽然此时她的脸上蒙着面纱,但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不会错的,怪不得,何安方才就在压抑,那样粗俗的容貌却又一双充满灵气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何安嘴角挑起一丝充满兴味的微笑,还真是个调皮的姑娘,脸上哪里有什么黑痣,透过面纱的丝丝缝隙,依然可见白皙滑嫩的娇容,不知道她方才那样是纯粹的恶作剧还是别有用心。如果是故意为之,那么,她的目标是谁,公孙无知?这姑娘可不像是那么没眼光的,难不成是小白和诸儿?     何安看了看,姜诸儿倒是一脸的心不在焉,把玩着手里的杯盏,这般定性倒是让何安刮目相看。倒是小白,眼睛中那一闪而过的亮光,没能瞒得过何安的火眼金睛。     何安也不知为何,这一世比前生思维敏捷,尤其是察言观色,待人识物,分毫的变化都难逃自己的眼睛。何安想,或许是因为这一世视力太好,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操纵空间的过程中也磨练了自己的精神力,和专注力。     何安回过头来看那女郎的舞姿,不得不惊叹,这般柔软的身姿可不是一天练就的,当真是难得的尤物。     一舞谢幕,在场还是一片安静,好似大家都还沉浸在方才的仙人之舞中难以自拔。     “好!好!好!”片刻之后,现场响起热烈的叫好声,何安发现那女子嘴角勾现出一丝自信的微笑,这女子,怕是不简单啊。     “公孙兄,怎么样,所言非虚吧,这种极品,怕是把宫里的上等舞姬都给比下去了。”     公孙无知此时贪婪的盯着那女子纤细优美的身影,就差没流出口水了:“好好,美人儿啊,大美人儿。”     何安看着他那样子有些恶心,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公孙无知,在宫里的时候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现下,怕是原形毕露了。不过看来,公孙无知没有识破这娇俏佳人就是方才自己暴虐对待的丑八怪。     何安就等着看这死胖子的好戏。又怕露馅,只能低着头,忍着笑意。     “公孙兄,这种美人儿可遇不可求啊,弟弟今儿带够了银钱就等着为哥哥买下这女子的初夜,供哥哥享乐啊。”     这话听得公孙无知很是受用,一脸感谢的看着姜小白。     很快就开始喊价了,不出意外,财大气粗的齐国三公子一举打败众多色狼,成了今晚那姑娘的金主。本来姜诸儿也跟着喊价的,无奈最后银钱不够,只能作罢。     “哥哥,先在这里等候,弟弟去给钱,莫要着急啊,哈哈。”看姜小白起身出去了,何安也紧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姜诸儿有些气愤的看了公孙无知一眼,赌气出去了,公孙无知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乐滋滋的继续喝茶。           第二十章 好戏开场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也跟着出去了,几个人对视一眼,一脸奸笑。     马车上,姜诸儿大笑道:“哈哈,这次我看那公孙无知怎么脱身。”     何安也觉得好笑,小白这招也太损了,喊了最高价,让其他嫖客败兴而归,老鸨就等着收大把的银钱呢。这下好了,就把那公孙蠢货留在妓院,还把他的钱袋给顺了过来,这下他可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三人回宫的时候还赶上了晚膳,齐王宫夕食时间一向比较晚,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没有露出马脚。     “咦,无知去那了?”     “不知道,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君父用餐吧,哥哥他可能是去哪玩了。”     齐僖公也没再问什么了,侄子和儿子不一样,儿子可以随意管教,侄子的话,还是不要管得太宽了比较好。     姜诸儿今晚胃口格外好,连吃了三大碗饭,何安脸上也挂着微笑,看起来心情颇好。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姜家的孩子还真够腹黑的。     妲看着眼前笑得跟狐狸一样的三个人就知道他们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肯定是姜荌那个小贱人!让哥哥们不带我玩!妲有些恶毒的想着,看着眼前的饭菜也没了胃口,心下盘算着最近怎么让荌不好受,这口恶气,自己一定要出!     第二日,还未到晌午时分,就听宫女说,主上大发雷霆,这会儿把两个公子都喊了过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安心道不好,怕是这事被父亲发现了,这两个兄弟可就惨了,他们应该不会把自己供出来吧?何安有些心急,就往主殿去了,自己有随身空间,偷听什么的还是很方便的。     到了主殿门口果然听到父亲充满怒气的声音,一个侍卫刚要来拦下姜荌,一晃眼却看不到长公主的人影了,真是奇怪,莫不是自己眼花了。     何安已经跟着空间移到主殿内了,在空间里找了个舒服姿势,摆上之前带进来的茶水点心,一边吃,一边看戏了。     “诸儿,无知说昨日是你们带他去的,咳咳,那烟花之地,可是实情?”     “君父,昨日儿臣与小白一直在小书房读书练字,连宫门都没出一步啊。”     “是啊,君父,儿臣昨日读《尚书》时读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儿臣受益颇多与兄长讨论并且立志以后要注意言行举止,做一个德行兼备的有才之人。”     齐僖公赞赏得看着小白,不错不错,男儿就是要懂得克己方能成就大事。     公孙无知看着姜诸儿和齐小白一唱一和的,气得脸都绿了。     何安听到小白说完那句话就惊得差点噎住了,《尚书》?那可是孔子的著作啊。但是孔老二是春秋末期的人,现在可是春秋初期,开什么玩笑?自己前世学中文,专攻历代文学著作,朝代人物细节绝对不会记错,难道?现在出现了时空错位,还是本来这个春秋时代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春秋。     不管是哪个结果何安都有一种危机感,本来觉得可以凭借自己对历史的熟悉,化解危机。这样一来,危险根本无法预知,命运中的劫难到底何时会到来也无法确定,大事不妙啊。但是事已至此也无法回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来日后要更加小心行事了。           第二十一章 管夷吾的到来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叔父,昨日随行的还有一个小厮,是小白宫里新进的仆人,脸上有几颗明显的大黑痣。那人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啊.....”     “哦?小白,你宫里有这样的人?”     何安在空间里笑得肚子疼,现在就算翻遍整个齐王宫也找不到那个小厮。怪不得姜诸儿当时要自己女扮男装跟着啊,原来是盘算好的。     “君父大可去搜,儿臣宫里的小厮个个面容白净,脸上皆无大痣。”     齐僖公看公孙无知仍然气得发抖,只能差人去小白宫里搜。没办法侄子受了委屈,如果不秉公处理,怕是要招人闲话。     “回主公,三公子宫里确实无脸上有大痣的小厮。”齐僖公身边的太监谨之回禀道。     “怎么可能......”公孙无知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     “公孙无知,你父亲既然把你托付给寡人,寡人就要好好管教你,这次你偷跑出宫去寻欢作乐,差点坏了名声。寡人罚你禁足三个月,好好反省。”     何安看公孙无知吃瘪,心里暗爽,哈哈,活该啊,死肥猪,谁让你欺负本公主的。     又过了几日,听说公子们的夫子入宫了,何安想跟过去看看,不知道妲听谁说的也跟过来了。     此时齐僖公还有两位公子在小花园里坐着,一个面容沉静的男子迎风而立,乍一看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微臣管夷吾,字仲。参拜主公”     何安刚到就听到了这个令自己震惊的名字,管仲!中国古代著名的哲学家、政治家、军事家。被誉为“法家先驱”、“圣人之师”、“华夏文明的保护者”、“华夏第一相“。被道教列奉为“丙申太岁管仲大将军。”何安清楚的记得关于管仲的后世美赞与历史奇闻,真正的大师啊,偶像啊。     “爱卿平身,素问你学富五车,特请你来教授我儿才艺。寡人有三个儿子,这是长子诸儿,三子小白,二子纠近来在外陪母亲去了鲁国,要一个月后才会归来。”     对了,公子纠,何安都快忘了这个兄长了,他去鲁国有半年了吧,也该回来了。说到公子纠,媛还真没多少看法,不同于姜诸儿和齐小白二人的性格鲜明。公子纠就是个闷葫芦,谁也不知道他整日在想什么,沉默寡言的。不过姜媛觉得这种人,要么闷骚,要么腹黑,姜家还真是专出奇葩,本来最正常的宣姜也被自己这个未来21世纪的灵魂取代了。     “爱卿近日就教两位王子一些基本的学识吧。”     “君父,女儿也想跟哥哥们一起学习。”齐僖公话还没说完就被妲打断了,有些不悦。     “妲莫要胡闹,女子不必学习的。”     “君父,女儿不这样认为,虽为女子,不能带兵打仗,治国安邦。但是多少有些才情,多些智谋也是好的,一来会让父亲您更有面子,二来,终有一日妲会离开父亲的庇护,到那时,妲就要自己保护自己了,多些本事总是好的。您说呢?”     齐僖公被女儿说得哑口无言,也有点心酸,是啊,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儿,终有一日,会离自己远去。           第二十二章 让人脸红心跳的发现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这是公主吧,小小年纪,倒是能言善辩,是个有慧根的。”     妲听到大师夸自己,有些激动,但是还是克制住了,微微颔首,笑不露齿。何安看了她两眼,没想到这个小贱人还是有点上进心的,在古代的闷葫芦中算是个奇女子了。     “好,为父就依了你,荌,你也和妲一起修习吧,两个人正好做个伴。”齐僖公现在觉得亏欠于姜荌,凡事都想着能尽量弥补点。     何安听到后心里激动了一把,和大师亲密接触啊,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脸上依旧没有流露出情绪,看起来云淡风轻。     妲恶狠狠的看了姜荌一眼,母亲专门找人教了自己这套说辞,才能有这样的机会,这家伙,凭什么就可以享受和自己同等的待遇?     何安此时盯着小花园里的一株晚春梅花出神,一阵微风袭来,阵阵梅香扑鼻。管仲心想,如此风姿绝艳的女子,定是要这天下的霸主,才能配得上她。     在管仲的建议下齐僖公把宫中的藏书阁开放了,因为这书阁中的著作太过珍贵,都是天下唯一的孤本,以前怕这几个孩子胡闹会损坏这些宝贝。现在齐王孩子们都大点了,而且又有管仲这个良师教导,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过何安是没胆子偷这里的书了,这可都是齐僖公的宝贝,万一把自家老头惹毛了,一气之下把这儿又封住,可就亏大了。     那日,何安用完午膳后就直奔藏书阁。书阁总共分三层,第一层已经开放了,但是第二层和第三层齐王却派人驻守,不放人上去。因为书阁年岁已久,不好动工把楼梯封住,这样就让自己有了可乘之机。     何安趁着侍卫打盹的功夫偷偷上到二楼。咳咳,这儿大概是因为好久没人来过了,有一股子霉味。小心翼翼的往书架那边走过去,这二楼的布局看起来比一楼要讲究的多,架子上面摆放着很多精致的木盒。何安打开一个,居然是布帛,但是上面有精致的绘画,好像是人物,她仔细看了一眼,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春宫图,这盒子里有十六张丝帕,每张上面都有两个交缠的男女,每张上面的姿势都不同。怪不得这二楼要封住呢,原来如此,何安一张张的研究上面的姿势。本着欣赏传统文化的初衷看完了。啧啧,古人也这么猥琐,果然两性关系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大课题。     这些盒子里面,不会都是这种东西吧?何安不甘心的一一打开,感觉自己纯洁的心灵都快要被慢慢污染了。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有两个盒子里的丝帕上面画着的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趴在草地上,撅着臀部,另一个男子从他身后,拿出那玩意,然后插进去。     靠,原来搞基也是自古就有的,何安前世虽然不是多纯洁的孩子,也知道菊花是什么东西。但是确实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色情的画面,而且看起来活灵活现,一点不逊色于现代的色情漫画。果然不能小瞧了古人,真不知道画这些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奇葩。           第二十三章 管鲍之交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从二楼看到守卫的男子已经醒了,现在有些不好意思下去了。万一给父亲知道自己已经上了二楼,而且把他珍藏的宝贝都看了一遍,怕是会被气死的。想到这里,何安把二楼的窗户打开,闪进空间里,催动意念力,嗖的一下就回宫了。     何安是最近才知道空间是可以掌控着移动的,或者说是现在空间有了这种新功能,不过移动的时候空间是有实体的,是一枚古朴的戒指。何安第一次用了以后,那枚戒指就留在自己手上了。自己还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就能这样操纵空间,那日后若是得了修行之法,练成个高手也是可能的。     管仲近来教授三个弟子有些劳累,尤其这个二公主,虽然天资聪颖,但是太难缠,凡事追根究底,而且老是要自己给她开小灶。再过几日公子纠就要回来了,于是他向齐僖公推荐了自己的同窗好友鲍叔牙,一同进宫来教授王子和公主们。     要说管夷吾和鲍叔牙的关系,何安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两个字,奸情。又或者说,是基情。历史上有名的一对好基友,人称管鲍之交,这两个基友自青年时期就相识,一起辅佐齐僖公的几个公子,一直相处和谐,互帮互助,甚至到了后来鲍叔牙把自己的丞相之位都让给了管仲,而且救了管夷吾一命,称得上是生死之交。但是想到那日在藏书阁看到的那几张丝帕,何安有些邪恶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俊秀男子。     三日后,纠从鲁国归来,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母亲,鲁国君主的女儿,烟霞夫人。何安对这对母子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暂且不说公子纠那奇怪的性格,烟霞夫人这个妖娆异常的女人经常蛊惑齐僖公,以至于姜荌的生母一度失宠。     不过不得不佩服现任的姜夫人,也就是妲的生母,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这对母子去鲁国待了半年。     “夫君,妾身好久没见你了,很是想念呢,在鲁国的多少个日夜,我因为想念夫君夜不能寐,都憔悴了不少呢。”     何安听到烟霞夫人那娇媚的声音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夸张,犯得着吗?我看你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精神的很呢。只是这对母子脑子有点不好使,现下齐鲁关系紧张,去鲁国一待就是半年,也不怕齐僖公怀疑他们。     “夫人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寡人晚上再来看你。”齐僖公说完就毫无留恋的离开了,那烟霞夫人气得脸都绿了。何安向父亲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父亲还不至于被这样低劣的狐媚之术迷惑心智。     论姿色论才情,这烟霞夫人绝对比不过姜荌的生母,以色侍人者终不得长久。况且论妖媚论身段,就是妲的生母都把她比了下去。况且现在的姜夫人保养之法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年过三十看起来依旧如二八少女一般鲜嫩可爱。     烟霞夫人整日攻于算计,实则却有些愚蠢,本来还算美丽的容貌也变得越来越俗艳,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第二十四章 择师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今日,是夫子上课的日子,管夷吾与鲍叔牙一起来到宫中。     公子纠一早就守在小书房门外,见两位老师前来忙走上去恭敬的拱手一拜:“拜见二位老师,我是公子纠,父亲的二儿子,刚从鲁国回来,第一次见面,还望老师们日后多多指教。素闻管太傅才富五车,纠心生佩服。”     何安看着公子纠这巴结的姿态有些无语,不过不得不说这一招好像让管仲特别开心,一脸赞赏的看着公子纠。像管夷吾这种才子,内心多少会有些清高,得齐僖公之子的爱戴,正中下怀啊。怪不得最后管仲选择了当公子纠的老师。     诸儿鄙夷的看了纠一眼,冷哼了一声,小白走过去跟纠打了招呼,笑得一脸灿烂,让人觉得他看到纠特别开心。要说心机城府,小白怕是已经甩了纠一条街。     何安多看了小白一眼,近来他总是穿紫衣,怪不得后世典籍里曾说齐桓公嗜紫,果然没错。     今日就要择师了,诸儿好似不怎么上心,纠和小白却都打起精神静观其变了。     下午时分,齐僖公来到小书房看看几个孩子学的怎么样了。     “两位爱卿,今日你们从两个公子里选一个,诸儿不算,他自小是我一手教大的,纠和小白,你们一人选一个。”     “微臣不敢,公子们天资聪颖,还是让公子们择师吧。”管夷吾一脸谦逊的说。     “那好,长幼有序,纠你先选。”     “儿子对管仲大人的才识很崇拜,愿意拜他为师。”     “好好,那就依了你。”     小白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还有不甘,但是很快脸上就带着恭敬的表情对鲍叔牙说:“小白愿拜您为师,请受我一拜。”说着竟向鲍叔牙行了一个大礼。让鲍叔牙受宠若惊,怪不得虽然小白身份比纠要卑微最后还是他先当上了齐国的君主,有这份待人的谦逊,笼络人心简直是轻而易举。     用完夕食大家各自回宫,妲跟着小白还有诸儿去了小花园散步。何安走回闺房看天色已暗便吩咐侍女都下去了,说自己有些累了想早点歇息。     何安坐在床上,把纱帐放下来,只留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缝隙。然后催动意识力,召唤空间,一枚古朴的戒指出现在香闺里,然后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往藏书阁方向去了。     没错,何安想要知道书阁的第三层是什么地方,总觉得这个地方没有那么简单。昨日,何安在烟霞夫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妖异气息,心神不安,齐王宫怕是要变天了。     古代有很多奇闻异事,有些甚至在历史典籍里都有记载,有些以故事的形式流传下来。但是是真是假无法考证,尤其是武纣王时期,妲己是否真的是个狐妖,如果存在妖,那么这个世间上肯定会有更强大的存在。姜媛的直觉好像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变得格外敏锐,而且自己本来是已死之身,却穿越到了古代,这么离奇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上次来的时候在二楼的窗户上留了一个小洞,刚好可以进来。     此时藏书阁里空无一人,月光透过木质窗子照在地板上看起来惨白惨白的,何安从空间里出来,走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此情此景让一向胆小的她心里有些发寒。           第二十五章 夜探藏书阁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拿出之前在空间里备好的蜡烛和火石,有了亮光就好些了,觉得现在有些像儿时和小伙伴们去废弃的阁楼探险,觉得既刺激又新奇。     二楼看起来一切如常,何安走到通往三楼的那个楼梯口,楼梯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每踩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终于胆战心惊的走完了这些阶梯,三楼的空气与二楼不同,没有那么浓重的霉味但是温度有些低,呼吸了几下,何安觉得鼻腔里一片冰凉。     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很多书架,只有一个奇怪的木质台子,在这么大的空间里看起来格外孤清,诡异。     走近些,能看到那台子上面摆放着的是三个盒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诱惑中带着未知的危险。何安有些好笑的想,又或许这里面有传说中的月光宝盒可以带自己穿越时空,那样的话,指不定就能穿回去了呢,本着大无畏的阿q精神,拿起最左端的盒子看了起来。     要打开这盒子好像有些费劲,何安用力又试了一次,打开了。把烛火拿近一些看到盒子里是几卷竹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为首的几个大字好像是七星北斗宫。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把这些册子放进空间里,等离开这里以后再慢慢研究。     第二个盒子里面居然是一个钥匙,不是吧?何安感觉自己好像在玩密室逃亡,呵呵。     好吧,钥匙是用来开第三个盒子的,里面是一枚白玉牌,形状不规则好像是玉牌的一部分。何安把玉牌拿到手里,能感觉到白玉温润的质地,是个好东西。就在何安研究这块东西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后有“砰砰砰”的声音,回过头去看,房间的尽头居然有一扇木门,那奇怪的响动就是里面传出来的,透过昏暗的烛光能看到门在剧烈的晃动。     何安一时之间神经紧绷,带着玉牌回到空间飞快的下到二楼,然后从那小洞口飞了出去。     何安一路上心惊肉跳,刚刚下到二楼的时候还听到一声压抑着的怒吼,那声音,绝不是人类。     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躺到闺床上的时候还觉得心有余悸,今晚绝对是何安活这么大最刺激的一晚。点触眉心催动意识,进入空间,感觉现在只有这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空间里不分昼夜,永远都是那么明亮。何安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里,才几分钟的功夫,这里就变了。虽说原本的空间地域辽阔但是绝没有眼前这般震撼,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面还有几只牛,居然还有奶牛!宽阔的湖泊,水质澄清,能一眼看到里面的鱼儿。土壤肥沃,站在这里媛能感觉到从地下开始蔓延着勃发的无限生机。     何安已经彻底被震惊了,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但是看到草地上随意放着的木牌和竹简,不是吧?空间进化了?     何安揉了揉双眼,没错,刚才看到的确实是奶牛,第一反应是,哇噻!以后有牛奶喝了。但是回过神了觉得很奇怪,这空间自己已经用了几年了,怎么偏偏今天会发生如此巨变,这肯定和藏书阁有关系。     看着那块玉牌,何安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很熟悉,但是心底里蔓延出一种悲伤凄凉的情绪,好诡异。           第二十六章 国师是个神秘的男人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在空间里走了有一会,断断续续的看到各类动物,有鸟,孔雀,兔子,白鸽,好在没有看到有危险性的动物。再往前走一点看到一片农田,何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西红柿!土豆!红薯!辣椒!都是这个朝代没有的蔬菜,还有很多常用蔬菜。农田旁边还有一片果树林,看得何安心花怒放,时来运转啊,这些东西,都够养活一个村了。     何安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在湖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在那里好好研究这几片竹简。     七星北斗宫?难道和北斗七星有关系?不行啊,对天文学没什么研究,一点思路都没有。竹简里的文字大概能看得懂,有点像现代的简体字。     竹简里面就是介绍北斗七星宫的发展始,不过上面的记年形式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光子元年?还太阳黑子呢,历史上哪有一个叫景安的王朝?这名字起的也太文艺了吧?何安看得一头雾水,这里面还夹杂着一部分自己看不懂的字体,里面只提及到一个名字,何景。跟自己前世的名字有一点像,但是老何家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纯属巧合吧。     何安放下手里的竹简,算了,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或许这块玉牌是个关键。经过今晚的事,藏书阁还是不要去了,暂且不说会有危险,齐僖公一旦发现书阁丢了东西指不定就会怀疑到自己头上,谁让何安是跑藏书阁最勤快的人了呢。     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分了,何安坐在草地上睡着了,今晚经历了这些太累了。再醒来的时候赶紧出了空间,天色依旧黑暗,看来这空间里的时间和外界有些不同。     第二日何安乖乖待在宫殿里,找来一些关于这个时代的地理民俗的书籍潜心研究。原来,这是春秋时期没错,但是和战国并作了一个时代,这样就有意思了啊,指不定还能亲眼看到孔子,何安忍不住有些激动了。     但是自己不能确定这个春秋是不是简单的只是包括春秋和战国,如果不是的话,那就难办了。     何安这些时日小心翼翼,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觉得自己快发霉了,妲这些时日过得还不错,听说诸儿这个哥哥可是尽职尽责,每日变着法子的找一些新鲜玩意哄妲开心。     闲来无聊的时候荌就去空间里逛一圈,每次去都会有新发现,何安是自得其乐的很,还会挤一些牛奶带出来,趁没人的时候就掺在果桨里喝下。古人的脸色比较偏黄,何安食用了几天牛奶皮肤越发白皙红润了。     姜荌出生的时候也是白白胖胖的,姜夫人又照顾得仔细,身体也是倍儿棒倍儿棒的,但是到了一岁的时候突然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吃什么吐什么,可急坏了姜夫人。宫里的医师都束手无策,这个时候没有青霉素这些消炎的药物,发高烧搞不好是要死翘翘的,急得姜夫人整日夜不能寐双眼通红。最后是国师大人救了姜荌的小命,据说是中毒。     齐国的国师是个神秘人物,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方人士,也不知道他年龄几何。有人说国师是神童,年仅十岁的时候就来到齐国。也有人说国师已经年过百旬但是拥有长生不老的秘法。     姜荌的记忆中只知道那时抱着自己的国师,身穿白衣,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看不到他的相貌,但是媛能感觉到那个怀抱很温暖,抱着自己的男子有温柔的眼神和宽阔的肩膀,还有如竹节一样干净坚韧的手指。           第二十七章 妖娆的烟霞夫人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在姜荌脑海里看到这些记忆碎片的时候不禁佩服她,幼时的记忆还这样清晰,尤其是对那个国师,难不成善在襁褓里的姜荌就对国师一见倾心了?     现在想来,儿时的那场病并非意外,怕是有人要害姜荌。那时还那样年幼,是谁如此狠心,对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孩下如此毒手。荌周岁的时候父王刚娶了烟霞夫人,但是经常来殿里陪伴母亲和荌,很少有时间陪伴新妇。荌生病的时候母亲整日操劳,没有功夫伺候父亲,好像就是自己生病的那段时间烟霞夫人刚好怀孕,不久后生下了公子纠。     都说越美的女子就越危险,纠的母亲是艳名远扬的鲁国公主,她的美与母亲不同,是那种张扬且妖娆的女人,虽然穿着并不暴露但是总是会让人臆想到能略微紧身的宫服下是怎样丰韵妩媚的身子。     这个时代的女人很有味道虽然没有现代高级化妆品的装饰,但是黄肤黑发,丰满柔韧的胸脯,一颦一笑间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年轻时的烟霞夫人是那种只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女子,就像聊斋里的妖精,明知会被吸取精魂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午夜时分为她神魂颠倒。     那么,要害自己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烟霞夫人?     还有那日在她身上感受到的妖异气息到底是什么?何安心底不安,越是未知的东西就越危险,毫无防范,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给自己致命的一击。而且现在自己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曾读过的那些历史典籍未免太过单薄。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些神奇的传说,诡异的过往如果都是真的,那么姜荌觉得,自己就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食物链中最脆弱的那一环,时刻面临着意想不到的恐怖威胁。     想到这里,何安决定今晚去偷偷监视烟霞夫人,或许会有什么意外发现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何安墨色的瞳孔里迸发出一丝狠戾,想要活着,必须要强大起来。在这里,弱者注定了只能是牺牲品。     是夜,何安早早打发了一众侍女出去,紧闭上闺门,近来大家都知道长公主身体抱恙,也都知趣的没来打扰她。就连齐僖公都下令说长公主需要静养闲杂人等要远离昭明殿以免影响到荌休息。     何安进入空间,在黑夜的掩护下来到烟霞夫人的宫殿外,房内灯火通明,在这儿隔着窗子都能闻到浓郁的熏香,旖旎且芬芳。     何安不敢进去,在不知道敌人的底细之前还是小心行事的好。荌就在窗边停留,透过那一丝缝隙,悄悄的窥探里面的情况。     烟霞夫人此时像是刚沐浴过,浓密的黑发微湿,绯色的布衣衣领处松散着,在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那一对白皙的丰盈,啧啧,还真是挺有料的,怪不得曾经把自家老头迷得神魂颠倒的。     何安看着眼前的这幅美人出浴图有些出神,烟霞夫人对镜撩了下微湿的发,突然柔媚的面孔僵硬了下来,头朝窗边扭了过来还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第二十八章 妖孽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难道被发现了?何安有些惊慌想要逃走。却看到烟霞夫人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转了过来以后就没有动静了。何安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一条绿油油的条状物从她嘴里爬了出来,看着这恶心的一幕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那东西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黄褐色的眼珠子转动着,吐了下蛇信子就往何安这边爬过来,那双眼睛间距太远,但是仍旧能感觉到那条蛇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带着怨念与恶毒。它爬行的姿势看起来很慢,但是瞬间就到了窗台边,自己此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前世的何安最怕的动物就是蛇,这么软趴趴的爬行动物,让自己有种胆寒的惊惧感。     眼看那那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何安觉得头皮发麻眼前发黑脚下一软就要跌倒,此时却跌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唔......”何安受到惊吓刚要喊叫出声却被身后那人用手捂住嘴巴。     “公主不要怕,我是国师。”     “唔唔......”我知道啊,你快动手,憋死了。何安有些郁闷的想。     “公主不要出声,这蛇妖听到声音会攻击你的。”     蛇妖?真的是妖精?荌乖乖安静了下来,果然看到那条青色的蛇爬了回去。     呼,差点就被妖精吃了......     只是国师为什么会在这里,大晚上的,又是在一个女人的闺房前。     “微臣是和王上仪事路过此地,进来宫中发生了大事,公主这么晚还是不要出来走动了。”     路过?偏偏从烟霞夫人的门外路过?这国师太古怪,荌难以相信他。     “其实我是感觉到这里有股妖异的气息才过来了,公主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据微臣所知,烟霞夫人并不是长公主的生母。”     额,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也是感觉到了烟霞夫人身上的妖气了吗,人家是专业的,能感受到很正常,但是自己如果说了出来指不定会被当成异类。     “我只是出来散步,今晚月亮不错,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来了。”媛看着天空中那轮明月笑道,对,自己就是出来赏月的。     “公主好兴致啊,今夜阴气颇重,女子容易受伤,而且那妖物身上有着至阴的妖气,不知道公主现在是否有不适的感觉?”     是吗?何安只觉得心跳有些快,其他就没什么了,但是还是说不舒服吧,这样比较正常点,“我觉得有些心悸,头晕。”     “哦?没有心绞痛的感觉吗?奇怪了,寻常女子若是被那青蛇盯上一眼都会被勾走魂情况好些的也会内脏受损口吐鲜血。公主自幼身体虚弱,按说.......”那男子说着竟执起荌的手腕,号脉。     “公主的身体如今居然如此康健啊,怪不得呢。”     何安被这个男子的举动下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生气,一把把手抽了回来,男女授受不亲,这古人的觉悟也太差了。     “国师若是没事,本宫先行回宫了。”     “好,公主是要早些歇息了,但是天色已晚,微臣送公主回宫吧。”这男子说的是恳求的话,但是却是让人不容拒绝的语气,也罢,今晚自己确实受惊了,跟着就跟着吧。     男子看着那个身姿轻盈窈窕的身影,嘴角浮现一丝充满兴味的微笑,还真是有点意思呢。     何安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在国师面前表情言语皆不像痴傻之人,他会不会告诉父亲?这样的话自己不就露馅了?只是对着那样一双璀璨夺目的眸子实在无心演戏。           第二十九章 危险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回来的时候因为有国师跟着就没办法用空间,结果昭明殿里的侍女看到本来应该在睡觉的长公主有些惊讶,之前明明没看到房里有人出来啊,难道眼花了?     “公主这么晚您去哪里了?”     “我睡不着就去了花园里走走。”     “公主,最近晚上不要出去了,听说.....”溪之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就闭嘴了。     “听说了什么?”奇怪了,刚刚国师也说进来宫里不太平。     “奴婢也只是听说啊,前两天有守更的侍卫在藏书阁附近看到了一个妖怪。”     “哦?什么样的妖怪?”     “奴婢不知,那个侍卫自那晚以后成了失心疯,整日嘴里念叨着妖怪不要吃我什么的。”     “那名侍卫现在在哪?”     “好像已经被管事的打发出宫了,人怕是已经废了。”     “哦,可能是天黑的时候他看错了什么吧,我回房了。”何安说完就往闺房走去。溪之看着长公主的背影有些疑惑,怎么最近觉得公主并非痴傻,而且还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这种气势自己只在齐僖公的身上看到过,太奇怪了。     藏书阁附近的妖怪,会不会跟那日听到的怒吼声有关。本来何安这几日都快要忘了在书阁里的离奇经历,今日看到妖精所化的烟霞夫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时荌坐在闺床上看着空旷昏暗的宫殿,只觉得后背发凉,这里有多少未知的危险,这几日的诡异事件让自己筋疲力尽。     让何安最担心的是,那烟霞夫人既然是妖精所化会不会害父亲,自己虽然有小空间可以一时逃脱危险,但是自己的家人怎么办,在齐宫住了一年何安已经把姜家当做了自己的家,无法眼看着亲人们陷入危险。     只是,那烟霞夫人如果是妖精是怎么生下公子纠的,也没听说纠生下来的时候有何异常,或许这个烟霞夫人不是原来的那个女人。对了,会不会是她在鲁国待了这半年里遇到什么事了。何安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此时齐鲁关系紧张,鲁国国君会不会是要利用自己的女儿来害齐僖公。毕竟对鲁君而言,为了江山牺牲一个女儿也值得。     想到这里何安觉得坐立不安,想要立马去找父亲揭穿烟霞夫人的阴谋,但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打草惊蛇?想到那条绿蛇阴森森的眼神媛就觉得胆寒。     对了!国师,那个神秘男子肯定知道些什么,到是他会帮助自己吗?齐国灭亡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而且何安有种直觉,那个男人,会帮自己。     何安一整晚都没有睡沉,一向好眠的自己由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神经衰弱,而且总觉得这个空旷的宫邸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第二日一早,何安顶着有点吓人的黑眼圈去了齐僖公的宫殿,此时父亲还在用朝食没想到女儿这么早就来了。     “荌,用过膳了吗,你看起来有些憔悴,身子好些了吗?”听到父亲带着焦急的关心,何安觉得内心有一阵暖流流过,这些时日,他的确尽了做父亲的职责,对姜荌嘘寒问暖,昨晚一国诸侯对一个女儿能这样爱护实属难得。     何安看着齐僖公慈爱的眼神,多想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告诉他,自己很怕......     “父亲女儿昨日做了一个梦。”何安仰着头,带着些小女儿家的娇嗔,半痴办傻得开口道。     “哦?什么梦?”齐僖公看着女儿有些胆怯的眼神有些心疼,亲自斟了杯茶递给她。     “我梦见一个巨大的妖物要将我吞噬,梦里我害怕极了,父亲。”何安脸上带着惊惧的表情,眼睛里隐约有泪光闪动。     齐僖公看着此时可怜巴巴的女儿心疼极了,“没事,只是个梦,不要怕。”说着想要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却想到于礼不合,还是收手作罢,目光关切温和得看着此时因为受到惊吓而楚楚可怜的女儿。     “但是父亲,我最近总觉得宫殿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让我难以入睡。梦里我拼命挣扎但是浑身僵硬难以动弹,最后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救了我。”     “带着面具的男子?穿什么衣服?”     “黑衣。”     齐僖公想,那男子可不就是国师吗,荌应该没有见过国师,那这梦,也太邪门了,而且最近宫里不太平......     “父亲?”     “没事,等会父亲让医师给你开些安神的药,可不许怕苦啊。”     “呜呜,荌不要吃药,”何安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难得的撒娇。低垂着的璀璨双目划过一丝得意,自己作为闺阁女子,不能随便与男子相见,还是通过母亲找国师来。     齐僖公轻轻的叹息,荌这些时日说话做事已经趋近于常人,但是心性仍如稚童一般,以往那个沉稳端庄的荌怕是再也回不来了,都怪自己.......     过了两日,父亲传姜荌去议事阁。     “荌,这是我齐国的国师,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听你母亲说你前几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你说出来,看国师能不能解。”     荌把那日和父亲说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看着齐僖公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荌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第三十章 恶心的妖物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国师,你怎么看?”     “自古以来梦代表着一种预兆,公主的这个梦在微臣看来不是个好预兆。王上也知道进来有个大麻烦还未解决,公主的这个梦预示这齐王宫里现在危险重重,不详之兆啊。”     “父亲,荌好怕.....”何安说着挤出了两滴眼泪,齐僖公看女儿这个样子再也淡定不了了。     “国师,你看怎么办,一切都听你的。”     “微臣谢王上信任,长公主心性通透能觉察预感常人之所不能,微臣斗胆恳求王上,请长公主助微臣一臂之力。,”     齐僖公有些犹豫,却最终还是答应了,比较进来宫中那件事如果处理不好,齐国,怕是要亡国了。     “孤允了。荌你放心,有国师在不会有事的。”     齐僖公又安慰了荌几句就让她先下去了。却留国师在议事阁多待了会。     何安回宫的时候路过藏书阁,忍不住走近了些看。书阁早在几天前就封住了,深色的木门看起来有些突兀,上面好像有加封的痕迹。书阁周边的草地看起来格外荒凉,记得上次白天来的时候,这边的风景一点不逊色于小花园,荌觉得有些奇怪。     刚刚跟着自己的溪之先去厨房拿领点心了,现在莫大的空间只有姜荌一个人,脚踏过草地的时候能听到沙沙的声音,前处的草丛里好像有什么在东西在动,何安听到了低吼的声音,立马召唤空间躲了进去。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的反应速度也快了不少。     何安小心的移动空间,躲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春来树木茂盛,散发着浓浓的草木香气,何安在空间里小心的注视着那片草丛,连呼吸都轻缓小心起来。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里面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自己稍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嗷呜......”何安惊奇的看着草丛下有一坨青色的东西在缓慢移动着,它的身体下面压着一具躯体,但是那是那个身体现在看起来残破不堪,身上沾满了血迹,恶......好像看到了类似内脏的东西从腹腔里流出来。是主殿的侍卫?何安透过那个尸体的血衣看了主殿的字样。     那坨绿色的东西抬起头了,何安看到那张坑洼不平的脸上有一个巨大的眼睛。这.....是什么鬼?有这么丑的妖精吗?何安看着那东西伸出褐色的舌头舔了舔身下的尸体,张嘴就咬下大腿上的一块肉。何安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几欲呕吐。     就在何安觉得难受的呼吸困难的时候,那坨东西站立起来往这边的树上跳跃过来。何安觉得心跳都要停了,那坨东西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甚至能看到它脸上油乎乎的绿色皮肤,还有像鸡皮疙瘩一样的凸起。     空间戒指停在了一枚树叶上,此时何安不敢动弹,这个角度,自己一动就有可能被这妖怪粗壮的四肢打落。何安忍着恶心,看那妖怪在这棵树上匍匐。     它的身体好像没有骨头,可以随意贴在树干上而不掉下来,何安看到它的身体分泌出褐色的粘液,接着那坨东西就变成了和树干一样的颜色。然后这家伙就闭上眼睛停在了哪里,一动不动的,好像是睡着了。何安听到它发出类似打呼的粗喘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回宫以后,何安找出夜壶,大吐特吐了一番,感觉都要把胆汁吐出来了。侍女们看姜荌这个样子都吓白了脸,赶忙要去禀告齐僖公。何安无奈的把她们拦了下来,撒谎说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只死老鼠,被恶心到了。     到了晚上,何安命侍女多加了几层纱帐,这样好像会多一些安全感。何安现在已经有些神经质,甚至想,那个东西会不会变成和墙壁一样的颜色就栖息在昭明殿里,阴森的注视着自己。           第三十一章 出宫避祸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深夜时分,何安仍旧难以入睡,就催动意识力进了空间。     何安坐在草地上感受着微风,现在的空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有太阳,但是并不炙热,有风,有湖水,有清晰的空气,没有夜晚。何安在想,如果可以,是不是可以在空间里组建一个王国,一个没有贫穷苦难和战争的王国。但是何安想,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贪婪,再美好神圣的地方只要沾满了人的**都会沉沦。算了,能利用空间尽可能的帮助一些人,此生也无憾了。     何安出了空间以后有些神经质的掀开纱帐看了两眼,确定一切正常以后才安心入睡,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何安觉得自己都快要精神分裂了了。     何安吃了朝食以后就去了议事阁,进来父亲总是会在那里,国师应该也在。     咦,小白今日也在,何安没有看到诸儿的身影,估计是父亲单独找小白过来的。     何安把昨天在藏书阁前的所见所闻都讲了出来,不过说的是在梦里见到的。毕竟没有人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可以独自面对那样的怪物还能安然无恙。虽然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傻子,但是国师可不这么认为,那日自己不小心露馅了,这个男人只字未提,怕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呢。     齐僖公听了以后命太监去盘查主殿的侍卫人数,果然发现少了一人,而且已经失踪了数日。齐僖公的面色凝重起来,何安能看到他紧抓着衣袍的双手指节泛白。     “王上莫要惊慌,那东西或许真的存在,但是现在它还不敢太猖狂。”     “父亲,国师大人说的对,那个怪物现在肯定有弱点,不然不会这般躲躲藏藏的。”身边的小白开口道。     “王上,那妖怪是武纣王时期留下的妖孽,一直被封在藏书阁,不知为何前些日子书阁里的镇妖牌被人偷走了,才让这孽障得见天日。”国师说着意味深长得看了何安一眼。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何安有些心虚的低着头。     “那国师,现在如何是好,宫里这么多人又不知道那东西的藏身之处在哪,我看先把夫人和孩子们先转移出宫吧。”     何安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那妖物能根据环境改变自己的颜色,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变色龙,宫里上下几百口人,实在太危险了。     “王上考虑的很周全,现在当务之急确实是应该保护好宫中之人的安全。”     当天下午,各宫的奴仆和主子都被转移到了宫外的别院,一开始何安要阻止烟霞夫人也跟过去的,但是无法开口。除非能逼得她现原形让父亲亲眼看到,不然齐僖公是不会把爱妾留在危险的宫中的。何安只能尽量让烟霞夫人住得离其他人的院子远一些。那条青蛇尚未成精,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伤人。     各个宫殿的宫人被乔装好的侍卫代替了,这些侍卫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武功高强,胆识过人都是好帮手。     何安也跟着出了宫,但是每晚会利用空间回宫看看情况。那个妖物现在好像还很虚弱,根本就不能进行激烈的战斗,但是何安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就是那个怪物可以吸取树木的精华变得强大,怪不得书阁附近的林子变得越来越稀疏。何安让国师带人砍掉了宫里一半的树木,这样那家伙吸取精元的资源少了就相对安全了一些。     何安在空间里看到那只怪物发现宫里树木少了以后气得暴跳如雷,但是又无可奈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它的藏身地就是书阁边的林子,现在四周的树木都砍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个小树林。     妖怪好像有了危机感,当晚去临近的宫殿抓走了两个侍卫。第二天,宫人在树林外发现那两个失踪侍卫的尸体,内脏已经被掏空,看起来惨不忍睹。     何安心道不好,这东西有灵智而且身体好像也变得更强壮了,以前从来不敢出林子害人,现在看来要早点解决这个祸害。     齐僖公每日过得也是担惊受怕,齐僖公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只是说有风水师看了齐宫的布局,说风水不好,要整改。但是姜夫人看着丈夫每日忧虑的神情也猜到事有不妙了。           第三十二章 龟毛男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发现那东西在白天的时候格外虚弱,一直趴在树木上睡觉,夜晚时分却很活跃。     现在晚上的时候已经出树林活动了,何安看着到它来到昭明殿,进了自己的闺房,在里面待了好久。何安心底有些发寒,幸好已经搬出来住了,否则现在已经被妖怪吃掉了。但是何安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哪都不去,偏偏来昭明殿,要知道此时昭明殿空无一人,按说自己还是这家伙的救命恩人呢,如果把自己吃了可就是恩将仇报了,太没有妖性了。     就在何安在空间里郁闷的时候看到青色妖怪从昭明殿出来,在殿前的三层阶梯前下伏在地上。这个姿势像是古人某种跪拜的仪式,何安感觉这家伙此时身上有种安宁的感觉,那只巨眼中闪烁着庄重的光芒。     这是?难道这妖怪知道是自己救了它,来感谢自己的?何安还是难以相信这般凶恶的怪物会有知恩图报知心。     国师告诉齐僖公等过两天,一个高人到了以后,就可以将那妖孽给灭了。     高人?难道是传说中的捉妖师,何安想到《倩女幽魂》里的燕赤霞,好期待啊......     三日后,捉妖师到了,是个高大的男子,一袭白袍,不知为何安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却想不起来。今生困在这莫大的宫宇中见过的男子出来父亲兄弟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前世就更不可能了,何安是个标准的宅女,在家宅,在学校更宅,也没有和异性接触的机会。     何安对上那男子的眼神立马低下了头,心跳的厉害,好久没有这种强烈的情绪波动了,好奇怪。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那只怪物除了,这两天何安夜不能寐。那个神秘男子定是有实力的,但是何安想到那只绿色妖物虔诚的眼神心中突然划过一丝不忍。     捉妖那日一众女眷都在安置在宫外别苑,何安也不例外,但是这种大场面她怎么会轻易错过,绝对要开好外挂在现场观摩。     只是这大白天的不好跑,别苑不比昭阳殿,而且自己和妲住在一个房间,那个丫头此时正生龙活虎的,这可怎么脱身。     眼看国师他们已经出发一个时辰了,再走不掉那边可就要结束了,而且何安不知道那个神秘男子到底有几分把握,父亲和兄弟们都跟着呢,万一有危险可怎么办。何安想到这里就急得坐立不安。     “长姐你怎么了,老是在我眼前走来走去的,我快眼花了唉。”     不管了,随便找个理由把这丫头支开吧。     “妲,你去帮我喊一下溪之过来。”     “你怎么不自己去?”妲有些不耐烦的看过去,但是对上她严肃的双眸,不知为何觉得一向好说话的长姐突然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气势,妲有些心虚害怕,只得不情不愿的走出房门,回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就去找溪之了。     何安赶紧召唤空间,嗖的一下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青色妖物被困在一张挂满黄色符号的网里,上面坠满了淡紫色的玉质铃铛,此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何安没想到捉妖竟然如此轻松,那白衣男子就在旁边和国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都不没怎么看妖怪几眼,好像是等它自己耗尽力气,这样真的靠谱?     那妖怪在网里面拼死挣扎发出刺耳的怒吼声,听得何安心底发怵,看着它额头上怒瞪着的巨大眼睛此时却慢慢失去光彩,声音也变得嘶哑,听起来像是一种悲鸣。不知为何,何安心底生出一种想要救它的冲动。     它像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青色的皮肤像是镀了一层油脂,随即剧烈的挣扎起来,那张网的网眼被它越扯越大,眼看它就要破网而出,那神秘男子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     何安躲在旁边能清晰的看到那妖物恐惧的眼神,白衣男子一改方才的嬉笑,此时表情严肃,口中念念有词,手执黄色命符,看起来就和以往在荧屏上看到的捉妖场面一样,总算是让何安开了眼界。     男子念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脸颊剧烈波动着,好像有人在无形中在抽他耳光,在如此紧要的关头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喜感。     “妖孽,快快放下执念,你造了杀孽,已经不能再度修炼,如若再不回头,莫怪我心狠!”     巨大的青色妖身的颤抖了一下,但是接着是更剧烈的挣扎。     白衣男子眼睛中划过一丝狠戾,凭空幻化出一柄紫剑,看起来质地和那些紫色的铃铛很是相像,靠!这些设备还是配套的?           第三十三章 妖花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就在何安腹诽的时候,只见那柄紫剑穿过捕妖网的空隙直刺进它的巨眼里。     “嗷呜......”何安听到一声凄厉无比的哀嚎声,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     剑入三分,绿色的液体掺杂着红黑色血水从那只受伤的巨眼里流出来,一股浓烈的恶臭在空气中挥散开来,身在空间里的何安也忍不住用衣袖遮掩鼻息。     白衣男子凝神用力,直直贯穿,青色的妖身瞬间干瘪,蒸腾。绿色的液体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所到之处白烟四起草木枯萎。     国师也松了口气,面具后一直紧绷着的脸颊松了下来,那白衣男子名唤仲伋,是卫国的大公子,也是他的多年好友。这次把仲伋请来除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国师虽然知识渊博,博古通今,但是实战经验太少,比不得仲伋自幼就开始训练降妖之术,不过这个秘密他没和有告诉齐僖公,这等秘闻一旦泄露出去,怕是要变天了。     何安看了那白衣男子一眼,若是**凡胎,这降妖手段可真上是算高超了,虽然自己没有研究过,但是这份胆识和利落,实在是不凡。     仲伋拿出一条帕子仔细擦拭着,这把剑跟着他十年了,若不是受人之托,才不会用来对付这么恶心的怪物。何安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龟毛男?处女座的吧!     看来可以散场了,这妖物已经化作了一摊尸水,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难对付,何安松了口气。     就在众人打算离去的时候,那滩血水里突然冒出一朵紫色的诡异花朵,仲伋大叫一声:“不好!”     那滩血水迅速被吸收,原本几欲枯萎的花朵却越发明艳动人,仲伋眉头紧蹙,握着除妖剑的双手,指节发白。     躲在空间里的何安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也不禁屏住呼吸。     那朵花像是没感受到此时剑拔弩张得紧迫感,在微风中独自摇曳,似乎在庆祝一场重生。     仲伋脚步轻缓得靠近它,何安看着紫色除妖剑就快刺到花径,有些不忍心,情急之下喊了一生:“不要!”     说完何安就后悔了,仲伋警觉得往自己这边看过来,此时何安已经吓得面色发白,再也不敢言语。而那朵怪花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花心向上延伸,似乎是想要挣脱根茎的束缚。     仲伋觉察大事不妙从怀里拿出方才除妖的纸符,想要把这朵诡异的花朵烧了。     何安能感觉到那东西此时浑身发抖,极力的挣脱束缚无奈力量过于弱小,眼看那张黄符就要袭来,它发出了一声悲鸣。     对,是悲鸣,何安听到了,那声音里似乎是有着不甘,遗憾,痛苦,不知为何,何安孤寂许久的心居然产生了共鸣。为了这难得的惺惺相惜,何安做了一个极不理智的决定。     何安操纵着空间截止,瞬间移到花径旁边,在最靠近根部的地方用空间戒指锋利的边缘割裂了根脉。     在仲伋疑惑愤怒的眼神下就这样把花偷走了。但是在这一众人看来是花自己移动的,然后飞起来,虽然飞得有些艰难。     空间戒指本就小而精致,何安艰难的控制方向,趁着微风推着花飘到空中。那朵花好似有意识一般爆发出求生的意念,就这样飞了起来。     仲伋已经傻眼了,除妖多年,还未见过处在本体的时候还能飞起来的妖,看到花飞远了以后才觉察到大事不妙,想追却来不及了。人,终究还是不会飞的.......           第三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停在了一个空旷的田野间,这才意识到方才做了多么危险的事,就为了救一朵花,而且还是和那只妖怪有关的。但是就是做不到看着这朵花被那个男的斩杀。     何安从空间里出来,捡起那朵已经奄奄一息的花朵,离开了根茎和泥土,它已经凋谢了。何安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进了空间,在河边找了一块最肥沃的土地,小心翼翼的把花儿种进去。虽然知道这样是徒劳的,但是心存侥幸,总觉得空间这样神奇的地方,或许会出现奇迹呢。     最近空间里的作物茁壮得生长着,越发显得生机勃勃,何安看着这片广袤的土地,就觉得很安心。人类自古以来本性就依赖于土地,有了土地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有了安居乐业的本钱,而现在这个朝代,对土地的占有欲更为强烈。农民以土地论身家,众诸侯以领土封地论实力,何安觉得自己很幸运,无功无名,却幸运的获得了这样肥沃繁盛的土地,这不仅仅关乎于财富,也是何安日后在这个朝代能存活下去的保证。     处理好了一切后,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被发现的话肯定会引起怀疑,立马就催动空间回了别院。     此时别院里还很安静,自己的闺房外只有两个侍女,看到何安也并未觉得惊讶,反倒是妲。     何安没想到妲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在这儿待了多久?何安坐到塌上,顾自饮了茶水,看都没看妲一眼。奇怪的是从自己进门开始,这个丫头就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自己,带着惊恐和不解。     何安刚想开口说话,妲却惊慌的逃走了,还差点摔倒。何安觉得很诧异,但是现在已经太累了,无暇去想妲是发什么神经。何安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躺倒在塌上,合衣而眠。     何安没有想到今日的疏忽日后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过了两日齐僖公派人接了众人回宫,一场妖怪风波就这样平息了。但是对何安而言,恐惧还未驱散。关于烟霞夫人,还有自己一时心软带回空间的花一切还是未知,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回了昭明殿后,何安依旧睡得不安稳。这几日虽然未听说宫中发生什么不太平的事,但是对何安来说有一件事却很恐怖,关于烟霞夫人。     近日,不知为何,平素和自己少有交集的烟霞夫人突然对自己热络了起来。先是在夫子授学的时候来看公子纠,顺带着给大家带了很多糕点。但是何安总觉得她在意图亲近自己,亲自给何安斟茶,嘘寒问暖,甚至要给何安做新衣服。     何安心底发毛,这只妖精对自己这么好是想干嘛,但凡反常必有妖,何况那日自己亲眼看到那条青蛇从烟霞夫人的嘴巴爬出来。想到那恶心的一幕,何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何安看着眼前笑得一脸妖媚的烟霞夫人真想瞬间逃到空间里去。这妖妇到底想干嘛,亲自来了自己的昭明殿,如果是想吃了自己的话,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荌,你看这块布料如何?”     “啊,漂亮,哈哈。”     何安觉得很尴尬,但是又不能不说话,继续装傻好了。     “荌,你知道我是谁吗?”     “哈哈,花花好漂亮。”何安心不在焉得抚摸着布料上的花纹。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条蛇!     “看来是真疯了。”烟霞夫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但是随即妖娆的面容上就布满了疑惑,喃喃道:“难道,那日是姜妲?”     何安心里咯噔一下,烟霞夫人那天居然看到自己了!现在看来是在怀疑妲,虽然这样有些不地道,但是如果承认是自己撞破了她的秘密,这个蛇妖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烟霞夫人很快就离开了,何安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好险,虽然不知道烟霞夫人是不是在试探自己,但是暂时应该没危险了。齐王宫,还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姜妲从别院回宫以后就心神不宁的,因为,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日姜荌明明喊了自己出门去找溪之,出门后想起来自己的玉镯还忘在了姜荌房间里,那个傻子万一把自己最爱的首饰摔碎了可怎么办,于是就回房间去拿。     房间当时是虚掩这的,姜荌站在房间里,好像定住了,一动不动,自己刚要离近些看清楚,人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了,妲翻遍了整个闺阁都没找到姜荌的身影。妲觉得后背发凉,大白天的,好好一个活人就消失了,想到姜荌前段时间在卫国的时候,明明听说已经死了,而且下葬了,小白居然把她挖了出来,在地下埋了数日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命?妲越想越觉得古怪,会不会,回来的这个姜荌,已经不是人了,是鬼?     妲这样疑神疑鬼了三日,每次看到姜荌都觉得有种胆寒的感觉,再加上姜荌那副呆愣的表情,就像一个僵尸。妲一想到这个,就难以入睡,睡着了也是噩梦缠身,几日下来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姜妲不知道的是,姜荌是不会伤害她的,一种未知的危险正在慢慢靠近,有一条毒蛇正在用它那阴郁的眼神默默的注视着她,那眼神中猝满剧毒,稍不小心,就会瞬间毙命。           第三十五章 有公子名仲伋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这些时日何安本本分分的当好一个傻子的角色,由于烟霞夫人的怀疑,让她越发觉得要更加谨慎,本来自己就与这儿格格不入,若是给自己树敌,还是与一只妖精为敌,那何安觉得自己是活够了。     好在这几日烟霞夫人没有再找过自己,反倒是妲,最近好似和烟霞夫人走得特别近。妲平素里不是对烟霞夫人爱理不理的吗?因为姜夫人的缘故,也就是妲的生母,和烟霞夫人可是死对头。除非烟霞夫人是拿出了对妲很有吸引力的条件了,比如,鲁国公子。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鲁国大公子,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不过这样看来烟霞夫人已经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何安心里默默为妲祈祷,和妖精合作,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但愿她自求多福吧。     进来齐宫之中风平浪静,除妖成功后齐僖公心口上压着的大石至于卸下了,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看起来竟像是年轻了几岁。     国师此番立功,齐僖公虽不知那日他请来的神秘男子是谁,但是国师来到齐国多年,屡次立功,有些事就算瞒着自己,也无伤大雅了。现下诸侯国之间关系紧张,正是用人之际,必定要讨好国师,如果能再为齐国招募英才,那就再好不过了。     此时,齐僖公就是在打那位龟毛男的主意,无奈怎样旁敲侧击,国师都不愿意透露那位男子的身份,而自己用美女俸禄这些诱人的条件,也没有留住龟毛男的心。     何安觉得好笑,卫国大公子,怎会甘心为你齐国卖命?那日何安就觉得奇怪,觉得龟毛男看起来格外面熟,于是利用空间偷偷跟踪国师他们,最后发现,那龟毛男,竟然就是卫国公子,仲伋,也就是姜荌本应嫁的夫君。     姜荌与仲伋之间算得上是有缘,在姜荌十岁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和仲伋相识了,只是姜荌不知道那日在茶馆中所遇见的替自己挺身而出的人就是卫国公子。那卫国公子却悄悄命人调查了姜荌的身份,两年后请君父为自己向卫国求亲。     姜荌并不知,仲伋早就对自己钟情,何安也是在了解仲伋身份后,梳理了姜荌的记忆碎片之后才发现的。     姜荌十岁那年,侍女溪之带她去茶馆听说书人讲故事,却倒霉的遇见了挑事的混混,幸好得仲伋相助,才平安回宫。但是不幸的是,姜夫人以带坏主子的罪名,把溪之活活打死了。那时的姜荌伤心欲绝,就没对仲伋怎么上心。     可惜两个人终究是有缘无分,何安多少还是有些看不起仲伋,就算是卫宣公使奸计娶了姜荌,那也是仲伋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虽然后来何安知道仲伋也是有苦衷的,这就是后话了。     何安有几日没有进空间了,前段时日太累,精神紧绷,总是怕一不小心就出了差错。     是夜,何安把纱帐放下来,层层叠叠,透过烛光隐约能看到人影绰约。何安平躺在床上,轻触额间,进了空间。     几日不来,这儿还是那么美丽,竟然又平添了几分春日风光,不知何时,这儿开了这样一大片的花海,放眼望去,绿色的草原,紫色的花田,毫无违和感。     只是,自己好像从未带进来过花的种子。空间也不会凭空冒出来的,之前冒出来很多瓜果蔬菜是因为自己去了藏书阁,带回来的那卷竹简和玉牌。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也没见有什么别的变化了。     今日这光景,难道仍是和藏书阁有关?对了,上次自己带回来的那朵妖花,可不就是紫色的,眼前这些紫色花朵,分明就是那妖花的模样。     莫非,妖花没死,而且在这儿扎根,已然开始繁衍后代了,这样的话,是福是祸?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个空间了,若是这儿再出什么差错,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何安靠近那片花田,想要找出那日栽下妖花的地方,记得在河水边,正中央的位置。哪里的花田看起来最繁茂,颜色也是更靓丽些。何安走过去,想要用手触摸它们。     何安没有见过这种花,花瓣肥厚,看起来却是弱不禁风的模样,有一种奇异的矛盾感。还没等摸到那些花,只见足边的花朵迅速消失,都被吸进其中一朵花里面。而那朵诡异的紫色花朵越来越大,最后,居然和何安差不多高。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食人花?何安心道不好,刚想要逃,转念一想,这空间就在自己体内,要往哪跑?     何安看着紫色妖花巨大的花心处浮现出一张人脸的模样,只是看起来禁闭着双目,微微皱着鼻头,这看起来,好像一个婴儿的小脸蛋。     何安看得出神,细看下来竟然觉得这花心处的那张脸看起来很可爱。也就放松了警惕,慢慢走过去。     这朵花变大了以后有些四不像,离远了看有些像向日葵,因为花心太大,显得花瓣很小。但是,有紫色的向日葵吗?而且花瓣的形状看起来有很多种,层层叠叠。何安看得出神,并没有注意两半叶子正在将自己包住。     何安觉得眼前的光线变得昏暗,刚想抬头,却看见两片巨大的叶子朝自己聚拢过来,何安想要逃走,却被脚下的叶子绊了一脚,不小心跌倒在地。           第三十六章 有花名未央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清凉的柔和感,轻盈的翠色叶子把何安紧紧围住,中间却留出可以伸展四肢的空隙。可见,它无伤人之意。     那两片叶子柔柔的靠近自己,从叶脉中央伸出两个小小的触角,攀爬到何安的太阳穴上。何安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刺激到,还未来得及惊惧,意识便跌入了一片混沌。     起初,何安的眼前好像被一层水雾蒙住,然后渐渐变得清晰,眼前浮现出一幕陌生的情景。     何安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要怎么描述此时内心的震撼,参天大树,郁郁葱葱,这是片森林,带着远古的莽荒气息。在这里何安只有很浅的意识,无法自由的移动。     放眼望去,一片浓绿,这种勃发着的生机好似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何安看到灌木丛中隐藏着一抹紫色,在阳光下缓缓舒展枝叶,这种纤弱充满灵性的美,与方才那充满力量感的蛮荒之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一种奇异的矛盾。     那抹紫色,不就是自己空间里的妖花吗?只是此时它看起来如此纯美可爱,不染尘埃。     何安觉得视线在慢慢拉近,转眼间自己来到了它的身边,它好像也感觉到什么,枝叶随着一阵微风惬意得摇摆。     突然,一只绿色的妖物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浮现,何安看到它觉得眼熟,这不就是那只蜥蜴精吗?     何安想要带着这朵花离开,无奈动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蜥蜴精把它一口吞下。     此时何安的意识来到一个昏暗恶臭的地方,还能看到一些纠缠在一起的血管,这,难道就是那个妖怪的体内?想到这里何安一阵恶寒。     不知道在这儿待了多久,这朵花在蜥蜴精的体内并没有被消化掉,而是变成了一颗紫色的透明珠子。     何安想要捡起那颗珠子,却突然之间眼前模糊,什么也看不到了。     “主人,我是未央,是您救了我。”     “你是谁?”     “我就是你身旁的这朵花啊,这是我的本体,我在千年前已修得本丹,却被蜥蜴精吞入腹中。如果不是你偶然间闯入书阁,我现在已经被蜥蜴精炼化了。”     何安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已经回到了空间里面,那朵巨大的花就在自己眼前。     未央?是它的名字吗?长夜未央,是个清雅出尘的好名字。     何安试着慢慢靠近它,花蕊中心处确实是一张可爱的孩童面庞,此时睁着亮晶晶的双瞳,充满欢欣的看着自己。     原来,那日,昭明殿外,虔诚的叩拜,是你。何安微笑的看着它,好似很久以前已与它相识,这种带着些许陌生的熟悉感,恍若隔日,让自己惆怅又心酸。     何安抚摸着它的花瓣,未央好像很享受这般轻柔的触摸,静静闭上双眸。何安能感觉到,现在它的气息还很弱,看着眼前熟睡着的未央,何安有种错觉,它不仅仅是一朵花,而是自己的朋友,亲人。何安想,你也和我一样吗,在这儿形单影只,那以后,我来照顾你,可否?     或许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样一个陌生而遥远的朝代,自己只是一缕幽魂,真正的姜荌早已命丧九泉。姜荌的亲人,其实跟自己并无关系,朋友,好像也只有小白。如果降低标准的话,不是敌人就算得上是朋友的话,那自己还是可以有很多朋友,不至于在这个地方觉得如此寂寞。但是这样一来,会平添多少难以预测的危险。在这里何安能做的就是,安守本心,独善其身。           第三十七章 撞破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近来多了一个新的精神寄托,就是每日睡前去空间里看看未央。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因为被困在蜥蜴精的体内数百年,长久没有见到阳光,未央的元气已经十分虚弱,何安就在旁边安静的坐着,轻轻的靠在未央的枝叶旁,陪它一起晒太阳。     何安不知道未央下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看着它沉睡的面庞,自己有一丝心疼,如果能帮它做些什么就好了。何安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等着未央醒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数月,此时已是夏日。古时的酷暑没有那样难耐,树木繁多,况且作为长公主,宫殿自然通风良好,偶尔齐僖公还会命人带来一些冰桶放在殿里以驱暑热。     不知道古人是如何保留冰块的,有些奇异之术何安尚不得知,秦始皇焚书坑儒,毁掉的不仅仅是当时文人的信仰,更毁掉了先秦以前的珍贵史实,很多事情,再也无法考证。     夏日的午后,蝉鸣得有些恼人,何安看着整个昭明殿的滕女都昏昏欲睡,不禁觉得有些无趣。便穿好夏袜,踏上藤履,出了昭明殿。此时正是酷热时分,宫人犯懒,整个齐王宫都寂静了几分。     何安有些百无聊赖,走了一段阴凉的林间小路,不知不觉走到了栖梧宫,便是姜妲的住处。     栖梧宫虽然精致,但是处处都少了点华丽与大气,自是比不上昭明殿的。妲嫉妒姜荌也是情有可原,早年的齐僖公确实疼爱长女胜过次女。也怪不得姜妲母女一直视姜荌为眼中钉,肉中刺。     何安到了此处刚要离去,却听到一声尖锐的娇笑声,是妲。只是这声音里掺杂着一丝暧昧,还有欢愉,何安忍不住好奇的走过去。     此时栖梧宫并无滕女伺候,何安毫无阻拦的走向正殿。     妲的闺房此时虚掩着,闺床斜对着宫门。透过薄薄得两层的纱帐,能看到妲隐隐约约的身姿。不得不说,她发育得很好,年仅13已经出落得玲珑有致,何安看着那此起彼伏的曲线,觉得脸上微微发烫。     “呵,哥哥,好痒啊.......”     哥哥?难道纱帐里还有一个人?何安凑近了看,果然纱帐之后还有一个身影,肩宽体硕,端得是个男子模样,竟还有几分熟悉。     这成何体统?妲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怎能在闺床上与男子厮混。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私德尽毁,     何安意识到自己发现不该知道的秘密了。还是先离开,万一被发现可就糟糕了。     嘭的一声,何安不小心踢倒了殿里的屏风,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突兀。     “是谁?”     何安在那声恼怒的男声刚落下的瞬间就触及额心,藏进了空间。     何安看到诸儿衣衫不整的从床上慌忙下来,光着脚跑到外殿。     居然是姜诸儿!何安想起前世所看典籍中,姜诸儿和齐文姜之间的兄妹**之恋,此时不禁莞尔,难道,是真的?     还真是一对胆大包天的狗男女!           第三十八章 妲和诸儿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姜诸儿和姜妲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不是乱来吗?     何安操控空间戒指,躲到闺房里的一个角落,静观其变吧。     “哥哥,是何人?”     “不知,但是外殿的屏风倒了,我还是先离开吧。”     “哥哥,或许是风吹的吧,不要走,我好不容易才把滕女们都支开。”     “好好,都听你的,嘿嘿。”     何安看到姜诸儿又爬回妲的闺床上,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妲现在已经是待嫁的年纪,而且看她最近和烟霞夫人的亲近程度,是想要嫁去鲁国没错,只是这般和姜诸儿痴缠,一不小心会毁了自己啊。     何安看着那对狗男女又回到床上纠缠在一起,觉得有些恶心,趁机操纵空间离开了。     回到昭明殿以后,何安烦躁的心情仍旧无法平息,想到妲和姜诸儿甜腻腻的对话,就觉得心头发堵,自己一个现代灵魂撞见这样的事都觉得接受不了,若是被齐僖公知道了,怕是会被气疯吧。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齐文姜所嫁夫君是鲁桓公,如果知道自己未来的夫人此时在小舅子闺房偷欢,给自己戴了顶这么大的绿帽子,鼻子会不会被气歪?     幸好今日反应够快,如果让这对兄妹知道自己已经撞破了他们的苟且之事,怕是会恼羞成怒,把自己除之而后快吧。     近日糟心的事不少,先是烟霞夫人的多番试探,又好巧不巧的撞破兄妹**这档子事,还有,公孙无知,又要来齐王宫了。     话说上次姜诸儿和小白恶整公孙无知,害他关了三个月的禁闭,出来后没多久公孙无知便离开齐宫了,多半是觉得颜面尽扫,没脸在这儿继续待下去。     近日不知齐僖公又发什么神经,又把公孙无知接进宫了。如果齐僖公知道自己百般重视的侄儿日后害死了自己亲生儿子,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还有最近小白,也是不正常,好久没有来昭明殿看自己了,以前小白可是二十四孝好弟弟,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姜荌,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搜罗到一些奇特的小点心就会往昭明殿送。     如果没记错的话,小白已经有十日未来过昭明殿了。何安出于好奇,偷偷跟踪了姜小白,这倒好,又撞上了一段奸情。     何安在看到那个前凸后翘的身影时,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初,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那尤物,可不就是西子吗。     话说公孙无知当日并未得手,西子的姑娘的处子之夜也没有成功的售出。就在老鸨费尽心思的想要再来一场盛大的卖身仪式时,却不想见到了这临淄城里的金主,姜家三公子,姜小白。     小白也是真动了心,以他那般谨慎的心思哪会在外面包养女人,而且是个不入流的妓子,若是被齐僖公知道了,可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     何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姜家的孩子,能有一个不乱搞的吗?兄妹**,包养妓女,嫁给本应是自己君父的男人,姜家祖坟是被人挖了吗?姜太公可曾想到,他会有如此奇葩的一代子孙?           第三十九章 郎情妾意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出于好奇,边用空间跟踪那西子姑娘,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想到那日,西子乔装的模样便有些忍俊不禁,好好儿的一个美娇娘,把自己的脸打扮成猪头模样,也是蛮拼的。     不过不知道公孙无知若是知道是小白抱得美人归,会作何感想,自己为了美人儿颜面尽失,被关了数月禁闭,却不知,与此同时,姜小白与美人儿花前月下,暖帐**。何安不禁感叹,姜小白不愧是人生赢家,连泡妞都如此高明。     何安有些恍惚,不知在这乱世中,自己的归宿是哪儿,或许此生只能孤身一人,不过这也好过被那老色狼糟蹋,姜荌啊姜荌,你这一生,命格为何如此坎坷。     不知为何,何安总会想到国师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每次对视的时候都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吸进去。     何安在昭明殿外的小花园散步,呼吸着晨起的新鲜空气,一场夏日雷雨,冲尽了尘埃,昨夜似乎昭明殿分外骚动,只有何安睡得最香。     夏日惊雷,在这个朝代似乎是一种不详的预兆。而作为现代人的何安却很淡定,打雷不过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物理现象,而且经过化学反应后,空气里会增加臭氧浓度,所以这个时候出来散步会觉得空气很清新。想到溪之看到自己这个时候要出来,又担心却又不敢跟出来的纠结表情,何安就觉得搞笑。     只是过了一时,何安就笑不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微微透出几缕阳光,不想此时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怪不得古人如此忌惮这种雷雨天气,也太反复无常了,飞奔到最近的一个凉亭里,何安才想起来自己原本不用跑的,只要躲在空间里就行了,真是有点为自己的智商着急了。     只是,此时何安想要躲进空间也不想了,凉亭里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看起来明显比何安这副落汤鸡的模样要潇洒得多。而且这个人,也是何安有些忌惮的人,有渊源,更有孽缘。     卫国公子仲伋,为何仍在齐宫,这是何安万万没想到的。原本以为除妖风波过后,他定会返卫国,此时闲坐庭下的白衣翩翩少年郎,可不就是那日所见的龟毛男。     只是此时他一改那日的淡漠清高,就在这清冷的凉亭之角坐着。庭外依旧暴雨未歇,庭边角落,竹林之旁,何安被他充满忧伤的表情吸引住了,是有怎样的心事才会让他如此情伤。     何安难得矫情,也觉得仲伋必然不是轻易会伤春悲秋的文人墨客之辈。或许,他心里的苦闷不比自己少吧,之前对仲伋的怨念居然减少了许多。人艰不拆吧,身逢乱世,想要潇洒为自己活一回,怕只是奢望了。     何安此时有些尴尬,和仲伋不过半张桌子的距离,只是他此时正出神,或许还未注意自己,而何安因为心存防范仅仅站在亭子的边缘地带,恰好避雨。     不知道这场雨何时停歇,就在何安松懈的时候,未曾想身后便站了一人。     “啊!”何安转身过去触目一袭飘逸的白衫,吓了自己一跳。           第四十章 凉亭偶遇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仲伋已经看呆了,未曾想还能见到她,自己愿意来齐国相助,便是重耳写信告诉自己她还活着的消息。读完信后,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绪,直奔齐国。     她瘦了,那年遇见她,烟花三月,因佳人柔弱被欺,尽管自己从不多管闲事,仍是不忍心她看受委屈。     仲伋脸色有些微红,她,更美了。湿了的衣衫紧紧贴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仲伋很正经的微微侧过脸,却忍不住喉结翻动。     何安注意到他微红的脸颊忍不住轻笑,公子仲伋,可是玉一般的人儿,俊逸除尘,如玉脂般的面容上此时染上红晕,秀色可餐之余,也有种喜感。     “咳咳,笑什么?”仲伋也有些窘迫了,虽然思念心切,但不想佳人此时却取笑自己。     何安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便低头作鸵鸟状,发扬一向沉默是金的美德,静观其变。     仲伋看佳人此时怯懦的模样,更加心痛,一颗心就像悬在刀刃上,时不时穿来锥心之痛。都怪自己,本想给她一个人人羡慕的一生,却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毁了他,想到这里,仲伋心中生出戾气,如果可以自己真想去死,也不要当那人的儿子!     “你,过得还好吗?呵呵,我不该这样问......”     说着竟然一拳打到亭边梁柱上,瞬间如竹节般清俊的指节上鲜血直冒。     何安被吓到了,此时不敢直视他充满痛意的眼神,心里也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心酸,无奈,还掺杂着心疼。     “你,这是何苦?”何安唇边泛起一丝苦笑,仲伋啊仲伋,你是愧对姜荌吗?她都已经死了,洞房之夜悲愤而死,你可知?     “是啊何苦,只是,荌儿,我带你走,去我们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再也不回卫国了,好吗?”     何安被他突然抓住肩膀,有些吃疼。痴人说梦,便是如此了吧。卫国公子,哪能离开国土浪迹天涯,况且姜荌已经嫁给了他的君父卫宣公,自己若是跟他走,岂不是千夫所指,为天下人唾弃?     仲伋看着她冷漠的表情,方才亮起来的瞳孔瞬间暗淡,是啊,不可能了,自己肩上有家国之责任,有男儿之担当,还是没有那份魄力,去抛下所有。     此时雨已经停了,何安跑出凉亭。心口的那份疼痛是姜荌的吧,就算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公子仲伋仍是她最爱的男人,何安怕再对着他,一不小心就会露陷。     仲伋看着她逃走的身影,眼睛通红。荌儿,相信我,我会带你走的。     跑到昭明殿时,何安已经累出了汗,身上黏黏的,掺杂着些许汗水,很难受。     溪之看到长公主这副模样吓得要去请医师,何安有些无奈的拦住她,差她去准备些许热水,以备沐浴。     何安不知道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是为何,不是那种因惊喜而激动的情绪,而是心惊。何安觉得现在心乱如麻,自己一向待人接物平和温顺,很少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若是说这是姜荌的心绪,那难道日后,自己会被这种感觉所控制吗?           第四十一章 此女堪称绝色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傍晚时分,何安早早用了夕时,以身体微恙为由,遣散了滕女,在层层纱帐中进入空间。     今日很少进来,清新的空气,广袤的草原,心境瞬间开阔,何安深深吸气,惬意得躺在湖水边,看着蓝蓝的天空,好想唱一首青藏高原。     何安的目光习惯性的去寻找那片紫色的花田,半晌后,眼神一缩,急忙坐起身来。     那片花田还在,但是未央去了哪儿?大片的紫色,中间却空出一片突兀,那不就是之前未央扎根之处吗?     何安有些心慌,自己已经把未央当成了灵魂上的好友,它不会出事吧?而且空间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或许是今日遇到了仲伋,所以分外心虚。     何安立马起身去找未央。走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紫色的身影,何安是第一次有些嫌弃空间,这么大地方,自己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就在何安走得口干舌燥,来到湖边想掬一口水喝,泉水入口甘冽清醇,就在自己感叹这水比农夫山泉还要甜的时候,却在湖中心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湖中心,居然有人!就算离得有些距离,何安依旧能看到那是一个少女模样。此时她漂浮在湖面上,丝毫没有下沉的迹象。     好在何安前世学过游泳,空间我里四下无人,何安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几件,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好在湖水温度尚好。     何安很快就游到了湖中央地带,虽然同为女子,自己还是忍不住红了脸,眼前这人浑身未着寸缕,皮肤光滑细嫩,何安从未见过身材如此好的人,丰胸翘臀,即使部分娇躯沉浸在湖水中,仍是隐约可见浑身没有一丝瑕疵。     何安忍不住心神失守,差点沉入水中,幸好反应过来,憋住气方能有力气把这女子拖上岸。     何安是不会承认的,方才鼻腔发热,有湿粘感,看到女子的**而流鼻血,难道自己本性是个色狼?这个发现让何安,深感惶恐。     到岸上的时候何安才发现这女子似曾相识,乌压压的黑发让自己好生羡慕,虽然姜荌发质不差,但是青黛色的发真的是极美。     何安本来想为她做心肺复苏,或者人工呼吸,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真的没有这个定力去摸一个裸女的胸部,就算是接吻也做不到。     只能坐在岸边等她醒来,何安很贴心的用自己的外袍把女子身上的水珠儿擦干。忍不住再次感叹,这女子的姿色当真算得上倾国倾城,是个难得的尤物。若是被众人所知,怕是会引得天下英雄豪杰慕名而来。     何安不知道等了多久,身子觉得乏了,也有些饥饿感,只能先回昭明殿的闺床上了,自己是**凡胎,通宵不眠,很是伤身。     何安摘了几片肥硕的叶子,仔细的盖在她身上,眼睛却看向别的地方,因为怕自己流鼻血!     回到昭明殿,天已经蒙蒙亮了,何安困意袭来,很快熟睡过去。           第四十二章 此女堪称绝色(二)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再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溪之见她醒了,便端来一直用细火煨着的粳米粥,又端了几碟小菜,何安用了这些清淡温热的吃食后,感觉终于缓了过来。     进来,何安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昨日淋雨,又加上流连空间一整夜,居然没有感染风寒,除了身体仍有微微的倦意,其他倒是无恙。     溪之看公主把这些都吃光了,这才松了空气,心底也默默得觉得欣慰。虽说长公主如今的性子阴晴不定,又偶尔疯傻,但是能吃能喝能睡的,也算是享着清福了。毕竟,对溪之这种穷苦人家出来的女儿,容貌地位都算不上什么的,吃饱肚子才是天大的事儿。     何安照例出门散步,只是出于谨慎,带上了溪之。心想,若是再倒霉碰上了公子仲伋,他定然不敢像昨日难般唐突,毕竟,在这古代,男女之防,人言可畏,可是关乎名节的大事。何安有些自嘲的想,自己早就不用怕这些了,姜荌,早就是全天下人的笑话了吧。     “阿奴,你可知,那白衣郎君已经离开齐宫了?”     “你说的可是国师大人带回来的男子?”     “是,我可没见过像他那样俊俏的郎君,就算我们的三公子,跟他比的话,也少了几分气宇轩昂的潇洒味道。”     “嘘.......阿慈,小心着点你的嘴巴,要是被人听去了,咱们俩个可就完了,背后说主子的是非,可是要掉头的大罪!”     那名唤阿慈的滕女像是被吓到了,再也不敢言语。白衣郎君,大抵,说的就是公子仲伋了。何安微微叹了口气,自己何必要躲着他,人家怕是也想避着自己呢。     姜荌啊姜荌,若是你还活着,该有多伤心,你心心念念的人儿,他来了,却又走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独自面对晦暗不明的未来,你可心忧?     再也没了散步的兴致,何安便回宫了。     不知道那女子有没有醒来,何安虽然觉得空间里出现一个人很是诡异,但是这个空间不也是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吗,或许它还与外界有牵连,又或者说,自己根本不是它的主人,只不过是误打误撞的学会了它的操纵之法。     何安进入空间的时候,看到了另自己窒息的一张脸,绝色已经不足以媲美她的姿色,沉睡时宛如仙子的出尘美貌,此时微微睁开的紫色瞳孔透露着倾国的妖冶,恰如彼岸花开时,最美的妖精在暗夜里娇嗔得笑,没有任何媚俗的致命诱惑,何安心想,世间怕是没有一个男子能抵御得了她的美色。     尤其是这双紫瞳,如纯色水晶般晶莹璀璨,何安就这样看呆了,这双充满魔力的眼睛好像能把灵魂吸进去......     美目微弯,何安看到她勾起充满诱惑力的笑容朝自己款款走来,何安想要逃走却动不了分毫,就像聊斋里明知危险的书生,还是逃脱不了美艳妖精所布下的陷阱。     “你是姜荌,我的主人。”     主人?“你是何人?”     “奴家是未央啊,你不记得我啦?”     何安听着她那带着点儿尾音的撒娇,觉得骨头都快酥了。           第四十三章 求你救救我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子时,何安仍在熟睡中,突然觉得自己被抬了起来,丢到了一个冰冷的硬邦邦的地方,何安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自己被人丢进一个放满了蛇的房间!     那些五彩斑斓,滑腻腻的蛇,朝着自己靠过来,越来越近,何安觉得浑身冰冷,四肢麻木,害怕的快要晕倒过去,大声喊着救命,求着外面的,放自己出去,何安喊的嗓子都沙哑了也没有理会。     这时候房间的角落却出现一袭白衣身影,何安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大声向他求救。奇怪的是,那个人并不理会。眼看这些蛇就要碰到自己,何安挣扎着拍打大门,那个男人却回过头看自己了。     是仲伋,但是他的眼光冰冷,带着一丝哀怨就那儿看着自己被毒蛇包围,而无动于衷。     “救命啊,卫公子求你救救我.......”     何安感觉到小腿上有滑腻冰凉的触感,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浑身犹遭雷击,全身力量被抽尽,直直的摔倒下去,那堆毒蛇离自己越来越近......     碰!门被打开了,好像有一束光照进来,那些毒蛇像是被烫到一样,嗖的一下退到了房间里的角落去。     何安被抱了起来,浑身虚软得靠在宽厚的肩膀上,吃力的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个黑色的面具,眼神中透露着焦急,还有类似于温柔的奇怪情愫。他,怎么在这儿?     好像做了很久的梦,何安觉得浑身疼痛,想要开口说话,嗓子却是火辣辣得疼。     “嗯......”何安清了下嗓子,这才发出一丝声音。     守在旁边的溪之看到长公主醒来,激动得跑了过来。     “公主,你终于醒了,你睡了整整三天,吓坏奴婢了。”     睡了三天?何安明明记得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睡觉,却被扔到一间都是蛇的屋里,大抵是做噩梦了,只是这一场梦,也太久了吧。     “我为何会睡这么久?你为何不唤醒我?”     “公主你有所不知,你昏睡三日,浑身发烫,满嘴胡话,什么蛇啊,公子啊,奴婢吓坏了,去禀报了王上。最后国师来了,看了一眼后告诉奴婢,任何人都不能唤醒公主,否则以死罪惩治。”     “哦?国师后来还说了什么?”     “回公主,国师吩咐这些以后便离开,消失了整整一天,今日晌午来了昭明殿,好似是带了什么灵药,这才一个时辰的功夫,公主就醒了!”     何安看溪之激动得样子有些感动,这小丫鬟,看来心里把自己这个主子看得挺重的。     “国师现在在哪里?”     “奴婢不知,国师给公主看病后须臾便离开了昭明殿。奴婢看国师面色苍白,大抵是回府休憩了。”     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场梦啊。想到这儿,何安不禁头皮发麻,那种冰冷滑腻的感觉好像仍旧留在自己身上,何安觉得毛骨悚然,心里生出一种无可遏制的恐惧感。     是谁,要害我?           第四十四章 是谁要害我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一时想不出是谁要害自己,对了,未央!     何安赶忙进了空间,看到未央冲着自己甜甜的笑,这才放心。因着空间神物,何安惴惴不安,看来,要害自己的人,为的并不是空间。     但是除此之外,何安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会触及他人利益的地方,自返齐后,何安一直谨小慎微,降低自己存在感,也很少出去走动。况且,在众人心中长公主不过是个痴傻的可怜人。何必,要害自己?     或许国师知道什么呢,这次还要多谢他,听溪之那样说,自己当时情况还是很严重的,想到那个诡异的梦,何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未央看自己主子表情严肃,脸色苍白,娇俏的小脸儿上也蒙上一层焦急。何安对上未央那掺着哀愁的美眸,不禁感叹,怪不得男人都喜欢美女,有个绝色的美人儿在自己身边,当真赏心悦目啊。     “未央不要担心,我没事。”何安像安慰妹妹一样抚慰着未央的揉肩,美人儿这才展颜欢笑。     “未央这三日都感受不到主人的气息,奴家以为主人出事了呢。”未央可怜巴巴的抓着何安的衣袖,撒起娇来。     “哦?未央你可以感受到我的存在?”     “是的主人,主人和空间之间本就是一体,而且未央有些法术,只是三日前却突然感受不到主人的气息,或许是未央修为赏浅吧。”     未央的感觉没有错,因为这三日自己陷入了一场梦魇,这样看来,要害自己的定然也是会些法术的,还有那些蛇,难不成,是那烟霞夫人?     只是,除了那几日的试探,近来与烟霞夫人并无接触,怎会平白无故的跑来害自己?     凡事反常必有妖,更何况那烟霞夫人可不就是条蛇妖吗?难道烟霞夫人上次的试探只是缓兵之计,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自己?     何安想到那日在烟霞夫人宫邸外看到的青蛇,那怨毒而又冰冷的眼光,那日若不是国师搭救,自己早已葬身蛇腹。这次也是国师救了自己,想到那个充满神秘感的男人,何安居然有种奇妙的安全感。     何安至今都不知他的真正身份,卫国公子好友,齐国国师,历史上有这个人吗?但是他身上那种让人折服的气场,足以说明,此人不可小觑,在这乱世,必有作为。     那么仲伋呢,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梦中,国师的出现是因为要救自己,在梦中仲伋那淡漠孤清的眼神,感觉那样真实,就像冰柱锥心,寒彻骨髓,痛彻心扉。     何安前世喜欢研究玄学,曾对《周易》着迷,也曾细读过佛洛依德关于梦的解析,时常以解梦为乐。只是自己这个梦确实解不了,莫非真的是当局者迷?     总觉得此梦背后绝非是阴谋那样简单,何安相信自己的直觉。正因如此,才会提心吊胆。     “未央,你可会法术?”     “主人太小看奴家了,奴家是千年花妖呢,虽然刚刚修炼成人形,但是法术修为也不低呢。”     何安看她一脸得意的傲娇模样,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你怕蛇吗?”何安朱唇轻启,悠悠得问出了这句话,却看到方才自持修为不低的小花妖瞬间白了脸色。     “主人,呜呜,你让未央做牛做马都成,求求你千万不要让我去对付蛇啊......”     何安微微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指望自己了。不过也怨不得未央,花对蛇本来就有本性上的恐惧,花儿生来脆弱,而蛇凶残阴冷,这种本体上的强弱,有时并不是修为能够弥补的。     未央眼巴巴得看着自己,何安心都要软化成水儿了。     “好好好,不会让你去对付蛇的,放心吧。”     未央听到这话,瞬间开心起来,但是随即又换上一副歉疚的表情。主人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自己如果不能助主人一臂之力,也太窝囊无能了。     “主人,不如你也修习法术吧,未央虽然修为尚浅,但是之前在那万年蜥蜴精的体能吸收了不少修习秘法,而困住蜥蜴精的地方更是用了很多法术,它为了重获自由用了数百年一一破解,未央在它体能也受益匪浅。”     “哦?那蜥蜴精为何最后没有自己冲破封印出来?”     “主人可知七星北斗宫?”     七星北斗宫.......可不就是那竹简上所刻的?     未央见何安沉默,便接着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地方。只是已经消失了近千年。没有人真正了解过它,人们所知也仅仅是道听途说。”     “那七星北斗宫和蜥蜴精有什么关系?”     “困住蜥蜴精的封印,最后一道也是最强的法术,便是七星北斗宫的玉牌。或许和七星北斗宫没有直接关系,可能有人得了这块玉牌便用来对付蜥蜴精。”     七星北斗宫......竟是这般强大吗?仅仅一块玉牌,而且只是半块,便可以将千年的妖物困上数百年!     “对了主人,当时你破除封印,便是拿走了那半块玉牌吧。其实最初,困住蜥蜴精的是一整块玉牌,后来有一个修为强大的术士想要得到玉牌,耗尽修为才得到区区半块,但是那半块里的法术力量却很微弱,后来修炼之人皆知齐宫里有个好宝贝,但是再也没人敢来强,比较要拿毕生修为来换,有些不值得。”     只是,何安一个凡夫俗子,没有修习过任何法术,为何,这样轻而易举得便取得了玉牌的灵体?     未央看何安疑惑,像是心有灵犀班开口道:“看来主人还不知这空间的强大,玉牌之所以威力强大便是因为其中蕴藏着的灵力淳郁,而这空间是上古神器,吸收了数万甚至数十万年的灵气,那玉牌见了空间自然是会失了威力。”           第四十五章 修冥术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既然空间这么厉害,那烟霞夫人会畏惧吗?     “主人,未央能力有限,唯恐有时保护不了主人,不如,让未央教你法术吧?”     法术?自己只是个凡人,怎么修习法术?     “主人天赋异禀,况且空间里灵力之精纯得天独厚,若是给他人知道主人有着这样好的宝贝还不知修习,怕是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呢。”     哦?未央是在嘲笑自己吗?不过这招激将法倒是很对何安的胃口。况且在这乱世没有一技之长,何以报命。而且何安总觉得每次碰到危险自己只知道利用空间逃跑,这,多少有点丢人吧?     “修习法术要数十年才能小有成就吧?”     未央修为千年才得以化成人形,但是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阳寿不过数十载,就算苦练一生,哪里能敌得过千百年的妖精?     “怎会,我们妖精一族要耗尽千年修为方可修得人身,你们人在修炼上本就得天独厚,那些个飞升的,大多都是人啊。”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那如若自己勤加努力,或许终有一日就不用怕那烟霞夫人了。     “况且,这空间中的灵气能助主人一臂之力,在空间修炼一日,便抵得上人间修炼一年。”     那在这儿修炼百日,便抵得上百年?这样的神物若是给修炼之人知道了,怕是要争红了眼。     “修炼都有哪些好处,会不会练不好就走火入魔了?”     “主人放心,修炼可令人延年益寿,对女子好处颇多,可以永葆青春。至于走火入魔,未央这千年来可从未见过。”     看来是前世武侠小说看多了,何安有些自嘲的想。     “那要怎样修炼?蹲马步吗”     “主人,马步是什么?”     何安听到修炼二字,第一反应就是现代武术中的一些元素。     “主人,你可知修冥修术?这是凡人最初踏入修炼之境的必修术,也是对一个人是否有修炼天赋的考验。”     “修冥术?不知。”     未央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说,“主人,你现在随我修习下修冥术的初阶吧。”     何安随未央走到湖边,盘腿而坐,把脚掌放到大腿上,有点像盘莲花的姿势。     何安听着未央柔润如水的声音,缓缓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湖水边的空气湿润而清冽,喉咙深处感觉冰凉,一股气流涌入丹田,就像全身都吃饱了一样充满力气。微启朱唇吐气,感觉体内浊气尽数排出,顿时身轻如燕,心旷神怡。     这种感觉,好似前世练瑜伽中的冥想,心神专注,吞纳吐气,只是比冥想更深层次,这种愉悦,内心丰盈的感觉,是前世曾当过瑜伽教练的何安都未曾体验过的。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好像身在一个更广阔的空间,无边无际,好似宇宙洪荒那般古老的未知。但觉得全身充满力量,好似能飞起来,可以控制一切与自身有关联的事物,这种自信,还是第一次有。     何安就这样专注于自己的内心和呼吸,感觉到了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在这儿,自己是一切的主宰,这种狂傲的感觉,很陌生,但是让何安觉得好像困在心中已久的,压抑着的某种情绪,从自己的心门中奔涌而出,对这股力量,从最初的陌生到熟悉,从无所适从,到控制自如。     何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这种恣意潇洒的感觉太好,一刻也不想停下,就这样,陷入自己编织的,没有畏惧,不用小心翼翼的世界,在这里,何安就是最强的王者。     好似经历了很久,久到好像经历了天地的混沌之初,震撼于这蛮荒的天地正气,又好像和自己浑然一体。           第四十六章 初成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何安听到耳畔响起未央的声音,却又有点熟悉的感觉,好似比以前更加清脆,何安甚至能听清未央的每个字细小的尾音,微微的颤动,怪不得每次听未央讲话都觉得浑身酥麻,这样娇嗔,谁能受得住。     “主人,主人......”     何安觉察到未央的语气中掺杂着焦急还有一丝欣喜,便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片清新的绿色,自己仍是身处空间,只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以往只是觉得空间里风景如画,令人流连忘返。但是现在看来却觉得没一寸绿色都那样生动,就像跳跃着的波浪,快要涌进自己的双目中。     何安觉得自己的视野好似比以前拓展的更宽广,居然能看清湖水中的小小浮萍,这个发现让前世高度近视的何安惊叹不已。     “未央,现在是何时了?”     记得方才用了夕食后便进了空间,现下是不是近三更了。何安慵懒得伸展下四肢,觉得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好像做了一场美梦,心情愉悦。深吸一口气,何安看到空气中有股纯白色的气流涌入口中,犹如吞云吐雾一般。穿过喉部,直达心肺,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就像是刚刚饱餐一顿的感觉一样。     “主人,已经过去三日了......未央见你神态专注,而且进步神速,不忍打扰你。”     已经三日了?自己在齐宫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三日?     “主人莫要担心,未央幻化成了你的模样,没有人起疑呢。”     “哦?未央你是如何变成我的模样的?”     “法术啊,未央有千年的修为,小小的幻化术还是轻而易举的。”     对了,妖精都是会法术的,孙悟空还会七十二变呢。那自己若是以后学会了法术,那会不会有朝一日可以上天入地,腾云驾雾。想到这儿,何安对自己的修炼之路充满了期待。     “未央,你看,我是否有修炼的天赋?”     “主人,你可知,你现在是什么修为了?”     “十年?”虽然自我感觉还不错,但是修炼了三日,有十年的修为就超出期望了。     “主人,你已有百年修为。”     什么!一百年?何安意想不到,区区三日抵得上他人修炼百年,空间当真这么神奇?     “主人天赋异禀,悟性极高,又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有如神助。”     听着未央像是拍马屁一样的赞赏,不得不说,何安还是蛮受用的。     现下,该回齐宫了,今日不知宫内有无变数,那烟霞夫人若是发现自己安然无恙,是否会再次加害自己?还有国师,那个男人上次为救自己好似伤了元气,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未央,这几日齐宫内可有异样?”     “回主人,未央怕有人识破,一直待在昭明殿内。这几日只有个什么夫人,还有主人的妹妹来过。”     “可是烟霞夫人?”     “不是,好像是姜夫人。”     妲和她的母亲,来昭明殿有何事?话说自从回齐宫以来,与那姜夫人接触甚少,一来是那姜夫人本就不屑于与姜荌来往,二来齐僖公曾震慑宫人一律不得怠慢长公主。记忆里那个姜夫人没少为难姜荌,现在,倒是收敛了不少。     “有何异常吗?未央,她们去昭明殿的时候,可否为难过你?”     “为难倒没有,只是语气不善,你的妹妹问我十日前的午后在哪儿,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说了在殿内安寝。”     十日前的午后?可不就是撞破了妲和诸儿那档子事的时候吗,难不成,妲开始怀疑自己了?不可能啊,当时自己及时躲进了空间,妲和姜诸儿不过都是凡人,怎会看破空间?     还有那姜夫人,怕是不知道自己女儿和亲哥哥乱搞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到底是找自己干嘛呢?           第四十七章 老姜婆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回到昭明殿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大抵了练了修冥术后精神力好了许多,一夜未睡也不觉得困倦。     有几日不在了,何安打算出门走走。溪之在外殿的小偏阁里熟睡,能清晰得听到均匀的呼吸声,甚至内听到她轻微的呓语,不过都是一些小滕女的日常,何安还是忍不住笑了。     未央扮成自己的样子,未被任何人识破,大抵是因为身边的人平日也都看不透何安,似傻非傻,又贵为长公主,这些身边服侍的人,不过也是为了交差罢了。溪之却有些不一样,如果何安没有看错,她是这整个昭明殿里唯一一个不是别人派来当眼线的。     昭明殿外就是小厨房,每个殿都有,贵为长公主的姜荌在吃食上多少还是精细着的。这不,天刚微亮,几个粗实婆子就背着柴进去了。     何安走得极慢,离她们有段距离,但是能清晰得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     “唉,我这老腰和快不行了,老姜婆你快来帮我一把,你还笑,哎呦,我这腰快断了哟.......”     何安看着那个婆子夸张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那样粗壮的块头,虎背熊腰的,哪会因为一捆细柴木就累断了腰?倒是那老姜婆,骨瘦如柴得,身上还背着一捆粗柴,这明摆着欺负弱者吧?     就在何安犹豫要不要去多管闲事的时候,那老姜婆竟是一言不发得接过了那一捆细柴,步履稳当得进了厨房。     “嘻嘻,老姜婆你真厉害,平日见你吃得那样少,干活儿咋就这么有劲儿呢?”     何安看那婆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有的恶心,便打算离去了,无意中踩断了脚下的树枝,发出一声清晰的咯吱声,在这夏日幽静的清晨听起来格外突兀。     “是谁?”一声粗哑的喝问声袭来,还未等何安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出现了一道枯瘦的身影,可不就是那老姜婆。     “呵,长公主,这么早,散步吗?”何安见她一眼便识出了自己的身份有些讶异,却对她如闲聊般的语气更是惊讶,一个厨房的粗实婆子,竟是这般和长公主说话?而且对方看起来一脸的云淡风轻,眼睛里还有丝丝淡漠和不屑。     这婆子,怕是不简单,何安换上一脸痴呆的傻笑,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呵,还真是傻了,自己娘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可怜了瑛儿为了保住你硬是喝下了那碗毒药,真是不值得......”     何安听得一头雾水,瑛儿是谁?看着这老姜婆眼中的愤慨和不屑,明明与自己无关,为何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何安想要开口问什么,那老姜婆却是转身走了,看着那一瘸一拐的背影,怎么也想不到,方才她是用了什么法子,瞬间到了自己面前。     娘亲?老姜婆既然知道自己是长公主,那娘亲可不就是前任姜夫人,难道说,姜荌的生母是为了救女儿,被人活活毒死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素问那齐僖公爱妻如命,怎会眼看着歹人要毒害妻女?难道,这个地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充满杀机,也更深不可测?     何安带着满腹疑惑回了昭明殿,溪之惊讶于今日一直赖在塌上不起的自家公主怎么这么早便出来走动了,但是看到长公主那似乎结了一层冰霜的表情还是乖乖闭嘴了,怎么最近总是觉得自家公主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在溪之的服侍下用了朝食,一向大胃王的何安今日却只吃了半碗白粥,何安觉得腹中充盈,再也没有那种饥饿的感觉了,对食物的那种无止境的欲求,也消失了。     溪之撤下夕食,小心翼翼得看了眼长公主,平日里公主总是要每样吃食都吃了大半才会让自己撤下,今日,好怪啊。     何安刚想回塌上睡个回笼觉,却来了不速之客,还是两个。           第四十八章 歹毒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呦,长姐,今日起的这样早呵。”何安听到姜妲带着讽刺的声音忍不住额头一跳。还真是一大早就不让人安宁。还不如让未央回来继续假装自己好了,一朵花一定不知道厌恶是什么情绪。空间里的某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笑得一脸灿烂的想,是主人想自己了嘛?     何安一声不响,坐在塌上,眼皮都没抬一下,姜妲看她这个样子有些气不过,正想过来抓一把何安却被身边的姜夫人拦下了。     “荌儿,听说你今日身体不适,一直卧病在床。”     何安无奈之下只得抬起头,不得不说姜夫人的演技很是高超,一双含春带媚的美目,此时盈满了关切,让人觉得心头一暖,不由自主得就想要依赖眼前这人。     但是何安心知,这女子,心肠歹毒,怕是比那条蛇还要毒上三分。     何安怯怯得看着姜夫人,却仍是一言不发,姜夫人看长公主这委屈的小模样,美目中闪过一丝不屑。     “荌儿,为娘带了些点心给你,吃了吧。”说着打开一个精致雕漆木盒,拿出两碟色香味俱全的小点心,若是以前,何安怕是早就要流口水了。     姜夫人放下吃食便带着妲离开了,妲走之前得意的看了两眼长公主,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何安对着那盒糕点冷笑,取下发髻上的雕丝银簪,随意挑破一块绿豆糕,果然,银簪,黑了。     何安纤纤玉指因为力度过大冒出了青筋,都这样了,这般退让,还是不能放过自己吗?     前几日,也是来送毒药的吧,只是未央是妖,不需要进食。只是屡次下毒自己都不中招,会不会引起怀疑。那不如,就顺她们的意好了。那叠点心被何安一把捏碎,还真是第一次被人逼入这样的境况,松开手,手心里只剩下一堆粉末。     何安心中生出一种悲凉感,这种感觉直入骨髓,在这儿,自己孤立无援,腹背受敌,有谁,可以站在前面保护自己,哪怕只有一会儿,就足够,真的累了......     何安趁主殿无人便进了空间,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只是需要未央的帮忙。     “未央,你可以把我变成活死人吗?”     “主人什么是活死人?”     “似亡而非亡,但是在脉相上要是中毒的症状。”     “中毒?主人你怎么了!”说着就拉住何安的手,一脸焦急。     何安心里暖暖的,在这儿,最关心自己的怕是就是眼前的未央了。     “有人要下毒害我,我不知道她们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不顺了她们的意,我怕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谁要害主人!”未央一脸的愤慨,激动得小脸儿都红了。     “便是你在昭明殿假扮我时,前来的那对母女。”     “她们为何要害主人?她们都长得很美啊。”     自己要怎么样和一朵天真无邪的花来描述人心险恶呢?     “主人,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你已经有了百年修为,一般的凡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况且,你若是真的想装病,可以通过意识控制医师啊。”     “意识控制?”     “对啊,修冥术最大的魔力就在于可以通过意识控制他人。”     这样神奇?和现代的催眠术差不多吗?只是自己仅仅修炼了三天会不会露馅?不如先找一个人试试好了。     用了夕食后,溪之一如以往的过来收拾碗碟,却觉得自家长公主一直盯着自己,让自己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何安在尝试着把自己的意识施加在溪之身上。     何安眼睁睁的看着溪之同手同脚得做广播体操,啊哈哈哈哈,何安笑得肚子疼,一小心从塌上摔了下来。     溪之一脸迷茫得看着自家公主坐在地上笑得前仰后翻,公主她,还真是疯了。     何安揉了揉摔痛的部位,打溪之打发出了内殿,溪之看着阴晴不定的长公主,一脸惶恐得退了出去。     修冥术居然这样神奇,有了这项技能,以后自己在齐宫都能横着走了。     何安站起身来,却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倒下,只能坐下,这种晕眩感,难不成是因为方才因为控制溪之耗费的精神力过多?     只得回空间找未央了,自己现在很是难受,就像是前世因为晕车被折腾得几欲呕吐的脱力感。     “主人,你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我用修冥术控制了一个滕女。”     “不对啊,以主人的修为控制一个凡人轻而易举,为何,会消耗如此大的元力?”未央察觉到自家主人此时微弱得可怜的精神力,不禁大惊。     难不成,溪之,不是凡人?想到平日她胆怯的小模样,不像是有修为的人啊。难道,是自己太过掉以轻心?     “主人,你可知,你原本百年的修为,此时,只剩下十余年了。修冥术是不可多得的精神控制术,没有人能抵抗得了,但是在不知对方修为的情况下万万不可轻易出手,轻则损耗修为,重则反噬毙命。主人,你所说的那滕女,修为怕是在百年以上了。”     百年之上?溪之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哪里来的百年修为,难不成是天上童姥那样的人物,还是说,溪之,根本不是人。           第四十九章 溪之滕女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主人,当务之急是要尽快修炼,你的修冥术刚有点进展,此时伤损严重,你的体内此时已经收到了重创.......”     何安看着未央难得严肃的表情也有些担忧了,现下,身体确实难受得紧,感觉浑身的力量像是流沙般渐渐抽离。     只是修炼的话最少要数日,齐宫里要如何应对。     “主人放心,未央可继续乔装成你,对了主人上次说要装病,那就让未央来吧,未央的修冥术比主人现在还是高了很多的。”     也只能这样了,何安有些歉疚得看了看未央。     “那你若是遇到危险要及时躲进空间,万万不可被歹人识破你的身份。”     “是,主人。”     何安盘腿而坐,按上次那样,阖上双目,气沉丹田,集中注意力,吐纳,呼吸,慢慢张开毛孔,很快就进入一片混沌不明的世界。何安知道,这就是自己的精神世界,会让自己强大起来的,终究,还是自己。     未央见主人已经开始修炼,这才松了口气,她没敢告诉主人实情,那滕女,可不止有百年修为,其修为,怕是已经超越自己,但是为了让主人安心修炼,未央甘心涉险。     何安感觉自己走在一片充斥着白雾的地方,这些雾竟然可以抓在手中,只是一松手却如流烟般挥散。     何安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儿应该就是自己的精神世界,但是为何,给自己一种很陌生的感觉,难道说是因为自己不是姜荌,而是何安?     穿过这烟雾缭绕,触目却是另一番景象。     广袤空旷的空间,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青铜鼎一样的东西,作为一个考古爱好者,何安忍不住凑了过去。这一去不要紧,却有股强烈的吸力突如袭来,还未等何安反应过来,就被吸入了那个巨大的黑洞里。     没错,此黑洞,就是巨鼎里面,没有意料中的疼痛,鼎里面一片黑暗,深不见底,何安觉得自己被一股浮力托住。     就在何安觉得暂时安全了的时候却突然重心不稳,往下沉去,吓得她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却又突然稳住了。     何安觉得本该阴森寒凉的鼎内却传出阵阵热气,这种暖,不灼痛,却有种让自己心悸的感觉,好像有什么要侵袭到自己的血液里。     何安觉得那些气流,在缓缓的透过薄薄的衣衫,直接接触自己娇嫩的肌肤,这种暖意,让自己舒服的低叹了一声,在这空旷的鼎内,回声幽幽不散,何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但是还没等自己适应这种带着点暧昧的暖意,这些气流却变得急不可耐,势如破竹的袭击何安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薄衫,何安在这汹涌而来的呼啸声中,听到一丝微弱的布帛撕裂声,心中涌现出恐慌,还有羞耻。     若不是这些气流都是无形的,何安真觉得好像急不可耐的登徒子在恶意的羞辱自己。     只是,还未等何安适应这如狂风暴雨的来势汹汹,这些不要脸的气流,却更加变本加厉了。     何安本就敏感,更何况姜荌不过是14岁的少女,肌肤之娇嫩,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这气流像是故意的,不放弃任何一寸的肌肤,,甚至连那敏感地带,也都不放过。     啊......     何安觉得上半身的娇弱,在这急旋的气流中,被微微的刮过,一阵上下颤动,忍不住一阵颤抖,只是还没等这羞人的感觉过去,何安最脆弱的地方,也受到威胁......     何安向来保守高傲,哪里受过这般侮辱,想着便恼怒了起来,胸口像是卷起了一阵风暴,炙热的,肆虐的,蔓延而来。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样的怒气,似是要摧毁星宇,吞噬苍穹。     那股气流像是没有意料到被欺辱的对象会如此厉害,逃也似的向四处散开,何安现在已经难以控制自己,这股莫名其妙的怒气,已经掌控了自己的心智。     想逃?像是被囚禁已久的猛兽,在打开牢笼的那一坑,迸发而出的,几乎要摧毁一切的怒气,王者受辱,当诛之。     那股气流还未散去,便被牢牢吸住,往何安这边涌来,不过,和方才的狂暴肆虐不同,此时这些气流像是有生命了一般,发出恐惧的哀嚎,何安红着眼,盯着这黑暗的虚空,凝神注意,把这些气流抓聚在一起,居然好似有了形状,手心里软绵绵的一团。           第五十章 神兽之魂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咦,何安好奇的看向自己的手心,方才任性肆虐的东西此时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还散发着萤萤的光亮。     何安凑过去,只觉得这荧光安静的诡异,绷紧精神打算瞧上一会儿,却不想那荧光狡猾的脱离掌心,妄想再次逃离。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真当她何安是病猫?修冥术的控制心法飞速运转,虽说不知这些气流能不能用精神力控制,但是好像这团荧光里面所包裹着的,是一个有生命有意识的东西,虽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次控制溪之不小心失算而伤了根基,这次恼怒之下再次施加精神控制力,何安有些懊恼,自己何时变得这般没有耐性了?     啾的一声,那团气流碰上了坚硬的铜壁,这家伙,居然感受到了何安所散发出的精神控制力,像是才醒悟过来,自己招惹了一个强者。     嗷呜.......何安听到一声清晰的悲鸣,这声音中好像蕴含着无限的委屈,因着青铜鼎内的回音,听起来还带着点儿撒娇的味道。     何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那团混沌不清的东西,此时化作了一个有着奇怪鳞片,头上长得鹿角,尾巴又像龙尾的东西,这是什么怪物?     由于那家伙身上裹着一层泛着荧光的鳞片,何安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家伙红着眼睛,哀怨的看着自己,大有几分敢怒不敢言的情绪。     呦呵,这么萌的小东西,都不忍心灭了它了。这纯洁的小眼神儿,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发出几声求饶般的低鸣。何安施展出精神力,但是只是轻微的一丝力量,只是想和这家伙交流下而已。     这家伙好似有点灵性,知道何安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窝在那里乖的不像话。     呵,饕餮??传说轩辕大战蚩尤,蚩尤被斩,其首落地化为饕餮。     山海经里记载,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亦有传说为“龙生九子”的九子之一。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吃什么,由于吃的太多,最后被撑死。它是贪欲的象征。     怪不得呢,这样重欲的凶手,方才如登徒子般的行为,也就能理解了。只是这家伙只是上古神兽的一丝魂魄,这青铜鼎,曾用来杀死饕餮神兽,但魂魄未消散殆尽,存留在这青铜鼎内,依靠着鼎内精纯的元灵之气,存活了数千年,依旧活蹦乱跳的。     只是饕餮在传说中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小家伙长得也不像记载中饕餮的模样,它既然记得自己是饕餮,那是否还会记得这青铜鼎的主人是谁,毕竟,何安此时被困在这诡异的青铜鼎内,出不来,下不去。     小饕餮好似很兴奋,逐渐躁动了起来,蹭着何安的手心,反复滑动,这家伙,是不是也具备精神交流的能力?     何安看着它泛着荧光的鳞片一阵心软,这家伙,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孤苦伶仃的过了数千年才会对自己那般轻薄,也许这只是它表达热情的一种方式呢。           第五十一章 无耻萌物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嗷呜,某萌物冲着何安低吼一声,何安有些无奈,本想着收拾这家伙,一雪前耻。只是,这般傲娇,怎么下得去手?     小饕餮身上的荧光越来越弱,红彤彤的眼睛也黯淡下来,嗷呜,懒懒得打了个哈欠。     何安嘴角上翘,看来这小东西没自己想象的那般强大,只显出原型这么一会儿,精神力便透支的差不多,还神兽呢。不过何安日后知道这家伙的能耐的时候忍不住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何安望着再次黯淡下去的狭小空间,方才借着荧光可以看到青铜鼎的鼎壁距离自己不过一寸而已,而身下却是看不到底的,一片黑暗。难不成,这青铜鼎内,还通往另一方天地?     何安觉得鼎内温度越来越低,凭白生出一股子阴寒之气,无奈之下,只好用修冥术护身,毕竟,这青铜鼎内,太古怪,上古神兽的魂魄都有,未知的,会不会有难以预料的危险?     奇怪的是,为何,因受到创伤本应迟缓的精神力此时却十分顺畅。几个呼吸下来,竟然已经修补了之前受到重创的地方,这个发现,让何安欣喜不已。便愈加专注精神波动,在一丝一缕的呼吸中慢慢形成一张看不见的网,越发纯白透明,好似上好的月白绸缎,把何安层层包裹,贴近肌肤,慢慢的渗透。     何安感觉到裸露着的肌肤不像方才那般觉得阴寒彻骨,而是有种冰凉的余韵,沁人心脾,好似行走在云端,时而被最洁净的水露倾润,净化。在这个过程中,何安只觉得每一寸肌肤都是如此舒畅,想要就此闭目而憩,天地间唯有自己一人,此心宽广,此心安然。     不知过去了多久,何安试着活动下四肢,觉得浑身轻盈,好似随时可以飞起来,舌抵上颚,唇齿之间津液清润,整个人宛若青莲,不染丝毫尘埃。     旁边的小饕餮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喜,见何安醒来,挥动着肥硕的爪子,一把跳上何安圆润**的肩头。     光滑的肌肤突然接触到粗糙硬实的爪子,吓得何安一个激灵,差点就把它甩了下去。好在这家伙聪明,顺着白皙柔嫩的肩背就滑到了何安的怀抱里。     何安不禁脸色一黑,这小东西,是明摆着在吃自己豆腐吗?拜它所赐,此时的何安衣衫褴褛,小饕餮眯着眼睛用耳朵磨蹭着何安裸露在外的肌肤,一副大爷此时很享受的表情,看的何安想要掐死她。     小饕餮像是料到了何安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也很识相得闹腾了一会儿便老实了。     何安此时也已稳住了心神,在思索着如何从这鼎内出去,眼前一片漆黑,日夜混沌,不知在这儿待了多久,未央呢,现在如何了,昭明殿内危险重重,未央她,修为还未完全修复,怕是......     嗷呜,某萌物像是不满自己被忽视,何安对上它宛若红水晶的眼瞳,对啊,这家伙一定知道要怎么离开这儿!     何安以精神力探入,果然,这家伙是故意的,自己误入青铜鼎内也是它的恶作剧,何安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那厮一副委屈的小模样,呜咽了两声,见何安依旧冷着一张脸,很是不乐意的挥动爪子冲着青铜鼎壁狠狠挠了几下。     就在何安听到这刺耳的声音正要发作时,却突觉重心不稳,整个人狠狠向下坠去。           第五十二章 无耻萌物(二)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这是?没有意料中的疼痛,迎面而来却是熟悉的青草气息,入目处鸟语花香,湖面上波光粼粼,何安掐了自己一把,嘶,居然回到空间了!     如果不是怀里的无耻萌物,这真像一场梦,在阳光下小饕餮眯着眼睛,像是不适应这样强的光线,完全没了在青铜鼎内的精神劲儿。     好在,已经回了空间,虽然带回来一个有些无赖的小东西,但是好歹还是上古神兽的魂魄呢。     空间里一切如旧,隐约还有越发蓬勃的趋势,深深吸了口气,来到湖边,不可置信的看到一个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人,何安摸了摸脸,原本白皙的纤纤玉指竟然变得黑漆漆的,这才好好看了下自己,破烂的衣衫,裸露的肌肤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物质。恶,何安被自己恶心到了.......     闻了下,一股恶臭袭来,熏的素来有洁癖的何安差点晕了过去,急不可耐的便褪去衣衫,跳入湖中。     呵,温润的湖水浸入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水温适中,何安采了一片荷叶,细细的擦洗着,去除那层污泥后,何安惊喜的发现,皮肤比以往更加细腻白皙。     姜荌这么多年来饱受虐待,饿得皮包骨头,面黄肌瘦,虽然何安这一年多来仔细着调养,但是看起来不过也是略显枯黄,哪里焕发过如此的光彩。     只见一截藕臂,白皙嫩滑,凭着何安惊人的视力竟看不到一丝瑕疵,连毛孔都找不到了。     借着湖面,何安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面色红润娇俏的清雅佳人,这,是自己?难不成在青铜鼎困着的时日,成全了何安想要当一回美女的夙愿?     还未等何安好好对着湖面顾影自怜,胸前突然传来一阵痒意。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以后,一张娇俏柔媚的脸庞覆上了一层薄寒,这家伙,还真是得寸进尺了,怕自己不忍心把它的爪子给砍了吗?     小饕餮正眯着眼睛惬意得享受着温香软玉,似是没有意料到危险的靠近。     啊呜......一生凄惨的嚎叫,何安把那家伙狠狠的浸入湖水里,呵,会游泳是吧,游啊,干脆在水里不要出来好了。     过了一时,水里没了动静,何安好奇的松开手,看到小饕餮翻着肚皮浮在湖面上。     这家伙不是神兽吗?死了?何安恐慌的把它拎起来,放在怀里小心的回到草地上,看着它紧闭着的双眼,虽然心酸起来,这家伙也就是色了一点,对自己没什么恶意的......     何安凑近看着它,却对上一双狡猾的红瞳,啵的一声,柔嫩的脸庞划过一丝暖暖的水痕。     自己居然被一只畜生强吻了!肇事者此时已经跑到了湖边的大树上,呲着牙看着何安。一脸嘲弄的表情。     何安怒火中烧,一双美眸像是要把树上的某物活活扔油里炸了,小饕餮先是畏缩了一下,看了看地面上的何安,扬起高傲的下巴,哼哧了一声。           第五十三章 未央失踪了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看了一会还真没办法拿它怎么样,况且,此时,何安最担心的是未央。     好在空间里平日里备着的有衣服,要不然自己这个样子回到昭明殿的话,怕是要被浸猪笼的。     狠狠瞪了一眼小饕餮便闪身出了空间,那小家伙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何安不知道的是,不理睬便是对它最大的惩罚,困于青铜鼎内数千年,好不容易才遇到何安这么有趣的人,小饕餮从树上跳下来,抑郁得伏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何安消失的地方。     此时昭明殿内仍是昏暗一片,估摸仍是三更十分,何安熟门熟路的摸到闺床上,未央此时应该躺在绣床之上,拥簇着锦被,正是好眠吧。     何安故意的把手伸到床上摸索,本想着入手处温香软玉,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咦,这个时辰,未央会去哪,莫不是在与自己玩笑?何安集中注意力四处寻找,却没看到未央的身影,难不成出了未央宫?想到这儿何安一阵焦急,这齐宫里风云诡谲,妖孽众多,若是露馅了可如何是好?     不管此时天色仍暗,何安便急急出了闺房,奇怪,本应在偏殿守更的溪之也不见了。     想到那日用精神力控制溪之却大受创伤,未央说,溪之怕是至少有百年修为,只是何安近来觉得自己精神力之精纯,不至于难敌百年的修为,难道,溪之的实力竟如此深不可测?那未央现在难道已经遇到了危险?     想到这儿,何安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接着想了,一定要找到未央!     糟糕!是谁把门锁住了?何安恼怒的晃动着木门,只好闪进空间,好在最顶上的窗户没有关严实,操纵着空间便出了昭明殿。     空间内小饕餮看到这么快又回来的何安,红彤彤的眼睛里闪过狂喜,何安却是理都没理它一下,飞速的冲出去。     好在这家伙看到何安一脸冰寒,很识相得没有再添乱。何安操纵着空间找遍了齐宫的每一个角落,连齐僖公的寝殿都未放过,还撞到他与姜夫人的好事,好个妖娆绝色的美人,床第功夫更是了得,只是何安此时没那个心思欣赏。     每搜遍一个寝殿,何安的心便寒上几分,最后只有两处没有去了,烟霞夫人的寝殿,和国师在齐宫附近的偏阁。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先选了最危险的地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居然对那个男人有了一种抗拒感,或者说是逃避,毫无缘由的,让自己心乱的感觉,何安真的很不喜欢。     潜入烟霞夫人的寝宫,何安打起十二分精神,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烟霞夫人正是好眠,却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本应柔软的四肢,看起来却僵硬无比,借着隐隐的月光,看着就像一具尸体。     何安忍着内心的恐怖找了整个宫殿,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内心发毛的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宫殿。     最后一个地方,那里,会不会有自己想要找的?           第五十四章 心动(一)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国师是齐国开国以来,第一个有这种待遇的臣子,齐僖公在恢宏的齐宫外,为他修了一个两进两出的宅子,听说国师孤身一人,齐僖公曾赏赐过数位姜氏族中女子给他,听说仅留下一人,也便是当今的国师夫人,这些都是溪之讲与自己听的,这般神秘冷情的男子,从未想过房中也会有个美娇娘,不知为何,何安心中涌出丝丝酸涩,是在羡慕国师吗?能有一个可以与自己长相厮守之人,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却被自己弄丢了,未央,你在哪儿.......     何安刚进入这个院子,便被眼前的景色所惊艳,满园春色,虽是夏日时节,确实春花仍在,荷塘里的睡莲在月光下,暗自清雅,宅后的青竹更是绿意盎然,沁人心脾。国师,好雅兴,在奢华的齐宫外竟有着这方如室外桃源的天地,也是性情中人吧。     这院子虽小,房间却又七八间,且漆门禁闭,何安一时之间不知从哪儿找起,先避开那男人的卧房吧,何安看着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间房子,就先从这儿找起了。     当何安看到那张熟睡的面庞惊得差点喊叫出来,竹床之上,一俊美男子好梦正酣,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光洁的肌肤,如果不是看到枕边安放着的面具,何安是不会想到,这般安静的美男子,竟然是国师,还有,他为何,要选这件偏僻且不起眼的狭小房间当卧房,何安百思不得其解。     房间内陈设简单,简单的黑色漆木桌,摆着一套茶具,一把竹扇,一册竹简,这房间虽狭小,却凉风习习,何安操控着空间听到纱帐之上,怪不得,这扇窗之后便是莲池,悠悠清香袭来,在这仲夏之夜,如梦如幻。美男睡得正香,何安便大胆起来,细细端详这,不禁再次感叹,这容貌,怕是把齐国三位公子都比了下去,便是那宛若上仙的公子仲伋也是少了分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背靠着莲池虽然凉爽,但是蚊虫之灾却不能幸免,看到俊脸上的点点红斑,何安觉得好笑,料你国师再神通广大,不还是奈何不了这小小蚊虫?     何安看着那扇窗出神,难道,国师把卧房这样布置,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何安从大开的窗户出去,这哪是区区一个莲池,触目波光粼粼,一望无际,还有一个精致的小船,何安可不相信,这船只是为了泛舟采莲的,国师,果然有古怪。     何安受不了在空间里对着眼冒色光的兽类,况且如此良辰美景,可不能辜负了。     小心翼翼出了空间,解下船上的缰绳,滑动着撑蒿,睡着平滑的水面,驶入一片莲池如此美景,让何安忘乎所以。竟忘了现在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     当腰身被抱住的时候何安第一反应便是闪回空间,无奈来者力气过大,紧箍着自己,何安哪里被人这样抱过,一张小脸瞬间红头。那人似是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     何安不用想也知道,这儿也只有这个神秘的男人可以如此来去自如,暗暗恼怒,自己怎么这般大意。           第五十五章 心动(二)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回过身,强忍着内心的恐慌,这是在齐国地盘上,谅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的。     这厮已经戴好了面具,真不知有如此容貌有什么不能见人?何安直直的盯着他,敌不动,我不动。     “呵,公主好兴致,夜游莲池,不知臣下家的池塘合公主心意吗?”     何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强装着镇定,一字一顿道:”很、不、错......”     这厮还不放手,何安只觉得腰身处一片火热,夏衫本就轻薄,隔着这一层薄薄的布料,暧昧的氛围,让何安脸红心跳,想到方才看到的睡美男,甚至不敢直视眼前这个男人了。     此时安静的能听到咕隆咕隆的水声,如果不是这样尴尬的境地,何安真的很想坐在这儿享受难得的静谧。     “公主可否告诉臣下,深夜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可爱,一定要挑明是吗?在他面前,何安是无计可施的,连装傻都不行了。     “我在寻我的滕女,国师,我的贴身滕女神秘失踪,我不得已才找到了这儿,望国师原谅。”     何安很少这样低声下气和一个人说话,但是如若现在不早点脱身,就无法去找未央。     “公主能来臣下的宅子是臣下的荣幸,这齐国是姜氏的天下,公主想去哪儿都行。”     何安听着他的奉承之词有些烦躁,挣开他的胳膊就要离开。     “臣下可是听说,烟霞夫人,前些时日带着一个滕女,回了鲁国。”     烟霞夫人?滕女?难道溪之被带去了鲁国?那未央呢?也被劫走了吗?未央那样惧怕烟霞夫人,万一落在她手里,可不就是死路一条?     “国师,能否带荌去鲁国?”何安面露诚恳的看着他,心底已是焦急难耐,自己从未去过鲁国,去哪能找到烟霞夫人?     国师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划过一丝悸动,缰绳被解开的时候他就醒了,坐在床边看着那抹清瘦的身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个背影,自己便可以认得出她了?这船只是自己为防歹人突袭备下的逃生之物,就连齐僖公都不知,那缰绳的一端系在枕下的一个铃铛上面,自己早就被惊醒,却不想去打扰她。     只是看她越滑越远,这条水路可是直通晋国的,她一个闺阁女子,这深夜时分,若是遇见危险的话可如何是好,这才过去阻拦她,不想自己见到那纤纤细腰竟然就一把抱住了她,触及一片滑嫩柔软,自己何时成了这般孟浪的登徒子?     此时怀中佳人离去,自己心中却生出一种酸涩难忍的空虚感,鲁国?那滕女竟对她这般重要吗?     “好,我带你去。”     国师说完以后就吓到了,一向惜命的自己为何会答应她?现下齐鲁关系紧张,若是被发现了可不是自寻死路?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太过诚恳,又或许是那一闪而过的绝望,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心.......           第五十六章 深锁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吃惊的看着他,居然答应了?自己没听错?     “那要怎样离开齐宫,我从未独自出过闺阁......”何安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水汪汪的眼神儿看得对面的男人心头一阵剧烈的跳动。     国师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怕是真惹火上身了,公主并不像外界所说呆板迟钝,反而,怎么觉得很奸诈呢......     “公主先回寝殿吧,夜深露重的,仔细着别着凉了。”说完这话国师彻底觉得对自己失去了控制力,自己何事关心过别人,就连明媒正娶回来的那个女人也......     “嗯,那本宫先回了,国师,明日午后,小花园第七棵树下,不见不散。”     何安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强忍着剧烈的心跳,面若平湖的转身离开,天知道她此时是怎么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平日里拽拽的,冷着一张脸也就罢了,今日这般温柔,对自己百依百顺,莫不是有什么古怪?反常必有妖,这国师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普天之下的女人,但凡遇到铁汉柔情,都会春心泛滥吧,这样想来何安心里便好过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国师看着脚步虚浮的那个小女人,嘴角划过一丝无奈的笑,这样便败下阵来,可如何是好?     出来的时候见一间房里亮起了烛光,但是只闪烁了一下便熄灭了,何安听到几道脚步声,正是从这房里传出,一阵摩擦,虽然急促但是很轻微,应该是夜里起身的女人穿着藤履的脚步声,再看这间房外,花园锦簇,茂盛的青草气息掺杂这浓浓的花香,好一股女儿香,何安自嘲得笑了笑,大步离开了。     现下已无处可去,齐国长公主若是凭空消失了会怎样?未央独自守在在昭明殿,可曾感受到过人情冷暖的滋味?     何安看到昭明殿外悬挂着的铜锁,美眸中闪过疑惑,是谁把昭明殿锁了起来?一个滕女失踪了不足挂齿,只是未央当时的身份是姜荌,也能这样凭白消失?看着台阶上的残余落叶,怕是数日无人来打扫了,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整个齐宫都忘记了姜荌的存在?还是说,这是齐僖公默许了的,让谁带走了姜荌?     整个昭明殿内安静的可怕,曾经充满生机的小花园也枝叶错乱,庭院里的石桌上,还摆放着瓜果点心,只是已经沤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何安背后生出一股寒意,这儿,就像是被人们遗忘了的,一处坟地。     何安心下失落,转身便进入了空间。空间里的欣欣向荣与昭明殿的满目苍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饕餮歪着头看着自己,或许是现下境地可怜,所以看这个原本可恶的小家伙竟也觉得有几分可爱。     “过来。”何安低低唤了一声。那厮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差点刹不住就要扑倒何安身上,或许是之前冷落的惩罚让它有所长进,便停在了何安一步之遥的地方,红彤彤的眼睛里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何安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其实有种惩罚,不用见血便可令人溃不成军,那便是孤独,漫长岁月里看不见尽头的孤寂,会消耗尽一个人关于生存的所有热情,直至心如死潭,万念俱灰。     不知过了多久,何安伏在草地上睡着了,小饕餮伏在腿边,乖巧的看着自己。           第五十七章 约见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正午时分,何安摸了摸饿得有些酸疼的肚子,没办法,不知道现在齐宫里是否发现长公主已经消失,若是已经知道,那自己这样凭空出现,怕是要引人怀疑了。好在空间里种的有些瓜果,能够勉强充饥,否则真是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国师这厮已经徘徊在小花园,带着面具的脸庞在午后的阳光下明暗不清,对着这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何安有点心虚,算计这样的人,不知道自己有几分赢得把握,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闪到一棵粗壮繁茂的树后,何安从空间里走出来。     “本宫来迟了,让国师久等。”     “无妨,臣下也是刚到的。”     何安薄唇微抿,不置可否,自己明明在空间里看他在这儿徘徊了有半个时辰,这个男人,倒是真想帮自己,有趣。何安不喜欠别人什么,更不屑于强人所难,若是他答应自己只是一时心软,那自己会给他反悔的机会。呵,还真是个一诺千金的真汉子,这份情,何安记下了。     “公主,何时去鲁国?”     “不知昨日国师所说,烟霞夫人带走的滕女是否是我昭明殿的人?”     “臣下也是听说,长公主不是被带去卫国了?昨日臣下看到长公主的时候也深感意外,那烟霞夫人带走的确实是昭明殿内无主了的滕女。”     “我何时被带去了卫国?”     “公主昏迷数日,微臣无能,也未能治愈。卫宣公不知从哪听说了公主的事,派人把您接走。国君本是不允,但那使节说,只有卫国才能治得了公主的顽疾。现下公主可是痊愈了?”     何安一脸迷茫得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未央病了?还被带回了卫国?为什么没有人拦着?若是落入那老色鬼的手里,未央还能有命吗?     “公主?可是卫国国君派人送您回来的?使臣在哪?昨日没听说有使节进宫啊。”     “我、我是逃出来的,我受不了......”何安红着眼睛,眨巴出几滴清泪。     这个男人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苦涩,如果可以,真想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那个肮脏的地方,可是........     何安心跳如擂,生怕被这男人看出了破绽,总不能告诉他说,被带去卫国的是个花妖吧?     "公主放心,微臣会安全把你带到鲁国,至于卫国那边,臣下还是能护公主一时安全的。"     何安对上这男人坚决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下生出一种踏实的情绪,自己,可以相信他的,屡次相救,这恩情,怕是还不清了。     "那,国师,今日便动身可好?我从卫国偷跑出来,没敢知会君父,这昭明殿,我也进不去了。"     "好。"     一个好字,便注定了,从此时开始两个人的命运绑在了一起,祸福共担。     何安以后想起,总会感谢那个人的勇敢,那个时候的局势,当真算得上是舍命奉陪了。那时自己的谎言漏洞百出,精明如他,怎会没有识破?           第五十八章 逃离齐国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紧跟在国师身后,平日戒备森严的齐国宫殿,走这一路竟连一个侍卫也没有碰到,看着前面大步流星的男人,难不成他隐瞒了自己什么?     一路走到齐宫门口,却也只见到一个弱不禁风的侍卫,一脸的萎靡不振,不像是以往见到的一等守门侍卫,与那日与姜诸儿和公子小白出宫的情景反差太大......何安再也忍不住了。     “国师,齐宫里的侍卫都去了哪儿?为何这一路,齐宫里的侍从都不见了?”     “当下最紧要的是尽快离开齐国,若是公主不想再被带回卫国,就不要再问。”     何安只得缄口,是啊,现下齐宫若是出了什么怪事自己也无暇管顾,想到未央现在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朝不保夕,这些古怪便都抛之脑后了。     临淄城也不如往日热闹,路过拐进平康里的那个小巷子,却看不到那块花花绿绿的招牌了,上次傍晚时分,此处热闹非常,胭脂粉儿充斥着鼻尖,现下却是再也看不出那样的奢靡风流。     国师自宅子里驾出的马车,何安不禁冷笑,一个臣子,宅子里不仅有直通异地的水路,随时逃走的船只,就连这马车,也是上好的骏马,当真是怪了。     不知为何,这架马车看起来有种熟悉感,那顶上简易却风情的雕刻,还有这背后上方的小窗口,几乎要被遗忘了的回忆一涌而出......     这,不是那时小白讲自己从卫国救回时,载了自己几天几夜的马车?怎么会在国师这儿?平素里并未看出姜小白与国师有什么亲密的交往,难不成......     “请问国师,这是否是一年前公子小白载我出卫的马车?”     “公主好眼力,臣下以为,公主都忘却了。”     “那你当时是随公子小白一起去的卫国?”     “回公主,是。”     那当日把自己抱上马车的人,自己昏迷之前看到的那双异色的眼睛,还有小白说要让他娶自己的那人,是国师!     那为何他只字不提,那日在烟霞夫人宫殿外原来自己与他并不是第一次相见。小白也从未提及,是故意为之吗?如果是故意,那用意何在?     “臣下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那时都说公主已经痴傻,微臣心知公主的不易,不想再提前伤心事刺激公主。”     原来是这样,这个看起来冷心冷情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细腻体贴的心思,让何安不禁心中一暖,若是他早些向齐僖公求亲,凭借着他在齐国这样重要的地位,所受的器重,齐僖公也是会允诺的。这样的话,或许姜荌也就寻得如意郎君幸福一生,不至于被欺骗凌辱,最后惨死异乡。但是自己也就不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儿,此时,何安心中生出一股矛盾的情绪,即怨他间接害死了姜荌,又不后悔来到了这儿,遇见了这人......     不知不觉中,何安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接受了作为齐国长公主的责任,还有与此相关的一切,这都是因为他吗?           第五十九章 官道所见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一路的市井热闹,何安看得倒也津津有味,毕竟在封闭的齐国宫殿待久了,此时就像是重获自由的鸟儿,看到每一棵树都想飞上去,欢喜得跳跃。     。出了临淄城后,便驶入郊野,夏末秋初,草木依旧繁茂,见惯了齐国宫殿内修剪整齐的林木,乍一看这充满野性的,恣意生长着的高大树木,何安忍不住内心惊叹,觉得以前自己在旅游景点所看到的湿地森林公园里所谓的参天大树和眼前的景色想比简直不值一提。     巨大的树冠,粗大的树干,如从远古走来的巨人伫立在眼前,迎面扑来的生命气息,让自己内心瞬间充盈起来。何安看着这古老而又充满力量的生命体,不禁内心涌出一股敬意。在这个时候,自然仍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过了很久,马车才驶出这片密林,何安觉得自己的内心像是被净化了一般,自然灵透,之前的焦躁,不安,也被安然自若取代了。     看着两旁的官道,齐鲁两国相邻,齐鲁青未了,便说的是齐鲁之边界,泰山。望着远处的一片青黛,这时的泰山还未经人工加工,没有开凿出便于攀爬的阶梯,是真正的奇险之境。充满着苍莽的美,有着未知的危险,吸引着天下奇人异士造访。     要说齐鲁两国,虽是邻国,但齐国重自由,鲁国重礼仪,齐国临海,以收取盐税而富甲一方,齐国多猛人,但是纯粹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后事曾说齐国多吃亡国之兵,远比不了鲁国人的有勇有谋,只是当下齐国还未意识到这些,因财富而日益膨胀的大国之心,对鲁国嗤之以鼻。     这官道修得简陋,黄土地上布满两旁山上滚落下来的大小石子。来回颠簸得让何安觉得几欲呕吐。     一棵矮小的树下,一道佝偻的身影吸引了何安的视线。     “卖果子喽,酥果喽,香酥脆甜的酥果喽......”     还真是第一次在这儿见到有人喊卖,还是个年迈的老妇。     路边走过几个包着头巾,粗布麻衣打扮的村妇,提着竹篮,像是来往田间送饭的,看着那老妇叫卖,也是被吸引了过去。     “老婆子,酥果怎么卖?”     “三个刀币。”     “强盗啊?唉,大伙看看,这婆子可是脑壳坏掉了!”     何安讶异得看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对这里的货币还没有概念,刀币?刀币确实是流行于齐国,以厚大精美著称,此时生产里尚且落后,不可能做到快速正常出那么多可供流通的刀币,这刀币的价值,应是相当高的。     何安见马车走得缓下来,国师也是觉得古怪吧,在对面的树下停住了。     “是啊,这老婆子老不中用了,谁家能拿得出三个刀币啊,这酥果,一碗面就够换了。”     “娘亲,这果子好甜。”不料一个白嫩嫩的大胖小子趁着大伙吵嚷的功夫手快得抓了一个酥果,吃得津津有味。     “啊!我的果子,给我刀币!”这方才还默不吭声的婆子此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冲着大伙发飙。     那胖小子已经被吓哭,嘴巴里的酥果还没有咽下去,鼓囔囔的。     “你个死婆子,坑人就算了,还凶人,把我家二娃吓坏了,哎呦喂,不得了啊,我家娃子前些时候得了风寒治了好些日子咧,今儿才敢抱出来,二娃,二娃,你怎么了!”     那个白胖小子竟面色发紫,浑身抽搐,眼看着就要翻白眼,吓得那个村妇就差哭爹喊娘了。     “二娃!”竟然,死了?     何安没有想到,一阵惊吓,这胖小子已经面色发黑,躺在他娘怀里不省人事了。     “啊!你还我儿命来......”那村妇把儿子放在地上,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去,那婆子似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眼神呆滞的看着地上的娃娃。     旁边也是一阵骚乱,几个粗壮婆子上去一把就住老妇的头发,拽到在地上。何安看着这一幕心里实在心酸,但是这莫名其妙丧命的孩子又何其可怜,看着娃娃嘴角的残渣,何安灵光一现。     “快住手!”     这喊叫声注入了些精神力,刺得那群婆子头脑一滞,纷纷停了下来。     国师也一脸惊奇得看着自己,没办法,人命关天,自己就算暴露了,也不后悔。     那老妇已被折磨得面如死灰,灰白色的发髻被扯乱,呆呆的看着那个小娃娃,一双干涸的眼睛里充满了沉痛。     何安走过去,从地上抱起那个娃娃,村妇看何安这样,红着眼就要过来抢走,不知道国师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带着漆黑面目的脸就这样横在中间,那伙子村妇哪里见过这样鬼魅的男人,叫嚷着救命就跑远了,只有那胖娃娃的娘亲,躲在树后,双腿瑟瑟发抖得看着这边。           第六十章 乡野夫妇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捏住他的颧骨两侧,手臂贴着前胸,最后看了眼那张青紫发黑的小脸儿,狠了狠心,拖住娃娃的后侧颈部,一把翻转过来,放在膝盖上。那村妇看何安如此奇怪的举动,抓着树干的手青筋乍现,眼睛里的怨念恨不得把何安给吃了。     何安抬起手,在娃娃背上重重拍了几下。     “啊,我的儿啊!你个妖妇快放开我的二娃啊!”那村妇看何安竟对自己的宝贝疙瘩又拍又打的,心痛难忍,当场便呕出一口血,被国师拉扯住的身子也重重跌倒在地。     “咳咳,呕......”     那个冰冷的小身子在何安怀里一阵抽搐,竟呕出来一口秽物,吐在何安洁白的华服上,一向爱干净的何安,瞬间觉得黑透了整张脸。     “儿,我儿......”那村妇看到这边有动静,拼命的挣开国师的束缚,尖叫着就要扑过来。     何安对着国师点了点头,那村妇没料到对方突然放松了对自己的钳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黑黄的脸庞划拉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但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一把夺过何安怀里的娃娃。     “二娃,二娃!你看看娘,看看娘啊!”     胖娃娃此时苍白着一张小脸儿,看到娘亲,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知道,方才自己可是走了一趟鬼门关。     “就是这,就是他们害死了二娃!”     那群跑了的村妇此时带着一队五大三粗的汉子往这边来,为首的是一个黝黑大汉何安看到他裸露的臂膀上狰狞的肌肉,忍不住吞下口水。这块头,当真是自己这两辈子见过的最强壮的!     “就是你杀了我儿,我要宰了你!”那蛮汉子不由分说就抓住国师的衣袍,举着镰刀就要砍下来,何安吓得呼吸都停滞了。     不知国师用了什么手段,作手刀状,一把砍到糙汉子的脊背上,那厮脸色一白,高举着的镰刀一把掉落在地。     众人没有想到,村里最强壮的二娃他爹竟被这个异乡人一把拿下,那几个方才跟在后面张牙舞爪的汉子见状也蔫了气焰,往后退了一步。     “大人饶命,求大人放我了我当家的......”     那村妇看到自己的男人不复往日的嚣张气焰,痛得呲牙咧嘴的在地上跪着,虽然心里有了那么一丝解恨,但是还是心疼得紧。     “死婆娘,好好儿的让你带儿子,竟然被人害死了,回去我要宰了你!”那糙汉竟然双眼喷火的看着村妇,若不是此时受到国师的钳制,怕是已经扑过去对自家婆娘拳打脚踢了吧。     “爹爹......”一声微弱的,奶里奶气的声音,让那方才还嚣张着气焰的汉子瞬间红了双眼。     “我儿.......你没死!”国师见他通红的眼睛也是心生不忍,放开了双手。     “二娃.......我的二娃.......”这铁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那般硕大的身躯,小心翼翼得抱起小娃娃。     “当家的......是咱家二娃贪吃,不怪人家,是这位姑娘救了咱家二娃。”     何安没想到这村妇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家男人,对自己说着感谢的话,女人啊,无论有多凶悍,到了自己男人面前,也就化成了一汪春水。     “姑、姑娘,谢谢......”这汉子也是知道自己愿望好人了,一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何安忍着笑意,点了点头,既然都安然无事,自己便离去吧,只是看到衣服上的一摊秽物,何安忍不住皱了眉头。     “恩人,去俺们家吃饭吧,让孩儿他爹好好向你们敬酒,赔罪!”     何安知道,那村妇是看出了自己的尴尬,想着法子帮自己呢。     国师看了眼何安,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虚惊一场,都舒了口气此时日头真强,纷纷散去,打算回家歇口气了。     “刀币,我要三个刀币......”     那个差点被遗忘了的婆子见人都要走了,一把过来拉住抱着孩子的糙汉,嘴里念叨着。     那汉子一开始好奇的看着婆子,等听清楚她嘴里念叨的是什么的时候,便气得直喘粗气。     “三个刀币?把俺卖了都没有!”     那汉子刚要发飙,但眼神触及到国师的黑面,还有那冷得能冻死人的双眼,嘟囔了两句从孩儿她妈背上背着的篓子里拿出一个小布袋。     “给你,这是俺一天的口粮,都给你,快回家吧。”     那婆子接过布袋,解开,扒拉着看了下,便一把袋子扔到了地上。何安看到,那袋子里放着的是蒸熟了的稻谷,粒粒爆满。     “刀币!我要刀币!”那婆子似是被热闹了,嚎叫着就要去拉扯汉子怀里得二娃。     这还怎么得了?把儿子当眼珠子护着的汉子,狠狠推了她一下。     这婆子本就年迈,弱不禁风的,被这汉子一推,倒在地上,一头磕上裸露在外的树根,昏了过去。     汉子一脸惊愕的愣在原地,看了看何安。     何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国师把那婆子抬到马车上去。     那婆子当真是脑壳坏掉了,当下只能先去那村妇家换下衣服,虽说马车里也能换衣,但是何安终究有些害羞。     那汉子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路不敢吭声,村妇似是还很高兴,拉着何安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俺们家就二娃一个儿子,我和他爹都快三十了才盼来这么个大胖小子,可宝贝着呢。”     何安看着村妇那双发着亮光的眼睛,说到儿子,她就会一脸的自豪。在此时的农村,儿子就是全家的命根子,尤其是对母亲,对父亲来说,要儿子是为了传宗接代,对母亲而言,儿子是自己这一生的期望,而且母亲作为外姓人,有没有儿子,便决定了是否能在一个家里立足。甚至在现代的一些落后农村,生儿子也是村妇的毕生梦想。     “到了,俺家到了。”     何安看着前面那个玲珑小院,几间半旧的茅草屋,用篱笆围得结结实实。     “大丫!快去烧火,家里来人了。”     正蹲在地上喂鸡的女娃看到爹娘回来,开心的跑了过来,但是看到娘亲脸上的伤口还有弟弟苍白的脸时,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心疼。又看到何安这些穿戴奇怪的异乡人,皱了下眉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何安好笑的看着眼前表现多变的女娃,来到这儿,这是自己见到的最正常的同龄人,没错,何安现在也就是个女娃,不过13岁,眼前这女孩,也就是十岁出头的样子。     当看到何安身后紧跟着的国师时,女娃啊的一声惊叫,多到了父亲身后。     何安挑衅得看了看国师,心里说,看,谁让你带着这么个吓人的面具,吓到小姑娘了吧?     国师也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两步。     “臭丫头,快去烧火!”汉子虚打了几下女儿,便把她赶去厨房了。他是知道这面具男人厉害的,现在在自己家可要仔细着别惹恼了他。     何安跟着女人进了卧房,自己其实是没有带衣服出来的,虽然还在空间里留了几套平日穿的衣服,只是这一时半会的不方便拿出来,况且,自己也是快要被这酸腐的味道熏晕过去了。     “姑娘,这是俺出嫁前俺娘给做的衣服,现在也穿不上了,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何安看着手里这件衣服,绯色的布衣,虽不华丽,但是布质柔软,针脚细密,隐约还有皂荚的香气,何安感激得看了下村妇,笑着道了声:“谢谢。”     这一笑不要紧,那村妇可看愣了,自己那时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这皮肤,白嫩的像豆腐一样,脸颊红润细腻就跟春天的时候自家门前看的桃花儿那样好看。     村妇有些不好意思到门旁等着了,毕竟老是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也不太好。     何安收拾着换了衣服,这绯色衣衫倒是何安,这几日路途奔波,换上干净的衣衫,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何安换好衣服出来,见那婆子门前等着就要推门一起出去。     婆子看着何安,一脸的惊艳,似是想起来什么,说,:“姑娘慢着。”说着把何安拉到床前的梳妆台坐下,拿过一把木梳,给何安梳起头发来。     何安看着铜镜里自己模糊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己本就不会梳发髻,以往都是溪之给自己梳头,这些时日下来,头发早就乱的不成样子了。           第六十一章 荆钗布衣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那村妇倒是手巧,何安乌发如云,但是头发多了也会有烦恼。每日溪之为自己梳头时总会扯痛自己,每每盘起发髻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沉重,所以何安平日干脆就散着头发,反正自己在齐宫里的身份是个疯子,披头散发才更符合疯子本色。     感受着这双有些粗糙的手,齐宫里每一个滕女的手都要比这双手要纤细柔嫩的多,乡野村妇,生活很是不易吧,在家里地位低下不说,干活家务带娃,一样都不能拉下。     “好了,姑娘,长得可真俊.......”     何安笑了笑没有说话,这铜镜过于粗糙,而且破损不堪,只能看到一个绰约的身影,何安微笑着道谢,换了衣服,整理好发髻,感觉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推门出去,大丫已经端了些吃食出来,还蒸了一只鸡,看来,这家人,虽然有些粗鲁,但是也是淳朴的好人家。经历了生死劫的二娃仍有些余惊未定,呆呆愣愣的,那般的爱吃,现在看到满桌的吃食竟毫无反应,由着国师为他诊脉。     国师收回手,确定二娃已经无碍后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刚好对上从来里屋走出来的何安。     这是一种怎样的风情,布衣荆钗,绯色的布衣映衬下越发显得面色红润,恰似三月盛开的桃花,又宛若流云,艳过天边烟霞,明眸皓齿,樱唇上翘,好像带着些许笑意,只一眼,便让人再也移不开视线。     “国师?”何安见这厮痴痴得望着自己,难不成魔怔了?     听到一声悦耳的声音国师才回过神来,自己,竟如此失态吗?长公主何时变得如此国色天香,自己这般好的自控力,也变得不堪一击,当真称得上是祸水,国师心里生出一股子烦躁,懊恼得摇了摇头。     何安看这男人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也是醉了。     “锅石?这位和姑娘是什么关系,是你的父亲吗?”     国师面具下的脸瞬间黑透了,父亲?他有那么老吗!     何安忍不住笑了出来,应承到,“正是家父。”     何安坏笑的看着国师,这厮面具遮脸,又是一身黑袍,肩宽背厚的,正是一个成年老男人的模样,而何安正是青春年少,骨子里透着的灵透怎么也遮不住。     话说,自己还真不知道国师年方几何,据说在姜荌的幼儿时期,这个男人就来到了齐国,应该比现在何安年长十来岁,那他和小白又是如何称兄道弟的,难不成还是忘年交?只是这强健的体魄和一袭黑袍遮不住的肌肉轮廓都说明,这汉子正当盛年。     国师默默得走了出去,何安有些讶异,呦,难不成这男人自尊心受创了?     何安低头吃了两口饭,虽然是最简单的稻谷,却粒粒甘甜,或许是这一路上没怎么吃过东西,这国师绝对不是个好夫君,一点不懂得照顾女儿家家,一路上就采些果子做吃食,有几天未见过正经吃食了。     何安吃完面前的食物,心满意足的帮着女主人端了餐具,这才出了屋子,琢磨着去看看这个男人是哪里别扭了。     屋外种着三三两两的树,何安叫不出名字,但是看这肥厚的树叶,也知道不过是寻常林木,那厮正在院子里的篱笆边,坐在门前的大石块上。     咦?何安看到他脚下放着的一瓢吃食,方才,并未见他端出来,难不成,是谁给送出来的?     方才吃饭时,大丫说身体不舒服便端着食瓢回房间了,难道,是她送来的?可真是个有心的小丫头。     “公主。”国师见到来者何人,便站起身来,微微屈身,行了个礼。这几日,自己与他独处,这男人倒是守礼得紧。这样看来,真不像齐国人。     “国师,可是那村妇说话冒犯了你。”     “不至于。”清冷的声音,让何安忍不住脊背发凉。     这男人,典型的闷骚吧?声音都这般哀怨了,还不承认吗?真想撕下他的面具,看看此时他的脸色是何等的精彩。     “刀币,我要刀币,三个刀币......”还未等何安好好奚落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就被不知何时跑出来的婆子给打乱了。     之前安放在马车上的婆子,此时已经自己出来了,围着院子找些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婆婆,您家在哪儿?”何安凑了上去,不想那婆子看都不看一下,一直在地上找东西。     “姑娘,吃些浆果吧。”村妇抱着二娃走了出来,一手还抓着几个红彤彤的果子,还未等何安接过,那婆子竟像疯了般去抢二娃!     “刀币!我的刀币!”     “呜哇!呜哇......”二娃本就余惊未平,哪里还经得起这般折腾。     何安拉住婆子,想要把她与二娃拉出一截距离,却不曾想,这羸弱的老妇怎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竟把何安推得一个踉跄。     还是国师过来,控制住了那老妇,才不至于又酿成一桩惨剧。     二娃爹听到哭声跑了出来,这次像是学乖了,一把抱过二娃,一声不吭的回了里屋。     “你这婆子!休要无理取闹!一个刀币都够俺们家四口人一年的吃用了,俺们二娃就吃了你一口果子,你怎生这般蛮横,就讹上俺们家了!”     “这婆子怕是疯傻了。”何安看着那婆子仍趴在地上不知起身,这模样可不就是个疯子?     “傻子?姑娘,那可不是俺当年的给推的啊!照我说,这婆子本来就是个坏脑壳儿的!”     何安不置可否,这婆子确实本来就不正常,只是自己也没办法做到对这老人家不管不问,直接把她弃之荒野了。而且看着情形,把婆子留在这户人家也不合适,万一再让年幼且刚刚病愈的二娃受了刺激,可就不好了。     何安看了两眼国师,看对方也在沉思下便有了主意。     “大娘,这婆婆就让我带走吧,我会些医术,把她治好以后交给官差,再寻她家人罢。”     那村妇乐呵得连连点头,甩掉了一个大麻烦,能不高兴吗?     何安虽说原本不想惹麻烦,但是中华民族素来尊老爱幼的美德深入骨髓,难以做到违心。     那带着吧,等到了市集,找个医馆便将老婆婆放在那儿,多给些银钱便是。     那婆子见不到二娃了便恢复了一副呆愣的表情,丝毫不见方才的狠戾。     何安有些看不透这婆子,鬓发花白,身子佝偻,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一双手虽然布满了老皮,但是那青筋乍起的样子,可真不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妇。     国师虚扶着老妇,何安也跟着上了马车。这家人也是对何安真心感激,拿了好些干粮,看那日大汉对稻谷的宝贝程度也知道,今年的收成怕是不行的。     二娃被村妇抱回家了,怕再受刺激,只有这莽汉子牵着大丫来送行。何安看了眼躲在后面的大丫,这才像这般年纪的小姑娘,羞涩,但是对她们这两个异乡人很好奇,时不时的拿圆溜溜的眼睛偷瞄国师,莫不是看上他了?这样神秘的男人,带着无尽的魅惑,确实容易搅得女孩儿家春心烦乱。     “就送到这吧,快些回去,告辞。”     转眼间已经走到了村口,便是那日遇到这老妇的地方。要快些赶路了,本就行程匆忙,这又耽搁了两日,何安有些懊恼自己的多管闲事了。     “姑娘一路小心,若是有事,便来蓟村找我猛人。”     何安听着这名字忍不住笑出来,猛人?果真名如其人啊。     告别了蓟村,沿着官道继续前行,那老妇这会很是老实,身子歪在车板上,一脸颓靡。何安也有些累了,便靠着藤垫休憩一时。     国师珉着唇看了眼马车内,眼睛里划过一丝忧虑,嘴角泛起苦笑,自己本想抛下一切带着她从此天涯海角,只是,世事难料,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六十二章 出嫁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秋高气爽,天空蓝澄澄的,庭院里的枫叶树一片火红,院子里弥散着一股子秋海棠的香气。树下的石凳上一位身穿月白衣袍的佳人低头沉思,不知道这样秀美的人儿在想些什么,唇角边不时的浮现出一丝微笑,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明日自己便要出嫁了呢,父亲对自己还是疼爱的呢,卫国太子仲伋,传言说他面如秋月之洁,目如寒星之朗,身材如翠竹之修长,仪态如玉树之临风,这不就是自己这多年来深闺梦中所想象的人吗。想到这儿荌不禁红了小脸儿。     第二日,上百辆的马车、牛车,装载着嫁奁,拉着迎亲、送亲的大臣和齐宫陪嫁的男女宫奴,浩浩荡荡,驶离齐国的都城临淄。听说是国君嫁女,太子娶妇,临淄百姓,万人空巷,都涌上了街头,夹道观看。     荌与所有待嫁女儿的心思一样,既羞怯又期待。毕竟,这是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良人呢。     大约在今河南安阳、淇县一带,有一片广袤的平原,这里沃野千里,河流纵横,物产丰富,气候宜人,是我们华夏民族最早的繁衍生息之地。夏、商两朝的都城,便是建立在这里。而今,这里便是卫国。     奔波数日,换了马车,船只,姜荌第一次离开齐国宫殿,便是远赴异国,嫁作新妇。好不容易到了修得宽广的官道,马车换成了喜轿,只是还未走几个时辰,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荌微微皱眉,心下不喜,这嫁娶之事最忌耽搁,万一错过了良辰可如何是好。疑惑得拉开喜轿上的红色帘布。     入眼处是一块巨大石碑,上面刻着新台二字。新台?这是什么地方,这建筑的确恢宏霸气,只是从未听过,自己喜爱看各路侠士的游记,看来,还是有些孤陋寡闻了。只是,自己要去的是卫国宫殿,为什么会停在这儿?     荌耐心的等了一会,果然轿子又被抬了起来,但是却是径直走进了这个奇怪的建筑。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不能下轿,喊了轿外的滕女想要一探究竟。     “禀公主,听说卫国国君特意在此修了这样一个宫宇,太子就在这儿迎娶,您还可以在这儿稍作休息,可见卫宣公是个很好的君父呢。”     荌听了以后虽然心里仍有怀疑,卫宣公也就是即将成为自己公爹的这个男人,传言中作风有些让人不耻,在他还是卫国太子的时候,垂涎于庶母夷姜,与之私通。不过荌相信仲伋必定会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忠厚君子,没有理由,就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对将嫁夫君无条件的信任。     轿子最后停了下来,荌被搀扶着下了喜轿。一双宽厚但是有些干燥的大手牵住了自己,听着旁边喜娘的窃笑声。荌想,这便是良人了。     但是不知为何,自己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衰败气息,有些恶臭。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一整日没有进食了吧,竟然觉得有些恶心。     荌压抑着身体的不适,小心前行。沿着一层又一层的台阶,好不容易走到新台的顶端,这新台虽是匆匆建成,可上面的殿堂依然画栋雕梁,油饰斑斓。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荌心跳的厉害,大概是激动吧,但是为何会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感?     荌坐在华丽的喜床上,等待夫君挑起自己眼前的这块红布。只是为何没有婚典,也没有祭告天地祖宗,之前陪伴自己的滕女也未曾告诉自己今日就要在此洞房。或许卫国的风俗与齐国不同吧,一颗忐忑娇羞的新妇春心此时已经将那些不合常理之事尽数抛之脑后。     这是防盗章节,正版章节见mm./chapter/add/60146,磨铁,作者何景以安           第六十二章 可疑的老妇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等何安从混沌中悠悠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黄澄澄的夕阳照在微醺的脸庞上,何安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马车窗外正好途径一片麦田,田野里还有三三两两劳作的人,有抡着锄头的大汉,有背着娃娃的村妇,何安突然觉得这样平实劳作的生活虽然会有些辛苦,但是一家人齐心协力,为每增了一成的收获而欢心雀跃,何安想到蓟村那个粗实的妇人,自己在同情她的时候,也发现了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总会闪烁着一种光芒,明明枯黄的皮肤总让别人有种红润的错觉,何安想,这或许就是尘世的幸福,众人很容易得到,对自己而言确是难能可贵的东西。     天色逐渐昏暗,田野上的人家三三两两散去,远处袅袅炊烟,何安好像能看到新劳了一天的男人回到家抱起年幼的儿女,女人一边烧饭一边回过头看着这一幕,灶上架起的半锅水,清澈的水里沉淀着几粒稻谷,清晰的映出女人幸福的轮廓。     “公主,天色已晚,到下个驿站休憩吧?”     “好。”     官道上总会有些驿站,供奔波劳碌的官员居住,不过若是财大气粗了也是可以入住了,,毕竟有钱可使鬼推磨。     这个时候修筑房屋会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物力,所以这些驿站都是被官府所垄断,而且会有侍卫在此驻扎,以逮捕逃跑的罪犯。     之前何安怕身份暴露,所以能便在马车里凑合了,国师也毫无怨言,在野外铺上一些稻草,合衣而眠,看样子,也是个吃过苦的人。     只是,今晚却不能凑合了,马车本就狭小,何安一人独睡便有些勉强,现在又加上了老妇,除非二人叠罗汉了,否则就是露宿郊外,何安可不想背上虐待老人的罪名。     这老妇已经睡着了,歪着头,头发乱糟糟的,看得何安一阵心酸,不知她有没有家人,毕竟这个时候对孝道还是颇为看重的。     国师背着老妇走在前面,驿站的小伙看到装扮奇怪的国师让出了一条道。怕是个有眼见的,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齐国有能士,以黑袍蔽身,以面具遮面,胆识过人,才惊天下,为齐国国君坐上宾。     驿站里风格简单,独院子里的一片竹林有些雅意,国师要了两间房,何安也赞同他的做法,这个老妇是不能让她单独住的。     好在驿站里还有小厨房,可以做些吃食,何安吃着精致的点心,不禁感叹,官家的待遇就是好啊,用了夕食,天色已暗,深蓝的天空上嵌着几颗星子,何安坐在窗前内心一片宁静。国师就在旁边住,两个房间仅一板之隔,何安能清晰的听到他在房里来回走动的声音,不知为何,觉得这个男人这两日有些古怪,平日里冷情冷性,波澜不惊,自从到了蓟村,整个人都好像变了,虽然依旧沉默,但是他烦躁的情绪是这般明显,还有偶尔盯着何安看的眼神,复杂,而又掺杂着一种难言的痛苦,他,到底怎么了?     这老妇自睡去后就再没醒来,中途也未尽吃食,难道不饿吗?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还打着呼噜,何安不禁有些羡慕,能睡的这样香,必然是无忧无虑,近来因为担心未央,时常从梦中惊醒。竟然无一日好眠。     何安看着老妇衣服上的泥巴和灰土不皱了下眉头。好在房间里有两张床,要不然有点洁癖的自己只能加床棉被,睡在地上了。     好在国师之前已经把老妇放在了一张床上,何安过去,帮老妇脱了鞋子,又打了写水给老妇擦脸。     这个时候还不曾有三寸金莲的说法,这老妇的脚看起来宽大粗实,甚至有点像男人的脚,怪不得这样有力气,年轻的时候怕也是个干惯了粗活的。     帮老妇打理好一切,何安便让伙计备了热水,准备洗个澡。想到已经有些时日没有洗澡,而且前几日身上还被吐了秽物,虽然已经换了干净衣衫,但是何安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整个客房只有一间房间,中间也没有任何遮挡物,但是想要沐浴的心情过于强烈,何安只得就这样除去了全身衣物。反正这房里除了自己,也就只有一个昏睡的老妇,不碍事。     泡在热腾腾的水里,何安觉得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不禁舒服的叹息,解下盘起的乌发,浸入水中,看着青丝在水面浮起,触碰到柔嫩的皮肤,何安觉得终于,放松下来了。     直到水有些温凉了,何安擦了擦头发,打算起身了,浴桶正对着两张床,方才还看到老妇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此时床上却空无一人!     何安急忙擦身起来寻找,却不想一回头对上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     “啊.......”还未等何安喊出口,那老妇一把捂住何安的口鼻,并钳制住了何安的胳膊。     “呜......唔......”何安拼命的挣扎,这老妇力气惊人自己居然撼动不了分毫,昏暗的光线下,何安能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充满了狠戾,甚至,还有杀气。     何安真的怕了,这种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感觉,感觉喉头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这老妇,是要把自己活活勒死!     何安真的急了,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胸腔里火辣辣的疼,眼前越来越模糊,头脑一片空白,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好难受......不要!还不能死,还要救未央,自己这一生,不能就这样消失,自己曾答应过宣姜的,要替她活好这一生......     一种强烈的求生**如熊熊烈火般在何安的丹田燃烧起来,像是被激起了滔天的怨怒,想要讲这歹人挫骨扬灰,伤我着,必要让他粉身碎骨!     那老妇瞪着混沌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安,方才娇弱的女子,怎会爆发出这样的惊人力气,嘎嘣一生,一阵剧痛袭来,老妇颤抖着双臂痛苦得惨叫,满面惨白,竟然,她竟然捏断了自己的手腕骨!     这是怎样一种妖艳,浑身**,带着烛光的暖色和月光的冷色,宛若冰火两重天,冷漠与残忍,炽烈与妖娆,这女子,好似从修罗地狱而来,带着满目痴怨和浑身傲骨,这浓烈的怨念,似要讲自己挫骨扬灰,这佝偻着的老妇身影,挺直了起来,借着窗户就要往下跳,何安冷笑一声,想逃?     一把抓住已被自己捏碎了的手腕,何安看到对方惊恐的眼神心里涌出一丝快意,双手就要抓住对方的颈部,只要自己轻轻一捏,便可让她去死!     砰!“公主!出什么事了!”国师破门进来,看到何安死死掐住的人是谁,立马讲何安拉到怀里,这才让老妇得以脱身。     “咳咳......咳咳......”老妇跌落在地,剧烈的咳嗽,脸都憋得青紫。     被抱住的何安余怒未消,只是还残存这些许理智,知道不能上了国师,这才没有对他发起攻击。     何安觉得在这个宽广的怀抱里,心里的怒火渐渐熄灭,那种让自己浑身燃烧的烈火也逐渐冷却,一颗心,终于稍稍平复了下来。     何安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回事,怎会生出要杀人的**,对方只是个老妇啊!何安被自己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吓到了。     只是,这老妇为何要杀自己,方才她要逃跑的样子可不像是疯傻的,而且那挺起的腰背,比自己还要高一头,这......     滴答,滴答,是什么东西滴到了自己裸露着的圆润肩头上,触目一摊艳红,何安惊奇的抬起头,这厮居然流了鼻血!顺着他迷蒙的眼神,何安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差点忘记了,自己此时,浑身**!     磨铁 ,请勿任意转载!           第六十三章 姬重耳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等何安从混沌中悠悠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黄澄澄的夕阳照在微醺的脸庞上,何安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马车窗外正好途径一片麦田,田野里还有三三两两劳作的人,有抡着锄头的大汉,有背着娃娃的村妇,何安突然觉得这样平实劳作的生活虽然会有些辛苦,但是一家人齐心协力,为每增了一成的收获而欢心雀跃,何安想到蓟村那个粗实的妇人,自己在同情她的时候,也发现了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总会闪烁着一种光芒,明明枯黄的皮肤总让别人有种红润的错觉,何安想,这或许就是尘世的幸福,众人很容易得到,对自己而言确是难能可贵的东西。     天色逐渐昏暗,田野上的人家三三两两散去,远处袅袅炊烟,何安好像能看到新劳了一天的男人回到家抱起年幼的儿女,女人一边烧饭一边回过头看着这一幕,灶上架起的半锅水,清澈的水里沉淀着几粒稻谷,清晰的映出女人幸福的轮廓。     “公主,天色已晚,到下个驿站休憩吧?”     “好。”     官道上总会有些驿站,供奔波劳碌的官员居住,不过若是财大气粗了也是可以入住了,,毕竟有钱可使鬼推磨。     这个时候修筑房屋会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物力,所以这些驿站都是被官府所垄断,而且会有侍卫在此驻扎,以逮捕逃跑的罪犯。     之前何安怕身份暴露,所以能便在马车里凑合了,国师也毫无怨言,在野外铺上一些稻草,合衣而眠,看样子,也是个吃过苦的人。     只是,今晚却不能凑合了,马车本就狭小,何安一人独睡便有些勉强,现在又加上了老妇,除非二人叠罗汉了,否则就是露宿郊外,何安可不想背上虐待老人的罪名。     这老妇已经睡着了,歪着头,头发乱糟糟的,看得何安一阵心酸,不知她有没有家人,毕竟这个时候对孝道还是颇为看重的。     国师背着老妇走在前面,驿站的小伙看到装扮奇怪的国师让出了一条道。怕是个有眼见的,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齐国有能士,以黑袍蔽身,以面具遮面,胆识过人,才惊天下,为齐国国君坐上宾。     驿站里风格简单,独院子里的一片竹林有些雅意,国师要了两间房,何安也赞同他的做法,这个老妇是不能让她单独住的。     好在驿站里还有小厨房,可以做些吃食,何安吃着精致的点心,不禁感叹,官家的待遇就是好啊,用了夕食,天色已暗,深蓝的天空上嵌着几颗星子,何安坐在窗前内心一片宁静。国师就在旁边住,两个房间仅一板之隔,何安能清晰的听到他在房里来回走动的声音,不知为何,觉得这个男人这两日有些古怪,平日里冷情冷性,波澜不惊,自从到了蓟村,整个人都好像变了,虽然依旧沉默,但是他烦躁的情绪是这般明显,还有偶尔盯着何安看的眼神,复杂,而又掺杂着一种难言的痛苦,他,到底怎么了?     这老妇自睡去后就再没醒来,中途也未尽吃食,难道不饿吗?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还打着呼噜,何安不禁有些羡慕,能睡的这样香,必然是无忧无虑,近来因为担心未央,时常从梦中惊醒。竟然无一日好眠。     何安看着老妇衣服上的泥巴和灰土不皱了下眉头。好在房间里有两张床,要不然有点洁癖的自己只能加床棉被,睡在地上了。     好在国师之前已经把老妇放在了一张床上,何安过去,帮老妇脱了鞋子,又打了写水给老妇擦脸。     这个时候还不曾有三寸金莲的说法,这老妇的脚看起来宽大粗实,甚至有点像男人的脚,怪不得这样有力气,年轻的时候怕也是个干惯了粗活的。     帮老妇打理好一切,何安便让伙计备了热水,准备洗个澡。想到已经有些时日没有洗澡,而且前几日身上还被吐了秽物,虽然已经换了干净衣衫,但是何安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整个客房只有一间房间,中间也没有任何遮挡物,但是想要沐浴的心情过于强烈,何安只得就这样除去了全身衣物。反正这房里除了自己,也就只有一个昏睡的老妇,不碍事。     泡在热腾腾的水里,何安觉得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不禁舒服的叹息,解下盘起的乌发,浸入水中,看着青丝在水面浮起,触碰到柔嫩的皮肤,何安觉得终于,放松下来了。     直到水有些温凉了,何安擦了擦头发,打算起身了,浴桶正对着两张床,方才还看到老妇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此时床上却空无一人!     何安急忙擦身起来寻找,却不想一回头对上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     “啊.......”还未等何安喊出口,那老妇一把捂住何安的口鼻,并钳制住了何安的胳膊。     “呜......唔......”何安拼命的挣扎,这老妇力气惊人自己居然撼动不了分毫,昏暗的光线下,何安能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充满了狠戾,甚至,还有杀气。     何安真的怕了,这种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感觉,感觉喉头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这老妇,是要把自己活活勒死!     何安真的急了,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胸腔里火辣辣的疼,眼前越来越模糊,头脑一片空白,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好难受......不要!还不能死,还要救未央,自己这一生,不能就这样消失,自己曾答应过宣姜的,要替她活好这一生......     一种强烈的求生**如熊熊烈火般在何安的丹田燃烧起来,像是被激起了滔天的怨怒,想要讲这歹人挫骨扬灰,伤我着,必要让他粉身碎骨!     那老妇瞪着混沌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安,方才娇弱的女子,怎会爆发出这样的惊人力气,嘎嘣一生,一阵剧痛袭来,老妇颤抖着双臂痛苦得惨叫,满面惨白,竟然,她竟然捏断了自己的手腕骨!     这是怎样一种妖艳,浑身**,带着烛光的暖色和月光的冷色,宛若冰火两重天,冷漠与残忍,炽烈与妖娆,这女子,好似从修罗地狱而来,带着满目痴怨和浑身傲骨,这浓烈的怨念,似要讲自己挫骨扬灰,这佝偻着的老妇身影,挺直了起来,借着窗户就要往下跳,何安冷笑一声,想逃?     一把抓住已被自己捏碎了的手腕,何安看到对方惊恐的眼神心里涌出一丝快意,双手就要抓住对方的颈部,只要自己轻轻一捏,便可让她去死!     砰!“公主!出什么事了!”国师破门进来,看到何安死死掐住的人是谁,立马讲何安拉到怀里,这才让老妇得以脱身。     “咳咳......咳咳......”老妇跌落在地,剧烈的咳嗽,脸都憋得青紫。     被抱住的何安余怒未消,只是还残存这些许理智,知道不能上了国师,这才没有对他发起攻击。     何安觉得在这个宽广的怀抱里,心里的怒火渐渐熄灭,那种让自己浑身燃烧的烈火也逐渐冷却,一颗心,终于稍稍平复了下来。     何安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回事,怎会生出要杀人的**,对方只是个老妇啊!何安被自己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吓到了。     只是,这老妇为何要杀自己,方才她要逃跑的样子可不像是疯傻的,而且那挺起的腰背,比自己还要高一头,这......     滴答,滴答,是什么东西滴到了自己裸露着的圆润肩头上,触目一摊艳红,何安惊奇的抬起头,这厮居然流了鼻血!顺着他迷蒙的眼神,何安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差点忘记了,自己此时,浑身**!     磨铁 ,请勿任意转载!           第六十四章 齐鲁之境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伸出手,揉了揉这厮毛茸茸的头,小饕餮感触到头顶传来的温软触感,呆滞着抬了头,看到一向拽到不行的何安正笑得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美,真美......这笑容,忽如一夜春风来啊,看得小饕餮内心软成了一汪水。     小饕餮哼哧哼哧得止住了哭泣,一脸懵懂得看着何安。何安那双柔软的手带着丝丝精纯的精神力,渗透到小饕餮的思维之海里,能感触到何安内心的内疚,这些精神力也是要消耗修为的,何安的精神力精纯不错,但是施展的时候却也会消耗过多。     小饕餮歪着头看着何安温柔的眼睛,好像懂了些什么,一把扑进何安的怀抱,在脸颊上亲昵的蹭来蹭去,何安笑了笑,这家伙,还真好哄呢。     何安摘了些空间里的蔬果,又挤了些牛奶,饱餐了一顿。心满意足的抱着小饕餮出了空间。     入眼便是一片青黛。昨日夜色匆匆,没想到,竟然行至泰山脚下。这是怎样的风景,许是夜里的一阵山雨,地上一片湿润,浮云隐隐约约遮蔽青黛,那些云好似就在山腰,四处流散。不远处,山下是一片沃土,着短衫的老农牵着一头毛发油光水亮的牛,不疾不徐的,犁过这一片土地。     一股夹杂着湿气的清润空气涌入肺田,何安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心下一片澄净。     小饕餮眨巴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眼前新奇的景色,空间里的风景固然秀丽,只是也只是称得上田园佳景,哪里比得上这鬼斧刀工的自然奇俊。     此时太阳还隐蔽在云雾之后,乌云逐渐染上金边,一片灿然。     看着眼前的美景,视野宽阔,不如趁着这大好时光,游历这奇山,不枉走这一回。     何安迈开步子,小饕餮也跟在后面,甩开步子一溜往前跑。脚下踩着半湿的泥土,轻盈的布鞋微微陷进去,何安空间里的衣物很是简便,加上进来天气仍有些燥热,裙下便是一截裸露着的光洁小腿,青草微抚过光洁的肌肤,何安像是感觉不到这轻微的刺痛,继续前行。     此时的泰山,还没有修筑好的阶梯,何安只得借着凸出的岩石攀爬,才爬了一会,手上便磨出了血泡,火辣辣的疼,只是此时已经往上爬了有数百米。前世何安酷爱攀岩,曾参加过各种攀岩比赛。只是现在这娇弱小姐的身躯,没了前世的柔韧和协调力,攀岩可是万分费力。     终于找到一块光滑的大石,何安坐下来休息一会。姜荌的身体,虽然自己已经练了许久的修冥术,但是没了未央的指导,加上近来消耗很大,对姜荌这个身子并没有实质上的改进,何安不禁有些担忧,时至今日,除了空间,自己竟无可自保的能力,况且使用空间一旦被人发现,那自己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小饕餮看似玩的很欢,胖乎乎的身影并没有一丝笨拙,反而看起来格外的灵活矫捷,已然甩了何安好一段距离。     何安心下有些郁闷,自己何时这么弱过,一向有好胜心的何安难以接受,拍了拍裙角的泥土,一鼓作气,往上继续攀爬。爬了一小截距离,何安便深觉这锦衣长裙格外的碍事,脚步都伸展不开。看着这四下无人,且空间里仍有备好的一群,干脆一狠心,将裙子撕下来一截,变作了中等长度的裙子,洁白的小腿彻底暴露在山野的空气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小饕餮见何安动真格了,也不甘示弱。何安只知道拼命的往上爬,不知道爬了多久,到了一个溪流分支的山坡,何安实在是爬不动了,双手扶着膝盖坐下来,脚掌处酸胀得难受,这溪流清澈,能看到水底的石子和纠缠在一起的水草。     何安坐在溪流边,双脚浸泡在清冽的泉水里,这种冰凉感让有些疲惫的身心瞬间充满了活了,小饕餮也跳入水里,欢乐得滑动着脚丫,追逐着溪水里的一群鱼儿。     岸边是一簇不知名的野花,何安凑过去,闻到一种淡淡的清香,逼着眼睛,感受微风拂过耳边,撩过发丝,轻柔的,滑过脸颊。这沉浸在自然美景中的一人一兽,都未料到,有一位不速之客,悄然而至。     公子轨今日恰好来泰山游历,下了数天的雷雨,在鲁宫里着实闷得难受,加之君父进来总是提及自己的婚娶之事,另他烦躁不已。为何一定要让自己娶齐女,天下皆知,齐风开放,而鲁国重礼,那齐国姜姓的女儿,哪个是省心的?自己只想娶得一个温婉贤良的妻子,与自己执手看遍天下美景,就足矣,难不成,生在帝王家,连终身的幸福也要赔进去?     公子轨越想越烦心,脚下踩到一颗石子,呵,垫脚石,自己可不就是姑母的垫脚石!一脚踢飞这颗石子,有多远滚多远!     此文系磨铁独家 ,请勿任意转载!     何安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偷袭自己,嘶......一颗石子直直砸到自己的肩背上,痛得何安冷汗直流。小饕餮也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主人还会受伤,是谁!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要害主人!     公子轨听到一声痛呼,便知自己犯错了,想着万一碰到蛮不知理的乡野村妇,得理不饶人了可如何是好,这次出行身上未带银钱,更无侍从,但是自幼君父教自己要敢作敢当,便直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去了。     公子轨刚走到这层层花草遮拦的小溪前,便腾的一下红了脸颊。一个裸露的女子,哦不,光着腿的姑娘,正对着自己。     公子轨深受鲁国礼教熏陶,与女子保持君子之距,不敢逾越半分,身边都是侍卫,没个侍婢,加之鲁国宫内女子衣着严整,颈部的肌肤都鲜少露出,何曾见过,这般,不知礼节的女子,只是公子轨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那洁白光滑的肌肤,看起来好柔嫩,还有这姑娘的腰肢,怎会如此的细,虽然垂着头,但是那乌压压的发,雪白的颈,还有微抿着的樱红嘴唇......     何安已经意识到有人在偷窥自己了,大胆狂徒!伤了本公主不说,居然还偷偷摸摸的在那边偷看,真当自己是好欺的吗?     何安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炸毛了的小饕餮,这才是凶兽呢,那血红的眼神,和只有发怒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獠牙,乍一看,还真能唬人。     何安用看了一眼小饕餮,后者当然心领神会,一把跳起来,往草丛里扑过去。     “啊!”公子轨何曾想到会有一直猛兽冲出来只顾着看眼前美色无边,这凶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看起来有些像老虎,但是头顶上像鹿角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公子轨哪里还能反应过来逃跑,眼看着这满嘴獠牙的怪物扑了过来,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     “嗷呜......”神兽无奈的用爪子狠狠踹了几下昏倒在地的男人,这,也太没出息了吧,敢偷袭主人,居然还能被自己吓晕?     何安也是没想到这狂徒这般胆小,忍着背上的疼痛走过来,呵,竟然是玉面小郎君,本以为是个虎背熊腰的壮实大汉,而且看着也不比自己年龄大。     公子轨绝对没想到,何安现在心里琢磨的是如何处理自己,才不会有欺压幼小的嫌疑。这让年方十五,正血气方刚的鲁国公子情何以堪?好在已经昏厥了过去,决计想不到,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会对自己做如此不堪的事!           第六十五章 耻辱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公子轨做了一个梦,山野烂漫的泰山之境,清澈见底的溪边,坐着一个仙人之姿的女子,**着小巧的玉足,光洁的小腿,在这些不知名的野花丛中,美得令人窒息。正在自己痴迷于这眼前的美色无边时,却有一只猛兽扑来过来!     啊!公子轨在梦中被生生吓醒,恍惚间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揉了揉眼睛,这时,已经是午时了吧,怎会睡了这么久,君父又要责怪自己了!公子轨一个激灵坐起来,刚想喊侍从进来伺候洗漱,却发觉,一阵凉风吹过,浑身一阵颤抖,为什么,自己竟然是全裸的!     而且,自己根本就不在鲁国宫殿,这是一个山洞,自己就躺在洞口,公子轨搜遍了整个山洞,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衣物,甚至连一片可以遮蔽都树叶都没找到,自己怎么在这儿?还有,是谁脱了自己的衣物!     女子,猛兽......这不是一场梦,难道,自己遇见了山妖?那只长着鹿角的的凶兽,近在咫尺的獠牙,腹部一阵酸痛,公子轨低头一看,呵,一大片的青紫,隐隐约约像个爪子的形状,难道是那只凶兽?想到这里,公子轨头皮发麻,后背浸出一片冷汗。     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幸好此时这儿只有自己一人,赶紧逃命要紧。顾不得浑身**,直直冲出山洞,果然,山洞外就是一片溪流,那块野花丛中的大石块,可不就是那女子当时坐着的地方。恰好有几片莲叶,公子轨淌水过去,采摘下几片,好遮住羞耻部位。     咦?一片绯色的布块掉落在岩石缝隙,公子轨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个荷包,上面绣着两个字,齐姜!     那女子,是齐国的女儿家,姜氏!可不正是齐公宗族一脉,且这荷包精致,针脚密集,这种织物本就稀罕,这女子的身份,怕是尊贵着呢......     不知为何,想到这儿,公子轨心中生出一丝期待,方才的恐惧和羞耻感都烟消云散......     何安走一路笑一路,那男子若是看到自己光着身子会作何感想,且这山野深处,鲜有人家,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裸奔,会闹出多大的笑话,想到这儿,何安就心满意足,谁让他胆敢欺负本公主,公主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想来现在已快到了鲁国,鲁国重礼,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算得上是伤风败俗了,想着便带着小饕餮回了空间,找出一套包裹得最严实的衣裙。趁着清澈见底的湖水,恍然间看到一位明眸皓齿的俏佳人,好像近来,变美了不少,何安不禁心声愉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生为女子,美丽就是最大的本钱,靠脸吃饭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但是,有时候,美丽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用得好贵为上位者,用得不好,便如落阿鼻地狱,生不如死。自己孤身一人,哦不,还带着一只技能尚且不确定的神兽,最好还是不要引起他人注意,万一招来麻烦,可不是凭自己能力就能应对得了的。     看着草地便的一摊黄泥,何安心中划过一丝悲凉,没办法,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涂好了这一层自然养料,何安只能安慰自己,前世的面膜成分还有火山泥啊,什么泥呢,这纯天然的泥土,蕴含水分,必然也是养颜佳品......     还有,自己身上未带银钱,虽然头顶还还有一根银簪子,但是现在这个时候银子怕还不是通用的货币,在蓟村的时候,知道刀币是当今齐国流通最为广泛的货币,那在鲁国呢?虽然齐鲁相距不远,但是对鲁国了解毕竟不多,想到这儿何安不禁觉得窘迫,没钱的话,可是寸步难行,而且......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近来虽然不至于饥饿过度,但是这些纯天然的蔬果没有什么味道,唇齿之间甚是寡淡,好想吃些蒸好的熟肉......     看着草地边的那片田野,蔬果累累,要比,自己拿出去卖掉一些,反正自己也吃不掉不是?     现在那些蔬果好卖呢?黄澄澄的杏子,红彤彤的枣子,粉嫩的桃子,看起来格外惹人喜爱呢,这也是何安最爱的几样吃食,入口甘甜,且这夏末时节,这些果子怕是稀罕的紧,这个时候的栽培技术还很落后,蔬果只有一季,而且保存不好就会很快烂掉,水果本就是一种奢侈品,在齐宫内,水果只有主子能够享用,而且按照位分不同,都是有限制的。空间里这些果子生的个大汁甜味美,可不就是发家致富的好资源?     何安捡了写柔嫩的枝条,灵巧的编出了两个篮子,采了满满两篮果子,拎起来沉甸甸的,何安这才满意。看了看在旁边俯卧着的小饕餮,发现带它出了空间以后,这小家伙反倒是无精打采的,难不成还水土不服,但是何安最近也发现,在空间里确实整个人都会舒爽很多,精神力也会敏捷几分,这上古空间,当真是有些奇效的吧?     既然如此,便把这家伙留在空间里好了,带它出去的话,怕是自己也要被当成妖孽抓起来了。     何安再次看了下自己的倒影,果然是一白遮百丑,自己这般黄澄澄的肌肤,就算五官再精致,也是少了许多灵气和气质,收拾完毕,何安便出了空间,开始发家致富的第一步了。     之前操纵空间,越过了泰山,大概就到了一个小村镇,虽然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但是远处的茅屋密集,也是个有相当规模的人口聚集地了。     何安往南走了一时,到了一个吆喝声不断的地方,这儿的人明显多了不少,或许是个集市。就在这儿吧,何安在树下找了一席之地,把盖在篮子上的肥厚树叶拿下来,露出两篮爆满鲜嫩的果实,鲜艳欲滴的,这卖相可就足够吸引人了。     很快,何安这两篮果子吸引了很多人,但是问题来了,面对来询价的众人,何安竟不知要如何回答,眼见着对方面色越发不耐烦,只得深处三根手指,咦咦啊啊的喊了两声。     毕竟,哑巴还是很好装的,也是让人觉得足够可信了,那人朝着何安同情的看了一眼,扔了四个像石块的东西给自己,拿了两个水嫩的桃子便走了。     何安看了看这四块东西,有些像刀的形状,难不成也是刀币?但是看起来非常的小巧,也很薄,拿到手里,还算得上轻巧。     后面来询价的人,何安也就是动了几下手指,继续装哑巴。很快一筐果子便卖完了,已经收取了十来个小刀币。何安不禁露出来满意的微笑,看来,自己还有当商人的天赋嘛。     看着自己这边越来越多的人,何安把另一篮果子也摆了出来,看着旁边同自己一起摆摊的几个村妇的表情越来越不喜,何安有些得意,但也知道自己这样,怕是要招来众怒的。夏末时节,果子本就坐地涨价,这些村妇拎着的果子虽比不上自己的个大鲜嫩,但也是苦心保留下来的,都是想趁着物以稀为贵,多赚上几个银钱。而且这些果子,保鲜很难,本就一天都不能耽搁,且愿意出钱买果子的人都是些家境殷实的,虽然出手比较大方,但是毕竟需求不足,自己,这是明摆着抢了人家生意啊。     眼看着何安第二篮果子已经见底,日头也低了下来,旁边的几个村妇,一阵躁动,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便拎着果子,朝何安这边走了过来。           第六十六章 挑衅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果子咋卖?”一个裹着头巾的村妇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     何安依旧伸出了三根手指。     “呦,哑巴啊,哈哈,阿奴家大婶,亏你还夸这个大妹子长得俊俏,是个哑巴嘞,看着也面生,怕是哪家嫁不出阁的大姑娘,只得抛头露面出来卖果子了!”     这话着实有些过分,不过对何安打击不大,若是哪个心理脆弱的未出阁姑娘听去了,此时怕是都要抹眼泪,要死要活了吧。     何安低头不语,装作没听到,都说聋哑聋哑,一般聋子最容易变成哑巴,何安干脆就不理她们了。     只是日头已经西下,前来买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少,何安想要收拾着离开了,但是那几个粗壮村妇却守在何安四周不曾离开,看着那几个村妇诡异的表情,何安心下暗叫不好。现代的时候,摆摊的贩子很多都等到快要收摊的时候算账,这几个村妇,怕是真恼了自己了。     眼下这条道路上几乎都没人了,何安拿着两个差不多空了的篮子,起身就要离开,却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拦住了。     “呦呵,妹子今儿,赚了不少钱啊,孝敬孝敬婶子,给买点吃食吧。”     “哈哈,你个傻子,她是聋子,是听不到的!钱就放在那个篮子下面,我们都拿走了就是,如果不是她,我们今儿的果子也都卖出去了,倒霉催的死丫头!”     那村妇说完就过来抢何安手里的篮子,这光天化日,这伙子村妇不是明目张胆的打劫吗?何安忘了,这可是乱世,别说打劫了,就是冲出来一群手拿大刀的强盗,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何安虽然精神力了得,但是论体力,哪里比得了这伙子乡野村妇,才一会儿,便被扭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看着今天好不容易赚了的刀币,都要被这几个村妇拿去,何安心里跟自己孩子被抢走一样,心疼得都快晕过去了。     要不要这么丧尽天良,这伙子村妇都比自己要年长二十来岁,自己家就没有女儿吗?竟然这样欺辱自己,何安越想越难受,自己容易嘛,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为生活所迫,还要受尽欺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何安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姜荌,本来这些时日过得就很艰辛,这下好了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怎一个惨字了得。     那个村妇没想到何安会来这招,一双手僵滞着,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何安哭的太委屈,谅这几个做惯了欺压之事的村妇也心虚了,何安本就瘦弱,今儿穿着的衣袍更是宽大了一些,显得整个人弱不禁风了,那村妇看何安这个样子,竟然跟着红了眼眶,把篮子往地上一扔,也坐地上痛哭起来。     何安万万没想到这村妇会这样,一时一间被吓得哭不出声了,抽噎着看着她。     旁边几个村妇也是没料到这一幕,去拉这个痛哭的村妇起身。     “哎呦,宝丫她妈,你这是怎么了!”     “我家宝丫,我上次去看她,她也是这样,抱着我哭,才十三岁啊,那家人就拿她当头牛使唤,整日烧饭不够还要劈柴,一根手指头都被生生砍断了,我的宝丫啊!娘心里疼啊!多想带你回家,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每次看到你那少了一块肉的手,娘心里就像是被活剐了一样啊!”     那几个村妇也愣住了,知道宝丫为了给她爹凑治病的钱,嫁去后村做了人家的童养媳,听说过得很苦,但也没想到会被如此虐待,想到从小看到大的宝丫......几个村妇也都红了眼睛,看何安的眼神也柔软了几分,甚至多了几分愧疚。     何安听得也心生恻隐,女子果真身不由己,无法挣钱为父治病不说,还要赔上自己的终身幸福。何安知道古时便有娶童养媳的,其实就是变相的招进来一个丫鬟,吃苦受累不说,还要把一个男人从小照顾到大,这种姐弟恋哪会有好结果,哪个男人不是朝三暮四的,待含辛茹苦得把他照顾成大男子汉了,对方不感激也就不说了,还会嫌弃自己这个黄脸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一家人是不会把女儿嫁去做童养媳的。     看这村妇也是心疼女儿得紧,怕是家里也潦倒得厉害了,一个家里的男人一旦病倒,顶梁柱也就塌了,余下的家里如果没有成年男丁,可不就是要沦落苦难了。     何安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刀币,其实和她们比起来,自己的境况要好的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还有空间可以护身。想着,何安便默默捡起了刀币,走到那村妇身边,拉过她粗糙厚实的手,把刀币递给她。     那村妇惊奇看着何安,又看看手里的刀币,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倒是旁边的几个村妇开口了,“大伙都糊涂了,这是个心善的小姑娘,咱们还这样欺辱人家,还有良心不?”     开口的正是方才带头要强何安银钱的村妇,此时却已经倒戈,义愤填膺的骂着这伙子人,连带着自己也骂了进去。     何安心里觉得好笑,果真是北方人的性格,敢作敢当,骂起自己来也是格外的爽辣。这种人其实是好相与的,北方人的豪爽泼辣比南方人的绵里藏针要好对付得多。     这村妇僵在那儿,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这个女娃娃......莫不是山里的仙女?方才自己看了,她那篮子里的果子是真的个大鲜嫩,哪是平常人家能种出来的?     “这......”村妇黄瘦的脸上还挂着泪水,痴痴得看着这几枚刀币,宝丫他爹的药已经断了三天了,昨日夜里都咳出血了,如果有了这些刀币,够买一个月的药了,指不定宝丫她爹的病就治好了呢,想到这儿,村妇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何安当然看到了,这刀币对于自己或许就是几餐美食,但是对于宝丫一家,就是救命的钱,钱是个好东西,有时候可以换命。那,如果自己多赚一些刀币,是不是就可以把宝丫救回家?     何安知道,现下最急的应该是去卫国救出未央,何安也不知为何,就奔鲁国来了,心里有太多的疑惑。     未央出事,与那溪之必然脱不了关系,那为何未央被带去了卫国,而溪之却被带来了鲁国,国师的话是否可信仍带商榷。那个神秘的男人,他隐瞒晋国公子的身份留在齐国,而且那日自己在烟霞夫人殿外看到青蛇妖的时候,为何会那么巧,国师会恰好路过,还有在铲除蜥蜴精的时候,是国师请来了卫国公子,其交情可见不一般,那国师又有什么理由帮助自己脱离卫国的掌控?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还有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姬娘,何安想想就觉得惊险万分。     而目前唯一能确认的,便是那烟霞夫人确实有古怪,而她也再次回了鲁国,何安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卫国哪里,总觉得是一个陷阱,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自己主动跳进去。     这刀币,还必然要送出去了,自己要进入鲁国宫殿,必然要有个正经身份,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年轻貌美女子,太容易引人怀疑,不如将计就计。这几个村妇,虽然凶悍,但也是热心肠的,又聋又哑的小姑娘,还有能赚钱的果子,何安想,她们会很乐意收留自己的。     “啊啊啊......”何安叫嚷着,把那一把刀币往宝丫妈手里又塞了塞,又捡起几个零散在地的刀币,给了那几个围观的村妇,憨笑得看着她们。           第六十七章 鲁女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果然,那伙子村妇看到刀币,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何安稍稍放宽心了,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天色已经暗了,也有些凉了,何安就穿了件单裙,鼻子都冻红了,一时之间喷嚏不停。     宝丫娘看着手里的刀币,眼睛红彤彤的,开口道:“你们知道附近谁家有个这么大的姑娘吗?”     那伙子村妇都摇了摇头,在这么小的地儿,谁家有几个孩子都是全村人都知道的,这么大的姑娘,如果是村里的,不可能不知道,还有这果子,如果村里有谁家能种出来这样优质的果子,那还不早就发家,吃喝不愁了?     “怕是外村的吧?只是谁家会让一个又聋又哑的大姑娘家一个人出来卖果子,除非家里没人了。”一个粗实婆子站出来说,何安听了不禁感叹,这婆子还真精明,这理由还真是毫无破绽,何安不禁在心里感激了一把。     “是啊,家里怕是没人了,听说前村发水呢,好多人淹死了,这姑娘不会就是前村来的吧?”     “但是那果子呢?前村过来可要走上个大半天呢,那这果子在篮子里捂上一天,还能这么鲜嫩?”     “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准人家有啥好法子呢,这果子咱就先不管了,只是这姑娘可咋办,天都黑了,往前村走的那条路上晚上都没个人的,而且这姑娘,脑壳有点,不好吧......”     大家都说开了,宝丫妈看着手里的钱,又看了看何安,这娃怕是个傻的.......     何安低头不语,依旧坐在地上,月光的照在她的脸上,惨白惨白的,身影削弱,衣着单薄,让人心生怜悯。     宝丫娘狠了狠心,就带她回家吧!要不然宝丫她爹看到自己多了这么多钱,该疑心自己偷汉子了!     “今儿让这闺女先去俺家住一晚,明儿再想办法送她回家。”     那伙子村妇也点了点头,多少还是有些唏嘘,毕竟这个身份不明的姑娘,很有可能是棵摇钱树嘞,不过既然如此也就都回家了,心满意足的看了看手里的刀币,琢磨着明天给儿子去割些肉回来做肉汤喝。     宝丫娘走过去拉起何安,冲着她笑了笑,何安继续傻笑着,跟着这个村妇就走了。     卖果子的地方就是宝丫妈她们村的村口,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个黑漆漆的茅草屋。吱呀一声,破旧的黑漆木门被推开了,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还夹杂着一股子酸腐。     “孩儿他娘,你回来了啊,咳咳,饿死老子了,呕咳咳咳.......”一声粗哑的,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何安想,这便是病重的男主人了吧。     “他爹,饿着了吧,明儿割些肉回来给你补补身子,解解馋!我先去给你热点儿米汤喝。”     “呵,傻婆娘,咱家哪里有钱吃肉啊?都怪我这个不争气的身子!毁了一个家啊......”     “他爹,咱家遇着贵人了,这个姑娘,她给了俺十个刀币!”     “啥?你魔怔了吧?哪有什么姑娘,咱家就一个姑娘,还嫁出去了......”     何安跟着宝丫娘走到床头,接着刚点上的烛光,看到床上瘫着一个男子,皮肉松弛,精神萎靡,虽然能看出来被照料的很好,但是从发黄的床铺上仍是传来一股又一股的臭味,让何安想要呕吐。     “这姑娘是?”那男人看到何安很惊讶,难不成自己婆娘说的是真的?十个刀币!     宝丫爹哪里还有心思管何安的身份,净想着那十个刀币了。     “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在村口大树下卖果子,她那果子个大又鲜嫩,卖的可好了,还心善的很,把赚到的钱给我了。”     “有这么傻的姑娘?”     “不傻,是心善,这姑娘又聋又哑,好像是个没有家的,俺就想着先收留她几天。当家的,你看,成不?”     “成!成!”宝丫爹看到自家婆娘手里拿着的几块刀币,眼睛都亮起来了,嘿嘿的傻笑着。     何安羞怯得退了出去,堂屋里有老藤椅,就坐在那儿看着宝丫娘忙碌的身影,肚子有些饿了呢,篮子里好像还剩了几个果子,一小把枣子,还有两个杏子。何安吃了几个枣子,空间里的果子吃起来味美甘甜,百吃不腻。差不多填饱了肚子,看着篮子里剩下的一个杏子,三颗枣子,又看了看厨房的方向,何安起身走了过去。     “啊,啊。”何安笑着把那几个果子递给宝丫娘。     “好闺女......”宝丫娘受宠若惊的接过,她今天是走了什么运,碰见这么个心善的小仙女?     何安喝下一碗清淡的米汤,胃里暖乎乎的,桌上还有几个小菜,何安也都尝了下,味道倒是鲜美,尤其是笋尖,也只有山脚下的人家才能吃到这么鲜美的笋子,何安吃了大半盘的笋子,这股清香的味道,爽脆的口感,让人回味无穷。     晚上何安睡在了宝丫以前的闺房,旁边挨着宝丫爹娘的屋子,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么大个的枣子,你哪摘的啊?我记着咱家的枣子虽然甜,但是没这个汁多鲜美啊。”     “这可不是咱家的,是那闺女拿给我的,真的这女娃娃真是招人疼,太懂事儿了。”宝丫娘说着也吃了一颗枣子,吧唧着嘴。     “好了好了,你少吃俩,给咱宝丫留着,下回去后村的时候你带给她尝尝,听说这个枣子对身子可好了,很多大户人家晒干了常年吃。”     “好,好,留着给咱宝丫......”     何安心想,这宝丫怕是家里的独苗呢,没看到这个家里还有别的孩子,这样还把女儿嫁作童养媳,当真是下了要命的狠心。     何安摸着黑下床,确认门插好了,这才进了空间。     既然果子这么好卖,今儿就多摘一些,只是怎么解释这凭空出来的果子呢?     看着摘了满满四篮的鲜果,何安想,这家人现在如此缺钱,想必是愿意帮自己守住秘密的,而且这时的人们还是相当迷信的,仙啊鬼啊的,对他们而言不是虚拟出来的东西,而是本就存于心中的信仰,这样想来何安心中便有了一计。     第二日,何安早早便出了门,在村口大树那儿转悠了一圈,就变出了四篮果子,趁着没人,拿砖块在松软的土壤上挖了一个大洞,再用一些落叶和树枝遮盖住,从旁处看根本看不出来下面有东西,这才放心的回了宝丫家。     宝丫娘这才出屋,就看到何安急急忙忙的跑回来,这天刚亮,这闺女跑哪去了?     何安一把拽住宝丫娘的胳膊,拉着她就往村头走。     宝丫娘觉得奇怪,但是看着何安一脸的焦急,又吼又叫的,也能跟着去了。     何安在村头大树下,蹲下身,用块砖头挖掘着。此时路上已经有了不少庄稼汉,听到何安惊喜的叫声也都聚过来看看。     呵,这一看不打紧,可让众人开了眼界,包括宝丫娘,嘴巴都合不拢了,何时见过这样大的桃子,跟娃娃脸差不多大,红彤彤的,上面一层细细的绒毛,还带着露水。     这果子还能从地里挖出来?而且是用篮子装好的,只是谁会这样做呢,自己的果子谁脑壳坏了才会藏地下,这么好的东西,放烂了可怎么办?     宝丫妈一脸讶异的看着何安,难不成?这女娃娃真是仙女变来的?不对不对,仙女不食人间烟火,她还喝米汤嘞,那或许是这闺女做了啥好事,受到仙人指点?故事里常说,仙人会下凡考验凡人的真善美,然后就会赐予家财万贯,这样稀罕的果子,可不就是送到手的钱财?           第七十八章 发家致富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指着那些果子,冲着宝丫娘笑,一脸的谄媚。众人目光落在了宝丫娘身上,心下都在想,她家闺女不是出嫁了吗?这女娃娃和她是啥关系,看起来很亲近的样子。     宝丫娘也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压迫感,忙出口道:“这是我家侄女,她家发水遇难,就剩她一人生还,这才来投奔俺了......”宝丫娘越说越伤感,声音都有些哽噎,众人也不好意思再看热闹,纷纷散去,各忙各的了。     何安赞赏的看了眼宝丫娘,啧啧,演技和自己有一拼呢。     “宝贝丫头,你怎会找到这么多果子的?”     何安只笑笑,不说话。宝丫娘又问了好几遍,才指了指果子,又指了指嘴巴,摇摇头。     “是不是神仙说,这是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何安点了点头。     宝丫娘让何安继续在村口大树摆摊卖果子,自己先回去给宝丫她爹做些吃食去了。     走到家,却看到宝丫她爹站在院子里,宝丫娘激动得差点摔倒在地。她爹,居然能站起来了!     “她娘,你去哪了?”宝丫爹明显也很激动,没想到今儿早上一醒来就觉得浑身舒畅,心肺里一直堵着的浊气也感受不到了,一使劲就坐了起来,腿脚也不似前日的沉重,反倒灵活了不少。     做晚上吃了几颗果子,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脑壳也清明了许多,难不成,那些果子是灵丹妙药?     “她爹,你,你,好了?”     “不知道,但是觉着身子骨好受了不少,她娘,俺咋觉得你变好看了!”     宝丫娘一阵脸红,这死鬼,今儿嘴上每个正经,但是心里却是甜得跟蜜一样的,宝丫爹自从病了后,脾气越加暴躁,夫妻之间的温存早就没了,这会儿嘴上夸着自己,还这样看着自己......宝丫娘挨不住这样**的目光,躲进屋子里了。     宝丫屋子里有一小块铜镜,宝丫娘这会拿到手里看看了,呵,这面色红润,眸子明媚的少妇,可不就是自己?怪不得那死鬼这样看着自己,自从家里顶梁柱倒了以后,自己因为操劳生计也越来越憔悴,自己都不忍心看这张枯黄的脸......     “她娘,那个女娃娃呢?”     “对了!她爹,那个娃娃在村口大树后面挖出来四篮果子!”     “啥?”宝丫他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宝丫娘把自己的推测与他说了一遍。     “有理,这姑娘面相不凡,昨个晚上虽然趁着烛光看不真切,但是明眸皓齿,印堂上好似有团祥云。我幼时曾跟着师傅给人看相,多少还是能看出来点。这姑娘可是大富大贵的命数,咱家这回可是碰上贵人了!”     “走,走,快带俺去看看!”     “别急,你病才刚好,不能不用饭,那姑娘也是一早就出去了,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呢。”     宝丫娘摘了后院的一些野菜,又拿出攒了一个月的鸡蛋,打了蛋花汤,又煮上几个圆滚滚的蛋,伺候着宝丫爹吃完,这才拎着篮子装好吃食,往村口大树去。     “这不是宝丫他爹?病好了?”走一路上都是来往村民的唏嘘问候省,宝丫娘神采飞扬,底气十足道:“俺家男人,病好了!”     这才没多会,何安这边已经卖掉了一整篮果子,空篮子里放着一小堆刀币,看得宝丫爹瞠目结舌。     “啊,啊......”何安见这对夫妇过来,热情得请他们在自己身边坐下。     何安接过宝丫娘递来的吃食,呵,这蛋花汤不知放了什么野菜,味美极了,又吃了两个煮鸡蛋。宝丫娘看这姑娘这样能吃,也笑开了,看着身姿如此纤弱,没想到食量倒不小,半锅蛋花汤咧,喝得一点都不剩。看着面带笑容的何安,宝丫娘突然一阵心酸,宝丫她,这个时候可吃上热乎饭了,上次见着她的时候,看起来比这女娃还要瘦......     就在宝丫娘愣神的功夫,昨天一起的那伙子村妇走了过来。     何安也心下郁闷,她们是来干啥的,不会又是找事的吧?     “哎呦,可找到姑娘了,俺们害怕今儿姑娘就不在村子里了,这果子还有不?俺要买俩个!”     昨日挑事的那村妇拿出几个包好的刀币,递给何安。     咦?这些庄稼人这般富裕吗,出手倒是阔绰,但是这刀币看起来崭新,像是仔细着放了好久。     “宝丫他爹?你病好了?可是吃了这姑娘卖的果子?我家阿奴昨儿吃了姑娘的果子,风寒便好了,我和他爹愁了很久,拿了好多汤药给他喝就是不见好,这果子,神了!”     “阿奴娘,俺昨儿没见你从姑娘这儿买果子啊?”     阿奴娘的脸瞬间红了,“俺趁乱的时候捡了一个......”     捡的?怕是抢的吧!但是这乡里乡亲的谁也不想红了脸,也就没再往下说了。     一时之间,何安成了这村里的名人,确切的说,是何安的果子,这个时节,个大的鲜果本就已经很罕见,又传说包治百病,宝丫爹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为了治病把家里的独女都嫁去当了童养媳,还不见好,前些时日还听说快不行了,今儿就能出来溜达,真是神了!     何安满意的笑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是空间里的果子可以治病,自己是真的不知道,那这样一来,自己的胜算可不就又大了一些。     何安每日就这样在村口大树下卖果子,有不少人夜里偷偷来大树下挖果子却都无功而返,一时之间,仙人庇佑,仙果传说在这村子里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何安每日就坐在哪儿数钱,每日把赚来的钱分来宝丫家一半,何安这样做可是一举两得,自己在宝丫家地位高了,宝丫娘也有钱改善伙食了,自己也就有口福了。     当然何安知道,宝丫爹娘每日都攒着钱,就等着啥时候把宝丫给赎回来,只是这鲁国如此重礼,嫁出去的女儿再要回来可没听说过,除非是在夫家犯了大错。而且听说宝丫嫁去的那家算得上是富贵人家,可见,要宝丫回家,是难上加难了。     过了数日,大约傍晚时分,有个驾着马车灰袍男人,来买了何安整整一篮果子,近来何安的果子可是需求过旺,价格也是水涨船高,已经成了当地富贵人家才买的起的东西,这男人是何来头,出手这样阔绰,不像是山野人家,还有这马车,虽说不上富丽,但是马匹毛光水亮的,怕也不菲啊。     那男人并不多说话,下了车,扔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过来,便拿过剩下的一篮果子,驾着马车就走了。虽是穿着布衣,但是容貌算得上周正,精神气很足,从头到尾就看了何安一眼,那眼神里还带着些许不屑。     何安并未正面看那陌生男子,但也感受得到从头顶压过来的气场,这男人,必然有些来头。     宝丫娘拿过那个荷包,打开一看,呵,满满一袋刀币,买这一篮果子绰绰有余,盘算着这几日的收入,顶得上宝丫他爹身子强健时全家十年的收入啊!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把宝丫带回家了,想到宝贝女儿,这村妇平凡的面庞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光芒,这光芒,直让何安心酸......     第二日,何安依旧在村口大树下卖果子,还未到午时便见一架马车从村子西边过来,驾车的仍是昨儿那男人,过来以后不由分说便对着何安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何安也没有再装下去,气定神闲的便上了马车,吓得宝丫娘过来拉住她。何安冲着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宝丫娘还想阻拦,但是那男人挡在中间,凶巴巴的看着自己,女人家本就胆小,宝丫娘只得抖着双腿,看着何安被带走。           第六十九章 子息?公子息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坐在马车里,能听到近在咫尺的喘息声。好似,这个男人并不待见自己,但是又不得不来请自己,有趣。     行至傍晚时分,马车停了下来,还没等何安下车,那男人却一把钻进马车,拿着块黑布,蒙上了何安的眼睛。     眼前陷入一片何安,有一双冰冷的手掌抓住了自己。何安有些怕了,脚下走不稳,磕上什么东西,膝盖一阵刺痛,但那男人好似没有看到,又或许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拖着何安便下了马车。     何安只得释放出精神力,近来虽没有未央在身边指导,但在卖果子的时候总会吃上几颗,总觉得意识越发清晰,不用睁开眼睛也能觉察到身边的东西,就像此时,何安清楚的看到前面的男人带着自己进了宫门,顶上的大石上刻着一个字,鲁。     没想到会这样顺利,这男人是谁?鲁国的侍卫吗?但是看上去器宇不凡,身份,怕也非尊即贵。     不知道走了多久,这些建筑何安都快看厌了,鲁国的实力确实比不上齐国,连这些宫殿都比不上齐宫里的恢弘大气。那男子停了下来。     “你在这等着,不要动,否则,后果自负。”     呵,这是威胁?何安看那男子进了殿门,这个宫殿里的侍卫比别的宫里都多了一些。     “咳咳,子息......”何安听力过人,尽管从禁闭的门中传来的那道沙哑的声音有些微弱,但是何安听了个大概。     子息?     何安凝神回忆,前世看过的典籍里可否有这个人。     子息,公子息,可不就是鲁隐公,鲁桓公的哥哥。也是鲁国公子,不过身份卑微了些,是个庶出的。那这殿里的人,难不成是鲁惠公?     想到这儿,何安在脸色变了变,虽然鲁惠公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国势大振,百姓悦服,但也是个抢了儿媳的小人,想到姜荌悲苦的命运,何安对这个鲁惠公更是不屑。     鲁惠公抢的儿媳是谁?可不就是那宋武公之女仲子,本是给亲儿子公子息物色的佳人,结果见色起意,纳为了夫人,后来还生了个儿子,公子轨。     这鲁国宫里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不知那公子息看到已经贵为自己嫡母的仲子会作何感想,还有那个身份尊贵的弟弟,公子轨。历史上好像公子息对公子轨还算不错,算得上个好兄长,只是,最后......     “息,你说的那人,带来了吗?”     “回君父,此人正在外面侯着。”     “好,好,你先拿几个果子给孤吃。”     果子?何安瞬间明白了,这鲁惠公怕是年迈体弱,到了暮年,身子怕是快不行了吧。自己这果子,难不成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何安心想,自己会不会无意中救了鲁惠公,那这样一来,是福是祸?现在的天下格局,本就牵一发而动全身,该死的人不死,是有违天理的啊......     何安总是觉得,这个公子息对自己有种莫名的敌意,难不成......但是这样,可是有违孝道啊!     等了一时,何安便被传进宫殿。一股子浓重的药味传来,不过跟在宝丫家闻到的感觉不同,这药味虽然不是很好闻,但是闻了一会便觉得意识清明,应该是上等的药材。     “这果子,是你种的?”     “啊,啊......”何安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又摇头。     “哑巴?”     “回君父,儿臣打听了,这姑娘是个又聋又哑又傻的,好像是家里发水遇难了,就剩她一个,来鲁寻亲的。”     何安听得无语了,自己被公子息说得一无是处,不过却也没有破绽。     “这样甚好,只是,有问出她那些果子是哪里来的吗?”     关于村口大树的神果传说,公子息又和惠公说了一遍,听得惠公似信非信的,一双浑浊的眼睛在何安身上停留了许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离奇的事,不过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也越发相信鬼神之说了,这个女娃,看来要像贵宾一样贡着了。     何安一时也猜不透惠公的想法,但是确定的是,不会放自己走了。上位者哪个碰见了宝贝不都是藏着掖着,况且是关乎性命的宝贝,又是在鲁国境内,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何安觉得自己好似在梦中,有种恍惚的感觉,前日还在算计着如何进宫,今儿便成了鲁公的坐上宾,是自己运气好呢,还是鲁国办事神速?     公子息带自己去了一个偏远的宅子,根本就称不上宫殿,想不到鲁宫内还有这样幽静的处所,竹林悠悠,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种着些看起来不抢眼的花草,但也能看出来经过了精心的修剪,两进两出的宅子,外面围着篱笆,攀延着的绿色植物覆盖了高高的篱笆,从外面看,这宅子,很不起眼。     许是觉得何安一个弱女子,也跑不哪去,也就安排了两个侍卫,一个婢女伺候。不过何安还是受宠若惊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乡野孤女,这已经算得上是厚待。     何安进了宅子以后,便躲进了最里面的屋子,也就是一间卧房,这宅子里有两个卧房,这间略小,而且修饰简单,看着那侍女捂嘴偷笑的表情何安便知,这间卧房,应该是安排给婢女住的,但是何安就看上了这样的小家子气,平凡简单,自然,他人就会忽视,已经安心住下了。     不知宝丫一家怎么样了,晚上若是有机会,去看看吧,毕竟,如果不是宝丫娘的收留,自己可不会这么顺利。此时特别怀念宝丫娘煮的蛋花汤,在清晨的凉意中喝碗热腾腾的蛋花汤,整颗心,都是暖的。     过了一时,婢女端了吃食进来,许是有人交代了自己聋哑,那婢女只是沉默的放下了吃食,便出去了。     何安看了看,一碗蒸熟的粟米饭,一碗肉汤,还有些酱菜。何安闻到肉汤浓郁的香味,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怪不得这个时候的人稀罕肉食,因为吃上一顿肉餐太不容易了,这个时候的养殖业还很原始,一头猪都要养上几年才杀,肉本就是稀罕物。     吃完以后,何安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舒服的躺在绵软的床上,感觉四肢都伸展看了,渐渐有了困意,不一时便睡了过去。     “呵,像猪一样的,吃过就睡,公子还说要厚待与她,她这样一个乡野丫头,身份还比不了我们尊贵,凭什么要伺候她?”     “阿翠,你带我进来,就不怕公子罚你?”     “哎呀,好妹妹,我这儿无聊得紧,哪里比得了在二公子那里逍遥自在,要不你帮我和二公子说说,还让我回去伺候......”     “这......阿翠,二公子最近脾气时好时坏的,我可不敢去......”     何安早就醒了,听着这两个婢女在床头吵嚷,心下有些烦躁,但也没有睁开眼睛。     “那好吧,二公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自从那次被抬回来......”     “嘘,那次怕是二公子此生最大的耻辱了,可莫要再提,你忘了,上次有个侍卫在公子面前说了没衣服穿,就被拉下去打了二十个板子......”     “好,好,我不说,二公子那日确实是穿着衣服出来的,只是怎知会浑身**的被抬回来......”     “阿翠!”     “好了,好了,好妹妹,这儿不就咱们二人,又不会被人听了去,走,我给你端碗肉汤尝尝,这个臭丫头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今儿御膳阁的人送了好多好吃的过来......”     何安觉着耳边嘈杂的声音远了,这才睁开眼,鲁国的二公子,莫不是,公子轨?也就是日后的鲁桓公,这个鲁国的未来国君可是和齐国有着深深的孽缘啊.......           第七十章 鲁宫际遇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再也没了睡意,皱着眉头看着仍放在桌上的餐具,奴大欺主,自己的身份虽是乡野姑娘,但是也是鲁宫的客人,这奴婢也忒自大了。     何安随手把餐具扔到了外面,撒了一地的汤汁。何安就不信,还就收拾不了一个婢女了。既然,鲁宫拿自己当客人了,那就应该拿出点贵客的姿态不是?正好,试试自己现在在鲁公心里有多少分量。     还有公子息,之前对自己那样粗鲁,还真是无礼,不知鲁公知不知道儿子如此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趁着那婢女还没回来,何安进入空间,摘了些果子,这几日从空间带了不少果子出来,虽然空间里水土格外的好,但是收成却很慢。这些时日,可是浪费了很多果子。     小饕餮近来很老实,也不来骚扰何安,就在树下卧着,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出了空间后,何安把果子藏在了屋子里,这时日头已经西下,到了该用夕食的时候了。     那个名唤阿翠的婢子许是玩累了,大大咧咧得走了进来,没有看到地上的一摊污物,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一声惨叫。     何安看着倒在地上满身狼藉的人儿,心下一阵爽快。     阿翠看着自己裙摆上的秽物,本就不算漂亮的脸上因为怒气而变得更加惨不忍睹。一双像猝了毒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何安。     “死疯子,是你干的吧?”     何安装着没有听到,一动不动。阿翠也是个不能忍的,冲过去就抓住何安的胳膊。何安见对方已经中计,就敞开了嗓子开始叫,哑巴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叫几声总行吧。     很快,一直在外面守着的两个侍卫冲了进来,一把拉开了阿翠。     要说这个男人嘛总是比女人理智,也比女人看得长远。这两个侍卫就是很好的例子。在确保何安没事后,就押着阿翠出去了。     阿翠也是没有想到会这样,毕竟她只是碰了下何安,什么都没做啊!     阿翠一路挣扎着,一路被拖到清凉殿,一个侍卫进去通报了一声后,阿翠便被押了进去,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何安偷偷躲在殿外看着,不一会,阿翠就被带了出来,一脸苍白,拼命挣扎着,就像是一头待宰的猪。     何安回了宅子,第二日便送来三个女子,说是新的婢女。这几个看起来和阿翠很不一样,样貌上精致了几分,气质也温和沉着,个个低眉颔首的,让人挑不了错处。     此后何安再也没见过那个叫阿翠的婢女,在鲁宫里的日子平淡得如同古井,何安试过操纵空间回到宝丫家看看,但是出了鲁宫后便迷失了方位,不禁暗恨,那公子息当日怕是没少带自己绕路,当真好强的戒备之心。     鲁惠公的身子好似越发好了,从这几日的赏赐便看得出来,何安现在学着聪明了些,隔几日才交出一个果子,有时候是在树下挖出来的,有时候是在草丛里发现的,反正至今,公子息都没研究出何安的果子是从哪儿变出来的,难不成,真有仙子一说?呵,不可能,若是有仙,老天哪能不长眼,让自己此生孤苦,还害得她......     转眼间何安已在鲁宫待了数月有余,今儿到了中秋团圆佳节,宫里张灯结彩得,好不热闹,到了夕食时分,何安也被传至栖霞殿用膳,看来,鲁惠公兴致不错啊。     从最近公子息越来越黑的脸色,和看到自己时浑身散发出的杀气,何安知道,对方现在对自己怕是想杀之而后快,不过,息兄,你可知,就算你爹死了,你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何安被安排在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上,不过桌前的美食美酒确实一样不少。何安拿起杯盏,微抿一口,入口是浓郁甜美的果香,酒入喉咙却带着一丝辛辣。这果酒,倒是香醇。这个时节的果酒,应是数月前用鲜果浸泡,密封在罐子里,藏至酒窖发酵,而酿制的。何安多喝了一口,竟觉得脸颊发烧,头有些晕了。     不想,姜荌的这个身体如此不胜酒力,此时宴会已经开始,鲁惠公的一众妻妾表演着动作繁复的舞蹈,没些个新花样,这些鲁女当真死板,无论是僵硬的四肢还是怯怯的表情,这样的舞蹈,哪里会吸引人?     何安有些兴致缺缺,又加上有些恍惚了,便弓着身子,离开了。要多些公子息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个位置,在最后面,而且,离门很近。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些距离,离那平淡如水的乐声越发远了。相比于鲁国的拘谨保守,何安更喜欢齐国的**奔放,每逢佳节,宴上的齐国舞女哪个不是身子妖娆,**奔放的?何安真有些怀疑,那般妖艳的烟霞夫人,当真是鲁国公主?     何安走着想着,却不小心碰到了个人,刚要抬头便听对方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不想活了?都欺负本公子是吧!”     何安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俊俏脸庞,此时浑身酒气熏天,指着何安一顿臭骂。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何安决定不理会,直接回去睡觉了,对方却不打算放过她,一把拽住何安。     何安看着这张明明充满怒意但依旧很萌的脸,灵光一现,这家伙,不就是那日在泰山上自己遇到的登徒子!自己还把他剥了个精光......他,不会记得自己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君父,孩儿知错,但是孩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何安听着这男子的胡言乱语,君父?难不成,他也是鲁惠公的儿子?     只是对方这样不依不饶的,何安也有些烦了,趁着他碎碎念的功夫,一把推开。何安使了些蛮劲,竟一把将那男子推到在地。那厮好似醉得厉害,倒地以后,翻了个身,就昏睡过去了。     何安看四下无人,就赶紧跑了,也不管这秋日寒凉,就把这厮晾在地上了。     回宅子以后,婢女端来赏赐的糕点,何安慰劳了下有些空虚的胃,便心满意足的睡下了。临睡前还在想,那个倒霉的家伙,应该认不出自己吧......     许是喝了些酒,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直到日上三杆,才幽幽醒来。便听着外面的几个婢女在小声说些什么。何安不禁再一次佩服自己的耳力,真是听壁脚的好功力啊。     “听说,今儿一早二公子便差人寻一个姑娘?”     “哦?我可没听说,二公子想姑娘了?要找怎样的姑娘?”     “我是一早去取朝食时听说的,好像说是貌若天仙,还养着一只凶兽,在这鲁宫里貌美的女子可不少,还没听过敢养什么凶兽的,真不知二公子要寻的人是谁。”     “反正不是咱这位主子。”     “嘘,兰儿,小心着些,你忘记阿翠是怎么死的了吗?这姑娘虽然来路不明,相貌平凡,但是现在可是主公眼前的红人儿,小心你的脑袋!”     外面安静了下来,何安一字不漏的都听了去。阿翠死了?看来公子息当真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这也恰恰说明,自己现在的身价可是超过自己的预估了,鲁惠公若想保命,就要护得自己安全。     那二公子,就是昨日自己碰上的人吧,他难道昨日认出自己了?何安走到铜镜前仔细看了会,自己的装扮可谓毫无破绽,再加上自己从不穿鲁惠公赏赐的上好衣衫,只穿着宝丫娘给的一套粗布麻衣,这样的平凡粗陋,怎会如得了鲁国公子的眼?     想到这块小鲜肉,何安就觉得好笑,自己可是看了人家**,他若是找来让负责,可如何是好?还有那小饕餮,也是顽皮,当日为了解恨,在他身上可是留了不少印记。           第七十一章 鲁国夫人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起身了,宿醉以后头脑有些昏沉。那两个婢女已经安静下来了。外面阳光正好,何安心里却有些焦躁,在这鲁宫内待了许久,自己这路上对路线并不熟悉本来计划着先来鲁国探个究竟,毕竟空间在手,一日可行百里。只是现下自己在鲁国并未发现什么,这鲁国里除了两位公子就是年迈的鲁惠公了,并未见着烟霞夫人和溪之的身影,自己是个哑女,又不好向人打听。     就在何安烦躁的时候,听闻一个消息,鲁国公夫人省亲归来了。这鲁国夫人,不就是宋武公之女,仲子,也就是公子轨的生母。听闻这次省亲,鲁国夫人中途病倒,是长公主带着人赶去照顾的。因此长公主得了宋武公重赏。     鲁国长公主,莫不就是那烟霞夫人?按年龄推算的话,与那公子息年龄相仿,很有可能。     何安傍晚早早睡下,把两个婢女也赶了出去,众人也不敢有异议,听闻这哑女可以随时变出果子,指不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在变果子,这个时候打扰了她,那可就是死罪啊。     何安转身进了空间,趁着夜色黑沉,隐在一众婢女中,最后落在了其中一个乌发低垂的姑娘身上,借着她浓密的发丝,何安很好得隐藏了自己。何安知道,这些婢女,都是往栖霞殿去的,今儿,鲁宫里必有一场家宴。     衣着一致的婢女,端着各色佳肴,捧着美酒,施施然得进了栖霞殿,何安不禁佩服这些婢女,手里都端着厚重的杯盏,被依旧脚步平稳,甚至头都不抬,只保持在刚好看清脚下的状态,就不怕撞上吗?     事实证明何安太小看她们了,进了栖霞殿大门,这些婢女立刻分为两队,有条不紊的伺候每个主子。     何安看到,一向妖娆的烟霞夫人,端庄得坐在台下,旁边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正微笑得看着鲁惠公,这个从未见过的贵妇,难道就是仲子?还有在旁边近身伺候着的婢女,可不就是溪之?     溪之看起来和以前很不一样,要不是何安眼力好,很有可能就认不出来了,在齐宫一向平凡胆怯的溪之,在这鲁国主殿的宴上,举手投足之间居然有几分贵气,还有衣着,和方才那一众婢女可不一样,月白的锦衣,乌黑的发丝高高盘起,姿色比那烟霞夫人也并不逊色,这样清丽高傲的女子,当真是在齐宫昭明殿里近身伺候自己的丫头?     何安不敢靠的太近,毕竟对那个半人半妖的烟霞夫人,还是相当忌讳的。     这溪之,绝不是被烟霞夫人强行带来的,在伺候烟霞夫人时这种默契的感觉,必然是长年累月才能培养出来的,难道溪之本来就是烟霞夫人带去齐宫的?那为何要安排在自己身边伺候?     “夫人此次辛苦,幸好安全回来了,天佑我鲁国啊。”     “国君说的是,不过这一路上多亏了霞儿赶来照顾,要不然,还真不知能不能回来了呢。”     这鲁国夫人的声音,轻柔得如一阵清风,相貌又如此倾国倾城,怪不得鲁惠公要据为己有了。     “夫人说的是,霞儿啊,为父定要好好赏你,哈哈,你就在家多待些时日,齐国就先不急着回去。”     看来烟霞夫人在鲁宫还是有点地位的,自古以来,女儿远嫁他国为的就是与别国交好,这鲁国国君屡次三番让嫁出去了的女儿在娘家久留,可不符合鲁国的礼数。难不成,这鲁国国君,瞧不上齐国了?不可能,这鲁国和齐国相比,就是个小国,小国对大国本就应该有畏惧之心,除非,鲁惠公在盘算着些,别的事情.......     “君父,这是霞儿该做的,嫡母待我视如己出,霞儿对嫡母敬些孝道,也是应该的。不过君父,霞儿怕是不能在鲁宫待久了,齐国二公主的生辰快到了,女孩儿家十五岁生辰,是要大办了,都长成大姑娘了呢。”     “哦?齐国二公主,传闻中聪明伶俐又貌美的,与轨的年龄倒是相当呢。”     公子轨闻言,只是看了君父一眼,并未说什么。烟霞夫人看公子轨这样,倒是有些疑惑,每次提及他和齐国公主的婚事,他都会恼怒一番,今儿,倒是安静,难不成,想开了?     “轨,君父问你,可愿娶那齐国二公主?”     “但凡君父做主。”     鲁惠公对这个儿子还是很宠爱的,之前虽然提过与齐国联姻,但是从未想过要强迫儿子,或许轨真的想通了,众人皆知齐女风姿绝艳,若不是自己年事已高,也想娶个齐女回来呢。     只有公子轨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可恶的小仙女,很有可能就是齐国女子,已经翻遍了整个鲁国,都未寻到他,只有到齐国看看了。     何安听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震惊了一把,这么快吗?鲁国公子就要迎娶妲了?这个鲁国二公子,看起来毫无心机,妲这样狠毒的女人,娶回家,就是一条会随时毒死夫君的美人蛇啊.......     很快宴席散了,溪之虚扶着烟霞夫人回去了,何安不敢靠得太近,隔着段距离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烟霞夫人回宫后,看了看四下无人,才让溪之跟着进了内殿。     “我吩咐你办的事,如何了?”     “属下无能,还是没有找到齐国长公主。”     溪之跪了下来,何安停在殿外的一棵树上,借着没有关紧的窗子,刚好看到溪之跪在地上的身影。     “你是够无能,这都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有消息,难不成这丫头就消失了?还有送去卫国的那只花妖,怎么样了。”     何安听到这儿已经气得浑身颤抖,未央,真的被送去了卫国!     “那个卫国国君是个老色鬼,对长公主念念不忘的,虽然就是个活死人的模样,还是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那就好,还当真小看了那个疯丫头,居然能找到一只千年花妖替自己受罪,还真是有能耐,不过千年花妖又如何,就算是万年花妖见了本尊,也要吓得魂飞魄散!”     此时空间里的何安脸色发白,一双小拳头握得咯吱响。     “尊主神通广大,与这弱小人类合作也是给他们面子了。”     “蜥蜴,你不要以为奉承我就行了,那日本尊把你最后一丝残存的魂魄种进这个侍女的体内耗费了本尊百年的功力,你要知道,我们妖族已经到了快要绝迹的关头,不得不和这些人类合作.......”     蜥蜴?蜥蜴精?烟霞夫人救下了那只蜥蜴精?也就是说现在的溪之,也根本就不是人,看着眼前这两只妖精,何安心头发怵,现在自己功力尚浅,要如何对付这样的敌人?     看着仍在沉睡中的小饕餮,何安陷入了沉思,自己虽然贵为鲁国国君的救命恩人,但是除了这鲁宫内哪儿都不能去,当下,必须要找个人帮助自己才行,不知为何,何安就想到了那个和宣姜命运相似的女子,她,会不会帮自己?     何安不敢在这儿就留,趁着那两只妖精谈论的功夫,操纵着空间离开了,不小心划到几片树叶,刺啦一声,何安听得头皮发麻。     “是谁!”烟霞夫人竟然就这样从窗户里飞了出来,何安落在宫殿的房顶上,隐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砖瓦之中。那烟霞夫人看了一会见确实无人,才又进了宫殿。     那双阴冷泛黄的眼睛,和那日在烟霞夫人殿外见到的那条蛇一模一样,看来,这条蛇现在的修为已经足以完全控制烟霞夫人了,或许还有何安想象不到的恐怖力量......           第七十二章 计谋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心跳得厉害,许久才平复下来,身体靠在树上,一阵虚脱。     膝盖上**的脚踝处传来毛茸茸的触感,低头一看,小饕餮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这厮,知道醒来了啊。     何安这会因为方才的惊惧,一时之间无法使用精神力,只得先回了住处。     烟霞夫人的宫殿已经没了声息,溪之也离开了。何安想到后来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侍女居然是蜥蜴精,就觉得恶心的难受,那日卫国公子仲伋除妖的时候,可并未看到烟霞夫人的身影。不知是何时收了那蜥蜴精的魂魄,奇怪.......     何安心不在焉得操纵着空间,不想来到了后花园,此时天色已经昏暗,草木茂盛的花园看起来更显幽深。     “你......最近还好吗?”     何安听到一声暗哑的男声,有点耳熟。     “谢公子关心,臣妾已经痊愈。”     何安凑近了看,居然是那公子息和鲁国夫人!     这公子息何时这般温柔过,每次都是一副全天下都欠他钱一样的臭脸,还有这鲁国夫人,在儿子面前自称臣妾?     “我听说你病重,心急万分,但是君父却病了,我无法脱身,你,不怪我吧......”     “臣妾哪里敢怪罪,臣妾本就命苦,这不争气的身子,也是早晚要被老天收走的......”     何安听这鲁国夫人酸酸的语气,怎么感觉有点像撒娇呢......     “都是我的错,这次倒是多亏了霞儿,只是我怎么总是觉得她最近有些奇怪,有点深不可测的感觉。”     “公子莫要多想,这次要不是霞儿赶了过来,臣妾,臣妾怕是再也见不到公子了.......”那鲁国夫人说着,竟扑到了公子息的怀里。     何安已经惊呆了,难不成这古时的人们都如此开放?儿子和后妈居然有暧昧,这,和齐国那对伤风败俗的兄妹有一拼啊。     只是这鲁国夫人,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就像个娇俏的姑娘家,哪里像一国夫人,真不知是如何在这人心险恶的后宫生存下来的。不过,或许就是这份天真烂漫和女儿家的娇羞,才让鲁惠公对她的宠爱经久不衰吧。     那公子轨到底是谁的儿子?鲁国以礼教为天,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被发现了,不止是血光之灾吧?     “只是这次怎会说病就病了,随行的仆从里我安排了两个医师,这次回来他们说你的病甚是奇怪。”     “臣妾也不知,当时难受得紧,就觉得快死了,臣妾还连着做了几日噩梦,有一条巨蛇要吃了我!”     巨蛇?何安想到自己做过的那个阴冷噬骨的梦,传说妖精会通过进入人的梦境吸食惊魂,若是人的灵魂比较脆弱,就有可能死在梦里,再也醒不来,侥幸活下来的话,也只是个活死人。     何安想那次的梦,会不会就是烟霞夫人那条蛇精要吞噬自己的精元,记得国师为了救自己而伤了身体,修养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男人,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把自己忘了吧,那时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自己,应该是一时冲动吧,他本就命运多舛,又有宏图大业等着他大展身手,哪里顾得上她这个小女子。何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还想他作甚......     “巨蛇?之前我进山里打猎,倒是听猎户说这段时间有条巨蛇害了不少人命,专挑幼小的孩童和美貌的女子下手。以前听老人说过,齐鲁交界的那座大山上有条修炼万年的青蛇,偶尔幻化成人形下山害人,难不成这传说是真的?”     鲁国夫人听完,已经吓得小脸儿发白:“臣妾只知道,梦里感觉就要死了,那种冰冷滑腻的感觉,很真实.......”     何安也是一阵深思,万年蛇妖?蛇是至阴至寒之物,蛇妖为了加快修炼,吸取女子孩童的精元,在前世的一些古本小说中也看过不少,那烟霞夫人,会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万年蛇妖?     难道这一切都是烟霞夫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了,得到鲁国夫人还有年迈的鲁国君主的信任?     鲁国夫人可是宋武公的爱女,听闻仲子未出阁时可是宋宫里的掌上明珠,和姜荌不同,仲子被君父骗婚后,宋武公可是出兵讨伐过的,但是终究敌不过鲁国的兵力,只得咽下这口气,差点气死。这烟霞夫人这般照顾仲子,到了宋国后自然是被视为贵宾。     何安心想,烟霞夫人现在的地位可不得了,齐僖公的女儿,齐国公子的娘亲,鲁国的长公主,宋国公主的救命恩人,一个弱女子在三国之间受到厚待,游刃有余,若不是知道这是只蛇妖,真是称得上是奇女子了。     这对男女还在紧紧相拥着,何安干脆好心的在这儿给他们放哨好了。此时天色昏暗,在这后花园的天然屏障下,这对已至中年的男女如图一对热恋的小情侣,情深意切,你侬我侬的。听闻公子息至今未娶,也是个痴情的人儿,虽反抗不了君父,但是也拼尽全力的保护他爱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     何安想到仲伋,他红着眼睛对自己说,等我。现在未央已经在卫国了,他有没有识破,何安知道他除妖功力了得,希望他能看在未央幻化成自己的模样时,手下留情......     东边好像有些动静,何安敏锐的耳朵一动,随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带着几个婢女往这边来。何安心下一紧,往那对男女的方向扔了一颗石子。     扑通的一声,好像砸到了公子息。“是谁!”     “公子,早些回去吧,宫里人多口杂。”     “好吧,你要仔细着身子.......”     这对男女走出后花园,迅速分开,从两个方向离开了。何安看清了,领着一队婢女过来的,是溪之!那样子,像是有备而来,难道来抓奸的?就算她再怎么是个妖精,身份也不过是个婢女,有这么大的胆子,肯定是烟霞夫人的命令,这条蛇还想干嘛?     现在鲁国庶长子息在鲁惠公病重期间扶持国政,嫡子轨尚且年少,心思单纯,也不得大臣们的敬重,这以后鲁国国君的位置,可说不定......而公子息这个强大到变态的男人,宋女仲子,就是他唯一的软肋。若是有人拿     捏住了他这条软肋,而且不被杀死的话,那就能控制住这个强大的男人了,也就是控制住了鲁国的半壁江山。     看着溪之气急败坏的样子,何安心下有了考虑,既然,自己也知道这段秘辛,为何不能拿来利用?现在公子息虽然对自己恨之入骨,那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了不是,和凡人斗总好得过与妖斗。     何安回了宅子,意外的看到公子息居然端坐在正厅里,一脸肃杀的看着自己。     何安刚想装作没看见,那厮却突然扑过来,一把掐住何安的脖子。     “我知道你能说话,也能听得到,你根本不是到鲁国投靠亲戚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安苦笑,看来是有人出卖自己了,想到宝丫一家人,自己当初还想帮他们的,真是单纯的可以!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呵,我早就想杀了你,只是.......”     何安知道,自己的价值不仅仅是会变个果子而已,能在关键时刻救命的神果,谁都想得到,这公子息留自己到现在,怕是也想着到以后让自己为他卖命吧?     “只是什么?其实你想让你君父早点死,不是吗?”     果然,公子息听到这话,恼羞成怒,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一时之间对何安竟真起了杀心。           第七十三章 联手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遏制住,喉部传来窒息感。     这个死男人,真的要掐死自己吗!为了避免自己惨死在他手里,何安干脆身子一歪,重重得倒下去。     公子息手下一滞,被何安灵巧得脱了身。呵,好狡猾的女子。看着已经和自己保持一臂之距的何安,公子息也有一丝迷茫,方才,自己是真的动了杀机。虽然每次看到君父病重内心总会有种窃喜,但是在人前还要表现出甚为担忧的样子。没错,自己就是想要让这个老禽兽死,但是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自己君父!     何安暂时忽略掉脖子上隐隐的剧痛,眼睛直视这个男人。     “呵,这就生气了,杀了我,对你有何好处?”     是啊,这个女人,是自己带回来的,明明最想要鲁公命的是自己,不得不救他的也是自己。     何安看这男人恨不得撕了自己的表情,有些无语,鲁国人表面上重礼教,但是这样长期以来的压抑,早就导致了另一种人格吧,公子息可不就是,人前温和有理,实际上呢,骨子里却是这样的暴虐。     “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何安有点得意,你公子息就算再强大,不也查不出她是何人?正常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弱女子自己可以越过数百里,独自来到异国谋生,还是最最娇弱的公主殿下。     “大公子,不若你与我合作,我并不想要得到什么,只是你这宫里有人毒害了我的家人,我只想救人罢了。”     “毒害?你到底是何人,毒害你家人的又是谁?”     “大公子,有些事情,就算我说了出来,你也不会信,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只要你在这鲁宫里护得小女子安全,那么一切,都是如公子所愿的。”     “哦?此话当真?”     “大公子,小女子除了这仙果便没什么可以傍身的了,你刚才也试过了,刚刚公子差点就杀了我呢。”     “这,那你说说,与你怎样合作?”     公子息有些尴尬,方才自己确实在欺负人家弱女子,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简单,奴家的仙果,可以是包治百病的果子,也可以是,毒果。”何安凑到公子息身边,缓缓说道。     公子息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颤抖,今儿看到仲子委屈的眼神,消瘦的脸庞,二十年了,这个老禽兽,也该活够了!     何安看公子息眼神里若隐若现的狠厉,心下已经有了把握。鲁惠公在位的时间,久了些,这个大公子,有勇有谋,若是个嫡长子,万千宠爱,身份尊贵的话,这个未来国君倒也不会不自在。只是这鲁国大公子,偏偏是个庶出的身份,还被鲁惠公夺了最爱的女人,如今正当盛年,一腔热血的,偏偏自己亲爹就是最大的拦路虎,这口气,真是很难咽下去,要说这公子息已经忍气吞声十几年,已经快到极限了吧,而且,嫡公子轨,今年,十五岁了吧。     只是,公子轨是仲子所生,公子息看样子又真心疼爱那个女人,最后,怕是狠不下心啊。     “暂且信你一回,只是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这鲁宫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我能护得了你一时安全,你也仔细着,别自己送了命!”     何安心里想,能不知道吗,西边还住着两个妖精呢......     公子息眉头紧锁的离开了,眼神里确是不再有犹豫,一片清明。何安知道,公子息,要出手了。     何安发觉,现在已经不用施展精神力边可以读出对方所想,这就是读心术吗?这要比用精神力刺探安全多了,只要直视对方的眼睛就足矣。     读心读心,都说人心隔肚皮,这些上位者的内心,哪个不是弯弯绕绕,表面上笑里藏刀,笑意越浓,越是恐怖。凡谋士,一旦懂得读心,加之合纵连横,必然能助上位者,一统天下。     今儿的信息量太大,何安躺在床上,陷入沉思,未央身在卫国,自己若是能去卫国带走她,就算冒一次险也值得,只是现在根本不知要怎样去卫国。或许这次先来鲁国就是个错误,被困在这儿数月,没有进展,只知道对手更强大,现在自己也无法胁迫溪之,让她救未央。何安突然生出一种无奈感,在这个乱世,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渺小,就像公子息所说,一不小心就会送命。合作的话,何安突然想,既然自己可以和公子息合作,那国师呢,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助他一臂之力?何安也懊恼着,那日一冲动就不辞而别了,多半还是恼怒他的隐瞒吧......     现下在鲁宫自己已经受制于公子息,又有蛰伏着的两个妖精,不若,先想法子救了未央?既然这儿是鲁国,也就是山东一带,齐卫鲁本就是三角地带,若是寻来卫国的地图,那,便可一试。     是夜,何安操纵着空间来到书房,这些时日早就把鲁宫的布局摸得一清二楚,幸好这书房离烟霞夫人的宫殿很远,现在只要靠近那妖精的栖霞殿,自己心里就恶寒得发毛。     咦,这个时候了,书房里竟然还亮着。何安透过窗子的空隙,看到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正凝神看着手里的卷册,侧脸染上暖色的烛光,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瘦削的身影在单衣薄衫下却隐隐透着肌理的轮廓,好个翩翩少年郎,待几年也会是个热血好男儿啊。     何安没想到自己就被这个臭小子的侧脸吸引住了,不禁鄙视了自己一把。这是这么晚了,他还在这儿干嘛。经过两次不愉快的邂逅,在何安心里公子轨的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登徒子形象。难不成,他真是在这儿挑灯夜读?     何安看他表情认真,不禁有些好奇,那卷册上隐隐约约像是手刻的地图。何安知道这家伙没有什么危险,也就操纵着空间大摇大摆得进了书房。     果然!这不就是份地图,这家伙看得是齐国那页,齐女,其颜灼灼其华,貌若桃花,似仙人之资。这家伙难道是因为要与齐女联姻,这大半夜的跑到书房来多了解下未来妻子的事情。看来,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不过这厮手里的卷册,说不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何安耐心得在旁边等着,看着公子轨一脸的春心荡漾,啧啧,少年思春,是要寻个小情人了,只是自己的那个妹妹,妲,可不是良人啊......     何安心想,若是历史真的可以改变,希望眼前这个笑容直达眼底的少年,可以找到一个愿与他共度白首的女子,连心相约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谁年少时不曾期许爱情,人心容易寂寞,谁能找到永恒的温暖,就是那样让人沉沦的温柔,耳厮鬓磨间不愿醒来。但何安总觉得,最美的情爱不过是一场梦,近在咫尺的亲密距离,总是会因现实而心生隔阂。而这乱世,婚约已经成为了一种筹码,嫁娶不过是冷冰冰的权力游戏。     何安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这少年只是一个普通人,要娶的也不过是邻村的漂亮渔女,歌声清亮,心地善良。     这少年似是太过疲倦了,无奈的揉了揉眉头,小心翼翼得合上卷册,熄灭了蜡烛,站起身来,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离开了。何安知道,他今夜的梦,肯定会很美。美如桃花妖,又尊贵的女子,天下哪个男人,不会动心?     何安叹息了一声,拿过尚有余温的卷册,离开了。           第七十四章 计划离开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果然不出所料,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图,还真要感谢公子轨了呢。这地图足够精细,还有到其他几国的最短路线,这样的书册,怕是孤本了。     原来鲁国以西就是卫国,只要沿着这条路线走就可以了。何安心里终于平缓下来了,不如,就去卫国寻未央。况且,帮鲁惠公续了这么久的命,也该够了。     第二日,鲁宫中传出一个让鲁惠公头疼的消息,仙姑病倒了,这好端端的,自己当祖宗一样供着,怎会说病就病了,派了息带着医师去询问,只是说劳累过度,积劳成疾。看来,这仙果,暂时得不到了。     何安与那公子息说,暂且不想被打扰,需静养半月。公子息自然满口答应,安排好了一切。只是每日仍是会派人看守,何安说不用婢女送饭,公子息很讶异,心想,难不成这姑娘还真会仙法不成?半月不食,正常人都会饿死的啊,不过以往有传说,修仙之人,不食人间烟火。暂且也未对何安起疑心,反而更敬重了些。     是夜,何安带着地图,在空间里仔细研究着,看四下无人,便从宅子后面的窗子逃走了。     其实若是说这些时日被困在鲁国,并不至于,自己有空间在手,逃生的功夫可谓了得,只是之前仍有不甘心,不知那溪之的身份,所以怕会有更大的阴谋。那日听烟霞夫人说,并未寻出自己的下落,那这样一来便不用担心会有局中局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得不防啊。     夜空里零散的几粒星子,月光暗淡,一片漆黑。远处还传来犬吠,何安琢磨这应该已经出了鲁宫,因为那些明亮的灯火已经渐行渐远,高墙碧瓦的暗影也彻底在视野里消失。鲁国的人民好似早出早归,已经偶尔有打更的声音,还有酒楼打烊的吆喝声。路过这一片幕凄凉的繁华落尽,已经行至了更为寂静的小村落。     何安不禁有些心酸,是那宝丫一家出卖了自己吗?当时千方百计想着多赚些银钱帮宝丫回家,跟着地图上的标示,何安找到了那个村落,也是鲁国境内的边界处。跟着记忆,何安走到那个破落的茅草屋,却惊奇的发现,这屋子和以前有些不同,像是修缮过了的。     何安停在篱笆外,能听到宝丫妈的碎碎念,还有宝丫爹不耐烦的声音。窗子里有烛光透出来,浓浓的暖意。     何安操纵着空间进去,走到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却看到一个女子。     何安操纵空间走近了看,这是一个女子,半旧的绯色衣衫,乌发松散着,坐在床边,好像在缝补些什么。执针的纤纤玉手,居然断了一根手指!许是没有好好医治,断指的周围有溃烂的痕迹,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难不成这就是宝丫?     只是,当初宝丫娘说,宝丫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这女子看起来竟像是二十出头的妇人,并不是这女子的娇躯发育得有多么成熟,只是,这脸上掩不住的沧桑感,哪是一个少女应有的......何安不知宝丫一家是如何把宝丫带回来的,或许这世间有钱使得鬼推磨,但何安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     “叩叩叩”,何安听有人敲门,便操纵着空间躲在了宝丫的床榻上。     “宝丫啊,咋还不睡,仔细着眼睛,这针线活啥时候都能做。”     “娘,俺不困呢。”     “你别骗娘,好几回了,夜里起来的时候,你屋里还亮着光。你整日饭也就吃几口,觉也不睡,身子怎么受得住啊!”宝丫娘说着,声音便哽咽了。好不容易从那糟蹋人的地方救回来的女儿,咋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宝丫也红了眼睛,没错,在那家的日子确实苦,但是回来了又怎么样,从前和自己交好的姑娘家都寻了好人家嫁了,村口的那些个婆子哪个看到自己不是在后面指指点点的,还有那些个毛头小子,也都瞧不起自己,自己,和废人有什么不同?     何安看着这娘俩,也有些无语,这宝丫,好似不愿意回家,怎么,难不成还有受虐倾向?     “娘,俺的事,你不该多管的,在那儿,俺其实过得不错......”     “你,你,你这孩子可知道,为了把你带回来,花了多少银钱!”     “娘,听说之前咱家出了个仙姑,你们把她卖了是吗?”     “哪听来的!那丫头本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咱家收留她好几日呢,好吃好喝的供着,有大户人家看上她了,咱们这是做好事啊!”     “娘......就跟当初拿我给爹换药一样是吗?”     “宝丫,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爹病成那个样子,你这,不是应该的吗,要不是因为生你时难产,咱家能没有男丁吗,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说这话!对得起俺和你爹?”     何安听这话,心已经凉了半截,果然,是他们出卖了自己。卖了自己女儿的人,果然,不能信。     “好了,娘,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俺睡了。”     宝丫娘看女儿突然对自己这样冷淡,脸也白了,本就昧着良心说话,也就离开了。     宝丫躺倒床上,一双眸子像是干枯了的古井,看不到一丝生气,何安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     这女子,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现在竟在她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希望。自己曾想心心念念帮的女子,原来就她出那个所谓的火坑,并不能拯救她。彼之砒霜,或者对她而言,早就认命了吧,这样的结果,或许真的会让她在这个礼教为天的地方,孤苦一生。     谁家会愿意娶一个这样嫁过人的媳妇?     躺在床上的那个羸弱身躯,像是想到了什么屈辱的事情,把巴掌大的小脸埋进被子里,竟歇斯底里得哭了起来。虽然她哭的声音不大,那是声音里的委屈,愤怒,何安听得真切,不禁有些心疼这个女孩。     是的,宝丫的爹娘确实出卖了自己,但是这个女孩,她何其无辜?     就在何安愣神的功夫,这姑娘从枕头下竟然拿出一把剪刀,何安看到心下一激灵,就想立马出了空间阻止。但下一幕就让何安松了口气。     宝丫捡起一撮头发,咔嚓一下剪下。虽然只是头发,何安还是觉得心疼,毕竟在现在的人心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可是万万剪不得的,这宝丫,是想干吗?     宝丫一边剪一边念叨:“既然这儿已经容不下我,不如抛却这凡尘俗世,图个安静......”     这......难不成想出家?眼看着宝丫越减越激动,大有要剪去这三千烦恼丝的意思。只是,这儿附近可没有尼姑庵,这宝丫爹娘,会让女儿出家吗?好不容易带回来的独女,这宝丫,也有些狠心了......     何安看不下去,只得施展精神力,让她昏睡过去。看着散落在地的青丝,何安无奈的叹息。这姑娘,也是可怜人啊......     何安只能帮她一时,却救不了她一世。都说痛苦是因为苦涩的回忆忘不掉,那如果能暂且忘记,也是一种运气。何安不知这样有没有用,此前已经可以用精神力暂时控制溪之那个妖精,若是改变一个凡人的记忆,应该也不难吧......     何安施展精神力,却看到这姑娘的思维之海里住着一个人,泰山脚下,那日阳光明媚,虽是被刻薄的婆婆赶去山里割野菜,对宝丫而言,却是如同鸟儿回到了天空。宝丫本就是个闲不住的姑娘,喜欢到处走走,困在那深宅大院里只会郁郁寡欢。     也是在那泰山脚下,自己因为不小心踩到裙角而跌倒,却意外的遇到那一双眼睛。宝丫从未见过这般清澈如孩童的眼睛,在阳光下如此耀眼,还有这清俊的面容,比这山间的泉水还要让人心旷神怡。     何安看到那张脸,吃了一惊,这,不是公子轨那家伙吗?           第七十五章 重逢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万万没想到,宝丫心里有人,而这个人正是鲁国二公子轨。那日在泰山,自己恶整公子轨时候,原来还有一个姑娘就此丢了一颗心。怪不得宝丫会这样痛苦,后村离泰山颇近,这傻姑娘还以为能再次遇到那个少年郎吧。她可否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儿,身份有多么尊贵,在这等级吃人的年代,可是云泥之别啊。     仅仅是一面之缘,怎么就会如此情根深种。何安这个慢热的人有些不理解。前世听闺蜜说一见钟情的感觉,何安记得她闪闪发光的眼睛,好像盛入了满天星光,说,何安你知道吗,只要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就是他了。     何安没有过那种感觉,只知道细水长流的感觉才最暖心,也最可靠。何安进入宝丫的内心世界才知道,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女孩,内心早就干枯,而公子轨就如同一泓清泉,让她渐渐沉睡的心灵苏醒。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却已经情根深种,本就是一段不可能的单相思,但是何安知道,自己有改变些什么的能力,不若就帮帮她,也是帮了公子轨。     公子轨心心念念的齐女,让何安觉得奇怪,这家伙好似一开始很排斥和齐女联姻。只是为何就突然改变主意了?     何安让宝丫暂时忘记了那一段黑暗时光,保留了最美好的回忆。做完这一切,何安便离开了,只能帮得了这么多,只希望宝丫能够自求多福了。     何安不知道的是,自己不仅拯救了一个女孩,也改变了一段历史。     继续一路向西,到了当初来的泰山脚下,还是那棵参天大树,何安有些疲倦了,便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小饕餮最近长大了不少,乍一看还真点凶兽的气魄。这样的宠物,带出去当真能压得住场。     此时空间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大抵是在这样的森林里,空间也像被净化了一样。何安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洗礼,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就在何安快睡着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阵嘈杂声。     好像是厮打的声音,何安被吵醒有些不悦,但是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看个热闹好了。     何安操纵着空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视线,居然是他!     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姬娘呢?还有赵衰将军,那日姬娘明明说赵衰来寻重耳了......     还有身后这一群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这又是什么情况,转眼间重耳就跑到了树下,何安看到他脸色不太好,心下一急,就觉得心里酸涩得难受。     眼看那群人就要追上来,何安急了,不顾后果就施展出精神力,从未尝试过控制这么多的人,何安只觉得精神紧绷,拼尽了全力。     只听到几声惨叫,便传来**砸到地面的声音,何安大脑一片空白,眩晕感传来,大抵是用力过猛,何安方才太急,直直冲出了空间,没想到这次对精神力消耗这样大,一时之间意识竟像抽空了一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何安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自己还在齐宫,身边的溪之依旧是那个胆怯的女孩,眸子里写满了天真。而自己虽然被困在齐宫里,却过得依旧逍遥自在。最初的开始在哪儿?从混沌中醒来,听到小白的呼唤。对了,自己还答应过姜荌,要帮助小白成就霸业。可是,姜荌,你看,我是这样的无能,丢了未央,自己也像逃命亡徒一样,四处奔波。姜荌,我是何安啊,终究不是你呢,好累......     何安不知道睡了多久,那种彻骨的寒意终于消散了,好像有人抱着自己,一边一边的呼唤着,这声音有点耳熟,但是却想不起来是谁,何安觉得头疼的要命。恍惚得觉得脸上有热烫的液体滴落下来,何安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帅气得差点闪瞎眼的脸庞。     若不是那一身黑衣还有丢在旁边的面具,这个俊美的男子真的是国师?虽然知道他长得不错,但是那也是在人家睡着的时候偷窥过一眼。此时,这厮红着眼睛,脸上还挂着几滴泪,惊喜得看着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何安真想好好欣赏这副美男图。     “你,你,你......”     何安微笑得看着这个突然结巴了的男人,怎么觉得他这么可爱呢?     “我什么我?我们这是在哪儿?”何安并不想多做解释,自己本就是要来鲁国的,该解释的人,是他吧。     “我们在山上,有人,在追杀我,咱们在这儿先避下风头。”     追杀?那应该是晋国的人,只是晋国离鲁国颇远,不可能从晋国一路跟过来的,那只有可能是鲁国这边安插的眼线。那些人看起来像是练家子,只能是鲁国权贵才用得起的看门狗了。     “你是何时来的鲁国?还有,那个姬娘呢?”     “我到鲁国才两日而已,我答应你的,要带你来鲁国,你那日为何就离开了?”     “荌谢国师的恩情,你是晋国公子,自然有大事要做,荌虽是弱质女流,但也可以暂时保得身家性命。”     重耳看着这女子的眼睛,震撼了,这样有胆识的女子,竟有些惊世骇俗了。虽说知道齐国女子天性奔放大胆,这是这一个月了,这个娇弱的公主在异国独自求生这么久,竟然毫发无损,这简直让重耳难以置信。     对了,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重耳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这些年有太多亲近的人背叛了自己,甚至,自己的君父都要杀自己。这些年来,重耳的内心早就变得多疑......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重耳想着便问出了口,但是随即就后悔了,自己并没有不信任她的,她会不会恼了自己......     “哈哈,本公主是谁,自是听过晋国公子的名讳,重耳,那日姬娘叫你重耳,而晋国国君的姓氏,也是姬。”     重耳被这个明晃晃的笑容冲击的有些精神恍惚。许是何安觉得轻松了下来,说话也大胆起来,竟想开玩笑,逗逗这个男人。     看他一副吃惊的表情,反而让何安有些不好意思了,难不成是吓到他了?     “这样.......”重耳送了口气,之前小白曾说齐宫里也有古怪,让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想到这儿重耳不禁有些自责,这个女子,自己不该疑心她,又想到自己害得她流落在外,不禁更觉得羞愧了。     何安看了这山洞,觉得有些熟悉......对了,这不就是自己那次把公子轨丢下来的山洞?那现在也就是在泰山上。     不对!那次既然能碰到公子轨,那说明这儿也经常有鲁国宫里的人造访,那么,这并不是安全的地方。那昨日那几个人会不会再追上来。     何安昨日施展精神力后便晕了过去,根本不知道的是,那几个人,尸骨无存。重耳跑到一半发现后面没人追了,才停下来,回头望去,却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鬼使神差的便走了过去,却发现,竟然是她!     何安想着便劝国师去另寻他地藏身,刚出了山洞,就看到有人迎面走过来。山洞口仍有些黑暗,看不清来者何人,重耳上前便讲此人制服,控制住手脚,拽出山洞。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也让何安看到此人是谁,呵,算是熟人了,还是个冤家呢。           第七十六章 重归于好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看清那人是谁,想要躲起来都来不及了。     公子轨被莫名其妙的钳制住,刚想发怒,却被心心念念的人儿给吸引住了。她,怎会在这儿?     何安知道轨是认出了自己,在鲁宫里的伪装昨日就已经卸下,糟了,这家伙好似很记仇,让他受了这样的屈辱,会不会想杀了自己。那,要不要先毁尸灭迹?     重耳仔细看了下公子轨,也无法确认是不是追杀自己的人,那些人皆用黑纱遮面,根本无法识别。但这荒山野岭的,这家伙衣着华贵,绝不是山野村夫,鬼鬼祟祟的更是可疑!     重耳心下想着,手上便用上了力气。公子轨一向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虐待,呲牙咧嘴的喊疼,挣扎得也更起劲了。     何安看着反倒放心了,有重耳在,公子轨也对自己做不了什么。只是这家伙为何来这儿?虽然他贵为鲁国公子,但是鲁国一向戒备森严,加之鲁惠公对子女管教严厉,这样大费周章的出宫,是为何?     “你是何人!意欲何为?”重耳浑厚的声音让公子轨一个激灵,这才看清钳制自己的男子。她,为何会和一个男人在这儿,荒山野岭,孤男寡女,且这清晨时分,难不成,在这儿过夜了?     公子轨心里莫名其妙燃起一股怒火,虽知齐女豪放,但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哪是女儿家能干的出来的?不对!定是这男子胁迫于她。何安此时的表情并不太好,担心着重耳的安全,又因为公子轨突然的出现而错愕,山洞外的阳光与洞内的暗色,在何安的脸上明灭不清,看起来竟有几分惊慌失措,楚楚可怜的感觉,看得公子轨,心疼不已。     这样一来,公子轨更是认定了是眼前这男人欺负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拼了命的就要收拾重耳。重耳看这狂徒还不束手就擒,便下了狠手,咔嚓一声,折断了这厮的胳膊。     何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重耳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暴虐!     何安一把推开重耳,公子轨已经痛晕了过去。这个时候断了胳膊,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的残疾啊,而且这厮身份尊贵,指不定就是未来的鲁国君主......     重耳也是没想到何安会这样激动,一不留神,人就被何安拉了去。重耳也不知为何,近来格外的暴躁,而且看见这小子就是不顺眼,不自觉的就......     “国师,重耳,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这人怕会是追杀我的人,绝不能手软。”     “重耳,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残忍的人!”     何安是第一次对这男人发脾气,本以为他重信义,守承诺,没想到原来如此任性妄为,残酷暴虐!何安甚至想要收回曾经想要帮他重回晋国的想法,这样残暴的男人,若是成了一国之君,那晋国必然会生灵涂炭。     重耳心里已经万分后悔,每次在她面前都是最善良温和的自己,今日,自己说错了话,还做了让她失望的事情。这个历来以冷血狠戾而服众的男人,现在甚至不敢直视何安的眼睛......     这二人就这样僵持着,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何安是正在气头上,而重耳呢,生怕自己再说错了话,再惹她生气。公子轨则可怜巴巴的昏迷着,脸上血色全失。     何安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反过头来也不知自己为何就发火了,一向几乎没有情绪波澜的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冲动。是因为在意公子轨吗?不是,他虽是鲁国公子,却与自己并无关系。那,说到底,还是失望吧,这个曾经让她打心底里钦佩的男人,为何会这样?当初欺骗自己了不说,此次又说是来鲁国寻自己,那若是真心要来,何苦要等上一个月。自己虽然有空间护身,但是表面上也不过就是个弱女子,他是如何放心的?     二人之间的沉默被一道惊呼声打破,居然是,宝丫!     这丫头,怎么到这儿来?从她家到这边要走上好几个时辰呢。宝丫直接朝公子轨扑过去,看都没看何安和重耳一眼。     宝丫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娘为了救爹爹,把自己卖了当大户人家的童养媳,那些起早贪黑,受尽刁难的日子让自己觉得那样真实。手浸在冬日冰水里彻骨的寒意,还有那一根手指被砍断时疼到晕过去的感觉。还有,那个人,只一眼,便再也忘不掉,那样好看的笑容,那样好看的眼睛。醒来后,宝丫发现自己还在家里庆幸之余,还有失落。但是当看到自己残缺了一根的手指时,宝丫的心里却是一阵狂喜,直奔去梦里的那个地方。宝丫娘看女儿疯了一样跑出去,把晒好的腌菜扔了就追上去,却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女儿很快就跑得没了身影,只得跑回家去喊宝丫爹。     宝丫越跑越激动,这些路,这些树,不就是出现在梦里的。当看到公子轨时,宝丫绷紧着的神经瞬间崩溃了,先是狂喜,但是看到他昏迷不醒,面无血色的样子,宝丫的心一阵绞痛。     重耳看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姑娘也不知所措,固然有可能是场阴谋,但也不能冲上去再拧断人家的胳膊不是?那样何安可不止是生气那么简单了吧?     何安看宝丫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了底,这样会哭的,有情绪的宝丫,也比生无可恋的宝丫要幸福得多,公子轨,你可知,有个姑娘爱着你,用整颗心,毫无保留的爱你。     何安竟然觉得感动,世间情爱有千百种模样,情到深处总是能催人落泪,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感性?何安回过头去,撞上那一双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何安看到,他的眼睛里,全是自己,一个完整的自己。     也许并不是他让自己失望了,而是自己根本没有好好了解过他。这样一个男人,是真正经历过百般苦难的真汉子,自己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种种不易,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     何安的眼神柔和下来,重耳像是感受到了一样,走了过来,说:“对不起......这些时日我一直被追杀,太过紧张了......”     听他这样说,何安反倒羞愧了,关乎人家性命的事儿,能不激动吗?那他若是真的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来的鲁国,那,真算得上是情深意重了。     宝丫红着眼睛,声音嘶哑的问道:“你们......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吗?”     何安捏了把汗,知道宝丫并没有看到是重耳把公子轨给搞成这样的,深陷进爱情的女人太恐怖,胆敢伤害她爱着的男人,她就敢找你拼命,就跟打她亲生儿子一样的......     “姑娘,莫要着急,我们也是从这儿路过,他许是在山里迷了路,给饿晕了......”何安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个时候绝不能和姑娘说,是我们把你的小情郎给打成这样的啊。三十六计,走为上啊,况且现在重耳的处境的确危险。另外,何安还想着给这两个少男少女创造点独处的机会。     重耳帮着把公子轨背到了山下,何安心里过意不去,留了个之前带在身上的小果子偷偷喂给公子轨吃了,借她十个胆,也不敢把未来的鲁国国君给害残了。为了以绝后患,何安顺便把公子轨关于自己的那段屈辱的回忆给消除了。有了之前宝丫的例子,何安现在改起别人的记忆来,信手拈来。     何安和国师拿了些银钱,找了人帮忙把公子轨和宝丫送到村子里,这才放心的上了路。何安不知道的事,自以为的这些小改变,颠覆了一个国家的历史。           第七十七章 一路向西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当何安再次坐到马车上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又只剩他们二人了,若不是碰见重耳,现在应该已经到卫国了吧,这马车虽然算得上快了,但是也无法媲美空间啊。     国师大人在认真的挥舞着马鞭,小心翼翼的,生怕颠着了车上的人儿。何安因为一些自己搞不懂的陌生情愫而忐忑着,二人之间在这样的沉默中有种微妙的感觉。     何安不想打破沉默的,但是真的好饿,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带干粮,重耳一直和自己形影不离的,自己在马车上的时候也不方便凭空消失,突然轻了许多的重量,重耳这样细心的人一定会有所察觉。所以,整整一天了,何安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国师,我们停下来找个地方用餐吧。”何安仍旧不好意思直呼他的名讳,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最亲密的夫妻,都不能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何安怕把这个容易紧张的男人给吓跑了。     “公主,前方便是客栈,因着微臣的身份,不能住驿站,只得委屈公主了......”     何安是从来不挑住处的,只要有独立的,不被打扰的空间即可。因为,何安可以随时进到空间里啊,蓝天白云绿草地,不知有多逍遥自在。     “无妨,国师多虑了。”     重耳觉得何安最大的优点就是一点也不娇气,在外本就艰苦,驿站虽说是官家所建,但是对于自幼养尊处优的长公主来说,还是过于简陋了,况且这样的小客栈。这女子竟然一点也不嫌弃,比以往见过的贵族女子当真是豪爽了百倍,偏偏又生得人比花娇,算得上奇女子了。     很快便到了客栈,比何安想象的好多了,唯一和驿站不同的是,要在大厅里用餐,何安为了避免惹麻烦,便扯了一块纱巾蒙面。这儿有很多女子,在外非常保守,以布帛纱巾遮面,以示贞纯。     重耳看何安这样满意得笑了笑,并不是因为何安这样帮自己省却了很多麻烦,而是觉得,长公主生的这样美,若是被别的男人看到,自己心里就觉得不舒服。就像是山里遇到的那个男子,重耳没有说出口的是,就是因为那小子看何安的眼神太过肆意,自己才一冲动就下了狠手。男人的占有欲啊,真是可怕。     二人进了客栈,好在里面并没有几个人,这让重耳也稍稍放心了。     “伙计,两间上房。”     “哎呦,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俺们这小店今儿客满了,要不,您再去别家看看?”     客满?饭厅内空无一人,而且此时正是用夕食的时间,何安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后花园里听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难不成,遇上暴发户了?传说中的包场?     “老板,忽悠人不能这样吧?这方圆百里可就你这一家客栈,这时辰已经晚了,你让我们去看哪家?”重耳越说语气越冷,客栈老板的脸上也挂不住了,看来这两位客人,不好打发啊。     “何事这么吵闹?”一道声音打破了僵局。     何安看过去,原来是个男子,只是为何有些面熟?好像是齐宫里的人......     那男子看到何安和重耳也是一脸的惊愕,疯了般的往楼上跑,便跑便喊着:“主子!快来看啊,主子!”     主子?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只是现在若是被发现了的话就不能去卫国了,何安想着就要离开客栈。     “长公主莫要惊慌,这仆从我识得,是汝兄小白的随身侍从。”     小白?他怎会出了齐宫?果然如重耳所说,一袭紫袍很快出现在自己眼前。     小白看到长姐和好友重耳一同出现,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长姐她,不是在卫国吗?此次出宫就是打算到卫国看望长姐,还有,找到那个女人......     “长姐,你不是在卫国吗?难道是国师救你出来的?”     何安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小白,好在重耳开口了:“三公子,不如先坐下来歇一时,长公主整整一日未进食,快要饿坏了。”     小白看长姐略显苍白的面容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况且长姐她,也无法正常回答自己啊.......     经重耳提醒,何安才想起来,自己在齐宫里可是个痴傻的,根本不用回答小白的问题。好险,差点露馅了。     小白也是差点忘了长姐的情况,赶紧安排老板下去备了些吃食。何安也顾不得长公主的形象的,那些吃食一端上来,何安就开吃了。小白看长姐饿成这样子,也心疼得难受,对重耳也颇有怨言。     “重耳兄,你既然救了我长姐,为何不好好照顾她,她一个弱女子的,怎么能让她饿成这样?”     “三公子说的是,是微臣的疏忽。”     小白语气有些不太好,何安有些担心,但看见那个男人依旧温和的和小白说话,也就放心了。     重耳确实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他的身份不比小白低下,却依旧毕恭毕敬的回答着。何安不知道小白对重耳的事到底知道多少,重耳必然也对小白有些隐瞒的,但是小白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应该是知道重耳身份的。那这般语气说话,怕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重耳兄......你莫要往心里去,我这些时日,可是头疼的要命啊。”     这会儿并无他人,在小白看来何安也是个傻的,也就摆明了的开始讲正事了。     “发生了何事?”     “卫国有奸细潜入了齐宫,偷走了齐国了很多机要秘密。”     “卫国?是何人,是何时的事,为何当初我在齐宫的未察觉到什么。齐宫里每个宫都有我们的人啊,此事太蹊跷了吧?”     “唉,都怪我自己,不该沉迷女色,是当初我和兄长恶整公孙无知的时候,从,那风尘之地结识了一个女子。后来那公孙无知跑去找人家姑娘的麻烦,我看不过去,就把她带回了府。”     风尘女子?难不成是西子?她是卫国的人?     “小白!你怎会如此糊涂!来历不明的女子,你就这般轻易把她带在身边了?”     重耳也是有些怒意,直呼小白名讳,小白自知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心虚得紧,也就没有计较。     “重耳兄,你可知道真心喜欢一个女子是何等滋味。此女虽然极美,但是小白也不是贪恋女色的登徒子,这女子是我此生遇到过的最有才情的女子,欣赏的情愫多了,就会变成喜欢,这种喜欢,很难自控。”     重耳怎会不知,看了何安两眼,眼神软了下来。     “唉,既然如此,重耳也不好多说了。不知三公子有何计较,这女子现在在何处?是何身份?”     “此女太过聪颖,我起了疑心的时候便派人跟着她,怎知她仅用了一日便脱离了我的掌控。到现在我都没有寻出她的下落。后来,我动用了在各国的探子,好不容易查出卫国有个小公主最近失踪了,且买通了卫宫里的人,带了小公主的奶娘出来。看了画像以后,那奶娘便一直追问我公主去了哪儿......”     “如此看来,此女是卫女无疑了。一直听说卫国有个公主,容貌可倾国,但是一直被卫宣公给藏着,没几个人见过真面目。”     小白点了点头,西子的容貌,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了都会动心了,决计不是一般的烟花女子,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当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吗?     何安觉得,还真是巧,小白此次也是动身去卫国。而此地离齐国甚远,小白也没有精力送自己返回齐宫。     如何安所愿,重耳和小白都认为还是先一路向西,去卫国为好。           第七十八章 卫国途中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路途上有了小白,何安的待遇好了不是一点,豪华的马车,各式点心,婢子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不用再风餐露宿的感觉真好......     小白的马车格外宽大,却让何安一人独坐,路途遥远,少说也要十日的车程。何安一个女子,多少还是要避嫌的。重耳和小白乘原来的那辆马车,真是委屈两位未来的一国之君了。好在驾车的人换了,何安还能趁大家休息的时候到空间里溜一圈。     这一路上算得上是平安无事,那些个追杀重耳的人也并未出现。小饕餮长大了许多,何安每去看一次都觉得心惊胆颤,若不是它歪着头用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盯着自己,何安真觉得这就是一只残忍嗜血的凶兽。近来空间里的果子个个硕大而鲜嫩,好像摘得越多长得越快。好在这些果子即使成熟了也不会掉下来,满满的堆积在树上,看起来令人不禁觉得惊叹。何安心想,这些会不会就像传说中的长生果一样,可以逆转生死簿,替人续命。只是那长生果是百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这空间里的果子生长的速度可是快得惊人......     重耳在小白面前好似格外的拘谨,在未遇到小白之前,二人一路上虽说谨守着男女之防,但是也一路谈笑风生,让何安觉得很轻松。何安这个姑娘,骨子里有一股子清高孤傲,人也就看起来有种冷冰冰的气质,这点和重耳和像。但是这两块冰山撞到一起并没有冷冻了这个世界,而像是带过了一股暖流,让这两个慢热的人,心慢慢的回暖,就像在相视一笑中的心照不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发生改变。     这一路上驿站越来越少,官道修得也很崎岖,因此几人决定放弃官道,改走近路。奇怪的是,二人好似对去卫国的路线都很熟悉,何安看着这七拐八绕的林荫小道,心想幸好自己遇上了重耳和小白,不然以自己路痴的天性,就算有地图在手,也要耽搁上几天,指不定还会找错地方。     没有了客栈以供夜间休息,他们就不得不屈居于马车,何安是挺舒服的,这马车宽大,棉絮厚实,即使夜间行车也睡得香甜。苦了这两个堂堂七尺男儿,挤在这粗糙的小马车内。不过何安邪恶的想,他们会不会擦出一些火花,毕竟这个时候天气尚有预热,衣着单薄,他们二人同眠共枕的......     何安总觉得晚上的时候总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何安觉得心惊,也很熟悉,就像是那场毛骨悚然的梦,那双阴冷嗜血的眼睛......     一觉醒来,何安觉得浑身难受,手脚发沉,头疼欲裂的,想要开口讲话,却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老妇,想要起身,又觉得格外困难,就像是鬼压床一样,越挣扎越痛苦,眼皮都好像被人硬生生得压着,就在何安放弃挣扎的时候,一道强光刺进了,是有人拉开了幕帘。     “长姐,长姐,我喊了你好几遍,你为何不应一声?”     小白想喊何安吃早饭,在外面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回应,这才有些着急了直接拉开了帘子,好在看到长姐安然无恙得躺在马车了,虚惊一场啊。     只是小白高兴得太早了,何安并未起身,好像没有听到小白的声音一样,就这样躺在垫子上,半睁着眼睛,直直得看着上方的天花板。长姐这是,怎么了?     小白摇了她好几下,也不见回应,真是看着有些渗人,小白直接跑去喊重耳过来了。     何安只知道旁边有人在说话,但是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并不真切。是谁?是和自己说话吗?何安想要去思考,但是觉得好像思维被捆绑住,限制在一个很小的圈内,自己就像一只困兽一样,来回踱步,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重耳,我长姐她,这是怎么了?”小白看重耳脸色变得煞白,方才他看到长姐这个样子,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小白更急了,自是知道重耳见多识广,医术了得,这,看起来不妙啊。只是,昨日并无什么异样啊,有侍卫轮更把守,自己也是安然入睡。倒是半夜恍惚之间觉得一阵阴冷,冻得自己牙齿发颤,还不自觉的往重耳那边靠了过去,才觉得全身的血液流通,而那种寒冷的感觉,像是要侵入骨髓一般,就像是有冰渣子直接混入血管那般的痛楚。     重耳看到她这个样子瞬间心里一咯噔,这情况似曾相识,数月前,当小白求自己救他长姐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沉睡不醒,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这种阴冷的感觉,让自己都觉得发怵。那次虽然不知原因,但是知道如果不救的话,她就有可能再也醒不来,所以哪怕耗了修为,回府后调养了数月才能出关,但是也不后悔。           第七十九章 勾魂术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重耳看到她这个样子瞬间心里一咯噔,这情况似曾相识,数月前,当小白求自己救他长姐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沉睡不醒,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这种阴冷的感觉,让自己都觉得发怵。那次虽然不知原因,但是知道如果不救的话,她就有可能再也醒不来,所以哪怕耗了修为,回府后调养了数月才能出关,但是也不后悔。     重耳记得,这种症状好似听说过,上任鲁国君主好像就是如此,一觉醒来,好似个活死人,治了七七四十九日,仍是没有治愈,后来是一位游学的僧人,到鲁宫只说了一句,魂魄已经西去。果然不出三日,那位君主咽了最后一口气,但是当如陵墓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遗体不见了,只剩下一张蛇皮。后来传说鲁君为了鲁国的繁荣昌盛修成了蛇仙,因此鲁国境内开始有了条不成文的规矩,任何人看到蛇都不能惊扰了它们,更不能猎蛇。     但是在重耳看来,此谣言太过荒谬,从未听过蛇仙,蛇妖倒是很多,传说齐鲁之境交界处的那一座巍峨的山里,就有只万年蛇妖,但是修行之人从未有人敢去惊扰过这位一方霸主,幸好也未听闻过附近有居民受其害。长公主这个样子,却让重耳不得不想起那个恐怖的传说。     重耳想了半日,仍未想到解救之法,难道还要像上次那般消耗修为才行吗?只是现在路途艰险,卫国并非太平之地,后又有晋国的杀手追踪。自己根本没办法恢复,那这样一来拖累了他们可如何是好?     在重耳纠结的同时,何安觉得冰冷的四肢慢慢有了点回暖,本是一片混沌的思维也有了丝清明。但是好像有一股寒冷的气流慢慢侵袭着自己,那种麻木的感觉又来了......     突然,一声尖啸,让何安一个激灵,那股浑浊的气流也像是收到了惊吓,嗖的一下便消失了。何安费力的睁开眼睛,突然的强光让何安一阵恍惚。小白?重耳?他们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就在重耳下定决心要救醒何安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她的眼睛慢慢的清明,这......     何安懒散得坐起来,搞不懂这两个男人为什么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好饿,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头昏脑涨,四肢沉重,好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一样。     二人就这样看着何安醒来,坐起身,直到出了马车,取了一碟点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小白心想,难不成长姐方才那个样子是饿的?     重耳讶异得看着何安,这不可能,方才自己为她把脉的时候都觉察到有些像死脉了,这会子又活蹦乱跳的,这也太诡异了。这长公主,绝不是一般人,那时在齐宫的时候,曾经亲眼看到她被蛇妖勾魂,毫发无伤,这次如此艰险的脉象,竟能这么快便恢复,实在难以置信。     何安用了些吃食,觉得脉搏里有种能量,在慢慢的汇集,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是自己的力量,而像是另一个人在帮自己恢复体力。方才那种感觉,自己再熟悉不过,那场梦魇,群蛇乱舞,还有公子仲伋,那冷漠的表情,好似冰霜一般,凝结了姜荌对他最后的一丝眷恋。     关于公子仲伋和姜荌,这场情不知何时起的情爱,都说世间爱情有千百种模样,何安却觉得这二人大抵是注定了有缘无分,多灾多难,最终姜荌还落了个惨死的下场。何安这人懒,又怕麻烦,若是喜欢一个人时,前方阻碍重重,那她可能会就此放弃,总觉得爱情这东西本就是水到渠成的,经历了千辛万苦而得来的结局固然难能可贵,但是或许从一开始就有一些东西是错误的。所以,何安这种人,若想得一如意郎君,须要爱她入骨方可,她只要向前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那人都甘之如饴,不辞万苦的找来才行。     何安吃饱后,来到马车旁边的草地上,对着暖暖的阳光,伸了个懒腰,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何安还尚且不知,自己又经历了一番生死劫呢。     重耳和小白都松了口气,只能说长公主福大命大,总是能够化险为夷,从坟墓里挖出来还活着,可不就是命大嘛。     几人来不及想这奇怪诡异的意外,已经马不停蹄的继续赶往卫国了。因着何安的原因耽搁的半日,夜间那些个侍卫都不得休息,要连夜的赶车了。     数日后,到达那个毁了姜荌的地方,新台。新台纳媳,是出丑剧,名满天下的齐国长公主,既贵且妍,端得是名门贵妇的命格,本应可以凭着傲人的身份和另天下人惊艳的容貌,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为世人所尊崇的荣耀,也会得夫家敬重,丈夫爱戴,若再得个一子半女,相夫教子,又凭着过人的智慧打点内务,美满幸福的过完一生才是。但是......     何安下了马车渐渐走近那巨大的石刻,每一步都是锥心的刺痛,何安能感受得到,姜荌的身体,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姜荌死了这么久,可否去安乐投胎了?听说怨气太重的鬼魂会留恋人间,那姜荌呢,这莫大的冤屈,要如何放下?何安有种错觉,一身花嫁的姜荌,就站在新台的碑下,等着有人替她报仇。     姜荌,卫公荒淫无道,我替你报仇,如何?你放心的离开吧,这地方太过于肮脏污浊,不是你该留的地方。何安用精神力说完这些话,才觉得有点恍惚,姜荌她,是听不到的吧。这个承诺,自己不过是说给这一片虚无的空气听罢了。     现下还不能惊扰了卫国的探子,几人只得小心行动。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公子仲伋,据何安所知,重耳与仲伋交情匪浅,虽然不知他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但是凭着仲伋隐瞒身份,到齐国除妖,便能看出来,那仲伋心里对重耳是相当敬重的。这点不知道小白可知,重耳的心机丝毫不逊于小白,若不是命运坎坷,历史上又怎么会在小白之后称霸?     好在离新台不远处,便是个小村落,几人不至于在这片密林里蹲点。几人寻了个户人家,拿了笔银钱出来,让侍卫带着那户人家暂且离开,去了远些的集镇。     是夜,几人都已经歇下,这样宁静的小屋子让何安想起在宝丫家的日子。对了!自己当初凭着那些果子进了鲁宫,那卫宫呢,是不是也可以用此计?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被困在鲁宫好些日子,也并无进展,还要防着那两只妖精,很是狼狈。     不若,趁着夜深人静,自己先去探个究竟。想着,何安便进入了空间,却意外的发现,小饕餮一动不动的躺在湖水边。这样的安静让何安有些害怕,不像之前它在修炼的那种寂静,那个时候,虽然小饕餮也像现在一样,闭着眼睛,但是何安能感受到它的周边有一股能量波动,但是现在,何安觉得整个空间都变得死气沉沉的。     何安走到它旁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饕餮的头,好在还有温度,软软的皮毛下面,传来阵阵的暖意,让何安稍稍放下心。但是看着它昏迷不醒的样子,何安又皱起了眉头,何时见过这厮如此萎靡的样子,何安分散出一股精神力,尝试着进入小饕餮的意识里。     原来......是它救了自己,本以为不过是虚惊一场,原来真的是生死劫,自己所感受到的那股力量,是小饕餮的修为啊,它被困在青铜鼎内数千年,好不容易前些日子才有了些突破,这次为了救自己,却损耗严重。     何安觉得心酸,为什么身边的人和妖都对自己这样好,以前的未央,现在的小饕餮,自己把未央当亲人的,但是小饕餮呢,自己根本没有怎么在意它,为何,也对自己这般好......但是自己却只会连累他们。     一定要救出未央,不能再让身边的它们受到伤害,自己不过是一个凡人,生命的长度对于它们而言不过一瞬,为何,愿意损耗数百年的修为救自己,何德何能.......           第八十章 未央,未央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这儿离新台颇近,不一会儿便看到了那巨大的石刻。这儿闪烁着数不清的烛光,在暗夜里分外夺人目光。     何安觉得奇怪,这新台是为姜荌所建,虽说气势恢宏,华丽非凡,但是卫国宫殿可比这壮观多了,没道理这儿此时这般热闹啊。     何安本以为,新台此时应该一片寂静。操纵着空间,游离这这座宫宇的上空,何安听到有竹弦管乐之声,忍不住前往宫殿内部。     新台的正中是一座精美无比的建筑,此时在点点烛光映衬下更显得华丽。这乐声轻快灵动,让人觉得放松,何安走近了看,却见延绵不尽的红毯上有一抹妖娆的紫色。     是谁?夜半时分起舞,那身姿如行云流水,灵活如蛇,又清丽如狐,那美人儿笑魇如花,明眸皓齿,樱唇勾起一丝微笑,只看得何安欲断魂。     这,可不就是未央,虽然改变了发色和瞳孔的颜色,但是这妖娆的身段,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只有万花之妖,未央了。     何安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未央,居然就在这新台之中。何安看那高位上端坐的老者,眉宇之间有种猥琐的感觉,这便是卫宣公了罢。     漆黑的天幕上闪着几粒星子,这红毯上的盛世绝色,何安觉得未央,绝对有祸乱天下的资本。     整个高台上仅有卫宣公独坐,下面是小心伺候的宫人,穿着淡紫色的宫装,执着灯笼,好不奢靡。看来这一支舞是独独献给卫宣公的。     何安停在离未央最近的树梢上,确定这便是未央了,未央好似并没有发现何安,依旧翩翩起舞。那卫宣公眼睛死死盯在未央身上,何安心里一紧,难不成未央已经惨遭这老色鬼毒手了?     不可能,未央怎么说也是千年的花妖,何安唯一担心的一点就是公子仲伋,他除妖的功力可见不一般,若是他识破了未央的身份,会不会伤害她?但是看未央风情万种,满面春光的模样,也不像啊......     何安试着与未央精神交流,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进入她的精神世界,这是怎么回事?这边卫宣公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老手在未央脸上拂过,拦着杨柳细腰,沿着这绵延不尽的红毯,便往那烛光明灭处而去了。     何安眼看着未央就这样依偎在卫宣公怀里,这种感觉,就跟看到六月飞雪是一样的心情,未央这一副甜蜜妩媚的表情,难不成,妖精的审美观和人类就是不同,偏好这一口?     何安仍是放心不下,便跟着去了,何安想好了,若是未央真跟这卫宣公好上了,自己必然不顾一切的从空间里跳出来,直接把未央拽回空间,自古以来人妖恋固然流行,但那也是宁采臣与聂小倩,卫宣公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色鬼,也太有违天地法则了。     卫宣公一路揽着未央,步入一座宫殿,这宫殿比别处的都要宽敞些,应是主殿了。那老色鬼怕是急不可耐了,抱起未央便直入宫门何安不禁感叹,这美色的魅力真是神奇,这卫宣公老得皮松肉弛的,居然还能抱得动佳人。     何安趁着门缝,险险的跟了进去,随即这扇宫门便禁闭上。何安压抑得看着这个房间,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奢靡豪华,甚至连精致都算不上。这儿,更像是关押犯人的牢房。     卫宣公把未央放在地上,那个未央便如个纸人儿一般软软的瘫在地上。何安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既惊惧又心疼,差点就要跳出来,但是看到那个未央的脸时,何安连呼吸都停滞住了。这,不可能是人,雪白雪白的脸色,还有那五官,虽然美艳,但是分明是画上去的。这,不可能是未央,那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未央。     卫宣公放下未央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而是直入内室。何安只得跟了进去,内室里散发着一股墨水的涩味,还有一股子霉味,光线也比外室更加昏暗。何安跟了进去,只一瞥,就差点吓晕过去。     未央!满屋子的未央!明媚可人的,冷若冰霜的,妖娆妩媚的,这满屋子的未央,都保持一种表情,呆呆的坐在那里,或者像个木桩一样直直的站在那儿。     这?何安觉得像是见了鬼一般的惊悚,那些个未央,眼睛里没有一丝水光,暗黑色的瞳孔就像是墨汁晕开的一样,皮肤虽然雪白但是一点也没有光滑细腻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粗糙不堪,她们不是未央,更像是未央的仿造品,只是这屋子里的看起来更劣质一些,不如方才跳舞的那个栩栩如生。     何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是想要带走未央,但是这满屋子的未央,自己要怎么带?     卫宣公并未做什么猥琐之事,反而像是盘点货物一般,把相同表情的未央分成一类,然后查了下人数。走到更最里面的屋子,这儿既然还有一个门,何安看着卫宣公打开那把锁,没有完全把锁摘下来,便跟被开水烫到一样,急忙的跑了出去。     随着咣当一声,这座宫殿被锁了起来,何安还没来得及出去,便被困住了。何安发现这座宫殿居然没有一扇窗户,都被封得死死的。     何安想要出来好好查看下这些未央有什么古怪,却看到让自己毛骨悚然的一幕,若说方才看到这满屋子的未央是觉得恐怖,那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蛇,青蛙,还有各种恶心的动物,已经不能用惊悚来形容了,何安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好在是自己还在空间里,面对这么多爬行动物,何安觉得腿都软了。但是接下来,看到那些动物像附身一般,消失在未央的身体上,这些单薄的未央,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变得更加的饱满妖娆,眼瞳里也有了生气。     何安看着房间里不断增加的动物,是那扇门!方才卫宣公打开的那扇门,他是故意的,这些未央的躯体都是为这些动物准备的,不,或者说,这些也都是妖精。     未央曾经告诉过自己,并不是所有的妖都能修成人身,未央是千年的花妖,得了颇多的天地精华,才得以化身。但是退一步讲,很多妖,就算是有了人身,依旧是丑陋不堪,未央这样美艳无边的妖精,在妖界也是很难得的。这些个动物上了未央的身,个个生龙活虎,又跑又跳。方才沉寂的屋子,顿时变得嘈杂起来。但是这样的热闹并不能消除何安的恐惧感。     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何安看这些个妖精都停下来,毕恭毕敬的站好,看向一个方向。这,虽然也是未央的模样,但是比这些都要精致一些,这,可不就是最初跳舞的那个未央嘛。     “众妖君,聚在此处,应该已经知道我找你们来是干嘛的了吧?”     “不是蛇后要我们助卫国的吗?”几个小妖精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最初问话的那只好似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是蛇后的人,那就好办了,这副皮囊是卫国君主给咱们的,相比大伙都很满意吧。”     这还用说?这些个妖精,捧着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铜镜,个个脸上都写着迷醉。未央这副容貌,可是天下难寻,而且躯体又是以妖血作引子,它们这些妖精,用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蛇后有说让小的们做何事了吗?”     “这副身体就送给你们了,你们还记得万妖之主苏妲己吗?”     “当然记得,它可是我自修炼以来最崇拜的妖了。”     “对啊对啊。”     何安已经无语了,苏妲己,在妖界还是个英雄人物啊.......     “哈哈,好说,诸位只要去做和苏妲己一样的事儿就行了......”     和苏妲己一样的事?勾引君王?祸乱后宫?残害百姓?           第八十一章 众妖聚乱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此时哪里敢轻举妄动,这么多妖精,一只一口唾沫就能把自己淹死。     “好,我早就想效仿妲己大人,无奈一直修不了好皮囊,这下好了,咱们也可以干一番大事了。”     “哈哈哈,好啊,咱们一起去享尽这天下的荣华富贵吧!”     这些个妖精,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本就是乱世,红颜祸水的,若是让它们得逞了,这天下苍生,可就遭殃了啊。一个苏妲己毁了商汤的百年基业,这么多妖孽,会不会就此葬送整个人类族群的命运。自己要不要阻止它们?但是它们数量众多,还是要用些巧力,它们用的是未央的皮囊,对了,妖血所制成的皮囊,会不会就是未央的血!想到这儿何安身体里的血液都冻住了。     未央,一定要尽快把未央找出来。但是当下之急是如何出了这间屋子,何安操纵空间有段时间了,但是每次都是恰好利用空隙来窥探一些秘密,今天这次,可算是戳到何安的软肋了。     那些个妖精吵嚷了一会便有些精力不济了,这些形似何安的皮囊也看起来越来越单薄,许是觉得闷了,那些妖精又都现了原形。一时之间,屋子里像是变成了动物世界,被褪下的皮囊就这样被踩在脚下,狼狈不堪。     为首的那只妖精始终未显出原形,看着这些个妖精胡闹的场景有些不屑,到底是低等的妖精,都是一个德行,但是当下用的到它们,也不好让它们难堪。     看着这些个妖精也闹够了,为首的未央把这些妖精好言好劝的哄着,送回了那扇门里,咔嚓一声,落了锁。何安也是松了口气,毕竟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妖,提心掉胆的。     看着和未央很是相像的这个东西,何安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有种熟悉感,不可能,自己何时认得了一只来历不明的妖精?     那只妖精并未褪去未央的皮囊,不知使了什么妖术,原本已经有些萎靡不振的皮囊,霎时间又变得精神抖擞,气色红润,全然不似是一开始被卫宣公扔在地上的皮囊,这只妖精,看来道行匪浅。     何安看着她轻而易举的便推开了这扇门,何安记得卫宣公离开的时候是锁住了的,难道这只妖的出现不在卫宣公的计划之内?眼看着她走出了这座阴森森的宫殿,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何安赶忙跟了上去。     此时整个新台已经黑漆漆的一片,那些守夜的宫人也偷懒着去睡觉了,毕竟主子们都已入睡,没人会无端的为难下人了。     她走得越来越慢,何安也不敢跟得太近了,只是转眼便看不到了。何安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景色,只有一颗粗壮的大树。何安凑近了看,这树干中央,居然有个脸盆大的树洞,何安好奇的凑近去看,却见里面有明灭的光亮,干脆便操纵着空间下去了。     这,树洞里居然是个无底洞。何安下落了好一会儿才清楚的看到那光亮,莹莹的光有些暖色何安能感觉到这儿充盈着浓重的纯粹的精神力波动,这里面会有什么古怪?何安猜不透,但是已经到了这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了。     越往里走,那种精神力波动就越剧烈,何安觉得自己的思维都有了些不受控制,便赶紧收回精神力不再往前刺探,何安毕竟是初出茅庐,怕遇上高手,只得藏拙。     何安已经来不及想妖精去了哪儿,这树洞里的秘密或许更重要呢,当下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空间里的小饕餮好似也有所察觉,悠悠的醒来,跑过在蹭在何安的脚边。何安还未来得及为小饕餮醒来而欢心雀跃时,却看到了让自己心痛万分的一幕。     那妖精,便是方才自己追踪的妖,围着一朵巨大的紫色花朵,吸收着灵力,那花朵看起来蔫蔫的,或许是被吸走了太多灵力所致。     何安眼睛都红了,这紫色的花朵可不就是未央的元神!自己与这朵花朝夕相处数日,是决计不会认错的。未央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自从未央在空间里显出人形后,便再也没见过未央的原形了。这花朵比自己曾经见到过得小了很多,未央在被自己救回空间时虽然虚弱不堪,但是花瓣也是饱满的,这花朵虽然巨大,但是花瓣干瘪,看起来毫无生气。     那妖精吸得欢快,看得何安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自己哪里能想到,未央会落得如此地步!本想着未央再不济也是千年的花妖,又吸收了空间里浓郁的天地精华,不会为凡人轻易控制,看来这卫国的降妖术非同一般。自己早该想到的,那公子仲伋功夫了得,但是心里总是存有一丝侥幸,未央被送来的时候是姜荌的模样,觉得仲伋对姜荌深爱至此,应会手下留情才是......     何安忍着愤怒,看那妖精吸完了精力,心满意足的离去了。何安再也忍不住了,从空间里出来,小饕餮也跟了出来,许是好奇这儿的能量波动,何安也没有精力管它,便由着它去了。     何安走近了看,这朵花已经奄奄一息,被一条巨大的锁链包围着,何安看到花径底部有腐烂的痕迹,磨损严重,应是一开始未央挣扎时所受的伤。何安好后悔,为何要让未央扮成自己的模样,替自己遭受如此残忍的虐待。何安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愤怒和心疼来形容了,恨不得把凶手碎尸万段!     小饕餮好似也很是惊讶,低声呜咽着,何安走上去,就要拉扯那条锁链,却被小饕餮早了一步。     刺啦一声,何安看到小饕餮的爪子瞬间冒了白眼,这锁链,有古怪!何安看小饕餮流血的前爪,自是知道小饕餮本来有多皮糙肉厚,却都能被这锁链伤成这样,那自己若是方才碰到了,整个双手怕是都废掉了吧。何安心疼得看着小饕餮,对方难得没有理会自己,反而一脸严肃的绕着锁链走了一圈,似是在找什么。     何安此时也无计可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饕餮身上。小饕餮足足绕了三圈,最后伸出完好的那只爪子,迅速的砍向颜色略浅的那根链条,只听划拉一声,锁链居然断了。何安虽然担心小饕餮,但是此时也无暇关心它了,一把冲进去,把未央连根拔起,带进了空间,小饕餮似是在找什么,在原地扒拉了会,也回了空间。就在小饕餮到达空间的一瞬间,何安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动静。何安便操纵这空间,躲在一处昏暗的角落。     来者便是方才离去的妖精,看到未央失踪,又看到被扯坏的锁链,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不一会,又进来许多侍卫模样的人,何安趁乱表便出了树洞。在卫宫的上方,何安看到那些个本困在殿里的妖精也被放了出来,似是在寻找什么。何安知道,它们是在找未央,若是没了未央的精血,它们的那个美艳的皮囊也难用了。     何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操纵着空间回去了。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何安回房后,迅速的把未央种在湖边最肥沃的一处土地上。看着未央的花身几乎都已经干瘪,何安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再迟一步,未央的精元会不会被吸干?     外面已经响起了鸡鸣,何安用精神力吩咐小饕餮好好照顾未央,那厮也实在可怜,回了空间后,一直在湖水里泡自己的爪子,何安看到小饕餮的爪子已经鲜血淋漓的,心疼不已的看着它,那厮回了自己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     何安心里感动的快不行了,今日若不是小饕餮自己怕是命都没了,自己一定要赶快强大起来,再也不能让身边的它们再受伤害了。           第八十二章 入新台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出了空间,精神有些许困顿,这一晚高度紧张,又经历大悲大喜,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啊。何安费力的睁着双眼,走到用餐的前厅,这个时候重耳和小白已经在用朝食了,何安发现这些个上位者平日多严以律己,真是有闻鸡起舞这回事。何安是知道的,和重耳朝夕相对的那些时日,经常看到他在晨起的微光中练剑的身影,好似带着些许光芒,何安就会有种错觉,好像他就是驾着五彩祥云来接自己的那个英雄。     何安走了过去,重耳便顺手帮她盛了一碗粥,小白被抢先了,双手还伸着,吃惊的看着重耳和自家长姐,这两个人何时这般亲密了?重耳盛完后才想起来害羞,耳朵根都红了,何安看着这两个忸怩的男人觉得无语,气定神闲的坐下吃饭。这古时的男人就是死板,盛碗粥而已,犯得着像捉奸一样吗......     三人用了朝食后便出发了,当下住在离新台很近的一个村镇,小白和重耳也打算先从新台入手,他们自然想不到新台中有颇多古怪。何安是想阻止他们的,但是无奈没有理由,而且在小白面前自己还是疯子,根本没有说服力。罢了,何安对新台里的古怪还想再探究一番,便由着他们去了。     车辙吱吱呀呀的响着,何安趁机进了空间,看到那朵紫花,何安稍微安心了,经过空间灵气的滋养,未央看起来饱满了不少。幸好,自己救回了未央,只要有空间在,未央即使尚存一息,何安也能把她救回来。小饕餮的爪子也好了很多,看来空间的治愈功能真是神奇。何安走到未央身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花瓣,手心下一阵轻微的颤抖,何安心中一喜。     未央,你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何安尝试着用精神力与未央沟通,果然听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嗓音,主人......     这两个字,带着撒娇的软软口音,是未央,未央回来了.......     未央只发出了这两个音节便没有动静了,何安知道未央现在还太虚弱,便收回了精神力。看到未央,何安想起来当初未央教习自己的那套精神力修习之术。便在小饕餮身边盘腿而坐,吐纳呼吸,何安觉得嗓子里有清凉的感觉,心肺之间一片清明,这个身心舒畅的感觉,让何安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     小饕餮许是见主人出神,不知从哪里叼出来一个灵芝形状的物品,轻轻的放在何安脚边。     何安觉得那股柔和的灵力瞬间扩张了,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了弹性,居然可以接纳这般强劲的灵力。何安是有些畏惧的,这样过猛的修炼方式还从未尝试过,但是现在未央回到了身边,何安好像就多了种底气,由着那股灵气,放松身心,努力的去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何安心中好像有了种顿悟,平日修炼的时候迷惑的地方好像都有了答案,这种难以言喻的通透感,让何安暗自喜悦。许是觉得时间过去了太久,何安试着放缓呼吸,果然,灵力的波动也慢了下来,最终,停了下来。     何安睁开眼便吓了一跳,空间里何时有了这般巨大的树木,何安睁开眼的时候觉得眼前光线昏暗,仔细看才发觉自己在一棵巨树下,便以为自己在修炼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换了地方。但是看到在原地卧躺着的小饕餮才发觉到不对。这不是树!何安站起身来,走出这一大片阴影,才发现,这个好似灵芝一样的东西,就这样矗立在自己眼前。     难道突然强劲的灵力波动和它有关,这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饕餮跑过来,蹭蹭何安的脚,又伸出一只前爪指了指灵芝。何安施展出精神力与它交流。     原来这厮知道那树洞里有古怪,就在锁住未央的地方挖出了这东西,铁灵芝?这是什么东西,何安摸了一下,果然这灵芝不似正常所见的那种粗糙松软,而是如铁般坚硬。看来是个好东西,何安微笑的看着小饕餮,蹲下身来,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这厮一脸享受的眯着眼睛,何安忍不住笑了,这次,它可立了不少功呢。神兽,果然非同凡响啊......     何安琢磨着时间久了些,便赶紧出了空间,不知为何,回到马车里看到日头还是在偏东方,往回看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来时的那个村镇。难道,时间停滞了?若是真的,便是那铁灵芝的功劳,何安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没能好好在空间里修炼,便是因为怕在空间里耽搁久了,会露出马脚。这下好了,若是可以将时间停滞,那自己便可以日日回空间好好修炼了。     何安安然得躺在马车上,梳理着方才在空间所吸收的灵力。越发觉得四肢慢慢充满力量,困顿的精神力也在慢慢修复着。     不知重耳和小白用了什么方法,两辆马车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了新台。而卫宣公还带着一众宫人迎接,咦,宣公身边的白衣男子好生眼熟......     这可不就是公子仲伋?何安的脸色瞬间难看了,潜意识里已经把未央遭罪的这笔账记到了仲伋身上。只是昨日在卫宫中并未见到他是身影,怎么这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了?虽说这卫宫离新台并不远,但是若是仲伋这般的速度,那必然是连夜赶来的,这么说来,昨日的卫宫是出了大事的,这事情何安当然知道,但是现在看来仲伋也是参与到其中的。何安心里最后的一丝奢望也破灭了,这男人,当真冷血无情!衣冠禽兽,看起来白衣飘飘一尘不染的,怕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尾巴狼!     仲伋在,那也就说的通了,即使小白不表明身份,他们一行人也进的去,但是看这架势,小白必然是亮出身份了的。何安心里一咯噔,那自己呢?齐国长公主的身份,他们可知,何安还未下马车,只是在用精神力窥探马车外的一切。现在何安根本就不敢下车了,姜荌可还是名副其实的卫宣公的女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正室夫人,但是凭着齐国长公主的身份,那奸诈的卫宣公也不会放过这块到唇边的肥肉!     小白不会的,必然不会亲自把自己送入狼口,对了,重耳,重耳也不会不管自己的。想到重耳,何安慌乱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居然如此信任并依赖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果然,无人让自己下车,何安便随着前面的几个男人进了新台。但是何安悬着的心并未落下来,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何安听到卫宣公故意提起姜荌,而小白却巧妙的绕过去,甚至反问卫宣公自己长姐在哪儿。     卫宣公哑口无言,齐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长公主交到自己手里的,虽然是只妖精,但是现下连那只妖精也不见了,看来齐国并不知情,况且,那般神奇的妖精,卫国都没有一只,他齐国一向不管不顾这些灵异之事,更不可能有了。     小白自然不知道未央的事,只是觉得卫国又苛待了姜荌,气不过罢了。而且此次赴卫国也是想着救回长姐,现在又怎会让这禽兽知道长姐的下落?     倒是那公子仲伋欲言又止的,到现在也没和重耳问候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国三公子,敢问您真的不知道您长姐的下落?”     小白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这仲伋发现了什么?           第八十三章 卫国父子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小白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应对。气氛霎时间尴尬起来。     “卫国公子,臣下与三公子便是来卫国探访长公主的。三公子思姐心切,这些时日可是寝食难安啊。”     仲伋没想到重耳会开口,虽然自己与重耳私交数年,也一同经历了很多事情,算得上是患难之交。重耳这话,分明是帮着齐国三公子的,莫非重耳已经打算依靠齐国?     重耳感受到仲伋狐疑的眼光,坦然的对仲伋笑了笑。仲伋悬着的心放下了,怎么可能,就算不提自己与重耳的交情,卫国一向对重耳敬重几分,那齐国虽是给了重耳国师的地位,但是却始终不知重耳的真实身份。那鲁国与晋国王室勾结,多次想要取重耳性命,而鲁国与齐国又有着姻亲关系,近来又听说齐僖公打算把二女儿许配给鲁国的嫡公子轨。重耳这般聪明的人,决计不会冒如此风险的。     仲伋被重耳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干脆沉默不语。何安的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幸好有重耳在,这公子仲伋绝对是不怀好意,想找小白兴师问罪的。     何安坐在马车里一动不敢动,虽然自己有空间在手,但是这新台里众妖聚乱,被一个道行高些的发觉了,何安便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在不能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何安是不会轻易动用空间了。     马车被一个侍卫牵走了,小白并未阻拦,若是现在开口阻拦,那何安必须要下来了。重耳也是气定神闲的,何安知道,他有办法。     “对了,我们还带了一个小厮,因水土不服卧病在塌,王上与二位公子慢走,微臣去稍作安排。”     卫宣公连头都没回就走了,一个小厮而已,这重耳也太不知轻重了,果然没有大家风范。仲伋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跟过去,方才被重耳堵得哑口无言,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也没有理会。     马车被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那个侍卫好似要找些什么,居然一把拉开帘幕。     “住手!”一道呵斥声传来,那只手也收了回去。     是重耳,何安都做好了要回空间的准备,不过好在重耳来的及时,毕竟自己躲得了一时,躲不过数日啊。     那侍卫也是被吓到了,慌忙的逃开了。何安看到重耳在阳光下的侧脸,怎么觉得,这男人这么帅呢。     “长公主,受惊了吧,这是人皮面具,麻烦您戴上......”     人皮面具?对啊,这样自己就可以安然的在卫宫中行走了。恰好之前为了避免麻烦一直是男装打扮,怪不得重耳说小厮呢,何安摸着自己此时平淡无奇的脸,还有宽大的男袍,这可不就是小厮吗......     何安跟着重耳大摇大摆的走进偏殿,应是卫宣公吩咐宫人安排下来的住处,何安不禁觉得尴尬,自己作为小厮,所住的地方和重耳在同一屋檐下,虽然重耳把他的卧房让给了自己,何安还得觉得有点,呃,不好意思......     虽然之前朝夕相对,但是到了晚上何安在马车里,重耳在外面。而在这宫殿里,摆放床榻的房间都是相通的。不过何安转念一想,重耳怕是比自己还要尴尬吧,这厮从进了偏殿以后就没正眼看过自己,如果何安没有看错的话,重耳黝黑的脸颊上有两朵可疑的红晕。     但是现在何安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能这样了。重耳将何安安顿下来以后便出门了,许是卫宣公父子设了晚宴招待。     何安见重耳走远,便急忙关紧门窗,装着上塌休息的模样,便进了空间。     何安深知这新台里危险重重,小白和重耳顶着贵宾的身份一时倒也相安无事。而自己夜闯新台,总有些心虚,重耳又不能时时在身边护着自己。     未央已经好多了,花瓣的色泽比自己离开时鲜艳了三分,这才离开多久?怎会恢复的如此之快......     难不成?何安看到与未央并排而立的那棵灵芝,应该是了,有它在修炼会事半功倍。何安赞赏的看了小饕餮一眼,幸亏它机灵,要不然未央也不会恢复的这样快,而且捡到了宝贝。那这灵芝如此神奇,那只披着未央皮囊的妖精,如何会善罢甘休?     何安觉得奇怪,难道这个年头宝物遍地都是?那妖精是何身份,为何会有这样惹人眼红的宝物,有了这个灵芝,用前世的话来说就跟开了外挂一样,再也不怕掉血了。何安之前还没想到,看到这灵芝是那妖精专门修炼所用,而且还吸收了未央大量的精元,那修为增长的速度简直可怕。     未央好似感受到了自己的到来,柔柔的枝蔓伸展过来,拂过何安的脸颊,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蒙上何安的眼睛。     何安笑了,看来未央在和自己开玩笑呢。但是接下来脑海里闪现出的一幕幕,让何安差点呼吸停滞!     原来这一切,都是仲伋一手策划的,这厮居然可以一眼看穿未央的身份,一个凡人是如何做到的?这仲伋,居然是那妖精的主子,而那妖精身上的皮囊,就是仲伋取了未央的精元所制,这灵芝,居然也是公子仲伋所有。     何安没想到,仲伋居然与妖精勾结,他想做什么?这些画面里卫宣公几乎没有出现过,唯有一幕是在对仲伋交代些什么,也是在那个树洞外,看来那日所去的地方,是仲伋与那妖精的大本营。还有那些不入流的小妖,居然全都是仲伋捉回来的,不知为何现在也都为仲伋所用,这中间必有猫腻。     对了,那日带头的妖精说过蛇后?难不成还和鲁国那只蛇妖有关系,凭那妖精的修为绝对称得起一声蛇后。对了,那蛇妖身边的溪之,便是蜥蜴精所幻化的,难道当日仲伋根本就未将蜥蜴精赶尽杀绝,故意放了它一条命?有可能,那蜥蜴精修为不低,仲伋不会轻易放过一个这样的帮手,那这样看来,鲁国与卫国,已然勾结。     何安一直留在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但是出现在眼前的是更为担忧的局势,何安的眉头紧皱,这局势,对卫国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对重耳而言更是危险。     何安看到未央剧烈挣扎但是无济于事的画面时,心里真的燃起了一种叫做恨的情绪,公子仲伋,你难道不知道,这妖必然与姜荌有关系?你不是对姜荌情深似海吗?害了姜荌一生幸福不说,又来残害对何安而言重要的亲人。何安突然想起那个梦,自己深陷蛇群,那厮冷眼旁观。呵,这厮,简直丧尽天良。     未央已经收起了藤蔓,何安还沉浸在悲愤中不可自拔。小饕餮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眯着红彤彤的眼睛,用毛茸茸的头蹭着何安的衣角。何安只觉得整颗心都融化了。     未央花在一阵微风里颤抖了下,紫色的花瓣上有丝丝黑色的印记,何安揉了揉眼睛,那紫色纯美的如梦如幻,何安笑了笑,许是自己太累了,看错了罢。     趁着现在卫宫中天色尚早,那些个上位者的一场鸿门宴,何安无法赴宴,也不想赴宴,哪个上位者没有狼子野心,没有一统天下,凌驾于天下人的宏图,但是不都是生杀一念间,弹指间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生灵涂炭换来的和平盛世,繁华之下的白骨,有多少说不尽的凄凉无奈。     何安苦笑,自己本就是异世的一丝幽魂,却有了牵挂,这样的乱世,每动一份情,都会可能会遭受剜心之苦。只愿,在乎的人能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天下动乱在,安然无恙。           第八十四章 蜕变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觉得一颗烦躁的心渐渐的安静下来,这灵芝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如清泉般滋润着心灵。何安闭上眼睛,享受这种奇妙的清凉感,呼吸越来越顺畅,何安觉得自己好像能呼进无穷无尽的空气,意识格外清明,心肺好像有了弹性,可以被拓宽到无限。     何安觉得眼前好像出现一片海,碧海蓝天,一片无垠,何安从未感受到如此开拓的视野。自己好像浮在半空中,尽情翱翔,想要把这奇景尽收眼底。一转眼,何安又觉得自己身在一片充满蛮荒气息的森林,苍翠欲滴的肥厚树叶,散发浓郁的生命气息,何安觉得好像那种奇妙生命力更强了,源源不断的向自己涌来,而自己的身体好些变得越来越贪婪,不间断的汲取着这天地精华,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不紧不慢的,格外有耐心。     何安眼前的景色一直在变换,好似一副看不尽的立体美景图,展现在何安脑海里。最后,何安来到一片荒漠,觉得有些讶异,这儿虽然让人更加震撼,触目一片金黄,但是却寸草不生。     何安在这儿待得有些久了,不禁觉得烦躁,想要跳动着思维离开却发现无济于事。这,难道自己是被困住了?就在何安疑惑的时候,天边却闪现一片霞光。荒漠烟霞,何安的呼吸有些停滞,这般美景还是第一次见,怎能不觉得震撼?     就在何安沉浸的瞬间,这漫天的烟霞,好似镀上了一层金边,而后,绚丽的烟霞开始慢慢消失,那金边似乎要吞噬这美景,何安有些舍不得这般的美景,觉得那金边太过于霸道。     而终,景色已经转换,那金光变成了千丝万缕,竟朝着何安袭来。何安本能得想要躲开,但是身心却不受控制的静止下来。眼看那金光到了眼前,这光芒太刺眼,何安只得紧闭双眼。耳边好似听到一声清浅的叹息。这声音幽远而细长,好像一根线慢慢的深入何安的神经,何安有些抗拒,好像此时现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这诡异的金光,是什么?     就在何安想着如何摆脱这金光的时候,何安发觉,自己眼前的视野又发生了变化,自己好似来到了天边,方才消失的烟霞,忽然就近在咫尺,自己的四肢都被这绯色染得妖娆。     被这些烟云包裹着,轻柔的触感,让何安舒服得想要叹息。而那金光好似是流动于这烟云之中,如流水般柔软。方才那般的霸道,现在却像温柔的南方姑娘,编织着这斑斓之景。何安能看的出来,这烟霞虽然美,可若是没有这金光,绝不会这般美得让人窒息。     何安突然觉得困住内心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好像有种顿悟的错觉,何安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却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沧海桑田,人间美景,真正能愉悦身心的,不仅仅是美景,更重要的是心境,所谓景随心动。     突破这层阻碍,何安觉得困惑已久的问题有了答案,那些烦躁担忧都烟消云散。深吸一口气,直觉得浓郁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这金光,原来觉得难得精纯的灵力,何安凝神聚气,全身心的接受这次洗礼。何安闭上眼睛,甚至能感受到,停滞在体内的浊气在慢慢排出,还有以前精神力的创伤也在修复着,这种能量好似可以瞬间为自己所用,何安觉得,自己在变得强大。     何安不知道过了多久,到后来,这些力量好似封存在体内,何安怕这样强的力量波动会让自己走火入魔,其实不然,这金光安静的像婴儿一样,好似很喜欢何安,就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     慢慢的那种被束缚着的感觉消失了,何安动了动肩膀,发现自己可以活动自如了,这才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仍旧身在空间。只是......何安揉了揉眼睛,这,真的难以置信。     自己方才看过的景色,那霞光,那苍莽的森林,都在空间里,好像虚空一般,一幕连着一幕。小饕餮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何安忍不住微笑,是梦非梦,似幻非幻,空间本就是虚空,景色自在人心,若是胸怀天下,空间就是天下。那这些美景,来源于自己的想象吗?难不成自己可以凭想象幻化真实?何安想象着一条溪流,却发觉眼前之景并无变化。何安自嘲的笑笑,看来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呢。     小饕餮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记得前几日才有半人高的样子,现在却快可以与何安平视了,这厮看起来还真是凶猛呢。难不成,自己修炼有了突破,小饕餮也会跟着强大?何安惊喜的回望未央花,却失望的发现,未央花好似静止在风中,了无生息,虽然枝叶繁茂,但是何安总觉得缺了些生气,或许,是自己太着急了呢。未央经历了如此惨绝人寰的虐待,不是几日就能恢复的吧。不过何安想错了,未央在被蜥蜴精吞食的那些年,仅存一息的时候,在空间里也是很快便恢复了。     何安不知道过了多久,也难以确定这灵芝是否和自己想象的一样那般神奇,况且,觉得今日的修炼有了长足的进步,那便回卫宫罢。     何安没有看到的是,未央花上,那些黑色的痕迹又冒了出来,小饕餮一双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回到卫宫的时候,还是下午时分,这灵芝,果然神奇。何安觉得自己好像在那片虚空里待了数年,竟然都生出了一股沧桑感。何安还真有些担心,会不会自己真的在那里待了几年,那自己也会跟快速流逝的时光一般,飞速的衰老吗?     何安跑到铜镜前,看到自己依旧青涩的容颜,这才放心下来,大好的青春年华,自己可不想未老先衰,还寻得如意郎君,幸福余生呢。这个想法刚跳出来何安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一向洒脱不羁爱自由的何安,从何时开始居然有了这样的小女人情怀了?     何安有了困意,之前在空间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却很是疲倦。趁着天色尚早,何安合衣躺下,不一会便睡着了。     窗外一群飞鸟略过,不知看到了什么,原本惬意翱翔的鸟群,瞬间散去,好似在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吧。何安的睡颜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脸颊上细细的绒毛,白里透红的肤色,呼吸沉稳,嘴角带笑,好似一场好梦正鼾。这安详的屋内是这样美好,屋外却生起一阵黑雾。趁着美人好梦正在一丝一毫的渗入门缝。     夜宴上,已经坐满了宾客,卫宣公高高在上,公子仲伋坐于其下。此时天色尚早,夜宴也是刚刚开始,由着一位带着面具的女郎,领着一队妖娆的女子入殿,一时之间,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乌发雪肤,明眸皓齿,波光流转间暗自生香。看得在坐的这些个男子热血沸腾,差点就把持不住。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偏偏又丰胸翘臀,在坐的男人,都知道领舞的那女子绝对是极品。最后一支舞,一袭紫衣如花瓣般落下,白色的轻纱被一阵风吹落在地,在场的人无不呼吸停滞。     倾国之色,足以倾城。卫宣公也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她,三角眼里充满了愤怒,公子小白却是一脸的纠结,最初的惊喜再到现在的悲愤。倒是重耳还算面色正常,只有眉宇间却隐隐的担忧。           第八十五章 卫国西子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没错,这便是卫国最妖娆的小公主,闺名西子。自幼让卫宣公操碎了心,西子虽然身为庶女,其母亲却是宣公青梅竹马的表妹,年近四十才生下一女,却因难产而死。卫宣公心痛欲绝,据闻曾斋戒一年,但是此后性情大变,变得骄奢淫逸,而又残暴。或许每个人都曾因一个人而变得谦和温柔过,但是一旦这种情深入骨髓的时候,那个人一旦离去的话,因为爱而隐藏着的那个魔鬼也就跑了出来。而卫宣公本就不是个好人,少年时嗜血残虐,却因为那个美如清泉的女人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只怪兽,不时的跑出来折磨自己,伤害他人,这就是所谓的人性的弱点。而卫宣公本身就是一只困兽,又因为失去爱人而变本加厉,早已是不折不扣的禽兽了。     公子小白忍住想要失态的冲动,长袍衣袖下的手青筋乍起,她,真的是卫国女子,那这样一来一切都是场阴谋,以美色诱之,为何还要偷心?小白自幼丧母,最亲近的人就是长姐姜荌,但是对长姐一直是尊敬的姿态,与别的女子并无多少交集。小白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是有太多顾虑,从未让一个女人真正走近自己心里,除了她,西子。那日平康里的惊鸿一瞥,看到被公孙无知羞辱的她,小白居然不假思索的与那公孙无知抢人。那是小白此生第一次不计后果的做一件事。     后来,看她孤苦无依,不忍放她在那烟花之地,便带回了宫外的私宅,这私宅便是小白的小世界,里面的下人都是小厮,她是真正走进自己生活里的,第一个女人。小白也是刻意保持着距离的,却扛不住佳人三番五次的示好,原来温香软玉在怀是这般**,一次醉酒后,小白再也把持不住,夺了她的身。当然,此时小白已经知晓,那次醉酒也是她刻意谋划的,想到这儿小白就想亲手掐死她。齐国虽然民风奔放,但是一个女子此生只能有一个男人仍是不可打破的戒律。她,竟是这般无耻吗?用一个女儿家最宝贵的贞洁,就为了从自己这儿套取齐国的机密?小白觉得又可气又可笑,一时之间表情狰狞。     重耳也发觉了小白的不正常,意味深长的看了那女子两眼,看来,这便是小白要找的人了,这姿色确实有让天下男人为之疯狂的资本,也怪不得好友中了美人计。自古以来美人计用的好了就是良计,甚至可以灭国,用不好了那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精髓所在便是美人,再胸怀天下的男人都有可能被一个美娇娘制服,百炼钢也能绕尺柔啊。     卫宣公竟一把站了起来,年迈干瘪的身体气得颤抖,逆女啊,逆女!先是离家数月不归,急得自己夜不能寐,现在又穿着如此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卖弄舞姿,真是丢了老脸了!     公子仲伋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自己利用亲妹妹施展美人计,还害得她**了,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君父知道。仲伋深知,西子公主就是君父的眼珠子,自小宝贝着,但是这女娃自幼野性难驯,经常吵着闹着要出宫。眼看着妹妹的姿色越来越难掩倾城,公子仲伋心里便有了一计,自然就是这美人计,妹妹性子直率,毫无心机,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般率性天真的女子才惹男子心动,这不正中了公子小白的下怀。不得不说,这个妹妹还真有点用,那公子小白可是齐国三公子里最难搞的一个,也是仲伋难得瞧得上眼的一个。仲伋也是试过别的法子,但是无奈都被小白见招拆招,到最后只得用这上不了台面的法子。     不过最后,仲伋还是给自己惹了麻烦,这不知矜持的丫头,竟不愿随自己回卫国,口口声声说自己爱上了公子小白,这让仲伋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君父那边自从知道幼妹失踪便暴跳如雷,在不把她带回去,自己可就兜不住了,最后只得骗她说君父病危,这才哄回来。     西子公主回宫后便闹着要回齐国,卫宣公也是气得差点晕过去,好在西子没有把这见不得人的交易告诉卫宣公,许是也有点女儿家的羞涩吧。几日里不吃不睡,可愁坏了卫宣公,今儿一听齐国来人,像是打了鸡血般的,喊着小厨房做了好些膳食。卫宣公本以为女儿这是想通了,怎知,又跑到宴席上来捣乱!     卫宣公深知这小女儿的姿色,可谓是世间最毒的药,但是也会有无数个好男儿甘之如饴的饮下。但是,自己可是打算把她许配给鲁国公子的啊,这,万一被这齐国公子看上了,可如何是好?虽然卫国有不为人之的秘密武器,但是齐国毕竟底蕴深厚,是块难啃的骨头,若想动齐国,那就算咬碎一口银牙也许也伤不到齐国的根本。     西子却是满怀着女儿家的心思来的,不知他怎样了,齐国一别,自己寝食难安,虽然自己愚钝,也明白自己是被哥哥利用了,本该无颜再见他,但是相思之情难耐,哪怕是远远望上一眼也是好的。西子本打算跳完这支舞便离去,但是好似清风有意,摘下了自己的面纱。西子自幼便知,自己长得极美,也不在乎那些个男子爱慕的目光。西子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他,公子小白。果然,他今日仍是着紫衣,显得更是丰神俊朗,只是他眼里为何会有杀气,西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看他一眼,却被那眼里的戾气伤得体无完肤,难道,他知道了?     一时之间大殿上气氛很是诡异,在坐的大臣五一不是人精,都觉察到这女子身份有蹊跷,便都收回了意淫的目光。美色当前,但是保命要紧啊。     “仲伋,去把西,不,把这个女人带下去!”     卫宣公想要立马让西子在殿里消失,万一真被齐国三公子给看上了,自己苦心谋划的一局好棋就被搅乱了。     仲伋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这位小祖宗离开,公子小白那里,西子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看来要把西子藏到宫外了,先撇清关系才好。     西子看到兄长要来拉自己,心道不好,自己好不容易才躲开侍卫的监管,这才见他一面,而且自己,有话要对他说,怎能就这样离开?万一小白他真的恼了自己,再也不愿见到自己,那是不是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西子虽然不精明,但也知道这乱世之中,每一次分离都有可能会是永别。     “夫君!”西子喊着便朝小白飞奔过去,几日没有用正餐,虽然无力,却是身轻如燕。小白听到这声呼唤已经痴醉。     她何时这般喊过自己,占了她的身子后,小白也是想要给她一个名分的,但是她总说家里还有老夫亲,要父亲在场才能行礼,自己也就没有勉强她,还感动着她的孝顺。怎知,她那家里的老父亲,竟然是卫国的国君!     可是,西子还是比不了年壮力强的兄长,一把被仲伋擒下。西子红着眼睛对哥哥摇头,不可以,自己明明对哥哥说了很多次,此生非公子小白不嫁,哥哥他,是要夺走自己的终身幸福吗?     小白的心里发疼,看到她被人扭住胳膊,自己就冲过去,但是却被重耳一把拉住。     重耳对小白摇了摇头,便把好友拉到身后,独自走过去,直视着公子仲伋的眼睛。           第八十六章 自讨苦吃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仲伋看重耳走过来也一时没了主意,手下的力道也轻了许多,西子趁机用了些巧劲便脱了身,径直朝小白跑过去。小白见美人投怀送抱,哪里会拒绝,自然大方的拥入怀中,趁机安抚佳人。     方才小白已经看明白了,西子欺骗自己,绝非出自本心,必然是她这对奸诈的父兄谋划的一切。既然事已至此,也就认了,谁让怀里的这个姑娘,就是自己此生唯一的软肋呢,哪怕是剧毒,含笑饮下又何妨?     卫宣公看这两人完全不顾男女之防,就这样大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最让自己气愤的是,主动送上门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卫国堂堂的公主。公子仲伋早已恼羞成怒,重耳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作对,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吗?恩将仇报,或许君父说的有道理,重耳此人,心机太深,与此人合作,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     重耳其实也就是想让仲伋分心,看样子这父子二人并不想暴露此女的真实身份,那若是如此不如自己将计就计,看这父子二人是如何吃哑巴亏的。     “君上,莫怪,此女原是与三公子有过一面之缘的卫女,但是造化弄人,二人虽心生爱慕,却没有再相见的机会。此女后来得知齐国公子出使卫国,这才四处打听,寻到了我,求我帮她谋划这一场舞蹈,先给君上,还望君上感怜如此真情,成全他们罢......”     卫宣公毫无防备的就被重耳这样摆了一道,公子仲伋脸上的表情更是纠结,虽知重耳精明,但是这般睁着眼睛说谎话,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此人,果真功力深厚。     “君上,国师说的没错,我与此女早已情深意重,还求君上不要怪罪我们。”小白忍不住添油加醋的又说了一番。     卫宣公已经被堵的哑口无言,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还是在新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呢。     “怎会,寡人便成全你们罢,只是这姑娘看起来很是疲惫,先让宫人带着安顿下吧。”     小白笑着应好。卫宣公也送了一口气,却不想,堂堂齐国公子竟然跟着宫人一起走了!这齐人果然不懂礼数!气得卫宣公脸红脖子粗的。     仲伋却一直沉默,看来,或许是要牺牲这个妹妹了。西子,莫怪哥哥心狠,自古以来,红颜薄命,这或许就是你的命。     一场宴席就这样不欢而散,心怀鬼胎的仲伋,满腹怒气的卫宣公,自是不会再管重耳的去向。而重耳心中本就有牵念,便直奔偏殿去了。     何安睡得很香,呼吸深长,感觉体内充盈着无穷无尽的灵力,打通着自己的每一条血脉,滋润着每一寸肌肤。何安很喜欢这种感觉,便放任着,浑身散发出浓郁的灵气。     这新台本就潜伏着众妖,因为离了本来修炼的地方,灵力耗损,此时嗅到灵气就像是濒临饿死的人看到食物,疯了般的涌出。许是进来新台是多事之秋,又或许众妖聚集的威力太强大,竟然一把突破了降妖锁,冲出了宫殿的束缚,游走于新台的阁宇之间。     仲伋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想着如何让西子消失的悄无声息。而那群妖的头头,前些日子损耗严重,早就打回了原形,在暗室里修炼。那头头就是何安之前见到的,披着未央皮囊的那只妖精。物极必反,那只妖吸取了未央太多的灵力却并未完全炼化,而且吸取灵力来练功时,需要不间断的吸取。何安救走了未央,那只妖也就遭殃了,走火入魔,千年道行功亏一篑。     那群妖寻着灵气的方向,自然而然的都聚到了何安休憩的殿前,这些个妖精个个争先恐后的要进入殿中,却在门口起了争执。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妖的本性就是自私,这些个妖精无不想要第一个寻到灵气的源泉,能独占了更好,就怕同伴比自己得到的灵气要多。     这不,居然打了起来,当然它们并未现出原形,当重耳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壮观的一幕,一股又一股的妖气相撞击,像是打架一般,时不时的还火花四溅。     重耳看到这一幕还得了,以为这些妖精已经对何安下了狠手,一时之间目眦欲裂,只见重耳从腰间卸下一个精致的布袋,嘴里念念有词的,竟把这些个小妖都收了进去。     这天下,本来就不止有卫国会除妖术,而比除妖更高的级别,便是御妖。而重耳更是各种高手,而在齐国时之所以请求公子仲伋的援助,不过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要论除妖,重耳早就甩了仲伋一条街,而御妖而言,这天下就找不出几人,能比得过重耳。     重耳收完这些妖,立马推门而入,急忙跑进内殿,却见佳人熟睡,精致白皙的小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     何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旧好梦。重耳盯着何安,一脸的惊愕,方才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难以置信,这灵气,竟是从她身上冒出来的。怪不得,方才这儿聚集了这么多的妖精,一个凡人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灵力?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何安还不知道,她梦里那个黑袍的清俊男子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那个自己拿命相信的人,也会有不相信自己的时候。     重耳盯着何安许久,最后只得无奈的叹息,走到殿外,继续为她把守着。着女子本就命运离奇,命格又过硬,自己竟然也算不出来她的命运宫所在处,当真蹊跷。     何安做了一个梦,自己抛却姜荌的仇恨和使命,抛却齐国长公主的身份,与那个男子隐居世外桃源,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借着空间的灵力,二人生活富足,一同看日出日落,携手走过四季,生儿育女,相依为命,相濡以沫,最终白头偕老。何安此生第一次有如此深刻的幸福的感觉,居然还是在梦里。     何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远远的听到有公鸡打鸣的声音。何安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从空间修炼结束就觉得很是困倦。对了,重耳他们那边的宴席都结束了吧,不知进展如何?     何安轻手轻脚得走出来,却并未在外殿看到重耳的身影,就在何安有些着急的时候,居然透过半掩着的宫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为何会睡在殿外,何安有些惊慌的试了他的鼻息,好在还活着。难不成是一个人坐在外面看星星?还是因为,怕有损于自己的清誉......     这男人怎么这么傻,自己是姜荌,是嫁过一次的女人,是为天下男人所不耻的男人。只得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护着吗?有种男人,他的品格会让你感动,所谓正人君子,莫过于此,正直,最重要的是,懂得尊重他人。何安觉得,自己越来越欣赏这个男人了。     此时天色尚暗,暗夜的天幕上闪烁着无数的星子,何安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星空了。这些时日的担惊受怕,好像因为有这个男人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让他走进了自己的生活。但是何安知道,这男人拿真心对自己,不到万不得已觉得欺骗何安。     但是,自己隐瞒了太多,自己的出现本身就令人难以置信,这样的真实有多么的荒诞。就算何安愿意说出口,又有几人会信?           第八十七章 疑惑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在这坐了会儿,眼睛却有些睁不开了,许是吸收这些灵力要耗费太多的精力,居然靠着重耳的肩膀就睡着了。     重耳其实早就醒了,但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当感觉到肩膀上柔柔的触感时,重耳心里一咯噔,接着就是一阵狂跳。     过了有一会,重耳才敢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她甜美的睡颜。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在微醺的晨光里,她细腻的皮肤好像散发着一种光芒,如梦如幻,竟让重耳觉得如痴如醉。佳人在怀,重耳觉得这是自己数年流离中最美好,最安心的时光。     何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塌上了,想到自己是怎么睡着不禁有些懊恼。何安是知道的,自己的睡相并不好,流口水说梦话都是常事。这次居然在重耳面前丢人,何安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何安发现,重耳又不见了,不禁觉得有点心慌。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好像一日没有进食了,腹中一阵空虚,难受得紧。     吱哑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重耳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何安眼睛发光的看着那个食盒,果然知何安者,重耳也。有时候,对一个人的好不在于多少,在最需要的时候给予的刚刚好的关爱,才是最让人动心的。     重耳看到这样子的长公主也忍不住嘴角上扬,有时间总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就像是在乡野里长大的姑娘,一身的野性洒脱,倒是世间难得的一块纯美之玉。     重耳放下食盒,便出了内殿,虽然今日清晨二人已经有了,额,肌肤之亲,但是君子守礼,重耳仍旧克制自己所坚守的原则。其实有时候一个男人真心为一个女人做的事,或许并不会多么感天动地,而是时时刻刻都为她着想,以她的感受为先,在这样的男权社会当真难得。     何安用了朝食,觉得特别满足,今儿感觉身轻如燕的,许是昨日吸取了灵力的缘故。何安自昨日下午便一直昏沉,当然不知道这本就波诡云翳的新台,已经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西子姑娘此时幸福的无与伦比,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情郎。小白虽不如西子这般单纯,知道必然不会这样简单,但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卫国公主又如何,也要娶回齐国,都已经中了美人计,那不如就将计就计,抱得美人归,不也是人生赢家?小两口虽没有正式举办仪式,但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谓小别胜新婚,**。卫宣公虽知道女儿必然与那齐国三公子之间有些猫腻,但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女儿早就投怀送抱的失了贞洁。若是知道真相,怕是鼻子都要气歪了,试问,在礼数森严的鲁国,怎会接受一个不贞的媳妇?     卫宣公虽然派了侍卫日夜驻守在西子公主殿前,但是也并不妨碍公子小白夜夜潜入闺阁,拥温香软玉在怀,芙蓉帐暖,一夜春风。     这边公子小白美人在怀,那边公子仲伋寝食难安,虽说二者在智谋上不分胜负,但是现在却很明显,仲伋的这场美人计,并没有让小白损失惨重,反而赔上了容貌举世无双的妹妹。公子仲伋和其父一样,虽然表面上对西子千般宠爱,但是早就盘算着如何利用西子来谋得最大的利益。历来,女人不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吗?况且,西子长得如此另天下男人痴狂,不利用一番,反倒是可惜了。可怜的是,单纯无害的西子公主,从未想到父兄对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还觉得自己与小白在一起,会不会让君父生气......小白看着这样的西子,觉得又可气又心疼。     重耳与小白约见,二人深知此次在卫国必然不能全身而退,只求能安然回国。但是如今,公子小白要拐人家的公主回家,道路可谓艰难险阻,不得不从长计议了。     何安在殿里待着无聊,又觉得这一整日也风平浪静的,可以回空间看看了。     何安到空间一看,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却仍觉得震撼,本就觉得空间里一片广袤,但是此时看来,到觉得以前坐井观天了。前些日子,空间只有一种景色,蓝天白云,碧水青山,翠绿的草原,茂密的森林。但是此时,何安站在这高山之巅,觉得甚至腿都有些发软。     小饕餮还守在原来的那棵树下,这里的景色,竟是拔地而起。感觉这儿离天空那么近,隐隐约约的看到周围漂浮着的雾气。何安从未站过这般高的地方,之前攀爬泰山之时,已经觉得那高度足够震撼,却不知泰山之癫与这儿相比已经是小巫见大巫。     小饕餮这厮好像也有些恐高,死守在那棵树下,怯怯的看着何安。所谓神兽,不是可以凌空翱翔吗,怎会这般的丢人。往日小饕餮看到何安早就癫狂的扑过来了,今日这般安静,倒让何安有些不习惯。     咦,未央呢,何安惊异的发现,未央,又不见了!怎么可能,何安转念一想,空间除了自己,是不可能有别人进来的。或许,是因为这次巨变,未央花由于地势的变化也去了别的地方?     这儿巨石很多,未央会不会受伤?想到这儿,何安顾不得此处地势险峻,便急忙的找寻着,可是找遍了整个山顶,都不见未央的踪迹。这如何是好?这下面就是万丈悬崖,何安实在不敢下去。但是,奇怪的是,小饕餮,还在。甚至那棵树也在,同为植物,不可能只有未央失踪啊,对了灵芝!     何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小饕餮爪下的灵芝,不对!这灵芝之前不是这样的,何安捡起地上的灵芝,发现比昨日看到的要小很多,边缘处有破裂的痕迹。     小饕餮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爪子上居然有血迹,何安蹲下来,一把抓住小饕餮的脚趾,居然,掉了一根指头!何安心疼难忍。     自己离开的这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前小饕餮和未央都可以在空间里与自己用精神力沟通,未央现在元力大损,自然是无法与自己沟通,那小饕餮呢,为何不告知自己?     站在这样壮阔的景色之前,何安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惊喜,难不成,小饕餮是被这些巨石所伤?不可能,何安曾见过小饕餮的功力,绝不会这样不堪一击。那自己离去后,这空间里,只剩下小饕餮和未央花,难不成是小饕餮吞食了未央花?     何安有些狐疑得看着小饕餮,但是看着它小心翼翼的护着灵芝的样子,立马打消了这么可怕的想法。这一路上,小饕餮随自己出生入死。在新台,也是因为有小饕餮,自己才能全身而退的救出未央。     难不成小饕餮是要阻止未央做什么?自从把未央花带回来,好像还没有好好问问未央这段时间的经历,那些残忍的画面自己不忍心直视,所以,至今,何安还是不明真相,未央到底为何会那么容易制服,还有,那吸食未央灵气的妖精,当真是功力尽失了?据何安观察,那只妖是蛇后的手下,那只万年蛇妖会这样就甘心损失一员大将?何安越想越觉得蹊跷。     那日从新台救出未央,何安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未央花总给自己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何安以为是错觉,还有,这般轻易就救出了未央,还得了一个宝贝,最可疑的是,还没有人大费周章的找自己。那不成,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第八十八章 怪异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心里一咯噔,对未央突然多出一层防备,会不会,自己救回来的跟本就不是未央?毕竟未央花世间并不只有一朵,况且,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安早就做好了应敌准备,却迟迟等不到对方发起挑战。     何安所站之处虽然还算平坦,但是放眼望去,下面的地势之险峻绝非常人可以挑战。何安心有不甘,未央花下落不明,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那朵未央花必不能留在空间里,后患无穷啊。     小饕餮走到何安的脚边,何安蹲下来看到断了脚趾的伤处,心疼的难受。小饕餮为自己做了太多了,就在何安难过的时候,视线被一道褐色的绒毛挡住了。     这,是翅膀?小饕餮竟然飞了起来,悬在空中对自己眨巴着眼睛。何安看呆了,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了新技能?小饕餮炫耀般的绕着整个山顶飞了一圈,最后停在何安面前。     难道是要自己骑上去?何安尝试着爬到小饕餮的背上。这厮嗖的一下飞了出去,何安还没有坐稳,险些掉下来,一把抓住小饕餮头上的角才稳住。呼,吓死了,何安捂着心口,心都快跳出来了。     何安坐稳以后往下一下,呵,差点没吓晕,这样的高空,而且四周没点阻拦的,霎时间让何安觉得头晕目眩。只得压低了身子,紧紧贴靠在小饕餮背上,一动不敢动。     小饕餮好似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眼看着越过一座又一座巍峨的高山,最后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这是哪儿?何安突然觉得熟悉,对了,这便是从前的湖水,但是不知为何缩减了很多,但是这湖边的花草还是如从前一样让人心旷神怡,小饕餮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儿?     何安不可窒息的顺着小饕餮的视线望过去,那湖畔中心躺着的那个女子,何其熟悉,不就是未央?何安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那晶莹剔透的紫发,吹弹可破的肌肤。何安再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未央,仍是忍不住感叹,未央的美天下独一无二。     待到把未央的身体拖到岸上,何安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虽然何安不是第一次见到未央的**,但还是不争气的脸红了,再看小饕餮,这厮粗大的鼻孔下面居然挂着几滴红色的液体,居然流鼻血了!上古神兽,也有色狼的本质?     何安忍不住发挥想象,难不成,是小饕餮要非礼未央,未央誓死不从,两只妖便打了起来,然后小饕餮这才挂了彩?     何安用荷叶把未央的身体遮住,这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一些。上次也是这样,未央在蜥蜴精体内被摧残的只剩一口气,被救回空间的时候,经历了修复期后也是像这样在湖水里裸游......     何安的疑惑已然打消了,这厮,是未央无疑,但是自己不在空间的时候必然发生了什么。何安看到未央的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是一枚紫色的花瓣,何安放在手心里,却见这花瓣刺啦一声冒出一阵白烟。何安受不了手心里的热度,刚要扔了。却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感,拂去了方才**的刺痛。     这,何安看着手心里水滴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并拢五指,生怕这东西就从指间流下去了。小饕餮也凑过来,红彤彤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好似也觉得很惊奇。     就在何安思考的瞬间,这水滴状的东西竟流动起来,顺着手心的脉络缓缓的,注入何安的脉搏里。何安肤白,手腕上的脉搏异常清晰。何安惊恐得看着这东西注入体内,用力甩着手臂,却发现那东西看似缓慢,竟然在这须臾之间已然全数流进体内。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以后,何安见了太多光怪陆离的事情,现在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倒也能稳住阵脚。     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是那种让人舒服清凉感,这种感觉何安太熟悉了,灵力汇集在体内的感觉,脉搏就此打开,何安感觉这一股气流好像一把钥匙,把之前一直关在体内的灵力都牵引了出来。何安前日中空间里莫名其妙的吸入了极多的灵力,但是大多都封存在体内,何安自知,凭自己当前的修为封存这些力量绝对比全数吸取要明智的多。     何安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心里一阵狂喜,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此时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大量的吸收这些灵力了。何安立马凝神聚气,这种感觉,是从未体会过得畅快清爽,好像有清爽的风,灌进毛孔,锁在喉头的那股浊气被彻底的冲刷,何安觉得有一种新的力量在汇集。这些灵力比自己以往吸收的都要精纯一些,何安觉得四肢都在慢慢变强,而且非常的轻盈。     慢慢的,何安好像失去了意识,那些灵力不断的在体内充盈,自己好像漂浮在水面上,能感觉到清凉的水柔柔的浸润着裸露的皮肤。就这样一直漂浮着,何安觉得自己顺着水流往一个未知的方向漂流。何安觉得恍然若梦,自己的身体里好像也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浪,慢慢的洗去体内的污浊,何安的鼻息里充斥这清水的气息,就像淡淡的青草味道。何安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在水流里,还是水流在身体里,好似自己已经与这至纯至净的水合为了一体。     何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好像自己的身体软成了一泓清水,时而温柔恬淡,时而波涛汹涌。何安突然觉得眼前白光乍现,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己真的躺在湖水里。而且,居然光着身子,何安突然有种错觉分不清自己是未央,还是何安,又或者是姜荌。     何安怕自己沉下去,都摆好了游泳的姿势,却发现自己身轻如燕,居然可以行走在湖面上,脚趾浸润着湖水。何安好像知道了,为何每次未央总是会躺在这儿,大抵也是经历了方才那样的感觉。只是,何安不知道的是,她此次的修行,可非未央能比得了的。     何安走到岸上,看到小饕餮色眯眯的眼睛,才想到自己未着寸缕,恼羞成怒得想要揍小饕餮一顿。却惊奇的看到,小饕餮好像被人揍了一样,倒在地上痛声嘶吼。     这?何安立马收回意识,小饕餮便停止了挣扎。何安难以置信,难不成,自己现在可以这样操纵精神力?何安是没有忘记修冥术的神奇的,自己第一次用精神力控制溪之的时候,元力大伤。但是现在何安却没有一丝异样,反倒觉得精神力异常的充沛。那溪之与小饕餮相差甚远,自己可以用精神力袭击上古神兽,这意味着什么?何安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何安这才注意到,小饕餮身边亭亭玉立的女子,轻柔飘逸的紫发随风扬起,好似带着光,让何安有种睁不开眼睛的错觉。那几枚何安被她巧妙的挂在身上,遮蔽身体的同时不失灵动清丽。这,可不就是绝色美人儿,未央嘛。     未央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若说未央以前的美是清纯中带着诱惑,像是未经雕琢的美玉。而现在,却好似是经历了层层雕琢,成了一块举世无双的和氏璧,这样纯美的笑颜,带着成熟的韵味,像是个遗世独立的妖姬,正缓缓朝自己走来。何安看呆了,好像被摄魂了一般,竟然不由自主的就呆住了。未央微微一笑,这一笑,看得何安忍不住心跳加速,怎会有如此绝色?           第八十九章 真相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看呆了,未央巧笑嫣然,朱唇轻启,喊道:“主人。”     何安有种想要哭的冲动,未央她,是真的回来了。未央摘了几片荷叶来帮何安遮蔽身体,何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未央,你......”     “主人,奴家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莫急,待未央细细讲与你听。”     何安像是被勾了魂一般,跟着未央走到了湖水边的树下。     “主人,好久不见了,你可安好?”     “好,好,未央,是我对不起你,才让你受了苦......”何安歉疚得看着未央。     未央笑着说:“主人,未央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能替主人受苦,未央甘之如饴。”     何安看着未央虔诚的眼神,竟一时语塞,自己何德何能,有这样的伙伴忠诚于自己。     “主人,不要担心,未央虽然受了些苦头,但是如今我的修为得到了提高,就当做淬炼了。”     哦?何安只是觉得未央身上的风华更胜从前,但不曾想到,未央的修为还会精进。     “主人,奴家被蛇后的手下献给卫国,不过未央花本身就有躲避蛇的天性,身上有隐蔽蛇类的气息,这才被送到了卫国。不然落在在蛇妖手里,未央怕是真的要被吃了。”     原来,那蛇妖并不知道未央的身份,但是奇怪的是新台里的那只妖精,不是蛇后的手下吗?怎会没有将实情禀告上去?何安反念一想,那妖精吸食未央精元来修炼,不可能把未央就这么轻易交了出去。但是用未央的精血制那些皮囊绝非那一妖之功所能达。看来,那妖精必然也是防着点蛇妖的,并未全盘托出。     何安自是知道,未央花有助妖修炼的功效,若非如此,那蜥蜴精怎么会让未央在它体内留存千年。再还上那灵芝的可怕威力,好一只精明的妖精,何安不禁唏嘘此妖城府太深。     “未央,既然你能躲的过蛇妖,那怎会在这卫国栽了如此大的跟头?”     何安是万万没想到的,未央在这卫国会被虐得这样惨,未央数千年的修为,凡人本就不能耐她如何。况且在空间里修行了好些时日,修为自是与日俱增。难不成,真是那公子仲伋神通广大?只是,若是那厮有这样的能耐,又怎会甘心继续屈居卫宣公之下,也不至于会保护不了自己的未婚妻了。在何安心里,公子仲伋早就变成无能而又奸诈的小人了。     “主人,未央想说的便是,这卫国,有一个秘密,而且这秘密有可能会颠覆天下。”     何安看未央眼睛里的肃杀,心下一紧。看来未央灵智已开,以前的未央太过于单纯,现在的未央浑身散发着强者气息。     “主人,这卫国自数十年前就养育了一批妖精,卫国宗族里的精英男子,自幼便修习御妖术。那公子仲伋虽然也是御妖的好手,但在卫国算不上出类拔萃的。这卫国对于全天下的妖精有着可怕的震慑威力。连那蛇后也要退让三分。蛇后与卫国合作,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那厮本来在深山老林里过得快活,却不知怎么被卫国盯上了,被捉了出来,这才开始祸乱人间的。”     何安已经惊呆了,难怪公子仲伋一出手就差点灭了蜥蜴精,当初都是谋划好的吧,去齐国除妖也是个阴谋,让重耳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还收了一个得力手下。这一石二鸟之计,不得不服。     “对了,未央,我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小饕餮是如何受伤的?”     “主人,你救回我的时候,我体内还有一个魂魄。那妖精太过狡猾,自开始吸取我精元之日,就抽离了一魂一魄寄居在我体内。若不是小饕餮发现的早,迟早会酿成大祸的啊。”     难道,自己之前看到的黑色未央花并不是错觉,怪不得,那妖精没有兴师动众的找自己。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它的监控之下。完了,那这只妖精现在还活着吗?它会不会告诉那蛇后?毕竟空间还有上古神兽,比那灵芝有吸引力多了。     “未央,那只妖精死了吗?”何安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回主人,没有......但是小饕餮用自己的血把那妖精的魂魄打的灰飞烟灭,那只妖精现在怕是已经很虚弱了。”未央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她知道主人在担心什么,她也知道如果蛇后知道了这一切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现在,不是乱了阵脚的时候。     “主人,当务之急是回到新台,讲那妖精找去,以绝后患。”     未央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与其畏惧并不确定的结果,不如先下手讲祸害除了。     “只是,未央,这新台如此之大,要去哪儿找。”     “主人放心,那妖精的气息我可是此生难忘,这就交给我了。”     何安看到未央染上仇恨的美目,心里一阵疼痛,若是能找出那妖精,让未央亲手报仇雪恨,也是极好的。     于是何安便操纵起空间,未央说那妖精现在藏在那个树洞里面。因为那儿还残留着些灵力。呵,好狡猾的妖精,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之前何安也曾想过找出这妖精,先下手为强,只是没想到它居然藏在这儿。     何安操纵着空间小心翼翼的进了树洞,里面光线昏暗,并不如上一次来时那般的清透。何安小心的移动着,却撞上了一个软趴趴的东西,何安快速得移动空间,这才看到,居然是一具蛤蟆的尸体。何安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动物的尸体,大小不一,有正常体型的动物,也有看起来很诡异的动物。比如刚刚何安撞到的那个蛤蟆,足足有犬类那么大。     何安惊呆了,这些尸体......     “主人,那妖精为了保住性命,不惜吞噬其他妖精的精元......”     这,看来这些尸体里就有自己初入新台那晚看到的那群妖精。为了保住自己的修为,居然残害了如此多的无辜生命,实在是自私的可怕啊。只是,这些妖精,也是卫国多年来的心血,若是知道被这只妖精这样糟蹋了去,那卫宣公父子会不会气死?     “主人小心,那妖精吸取了这么多精元,怕是已经回复了七成功力,且次妖所修习的功法相当古怪。”     听未央这样说,何安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越往里走何安心里越觉得不安,那只妖精给自己的感觉太怪异了,这么精明的妖,真的只是妖吗?     到了之前困住未央的地方,果然,那个石凳上躺着一个身影。何安一时之间不敢贸然前进,只能停留一时,先观察下再说。     这是一个女子的模样,只是衣衫不整,好似是很久没有换过衣服了,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那女子嘴巴里在咀嚼些什么。     何安眼睁睁的看到,她把一条蛇从嘴巴里拿出来。那条青色的小蛇已经干瘪。何安看到空间里未央苍白的脸上愤怒的表情,就是那只妖精了。     不知为何,何安觉得这妖精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熟悉,就在这时候,那妖精好似吃饱了一般,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     何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越发觉得这妖精的姿态一点不像只妖,反而像人。不知这树洞里原来还有另一个密室。何安跟在那妖精身后进去,竟然看到那妖精在一个石凳上坐下,对着一面铜镜,开始梳妆。这梳妆台上,女儿家所用的红妆一样不少。何安心里一咯噔,她是人,不是妖!           第九十章 惊天秘密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厮的脸,乌瞳碧发,朱唇艳红,居然和姜妲长得一摸一样。     怪不得她的身段看起来那么的熟悉。何安万万想不到,会在这儿看到她,这算是他乡遇故知吗?但是,妲为何会在这儿?难不成是被妖精控制了身子?但是这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的模样,可不就是艳惊天下的齐国二公主。况且,哪会有妖精在修炼之后还不忘对镜梳妆的,而且表情是这样的如痴如醉。     石凳旁边那如纸般轻薄的小人儿,不就是用未央精血所制成的皮囊。何安的心里此时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本想杀了这妖精报仇雪恨,一走了之便可,怎能想到这妖精摇身一变,居然是姜荌的亲妹妹姜妲。     何安心生退意,虽然自己与那姜妲并无关系,但是说到底她还是姜荌的亲妹妹,手刃亲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何安是做不到的。而且此时何安心中的疑惑已经代替了最初的残虐。     未央也发觉不对了,眉头紧促。小饕餮也凑了过来,红彤彤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主人,这女子奴家好似在齐宫中见过,不是你妹妹吗?”     “没错,这女子的模样却是像极了齐国二公主。只是,未央,凡人可以修习如此残忍的功法吗?”     “主人,就未央看来,这女子身上充满了妖气,只是她身上的妖气比我还要精纯。不可能会是人类啊。”     “不可能啊,齐国二公主自幼在齐国宫殿长大,虽然刁蛮任性了些,但是也不可能会是妖。”     “主人,未央猜测,会不会此女是人与妖类的后代。这女子身上的妖气是未央从未见过的精纯。”     人与妖的后代?妲的生母不就是当今的齐国正室夫人,那女人虽然也是个狠角色,但是明面上端庄贤淑,怎么看也不会是只妖精啊。只是,如果妲只是个凡人女子,眼前这一幕幕绝对是解释不通的,何安的思路已经陷入了死胡同。     既然那姜妲的魂魄曾经到过空间,那她岂不是就看到了自己。也知道了空间的所有秘密?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暴露了?还有那蛇后,凭着烟霞夫人的身份,与这二公主联手,在齐宫里必然会让何安插翅难飞。     如今只能在这里守着她了。姜妲对这铜镜打扮一番,朱唇白肤,乌发散落在裸露的肩膀上。何安这才看到她上身只穿了一件肚兜,皮肤细腻,在昏暗的光线下有种淡淡的光泽,一对丰满呼之欲出,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怪不得那姜诸儿对这个妹妹如痴如醉,百依百顺。何安记得姜妲比姜荌还要小两岁,看着姜妲略显单薄的身体,姜妲也太早熟了。这样妩媚妖娆,倒有些少妇风韵了。     想起姜妲与姜诸儿的那档子事,何安就觉得恶心。对了,姜妲在卫国待了许久,那姜诸儿有没有跟过来,记得他们二人可是一日都分不开的。还有齐僖公,会放任一个未出阁的女儿独自在外?     这其中太多疑点。何安突然想到,在撞破姜妲与姜诸儿好事之后,烟霞夫人便来试探自己了。难不成她们二人早就勾搭上了?当初在鲁国的时候,只知道烟霞夫人从中搭线,想要让公子轨娶齐国二公主,或许这并不仅仅是联姻而已,而是一场包藏祸心的阴谋。想到公子轨,何安不禁有些担心,那样淳厚的少年,能抵得住这样阴险可怕的对手吗,想到宝丫那个痴情的女子,何安真想她们可以脱离这艰险的世道,寻一世外桃源厮守一生。     姜妲好似有些烦躁,难耐的挠了几下脖子,何安看到她乌发遮挡的地方竟然有几块白色的毛。这,何安心想,难不成姜妲真的是妖?     “主人,此女必然是半妖,半妖并不会像正常妖精一样在耗损修为后立马现出原形,这个半妖看来功力极高,居然还能保持人面。”未央也看到了那一层白毛。     这样看来,姜妲远比普通的妖精要难对付的多,何安曾在书籍上看到过半妖灵智高深,很是狡猾,修习功法更是聪颖,比普通的妖精更有天赋。     那她的生母是谁?齐僖公不可能是妖,如果姜夫人不是妲的生母为何又对她百般宠爱,不惜除掉姜荌来为妲铺路。何安想不通,却不知这其中隐藏着的秘密足以另全天下人震惊。     这树洞里除了姜妲已经没有活物了,与那日所见的灵力充裕时可谓是云泥之别。过了一时,何安看到姜妲裸露的脖颈上长满了雪白的绒毛。看来,这些低等的妖精并不能满足姜妲。     何安心想,姜妲躲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靠吞噬低等妖精来修复,卫宣公父子应该是不知道的。何安并不知道姜妲与卫国之间有什么样的交易。那日姜妲被卫宣公关进宫殿里,由此看来,应该不知道齐国公主的身份。那姜妲便是刻意隐瞒,怪不得呢,像姜妲这般高傲的女子怎会用别的女子的皮囊,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     姜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方才刚吸食精元的时候,倒是面色红润,眼神波光明媚,而此时却面色枯黄,一脸的衰败之色。何安知道,姜妲怕是油尽灯枯了,不知她修习的是什么功法,竟然要消耗这样多的灵力。     何安看姜妲此时这么虚弱,深知这是下手的好时机,但是碍于姜妲的身份不能轻举妄动。又不能把她困在空间里,何安无奈之下,只能先退出树洞。     出了树洞何安才发现,本来这是一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但是此时却变得光秃秃的,且树干周围寸草不生。这些生命力全被姜妲吸食了吧。     何安心想,若是这姜妲如此厉害,在齐宫里的时候怎么没有露出一点马脚。何安经常在齐宫里操纵空间,也暗中观察过姜妲,确认过这只是个心肠歹毒,外强中干的女子,不足为惧。而现在为何会突然变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     何安心想姜妲此时如此虚弱,必然是无法出卫宫的,而她为了修炼又残害了这么多妖精,对卫宣公而言,可谓损失惨重,此时也只能躲在这树洞里,苟延残喘。     何安见天色已晚,便回了寝宫。好在重耳还未归,何安便装着睡着的模样,拉下了纱帐。心想都已经过去了半日,重耳怎么去了那么久,好似是去找小白。对了,不知道小白的事情办的如何了,那个西子姑娘,自己与她还有一面之缘呢,她的美丽虽然不似未央的如梦如幻,也不是姜妲那般如同盛世妖姬,却像是九天玄女下凡尘,没得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自己那日在平康里就觉得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怎会是个风尘女子,看来自那个时候,卫国的爪牙便深入齐国了。但是何安总觉得西子姑娘,大抵是被利用了。公子小白如此丰神俊朗,天下间女子无不见之动心,那西子看起来单纯无害的,能抵得小白的美男魅力?虽然不知道如今那西子姑娘身在何方,但何安在齐国时曾暗中观察过,那西子姑娘眼里对小白的情意可是真的,那样的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何安总觉得那公子仲伋的计划本就可笑,让一国公主去色诱一国公子,这不恰好是英雄美人的戏码,不知那公子仲伋可想过这种后果。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是重耳回来了,何安早就习惯了听他的脚步声,沉稳,而又不急不缓,在地面上摩擦出沙沙的声音,莫名的,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第九十一章 伉俪情深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拉开纱帐,穿好鞋履,便出了内殿,看到重耳手上拿着的食盒,心里瞬间盈满了暖意。重耳眼中带着笑意,方才进门前脸上带着的严峻一扫而光,简直判若两人。     “公主饿了吧,不知道这些吃食合不合公主胃口。”     何安打开食盒,看到清淡的米粥,上面还飘着红艳艳的枣花,一壶果桨,还有蒸好的鸡腿,伴着点清淡小菜,何安注意到重耳放在桌几上的另一个小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两盘水果,还有一盘点心。     何安心想,简直太合心意了。何安并不挑食,但是不喜欢过多的食用同一种吃食。这么多种的食物,而且口味骗偏清淡,何安已经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重耳坐在旁边,微笑的看着她吃完这些东西,心想,为何长公主如此纤瘦,食量却这么大。     何安抬头对上重耳含笑的眼睛,眼腾地一下一下就红了。何安是知道自己的吃香的,饿了的时候狼吞虎咽,以前也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那种人,现在用着姜荌这样纤细柔弱的身子,却有如此粗犷的行为,看起来肯定特别搞笑。     重耳看出了何安的尴尬,面具下的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收紧,开口道:“长公主,你可知,二公主失踪了。”     “失踪?何时的事了?”何安听到这话,也顾不得吃饭了,一脸的担忧。何安当然知道姜妲现在不在齐国宫殿,但是却不知内情啊。     “失踪的有些时候了,二公主,前些时候,额,受了些刺激,君上可怜公主日渐憔悴,便让烟霞夫人带她去鲁国散心,却不想,半路上走散了。前几日姜夫人才命人传来消息,让三公子在外仔细搜寻。看来也是没办法了。”     “刺激?她受了什么刺激?”     “这.......不瞒长公主所说。前些日子君上答应了郑国公子的求亲,但是不知道那郑国公子从哪听来了齐大非偶的传言,竟然退了婚。”     齐大非偶?这不是齐文姜的宿命吗?真的应验了,如此心高气傲的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耻辱。虽然她与那姜诸儿有苟且之事,但是也是想要择一良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啊。被退婚的女子,多数是有残缺遭人厌弃的女子。她堂堂齐国公主,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那烟霞夫人呢?先在何处?”何安最担心的最是蛇后的下落。若是她也在卫国,那就惨了。     “烟霞夫人还在鲁国,听说鲁国二公子得了一种怪病,烟霞夫人回鲁宫探望了。”     鲁国二公子?可不就是那公子轨,他怎么病了?信息量太大了。     “是什么怪病?”     “微臣也不知。”     那看来是真的了,公子轨出了问题,鲁国自然是要严守秘密的,因为那公子轨可是鲁国国君钦选的继位之人啊。     既然烟霞夫人不在卫国,那就好办了,只要看紧那个妖精,只是不知道这卫宫里还有没有那蛇后的爪牙了。     “长公主莫要担心,微臣会协助全力查找二公主的。”     何安敷衍的笑笑,她可不想姜妲被找到,姜妲自己也不想吧,齐国二公主是妖精,这样的传言可比被退婚的杀伤力要大的多。自从商纣王因狐妖妲己而亡国,人们对妖精可是深恶痛绝。哪个村子里有妖女的传闻,甚至不分真假便要施以火刑。自商汤亡国,众神灭妖以来,天下早已天平,只是不知为何,妖精又出来为祸人间了,难道真的只是卫国所为?     何安心里有太多疑惑,但是又不能与重耳谈及,毕竟牵涉到空间,都不能为他人所知。何安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会憋出毛病。     还未等何安好好思考方才的问题,重耳又说了一件让何安瞠目结舌的事情。     “三公子要找的西子姑娘已经找到了,已经确认为是卫国公主。我们打算这两日便趁机带她回齐国。”     何安被重耳的话雷得外焦里嫩。你们以为这新台是齐国的后花园吗,哪能如此轻易就带走卫国公主,暂且不说这新台里的古怪。就凭这成千上万的精兵护卫,难能就轻易逃脱。本来何安还在想他们一行人能安然离开卫国就不错了,此时居然还想拐走卫国公主,真是胆大包天啊。     “长公主不要担心,微臣定会护你安全。”重耳坚定的看着何安,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被这样惊世骇俗的做法吓到了。     何安苦笑,哪里是自己会怕,自己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有空间护体,又有小饕餮和未央的守护,反倒是他们,**凡胎的,当真可以在戒备如此森严的新台顺利脱身?何安越想越不安,而且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何安没有再细问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置姜妲吧,听重耳所说,应该这两日他们便打算动身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姜妲就是最大的心腹之患。     是夜,何安在塌上辗转难眠,便坐起身来,见外殿烛光已经熄灭,便小心翼翼的拉开纱帐,一瞬间,化作空间戒指,出了宫殿。     近来新台里守更的侍卫更多,到处都是明灭的灯笼火把,那些个爱偷懒的士兵也像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丝毫不敢懈怠。     何安绕过最密集的地带,路过一座宫殿,这儿刚好是那群侍卫建立起的包围圈,何安转念一想,便知道,这是哪儿了。     殿里还亮着烛光,透过窗子,呈现出暖暖的橙色光芒。听到有人在低声呢喃,何安忍不住凑过去。     “夫君,奴家愿意跟你回齐国,只是父兄他们......”     “好了,你莫要担心,只要你先跟我回齐国,我便立马奏请君父娶你为夫人,你是知道的,我府里除了你没有旁的女子,当然,以后也只有你一个。你父兄,他们见你幸福,也会满意的。”     何安闻言,心里忍不住叫一声好,这公子小白的聪颖不仅仅体现在智谋上,连哄女人也是各种高手啊,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女人能不心动,先抱的美人归,待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卫宣公哪里还有反对的理由了?     “夫君......你对奴家真好......”西子红着小脸儿轻声呢喃,暖色的烛光把妩媚的娇颜染得更秀色可餐,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看得公子小白喉头一紧。     公子小白眼睛里一片墨色,粗粝的手指摩擦着西子细嫩的肌肤。何安见状,转过身去,深知下面便是少儿不宜的戏码,却见小饕餮性质昂扬的睁大红彤彤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对腻在一起的人儿。何安刚要发飙,却又看到未央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对这两只妖,何安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小白一把抱起西子,往内殿去了。西子公主把小脸儿埋在小白的怀里,耳朵根都红透了。小白一边在西子耳边轻声说些什么,笑声低哑,而西子一直用粉拳捶打小白的胸膛,但是那厮丝毫没有收敛。     何安没有再跟进去,带着这两只没有羞耻感的妖去偷窥人家的闺房之乐,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吧,不能作孽啊,还是离开这儿吧。果然还没有走多远便听到了暧昧的呻吟声,听得何安脸红心跳的,当真是小别胜新婚啊,若是卫宣公看到此情此景会不会肺都气炸,有时候耳力太好也是一种负担啊。           第九十二章 新台风云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何安快速离开这个地方,小两口果然够恩爱啊,这样如胶似漆的,那卫宣公父子想要拆散他们,纯属白费功夫。但是看这架势,想要安然逃脱也很是艰难,但是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若是公子小白能够成功把卫国公主拐去齐国成亲,那对于小白巩固在齐国的势力,可就如虎添翼了。     何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心道这些侍卫也都是榆木脑袋,只知道看守自家公主,以防被人拐走,但是这样暧昧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深夜里,何安不信这些个正当盛年的汉子会察觉不到。估计也是怕公主的淫威吧,这个西子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虽然心思单纯,但是发脾气时候的那个泼辣劲,也是够这些侍卫头疼的。     何安隐隐约约记得公子仲伋的寝殿方向,便摸索着过去了,那卫宣公人之将老,过不了几年,卫国便是公子仲伋的天下了。史书所记载的公子仲伋因为宣姜所生的两个儿子失宠,又加上性子过于软弱,仁善,终究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但是如今看来,这公子仲伋心狠手辣,行事果断,是个当霸主的人才,卫国若是拥他为王,那或许也能在这乱世种谋得一席之地。     果然公子仲伋的寝殿还亮着烛光,何安凑过去,刚好窗户留了一条窄小的缝隙,不过刚好,何安可以牢牢的将戒指固定在窗台上。     “君父,齐国三公子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万一他真把西子带走了可如何是好啊。”     “哼,这可是我卫国的地盘,就算齐国君主来了也要让我三分,他区区一个公子,能在这儿翻出多大的浪?何况有这么多精兵把守,仲伋你多虑了,何时做事如此畏手畏脚的了!”     看来卫宣公是个很自大的人呢,公子小白是谁,未来的中原霸主,区区一个新台就能困得住他?     “君父.......”公子仲伋明显还是有所忌惮,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卫宣公堵住了。     “够了,当下之急是那些个妖畜都去哪了!好不容易驯化的,可是用了整整五年啊。怎能说失踪就失踪了,何况那些个妖精个个有法力,这其中必有猫腻。”     “君父的意思是不是说,那蛇后可能叛变?”     “那倒不至于,除非那孽畜不想活了,但是它修为太高控制起来太耗损御妖师的灵力,所以那厮是越来越猖狂了!”     “君父,前些日子可有什么异样?”     “异样?那倒没有,不过最近为了应付齐国的人,还要防着你那不让人省心的妹妹跑走,寡人对别的事变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公子仲伋听这话心里也是一咯噔,因为他近来怕利用西子施展美人计的事被识破,一直小心翼翼的,绞尽脑汁的盘算如何处置西子。     何安听得正津津有味,这对父子终于察觉到什么不对了吗,近来新台可是多事之秋,所以姜妲才这么轻易的苟活到现在。这样看来,姜妲一开始这是混进了这批妖精,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成了那群妖的小头目。姜妲半妖的身份太罕见,这卫国能人再多,也不可能一眼识破的。况且,像未央这样修炼千年,历练颇多的妖,也是在姜妲元力衰竭的时候才看出破绽,姜妲想要瞒过这些凡人,简直易如反掌。     “君父,之前假装齐国长公主的妖孽,被关在哪里?”     咦,公子仲伋居然不知道未央被关在哪里吗?难道自己错怪他了?那之前看到的未央花的记忆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仲伋取了未央的精血制那皮囊的。     “仲伋,为父知道你对齐国长公主念念不忘,为父也是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但是人已经死了,那齐国居然敢送个妖精过来。卫国只有你会这取妖血的秘术,为父迫不得已才拿她威胁你的......”     何安听得一头雾水,姜荌确实死了,但是我何安又替她活了一把。看来卫国这边还不知道卫国长公主还活着的消息,那公子仲伋明明在齐宫里见过自己啊,是刻意隐瞒了吧......     “君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齐国送来的虽是妖,却是个修炼的好东西,那群妖精就算叛变也不会放过那东西的。君父,您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所以,以后不要再逼她了。”     “好,好,都依你。我现在就带你去藏那妖孽的地方去。”     何安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知道不知道这对父子所说的她,是谁。     果然,卫宣公领着一队精兵,高举着火把,便往那树洞的方向去了。     何安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戏,那姜妲怕是在劫难逃了。     何安觉得这一路都弥漫着一股死气,越靠近树洞,那气息越浓郁,隐隐的散发着恶臭,何安在空间里都觉得恶心,未央蹙起了眉头,小饕餮眼神里也是一片凛然。何安只觉得心跳加速,好像要跳出喉头的那种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何安跟着这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进了树洞以后觉得温度都降低了不少,有的侍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但是君命难违,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虽然有火光,但是树洞里常年覆盖着淤泥,仍是有点看不清地上的东西。但是何安凭着过人的眼力,还得看出来地上是斑驳的血迹,还有一些动物尸体的残渣。上次来的时候,地上还没有这些血迹,那些动物修炼成精了以后,血液不再是红色,而是粘稠的暗色液体。     公子仲伋也觉察到不对了,但是已经到这儿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何安愈发的谨慎,操纵着空间,一路小心翼翼的,藏在树干的缝隙里。     走到了之前禁锢未央的地方,何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堆了一地的动物尸体,这些侍卫自然不会发觉,因为这些尸体好像是被压到了土地里面,只有模糊的体态在褐色的土地上明灭不清。     在那个巨大的圆台上还有着锁链断裂的痕迹,圆台中央空无一物,卫宣公脸色刷的一下便白了,居然不见了!公子仲伋看君父脸色不好,也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君父,这就是关押那妖花的地方?为何无一人把守?”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锁链是玄铁所早,又加了七七四十九道符咒,不可能让它逃脱的。”     公子仲伋捡起掉落的锁链,这,上面细小的划痕怎么有些像抓痕?     “看来是有妖精叛变了。”     何安看着那锁链觉得无语,可不就是小饕餮一爪子给抓断的,还收了不少皮肉之苦呢。何安有些歉疚的看着小饕餮,但是发现那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树洞更深处,那个地方,不就是姜妲的藏身之处?     卫宣公有些不甘心的继续往里走,这玄铁是卫国最顶级的御妖师所炼制,精血所至,以至于那御妖师打造出这玄铁锁后便吐血而亡了。     何安也跟着进去了,却看到让自己汗毛竖起的一幕,姜妲禁闭着双眼,坐在石凳中央,盘着腿,好像打坐的架势,身上长出长长的白色绒毛,整个人就像是被蚕丝包围了的茧,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张脸,姜妲此时脸上血色全失,原本艳红的嘴唇却变得乌紫发黑,五黑的头发也被白色绒毛取代。那绒毛深入树根,枝叶,何安有种感觉,姜妲已经和这棵树连为了一体。           第九十三章 暴露野心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小白!长姐的话你也不信了吗!”何安对着公子小白大吼道。     “长姐!你居然恢复正常了!”小白第一反应便是长姐的疯傻终于好了,但是对卫国宫中有妖怪之事,并未听进去。     何安听到那脚步声好像快到殿门了,不管了,何安施展出精神力控制小白的思维,让他瞬间陷入昏迷,送进了空间。西子姑娘看着凭空消失的自家夫君,再也抑制不住恐惧的情绪,尖叫出声。     何安头疼,差点忘了这个麻烦精了,一把将她从床上拖下来,西子**着身子,何安只得拿棉被将她裹起来,故技重施,送进空间,何安也跟着进去了。果然,何安刚到空间,就听到宫殿大门被踹开的声音。     公子仲伋听到西子尖叫的声音便冲了进来,这厮还是有几分人性的,这样紧要的关头还不忘关心妹妹。不过何安想错了,因为这是公子小白的寝殿,仲伋知道,妹妹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只不过想要借机找个替死鬼。     何安心想,如果姜妲见到小白会不会有所顿悟,现在看来,姜妲已经失去了灵智。何安不敢冒这个险,若是姜诸儿在这儿或许还可以一试。     公子仲伋进来后没有看到小白,觉得很讶异,明明听到了西子的叫声,难不成还长翅膀飞了?现在已经没时间去别的地方找了。那些个精兵把这儿围城了一堵肉墙。仲伋已经放出了信号,那些个老家伙为了躲清净都住在新台的最外面。现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公子仲伋已经把那些老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何安躲在床榻上,这儿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何安是有所打算的,希望借着这样浓烈的味道能降低存在感,虽然这样的味道让何安觉得有些羞耻。空间里,小饕餮和未央看守着昏迷过去的公子小白还有西子姑娘。何安用了精神力控制的,一时半会他们是醒不过来了。小饕餮色眯眯的看着半裸的西子,未央也是一脸好奇,毕竟没有接触过除了何安以外的人间女子了。     公子仲伋把卫宣公放在外殿的塌上,拿出一直备着的上药,喂他服下。但是何安看那卫宣公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觉得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这老家伙,气数早就该尽了,本该早早咽气,为姜荌偿命才是。     等了一时,何安并没听到外面有异动。都过了这么久,难道姜妲跟丢了?不可能的,何安对现在的姜妲总是有种畏惧的感觉,甚至比蛇后还要强烈。除非,姜妲是对卫宣公父子不感兴趣了。但是何安看到姜妲那诡异的白瞳里是嗜血的兴味。     就在何安疑惑的时候,觉得公子仲伋身后出现一团白雾,何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却见那团白雾如一张网一样,丝丝缕缕的将公子仲伋慢慢包围。     公子仲伋毫无察觉,还在门缝里偷窥着外面的情况,回过头来想看看卫宣公有没有好转,却撞上了一张脸!这张脸......     一双白瞳紧紧锁在公子仲伋的脸上,仲伋的视野已经被一片白色占据了,那样密集的而又虚空的白色,让他觉得心跳都好像停下了。     何安看着姜妲伸出手,居然抚上公子仲伋的脸颊,后者好像并无察觉,呆在原地。难不成姜妲是看上这公子仲伋了?要说公子仲伋虽然生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但是姜妲以往也从未表示出对他有任何钦慕之情,姜妲这般风风火火又不为世俗所束缚的女子,所看上的男子,哪个不是势在必得的。而如今,不可能幻化成妖后才对公子仲伋感兴趣啊。     姜妲用布满白毛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抚过公子仲伋的眼睛,鼻子,嘴巴,下巴。仲伋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的,就像是儿时失足掉进卫宫花园的池塘里,周围是冰冷的湖水,但是慢慢的那种寒冷就变得麻木,好像那些喧嚣都与自己无关,耳朵好像被堵住了,眼睛被湖水浸泡的有些肿胀,大脑慢慢的放空,好像陷进一片没有边界的虚空之中。     何安看公子仲伋那样子,终于看出了些端倪,公子仲伋的脸上居然也长出了白毛!     空间里的未央,走了过来,抓住何安的手,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为何会......”     何安一脸惊奇的看着未央,问道:“会什么?未央,你快说,姜妲这是把公子仲伋怎么了?”     “是同化!确切的说,是妖魔化,公子仲伋也会变成一只半妖,但是却毫无自己的意识,完全受姜妲掌控。”     “什么?姜妲居然会如此邪门的妖术,未央,是所有的半妖都会这样的秘术吗?”     “不,同化的时候,也便吸收了对方的三魂五魄,余下的一魄乃是最具杀虐的一魄,而姜妲此时,便是为公子仲伋种上妖魄,一旦成功,公子仲伋便会沦为她的傀儡。这,秘术,乃是未央花家族失传的禁术!”     未央花家族?难道是因为之前姜妲吸取未央大家精元修炼而获得的妖术?不可能啊,看未央的反应,这等禁术已经失传,那未央更不可能会用。那这姜妲是如何使出这等禁术的?     不行!若是公子仲伋被姜妲控制了的话,那整个卫国都会沦为妖类的奴隶,天下苍生必将惨遭毒手,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未央,你快说,要如何做才能阻止她?”     未央这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此时也不是追究禁术的时候,对,一定要阻止她!     “主人,关于禁术的传闻,在我未央花族早就是个禁忌,我的母亲是未央族长,我自幼偶尔听她提起过。但是听得不真切,只知道只有妖修炼到很高的境界时才能驾驭这样的秘术,而未央族中,恐怕我母亲都做不到。而且这种秘术虽然能够培养出法力高强的傀儡,但是若是使用不当,会遭反噬的。因为所种下的妖魄,便是施展秘术的妖用自己的一魄种下的,若是傀儡遭损,此妖的魄也必将受损,轻则重伤,重则沦为傀儡,丧失意识。”     何安听完后内心实在震撼,姜妲是否知道,这样的秘术,很有可能将自己的修行也毁于一旦?何安更好奇的是,姜妲是何时修习的这样的禁术,她与未央花族又有何种关系。何安见未央紧蹙的眉头,心里有种不安涌现而出。     眼见着公子仲伋的眼神慢慢的变得虚空,如墨般的瞳孔居然染上了一团白雾,丝丝缕缕的,何安觉得公子仲伋的眼球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猛然凸起。看得何安一阵惊惧。     姜妲妖艳的嘴角勾起一起得意的笑,像是欣赏自己的战利品一般,摆弄着公子仲伋的四肢。何安突然想起在树洞里,姜妲那充满兴味的笑,那个时候,她便看上了公子仲伋,在她眼中,公子仲伋就是个极好的傀儡。     那姜诸儿呢,何安已经不能辨识姜妲是否还有灵智,她之前与姜诸儿如此亲密,是真的有男女之情,还是妄图以这样的傀儡术控制诸儿。但是姜诸儿自幼对姜妲百般疼爱,姜妲也是总爱腻在他身边撒娇,这些记忆都在姜荌的脑海里,做不得假。但是其中还是有颇多疑惑,会不会,姜妲早已不再是姜妲。何安转念一想,已经吓出了一头冷汗,齐国与卫国的未来国君,有可能都变成了姜妲的傀儡,这天下,必然要乱了。卫国虽小,但有精兵谋术,齐国更是有望成为霸主,姜妲的野心,太可怕。           第九十四章 残忍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公子仲伋就那样僵坐着,姜妲好似玩够了。转头望向躺在旁边塌上的卫宣公,白色瞳孔转了一圈,像是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站起身来,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对着公子仲伋。     公子仲伋低垂着头颅,缓缓起身,身体很是僵硬,何安甚至能听到他的四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牵线的木偶人,被操控着活动。     何安见那公子仲伋居然径直走向了卫宣公,将他一把提起来。卫宣公还在昏迷中,被这样强劲得一扯,差点跌倒在地。     公子仲伋拖着卫宣公,来到姜妲面前,何安眼睁睁的看着公子仲伋将手伸进卫宣公的衣袍里。卫宣公好似有了些意识,那双浑浊的老眼缓缓睁开,看到是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眼睛里闪过劫后余生的温存,就在卫宣公安心的时候,心口处却传来一阵刺痛,想要挣扎却被公子仲伋死死压着。卫宣公此时才注意到儿子的眼睛里居然一片麻木。     何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子仲伋一把掏出了卫宣公的心脏。肌肉被扯开的声音,还有泊泊的血液流出的声音。何安禁闭上双眼,但是那一眼的血色还是刺痛了内心。公子仲伋居然生生的挖出了他父亲的心!     姜妲笑着接过这一团的血肉模糊,居然直直送到嘴边,张开妖艳的红唇.......     何安听到咀嚼的声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以前曾听说妖精吃人心,但没想到真的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何安脸上的血色尽退。姜妲吃完卫宣公的心,一根根的舔干净染满鲜血的手指,心满意足的看着公子仲伋。何安的心里快要承受不住了,来到这个世界看过了太多的杀戮,但是这样残虐的画面,怕会是何安终生的梦魇。何安确实是恨卫宣公,多次想要亲自手刃这禽兽,为姜荌报仇,但是再恨,也无法如此残忍的对待他。被亲生儿子挖心,卫宣公死不瞑目啊。何安觉得这样残忍的戏码好像有些熟悉,记得前世看封神榜的时候,妲己曾经让西伯侯吃下儿子伯邑考的肉所制成的肉丸子,何安对那个情节记忆深刻,因为何安生生的被恶心吐了!     妲己!对了妲己可不就是狐狸精,看着姜妲浑身的白毛,还有明显的狐狸尾巴,可不就是一副活生生的狐狸精模样。姜妲,名字里也带了一个妲字,会不会与那祸国殃民的妲己有渊源?未央说姜妲是半妖,那它身上的妖族血脉必然是狐狸精......何安觉得思维里好像有种真相呼之欲出,但是此时情况太过于混乱,何安很难静下心来思考。     何安的眼睛里充满了忧虑,不行!不能就这样让公子仲伋成了姜妲的傀儡,卫宣公已经死了,卫国的国君就是公子仲伋,怎能把一个国家交到妖精的手里,而且还是一个来历不明,残虐冷血的妖精!     就在何安忐忑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脚步声,这声音平日里听到带给何安的是静静的欢喜,现在听起来却是心惊肉跳!     是重耳!这个时候重耳是来干什么的?何安尤记得重耳说过这几日计划与小白逃离新台,这个时候,难道是特意来找小白的?     何安的眼睛已经从公子仲伋身上移开了,紧紧的盯着殿门口,看着那一丝狭小的缝隙,何安飞速的操作空间冲过去,顾不得是否会被姜妲发现了,救重耳的命更重要!虽然重耳有着这么多的秘密,又或许身怀绝技,但是和小白一样,何安绝计不会眼看着他深陷危险而无动于衷,至深的骨肉情也不过如此了。     姜妲白色的瞳孔转了半圈,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可惜,何安并没有看到。     重耳本已上榻就寝了,但是不知为何,心跳的厉害,迟迟不能入眠,许是最近在新台中有些许不安,但是这样焦急的情绪,重耳知道,必然不寻常。与小白计划明日夜间出逃,但是觉得还是不妥,只得先去寻小白商量了。琢磨着已经快天亮了,虽然知道小白此时或许仍旧是**帐暖的,但是只得冒然前往了,美色与性命,公子小白不会拎不清的。     何安冲出殿门,果然看到重耳的身影。何安径直出了空间,一把拉住重耳的衣袖。     重耳猝不及防的被人扯住,刚要出手,便看到一张熟悉的娇容,她怎么会在这儿?本以为她早已入睡,重耳出来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就怕打扰到她。     何安将重耳拉到一个拐角,看到姜妲和公子仲伋并未出殿门,这才放心。     “嘘,不要说话,里面有只妖精,法力高强而且用了秘术将仲伋控制起来了。”何安不知道要怎样和重耳说清楚这样离奇的一切......     重耳第一次见何安这样慌张的模样,怪不得靠近这座宫殿的时候鼻尖便萦绕着一股血腥之气,还有这一路上的古怪......     何安现在真想拉着重耳就走,逃离这阴森森的新台,这个地上,多待一会都有可能失去性命。想到卫宣公死前狰狞的表情,何安的内心好像痉挛的感觉一般,又恶心又惊恐。     “你慢些说,是什么妖精,仲伋功力了得,哪里会轻易受妖畜控制?”重耳实在是觉得疑惑,卫国秘术便是御妖,公子仲伋更是自幼便修习御妖术,到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国师,先逃命要紧,这殿里太危险了。”在何安觉得重耳一个凡人,生命实在太脆弱,面对姜妲这样深不可测的敌人,这种后果,何安简直都不敢想。     “这,公子仲伋是吾好友,我不能见死不救啊。”虽然近来仲伋对自己颇多意见,但是多年情谊,另外公子仲伋多次于紧要关头救重耳一命,在重耳心中,早就拿仲伋当兄弟看了。     何安觉得头疼,无论如何,公子仲伋都是要救的,这卫国的天下万万不能葬送在妖孽的手中,何安想,若是能为天下黎民百姓拼上一回,也是值了!     何安以前很难理解那些英雄们的情节,为何就能为了他人自我牺牲了,但是真到了这样的关头,何安觉得以自己的原则,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百姓惨死在妖精手中。     这儿离那殿门太近,何安把重耳拉着往林子深处走,有这层层树荫遮挡,何安心里才稍稍放心。但是何安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在敌人的掌控之中。     “国师,你莫要着急,小白现在很安全。里面那妖精已经控制住公子仲伋,还杀死了卫国国君......”     “卫公已死?”重耳难以置信,这一晚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怪不得自己辗转反侧,内心难安。     “是,而且,公子仲伋此时已经完全没了自己的意识,完全就是那妖精的傀儡。”     “傀儡术?这妖精居然会用这样的秘术?”重耳难掩内心的惊慌,但凡妖精,残虐冷血,灵智不足,而那傀儡术多少修行甚高的御妖师都未曾成功,而且这种秘术因为反噬的后果太过于惨烈,早就成了一种禁忌。区区一个妖精,居然会用傀儡术,这样的震惊比卫公已死的消息更让重耳觉得难以置信。     “那妖精很是奇怪,人面妖身。”何安没有告诉重耳的是,这妖精还是齐国二公主姜妲所变,若非亲眼所见,何安也决计不会相信。     “半妖!”重耳居然也知道半妖?看来未央说的没错,半妖本就罕见,而且比真正的妖精要可怕的多。           第九十五章 傀儡术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如今进不得,退不得。何安只想着那些个御妖师尽快赶到。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鸡鸣。此时重耳还在,何安不便借用空间回殿内查看情况。此时何安十分纠结,若是危险来临,自己必然不会不管重耳的安危,那么空间的秘密就必然会暴露,重耳他,会觉得自己骗了他吗?     这么多时日的相处,何安深知,重耳这样的男人,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欺骗他,身为一国堂堂正正的公子,却被奸人陷害,惨遭亲人追杀,他表面上无所畏惧,内心早已经遍体鳞伤,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时,未能极尽所能的用胆识和智谋利民利国,而是像见不得光般为了求生处处逃亡,甚至总是被那些小国嘲笑,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些不入流的官员所出卖。即使在齐国谋得了安身之地,但是这些年也未曾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并不是重耳他心机太深,而是关于背叛与欺骗,他已经受够了。     就在何安犹豫着是否要告诉重耳空间秘密的时候,突然东方听到不远处传来强劲的风声,很快,西边也有一道风声,不甘示弱的赶了过来,何安心想,这便是卫国的御妖师了罢。但是奇怪的是,为何他们这么迟才赶到,距离仲伋放出信号,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这样的高手,凭着气力便可飞身而起,绝非凡人脚力可敌。     何安和重耳躲得隐秘,在密林里只见头顶有两个黑影略过,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流袭来,何安立马守住心神,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重耳也是惊诧,元力如此高强的御妖师,还是第一次见到,一脸焦急的看了眼何安,却发现她安然无恙。重耳早就起了疑心,齐国长公主绝不简单,实力深不可测,但是重耳知道她刻意隐瞒,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重耳决定不拆穿,等着有那么一天她亲口告诉自己。有的时候对一个人好,除了细水长流的温情,还有必不可少的便是耐心。何安是个慢性子,若是逼她,也是会爆发的,所以,不得不说,重耳的性子和对待她的方式,都让何安觉得很舒服,怎么说呢,就像一杯温水,不冷不烫,刚刚好。     何安决定按兵不动,那两位御妖师看来实力了得,见机行事吧。不过何安疑惑的是,卫国抓了那么多妖,绝计不可能在这新台中只安排了两位御妖师啊......     何安凭着过人的耳力,能听到那两道风声,停下的声音,其中好像夹杂着不屑一顾的冷笑声,何安摇了摇头,自己听错了罢。     何安觉得脸颊处一片清凉,仰着脖子,这才看到重耳的额上已经出了一层汗水,这会正是黎明时分,凉风习习,重耳这样,必然不是热的,只是一向沉稳如他,此时为何这般紧张?     不知殿内此时是什么情况,姜妲为何没了动静,何安在此处守了一个时辰,原本以为那姜妲会带着公子仲伋出殿,何安觉得方才重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宫门里是那样的突兀,都说妖的感官比人灵敏很多,而姜妲好似一点也不急着让自己新得的傀儡投入战斗,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那二人正是卫国功力最高强的御妖师,没有想到最先看到的就是彼此,两张臭脸对视了一眼都不屑一顾。二人平日里在新台养尊处优惯了,看守妖精的杂事都交给那些年轻些的御妖师打理,方才见到信号弹,以为不过是妖精出了些岔子,因为这些个妖精也不过就是一些低级的御妖师便能捉到的,便未放在心上,但是过去了虚假都没有动静,以往那些御妖师出了任务后都会来汇报战况,只是这么久的沉寂才让二位大师坐不住了。推来房门才看到新台中央有一团诡异的妖光,这才急忙赶过来。     那二人一路上并未看到那些个捉妖师,心下觉得奇怪,这妖光诡异非常,越靠近这儿越觉得妖气浓郁,而且这妖气似乎并不那么纯粹。二人虽然一向排挤对方,但是这样的关头也就收起了私人恩怨,一前一后的进了殿门。     何安听到殿门被推开的声音,便小心翼翼的挪动几步,想听得更真切一些。     那二人推开殿门,里面仍是黑乎乎的,一阵冷气铺面而来。为首的那个白眉老者眉头一皱,一阵嫌恶的表情。怎么有一股骚气?     何安闭上眼睛,施展出精神力,此时无法操纵空间,只得让意识到达殿门前,何安并未进去,那两位御妖师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透过门缝,何安并未看到姜妲,连公子仲伋和卫死去了的卫宣公也不见了。何安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姜妲已经不在殿内了?不可能啊,方才自己与重耳一直守在殿外,并未见有什么异动。     那二人也觉得奇怪,那妖气好似又消失了,但是那股骚味,却仍旧欲隐欲现的。     就在众人觉得奇怪的时候,何安看到朱红色的主子上有白光浮现,何安凝神注视,却发现那并不是白光,而是细碎的白色绒毛,这样惨白的色调,何安立马想到了姜妲,重新看了遍这大殿内,居然发现,地面上,柱子上都有这样斑驳的绒毛,而且范围在慢慢扩大。     那二位御妖师好像并无察觉,在整个殿内搜寻着,但是翻遍了整座大殿,也并未见到什么,更别提妖精了,二位御妖师以为被公子仲伋戏弄了。但是那样诡异的妖光,及其浓郁的妖气,不会错的。     那个白眉老者突然惨叫了声,觉得好像被人绊了一脚,一不小心跌倒在地。     何安一眼望去,却看到白眉老者的脚下已经布满了一层白毛,那些白毛接触到**之后,居然疯了一般的拔高,一眨眼的功夫竟然长到数寸有余,将白眉老者的半个身子包裹起来。     何安心头一跳,突然有了种可怕的想法,这些白毛就是姜妲所化。那白眉老者拼命挣扎,但是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越挣扎,这些白毛包裹的便越紧。     另一个御妖师也皱起了眉头,但是看白眉老者受困的模样竟没有一丝要伸出援手的意思,居然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白眉老者也很硬气的不求救,已经停止了挣扎,闭上眼睛,好似在念什么咒语,刚开始倒是起了作用,那些白毛好像不那么咄咄逼人了,退下去了一些,但是却像是收到什么刺激一般,如潮水般蜂拥而上,欲将白眉老者吞噬。     白眉老者脸色一白,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旁边的那个御妖师看不下去了,拔出背后的青铜剑对着那些白毛便砍过去。何安看到一阵刺眼的青光,那些白毛像是有生命一般,被削成了一摊血水。     那白眉老者脱离了束缚,刚要颤抖着起身,便听到一声刺耳的啸声。何安听到这声音心尖颤抖,是姜妲!     那些白毛迅速退下,在高台上出现一模妖娆的身影,但是此时姜妲有些狼狈,惨白的嘴唇边挂着一丝血迹,看来那些白毛都是姜妲的血肉所化。     姜妲的眼睛里充满了戾气,何安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那双白瞳里有太多的残忍暴虐。两位御妖师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妲,看来如此浓郁的妖气,都是因为这只半妖!     白眉老者一脸的震撼,想他已经修炼百年,在御妖师里可谓元老,但是还未见过真正的半妖,只在古籍里见到过,妖面人身,这妖精更是诡异,站立的身躯欣长而又凹凸有致,如果不是那个巨大的狐狸尾巴真的像是个姑娘家的身子,还有这罕见的白瞳,这到底是什么妖?           第九十五章 御妖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姜妲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位御妖师,公子仲伋就在她身后站着,一袭白衣浴满鲜血,甚至头发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血,何安觉得奇怪,难道他受伤了?但是姜妲何必伤害自己的傀儡,如今若是公子仲伋受伤,于姜妲而言百害而无一利,严重时甚至会遭反噬。     公子仲伋的嘴巴里好像在咀嚼着些什么,何安突然看到他身后有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当看清了卫宣公的一张脸时,何安差点吐出来,好在现在自己只有一缕灵识在,否则一定会吐的昏天暗地的。那一堆东西,居然是卫宣公的残肢,那张脸居然被活生生的撕下了一半,好像是被什么动物咬下的,何安看到公子仲伋一直咀嚼着的嘴巴,心里一阵恶寒,实在太丧尽天良了,何安知道,傀儡是不会在没有指令下做任何事情的,这般残忍的事情,必然是姜妲支使公子仲伋所为。以前在野史孤本上曾经看到过说有魔教曾让教徒吞食骨肉亲人的**以促进修炼,难道姜妲也知道如此残忍的秘术?     那二位御妖师也认出了卫宣公的尸体,心中悔恨不已,国君居然被妖精害死了,看到站在姜妲身后的公子仲伋,二人只得先想着如何救回大公子,只要大公子安然无恙,卫国便能保住。     卫宣公不知道的是,这两年来,朝中大臣早已倒戈到公子仲伋门下,公子仲伋凭着过人的胆识,亲自深入军营,更是得了一众莽夫的敬重,而在卫国,这些御妖师更是尊贵,而且在朝堂上的权力更是不容小觑,而且公子仲伋自幼天资聪颖,在御妖方面又有着令人惊叹的天赋,而卫国位高权重的御妖师都曾是公子仲伋的师傅,对这样一个得意的徒弟,这些老家伙一向是偏爱三分。所以就算是卫宣公和公子仲伋同时落入妖怪手中,这些人第一个想要救的还会是公子仲伋。看到卫宣公已死虽然震撼且羞愧,但是更多的是想要立马救出公子仲伋,拥他登上卫国王位,所以,此时,姜妲控制的不单单是一国公子,而是已经有了一定威望的准国君。     何安心想,看情形姜妲和公子仲伋一直未出大殿,那他们是躲在哪儿了?难道方才所见的空旷大殿是幻术?想到那无处不在的白色绒毛,何安心生退意,这姜妲的实力竟如此可怕,所用的招数也是诡异万分,狐本性狡猾,又曾说九尾狐最擅长蛊惑人心,又有九条命,可谓是最棘手的敌人。不知道姜妲,是不是传说中的九尾妖狐。     姜妲看着这两位御妖师的眼睛里充满着贪婪还有占有欲,这样熟悉的眼神,就像是在树洞里姜妲看着公子仲伋那样。难道姜妲也想要把这两位御妖师变成傀儡?但是她之前的魄已经被小饕餮所伤,而且傀儡术所消耗的修为不可能这么快变能修复了,那她想要干什么?     “大胆妖孽!居然敢在卫国放肆!还不速速显出原形,可饶你一命!”说话的是年轻些的御妖师,便是方才一刀砍断那些白毛,让姜妲受创之人。这御妖师与那白眉老者的沉稳不同,眉宇间尽是张扬的神采,倒八字浓眉看上去分外高傲。     而那白眉老者一脸的深思,快速的调动气力想要尽快恢复。姜妲闻言,吊稍的白瞳微微一眯,公子仲伋便僵硬的走到了前面。     两位御妖师见公子仲伋走了过来,心下大喜,尤其是那方才喊话的御妖师,以为这妖精怕了他们,便上前去查看公子仲伋的情况。     公子仲伋走的极慢,低着头,那御妖师以为公子仲伋受伤了,便过去想要扶着他,想到自己救了大公子,那便是卫国最大的功臣,大公子一旦登位,这卫国最位高权重的御妖师便是自己了!     公子仲伋惨白的脸抬了起来,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姜妲覆满白毛的手抬起来,对着公子仲伋在空中勾画几下,不得不说,姜妲虽然已经是半妖的模样,但是身姿纤细,倒有种冰雪女王的味道,在妖中也算得上是极品美女妖了。     公子仲伋像是接受到指令一般,宽大衣袖下的手青筋乍起,将那御妖师蒙的钳制住,这御妖师哪里想得到看似奄奄一息的大公子竟会突然爆发出这样惊人的力气,一时之间竟无法反抗。那白眉老者见状立马拔出剑冲着公子仲伋砍过来。公子仲伋虽然看起来僵硬,却闪躲灵活,但那老者的剑法很是刁钻,一会儿功夫公子仲伋竟然被伤了胳膊。姜妲吐出一口血,看来只要公子仲伋受伤,姜妲便会受创,这傀儡术着实是险。     看来那白眉老者的修为不凡。那被钳制住的御妖师趁公子仲伋迟钝的功夫灵活的脱离控制,这御妖师四肢如蛇般柔软,一推,一滑,便甩开了公子仲伋。     姜妲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一双冰瞳里好似能喷出火来,公子仲伋的手上刷的一下,居然长出了锋利的指甲,朝那御妖师扑过来。何安看到公子仲伋那泛着绿光的指甲上面布满了一层黑色的好像污垢一样的东西。     那个妄想依靠公子仲伋上位的御妖师,见大公子这般张牙舞爪的模样,本能的挥起青铜剑朝他砍去,此人看来剑法了得,一把砍在了公子仲伋的肩膀上,但是他目光中划过一丝犹豫,就在这紧要关头,公子仲伋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把爪在他的胸前。     何安听到一声惨叫,这人居然被公子仲伋活生生的撕下了一块肉,受伤的地方鲜血直流。何安方才看到公子仲伋出手的时候,指甲瞬间深处一尺余长,那些黑色的东西好像有生命嗖的一下,钻进御妖师的伤口里。     白眉老者一把拉过伤者,青铜剑挥出,一声长啸,居然仅凭剑气便将公子仲伋打趴下。     何安看到,那御妖师的伤口处,居然在慢慢变黑。白眉老者也发觉了不对劲,一把拉起他,看到那冒着黑水的伤口,脸色一凛。     空间里未央开口道:“此人已死。”     何安讶异的看着未央,虽然知道未央跟着自己的灵识过来了,但是一直未见她言语,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何安觉得很奇怪,公子仲伋不过是抓伤了这位御妖师,破了些皮肉,况且修行之人,怎会这般脆弱?     “主人,那公子仲伋指甲上的是浓重的妖气,那些妖气已经化成了蛊虫,爬到了那人的心肺里,此时正在啃咬着内脏,此人现在已经尝到了噬心之痛。”     何安看那御妖师的表情也觉得有些不忍心,冷汗如雨水般流下,他长着嘴巴想要喊出声,但是好像那疼感已经到达极点,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觉得呼吸都困难。     姜妲的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纤手一挥,却发现那个御妖师竟然趁着白眉老者自己凌空飞了过去,何安发现那御妖师心脏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凸了出来,他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好似四肢已经脱离了控制。     转眼间,他便飞到了公子仲伋身边,他看到公子仲伋近在咫尺的脸便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白眉老者也跟了过来。     “姬非白!我不要你救,你快走!”     那白眉老者闻言有些无奈:“到这个关头了,你还废话什么!”     “姬非白,你不欠我的,我不需要你好心赔命救我,你亏欠的人是姜娘!我只求你好好活着把姜娘找回来,当年都是我的错,没有管好夷姜才让她害了姜娘!她......”     公子仲伋伸出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只听咯吱一声,那御妖师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公子仲伋扭断了脖子,公子仲伋双手攥着他的脖子,血红的嘴巴凑上去,竟然直接开始啃这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何安惊呆了,姜妲居然是想要让这两位御妖师成为公子仲伋的食物。           第九十六章 姬非白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原来那白眉老者名唤姬非白,眼看着同伴被残害,一时之间沦为他人的食物,不,现在的公子仲伋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已经是毫无人性的行尸走肉!     姜妲看到眼前的血色,内心燃气熊熊的满足感,傀儡秘术,果然神奇。公子仲伋面无表情的啃食着手里的躯体,完全不知他在啃食恩师的血肉,何安闭上眼睛,这样惨忍,就不怕遭天谴吗?姜妲如此不择手段,残忍暴虐,就不怕一身修为,毁于一旦?     姬非白红了眼眶,一双虎目里充满了杀气,举起剑便朝着公子仲伋看过去,姜妲早有防备,甩动着巨大的尾巴,把公子仲伋卷到了身后。     何安惊叹,姜妲的身上,好像处处都是武器,那些看似细软的白毛,在攻击敌人时便会变得坚硬无比,而且一旦被缠住,就如姬非白一开始那样,会觉得好像浑身动弹不得,四肢也越发的无力,因为,那些白毛可以直接的吸收灵力,就如同吸血鬼一般,吞噬修为。     姬非白即使用了十成功力,依旧不是姜妲的对手,看着同伴被公子仲伋一口一口的咬碎,姬非白的心如刀绞般疼痛,他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徒儿啊,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与他误会颇多,但是终归师徒一场啊.......     那已经死去的御妖师明唤姬云,是姬重楼的远方侄儿,七岁拜师,姬非白见他天资聪颖便将一生所学都传授于他,望他成就大器,继承自己的衣钵。     姬云也是个踏实肯干的少年,无一日敢懈怠,年方十五便已经是卫国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了,卫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前途无量的少年御妖师都可选一个宫中女子为妻,当然只能是宫女,或者是未嫁的公主。     而姬云更是青年才俊里最拔尖的一个,且家世显赫,众人都以为他会个娶受尽宠爱的公主,怎知,他竟然选了一个烧火的丫头。众人讶异之余,只有姬云自己明白,那日宫中盛宴,他醉的一塌糊涂,居然闯进了宫女的卧房,将那女子的清白毁了。姬非白虽然懊恼,但也不是个怕事的胆小之徒,况且那丫头竟然生的格外的妖媚娇俏,尤其看到她半裸着身体,微微颤抖的时候,姬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开始奔腾,这种几欲燃烧的感觉,这种感觉,好似深入骨髓,让姬云必生难忘。     其实有一个人,与她的关系其实冥冥之中便注定了的。此女来历不明,但是当初宫女大选之时,便凭着姣好的样貌,魅惑了内廷官员,这个时候的内廷男子还是正常的男人,面对如此妖娆的尤物,自然没有招架之力。     此事震惊朝野,当朝国君本想将最宠爱的公主许配给姬云,听闻此事后更是大怒,气那姬云不知好歹,当然也对那女子很是好奇。大殿之上,此女布衣荆钗,楚楚可怜的小脸儿上一双波光明媚的眼睛,即便是阅尽了人间美色的卫庄公,仍是动了心,男人都是视觉系的动物,而传说中的正人君子,不过是没有遇到足够美的女子。君王美人,整个卫国都是卫x公的,更何况一个美人,当晚便宠幸了此女,一朝麻雀变凤凰,也不过如此。     此女便是夷姜,这边姬云伤心欲绝,而卫国宫中芙蓉帐暖,君王夜夜笙箫,这夷姜身世不明,但是这恩宠来了,便是谁也挡不住的富贵,虽然卫庄公并未给她什么名分,但是青春貌美,便是她最大的筹码。彼时夷姜才年方十四,比弱冠之年的卫宣公还要小上六岁。卫宣公是谁,向来喜好美色,见着这样妖娆的女子,也不禁赞叹,此女堪称尤物。     那个时候的夷姜在卫宫里不过是个令人不耻的存在,宫里的人看惯了那些貌美的女子是如何一步一步由繁华走向衰败的。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卫庄公在三年后便去世了,而卫宣公的夫人姜娘也莫名其妙的去世了,卫宣公继位第五年,做了让卫国上下皆震撼的事情,纳夷姜为君夫人。     何安是并不知道这些的,但是那姬云的魂魄莫名其妙的飘到了何安身边,御妖师的精神力本就强大,许是姬云凭着最后一丝灵识,本能的在寻找寄托。何安的精神力便接纳了这缕魂魄,感觉到他没有丝毫的抗拒,这些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姬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放不下夷姜吧,历史上败给了宣姜的这个女子,貌似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对了,公子仲伋不就是她所生,怪不得姬云对公子仲伋下不了狠手。何安无奈的叹息,自古以来情深不寿,没想到姬云这一生竟然败在了情字上。     那姜娘是谁?姬云对姬非白说,让他找到姜娘,姜娘不是已经死了吗?何安还想要知道更多,但是那缕魂魄却越来越虚弱,还没等何安把他带回空间,便随风飘散了。     姜妲的妖气太厉害,不仅轻而易举的杀了一个御妖师,就连魂魄,也不放过。     姬非白虽然心痛,但是也自知不是姜妲的对手,但是身为卫国宗族一员,无法就这样看着国家毁在一个妖精手里。但是,现在贸然行动,只会白白送命,何安于心不忍,这姬非白是条汉子,而且是卫国御妖师的首领,此人若是被姜妲控制住,卫国必然沦陷,天下必然打乱。     何安,只得出手。最后一缕灵识归位,何安睁开眼睛,看到仍是一脸焦虑的重耳,他必然有所顾及,不然那二人若是与他非亲非故的,他何必这么紧张?何安心意已决,起身朝着殿门走过去,重耳见何安起身,情不自禁的拉住她。何安感觉到手心的温暖,心里一阵安心,自己本就有救世之力,又何必藏着掖着,在这个世道,强大并不可耻,活下去才是本事。     何安拉着重耳的手,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大方的与重耳有肢体接触,重耳此时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也觉得受宠若惊,二人一路飞奔,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这段路本就短暂,只须臾二人便到了殿外,但是这一瞬间于重耳而言便是永恒,在日后多少个难挨的日夜,牵着自己的那双柔弱无骨的手,给了自己莫大的力量,好像,只要有她陪伴,再艰险的世道,重耳也坚信,自己可以遇佛杀佛,遇魔杀魔,只为今生,与她安然厮守。     幸好,那姬非白只是受了些外伤,姜妲是想亲自收拾他,公子仲伋仍旧在啃食姬云的尸体,大殿内弥漫着让人几欲呕吐的血腥气味。     何安大摇大摆的走进殿内,姜妲看到何安,已经里腾的一下充满了杀意,想到自己如今这模样都是拜何安所赐,跟着她进了那鬼地方,居然还有一只凶兽,害得自己的魄被生生打散,才不得已用各种秘术修炼,差点走火入魔。当然,姜妲不知道的是,她早就已经走火入魔。     姬非白看到凭空冒出来的女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看到重耳的时候,一直忍着疼痛的这位白眉老者,竟然老泪纵横。     重耳走过去扶起他,何安知道这二人关系匪浅,但是现在也无法问清了,先想办法救走姬非白吧。     小饕餮和未央也跟着出来了,当然是得了何安的指令,何安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这点修为,还不够姜妲塞牙缝的,在空间里是小饕餮打破了姜妲的魄,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     重耳和姬非白看着凭空冒出来的两只妖,尤其是小饕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简直太精彩了。这样大个头的凶兽,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来头,他们绝对想不到何安随手一牵,就是一只上古神兽,也怪不得姜妲会胆怯。           第九十七章 斗兽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小饕餮被放出来,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天知道它在空间里都快闷疯了。看到高台之上的姜妲,小饕餮知道,上次便是这半妖的魄潜入了空间,还狡诈的伤了自己。     小饕餮的实力其实不可估量,那蛇后是万年的修为,而上古神兽自蛮荒之时便已经修炼成型,虽然小饕餮此时仍旧是幼兽的形态,而且被封印住的修为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但是与姜妲一斗谁胜谁负,和不可定论。     何安对着重耳微微一笑,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自己,会视自己为妖孽吗?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站出来了,否则大家都要葬身于此地,就算此后重耳与自己成了陌路人,那何安也不怨,就当是报答他的恩情,一路上风雨兼程,护她周全。何安,绝不是一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女子。     未央眉宇之间一片犹豫之色,她没有告诉主人,这姜妲与未央花族恐怕渊源颇深,半妖,傀儡术,还有吞噬灵力的邪术,这些都曾是未央花族封存千年的秘术,只有每任族长知道,这半妖,到底是什么来头。未央一直以为未央花族早已亡族,父亲母亲在那场浩劫中也为族牺牲,未央好想知道,这世间还有没有除了自己以外的未央族人。     小饕餮呲着獠牙,冲姜妲怒吼,公子仲伋听到那样的吼声,僵硬的身躯也颤抖了。姜妲的白眸中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风雪,她自然知道小饕餮的厉害,当初入了空间,姜妲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看到姜荌居然和这样一只凶兽如此亲近,便起了疑心,在那儿守了两日,居然发现此地的灵力异常的充沛,而那只偷走铁灵芝的凶兽好像就是姜荌养着的一只宠物,日日夜夜,寸步不离的看守着未央花。但是感受到未央花来自灵魂中对自己魄的抗拒,姜妲知道,若是再不下手,自己的魄就要被挤出去了。     谁知道姜荌在铁灵芝的帮助下居然修为剧增,那浓郁的灵力气息,没错,姜荌的修为已经不低于自己。姜妲自己的内心像是被腐蚀了一般的痛苦,自己为了修炼,变成人不人妖不妖,还要受那蛇妖的威胁,过得担惊受怕,而自己的亲姐姐,守着这样的好宝贝,一个人逍遥自在,这如何让她不嫉妒!而且,姜荌不是变成傻子了?本以为齐国只有自己一个年轻貌美的公主,而且很难得的有高深的法力,而姜荌,居然丝毫不逊于自己!     何安感受到姜妲充满敌意的注视,难道她现在还有灵识?何安以为她早已走火入魔丧失人性,但是那白瞳里是熟悉的狠毒,是姜妲对她亲姐姐姜荌的毒,在卫宫里,姜妲在无人的时候便是这样注视着自己,何安再熟悉不过。     小饕餮恶狠狠的看着姜妲,好像恨不得把她撕了一样,凶兽自然是名不虚传,所谓呆萌也只是对何安一个人而已。姜妲嘴角还尚留着干涸的血迹,虽然杀了姬云,但是之前姬云的那一刀还是伤到了内脏,本就一魄受损,一魄又种给了公子仲伋,此时的姜妲,处于虚弱期。虽然用了这样诡异的秘法修炼,但是短时间内又连续受伤,姜妲已经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此时的强装冷静,也只是不想在姜荌面前丢人罢了。     何安看到姜妲身上的白毛此时塌了下来,不似一开始宛若冰雪的白,而是有些灰暗的色调,何安知道,是时候出手了。     小饕餮接收到何安的眼神,嘶吼着朝姜妲扑过去。姜妲自然不想硬碰硬,只得抓了公子仲伋过去当人肉盾牌。小饕餮果然犹豫了一下,它虽然为兽,但是灵智已深,知道这男子不能就这样被它一把撕碎了。     何安也是犹豫不绝,公子仲伋虽然现在已经沦为了傀儡,但是或许还有得救的机会也未可知,而公子仲伋一旦死了卫国的气数也必然去了一半,但是,也好过沦为妖孽的领地吧!何安想清楚了,小饕餮与她也早已心意相通。挥舞着爪子便冲了上去。     公子仲伋好像不知畏惧,颤颤巍巍的四肢看似虚弱无力,但是那突出来的黑色指甲,也代表着,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小饕餮也知道那黑色指甲的厉害,那就是姜妲的妖气,这半妖不知道练的是什么秘术,居然可以直接吸食灵力,小饕餮自然没那么傻,白白的葬送自己的修为,灵活的躲过了公子仲伋的袭击,小饕餮一爪子挠在仲伋的大腿上,刺啦一声,月白的衣袍被撕开,露出雪白的皮肉,何安不禁感叹,公子仲伋真的有当小鲜肉的资本,不过一瞬间玉脂的皮肤变得血肉模糊。     公子仲伋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便对小饕餮继续发动攻击,很快,公子仲伋便成了一个血人,小饕餮自然毫发无伤,再这样下去,公子仲伋可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何安本想着,留他一条命的,这样可如何是好。     未央站了出来,何安看了看她。今日的未央有些奇怪,往日里每次面临战斗的时候,未央都会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然而今天,未央好似满腹心事,难道与未央花族的秘术有关?     公子仲伋见小饕餮太难对付,便转而攻击未央,何安心想,这家伙难道还有灵智?但是看到高台之上的姜妲,何安有些失望,公子仲伋是否还有一线希望?           第九十八章 师徒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未央打开一个荷包模样的东西,对着公子仲伋轻轻一吹。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公子仲伋原本麻木的眼睛里突然有一丝迷茫出现,甚至看了一眼姜荌,便晕了过去。     姜妲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子仲伋,怎么会!一种眩晕感袭来,姜妲知道,这是反噬!     何安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未央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好像是一堆粉末,何安敏锐的察觉到空气里氤氲着的香气,难道是花粉?     重耳趁机接过公子仲伋的身体,将他与姬非白安置在一起。     姜妲的脸上充满了裂纹,何安能感受的到,她此时有多么痛苦,一行血泪流下来,何安听到刺耳的尖叫,直觉得头皮发麻。     “快杀了她!”姬非白一声怒吼,何安见他面色苍白,颤抖着身躯,撕心裂肺的嘶吼。对姬云的死,姬非白的心一直在流血,恨不得把那姜妲碎尸万段,为姬云报仇雪恨!     无奈此时他身受重伤,不能手刃仇人,只能一脸殷切的看向重耳。重耳也知道,此妖不除,后患无穷。便提着姬非白的青铜剑,只身向前。     何安只得出言阻止:“且慢!”     何安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告诉他们,齐国的二公主是妖?那自己是什么?但是自己怎么能就这样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去死?若是传了出去,自己怕是要被世人唾骂。且不说这个,何安现在还在疑惑,姜妲为何会成为半妖,其中是不是还有猫腻,姜妲确实是个祸害,但是,也是个棋子。单凭她与蛇后合作,这棋子用的好,便能连杀。     姜妲睁着血瞳看着走过来的重耳,喉间传出来破碎的低吼声,巨大蓬松的尾巴在身后一摇一摆的。重耳听到何安说的话,也犹豫了一时。     “你是何人?这妖孽残虐无比,为何不让杀!”姬非白已经气急了,但是不知道何安是什么底细,况且这半妖也是何安的人制住的,只得忍住嗜血的愤怒。     “莫急,这妖有太多古怪,暂且留它一命吧。”     姜妲红着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姜荌,但是随即脸上就被狂怒取代了。她姜妲,何时需要姜荌同情了?这个贱人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半妖?呵,她姜妲也背负着这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不也是妖孽?     姬非白急了,此时早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想着把这妖精杀了,哪里还会想这么多?此时又受着重伤,盛怒之下,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师傅,你......”重耳跑了回来,何安听到那一声师傅便觉得奇怪。卫国的御妖师居然是晋国公子的师傅?这说出去谁会相信,暂且不说卫国晋国相距甚远,而且重耳又在晋国又是个不得待见的公子,如今更是狼狈,常年在外漂泊就为了躲避来自亲人的追杀。     姬非白拉住重耳的手,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杀,杀了她,为师要你杀了她......”     重耳的身躯居然颤抖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这个徒弟。其实重耳之所以会拜师与姬非白,一切源于巧合。重耳这些年来为了躲避追杀游历了很多地方,其实便有卫国,到卫国那年,重耳年方十五,被奸人所迫,一直苦于奔波逃命,一路上道听途说,姬非白是卫国最位高权重也是最有实力的将军,重耳心生仰慕,便趁机去姬府拜访。当然重耳当时的身份不过是个落魄的公子,想要寻求姬将军的帮助,为国献上一己之力。     姬非白当时很是欣赏这个少年,尚且年少,眉宇间却又坚毅的身材,眼神里闪烁着的真诚,打动了这个正当盛年的将军。此时的姬非白还没有收过徒弟,他一身本领自然心高气傲,而且这位将军年近三十都未娶亲,膝下无子。所以选徒弟自然眼高于顶,当时的重耳虽然没有一技之长,还只是个瘦弱书生的模样,但是或许就是眼睛里那一抹倔强打动了姬非白,那种亮光就像野火一样,桀骜不驯,不甘落后。     自那以后,重耳在卫国便有了栖身之地,那些晋国的杀手绝对想不到,晋国的公子会拜师卫国最有权势的将军门下。不得不说,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姬非白,重耳在卫国可能就会送命,因为十五岁的重耳只是个从深宫里逃出来的公子,没有一丝一毫的自保能力,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探子,给一刀杀了。     姬非白既然收了这个徒弟,便要把一生所学教授给他,姬非白是一介武夫,自然看不起藏私这样的行为,而且自视甚高。     重耳本以为拜师一路必然困难重重,没想到会这样顺利,所以特别珍惜这次机会,每日黎明即起,深夜方眠,姬非白看着徒儿如此勤奋,也很是欣慰。     那两年是重耳过得最安心踏实的一年,也把一个平凡瘦弱的小伙变成了一身绝技的健硕男子。姬非白自然很是满意,一心想着把得意门生推荐给卫国国君,助徒儿早日实现青云之志。     重耳见姬非白对自己这样器重,内心也就越愧疚,自己隐瞒了身份,就是最大的欺骗。     最后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晋国来使一语道破重耳身份,虽然说的是晋国公子外出游历失去消息,晋公思子心切,欲带重耳返晋。重耳自然知道,那使者是君父的人,是奉了君命,要杀自己的人!     重耳永远忘不了姬非白的眼神,一双虎目里充满了愤怒,悲愤,重耳知道,只有被亲近之人背叛时才会有这样的眼神,就如同自己被奸人所害,而君父却听信谗言,欲将自己杀之而后快的时候,自己的眼睛里就是这样的,充满了绝望,而更多的是悲愤和失望。     卫庄公也是很难以置信,这个少年,可是姬将军的得意门徒,而这些时日通过各方面的表现,这少年年纪轻轻就彰显了大将风采,卫庄公还打算大力栽培他,成为一代名将,指日可待。只是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晋国公子了,姬非白身居要职,掌握着卫国的军事动脉,他为何会收晋国公子为徒,难道想叛国不成?     重耳愣在那里,跑也不是,躲也不是,但是好在当着卫庄公的面,那使者还不敢杀了自己。事后重耳费劲心思的向姬非白解释,但是平日里虽然严厉但是对自己慈爱的恩师,此时却一脸冰霜的对着自己。重耳在姬非白门前跪了整整三日,直到后来,那使者欲将他强行带走。姬非白开了大门,让自己进去,重耳本以为,姬非白会刁难自己,但是他居然把重耳带到了后院,送自己上了船,沿着水路,自己最后到了齐国。     齐国宫中,重耳府内的水路就是仿造姬非白府中所造。重耳没有想到姬非白还会救自己一命,自己到了齐国以后,才听说,卫国大将军,犯了禁条被罢免官职。     重耳心里对姬非白的恩情此生难忘,此时看着恩师红着眼睛求自己,重耳实在做不到违抗师命,只得提起青铜剑,直刺向姜妲。     何安看着重耳的身上瞬间充满了杀戮之气,便心道不好。     姜妲看着飞奔而来的重耳,瞪大了血眸,嘴角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呵,想杀了自己?           第九十九章 生死存亡 - 有女齐姜 - 何景以安     小饕餮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等着何安一声令下,扑上去将姜妲撕碎,此时的姜妲对于小饕餮而言就是一个可以一脚踩死的蚂蚱。     重耳是起了杀意的,姜妲虽然看似狂妄,但是心里不可能不怕,她知道眼前的黑衣男子就是齐国的国师,是个少年时期便能够独挡一面的神秘男子,他来历不明,却屡次救齐国于危难之间,此人可谓是齐国最大的功臣。姜妲是狠毒,但她也知道自己是齐国的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齐国不能没有这个男人,姜妲不想杀了重耳。     何安注意到姜妲白色瞳孔里的犹豫,知道她还尚存着灵识。重耳手中的青铜剑高高举起,朝着仅有一臂之遥的姜妲,狠命刺去。     何安见状,再也按捺不住,纤纤玉指一抬,一道黑影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小饕餮用一只举爪,挡住了重耳的剑!     小饕餮的眼睛里也闪现过挣扎,知道这半妖是祸害,但是主人的命令又不得不服,青铜剑伤了前掌,但仍是使出蛮劲与重耳对抗。     重耳回头看了一眼何安,没想到她真的会阻止自己,这半妖与她到底有何关系,一向与自己心有灵犀的她,怎会这样与自己作对。     姬非白看到这幕更是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坐等着看那妖精被重耳砍杀,却不想半路冲出来一只妖兽阻挡,差点又喷出一口老血。     姜妲更是想不到,松开握紧了的双手,疑惑的看向何安,她为何要救自己。姜妲本来想着要和这殿里所有的人同归于尽的,自己若是死了,姜荌这贱人怎能还活着?此时她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姜妲心里,姜荌一直都是个自私软弱之人,眼前看似狂傲,一身冰雪气息的女子,真的是姜荌?是自己懦弱了十余年的长姐?     姜妲也不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着重耳与小饕餮对抗的功夫,遍朝着殿内走出,何安知道那殿内必然还有一个通道,当初姜荌死后便是被从那窄小的暗道中抬走的。     姬非白见状,居然拖着疲软的身子便朝这么跑来,何安知道,姬非白对姬云视若己出,不为姬云报仇雪恨,姬非白死不瞑目。     “长公主!这孽畜留不得!”重耳大声吼道,眼见姬非白脚步虚浮的走来,深怕那半妖伤了师傅性命。重耳还并未这样对自己讲过话,何安并未恼羞成怒,反而想到自己若是就这样放过姜妲可不行。小饕餮见主人犹豫,抵抗的力量也放松了下来,姜妲自然也注意到了,心道不好。     姜妲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虐,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跃而起,一瞬间便来到何安身后,一双利爪,狠狠的钳制住何安。     众人都没有想到,这半妖居然会对何安下手,但是除此之外,姜妲别无他法,这整个殿中,何安是最核心的人物,小饕餮听命于何安,重耳又心系何安,不得不说,姜妲实在是聪明。     何安也万万没想到,姜妲的利爪此时就抓着自己的脖子,何安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血液流出,刺痛中带着温热的感觉。     小饕餮立马扑了过来,冲着姜妲嘶吼,重耳赶忙用青铜剑把小饕餮引到旁边。这个时候不可再逼迫这个半妖了。     姬非白也红了双眼,没想到一时之间形势便遭到了逆转。姜妲看着这些人紧张的眼神,讽刺的笑了,姜荌啊姜荌,凭什么这些人都如此紧张你,却一定要杀了我?凭什么!姜妲此时已经完全忘了自己造下的杀孽了。     何安赶忙稳住心神,此时自己的小命被姜荌捏在手里,脖子上刺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何安凝神聚气,已经默默念起修冥功法,觉得有些冰冷的四肢渐渐温暖起来,脖子上也没有那么痛了,姜妲没有注意到抓下的皮肤慢慢的变僵硬了。     重耳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重耳宁愿此时被这半妖抓住的人是自己,看到何安痛苦的表情,重耳甚至后悔听了姬非白的话去砍杀姜妲,若是自己一直陪在长公主身边,万万不会给这半妖可乘之机。     姜妲心想,若是出了新台,必要将姜荌这个贱人杀了,只是姜妲心中觉得奇怪,姜荌这个懦弱的女人是何时变得如此强大了,自己现在已经变得人不人妖不妖,会不会姜荌也和自己一样,为求修炼堕入了妖道?     重耳已经放下了青铜剑,眼见姜妲就要带着何安走出殿门,何安见姜妲微微松弛下来的嘴角,知道时机来了,一把抓住姜妲手臂上的白毛,干脆利落的撕下一块。姜妲被痛的差点晕过去,立马放松了对何安的钳制。     何安下手确实狠,连皮带肉的撕了下来。何安手脚有多灵活,姜妲呲牙咧嘴的功夫,何安已经逃出数丈远,重耳见机一把讲何安搂入怀中,小饕餮更是扑到何安身前。须臾,何安已经完全脱险,看着她身前的两道防线,姜妲气的直吐出一口妖血,居然是黑色的,何安闻到这股恶臭,忍不住遮掩鼻息。     眼看着姜妲气数已尽,大殿中的每个人都能一剑刺死她。一直安静的未央突然站了出来,何安以为她要杀了姜妲,刚要阻止,却见未央拿出方才那个精致的锦囊,对着姜妲撒去了什么粉末状的东西。何安只听到一声惨叫,姜妲所在的地方却冒出了一阵白烟。     姜妲消失了!众人惊异的看着未央,难不成这女子已经将那半妖挫骨扬灰?何安疑惑的看着未央。     “未央,你这是为何?”     “主人放心,这半妖并没有死,我手里的锦囊是未央族的秘器,只有身上有未央族血脉的人才能被制服,未央一直怀疑此妖必然是吸食了未央族的精血才能够操纵傀儡术。”未央用精神力与何安传音。     何安心领神会,但是并不做辩解,只当是未央杀了姜妲,这样便可给姬非白一个交代。     姬非白脸上的表情变了三次,先是惊异,然后是震惊,最后一脸的狂喜,终于,解了心头之恨。重耳虽然觉得其中有点猫腻,但是并不拆穿,见姬非白高兴也松了口气。     殿里还弥散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姬云散落在地的部分肢体已经有些发黑。姬非白踉跄的走过去,老泪纵横,这是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徒儿,虽然这些年来积怨颇深,但是看着徒儿惨死,真是心如刀绞。     重耳深知,姬非白看似冷血无情,实则是条重情义的铁血汉子,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受再重的伤都不曾皱下眉头,看着眼前这个鬓发已经染上风霜的男子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重耳只觉得心酸。     何安也有些动容,姜妲是真的泯灭人性,堕入妖途了,这般残忍嗜血,让何安觉得惊惧。至今,何安都难以相信,堂堂齐国公主,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齐文姜是如何堕入妖途的,史书记载,齐文姜可是有子嗣的女人,妖如何生出人?何安突然觉得迷茫,这世道好似越来越乱,好像在慢慢偏离何安所知道的春秋乱世,到底还有多少未知?重耳看着若有所思的何安,轻轻执起芊芊玉手,何安并未拒绝,反而抬起头来,与他相视一笑。     此时的卫国,天空中笼罩着一层阴云。城中的百姓不知为何,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胸闷不已,但是不一会便恢复正常,便以为是要变天了,急忙收摊归去。     风雨欲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