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幽冥火车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夜色渐临,云姗落魄地坐在废弃小火车站的石板凳上。 都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还说,经历了波折、苦难之后的情侣会很幸福。全都是骗人的,就在云姗最幸福的时候,却带来了一个最令她不能接受的事实。 几天前,楚帆打电话告诉云姗:他的父母终于同意二人的交往,他们的订婚宴可以照常举行了,而且楚帆已经买好过来的飞机票。 订婚宴上,幸福的云姗与楚帆接受双方父母的祝福。 云姗原以为,从今以后,她就可以幸福地和楚帆生活了。只等着双方父母商订最后的婚礼日期。 虽然云姗的父母一定要在新年的第一天――元旦,而楚帆的父母却要在十二月二十五号这一天,因为这一天正好是楚帆父母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如果十二月二十五号这一天是两代人共同的结婚纪念日该多有意义。 两家人因此吵闹,而云姗与楚帆却不在乎。只要双方父母都可以接纳未来的女婿、儿媳,这比什么都重要。 最后,婚期没有商议下来。 云姗甚至已经作出让步,自己一定说服父母,二十五号与元旦也相差不了多少时间,何况又是圣诞节。 就在楚帆送父母去机场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 楚帆走了,留下了伤心欲绝的云姗和一对可怜的老人。 楚帆的母亲痛骂着云姗:我就说她没福相,现在倒好,把我儿子给害死了。都怪你这个死老头子,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如果我们不同意,就不会去那边,我的帆儿也就不会发生意外…… 云姗不怪楚母,如果命里注定要与楚帆分开,如果分开可以让楚帆不死,她可以做到,不做楚帆的恋人、不做楚帆的妻子…… 懊悔有什么用?她心爱的楚帆再也不会回来了,一个活生生、俊朗、精神的人儿,只化成了一捧骨灰。 楚帆家住山西,这里产煤。他的家乡便在产煤最集中的地区D县。云姗听楚帆说过,D县东面废弃的火车站建在清代。每到夜幕渐临,这里总会发出轰轰的声音。老人们说这是开往阴间的火车。 云姗从来不信鬼神,可是现在,好希望人死之后会成鬼,会有灵魂,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和她心爱的楚帆说话、聊天。 一个拾破烂的老人匆匆走过云姗的身边:姑娘,天很晚了,快回家吧! 云姗目光无神,她已经痛苦得心死了数百回,每天醒来,一想到楚帆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她没有勇气去面对,更没有力气。 老人说,姑娘,晚上这里很可怕,真的,快回去吧! 云姗不想离开,她说,大爷,人们都说这里有通往阴间的火车,真的有吗? 老人说,年纪轻轻怎么问这种话。 云姗说,大爷,如果真有,我好想跟着去呀,我的未婚夫死了。 当云姗说到死的时候,她听到奇怪的声音,“轰隆隆”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拾破烂的老人就那样平静而慈祥的注视着她。 云姗很想笑,这是楚帆去了之后,她第一次有这个念头。声音越来越大,大得震耳欲聋,而云姗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一、十三岁的新嫁娘(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宋朝,仁宗皇帝宝元年间(公元1036年)的晚秋,江南某地。 代国公府忙成一锅粥,府中的大公子赵景订于下个月即冬至第二天完婚;而二公子赵旭却突然病疴沉重,已经昏迷不醒;三公子赵昶留下一封家书突然失踪。 代国公是世袭的封号,祖上赵元亿是皇亲贵戚、有功重臣。传至这一辈已经是第三代了。 代国公镇守边关,常年在外,三两年才能回江南一趟,呆的时间也不长。春天的时候曾回来过一次,订下长子赵景的婚事后便匆匆回朝复命,在家呆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 代国公算得所有皇室子孙中最为重情的一个,只纳娶两房妻妾。现在,他远在边关,府中上下,便由正室夫人李氏掌管。 李氏膝下育有二子二女。二子:大公子赵景与三公子赵旭、长女秋玲已于一年前出嫁,幼女秋珍待字闺中,只有十五岁。 小妾姓吴,闺字莲娘,只生一个儿子即儿公子赵旭,和一个小女儿秋珠,今年才十二岁。 “夫人,二公子醒了!”一个中年妇人未进门,话已经急得说出口。 李氏这些天寝食难安,担心幼子赵昶,又担心次子赵旭的病情。去年因为忙长女出嫁的事儿,便少管次子。以往都好好,而今怎么说病就病了,还一病不起。 李氏跟在中年妇人的身后,快速地奔往次子的房间。 “美人,美人……”赵旭抓住一个侍婢的手不肯放松,不安份的大手正在丫头的身上乱摸。 “旭儿――”“什么时候了,还这般不正经,以往在青楼躲着不肯回家也就罢了,身子要紧!”李氏从次子的手中拉过侍婢,怒视着丫头,“都是你们这帮狐媚子闹的,害得二公子变成这个模样。” “明明知道我喜欢余小姐,可你偏让大哥娶她……”赵旭嘀嘀不休,欲哭却没有泪,“我也娶美人儿为妻,要娶一个比余小姐还美貌的女子……” “唉――”李氏轻轻地叹息一声,这不是她的儿子,虽然是正室,可是毕竟是看着赵旭长大的,看他病成这样,心里还是有些不落忍。 中年妇人看着赵旭已经落下泪来,“夫人,我看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吧!” “好了,好了,不要胡闹,等你病痊愈了,我让全江南有名的媒婆都来咱们家,替你呀挑一个又贤惠又美貌的妻子……”李氏又安慰了几句。 赵旭听着大娘宽心的话语,缓缓地闭上双眼。 中年妇人与李氏出了房门,好几次妇人欲语还止。眼见着李氏便要回前院了,犹豫地唤了声:“大夫人……” 李氏回过头,看着妇人,“张奶娘,你来我们家已快二十年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妇人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事的话,我可要走了!”“景儿的婚期眼看着就要近了,好多东西都还没有备好,而余家又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又是当今余淑妃的娘家,半点都马虎不得……” “大夫人,先前冯神医已经来过了,他说……”妇人还是不忍说下去,二公子虽然以往也会生病,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突然过。 “说什么?”李氏问。 “他说,二公子去就是最近两天的事儿了。”张奶娘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意思?”李氏闻到此处怒火燃烧。 “大夫人,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冯神医说的。”张奶娘说。 “旭儿虽然平日顽皮一些,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李氏说。 张奶娘不敢正视李氏的目光,“自从二公子知道大公子与余家小姐两心相悦之后,他就常常借住青楼。”“这种病,不发倒罢,一发便无药可救――” 一、十三岁的新嫁娘(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张奶娘――”李氏一声怒喝。 “二公子一直是我在带,如果夫人要骂要打我无话可说。请求看在二公子时日不多的份上,就成全他吧。”张奶娘道。 李氏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二夫人知道了吗?” 张奶娘点点头,“若不是二公子病得严重,小的也不敢惊动大夫人。” 李氏抬头望着天空,“既然如此,那你与二夫人商量着办吧,如果决定了娶亲的日子告诉我一声。” “谢谢大夫人,我这就去告诉二夫人一声!”张奶娘回了礼。 真是的,这叫什么事儿?明明知道赵旭活不了几天,却偏要替他娶什么美貌娇娘,这不是害人么?李氏想骂,可是回头又想,倘若赵旭是自己的儿子,或许她也免不了会成全他。 云家在江南一带,虽算不得什么大富大贵,却是一个严谨之家。家里有三个子女,长子云大海,长女云大妹,次女云小妹。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所以女孩儿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是大妹、小妹的叫。 云家以经营染房、丝绸布匹为生,在钱塘、扬州一带约有十五六家生意。居住的宅院较简陋,家里的奴婢不多,大多数时间,大妹、小妹姐妹二人都要亲自下厨做房。这在许多的富贵之家极少看到。 这正是云家低调的一面,江南人都传说云家金山银海,可就是小气得很。云大海继承祖业,一直奔波于各大店铺之间。而两位小姐便在家侍奉长辈。 媒婆突然来访,有点出于云家上下的意外:云大海三年前已经娶妻生子,而大妹已经订有婚约,小妹体弱常年吃药,才满十三岁。 “金媒婆说的是代国府上?”云夫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不吗?”“这是代国公府上二公子的奶娘亲自来找的我,我好歹与各位是乡亲,左想想右看看,还就你家的小妹最合适……”金媒婆说。 金媒婆一张嘴,死人都能活。 云家是商人,像代国公这样的皇亲贵戚,自然是求之不得,全家上下乐得合不拢嘴。也包括只有十三岁的云小妹。 婚期很近,就订在第三日。 云夫人正在生疑。 金媒婆便笑了起来:“哎哟,云夫人,还想什么呢?像这样的好事儿可是千年难遇呀,皇亲贵戚们谁不愿与将军、丞相攀亲戚,今儿被你们家遇上了那可是三世难修的福气呀。”“这不大公子下月就要大婚了,大夫人担心二公子闹场,提前呀,先让二公子成亲,也好安了他的心……”见云夫人未能听明白,又大笑起来,“哎哟,既然你也答应了这门婚事,我呀也就不瞒你们,二公子一直喜欢余小姐。” 云夫人恍然大悟。 “这不,二公子这几些日子正为此事病着呢?二夫人也想借此来冲冲喜。”金媒婆见云夫人被她说得心悦,继续道:“云夫人可中意?如果你觉得可以呢,我这就去代国公府回话?” “好是好,只是这时间……” “太仓促?”金媒婆反问,“仓促点好呀,如果再一拖,到时候二夫人反悔,你们家小妹还能找上这样的婆家?” 云夫人看着一旁的儿媳,站起身,回道:“那好,这事就订下了,回头,我再告诉我们当家的。” 云掌柜回来后,云夫人把金媒婆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自然乐意,能与代国公府攀上关系,简直就是天下掉烙饼的事儿。 一、十三岁的新嫁娘(3)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代国公府的二夫人又派了府中二管家去了云家下聘。 小妹没有觉得什么不好,只是听别人说过,别人家里的小姐们从来不干活,可是她们云家总有干不完活儿,从早忙到晚,只要她与姐姐没生病就不能闲着。连睡着了都得想第二天早上吃什么、做什么? 这下好了,婚期订下来,她很快就是代国公府的二少夫人了,多少小姐们梦想不到的事儿居然落在了她的头上。 云大海的妻子,特意把自己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丫头――麻雀送给小妹。 小妹终于有自己的丫头了,高兴得一整夜都没睡着觉。 云掌柜还是忍痛花了十二两银子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虽然云家持家有道。可是毕竟是女儿出嫁,又嫁入豪门,这陪嫁丫头自然是少不了的。 云大嫂担心小丫头不会做事,又从娘家丫头里挑了一个机灵的姑娘送给小妹。 出嫁的这天,虽然比不得豪门的场面。可是还是远远超出了小妹的想像,吹吹打打被拥上花轿。按理她应该很高兴,可就在她快上花轿的时候,母亲与姐姐都痛哭起来。 “在家里你只是一个孩子,到别人家就是大人了。”哪有十三岁的大人,云夫人很担心小妹应付不来大族家里的事。 “小妹――”大妹哭,从小到大她们姐妹二人的感情极深,一块睡,一块吃,一块干活,现在就留下她一个人,这就意味着,未来的岁月里她的工作量将加骤增。 本不想哭,可是因为母亲与姐姐的缘故,小妹也哭得险些昏过去。 云掌柜从妻子的手里拉开小妹,又让大海把小妹背上花轿。 难过了一阵,小妹立即便被后面的欢喜所占胜。 进入代国公府,小妹忍不住想看外面,刚要动,便被身边的丫头给止住了。“二小姐,新娘子动了盖头可不吉利,要看,以后你有的是机会,你可马上就要当代国府里的少夫人了……” 丫头一口一个小姐,一句一个少夫人,直把小妹说得心花怒放。 好安静,安静得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既没有看到自己想嫁的男人,也没有听那个男人的声音,心里紧张而高兴。高兴地是,以前听街上的其他姑娘讲过,代国府里的几位公子,个顶个的英俊。她不担心自己嫁的是一个丑八怪。 小妹很奇怪,看哥哥娶嫂子的时候,又拜天地,又闹洞房,可是她这里也太安静了吧。心里一遍遍回忆,是不是自己兴奋过头,忘了过程,只记住现在的结局。 终于,她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儿:进入代国府没有拜天地,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记不得了,还是别人忘了。难道自己不是别人的正房妻室,而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她怀疑,先前的好心情,一想到此处竟忍不住想哭。但很快,她的心情便转好。她想:当代国府里的小妾比当小富人家的正室夫人要好,有用不完的金银、穿不尽的好衣、使不完的丫头…… 夜漫长,房间里还是一样的安静。 一、十三岁的新嫁娘(4)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夜漫长,房间里还是一样的安静。 从早上到现在,她可是一口东西也没吃,实在忍不住了,便轻轻地揭开盖头:哇,桌上放了满满一桌子的食物,抓起一只糕点送入嘴中。“真好吃!”夸赞着,目光便落到了洁白的纱幔上,新房里怎么会是白色的,她记得很清楚大哥婚礼的时候,新房里全是挂着大红的喜幔――很漂亮。 “咽――咽――”房外传来一阵阵低泣声。 小妹打开房门,便见自己的丫头――小苗正在哭泣,“二小姐,我们被骗了,昨天夜里二公子就已经死了……” “死了?”小妹当头棒喝,“他怎么就死了?” 小苗看着可怜的小妹,“二小姐,你真命苦,原来二夫人、二管家他们就是想找一个姑娘来替二公子冲喜、了心愿的……” “啊――”小妹跌倒在地上,浑身无力,“他怎么就死了?”她不明白,就在她揭开盖头前,她还在幻想着自己的丈夫是一个如何英俊的男人,可是现在他居然就死了。“是我不好,我不该揭开盖头,原来你说的话是真的!”摇摇晃晃站起身,口里喃喃自语,“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应该听你的,如果自己不揭盖头,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二小姐,二小姐――”小苗看着小妹。这帮人,有钱有势,出了这样事儿,小妹能怎么办,她可是比自己还小的姑娘,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日子才刚刚开始便已经变成这般模样。 小苗走近床前,还想再问问小妹,可是她已经昏死过去。 “来人啦,来人啦――”小苗大声的呼唤。 整个小院没有看到一个人。 小苗怎么就忘了呢?自从她们进入代国府来到这个小院,连一个小丫头都没有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忙。 李氏被小苗的呼声惊醒,坐起身,问身边的丫头,“谁在叫呢?出什么事了?” “大夫人,好像是从小院儿传来的。”一个丫头回道。 “小院儿,就是前两年大姑爷读书住的那所小院儿吗?”李氏问。 “是,夫人!”丫头回道。 “谁的主意?”“二公子的新娘子自然是住二公子的院子,怎么把人弄到那里去了?”李氏很生气,快速地抓起床旁的衣衫。 一行五六人来到小院儿,推开房门,便看到新房里挂着白绫。一个着红褂的十五六岁姑娘正爬在床上叫着一个着红衣的女子。 李氏欲发怒,见红褂少女哭得正伤心。“出了什么事?” 小苗抬起头,“我家小姐昏倒了,求你们救救她吧!” 几人进入房中,走近床。 李氏大惊:这是一个小姑娘,看上去最多也就十一、二岁,身子孱弱,模样清秀,黄瘦的皮肤显出几分病态。“这就是二公子娶的新娘吗?” “回大夫人,就是她!”一个丫头说。 “怎么这么小,看上去比秋珠还小。”“唉……作孽呀!”李氏感叹着,先前的怒意全被现在的震惊所代替。俯下身子,这小姑娘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活像块棉花,“快去请郎中!” 小苗还在咽咽的哭泣。 二、霸道婆婆(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小苗坐在床前,细细地叙说了云小妹如何嫁入代国府,如何成为一个小寡妇。 她不是在D县的幽冥火车站,怎么没去阴间反倒来了古代。网络小说里,看过许多形形色色类似的穿越,别人一穿越就可以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后、公主,而她的穿越居然是一个小姑娘,还是一个可怜巴巴的未婚小寡妇。 听完小苗的话,云姗的目光落在白色的纱幔上。 在现代,她失去了心爱的未婚夫楚帆;在陌生的古代,她莫名地成为一个小寡妇。 云姗只是不停地回忆与楚帆相处的每一个记忆,他爽朗的笑声,英俊的脸庞,及楚帆独有的那份男子汉魅力,所有的一切都令她心碎。她想:爱楚帆已经爱至灵魂深入,即便她的灵魂再轮回百次,她也能记得楚帆的笑、楚帆的眼神。 一整天的时间,云姗都在回忆。夜晚的时候,泪洒枕头,她的心一次次地痛得滴血。 天刚亮,便有一个丫头来传话:“小苗姐,二夫人要少夫人去偏厅一趟。”丫头没有进门,不安的眼睛扫视着屋内。 “知道了。”小苗应着,看着床上的云姗说不出的难过,见二夫人身边的丫头走远,开始唠叨起来:“你病刚好些,她们就让你过去,还真是――” “你扶我起来!”云姗说。 古代的服装很麻烦,穿了一件又一件,浑身上下沉重得很。 云姗想自己是绝计不会穿这些衣服的,她的衣服很素净,是纯白色的丝绸,带着乳白色的暗花。头上戴的也只是一朵小白花。 “小姐,这二夫人脾性不好,无论她说什么,你先忍着。谁让你是人家的儿媳妇呢,不过秋珠小姐看上去倒还不错。”小苗说。 云姗无语,心里暗想:楚帆的母亲很刁钻,她都忍过来了,这世上恐怕难得找出第二次如此刁钻的婆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出了房门,云姗才第一次看清,这是一个别致的小院,大大小小约有二十多间房间,围成一个院子。院子中央,有一个凉亭,深红色的栏杆,深红色的木凳,中央放置一张石桌,上面还摆放着棋盘。凉亭的四周种植花花草草,有些已经枯萎,在枯萎的干草干花中央,偶尔能看到盛开的菊花,这与整局相比,显得极不协调。 在西边,有一口井,上面有个井架。 小苗见云姗在看房间,忙忙解释道:“小姐,以前咱们住的院子,听说是大姑爷的。所以我们就搬过来了,虽然这里比不得大姑爷的庭院,但还不错。厨房、书房一应俱全,以后你乏了可以看看书……”话未说完,小苗吐吐舌头,“对不起,小姐,我怎么忘了,云家的小姐们没上过私塾不会认字。” 不会认字?云姗,她可是一个大才女呀,会写网络小说,还会写几句现代诗词。K歌、蹦迪……哪一样她不会。只是,自从与楚帆相恋,她便放弃自己的爱好,一心一意围着心爱的男人打转。 穿过长长的走廊,这里是代国府最大的后花园,小桥流水、阁楼、凉亭,每一处都仿佛是一首诗、一幅画,虽说已经到了深秋,可是这里风景依然迷人。红火的枫叶在秋风中翩翩起舞,婀娜的菊花在秋风里摇曳身姿。 二、霸道婆婆(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近了一处豪华的庭院,上面挂着一个牌匾“梅轩”。 “二少夫人来了,快去通报二夫人!”一个看门的小厮对身后的丫头说,随后深深地半躬着身子,算是行礼。 “二少夫人,跟我来!”一个着锦衣的小丫头迎上,看样子这丫头的地位不低,因为她的服饰很是精美。腰间系着一条白绫,算是给主子带孝。 云姗进入一间宽大的偏厅。 妇人慵懒地坐在宽大的木椅上,手里捧着一盏茶,“小妹――”“咳,这个名字真难听,还有其他名字吗?” “回夫人,我叫云姗。” “云山,怎么取了个男子的名字?”妇人放下手里的茶杯,“别人可以叫我夫人,但你得叫我娘。”“今年多大了?” “姗是姗姗来迟的姗。”“我二十三岁!” 妇人却听成了“十三岁?”“看上去比秋珠还小呢。” “娘,娘――你叫我吗?”一个小姑娘从内屋蹦跳出来,“有什么事儿吗?” 妇人瞪了一眼小姑娘,“又不听话了,先生布置的功课还没完成呢?又想贪玩?” 小姑娘扮了个鬼脸,转过身又回内屋。 “哦――”“这个名字不好,也得改改!”妇人沉思着。 云姗心里很不悦,却不能发作,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那依娘的意思,我应该叫什么名字?” “我一时也没心情想――”“不如这样,以后我就叫你云儿。”妇人说。 “嗯――”云姗应着。 “你不喜欢?”妇人有点生气,若在平日,丫头们有了名字会高兴地谢她,可是这个姑娘只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不,我很喜欢。”云姗说。 妇人站起身,走近云姗细细地打量着:“说实话,如果是我亲自为旭儿挑选妻子,绝不会挑你,瞧你长得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幅倒霉样――” 云姗不语,这妇人说话的语态像极了当初楚帆的母亲:“说实话,你长得是很漂亮,可是我很不喜欢你这双不安份的眼睛……” 云姗知道,如果她回话,必定会被众人认为是顶撞长辈。她可不想得罪这个婆婆,往后的日子还长,遇事还得靠她挡着。 “大公子的婚期就要近了,大夫人让我们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妇人来回在房中踱步,“大姐又想出什么花招,去年的时候,就想分家……她倒是殷实,店铺、酒楼有好几家,可是我们二房也只能靠每月那点例银勉强度日……” “报二夫人,大夫人那边人都到齐了,正过来催,问这边怎么还不过去。”一个丫头道。 妇人望向门外,“张奶娘,张奶娘――” 里屋出来一个妇人,身材略胖,眼角布满了皱纹,“二夫人――” “张奶娘,这次只怕是躲不过去了,现在旭儿也成了家,只怕大房那边又得提分家的事儿……”妇人说。 “二夫人,该来的总会来。再说了,老爷还健在,这家总不能说分就分。就算要分,也得有个分法呀。”张奶娘说。 “分法?”妇人冷笑,“我娘家只是普通的富户,哪像大房那边,重臣之女,家里又有商铺――家底殷实……” 经商可难不住云儿,她看多了别人做生意,也在一家大公司任职。“娘,有句话,云儿当不当说。” “你?”“一个黄毛小丫头,懂什么?” “云儿娘家也是经商之家,这做生意的道理云儿也很了解。如果娘放心,不如,我们学学大夫人那边,做做生意,多赚些银子。”云姗说。 “你比秋珠大不了多少,会做生意?”“哈――哈――云儿,你这份心,娘领了。快打消念想吧,大房那边巴不得我们同意分家,咱们可不能同意,代国府这么大,分了家,怎么算也是我们亏。绝不能便宜大房。”吴氏笑着,一改往日的冰冷态度。 “你一个姑娘,自然不懂其间的道理。二夫人说得在理。”张奶娘陪着笑。 二、霸道婆婆(3)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云姗没有听出吴氏的话有什么道理,在她看来,代国府就像一座金山银山,就算死也不能分家。但是此刻,云姗心里却已经有了要经商的想法,自己这么小,总得找一些事来打发时间,否则漫长的日子该如何度过。二来,有了事做,她就可以经常出去走走,散散心。她总不能天天闷在屋子里,望着白纱幔想念楚帆。她曾经答应过楚帆,无论她们将来能否在一起生活,自己都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走吧,再不走,那边又该催了。”吴氏抖抖衣裙,扭头看自己的长裙,“这边皱了,快帮我拍拍。” 张奶娘弯腰拍打着皱褶的地方。 一行七八人往大房去。 大房在东院,比西院更加的华丽。 进入大院,便见家奴、侍婢两人一队、三人成行往返穿梭。 “二夫人到!”家奴高声禀报。 云姗紧跟在吴氏的身后。 进入大厅,按主宾坐下。并没有云姗的位置,张奶娘示意她站在吴氏的身后。 大房李氏认真的打量着云姗,“她身体好了?” 吴氏回头看了一眼云姗,冷冷地应道:“好了。” “看上去,她也就十一、二岁吧?” “十三岁了!”“我嫁给的老爷也只有十三岁呢。” 云姗听着,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小就结婚了,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武则天是十三岁进的宫,可她那时候还没有结婚呢?而自己,居然才十三岁就结婚了。 李氏的旁边坐着位英俊的少年郎,约莫二十岁左右。眼睛炯炯有神,只是快速地扫过云姗。 张奶娘轻轻推攘,暗示道:“快去拜见大夫人、大公子!” 云姗定定神,走近大房,半跪地上:“云姗拜见大夫人!祝夫人安康。”“云姗拜见大公子!祝大公子顺心!” 李氏有些意外,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别样的礼语,“瞧瞧――瞧瞧老二家的媳妇,这张小嘴可真是讨人喜欢。” “免礼!”大公子道,没有正眼瞧云姗。 “大姐,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云儿吗?”吴氏问。 李氏笑道:“自然不是。”“我家景儿大婚在即,是要告诉你们一声,待景儿大婚之后,我准备把这个家都交给玉娘。”“我啊,为这个家操劳一辈子,也正想好好享享清闲。” 吴氏脸上掠过一丝阴云,只是要想着分家,却没有想到已经另找了个管家女人。“大姐正值茂年,人家刚过门就把家将给她,会不会太早了些。” “老爷年岁渐大,这几年身子骨不比从前了,他身边没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我实在放心不下。”“以前,没去陪他,是因为这府里确实需要一个管家的,可是现在景儿不是成家了吗,而且玉娘聪明贤惠,听说,自从余夫人仙逝之后,余家上下都是她在打点……把家交给玉娘我一百个放心。”李氏抿了一口茶。 吴氏暗自叫苦:真是的,还以为是分家呢?谁知道会来这么一招。 二、霸道婆婆(4)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妹妹,如果你觉得不行,那我们就一分为二。大房、二房各过各的。倘若能行,那这几天我就把家里的物什银财好好清理一番,待玉娘一过门,我便将代国府交给她。”“现在,你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我是明白的,先回去考虑两日,想好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吴氏望了一眼张奶娘,干笑两声,“我是要回去好好想想,大姐,我先回房了。”半弯着腰,退了几步,便拂袖而去。 云姗看得出,吴氏很恼火。表面上是一家人,可是无论李氏、吴氏各自在心底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云儿——”李氏叫住正欲出门的云姗。 云姗转过身,“大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病好些了吗?”李氏关切地问。 这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是突然间却如一团烈焰温暖了云姗孤寂而冰冷的心。她淡淡地笑,“多谢大夫人关心,已经好多了。” “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李氏道。 “不,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可怜或苦命!”云姗话一说口,赵景与李氏都吃了一惊。云姗继续道:“大夫人、大公子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回房了。” 是的,她,云姗才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可怜呢?她心爱的楚帆死了,有她在心底里默默地珍藏、祭典就已经够了。她觉得,一个人真爱过,真爱的拥有过,比那群活了一辈子连真爱是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要幸福得多。 李氏许久都因云姗的一话未回过神来。 “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娘不应该提防。”赵景道。 “听说她是金山银海大贾云家的姑娘,我先前还很担心,不过现在看来她的确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这二房还真能做得出来,找个了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小丫头当儿媳……”李氏道。 赵景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不过,景儿,商人最是奸诈,以后玉娘进了门,得让她处处提防那小妮子。”云姗给李氏的印象不好:虽然那只是一个面黄肌瘦、小可怜般的十三岁姑娘。她依然在提防,赵旭在世时,她处处提防赵旭会在代国公面前得宠,这个赵旭也活该短命。 吴氏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却不能在李氏跟前发作,走胜奔跑,偏又是一双小巧的三寸金莲,摇摇晃晃,看起来显得娇柔妩媚。 看到小脚,云姗才想起自己,低头一看,大舒口气,还好,是一双大脚。都是那个五代时候的窅娘害人,好好的脚偏要裹成三寸金莲,害得后世的女子都跟着学样,弄成畸形的三寸金莲。很快,云姗便发现:婢女、奶娘都是大脚。 “这大房又想什么花招,我不是人吗?要让余玉娘当家……嗯,老娘进这代国府的时候,那余玉娘还没出生呢?现在居然要骑在我的头上耀武扬威……”吴氏骂骂咧咧。 “二夫人,我觉得这未必是坏事。”张奶娘说。 “不是坏事,还是好事呀?”吴氏反问。 云姗不喜欢应付人与人之间琐碎的矛盾与纠纷,但是在她看来,的确如张奶娘所说,是一件好事。原想听听张奶娘的话语,可是这老婆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一张惊慌与尴尬的眼睛到处乱转,几转几不转,就落在云姗身上。“娘,云儿也觉得就是件好事。” 吴氏很生气,连她身边的人都帮着大房那边说话,还把她放在眼里吗? “你别生气,听云儿把话说完嘛!”“娘,你想想看,现在是大夫人管家,平日里二房这边要买什么东西,都得先问她的意思,等她同意了我们才能置办……”“大少夫人管家就不样了……” “怎么不一样?”“到时候这些下人一个个都看她的脸色行事,有几个会把我放在眼里。”吴氏说。 二、霸道婆婆(5)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看到小脚,云姗才想起自己,低头一看,大舒口气,还好,是一双大脚。都是那个五代时候的窅娘害人,好好的脚偏要裹成三寸金莲,害得后世的女子都跟着学样,弄成畸形的三寸金莲。很快,云姗便发现:婢女、奶娘都是大脚。 “这大房又想什么花招,我不是人吗?要让余玉娘当家……嗯,老娘进这代国府的时候,那余玉娘还没出生呢?现在居然要骑在我的头上耀武扬威……”吴氏骂骂咧咧。 “二夫人,我觉得这未必是坏事。”张奶娘说。 “不是坏事,还是好事呀?”吴氏反问。 云姗不喜欢应付人与人之间琐碎的矛盾与纠纷,但是在她看来,的确如张奶娘所说,是一件好事。原想听听张奶娘的话语,可是这老婆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一张惊慌与尴尬的眼睛到处乱转,几转几不转,就落在云姗身上。“娘,云儿也觉得就是件好事。” 吴氏很生气,连她身边的人都帮着大房那边说话,还把她放在眼里吗? “你别生气,听云儿把话说完嘛!”“娘,你想想看,现在是大夫人管家,平日里二房这边要买什么东西,都得先问她的意思,等她同意了我们才能置办……”“大少夫人管家就不样了……” “怎么不一样?”“到时候这些下人一个个都看她的脸色行事,有几个会把我放在眼里。”吴氏说。 “当然不一样,好歹您是她的二娘,又是长辈,不看僧面看佛面。以后您想要买什么东西,不需要先跟她打招呼,直接买到府里,让她去付帐就好。”云姗说,“虽然是大少夫人掌管家务,可事实上,大夫人一走,您就是这府里辈份最高,也最德高望重的,上上下下,谁不敬重,谁又不敢不给几分面子。” 吴氏眉塞顿开,“是呀,云儿说得很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 “就是,就是,老奴也是这个意思,竟然被二少夫人说出来了。”张奶娘接过话。 吴氏看着云姗,“金山银海之云家果真非同一般!” 在云姗看来这些事实在太小儿科了,只不过当事人没有想到这一层。被她一点破,反而惊讶她的智慧。 云姗不想做可怜巴巴的小媳妇,更不想委屈成全,与其跟对方顶撞,还不如多一份理解,然后准备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吴氏还想说几句,可是突然间又想起了过世的赵旭,顿时,悲从中来,不停地落泪:“如果旭儿在世,不知道会不会满意为娘替她娶的这房媳妇……” 云姗也忆起了楚帆,说是要到阴朝地府与他相见,却来到这里。楚帆已经死了,这是事实。而他却永远地活在了云姗的心里,无声地坐下,竟然是两行清泪。 张奶娘递过丝帕,吴氏轻轻的拭去,动作很是优美。猛一抬头,便看到落泪的云姗,心里一颤: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呀!只可惜旭儿无福消受。“小苗,快扶云儿回房歇息去!” “娘,你保重身子,明日云儿再过来请安!”云姗退出房外,又望了一眼楚楚可人的吴氏。她的样子,让云姗忆起了楚帆的母亲。 三、刁蛮小姑(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回到属于自己的庭院,从灵堂传来咽咽的少女哭声,一声声如秋水流淌。云姗觉得,这声音与其说在哭,不如说在唱。倘若是某妇人哭成这般模样,倒还情有可原,为何一个少女竟也哭成了这般模样。 轻轻地推开灵堂。 灵堂中央坐着位全身缟素的少女,一听到推门声,缓缓地抬起头:“你……你是……” “灵堂上的人是我丈夫!”云姗平静地说。 “是你!”少女的眼中全是惊异,“就是你把我二哥克死的――”“你是个扫把星!”突然间,少女提高嗓门逾加大声的吼了一声“扫把星――” “不能这么说,我家小姐还没进门二公子就过世了……你怎么说是我小姐克死的。”小苗说。 “小奴才,滚一边去。主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少女逾加生气。 “小苗,不要理她。”云姗声音很低,走过少女的身旁,从案上取一支香,拜祭灵位。 云姗全然没将少女的一番话放在心上,小寡妇这个名称,本与她拉不上一点关系,她想用这样的身份来祭祀恋人。尽管表面上怀念的是赵旭,而心里却装着楚阳。 “姓云的,你怎么不说话?说话呀?”少女纠缠着云姗。 云姗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堵墙,脸上的表情淡漠而无屑。 少女哪里经受过这样的眼神,她可是堂堂的代国府二小姐,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这样对她,心中一急,几乎跳了起来:“姓云的,你怎么不与我大吵一架?” “我为什么要和你吵?”云姗反问,“你失去了尊敬的二哥,而我失去了丈夫。我们一样都为此难过,未来的几年里都不能从这种悲伤走出来。”“如果二公子在天有灵,他一定不希望我们因为他争执、吵架,更不希望这个家里的人因为他而失去和睦……” 少女呆了,“你……你说什么?” “你是二公子的妹妹,我爱你,将来也会像二公子那样呵护你、照顾你……”“我想,二公子一定希望我代替来这么做……” 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秋珍可是想好了一定要找她痛快地吵一架,然后看着母亲处罚她……最后,将她赶出这所小院,住进阴暗的地方。可是她居然说出这样深情的话语,弄得秋珍的眼睛不停的眨动,泪珠儿便在眶里打转。 “小姐,人家对你那样,可你……”小苗不明白云姗到底在想什么。 “呵护、照顾?”“谁要你照顾了,我有父母健在,有哥姐可以依靠,凭什么要你这个扫把星来照顾……”少女顿了一顿,回过神,继续骂着。 “是吗?”“小时候,我听过一个故事。”云姗敬毕香,便跪坐在灵堂前,烧着纸钱,“一只饥饿的狮子,抓住了一只老鼠。老鼠哀求狮子不要吃它,自己那么小,丝毫不能解除狮子的饥饿。发誓说,将来有一天如果狮子有需要,它一定会帮忙……” “嗯,一只老鼠能帮狮子什么?”少女不屑一顿。 “狮子也是这么想的。” “你……”“你把我比成狮子?”少女脸上漾起几分不悦。 “狮子放走了老鼠。”“有一天,狮子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里,被关进了一只大木笼子里。老鼠听说了此事,就带着自己的家小赶来营救,咬啊咬啊,终于咬断了大木笼的木棍,狮子便平安地得以脱身。”云姗缓缓道完故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少女问。 三、刁蛮小姑(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你这是什么意思?”少女问。 “二小姐是聪明人,我想你一定懂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有时候为难别人,也是在为难自己。”云姗说,“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做朋友。”得出这些经验,是云姗与楚帆母亲长达两年的较量中总结出的,现实生活中,往往太多的人都属于吃软不吃硬,你的态度强硬,他便会比你更加强硬。水虽然柔软,但也能滴水穿石。 秋珍小姐被云姗的一番话,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可她得承认,云姗虽然比自己小,可是心计远在自己之上。做朋友还是做敌人,偌大的代国府,她需要一个敌人,需要一个可以发泄心中不满的敌人。可是云姗一番诚挚的话语却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二小姐,我们做朋友吧!”云姗伸出了友好的手。 “哼――”秋珍不能接受,以前她有个二哥赵旭可以发泄,可现在二哥没有了,而二哥的妻子也拒绝做她的敌人。 “嫂嫂――”“嫂嫂――”院门外传来一个活泼的女童音。 秋珠一蹦一跳地进入院中,直奔灵堂。 “嫂嫂――”秋珠唤道。 “什么嫂嫂,嫂嫂?”“没心眼的,她可不是我们代国府名媒正娶进府的,堂未拜,房未圆算什么嫂嫂?”秋珍反问。 没拜堂,这事云姗倒还没听小苗说完。 秋珠吐吐舌头,“我不理你!我是来找嫂嫂玩的,刚才我听丫头们讲,说嫂嫂会讲好听的故事。” 故事?云姗先前才讲过几句,转眼的工夫连秋珠都知道了,这消息传得还真够快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院子里有暗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好妹妹,既然二小姐都那么说了,以后别再叫我嫂嫂了?”云姗说。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秋珍面露喜色,在与她的较量总算占了一点上锋。 “可是你是我哥的人,我总不能叫你云儿吧?”秋珠道。 云姗轻轻地握住秋珠的手,很温柔又亲昵地说:“我比稍长一些,如果可以,你叫我云姐姐。” “云姐姐,好,我喜欢这样叫你!”秋珠高兴得手舞足蹈。 “缺心眼的――”秋珍又嘀咕了一句,“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赶出代国府!” 秋珠瞪了一眼,“云姐姐,我二姐就这个脾气,别理她。我是来听你讲故事的,一会儿你讲一个给我听听!” “好叻!”云姗轻轻地拥住秋珠,这将是她在代国府的第一个朋友,拉着秋珠的手出了灵堂。 灵堂内,唯留下秋珍一人。 几个人进了亭子。 云姗不能讲高兴的故事,想了一会儿,《美人鱼》的故事最是适合: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大海里,住着一群可爱的美人鱼…… “什么是美人鱼?”秋珠从小到大听的都是史上人物故事,什么司马光砸缸、孔融让梨等等,这样的从未听过,产生了极强的好奇心。 “美人鱼是大海里的仙女,她们很漂亮,人的脑袋,人的上半身,可是下半身呢就是鱼……”云姗一边讲一边解释。“最漂亮的美人鱼要属最小的姑娘,她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 秋珍对故事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站在亭子的不远处,没进灵堂,也未离开院子,她想听听最后的结局。这么美妙的故事,她从来没听过,不知道云姗是从哪儿听来的。 “小美人鱼为了和心爱的王子在一起,她决定去找法术高强的大海女巫。大海女巫答应帮忙,可是它提出一个要求!”一阵寒风袭来,云姗打了个寒颤,站起身,望见了不远处的秋珍,“我有些冷了,就回房,还想听吗?” 三、刁蛮小姑(3)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秋珠连连点头。 “那好,你到我房里去,我接着给你讲。”云姗就是不想让秋珍听完整的故事,嗯,你不是总与我为难吗?我倒要吊吊你的胃口。 回到房间里,云姗讲完了最后的结局。 秋珠哭了,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久久不能回到现实之中。仿佛看到了美丽的小人鱼公主公成浪花的模样。 “瞧你――”云姗拿出一条崭新的手帕,轻轻地拭去秋珠脸上的哭珠儿,“别伤心了,这只是个故事。” “可是故事里的人都是真的,历史上都有过,难道不是吗?”秋珠反问。 “这是神话故事。”云姗解释着,“和野史传记不一样,这些故事是虚构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真的。”秋珠难过地说,“王子也真傻,有一个那么爱她的美人鱼,他居然不知道……” 看着认真的秋珠,云姗一时语塞。在从小听着史记故事长大的孩子来说,偶尔的童话、神话他们都会当真。也许自己只能够给他们讲一些史上人物故事。“哎哟,别再难过了。”将秋珠拥在自己的怀里,云姗忘了,现在自己的灵魂寄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体内,和秋珠一比,两个人一般大小。 小苗轻轻地叹息一声,坐在木凳上:“哎,都说神仙无情,我看那小人鱼公主真可谓有情有义了――” 门外响起低沉的脚步声。 “谁?”云姗问。 没有回应,转而是更大的脚步声,待小苗打开房门,只看到院门前秋珍慌乱的身影。 从这以后,秋珠总会缠着云姗给她讲一些故事。被缠得急了,云姗便会讲上一小段,然后要秋珠好好听吴氏的话,认真学习书法、琴艺,这样她才给讲故事。 代国府基本没什么大事,更多的时候都是云姗与秋珠作伴,有时候太晚了,秋珠索性就留下来与云姗一起住。 云姗借着与秋珠相处,也学会了弹古筝。以前她可只会吹笛子,很擅长吹一段“春江花月夜”,这还是她跟楚帆学的。春江花月夜是楚帆最为喜欢的曲子,只可惜自己竟学会了一段。 “秋珠――秋珠――”自从云姗来了以后,秋珠已经很少来找秋珍了。以往秋珍觉得秋珠很烦人,可是近半个月的时间,秋珠竟没有来找她一次。 “二姐!”秋珠应了一声,奔向秋珍,“有事么?” 秋珍一想起半个月前未听全的《美人鱼》故事,心里便记挂得紧,“小人鱼公主后来怎么样了?” “变成浪花了!”秋珠简短地说,此刻她的心里可是记挂着云姗讲的《灰姑娘》故事,“今天,云姐姐答应给我讲完灰姑娘的故事,所以我没时间陪你说话,我得去了!” 秋珠想走却被秋珍紧紧拽住,“你不告诉我结局,我不让你过去。” “你欺负人――”秋珠不悦,“这些天我很乖,我娘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认真完成功课,她同意我和云姐姐玩的,你凭什么拦我?” “我只是想知道结局,你告诉我嘛?”秋珍说。 “我只是会听,也不会讲呀,再说那故事那么长,我也记不住。”秋珠说。 两个人纠结在一起,一个要跑,一个要拽。秋珍急,秋珠也急,只是各自急的原由不同。 “三小姐――”是小苗,她捧着大红的绸布过来。 “小苗,快过来帮忙呀,我被二姐给拽住了――”秋珠大呼。 “后天,后天就是大公子大喜的日子了,连我家小姐与二夫人都忙得团团转,你们俩也不帮帮忙,还在这里斗气。”小苗说。 秋珍快速地松开秋珠,一脸怒色,“你一个丫头凭什么指责起小姐们的不是?别以为有姓云的替你撑腰,我就不能骂你――”其实这些日子下来,秋珍早已经在心里把云姗当成自己的姐妹了,但是碍于面子,又不肯服软,“如果你再敢管闲事,我就告诉姓云的,让她把你卖了!” 三、刁蛮小姑(4)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卖我?”小苗大笑,“我家小姐又不是没头脑的人,她才不会听你的!” 秋珠趁秋珍不备,一溜烟跑出数丈外,远远地站着,笑着注视着秋珍与小苗拌嘴,“我不陪了!”跑了几步,又奔了回来,大声问:“小苗,云姐姐在哪里?” “在梅轩!”小苗说。 秋珍见秋珠跑了,心里逾发的不痛快,怒视着小苗:都是这个丫头闹的,连秋珠又跑了,奇妙的故事深深地吸引着她,弄得她这几天心情都没了,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大海的仙女――美人鱼。“死丫头,就你多事――” 小苗已经习惯了秋珍对她们主仆二人的敌意,云姗说对于这二小姐不需要跟她一般见识。 “站住――”秋珍双臂一展拦住去路,狠狠地看着她:“拿这个红绸布做什么呢?” “拜天地用喜绸,可是那边谁也系不好这花儿。试了好多次了,大夫人和大公子都不满意,让我带过去让二夫人试试……” 小苗话未说完,秋珍三两手夺过红绸,狠狠地摔在地上,踩了几脚,边踩边骂:“都缺心眼了,什么人不好找,偏找她们――晦气!” 小苗一见上好的红绸被踩脏,一下急出眼泪来:“你……欺负人!” “怎么欺负你了?”“我可是为了我大哥,你家小姐是新寡,哪有让一个寡妇系喜绸的――晦气死了。”“你应该感谢我――死丫头,若不是被我发现了,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的事儿呢?”秋珍趾高气扬,“回去告诉二夫人和那姓云的,我大哥的婚宴不劳她们费心,不插手就算谢天谢地了……” “你……你……”小苗都不知如何跟她说。 “小苗!”一个着红褂的丫头走了过来,心中已经猜中了几分。 小苗擦着眼泪,奔向红褂丫头:“小红姐,她欺负人!” 小红是二夫人吴氏身边的丫头,施礼道:“见过二小姐!”转而对小苗说:“你也不象话,人家是小姐,你是丫头,哪有丫头敢跟小姐顶嘴,是你自己讨骂――” 小苗这些日子早已经把二夫人身边的张奶娘、丫头们当成自己的亲人,没想小红非但没有帮自己,反而数落起她的不是,心中逾加地委屈,便呜呜哭了起来,欲快速离开,刚跑几步,便又被小红给叫住了。 “小苗,快把这红绸拿回去吧!”小红弯下腰从手上拾起红绸抖抖灰,“二小姐,她只是一个丫头身份,你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别降了自个儿身份……” 秋珍见小红帮着自己,心里更加得意,高扬着头,斜着眼睛看小苗。 小苗接过红绸转身便跑。 “二小姐,今儿大伙都很忙,我先去了,若你有什么事儿就吩咐一声!”小红说。 “我有丫头使唤不需要你帮忙!”秋珍不冷不热地说。 小红陪着笑,“那是,那是!” 小苗远离秋珍的视野,这才缓下脚步,边走边哭。 “小苗,小苗!”小红追上来,“别哭,代国府比不得云家,我在这府里呆了快十年了,夫人、公子、小姐们高兴我们便乐,他们忧我们就不能笑。明儿是大喜日子,若被大房那边的人看到你在哭,可有你苦日子吃了!”“弄不好还会连累你家小姐!” 小红递过手娟,洁白的透着一朵淡黄色的梅花,在小苗的印象里,梅花可只有红色的,一时愣是没弄懂这是不是梅花,因为正在伤心,也不能马上就问小红。 “小苗,二小姐就那种性情,你又不在她跟前的,又何必去得罪她呢?”“她可是不好惹的主儿!以后见着她躲远些就是了。以后,若遇上了,她说是东就是东,任着她就是,何必和她对着干?”小红安慰着小苗,但是说出的话更像是教小苗如何去应付二小姐。 三、刁蛮小姑(5)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小苗心里这才平静了些,“二小姐经常打骂人?” 小红点点头:“可不吗?七、八年前我在她身边呆过半年,身上经常被揪得一块紫,一块红……”“她身边的丫头一年就要换好几拨,当然除了称心以外。” “称心?”小苗不懂,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 “她是陪二小姐自幼一起长大的贴身丫头――”“不说了,我要到大公子那边取东西,你先回梅轩。”小红说。 小苗此刻好像懂了:小红为什么要骂自己,原来是来替自己解围的。真是一个聪明的小红。以前她在云大嫂娘家时,上上下下,谁不夸她小苗机警伶俐,现在与小红相比,竟差了大截。 回到梅轩,便见二夫人与云姗、张奶娘正围坐在大厅的八仙桌前。每个人手里握着一把剪刀,一张红纸。 “二夫人、小姐……”小苗唤了一声。 吴氏抬头。 “怎么样?大夫人有没有说我们剪的字儿好?”张奶娘问。 “这倒没说,大夫人只是让大管家他们拿去替厢房了,说明儿是大喜日子,代国府上下每一个角落里都要贴喜字……以后的喜字不用送过去了,让我们二房这边也贴贴!”小苗有气无力。 吴氏的眼睛落在小苗托的红绸上:“这是……” “大夫人说那边几个老妈子都系不好,拿过来让您试试!”小苗说。 “她身边可都是机灵的老人儿,她们都弄不好的东西,我怎么会弄?”吴氏有些不满,这不是故意在跟她为难吗?凡是弄不好的,就让她帮忙。喜字原本可以到店铺买现成的,可偏就要她剪。 云姗的目光落在红绸上,“我倒是会,可是我……” “你会?”“那你就系呀。”吴氏催促着。 “我一个新寡系这个东西,怕是不吉利。”云姗的心里有太多的疑团,婚礼用的许多东西都可以买现在的,可大夫人就是让二房帮忙。 “不剪了,不剪了――”吴氏突然又忆起了死去的赵旭,明明知道她刚死了儿子,还让她挂喜字,什么意思嘛?是在炫耀,还是在看笑话。她李氏就可以高高兴兴的娶媳妇,而自己就只能躲在角落里痛哭。 “娘――”云姗轻轻地唤了一声,“我们这边不能贴喜字,自然也不能替人系红绸。张奶娘,一会儿烦你走一趟,将这红绸还回去!”云姗细细地察看,居然发现红绸有几只脚印,“怎么弄脏了?” 小苗把秋珍小姐的话重复了一遍。 吴氏痛得更加伤心:“大房也太欺负人,连一个晚辈都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云姗轻轻地叹息一声,将小苗拉至一旁:“小苗,你是不是也太夸张了?”“如果那边听到娘在哭,指不定会出乱子。现在可不比往日,得把新娘平平安安娶进家门才是大事。” “哎哟――你何必那么胆小,我都看不过了,大夫人也太欺负人了!”张奶娘听到了云姗的话,“二夫人,你只管大闹,闹得越厉害越好,谁让大房不把我们当回事?” 云姗看过《红楼梦》,了解大墙之内的尔虞我诈与冷酷无情。“娘,我找个地方去痛哭了――”吴氏正在伤心处,若劝她不要闹,已不可能,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出了大门口,快速地拉紧院门。 “小姐,你真的要哭?”小苗信以为真。 “是,想哭!”云姗这几日都已经不再为楚帆的死流泪了,但是心还是一样痛,清醒的时候无泪,却在睡梦中痛快地哭泣。她的心静如止水,就算外面的狂风也掀不起一点涟漪。 “云姐姐,云姐姐……”秋珠跑过来,紧紧的拽住云姗的手。 “你娘正在伤心呢?快回去劝劝吧!”云姗说。 秋珠扁扁嘴,“又想起我二哥了?”“她就这样,哭一会子就没事了。” “不管怎样,她是你娘,你都应该关心她,还是回去看一下吧。”云姗就是想好好地静静,躲在床上默默地怀念楚帆,这些被秋珠缠着讲故事,她都有些烦了。 “云姑娘,云姑娘――”一个老婆子带着名丫头过来。 云姗认得,这名老婆子正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儿,大管家的内人。 “李妈妈有事么?”秋珠先问。 李妈妈迈着小碎步,她也是一双小脚,小巧得可怜,比云姗的拳头大不了多少,“大夫人让我过来给你陪个不是。” 三、刁蛮小姑(6)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陪不是?”云姗倒是糊涂了,“云儿可不敢当!” “哦,云姑娘可是聪明人。大夫人体谅你的心情,明儿就是大公子大喜的日子,怕你触景伤情,特让我过来问一声,让姑娘去宝光寺静养几日……” “让云姐姐去宝光寺?”秋珠大嚷,“我不愿意,不愿意,如果你们非得让她去,那我也去!” “李妈妈,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弄明白?”在古代,如果一个女子被平白无故地赶出婆家门,那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娘家也不能接受女儿。 “放心吧,云姑娘,大夫人说也就让你去呆上十天,等府里少了喜庆,便接你回来。”李妈妈解释着,“再说了,你是用大轿抬进代国府,虽然没有与二公子拜堂成亲,可也是二少夫人呀……” “她本来就是二少夫人!”秋珠大叫,“李妈妈,你想赶我云姐姐走吗?她可是我亲亲的嫂嫂,如果没有我娘同意,你们谁也不行,就算是大娘也不行……” 云姗明白:代国府的人认为自己晦气,还未进门,丈夫就过世了。现在她每晚都要在院子里焚烧纸钱,慰藉赵旭的在天之灵,就更加的晦气了。谁愿意看到大喜的日子里燃起冥钱。“我知道大夫人这几日很忙,如果真要我出府,她应该亲自先跟我娘讲,然后再告诉我……” “嘿――嘿――”李妈妈憨笑,“大夫人她忙!” “好吧,我亲自去问她,如果这确实是她的意思,我马上就让小苗收拾东西。”云姗说。 “不用问了,问什么问,这事儿我也知道!”秋珍出现在院门外,“这就是我们全家的意思,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不,我一定要听大夫人亲口说。”云姗很固执,她可不想给任何人留下话柄,然后趁机将她赶出代国府。自从云夫人来过之后,云姗就明白,她再也不能回云家了。虽然她不喜欢代国府,可是除了这里,她不知道该去何处。 “你不相信是吗?好,我这就带你去!”秋珍的犟劲更甚,拉住云姗便往大房奔去。穿过偌大的后花完,走过长廊,终于来到了东院。 “秋珍,你又闹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添乱吗?”大夫人李氏很不耐烦。 “娘,姓云的不肯走,她要来问问,让她去宝光寺静修是不是您的意思?”秋珍大声地说。 李氏一怔,看着眨眼扮鬼脸的女儿,笑道:“云儿,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伤心,想让你去宝光寺住些日子,等过这阵,就派人去接你!” “大娘,云姐姐若去,我也去!”秋珠不依,“我不能丢下云姐姐一人在宝光寺。” 大夫人可没有时间和这帮小丫头们周旋,应道:“好,好!你告诉你娘吧!”现在忙得都快天塌了,虽然婚礼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可是到了跟前才发现,这样没弄好,那样不齐备。而自己的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帮忙的人。秋玲在时,倒还可以帮上一点,可是现在她已经远嫁他乡。只怕赵景的婚礼也不能赶回来了。 “咦呀呀――”秋珠扮着鬼脸,做着小花猫的动作,“好呀,我又可以听云姐姐讲故事了,好多好多……馋死你!”冲着秋珍一脸得意。 云姗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开始收拾行李,秋珠那丫头别看小,可动作也不慢,还未等云姗出院子,她便已经候在那里。 原本想去梅轩告诉吴氏一声,一问张奶娘,吴氏先前伤心得险些昏死过去。张奶娘好一阵劝说,她才睡着了。 “张奶娘,大夫人让我去宝光寺住些日子,我和秋珠就过去了。如果有事儿,就派人来找我!”云姗巴不得找个地方静静,只可惜身后多了一个跟班――秋珠,看来此去一行,又不能轻松,好在秋珠虽然调皮,还听她的话。 “你们这就去呀?”张奶娘有些吃惊。 “嗯,轿子早已经备好了。”云姗走在最前后,身后跟着秋珠与小苗。 宝光寺是江南一带大规模的一家寺院,江南几个大富每年都定额付香火钱。尤其代国府更是这里的常客。 云姗与秋珠受到了宝光寺的款待,住进了女施主院。按理寺院里不住女客,可是因为代国府与宝光寺关系特殊,这里有一个专门的小院,是专用来接待代国府的女眷们。 从这以后,云姗与秋珠成了宝光寺的常客。每个月初一、十五的敬香少不了,一到赵旭的周年祭典,她们更会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 三、刁蛮小姑(7)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李妈妈迈着小碎步,她也是一双小脚,小巧得可怜,比云姗的拳头大不了多少,“大夫人让我过来给你陪个不是。” “陪不是?”云姗倒是糊涂了,“云儿可不敢当!” “哦,云姑娘可是聪明人。大夫人体谅你的心情,明儿就是大公子大喜的日子,怕你触景伤情,特让我过来问一声,让姑娘去宝光寺静养几日……” “让云姐姐去宝光寺?”秋珠大嚷,“我不愿意,不愿意,如果你们非得让她去,那我也去!” “李妈妈,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弄明白?”在古代,如果一个女子被平白无故地赶出婆家门,那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娘家也不能接受女儿。 “放心吧,云姑娘,大夫人说也就让你去呆上十天,等府里少了喜庆,便接你回来。”李妈妈解释着,“再说了,你是用大轿抬进代国府,虽然没有与二公子拜堂成亲,可也是二少夫人呀……” “她本来就是二少夫人!”秋珠大叫,“李妈妈,你想赶我云姐姐走吗?她可是我亲亲的嫂嫂,如果没有我娘同意,你们谁也不行,就算是大娘也不行……” 云姗明白:代国府的人认为自己晦气,还未进门,丈夫就过世了。现在她每晚都要在院子里焚烧纸钱,慰藉赵旭的在天之灵,就更加的晦气了。谁愿意看到大喜的日子里燃起冥钱。“我知道大夫人这几日很忙,如果真要我出府,她应该亲自先跟我娘讲,然后再告诉我……” “嘿――嘿――”李妈妈憨笑,“大夫人她忙!” “好吧,我亲自去问她,如果这确实是她的意思,我马上就让小苗收拾东西。”云姗说。 “不用问了,问什么问,这事儿我也知道!”秋珍出现在院门外,“这就是我们全家的意思,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不,我一定要听大夫人亲口说。”云姗很固执,她可不想给任何人留下话柄,然后趁机将她赶出代国府。自从云夫人来过之后,云姗就明白,她再也不能回云家了。虽然她不喜欢代国府,可是除了这里,她不知道该去何处。 “你不相信是吗?好,我这就带你去!”秋珍的犟劲更甚,拉住云姗便往大房奔去。穿过偌大的后花完,走过长廊,终于来到了东院。 “秋珍,你又闹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添乱吗?”大夫人李氏很不耐烦。 “娘,姓云的不肯走,她要来问问,让她去宝光寺静修是不是您的意思?”秋珍大声地说。 李氏一怔,看着眨眼扮鬼脸的女儿,笑道:“云儿,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伤心,想让你去宝光寺住些日子,等过这阵,就派人去接你!” “大娘,云姐姐若去,我也去!”秋珠不依,“我不能丢下云姐姐一人在宝光寺。” 大夫人可没有时间和这帮小丫头们周旋,应道:“好,好!你告诉你娘吧!”现在忙得都快天塌了,虽然婚礼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可是到了跟前才发现,这样没弄好,那样不齐备。而自己的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帮忙的人。秋玲在时,倒还可以帮上一点,可是现在她已经远嫁他乡。只怕赵景的婚礼也不能赶回来了。 “咦呀呀――”秋珠扮着鬼脸,做着小花猫的动作,“好呀,我又可以听云姐姐讲故事了,好多好多……馋死你!”冲着秋珍一脸得意。 云姗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开始收拾行李,秋珠那丫头别看小,可动作也不慢,还未等云姗出院子,她便已经候在那里。 原本想去梅轩告诉吴氏一声,一问张奶娘,吴氏先前伤心得险些昏死过去。张奶娘好一阵劝说,她才睡着了。 “张奶娘,大夫人让我去宝光寺住些日子,我和秋珠就过去了。如果有事儿,就派人来找我!”云姗巴不得找个地方静静,只可惜身后多了一个跟班――秋珠,看来此去一行,又不能轻松,好在秋珠虽然调皮,还听她的话。 “你们这就去呀?”张奶娘有些吃惊。 “嗯,轿子早已经备好了。”云姗走在最前后,身后跟着秋珠与小苗。 宝光寺是江南一带大规模的一家寺院,江南几个大富每年都定额付香火钱。尤其代国府更是这里的常客。 云姗与秋珠受到了宝光寺的款待,住进了女施主院。按理寺院里不住女客,可是因为代国府与宝光寺关系特殊,这里有一个专门的小院,是专用来接待代国府的女眷们。 从这以后,云姗与秋珠成了宝光寺的常客。每个月初一、十五的敬香少不了,一到赵旭的周年祭典,她们更会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 三、刁蛮小姑(8)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李妈妈迈着小碎步,她也是一双小脚,小巧得可怜,比云姗的拳头大不了多少,“大夫人让我过来给你陪个不是。” “陪不是?”云姗倒是糊涂了,“云儿可不敢当!” “哦,云姑娘可是聪明人。大夫人体谅你的心情,明儿就是大公子大喜的日子,怕你触景伤情,特让我过来问一声,让姑娘去宝光寺静养几日……” “让云姐姐去宝光寺?”秋珠大嚷,“我不愿意,不愿意,如果你们非得让她去,那我也去!” “李妈妈,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弄明白?”在古代,如果一个女子被平白无故地赶出婆家门,那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娘家也不能接受女儿。 “放心吧,云姑娘,大夫人说也就让你去呆上十天,等府里少了喜庆,便接你回来。”李妈妈解释着,“再说了,你是用大轿抬进代国府,虽然没有与二公子拜堂成亲,可也是二少夫人呀……” “她本来就是二少夫人!”秋珠大叫,“李妈妈,你想赶我云姐姐走吗?她可是我亲亲的嫂嫂,如果没有我娘同意,你们谁也不行,就算是大娘也不行……” 云姗明白:代国府的人认为自己晦气,还未进门,丈夫就过世了。现在她每晚都要在院子里焚烧纸钱,慰藉赵旭的在天之灵,就更加的晦气了。谁愿意看到大喜的日子里燃起冥钱。“我知道大夫人这几日很忙,如果真要我出府,她应该亲自先跟我娘讲,然后再告诉我……” “嘿――嘿――”李妈妈憨笑,“大夫人她忙!” “好吧,我亲自去问她,如果这确实是她的意思,我马上就让小苗收拾东西。”云姗说。 “不用问了,问什么问,这事儿我也知道!”秋珍出现在院门外,“这就是我们全家的意思,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不,我一定要听大夫人亲口说。”云姗很固执,她可不想给任何人留下话柄,然后趁机将她赶出代国府。自从云夫人来过之后,云姗就明白,她再也不能回云家了。虽然她不喜欢代国府,可是除了这里,她不知道该去何处。 “你不相信是吗?好,我这就带你去!”秋珍的犟劲更甚,拉住云姗便往大房奔去。穿过偌大的后花完,走过长廊,终于来到了东院。 “秋珍,你又闹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添乱吗?”大夫人李氏很不耐烦。 “娘,姓云的不肯走,她要来问问,让她去宝光寺静修是不是您的意思?”秋珍大声地说。 李氏一怔,看着眨眼扮鬼脸的女儿,笑道:“云儿,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伤心,想让你去宝光寺住些日子,等过这阵,就派人去接你!” “大娘,云姐姐若去,我也去!”秋珠不依,“我不能丢下云姐姐一人在宝光寺。” 大夫人可没有时间和这帮小丫头们周旋,应道:“好,好!你告诉你娘吧!”现在忙得都快天塌了,虽然婚礼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可是到了跟前才发现,这样没弄好,那样不齐备。而自己的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帮忙的人。秋玲在时,倒还可以帮上一点,可是现在她已经远嫁他乡。只怕赵景的婚礼也不能赶回来了。 “咦呀呀――”秋珠扮着鬼脸,做着小花猫的动作,“好呀,我又可以听云姐姐讲故事了,好多好多……馋死你!”冲着秋珍一脸得意。 云姗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开始收拾行李,秋珠那丫头别看小,可动作也不慢,还未等云姗出院子,她便已经候在那里。 原本想去梅轩告诉吴氏一声,一问张奶娘,吴氏先前伤心得险些昏死过去。张奶娘好一阵劝说,她才睡着了。 “张奶娘,大夫人让我去宝光寺住些日子,我和秋珠就过去了。如果有事儿,就派人来找我!”云姗巴不得找个地方静静,只可惜身后多了一个跟班――秋珠,看来此去一行,又不能轻松,好在秋珠虽然调皮,还听她的话。 “你们这就去呀?”张奶娘有些吃惊。 “嗯,轿子早已经备好了。”云姗走在最前后,身后跟着秋珠与小苗。 宝光寺是江南一带大规模的一家寺院,江南几个大富每年都定额付香火钱。尤其代国府更是这里的常客。 云姗与秋珠受到了宝光寺的款待,住进了女施主院。按理寺院里不住女客,可是因为代国府与宝光寺关系特殊,这里有一个专门的小院,是专用来接待代国府的女眷们。 从这以后,云姗与秋珠成了宝光寺的常客。每个月初一、十五的敬香少不了,一到赵旭的周年祭典,她们更会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 四、余氏大嫂(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四、余氏大嫂 待云姗与秋珠被吴氏接回代国府,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这期间吴氏曾经来过两次宝光寺看望过她们姑嫂二人。自然不是冲云姗来的,吴氏是想她的宝贝女儿秋珠了。 进入代国府一股喜庆之气扑面而来,谁能想得到一个多月前,这家的二公子染病身亡。子以母为贵,因为李氏的缘故,赵景的婚宴热闹了好多天,江南一代的达官贵人都陆续拜访,有些距离较远因为得到的消息晚,但也不远百里赶来送贺礼。 吴氏对大房那边的意见很大:“她们太过份了,从来不把我的感受放在眼里。像这样不懂人情事故的人会招报应的,老天有眼,让她们生儿子没屁眼……” 吴氏骂人的口才算得一流,一连串的脏词脏话,一口气便说上了数十个。云姗无语,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安慰吴氏。 “云儿,你怎么不说话,他们大房在欺负我们这对孤寡婆媳?你也骂上几句呀?”吴氏问。 “就像娘说的,他们是会得报应的。”云姗才不相信什么报应呢?楚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损人利己的事儿,可是老天不公,偏就让他遇难。 倒是秋珠听着母亲嘀嘀不休的骂声,早已经不耐烦了,“娘,别再说了。好歹,他们也是我大哥大嫂……” “呸――呸――”“人家可没拿你当妹妹。”吴氏骂秋珠,“怪不得秋珍经常骂你缺心眼,我看你就是缺心眼。” “骂就骂了,又说到我头上!”秋珠嘟着小嘴,“我不说了,我要回房睡觉。” 秋珠只是搪塞母亲,她才没有心情听母亲的唠叨。心里巴巴地期望父亲早日回来,说来也怪,每次父亲一回来,母亲吴氏便乖得像一只小绵羊,温顺极了,说话的语调也变得像春天的小燕子,声音柔而暖和,听得人浑身上下都很舒服,秋珠很喜欢母亲温柔时的样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切摆设依旧,但是床上挂的绣帐好像比以前更鲜艳了。不知道是因为刚洗过,还是因为在宝光寺住的时候并没有绣帐的原因。 “小红姐,小红姐,听人说新来的大少夫人长得特好看?”小红匆匆地从秋珠的窗前走过,被一个绿褂丫头给缠住了。 “当朝淑妃娘娘的妹妹能差吗?”小红反问,左右一张望,低声道:“小绿,我可告诉你了,以后别再问这样的话?大房那边听见了会生气的。”小红轻轻地拍着小绿的背上的尘土,“快去忙吧,以后呀有时间去说别人的长短,还不如议论一下云姑娘的故事。” “真是的,夸她好看也不行呀?”“云姑娘,听说今儿回来,回来了吗?”小绿顿时眼睛放光,自从云姗和秋珠离开代国府后,府上的丫头们都在私下里传着云姗讲过的那样奇特的故事,她们从来没有听过,觉得有趣极了,大家都伸长脖子企盼着云姗早日回府。 “你这脑袋有病?说到哪儿就变哪儿,也太快了吧?”小红说。 小绿不好意思地半低着头,“那些故事真的很有趣嘛?” “少说话,多干活儿!”小红认真地说。 小绿一脸愧色,转身离开。 哦哟,新进府的余氏大嫂很好看!秋珠在心里不停的琢磨:我是不是也要去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模样,有云姐姐漂亮吗? 在秋珠的心里,认为云姗才是真正的漂亮,尽管云姗长得又黄又瘦,但是那双眼睛乌黑发亮,眉毛修长,鼻子挺直……哪一处都那么漂亮。 “小红――”秋珠藏在拐角处,听到小红的脚步渐近,突然跳了出来。 “吓死我了!”小红拍着胸口,“三小姐,小红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吓得没命。” 四、余氏大嫂(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吓死我了!”小红拍着胸口,“三小姐,小红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吓得没命。” “至于嘛,以前我也经常这样的呀!”秋珠可不信,她躲在暗处吓人已经是众所周知的,无论是代国府里的丫头、家奴,还是大娘、亲娘、哥哥、姐姐们都或多或少地被她吓过,她只没有吓过一个人――云姗。说来也怪,她就是不愿意吓她。“小红,你见过我的新嫂嫂了?” “见过了,挺好的人!”小红说。 “唏――在你眼里,世上就没坏人。”秋珠可不相信丫头所说的:余氏大嫂特好看。她倒要好好地见识一下,到底是个怎样的美人儿。 “三小姐,你去玩儿,别缠我了,我还有好多事儿呢?”小红说。 “你就没不忙的时候。”秋珠不高兴,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小姐,可是小红每次见她都在说自己忙,长这么大了,也没见小红干过什么特别的事儿。“不理就不理,我还不想理你呢。” 秋珠昂着头,眼中尽是对小红的不屑。大踏步往梅轩大门外走去,一出大门,便高兴得又蹦又跳。 来到东院。 代国府内大大小小的院子有二十余座,每一处都有一个别致的名字。什么幽兰阁、梅轩、听风楼、赏月居……而大公子的庭院赏月居在李氏幽兰阁的隔壁。 远远地,秋珠便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琴音,幽静而空旷。她可是自幼学音律的人,一听就知道空有其悠美弦律缺韵少魂。韵,就是没有把握好弦律之间的缓急程度;魂就象一个人的气质。 “大哥,大哥――”人未至,声音先到。 赵景正在院中舞剑,听到秋珠的声音停了下来。 “大哥,我是专程来看新嫂嫂的!”秋珠四处张望,她想知道那个弹琴的到底是不是余家嫂嫂。 “玉娘――”赵景唤了一声。 果然,在厅房的窗下缓缓地站起一个少妇,脸若桃花,目似秋水,肤似凝脂,一笑露出贝齿。 就在她站身的时候,琴声也止了。 少妇步履优美,缓缓地出了门。秋珠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双小脚,哇,也太小了吧,她穿着一双很漂亮的绣花鞋,红色的绸布上绣着粉色的荷花与彩色的鸳鸯。“这位是……” “我叫秋珠!”先自个介绍,目光骨碌碌从上到下打量着少妇,又从下到上细细地看了一遍。 余玉娘很不喜欢别人看她,若是丫头,她早已经一巴掌便过去了,可是因为是赵景的小妹也只好忍着。“嘿――嘿――”陪了两声傻笑。 “嘿――嘿――”秋珠不知道余玉娘在笑什么,为了礼貌她也跟着傻笑。 “早就听他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好玩的姑娘!”余玉娘说。 “好玩?”大哥赵景居然是这样形容的自己吗?秋珠有几分生气,望着赵景:“什么叫好玩,我是小猫小狗吗?” “你本来就好玩!”这是秋珍的声音。 秋珠转过身子,惊喜地望着秋珍,她身上穿着一件大紫色的袍子,很耀眼,颈上戴着一串明亮惹眼的珍珠项链。“你今儿怎么了,穿成这样?”说着便要去摸秋珍身上的袍子。 秋珍一闪,骂道:“看你那穷酸样儿?没见过新袍子和东珠首饰呀?”说完便故意轻柔而得意地摸着珍珠,“这是大嫂嫂给我的,漂亮吧?”“有亲嫂嫂就是好呀,尽给我买好东西。不像有些人,找了个奸商女儿做嫂嫂,一件东西都没捞着。” 秋珠哑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眼泪在眶里打转,“你欺负人――” 余玉娘欲止住秋珍,可是她哪里肯听,逾加得意,“等将来我三哥成家,三嫂嫂也会送我好东西,你就只有瞪眼的份儿……” 四、余氏大嫂(3)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至于嘛,以前我也经常这样的呀!”秋珠可不信,她躲在暗处吓人已经是众所周知的,无论是代国府里的丫头、家奴,还是大娘、亲娘、哥哥、姐姐们都或多或少地被她吓过,她只没有吓过一个人――云姗。说来也怪,她就是不愿意吓她。“小红,你见过我的新嫂嫂了?” “见过了,挺好的人!”小红说。 “唏――在你眼里,世上就没坏人。”秋珠可不相信丫头所说的:余氏大嫂特好看。她倒要好好地见识一下,到底是个怎样的美人儿。 “三小姐,你去玩儿,别缠我了,我还有好多事儿呢?”小红说。 “你就没不忙的时候。”秋珠不高兴,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小姐,可是小红每次见她都在说自己忙,长这么大了,也没见小红干过什么特别的事儿。“不理就不理,我还不想理你呢。” 秋珠昂着头,眼中尽是对小红的不屑。大踏步往梅轩大门外走去,一出大门,便高兴得又蹦又跳。 来到东院。 代国府内大大小小的院子有二十余座,每一处都有一个别致的名字。什么幽兰阁、梅轩、听风楼、赏月居……而大公子的庭院赏月居在李氏幽兰阁的隔壁。 远远地,秋珠便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琴音,幽静而空旷。她可是自幼学音律的人,一听就知道空有其悠美弦律缺韵少魂。韵,就是没有把握好弦律之间的缓急程度;魂就象一个人的气质。 “大哥,大哥――”人未至,声音先到。 赵景正在院中舞剑,听到秋珠的声音停了下来。 “大哥,我是专程来看新嫂嫂的!”秋珠四处张望,她想知道那个弹琴的到底是不是余家嫂嫂。 “玉娘――”赵景唤了一声。 果然,在厅房的窗下缓缓地站起一个少妇,脸若桃花,目似秋水,肤似凝脂,一笑露出贝齿。 就在她站身的时候,琴声也止了。 少妇步履优美,缓缓地出了门。秋珠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双小脚,哇,也太小了吧,她穿着一双很漂亮的绣花鞋,红色的绸布上绣着粉色的荷花与彩色的鸳鸯。“这位是……” “我叫秋珠!”先自个介绍,目光骨碌碌从上到下打量着少妇,又从下到上细细地看了一遍。 余玉娘很不喜欢别人看她,若是丫头,她早已经一巴掌便过去了,可是因为是赵景的小妹也只好忍着。“嘿――嘿――”陪了两声傻笑。 “嘿――嘿――”秋珠不知道余玉娘在笑什么,为了礼貌她也跟着傻笑。 “早就听他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好玩的姑娘!”余玉娘说。 “好玩?”大哥赵景居然是这样形容的自己吗?秋珠有几分生气,望着赵景:“什么叫好玩,我是小猫小狗吗?” “你本来就好玩!”这是秋珍的声音。 秋珠转过身子,惊喜地望着秋珍,她身上穿着一件大紫色的袍子,很耀眼,颈上戴着一串明亮惹眼的珍珠项链。“你今儿怎么了,穿成这样?”说着便要去摸秋珍身上的袍子。 秋珍一闪,骂道:“看你那穷酸样儿?没见过新袍子和东珠首饰呀?”说完便故意轻柔而得意地摸着珍珠,“这是大嫂嫂给我的,漂亮吧?”“有亲嫂嫂就是好呀,尽给我买好东西。不像有些人,找了个奸商女儿做嫂嫂,一件东西都没捞着。” 秋珠哑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眼泪在眶里打转,“你欺负人――” 余玉娘欲止住秋珍,可是她哪里肯听,逾加得意,“等将来我三哥成家,三嫂嫂也会送我好东西,你就只有瞪眼的份儿……” 四、余氏大嫂(4)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余玉娘欲止住秋珍,可是她哪里肯听,逾加得意,“等将来我三哥成家,三嫂嫂也会送我好东西,你就只有瞪眼的份儿……” “秋珠,你别生气,嫂嫂还给你留着呢?”余玉娘宽慰几句。 “嫂嫂,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给秋珠东西的,你如果敢给,以后我都不理你!”秋珍大声地说。 余玉娘一脸窘意:还真是小娃儿呢? “我还不稀罕呢?”秋珠撅着嘴,“就算这珍珠再好,也可以花钱买,我的云姐姐给我的东西却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我才不羡慕你呢,到时候眼馋死你也不让看。” “秋珠,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这种口气说话了,我可是你二姐。”秋珍更加疑惑,以往的秋珠可是一个胆小的丫头,半个月时间不见,仿佛变了个人儿似的。 “你是我二姐我一直记着,可你却早把我这个妹妹忘了――”秋珠气嘟嘟地说,瞪了瞪三人,挺挺腰板,“不和你们玩,有云姐姐陪我――足够了!” 余玉娘目送秋珠很远,直到身影消失在假山后面。 “秋珍,她到底是你妹妹,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儿。”余玉娘语调温和。 “哼――我才不稀罕哩!”秋珍快速地从颈上扯下东珠项链,丢给余玉娘,“别以为送了一条东珠项链你就可以教训我,我敬你是因为娘说你是余家的小姐,我们是不能得罪淑妃娘娘的,可你也太过份,居然教训到我的头上了。”“从小到大,除了我娘、我爹谁也没有说过我的不是!在你的眼里,我就有一大堆的毛病。” “秋珍――”赵景欲止住秋珍,便要将她往门外推。 “别推我,我知道走!”“余玉娘,我可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就是用八抬大轿来请我,我也不来了!”秋珍大声嚷着。 余玉娘这些日子已经领教过这位小姑的怪脾气,可是一个根本不能惹的主儿。刁蛮、任性也就罢了,还异常的霸道。 赵景回来后便陪着笑脸,一个劲地安慰余玉娘:“你看,秋珍就那脾气,虽说十五岁,可毕竟是个孩子……” “孩子?”余玉娘可不相信这些,“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开始替亡母打量余家家务了……她这是在欺我好脾气!” “娘子,别生气。她可要跟母亲去边关了,不要让母亲担心。”赵景温柔地哄着,像哄一个小娃儿。 进代国府来,余玉娘已经数次领教过赵秋珍。这可是一个刁蛮小姐,是李氏最小的孩子,从小受尽呵护、关爱。一不满意,小则大吵一通,大则又哭又闹。都说大家小姐们应该贤淑、温柔,可是这些优良品质在秋珍身上半点找不到,全是大家小姐们的不良习性。 余家在朝中也算名门望族,可余家长辈对儿女要求却特别严格。举手投足、言谈哭笑都有一定的规范,就象家规一样不容挑恤。余玉娘笑的时候,就算特别兴奋时,笑容只是浅浅地挂在脸上,从不露齿,说话的声音从来不高,但却口齿清晰。 “若不是看你的面子,才不会受她的气。”余玉娘娇嗔地说,想想自己也怪,以往在娘家时,受不得半点委屈,可是现在却是百倍委屈,只是不想让赵景难为。 赵景依旧陪着笑脸,“唉,要不让你的淑妃姐姐帮帮忙,让我早点谋个官职,这样就可以带你赴任,不用看你受委屈……” “不了,我从婆母手里接管代国府,倘若因你离开,她一定会不高兴……”余玉娘现在还不想因为自己的委屈而得罪李氏。代国府比她娘家更大,更能突现她的能力。“秋珍迟早是别人家的人,为难我倒不要紧,只是将来如果在婆母、小姑们面前使性子,却是要吃亏的。” “那是,那是!” “这些话,我也就跟你说说,如果被婆母听到了,一定会生气。”余玉娘心里想到未来的秋珍在婆家一定会受气,心里便平衡了许多。哪一个小姐将来不会嫁人,谁又不会面对复杂的婆媳、姑嫂关系。好在婆母李氏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并没有为难过自己。 五、筹资经商(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五、筹资经商 秋珠想起秋珍给她的难堪,心里甚是委屈,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嘀咕一阵:“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件新袍子,一串东珠首饰……”“娘说得一点没错,我敬他们是哥姐,可他们没拿我当回事儿……”边走边想,随手从路旁掳下一朵菊花,一瓣又一瓣地摘下。 猛然间回忆起来,自从云姗姐姐进代国府,她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什么礼物。 不知不觉间竟来到“静苑”。这里是云姗居住的地方,以前并不叫静苑,而叫“松苑”,因为赵旭在世时,特别喜爱青松。在他未过世前一年冬天,院子里的几棵青松都莫名的干枯了。改成静苑这个名字还是在云姗在宝光寺静修的时候,回来后才知道改了名字。 秋珠望着那几个草书大字,心里发愣:什么时候改的名儿?她想不起来,离开之前是写着松苑。 “三小姐,都来了,怎么不进来?”小苗正在院中看花。 秋珠气嘟嘟地进入院中,也不说话,只是板着脸,一想起秋珍的话,她心里就不舒服。气匆匆直接进入云姗的房间。 云姗手里捧着一本正看得入神。 “想什么呢?”秋珠问。 “我在看孙子兵法。”云姗说,“很有趣――” “你能看懂?”秋珠很吃惊,所有人都说云家女儿从来不念书,也不上学堂,说什么无才便是德,这是云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嗯――”云姗应着,她可是一个才女呢,虽然是繁体古文,但是她还是能看懂的,她可是真正中文系毕业的高才生,是大公司里的内刊主编。 “唉――”秋珠坐在云姗的附近,长长地舒一口气。 “怎么了,不高兴呀?”秋珠是一个性情直爽的姑娘,一张脸能看懂她所有的心情。云姗放下手里的书,望着她,“出了什么事?” “唉――”又是一声叹息,“云姐姐还是别问了,我正烦心着呢?” 云姗想笑,但弄明白情形最重要,“还是告诉我吧,不然我会睡不觉。” “别问,我不想说。” “不行,你一定得告诉我,因为我也有个秘密哟,如果你告诉了我,我便告诉你!” 一对乌黑的眼睛转了一圈,秋珠便将余氏大嫂给秋珍置新袍、送东珠首饰的事儿说了一遍。 云姗明白了,这孩子正在为自己没有送她礼物犯愁呢。不在于礼物的贵重,而在于意义。自己虽然是“银海”之称云家富贾的女儿,可是嫁妆并不算丰厚。“秋珠,姐姐会送你一份很特别很特别的礼物,会你一辈子都记着。” “什么礼物?”秋珠眼睛闪光。 “这是秘密,等你明年过生日的时候就知道了。”云姗轻轻地拥住秋珠,就像一个大姐姐拥着心爱的小妹妹,“秋珠――你是我最爱的妹妹。” “云姐姐,你的秘密――” “我准备在城中石桥附近租一个店铺,做生意。” “做生意?”“你会吗?” 云姗笑道:“我可是云家的女儿,云家人从出生那一天起就会做生意。我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现在大夫人在,我还不能出去。真不知道,大海哥哥那边的料理得怎样了?”“秋珠,如果生意上路,每个月我们都会有很多银子。原想说服娘也入份子,是她又不感兴趣。所以,我只好把所有的嫁妆、首饰都变卖了。” “钱够了吗?如果不够,我那儿还有几样首饰。” 五、筹资经商(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钱够了吗?如果不够,我那儿还有几样首饰。” “谢谢你秋珠,只是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明后天我们俩必须得设法出去一趟,看看店铺里的货物备好了没有。” 上次在宝光寺,云姗遇到了云大海夫妇,便细细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云大海告诉云姗,自从父母知道她丈夫在新婚前一天已经过世后,也很后悔。正打算送一家店铺给她。 云姗并不原来的云小妹,她只是借了小妹的**的另外一个人。 “我也去吗?”秋珠问。 “当然,等店铺开张了,我是大东家,你就是二东家。我所以决定开店铺,大部分是因为你。我希望秋珍能有的,我的妹妹也能有,她没有的,你也要有。” 秋珠很激动,眼睛中蓄着泪,“云姐姐,你真好!” “我们还是想想明后天怎么出去吧。”云姗说,“代国府这么大,应该有小门、后门什么的……” “云姐姐,这事就交给我吧,你就安心等着,我一定会找到出去的路,而且又不会被大娘她们发现。”秋珠生在代国府,长在代国府,府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花都熟识。 “好妹妹,连你身边的丫头也不能说,你瞧,我连小苗都没有告诉呢。”云姗要明白,这只是属于她们二人的秘密。 “放心,我不会说的。”秋珠很高兴,因为只有她们两人知道,说明云姗真的很喜欢自己,更信赖自己。她想起来自己很久以前走过的几道门,有些是几年前的,有些是几个月前的,但是她不清楚现在那里是否还留有门。“云姐姐,你先看书,我出去了!”这是她送给云姗的礼物。 秋珠离开后,便在记忆中的几道门前转悠。 有些已经成了坚固的围墙,有的改成了厢房。 终于,她发现了通往外面的三道门,一道是在茅厕的后面,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一道就在秋珍居住的听风楼附近的竹林里,秋珠怀疑秋珍就是通过这道门偷偷出去的;还有一道更不易被人发现,是在代国公居住的正院后面的围墙上。 秋珠将出去的路察看妥当,待她回到静苑,云姗已经备好了两套家仆男装。虽然破旧了些,但是这样穿出去,都会把她们俩当成代国府中的男仆。 穿着男装,姐妹二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中甚是得意。 “云姐姐,怎么想出来的,如果这样出去谁也认不得我们了。” 云姗正色道:“好妹妹,记住了,以后咱们都这样装扮一番再出去。”“这是属于我们俩的秘密,谁也不能说,上不能告知你母亲,下不能告诉身边最贴心的丫头。”说话时小心地打量着外面的动静。 先前云姗早已经吩咐小苗去吴氏房里取物什,只怕一时半会儿回来不了。肯定又被梅轩那边的小绿给缠住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静苑。 刚走几步便被余玉娘给叫住了,“干什么呢?去了大半晌才回来?” 秋珠惊慌地望着云姗,只见她已经弯腰低下高昂的头,自己也跟着埋下头。 “好了,好了快去忙吧,别再偷懒!”余玉娘说。 “是――”云姗压粗嗓子回答。 二人快步离开了余玉娘的视线,很快到了茅厕附近。轻轻一摇,生锈的大锁便打开了,两人出了门外,又轻轻地拉上门,将锁合上。 秋珠轻轻的抚摸着胸口:“吓死我了!” “不是出来了吗?”云姗反倒没事。拽着秋珠往石桥方向奔去。 一切都很顺利,云大海果然没有辜负云姗的重托,已经盘下了石桥附近的那家铺面,正在犯疑:小妹要它做甚么,他看了许久也不知道这里适合开什么店子。 六、初初心动(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六、初初心动 三年后,春天。 江南的春天异常美丽,碧波荡漾,柳绿花红,天空飞舞着小姐、姑娘们的纸鸢,草地上是她们无尽的遐思与美好的期盼。 秋珠已经长成一个十五岁的漂亮少女,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一张圆脸白皙中透出一丝娇红,樱桃似的小嘴鲜艳欲滴,不再像几年前总喜欢缠着云姗讲故事。长大了,女儿家也有了心事,但一有事儿,她总喜欢找云姗。对于她,云姗就像一个最亲的姐姐,她总能为秋珠设想,才不想秋珍老是取笑她。 “云姐姐,你看,你又把我的纸鸢放丢了――”秋珠望着发愣地云姗。 云姗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刚才,就在纸鸢升起的刹那,一个熟悉的人影跃过她的脑海:楚帆。这个只在梦中出现的人,今天却突然在白天划过记忆。怀念他,成为云姗这三年不可缺少的内容,甚至是无法更改的习惯。 “云姐姐,我没怪你!”秋珠不知道,为什么云姗的眼睛总藏着一丝忧伤,她看不懂,那是一双很黑亮的眼睛。 “真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云姗说,“今晚上,我再做一只给你!” “没事儿,反正你也会做,要不再多给我做两只。”还真是一个贪心的姑娘呢。 “秋珠,我有些困乏了,想一个人到湖边走走!”云姗说。 “好,你去吧!”秋珠看着被自己高高放飞的纸鸢,她很开心,“小红快放线,快放线――”“小苗,收线,收线呀――” 云姗轻轻地倚在绿柳树下,望着平静的西湖水:水中倒映出她俊俏、水灵的五官。这正是她自己原本的容貌,对楚帆的思念再度像泛滥的河水,拨动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三年,三年时间,她便从一个小姑娘成了一个少女。 来到古代,事实证明,在遥远的古代有一个自己,为什么不能找到古代的楚帆。不能忘怀的前缘,如一场永难释怀的情结,又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网,紧紧地将她困饶在网的中央,逾是挣扎便困得逾紧。 那些曾经与楚帆走过的快乐回忆与时光,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品味,从来,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对她来说,只有那段回忆才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落日余辉、西湖剪影。云姗的倩影拉得很长,显得特别孤寂,与草地上欢笑的姑娘小姐们显得极不和谐。 “楚帆,你在哪里?”忍不住内心的苦与痛,她轻轻地问。问夕阳,夕阳如昔无语;问西湖,西湖已经沉睡;春风不解她的思,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轻轻地拂起纯白的长裙,黑色的秀发。 秀发飘过,竟飞至一个少年的脸上。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轻轻地掠下发丝。 云姗快速地转过身,竟碰到少年的额前。 “啊哟!”云姗叫了一声,抚着前额,“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姑娘,你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少年细细地打量着白衣少女:她气质高雅,黑眼睛里隐着一丝忧伤,白皙的肌肤如雪般洁莹动人,一张嘴唇虽不是樱桃小嘴,可是圆润、鲜艳,不大不小,就像个熟透了的红葡萄。 “今天是三月三,听说这里来了不少官宦人家的小姐……”少年的话未说完,云姗便冷冷地道:“对不起,我该回去了!告辞!” 言语简短有力,这是云姗三年来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男人说话。特别扭,或许已经习惯了与同性相处。 少年痴痴地望着白衣少女,他说不好,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她见过女子没有的气质,一丝谜一样的忧伤,一种脱俗的高雅,还有言语间的简洁明了。 六、初初心动(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少年痴痴地望着白衣少女,他说不好,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她见过女子没有的气质,一丝谜一样的忧伤,一种脱俗的高雅,还有言语间的简洁明了。 “云姐姐――”秋珠迎上云姗,“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什么时候回去?”云姗说。 “回去?”“哎哟,别这样嘛,你看二姐她们玩得多开心,离天黑还早呢?”秋珠正在兴致上。 云姗不忍少了秋珠的兴致,换了处地方,坐在两棵柳树间的秋千上,轻轻的摇晃。一切对她就是一场梦,弄得她都糊涂了,到底与楚帆相恋一场是梦,还是此刻小寡妇的身份是梦。无论怎样,她万般的期望能在古代与心爱的楚帆相遇相知。 袖口里藏着一支短笛,她又想起了楚帆最喜欢的那首曲子。 笛声悠扬,每年,只在特别思念楚帆的时候她才会吹起。 秋珠听到美妙的笛声,立即将手里的线头递给了小红,快速地奔了过来:“就是这首了,就是这首!云姐姐,教我吧,教我吧!” 《春江花月夜》是只属于云姗与楚帆的爱情恋曲,不能与任何人分享,包括秋珠。这三年间,秋珠也就此学此曲缠过云姗很多次,但是云姗依旧没有改变初衷。 云姗收好短笛,“这首曲子不学也罢。” “为什么?挺好听的,我最喜欢听了,教我嘛!”秋珠说。 这首曲子只属于云姗和楚帆,云姗不想教给任何人,自然包括秋珠。“这几年你教我学会了笛子、古筝,按理我是应该教你的,可是这首并不够完美,改日我教你一首更好听的。”云姗说是的《牧羊曲》,在没有与楚帆相恋之前,她最喜欢那首了。 “真小气!”秋珠撅着小嘴嘟咙着。 “啊――啊――”云姗轻轻地哼着《牧羊曲》的音律。 秋珠立即便被悠美的曲调给吸引住了。 片刻之后,云姗便熟练地吹起了这首曲子。 顿时间,草地所有的姑娘几乎都被云姗美妙的笛声给深深地吸引住了。当然,还有远处西湖畔的妙龄少年,说是少年,他身上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苍伤感,面部表情冷峻而严肃,这些与他的年龄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云姗的身上,这少女与他一样穿了一袭白衣,显得脱俗而惊鸿。听着笛声,仿佛将自己带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 “小姐,小姐――”小苗奔得大汗淋漓,远远地便飞舞着手上的手帕。 待小苗近了,云姗从秋千上下来,“什么事?” 小苗一脸灿烂的笑容,望着秋珠,“小姐,听说老爷已经还朝返乡,今天傍晚时分就要到家了……” “我爹要回来了?”秋珠的眼前一亮,她可是有三年多没见过父亲了。 “二夫人说,要你们快点回去帮忙,她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小苗说。 秋珠漾着喜悦的笑容,三年多了,这些日子来,代国府从来没有如此热闹和喜庆过。拉着云姗的手,“云姐姐,我们快回去吧!” “嗯――”云姗应着,与秋珠相携跳上了马车。 轻轻地撩开车帘,又看到了那个白衣少年,他正全神凝望马车。四目相对,云姗快速地放下车帘,立即便羞红了脸颊。 车内光线较暗,秋珠并没有发现云姗涨红的脸。 等过了一会儿,当云姗再次撩开车帘,回望走过的路,那个白衣少年还站在原处,还在张望。白色的身影寂寥而孤独,就像冬日白茫茫的雪地上掠过的雁影。一丝悲哀竟莫名的掠过心头。 六、初初心动(3)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回到代国府,云姗与秋珠便在厨房里忙开了。 云姗有一手特别的烹调技艺,请专人打造了一个烤炉,心情好的时候,她会做面包。吴氏直夸面包的香甜酥软,当然她是不知道这是1500年后未来世界最喜爱的食品。云姗还会用烤炉制作烤鸭、烤鹅等东西。 吴氏、余玉娘都曾跟云姗学过,可是她们怎么都制不出这种特别的味道。 云姗开了家糕点铺,专门制作像面包、甜饼等这样的小食品。生意出奇的好,每天都是限量制作、出售,这使是糕点价格高攀但却供不应求。刚开张那会儿,也经历过失败,云姗已经记不得是多少次试验后才有了现在的手艺。糕点铺的配料都是她亲自搭配适宜之后才令人送到糕点铺的。 黄昏的时候,代国府大门前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吴氏携着余玉娘夫妇、云姗、秋珠及府中的管家、家仆、婢女站立两旁,静静的迎候着代国公的归来。 用望穿秋水来形容此刻的吴氏一点也不为过。急得在大门前来回地踱步、张望,她不知道分别三年后,丈夫现在怎么样了? “二夫人,来了,来了……”一名家仆策马奔来,急报道。 “站好了,站好了,老爷快回来了……”吴氏说话时,声音发颤。 果然,不一会儿,街头的那一边便传来了锣鼓的声音,代国公在这一带算是名人大户,早早的街道上已经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吴氏更加着急,站不是,走不是。站在那儿就像身上有万千只虫子在咬似地,左一下,右一下地张望、巡视。一会儿看街头,一会儿看家仆。 “嘀达、嘀达……”传来了马蹄的声音。 一匹白马出现在街道中央,马背着坐着位英姿飒爽的少女。衣着一身大紫的袍子,头顶着凤钗、珠花,显得雍荣华贵。 吴氏立即揉着眼睛:“怎么不是老爷?”细一瞧,那女子瞧着竟有些面熟。 “啊――”少女惊呼一声,骑着马在府门前转了一圈,一双眼睛从吴氏看到余玉娘,又从秋珠望到了云姗的身上,“代国府二小姐回来啦!”手里飞舞着马鞭。 秋珠惊异地看了一下云姗,这才从队列走了出来,大声道:“你是我二姐?”认真的打量,仔细的看,可不,正是秋珍。与几年前一般模样,只是好像长黑了,长高也长胖了。“你真是我二姐?” 云姗站在队列中,看着秋珠一脸羡慕地望着那匹白马和高高在上的秋珍。 “二姐,你长漂亮了?”秋珠说。 秋珍高傲地瞟了一眼秋珠,目光便定格在云姗的身上,“穿白衣服的丫头是谁?” “二姐,你怎么连她也不认识呀?她是云姐姐呀?” “哦――我还以为她早死了呢?” 秋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满,还想再强辩几句。 锣鼓声已经逾来逾近。 “嘀达,嘀达……”又过来一匹枣红马,马背上坐着位威武的少年将军,穿了一衣亮铮铮的铠甲。 秋珠的眼睛放光般落在少年的身上。 秋珍“啪――啪――”甩了两声马鞭,“看什么看,这是你将来的二姐夫!” “二姐,你要出阁了吗?”秋珍虽早已到了出阁的年龄,可是这几年谁也没有提及过秋珍的婚事,现在她突然提及,秋珠便有些奇怪。 “当――当――”锣鼓声渐进,“代国公回府喽!” “秋珠,秋珠――”吴氏叫了两声,见并没有反应,一个箭步将秋珠拉回队列之中。 “云姐姐,二姐说她要出阁了哟!”秋珠近乎于喃喃自语。 若在平时云姗一定要取笑一阵儿,可是看秋珠那副失落的模样,云姗实在不忍取笑。 秋珍将僵绳递给一个小厮,便大摇大摆握着马鞭站在门前,望着后面的队伍。 “代国公回府喽!”又一声大喊。 六、初初心动(4)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秋珍将僵绳递给一个小厮,便大摇大摆握着马鞭站在门前,望着后面的队伍。 “代国公回府喽!”又一声大喊。 轿帘缓缓拉开,里面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漂亮的胡须挂在下巴,他一脸疲惫,却笑得和善而自然。 吴氏一个箭步迎了上去,险些没扑在代国公的怀里,娇嘀嘀地道:“老爷,你总算回来了!” 代国公温柔地抚摸着吴氏的纤手,含笑凝望。 “该进屋了!”李氏走下大轿。 秋珍钻进人群,四处张望。“还有个人呢?” “你小弟说是遇见故人了,一会儿就回来。”她们说的是代国府的三公子赵昶。 这个三公子几年前留下家书,说要外出学艺拜师,直到几个月前,代国公在返京城的途中才巧遇他,否则他还不肯回家呢。 代国府的正厅、偏厅等都已经收拾一新。几个月前便开始重新翻修一下,又派匠人上了色,看起来光彩夺目。 众人在正厅分主宾坐下。 云姗正欲坐下,便见余玉娘朝她使了一个眼色,转过身便跟了出去。 “云儿妹妹,娘说爹一直想吃金满楼的小菜,替我买些回来!”余玉娘说。 按理儿这些都是下人做的事,可见在余玉娘的眼里从来没有把云姗当成是自己家里的人儿。好在云姗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她才不喜欢与秋珍坐在一起,这个丫头出去三年了,还是老样子,说话一样的尖酸、刻薄。 云姗叫上小苗,乘上府中的小轿出了门。 反正离开晚宴开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而金满楼的小菜又都是现成的,将轿子停在金满楼的门前,又让小苗去报点菜名,约好半个时辰后去取。两人便去逛店铺,随便去查看糕点铺的生意。 “姑娘――姑娘――”两人刚离开金满楼被一个少年给拦住去路。 “你这人动手动脚成什么样子,有话就说吧!”小苗很认真地问。 “你这个小丫头……” 云姗本无心陌生人,此刻见对方与小苗说话,才细细地打量对方,不看不要紧,一看立即吓得七魂去了三魄:他是楚帆么?怎么有着相似的容貌? 少年见云姗吃惊,更加仔细地打量她: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子,眉宇间透出一股灵气。“请问姑娘芳名?” “啊――”兴奋、激动、还是高兴得过了头,总之,不待云姗再多说一句话,她身子一晃昏了过去。曾经何时,在他们相似的街头,楚帆追了两条街,终于拦住了云姗的去路,半天才挤出一句:“姑娘芳名啊?”难道她苦苦等候的楚帆在另一个世界复活了? “小姐,小姐……”小苗闻到身后扑通一声,回过头时,云姗已经倒在地上。 少年对于自己的唐突感到羞涩:“我有这么可怕吗?居然将她吓昏了?” “店家,店家……”小苗惊慌失措大叫起来。 店内出来一位白衣少年,翩然而至,轻轻地弯下腰:“让她躺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像在安慰小苗,又像在担心这个陌生的白衣女子。“我是金满楼的东家,如果可以,到我店里的客房歇息一下……” 小苗欲抱云姗,试了两次根本没有力气。 白衣少年弯腰搂上云姗。 小苗快速地转过身,冲着陌生少年大骂:“你想吓死人呀?把我家小姐都吓昏了……” 少年一脸的愧意,“对不起,我只是想问问她的名字……” “呸――就凭你,还想知道我家的名字?做梦去吧!”小苗气呼呼地说,回头一望,白衣少年抱着云姗已经回到金满楼,连奔带跑跟了上去。 六、初初心动(5)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呸――就凭你,还想知道我家的名字?做梦去吧!”小苗气呼呼地说,回头一望,白衣少年抱着云姗已经回到金满楼,连奔带跑跟了上去。 白衣少年又闻到了那股淡雅而熟悉的体香,这种气息他肯定没有闻过,可是真的很熟悉,好像在梦里有过这样的感觉。将云姗放在软软的床上,白皙的脸上挂着一丝惊慌。 “谢谢你!”小苗客气地说,坐在床前,细细地望着云姗:“唉――都是那个人闹的!”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原来这么胆小……”少年跟进房中。 白衣少年看着陌生少年,目光中竟有些失望:“你是……” “我们不认识他!”小苗说。 “不认识……”陌生少年尴尬地说,“我只是想问问她的名字,结果她就昏了――” 白衣少年还没有弄明白。 云姗缓缓地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小苗――你在就好,快吓死我了!” “哦――这么快,你就醒了?”陌生少年走近床前。 云姗又是一惊,指着陌生少年:“你是人是鬼?”问过之后,又有些高兴,希望在这个世界遇上楚帆曾是她无数在佛前许下的愿,如今再见他,反而被他吓昏了吗? 陌生少年摇着头:“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 云姗顿一顿,理理思绪,“你是楚帆吗?” “楚帆?楚帆是谁?”小苗与陌生少年异口同声。 “楚帆死了,死人不可能复活的……”云姗近乎于自语,“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我?”陌生少年笑了,笑得很灿烂也很自信,“那么姑娘你呢?” “我姓云!”云姗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对方出现得太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别人都叫我云儿!” “你姓云,叫云儿,是云云儿吗?”陌生少年问。 云姗想笑,三年了,她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 “什么云云儿,我家小姐叫云小妹!”小苗说。 白衣少年有些许吃惊:云家的事儿他听说过。金满楼是金家的产业,江南人有金山银海之称,金山指的就是金家,而银海则是云家。这可是江南首屈一指的两户大贾商。 “云小妹?”陌生少年反复思谅:“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到底是哪里,却忆不起来。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这个长相酷似楚帆的男子,简直就像与楚帆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又像是楚帆在另一个世界的影子。云姗平静许久的心突然间被点亮,心里暖暖的,有一股不安的热流在扰动。 “我?嘿……嘿……”陌生少年在笑,一脸的不自然。 “你太狡猾了。”小苗撅着小嘴嘟咙着。 云姗的目光炽烈,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出神而近乎于痴呆地望着陌生少年:太像了,如果穿楚帆的衣服,她一定认不出来谁是谁?楚帆就是这样一个男子,虽然算不得英俊出众,但是却有一股属于自己特有的魅力。云姗已经记不得当初她是怎么爱上楚帆的,就是爱了,爱入了灵魂,爱进了骨髓。心在砰砰的狂跳,仿佛马上就要从温暖的胸膛奔出去。 “我……”陌生少年支吾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这名素衣少女自己的姓名,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是代国府的三公子,会有怎样的眼光。她的目光很特别,是他曾经见过,但又从未见过的眼神。见过,在这三年的离家日子里,他遇到过太多对自己有好感的少女;没见过,任何人也没有像这名女子般痴迷炽烈的眼神。“如果我们再见面,我就告诉你!”陌生少年很俏皮,望着云姗的眼睛,他居然感到了一分胆怯。他不敢正视云姗的目光,他怕自己迷失在她的眼睛里。 六、初初心动(6)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如果我们再见面,我就告诉你!”陌生少年很俏皮,望着云姗的眼睛,他居然感到了一分胆怯。他不敢正视云姗的目光,他怕自己迷失在她的眼睛里。 云姗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口里小声的嘀咕着:“是不是自己太失态了,弄得他都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镇静,镇静,一定不能吓坏别人,否则他更不愿意与自己说话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都吐出肚子。 陌生少年最初愧意的神情到此刻的惊异。从来都只有他把别人弄得啼笑皆非,而今天却是一个少女将他弄得莫名其妙。“我要回去,姑娘保重!” “等等!”云姗慌乱地下了床,快速地穿上鞋。 陌生少年止住脚步,他没有回头。 “我不问你名字,我只想告诉你,很认真地告诉你,很高兴在遥远的江南再度看到你。”云姗很平静,她想现在不会再吓到对方,也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的表情太怪。 陌生少年逾加的疑惑,“我们以前见过?” “嗯――见过!”云姗点头。 “在哪儿?” “我想是在一千多年后吧。”说出后,她有些后悔,已经吓到对方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不是令他更加不解与奇怪吗?“开玩笑的――” 就在云姗为自己的话感到犹豫,也对一切出现得太突然而惊魂未定的时候,陌生少年已经翩翩离去。望着无数次重复在梦萦中的身影,她呆住了,这个人太像楚帆,她可以肯定,这个不知名的少年就是楚帆的来世,不,应该是前生,这里可是北宋,离云姗生活的现实世界可相隔1500多年啦。 小苗看着云姗,二人朝夕相处已经很久了,从来没有见她如此慌乱过。轻轻地走近她,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姐――” 云姗还沉浸在回忆之中,把楚帆的模样与这个少年的样子反复的思谅、对比。 “小姐――”小苗唤了数声,见云姗竟无半点反应,又大唤一声。 “噢――”云姗回过神,看着小苗,脸上挂着无法掩饰的喜悦,“有事么?” 小苗轻轻地叹息一声,“我看先前他把你吓得太甚……” 云姗无语,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该回去了!”抬眸时才注意到房中的白衣少年,这是一个冷峻的少年,真是奇怪,今儿个见着那个陌生少年觉得面熟也就罢了,怎么这个人她从未见过,居然也会觉得面熟。难道自己的灵魂从始至终就是属于北宋的?白衣少年长得很俊美,浓眉大眼,高且修直的笔梁……属于少见的帅男,倘若他生在二十一世纪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美眉。 白衣少年的目光很温和,就像春日的太阳。 云姗慌乱地移开目光,“谢谢你――”一手拉着小苗匆匆的离开了客房。 白衣少年久久的凝望着云姗的身影,这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子。初识她时,是在西湖畔杨柳树下,她一袭白衣在春风中飘扬,亮黑的秀发在空中飞舞……温柔的秀发撩得他的心痒痒的,沉寂的内心有一种莫名感动。 云姗不知道那个陌生少年是谁,她的心很激动,为在等候三年后的重逢,虽然知道他不是楚帆,或许只是楚帆的前生,那自己能够来到这里他们也是有缘的。她的心已经憧憬各种浪漫的画面,相爱的场景…… 小苗捧着食盒紧紧地跟在云姗的身后,今天的云姗很怪,时而脚步如飞,时而缓慢如移……时而高兴地漾着甜美的笑容,时而又沉重得不展愁眉。小苗不懂,怎么在短短的半个时辰里,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七、秋珍吃醋(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七、秋珍吃醋 回到代国府,所有人都已经欢聚大厅。 云姗刚从厨房出来,便被秋珍给堵住了。 “哎哟,几年没见,长得跟妖精一样了?”秋珍是惊异。 “是吗?谢谢!” 秋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骂云姗是妖精,她居然谢自己。“你有病啊?” “你病啦?一定是累的吧?”云姗满脸的惊疑与担忧,“北边到京城,再到江南,好些日子呢,是不容易?”她的心还在想陌生少年的事儿。 “姓云的,你太过份了,居然拐着弯的骂我?”秋珍很气愤,虽然三年前她们便较量过,现在她就是想给云姗点厉害瞧瞧。 “我有吗?”云姗很严肃,“你是金枝玉叶,我哪敢得罪你呀?” 秋珍从腰间取出马鞭,“臭丫头,你再试试,我的鞭子可不饶人。” 云姗望了一眼马鞭,与小苗离开。刚走几步,被秋珍给叫住:“站住,我还没让你走呢?” 不远处过来一位青年男子,云姗认得他,就是秋珍的未婚夫,她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看秋珍对他的态度,秋珍应该是很爱很爱他。 “你该找的人不是我……任何一个男子都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是最温柔、也最有教养的人,我看二小姐就不用向我们展示你的威严与得体了?”云姗半开玩笑,但说话时的神态却很严肃与认真。 “臭丫头,你是在教训我吗?”秋珍大声的吆喝,话音未落马鞭已经飞落下来,本能的反应,云姗将手一扬护住自己的头部。 “二小姐――”小苗近乎于惊叫,同样是主子,即便云姗这个少奶奶的出生有多么与代国府不配,但也不能说打就打呀。 “啊哟……”云姗根本没想到秋珍会真的打人。轻轻地抚着痛处,那是一道长长的血口,手背上已经密密地渗入血汗,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秋珍――”青年男子已经过来,挥手夺过秋珍手里的马鞭,满脸歉意地望着云姗,“不碍事吧?” 云姗没有抬头,她可不想在秋珍面前示弱,“应该没事,真是的,我的手怎么如此不争气,怎的就出血了?”“请你别怪她了!” 小苗从怀中掏出手帕,替云姗包上。“小姐,出了好多血,得赶紧止血。” 云姗抬头,脸上挂着凄美的笑容,“告辞了!” 青年男子看得呆了:从来他便没有过如此别致的笑容,笑得令人心痛,也笑得令人难忘,明明在她的眼里蓄着清澈的泪珠,却还笑得灿烂而妩媚。 小苗抚着云姗,小声地说:“小姐明明知道,她就是那种坏脾气,偏要去招惹她。现在弄伤了,这又是何苦呢?” “姑娘,等一等!”青年男子唤住主仆二人。 云姗缓缓地转过身子,望着青年男子。 秋珍双臂展开拦住男子的去路,“她都说过没事了,你还想怎样?别想让我给她道歉。” 青年男子推开秋珍,追上云姗从怀里掏出一支瓷瓶,“这是止血膏,对你的伤口有帮助。” “谢谢你――”云姗的目光定格在瓷瓶上,这是一支漂亮而精美的瓷瓶,通常各户人家都会备一些止血止疼的药水、药膏,但通常都不随手携带,可见这个男子的身边经常会有人受伤,所以他已经习惯将药膏随手携带。“你留着吧,这药膏我房里就有,走几步就到了。” 秋珍非常得意,她以为是云姗怕了自己。“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青年男子面露窘意,收好瓷瓶,“秋珍,你太过份了!” 七、秋珍吃醋(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秋珍非常得意,她以为是云姗怕了自己。“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青年男子面露窘意,收好瓷瓶,“秋珍,你太过份了!” “过份?”秋珍冷笑一声,“你本来就自作多情,她是我二嫂嫂,不可能喜欢任何人的……” 云姗的身份,青年男子早已经知晓。可不知怎的,看到她凄美的笑容时,他的心竟莫名的疼痛与伤心。许多年了,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哪怕与契丹交锋的千军万马之中,血流成河只是令他愤慨与仇恨。 “她是你二嫂嫂,可你居然用马鞭打她?”青年男子望着秋珍,“你越来越任性了?”男子扬长而去。 “星哥――”秋珍连踏数步,却未迈步,望着男子的身影,“星哥,你怎么又生气了?” 青年男子名叫狄星,是代国公麾下的一员大将,此人有勇有谋,颇得代国公夫妇的喜爱,在边关时便为他与秋珍订下终生。 对秋珍,云姗向来抱着只认倒霉的态度,不过她表面上温顺,但心底里却有自己的打算。人敬她一分,她回人二分,秋珍伤害了她,自己可不是吃素的,逮着机会可得好好地讨回来。 秋珠这丫头这些天对纸鸢着了迷,一有空便在后花园的草地上与几个府里的丫头玩耍,天空中飞舞着数只纸鸢。 “要是我也能如那风筝一样该多好!”话一出口,云姗惊住了,进入代国府已经整整三年有余,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可是因为遇见了“楚帆”她也因此而改变了。她希望自己有一个绝对自由的身子,能够与“楚帆”般配。在心底渴望着与“楚帆”的再度相遇,她一定可以,可以让“楚帆”死心踏地爱上自己。 沉思间,憧憬时,她已经从腰间握起玉笛,投入地吹起。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仿佛“楚帆”从另一个世界款款走来,带着浅淡的微笑,深情地凝望,那身影还是那么颇具魅力,也至于占据了云姗整个心扉。她回以灿烂的笑容,继续吹着。 “云姐姐,真好听!”秋珠在一旁拍手叫好,“和狄星将军的词相得一彰。” 狄星?云姗回到现实之中,看着英武的少年男子――秋珍的未婚夫,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还是从秋珠的口里知道的。“其实,这首曲子的名字就叫《春江花月夜》,正是根据这首词而作的。” “云姑娘真是才华出众,居然能作出如此绝妙的曲子。”狄星夸赞着。 云姗轻轻地叹息一声,很是失望,还以为又见到了“楚帆”,怎知却是他。 “三小姐,快来呀,纸鸢要掉下来了!”小绿唤着。 秋珠望着狄星又看看云姗,“狄星将军、云姐姐,你们聊,我去放纸鸢了,这些丫头连个纸鸢都放不好!” 云姗站起身,做了个万福,算是礼貌。 “你是江南云家的小姐?” 这话不是明知故问么?所有人都知道她云姗是云家的小女儿。“嗯――”史书让记载,只有一个狄青,什么时候又出现一个狄星了?“狄青将军是你什么人?” “狄青?”狄星的脸上挂着些许惊异,“狄青是我宗兄,十几年前家乡发大水他便失踪了,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未找到他。” 史上的狄青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云姗又是上中文系的,历史知识学得还行。“我小的时候与父亲去京城,路上遇到强匪,就是一个叫狄青的少侠救了我们。” “少侠?”“他也从武了?”狄星的脸上依旧是疑惑、惊异,在狄青失踪的十几年里,八贤王妃狄氏曾先后十余次派人沿着水流寻找踪迹都没有消息,反而这姓云的女子却知道狄青的去向。 七、秋珍吃醋(3)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少侠?”“他也从武了?”狄星的脸上依旧是疑惑、惊异,在狄青失踪的十几年里,八贤王妃狄氏曾先后十余次派人沿着水流寻找踪迹都没有消息,反而这姓云的女子却知道狄青的去向。 秋珍远远地便瞧见狄星正与云姗有说有笑,尤其狄星的神情中露出几许喜悦。怒骂道:“狐狸精――”三两步便奔到了亭子,不待细说,扬手便是一巴掌。 云姗抚着火辣辣疼痛的脸颊,尚未反应过来:“二小姐,哪里得罪你了?” “狐狸精,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居然敢跟他有说有笑。”秋珍扬起手欲打,却被狄星紧紧时握住手腕。 “二小姐――”云姗欲还她一巴掌,她了解这一巴掌下去的后果,自己将会被整个代国府看作欺小姑。秋珍的背后不光有大夫人李氏,还有代国公、大公子夫妇…… “吃了豹子胆了,你敢打我?”秋珍怒视着。 云姗垂下手,“是的,我不能打你,可是你着实太过份了。” “我过份?姓云的,你想勾引我的星哥,居然还说我过份?”秋珍反问。 云姗的眼中全是酸楚与难堪,脸上挂着苦笑,轻揉被秋珍打得生疼的脸,如果在现代,她云姗早就还对方两个耳光了。可是现在,她不能,只有无奈的苦笑。 狄星几乎快心碎了,为什么会这样?来代国府的第一天,在门口处看到一身素衣的少女时,他全是惊异,世间居然有这样别样的女子。究竟是哪里特别了,狄星不清楚,总之她很特别,有时候很柔弱,有时候也很忧伤,但有时候似乎又很快乐…… 云姗的眼中掠过一痛哀伤,“秋珍,我好替你伤心。爱一个人爱到乱了分寸,失去自己,倘若是我,宁愿不爱。” “姓云的,说什么呢?”秋珍挣脱狄星的大手,怒望着,“你勾引我的未婚夫,居然还对我说三道四……你真不要脸……” “我?”这是什么道理,与人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被认定是勾引了别人的未婚夫。 “二姐,二姐――”秋珠见狄星与秋珍拉扯早已经过来,听到秋珍的话,甚是惊异:“你不要骂我云姐姐!” “死丫头,关你何事,我就骂她了!”秋珍逾加地振振有词,“不要脸,不要脸!” 顿时间,所有的委屈在云姗的心中涌出,未说话却已经急出泪来,“没有的事,从你口里出来我就如此不屑。”云姗欲走,却被秋珍紧紧地拽住,顿时间便拥出许多家仆、奴婢看热闹。 狄星望着流泪的云姗,大吼一声:“秋珍――” 秋珍被他的声音一吓,放松了云姗。 云姗快速地离开后花园,她可没有如此脆弱,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想哭,哭未能见到“楚帆”,哭在这个世界受到的冷落。 “星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为了那个女人,你伤害,值吗?”秋珍说着已经大哭起来,“你对谁都好,偏就欺负我……呜……呜……我不依,我不依……” 以往只要她一哭一闹,无论多大的事儿,狄星都会反过来安慰她,可是此刻狄星望了一眼云姗离开的方向,对秋珠道:“秋珠小姐,快去看看云姑娘!” 秋珠此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她早就知道秋珍一回来代国府就不会安宁,但没有想到秋珍会处处针对云姗。 “姓狄的,你欺负人!”“我不依,我不依……”秋珍像在哭诉,但更像是撒娇,一只手捂着双眼,另一只手却轻轻推攘着狄星,她在等,等狄星的安慰,等他的甜言蜜语。 七、秋珍吃醋(4)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姓狄的,你欺负人!”“我不依,我不依……”秋珍像在哭诉,但更像是撒娇,一只手捂着双眼,另一只手却轻轻推攘着狄星,她在等,等狄星的安慰,等他的甜言蜜语。 赵景之妻余氏此刻听了丫头的禀报,挺着大肚子已经过来。走路的样子,像极了南极的企鹅,尽快她已经很用力,可是还是走得极慢,这是余氏的第二胎。 狄星望着众多的家仆,推开秋珍的手,转身而去,“无理取闹!” 余氏见狄星从人群中出来,大喝一声,“代国府没家法吗?围着做甚,还不去干活儿……” 众家仆顿时蜂散状,四散离开。 秋珍见狄星离开,越发地难过起来:他居然没来安慰自己,都是被那个狐狸精闹的。绝不会就此罢休,死狐狸精、坏狐狸精,居然想勾引她心爱的星哥,谁也别想…… 余氏见秋珍哭得伤心,从怀中掏出自己的手帕,“唉……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冤家吵架正常得很,过会子就好了……” “小冤家,谁跟姓云的是小冤家了?我恨不能她立马就死!”与其说秋珍在说,不如说在吼,满脸的泪痕,浇花了脸上的脂粉,一道道或白或红。 余氏欲笑,但终还是止住了。“好妹妹,别哭了,传了出去,还不丢死人啦。” “丢人?丢什么人啦?丢人也是姓云的,她居然敢勾引我的星哥……” 余氏忙用手去捂秋珍的嘴,秋珍一推,险些没跌倒,好在身后的丫头机警一把扶住了她。余氏站稳了身子,却踩住了丫头的小脚,只疼得丫头哇哇大叫。 秋珍见到此等场面,居然又破泣而笑,“臭丫头,踩死你活该!” 丫头的小脚疼得厉害,此刻又听秋珍如此骂人,委屈得险些落泪。 “笑了就好!”“别跟狄星将军闹别扭了,他可是爹娘相中金龟媚呀?”余氏说。 “金龟婿?”秋珍大骂起来,“他可是英俊的大将军,不知道是那个该死的古人,非得把女婿形容成金龟……” 余氏忍俊不住“扑哧”大笑起来,“秋珍,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如果传出去笑死人了?” 秋珍小时候一看到书呀、字呀的便头疼,即便母亲布置一些诗词功课,也是身边的丫头――称心帮忙完成的。所以这秋珍虽然没有什么知识,但是有一个人却颇有心计与才华,自然就是称心这丫头了。 称心正在整理书房,便隐约听到秋珍的大哭声,放下手里活便赶至后花园。远远地便瞧见余氏正与秋珍说话,转身便又离开。称心很小的时候便跟在秋珍的身边了,秋珍只所以将她与其他丫头分开看,一来因为称心善解人意,颇有心计;二来因为她的诗词不错,也写得一手好字,秋珍需要她的地方着实太多。 这几天府里的丫头都在暗自里传:说称心将来会随秋珍嫁入狄府,将来会是成为狄星的侍妾。 该死的,也不知那些丫头怎么就那么富有想像力,怎的偏就将自己与狄星联系到一块。称心有她自己的主意,从小和秋珍一块长大,这个小主子可不是省油的灯,眼里半点容不进杂子。她可不想永远和秋珍呆在一块儿,与其命里注定要做别人的小妾,还不如挑一个现成的。望着窗外,外面站着一个成熟的魅力男人:赵景,他正在教只有两岁的儿子习武。 赵景轻轻地在儿子的脸上香了一口,便飘来一股熟悉的香粉味。“玉娘――”叫得温柔而深情,迎上妻子轻轻地扶住,“快去取个蒲团!” 称心见着此等场景:真是个优秀的丈夫。怀抱鸡毛掸子,便开始幻想自己与赵景恩爱的场面。 八、寻找楚帆(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八、寻找楚帆 云姗回到“静苑”,哭了一阵子,便扑在床上发起愣来。有些糊涂了,回想以前受到楚帆母亲的奚落时,比这儿可要委屈得多,当时她只是抱以浅浅的笑容。回上一句:“伯母骂得是!”可是今天呢,她居然哭了,还哭得如此伤害。这么一想,心情好多了,洗了脸,擦干泪痕。秋珍回来后,自己会出现这样的处境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与其在这代国府处处受到限制,还不如早些去宝光寺静修,反正,过几天就是十五了。 “小苗,小苗――” “小姐!” “小苗,快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去宝光寺静修!”云姗说。 “啊――又要去呀,我们不是刚回来没几天吗?” 在代国府受委屈还不如去宝光寺吃素,至少宝光寺那里她可以在任何需要的时候出去走走,看看风景,再去糕点铺里帮忙。“什么也别说了,快收拾吧,一会就走!” “云姐姐,我们刚回来呀?”秋珠可不想再去宝光寺里吃斋念佛了,现在府里很热闹。“过两天不行吗?我还没见到三哥呢?他出去三年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秋珠,你不想去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再说父亲刚回来,你现在离开确实不妥……” “你现在离开才不妥呢?”“别走了……” 云姗苦笑,“在代国府从来没有人把我当成是这府里的人,有我也可,无有也罢。与其留在这里讨人厌,倒不如让大伙眼前清静。”代国公回府,云姗就想近距离地与代国公说上几句话,一边有余玉娘的借机阻挠,另一边又有秋珍的百般刁难,实在不愿留下只讨苦吃。 云姗是一个不会逃避困难的人,但是,此刻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默默地怀念楚帆。想到楚帆,她的眼睛放光,那个少年像极了他,可惜他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偌大的江南,云姗该往哪里去打听他的消息。“楚帆”是她唯一要见的人,也是她唯一牵挂的人。 秋珠见云姗固执,转过身飞快地离开“静苑”,三年多了,在大夫人、秋珍、三哥离开代国府的日子里,云姗是她身最亲密的人。现在虽然大伙都回府了,如果现在离开,秋珠担心,大房那边又会因此而不满。 秋珠拽上张奶娘便往静苑奔,张奶娘认真的听着秋珠的话。 云姗与小苗已经收拾妥当,刚走近大门,便迎面看到张奶娘。 张奶娘很认真,“二少夫人,代国公、大夫人她们刚回府,你便要去寺里静修,你让他怎么想?”“好歹你也得留在府里多呆些日子再做此打算。” 云姗的主意已定,“张奶娘,别为难我,让我去吧――” “我不为难你,你就要为难我这老婆子。如果你离开,二夫人回来指不定该多生气,还不得骂死我呀?”张奶娘说。 “没有,我可没有半点要为难张奶娘的意思……” “没有就好,把包袱给我,就安心在府里呆着,等过了这阵子,你要去哪里,我老婆子绝不拦着。”张奶娘从小苗手中夺过包袱,轻轻地握住云姗的纤手,像哄小孩儿般将二人带进静苑。 张奶娘让小苗将包袱里的物什重新放回原处。望着云姗手上裹着的白布,轻轻地叹息一声:这姑娘越来越俊了,都说二八佳人,她现在正值妙龄,却已经是一个小寡妇了。想到这一层,心里生起几分愧意,当初若非自己之故,这么个画般的人儿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这个年龄正是快乐无忧的绝妙之期,可是她整日里愁容满面,有时候腾下些功夫还得照顾身边的人儿。 八、寻找楚帆(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过年过节,张奶娘和二房的丫头们总会收到云姗的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处处却流露出她一片心意。 张奶娘轻轻地抚着云姗柔弱的肩,“都是我害了你……” 云姗苦笑。 “孩子,就听奶娘的,再住些日子,待你实在烦了,我老婆子愿意陪你去寺里静修……”张奶娘道。 “云姐姐,别离开,先留下吧。等你想去寺里了,我陪你呀!”秋珠道。 看这二人如此关心自己,云姗倒不好意思再提离开的事,轻轻点头。 人虽留下,但心却早已不知去向。每日里呆呆、傻傻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云姗在等、在候,在过了几年死水般的生活、空壳般的日子之后,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虽然与“楚帆”只见一面就匆匆别离,甚至于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她平静的内心已经被他捣得天翻地覆。 对于代国府来说,云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媳妇。在大夫人与二小姐不在的日子里,府里人还将她视为主子。而今大夫人回来了,她不是主子也不是奴仆,倒更像是寄居在这个家里的客人。 秋珠有了二姐、三哥更少来云姗的房里,也只有小苗一直不离不弃地陪着她、伴着她。 “小姐――”小苗竟有些同情云姗,两天了,秋珠小姐已经有两天没来找云姗玩了。秋珠不来,其他的人便更少有来“静苑”。“静苑”就像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而云姗也更像一个早已经逝去的人。“唉――还不如去寺里呢?” 云姗面无表情,目光中有几许凄凉,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平静的时候独自怀念着楚帆,将那些曾经共有的回忆,一遍又一遍、千篇一律品味。她已经习惯了所有的这样感觉,就像她习惯性地回忆楚帆。 这不是妙龄女子应该有的表情,小苗放下手里的活,坐在云姗的身边。歪着头注视着云姗看的方向,还是那些树、还是那些房子……几年来,一切都从未改变,可是云姗总是忧伤的注视着它们。“真是可怜――”小苗虽然自幼便是孤女,而她觉得自己与云姗相比还要庆幸许多。 “云姐姐――云姐姐――”秋珠人未至,可是声音已经到了。 云姗轻轻地舒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有两天没见秋珠了。 秋珠进入房中,便见云姗依旧望着窗外,身影孤寂而落漠。“云姐姐,我和三哥、二姐她们去踏青了……” “好玩吗?”云姗淡淡地问了一声。 “云姐姐,我听糕点铺的小二说,你已经好些天没过去了?”“买糕点的客人们都快把门给踏破了……” “噢――” “你病了吗?怎么说话都没力气?”秋珠将手轻轻地放在云姗的额前。 云姗的目光却落在案上肖像画上,那是只她花了好几个夜晚才画出楚帆的肖像图,她不懂绘画,所以画起来很费功夫,一副又一副,这是她最得意的一幅。但这一幅丝毫看不出楚帆的相貌与风度。 秋珠细细地打量着画,“这是谁呀?” “有缘人!” “有缘人?”“不过说来也怪了,我怎么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秋珠,我想去寺里静修――”云姗说。 “不是说了,让你别再提了吗?” 云姗看着秋珠,“家里太吵了,我就是想找一个地方好好的静养。”“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浅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最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者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云姐姐,你念是什么,怎么如此伤感?” 云姗这才漾起笑脸,即便是笑,也难藏一份哀伤。“没什么,秋珠我这就去告诉娘,我真的想去寺里。”说到此处,便往门外奔去,她走得很快,与其说要去寺里静修,还不如说,她已经拿定主意,一定要,一定要找到“楚帆”,她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只是楚帆才可为她的生活增添阳光,只有楚帆才是她生活唯一的阳光。 八、寻找楚帆(3)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对于代国府来说,云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媳妇。在大夫人与二小姐不在的日子里,府里人还将她视为主子。而今大夫人回来了,她不是主子也不是奴仆,倒更像是寄居在这个家里的客人。 秋珠有了二姐、三哥更少来云姗的房里,也只有小苗一直不离不弃地陪着她、伴着她。 “小姐――”小苗竟有些同情云姗,两天了,秋珠小姐已经有两天没来找云姗玩了。秋珠不来,其他的人便更少有来“静苑”。“静苑”就像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而云姗也更像一个早已经逝去的人。“唉――还不如去寺里呢?” 云姗面无表情,目光中有几许凄凉,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平静的时候独自怀念着楚帆,将那些曾经共有的回忆,一遍又一遍、千篇一律品味。她已经习惯了所有的这样感觉,就像她习惯性地回忆楚帆。 这不是妙龄女子应该有的表情,小苗放下手里的活,坐在云姗的身边。歪着头注视着云姗看的方向,还是那些树、还是那些房子……几年来,一切都从未改变,可是云姗总是忧伤的注视着它们。“真是可怜――”小苗虽然自幼便是孤女,而她觉得自己与云姗相比还要庆幸许多。 “云姐姐――云姐姐――”秋珠人未至,可是声音已经到了。 云姗轻轻地舒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有两天没见秋珠了。 秋珠进入房中,便见云姗依旧望着窗外,身影孤寂而落漠。“云姐姐,我和三哥、二姐她们去踏青了……” “好玩吗?”云姗淡淡地问了一声。 “云姐姐,我听糕点铺的小二说,你已经好些天没过去了?”“买糕点的客人们都快把门给踏破了……” “噢――” “你病了吗?怎么说话都没力气?”秋珠将手轻轻地放在云姗的额前。 云姗的目光却落在案上肖像画上,那是只她花了好几个夜晚才画出楚帆的肖像图,她不懂绘画,所以画起来很费功夫,一副又一副,这是她最得意的一幅。但这一幅丝毫看不出楚帆的相貌与风度。 秋珠细细地打量着画,“这是谁呀?” “有缘人!” “有缘人?”“不过说来也怪了,我怎么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秋珠,我想去寺里静修――”云姗说。 “不是说了,让你别再提了吗?” 云姗看着秋珠,“家里太吵了,我就是想找一个地方好好的静养。”“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浅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最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者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云姐姐,你念是什么,怎么如此伤感?” 云姗这才漾起笑脸,即便是笑,也难藏一份哀伤。“没什么,秋珠我这就去告诉娘,我真的想去寺里。”说到此处,便往门外奔去,她走得很快,与其说要去寺里静修,还不如说,她已经拿定主意,一定要,一定要找到“楚帆”,她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只是楚帆才可为她的生活增添阳光,只有楚帆才是她生活唯一的阳光。 八、寻找楚帆(4)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自从代国公回府,吴氏整日都沐浴在喜悦之中,天天缠住丈夫,不肯离开半步。睡到半晌才伸着懒腰起床。 云姗站在门外,没有进屋,轻声道:“娘,这些天我心神不宁,想去寺里静养些日子,你看……” “你不是才回来没几日吗?” “在寺里的时候每日听到钟声,倒也还能平静入睡。云儿知道你一向最疼我,请你答应吧!” 昨天代国府还向吴氏打听这二儿媳妇的事儿,吴氏心里生疑,也没能马上回他。“今儿我与你爹要去访友,你若要去,不能动府的里轿子……” “云儿知道了,一会儿我让小苗另租轿子!”“娘,那云儿这就去寺里!”云姗道。 秋珠反复的地念叨着:“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者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太长她记不住那么多,只觉得这词很凄婉、美丽。 云姗说走便走,当即便收拾了一些细软离开代国府。 就在快近寺院时,她突然一怔,寻找“楚帆”的愿望越来越强,而是另寻了一家较小的尼姑庵住了下来。庵主听说有女施主布施,又是数十两银子,说实话这些银子足够水月庵好些日子的开销,当即便答应云姗的请求,愿意住多久都可以。 第一天清晨,早早地云姗便领着秋珠换了一身衣服就离开水月庵。 在附近几条街寻了几个来往,没有买任何东西。小苗糊涂了,云姗从来都不会这样。就在天色渐暮的时候,小苗才看出:云姗在找人、等人。 小苗这几年与云姗朝夕相处,主子的心思最是了解,细细的琢磨了好几遍,才试探性地问道:“小姐要找人,为何不去金满楼?” “金满楼?”云姗有些惊异,“是呀,金满楼名气极大,他若是来江南游玩的,少不了去金满楼吃饭……”不容细想,云姗便直奔金满楼。 小苗的记忆中闪过一个白衣少年容貌,那是一个少见的英俊少年。 云姗进入金满楼,里面的吃客很多,可就是没有楚帆的影子。 白衣少年见云姗进来,虽然今天她换成了男子装扮,可是她俏美的脸庞、忧郁的眼色瞒不了人。迎上云姗,笑道:“公子是来吃饭还是住店?” 云姗并无心与他答话,依旧在人群中寻觅。一点点地失望,“楚帆,你在哪里?” “我们是来找人的,一会儿就离开!”小苗告诉白衣少年。 云姗找的并非是白衣少年,有令小苗很是意外,“小姐,你到底找什么人?” “就是那个……”话没说完,云姗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苗。 小苗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她还是静静等候着云姗的答案。所有的心事,总得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就是那日我在金满楼门口遇见的那个少年……” “他?”“原来这一日你都在找他?” 云姗点头,脸上不是羞涩而是担忧。 “哦,原来二位要找的是赵三公子,一个时辰,他刚离开……”白衣少年道。 “赵三公子?”“那么……明天,明天他还会来么?”云姗追问着。 “我不知道!但是听他们议论,今晚会去心悦楼!”白衣少年道。 “心悦楼?”“往哪里走?”云姗问。 小苗拉过云姗,低声道:“小姐,我们真的去那里呀?那里可是青楼!” “青楼又怎了?他能去得,我也去得……”云姗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找到楚帆,哪怕再看看他熟悉的面容,再听听他熟悉的声音,她的心便会立即阳光万丈。 云姗飞快地往心悦楼奔去,一路上见人就问:“心悦楼怎么走?” 天色已暮,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站在了繁华的街口,“心悦楼”几个大字光彩夺目,大门处站着十余名花枝招展的姑娘,“客官,里面请――” 八、寻找楚帆(5)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天色已暮,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站在了繁华的街口,“心悦楼”几个大字光彩夺目,大门处站着十余名花枝招展的姑娘,“客官,里面请――” 一名姑娘拉住了云姗的胳膊,娇笑着:“客官,我们心悦楼的姑娘,有胖有瘦,你喜欢什么样的呀?” “小姐――”小苗从未见过云姗如此怪异,一个箭步紧紧的拽住云姗不肯撒手,“小姐,这不是我们来的地方,你若真要等他,我陪你!但说什么也不能进去……” 心悦楼的姑娘一听小苗唤小姐,便认真的打量着云姗,是呀哪个男子会长得如此白净,这分明就是一个娇滴的姑娘嘛,快速地放开云姗的手,“这可不是大家小姐该来的地方,快走――快走――” 云姗生气地注视着小苗,“你真的愿意陪我在这里等他?” 小苗肯定地点头。 两个人便站在“心悦楼”外的大树后面,静静地注视着心悦楼里出来的客人。 云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楚帆出现了,她再也不会放过机会,这一生她一定要与他白头偕老。 “小姐,你为什么找他?”小苗为此假设太多的原由,但在她看来,每一个都很勉强,她想知道最真的原因,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云姗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我喜欢他!” “喜欢他?你就……”小苗也曾这样想过,但是哪一个大家闺秀会如此露骨而且大胆地追求自己的所爱,好像自己还从未听说过类似的事儿。 “是的,我喜欢他!”“小苗,你是不会了解他,我和他有着几世的情缘,经历了无数的磨难,现在让我找到他了,我就不会再放弃!”云姗说得很认真,爱一个人并不是什么过错,但在这个世界,她不可以告诉身边所有的人,但她不想骗小苗。 小苗很想反驳几句,可是难得云姗的脸上有笑容,她不忍心将小姐竟有的美梦给打碎了。静静地陪着她,陪着这个可怜的小姐等候着。 云姗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心悦楼的门口,看着那些自视风流的男人们嘻笑着出来,她的心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兴奋感。 “赵……赵三公子!”云姗险些没有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她还想再唤一遍,很快便发现,在赵三公子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狄星。顿时间,呆住了。 “小姐,狄姑爷和他在一起。”见云姗突然间如此失望,继续道:“我去把狄姑爷引开,你和他说话,好不好――” 小苗不能让他们走得太远,为了见到赵三公子,云姗已经找了一天,等了一宿,这难得的见面,怎么可以没有说上一句话便擦肩而过。 “狄将军――”小苗大唤一声。 狄星缓缓地转过头来,见到小苗有些意外,“小苗――” 小苗看了一眼赵三公子,是的,小姐要找的就是他。“狄将军,我出来替小姐买东西,可是找不到金满楼,你能不能陪我去找找……” 狄星没有思索,“三公子,你先回府,告辞!” 赵三公子有几分醉意,没弄懂是怎么回事,小声道:“这姑娘是谁?好面熟。” “赵三公子――”云姗脸上挂着难以自抑的笑容,这一刻她已经等得太久,“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可我不知道珍惜,失去后才知道他的可贵,人世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此……”这是楚帆总喜欢给云姗背诵的一段电影台词。 “姑娘,你醉了吧?”赵三公子一脸怪异的笑容,脸上全是疑惑。 云姗凝望着他,怎么了?这位可是古人,尴尬地笑笑,“赵三公子,明天黄昏,水月庵大槐树下,请一定要来。”“切记,切记!” 赵三公子尚未反应过来,云姗已经离去,只留下飘逸的倩影。 云姗明白,赵三公子已经醉了,如果说得太多,他未必能记住,但是她又怕自己难抑心中的兴奋,说错话,吓得他不敢再露面。 赵三公子仿佛梦中一般,重复着:“明天黄昏,水月庵大槐树下……”黑夜中他没有看清对方的容貌,但听那声音应该是位美女。 怀揣着梦想,云姗美美地睡了一觉,一路上携着小苗暖暖的手,她突然间觉得,上苍是怜爱自己的,让楚帆复活了,她的生活有救了,她的爱情有望了…… 九、相约黄昏(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九、相约黄昏 云姗静静地等候着,等候着太阳早一点下山,虽说现在还是早上,可是她已经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大槐树下。春天的大槐树盛开着雪一样的花朵,散发出醉人的芬芳。云姗现在才发现,原来槐花比桃花更美、比梨花更纯洁。 太阳下山了,要等的人并没有出现,天暗了,云姗又重新坠入到失望的深渊。 “他为什么不来?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一大串的疑问,就像云姗心头无法解开的相思心结,她为了这一天可是苦苦地守候了几年。 “小姐,说不准,他听成了明天呢?再等等!”小苗道。 “是呀,他当时醉了,说不准会听错了呢?”云姗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 “那小姐,你就不要再等了,快些睡觉吧!” 云姗还是无法入睡,她依旧会去想赵三公子种种不能出现的理由。夜已经很深了,可她还是披着衣服,偷偷地出了水月庵,看到大槐树下并无人影,才回房躺下。 第二天,第三天,过去了,那个人始终没再出现。 云姗又回到以前的样子,哀伤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她每天都会到糕点铺去帮忙,停业数日的糕点铺突然兴旺起来。 这天她刚在糕点铺里的壁炉里烤制好糕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人来了,是赵三公子他拉着一个姑娘的手,一起来糕点铺里买蛋点。 看着赵三公子与那姑娘幸福的模样,云姗感觉,自己失败了,想着,眼泪便缓缓地滑落下来,没有人会发现她的心伤与难过。 “小姐――”小苗疼惜地唤了一声,望着云姗出神的方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小苗出了糕点铺,并很快地追上了赵三公子。 “你为什么没去?”小苗责问着:“知不知道她每天黄昏都会在那里等你,傻傻地等你……” 赵三公子怔住了,笑道:“她在说什么?” “赵三公子,你风流倜傥定是在哪家青楼惹下来了风流债……”身边的女子娇笑着。 赵三公子这才忆起来,很多天前深夜那个陌生少女的话。或者他是应该去见她的,他也曾幻想过那个姑娘的美丽。 黄昏,又是黄昏了。 云姗独自一人,站在大槐树下,远眺着黄昏的景象,夕阳很美,将血红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凄美的、悲凉的,把最后的美丽留给大地,也把最后的温暖洒向人间。 轻轻地,悠扬、优雅地吹起《牧羊曲》。 “好曲子!”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云姗没有回头,近乎于喃喃自语,“这首曲子是很好听,很久以前,我就喜欢吟唱,原本我并不喜欢这首曲子,但是认识了他之后,我也跟着他一起改变……”“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满山飘满山飘,莫道女儿娇无暇有奇巧,冬去春来十六载,黄花正年少,腰身壮胆气豪,常练武勤操劳,耕田放牧打豺狼,风雨一肩挑一肩挑……” “听姑娘一曲仿佛仙乐……”赵三公子未说完,便见云姗已经缓缓地转过身子,她衣着一身洁白的衣衫,暮风中衣裾飞舞,令她逾发地清丽动人。 云姗有些许意外,转而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他是不会来的,我又在做梦了……楚帆爱我,却不能要求他也来爱我……”凄婉的,哀怨的。 九、相约黄昏(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云姗有些许意外,转而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他是不会来的,我又在做梦了……楚帆爱我,却不能要求他也来爱我……”凄婉的,哀怨的。 “姑娘――”赵三公子心中顿时间涌出太多的歉意,“原以为,你和其他青楼女子一样,都是贪我赵家的权财……” “青楼女子?”云姗有些许心痛,他竟拿她当青楼女子。 “不,不,我也知道你们是身不由己,像你这样才华横溢的姑娘才不会自甘堕落……”赵三公子看着云姗的眼睛,心便莫名的紧张,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心里暗想:等了那么久他都未来,可见二人的缘份不够,但他终归是来了,或许还有几分缘份。 赵三公子的眼睛没有离开过云姗:她的眼睛很特别,看了让人心疼,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忆起来,很久以前他是见过她的,在金满楼的门口,那时候,他便觉得她特别的美,还以为她是什么大家闺秀,原来竟然是…… “赵三公子,我喜欢你!”云姗还是决定告诉他,爱需要说出口,“这些日子来,你捣得我心神不宁,更弄得我无法入睡。白天的时候,你的身影总会在我的眼前浮现;夜晚的时候,你深深到我的梦里吵呀、闹呀,直把我好好的梦闹得乱开八糟……” 这是赵三公子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美丽的语言,不知道是被爱的虚荣,还是被这女子美丽的声音、深情的语句的感动了,他痴了。而她已轻轻地走到他的面前,久久的凝望中,突然间脸颊上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触及了浑身上下,他的脸立即涨红。是她,就是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吻了他一下。“我……”“我……”他支吾了半天也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姗就那样深情的凝望,在他支吾的时候又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心如最初,念着你、想着你……”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他还有体温、还有美妙的心跳,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人世,只是上苍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让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而已。 从来便不曾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以如她这样热情,像一把夏日烈焰,很快便温暖了他的整个身心;从来便不曾遇到过如此温柔的女子,她的唇,像柔软而舒适的丝绸,令他无法忘怀。他陶醉在她的细语甜言之中,听她叙说着情话;他迷失在她海一样的深情,天一样单纯的爱里。 “我愿意做你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知己,无论你多么快乐,我会为你高兴;你有多少的忧伤,我愿陪你一起分担。”云姗依旧像诗一般深情细语。 赵三公子无法抗拒她的魅力,缓缓地抬起双臂,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对他,一切都像是梦,天晓得,自己居然这般走了桃花运了,遇见了特别的美女,还听了特别的情话。 “姑娘……” 云姗离开赵三公子的怀抱,看着面前古装打扮的他,又回到了现实之中,脸上闪过一丝忧伤,又回复了笑脸,“天色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他不是楚帆,他是另一个人……云姗突然间竟有些难过与伤心。到底把他当成楚帆该不该,至少在她拥着楚帆的时候,楚帆一定会回以更深情的话语,和更温暖的怀抱。但是,这个人――赵三公子的怀抱太冷。 九、相约黄昏(3)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姑娘――”赵三公子见云姗离去,唤了一声,一切都太快,她的离开就像她的拥抱令他不知所措。 “不,请不要叫我姑娘,如果可以,叫我姗姗!”云姗说。 “好,姗姗――”赵三公子目送着云姗进入水月庵。 久久地,他无法回到现实。怀中还有她遗留的香味,很特别,不似脂粉的味道,是她的体香。他抱过很多的女子,但唯独她给他留下的感觉很特别,有点幸福的味道,又有些快乐的感觉。 一整夜的时间,赵三公子都无法忘怀她缠绵的情话,她美丽的声音……他想,他一定是爱上她了。否则,从未失眠的他不会如此。 第二天黄昏,他又去了大槐树下。 她在那里吹笛子,是另一支更阅耳、更动人的曲子。 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一两样乐器上来,否则,他一定会和着她的曲调与她共同奏曲。 一曲终了,她又那样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 “姗姗――” 不待他说话,她用手封住他的唇,缓缓地摇头,示意他不要讲话。她就是要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的一频一笑,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模样像极了楚帆,可是声音一点儿都不像。只在他沉默的时候,她的心才没有痛苦,也才会平静和快乐。 她就像一个魔法师,他每天黄昏的时候都会去大槐树,站在那儿习惯性地听她吹笛子,听她唱歌。她的曲子又全都是他从未听过的,她的歌总是那么动听。而他总是在刚说几个字的时候就被她止住,她喜欢看着他,却不喜欢听他说话。 渐渐地,他和她之间不再说话,就那样深情的彼此凝望。彼此去读对方眼中的话语与内心的苦乐。 一连很多天,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赵三公子――”她打破沉寂,脸上露出几分不安:“我就要回家了,或许我们之间好久都不会再见面。”“临分别的时候,我想问一句话。” 赵三公子有点意外,他来就是想听他唱歌、吹曲儿。“什么?” “如果我是你最爱的女人,你希望她为你改变,还是让她快乐地还原本色?”其实云姗很想听他说话,两个人相处大家都不说话该有多闷,她不想只是不停地唱歌、吹曲儿,他们之间应该有更多的了解与理解。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赵三公子道。 这可不是她希望的答案。“赵三公子,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许配人家了,家里的规矩很多,也只有我在寺院、庵堂静修的时候才可以出来,更多的时间我都像牢笼里的小鸟,只是羡慕别人的自由,而自己渴望的蓝天却很遥远……” “你有人家了?”赵三公子有些吃惊,怪不得前些日子在他留恋烟花之地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她,原来她早就人家了,一定是被某位富商或官宦给包养了。脑海里闪过一些怪想法:别人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又不如偷……而面前这位美人儿正是最后这一类的,太有意思了。想想自己也是堂堂的官宦子弟,有那么一个当大官的父亲,又是皇亲国戚,他会怕谁,“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更不会忘了姑娘。” “那么……这是承诺吗?”云姗问。 “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姑娘愿意见我,我一定会立即出现在姑娘的面前。”赵三公子道。 云姗可不想,代国府很大,而她出来的时间少之又少,他怎么会立即出现呢?“赵三公子,姗姗会尽快想办法恢复自由,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姑娘不用着急,我会耐心等候姑娘的――”这话可完全是戏言,他自己都不知道曾经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对云姗他投入了情感。 “那好,打勾!”云姗翘起小指,赵三公子不明白,但也学着云姗的样儿,云姗口里说着:“打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是坏蛋!” 赵三公子觉得这很有意思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姑娘和他玩这样的游戏。和云姗做朋友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她说过的情话,将来他可以轻易地用在任何一个姑娘的身上,也一定会感动听情话的人。 云姗很认真地说:“明天你就不用过来了,等到下个月十五你再来,一定要来!” 赵三公子含笑,“说好了,下月十五再见面!”像是不舍,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云姗很想问问赵三公子的真实姓名,家住何方,可是她又不能问,她怕当他告诉了自己之后又来问她,她担心自己的回答吓跑了她。她是许配了人家,可是却没有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她已经在婆家住了几年了,可以说是已经做了别人媳妇的人。 十、尴尬重逢(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云姗在赵三公子的身上找不到当年楚帆身上的感觉,她有些糊涂,不能肯定是自己淡却了当初相恋的感觉,还是不该把赵三公子当成楚帆。但是,她明显比以前快乐了。在她的面前摆着两种选择,要么继续把赵三公子当成楚帆的影子,要么尽快将楚帆的爱深深地埋在心底,重新开始生活。 晚上,云姗做了一个梦:梦见赵三公子成了真正的楚帆,他们俩一起回忆着现实世界里经历过的风雨。她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一起游走在宋代的美丽山水之间。他们又像是一对原始情侣,身上穿着兽皮和树叶,而她的头上顶着一个漂亮的花环,两个人站在瀑布前幸福的对视…… “我要把他变成真正的楚帆……”云姗心里对自己说,是的,赵三公子是可以成为楚帆。醒来后的云姗,反复地回味着梦里的甜蜜。 代国府里人来人往,听人说江南一带的达官富翁们得知,代国公乃是当朝功臣,又颇得当今圣上器重,陆陆续续都来拜访送礼。 尚未进府,便被两个家仆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轿中可是二小姐?” 小苗走至轿前,喝道:“既然知道,还不让开!” 家仆满脸笑容,“小的是云府的家奴,奉了云老爷之命,前来迎二小姐回云家暂住。” 这是哪一出?云姗进代国府几年,母亲认定嫁鸡随鸡的道理,虽然女儿嫁了个死人,可也算出了娘家,上有婆母、下有小姑、侄子,更不能随便回娘家居住,所以这几年来,云姗从未回过娘家。 虽然代国府里冷漠,但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突然再回到云家那个陌生的地方,她心里反倒不自在。“我刚回府,又怎能不打招呼就回娘家。”突然间又忆起自己要离开代国府的心事,转而又道:“你们暂且先回去,待我禀过家人,订下日子便派人捎口信回去。就有劳二位,回去告诉云老爷一声……” 说到“云老爷”几个字的时候,小苗与两个家奴都颇为惊异,莫非这二小姐还在怪父母对她的冷漠无情。 “是,小的这就按二小姐的意思回去复命。”家奴道。 云姗从偏门而入,这是代国府的规矩,所有女眷出入府中,不得走正门。轿子停在门口,这不是代国府内的家轿,却被一名家丁拦住了去路。“要见代国公的,走正门……” 云姗秀眉一挑,“瞧仔细了,看看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总之,这门就是不能让你进……”家丁道。 云姗索性坐回轿中,任由小苗与家丁去争吵。 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口处便围了许多看客。 “出了何事?”小红的声音传来。 小苗喜上眉头,近一个月不在府中,府里又新添了许多家奴,尤其这些看门的全是些生面孔。 “别吵了,这位是二少夫人的贴身丫头――小苗!”小红道。 家奴面面相觑,低声道:“只听说过大少夫人、二夫人,这府里何时多出一个二少夫人?” 云姗的心头掠过一丝忧色,但很快便转成了喜色,既然所有人都认为自己不是代国府的人,倘若离开不会是难事。 “小苗,二少夫人呢?”小红问。 小苗回头望着轿中,“小姐――”揭开轿帘。 云姗下轿径直进门,怒视着众家奴,未说一句话。 院子的上空,飞舞着纸鸢,从隔壁的围墙里传出姑娘们的哄笑声与少年们的声音。 “小姐,那边好热闹,去瞧瞧吧?”小苗催促着。 “刚回府,我得过去给二夫人请安,你去吧,我这边不用你陪,只是过一会儿别忘了到门口取糕点……”云姗道。 “我去了!”小苗飞野似地跑了。 虽说小苗比云姗年长几年,可看上去竟比云姗还小。望着小苗快乐的背影云姗的心里也很轻松。 还未进入静园,便见小苗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云姗,拽着她的衣襟,一脸惊色:“小姐,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 “赵三公子!” “他?” “他和二小姐、三小姐……玩得正开心呢?”小苗一双乌黑的眼睛不安地注视着云姗。 “他?”云姗怔住了,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代国府里见到这个人,是意外,同时还有一份不安。“他看到你了吗?” 十、尴尬重逢(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他?”云姗怔住了,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代国府里见到这个人,是意外,同时还有一份不安。“他看到你了吗?” 小苗肯定地点头。 “既然他见着你了,倘若你理他,他会生疑,你去吧……” 小苗却死活也不肯去,想着这些日子来,云姗与赵三公子每日黄昏相约,那般恩爱、幸福的模样,好生令人羡慕。万一自己一不小心说出来,三小姐倒是不会为难自己,可二小组呢?那可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儿,说不准她正巴不得静园这边多出事。 “不去就算了,既然人家来府里作客,我去见见他也没什么不好。” “你真的要见他?合适吗?” “该来的总会来!” “万一他知道了实情,处处躲你怎么办?” 云姗轻轻地叹息一声,“到了那一步再说吧!” 话虽如此,可是云姗也犯嘀咕,没有把握,对方是否会在乎她的身份――未婚寡妇。是接受,还是逃避、放弃……同时,赵三公子的身份又令她生疑?二小姐秋珍已有狄星这个未婚夫,她不会与赵三公子走得如此亲切,这人到底是谁?“小苗,赵三公子是府里的亲戚?” 小苗茫茫然,“我一见着他,连忙就跑开了,生怕被他缠住,哪敢多呆呀?” “是吗?如此说来,我倒应该去见见他了!”云姗的心里很矛盾,怕揭开真相,又渴望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此刻竟后悔起当初见面的时候没有多问问他家里的情况。 云姗沐完浴,换了另一纯白色的裙衫,挽了个高高的发髻:铜镜中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楚楚动人。 “小姐,糕点取回来了――”门外,小苗大声地说。 “知道了,先分成三份,一会儿给大夫人、二夫人和大少夫人送过去……”云姗道。 “你亲自送吗?”小苗问。 “我回府了,总得过去给人家打个招呼,不然厨房那边不给静园送粮菜,我们吃什么呀?” 小苗倒是忘了,一直以来,静园都不与大家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自己在静园的小厨房里的做饭,就云姗与小苗两个人。 去过二夫人里,见二夫人正慵懒地半躺在床上,云姗说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见二夫人并无心于自己,也不能久呆就离开了。 来到大夫人房里,大夫人与代国公正在商议秋珍、秋珠姐妹的终生大事,老妈子也不让云姗进屋,留下糕点,说了几句客套就离开。 大少夫人余氏正腼腆着大肚子,在丫头的搀扶下来回地院中散步。 “大少夫人……”云姗唤了一声。 余氏看着小苗手里的食盒立即便明白了,脸上漾起少许暖色,“云姑娘什么时候回府的?” “刚回来。”云姗道。 “听说你这次没有去寺庙,而是去了水月庵?”余氏道。 小苗一脸惊诧,不安地望着云姗。 “宝光寺近来香客很多,所以就找了处清静的地方。”云姗淡淡的道。 “是吗?”余氏微笑着。 “知道大少夫人喜欢吃精致糕点,回来的时候特意捎了一些……”云姗道。 “大嫂嫂――大嫂嫂――”院门外,传来秋珠气喘吁吁的声音。 小苗将食盒递给余氏身边的丫头,便站在云姗的左侧,半低着头一言不发。 “啊――云姐姐,你回来了?”秋珠第一正好便发现了一身白衣的云姗,一个月未见,她越发的清秀脱俗了,站在那儿静若风中净荷亭亭玉立,刹时醒目。 “秋珠小姐――”云姗唤了一声。 “哟……怎么了,数日不见竟生分起来,你也叫我小姐……”秋珠取笑着。 “秋珠――你别跑,还没告诉那个人是谁呢?”门外闯进一个翩翩少年,顿时间,他怔住了,脚步突然沉重得迈不出步,仿佛有座泰山压在心底,目光久久地注视着白衣少女。 秋珠见少年看着云姗,蹦跳几步,走近他的身旁,笑道:“三哥,这就是云姐姐――” “是她……”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他还告诉秋珍、秋珠,自己爱上一个白衣姑娘,他甚至请人绘出她的画影,没想到她居然是亡兄的未婚妻。 十、尴尬重逢(3)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秋珠见少年看着云姗,蹦跳几步,走近他的身旁,笑道:“三哥,这就是云姐姐――” “是她……”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他还告诉秋珍、秋珠,自己爱上一个白衣姑娘,他甚至请人绘出她的画影,没想到她居然是亡兄的未婚妻。 云姗也是吃惊,她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惊诧与震撼,脸上奇怪的表情就像六月的风一拂而过便又恢复了平静。缓缓地低头施礼,“云姗见过三公子――” “你?”“唉……”少年不知该如何应付,总之她不该是这样的,至少此刻不应该装作陌生人般向他施礼。 “三弟,云姑娘可是江南出名的美人儿,你会惊异我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余氏已经习惯了少年们看云姗时的惊异与爱慕。 “大少夫人、三公子、三小姐,云儿有些累,先回静苑了!”云姗一一打过招呼,她没有正视赵昶公子,怕自己会突然伤感与难过起来。天意弄人,“楚帆”是什么人不好,哪怕是叫花子也行,可偏就是这代国府里的三公子。突然间,心沉重起来,未来的路很长,但她却乱了分寸,只因为对方的身份,她的计划全都得调整、改变。 “云姐姐――云姐姐――”秋珠追上云姗,拉着她的手,笑道:“你怎么说走就走呀?有一件奇怪的事儿,我还没说呢?” “什么?” “我三哥托人绘了一幅美人图,我怎么瞧怎么像你……”“你说怪不怪,世间居然有和你长得一样的人……” “哦……是吗?”云姗这才抬眸望了一眼赵昶,眼是竟有说不出酸楚与为难,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上自己,她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未来,但是他呢?要她放弃太难,她爱楚帆,哪怕另一个人只是他的影子,她也不愿放弃,因为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就是二哥的妻子?”赵昶还是不愿相信。 “也算不得是什么妻子,还未等拜天地,你二哥就过世了,府中上下乱成一团,也没顾得上她……”“但是她毕竟是大红花轿抬入代国府的,所以娘与二娘也不能就此把她赶回去……”余氏喃喃地道,很多时候她也极为同情云姗,虽然还不是代国府的儿媳妇,但是自从进了这府门在外人眼里就已经是了,还未与夫君见上一面,就莫名地成了寡妇。 “哦――”赵昶故作漫不经心,但这些事已经深深地埋入心底。 “云儿的事是件大麻烦,府里从来不提她的去向,就此搁下了。”其实就这事两位当家的夫人私下里议论过,大夫人的意思要二夫人将云儿送还云家,收为义女,可是二夫人却认为大夫人是为了将来自己的两个儿子多分一份家财死活也不愿意。一个自始不愿承认云姗儿媳的身份,一个又不愿意将她送回娘家……云姗就这样像一个寄住的客人般留了下来。 云姗带着小苗步伐极快,一路小奔。穿过长长的走廊,便见狄星正在后院中习武练剑,那是一个极强健的男子,英姿勃发,属于极有男子汉气概的俊男儿。 十、尴尬重逢(4)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云姗带着小苗步伐极快,一路小奔。穿过长长的走廊,便见狄星正在后院中习武练剑,那是一个极强健的男子,英姿勃发,属于极有男子汉气概的俊男儿。 “云姑娘――”狄星抬头唤了一声。 云姗想着自己的心事,匆匆而过。 “小姐,狄将军叫你呢?”小苗提醒着。 云姗依旧没有听见小苗的话,这几年的境遇就像一种难解的梦,有时候云姗都糊涂了,是自己现实的遭遇还是梦里的幻觉。狠狠地揪了自己一下,感觉很真实,很疼,呢喃道:“不是梦呀――明明记得那一天,是在山西D县的废弃火车站里……” “小姐――你在说什么?” 云姗看着小苗,一脸苦笑,“小苗,我想离开代国府――”声音很大。 小苗急忙地捂住云姗的嘴,惊慌地左右张望,“这种话千万不能说!” 狄星听得很清楚。 云姗推开小苗的手,“这是我的真心话。对,我要离开代国府,一定要离开这里。” 小苗低声问,“回云家吗?”“云老爷的性格你应该了解,他向来胆小怕事,绝不会同意的。” “我不回云家,我也有一双手,为什么不靠自己坚强的生活,我有信心,只要离开代国府我们一定会生活得很快乐……”云姗很认真,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只在离开代国府她与赵昶才有未来,她只想好好的再爱“楚帆”一回,也弥补自己曾经的冷漠给楚帆带去的困惑。 “还是快打消这个念头吧,首先二夫人就不会同意――”小苗说。 “她?”“如果我答应给她一笔钱,求她放我离开代国府,你说她会不同意吗?” “云家不会因为一个出嫁的女儿再掏一大笔钱……不会的!”“如让你自己来付,恐怕到你付清那天都已经老了……” 云姗无奈地抬头望着天空,道:“无论怎样,我都要试试!”“只要能让我再爱他一次就好,无论结局怎样,只要我认真地爱过一回……” “小姐――”小苗唤着,眼睛中全是疼惜,“千万别再想了,他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是人家是三公子呀……” “我不管,我就是要爱他,无论他接受不接受我都要爱他!”云姗说得很坚决。 “啊――”小苗惊叫一声,“狄将军,你快吓死我了!” 狄星含着笑,看着云姗,“遇到不顺的事?” 小苗也看着云姗。 云姗凄然地摇头,“一个被困在笼里的鸟,不愁吃也没有风吹雨打,谈不上顺与不顺,只是没有自由罢了。” 云姗的回答令狄星颇为意外。 狄星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云姗拉着小苗已经走远,白衣身影孤寂而柔弱,突然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应该保护她,她太柔弱了,柔弱得任何一场风雨都可以令她倒下。狄星立即被自己的怪想法吓了一跳,她可是秋珍的二嫂嫂,他已经有未婚妻了,虽然秋珍刁蛮、任性,也很霸道,但是她对他还是温柔的。 一路上,云姗想过很多,大夫人、二夫人……代国府这些大小主人都想过,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代国公的身上,去求他,对,求他,他到底是一家之主,如果他可以同意放自己走,那么二夫人也就不会阻拦。 十、尴尬重逢(5)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小苗,国公爷回府之后都呆在哪里?”云姗问。 “白天大多呆在大厅、书房,这会嘛,我不清楚,得问小红姐,听说二夫人派她侍伺国公爷,她应该知道的……” “那明天我想见见他!” “行,晚上我去问问小红姐。” 云姗回到静苑,一整夜的时候她都在预备到底应该怎样跟代国公说话,要怎样才可以让他放自己离开,她一定要把现实世界里与客户谈判的技巧全都用上,唯有这样她才有把握离开。 终于,机会来了。 小苗告诉云姗,午宴过后,国公爷喜欢到书房小歇。 国公爷回府之后,每一天都很忙,忙着应酬来往的客人。正欲离开静苑,却有家奴送来云家的书信。是云大海写来的,大意是问云姗什么时候可以回娘家一趟。 “回去,自然要回去!” “云姑娘,你什么时候回娘家,也给小的一个准信,我好回话。” “明天早上!” “小姐――”小苗有些吃惊,这时间订得也太快了,府里的规矩多,得问过二夫人,还得托人告诉大夫人,然后才能订下日子,可是云姗一口便说出了时间。 “你去回话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云姗带着小苗穿过后院、长廊,来到正院,大厅中还有数名客官,正在茗茶谈笑。 “小苗,你确定国公爷此刻在书房?” “是,是小红姐说的,国公爷向来有一个习惯,午餐过后都会在书房歇上一个时辰要么看书,要么睡个小觉……” “嗯――”云姗深吸一口气,算是给自己打气,望着来往穿梭的家奴、婢女,心里说不出的平静,她必须要冷静,唯有这样才可以理清思绪,准确无误表达自己的意思。 “咚――咚――”云姗敲响书房门。 “谁呀?”房内传出二夫人的声音。 小苗拽着云姗的胳膊,低声道:“回去吧!” 云姗脸上挂着微笑,低声道:“你先去一旁玩吧,不用为我担心!” “死人吗,怎么不回话?”二夫人厉声道。 小苗走了一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见云姗很坚决,这才怀揣不安离开。 “回二夫人,小的云儿!” “云儿?”二夫人有些疑惑。 云姗以前也叫二夫人娘的,自从有了要离开的想法,她便改口叫她二夫人。 小红打开房门,二夫人吴氏便依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后,上次见他,还是在春天,他一身官袍,因为距离较远,云姗没有看清他的相貌,今天,他就坐在离云姗十步之外,五官端正,虎眉大眼,竟有一股威严之气。 “小女云姗拜见国公爷!”云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国公爷一脸狐疑,“有事么?” “小女想离开代国府,请国公爷替小女拿个主意。”云姗道,“小女十三岁进入代国府,虽说坐的花轿进门,但进门两日之后才知在我进门的前两天二公子就已经仙逝……这些,国公爷已听两位夫人说过……” “云儿,你太大胆了!”二夫人一声怒喝欲止云姗。 “我知道云儿是很大胆,可是云儿不冒险一试,又怎能离开代国府。”“二位长辈都是为人父母的人,谁愿意自己的女儿,未出嫁就成了寡妇……” “虽然你和旭儿未拜天地,到底是我代国府娶进门的媳妇,怎能想离开便离开的道理。”二夫人看着云姗,“这几年我自知有愧于你,处处体谅,现在你越来越过份了。” “国公爷是江南一带出名的英雄豪杰,更是一个颇得民心的大善人,自幼寒窗苦读,也曾寻访民间……”云姗细致的道出自己的种种难处与身不由己,还说自己对代国府来说是个不祥之人,既然不祥就应该离开了。 代国公对云姗的口才很是惊讶,虽然在说自己的难,却也在赞别人的善与福瑞。听罢云姗的话,代国公大笑不已,这小女子不但相貌出众,口才更是一流。 他这一阵长笑,弄得云姗摸不着头脑,细细地回忆自己的话,确定没有说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道:“国公爷――小女说得不对么?”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居然能说出一番大道理。”代国公道。 “小女让国公爷见笑了。”“我性子较直,想什么就说什么,也知道,做为小辈对长辈说出这翻话来着实大逆不道,可是云儿实在没有法子,还望国公爷与二夫人见谅……若国公爷能应小女之请,云儿将感激不尽。” “莲娘,看她确实可怜,不若就……” “国公爷――”二夫人一声娇唤,泪如雨下,“旭儿已经去了,临终之际就是想娶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为妻,她既为旭儿之妻,又岂能离开代国府……” 十、尴尬重逢(6)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二夫人……”云姗站直身子,她知道对方这招就叫以柔克刚,“我从来都不是二公子的妻子,充其量也只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二夫人要圆二公子之遗愿,为什么不挑冥婚?” “冥婚?”二夫人望着云姗。 “西家仙逝的女儿配东家过逝的儿子。”代国公解释着。 “我不管,我仙逝的儿子也能配云家活着的女儿,总之,我就是不应嘛……”二夫人娇嗔地推攘着代国公,娇嘀嘀道:“我就是不应她离开,你看看她那张巧嘴,死人也能说活了,我很喜欢她的,离不开她……”心里却暗道:好你个云儿居然敢对着和我干,原本我有心思待分家之后让你离开,可现在你一辈子也休想离我半步。 代国公温柔地拍着二夫人的软手,道:“此事以后再议,云儿,你暂且下去……” “国公爷――”云姗一着急,险些就跪下来求他了,却紧紧被地方扶住,一抬头便望见一双炽烈的眼睛,她不敢正视,不是威严,倒好像是喜欢。 “云儿,你先回去!”代国公近乎于命令。 云姗出了房门,结局出乎她的意料,她明白,代国公明知道二夫人不会应承却偏要问她的主意,这是故意要将她留在代国府。 很气恼,倚着大木柱,心里暗道:到底还有什么法子可以离开?真后悔自己没有一身好武功,就像武侠故事里的侠女,这样她就可以在任何时候选择离开。倒霉到家了? “小姐,说了吗?” “嗯――” “明早就回云家?” “啊――”怎么忘了说这一码事儿,唉,只忙着要说服别人。 “那我去收拾收拾――” “等等――”“小苗,明天我们不回去了。”云姗失落地道,“一入候门深似海,太多的身由己……” “小姐――” “我没事,小苗你去忙你的,我一个人回静苑就好了。”云姗淡定地道,她想,总会有法子离开代国府,而她要爱“楚帆”的心意却更加地坚定了。 站在长廊里,突然好长好长,长得没有尽头,与其说只是一个长廊,还不如说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暗之廊。每一步很沉重,也很无奈。 “云姑娘――”狄星迎面走来。 “你好!”她仿佛一个失魂的幽灵,淡淡地回答着,止住脚步,依着木柱,目光呆滞地注视着远方,喃喃地道:“我要离开,要离开……” “你怎么了?”狄星问。 云姗没有看狄星,“楚帆在哪儿?” “谁是楚帆?” “不,赵旭呢?” “赵旭?”狄星指着后院。 云姗望着后院:赵旭望着棋盘正在发呆。快速地飞奔向后院,她要告诉他,她试过了。“赵三公子……”她还是那么叫他。 赵旭惊慌地抬起头,听到她声音的那刻浑身一颤,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狄星。 “我告诉国公爷和二夫人了……” 赵旭站起身,“你胡说什么?”她不会将他们之间的事说出去,那可不行,绝对绝对不行,这一定会成为全江南最大的笑话。 “哼――我告诉他们我想离开代国府。”云姗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答应,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坚持下去,若当初我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我是决计不会同意……”“赵三公子,能不能借你的肩靠一靠?” 赵旭连连后退,“云姑娘,请自重……” “懦夫――”云姗失望地骂了一声,楚帆当初与父母的争执声又回响耳畔,她的楚帆是好样的,他敢于跟父母争自己的权力与真爱,但是赵旭没有,没有,可她居然还那坚持,“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敢说,你没有喜欢过我吗?你敢说你没有对我动心过吗?” 狄星瞪大眼睛,她不是去水月庵静修了吗?他不是一直都呆在代国府里吗?何时见的面,他们居然相爱了? 十、尴尬重逢(7)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懦夫――”云姗失望地骂了一声,楚帆当初与父母的争执声又回响耳畔,她的楚帆是好样的,他敢于跟父母争自己的权力与真爱,但是赵旭没有,没有,可她居然还那坚持,“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敢说,你没有喜欢过我吗?你敢说你没有对我动心过吗?” 狄星瞪大眼睛,她不是去水月庵静修了吗?他不是一直都呆在代国府里吗?何时见的面,他们居然相爱了? “爱本没有错,错的是时间和人,到底是我们相遇的时间是错,还是你本身就是错?”云姗紧紧地抱住赵旭,“我不管,我只是想好好地,好好地爱你,不要结局,也不想知道将来……” 赵旭想推开云姗,可是她抱得太紧,根本不能推开。望着狄星奇怪的眼神,他一脸无奈与尴尬的表情。 “云姑娘……”赵旭大喝一声,扶住她柔弱的双肩,一字一顿地道:“你听好了,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云姗傻傻地注视着。 “你这样,不但会害了你自己,更会害了我!”“我们之间不可能!”赵旭说得决绝,是的,不可能,当他知道了云姗的身份,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来学会淡忘,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在躲,在逃,现在看到如此执著的云姗,他更加的坚决,不能爱就是不能爱。 “你说谎――”云姗道。 “云姑娘,我没说谎我已经有婚约了,只是你不知道。那个姑娘是我自己挑的,所以我不会放弃她――” “谁?” “府台刘大人的千金月华小姐!”赵旭道。 云姗只觉顿时间脑中轰的一声,怎么可以这样,他们说好了,只爱彼此,但是他却说有了别人。为什么连一次赎罪的机会也不给她,他忘了他们的约定,忘了曾经的相爱……脸上挂着痛苦的笑容,“对不起,我失态了。” 这样直接的表达与炽烈地表现情感,本就不是她的风格,可是为了他,他愿意,原以为这样可以早点赢得他的心,谁知适得其反。云姗后悔了,或许她应该更温柔、更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不会了,不会再像当年楚帆表达情感时的直白了。 一路上,云姗想过很多,大夫人、二夫人……代国府这些大小主人都想过,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代国公的身上,去求他,对,求他,他到底是一家之主,如果他可以同意放自己走,那么二夫人也就不会阻拦。 “小苗,国公爷回府之后都呆在哪里?”云姗问。 “白天大多呆在大厅、书房,这会嘛,我不清楚,得问小红姐,听说二夫人派她侍伺国公爷,她应该知道的……” “那明天我想见见他!” “行,晚上我去问问小红姐。” 云姗回到静苑,一整夜的时候她都在预备到底应该怎样跟代国公说话,要怎样才可以让他放自己离开,她一定要把现实世界里与客户谈判的技巧全都用上,唯有这样她才有把握离开。 十一、被拒(1)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终于,机会来了。 小苗告诉云姗,午宴过后,国公爷喜欢到书房小歇。 国公爷回府之后,每一天都很忙,忙着应酬来往的客人。正欲离开静苑,却有家奴送来云家的书信。是云大海写来的,大意是问云姗什么时候可以回娘家一趟。 “回去,自然要回去!” “云姑娘,你什么时候回娘家,也给小的一个准信,我好回话。” “明天早上!” “小姐――”小苗有些吃惊,这时间订得也太快了,府里的规矩多,得问过二夫人,还得托人告诉大夫人,然后才能订下日子,可是云姗一口便说出了时间。 “你去回话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云姗带着小苗穿过后院、长廊,来到正院,大厅中还有数名客官,正在茗茶谈笑。 “小苗,你确定国公爷此刻在书房?” “是,是小红姐说的,国公爷向来有一个习惯,午餐过后都会在书房歇上一个时辰要么看书,要么睡个小觉……” “嗯――”云姗深吸一口气,算是给自己打气,望着来往穿梭的家奴、婢女,心里说不出的平静,她必须要冷静,唯有这样才可以理清思绪,准确无误表达自己的意思。 “咚――咚――”云姗敲响书房门。 “谁呀?”房内传出二夫人的声音。 小苗拽着云姗的胳膊,低声道:“回去吧!” 云姗脸上挂着微笑,低声道:“你先去一旁玩吧,不用为我担心!” “死人吗,怎么不回话?”二夫人厉声道。 小苗走了一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见云姗很坚决,这才怀揣不安离开。 “回二夫人,小的云儿!” “云儿?”二夫人有些疑惑。 云姗以前也叫二夫人娘的,自从有了要离开的想法,她便改口叫她二夫人。 小红打开房门,二夫人吴氏便依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后,上次见他,还是在春天,他一身官袍,因为距离较远,云姗没有看清他的相貌,今天,他就坐在离云姗十步之外,五官端正,虎眉大眼,竟有一股威严之气。 “小女云姗拜见国公爷!”云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国公爷一脸狐疑,“有事么?” “小女想离开代国府,请国公爷替小女拿个主意。”云姗道,“小女十三岁进入代国府,虽说坐的花轿进门,但进门两日之后才知在我进门的前两天二公子就已经仙逝……这些,国公爷已听两位夫人说过……” “云儿,你太大胆了!”二夫人一声怒喝欲止云姗。 “我知道云儿是很大胆,可是云儿不冒险一试,又怎能离开代国府。”“二位长辈都是为人父母的人,谁愿意自己的女儿,未出嫁就成了寡妇……” “虽然你和旭儿未拜天地,到底是我代国府娶进门的媳妇,怎能想离开便离开的道理。”二夫人看着云姗,“这几年我自知有愧于你,处处体谅,现在你越来越过份了。” “国公爷是江南一带出名的英雄豪杰,更是一个颇得民心的大善人,自幼寒窗苦读,也曾寻访民间……”云姗细致的道出自己的种种难处与身不由己,还说自己对代国府来说是个不祥之人,既然不祥就应该离开了。 代国公对云姗的口才很是惊讶,虽然在说自己的难,却也在赞别人的善与福瑞。听罢云姗的话,代国公大笑不已,这小女子不但相貌出众,口才更是一流。 十一、被拒(2)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他这一阵长笑,弄得云姗摸不着头脑,细细地回忆自己的话,确定没有说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道:“国公爷――小女说得不对么?”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居然能说出一番大道理。”代国公道。 “小女让国公爷见笑了。”“我性子较直,想什么就说什么,也知道,做为小辈对长辈说出这翻话来着实大逆不道,可是云儿实在没有法子,还望国公爷与二夫人见谅……若国公爷能应小女之请,云儿将感激不尽。” “莲娘,看她确实可怜,不若就……” “国公爷――”二夫人一声娇唤,泪如雨下,“旭儿已经去了,临终之际就是想娶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为妻,她既为旭儿之妻,又岂能离开代国府……” “二夫人……”云姗站直身子,她知道对方这招就叫以柔克刚,“我从来都不是二公子的妻子,充其量也只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二夫人要圆二公子之遗愿,为什么不挑冥婚?” “冥婚?”二夫人望着云姗。 “西家仙逝的女儿配东家过逝的儿子。”代国公解释着。 “我不管,我仙逝的儿子也能配云家活着的女儿,总之,我就是不应嘛……”二夫人娇嗔地推攘着代国公,娇嘀嘀道:“我就是不应她离开,你看看她那张巧嘴,死人也能说活了,我很喜欢她的,离不开她……”心里却暗道:好你个云儿居然敢对着和我干,原本我有心思待分家之后让你离开,可现在你一辈子也休想离我半步。 代国公温柔地拍着二夫人的软手,道:“此事以后再议,云儿,你暂且下去……” “国公爷――”云姗一着急,险些就跪下来求他了,却紧紧被地方扶住,一抬头便望见一双炽烈的眼睛,她不敢正视,不是威严,倒好像是喜欢。 “云儿,你先回去!”代国公近乎于命令。 云姗出了房门,结局出乎她的意料,她明白,代国公明知道二夫人不会应承却偏要问她的主意,这是故意要将她留在代国府。 很气恼,倚着大木柱,心里暗道:到底还有什么法子可以离开?真后悔自己没有一身好武功,就像武侠故事里的侠女,这样她就可以在任何时候选择离开。倒霉到家了? “小姐,说了吗?” “嗯――” “明早就回云家?” “啊――”怎么忘了说这一码事儿,唉,只忙着要说服别人。 “那我去收拾收拾――” “等等――”“小苗,明天我们不回去了。”云姗失落地道,“一入候门深似海,太多的身由己……” “小姐――” “我没事,小苗你去忙你的,我一个人回静苑就好了。”云姗淡定地道,她想,总会有法子离开代国府,而她要爱“楚帆”的心意却更加地坚定了。 站在长廊里,突然好长好长,长得没有尽头,与其说只是一个长廊,还不如说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暗之廊。每一步很沉重,也很无奈。 “云姑娘――”狄星迎面走来。 “你好!”她仿佛一个失魂的幽灵,淡淡地回答着,止住脚步,依着木柱,目光呆滞地注视着远方,喃喃地道:“我要离开,要离开……” “你怎么了?”狄星问。 云姗没有看狄星,“楚帆在哪儿?” “谁是楚帆?” “不,赵旭呢?” “赵旭?”狄星指着后院。 云姗望着后院:赵旭望着棋盘正在发呆。快速地飞奔向后院,她要告诉他,她试过了。“赵三公子……”她还是那么叫他。 赵旭惊慌地抬起头,听到她声音的那刻浑身一颤,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狄星。 “我告诉国公爷和二夫人了……” 赵旭站起身,“你胡说什么?”她不会将他们之间的事说出去,那可不行,绝对绝对不行,这一定会成为全江南最大的笑话。 “哼――我告诉他们我想离开代国府。”云姗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答应,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坚持下去,若当初我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我是决计不会同意……”“赵三公子,能不能借你的肩靠一靠?” 十一、被拒(3)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赵旭连连后退,“云姑娘,请自重……” “懦夫――”云姗失望地骂,楚帆当初与父母的争执声又回响耳畔,她的楚帆是好样的,他敢于跟父母争自己的权力与真爱,但是赵旭没有,没有,可她居然还那么坚持,“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敢说,你没有喜欢过我吗?你敢说你没有对我动心过吗?” 狄星瞪大眼睛,她不是去水月庵静修了吗?他不是一直都呆在代国府里吗?何时见的面,他们居然相爱了? “爱本没有错,错的是时间和人,到底是我们相遇的时间是错,还是你本身就是错?”云姗紧紧地抱住赵旭,“我不管,我只是想好好地,好好地爱你,不要结局,也不想知道将来……” 赵旭想推开云姗,可是她抱得太紧,根本不能推开。望着狄星奇怪的眼神,他一脸无奈与尴尬的表情。 “云姑娘……”赵旭大喝一声,扶住她柔弱的双肩,一字一顿地道:“你听好了,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云姗傻傻地注视着。 “你这样,不但会害了你自己,更会害了我!”“我们之间不可能!”赵旭说得决绝,是的,不可能,当他知道了云姗的身份,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来学会淡忘,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在躲,在逃,现在看到如此执著的云姗,他更加的坚决,不能爱就是不能爱。 “你说谎――”云姗道。 “云姑娘,我没说谎我已经有婚约了,只是你不知道。那个姑娘是我自己挑的,所以我不会放弃她――” “谁?” “府台刘大人的千金月华小姐!”赵旭道。 云姗只觉顿时间脑中轰的一声,怎么可以这样,他们说好了,只爱彼此,但是他却说有了别人。为什么连一次赎罪的机会也不给她,他忘了他们的约定,忘了曾经的相爱……脸上挂着痛苦的笑容,“对不起,我失态了。” 这样直接的表达与炽烈地表现情感,本就不是她的风格,可是为了他,她愿意,原以为这样可以早点赢得他的心,谁知适得其反。云姗后悔了,或许她应该更温柔、更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不会了,不会再像当年楚帆表达情感时的直白了。 赵旭快速离开,唯留下失落的云姗。 云姗凝望着熟悉的身影,要怎样才可以赢回他的心。她不能没有他,她的生命几乎是因为他才有的意义,也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赵旭――”她疯了般追上他。 用近乎哀求的目光凝望着他,“真的……不可以吗?” 赵旭一脸不屑,“你是我的二嫂。”“不要再纠缠了,恐怕有一天,我们都会受伤害……” “我不怕!”云姗痴痴地道。 “但是……我怕,我怕,你懂吗?”赵旭说。 “为什么?” 云姗的爱像一团烈焰,赵旭努力地想要扑灭,烈焰在燃烧自己的时候同时也要疯狂地点燃别人,然后只剩下一团灰烬。当赵旭知道的云姗,他失望了。云姗曾是他最喜欢的女子,不是不能伤害,而是他担心这个女子一旦靠近,将来无法摆脱。 四周悄无一人,赵旭走近云姗,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贪婪地狂吻起来。 “放开我……”云姗唤着,快速地推开他,并随着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你的爱,就像刚才的我……”赵旭得意地说,“没人会喜欢。”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姗呆立风中,自己的爱是强加给他的,对他来说只是一种羞辱,而不是真正的爱。喃喃地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呵?” 先前的一幕未能逃脱狄星的双眼,他快速地奔了过来,轻声唤道:“云姑娘――” 云姗木讷地朝“静苑”走去。 “云姑娘……”狄星拦住去路,认真而严肃地道:“你们不能继续了,这样下去,不但毁了你自己,还会毁了赵旭!” “啊――”云姗不安地凝望着狄星。 “爱一个人并不一定非得与他一起,你可以默默地守候。看他快乐,祝福他幸福,那也是一种爱呀……”狄星说。 “看他快乐,祝福他幸福……”云姗反复地呢喃着,爱不是靠争取的吗?爱不是靠努力的吗?“难道爱还可以换一种角度?” “角度,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爱有很多种,不一定是得到。就像我见到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过得很好,数十年来,他居然从不与儿子相认,只是默默地做儿子的奶娘,静静的守候……” “守候?”云姗重复着。 十一、被拒(4) - 未婚俏寡妇 - 姗星 “你也可以这样……”狄星说。 “我也可以?”云姗疑惑,从来她便没有想过,爱不是得到那应该是什么?仅仅是守候,在他的身边守候,在自己的心里守候?他在心里为楚帆已经默默守候了多年,当楚帆在她的心里驻扎,她从来就没有感到过寂寞,日子平静如水,却幸福着。几年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为什么不在心里默默地守候着赵旭,她不能,赵旭是个懦夫,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他根本就不配。“如果真是这样,自己错了?” “狄将军,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云姗说。 “当然!请讲!”狄星道。 云姗舒一口气,平静地道:“很久很久以后……” “以后?” “不,很久很久以前……”云姗更正道:“有一天,在繁华的街头,一个年轻的男子遇上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很奇怪,这个女孩曾经反复地出现在他的梦里,当发现他的生活确实有这个一个人,他高兴极了。告诉自己,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要与这个女孩在一起……”“男孩如愿以偿得到了女孩的爱。可他们的相恋遭到双方家人的反对……” 当听到楚帆如何反对父母时,狄星瞪大眼睛,“真不容易!” “他们不顾一切也要在一起,并私正订了结婚的良辰……”云姗顿时间感觉到一阵无法抗拒的痛苦与绝望,“订婚宴后,男孩送他父母离开,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意外……” “被山贼所杀?”狄星问。 云姗摇头,“不,是交通意外。”见狄星依旧满脸疑惑,“总之,他死了。伤心的女孩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现实,她的心仿佛突然间从天上掉进了地狱,她决定随他而去……”“也许是上天怜悯,有一天,这个女孩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在那里,女孩再一次见到死去的恋人……” “哈――哈――”“这的确是一个有趣的故事……”狄星大笑起来。 云姗板着脸孔,道:“这是真的!” 狄星依旧在笑,“怎么可能?” 云姗道:“你就当我胡编的故事,现在我想问的是。这个女孩是应该珍惜这份缘,还是该放弃?”“她真的好中意那个男孩,她也知道,此男非彼男,或者彼男并不是此男……但她还是认定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狄星语塞,依旧道:“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云姗见狄星并不理睬自己的话,突然道:“我就说你不会明白,也不能理解。所以,我已经决定了,不放弃,绝不放弃三公子。无论结局如何,我自己一个人承担。不过,现在,我却要换一种方式……” “啊――”狄星止住笑声,“你……” “我豁出去了,我一定要让他爱上我,刻骨铭心地爱上我……”“我是谁?我可是华威公司第一才女,我就不信了……”云姗自信的微笑,先前脸上的那丝痛苦顿时消失无踪,“谢谢你,是你让我要活回自己的……” “嗯――”真是奇怪,她的话怎么如此难懂,狄星唯有怪笑的份。 走了几步,云姗突然转过身走近狄星,道:“跟你说话我很累,我的话有那么难懂吗?你不像在听我说话,倒像是在听天书……我讲的又不是鸟语,至于那么难懂?” 云姗像换了一个人,除了自信便是快乐。是的,是狄星的一席话,是她明白了爱的真谛,更令她多年来的心结突然释怀。如果楚帆在世,他一定不希望云姗痛苦地将自己封闭起来,相反,他一定希望云姗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狄将军,另外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从来没有见过狄青,总之我就是知道世间有一个狄青。” 狄星笑不出声,这些年八贤王妃姑妈派人走遍了大江南北,就是为了寻找狄青。甚至已经派人照云姗去寻,原来却是假。“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没见过狄青嘛,不过我倒很乐意认识他。”云姗说罢,口里咦咦呀呀哼着狄星听不懂的歌曲,轻松而又骄傲的离开,就像她在公司时成功完成一项工作任务时那样。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