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松古城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松林的风景,那是很美的。林子里面没有什么杂草,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松针,好像一层褐sè的地毯。那树上密密麻麻的松针,也不是严丝无缝,而松针的形状,又使它形成了天然的光栅,阳光透shè进来,在地面上形成彩sè的光斑,十分梦幻。 这是松古城外的布袋山,因山势像一个布袋,所以叫做布袋山。松古城是青州的一个偏远小城,是一个叫做云松古的人建立的,因此命名,天下的好多城池,也都是按照这种方法命名。这松古城外的布袋山,山上长得全部都是松树,形成一片片的松林。 眼下正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这样的好天气是最适合游山玩水的了,但是布袋山上却没有什么风景好赏地方好玩的。在松古城附近,有的是游山玩水的好地方,没有人会专门跑到布袋山来看松林,因为松林其他地方也有,而且还是名松。也因为布袋山上长得全部都是松树,所以,这个地方是连樵夫也不会来的。 可是就是这种不会有人来的地方,这时出现了一匹黑马,这马高大威猛,毛发乌黑发亮,显然是一匹好马。 马上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十分清秀当中,他倒是占了七八分。他头上的长发只用一支白玉做的剑簪束着,身上穿的是一件白sè的书生长衫,长衫上面画得是仙鹤,仙鹤单脚而立,脖子后转,把它长长的嘴巴伸进了雪白的羽毛当中,应该是在休憩,而少年腰上系的是一条真丝腰带,把少年匀称的身形都勾勒出来了。 这少年一看就是一个富家子弟,那么他来布袋山做什么呢? 白衣少年纵马而行,在密林深处停了下来,少年翻身下马,往那马屁股上面轻轻一拍,马儿便悠然而去觅食了。看来这马应该是十分听话的了,能够听从主人的叫唤,不然少年怎么敢放它这样离去。 马儿一走,少年不由地打了个哈欠,说道:“还是这里比较安静。”便在原地躺了下来,双目一闭,竟是做了睡觉的姿态。 这少年跑到布袋山来只是为了睡觉?一个富家子弟,大白天跑到布袋山来睡觉,那可真是十分奇怪了。 但是这个少年确实是在睡觉,而且入睡的极快,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已沉沉地睡去了,呼吸均匀,只怕很难叫醒他了。 沉睡的少年,脸上慢慢地露出了幸福地微笑,沉睡的人竟然会笑,那一定是在做梦了,而且做的还是美梦,也不知这少年梦里做的是什么美梦,竟然笑得这样幸福。 先不管这白rì做梦的少年,再说翻过布袋山,那山脚下便是一条大道,这条大道是松古城和风罗城往来的大路。 此时,大道上有两匹骏马极速驰骋,从风罗城的方向而来。当先的是一个粉衣少女骑着白马,这少女明眸皓齿头戴花簪,娇小的面容显示出她不大的年纪,却也是一个美人儿。 其后跟着的是一个中年人,留着两撇胡子,纵马行走间,也流露出掌控一方的气势,看来这两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这中年人确实是掌控一方的身份,他是风罗城罗家的家主罗公凡,风罗城是罗家先祖建立的,他就是风罗城的城主,风罗城的一切,他说了算。而这个少女,则是罗公凡的女儿,名叫罗沛雨,今年十七岁。 罗沛雨显然是第一次出行,远远地看见大路尽头隐约可见的城池,便勒住马儿,转头问道:“父亲,前面就是松古城了吗?” 罗公凡也停了下来,说道:“不错,前面就是松古城了,等下进城之后,你可要安分一点,不要失了礼数知道吗?”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罗沛雨不以为然地说道,便驱马继续前行。 不多时候,他们便来到了松古城外,只见城高二丈,确实是一座小城,但是城小人却不少,进出城外,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罗公凡和罗沛雨在城外就下了马,因为路上人多,不好骑马,怕误伤了路人。 罗沛雨第一次来松古城,自然是十分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她又是风罗城的公主,难免要拿松古城和自己的风罗城做比较,眼见这城高二丈的小城,便对罗公凡说道:“父亲,这松古城比我们风罗城可小多了。” 罗公凡道:“小孩子懂些什么,你没有看到松古城的人口比我们风罗城多很多么,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看这城外万顷良田阡陌,就是我们风罗城比不了的了。城池的大小可不是看城墙的高低,而是看人口的多少,人口越多,城池就越大,你懂了吗?” 罗沛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罗公凡又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让你练功修行,也没有带你出来见识见识这大千世界,这次出门,你可一定要谦虚谨慎,外面可不比在自己的地盘,万万不可狂妄自大,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只有接触到了外面,你才会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这个你之后自然会懂得。好了,我们进城吧,等下到了云家,你也要多向云家的人请教,知道吗?”两人便牵马进城。 松古城内房屋错落有致,街道井然,商旅走卒,贩夫小摊,叫卖声吆喝声,络绎不绝。 走在这热闹的街道上,小女孩的天xìng就显现出来了,看到街摊上漂亮的有趣的小玩意儿,便会停下来细看,若是碰到喜欢的,便买了下来。罗公凡见罗沛雨这般样子,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去催促她,任由她边走边看。 是以,罗公凡父女虽然早已经来到了松古城,却等了一个时辰之后才到了云家。云家是松古城的地主,整个松古城都是云家的,门面自然是很宏伟的了,朱漆的大门嵌着铜钉,六个大汉把守门户,门前两座大石狮子,威武不凡。 罗公凡父女来到云家门前,便有一个把守的大汉跑过来说道:“原来是罗家家主,小的见过罗家主。” “哦?你认识我?”罗公凡诧异道。 大汉道:“年前罗家主来云家,正当小人当差,见过罗家主一面,是以认得。” 罗公凡道:“原来如此,那你就去通报一声,就说罗公凡来访。” “是,罗家主还请先到会客厅用茶。”大汉说道,便引着罗公凡父女进了大门,连续穿过了两重院子,才到了会客厅,然后大汉就去通报。罗公凡坐在会客厅里,也有侍女奉了香茶。 罗沛雨却坐不住,走来走去,向着厅外面张望。 喝了两口香茶,罗公凡便微笑地问罗沛雨道:“沛雨,你看云家的府院比起我们家的如何?” 罗沛雨嘟着嘴道:“云家和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区别嘛,也就jīng致一点,也就一点点。” 罗公凡笑了笑,说道:“你也坐下来吧,等下云家的人进来,看到你这样走来走去,岂不失礼。” 罗沛雨听了这话,这才坐下来,可能是一天赶路口渴了,拿起香茶,咕噜噜一口就喝完了。 罗公凡看了,不由地呵斥道:“都这么大了,一点喝茶的样子都没有,亏你还是一个大家小姐,就要有一个大家小姐的样子,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不是要说我们罗家没有家教吗?” “好了好了,我以后改了就是。” 罗沛雨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哈哈,公凡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随后就从内堂里面转出四个人来,两前两后,前面是两个中年人,后面是两个年轻人,这四个人乃是云家的家主云常山,大长老云常松,以及他们各自的儿子云龙和云杰。 刚才说话的是云常山,云常山高大威猛,面白无须,进来之后又说道:“公凡兄,可是有些rì子没有见了,近来可好啊?”说话之间,云常山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云常松和两个后辈也和罗公凡见了礼,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云常松留着小胡子,看起来有些獐头鼠目,两个年轻人倒是颇为俊朗,大体年轻人都是清清爽爽的样子,毕竟是青chūn活力嘛。 见完礼之后,云常山就注意到了罗沛雨,不由地问道:“这位该不会是令千金吧?” 罗公凡笑道:“是,正是小女罗沛雨。”然后对罗沛雨道:“沛雨,快见过两位世伯和两位世兄。” 罗沛雨便站起来行礼道:“沛雨见过两位世伯和两位世兄。”云常山和云常松安坐不动,受了罗沛雨的礼,云龙和云杰就连忙站起来还礼,不敢失了礼数。 云常山道:“好。”他端详了罗沛雨一会儿,便对罗公凡道:“公凡兄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小小年纪,看来前途无量啊。” 罗公凡微笑道:“常山兄的眼力依然这么好,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未来的路艰难困苦,她能够走多长就说不定了。” “诶!”云常山道:“话不能这么说,能有一个好的开头,就比别人先走一步,未来的成就也肯定不差的。” “但愿吧。” 云常山道:“那公凡兄这次前来是所谓何事呢?” 罗公凡道:“常山兄难道忘记了,道江山今年招收新弟子,我这是带沛雨前去考核的。” 第二章 云鹤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这个世界乃是一个修行的文明,修行境界分为筑基、开灵、炼神、合丹、胎息、真身、洞玄、清灵、太虚九大境界。筑基之时,就是要锻炼身体,凝聚神魂出窍,达到开灵的境界,神魂凝聚出窍,就要开始领悟意境或是法则,这是修行最为重要的两个阶段,决定了之后修行道路的方向。 人一生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对于他最开始打下的基础以及做出的选择,修练什么功法,岂不是有着很重要的关系。 罗家祖上也只是一个合丹境界的高手建立风罗城,留下的功法很少,最高的也只不过能修行到合丹境界,为了让后代能有一个好的前途,来壮大家族的力量,自然是要将他们送出去到外面修行的了。 天下除了修行的家族之外,还有修行的圣地,会招收弟子传授功法,但是他们招收弟子的条件也很严格,只有筑基有成,神魂凝聚出窍,达到开灵境界才有可能被招收。 道江山就是青州的一个修行圣地,每五年招收一次弟子,今年正好是道江山招收弟子的一年,罗沛雨筑基有成,达到了开灵境界,罗公凡自然是要带她去道江山考核的了,以便她能够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云常山是炼神境界的高手,刚才看出罗沛雨筑基有成,所以才出口称赞。大长老云常松虽然也是炼神境界,但是他的修为比较低,却是没有看出来,现在听罗公凡说要带罗沛雨去道江山考核,也就猜出来了,不由地吃惊道:“什么?你女儿已经筑基有成,凝聚神魂出窍,到达开灵的境界?她才多大啊!” 也难怪云常松会吃惊,修行之路,步步都很艰难,单是筑基就是一道难关,有些人一辈子都在筑基的阶段,不能够凝聚神魂出窍。他的儿子云杰,修行了十年,都还没能够凝聚神魂出窍,现在看到一个比他儿子还要小的人竟然筑基有成,心中自然受到冲击。 罗公凡微笑道:“小女只是运气好罢了。这次我带沛雨去道江山,路过松古城,就来看看云家后辈有没有筑基有成的,也好一起去道江山。” 云罗两家要是关系不好,罗公凡带着一个筑基有成的后辈,来云家说这种话,就有挑衅之意了。但是云罗两家世代交好,罗公凡也确实没有炫耀之意,来这里确实是希望能够结伴而行,毕竟从这里到道江山还有些路程,也怕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要是能够结伴而行,也可以相互照料。 云常山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我云家倒是没有公凡兄这么好的福气,后辈中一个个都不争气,修行了十多年,也没有一个筑基有成。”说道这里,云常山便对云龙云杰教训道:“你们两个现在可看好了,一个年纪比你们小的世妹都筑基有成了,你们两个要是再不争气一点,不好好努力练功,可就要被人笑话了。” 云龙和云杰听见罗沛雨筑基有成,都十分惊讶,又听见云常山教训他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是偏远小城的家族子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有见过什么高手,也就不懂得勉励自己,练功之时时常偷懒,这是惯病,现在自然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倒是罗公凡开解道:“常山兄也不用生气,我看两位世侄的筋骨都已经练到了一定的火候,筑基有成不远矣,只要肯下些功夫,在道江山招收弟子之前筑基有成也未可知啊。” 云常山点了点头,就对云龙和云杰说道:“你们两个听到了吗?” “听见了。”云龙云鹤异口同声道。 云常松道:“道江山五年一次招收弟子我们是知道的,但是他们招收弟子的时间却是不定xìng的,今年招收弟子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们还没有得到消息,不知道公凡兄是否知道?” 罗公凡道:“这个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说是在两个月后的初一。” 云常山诧异道:“既然是在两个月后,公凡兄现在出门是不是过早了?” 罗公凡道:“此到道江山有些距离,沛雨又从未出过门,没有见过世面,正好借这两个月的时间,带她去见见世界,所谓修行修行,行也是很重要的嘛。” “公凡兄真是用心良苦啊。”云常山说道。 罗公凡摆了摆手。天下父母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有出息的,只要是对儿女的前途有利的,自然要帮她去做,罗公凡这样做,也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罗沛雨倒是看不出来她父亲的良苦用心,毕竟她年纪尚小,对修行的领悟还不够。她见长辈们一时无话,眼睛眨呀眨的,突然问云常山道:“世伯,我听说你有一个儿子,天天在睡觉,不知道是不是?” 她这话一问完,立刻就遭到了罗公凡的怒骂:“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云常山有一个儿子,整天睡觉,整个松古城都是知道的,罗家和云家交好,这件事情自然也就听说。 罗沛雨是一个青chūn少女,对许多事情都有一颗好奇心,居然听说有人能够天天睡觉,自然大为好奇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天天都在睡觉呢?他怎么睡得着呢?现在来到了云家,罗沛雨自然就把心中这个疑惑提出来了。 但是这种事情毕竟是一个家的辛酸故事,一个儿子整天睡觉没出息,那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贸然提出来,就等于是在打脸了。 罗公凡骂完了罗沛雨,就对云常山道歉道:“常山兄,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云常山摆手道:“没什么,这也是事实嘛。我那个小儿子,和你的女儿也差不多大,十八岁了,他八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去世了,对他的打击很大,他接受不了他母亲去世的事实。有一天,他做梦梦见了他母亲,从此之后他便整天睡觉,说是见他的母亲,开始的时候我也干预了,但是没有效果,也就任由他去了,如今已经整整十年了。” 罗沛雨听了不由地有些伤感,少女总是比较感xìng的,她嘴巴张了一下,似乎想要问什么,却是不敢问出来。 云常山微笑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你想问他这十年来是怎么过的是不是?” 罗沛雨点了点头。 云常山道:“其实他也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每天的所有时间都是在睡觉,吃饭读书的时间都是有的,只是把我们平常练功的时间拿去睡觉了而已。你今天问起来,我倒是要请你帮个忙了。” “请我帮忙?”罗沛雨疑惑道,她能帮什么忙呢? 罗公凡也很疑惑,问道:“常山兄,你想让沛雨帮什么忙?” 云常山道:“我那小儿子云鹤,浑浑噩噩了十年,我也不想他一直这样下去,想请你女儿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你也知道,同龄人之间比较争强好胜,也比较容易来气,让沛雨打他一顿,骂他一顿,或许就会让他清醒了。” “好,我帮你。”罗沛雨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云常山道:“那我就先谢过了。”又对罗公凡问道:“公凡兄不会有意见吧?” 罗公凡道:“要是能让贤侄清醒,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云常山道:“好,我那小儿子云鹤,公凡兄也没有见过,我现在就让人把他叫来。”就转头对云龙道:“云龙,快去把你弟弟找来。” 云龙苦着脸道:“父亲,你也知道弟弟为了不让人打扰他做梦,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是谁也找不到他的,你让我去哪里找啊。” 云常山想想也是,这个时候云鹤是在睡觉做梦,是谁也找不到的,只有等到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是以,云常山只好对罗公凡道:“公凡兄既然是带侄女去游历,不如在松古城住上几天,我那儿子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等到晚饭时候才会回来。” 罗公凡道:“也好,我也想在松古城逗留几天。” “那我让人安排你们先到客房去休息。” 不说云常山安排罗公凡去客房休息的事情,我们回到布袋山上,那个白天跑到布袋山来睡觉做梦的少年的身份,似乎也可以猜出来了,就是云常山的小儿子,叫做云鹤。 rì近黄昏,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出现了一片片白云,好像鱼鳞一般,更是在夕阳的映照下,变成了彩sè,十分漂亮。 那睡梦中的少年也醒转过来,伸了一个懒腰,嘴里说道:“母亲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要听父亲的话,我也不是没有听父亲的话嘛。”抬头看了看天sè,又说道:“你看,每天晚上我不是准时回家的。” 随后,他的嘴巴噘了一下,吹了一声长啸,不一会儿,便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他的那匹黑马就从松林里面跑了出来。这马果然是十分听话,主人一叫唤,它便又回来了。 少年骑上马背,一扬马鞭,“驾”的一声,便向山下冲去。不多时候就到了松古城,现在天sè将晚,行人各自归家,街道上也就没有什么人了,少年就直接骑马进城,一路直来到云家门前。 “云鹤少爷,您回来了。”守门的一个大汉帮云鹤牵了马说道。 原来这少年果然是云鹤。 第三章 筑基有成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云家今晚的晚宴可是相当丰富和隆重的,风罗城罗家家主在此做客,那可是极为重要的客人,不能够怠慢。宴客厅里,云家家主和几大长老共同作陪,年轻一辈中比较出sè的子弟,也要求在宴客厅里面用餐,这是对罗家家主极大的礼数。 受此待遇,罗公凡可是受宠若惊了,连忙说道:“只是一顿饭而已,不用做成这样的排场。” 云常山道:“这是礼数,礼可不能废呀,你是罗家的家主,我要是招待不周,可是要被人耻笑的,公凡兄尽管安然入座,很快就开饭了。” 而后,云常山看了年轻子弟的那一桌,没有看到云鹤,便将云龙叫过来道:“快去看看你弟弟回来了没有,叫他来宴客厅吃饭。”云龙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云鹤从布袋山回来,如同以往一般,要去他父亲的院子吃晚饭。云家虽然是一个大家族,但是其中也是由许多小家组成的,平时每rì三餐都是以小家为单位,只有重要的节rì,或是宴请重要的客人,才会整个家族在宴客厅中用餐。云鹤自然是不会知道今天晚上要宴请罗家家主的了。 好在云常山已经让云龙来找他了,在半路上两个兄弟就碰到了一起。 云龙道:“弟弟,你回来了,今天晚上在宴客厅吃饭,就差你一个人了。” “在宴客厅吃饭?家里来了什么客人?”云鹤问道。今天不是什么重要的节rì,却要在宴客厅吃饭,那就一定是有重要的客人了。 云龙道:“是风罗城罗家家主,还有他的女儿。你知道吗,罗世伯的女儿罗沛雨,跟你差不多大,已经筑基有成,达到了开灵的境界,罗世伯这次带她出来,是要带她去道江山考核的,道江山五年招收一次弟子,进入其中就可以修练高级的功法,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说话之间,云龙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羡慕之sè。 “是吗?那她真是一个天才了。”云鹤意外道。在这种偏远的小城,能够在十几岁就筑基有成,达到开灵的境界,确实是一个天才了。 云龙看了云鹤一眼,说道:“她是个天才,我们家也不一定没有天才。” 云鹤点头道:“嗯,那大哥你可要多加努力了,争取早rì筑基有成,能够赶上道江山的考核。” “我?我是一定会努力的,弟弟,你也要练练功了,要知道,你可比我聪明多了。”云龙说道。 可是云鹤却摇头道:“我才不练功呢,有时间我就跟母亲说说话。” 云龙叹了一口气,知道云鹤执念太深,就没有再劝,说道:“我们快走吧,父亲还在等着我们呢。” 云鹤跟着云龙来到宴客厅,云常山一眼就看到了,叫道:“云鹤,快过来。”云鹤便走了过去,叫了一声“父亲”云常山便对云鹤介绍道:“这是你罗世伯,还有世妹,快叫人。” 云鹤便对罗公凡行礼道:“见过罗世伯。”又对罗沛雨见礼,罗沛雨也还了礼,一双眼睛好奇地大量这云鹤。 罗公凡看见云鹤,不由地愣了一下,随后露出诧异的光芒,向云常山问道:“常山兄,这就是你的小儿子云鹤?” “不错,他就是我的小儿子云鹤,公凡兄看出来了?”云常山笑着说道。 罗公凡还有些意外道:“不错,没有想到你的小儿子竟然也筑基有成,能够凝聚神魂出窍,到达了开灵的境界,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实啊,你儿子哪里是整天睡觉,分明是整天练功嘛。”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罗公凡竟然说云鹤已经筑基有成,以罗公凡的眼力,自然是不会看错的了,他说云鹤筑基有成,云鹤就一定是筑基有成了。但是,云鹤怎么就筑基有成了呢?难道真的想罗公凡说的,云鹤每天不是在睡觉,而是在练功? 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什么?他也筑基有成了,不是传说他天天都在睡觉吗?”罗沛雨心中吃惊地想道。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筑基有成了呢!”大长老云常松眉头微皱。 “弄错了吧,一个天天睡觉的家伙竟然筑基有成,那我都能炼神了。”云杰不屑地想道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筑基有成的?”一些长老议论道。 ...... 云龙听到自己的弟弟筑基有成,没有露出惊讶,反而露出了微笑,看来他是早已经知道云鹤筑基有成了的,估计是云常山告诉他的。 云鹤自己听了罗公凡的话,奇怪道:“筑基有成?我怎么就筑基有成了?我都没有练功。”云鹤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自然是最清楚的了,这些年来,他从来都没有练过功,现在别人居然说他筑基有成,他如何能不奇怪。 但是,以罗公凡炼神境界的眼力,也没有看错的道理,而且云常山对这件事情似乎也做了肯定,云鹤确实是筑基有成了,只是他一个从来不练功的人,是如何做到筑基有成的呢? 就在云鹤满腹疑惑的时候,云常山做出了解释。 云常山先是问了云鹤一句:“你有没有练功?要老实回答。” “没有,我从来不练功。”云鹤说道。 罗公凡道:“不可能,没有练功怎么会筑基有成。” 云常山解释道:“公凡兄,云鹤既然说没有练过功,就一定是没有练过功的了,我在这里,他不敢骗我。至于云鹤为什么会筑基有成,我想公凡兄也能够猜到一二。筑基到开灵,最为重要的就是要能够凝聚神魂出窍,筑基就是要壮大神魂。做梦是会损耗神魂的,但要是能够长久地做梦,神魂便会得到锤炼,壮大,云鹤是机缘巧合,做了十年的梦,才筑基有成,能够凝聚神魂出窍。” “我没有做梦,我不是做梦,我是去见我母亲了。”云鹤大叫道,他不愿意承认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自然就不会承认他在做梦,别人要是说他在做梦,他就会极力去争辩。 但是云鹤的争辩,却没有人理会他,因为云家的人都已经司空见惯了。罗公凡看到云鹤的样子,就知道云鹤心中有一个念头没有放下,也就相信了云常山的话,云鹤是做了十年的梦,才筑基有成。 “原来如此。”罗公凡点头道。 而宴客厅里的其他人,也都在思考云常山的话,年轻的小辈自然是将信将疑了,毕竟他们修为地下,见识短浅。几个长老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长久专心地做梦,确实能够锤炼神魂,壮大神魂。但是这个方法虽然是有可能使得神魂凝聚出窍,但是真正做起来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谁能够专心地长久地去做梦?平常人是很难做到的。 也只有云鹤,因为心中的一个执念,不愿意相信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为了见他的母亲,才能够很专心的去做梦,他也是做了十年的梦,才达到了筑基有成的地步,确实是机缘巧合了。 罗公凡不由地感叹道:“人之福祸,真是奇妙,贤侄虽然心有执念,但也因此筑基有成,也是一种福气。小小年纪就能够筑基有成,只要之后能够努力,未来一定会有所成就。” 云常山叹气道:“他要是懂得这些,我就宽慰多了,他现在虽然筑基有成,但是他整天浑浑噩噩,筑基有成也等于没有。” “世伯,你不是要让我......”罗沛雨说道,但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常山打断了。 云常山说道:“我是要让你帮忙,但是也要等吃过了晚饭再说。”又对罗公凡道:“今晚为公凡兄接风洗尘,公凡兄可要多喝几杯呀。”然后便吩咐下去,开始上菜就餐。 这顿晚饭,有人吃得欢欣鼓舞,有人则吃得心中不痛快。云家的家主是从年轻一辈中竞选出来的,谁的修为高深,谁就更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家主,现在云鹤横空出世,不仅是给年轻一辈一个激励,也会有一些不好的影响。毕竟突然知道云鹤筑基有成,难免会生出许多情绪,毕竟一个家族里面也不是团结一心铁板一块,嫉妒等情绪总会在一些人的心中滋生出来。 云杰就是一个,他是大长老的儿子,是云家最为杰出的子弟,是未来争夺家主的有力人选,现在突然发现有人走在他的前面,很有可能让他没有竞选家主的机会,他如何能不嫉妒呢。 这一段饭吃下来,他几乎没有吃下几口,一双眼睛总是愤愤地看着云鹤,心中想道:“云鹤,真是吃了狗屎运了,睡觉都能睡到筑基有成,但是筑基有成又怎么样,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人,终究是没有出息。我早晚也是要筑基有成的,云家下一个家主,一定会是我的。” 对未来能够有一个理想是好的,能够将嫉妒化为力量也是好,就是不知道云杰能否做到了。 云鹤对云杰的心里话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他这一顿饭吃下来也是百感交集,自己从不练功,竟然也能够筑基有成,以前真是想都没有想过。 第四章 意境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月光如水,洒落在半亩荷塘上面,如今是四月时节,荷花已经开始生长,片片荷叶从水里钻出来,稀稀落落的,但是却冲满了生机,这是生命的力量。 荷塘中心有一座观赏亭,在荷花盛开的季节,是最适合用来品茶赏花的了,如今虽然是小荷初长,但是在此品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晚宴之后,云常山便请罗公凡在此品茶,大长老云常松作陪,还有云鹤云龙云杰和罗沛雨四个小辈。四个小辈自然是没有资格入席而坐的,只能在旁边站着,另有一个侍女专门煮茶伺候。 茶品三巡,云常山突然对云鹤道:“云鹤,你带沛雨到处去走一走。” 云鹤一脸的不情愿,以往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入梦和他的母亲相见了,今天却被云常山硬生生留了下来,因为有客人在,他只好从了,当下也道了声“是”,也不招呼罗沛雨,自己就先走出了观赏亭。 罗沛雨听见云常山叫云鹤带她去走一走,就知道云常山是要请她帮忙了,就跟着云鹤出了观赏亭。 云杰也想跟着去,毕竟罗沛雨是罗家的公主,而且还是一个美人儿,他自然想要亲近的了。 不过却被云常山止住了,云常山道:“你们两个就不要跟着去了,等下他们是要打起来的,你们去了,反倒打不起来了。”本来是只有云杰想要跟着去的,云常山却把云龙也说上去了,这样一来,云杰也不会太尴尬。 罗公凡道:“常山兄,这个办法似乎没有什么用吧,要是有用的话,你也早就把他打醒骂醒了。” 云常山道:“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在我知道他的神魂在壮大的时候,我就没有打他和骂他了。年轻人之间比较容易说上话,而且沛雨和云鹤第一次见面,或许会有一些效果也说不定,不如我们跟上去看一看,要是出现了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应对。” “也好,我也想看看沛雨会怎么做。”罗公凡道。 当下,几个人也跟着出了观赏亭,远远地跟在云鹤的后面。 云鹤带着罗沛雨出了观赏亭,就慢慢地走着,也不和罗沛雨说话,也不给罗沛雨作介绍,算是怠慢罗沛雨了。 罗沛雨有些生气,自己好歹也是客人,做主人的总要有待客之道吧,竟然不理不睬的,算是什么意思嘛,一点礼数都没有。 她不由地快走两步,和云鹤并肩而走,说道:“喂,你父亲让你带我到处看看呢。” 云鹤便停下来,看着她道:“那你看完了没有?要是看完了,我们就回去了,我还要去见我母亲呢。” 本来罗沛雨听到前面半句话,很是气愤,哪有这样的人啊,都没有领人到处看看,就问看完了没有,分明是不想带人到处看看嘛。但是听见后面一句话,罗沛雨的气也就消了。 她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就问道:“你要去见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在哪?” 没有想到,这句话一问出来,云鹤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似得,厉声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母亲已经死了?” 这一下实在突然,罗沛雨都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就高声道:“你干什么啊!你凶什么啊!我又没有说你母亲已经死了,我只是问你母亲在哪嘛。”心中气道:“真是一个死脑筋的人,母亲死了都不承认。” 云鹤神情稍缓,却不说话,向前走去。 罗沛雨跟上去,一边问道:“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母亲在哪呢?” 云鹤又停了下来,眼睛狠狠地看着罗沛雨,罗沛雨也不示弱,也狠狠地瞪着云鹤,好一会儿,云鹤才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母亲在哪里?” 罗沛雨道:“因为我是客人啊,我来到云家,也应该拜访一下你的母亲嘛。” “你要拜访我母亲?”云鹤一脸不信地看着罗沛雨。 罗沛雨仰头道:“是啊,这是礼数嘛,我父亲母亲都教我要懂得礼数,我要是没有去拜访你母亲,回去后他们一定会骂我不懂礼数的。怎么,你母亲难道没有教你要懂得礼数吗?” “我母亲当然有教我了。”云鹤说道:“既然你要去拜访我母亲,我带你去就是了,不过我母亲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我每次只有在睡着了之后才能见到她。你要去拜访我的母亲,只有跟我一起睡,我才能带你去见我母亲。” “什么?你......你下流。”罗沛雨听见云鹤说要她和他一起睡,变了脸sè,指着云鹤的鼻子,说不出话来。心中想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故意想占我便宜,不过我正好以这个为借口,好好骂他一顿。” 当下,罗沛雨深吸了两口气,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说道:“云鹤,你少给我装傻充愣,其实你早就知道你母亲早就已经死了,你却骗我说要带我去拜访你母亲,让我跟你一起睡,你分明是想占我便宜,你这个下流胚子,难道你母亲以前都没有教你要懂得礼数吗?” 远处远远跟着的云常山几个人,听见罗沛雨的骂声,不由地相视一笑,云常山道:“你看,这么快就骂起来了。” 罗公凡道:“沛雨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我还以为她会动起手来呢,没有想到她会沉得住气。” 那边,云鹤听见罗沛雨的骂声,气得直咬牙齿,但是罗沛雨是客人,云鹤也不好和她计较,而且骂他的话,以前他也听多了,当下,只好忍着心中的气火。 罗沛雨见云鹤竟然能够沉得出气,就继续骂了,越骂越凶,骂到最后,把云鹤的母亲也骂进来了。 这下云鹤可就沉不住气了,别人骂他可以,但是要骂他母亲,那就是不行。 云鹤怒目而视,拳头握得格格响,看着架势,要是罗沛雨敢继续骂下去,他就要动手打人了。 罗沛雨道:“你干什么?你想打我吗?哼,你就是一个懦夫,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你母亲也不是一个好母亲,没有教好你。” 云鹤冷冷说道:“你骂我可以,但是骂我母亲就是不行,你太过分了。”说话之间,云鹤就把手扬了起来,他没有学过武技,只是本能地做出打人的架势。 “好啊,你还想打我,尽管放马过来吧。”罗沛雨也摆出了架势。 远处的罗公凡皱眉道:“沛雨真是有些过分了,一点礼数都不懂,竟然连过世的长辈都敢骂。” 云常山摆手道:“无妨,这样才能让云鹤动气嘛,他......” 说到这里,云常山脸sè突然一变,同时,罗公凡的脸sè也变了,双双脱口惊叫道:“意境!”就连忙向云鹤他们冲了过去,他们是炼神境界的高手,身形之快有如闪电,其他人都有些奇怪,不明白两人为什么突然变sè。 只见远处的云鹤和罗沛雨已经动起手来了,云鹤气愤填膺,终于对罗沛雨出手了,他握紧拳头,一拳就打了出去。他没有学过武技,这一拳一点招式都没有,只是纯粹的出拳,这一拳也不快,看上去很缓慢。但是就这普普通通的一拳,却让两个炼神境界的高手变了脸sè。 修行之路筑基有成,到了开灵的境界,就要去选择一种意境或是法则去感悟,作为未来修行的终生事业,只要感悟了意境或是法则,出手之间就会表现出来,增加许多威力。 云鹤普普通通的一拳,能够让两大炼神高手变sè,就是因为他这一拳当中竟然蕴含着意境,一个从来不练功的人,竟然领悟了意境,如何不让人吃惊呢。领悟了意境,即便云鹤没有学过武技,硬碰硬的情况下,罗沛雨也不是他的对手。 两大炼神高手极速而来,就是怕云鹤伤了罗沛雨。眨眼之间,两个人就冲到了近前,云常山大手一挥,带着一股绵长的劲风,迫得云鹤后退了几步。而罗公凡则是护住了罗沛雨。 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罗沛雨大感不解,说道:“你们怎么来了,我马上就要把他打一顿了呢。” 罗公凡苦笑道:“你把他打一顿?谁打谁还说不定呢,要不是我们及时赶过来,你可就要受伤了。” “我会受伤?我刚才看他出手,他连武技都没有学过,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罗沛雨满脸不信道。 罗公凡道:“他是没有学过武技,不过他已经领悟了意境,你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意境?”罗沛雨坚持不敢相信,看着云鹤,心中直道:“我就知道他是装傻充愣,竟然都领悟了意境。” 那边云常山迫退了云鹤,脸sè很不好看,自己的儿子竟然领悟了意境,他竟然不知道,这可是一件大事,关乎这云鹤未来的前途成就。要知道,选择好一个意境或是法则,对未来的成就至关重要,要是选择了一个非常生僻的意境或是法则,又没有功法修练,未来的前途可以说是废了。刚才云鹤出手的时候,他也已经看出云鹤领悟的是什么意境了,脸sè也就更难看了。 罗公凡道:“我看贤侄领悟的意境,是一种安静之意,看来和他多年来入睡为梦有很大的关系。” 罗公凡也是目光如炬,看出来云鹤的意境是“静”字,也猜出云鹤意境的由来,乃是多年入睡为梦的关系。想要睡觉,岂不是要有一个安静的环境?想要做梦,岂不是要有一个安静的心? 第五章 清醒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今天晚上,云鹤真是让人惊喜,先是筑基有成,现在居然又领悟了意境。从远处赶过来的云常松几人,也都是不敢相信,这事要是发生在一个勤奋练功的人身上,他们或许会相信,但是发生在一个整天睡觉做梦的人身上,他们就不敢相信了。 按理说,云鹤能够领悟出意境,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云常山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自然也看出了云鹤的意境是“静”字,但是这个意境却是生僻的,有没有配合的功法修练都不知道。 云鹤现在领悟出了这个意境,要是越陷越深下去,他未来的成就可就有些堪忧了。作为父母的,总是要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美好的前程,所以,云常山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头,觉得目前最为重要的,就是要让云鹤清醒,认清他母亲已经过世的事实,然后走上正常的修行人生。 是以,云常山凝视了云鹤一会儿,手掌一挥,“啪”,一个巴掌打在了云鹤的脸上,怒骂道:“是谁教你出手打人的?” “常山兄,你这是做什么?”罗公凡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云常山出手示意不要插手。 云常山继续骂道:“沛雨说的没错,你母亲不是一个好母亲,你既然天天和你的母亲见面,难道她就没有教你吗?她有没有教你,做人要有志向,要有远大的理想和目标?她有没有教你,要去修行,不能整天浑浑噩噩?她有没有教你,孩子长大了,就要去自己闯荡天下,不能一直依偎着父母?她要是都没有教你,那她就不是一个好母亲。你说你母亲没有死,那你就亲口问问她,问她死了没有,你也问问你母亲,你以后应该做些什么......” 云鹤心中本来就有气,现在云常山又骂他,当着他的面说他母亲的不是,云鹤心中就更气了,但是云常山是他的父亲,打他骂他都是理所应当的,他也不能有什么怨言。但是说他母亲的不是,云鹤心中就受不了了,可是他是自己的父亲,他又能怎么样呢,只能把气憋在心里。 气越憋越多,或是向火山一样猛烈地喷发出来,发泄出来,或是整个人崩溃掉。 云常山要的就是要让云鹤的气憋到极致,每每云鹤想要爆发出来的时候,云常山就会一巴掌打过去,不给云鹤说话的机会,然后继续地骂他刺激他。 云鹤的脸sè很快就变得狰狞起来,怒视着云常山。 旁边的人看到云鹤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心,想要上去阻止,最终还是忍住了。 也不知骂了多久,云鹤的脸上挨了多少个巴掌,他的身心终于有些受不住了,不是向火山一样喷发,而是要崩溃掉了,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云常山这才没有继续骂下去,说道:“你去见你的母亲吧,我看你母亲能跟你说些什么,你问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母亲她没有死!”云鹤满脸泪痕地喊了一声,然后撒腿就跑了。 云龙急忙道:“父亲,我去看着他。”然后就要跟上去,他是怕云鹤会做出什么傻事。 云常山却阻止道:“不用,让他一个人去静一静,他要是还不能够看清,这个儿子要来有什么用。”他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脸上也露出了悲痛的神sè,刚才那一顿打骂云鹤,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云龙一脸担心,想要再说,就被云常山一个目光止住了,就没有再说,只是担忧地望着云鹤离去的方向。 云常山缓解了一下情绪,才转头对罗公凡道:“刚才让公凡兄见笑了。” “常山兄说的是哪里话,常山兄爱子之深,真是令人感动,我是自愧不如的,希望这孩子以后能够看清吧。”罗公凡说道。 “云鹤他好可怜啊。”罗沛雨说道,她的脸上有些泪痕,显然是刚才云常山骂云鹤的时候,她都觉得不忍心。 云常山叹了一口气道:“希望他今天晚上之后,能够看清一切。公凡兄,我心中有些烦乱,恕我不能相陪了。”云常山一个欠身抱拳。 罗公凡道:“无妨,天sè也晚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当下,人便各自散去了。 云常山嘴上虽然说着要让云鹤静一静,不用去看着他,但是心里面还是很担心他的。人散了之后,他就来到了云鹤的院子,想要看看云鹤怎么样了,不过他没有找到云鹤,云鹤没有回来。云常山到大门外一问,才知道,刚才云鹤骑着马出城去了。 “唉!这孩子,天都这么晚了,又跑到哪里了。”云常山叹气道。让人牵了一匹马过来,他也骑马出城去了。 云家大宅里,云常松父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云常松的脸sè不好看,因为今天晚上云鹤给了他两个大“惊喜”。云杰脸上则是愤恨的,看来是对云鹤很是嫉妒。 “怎么?心中是不是很嫉妒啊?”云常松问道。 云杰道:“云鹤那小子只是踩到狗屎运了而已。” “哼,狗屎运?那你也给我踩一个来啊。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平rì叫你练功,尽给我偷懒耍心眼,修练了十年,都还没有做到筑基有成。你以后是不是不想做家主了,是不是想让云家家主的位置都让他们那一脉占着?哼,从今天开始,你给我闭门练功,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去,要在道江山招收弟子之前,做到筑基有成,要是做不到,我打断你的腿。”云常松狠狠地说道。 做父母的,本来应该是鼓励孩子,要自己去闯出一片天地出来,也有一些见识浅薄的,只是盯着祖上的一份基业,这样的人,也就注定了以后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了。 再说云鹤,云鹤被云常山一顿劈头盖脸的打骂之后,心中顿时崩溃了,悲切填膺,就想去找他的母亲。他小时候就是这样,要是受到了什么委屈,就会去找他的母亲。一般的孩子也不都是这样么,受了什么委屈,就会找自己的母亲倾述。 这个时候,他自然也不想别人找到他,所以便骑了马出了城,他要去那布袋山,在那里就不会有人找到他了。 一路驱马而行,在月光下倒也识得路径,很快,他就来到了布袋山。一到布袋山,云鹤一头便躺在了地上,满脸泪痕地说道:“母亲,我要见你。”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云鹤既然领悟出了静之意境,那么他入睡为梦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了,很快他就进入了梦境之中。在梦境里面,他也看到了他的母亲。 “母亲。”云鹤一把就扑在了他母亲的怀里。 母亲慈爱地问道:“怎么了?还哭了呢,都这么大的人了。” “母亲,他们都说你......说你已经死了,但是你没有死是不是,你告诉我,你没有死是不是?”云鹤问道,但是他发现他问完之后,母亲的脸sè凝固了,他的脸sè也就凝固了。 “母亲,你没有死是不是?你没有死是不是?......”云鹤一遍又一遍的问道,他想母亲亲口告诉他,她没有死。 母亲露出了微笑,摸着云鹤的头,说道:“傻孩子。今天晚上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父亲说的没有错,我已经死了......” “不可能,你没有死,你没有死,你骗我......”云鹤打断母亲的话,大声叫道。 母亲道:“孩子,你也不用难过,母亲在十年前就死了,你是看着母亲死的,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于面对现实。”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云鹤摇头道,眼泪齐刷刷地流了出来。 母亲道:“孩子,你忘记母亲和你说的话了?” “没有,我记得母亲和我说的话,母亲让我要听父亲的话。”这是母亲临死前对云鹤说的话。 母亲道:“你既然记得母亲和你说的话,那你就应该听你父亲的话,要相信你父亲的话,母亲已经死了,不能照顾你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好孩子,好好听你父亲的话,以后要好好修行,取得伟大的成就,那时候母亲才高兴呢,不要再想着母亲了,母亲以后也不再见你了。” 说完这些话,母亲就变得透明消失了。 “母亲,母亲,你在哪里啊母亲?......”云鹤一下字惊慌失措起来,但是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母亲了。 只是远远地传来母亲的声音:“孩子,要听你父亲的话。” “母亲死了,母亲死了......”云鹤口中喃喃说道,垂头丧气,在梦境里面,终于死承认他母亲已经死了。 十年来的执念,为什么会这一刻的梦境里面会崩溃了呢? 所谓rì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岂不是和你平rì想的有很大的关系,云鹤就是因为rì夜思念他的母亲太过深切,所以才在梦中与他母亲相见,并且不愿意承认他的母亲已经死了,但事实上,他自然是知道他的母亲已经死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今天晚上,经过云常山劈头盖脸的打骂之后,使得云鹤的心崩溃了,加之种种思想,如云常山骂的哪样,“你母亲有没有教你,做人要有志向,要有远大的理想和目标?她有没有教你,要去修行,不能整天浑浑噩噩?她有没有教你,孩子长大了,几要去自己闯荡天下,不能一直依偎着父母?她要是都没有教你,那她就不是一个好母亲。” 云鹤肯定是不会承认他母亲不是一个好母亲的,所以梦境才会出现这样的情景,最终破了云鹤十年的执念,看清了一切。 只是这样看清了一切,也是让人悲痛万分的。云鹤久久不想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虽然梦境中只有他一个人了,梦境中,云鹤蜷缩成一团,什么都不去想,只想自己呆在一个世界里。 第六章 玄虚真经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云鹤此刻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语,在梦境中他都不想清醒过来,蜷缩成一团,只想呆在自己的世界里,要把自己隐藏起来。 梦境是神魂意念创造出来的景象,梦境中的云鹤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就相当于云鹤的神魂意念想要隐藏起来,但是神魂意念又怎么能够隐藏起来呢,除非是进入玄妙的虚空当中。 而虚空又是虚之法则构成的,坚固无比,除非是领悟虚之法则,否则,只有修为到了真身的境界,才有可能窥探到虚空。 云鹤想要把自己的神魂意念隐藏在虚空当中,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了。但是,意外的事情总是时常发生,世上也从来不缺少奇迹。布袋山的虚空却并非那么坚固,云鹤的神魂意念竟然可以引动虚之法则,而使他进入了虚空当中。 真实世界里,云鹤的身体,在云鹤神魂意念引动虚之法则的一刻,也被虚之法则包裹,整个身体慢慢变成了透明,融进了虚空之中。 月明星稀,月光如水,风吹树动,松针在风中发出呼呼的声响,好似有一股肃杀的气息,让人悚然。 此刻,松古城以东十里外的地方,有四匹快马极速奔走,向着松古城这个方向而来。四匹快马上,都是年轻人,都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一前三后,形成追逐之势。 前面那个逃命的年轻人,穿着干练的劲装,脸上尽是疲惫不堪,显然是逃亡了很久。 后面三个年轻人,中间那个年轻人,身穿白衣,气宇不凡,旁边两个年轻人隐隐以他为首的样子。 “韩一飞,你当真不肯放我一马?”逃命的年轻人大叫道,但是手上的马鞭却没有闲着,狠狠地挥打在马屁股上。韩一飞看来是后面那个白衣青年的名字了。 韩一飞应道:“韩一川,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犯了族规,竟然私藏先祖遗物,不上交家族,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只要你肯交出先祖的遗物,跟我回去听候族中发落,我会替你求情的。” 原来逃命的年轻人名叫韩一川,他们本是一个家族的人,因犯了族规,所以才被追拿。 “狗屁,先祖的遗物是我父亲用xìng命换来的,我凭什么要上交家族。还有,韩一飞,你也不过是家族中的二流弟子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求情,族中的老家伙会买你的面子吗?”韩一川尖声道。 韩一飞叹气道:“唉!既然这样,我只好把你拿下,带回家族了。” 话音刚落,韩一飞就从马背上飞了起来,没错,是飞起来了。凌空飞行可是修行到了合丹境界才能有的手段,这个叫做韩一飞的年轻人竟然能够凌空飞行,说明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合丹境界,这真是太让人震惊了,如此年纪就到了合丹境界,真是一个天才啊。 韩一飞从马背上飞起来,只见他向前走了一步,整个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然后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韩一川的前方。 这是穿越虚空的手段,韩一飞居然可以穿越虚空,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韩一飞修练的是虚之法则。 韩一飞挡在韩一川前面的同时,右手向前虚空一按,只见韩一川整个人好像撞在了墙壁上,马还继续向前极速奔跑,而他却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这一系列只发生在眨眼之间,韩一川可以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跌落马背了。后面两个年轻人马上就围了上来,和韩一飞把韩一川围在中间,形成三角合围之势。 “韩一川,你还是乖乖的和我**里,你只有炼神境界的修为,不是我的对手,你是逃不掉的。”韩一飞落在地上,对韩一川道。 韩一川摆出随时招架的姿势,沉声道:“韩一飞,你为什么要这样苦苦相逼,只要你肯放过我,来rì我定当厚报。” 韩一飞摇头道:“韩一川,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即便是我放过你,家族还会派其他人来追拿你,你又能逃到什么时候。我看你还是把先祖的遗物上交上去,将功补过,家族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韩一飞,你不要左一个家族,右一个家族,家族就是狗屁,越是庞大的家族就越是腐朽,把修练功法掌握在手上,我们这些家族的普通子弟,想要得到修练功法就要去完成危险的任务。韩一飞,你这次来追拿我,无非是想获得这个功劳,然后得到胎息境界的修练功法是不是?但你知道我手上的先祖遗物是什么吗?是先祖的手札笔记,是我父亲从先祖的一个虚空世界里得到的,只要你肯放过我,我愿意把它拿出来和你分享,你觉得怎么样?”韩一川说道。 “什么?先祖的手札笔记!”韩一飞吃惊道。 韩一川道:“没错,就是先祖的手札笔记,里面有先祖的修练心得,你要是得到它,就可以少走许多弯路,以后修成真身绝对没有问题。” “修练成真身......”韩一飞不由地沉浸在韩一川的话语当中,修练真身确实具有极大的魅力,修练成真身,就是一方巨雄,天下哪里都可以去得了。 就在韩一飞有些迷醉的时候,脸sè突然大变,大喝道:“韩一川,你竟敢耍我,哪里走!”说话之间,韩一飞急走两步,两手虚空一按。 但是已经晚了,韩一川身体慢慢透明,穿越虚空逃走了,他修练的竟然也是虚之法则。原来他自知不是合丹高手的对手,就用话语诱惑韩一飞,趁着韩一飞分神之际,他好乘机逃走,果然得逞了。 “他竟然可以穿越虚空,一飞师兄,竟然让他逃走了?”两个年轻人说道,脸上满是震惊之sè,穿越虚空,那是对虚之法则有极深的领悟,一般只有在合丹境界才能施展出来,韩一川以炼神境界,竟然能穿越虚空,如何不让人震惊。 韩一飞哼了一声道:“他能够逃走有什么奇怪,他最近修为突飞猛进,已经达到了炼神巅峰,很快就可以进入合丹境界,对虚之法则的领悟都可以比得上我了,看来他说他得到先祖的手札笔记是真的,要是再给他一段时间,他进入了合丹境界,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那怎么办?他现在逃走了,我们岂不是没有机会抓到他了。” 韩一飞道:“我刚才虽然没有拦下他,但是我刚才隔断虚空,他也受了重伤,他逃不了多远的,我们马上去追。” 三个人便飞马而去。 就在三个人离去不久,在原来韩一川消失的地方,一个身影跌了出来,“哇”,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正是韩一川,他果然是受了重伤。 原来他并没有穿越虚空,只是暂时隐藏在虚空,毕竟他只有炼神的修为,即便对虚之法则领悟深刻,能够穿越虚空,也只能穿越几米的距离,到时候还是会被韩一飞抓住,所以他选择隐藏在虚空。 “合丹境界果然是合丹境界,一招就让我受了重伤。我要马上离开这里,韩一飞很快就会发觉我并没有穿越虚空,赶回来的。”韩一川也连忙上马,飞奔而去。 果然,韩一川前脚离开,韩一飞三个就回来了,韩一飞面sè铁青,看来他已经知道中了韩一川的计了。一回到这里,他就开始查找,已经完全没有韩一川的气息了。 韩一飞气道:“该死,让他跑掉了,检查一下四周的痕迹,看他往那边跑了。”另外两个年轻人马上开始检查,很快就发现了马蹄印,向韩一川逃跑的方向追去。 韩一川一路西行,向着松古城的方向。马背上,韩一川从怀里贴肉掏出一本蜡黄的书,打开一页,借着月光细看,口中喃喃自语。 “先祖的笔记当中记载,先祖晚年的时候曾经游历天下,在一个叫做松古城的地方逗留了很久,还在一个叫做布袋山的地方开辟了虚空世界,留下了完整的玄虚真经,以待有缘人。我要是得到了玄虚真经,修练成真身根本不再话下,到时候谁也不是我的对手,今天的仇我也会讨回来的。前面就是松古城了,布袋山应该在这里。” 韩一川合上了笔记,快马扬鞭,向着笔记上标记的地方而去。 既然知道了地方在哪里,那么很快就可以到那里了,韩一川快马扬鞭,不一会儿就到了布袋山。 到了布袋山,看到满山的松树,韩一川不由地兴奋道:“松树,全部都是松树,看来这里就是布袋山了。” 韩一川马上找了一个地方盘坐下来,神魂意念开始沟通这里的虚之法则,果然发现这里的虚之法则没有那么坚固,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这里存在一个虚空世界。 下一刻,韩一川就进入了虚空世界,但是正当韩一川满怀欣喜的时候,他的脸sè却瞬间凝固了。 这是一个只有房间大小的虚空世界,这里面也确实有他先祖遗留下来的完整的玄虚真经,但是那一个个经文却向着一个横躺着的人身上汇聚,只剩下寥寥几个经文了。 显然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韩一川傻了,自己千辛万苦跑到这布袋山来,不惜背叛家族,就是为了得到玄虚真经,现在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他怎么能够受得了。 看着最后一个经文没入那人的身体,韩一川彻底崩溃了,气结心胸,一口血喷了出来,是被气的。最后一个经文消失后,这个虚空世界也开始消失了,韩一川和那个横躺着的人都被送出了虚空世界,回到了松林里。 第七章 逼问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当人的心情一下从云端跌入低谷的时候,人难免会有些抓狂,韩一川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本以为可以得到玄虚真经,没有想到竟然被人捷足先登,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抓狂了。 “啊!”韩一川大声狂叫,以发泄此刻的心情。 但是他这一声狂叫,却是暴露了他的行踪。布袋山下不远的地方,韩一飞三个在寻找韩一川,韩一川的声音从布袋山上传下来,就被他们听到了。 “在那山上,我先走一步,你们快点跟上。”韩一飞说道,就从马背上飞了起来,向布袋山飞去。 而布袋山的另外一边,出来寻找云鹤的云常山也听到了韩一川的声音,奇怪道:“这是什么人?该不会是云鹤遇到危险了吧。”当下也快马向布袋山而去。 布袋山上,韩一川狂叫之后,一把抓住躺在地上那人的衣领,拉了起来,“啪啪”两个巴掌打了过去,怒喝道:“臭小子,你给我醒过来。” 这一下就露出了那人的脸,却是云鹤,原来之前云鹤的神魂意念引动了虚之法则,本来他是不可能引动虚之法则的,但是这里有一个虚空世界,虚之法则没有那么坚固了,就好像城门自然不会有城墙那般坚固,所以云鹤才能够进入虚空世界,从而获得大机缘,得到玄虚真经。 云鹤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梦见他得到了一篇经文,就当他沉浸在经文细细品味当中,突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便睁开眼睛一看。 就看到一个满脸怒气,脸sè铁青的青年人,抓着自己的衣领,他的另外一只手还在半空中举着,显然刚才是他打了自己两个巴掌。 “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你放开我。”云鹤愤怒道,眼前这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却无缘无故打了他两巴掌,他如何不气。 “臭小子,我打你怎么了。”“啪啪”韩一川又打了云鹤两个巴掌,然后掐着他的脖子说道:“臭小子,识相的快点把玄虚真经交出来,不然我扭断你的脖子。” 云鹤就感觉到青年人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掐在自己的脖子上,手指上传来他无法抗拒的力量,只要稍稍一动,自己的脖子就会被扭断。 这一下云鹤可真是大吃一惊了,这个只比他大十岁左右的青年人,竟然有这样的力量,他的父亲都没有给他这样的感觉,那么这个青年人岂不是比他的父亲还要厉害。 而云鹤的心里也同样吃惊,他心道:“玄虚真经?那不是我在梦中看到的经文么,难道我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得到了一篇经文,不然他怎么会向我索要。”念头一动,果然脑海中浮现了句句经文,正是他梦中得到的那篇经文。 “果然是真的,我得到了一篇经文,看他的样子,那篇经文好像非同小可,这样一来,我就更不能承认我得了经文,我要是告诉他,他保不准会杀我灭口,而且现在经文被我得去了,那就是我的福缘,凭什么要告诉他。”云鹤心中想道。 脸上却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玄虚真经,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臭小子,你敢不承认,你要是敢不把玄虚真经交出来,我就慢慢折磨死你,让你生不如死,快把玄虚真经交出来。”韩一川狰狞地说道,手臂一用力,云鹤就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 韩一川狞笑道:“你要是想好了要把玄虚真经说出来,就挣扎一下。” 云鹤拼命地挣扎,但是韩一川却不松手,只等到云鹤的脸上涨红了,他才松开手来,说道:“怎么样?尝到死亡的滋味了吧?要是不想再尝到这种滋味的话,就快点把玄虚真经说出来。” 云鹤大口地喘气,干咳了好几声,脸sè才慢慢地缓过来。 “快把玄虚真经说出来。”韩一川急声道。 云鹤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玄虚真经。” “臭小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看我......”话还没说话,韩一川突然脸sè大变,骂了一声“该死”,然后抓着云鹤道:“快跟我走。” 云鹤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韩一川要抓走云鹤,云鹤挣扎不去,这一下就耽误了许多功夫。 只见从山下飞身上来一个白衣青年,正是韩一飞,韩一飞很快也发现了和云鹤扭扯在一起的韩一川,喝道:“韩一川,你不要在逃了,乖乖地和我**里去。” 这下,韩一川和云鹤都停了下来,云鹤看着从天上落下来的韩一飞,眼睛看得都惊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凌空飞行。吃惊的同时,心中更是极度的羡慕,他要是能够飞行在天,那得多好啊,浓烈的修行yù望,此刻就在他的心中滋生出来。 韩一飞从天上落下来,就向韩一川逼近,要去将他擒拿下来。 韩一川虽然着急,但却并没有慌乱,他也知道眼下的他在韩一飞面前,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他一边退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蜡黄的书,正是他先祖的手札笔记,说道:“韩一飞,你看这是什么,这是先祖的手札笔记,你今天虽然能抓住我,但是你抓住我之前,我也能将笔记毁去,让你交不了任务。” 韩一飞变sè道:“韩一川你干什么,先祖的笔记何等珍贵,你不要乱来。”韩一飞看着韩一川手上蜡黄的书,心生忌惮,他还真怕韩一川毁了它。他们的先祖韩玄,当年可是修练到了清灵境界的无上大能,他留下的笔记自然是极其珍贵的,要是韩一川真的毁了它,即便把韩一川抓回去,那他在家族里面也要受到惩罚。 “韩一飞,想要我不毁掉它也可以,让我离开这里。”韩一川道。 韩一飞眼神闪烁,心思不定,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手上是不是真的就是先祖的手札笔记?” 韩一川道:“信不信由你。” 韩一飞沉思了一会儿,他还真不敢冒这个险,要是韩一川真的毁去了先祖的遗物,他还很不好交差,所以思来想去,韩一飞还是决定先放韩一川一马,他咬着牙齿说道:“好,你走吧。” “我还要......”韩一川见韩一飞肯放他走,又说了一句,但是才说了三个字,就马上闭口了,他这句话本来想说:“我还要带他走。”“他”指的是云鹤,但是转念马上想道:“我要是把那小子也带走,韩一飞一定会发现其中的问题,只怕就不会放我走了。这小子估计是松古城的人,等我伤养好了,再来找他算账也不迟。”所以便没有说出来。 又想道:“但是我刚才和那小子扭扯在一起,已经被韩一飞看见了,我走后,他一定会查问,只怕那小子会说出玄虚真经的秘密来,不会,那小子看上去很jīng明,我刚才怎么问他都不肯说,韩一飞也不一定问出来,唯一要掩饰的就是我才刚和那小子扭扯的事情。” 韩一川眼珠子一转,就对云鹤说道:“臭小子,你刚才想要强夺我的笔记,这笔账我rì后再和你算。”说完,他就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云鹤听见韩一川这句话,真是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要强夺他的笔记了?就在他疑惑之时,就听到韩一飞问他了。 韩一飞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问道:“小兄弟,刚才你和我家族的叛徒是怎么回事?”韩一飞刚问完,就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然后几个呼吸,三匹快马就出现在了眼前,正是和韩一飞一起的另外两个年轻人。 这两个年轻人下马之后就问道:“一飞师兄,韩一川呢?” 韩一飞道:“韩一川以毁掉先祖的遗物为要挟,我就放他走了,他要是真的毁掉了先祖的遗物,我们回到家族里面也不好交差。” 两个年轻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其中的利害。 韩一飞又道:“我们追踪了一个多月才追到他的行踪,现在他以先祖遗物为要挟,我们倒是不敢拿他怎么样。你们两个就回会家族,将事情禀报族长,毕竟先祖的手札笔记极其珍贵,让家族再想办法,而我就继续追踪韩一川。” “是。”两个年轻人应道。 韩一飞这才转过身来,对云鹤道:“小兄弟,你可以说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韩一飞和两个年轻人说话的功夫,云鹤倒是看清了一些事情,知道了利害关系,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卷入他们的事情当中的,玄虚真经的事情更是不能说出来。而且刚才那个叫韩一川的人,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玄虚真经,那么按照他的话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所以,云鹤想了一下,就顺着韩一川的话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看到他躺在地上,嘴角有血,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我就想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就从他的怀里找出了一本笔记,没有想到他并没有死,大叫了一声就把笔记抢回去了,还打了我。” 说话之间,云鹤表现出了慌乱害怕的神sè,他把故事又编排了一下,让人听了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而且他的脸上红红肿肿的,确实是被人打过,就让故事更加可信了。 韩一飞听了之后倒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又问道:“你有没有看到笔记上面写的是什么?” “没有,我一拿出来就被他抢回去了。”云鹤摇头道。 见此,韩一飞就没有再问,算是相信了云鹤。但是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说道:“一飞师兄,这小子竟然敢抢我们先祖的遗物,真是不知死活,杀了他算了。” 一听这话,云鹤简直面无人sè。 第八章 询问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云鹤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要杀自己,自己只不过是顺着韩一川的话,他刚才以为韩一川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玄虚真经,应该不会害他,没有想到却遭来了杀身之祸。 韩一飞的手段他是见过的了,那是能够飞行在天的合丹高手,他要杀自己的话,云鹤无论如何都不是其对手的,更何况还有其他两个人。 云鹤面sè惨白,人谁不怕死呢,他不断地后退,只想着这些人不要杀他才好。 好在韩一飞并没有要杀云鹤的意思,他看见云鹤害怕恐惧的样子,就对刚才那个说话的年轻人喝道:“不可胡说,我们韩家也不是蛮横无礼,怎么能随便杀人。” 听了这话,云鹤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马蹄声又起,哒哒哒的声音非常急凑,显示马是在极速奔跑。就看到松林里转过一匹快马,极速奔跑而来,直奔到云鹤面前才停下来,然后从马上翻下一个中年人来,正是云常山。 “父亲!”云鹤惊喜地叫道,心中的害怕也去了许多。 云常山冲他点了点头,云鹤没有出什么事情,他就放心多了。然后云常山又转头面向韩一飞他们,脸上露出沉重之sè,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来这三个年轻人都是有非同小可的修为,心中大大的疑惑,这三个年轻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到松古城这种小地方来? “在下松古城云常山,不知道犬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几位?”云常山抱拳说道。 韩一飞道:“原来他是你的儿子,他也没有什么得罪我们的地方,只是我在追拿我家族的一位叛徒,追到这里,发现他和那叛徒纠缠在一起,就问一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常山道:“不知道阁下问过了没有?我儿子向来老实,也不敢有什么欺骗阁下。”然后转头对云鹤道:“云鹤,快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能有半点隐瞒。” 云鹤道:“父亲,我已经都告诉他们了。” 韩一飞也说道:“他的确已经告诉我了,我也没有打算要为难他。” “那在下可否带我儿子回去了。”云常山道。 韩一飞道:“阁下请便就是。” 听了这话,云常山就急忙带着云鹤下了布袋山,回松古城去了。 另外两个年轻人见韩一飞放云鹤走,其中一个道:“一飞师兄,就这么放那小子走了吗?那小子大有古怪,深更半夜跑到这荒山野岭干什么?” 韩一飞道:“那小子没有什么古怪,你们的修为也已经到了炼神中期,难道没有看出来那小子领悟的意境是个‘静’字么,他要领悟这个意境,自然要到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来了。好了,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回家族,将事情禀报上去,我继续追拿韩一川。” 这三个人便在布袋山分开,两个人按原路返回,韩一飞一个继续追拿韩一川。 再说云鹤,云鹤随着云常山下了布袋山,一路快马扬鞭,一句话也来不及多说,直到回了松古城,进了家门,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云常山才问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鹤心中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告诉父亲,心道:“之前看那个叫韩一川的人的样子,玄虚真经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一篇经文,他现在虽然走了,之后肯定还会回来,他修为高深,父亲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还有那个韩一飞,居然能够飞行在天,修为肯定在合丹期以上,他要是知道了玄虚真经,也一定会来抢。所以我现在绝对不能说出玄虚真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想那个韩一川也不想别人知道玄虚真经的事情,所以父亲知道了,反而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云鹤就决定不将事情告诉云常山了,他已经十八岁了,是一个成年人了,知道事情的轻重厉害。 当下,云鹤只说道:“没什么事情。” 云常山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和父亲说呢,唉,你既然不说,我也不问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云鹤没有走,犹犹豫豫的,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云常山说。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云常山问道。 云鹤犹豫了一下,就说道:“父亲,我想知道修行的事。” “什么?”云常山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惊喜,抓着云鹤的肩膀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想知道修行的事?你是不是想明白了?” 曾几何时,云常山就想从儿子口中听到这句话,以前他要让云鹤修行,云鹤就是不肯,对修行一点都不感兴趣,现在居然主动询问修行的事情,他如何能不惊喜,这表明云鹤已经解开了执念。 云鹤羞愧地点了点头,他心中的执念确实已经解开了,梦境中他母亲离他而去,就是他承认他母亲过世的事实。后来他又看到韩一川能够飞行在天,大是羡慕,就有了修行的渴望。 云常山见云鹤点头,大为高兴,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示出内心很激动,拉着云鹤的手道:“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便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云常山就开始说道:“修行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掌控天地的力量。修行的境界,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就给你解释一下每一个境界的意义。筑基,就是要打下基础,锻炼身体,强壮神魂,将神魂从血肉之中凝聚出来,能够做到神魂出窍,便是筑基有成了。这一点你已经做到了,因为机缘巧合,你的神魂已经凝聚出来,能够做到神魂出窍了。 开灵,就是要开启神魂的灵xìng,去感悟出天地中的法则或是意境。这一点,你也已经做到了,你感悟出了静之意境,不过我不同意你修练这个意境,你不要继续再感悟下去了。” “为什么?” 云常山道:“当年我也曾在道江山修行过两年,在道江山里,我学到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修行虽然分修行意境,或是修行法则,但是法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根本的力量,修行的人若是能够感悟出法则,便不会去选择修练意境,只有感悟不出法则的人,才会选择修练意境。修行意境,是不可能取得什么成就的,天底下,还没有一个人将意境修练到了真身的境界,最高的只是修练到了胎息境界,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是否有人将意境修练到胎息境界,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要修行法则。”云鹤听了之后说道。 云常山笑着点头道:“我也是想让你修练法则的,你也可以开始感悟,看能感悟出什么法则,然后去道江山考核,希望能够进入道江山修行,法则的事情我之后在跟你讲,我现在继续给你讲境界。 先前我们讲到了开灵,开灵之后就是炼神,也就是你父亲我现在这个境界。炼神,就是将你感悟出来的法则或是意境,炼入你的神魂当中,真正将法则或是意境变成你的力量,能够随心而动。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学习法术了。父亲我修行的是火之法则,我施展一个火球术给你看看。”说着,就看到云常山手掌一摊,兀地从云常山的手心里冒出一簇火焰出来。 云鹤看得十分神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施展法术呢,看着红sè的火焰在父亲的手心跳动,云鹤不由地担心道:“父亲,你的手不怕火焰吗?” 云常山解释道:“这火焰是由我修练的法则变化成的,相当于是我的一部分,对我是没有伤害的,要是别人的火焰,对我就有伤害了。” 云鹤明白地点了点头,眼睛还一直看着云常山手心的火焰。 云常山见云鹤这个样子,对修行有了兴趣,大感欣慰,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收起了火球术,然后继续解释修行的境界,说道:“我们将越来越多的法则或是意境炼入神魂当中,法则或是意境就越不能与神魂相融,我们就要将神魂和法则一同熬炼,这就是合丹境界。 合丹之后就是胎息境界,这个时候,神魂和法则或是意境就完全融合了,就好像胎儿在母体之中孕育成型了一样,有了气息,所以就叫做胎息。 胎息之后就是真身境界,这个时候,因为神魂和法则完全融合,神魂就变成了实体,跟我们的**一般无二,而且说话之间都蕴含这法则,真正是言出法随了。至于真身之后的境界,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道江山的典籍里面也没有记载真身之后的境界。” “境界的事情你都听明白了吗?”云常山问道。 “明白了。” 云常山道:“那我就给你讲**则,天地之中有许许多多的法则,但是最为根本的法则只有五种,分别是风之法则,雷之法则,水之法则,火之法则和土之法则,都认为这五种法则是构成天地的根本。之后你感悟法则,我希望你从这五种法则里面去感悟,因为这五种法则比较容易找到很高的功法。 至于其他的法则,还有木之法则,金之法则,冰之法则,晶之法则等等,我就不给你一一列举了,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至于这些法则,我也不能给你做解释,必须要你自己感悟了才知道。” “怎么样?你有什么疑问吗?”云常山问道。 第九章 修行虚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云常山给云鹤介绍了修行的境界和法则,可以说让云鹤对修行有了一个认识,因为云常山不想让云鹤修行意境,也就没有给他介绍意境的事情了。 “怎么样?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云常山问道。 云鹤想了想,就问道:“那一个人可以修行几种法则吗?”云鹤以前虽然不关心修行的事情,但是对修行的事情还是有一些了解,知道一个人只能修行一种意境或是法则,但是其中原因他就不知道了,当下就问了出来。 云常山见云鹤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整个人就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当然不能,一个人只能修行一种意境或是法则,千万不能修练多种意境或是法则。一个人要是修练了多种意境或是法则,他的修为最高只能够到达炼神的境界,因为两种法则在一起,一定会产生冲突,使得修为难以寸进。云鹤,你一定要记住,万万不能够修行两种法则,知道了吗?” “知道了。”云鹤应道。 云常山见云鹤答应了,脸sè才稍微放松下来,他还真怕云鹤不懂事,因为贪多而修行多种法则,那样的话,他的人生就废了。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云常山问道。 “没有了。”云鹤说道。 云常山道:“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来问我,父亲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你现在筑基有成,接下来就是感悟法则,这是修行方向的选择,是极其重要的。先祖当年是合丹期的高手,留下了一部烈焰决,我明天拿来给你看看,看你能不能感悟出火之法则,火之法则是五种根本法则之一,你要是能够感悟出火之法则,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是。” 云常山道:“好了,天sè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过来找我,我把烈焰决拿给你看。” 云鹤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云鹤的院子不大,只有三间房子,中间是一个厅堂,右边是厢房,是给侍女住的,好照顾主人的起居,之前云鹤因为要入睡为梦,不想有人打扰,所以他的院子就没有侍女,厢房是空的,而左边则是云鹤的卧房了。 云鹤的院子里虽然没有侍女,但也是有人定时来打扫点灯的,所以云鹤回来的时候虽然是深更半夜,却不是黑灯瞎火,而是点着明灯的。 院子里很安静,偶尔才能听到一些昆虫和蟋蟀的声音,可是云鹤的心却安静不下来,今天晚上发生了这许多事情,让他心绪难平。 最重要的是,他要接受他母亲过世的事实,这对于坚持了十年执念的他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承受。另外一个是他看到韩一飞能够飞行在天,生起了对修行的渴望,还有就是他莫名其妙得到的玄虚真经。 云鹤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门,就跑到床上去,并且把蚊帐也放了下来。这个时节是还没有蚊子的,云鹤却把蚊帐放下来,说明他的心里还想要逃避,和把自己一个人藏起来。 坐在自己的床上,云鹤的心才有些安静下来,隐隐的,不知不觉中,一丝静之意境就散发出来了。毕竟十年了,他在这张床上入睡为梦,静之意境也是因此感悟出来的,所以,此时他是习惯xìng地散发出了一丝静之意境。 心很快就安静下来了,云鹤就开始回想他脑海中的那篇玄虚真经,看看这一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文。心念一动,第一句经文就印在了他的脑海:“虚,非真实者为虚。” 看到这第一句话,云鹤就心有所感,不过却没有在意,继续往下面看下去,过了许久,终于看完了玄虚真经第一篇,这一下,云鹤整个人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啊!这是虚之法则的修练功法?这竟然是一部修行功法!”云鹤大叫起来,随后连忙捂住嘴巴禁声。 心中想道:“没有想到我得到的是一篇修行功法,虚之法则,我却没有听父亲说过,不过我刚才看了玄虚真经的第一篇,真是玄妙无比,穿越虚空,咫尺千里,这是一篇至高无上的修行功法,我要是修行了虚之法则,我就可以穿越虚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云鹤心情激动,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得到了一部无上的修行功法,顿时就蠢蠢yù动,想要去感悟虚之法则。 但是,云鹤又想道:“可是父亲是要我修行风雷水火土五种法则中的一种,我要是修行了虚之法则,父亲一定会不高兴的。也不一定,玄虚真经中说,虚之法则玄奥无比,父亲或许会同意我修练虚之法则的,可惜,我却不能去和父亲说。” 云鹤心中顿时矛盾起来了,他的心中是想要修行虚之法则的,因为他看到了虚之法则的玄妙,又有现成的功法用来修行。另一方面,他又怕修行了虚之法则,没有和父亲说,父亲会生气,可是因为玄虚真经关系重大,又不能和他父亲说。 这个时候就是云鹤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人的一生总是要做出许多选择的,云鹤现在是面临着人生最重要的选择。本来人在对修行方向选择的时候,可以和家人父母商量的,但是云鹤现在却不能和他的父亲商量了,他只能自己做出这个决定。 这些年来,云鹤可以说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现在面对着修行方向的选择,想了一下,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要修行虚之法则。 “不管了,我自己的人生,我要自己决定,既然上天让我得到了玄虚真经,那我就修行虚之法则。”云鹤心中想道。 当下,云鹤就盘膝坐定,凝神静气,开始去感悟虚之法则,虽然决定了要修行虚之法则,但要是不能感悟到虚之法则,那他也就不能修行虚之法则了。 脑海中再次浮现玄虚真经第一篇―修行大纲,第一句话,“虚,非真实者为虚”。这句话是对虚之法则的解释,什么是虚?短短的几个字,一目了然,也非常容易理解,不是真实的,就是虚。 这是一句极具概括的话,蕴含着大道理,虽然非常容易理解,但想要从这句话中领悟出虚之法则,却是极难的,然而云鹤却是心有所感。 “非真实者为虚,我之前入睡为梦,和母亲见面,就不是真实的,应该是虚了。”云鹤心中想道,神魂意念就开始向着这个方向探索,他现在不是要入睡为梦,而是要那种感觉。 虚之法则是很难感悟的,因为它没有实化之物,不像风雷水火土,都有实化之物,可以借助实化之物感悟其中的法则。所以一般人是很难感悟虚之法则的,除非有人施展虚之法则让人感悟,不然只有领悟力很高的人,才能感悟出虚之法则。 云鹤的领悟力可以说是比较高的,不然他也不能够感悟出静之意境,现在他又以梦境为方向,似乎也算是抓到了一丝虚的意味。 有了这样一个方向,可以说云鹤感悟出虚之法则是必然的结果,只是在于时间的长短罢了。 云鹤的心里不断地浮现他入睡为梦的感觉,脑海中不断地闪过玄虚真经修行大纲对虚之法则的解释,慢慢地,云鹤好像抓到了那么一丝感觉,渐渐地,渐渐地,那一丝感觉就越来越清晰。 云鹤好像看到了无数的游丝,在空中快速地窜来窜去,密密麻麻之下,就形成了一张严丝无缝的大网,这张大网牢不可破,好似把天地都包裹在里面了。 云鹤心头一震,福至心灵,一下子就开窍了,终于明白了虚之法则,感悟出了虚之法则。云鹤睁开双眼,露出兴奋之光,口中说道:“原来这就是虚之法则。” 现在,云鹤信念一动,就可以感受到虚之法则的存在。他的手缓缓地往虚空按去,那在别人眼里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在云鹤的眼里,却有无数的游丝窜来窜去,形成一张严丝无缝的大网,云鹤的手就安在这大网上。 本来人在空气中是没有阻碍的,可是云鹤的手按在虚空中,却是怎么按都按不出去,好像那里有一堵墙壁一样。这要是让普通人看到了,一定会觉得非常奇怪,要是让修行虚之法则的人看到,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因为他们知道,云鹤的手是按在虚之法则上的。 云鹤刚刚感悟出虚之法则,就引动了虚之法则,顿时就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这是jīng神消耗的原因。连忙凝神静气,调整呼吸,晕晕的感觉才感觉好了一点。 “虚之法则果然玄妙。”云鹤心中想道。这个时候,云鹤的心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没有了刚开始要修练虚之法则的激动,反而有一丝丝的担心。正是因为云鹤感受到了虚之法则的玄妙,内心才有了一丝担心。 玄虚真经是一部至高无上的修行功法,韩一川早晚是要回来强夺的,他修为高深,云常山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还有一个是合丹期以上的韩一飞,如果他知道了玄虚真经,那就更危险了。 云鹤要是继续留在松古城,只怕会给家族带来灾祸,一时间,云鹤就有了离家之意。云鹤走出房门,天已经蒙蒙亮了,过不了多久,太阳就会重新从东方升起来。 第十章 离家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云鹤因为担心韩一川回来强夺玄虚真经,怕连累了家族,心中升起了离家之意。他在房门外站立许久,看着远山太阳升起的地方,终于决定要离开松古城了。 他这次离开的原因,是不能和任何人说的,所以,他不能和家人告别,只能一个人悄悄地离开。 云鹤转身回屋,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钱,就想趁着家族的人还没有醒来,离开松古城。 脚步刚走出房门,云鹤忽地想道:“我这样突然消失,父亲一定会担心,会派人找我的,我还是给父亲留下一张纸条才好。”便转身回屋去写纸条。 云鹤在纸条上写道:“父亲,孩儿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您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云鹤敬上。” 写完了这张纸条,云鹤才背上了包袱,出了云家的大门,骑上了他的那匹黑马,离开了松古城,向着东方大道而去。 rì出东方,带着全新的光芒照向大地,让每一个人都开始了新的一天。 松古城云家的会客厅,云常山正在陪罗公凡吃早茶,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的儿子已经清醒了,而且还对修行有了兴趣, 罗公凡也看出云常山的心情很不错,就问道:“常山兄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可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云常山道:“是云鹤,昨天晚上云鹤终于清醒了,消除了执念,而且对修行开始感兴趣了,还向我询问修行的事情,今天我打算将烈焰决给他看,希望他能够领悟出火之法则。” “果真?那真是太好了,我看云鹤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的,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罗公凡听了之后说道。 云常山谦虚道:“公凡兄过誉了,以往云鹤每天除了念两个时刻的书外,其余时间都在做梦,要说他聪明,那可真是谈不上的。” 罗公凡不以为然道:“常山兄此言差矣,云鹤这孩子在无师自通下都能领悟出静之意境,岂不是在领悟力上大有天分?常山兄要把烈焰决给他看,想来他也能够感悟出火之法则的。现今云鹤这孩子已经消除了执念,常山兄何不也带他出去见识见识,两个月后道江山考核也会多一分把握。” 云常山点头道:“公凡兄说的有理,孩子的未来更为重要,家族的事情虽多,也应该带他出去长长见识。这样,公凡兄在这里多住几rì,我将家族的事物安排一下,便和公凡兄一起结伴而行。” “这样甚好,近rì我常听说回马坡那边常有山贼出没,有常山兄结伴而行,那就安全多了。”罗公凡高兴地说道。回马坡是青州西部偏远小城去往道江山的必经之路。 云常山笑道:“回马坡的山贼我也听说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公凡兄的修为,岂会怕区区几个山贼。” “诶,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也保不准山贼里面有什么历害的人物,不然......”罗公凡后面一句“怎么敢做山贼”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下人打断了。 那是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口中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什么事情慢慢说来。”云常山呵斥道。 那个侍女连忙说道:“是,家主。我今天早上去打扫云鹤少爷的房间,在云鹤少爷的房间里发现了这张纸条。”说罢,连忙把一张纸条递了上去,正是云鹤留下的那张纸条。 云常山接过纸条一看,不由地脸sè一变。 罗公凡问道:“常山兄,出了什么事?” 云常山道:“云鹤那孩子离家出走了,你看。”就把纸条递给了罗公凡,又对那个侍女问道:“云鹤的衣服是否都在?”云常山之所以这样问,是担心云鹤并非真的离家出走,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三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他怕云鹤遇到了什么危险。 侍女答道:“云鹤少爷的一些衣服都带走了。” 云常山听了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云鹤要是真的离家出走,一定会带些换洗的衣服。他要是遇到了危险,那么他的衣服就会都在了。但是云常山又有些不放心,对侍女道:“你去问问守门,是否看到云鹤出门了,什么时候出的门?” 侍女去了不多一会儿便回来了,说道:“家主,守门的说,云鹤少爷是凌晨天还未亮就出的门。” 云常山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罗公凡奇怪道:“怎么?常山兄似乎不太相信云鹤离家出走了,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云常山解释道:“公凡兄有所不知,昨天晚上在布袋山,云鹤碰到了三个神秘的年轻人,那三个年轻人的修为都不在你我之下,我是怕云鹤出了什么意外。现在看来,云鹤是自己离家出走的。” 罗公凡诧异道:“哦?三个年轻人,修为不在你我之下,看来这三个年轻人应该是大家族的子弟,或是门派的弟子,他们跑到松古城来干什么?” 云常山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云鹤和那三个年轻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云鹤一个人离家,又没有学过什么武技,我实在是担心他会遇到什么危险。” 罗公凡道:“常山兄也不用太过担心。既然云鹤贤侄已经离家了,我和沛雨也不再多留了,或许可以在路上追上云鹤贤侄,到时候定会帮常山兄照看一二的。” 云常山道:“如此多谢公凡兄了,等我安排了家族的事物,我也会去寻找云鹤的。” 于是,吃过早饭之后,罗公凡和罗沛雨就离开了松古城,也向着东方大道而去。云常山也开始安排家族的事物。 再说云鹤,云鹤出了松古城,一路向东而去,到天大亮的时候,已经离松古城有十余里了,再向东行了十余里,便到了一处茶亭。 大路边上的茶亭,一般是供商旅歇脚吃茶的,如今已开始煮茶,茶香随风飘散开来。云鹤闻着这茶香,肚子顿时咕噜噜地叫了两声,竟然有些饿了,便停了下来,进了茶亭。 茶亭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店家在煮茶,店家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身子骨还很硬朗,见到云鹤进来,连忙上前招呼。 “客官真是早啊,这个点就到了这里,应该很早就出门了吧?”说着给云鹤摆了一个大碗,倒了一碗浓茶。 云鹤道:“是很早就出门了。”然后喝了一口浓茶,说道:“店家的生意似乎不太好啊,一个客人都没有。” 店家听了这话,就笑道:“一听客官就是第一次出门,是也不是?” 云鹤尴尬道:“确实是第一次出门。” 店家上下打量了云鹤一下,说道:“看客官的穿着打扮,是个富家子弟,没想到是第一次出门。不是我这茶亭的生意不好,是客人还没有到呢,只是客官太早了。” 云鹤尴尬地“哦”了一声,问道:“店家有什么吃的没有?我今早出门,还未吃早饭呢。” 店家道:“我这是茶亭,只卖茶,没卖吃的,也没有什么吃的可卖。” 云鹤道:“那店家你不用吃饭吗?” 店家好笑道:“我当然是要吃饭的。” 云鹤道:“那就把你吃的卖我一份。” 店家道:“小老二吃的是粗面,只怕客官吃不惯。” 云鹤道:“粗面也好,能吃饱肚子就行。” 店家道:“既然这样,我就给客官煮一份来。” 不一会儿,店家便给云鹤煮了碗粗面,还加了一个鸡蛋。粗面是暗黄sè的,不是十分好看,云鹤也顾不得这些了,肚子饿了总要吃东西,就吃了起来。 哪知粗面入口,不好下咽,好像有什么东西割着喉咙一样,云鹤的脸上就露出了难受之sè。 店家看了之后就说道:“我就说粗面客官吃不惯吧,这是穷百姓吃的东西,不比富家吃的山珍海味。” 云鹤连忙喝了几口汤,才把粗面咽下去,心道:“出门在外果然不容易,以后也不知道要吃什么苦,今天要是连这一碗粗面都吃不下去,还不如回家去算了,而且也不能让这店家小看了。”于是,云鹤没有理会店家的话,继续吃面。 吃完了面,云鹤才说道:“店家的手艺还不错,这面还挺好吃的呢。”云鹤说的是场面话,不过面汤确实是挺好喝的。 店家听云鹤说好吃,颇为意外,他以为云鹤一定吃不下粗面,没想到云鹤竟然把面吃光了,好说好吃,顿时对云鹤另眼想看。 “客官能够吃得惯就好。”店家说道,又问道:“客官这么早,是要到哪里去?” 云鹤道:“我想要到枣都城去?”枣都城是这附近一个比较大的城池。 店家道:“你要去枣都城,枣都城可远了,从松古城到枣都城要两天的时间呢,你赶路再早,也要在福来客栈歇一晚呢。” 云鹤哦了一声,又问了一些路况,便上路了。因为昨天晚上云鹤几乎没有睡觉,现在又吃了早饭,顿时就有了困意,所谓吃饱喝足了就容易犯困。 于是行了一里多,云鹤就赶不得路了,心想:“反正今天要在福来客栈住上一晚,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先到山上去睡一会儿。”就进了树林,找了一个地方睡起觉来了。 第十一章 山中有虎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赶路的时候,一般都是希望能有一个地方歇歇脚喝喝茶的,所以,松古城东方四十多里外的茶亭,生意一向都很好,往来的商旅都会在此歇脚喝茶。 罗公凡和罗沛雨从松古城出来后,路经这里,也停下来,一来要歇脚喝茶,二来是打听云鹤的去向。 父女两人便进了茶亭,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店家给两人倒了两碗浓茶。罗公凡便问店家道:“店家,今天上午可否看到一个少年从这里路过?十八岁,眉清目秀的,骑得是一匹黑马。” 店家想了一下道:“有啊,那位客官很早就到这里了,还在我这里吃了碗粗面。” 罗公凡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店家道:“他说要去枣都城。” 罗公凡得了消息,便没有再问,店家也自去招呼其他客人。 罗沛雨道:“云鹤竟然敢一个人离家出走,我都有些佩服他呢。” 罗公凡道:“小孩子不懂事,有什么好佩服的,云鹤虽然筑基有成,但是从来没有学过武技,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他这样一个人离家出走,可是令家里人十分担心啊。你可不能学他,随随便便离家出走,除非你有了自保的能力,你想去哪里,我也不会拦着你了。” “真的,只要我有了自保的能力,我想去哪里都可以吗?”罗沛雨问道。 罗公凡道:“当然了,修行修行,不仅要领悟,还要博长见识,我自然会放你去游历的。好了,这些以后再说,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上路吧,今天晚上要在福来客栈住宿,云鹤既然去枣都城,也一定会在福来客栈住宿的,到时候就可以找到他了。” 休息了一会儿,两父女便继续上路了,以为会在福来客栈碰到云鹤,却不知道云鹤现在正在山里面睡觉呢,他们更不知道,云鹤这一觉,直睡到了满天星斗。 当云鹤醒来的时候,看到满天星斗也是吓了一跳,心道:“怎么我睡了这么久,天都黑了,这下可好了,今天晚上要在这山里头过夜了。” 云鹤很是郁闷,没有想到自己睡得这么沉,竟然睡到了天黑,现在是没有办法赶到客栈去投宿的了,只能在这山里过夜,好在今天晚上的天气不错,没有什么风雨,不然就更糟糕了。 在周围找了一些树枝柴火,就在原地升起了一堆火,心想着如何找一些东西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要是能够打到一只山鸡就好了,现在就可有香喷喷的烤鸡吃了,可惜我没有学过一点武技,怎么能打到山鸡呢,早知道,当初就学一点武技了,现在只能看看周围有什么野果子可以吃了。”云鹤想道,就站起来,要去周围看看。 哪知,这个时候,云鹤的那匹黑马突然焦躁不安起来,不停地嘶鸣,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云鹤心中猛地想道:“这山里面该不会有什么猛兽吧?”整个人也紧张起来了,连忙扑灭火堆,然后观察周围的动静,可是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 黑马还在不停地嘶鸣,走来走去的,似乎要马上离开这里,云鹤连忙拉住缰绳,生怕黑马一下子跑掉了。 云鹤一边安抚黑马,一边问道:“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猛兽了?” 黑马仰了仰头,好像是在点头。云鹤心中一凜,急忙爬上了马背,心道:“倒霉,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猛兽呢?”他可从未听说过松古城到枣都城周围有什么猛兽的,不然他也不敢在山里面睡觉了。同时还庆幸他睡觉的时候没有碰到猛兽,不然他就成了猛兽的肚中食了。 “吼!” 就在云鹤爬上马背的一刻,山林里响起了一声兽吼,云鹤听出来了,这是一声虎啸,不知道是从什么方向上传来的。这山林里面竟然有老虎,云鹤震惊的同时也大感奇怪。 可是没有时间让云鹤细想了,黑马听到了这一声虎啸,顿时受到了惊吓,立刻奔跑起来,控制不住了,云鹤只能趴在马背上,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从马背上摔下来。黑马受到了惊吓,也不知道往什么方向跑了,云鹤也顾不了这个了。 “吼!吼!” 黑马奔跑的过程当中,山林里面又响起了几声虎啸,每一声虎啸都让黑马大受惊吓,立刻调转方向,几次下来,云鹤就更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跑了。 云鹤见黑马这样拼命地胡乱奔跑,心中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暗暗担心起来,他担心黑马会自己跑到虎口上去,因为高明的野兽捕猎,是会让猎物自己送上门来的。 只是云鹤没有想到,他的担心会那么快地实现。黑马在山林里面极速奔跑,突然从一棵大树后面跳出一只大老虎,拦住了去路。 黑马受到了惊吓,前脚高高地抬了起来,顿时就把云鹤摔在了地上,而黑马却向其他地方跑掉了。大老虎没有去追黑马,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云鹤,目露凶光,好像云鹤和它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云鹤也这才看清了老虎的样子,这是一只白虎,全身的毛发都是雪白的,只有眉心的地方有一撮红毛,这样的老虎,云鹤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老虎一步一步地走向云鹤,龇牙咧齿的,眼中的凶光越发地渗人,它看着云鹤,好像不是要为了果腹,而是要把云鹤撕成碎片。 云鹤吓坏了,他坐在地上不停地倒退,很快后背就抵在了一棵大树上,云鹤急忙转身爬上大树,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下,云鹤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动作简直比猴子还要灵活。 老虎一个猛扑过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让云鹤爬到了树上去。老虎终究是不会爬树,虽然跃得很高,抱住了树干,但还是掉了下去,只能在树底下愤愤地低吼。 云鹤几乎是从生死边缘走了一趟,刚才老虎的一扑之势,他都感觉到自己的腿脚发软了,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心有余悸。 “还好爬到树上来了,老虎不会爬树,暂时是没有危险的。真是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老虎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老虎,难道是从深山里面跑出来的?”云鹤心中想道,低头看树底下,想要看老虎走了没有,哪知,这一看下,云鹤脸上露出了震惊之sè。 只见树底下,老虎不但没有走,还从嘴里面喷出了一颗火球,没错,就是一颗火球。一只老虎竟然能喷出一颗火球,说明这只老虎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而是一只能够修行的灵兽。 灵兽是灵xìng很高的野兽的统称,它们灵xìng很高,还有一些悟xìng,能够感悟出意境或是法则,能像人一样地修行。 眼下这只老虎竟然是一只灵兽,云鹤如何不震惊。要知道,灵兽可是非常稀少的,寻常是不可能见到的,因为灵xìng很高,人们很难抓捕到它们,但是现在云鹤居然见到了。 一只能喷shè火球的老虎,说明这只老虎感悟的是火之法则,而且还是一只修为到达了炼神境界的老虎,因为只有到了炼神境界,才能够运用法则施展法术, 云鹤震惊地目瞪口呆,几乎忘记了闪躲,好像没有看见老虎对他喷shè火球一样。还好云鹤命大,树林里面又是树枝纵横交错,云鹤在树上,面前自然有许多树枝的了,火球就打在了云鹤前面的树枝上。 火球一打在树枝上,就“砰”地一声炸开了,将阻挡它的树枝都烧了起来。一股炙热的气息向四周荡去,首当其冲就是云鹤,而且相距较近,云鹤就感觉脸上被火烧了一样。 云鹤吓出了一身很汗,这颗火球要是打在他的身上,只怕他立马就要变成了一个火人了,他连忙躲在大树背后,心中紧张不已,更是暗骂道:“真是倒霉,怎么会碰到了一只灵兽,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灵兽!这可怎么办,灵兽是很聪明的,只怕不会走了。” 正想着,云鹤就看到老虎从另一边转到了这一边,正抬着头看着他,然后嘴巴一张,又是一颗火球喷shè了出来。 云鹤急忙向上一抓,抓到了一根树枝,然后跃了上去。而火球则打在了云鹤原来的位置上,“砰”的一声,火球就在树干上炸了起来,然后树干就烧了起来,本来树干是生的,含有大量的水分,是不容易烧起来的,但却在火球下烧了起来,可见火球的威力了。 老虎见火球又没有打中云鹤,怒吼一声,又一颗火球喷shè了出来,看样子是一定要制云鹤于死地了。 云鹤手心出汗,腿脚发软,心中非常害怕,死谁不害怕呢,但是面对死亡也要做出挣扎,力量总是在困境中爆发出来的,云鹤一下子就往树顶上面爬去。 越是往上面,树枝就越是密密麻麻,老虎想要用火球打中云鹤,那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了,云鹤也就暂时得到了安全。 但是老虎却更加愤怒了,它不停地喷出火球打在树干上,似要把大树烧倒。不仅如此,老虎又在其他地方喷了火球,这分明是要放起森林大火嘛。 云鹤吓了一跳,这要是烧起来,他可就怎么也逃不掉了,但是眼下也不能逃,树底下有老虎,他可对付不了老虎,下去只能被老虎吃了。 “怎么办?怎么办?”云鹤心中焦急地想道。 第十二章 随行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眼看树底下大火越烧越旺,云鹤真是着急透了,可是他偏偏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他现在在树顶上面无路可逃,他又不能下去和老虎搏斗,他虽然感悟了静之意境和虚之法则,但也只是力量上比普通人厉害点罢了,他不会武技,怎么能够对付得了一只炼神修为的灵兽? 既然对付不了,那只能等死了,但是许多事情并不是死局,事情的前因后果往往都会成为一个转机,所以,在云鹤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听到了转机,他听到了老虎发出一声惨叫。 老虎怎么会发出一声惨叫?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鹤不知道,密密麻麻的树枝阻隔了云鹤的视线,他看不清楚树底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虽然十分疑惑,但是这一声惨叫却让云鹤看到了生的希望,云鹤连忙往树下爬去,否则大火烧起来,他可就真的跑不掉了。 但是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云鹤看到大火在慢慢地变小,然后消失不见。火怎么会自己突然熄灭了呢?天上没有下雨,并熄不是水把火灭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云鹤也想到了这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扰动了火之法则,把火熄灭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云鹤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中年人。在月光下,云鹤看到,这两个中年人相貌普通,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其中一个中年人手上拿着一把弓箭,而不远处,老虎倒在地上,脖子上插着一只箭,显然是被这个中年人shè死的。 另外一个中年人则正在做一个奇怪的手势,云鹤也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波动,显然正是这个中年人在扰动火之法则,把火熄灭的。而且,这个中年人的修为一定是在炼神境界以上,才有可能扰动火之法则。 这两个人身上风尘仆仆,一看就是一路跋山涉水的缘故,云鹤心中顿时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是专门捕杀这只灵兽的,这也解释了这只灵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这两个人一路追捕,才跑到这里来的。 虽然云鹤遇险和这两个人有很大的关系,但毕竟这两个人现在救了云鹤的xìng命,当下,云鹤就躬身谢道:“多谢两位前辈救命之恩,小子松古城云鹤,不知道两位前辈高姓大名?” 手拿弓箭的中年人看了云鹤一眼,有些诧异,说道:“你的修为已经到了开灵,感悟的好像是一种安静的意境,怎么连和老虎搏斗的勇气都没有,还跑到树上去等死。” 原来他诧异的是这个,不过这也难怪,因为他不知道云鹤没有学过一点武技。而且他只看出云鹤感悟出了静之意境,他的修为也是在炼神中期以上的了。至于他没有看出云鹤感悟出了虚之法则,乃是因为法则不是不容易看出来的。 意境就好像是一种气势,一个人感悟出了一种意境,就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气势,也就容易被人看出来了。法则就不同了,只有引动法则使之具体化,别人才能够看出你感悟的是什么法则,否则只有修为极其高深,或是修练同一种法则的人才能够看出来了。 云鹤面sè羞愧,说道:“小子从来没有学过武技,所以不是这只灵兽的对手。” “哦?你从来没有学过武技?你是在骗我吧,你不学武技,如何筑基有成,达到开灵的境界?”中年人一脸不信道。 要知道修行筑基,就是要训练武技,炼筋锻骨,锻炼身体,壮大神魂,以达到凝聚神魂出窍的地步。当然了,也有其他一些特殊的情况,云鹤就属于这种。 云鹤道:“我真的没有学过武技。” 中年人诧异道:“难道你是吃了什么丹药,直接筑基有成凝聚神魂的?”世上也有一些丹药可以直接让一个人达到开灵境界,云鹤坚持自己没有学过武技,中年人就想到了这个,不过这类丹药极为昂贵,一般人是用不起了,即便是大家族里面也很稀少。 不过云鹤是入睡为梦,才筑基有成的,可是云鹤不想说这个,因为说了这个,别人也很难相信,就含糊点头道:“是,我就是这样筑基有成的。” 这下中年人更诧异了,道:“松古城?我记得是一个偏远的小城,竟然舍得买这类丹药让你服用,看来你在松古城身份不低啊,应该是那城主的儿子吧?” 不待云鹤回答,另外一个中年人就走了过来,只是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很大的葫芦,不过他的表情很严肃,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云鹤,就对手拿弓箭的中年人道:“不要多说了,赶紧把红毛白虎收拾一下回去了。”并且把手中的葫芦递给了他。 “原来那老虎叫做红毛白虎。”云鹤心道。 手拿弓箭的中年人接过了葫芦,便去处理红毛白虎了,原来那个葫芦是用来收集虎血的。 另外一个中年却没有去帮忙,他转过头来对云鹤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其实,刚才云鹤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是听到的。 云鹤回道:“小子松古城云鹤,来到这里只是偶然。还不知道前辈高姓大名?” 中年人道:“我叫阿大,那是我弟弟,叫阿二。你说你来这里只是偶然,是怎么回事?”中年人说自己叫做阿大,他的弟弟叫阿二,显然是一个化名,不是真名,看来他是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名字。 云鹤也不介意,将自己在山里面睡觉,后来遇到老虎的事情说了出来。 阿大听了之后问道:“那有其他人知道你来这里吗?” “没有,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云鹤道。 这时,那边阿二已经将虎血收集好了,喊道:“大哥,好了。” 阿大便走了过去,接过了葫芦,在云鹤惊诧的目光中,葫芦就从阿大的手上消失了,紧接着,倒在地上的大老虎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真是令人十分奇怪的地方,这些东西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云鹤感觉到了一丝虚之法则的波动,原来这些东西是被收进了虚空世界了,但即便知道了是被收进虚空世界,云鹤也大为奇怪,心道:“阿大修行的是火之法则,怎么会有虚空世界呢?” 随后,云鹤就注意到了阿大手上的一枚戒指,虚之法则的波动就是从这枚戒指上发出来,虽然一瞬而逝。顿时云鹤就有些明白了,不禁问道:“那个是封印有虚空世界的戒指吗?” “你竟然知道虚戒?”阿大阿二都很诧异,“松古城那种小地方的人竟然知道虚戒,你是怎么知道的?” 虚戒就是封印虚空世界的戒指,用来当作储物之用,它是修行虚之法则,达到了胎息境界人的才能制作的,而且条件非常苛刻,需要特殊的材质才能封印虚空世界,非常昂贵,一般人是跟本不会知道虚戒的存在的。 云鹤能够一语道破,两人自然十分惊讶,不过他们两人竟然拥有虚戒,那么他们两人的身份岂不是更加非同一般? 其实云鹤并不知道虚戒,他得到玄虚真经,感悟虚之法则,刚才感受到虚之法则的波动,才猜测的。面对两人的质问,云鹤自然不会说出的秘密,他感悟虚之法则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所以云鹤就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有这么一个东西,可以把东西放进去,非常方便。” “你听什么人说的?”阿大问道。 阿二道:“大哥你跟他啰嗦什么,他听人说的就是听人说的,我们不要耽搁时间了,赶紧回去吧。” 阿大拉过阿二小声道:“你难道忘了,我们的身份行踪是不能够被别人知道的,这小子见过我们,要是被我们仇家知道,我们所有人全部都要死。” 原来两人没有表明身份是为了躲避仇家。 阿二道:“不会吧,这小子又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他只是松古城那种小地方的人而已。” 阿大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小子有些古怪,我们不能放他轻易回去。” 阿二想了一下道:“那我们直接杀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阿大道:“不行,他要是死了,一定会有人追查,要是查到我们的蛛丝马迹就完了。” 阿二道:“这也不行,既然你做不了决定,就把他带回去,让小姐处置。” 阿大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阿二道:“可他不一定会听我们的,乖乖和我们回去。” 两人小声地商量着,云鹤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不过之前阿二说要走了,他是听到的,现在云鹤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连方向都搞不清楚,可以说是迷路了。听阿二说要走,就连忙说道:“两位前辈,我现在迷路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啊。” 阿大阿二两人正想着如何让云鹤跟他们走,没想到云鹤自己就说出来,十分意外,就没有马上接话。 云鹤就以为他们不肯,恳求道:“两位前辈,你们就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吧,小子感激不尽。” 阿大道:“好吧,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但要记住,路上不要多话。” “是,多谢前辈。”云鹤谢道,便跟着阿大阿二一起上路了。 阿大阿二明显是缺少经验,既然是躲避仇家,却要把云鹤带回去,这真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第十三章 西荒 - 望阙太虚 - 梁手川 () 话说云鹤因为迷失方向,请求跟着阿大阿二一起走,三个人便夜行赶路,穿山过岭,不曾休息,好在云鹤白天睡足了觉,夜行赶路并不觉得发困。 三个人一路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只怕有几百里吧,直到了中午烈rì当空,三人才停下来休息。阿二去打了野味,用火烤了吃了充饥。 这当儿,云鹤才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因为rì出东山后,云鹤也大致辨别出了方向,发现他们是一路向西而走的,向西而走,能去什么地方呢?云鹤不知道,就问道:“两位前辈,我们是一路向西而走的,我不记得西面有什么城池啊?” 阿大阿二对望了一眼,阿大说道:“西面怎么会没有城池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跟着我们走没错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云鹤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到呢?” 阿大道:“很快了,你不要多问,只管跟着我们就行了。” 云鹤也没有别的选择,他现在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要是自己走的话,根本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关键是他没有东西吃,又不会打猎,只能跟着阿大兄弟两个了。 休息了一会儿,三个人便继续赶路,一路向西而去,到了晚上,就在一个山洞里面休息,毕竟赶了许久的路,阿大阿二也要休息睡觉。 这一天一夜的赶路,对于云鹤从来不曾赶过路的人来说,那可真是一个极为艰苦的事情,双脚上都长了水泡,生疼的很,幸好阿二采了一些药草敷上了,感觉才好受一些。 “原来你真的没有学过什么武技,一点轻身之法都不会,才走了一天一夜的路,脚上就起了水泡。”山洞里面,升起一个火堆,火光照耀出三个人,阿二给云鹤敷完草药说道。 云鹤道:“是我当初不肯学,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对了,我们还有什么时候才到城池啊?我现在脚上长了水泡,只怕明天走不了路了。” 阿二道:“放心,明天就会到了,你也不用担心明天走不了路,我已经给你敷了草药,明天早上水泡就会消掉了,保证一点感觉都没有。” 云鹤这才放心。吃过了一些烧烤的野味,阿大便让众人早点休息,明天好早点赶路。云鹤却不想那么早就睡觉。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让云鹤对修行是极度渴望,尤其是在遇到了红毛白虎之后,云鹤就更坚定自己要修行,好有自保之力。而赶路受的苦,也让云鹤意识到,这都是不修行的结果。 之前一直赶路,都没有时间修行,现在停下来了,云鹤就想修练几个时辰再去睡觉。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每天坚持练功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阿大阿二两人都睡去之后,云鹤就开始练功了,他开始感悟虚之法则。云鹤也不担心会被阿大阿二发现,因为只要他不引动虚之法则,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修行的是虚之法则。而且阿大阿二也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云鹤修行的是静之意境。 云鹤感悟了两三个时辰,也去睡了,这个就不细说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三个人就上路了,还是一路向西而行,约莫午时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条大河边上,前路被大河所阻,大河颇为宽广,有一里多宽,河水倒是平缓,并不湍急。 看到这条大河,云鹤就意识到了不对,他虽然对天下的地理不太清楚,但是对青州的地理还是知道的,青州西面唯一一条大河,乃是边界河,是青州和西荒还有南蛮分界的大河,叫做青西河。 西荒和南蛮乃是两个大州,全部都是魔幻森林,没有人烟,因为这两个大州极为凶险,里面有强大的灵兽,不容人类涉足,可以说西荒和南蛮是灵兽的天下。 而青州与这两个大州相邻,靠青西河分界。这两天云鹤一路向西而行,就遇到了一条大河,不是青西河又是什么地方。 这一下云鹤可真是大吃一惊了,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根本不可能有城池人烟的,他的松古城就已经是最西面的偏远小城了。 当下,云鹤就问道:“前辈,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青西河,是青州的边界,是没有什么城池的。” 哪知云鹤这句话一问出来,阿二转过来抓住云鹤的手臂,看样子分明是怕云鹤逃走似的。然后说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的,这里就是青西河,我们等下还要到河对岸去呢。” 阿二的动作和话语,顿时让云鹤意识到,阿大和阿二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心中踹踹不安起来,问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 阿二道:“我们也不想干什么,谁叫你碰到了我们,为了不让我们的仇家发现我们的踪迹,只好委屈你跟我们走一趟了,而且当初还是你自己要跟我们走的。” 云鹤明白了,这两人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把他带到这里来的,更可笑的是,云鹤自己竟然乖乖地跟他们来了,但是云鹤连他们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泄露他们的行踪呢? 于是,云鹤连忙说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们是谁,怎么会泄露你们的行踪,而且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阿二道:“你虽然不知道我们是谁,但为了安全起见,只好把你带回去,让我们的小姐发落。” 阿大突然说道:“阿二,不要和他多说什么。”又对云鹤道:“小子,你也不要不知好歹,我们没有杀你已经是不错了,你只要乖乖地听话,否则我马上杀了你。” 云鹤的心从头凉到了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这两个人的修为都是在炼神中期以上,云鹤是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的,即便他们只是开灵境界,云鹤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云鹤一点武技也不会。 只是云鹤心里也有些奇怪,他们既然害怕身份行踪暴露出去,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加安全保险。当然了,云鹤不会傻傻地将这个疑惑提出来,要是他们真的杀了自己,那就真的完蛋了。 阿大既然把话说明了,云鹤也不挣扎了,因为完全不是对手,挣扎也是徒劳,还不如剩些力气。只是心中很是不安,不知道之后的命运会是如何。 阿大见云鹤不闹不吵,也就继续上路了。 阿二见云鹤不吵不闹,不由地说道:“我们也不想多结仇家,这次我也大哥捕杀红毛白虎,那只红毛白虎被我们追杀的走投无路,游过了青西河,到了青州来,谁叫你运气不好,碰到了我们,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小姐说不定会放过你一命。” “你们小姐是谁?”云鹤问道。 阿二道:“我们小姐是......”他话还没有说完,阿大就喝道:“老二,你要把我们的事情说出来吗?”阿二道:“反正我们要带他回去,到时候他也是会知道的。”阿大听了便不再言语。 阿二便说道:“我们小姐就是我家族的主事人,她是我家族里天赋最高的一个,修为境界已经到了合丹中期,今年才二十五岁。” 云鹤听了吃惊道:“二十五岁就达到了合丹中期,那她真是一个天才了。”心中却颇不是滋味,之前在布袋山,他也见过韩一飞,也是一个合丹期的高手,现在又听说了一个天才,而他自己却是一点武技都不会,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小子,两相对比之下,那种感受可想而知。 阿二道:“没错,小姐就是一个天才,是家族的希望,家族能不能报仇雪恨,就全部落在小姐的身上了。”说到这里,阿二脸上就露出了极为愤恨的神情,看来仇恨很深。 “你们的仇家是谁,很历害吗?”云鹤问道。 阿二突然停下来,狠狠地看着云鹤道:“小子,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云鹤吓了一跳,便不敢在说话了。 不多时候,三人就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那里有一只木舟拴在河岸边上。木舟很小,三个人一起坐上去有些勉强,但总算能够行驶,阿二用木桨划水,向西北方向划去。 云鹤看着河岸两边,都是高山密林,还有奇山状石,风景甚好,可惜云鹤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风景了,他的心情很糟糕,他知道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天空慢慢地暗了下来,不是天要黑了,而是乌云挡住了太阳。四月是一个多雨的时节,隔了几天没有下雨,就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雨。如今看天上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一样,这场雨一定很大。 都说暴风雨前是宁静的,但事实往往不是这样,大雨之前总会刮很大的风,它要告诉人们,大雨就要来了。 所以,风就开始吹了,水面上开始有了波浪,把木舟荡的摇摇晃晃。 阿大也拿起了木桨开始帮忙划水,要在大雨之前赶回去。木舟在两人的推动下,飞快地在水面上划过,留下一条长长地水花,把水往两边分开。 木舟走得越快,云鹤的心就越是紧张不安,因为木舟越快停下来,就意味着他的xìng命可能很快就会结束了,他不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天终于开始下雨了,他们终是没能在下雨之前赶回去。 每个人都被雨淋湿了,连视线也模糊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远处的景象。可是阿大阿二依旧知道方向,飞快地划着。 又过了许久,他们划进了一条支流当中,一直向着河流上游划去。然后又过了许久,他们终究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山谷,云鹤隐隐可以看到有许多简易的木屋。要是其他人看到,一定会很惊奇,这里可是西荒,竟然有人住在这里? 可是云鹤一点也不惊奇,因为他在担心自己的命运,上了岸后,他的命运会是如何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