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墟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章 身世的秘密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三章 水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四章 程序错误?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五章 眼睛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六章 交换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七章 捕猎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八章 另一只眼睛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九章 夜视能力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章 握刀法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一章 试刀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二章 十步杀一人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三章 千里不留行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四章 选择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五章 破解版侠客行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六章 赠别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七章 跳尸与猎魔人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八章 生死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九章 无聊的剑客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章 多嘴的伊奥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一章 三人行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二章 剑客的解脱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三章 脱剑膝前横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四章 金属传说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五章 牧女晏七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六章 不道德的行为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七章 三个条件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八章 绿林镇外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九章 屠杀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三十章 骷髅战士拉布拉多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一章 伊奥的老师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章 西蒙老爷的心事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三章 体验计划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四章 时光走廊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五章 哪个时代没有几个粗人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六章 时光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七章 花儿为什么没她红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八章 更不讲理的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九章 杀人,并不是目的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章 突然的黑暗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一章 黑暗中的兰花手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二章 出发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三章 预言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四章 一口足矣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五章 图穷匕乃现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六章 一个人的奔跑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七章 意志的力量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八章 血咒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九章 美女杀阵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章 吞噬空间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一章 心刀破茧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二章 警示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三章 温润如玉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四章 难言之隐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五章 新的线索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六章 惊变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七章 信之诀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八章 魔法的力量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九章 落日浮云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三十章 瑞亚的雕像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一章 青阳传说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章 夏卡铁骑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三章 时间停顿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四章 变故的开始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五章 蛛丝马迹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六章 追踪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七章 疑云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八章 嘎嘎的秘密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九章 惊蛰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章 三叠浪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一章 嘎嘎的变异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二章 七级狼人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三章 大战场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四章 战况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五章 谁是强者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六章 从来就没有最强者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七章 有所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八章 有所爱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十九章 听松的声音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章 两只小鱼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一章 旧事(上)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一章 旧事(下)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二章 圆的奥义(上)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二章 圆的奥义(下)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三章 第二起失踪事件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十四章 逆风飞扬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一章 不夜城中人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二章 谁是肥羊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三章 一面湖水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四章 好多的钱和一个麻烦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第五章 名医史三少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石正还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稀里糊涂的点那么一下头,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那男子满脸的花白络腮胡须,甚是威猛。但说话却细声细气,而且一见面,就向石正鞠了一个躬。 “唉呀,史家三少爷啊,您可真的是难找!快请随小人去府里,老夫人的病就等着您妙手回春了!” 史家三少爷?石正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很相似的史家三少爷,而且,他还恰巧是一个什么黑曜魔法师?石正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他只记得眼睛说过,所有的巧合,都一定隐藏了必然在其中。那么,这里的必然是什么? “来人,备轿!”络腮胡子大喊了一声,而且对先前邀请石正上马的骑士很不满:“怎么可以请一位天赋魔法师骑马呢?我看你们的皮又痒痒了吧?回去找都统领自领二十皮鞭吧!” 骑士们看起来很畏惧络腮胡子,立即毕恭毕敬的行礼回答:“是,朱公!” 于是,石正坐上了一乘青衣小轿,在两个脚步如飞的汉子的肩上,晃悠悠的跟着大家原路返回。那些骑士早已分列两侧,沉默而肃穆,与来时的喧嚣迥然两样,但凛然的气质丝毫不变。 这是一座大门很高的府第。光是门前的台阶,就有十三阶之多。石正留意数了数,因为他在街头巷尾的打探中,知道了夏卡帝国的官阶,光看门前的台阶就知道了。有首童谣唱到:金十三,银十一,铜九铁七剩垃圾。意思就是说在夏卡帝国,十三阶台阶的人家,都是宫廷外最高的阶层,这些家族把握着夏卡帝国的政治经济命脉,只手可以擎天。难怪在平日里宁静的黄金城西区,这家人可以为了一个老夫人的身体到处喧哗,甚至调用铁骑的力量。 门第高贵,但门楣上却朴素异常。既没有矮人工匠精心雕琢的众生像,也没有镶金戴银的彩绘,而是黑石本色的黑。只在大门的两侧,各自立了一个两人高大的石头狮子雕像,门前挂着一块大匾,上面写着“临王府”三个草草的大字。 对于书法石正没有研究。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三个大字挂在这里有些诡异。因为这三个字站没站相,坐没坐姿,仅仅只是可以被人勉强辨认而已。写这三个字的人,身份应该非同小可!石正作出了判断。 从阶前落轿,石正跟着那个络腮胡子朱公进了大门。大门内是一块高大的影壁墙,墙上面用端庄的楷书写着八个大字:百鬼辟易,如朕亲临。这八个字明明是最寻常的楷书,却自有一种庄严肃穆。就像一个威风八面的上将军在临敌阵前,那种严谨的法度与百战而来的威势,都在铁画银钩之中。 这八个字的笔迹石正却是认得,因为在黄金城的大街小巷中,甚至你偶然抬头看见一处高屋建瓴的公共厕所,都有可能看见这位老先生的字迹。这位老先生,就是夏卡帝国的开国大帝,史称夏卡一世的第一代铁血君王。 传说,夏卡一世小时候的某位授业恩师曾经是远古东方文明的追慕者,这也造就了夏卡一世对那些传奇般的文化的景仰。他建立宏大帝国的时候正值壮年,还有很多空闲时间,因此命令威震四海的夏卡铁骑全部去做了挖掘工――开发寻找远古东方文明的遗迹。若干年后,当年雄姿英发的铁骑们都已经白发苍苍的时候,终于在某地挖掘出了一片全部刻划在石碑上的古文字群。夏卡帝国有个玩笑话,说夏卡铁骑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恐怕现在的世界上,早就没了这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取而代之的,应该是一支装备着精良战争凶器的精英挖掘队。 碑林出土的时候,写得一手漂亮颜体字的夏卡一世早已经与世长辞。可是偏偏继位的夏卡二世是一个更加狂热的远古东方文明追求者。他命令整个帝国的奇人异士,经过经年不懈的努力,终于破译了全部碑林的文字,并一意孤行的把这些文字定为了国语,敕令全国上下必须执行。 那时候,被酒精泡大了舌头的矮人族,因为在三年一试的国语初级标准评定中,不会念“人之初性本善”而不能达标,曾经遭到了一个村一个村的屠杀。这是夏卡帝国一向的铁血作风,与远古东方文明无关。 这样做的结果是,今天的末世大陆上,连操着京片子的鬼族都可能见得到,但矮人却衰落得寥寥无几。 石正看到这八个字,明白了先前朱公称谓“临王府”的缘由。原来这是与夏卡一世共同打下诺大江山的白衣王爷临白衣的府邸啊!难怪有这么大的谱。 白衣王爷临白衣,一个出身贫寒的普通人,年轻时抱着一腔济世热血加入到当时还是一个小领主的夏卡一世的阵容中,凭借天纵英才为夏卡帝国的开疆拓土机关算尽,成就了他的一世伟业。是夏卡一世唯一信任的伙伴,也是夏卡帝国众多一等王爷中最特殊的存在。 虽然昔人已逝,但当年的江山仍在,临白衣临终时给后代子孙留下的“不问政不参政”的六字箴言仍在。他的后人严格遵守了他的教诲,千百年来,除了在军队中出任军职,绝不居庙堂之高而避祸江湖之远,因而成为了夏卡帝国万世不倒的传奇。 现在,石正就走在这个传奇之中。 临王府占地辽阔,比邻夏卡皇宫,房屋都是惊人相同的高大,走在其间,每一处景致都与上一处很相似,让人有迷宫的感觉。当然,这是一个朴素的迷宫,一如白衣王爷昔年朴素的思想。 石正跟着络腮胡子朱公来到一间大屋子内,屋子里与院落中却大不一样。 房顶是巨大的玻璃气窗,将天空的光影疏而不漏的一一引进了屋子里。一面冲南的高大墙壁上,在临近屋顶的地方和接近地面的地方,各有一个一拳大小的气孔,这是为了流动屋内的空气而设置的――屋子里空气的清新,大概就是因此而来。青石铺成的地面上,多得有些碍事的家具都是年代久远的红木制成,式样古朴而简洁,透出端庄大气。 朱公向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的石正说道:“三少,您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请示王爷。” 说罢拍了拍手掌,屋子里顿时多了一群莺莺燕燕的婀娜少女。这些少女就像是从空气中冒出来的,以石正的眼力,竟然没发现她们先前藏身何处! 少女们年纪都不大,虽不如隐女那般风情万种,但胜在个个淡雅宜人。她们一出来,立即围住了石正,梳头的梳头,擦脸的擦脸,把石正窘得手脚都没有地方可放。就在这样的不知不觉中,竟然连身藏巨额财产的魔法师长袍都被脱了去,换上了一身更加合身的黑色长袍。 朱公从外面再次走了进来,看见玉树临风面色红润的石正,眼睛一亮,就像猫看见了老鼠:“呵呵,先前我还担心三少的身材有些发福了,想不到数年多未见,三少风采如昔啊!风采如昔啊!” 石正有些被捉弄得火大,想发作,可是自己的财产已不知被藏在了何处,不想发作吧,又觉得此事实在处处透着诡秘,自己一向后发制人的机会竟然被人武断的利用一个误会全部化解了。 他只能继续保持沉默,看看这些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石正又被领进了另一间大小设施仿佛的屋子里。一个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背对着自己,听见脚步声传来,那男子立即回头,快步走向石正,一双如女子般柔软的双手握住了石正握惯生死的双手。 “贤侄啊,本王可算找到你了!”那男子个头不高,肤色有些发黑,大约四十上下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一代的临王爷了。他上下端详着石正,眼神里可没有半分熟悉的感觉。 “多年未见了,贤侄一向可好?”双方坐下后,临王爷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嘬饮了一小口,那模样不像是在喝水,反而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石正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在等待,等待这个装模作样的临王爷亮出底牌。 临王爷倒是不急不躁,他小心地饮着茶水,好像那个茶杯里有些什么非常诱人的风光。良久,他才不紧不慢地说: “贤侄,你也知道家母的身体一向不好。十年前,要不是你父亲用黑曜石压制了家母体内的负面能量,恐怕今天本王早已不能再孝顺她老人家了。前年得知你父亲操劳过度,散手人寰,本王心中这个悲恸啊!可惜了一代贤医,医得了世间百病,却医不了自己的宿疾。对了,你父亲的心脏有先天的疾病,这个贤侄你是知道的吧?” 如果说这是一场戏,临王爷就是台上唱做俱佳的戏子,而石正就是那不会进入戏中悲喜的冷漠看客。连七尺男儿络腮胡子的朱公都站在一旁跟着临王爷唏嘘,石正这个莫名其妙的史三少,却依然面无表情。 “家母当年为了庇护落难的太子,嗯,也就是今天的夏卡大帝,”临王爷向天一揖,算是表明了对夏卡大帝的敬意,“曾遭到鬼族的暗算,体内的负能量无法排解,常年经受严寒的折磨。最近几年,这个病症愈发厉害了起来。你父亲当年留下的那块黑曜石已经不能吸收更多的负能量了。这一次请你来,就是想要借贤侄之手,将这块黑曜石戴在家母的右手之上。” 临王爷从怀中掏出一块指甲大小的黑色石头,朱公接过来递给了石正。 这是一块纯正黑色的石头,形状及不规则,每一个断面看上去都像只贝壳。石正握在右手里,感觉到有些丝丝缕缕的吸力,正在吸取自己身上的某些能量。这种吸取很缓慢,几乎感觉不到能量的流失。不过石正因为体内的内力循环早已有了些气候,能够清楚地感觉经络中的一些杂质正在被吸出体外。 这确实是一块吸取负能量的石头。可是,既然有了这块石头,为什么还要假手自己这么个明知道的西贝货呢?石正不解,等待着临王爷的解释。 “最近几年,因为家母的病愈发沉重了,大帝感念当年家母的帮助,委派了阿尔忒弥斯殿下不辞劳苦,定期用时间停顿的方法来延缓恶疾的发作。时间停顿固然能够治表,但长期用此方法,家母的心智却大大的衰退了。她现在一方面仍保持着神志的清醒,但另一方面却不时回到往昔的时光中。活在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中,那种混乱,不仅对于家母,对于我们这些家人,都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感受啊!” 阿尔忒弥斯殿下?石正心头一喜,感慨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一个多月来昼伏夜出都没有找到的目标,想不到竟这样轻轻松松的出现了。他之所以在进入临王府后一派百依百顺的样子,就是在心中希望这个临王爷或许与阿尔忒弥斯有些什么关联,没想到这个关联不仅存在,而且还如此直接。 “听说贤侄这次到帝都来,身上还携带了不少钱财。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还是不要污了贤侄的高洁品性才好。本王先给你收起来了。待得家母痊愈之时,再加倍奉还可好?” 明明是一句威胁,也是一句利诱,从临王爷口中说出来,偏偏是如此冠冕堂皇。 这个事件中,或许还有什么关键的隐情,但石正已不想多问了,因为那些似乎与自己此行的目的没什么关系;因为临王爷已经又端起了茶杯,全神贯注的看着那里面的风景。 电脑访问: 第六章 花痴也是病?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金城地处怒河和宁河交会的怒宁三角洲,这里四季如世的一些变异植物与石正梦中的风景大相径庭外,这里的一切,都不啻为一个景致怡人、适合居住的好去处。 但就在这样的好去处中,却有这么一个屋子。一年四季都有人用炭火在它的房屋四周烘烤,昼夜不息。一条笔直而开阔的道路直通某个高大的门洞,每日里,无数的车架在道路上面急速而安静的穿行。动作迅捷而悄无声息的汉子们,他们卸下柴火,送走灰烬,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石正就站在这个屋子的外面。 黑曜石握在手中,四级长刀早就藏在了黄金城外某个偏僻的地方。腰间除了那把黑色的匕首,还捆着那个PSP。现在的石正,与刚从废墟中出来时已经完全是两个样子。 黑色的魔法师长袍从头到脚,遮盖了晶莹剔透的白色肌肤,黑色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被侍女们用金色的丝线一丝不芶的绑在了脑后,露出开阔而饱满的前额。一双黑色的眼睛,因为经历了更多风雨的原因吧,原先的光芒毕露变成了深邃的含蓄,只有偶尔无意的一瞥,才会露出这个男子的刚毅果决,隐忍坚强。 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浊世佳公子。谁会相信,这么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男子,他双手中染过的鲜血,即便流入怒河,也会泛起很长一段的红色。谁会相信。这么一个看起来与世无争地谦和个性,当他爆发的时候。掀起来地腥风血雨会连青阳山脉的云雾都会被遮掩去形迹。 石正按照朱公的吩咐,低着头,在被烈火灼烧的屋子前轻声地说:“老夫人,史家老三奉父命前来探访。” “什么史家老三?你们去告诉临青阳那个骗子,叫他少找些废物来糊弄老娘!想知道临白衣的秘密,我呸,叫他下辈子好好投胎吧!”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摔砸东西的声音。还有一声少女的尖叫。四下里生火地汉子们个个神情漠然,似乎早看惯了这一幕。 石正顺着一个大汉用木棍推开的石头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的温度非常高,连石正都有些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运起三杯吐然诺,这才平息了些些心头的烦躁。 屋子里的格局和别地屋子没什么两样。不过,没有了珍贵的红木家具。一张高高垫起来的大床摆在屋子正中央,几个面容憔悴头发焦黄的侍女跪在石板地面上支起来的木头架子上。正在小心翼翼的收拾一地的碎片。 这么热的屋子里,一个还在哆哆嗦嗦的老妇人,她躺在深深的被褥里面,伸出半个脑袋,青色地长发没有半点被火烤地卷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在了石正脸上。 “原来是想找个小帅哥来对付老娘?当年这黄金城中人五人六的那些帅哥,哪一个老娘没睡过?你们回去问问现在那个叫夏卡地,当初要不是看他一副好皮囊,老娘会替他受罪吗?那个小兔崽子。现在做了大帝了。知道当初给老娘说得太多了,想叫老娘去死!呸。老娘偏生要活得好好地。看他这个纸糊的帝国怎么倒下!” 石正自己找了个高高地椅子坐了下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并非真的是为这个什么老夫人治病。而是要在这里耐心的等待与阿尔忒弥斯的再度相遇。不过,从那老妇人骂骂咧咧的话中,石正也大概揣摩到了一些究竟。 只怕这个老妇人年轻时和不少男子都有过交集,因此想来她那时候至少有着倾国倾城的外貌或者难以言传的绝技?她和现在的夏卡大帝的关系恐怕也不是临王爷说的那么简单,她确实曾救过夏卡大帝,但二人之间应该还有更多的隐秘。这些隐秘,导致了夏卡大帝即位后想置她于死地。 这么看来,自己这个冒充的神医史三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石正有些明白了临王爷的用意。他并不是随便找来的自己。长街上的人声喧哗,是一场演给世人的戏,不管知情和不知情的,统统都要得知临王爷为了母亲的身体费尽了心思,甚至已经到了不顾礼仪的地步。自己一个孤身独行的魔法师,又长得还算不差,这两个条件导致了自己被临王府的管家朱公看中,临王爷才不管自己是谁,只要把自己送进他母亲的屋子就可以了。 至于黑曜石是否最终会佩戴到老妇人的右手上,戴上了固然好,戴不上石正也别想脱身,这珍贵的石头最后还是乖乖的留在了临王府中。而石正自己,那肯定是要被杀人灭口的结局。不管自己做到怎样的地步。 人心啊,这才是世间最锋利的凶器!石正现在还能从容镇定,只不过因为他对自己的身手有充分的把握而已。不知道此刻自己端坐的这把椅子上,曾经有多少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旅人,已经在这里丢掉了一生。大概,他们都像眼前这个被烤昏过去的侍女吧,她被几个壮汉抬出去的时候,石正看见其他的侍女竟然没有哀伤的神态,只有对命运之神无助的绝望与漠然。 “小帅哥,你这么坐着等可不是个办法。”被褥里那双灵动的眼睛大概是看石正的表现不同寻常,来了些兴趣。“这里的热度,连七级高手都坚持不了多久,你以为你能坚持多久?” 石正笑了笑。他的笑容是从嘴角开始的,慢慢蔓延到整个脸部,除了那双黑色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笑意,只有深如大海的宁静。 “有点意思,哈哈,有点意思!”老妇人探出了头,一张白得透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皱纹,只有清晰可见地青筋在皮肤下蠕动。但就这么一探头之后。石正仿佛感觉到一阵热风拂过,他的脸上已经被一只冰凉地手抚摸了一下。定睛看时。那老妇人依然是原来的姿态,瑟缩在被褥之中。 石正大 。这是什么样的身法,竟然快得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石正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心里的警惕却提升到了最高的级别。他的眼睛终于流出些神采,那是一只野兽在面临强敌时地神采。 “哈哈,想不到小帅哥还有些门道!”老妇人嘴里说着哈哈,脸上却没有笑意。她森然的问:“你是谁的弟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你练的是如玉功?”老妇人嗅了嗅自己的手指,似乎没有感觉到石正脸上传来明显的热度。“你是温如玉那贱人地弟子?” 她突然抓起一个盛药的石碗,向着石正扔了过来,口中声嘶力竭的喊叫:“姓临的。你这个杂种,竟然叫贱人温如玉的弟子来羞辱老娘!老娘被你们欺负得还不够吗?”似乎一只碗还不解气,石正看见一个虚幻得像影子的身形在屋子里飘动,所到之处,能砸出来的一切小零碎物件到处乱飞——那老妇人状如疯狂,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准头。 石正随手拨开飞向自己的明器,凝神观看那老妇人的身法,这才发现她体外散发着薄蒙蒙的一层青气,这层青气支撑着她娇小地身体。改变着她地方向。这。就是临王爷所说的负能量? 石正小心释放出一股内力,现在地他。对万物皆可为刀地领悟已经不是在青阳山脉时可同日而语。一路追逐到黄金城的这些日子。他并没有放下自己地修炼。虽然比之在杰拉菲尔德的吞噬空间中那一记心意之刀还有遥远的距离,但眼前在这不到十米见方的屋子里。他勉强还可以触及到任何地方了。当然,内力还是不够使用,这样的触及需要消耗他很长的准备时间。 内力凝聚的刀意刚一接触到那阵青气,浑然自成一体的青气立即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附着的地方,顺着刀意的方向向石正涌来。石正的胸口如遭到一记重锤闷击,体内川流不息的内力立即遭到了堤坝的阻拦,脸上的白皙瞬间变成了血红,身边的温度也随即变成了灼热,连发丝都要卷曲。 那老妇人本来还在疯狂中飘行,青气的流失使她一个趔趄,竟然摔倒在了地面上的木头架子上。她从一头散乱的青丝中抬起头,看着红着脸的帅哥,目光中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惊喜。 石正在胸口遭到重击后,立即收回了刀意,全力以赴的试图驱逐闯入体内的冰冷气息。内力循环受阻,他刻意将内力在堤坝前蓄势,想要凭借继续的力量一举突破阻拦。可是,就在他蓄势待发的一瞬间,石正胸前瑞亚大师的雕像却同时也发出一股力量进入了石正的体内。 在墓穴宫殿中,因为那些陌生年代的幻象,瑞亚大师雕像与镰刀胸前圆形石头的交流石正并没有看见,这一回,他清晰地感到了雕像中淡泊宁静的力量。这股力量本身并不强大,与石正的内力相比,甚至简直就是涓涓细流与长江大河的比较。可是,这股力量流入体内后,却没有与石正的内力汇聚合流,它们直奔冰冷气息筑成的堤坝,如水滴石穿,又如相生相克,轻而易举的刺穿了堤坝的防线,让石正汇聚的内力立即找到了缺口。堤坝瞬间崩塌。 这时候,石正右手一直紧握的那块指甲大小的黑曜石也发生了变化。它就象鲸吸长空一般,发出巨大的吸力,一举将溃退的冰冷气息吸出了石正的身体。黑曜石就像是一只眨巴了一下的眼睛,光芒乍现一刹,又恢复了石头原有的朴实。 “你不是温如玉的弟子,你也不是史家那些杂碎的后人,你是谁?”老妇人蜷曲在木头架子上,浑身冷得发抖。一旁的侍女抱着被褥冲过来,却被她挥手扬到了墙壁之上,口中一屡鲜红流出,眼见得是活不了了。 “你的病,也不是什么负能量,你为什么要伪装?”这一个来回的交锋,尤其是内力之间的激战,石正已经了然所谓的负能量,更可能是练功走火产生的经络异常。这些日子他苦修内力循环,发现了人体经络与大自然一样,存在着微妙的平衡关系。有阳刚就有阴柔,只有二者对立统一,方才能滋生壮大。这个老妇人恐怕修炼的是阴寒的气息,这些气息过于强大时,它们压制住了老妇人体内的阳刚之气,造成了她无法自我解脱的病态。 石正却没有想,连眼睛都照不到线索的内力循环,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也有存在的可能? “什么负能量?你是听姓临的那个小兔崽子还是叫夏卡的那个忘恩负义的狗贼说的?老娘这个病,不过是因为年轻时阅人太多落下的毛病,什么时候老娘伪装过了?” 老妇人哈哈大笑,声音高亢而尖利:“老娘不过就是一个花痴,偏偏这些王八蛋非要掩饰!花痴有什么不好,嫌老娘不干净,别来和老娘睡啊!这些臭男人,躲不开自己的**,偏生还要装孙子,装什么大尾巴鹰!” 石正哑然。事情涉及了男女之间的秘辛,他反而有些不太懂了。不过,隐隐有股线索在提醒他,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匆忙间回顾自己经历的主要往事,那些往事不多,每一个都还刻骨铭心。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时光走廊中的那个半老徐娘,想起了那些瞎了双眼象鲜花瞬间枯萎的隐女。也许只有她们,才和这个老妇人经历过类似的生命。 “你,是隐族?”石正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但还是问了一句。因为,那个解说预言中飘缈的歌声,还时时萦绕在他的心里。他可以去抗拒自己的宿命,但前提是必须找到宿命的轨迹。 电脑访问: 第七章 宿命与责任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隐族是什么东西!”老妇人冷冷的笑道:“那只不过人罢了!她们以为和男人睡觉就能控制男人,嘿嘿,男人,哪一个不是提起裤子就翻脸的垃圾?” “倒是你这个小帅哥,你怎么做到的?”看见石正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老妇人又补充道:“你明明不是修炼的如玉功,怎么会像温如玉那贱人一样可以转换能量?” “什么是转换能量?”石正知道老妇人说的是刚才自己用刀意吸取青气的事情。可是瑞亚大师雕像中存在的古怪,他自己也不明白。第一次拿起这个雕像的时候,自己只是因为感觉到许多年前的瑞亚大师,那个端坐城池中的女子,她手指间轻轻扬起的风云变幻,似乎和自己的感觉中某些东西隐隐合拍,让自己产生了一种穿越千万年时空,却同呼吸共命运的惺惺相惜。 “青煞,是一种刻骨的毒素,是传说中那些无所不在虚无缥缈的圣族对凡人的控制。其实那些圣族只怕根本就不存在,它们只不过是圣堂的那些骗子用来操纵世人的借口而已。老娘中了这么多年青煞的毒害,别的不懂,这个道理还是想明白了的!” 哦,原来那种青气叫做青煞。石正第一次在末日世界中听见有人用这种轻蔑的态度谈起圣族,不过他自己本身并不是存在于末世的神系文化中的,所以也没有觉得什么大不敬。他这个态度,显然获得了老妇人的激赏。 “不要去相信那些命运。那些都是扯淡地东西。”老妇人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对石正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命中注定。从来就只有强者地道理,没有弱者的选择。哈哈!” 她的笑声凄惨,说话声时断时续:“临白衣又怎样,夏卡又怎样,他们高高在上,好像制定着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他们又何尝不是苦命的家伙!夏卡挖了那么多的坟墓地穴。你以为他真的是敬仰什么远古东方文明?放屁!他不过是在寻找依据,想对抗圣堂地压力,想成就真正一统天下的霸业罢了!你看见门口牌匾上那几个字了吧?哪一个字写得像是一个敬仰远古文明的人写的?夏卡大帝,世世代代都背着一个包袱,那就是要冒充斯文。说起来,他们比临白衣还要可怜。临白衣手握着夏卡一直寻找的东西。偏偏秘而不宣,夏卡也就世世代代的要守护临白衣后人地安全。临白衣,他才是夏卡帝国真正的王者。” “什么是能量转换?”石正对夏卡帝国的内幕没什么兴趣。这个老妇人的逻辑很混乱,他不得不又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因为瑞亚大师雕像中的能量,因为瑞亚大师的解说预言,因为从自己离开废墟后就一直感觉到的所谓宿命的压力,石正必须抽丝剥茧的要找出所有的关联。 “这世界上据说有很多种能量存在。每一种能量在合适地条件下,可以转换为另外地能量。这就是能量转换。”老妇人自从石正化解了青煞之后,就对石正客气了许多。但是她恐怕很多年来都是以一种极端的态度生存着,所以这种客气也还带着愤世嫉俗地很多意味。 “你既然不是温家地狗贼。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石正摊开右手掌中地黑曜石:“是不是因为它?” 老妇人一看黑曜石。立即又陷入了疯狂。她在木头架子上拼命向后挣扎着后退,一边喊:“滚开。滚开!我不要。我不要啊!”到后来,她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哽咽。充满了恐惧。 黑曜石并没有这么可怕。石正刚体会过黑曜石的能力,知道这块石头虽然有些神秘的力量,但绝对不至于让人这般害怕。老妇人的样子,只怕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石正将黑曜石再次握入了手中,阻挡了老妇人的视线。对于老妇人来说,这是一块不祥的命运之石吧。石正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这种表情,在寻常人生活中是经常发生的。可是对于石正来说,这却是少有的体验。不知不觉中,他心中的七情六欲越来越多了。此刻的他,甚至对老夫人有种怜悯,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的一生,似乎已经被不堪重负的东西压垮了。 “你说青煞是一种毒素,难道就没有解毒的办法?”石正问老妇人。他正在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姿态,渐渐的融入有血有肉的真实的活着。 看石正收起了黑曜石,老妇人渐渐恢复了些平静。她甚至不敢看石正紧握的右手,目光游离。 “青煞是命运对我的惩罚,惩罚我背离了最初的道路。”老妇人缓缓说,“我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我的父母是黄金城中最普通的一对夫妻。他们在年纪很大的时候,才生下了我。他们以为这是圣族对他们的恩赐,因为之前他们曾无数次的向圣族请求,请求给他们平凡的生活一个后代。” 在阿尔忒弥斯还没有再次出现的时候,石正有很多时间。所以,他静静的坐在高高的木头椅子上,听老妇人讲她的故事。 “黄金城的南城,那时候最漂亮可爱的孩子就是我。我生下来之后就得到了众多的宠爱,那些宠爱虽然很廉价,但是很真实。我本来可以像我的父母一样平凡的度过一生,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春日的下午。” 一个春日的下午,阳光洒在黄金城南城黑色的地面上,远远近近都是忙忙碌碌的人群。他们是黄金城中最底层的百姓,他们大声的吆喝叫卖,他们的汗水有些臭气薰天,可是他们似乎自得其乐。多挣了一点点的钱他们就会很开心,少算了几两他们也不在乎。因为那样地得失对他们贫贱 无足轻重。重要地,是他们很快乐。那些高高在上们感受不到的贫贱的快乐。 在这样的喧嚣繁华中,一个身穿鹅黄衣服的少女呆呆的坐在一个石头门槛上,她望着天上地那些流云。她的目光纯净,像春日的空气,没有一点的尘埃。她在等她的父亲,再过一会儿,父亲就会背着卖剩下的药材回来。一家三口,将会吃一顿热气腾腾地午餐。 一个长得就像是画里面人物一样的女子,看不出她的年纪,因为她的脸上光洁得就像早上起来的石头地面,可是她的眼睛,却像是黄昏时天边的云霞。层层叠叠,变化多端,充满了不可知的内容。 就是这么个女子,在她无意中走过黄金城的南城时,她顺手改变了女孩子一生的命运。 女子心事重重。因为她地一个学生,刚刚在前一个夜晚失去了生命。生命对于这个女子来说无足轻重,包括她自己地。可是学生的死亡,却导致了一个任务无法完成。她地这半生,已经为了这个任务付出了无尽地心血,她不甘心一次次的失败。 这时候。她看见了坐在门槛上发呆地女孩子。 女孩子的眼睛里也有种内容。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少哀愁。这个内容打动了那女子。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一直以来。自己的学生都是隐族中的精英。她们可能非常了解男人。她们也掌握了让男人快乐一时的技能。可是她们太职业了,以至于成了工具。成了男人们随时可以弃之若履的工具。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连自己看了都有一种动容的爱怜。如果她能经过自己的培育,会不会造就出一个可能? 那女子在远处呆了一个下午。她观察着女孩子的神情,她观察着女孩子一家的生活。最后,她找到了方法。 女孩子的父母是虔诚的圣族崇拜者。于是那女子调用了隐藏在圣堂中的力量。对于隐族来说,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她们的力量,那些力量也许不够强大,但糊弄一对缺乏见识的夫妻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女孩子进入了圣堂,成为了暂时冒充圣堂一员的女子的学生。她的最后一个学生。 五年的时间,一颗明珠洗尽了沙砾,发出耀眼的光华。她的光华,在黄金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见惯了带着隐族烙印的宛转承欢,那些男人们立即被这个像春风般温存自然的女孩子吸引了。无数的人,都想像珍宝一样占有这个女孩子,这里面,既有黄金城中风华正茂的年少将军,临王府的世子,也有夏卡帝国未来的继承人,临王世子的好友。 故事的后来就简单多了。少女不可能永远周旋在年轻的贵人们中间,而且,她还有她的使命。这个使命虽然不是她宿命的责任,但却是她最尊重的老师的。所以,当她最终嫁入临王府后,她完成了她的使命,却因为心中对那个夏卡帝国的继承人的念念难忘,最终没有将结果告诉她的老师。 隐族的报复素来是残酷的,因为女人的报复向来如此。她们可以成就这个女孩子,也可以彻底毁了这个女孩子。 未来的临王妃,就这样被隐族暗中送入了无数的男人怀抱。因为,她的身上被种下了青煞这种奇毒。每个月圆之夜,女孩子就必须与不同的男人交合才能化解体内剧毒的折磨,而每一个月圆之夜后,她的相貌则会更加美丽动人。 纸包不住火,何况暗中的那些人,根本就是想让这张纸着起来。于是,临王世子知道了部分真相,临王爷也知道一些真相,就连深宫里的那位,也知道了一些真相。 青煞是一种刻骨的毒素,经过隐族训练的女孩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刻骨的毒素?男人们深入骨髓的疼痛与依赖,让他们最终没有舍得割舍,也让女孩子最终活到了今天。 “隐族培养了老娘,老娘就用她们的手段对付她们。想叫老娘说出秘密,她们自己的秘密难道就不想保留住吗?” 老妇人轻轻笑了,她笑容中的风韵让石正依稀看见了那个春日午后,那个洁净的面容。 “所以,临王府的秘密,夏卡帝国的秘密,隐族的秘密,都在我的这里呢!”老妇人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小帅哥,想知道这个秘密吗?” 她的笑容突然变得风情万种。这是与时光走廊中那些隐女的笑容不一样的笑容。纯洁而世故,笑容中,石正看到了当年的风华绝代,看到了那些男子欲罢不能的原因。 “我对你的秘密没有兴趣。”石正淡淡地说。风华绝代也罢,万般柔情也罢,那些只是别人的风景。石正想要些什么,他自己的心里很清楚。 “如果,这个秘密和你的身世有关系呢?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宿命,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身上也会有一些摆脱不了的责任?” 老妇人一字一顿的说。如果说石正还有弱点,那么他的弱点就是一直隐隐在摆布着他的命运。老妇人的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石正。 “夏卡帝国,临王爷,甚至隐族的秘密,这些秘密最终都会交汇到一个人的身上。瑞亚被称作大师,她算尽了世间的一切,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人心。人心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变数。如果我告诉了你这些秘密,你不仅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可以掌握着世间的一切,你愿不愿意?”我愿不愿意?石正也这么问着自己。 电脑访问: 第八章 牵一发的那根头发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大概是每一个男人的梦; 石正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很正常的男人。他有的功能虽然还没有开发出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但是,掌握着世间的一切很好玩吗?夏卡大帝很强大了吧,他不还是要偷偷摸摸的算计圣堂与鬼族吗? 要掌握自己的命运,那也必须依靠自己的双手才对。眼前的这个老妇人,她笑得那么暧昧,难道就是为了帮助自己? 石正不相信世界上有白来的好处,每一块地瓜都要靠自己的争取。这是他一直信奉的原则。所以,他摇头了。 “那些秘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石正不喜欢老妇人的神态,那分明是容颜老去后还要强行扮作顾盼生姿。他也不喜欢被别人诱惑,利害之间,石正的把握是很清楚的。 “你先不要下结论。”老妇人又是一个暧昧的笑容,“这世界上,能够进行能量转换的,除了温如玉那贱人的如玉功,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来自血脉中本身存在着多重能量的纯人类。这个秘密,世间知道人的并不多,但如果被人知道了,作为一个纯人类的下场,恐怕不止是被拘禁起来作为研究对象那么简单的!” 老妇人利诱不通,立即换了威胁。 纯人类?这是石正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第一次是在叔叔留下的字条中。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够感应到黑暗地力量,包括那个学者。他只能针对黑暗属性的防守对自己也会有效果。但是,石正并不害怕别人地觊觎。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我是你说的那种纯人类?” “黑曜石并不是一种什么好东西!十年前。史老贼假惺惺的用黑曜石给我治病,说是能压制我体内的青煞。确实的,青煞一开始的时候,被黑曜石吸出来不少,我也因此以为有救了。谁知道,一天天过去,青煞不仅没有被完全吸出来。它们在我身子里反而以更快地速度增加。黑曜石吸出多少,它们就增加得更多一些。从前,我还能靠与男人的交合来压制青煞,可使用了黑曜石之后,我每天都要全神贯注的对付青煞的增长。那些男人好毒啊,他们就是要老娘生不如死。还没有精力时间去摆布他们的秘密。” 石正已经习惯了老妇人疯疯癫癫的逻辑,也不着急,静静地听她说完。 “黑曜石,其实是上古奇石。上古时候,据说纯人类体内,都有多种能量。他们用黑曜石吸取身上地负能量,平衡自身的肌体,达到修炼的目的。可是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人族,统统都是只能有一种能量在身体里。像你这样手握着黑曜石,还能诱发我身上青煞的人。在现实中还没有听说过存在。” “那如玉功呢?” “温家的那个贱人。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套功夫,自己就取名为如玉功。我呸。凭他那个垃圾也配叫做谦谦君子?当年跪在老娘的床头哀求老娘都不带他玩。他根本就是一个贱货,一个猪狗不如的垃圾!为了讨好姓临的畜牲。他竟然用如玉功来给老娘下毒。这青煞,就是他用那个混帐如玉功种到老娘身上地!如玉神通,狗屁,不过就是利用外力装孙子地办法罢了!” 说了半天,石正也没明白如玉功的原理。想想也是,这么个疯婆子,她除了关注自己地那些什么秘密,还记得住什么! “不过,临王府、夏卡大帝以及隐族地秘密,却都和纯人类有关。”老妇人终于还是把话题又绕了回来:“如果你愿意帮我解决青煞的折磨,我就把这些秘密都告诉你。你想称帝也罢,想带着那些秘密老死也罢,那是你自己地事情?” “救你的病要怎么做?” “这个对于你很简单。”老妇人似乎已经确定了石正纯人类的身份,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依据。难道这世上真的就没人能够有两种以上的能量?“你只要像刚才那样把青煞从我体内吸出来,然后化到黑曜石中,就可以彻底解决我身上的毒素。” 真的这么简单就可以吗?石正不敢确定。不过,他有着自己的算计。别人算计他的时候,他的脑袋也不是白长的,那些梦中的勾心斗角可是给了他很多范本学习借鉴的。 “临王爷说,阿尔忒弥斯曾经用时光停顿来阻止你体内青煞的增长?” “阿尔忒弥斯,”老妇人嘿嘿又笑了,“那个傻丫头,也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他们不过是利用她不让我带着秘密早死而已!” 确认了这件事情,石正总算觉得自己没有平白无故的在这里搅和了一场。 “让我来试试吧!”石正站了起来,他伸左手接触到老妇人的右手,释放出自己的感觉。 一股冰冷阴寒的气息石正的意念外盘旋。如果说冰是寒冷的,那么这股气息比冰还冷,还要阴森。与刚才进入石正体内的青煞不一样的是,这股气息非常浓郁,石正感觉自己从手指开始,都要被冻僵了。 难怪,他们会一直燃烧柴火。石正顺着自己经络的流向,慢慢让寒冷进入一些到自己的体内,然后用内力小心的包裹着,送入了右手的黑曜石中。 没有任何阻碍,这一次异常顺利。连石正都不得不相信老妇人说的话,似乎有那么些道理了。 “我可以帮你,”石正貌似温和地说:“不过,刚才我这么试了一下,发现凭我自己的力量,我并不能一次把青煞全部吸出来。如果要想根除,恐怕得找帮手!” 刚看见了希望,老妇人哪里会想 。以为石正已经被那些秘密诱惑住了。她连忙说:你快些说。我叫那些兔崽子去找人!”她似乎忘了,第一。那些兔崽子并不愿意她恢复如初,第二,方法是她告诉石正的,找人地话,也该是她想想什么人能帮得上才对。 关心则乱。老妇人因为多年的折磨可能行将结束,已经忘记了最基本地防范。 石正也笑了。他似乎想学着像一只老狐狸那样意味深长的笑,可惜经验太少。最后连小狐狸都不像,反而有种初出茅庐的羞涩。不过这样也好,恰恰不引起怀疑。 “也不用别的什么人,阿尔忒弥斯的时光停顿,如果能在我后继无力的时候使出来一下,或许能有用处?” 老妇人想了想。说道:“这个也不难,就是不知道那傻丫头在不在黄金城中。”她从木头架子上站了起来,半点都没有柔弱的感觉,看来,刚才地样子,只怕也是算计石正扮可怜吧。 “把姓朱的那个龟公给老娘叫来!”她抬脚踢了一个侍女屁股一下:“记住了,刚才你什么都没听见。你那个瘸子老爹在南城的小买卖还想开的话,你应该知道别说废话!” 石正这才彻底服气了。连随时都可能亡命的侍女的身世,老妇人都是如此地清楚。如果她不是被青煞困住了,这会是个多大的麻烦啊!还好。这个麻烦不是自己的。 …… …… “你的这身本事。是哪里学来的?”朱公被老妇人安排去请阿尔忒弥斯了。老妇人没费什么功夫,只是说不安排的话。自己也不想活着了。这是个死穴。她掌握的秘密如果真的如她说的那么重大,不愿意看她死的人自然会帮她办一些小小地事情。 “我这算什么本事!按照你地说法。不过是纯人类天生就会的东西吧。”石正对于这个错综复杂地女人,心中是绝对地警惕。 “嗯,那你听说过传说预言吗?”老妇人钻进了被褥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石正聊了起来。 “听说过那个东西,但不知道具体内容。”石正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现在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争取别出什么差错。 “嘿嘿,你当然不知道具体内容。这世界上,直到传说预言具体内容地,要不是早就死了,要不就是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笨蛋。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传说预言,支离破碎的传说预言,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回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石正小心翼翼的问。他这么小心,立即被老妇人看出了些端倪。 瞥了石正一眼:“想不到你这个小帅哥,好奇心倒是不小!我和你说说吧,也算是对你救治我预付些费用!” “传说预言,在若干年前就被认为的分拆开了。圣堂的那些虚伪的家伙,到处宣扬说这是圣族给人族的考验,却哪里知道,虚无缥缈的圣族即使存在,也哪里管得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相传,远古的世界,是以纯人类为统治者的。那时候没有鬼族,没有变异兽,甚至人族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他们可能外貌肤色有差异,但内在却是一样的结构。不知道什么原因,纯人类消亡了。一个不剩的消亡了。而世界上,才慢慢有了我们今天这些物种。 “传说预言,其实是纯人类留下的一个线索。在他们消亡前,他们中的智者预感到了毁灭的来临,把纯人类的种子,留在了一些秘密的地方,用他们高度发达的技术。同时留下的我们称之为传说预言的东西,其实是他们留给将来可能复苏的种子的指引,指引他们去完成向远古的回归。 “瑞亚那个妖女,确实是罕见的人物。她凭着只言片语,完成了对传说预言的解释。这些解释里面,有个关键是对的。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终于会再次出现纯人类。而这个纯人类,将成为主导这个世界发展方向的关键。” 老妇人看着石正,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又补充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听说过吗?纯人类,就是牵动这个世界的那根头发!” “现在,你来回答我,你就是那根头发吗?”老妇人盯着石正的双眼,一眼不眨。 “我是不是那根头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头发好像被烤得有些发黄了!”石正微笑着说。 “啊?”老妇人立即伸出手抓起自己的一把头发,原本的青丝,现在已经有些干枯发涩。她的表情极其复杂,有愤怒,有不甘,有吃惊,有喜悦。 “原来是这样的!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她喃喃自语,一瞬间衰老了年华。“想不到,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挽不回失去的一切了!”两颗眼泪,从她的眼睛中滴落了下来,还没地落到地上,就已经化成了水汽。 “我原以为,化解了青煞,但因为青煞的存在,我一直保持着的容貌还会存在。这些是当年我会被骗的一个原因。现在看来,任何人任何方法,都无法与时间抗争。你两次吸取我体内的青煞,就这么一些些能量,已经让着满头的青丝呈现出了衰老,如果青煞被彻底吸取,只怕按我的实际年龄,我也活不了几天了啊!” “你现在还可以做选择。”石正对老妇人说。生命的存在是有道理的,阿尔忒弥斯应该已经在来此的路上,石正的目的就要达到。这时候,他并不愿意再去伤害一个生命,即便这生命如此的复杂,如此的充满了黑暗。 电脑访问: 第九章 生死茫茫两不知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边是芶且生着,承受着青煞无穷无尽的煎熬,在冰寒着自以为可以主宰世界的秘密,等时间最后终于将自己老去。一边是痛快的活着,虽然再找不回曾经的花样年华,虽然用一生换取的秘密再也毫无用处,虽然也许只有短暂的几天,可是,那毕竟是真真的活过,切切的离开。 老妇人的选择是如此的艰难。而石正的选择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阿尔忒弥斯大概已经在来临王府的路上了吧。一个掌握着时间操纵的七级强者,一个虽然承诺过给自己时间见证成长的绝世佳人,难道自己去对她说:“我不是来找你用武士的方法解决我们之间的公案的,阿尔忒弥斯殿下,我是来请你告诉我嘎嘎的下落。”或者还要补充一句“你放心,你们在青羊山中干的那些勾当我一个字也不会对别人讲”? 现在的石正,明白作为自己五级高手的级别,要和七级强者用拳头对话,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对于那些比自己身手略高的家伙,自己或许还可以利用对方完全陌生的武技以及临敌时不拘一格的战斗方式来获取胜利,但对于站在巅峰的强者,他们本身最擅长的就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样的战斗,是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取巧的。 那么,自己该如何面对阿尔忒弥斯呢? 石正原本是一个不会太算计相对遥远的事情地人,这是因为他成长的环境决定地。在废墟里。生死时刻在一念之间,去规划未来是一种奢侈。也是对生命的不尊重。可是自从走出废墟,石正发现自己必须改变了。因为太多的人,他们的算计已经达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比如阿瑞斯,比如阿瑞斯讲述的黄雀、螳螂和蝉。石正再不改变自己,恐怕他的武技再高明,也终于只会成为别人手里地凶器,永远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所以。他才会打劫小跟班,所以,他才会随机应变的利用老妇人来找出阿尔忒弥斯。可是,他毕竟还在成长,他的心机还很短暂,他想到了找到阿尔忒弥斯的办法。却找不到见面后该如何处理。 所以,他再次陷入了困境。 老妇人已经从大床上坐了起来,她用纤细的十指,慢慢地梳理着已经枯黄的长发,低低的哼着一首陌生的歌谣。石正仔细听时,发现这竟是自己在梦中听到过的歌谣: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看来。她已经有了选择的答案。尘满面。鬓如霜。这就是片刻之后她容颜的真实写照吧。每个人回首来时路,或许都有些不思量自难忘的往事。她。是想起了那个春日午后的阳光,还是记得了在黄金城的流金岁月中地浮光掠影? 长发从青丝变成了雪。一把一把地随着手指滑落。老妇人地面容已经镇定。仿佛不是要对着石正,而完全是自言自语,她说: “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老师的计划地。刚开始地时候,我在黄金城遇到了一个英俊的军官。那一天,他骑着高大地骏马,白色的披风在风里面哗哗作响。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我抬头望去,就像看见了天神,专门为我而来的天神。他也看见了我,在阳光下他微笑的样子很好看,一瞬间装满了我的心。 “我们曾经很快乐。那时候,黄金城里到处都有我们的足迹。他知道我不喜欢热闹,就专门为我建造了一座石头房子,就在黄金城外的山梁上。每一天,我们都看着朝阳升起,等着落日黄昏。时间短得像一个刹那,但那个刹那我们都铭记在心了。 “后来。你说,为什么要有后来呢?要是没有后来多好啊!后来,在一个微雨的早上,我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湿了枕席。这是一种预感,也是一句言。果然,他一去不返,永远地离开了我。 “老师对我说,男人爱慕的,不仅是如花的容颜,还要有如朝露般的新鲜。对于他,我依然如花,但已经没有了朝露。我并不相信老师的话,其实我从来就不能完全相信她。但是,我听从了她的安排,从被珍藏中走了出去。不为别的,不管他是什么原因离开我的,我绝对不能原谅不告而别,我要报复。 “报复是一种很可怕的心态,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也许报复了他,但我肯定的是,我不停的伤害了我自己。那些男人啊,那些拜倒在我裙下的男人们,他们哪一个不是在觊觎着我裙内的风光?我游走在男人中间,他们视我为玩物,我又何尝不是如此。等夜深人静我回头看时,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到最初。 “这时候,我已经遇到了临王世子和夏卡太子。说真的,他们对我不错,没有那种高高在上,有时候还对我表现出温柔的怜悯。可是,我不要怜悯啊,我要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憎恨他们的怜悯,我不要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其实,不用老师要求,我早就得到了他们各自的秘密,因为那些秘密对于我,是可以报复男人的手段,包括这两个温柔的男人。 “其实,我是一个坏女人。从他离开的那天起,我就踏上了一条找不到归途的道路。青煞,与其说是那两个温柔男人对我的报复,不如说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我知道身中青煞的痛苦,可是我还是接受了它。因为,只有在疼着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所以,我选择请你为我吸出青煞。在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晚了,但我哪怕是能有一天回到惶惶不可终日的真实活着,我愿意付出一切。” “那个男人。他并不是无缘无故地离开你的。”一个非常悦耳地声音从石正身 。竟然有人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形下接近自己的身有吃惊。因为。来人正是他一直在等待的阿尔忒弥斯。这个女人的声音,是石正听见过最好听的声音,就像她的容貌身段,是石正见过最动人地。但是,这个女人竟然是个七级强者,而且还和石正有着要一决高下的约定。 “你怎么会知道他,他是你什么人?”老妇人从回忆中惊醒。她的缜密立即也恢复了。 “因为那个人,是我的大哥。”阿尔忒弥斯的镰刀还在,不过被她随意的放在了滚烫地墙壁上。在这里,她似乎不在介意自己高贵的身份,变得很惬意。她瞥了石正一眼,再转向了老妇人。“他的一生。都在为那天的离开忏悔。年轻的时候,他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他以为当他能够活着回来的时候,他珍爱的人还会在山梁上的小屋等着他,而那时候,他已经完成了他一生的责任,可以从此以后,与心爱地人共度余生。但是,当他历尽艰难回来地时候。却看见了临王府盛大的婚礼。他心爱地那个人。已经在别人地怀中了。” “他,竟然不是真的离开了我?”老妇人颤颤巍巍地问。 “你既然是隐族的弟子。你至少应该知道那一年。隐族曾经在岚山山脉折损了无数精英的事情吧?”阿尔忒弥斯学着石正的样子,找了个椅子坐下。她洁白的肌肤有些红润。大概是因为温度的原因,这,让它看起来更生动了很多,因为这时候的她,更像一个凡人,而不是没有烟火味的七级强者。 “那次神秘的行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把阿尔忒弥斯的传人,有着坚毅勇士封号的大哥引出来,引到远离开你的地方。世人多不知道坚毅勇士究竟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神秘的强者。但隐族知道,因为他们曾经派出了很多杀手,希望杀掉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但这些杀手,没有一个能够回去。于是她们循着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了大哥和我们家的联系。她们在岚山山脉袭击我家的祖宅,果然引出了坚毅勇士。她们不知道,离开家族很多年后,隐身在军中的大哥,已经成为了一名七级强者。所以,她们满盘皆墨,也只能重伤大哥。” “不过,似乎她们也达到了她们的目的。”看了看老妇人一头的枯发,阿尔忒弥斯总结。 “那他,现在怎样了?”老妇人手里抓着被自己抓下来的短发,小心地问:“他受伤很严重吗?” “他终于还是活了下来。因为他以为有个人在等他。怀着一颗热切的心和残破的身躯不远千里回来,他伤得最重的,是回到黄金城后看到的东西。别人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可是,他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废了,彻底失去了生趣的他,控制不了伤势,也不想控制伤势,所以,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能力。” “我,还能去见见他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妇人有些犹疑。有时候,对于这些绝顶聪明的人来说,相见争如不见。但是,再聪明的人,又怎么能够阻挡得了情感的压迫与煎熬? “之前,是你伤了他的心,后来,是他怕伤了你的心。所以他一直都避着你。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关心你,还想最后还有机会能见你,你以为这么容易,就可以请我来为你延缓病情?” “不过,真的有人可以根除青煞的毒性?”阿尔忒弥斯这才真正回头看着石正:“我究竟认为你是一个武士呢,还是一个黑曜魔法师?这两个职业都很罕见,以我所知,似乎还没有人可以双修!” “没有把握,她不会请你到这里来。”石正避开了话题的锋芒,貌似答非所问。 “那我能够做些什么?尊敬的武士?”阿尔忒弥斯看来还是愿意认为石正是一个武士,毕竟,他们之间的约定,是一个七级强者和成长中的武士约定的。 “如果我了解得正确,时间停顿。应该不仅仅是可以针对单体,而且可以针对单体的局部施行?”突然来了个机会了解未来对手地技能。石正才不会放过呢。 “我想,在我吸取青煞的时候,你可以在我坚持不住地时刻,将青煞停顿在我的左臂上,但不要影响我身体的其他部分?”看阿尔忒弥斯点头,石正又问。 “好的。”阿尔忒弥斯站了起来,她上前扶起了老妇人:“你也不用担心。一旦根除了青煞,我立即带你去见他。临王爷那边,我会向他解释的。” “我也要去。”石正说,“否则,我恐怕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了。” 石正其实并不介意谁要来留下他,但他知道。一旦和临王爷翻脸,就意味着在夏卡帝国,自己会被写入黑名单。不怕战斗是一回事,怕麻烦是另一回事。另外,他也不介意别人误解他贪生怕死,对自己的误解越多,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真实面目隐藏得越深。 阿尔忒弥斯再次点头。这是一个承诺,一个七级强者地承诺,让石正可以放心的计划他接下来的事情。 …… …… 柴火被熄灭了。侍女们也离开了房间。远近没有声息,连脚步声都没有。 石正知道剩下来的事情。要看自己的表现了。他虽然对青煞很不了解。不了解这种阴冷的能量究竟是怎样产生地,但他确认自己身上确实有着至少两种能量。也相信自己确实是老妇人口中的纯人类。阿尔忒弥斯既然来了。就作为一种万一的可能吧。在临敌的时候,石正虽然血气方刚。但也并不是鲁莽之徒。何况,这一次的战斗,是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经络为战场,容不得一点闪失。 默默地把内力运转了几个 .意的驱使它们,它们变得非常兴奋,活泼泼的簇拥着前进,像一群已经放开了脚步地奔马,越来越快,势不可挡。 石正感到自己地左手指尖,都已经冒出了丝丝的白气。当然,这只是他地意念,旁人是看不见地。但作为即将与他密切沟通的老妇人还是感觉到了,因为她体内地青煞已经跃跃欲试的开始响应。而阿尔忒弥斯则用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着石正。七级强者的直觉会是一个什么高度,石正并不知道,但他也不敢奢望自己的异常不被阿尔忒弥斯发现。 既然决定了要做,就不再掩饰了。 这时候石正已经放下了刚才听故事时的那种复杂心情。那些别人的故事,让他有些感慨。男女间的事情他虽然不懂,但那些刻骨的恩怨情仇,比曲折的故事还要打动他。 意念中,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把黑色匕首模样的匕首幻化出来。石正用匕首准确的刺入了老妇人的右腕。没有血流如注,只有刺骨的严寒如潮水一般用尽了石正的经络。 这一次虽然有了充分的准备,事前也在经络里作了热身,但寒气还是让石正一个激灵。它们顺着石正内里的方向逆流而上,几乎在瞬间就占据了石正的身体,没有留一点余地。石正没有抗拒,也没有立即将它们诱入黑曜石中,他试着放任自流,体会寒气与内力之间的冲突,想看看有没有可能在自己的身体里种下另一种能量的种子。 要说石正也是少年不服输的心性。像这样以外力诱发内息的做法,当年令狐冲任我行都曾经深受其害。以任教主的霸道武功,都最终会死在吸星**的反噬之下,现在的石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石正,怎么可能抵御的住? 一瞬间,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刻意开辟的沙场,全是敌人的兵马,只在卵石缝隙中,还残存有自己微薄的力量。从外面看去,石正黑色的眉毛都挂上了霜花。 阿尔忒弥斯没有动,因为她本来就不了解救治的方式。老妇人没有动,因为她即便想说话,现在也因为青煞的川流不息失去了行为举止的能力。 不管老妇人最终还守口如瓶的秘密是什么,但可以肯定,那是和石正有关联的。因为,瑞亚大师那个有灵气的石头雕像,再一次在关键时刻挽救了石正。 雕像似乎明白石正的想法,它分泌出一股暖流,不像先前的那么炽热,而是温暖得有分寸的暖流。暖流从石正的胸膛进入,也沿着石正经络的流向,它们泊泊然似乎有无穷的支援,方向明确,一路收集中石正原有的内力,正在以百川归海的方式,汇聚成流。 寒气明显与石正的内力不是一个路数,它们虽然不能吞噬石正的内力,却狠狠的压制住了内力的存在。现在,有了暖流召唤的内力从压制中抬头,却没有立即反扑。它们有条不紊的按照原有流向流动,在石正体内,与寒气形成了正反两个方向的循环。 寒气流入石正的体内越来越多,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石正现在可以体会老妇人所经历的痛苦了——这么多的寒气压在一个女子身上,她居然没有垮掉,那需要多大的承受能力和多么坚决的仇恨才可以做得到!不过,这些寒气再多,似乎也不能对暖流的流动产生本质的影响。正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曾经在梦中不能理解的意境,却在石正体内的沙场把石正唤醒。 一直以来,石正孜孜不倦的追求武学上的进展,就像一个入了魔道的追寻者,陷入了绝对力量的死路。一个真正意义的强者,他是应该收放自如的,也是应该有力量也有柔软的。就像是最锋利的刀锋,如果没有经历烈火融化的柔弱,它的坚硬也只是外在的坚硬,并不能刚柔相济。 石正明白了这个道理,但苦于自身内力的局限,他并不能真正做到将寒气化为己有。在正反循环匆忙的流动中,他终于也知道了,该放手时须放手。 驱动暖流流向自己的右臂,温暖的感觉让右手可以轻微的动弹。黑曜石,握入了手心。 黑曜石确实是寒气的克星。一到手心,没有任何外力驱使,它立即开始贪得无厌的吸收寒气。一阵阵寒气流出石正的身体,流进了黑曜石中。原本丑陋的石头,竟渐渐有了些光华流溢的感觉。 这才是石正的最初计划。经络成为了通道,寒气如逝者如斯的流水,带着一个老妇人纠缠半生的怨恨,带着她苦苦保留的芳华,一泻千里而去。它的尽头,不是个海洋,是一块光彩四溢,却黑暗邪恶的指甲大小的石头。 渐渐的,流入石正体内的寒流开始减弱了,速度也不如先前。石正体内的暖流还在,虽然它会随着寒流的消失而消失,但此时此刻,它还在温暖着石正的感觉,给他一种新生的力量。 石正就在这时候闷声对阿尔忒弥斯说道:“来!” 他并非支持不住了,他现在的状况正在越来越好。他也并不是仅仅只想再次体会时间停顿的感觉,他是想利用这一个**难逢的机会,将寒气暖流都要留在自己的体内。 电脑访问: 第十章 时光留不住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冻三日,非一日之寒。这是描述水流被严寒冻结成是形容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渐进发展的阶段。 这句话,不适合形容阿尔忒弥斯的时间停顿。最起码,石正没有感觉到过程。 一切都正在按照时间的轨迹行走时,就像突然出现了一个暂停键,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一摁,把石正的左臂冻结了起来。寒气与暖气,还有本身的内力,这时候尽数被停滞在了左臂中,身体的其他部分虽然还有知觉,还能运动,但突然失去了一条胳膊的感觉让石正失去了惯有的平衡感,身子不由自主地歪了一下。 寒气还在向黑曜石流动,内力的循环却突然被截断,它们在暖气的引领下,开始向左臂中被截流的地方发起冲击。 其实,自从瑞亚大师雕像的暖气进入体内后,石正对自己身体里面的气息就已经失去了控制权。暖气似乎是有感知能力的,它的出现,就是要维持石正体内的正常秩序。但它并不能领会石正的心意。所以,当它带领着内力向左臂阻碍处冲去的时候,石正只得在心里暗暗叫苦:这样的冲击,不是把自己陷于进退两难吗?时间停顿是自己刻意安排的,自己原意是要驱动内力缓缓地吸收寒气,现在却成了强强对撼,不管结果怎样,输的一定是自己,因为战场就在自己的体内啊! 暖气虽然不多,但它们非常有韧性。一点一点聚集着石正的内力。仿佛明知道寒气地壮大,它们在截流处不紧不慢的聚集压缩。渐渐把石正体内地全部内力,压缩成了一张纸的厚度。然后,毫无征兆的,这张纸竖了起来,纸片边缘一点都不比石正的刀锋逊色,而且竟然还是用燕赵挥金锤的强力刀法,一鼓作气的锲入了已经凝结成固态的寒气。 阿尔忒弥斯身子一晃。不可思议地看着石正。而石正,正茫然无措的四顾,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间已经恢复了流动,最后的寒气,还在从老妇人体内流出。但黑曜石却失去了光彩,因为。它再也感受不到石正体内的寒气。 石正的体内,就在纸张切入的一瞬,固态寒气中分散成微粒地内力也立即响应。它们汇聚在一起的时候,都远远不如寒气壮大,但现在首先复苏的是它们。它们就像无数的小种子,吞噬着周围的固体,一点点丰满壮大,向着纸张为中轴的地方飞速开进。 这是一种玄妙的力量。微粒对纸张的感应极其强烈,强烈到了不顾自身的处境,完全是亡命狂奔的姿态。任何阻挡它们前进地。都是它们地敌人。都是它们必须抗拒与吞噬的,不管这样地抗拒和吞噬是否是力不从心。 好在。汇聚形成地纸张也感应到了微粒的汇聚。从纸张上。也开始散发丝丝缕缕地线条,它们诱如长鞭搅动。向四处蔓延,收集着散落的微粒,再以更大的力量驱散凝固的寒气。 这个过程其实是很快的。对于阿尔忒弥斯,她的感觉就是时光停顿突然被破解了。对于老妇人,她的感觉是最后的一丝纠缠终于剥离。对于石正,他的感觉是左臂恢复了知觉,而体内的内力变得更加强大的开始了循环。这个循环,不再是单纯内力的循环。因为在内力中,他分明感觉到了寒气与暖流都交织在一起,而负载它们的,是自己的内力。 原来,时间停顿并不是无敌的啊!石正明白了,时间停顿,大概是一种范围内的固化拟态。只要能够破坏固化的物质结构,时间就会立即恢复正常。当然,以他现在的能力,他知道自己离瞬间破坏固化的阶段还很遥远。但是,既然已经找到了方法,那么未来的一战,就有了取胜的可能。 老妇人这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就在石正与阿尔忒弥斯的眼前,她的皮肤开始发皱,历尽苦痛躲避了几十载的光阴,现在涌上了她的躯体。谁能抗衡时间呢?除了那些活在逍遥传说中流传在民间苦难中的神,任何生物,都会经历生老病死。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正是因为有对死亡的恐惧,世界才会有那么多因为努力而达成的改变啊! 阿尔忒弥斯行事非常干练。她轻轻抱起老妇人已经抽抽的身躯,一手拿起自己的镰刀,对石正说“跟上我”,就好像时间停顿本来就是最垃圾的技能,任何人都可以破解一样,至少石正没看出她娇美的容颜上有什么不妥。 …… …… 黄金城还在午后的宁静中。一骑骠悍的战士从长街上穿过,他们穿着末日世界里最流行的黑色,但他们的黑色有些不同俄因为,在黑色的皮甲与披风上,阳光下光彩夺目的滚边晃花了偶尔行过的路人的眼。 这正是夏卡帝国的最强战斗力量,夏卡大帝统治广大疆域的亲卫队伍,夏卡铁骑。只有他们,才敢在黄金都城的大地上踏出雷鸣般的蹄声。 石正一身魔法师长袍骑在一匹不算高大的人首马身坐骑上,裹在一群黑衣骑士的中间,没有露出形迹。这是他第一次骑马――按照阿尔忒弥斯的说法,这个怪兽也叫做马。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小心的控制着平衡。阿迦,那个在青阳山外曾经试图取石正性命的鲁莽骑士,他不怀好意的一脸坏笑,看着石正露怯,还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石正的马后虚晃,让石正更加紧张。 骑马这种技巧,除了天分,其实是个熟练工种。石正太熟悉肌肉控制的方法了,他不能完全处于放松状态,反而就失去了驾驭的轻松与快感。 好在,目的地并不遥远。出 城东门。跨过宽阔地护城河,在一片葱郁的山梁上。屋就隐身其间。 骑士们远远的就下了马,没有任何人吩咐,他们自觉地散开了队伍,看似稀稀疏疏的各自为政。在石正看来,这才是久经沙场的战士的觉悟,他们的警惕深藏在表面的松弛下,每匹马都距离自己不到几米地距离。如果有情况,他们随身的短刀挥出时,也可以同时翻身上马,组成坚固的骑兵战阵。和这样老到的敌人为敌,是要有勇气的。 阿尔忒弥斯一直怀抱着老妇人。以她的能力,这并不算个沉重地包袱。可是以她的身份,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她大哥逝去的时光哀悼。 “多丽丝,是你吗?”脚下的落叶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一个男声平平常常地传了出来,就像是一个长者听见了踏着暮色回家的孩子,透着亲切与熟悉。 阿尔忒弥斯的脸微微红了一下。石正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原来她的名字叫做多丽丝,而且,当他被唤作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身上阿尔忒弥斯殿下地威严有一瞬间被换成了小儿女地姿态。她应该是个幸福的女子吧。至少。在末世之中,她不用随时随地地作为夏卡帝国地战神阿尔忒弥斯存在。至少。她还可以在某些人面前保留自己的部分天性。 “是我,大哥。”阿尔忒弥斯调整了一下状态。声音有些发紧,显然是不想石正看见自己娇弱地一面。 里面的男人,绝对是聪明绝顶又谙熟阿尔忒弥斯的个性,从话音里就听出了第三者的存在,于是,他慢慢地走了出来,站在了门边。 这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他的腰身已经弯曲得很厉害,苍白的头发和一头纯白长发的阿尔忒弥斯不同,是暗无光泽的苍白。时间在他的身上,同样是缓缓的流逝着,改变了他的一切。唯有一双湖蓝色的眼珠。那双眼珠,绽放着清晰透亮的光芒,燃烧着热烈的爱。 他的这双眼珠死死得的盯在了阿尔忒弥斯的怀里,那个蜷曲的老妇人身上。老妇人挣扎了一下,从阿尔忒弥斯身边站了起来。她似乎想挺起胸膛,可是突如其来的岁月让她失去了力量。于是,她顺从了命运的主宰,颤巍巍的抬起头,那张密布时光痕迹的脸庞,再也不是当年青春的模样。 穿越过经年的挣扎沉浮,穿越过俗世的沦落与苍茫,两个人,在阔别多年后,在当初分开的地方,默默地对望。他们还能看见那些草长莺飞的年少时光吗,他们还能从目光中回想起当初彼此身躯的滚烫吗?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老妇人的歌声突然又浮现在石正的脑海中,隐约中让他记得了下阙的只言片语: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一霎那,石正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思念如洪水蔓延,在自己的心头。铭心刻骨的情感,竟然也像一种毒药,在空气中都可以传染。石正没什么人可以思念,他却因此更加悲从中来,难以自拔。他回身四顾,只看见云处处,在青葱与苍茫中间,还有一双碧蓝碧蓝的眼睛,也在茫然四顾中和自己的目光相撞。 两个成长经历各自不同的年轻人,两个身份地位迥然各异的年轻人。他们,原本可能在生命的长途中永远无法交集,永远无法共振。但是,宿命在暗中拨弄琴弦的手,岂是常人可以揣度的。这只手也许只是因为一个瞬间的恍惚,暗哑了半个音符,两个人的命运酒从西改变了。 鬼使神差中,石正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轻轻握住了阿尔忒弥斯的右手。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只是因为那双眼睛中的茫然与自己这么相像,只是因为在这个时候,谁都需要一个可以相互温暖的地方。 阿尔忒弥斯没有缩回自己的手。她的脸上没有强者的恼怒,没有小儿女的羞怯,甚至像没有感觉到石正的存在,只是轻轻的,轻轻地紧了紧自己的手掌,让两个人的体温,更佳的接近了一下。 两个老人在遥遥的对望,男的唏嘘,女的深情。两个年轻人携手比肩站在一旁,男的英挺,女的柔美。老人的过去,就是年轻人的现在,年轻人的未来,就是老人的现在吗? 时光之轮悄无声息的在山间林野滚过,把暮色笼罩到了芒无边际的大地上。远处,黄金城亮起了喧嚣的火光,更远处,落霞沉沉的压在天际,展示着一个白昼最后的灿烂。在最远的地方,在那人眼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有神的存在。如果它们确实存在,它们怎么会舍得让这样的美丽变作荒凉,让这样的情深流落到黯然无语的悲伤。 石正的手心里,阿尔忒弥斯的手心上,也有一种时光的流逝。不过,他们还年轻,他们还有太多的时间,人世间的悲喜才刚刚向他们拉开帷幕,漫长的道路这才是一个起点。他们,还有机会像这样握着彼此的手,内心无虑无忧吗? 不管怎样,这一刻确实发生了,这一刻确实存在过。人海茫茫中,有多少人形单影只走完了一生的道路,回首时连记忆都没有留下。有多少人在匆忙间擦身而过,错过了时间,错过了地点,错过了宿命中的机缘。 对于末日世界,一个片刻也许就是一生。所以,有这样的执手相看,也算得上是一种幸福。 夜色涌了上来,长夜是末世的另一道风景。四个人隐身在夜幕之下,由风景变成了看客。 电脑访问: 第十一章 会衰老术的人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上浓妆,石正与阿尔忒弥斯坐在山梁上,眺望远处的是一道最深沉的墙,把近在咫尺的城市***变成了最遥远的距离。 就在二人不远处的身后,阿尔忒弥斯的大哥与老妇人大概正在执手相看泪眼。石正二人选择了回避,毕竟,对于时日无多的他们,给他们时间独处比在他们身边展现关怀要重要得多。 “阿尔忒弥斯殿下,”石正想起自己的目的,一路追踪到黄金城,他可不是来享受卿卿我我的。再说,夜幕升起的时候,石正实际上已经从先前的一刹沉迷中苏醒了过来。 “你还是叫我多丽丝吧。”阿尔忒弥斯悄悄露出了一个笑容。她以为夜色把一切都掩盖了,包括自己的娇羞的笑容。但石正是个怪物,他在夜里也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近处的一切,包括眼前的容颜。“我还是喜欢做多丽丝多一些。” 石正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想,这大概是唯一的一个最不愿意成为七级强者的强者吧。末日世界冷酷的风,不仅会吹皱一池春水,也会吹皱少女的肌肤。对于出身世家的阿尔忒弥斯,自然是做一个大小姐的滋味要舒服得多。 “多丽丝,其实我这次来黄金城,是专程前来找你的。”石正寻找着打开话题的契机,但是他实在是一个不善言谈的家伙,所以,没办法,还是开门见山吧。 “哦,难道你这么快就觉得可以战胜阿尔忒弥斯殿下了?”阿尔忒弥斯看着远方。不紧不慢地说。作为多丽丝的时候,她说起比勇斗狠地那些事情。仿佛是说着别人的事情。 “不。我是想请你告诉我嘎嘎,嗯,也就是和我在一起地那只乌鸦的下落。” “乌鸦?”阿尔忒弥斯沉思了一下,大概是在回忆石正所说的乌鸦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那只乌鸦的下落?” 石正凝视着阿尔忒弥斯,倾听着她的心跳,只听见了平缓而有力的跳动。以他的经验,他知道阿尔忒弥斯并没有说谎。可是。他宁愿自己听到地是谎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如果在这里突然中断了,那可就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和你们分开之后,我收到了新的消息,立即返回了黄金城。怎么你们失散了吗?” “那么,你知不知道黄金城里,有多少人会衰老术?”这是石正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了。衰老术。青阳山脉中的衰老术,据说只存在黄金城的宫廷之中。 “衰老术?”阿尔忒弥斯转过头来,明知道她不可能看得见自己,石正还是被那两道清丽地目光搅得一阵心乱。“你见过有人使用衰老术?” 阿尔忒弥斯不答反问,让石正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重要的原因。因此,他原原本本的从青阳山中失去生命力的大树开始,一直到阿瑞斯和自己回到空无一人的双性人聚集地中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阿尔忒弥斯。不过,自己感应黑暗力量,解决六级双性人战士以及自己叔叔的那些往事。石正并没有说。 “我就是因为衰老术才返回黄金城的。”听了石正的回忆。阿尔忒弥斯这才正面回答石正的问题。 “衰老术,确如阿瑞斯所说。只存在于宫廷之中。因为刃这个组织从来都是由陛下直接控制地。所以我之前也并不了解刃里面地情形。但就在我去绿林镇方向的时候,黄金城里却发生了很奇怪地事情。” 阿尔忒弥斯一开口。就把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原来,刃这个组织里面,确实有世代相传修习衰老术地人。不过这些人从来都被夏卡大帝牢牢的控制着,他们不仅只会衰老术,而且,就在刃里面,也同样有修炼克制他们地能力的人。帝王之术,向来讲究制衡。每一种可能威胁到自己利益的存在,都会有另一种能力来制约他们。没有制约的力量,不管它多么强大,一个真正的帝王,是绝不会允许它存在的。 所以,当黄金城中离奇的出现了因为衰老术而死亡的事件后,夏卡大帝立即命令刃进入调查。可是结果更加离奇,因为刃中,这一代的衰老术修炼者在事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这就意味着,衰老术不再是只被帝王掌握了。 谋杀接二连三地发生,虽然都发生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但坊间的传闻却已经大有风雨欲来之势。有人说这是圣族的惩罚,惩罚在黄金城中已经迷失在歌舞升平的人;有人说这是鬼族终于不甘只能享用黑夜的黄金城,它们开始在暗中发起行动,而且会越来越猖獗;甚至有人说这是夏卡大帝秘密的指使,即位多年以后,夏卡大帝终于想在自己在位期间展现他血脉中的暴虐了。 夏卡大帝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他的指使。但不管怎样,不管是圣堂还是祭社,如果他们用自己的秘密武器来攻击自己,那么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要在保障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尽快找出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所以,他急召阿尔忒弥斯这个战神回到自己的身边,同时调用秘密力量调查事件的真相。 阿尔忒弥斯回到黄金城时,衰老术还在时有发生。所以,她也介入了事件的调查,这才了解到衰老术的一些情形,了解到刃内部的一些事情。至于夏卡大帝为什么会这么信任阿尔忒弥斯,她没有说,石正也没有问。 “这么说来,确实存在暗中的第四股势力?”石正回想起阿瑞斯的话,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巨大的迷宫之中,找不到方向。 “青阳山脉中发生的事情,一定和黄金城中发生地事情有关联。”阿尔忒弥斯沉吟着。征求石正的意见:“如果需要 大帝当面汇报,你不会反对吧?” 帝王石正不是没有见过。但那些都是在梦中。去直接面对在末世中整理出一片疆域地大帝,他想了想,对自己来说,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如果能够找到一些对我有用的线索,可以。”这是实用主义的石正风格。 “你也不用太担心。以双性人的力量,如果不是圣堂或者祭社大举进攻,要在很短的时间里消灭他们。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现在那些人躲在暗中,应该还不会有那么强大地能力。”由战神来判断战斗的可能性,这几句话当然很有说服力。石正也明白,嘎嘎和伙伴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死亡的危险。他只是担心而已。 “大哥虽然失去了能力,但他对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有独到的看法。等他们出来后,有些事情你可以问他。”阿尔忒弥斯真的是少女心性。握过地手。余温早已散尽,但在她的心头,那种温度还残留着。石正,是第一个这么自然的握住她的人,她因此希望这个人,少些烦忧,多些快乐。 两个人并肩坐着,对着远处的***说些有的没的事情。他们都没有觉得时间悠长,也没有觉得什么不自在。或许是因为黑夜吧?黑夜会隐藏起很多的东西,包括少女的羞怯和矜持。包括少年的懵懂与无知。 两个人。都刻意地回避了武功技能那些煞风景地话题。这一个夜晚,他们只是惺惺相惜的两个人。没有身份背景。没有过去未来。 当天边又有些青色地光亮时,他们还谈兴正浓。不过。身后地门响了。 “她已经去了。”大哥的表情上看不出悲伤,他好像是说这一个完全不相干地人的生死。纠缠了他几乎整个一生的那个人,她终于走了。走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没有遗憾,也没有喜悦。她留下来的,却是一连串的秘密,那些秘密曾经折磨了她的一生,现在又不得不留给了她最在乎那个人。 大哥把二人唤进了屋子里。这是一个简洁得已经简陋的屋子,只有一张小床,一把向着西窗的椅子。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就是整天坐在这把椅子上眺望着黄金城的方向,放不下心里的忧伤吧。 “她很感谢你为她解脱了痛苦。”大哥对石正说:“她也本想把那些秘密告诉你。不过,那些秘密太沉重了,她觉得告诉你未必是一件好事。所以,就由我来把其中可能和你有关系的转告给你。” 大哥看着床上已经非常瘦小的老妇人的躯体,良久后才转向石正。 “纯人类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在夏卡帝国数千年的历史中,曾经有几次出现过和你一样的人。他们都有着极高的天赋能力,也有着过人的智慧,但他们都不得善终。包括瑞亚大师。” 阿尔忒弥斯盯着石正,被关于纯人类的说法震惊了。石正对她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纯人类。” “如果你的体内可以容纳两种以上的能量,那么毫无疑问,你是一个纯人类。”大哥很肯定地说:“纯人类都不得善终的原因,除了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变得不适合纯人类生存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一个在这世上享有既得利益的人,特别是那些主宰着众生的人,他们会希望出现所谓的回归。因为那样的回归,会让他们失去所有。” 顿了一顿,大哥非常认真地对石正说:“如果你能一直保守住你的秘密,那么就意味着你可能会熬到别的纯人类都没有到达的终点,那就是在老去后安静的死去。但是,你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必须放弃所谓回归的希望,而这个世界,也要因为你的放弃承担失去一次重生机会的代价。你愿意这样做吗?” “我并不知道回归会带来什么。”石正想了想,很仔细的回答:“对于不确定的希望,我没什么兴趣。而且,我也并不认为目前的世界有什么不好,虽然活下去似乎很艰难,但大家应该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活着。” “至于我自己的能力,我连自保都还困难的时候,我是不会狂妄无知的去做一些危及自己生命的事情的。”石正非常坦率的说。眼前的这个老人,给他的感觉事非常值得信任,他也因此没什么保留。话说回来,纯人类的事情老人都知道了,别的保留也没什么意义。 “这样很好!”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当你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你可以到黄金城来找我,我和多丽丝都会帮助你。这不是对你的回报,而是对你所作所为的尊重。” “大哥,石正现在就需要帮助!”阿尔忒弥斯笑了起来,“他想了解衰老术的事情。”说完这句,她简单的把石正在青阳山中的遭遇又讲了一遍。 “衰老术确实只存在于宫廷之中。但是,别的人并不是没有机会学到这个技能。”老人慢慢说道:“黄金城里面,收藏着历代夏卡大帝搜刮的奇珍异宝的内库里面,据说有个藏书阁。那里面浩如烟海的书卷,或许会有衰老术的内容。” “你是说,学者们有机会接触到衰老术?”阿尔忒弥斯替石正问,因为她知道石正并不了解黄金城。 “他们是最有可能的,因为除了他们,没人会去翻阅那些没价值的东西。所以,如果衰老术流出了宫廷,不管是谁在使用,一定是经过他们的手。” 学者?石正想起了时光走廊那个自己无法攻击的存在,头立即又大了。自己的命运,怎么老是和一次又一次的麻烦交织在了一起呢? 电脑访问: 第十二章 黄金城的余晖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衰老术的原理我虽然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和这个世有关系的。”老人意味深长地对石正说:“记住,隐藏起你的身份,当你的力量还不足以左右自己命运的时候,尤其要记得这一点。” 老人匆忙结束话题是有原因的,石正已经听见了屋子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一个失去了能力的老人,耳力还如此的聪慧,那他年轻的时候,那滚烫年轻时的飞扬应该是何等的逼人啊!只可惜,那些东西都随着一次爱情沦落到了人生的谷底。朝如青丝暮成雪,吟唱时候的伤怀,哪里有现实中经历的度日如年来得怆然。 “殿下,城里面传来消息,昨晚又有人死了。”阿迦推门走了进来。“这次事态好像比较严重,是焱太子的老师府里出了事情。” 阿尔忒弥斯看了看老人,老人指着老妇人的尸骨对她说:“她的事你别管了。你回去跟夏卡大帝带去一句话:生不同衾,唯求死同穴。就说是我说的,看他怎么安排吧。” 老人神情淡定,即便要传话给主宰着这个世界的帝王,他也是一副平心静气的模样。 “那我走了。”阿尔忒弥斯悄悄摇了摇头,带着石正与阿迦离去。 …… …… 夏卡大帝有很多的子嗣,这些孩子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安排到了各个重臣的家中进行学习。每过三年,夏卡大帝都会对儿子们进行一次考试。这个考试不仅由他亲自主持,而且。所有担任老师的大臣都将列席作为评委。只有通过了考试地皇子,才可以更换老师继续进行学习,而没有通过的,就将为他们安排新地住宅,从此过上衣食无忧但永远与帝位无缘的生活。 焱太子是夏卡帝国的储君。他曾经就读于十数名大臣的府第。当他通过了第一次考试以后,他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完成这各种学业,最后成为了太子――夏卡帝国的唯一继承人。 不得不说。末世残酷的环境导致了夏卡帝国地皇子们成长的艰辛,但储君的选拔制度,又实际上为夏卡帝国的传承提供了最好的后备力量。皇子们虽然远离了宫廷,但帝国一代一代的还在他们直系亲属地手中。 在这样复杂的师承下,连阿尔忒弥斯回到黄金城的时候,都不得不重新打听究竟是焱太子的哪一个老师家里出了事情。好在。刃的办事效率是很高的,在黄金城东门内不远处,一个相貌普通的灰衣人接近了阿尔忒弥斯一行,并亮出了象征身份的腰牌,一块木质坚硬的变异犬雕刻。 “是陈相家。”灰衣人低声对阿尔忒弥斯说道。他没有行礼,因为他们不属于朝堂,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只忠于一个人,只向那个人低下头颅,那就是夏卡大帝。 “陈相?”阿尔忒弥斯知道事态严重了。满朝之中。只有一个老人被夏卡大帝手书国之柱石为他七十大寿贺礼。这就是相国陈子康,一个满腹治国经纶。却强于行而疏于言的耿直老臣。 石正又感觉到了青阳山脉中那些衰老树木一样地情形。不过。这一次这些树木是在一个深宅大院中。大院地外墙是黄金城一贯的黑色,黑石地黑色。院落里面。曲径回廊,有些石正不认识地花草在婆娑,倒是少见的别致风景。现在,这些婆娑地花草都耷拉着,颜色还是绿的,但风骨却早已塌了。 夏卡铁骑已经散布在了大院的四周,阿尔忒弥斯身边,除了石正和阿迦,就只有那个不卑不亢的灰衣人在前面带路。 “陈相昨晚回来得晚,目前看来还没什么大碍。不过,昨晚在府里的所有家人,无一幸免。陈相受了些惊吓,我已经叫人去请他的儿子回来。您要去看看吗?”灰衣人的干练在话语中就已经显现,没有废话,也不居功,语气内容都恰到好处。 石正自己走到回廊的外面,轻轻拔出了一棵修身竹的嫩苗,拿到鼻子前嗅了嗅。 绣子的水分都已经没有了,捏在手里,有些发柴。须根上没有了虬结的力量,抓不住平日里被人刻意松软的泥土,轻轻一拉就都离开了土地。石正假装在鼻子前仔细的闻着味道,实际上则是暗运内力,将体内已经分不出寒冷温暖的气息释放了些进入竹子中空的枝节,发现从内到外,这竹子竟已像经历了漫长的时光,衰老到了生命的终点。 这真是和时光停顿截然相反的一种能力!石正瞥了眼阿尔忒弥斯,轻声说:“能力很强,比之前的厉害。” 阿尔忒弥丝知道他说的是青阳山脉的事情。黄金城中的施术者,他的能力还要青阳山中的那个更强大。 踏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的惨状让阿尔忒弥丝皱眉。两个穿着侍女衣服的女子,一个坐在绣凳上,正在绣着一袭青色文士长袍上的麋鹿,另一个半卧在床榻之上,眼睛圆睁,手指着绣凳的方向,在死后依然是生前最后一刻的那种惊惶。这两个女子,都是满头苍苍的白发,皮肤松松的耷拉在脸上,侍女衣服已经明显的大了,很不合身,挂在骨骼上。 灰衣人从怀里掏出根短短的棒子,在绣凳上侍女的脸颊轻轻一碰,她曾因为惊恐而张大的嘴里,落出了满口的牙。 “三百七十七口人,从陈相的夫人到后厨的伙夫,无一幸免,全部都是在一瞬间苍老致死。”灰衣人在屋子里说话还是那么小声,他恪守秘密的习惯看来是很难改变的。 石正的魔法师长袍里面,藏着刚才的那半截枯竹。他的内力已经把枯绣当成了循环的一部分,在里面穿梭了好多次。对于衰老术。他有了些不一样地认知。因此,他向着竹凳上的女尸也伸出了左手。不过这一次,他出手时没有锋利地刀锋。 对于人体结构,石正的了解甚至比他怀里的半截竹子还要多。因为这 ,恐怕没有比庖丁刀法更讲究研究人体内部构成的功以,虽然左手接触的是一具尸体,但汨汨的内息还是川流不息的流尽了尸体内地经络,一条细微得几乎不可见的经络。 内力在尸体内摧枯拉朽的开辟出一条生路。石正的感觉随着内力所到之处,仔细地探查着尸体内组织的变化。几乎所有的血管内,血液都已经凝结了,很多地方地血管,包括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已经爆裂。细胞组织已经老化,没有半点的生机。这是一具货真价实的老人的尸体。与石正在梦中分解过的尸体大体相仿。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石正想要寻找的关键:这具尸体,她上面既没有光明的力量,也没有黑暗的气息,有地,只是一片茫茫无际地死气。 光明的力量,是来自信仰,来自内心深处对光明地崇拜与绝对地臣服。黑暗的气息,是来自献祭,将自我地灵魂作为祭品。奉献给深渊中最深处的存在。永不反悔。这两种能量虽然形式上截然相反,立场上针锋相对。但说到底。它们都是源于内心的坚定――只有内心更坚定,才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然而。尸体中的死气,则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四周一片黑暗,但是绝对看不到黎明的来临,漫无边际的,无所谓希望,无所谓失望,仿佛死既不是解脱,也不是另一个开始,而是世界的真相。在那个世界里,没有四季轮回,没有昼夜交替,万物一成不变,永远都不会改变…… 石正有些懂了。衰老术,并不是单纯的抽取生命力那么简单。它在瞬间作用时,是把人体变成了一块石头,不对,甚至石头都是有始有终的,它是把生命变成了脸开始结束都没有的东西啊!这样的衰老术,绝对不是阿瑞斯所说的只能对不能移动的生物施加的。要不然,床榻上那个女尸伸出的手,张开的嘴怎么解释? 石正觉得自己的背心有些凉飕飕的寒意。回头看时,阳光分明还在缓缓的西移,阿尔忒弥丝还在自己的身后,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可是,偏偏是这样的环境中,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对不可知的对手的害怕。 灰衣人领着阿迦巡视着剩余的房间。石正没有跟随,他呆呆的坐在回廊外还能够晒到阳光的地方,黑石上吸取的热量很多,但也不足以把他的感觉温暖。 阿尔忒弥丝站在石正身边,她斗篷的帽子已经摘了下来,随意的披在脑后,一头春杯的长风在风中飘动,缕缕的清香不时传到石正的鼻子里。良久,石正才回头看着她,用一辈子都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说:“多丽丝,这一次的麻烦,恐怕真的很大很大啊!” 石正没有说一个关切的字眼,但阿尔忒弥丝却从他冰凉的话语中听见了温暖。犹疑了一下,她伸手又一次握住了石正的手:“其实,这个世界上的麻烦,哪一天又小了呢?关键是我们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一个七级强者,俗世的巅峰人物,即便是她在小儿女的状态中,她的话也如惊雷一样把石正点醒。是啊,哪一天没有麻烦呢,自己既然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珍惜这种幸运的最好办法,就是永远不要气馁,永远不去低头,不管是面对强大的敌手,还是暗中的算计,或者是至高无上的神。 那些施展衰老术的人,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是什么东西,他们既然不敢曝光在大家的视线中,一定就有他们为之惧怕的原因。找到这个原因,青阳山脉中的失踪事件,黄金城中的屠戮,这些,或许就能够迎刃而解。 石正站了起来,他的身材只是比高跟鞋上的阿尔忒弥丝略高一点。他直视着阿尔忒弥丝的深不见底的碧蓝眼眸,抓起了她另一只手,将两双手都合到了一起。 “多丽丝,不管将来会怎样,我都会记住今天的你。”石正将手贴在了自己的胸膛,瑞亚大师的雕像安静的住在那里,胸膛上滚烫的肌肤热度通过双手传递,慢慢爬上了阿尔忒弥丝的脸庞。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哪里。石正,我的心都会追随你的步伐。”阿尔忒弥丝用七级强者的无可抗拒的力量将石正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波峦起伏,柔情荡漾。石正的双手,轻轻地接触着世间还残留着的最美丽的风光,那对于他而言,是一次全新的体验。但他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他的心里一片宁静,宁静如辽阔的大海,深且辽阔。 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成长,有时候也不会是仅仅限于生理上的。当然,这样的机会,绝大多数男人都失之交臂了,因为他们在人生突然成长的最初,往往都会迷失在感官的错觉中。但石正是幸运的,他的感官还残留着女尸体内死的沉寂,心里面却在手中温柔跳动的胸膛指引下,萌发出了一颗希望的嫩芽。 黄金城天空的余晖,在无穷无尽的黑色屋顶中,洒落到一对相对而立的年轻人身上。他们此刻坚定,他们此刻温柔,他们此刻相信,他们此刻相守。黑色长发与纯白长发在风中交织到一起,既是鲜明的对比,又是刚柔相济的补充。 巡的夏卡铁骑,包括阿迦,神秘的刃,包括灰衣人,他们都目睹了这一幕。没有人嫉妒,甚至没有人羡慕,眼前的一切,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就像落日余辉,灿烂也罢,绚烂也罢,都是正常。 两颗还在各自跳动的心,正在寻找着共同跳动的可能。当他们开始出发了,就不在乎结果。因为,什么样的结果才算得上好呢?每个人的人生的答案各自不同,这,也许就意味着本没有什么正确答案。( 电脑访问: 第十三章 命运的初次对决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金城的余晖将尽未尽之际,石正突然感到一股危险踩的暮色,在黑暗与光明的缝隙中,向自己涌来。他顺着危险到来的方向抬起了头,看见一个身穿青色文士袍子的男子,正气定神闲的走过来。 这个男子像自己一样,一头乌黑的长发。他的肤色白皙,有着少见阳光的苍白。面庞上鼻直口方,是一个仪表堂堂的正气儿男。阿是,就在这个男子的气定神闲中,石正却仿佛从镜子里面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松弛,但保持着绝对的警惕;外表人畜无害,但内里却充满了危险。 石正面对危险的时候,从来是不会吝惜自己的身段的。他松开了阿尔忒弥丝的手,体内的内力瞬间游走了几个循环,每一块肌肉都已经调整到了最恰如其分的状态。但是他还没有出手,因为他在等待。他要看看这个男子究竟怎样向自己发起攻击。 那男子走了过来。像事先经过计算一样,他的每一步都一模一样的精确。他貌似轻松,实际上他的脚步已经带起了风,带起了他走过的每一处的空间的力量。随着他越走越近,他产生的压力已经浩大到沛不可挡。 当石正感觉到那男子竟然也是带动着空间的平衡而来时,他已经完全出于了被动。连石正的内力循环都仿佛受到了压制,他在匆忙中勉强也发出一股刀意,就像他之前两天刚刚领悟的那种刀意,但为时已晚。一股巨大地力量直接阻止了他的进攻。将他地努力扼杀在了还只是一个意念的时候。 胸中一阵翻滚,石正眼前一黑。就像沉入了最黑暗的长夜,他闭上了眼睛,身子软软的倒下,一丝鲜红的血液挂在了嘴角。 阿尔忒弥丝大惊。她本来还很高兴得看着那男子地走近,却没想到那男子不问因由,已经向石正发起了攻击。当石正倒下的刹那,阿尔忒弥丝这才醒悟攻击已不可挽回。她伸手抓起放在一旁的镰刀,在二人中间劈下一刀。这一刀划破了长空地寂静,将正在姗姗来到黑夜与之前停留的暮色从中断开。不过,这也只是事后的补救——石正,已经不省人事。 “陈默——”阿尔忒弥丝的叫声叶划破了长空,凄厉而绝望。她的对面。那男子这才抬起了眼眸,看着阿尔忒弥丝几近暴走的模样,说道:“他,难道不是正要伤害你?” 一个冷不丁从外面进来陈府地人,看见在朦胧的暮色中,一个黑衣男子将双手放在阿尔忒弥丝的胸前,而阿尔忒弥丝似乎正用双手拼命推拒。这个景象无法不使人想到阿尔忒弥丝已陷入困境。如果这个进来的人,他的心中对美艳绝伦的阿尔忒弥丝还有些别的想法的话,那么他的悍然攻击也就无可厚非了。 刚陷入少女心性的阿尔忒弥丝迟钝了那么半秒,一个七级强者地觉悟稍稍地滞后。竟引来了这般严重的后果。这时候。她抱着石正正在冰冷地身躯,眼中连泪水都来不及流下。只是喃喃地说:“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 就在石正倒下地同时。黄金城地下某处的墓穴宫殿里,一个水晶球拼命地发出摆荡。似乎想挣脱巨大的圆盘底座的束缚。这个摆荡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即将钻入由玉片与金色丝线做成的人形外衣少女,她如一阵风飘起,来到水晶球前,凝目仔细地观看,然后向自己身后说:“小跟班,今晚别去酒吧了!” 一个瘦小的骨头架子细细簌簌的来到少女身后:“大姐大,不去酒吧的话,明天可就没得吃没得喝了!” 少女转过身,如一面湖水般明净清澈的眼神竟然带着些许的轻愁:“你去把那个男人找回这里,天亮前必须回来!” 骨头架子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用深深的眼窝看了眼水晶球,又立即像是被灼伤一样的转开了头。“他死了吗?是不是大姐大要给我制造一个骨头架子的伙伴?” 虽说骨头架子还在自言自语,但它跟班不敢违逆少女的意愿。它叮叮当当的放下身上的瓶瓶罐罐,像是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啊!他身边那个女的,好像小跟班就打不过的!” “带上这个吧。”少女地给骨头架子一把小小的镰刀。这把镰刀不过食指般长短,却和阿尔忒弥丝从不离身的镰刀一般的形状,一般的发出清冷的光华。“给她这个(更新最快http://wap.1……6k.com),就说镰刀的主人要带走那个男子。” 骨头架子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少女这才把水晶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她沉吟了一下,又伸手拿起水晶球旁边一卷发黄的卷轴,小心的打开。那上面写着几行字,她轻声念到:“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的一颗眼泪。那么说,我枕畔的眼泪,就是挂在你心间的一面湖水。” 她长久的沉默着,竟似痴了。最后,当她转身回到石板做就的床榻时,她的眼角真的挂着一颗晶莹的眼泪,在有如一面湖水的盈盈眼波下,泫然欲滴。 如果说冥冥中真的有宿命,那么,或许谁都逃不开命运的轨迹。不管相隔多么遥远的距离,不管时光曾如何漫长与匆促,曾经在宿命中相逢的那一个因缘,岂是凡人的弹指就能拨弄的? …… …… “天地有旋转,四季有轮回。白昼与黑夜的交替,造成了物种体内能量的各不相同。”一个面容疲惫的的老者,坐在已经燃起火光的石头屋子里,对这阿尔忒弥丝解释。在阿尔忒弥丝身边,那个青衣男子垂手而立,脸上看不出来欢欣,也看不出来悲伤。他的脚下,石正地身躯直挺挺的躺着。就像和石头地板一样,已经冰冷。 “崇尚光明地物种。离不开对光明的信仰 .:已记不得最初的争端,只记得不能共享这同一个世界。但是,这世间还有一种力量,据说来自我们已经看不见的星辰。那些星辰如今已经被黑夜的黑层层遮去了光芒,但它们确实还存在着,存在在极其遥远的地方。所以。当它们的能量偶尔穿过黑暗抵达我们地世界时,它们会唤醒我们生命中一直潜伏的某种能量,也因此唤醒了我们生命中潜在的记忆。” “我的体内,就有星辰唤醒的能量。”那个被阿尔忒弥丝叫做陈默的青衣男子向她解释。 “默儿,你太骄傲了!”老人说,“星辰地力量。浩无边际。他们纯正而巨大,岂是你体内那点涓涓细流可以比拟的?你,不过是有幸在藏书阁中找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方法而已。真正被星辰之力唤醒的生命能量,它们存在人体之内,只要一息尚存,就可以永生不朽啊!” 原来,这个老人正是陈府的主人,德高望重的帝师陈子康。 当石正被臣子康的儿子,从藏书阁被唤回来的陈默击倒之后,陈家的主人出现了。他阻止了阿尔忒弥丝随时可能发出的攻击。把大家领到了屋内。在火光地温暖下。老人才有了些精神,说起了一些看似无关地秘辛。 “这个少年。他刚才不过是没有机会出手就被你抢占了先机而已。从他进入府内开始。我就注意到一股繁杂的能量变化。那股能量现在还很弱小,远远没有表现出它应该有地强大。但它里面地矛盾与互为依存,真的是前所未闻。他不过是经验不足,没有想到你会掌握了些许奇怪地攻击方式而已。否则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只怕就是你了。” 老人说罢这句,才对阿尔忒弥丝说:“多丽丝,你不要担心。我看这孩子应该不是看起来的这么脆弱,你的时光停顿已经为他保住了最后的生机,或许,去找找通灵人,她们对星辰的力量有特殊的感悟能力,应该会有帮助。” 阿尔忒弥丝看了看陈子康,知道老人爱惜自己的儿子,他最后的一个家人,总不愿自己出手报复。因此也淡了些心意,明白今天的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她俯身想抱起石正,没想到陈默却拦住了自己。 “多丽丝,虽然我很抱歉。”陈默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是不可能成为你的那个人的!” 阿尔忒弥丝隐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是吗?陈学士,什么时候你比陛下还关心我的事情了?另外,衰老术只怕是从藏书阁传出来的,虽然陈府适逢大变,但掌管着藏书阁的阁下,难道就真的能逃脱干系?” “且慢,”陈子康说到:“多丽丝,衰老术真的是从藏书阁流传出来的吗?” “陈相,这个最后在陛下处才会有公论的吧,”阿尔忒弥丝一手抱起石正,他身上冷冰冰的温度让她心里发酸,另一只手拿起了自己的镰刀。如果陈氏父子要想留住一个七级强者的话,她真的就要大打出手了。“现在,请允许我暂且告退。” 陈默似乎还想阻拦,却被陈子康扬手制止了。老人的眼中有些悲哀,那是因为家人的惨剧还是因为孩子的不聪明? 不管怎样,也轮不到陈默出手阻止了。因为,门外一片喝斥声,夹杂着蓬蓬倒地的声音,一个乌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竟似乎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 门外的夏卡铁骑都是阿尔忒弥丝的心腹,她自然知道他们的能力长短:在他们已经互相呼应的情形下,竟有人还可以如此大模大样的攻进来?阿尔忒弥丝看了眼陈子康,陈子康点点头之后,她才把石正放在了老人脚下。在外敌当前的时候,选择一个一世清名的老人,这大概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屋子外,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黑衣骑士,阿迦在一个矮小的骨头架子身后挥刀追逐。那骨头架子步子并不大,速度也不见得有多快,偏偏它僵硬的动作就是让阿迦无可奈何。看起来,骨头架子还是手下留情了,或者说它玩耍之心还在,要不阿迦只怕想追也没有能力了。 阿尔忒弥丝的镰刀带着清冷的光辉,突然出现在了骨头架子前面,它吓了一跳。并真的直挺挺的跳跃着蹦开,嘴里含混的喊:“美女,手下留情,美女,等等啊……” 喊叫声中,骨头架子已经间不容发的避开了阿尔忒弥丝三次攻击,不过,他的喊叫也已经变成了哭喊——阿尔忒弥丝再不停手,骨头架子就会被拆散了。 “我是来救那个小子的啊!住手,住手!”骨头架子跳跃落地的声音怦怦的响着,终于被手下已经留情的阿尔忒弥丝用刀柄击中,躺在了地上。 “为什么只要是美女就会欺负人!”骨头架子忘了自己其实不是人,最多算是一幅骨骼罢了。它嘴里嘟嘟囓囓,眼窝看见阿尔忒弥丝眼里冰冷的目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摸摸索索把镰刀递给它的信物掏了出来,递向了阿尔忒弥丝。 “美女,是大姐大叫我来的啊!”骨头架子满心委屈,终于好像有了申冤的地方。 阿尔忒弥丝端详着小小的镰刀,手竟有些颤抖:“是她叫你来救石正?” “不管是谁,都救不了他了!”陈默在后面嘶喊。阿尔忒弥丝回头看去,陈子康已经萎顿在了椅子上,陈默却用一只手捏着石正的脖子,而他自己的脖子上,青筋绽现。 电脑访问: 第十四章 小跟班的能力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子的门敞开着,屋里屋外都燃起了耀眼的火光。屋士陈默已经将他父亲陈子康控制住了,还掌握着石正的生死。屋门口,阿尔忒弥丝手里一大一小两把镰刀,却投鼠忌器,不敢妄自行动,空有着七级强者的绝世功夫。小跟班早在火光亮起之际躲到了黑暗的角落,它那副骨头架子可经不起光明的折腾。先前被小跟班击倒在地的夏卡铁骑,他们都已经跟在阿迦身后,形成了半圆的包围,圆心正是屋子里的陈默。 “多丽丝,不管你怎么选择,但你总不能对我做出一副无视的样子!从前,当你被那些纨绔子弟欺负的时候,难道不是最弱小的我总是站在你的身边?当你一次次越级挑战成功的时候,难道不是我一次次在为你喝彩?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你对男人置若罔顾我没意见,可是,当你第一次看到男人的时候,为什么不是最优秀的我?这些年,为了你的一眼青睐,你可知道我付出了多少?走上了什么样不能回头的道路?” 阿尔忒弥丝无言以对。对于这样的痴情,她既不能说陈默有理由这么做,却也不能承担这样的压力。只有小跟班躲在黑暗处嘟囓:“道路是自己走的,这也能怨别人的?” 没想到,万籁俱寂之中,这个小小的声音异常醒目。陈默也听到了,他突然用手紧紧掐住石正的脖子,狠狠地说:“我的道路是自己地走的。我现在就走给你们看看!”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一个不大地声音从回廊那边响起。众人都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灰衣人远远的走了过来。火光中,他一张普通的脸上挂着令人着迷的笑容,好像充满了发自肺腑喜悦。而他的喜悦,也带到了周围的一切:随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他的脚下,那些在衰老术后已经变得凝结地泥土之上,一些青草开始萌芽。开始茁壮,开始伸出蓬勃的茎和叶。 一个死寂的世界世界中突然多出了生气,绿色的植物着了魔一样的开始疯狂生长。而灰衣人,犹如拈花而笑,凌波而来。 “拈花术并不是真的能克制衰老术地。”陈默叹息了一句,“看了那么多的书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最害人最误入歧途的,其实就是书本上的东西!”说罢,他的眼球就像是突然消失了,眼眶里只有眼白的白色。他松开了手里的石正,双臂一振,青色长袍上的麋鹿绣像在火光中栩栩如生,就像是要噬人的猛兽。 所有的火光——除了高悬在屋顶地两盏微弱地魔法冷光灯,都像是被突然增加了氧气,蓬的在燃烧中发出巨响。而火光亦是突然熊熊。然后立即归于了黑暗。 灰衣人脚下刚才还在蓬勃生长地青草枝蔓,在一瞬间立即枯萎。干枯地枝干萎缩中缠住了灰衣人的脚步。让他无法动弹。而其他地人。也竟然感觉胸口被无形巨手捏紧了一样,无法呼吸。 在一片无始无终的沉寂中。一个所有人都忽视了存在,骨头架子小跟班却有了动作。 当所有的明火熄灭,它也就无所谓是否需要藏匿在黑暗中了。魔法冷光灯的光芒在它的骨骼上散射出清冷的光芒,它迈开步子,趾骨笃笃的敲击在地面上,向着回廊走了过来。它先是经过了呆若木鸡的阿迦,似乎对阿迦披风下的黑色皮甲很有兴趣。它用指骨轻轻敲打着皮甲,口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走出几步后,终于扛不住诱惑,又走了回来,噼里啪啦的把皮甲扒了下来,三下两下就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阿迦的身形本来就很高大,皮甲穿在他的身上,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测量。这一回穿到了矮小的骨头架子身上,显得异常的空旷。不过小跟班的审美情趣明显的还停留在功能阶段。身上穿了一件貌似很有些防护作用的皮甲,尽管大得离谱,它还是很满意,它还是没有多余的计较。 拖拖沓沓的向前,小跟班又经过了阿尔忒弥丝身边。它伸出手指,似乎也想掀开阿尔忒弥丝的黑色斗篷,看看她身上绣着金色花纹的黑色内衣是不是更加坚韧。不过,它的手在将要得逞的时候又缩了回来,因为它看见了阿尔忒弥丝手握的那把小小的镰刀,它嘴里立即告饶:“大姐大,俺可不是故意的,俺可不是故意的!” 像逃跑,也像是追逐,小跟班的脚板骨头噼啪着响,几乎一眨眼就到了陈默的身前。 对陈默,小跟班看起来没有任何好感。它张大着嘴,对着陈默的眼睛方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口气非常古怪,它直接中断了陈默与所有人之间的联系,直接将空间中似乎茫茫然无边无际的死气沉沉吸入了小跟班的口里。 如果说陈默用衰老术创造了一个死寂的环境,那么小跟班的一个呼吸,就在不知不觉中将这个环境吸入了它自己空荡荡的肋骨缝隙中。虽然不知道它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也不知道那么强烈的能量它究竟能存放在哪里,但不管怎样,它的一个呼吸,确实的将所有人从死亡的厄运中拯救了出来。 阿尔忒弥丝距离陈默的距离最近。当她一恢复知觉,她手中的镰刀立即挥出,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涟漪之后,已经察觉失败正要抽身而退的陈默立即独脚站立,保持着一个奇怪的正要跑路的姿势,呆立在了屋子里。 屋子外面,阿迦也恢复了知觉。他没管别的,也没管到底是何人制造了刚才的险境。他高声呼叫:“好你个骨头架子,竟敢动本将的护甲!”说着就要冲进屋子。 小跟班叫了一声“糟糕”,一只臂骨抄起石正的身躯。曲里拐弯地划出一道残留的身影,青光粼粼。它竟穿过了阿尔忒弥丝地镰刀,躲过了阿迦的追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别追了!”阿尔忒弥丝向阿迦低声喝道,示意他上来捉住陈默。对于这么一个私心里肮脏的家伙,如果不是留着他还要解答太多的疑惑,阿尔忒弥丝的镰刀恐怕早就让他的头颅与身躯分离了。 她回望着小跟班离开的夜幕,嘴里轻声自语:“你可一定要救得活他。否则……” 一个七级强者地决绝。谁会有兴趣尝试呢?阿尔忒弥丝带上了斗篷,看也没看萎顿的陈子康,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 “这明明是俺的战利品,为什么要脱下来?”小 情不原的脱下皮甲,眼窝却不敢看美少女镰刀一眼。时候,速度之快。简直可以与时光媲美,现在脱的时候,却拖泥带水,似乎神偷遭遇了最复杂地暗锁。 “那个东西不适合你!”镰刀正忙忙碌碌的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这些瓶瓶罐罐和小跟班身上常带的可不一样,无一不是带着精美的花纹,有着各自的造型,每一件都是罕见的艺术品。现在,这些罕见艺术品正在她手里被摆布成地面上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形状。 “骷髅有自己特有的防护器具,其它的东西,对你来说只是累赘。别被外表迷惑了!” “大姐大。那什么样的护具才是适合俺们地?”小跟班嗖地转过头,眼窝里就要冒出火光。 “远古的猛犸牙。据说经过特殊地工艺。可以制成这世上最轻也是最坚韧地轻甲。”镰刀停下了动作,思索着回答:“不过。要找到那个东西,太难了!而且即便找到了,也不知这世上谁还能知道那种神奇的工艺。” 镰刀瞥了一眼石正腰间地黑色盒子,那是石正收藏宝贝PSP的地方。“或许,等这个家伙醒过来,以后才会有可能也不一定!” “这么个虚弱的家伙能懂得那么高深的东西?”小跟班好像不相信,但立即又否定了自己:“不过既然大姐大这么说,俺就走着瞧瞧看吧!” 它稀里哗啦的脱下皮甲,直挺挺的蹦了过来。“俺也搭把手!”说着也要伸手抓那些工艺品。 “住手!”镰刀罕见的喝了一声:“你以为这是你的那些瓶子罐子吗?这是上古秘传的技法,你还是呆在那边,等我的命令。” 小跟班又跳回了原地,不过它的手脚刚老实了一小会,又开始东敲敲西打打,开始研究宫殿里不知道已被它研究过多少回的墙壁。 就在小跟班的敲打声中,镰刀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摆布。她站起身来,将石正摆到了阴阳鱼的正中间,那条神秘的弧线上,石正的身躯也弯曲出了弧度。 小跟班在镰刀的指挥下,站在了阴阳鱼的一边,而镰刀也赤着双脚站到了另一边。她仔细的凝视着石正的脸庞,这张在紧闭双眼失去知觉的昏迷中的脸庞,依然是那样的刚毅,那样的不屈不挠。这个陌生的男子,踏着遥远的因果而来,闯入了自己地下宫殿无穷无尽的平静之中。如果命中注定,他会是自己的一颗眼泪,那么,自己是不是他心头的那面湖水呢? 水晶球中,镰刀看见这个男子和那个与自己有着另一段命运纠缠的女子双手紧握,虽然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寂寞,自以为心如古井不波,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凝眸沉思,感觉到命运的捉弄。 可是,自己看得见那些前尘往事,眼前的这个英俊男子却是毫不知情。自己就算不是因为宿命的因果,也要为了这个世界的因果去拯救他的时候,心中为什么还是会有那么些愿与不愿的执着呢? 时光在指尖流淌,不管镰刀的心中还有多少感触,她最终也不得不开始了从未履历过的仪式,一个神秘的古老仪式,关于救赎。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死生的犹疑,终归于生死的犹疑。来时候是风的,去时候会是空的;来时候是空的,去时候还是空的。一切化为尘泥之前,一切还有可怜;一切还有可怜,一切都在回归尘泥之前……” 黄金城隐秘的地下宫殿之中,在一片漆黑宁静之中,镰刀清脆的声音与小跟班混浊的声音一高一低,反复吟诵着古老的不太明了含义的经文。轮回的车轮已经开始旋转,有的人醒着,他们却看不清世情的轨迹,有的人睡着,却正在开始清楚来而复往的所谓生死的含义。 在遥远的远处,一个犹如被巨斧劈开的巨大缝隙的深处,在千万年无数灵魂不弃不离的奉献之后,一个远远超出想象的灵魂似乎有了些觉醒。它轻轻地挪动着巨大的头颅,似乎被某种咒语惊动。还好,那个咒语太遥远或者太缩小,此刻还不足以引起它的兴趣。它呼了一口气,又陷入了沉睡。 而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一个高耸入云的巨塔之上。十三个匍匐在地的老人,他们同时感应到上空神秘的力量传来。那是光明的力量,纯正而犀利。千万年了,经历了无数年代无数继承的十三个老人,他们惊喜,他们立即又彷徨。惊喜的是,终于,他们知道千万年的守护不是枉然,不是一个梦的虚空。彷徨的是,那股光明的力量稍纵即逝,快得大家都以为是幻象。 只有芸芸众生,他们还在忙忙碌碌,他们还在芶且活着。他们看不见夜幕笼罩的天空之上,异象已经呈现。一个新时代的开启,从星辰的斗转已经开始…… 这一天,深渊出现的异兆远甚于任何地方。数千万计的亡魂被突然的一阵狂风吹散,散落在了永远没有归途的四方。 这一夜,黄金城夜凉如水,黄金城内最美丽的女子,一个七级强者,她夜不成寐,不知道她是不是感应到了些异常。反正,另一个七级强者骷髅战士拉布拉多,它突然在永无止境的旅途中停下了脚步。千万年未曾抖动过的手指骨,竟开始一种不能控制的颤抖。 “是他吗?”拉布拉多声音含混不清,它旁边的杰拉菲尔德立即从雾气化为了有如实体的形象,一个白衣的老者:“拉布拉多,你为什么叹息?” “因为,即便是被你控制的灵魂,它也会有些感受你永远不能想象。”拉布拉多如是回答。它抬起还有个裂缝的颅骨,眼窝望向莽莽的原野。这片土地啊,本来应该是苍苍莽莽的吧! 电脑访问: 第十五章 记忆与回忆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沙。漫天风沙。 独行的沙狼,在风沙中迷失了方向。黄沙从眼前飞过,瞬间掩去了地面上的痕迹,回头看时,连自己的脚印都再也看不见。鼻翼已经干裂,曾经闻得见水的芬芳,闻得见猎物方向的鼻子,如今只剩下阵阵令人心烦意乱的疼痛。前面看不见猎物和家乡,后面不知道追袭的猎人在何方。我是一只沙狼,一只曾经啸傲风沙,毛色熠熠生光的沙狼。 前爪也开始失去了力量,它们支撑不起我的头颅。我曾经高傲的头颅啊,那是无数次最强的风沙都不曾击败过的坚强。但岁月流逝,不知道是因为我已经老了,还是雄心终于在年月中渐渐隐退,难道,我就要忘记我作为狼的后代,唯一坚持的骄傲? 饥饿我并不害怕,饥渴我也不害怕。这漫漫的一生中,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了自己的血脉,失去了自己回望来时路,一路用血和沙铸成的狼的血脉。 也许,我就要死了,死在风沙中,死在我一辈子都在抗争的风沙中。我的后腿也已经拖不动了,我趴在风沙里,唯有头颅还仰望着看不见的苍穹。如果我此刻死去,那我也要昂着头死去。 一丝温柔的清甜在口鼻间出现,是天国的接引者吧,它们来接引我的灵魂了吗?我倥偬一生的骄傲啊,看来终于还是没有让我的先人失望。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皮还是那样沉重。我地疲惫不堪的身躯,还是那么乏力。 我地嘴里也有了一股清甜。我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里。那涓涓的乳汁,我早就忘记了她的芬芳。我的兄弟姐妹们呢?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们在身旁? 清甜让我渐渐有了力量,我的四肢,我的身躯有了力量。可我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一只骄傲地沙狼,谁会知道他的疲倦呢?所以,我宁愿在梦中软弱,在梦中仔仔细细的感受我的软弱。因为当我睁开双眼,我就会立即恢复那一只沙狼的威武,那一只沙狼的骄傲…… 时光荏,我知道我将会苏醒。血液在奔流,眼角却莫名地湿润。风沙挂在了身上,透过厚厚的长毛。穿过细细的茸毛,我感觉到了它们打在身上的痛。 原来,我还活着! 我睁开眼睛,立即看见了她。 她是一只瘦弱的沙狐。尖尖的耳朵无力的垂下,洁白的长毛已经失去了光泽。我的嘴,就停在她脖子上血管流经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她没有逃,为什么没有逃开一只早已经疲惫早已经失去了力量地沙狼? 我明白了,是这只沙狐啊,她在最后地时刻。接引了我的生命。不过,用地是她自己地生命!我越过已经白的苍茫地长毛。看见了她那双像蓝天一样碧蓝的眼睛。我突然明白了。即便是在灵魂徘徊巡的最后时刻,为什么我的眼角会有湿润的感觉。 …… …… 我就坐在西湖的边上。 白堤苏堤上柳色青青。有人在远远的地方弄笛。笛声悠悠,和着三月的阳光。 楼外楼上,鲜嫩的西湖醋鱼已经上桌,身边的少年男女他们高谈阔论,聊着的是谁的飞扬? 大口的酒,是带着吴侬软语的酒,不像我漠北的故乡,连风都带着刚烈气质的家乡,酒也是悲壮。 我在等待。追行千里,我的剑从未离鞘。我的剑也在等待,等待着公义终于会昭彰。 一个白色的纤弱背影吸引了我的目光。瘦削的肩,随风轻轻摆动的白色裙裾。她身前的琴我看不见,我只听得到琴声幽幽。像一声轻叹,在时光袅袅中往复盘旋,像一柱香,余音绕梁。我不知道,那个声音,最终将会流淌过我以后的所有岁月,让我在长夜里不能安睡,让我在烈日下自惭形秽。 我的先祖,是铮铮的五陵少年郎。我的血液中,还流淌着他们的放浪任侠。追行千里,我只为了江湖上流传的一句流言,只为了要踩着一具尸骸去成全一对孤儿寡母的清白。不要和我说那是别人的事,莺歌燕舞也挡不住我的脚步。我知道当我的长剑出鞘,寒冷的剑锋撕开敌人的动脉时,才是我回看满楼红袖招的时刻。 山川阻挡不了我,风雪阻挡不了我,吹面不寒的风也阻挡不了我,连温柔的酒喝到嘴里,都化作了穿肠的阳刚。我是传承千古的游侠儿,我的目光穿越千古而来,岂是早已被轻舞的柳絮舞软了腰身的江南所能懂得的。 他出现了。我的漫长等待没有白费。那一刻,血液上涌,我粗砺的皮肤上都已经滚烫得发胀。我站了起来,目光越过千万人千万年的光阴,我在复活,一个时代也即将因为我而复活。 微笑的伪善者最终并没有看见我的剑光。我的剑光在千里路之后出鞘,却被一个白色的身子扬起,挡住了剑的锋利。当她的身躯滑落到我的怀里,我看见了那双温柔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伤痛,只有淡淡的欣慰。她的樱唇微启,我听见了她无声的低语:你还杀不了他的。 她用生命的决绝来提醒我生命的弥足珍贵。和我一样穿越千山万水而来,她用瘦削的肩膀为我挡住了最后的风。献血如桃花洒落,江南的桃花,何曾有过如此的炽烈的红,那是我们大漠儿女才有的热烈啊! 我的目光,穿过杨柳轻扬,看见了一如既往的西湖。在我的心头,也永远铭记下了如湖水一样温柔的她的盈盈目光。还有,那一身洁白的裙裾,永远留在了我的梦乡。 …… …… 这就是我守护的地方。 十三年前,一百个老兵用身体地长城挡住了异族最后的一次入侵。今天,我形单影只。但我一样可以做得到。 因为,我已经燃起了狼烟地烽火。目力可及之处,有我的战友,他们和我一样,只要看见了烽烟燃起,我的家国, 的家国。他们就会平安。 用北海的冻铁铸成的箭,真的是带着北地地寒风呐。插在我左胸的这一支,它已经把我的血液都快冻僵了。我还是面带微笑,因为,城墙还在,他们的云梯还没有搭上我的墙头。因为。我的铁甲还在,我地长刀还在,我还有力气站立身子,也能再奋力推下去另一个被皮毛包裹的敌人。 狼烟是冷的。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狼烟的存在。十三年,我每夜每夜的守望,为的就是点燃狼烟,为的就是不要点燃狼烟。当狼烟真正燃起,我才知道,火,竟然也有冷的! 是不是因为知道有太多的血将汇流成河?是不是因为知道流离失所的悲凉?所以狼烟才是冷地?或者。因为我胸前冻铁铸成地箭太过冰凉。我才感到这个世界都几乎要被冻成一幅凝固的风景? 我不敢有丝毫疏忽。我用刀鞘支着我地后腰,我用铁甲包裹地身躯面对着他们的呐喊。那些呐喊我听不懂。他们地语言来自远方。我也不懂的。为什么有人会舍得离开他们的家乡,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了杀戮的战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悄悄回头望了望身后,虽然还没看见狼烟的呼应,但我心里明白,只要我再多坚持哪怕一刻的时光,我的伙伴,他就会看见我,看见我身后冰冷的火光。 是我的眼睛模糊了吗?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敌人已经爬上了城墙?一定是幻觉吧,我舞动长刀,但长刀的重量却快要把我压倒。我奋力呐喊,虽然我知道我的声音传不过丰盛的围墙,可是我需要嘶吼,需要更加一个人的坚强。 一个白色的人影接近了我。他们来自雪原,他们有太多白色的动物皮毛可以猎取。那样的皮毛一定很温暖吧。我感觉到自己的软弱,试图从冰冷的城垛地上爬起,可是,我的血液真的冻僵了,真的没有力气了。 那个白色的人影并没有继续向前,朦胧中我只看见了那双碧蓝如蓝天的眼睛,好像是我的故乡最高远的秋日长空。我听见一个柔美的女声,高声喊叫。那些原本我听不懂的话语,在弥留之际却深入我心。血光飞溅,温暖的血让我有了一点力量,我勉强抬了一下眼皮,看见那个白衣的女子,她手里长刀竟掠过了她自己的胸膛。她在我眼前,像莲花一样绽放,像莲花一样凋落。 在去遥远天国的路上,我永远都记得那句话,我发誓,不管经历怎样的阻挡,即便永世沉沦,我也要用我的生生世世记住那句话。 那句话就是:用我的生命转告父王,有这样的儿男的民族,不可轻辱! …… …… 幻象纷呈,每一个幻象就像一次轮回,又像是在唤醒一次最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些记忆,最后无一不归于一双碧蓝的眼睛和一个白色的身影。 石正在缱绻中流连,在记忆中穿行,在回忆中像一个过客般阅读风景。每一次,内心剧烈的痛都想把他从睡梦中唤醒,每一次,他都用意志逼迫自己继续前行。因为,他想真正看清有着那样碧蓝眼睛的那个女子,究竟是怎样相貌,有着白衣飘飘身形的女子,究竟是怎样一次次划过了自己的生命。 命运有交集,却没有共同的终点。每一次相与就是死别,每一回死别又开启另一次相遇。如果这就是轮回,为了这个曾相濡以沫的女子,石正宁愿沉沦万劫不复,也要再一次与她重逢。 但是,冥冥中的呼唤,还是让他终于有了些知觉,终于明白自己是石正,一个末日世界里手握冰凉刀锋的刺客。他的内心没有后悔。看得见来时路的光,听得见前路的笛声琴声悠扬,他知道自己从此以后,生命里有了不一样的重负。这个重负的沉重,是别人无法想象,也是永生都不可能说给别人听,别人也听不懂的沉重。但是他愿意背负。因为,那双碧蓝的眼睛和那个白色的身影,从此以后,就是他今生努力的方向。 一切,只为了要和她再度相遇。哪怕再一次的在千山万水中跋涉,哪怕再一次经历血与火的焚烧。生命,不历尽苦痛不会完整,可是,再多的苦痛,也比不上不能重逢的悲怆。 石正在心里誓言,此生此世,再不要辜负那一个宿命中轮回中一再辜负的相遇。 是不是变成石,我的心就不会再痛?一句突兀的话打断了石正的思绪。他醒了。 石正醒了。他醒来的时候,在他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嘴里喃喃自语:“即便是变成了石,我的心依然会痛!” 镰刀的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七日七夜的不眠不休,换回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换回来的,就是千万次回忆中眼前这个男子在他心中早已忘却的记忆。 镰刀颤抖着双手,轻轻伸向石正的脸庞。多少次了,梦回中想抚摸的这个面颊。 可是,她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因为,当这个记忆中无数回刻骨铭心的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 石正,在醒来的一刹,所有的记忆全部化为了乌有,只留下了荡气回肠的决心以及那朦胧中反复出现的纯白。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陈默跨步而来的那一刻,手中似乎还留着阿尔忒弥丝的胸间温暖。 所以,他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见镰刀那双碧蓝的眼眸,那有如一面湖水的温柔眼眸。他轻轻地说:“多丽丝。” 电脑访问: 第十六章 岩石上的玫瑰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天七夜到底有多长? 在七万多年前的远古,曾有个神,传说它用七天的时间创造了这个世界。当然,在那个时候,世界上信仰的可不止它这一个神,不同的民族,还有不同的至高神,除了东方。在东方的高山和大海之间,那里的民族没有至高神,每一个神系中,都有两个以上并肩的神存在。或许,这也就是远古东方反而形成了长期由凡人集权统治的原因吧。 夏卡大帝掌管的帝国,虽然勉强也可以算作集权制度——夏卡大帝掌握着对普通贫贱百姓的绝对生杀予夺,不过,对于绝大多数变异人族和鬼族,他是没有话事权的。 七天七夜,对石正来说,只是闭上眼和和睁开眼的一瞬间。虽然这一瞬间历经了千万年轮回的纠缠,但一瞬间,毕竟还是一瞬间。 七天七夜,对于镰刀来说是等待,等待自己去唤醒应该唤醒的记忆。等待的感觉虽然煎熬,但可以预期的等待,总比没有结果的等待要幸福很多。镰刀想到了结果,只是没有想到际遇再次和她开起了玩笑。所以,命运的轨迹再次发生了偏移。 七天七夜,对于阿尔忒弥丝来说,也是煎熬。她不仅要承担想念与担忧的煎熬,还要承受来自夏卡大帝巨大压力的煎熬。 自从阿迦绑住了陈默开始,夏卡帝国的都城黄金城,就在外表的平静下实际进入了暗地里地波澜起伏。 首先,刃开始了对陈默的刑讯。完全出乎了当日在陈府中目睹全部曲折情节地人的意料。本以为是被嫉妒烧昏了头的陈默,在刑讯中异乎寻常的沉默。一如他的名字。他不仅对衰老术是如何流出宫廷一言不发,而且,对于黄金城中发生的连环谋杀事件也不置可否。 刃的调查是细致地,因为他们要对他们唯一的主子夏卡大帝负绝对责任。在一连串雷厉风行的询问相关人员求取物证人证后,他们得出了结论:即使陈默掌握了衰老术,但他也没有时间执行所有的谋杀。因为,至少在陈府的谋杀时间发生时间。他有并不在现场的有力证据。 这个结论使得朝堂上知晓内情地人更觉得恐慌:竟然还有掌握着衰老术的谋杀者潜伏在黄金城内!夏卡大帝勒令刃加大调查力度扩大调查范围的同时,要求战神阿尔忒弥丝殿下全力维护首都的治安,以夏卡铁骑的力量确保黄金城不能再出现一次衰老术的谋杀。 夏卡大帝给阿尔忒弥丝的第二个压力,是关于她的大哥。昔日的强者,带话给现在的帝王,要求与自己当年地恋人“生不同衾死要同穴”。偏偏这个昔日恋人不仅与夏卡大帝存在着感情上地瓜葛,而且还可能掌握着关系夏卡帝国命运的一连串秘密。这个秘密也许并没有随着她地死亡而消散,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在临时前是否对接触到地人透露了什么消息。 自古以来,帝王术都讲究绝对。如果要让一个秘密消亡,那一定要是绝对的消亡,任何不稳定因素也都要随之消亡。夏卡大帝可能是一个恋旧地人,对昔年的朋友还有些香火之情,但他首先是个帝王,他首演要对自己子孙后代的万代江山负责。 所以,他极其宽容的要求多丽丝在七日之内。请她的大哥移居宫廷之内。注意。他要求的是多丽丝而不是阿尔忒弥丝,这说明他还是从人情而非帝威的立场出发的。不过。七日之后。如果阿尔忒弥丝的大哥不能进入夏卡大帝的所谓保护视野,恐怕就不是把称为变成阿尔忒弥丝殿下那么简单了。 现在。经过七日七夜之后,一切,都将在夏卡帝国的宫廷中,在巍峨耸立的黑石铸就的庄严下,重新拉开帷幕。 位于黄金城正中央的宫殿群,与黄金城一样,都是由岚山山脉特产的黑石建成的。与其它建筑有些不同,宫殿的黑石更加庞大与完整,石头没有经过太多加工处理,而是依靠精心的挑选,将边缘契合的石头组织到一起,形成天然的天衣无缝,造成浑然天成的建筑。 想象一下,仅一座面积超过八百平方米的殿堂,它的十二根巨大廊柱都是由天然的石头未经雕琢而垒成的。这些石头,不仅保持了极其相近的粗细,还要再经过堆砌之后,达到绝对精确的一样高度!光是这些个廊柱的选料,以岚山山脉之大,以天然黑石群之分布辽阔,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之巨大就可见一斑了。还不要说整个宫殿建筑群全部采用了同样的方式建成,更不要说廊柱,才仅仅是建筑中起到支撑作用的小小一部分而已。 平整得没有一点坡度的地面,完整地穹顶,雕梁画栋不用雕刻不用画笔,而是选择天然材质中的花纹衔接,共同组成一幅巧夺天工的人间建筑。这些,它体现的智慧与毅力,也许并不比传说中圣族一挥而就的神殿来得简单。而这些,也仅仅只在夏卡帝国的最初三代帝王统治时期,就已经全部完成。夏卡帝国国力的强盛由此可见一斑。 “咚咚咚……”陈子康的额头就这样不停的咂在水平如镜的地面上,每一次抬起头时,已经血流满面地脸上,又多出来一些新鲜的血液。几个盛装的男女站在一旁,谁都没有说话,脸色都是铁青。在陈子康跪拜的方向,一个个子不高的国字脸男人,他坐在一把完全是天然形成的黑色石头椅子上,不怒自威。 这个男子就是夏卡大帝,一个承继了先祖庞大的帝国,却一生没有做一件功勋昭著事迹的帝王。民间的百姓惧怕夏卡大帝,就像惧怕能止小儿夜哭的恶鬼,其实多半是因为夏卡大帝祖先地余荫 ..|有出奇铁血的手段地代的夏卡大帝,虽然即位已经近四十年。他实际上还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建设性的还是破坏性的。 只有居庙堂之高的人,才知道这个夏卡大帝,他表面地温和下隐藏着什么样的血缘。他貌似讲究无为而治,实际上是因为帝国的运转已经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改变。当一旦有人触及他的利益的时候,夏卡大帝,最终还是更加铁血地夏卡大帝。 陈子康从进到殿堂就一直在磕头。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不仅是焱太子的老师,甚至还教育过眼前的夏卡大帝和他的父亲,可是,任他血流满面,夏卡大帝就是一声不吭的看着。 阿尔忒弥丝早就别过头不忍看眼前的惨象了。她虽然恼怒陈默的所作所为,但对于沉默的父亲。陈子康这样一个兢兢业业的老人,还是没有迁怒地意思。她不说话,是因为夏卡大帝地心思,她还揣摩不透。 焱太子站在阿尔忒弥斯的身边。这是一个英俊地金发男子,三十上下地岁数,继承了他父亲的身材,个子不高但眼神笔挺,却有着清秀地外貌。他也一言不发——对他而言,父亲的言行,就是正在身教自己的教材。 另外几个男女。都是夏卡帝国身居要职的高官。他们也都没有说话。因为对于他们而言,陈子康的今天。或许就是自己的明天。所谓一世功名。随时都可能因为一个不经意的行差踏错而付诸流水。他们正在如履薄冰,又怎么敢说话。 “起来吧!”夏卡大帝微闭双眼。似乎有些烦躁这咚咚的声音,又似乎有些担心坚硬的地面会最终出现裂痕。“三朝元老,国之柱石,这些还不能提醒你言行的重要的话,今天这个教训你应该记得住了吧?” “老臣但求一死,以证清白!”陈子康说话都已经没了力气。 “以证清白?”夏卡大帝站了起来。他没有发怒,而是走到陈子康身前,端详着他的伤势:“如果你是清白的,你何须如此?” “老臣是为帝国的命运而自伤!”陈子康哽着脖子说。“天呈异象,民不聊生,为政者若不检视自身,帝国危矣!” “父皇,陈相因心伤家人巨变,有些糊涂了吧!”焱太子站了出来,出言劝解。 “不!他言之有理!”夏卡大帝没有转向太子,还是看着陈子康。“夏卡帝国这诺大江山,自马上得来,哪一天不是危在旦夕?祭社觊觎于黑暗之中,圣堂假借圣族的口谕愚弄百姓,哪一天我们的江山是稳如磐石的?陈子康说的并没有错,错的是他的立场!他自以为身家都已不在,就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来劝说眹放下先王的壮志,劝说朕放下隐忍多年的雄心。什么天呈异象?从来就没有天,只有芸芸众生的努力!” 夏卡大帝转身回头,淡淡的吩咐:“来人,把他拉下去好好的养着。朕要叫他在有生之年,亲眼看见朕真正的一统这乱世山河!” “褚将军,你的军队部署如何了?” “回禀陛下,都已经按照旨意布置到位了。”一个中年男子回答。他一身黑色皮甲,相貌虽然普通,但自有一股历经百战的威势。这才是夏卡铁骑的主帅,褚春秋上将军。阿尔忒弥丝的名字,是一个封号,她虽然可以独立调动夏卡铁骑的力量,但最终还是要归褚春秋管制。只不过,七级强者太强大了,朝堂之上,成为了一个相对独立的象征存在。 “稚统领,圣堂与祭社那边呢?”夏卡大帝继续问。 一个灰衣的男子,和会拈花指那个灰衣人几乎同样装束的男子说:“回禀陛下,圣堂中的钉子已经全部开始启动,运转正常。祭社那边,我们的钉子也已经收到了指令,随时可以行动。”深渊裂缝的巨变刚刚发生,看来消息还没有传到黄金城中。 “夏嬷嬷,你那边呢?” “那些不听话的领主,已经圈禁起来了。随时可以为陛下所用。”一个黑衣老妇人声音沙哑的回答。她明明是站在光影之中,偏偏看上去就像一个黑暗的影子。这是夏卡帝国的另一股秘密力量,也是大陆上影人的首领夏嬷嬷。她的回答,让阿尔忒弥丝醒悟原来西蒙老爷他们的失踪,真的是出自夏卡大帝的手笔。不过,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那好吧!”夏卡大帝回到自己的石头椅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一切,开始吧!” 一切开始吧?阿尔忒弥丝心里一阵悸动。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计划?眼前的这个已经步入老年的帝王,他是用自己的一生构建了这个计划中的一切吗?难道说,平静了千年的大陆上,烽烟又要再起? “阿尔忒弥丝,听说,民间把你称作‘岩石上的玫瑰’,说你是本朝开国以来最风华绝代的强者。嗯,岩石上开不出玫瑰,手心里长不出蔷薇,彩虹中不能滴落泪水。瑞亚大师曾经用这三句箴言告诫后世。既然本朝已经出现了岩石上的玫瑰,那么,瑞亚大师的箴言已经就算是被打破了吧!” 他再一次环顾众人:“这个计划,就叫做岩石上的玫瑰吧。朕倒是要看看,这天上地下,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神!” 一个人间帝王向天上地下发出了追问,那么,为了回答这个问题,凡间众生的生死皆是推演答案的过程。————第四卷《黄金城》终 电脑访问: 第一章 天下有雪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来四季如春的怒宁三角洲,竟然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 雪花是从天将亮时开始飘下来的。刚开始的时候,人们惊叫着跑上了街头,不分高低贵贱,不分种族差异,一致的惊呼着,感叹着上天赐予的冰冷温柔。但是,雪花越来越大,从黎明时分的小星星到中午的鹅毛大雪时,人们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一场灾难。 大雪不仅带来了黄金城从未一见的奇景,也带来了汹涌的怒河宁河上四季都狂暴着的风。风从黑石城墙上掠过,席卷着黄金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就像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攻陷了从建城后从未陷落的夏卡帝国的首都。 没有人知道这场大雪因何而来。高踞在遥远尖塔上的十三个老人,他们还正在为偶尔获得又突然消逝的神的旨意而患得患失;深陷在巨大深渊裂缝中的黑暗中枢力量,他们也正在为突然消散的无数灵魂乞求救赎。没有人知道,包括黄金城中央宫殿里面那些兀自愤怒或惧怕的人们,他们的宫殿里面是温暖的,他们看不见,天下已经有雪。在厚厚的云层上面,星辰的改变牵动了星辰之力的改变,凡间不知晓天意的转换,正如天上也不尽知人间。 黄金城中曾经惊喜的人们,他们虽然也不知道大雪因何而来,可是他们知道,自己平日里喜欢裸露着肌肤的时尚黑色装束已经远不能抵御大雪带来地寒冷。好在石头建成的房子密封还好,瑟缩着躲进房子。至少还可保持暂时地温暖。 石正,就走在这样一个大雪弥漫而空无一人的城市街道中。 石正也没有见过如此磅礴的大雪。 雪花就像是打在脸上的。石正用魔法师长袍裹住了自己的头脸,只露出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他在轮回的意象中看见了自己千万年辗转地因果,他一心以为那双碧蓝的眼睛和纯白的身影,是来自这一世的多丽丝。所以从地下宫殿中匆忙而出,他要去寻找夏卡帝国的战神阿尔忒弥丝殿下,寻找启迪自己打开记忆大门的钥匙。他走地时候形色匆忙,跟班没有看见一双如湖水温柔也碧蓝的眼睛。忧伤的看着自己的背影,哀叹着命运的无常。 魔法师长袍比一般人的衣服都要厚实一些,因为研究魔法的人从来都是忽视对身体的磨砺的。这一点人族与鬼族都大同小异,只不过石正不了解几乎只是由骨骼组成身体的鬼族,他们到底会不会感觉到寒冷。不管怎样,现在厚实地魔法师长袍都已经不能阻挡严寒了。石正打量着苍茫地街道,寻找着暂时躲避风雪的可能。 石正并没有运用内力去获得温暖,抵御严寒。不是不想,是根本没有可能。石正发现,内力地循行,实际上是在身体内部增加了一个储存能量地空间,所谓内力强弱,不过是能够储存能量的多少罢了。当处于战斗状态时,内力地使用,就相当于把储存的能量输出。在这种情形下。能量的补充是依靠身体对外界的热能摄取来完成的。现在,如果使用内力来转换为体内的热能。那么势必会减少内力储存的能量。而想要从外界极低温度的坏境中补充能量,几乎不可能。 任自己的身体处于能量衰竭的状态。这不符合石正的原则。一个刺客,除了要隐身暗处,寻求致命一击的机会,更要时刻保持状态,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石正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冻得发紧,紧绷得疼痛。自从皮肤也可以呼吸后,石正第一次感到知觉敏锐也会带来不便,那就是所有的感觉都被放大了,不管好的坏的,包括寒冷。他远远的看见一栋房子上面高悬着“酒”字样的牌子,那牌子在风中摇摇欲坠,但那个字传递出来的暖意还是立即温暖了石正的心。他疾步走了过去,推开了厚厚的石头大门。 房间里温暖如春,善解人意的老板竟然在屋子中间升起了一堆火,十数个看起来暂时不能回家的人围坐在火堆旁。 石正抖了抖自己的身子,将还没有融化的雪花抖落了一地,然后踩着正在融化成的水走近火堆。一个目光友善的中年男子欠了欠身,给石正腾出了一个可以坐下的位置。另一个矮个子的男子给石正端上来了一杯烈酒,一种用粗大的变异玉米粒酿成的烈酒,闻起来是一股廉价的凛冽。 石正微笑着点了点头,将玉米酒一饮而尽。浓烈的液体进入口腔,划过食道,到了胃里,就像一把刀把经过的地方刻划了一道长长的痕迹,石正感觉到了已经冻得失去知觉的身体,从内脏开始渐渐复苏清醒。他把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酒杯递给矮子,示意再来一杯,然后放下了遮住头脸的袍子,伸出双手接近火堆。 “这样的天气,可不是行路的天气啊!”先前让座的男子对石正说。石正的行头不像是本地人,而坐在火堆旁的还有几个和他相仿的旅人。 “谁会知道天 成这个鬼样子呢?”石正对面一个络腮胡须的威猛男男子只穿了一条兽皮短裤,他的凳子旁斜斜的倚着一把巨斧,一看就是把用少见的高级变异兽骨材制成的,反射着温暖的火光,却带着冰冷的寒意。“在我们北地,都少见这样的大雪啊!” “哦,你是从北地来的?”一个行商打扮的男子问道:“听说最近军队频繁调动,难道是北边的刺族又有动静了?” “这个倒没听说。不过我一路南行,倒是看见了不少铁骑在向南边移动,不会是鬼族那些家伙又不安分了吧?”胡须男子性格倒是温和,随口回答。 “嘿。其实不管是谁,在这样的鬼天气闹事地话。恐怕都是个大麻烦!”一个本地装束的年轻人感叹。年轻人呐,似乎总是按奈不住寂寞地:“帝国这么多年平安无事,军队都快生锈了,打打仗也不是坏事。” “打仗?”行商不同意:“好不容易安生些日子,打仗只会苦了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啊!还是别打仗的好!” “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打来打去的,胜胜负负又能改变什么?咱们还不是一样过苦日子!”年轻人身边的老人教育他。看起来似乎是他的长辈。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矮子走回来又递给石正一杯酒。黄金城中的生意人,自然知晓夏卡大帝的规矩,何况,离火堆远一点地地方,还坐着两个像石雕一样的家伙。那是从来都在路口的夏卡巡卫。 熊熊的火光,浓烈穿肠刮骨的酒,这些都让石正感到惬意和松弛。他好像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像一个行走千里地游子,骤然回到了家中。家是什么石正并没有感觉,但他知道这种在人群中一时的无忧无虑,在他自己的生命中是一种难得的体验。所以,当门外有人再次进来的时候,他有些生气他们打断了他的难得享受。 三个瘦高的黑衣人,裹着黑色大氅的男子。他们推门而入。竟没有随手带上大门,任风雪呼呼的刮进屋子。把火苗窜得好高。其中一个男子拿起石正的酒杯一饮而尽。完全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酒地主人因为心情地一时温暖,他只怕这辈子都没有喝酒的机会了。 “军部下达了征战令。全国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张贴好了!”另一个男子把一卷纸从大氅中拿了出来,递给矮个子地老板一张:“你们仔细看好了,违令者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说罢三个人又冲进了风雪,随着他们出去地,还有那两个石雕一样的巡卫。石正眯着眼睛望出去,看见那两个巡卫竟然笔直地站在了街角,恢复了过往的样子。 征战令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战事已起,军人效死沙场。国之命运,民之命运,系于一己一身。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各安本分行事。夏卡帝国,天运长存。 没有规定,没有具体要求,只是说明打仗了,大家要更加好好的做人。这样的征战令,其实就是夏卡大帝一向作风:我只是告诫你要守规矩,至于规矩是哪些,你自己想明白。反正,别触犯我的利益。而这个利益,就是夏卡帝国的长存。 众人正各自琢磨间,呼呼的风雪声中已经传来了巨大的踩踏声。那个声音低沉厚重,震的石头房子内都有了些嗡嗡的共鸣。火堆旁的诸人都看向门外,只见风雪之中,黑衣如夜的队伍已经踏在了长街之上,那种冷峻的气质,竟然比风雪还要冷冽。 石正最靠近门口,他的目光向队伍里望去,隐约感到了一种熟悉的压力,那是初入青阳山脉时遭遇的压力。原来,阿尔忒弥丝也在寒冷中行进!他犹豫了一些,终于还是强忍住相见的冲动——大军之中,令行即止,实在不是两个人面面相对的好机会。他盘算着到底应该寻找些什么样的机会。 “出去看看吧。”石正身边的温和男子站了起来,不远处的行商也站了起来,但走得最快的,却是本地装束的那个老人和年轻人。 行商走在两人后面,毫无征兆的伸出了右手,锋利如刀,劈向了老人前面,在空气中荡漾出了一阵热流,嘴里却轻轻松松的说:“十三爷,您还是留步吧!” 老人被热气所阻,须发都竖了起来,与身后年轻人一个错身,转到了行商对面,含混的眼睛此刻炯炯有神,竟然是一个高手的模样:“夏卡的狗,都是这么叫的么?”说话间他一直瑟缩在怀里的双手伸出,竟然是一双很长的胳膊,瞬间即至,戳向了行商的胸膛。 与此同时,温和的中年男子已经错步站在了门口。他的动作非常寻常,但速度却不寻常,后发先至,已经面带微笑的挡住了整个大门。 那一边行商已经差之毫厘的避开了老人地攻击,用自己胸前飞速凝聚的一个热烈地盾牌形象。他疾步后退。站在了火堆后面, 指中指紧扣。右手弹出一个个小小的火星。火星穿变成了一支支有形的火箭,那老人沉声摒气,用散射在双手外的一层融融白光阻挡火箭的攻击。这两个人,竟然一个是火系魔法师,一个是身负光明能量的近战高手。 门口那边,战斗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温和男子微笑着用自己的胸膛迎接了年轻人地一拳。这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后。竟然无法收回,好像他的胸膛有莫大的吸力,吸住了那只拳头。而他的一双手,就像十数只穿花的蝴蝶,翩翩地掠过年轻人的身体。石正定睛看时,那年轻人身上已经多了数十个正在汨汨冒血的指头大小的洞。 “连家的穿花蝴蝶手。真是名不虚传啊!”络腮胡须轻声低语,声音小得未不可闻,但还是被石正捕捉到了。 年轻人一倒下,微笑男子也不讲究高手的风度,立即从后面攻向了老人。擅长近战的老人本来就在行商的魔法攻击下有些吃力,这时候再被形如鬼魅的一双手攻向了身后,双手上的白色光芒立即有些涣散,眼看就要不支。 这时候,火堆边地人都已经躲得远远地,除了貌似垂首沉思的石正和端坐着地络腮胡须。行商和温和男子其实一直对石正心怀戒意。因为黑曜魔法师地诡异向来是被传说得神乎其神的。他们不知道这个英俊地年轻人的立场,只知道这是张陌生的面孔。而那个威猛的男子他们并没有放在眼里。因为能够拿着那么大斧头的壮汉。想必速度快不到那儿去。对于善于远程攻击的魔法师和速度见长的温和男子,实在构不成威胁。 谁曾想。就是这个构不成威胁的威猛男子,他竟然就根本没有用自己的巨斧,而是双臂一振,无数细如牛毛的东西逆行穿过行商的火焰箭,无声无息的射入了他的胸膛。行商连话都来不及说,嘴里冒出一股热血,然后软软的倒下了。谁都没想到,威猛如斯的男人,会的竟是如此小巧的暗器功夫。 老人没有了魔法的威胁,手上的光明立即又亮了起来。在这些光明的照耀下,温和男子的十根手指再无法遁形,他的攻击竟然越来越慢,动作也越来越吃力。 眼观八路的石正留意到矮个子的酒店老板,这时候悄悄的移动到了屋子里面的柜台前。石正听得见他手里淅淅簌簌的不停搬动着什么,心想这真是一场好戏,只是不知道这场戏究竟是为的哪一出。 果然,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威猛男子屁股下的石头椅子竟然向下一馅,那男子也好生了得,虚放着的双脚猛地用力,生生躲开了下坠的力量,身子在屋子内如大雁盘旋,一双巨手掐向了老板的脖子。 温和男子却在此刻突然一闪,脚下快得如闪电,围着老人转个不停,像一个陀螺。随着他的旋转,老人手上的光影被抽丝剥茧般的稀薄,终于化成了看不见一层薄暮,而温和男子的十个指头,也终于洞穿了老人的身体。 温和男子停下了转动,跟班没有去管老人在临死前挥向自己的一掌,依然微笑着看着威猛男子捏着矮个子老板的脖子,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那只老人的手掌,在终于快接近他的颈动脉前一软,随着倒下的老人而去。 “这两个人,是圣堂派来扰乱帝国的奸细,人人都当诛之。”他的微笑好像是一个面具挂在脸上,说着这样冷冷的话语时,依然没有放下。“你却是何人,要来搅这趟浑水?” 威猛男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酒店老板:“他们打打杀杀,都为了各自的主子。你却是为何?” 那老板趁脖子上的巨手一松的瞬间,拼命呼吸了几下,然后涨红着脸说:“我们平头老百姓,只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谁来管你们究竟是为了谁!”言下之意,你到了我的地盘撒野,想叫我不能过好日子就是不行。 威猛男子想了想,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很有感触,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天下,终究还是要过日子的人多啊!” 他没有再理会温和男子,就在叹息的瞬年,如一道风卷过,再看时,屋子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和那把巨斧,只留下了门外夹杂着风雪声的一句话:“这雪,好像越来越大了啊!” 石正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动作。这时候才抬起头看着门外,雪并没有变大,只不过有的人心里的风雪,应该是变大了吧? 电脑访问: 第二章 寻求速成之路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场对决,以老人的死亡和威猛男子的离去结束。温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也慢步走进了风雪中。屋子里,只剩下了石正和躲得远远的几个看客。 石正也慢慢走进了风雪,并随手把石头大门拉上。外面的风雪这么大,屋子里好不容易升高的温度这时候已经渐渐冰凉,不过没关系,只要把大门关上,只要火堆还在燃烧,他们慢慢还是会回到温暖之中。可是自己呢?自己的漫漫长路才刚刚开始,不管是风雪还是其它的什么,都不能阻挡自己寻找真相的道路。 大军还在踏过长街,风雪中看不见队伍到底有多长,只听得见踏踏的蹄声,震撼着石头铺就的地面,也震撼着风雪中巍然屹立的黄金城。 石正的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就在他感受到阿尔忒弥丝压力的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原来是在渴望着与这个七级强者再次相遇。但是,当自己的努力还没有达成两个人之间的平等时,当自己还没有能力去让她不为自己担忧之前,作为一个骄傲的男子,他是不会再去主动寻找阿尔忒弥丝的。 石正清楚,刚才那个威猛男子,恐怕也是一个七级的存在。那么粗状的身形,却做出那么细腻的动作,而且还那么协调,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高手可以达到的境界。石正从他的身手中看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的另一种发展前景。 一直以来,石正很满意自己已经把眼睛教给自己地功夫融汇。成为了自己身体心灵的一部分。那些刚烈霸道地刀法以及小巧自如的身法,自己已经可以信手拈来。运用自如。但是自己并没有想到,克服自身的条件限制,刻意的去寻找一些看似不可能的组合机会,那其实也是平衡的一种,那其实也是超越现阶段瓶颈的一个思路。 石正在风雪中寻找到方向,向陈府走去。那个地方,经历了七天前地那么一场变故。想来现在应该是处于绝对的安静状态吧。石正需要一个地方,他需要静静的想通一些事情。关键的,是他需要再一次打开PSP,, …… …… 经历衰老术之后的枯枝落叶出奇地容易燃烧,这大概是一个很难想到的好处。石正在越过外围的戒备森严后。进入了果然空无一人的陈府,找了一间隐蔽的房屋,点上了暖暖的火堆,陷入了思考。 金字十四诀已经反复的看了很多遍了,一石正经过眼睛改良的记忆力,他早就已经滚瓜烂熟。但是他并没有关闭电源,反而任PSP发着微弱的荧光。他不时地睁开眼睛,快速查询某个段落,然后印证自己的想法,再次陷入沉思。 金字十四诀。除了信字诀石正已经基本掌握。还有来自《雪山飞狐》地诡字诀。眼睛所构思地诡字诀,其实就是因循《雪山飞狐》中玉笔峰上一日之间的奇诡。勾勒出地另一种武学可能。石正从前地学习。不管庖丁刀法还是侠客行武功,任何一种都是冠冕堂皇。但好在眼睛早就埋下了伏笔,灌输给他所谓天下武功,唯我所用的精神。所以石正理解诡字诀倒没有什么障碍。诡字诀,就是出其不意,在招数上就是突破行云流水地局限,以不可能的组合达到更高境界的行云流水,在心法上,则是所谓的远看成岭侧成峰,不拘泥事物的某一个侧面,而在窥的全貌后专攻某一个方向。 接下来是《连城诀》中的悲字诀。石正在梦中经历连城诀故事的时候,曾经就感到过压抑得难以释怀的悲愤。故事中的世态人心,那些至恶至毒,多少次都让石正想在旁观中拔刀而起,或者宁愿醒来,不忍经历。悲字诀,讲究的是以情制敌。这里倒不是说用感情去打动敌人,那种迂腐的做法是眼睛和石正都不可思议的。心中满怀充沛的情感,手里的刀自然会感应,不管是悲怆还是热烈,哪一种情感到了极致,出手之际的义无反顾就会到达极致。所谓不遗余力,是因为情怀所致。 萧锋的豪迈,段誉的婉转,虚竹的无为,这些共同构成了来自《天龙八部》的势字诀。势,并不单指气势,形势、势态都是一种势。势字诀讲究的是因势利导,不强作逆天而行之事。眼睛在附注里解释:流水无形,却能在千万年中开拓江河;清风无影,却能在悄无声息中变换四季。唯一的原因,就是利用了势的力量。以石正现阶段的理解,其实就是借势。他也知道造势是一种更高的境界,可惜暂时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 让石正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眼睛竟然将《射雕英雄传》总结成了一个守字诀。眼睛认为,历史的发展才是时代的必然,郭靖也罢,其他人也罢,都不过是因循了守住传统的思想。那么,守字诀,就是要守住自己的根基。在对敌的时候,不管出于什么境地,灵台上的三分清明是必须的。 《白马啸西风》是一个握字诀。这里的握字诀和庖丁刀法中的握刀法并不相同。握字诀,是讲究要把握已经得到的东西。比如在对敌之时,可能你已经掌握的先机,仅仅只够给敌人些微的伤害,并不足以一举制胜。这时候,握字诀就要求尽量取造成这些微弱的伤害,而不是放弃机会,去寻求更大伤害的可能。正如故事中李文秀所说:“你心里真正喜欢的,偏偏得不到,别人硬要给你的,就算好得不得了,我不喜欢,终究是不喜欢。”把握每一个可以把握的机会,不管大小,终于会达到最后的目的。这就是握字诀。 而《鹿鼎记》,让石正在梦中都笑醒了好多次的《鹿鼎记》。中间是一个圆字诀。圆,不仅是圆滑。还有圆润。 为二者其实并没有太大地不同,只不过是站在不同立同表象罢了。万物皆呈圆形,圆形是最终地完美。所以,在武学之中,每一个招式,都要有始有终,你可以中途变换招数。可是先前的刀意却不能中断。绵延不绝的的刀意,在或正大或奇诡的刀法下,最终会形成圆形的累加效果。这和阿瑞斯说的圆地奥义其实异曲同工。 《笑傲江湖》是一个痴字诀。令狐冲对于小师妹岳灵姗,仪琳对于令狐冲,任我行、岳不群、左冷禅之流对于武林霸主的地位,无一不是痴心纠缠。所谓爱过方知情重。醉过才知酒浓,不经历痴心缠绵,怎么能体会到失去的痛楚,又怎么能感受到得到的喜悦?痴字诀,讲究如附骨之蛆的攻击方式,连绵不绝的攻其一点,以求突破。 与痴字诀相反,《书剑恩仇录》中则是一个幻字诀。“是耶非耶,化为蝴蝶”,有时候。虚幻到了一定地程度。也就和真实并无两样。还是以对战来说明:如果你的招数明明是虚招,可是敌人并不能发现虚实。他势必就要防护虚招所指。他的精力自然就被牵扯。这时候,真真假假都是真的。 印字诀来自《神雕侠侣》。印。是心心相印的印。杨过与小龙女,如果没有毫无隔阂猜忌的心心相印,是不可能做到先后跳崖,也不可能做到数十年清贫如一日的苦守的。只有心中的深刻铭记,才有生死都置之度外的不离不弃。眼睛地印字诀,是金字十四诀中唯一地内功心法。也是刻意为了修炼坚韧的意志而准备地功夫。 以石正熟知地武学侠客行为名字的《侠客行》,是一个问字诀。石破天到最后都还要发出“我是谁”这样地疑问,其实贯穿了故事的始终。问,既是屈原向苍天发问的问,也是贫贱如狗杂种这样的小人物的问。问是质疑一切的态度,包括眼睛总结的所有知识,他都鼓励石正去问。只有背叛传统,才有机会获得新生。武学道路,并不是因循守旧,而是推陈出新。一切只要符合平衡的最终原则,一切都有可能。 《倚天屠龙记》是一个人字诀。这是一套只有两个具体招数的武功,就是一撇一捺这两招。不过,眼睛的人字诀,更加强调的是人性,强调所谓的人间烟火味。行走在世界上,不管是哪一个时代,人都是组成世界的主要元素之一。了解人,洞察人心,理解人性,这样的态度,才可能立于不败之地。 来自《碧血剑》的放字诀,很明显不是来自袁承志而是来自金蛇郎君夏雪宜。其实,金大侠的故事里有很多金蛇郎君这样亦正亦邪放浪形骸的人物,放字诀放在杨过、黄药师、向闻天这些人身上也不失为过。石正以为,因为《碧血剑》的故事比较逊色,夏雪宜反而比袁承志更有魅力罢了。放,既是放得下、放得开的放,又是收放自如的放。得失自知,心里的原则有了,放得开放不开自然就明确了。在武功里面,眼睛专门注释:所谓壮士断腕,正是如此。 金字十四诀中最后一诀,是来自《鸳鸯刀》的趣字诀。趣,既是谐趣又是生趣。武学虽说是一门技艺,但同时也是一种态度。没有对生的向往,就不会作出死的选择。杀戮,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所以,趣字诀中的武功,讲究的是笑对一切。 从洋洋千万言的十四个故事中总结出金字十四诀,石正不得不佩服眼睛的执着。当然,如果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眼睛为了打发漫长时光的游戏时,恐怕就不会如此的深刻思考了。 其实金字诀中的内容很多都有穿插。所以石正要不停的回头查阅故事中的细节,引证自己的结论。他的结论就是,金字十四诀原来是可以速成的。 武功招式,这些东西再难,对石正这样一个行动力极强的家伙,都是容易的事情。对于他难点在于理解眼睛的出发点,或者说这些招数的宗旨,需要非常多的阅历。梦中的故事毕竟是别人的故事,不会真正成为自己的阅历,在以后的岁月里,石正需要做的,就是用这金字十四诀反复印证自己的人生,从细致入微处获得提升。 说起提升,短短的一个晚上后,石正知道自己已经与过去大不相同。他的内力没有增加,招数也只多了人字诀中的两个,可是,他的眼界大不相同了。梦中那些波澜壮阔的故事,经过眼睛千锤百炼的锤炼,已经铭刻在了他的心里。他比照那个威猛男子的武功,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现在的自己就算胜不了他,至少也不会落于下风了。 但是,速成之路也有它的毛病。那就是这些功夫还没有圆转自如的真正融会贯通的时候,石正的表现可能还会有起伏。他现在可以在深思熟虑后面对任何一个敌手,可是对于他不了解的对手,他还是会难免生涩。不过没关系,已经开始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了,以后的东西,就靠时间与实战来积累吧。 放字诀不是说要放得下吗?石正微笑着想:那自己就先放一放吧!他迈步走出屋子,发现又是一个夜晚到来了,自己竟然冥思苦想了一天一夜,不仅耗尽了PSP中最后的电能,也等到了大雪初霁。 电脑访问: 第三章 今夜刀锋映雪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日世界崇尚黑色,这与这个大时代物质相对远古的匮普遍的实用主义有关。黄金城作为整个帝国的都城,虽然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但岚山山脉特产的坚硬黑石是这个城市的主题色调,而作为凡间最繁华的城市,虽然还不能说是这个世界的唯一中心,但也代表了贫民百姓孜孜以求的向往。因此,黑色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这个时代的主题色调。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改变了这个城市的颜色。四顾茫茫,完全是陌生的白色世界。在这样的世界中,原来的黑衣夜行的人们,也就分外的引人注目。 石正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征战令刚刚下达,一场大雪又把黄金城陷入罕见的严寒之中时,入夜时分的街头,依然人影憧憧,热闹不减昨日。他走在街上,想了想又立即觉得释然。毕竟,这是一个生于忧患的年代,没有人会太多去考虑明天。明天,谁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呢?所以,及时行乐,应该也是末日世界的另一个主题吧。 黄金城内的地理分布,包括到某些极其微小的细节,石正都已经在地下宫殿中得到了详细的资料。小跟班这个骨头架子,谁知道它已经存在了多少个年头,它每夜在黄金城内晃悠,简直就是黄金城的活地图。石正没费多少功夫,就从喜欢絮絮叨叨的骨头架子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地资料。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打住,恐怕到现在。小跟班还在用它那张巨大的嘴描述黄金城千百年来不得不说地秘密过往。 石正已经按图索骥找到了三家布庄,终于在刺客的细致下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件白色的外衣。这是一件白色的文士长袍。虽然是新的,但看起来年头也不短了。石正将长袍穿在了身上,把宽大的袖子用一根细绳扎在了手腕处,脚踝处也如法炮制。他活动了一下身子,虽说不如自己在废墟中地短打扮来得利落,但也基本上不算碍事。 作为传承着远古东方刺客思维的石正,他当然知道一个行动前准备工作的重要。那时候有句名言。叫做细节决定成败,对于石正来说,细节还不至于真的能决定胜负,但起码可以影响胜负的机会。 对于今晚的行动,石正有一种预感,那是一种危险而至关重要地预感。就像一个行走的迷宫中的人。即将接近关底时,那种兴奋与危机并存的感觉。所以,他选择了白色的外衣,末世中罕见的白色外衣。他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无缘无故的隐匿中――穿着黑色在雪地里潜伏,想想都觉得除非是疯了。 生于忧患的末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处变不惊。石正神出鬼没的穿过大街小巷地时候,发现每一个街角主力地巡卫,他们依然神情肃然。既没有大战降临的紧张,也没有因为雪后严寒地懈怠。 内库里地藏书阁。在黄金城中心宫殿的深处。石正一路悄悄而行。终于来到了今晚地目标门前。皇宫里的守卫比街道上更加严谨,不过连废墟中的镖人都不能发现行迹的石正。当他想藏起自己的身形气息时。那些守卫就成了雪地里黑色的移动陈列。 学者,叔叔所说要小心的学者。这才是石正的真正目标。他相信自从陈默事件之后,夏卡大帝对学者们的钳制肯定加大了力度,甚至藏书阁里都暂时不会再有他们的踪迹。但既然他们长期生活于斯,工作余斯,那么肯定也会留下些痕迹。只要有痕迹,就能透露出些讯息,对于聪明的人来说,一点点蛛丝马迹也许就能牵出整个事件的原因,何况是处处都存在的痕迹。另外,石正还有一些模糊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判断如果针的正确的话,那么,谜底就快要揭晓了。所以,他这么努力的保存着实力,就是要看看自己的那个判断究竟是否正确。 藏书阁并非想象中的那种亭台楼阁的阁,而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里,密密麻麻摆满了半人高的黑色石头柜子。这些柜子没有上锁,但石正却没有办法打开。这是石正的心病,在这个世界上,魔法的力量是强大的,偏偏他自己一点魔法气息都掌握不了,自然也就没办法打开这些看起来像空间魔法柜的柜子。 好在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那些藏书,他仔细的在屋子里面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小心的挥霍着感知的石正,听见了外面隐约的破空声,他知道,终于自己还是猜对了。 一身黑衣的威猛男子蹑手蹑脚走近了藏书阁,黑暗中,他看不见躲在远处的石正,石正却将他看得一清二楚。那男子的巨斧随随便便的绑在了腰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动作,看上去轻若无物。他小心的捻亮一星火光,刚刚够照射他眼前的一小块地方,不会被房间的气窗将火光映到外面。 威猛男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迈着奇怪的长长短短的步子,看起来似乎是在丈量房间的尺寸。最后他来到一个独立的柜子前,嘴里轻声的念念有词。 石正身上的体温,这时候已经因为隐匿的原因而变得冰冷。可是他的心却没有冷,反而因为威猛男子的动作变得炽热。男子的目标应该是某一本藏书,那么,石正今晚的目标,就是要得到那本藏书。因为,他已经有些厌倦了跟踪追逐寻找结果,他要把结果引到自己的身边。从今以后,变成追逐中主动的那一方。 所以,当威猛男子拿出一本书卷的时候,石正动了。 动如脱兔,这个词是形容一个人动作的敏捷。现在。这个词完全没法形容石正地动作。研究金字诀速成的方法时,石正潜意识里曾反复拿这个威猛男子地功夫进行对敌模拟。这种模拟式潜意识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固执的认为这个男子会成为自己的主要对手,而不是拉布拉多。另外,之所以想速成,这个男子身手对石正的刺激也是一个重要因素。现在,就是检验自己的时候了。 所以,当他一开动。黑暗中似乎竟被他的白衣荡漾出了一片亮色。他地速度太快了,而且他也不仅仅是冲着那男子的方向。石正的高速的奔行中,身法却异常小巧灵敏,没有一个方向时 的,也没有一个动作做得完整。但就是因为如此,已经完全隐藏在了一片虚幻中。 这就是圆字诀。用无数地虚幻与真实共同构成真实。用无数没有完成的招数与最后的招数共同构成最后一招。那男子的武功,以石正的判断,体现在小巧和灵动,那么,他计划中对敌的方式,也是小巧和灵动。以敌人最擅长的方式进行攻击,这恰好又符合了诡字诀的道理。不按常理出牌,出其不意的扰乱敌人的心神。 以有心算无心,即便那男子已经是进入七级地强者,还是在匆促间被石正算了个正着。 石正还无意外地枪过了威猛男子手里的书卷。脚步一错。向门外奔去。 石正心里还是很明白自己与敌人地实力悬殊。他才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抢到书卷,就同样可以将刀锋划入对手地脖子。强者对危机的敏锐洞察以及因此焕发地行动能力。即使是石正自己。也是深有体会的。多少次在危急的关头,自己不就是靠这样的爆发获得生机的吗? 所以。石正要将为威猛男子进一步引到自己的计划中。 那男子轻轻的“咦”了一声。书卷被夺,他好像没有什么担忧,反而是对石正的身手感到惊奇。见猎心喜,这是强者的姿态,也包含着强者的绝对自信。他没有立即阻拦石正的逃逸,反而是如影随行跟上了石正,想看个究竟。 石正也算计到了这一点。他明白强者的心态,自己电光火石间如幻影的一次抢夺,正好会引起本身就长于身法的威猛男子的兴趣。他只要能被这样的兴趣吸引而不将自己拦阻在房间内,那么,他就已经输了。 石正在皑皑的雪地上一个回旋,倏忽在威猛男子身前身后刺出了两刀,这两刀没什么精彩,只不过是换取自己站立的机会罢了。关键的是,石正手里的刀,这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是他擦黑时分花了地下宫殿的贝壳买来的,一把普普通通,但刀锋明亮如镜的炫耀之刀。 石正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一身白衣站在雪地上,神态从容,有种临渊峙岳的玉树临风。威猛男子显然是没见过如此风华的少年郎,不由得赞叹:“好!就让我来看看是不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雪地里突然多了一个黑衣人,夏卡皇宫的守卫再迟钝也不可能没有发现了。他们高声呼喊着,越来越多的向这个方向奔来。 就是在这样的雪地上,威猛男子双肩一抖,没有留丝毫的余地,一蓬细如发丝的暗器射向了石正。 此时石正的内力早就鼓荡在被扎起来的衣袖与裤腿之中,看见威猛男子的暗器攻来,他就像一只白色大鸟般跃起,竟然是迎着暗器的方向,将双臂挥舞,只听得一阵噗噗声密集响起,而他就像一只被泄了气的气球,迅速瘪了下来。 这正是石正想要的效果!衣服中充满内力之时,自己的身体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空气阻力。当暗器扎破了衣服,内力被释放了出去,石正却既没有因暗器而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像是突然获得了加速的力量,在半空中俯冲向威猛男子。 这样的突然机会石正怎么可能放弃呢,他手里的刀锋变换着方向,将地上雪白的颜色通过像镜子一样的刀锋折射了出去,刚刚好映入了威猛男子的双眼。 威猛男子原本很惊艳石正的形象身手,但还没有太在意他的攻击。毕竟一个高手和七级强者的差距是天渊之别,石正再怎么努力,都是没有机会的。但是当一连串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这些情况每一个独立存在的时候,威猛男子都能应付裕如。可是,他们是连续存在的,而且每一个情况都在给石正的行动增添力量,这时候当映雪刀锋映入双眼,威猛男子知道自己输了。 在映雪的刀锋之下,石正的第二把刀――那柄黑色的匕首出现了。匕首是握在石正紧贴腰间的手中的,随着身体而动,所以一直没有发出划裂空气的声音。在威猛男子下意识闭上眼的一瞬间,一招拿手的燕赵挥金锤如石破天惊,带着狂暴的啸叫,刺入了威猛男子的胸膛。 威猛男子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心态也立即有所调整。当石破天惊的一击传来,他却有些惊讶雷声大雨点小。这一刀虽说重创了自己,但还没有伤及自己的根本。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体就像后一飘,如一只断线的风筝,向着后方飘去。既然已经失去先机并身负重伤,那么就立即遁走以后择机再战。一个强者的心境就是如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当胜负不是目的的时候,虚名就不成为关键。 石正也没有追。作为空旷雪地上的两个目标,威猛男子的黑色衣服显然比自己醒目多了。守卫们挽弓搭箭,坚硬的黑沙松木材锻造的箭矢几乎都指向了他。而石正,他收起了自己的一长一短两把刀,在雪地上像一道虚幻的影子,忽明忽灭中向反方向掠去。 “不愧是多丽丝看重的男子啊!”夏嬷嬷站在远处,看着石正的影子感叹。作为当代刺客一族影人的首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石正刚才展现的是什么样的能力。诱敌、示之以弱、悍然无畏的强攻,还有那道映雪的刀锋……虽然没有看见最后的攻击,这个年轻人在最后的杀手出手时居然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真的是罕见的美质良材啊! 夏嬷嬷伸手按住了身边的一把长弓,低声说:“跟上他,我要知道他每一个动作!哪怕是打个喷嚏还是哈欠。” 身边一个黑色的模糊影子领命而去,夏嬷嬷自己却笑了:“多丽丝,不知道这个礼物你会不会喜欢呢?” 与此同时,另一个也躲在远处的灰衣人发布了几乎同样的命令:“跟上石正,了解他的一举一动。” 石正并不知道,自己因为拿了一本不属于自己的书卷,已经立即处于了黄金城正在形成的巨大漩涡中心。 电脑访问: 第四章 垂钓之道(上)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什么?失踪了?”灰衣人稚雅羚,夏卡帝国宫廷秘密夏卡大帝私人打手刃的大统领,从舒适的木头椅子上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一胖一高的两个中年男子,灰色的眼睛闪烁:“你们是来告诉我说,石正这么个来黄金城不到十几天的外乡人,在帝国最精锐的调查组织的眼皮底下,失踪了?而且是在我们自诩为了解每一只飞蛾公母的黄金城中?” “是,大统领。”高个子抢先回答。“我们远远的跟着他,我用望远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胖哥用气息锁定了他的气机,在我们左近,还有五个小组配合我们的行动,以防万一。可是,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在南城突然就消失了。在消失前,我还看见了他的背影,但那个背影竟然就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的气机也是如此,突然就没有了。通常这种情况,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挂了。可是,没有尸体,五个小组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胖子补充道。 稚大统领微闭着眼睛:“南城?那一代他曾经去过吗?” “从石正进入我们的视线,也就是进入临王府开始,他没有去过南城。不过,那个骨头架子带走他那一段,我们并不了解。”胖子回答。 “给我查关于那个骨头架子的一切,不管它曾经出现在哪里,一定把我们的人手安排在那里,一直到石正出现。”稚大统领吩咐道。 …… …… “失踪了吗?”夏嬷嬷模糊的外表里传出来地声音竟然与之前的沙哑苍老完全不同。而是一个甜美地女声,让人浮想联翩――这样的声音。至少应该出现在一个风韵十足的**嘴里才是合理的,而且至少是那种**刻骨的**。 “有意思啊,越来越有意思了,想不到这么个美少年,竟然还会这么一手!那个姓稚的怪物那边也跟丢了吗?” “应该是一样。”一团一直在移动的黑色模糊身影回答。影人就是这么一个种族,不管是在谁地面前,他们的级数越高。就越不愿意露出本来面目。 “那好吧,盯住那群怪物,他们去哪里你们就跟到哪里。”夏嬷嬷想了想,又问:“老头子那里有什么情况吗?” “陛下得知藏经阁的事情之后,盛怒之下又叫人那些学者拷打了一遍。现在据说还在内殿余怒未息呢!” “他没有问阿尔忒弥丝殿下和石正的事情吗?”夏嬷嬷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夏卡大帝一向很宠阿尔忒弥丝。常常说要是自己有女如此该是多么幸福。现在阿尔忒弥丝的真命天子好像是出现了,甚为父辈的他竟然一句都没有问起。 “陛下应该是知道了全部事情地经过。卫队长阿迦也被急召回宫接受了询问。”黑影回答。 “哦,那么看来多丽丝也将回京了。”夏嬷嬷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担心些什 …… …… 石正自然是进入了地下宫殿之中。 当他发现远远近近有不少人缀着自己的时候,他再次使出了藏匿之术。只不过这一次,他在降低体温的同时,因为得到了皮肤呼吸和内力的支持,他的动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在白雪的白色掩护下,就像一道光影掠过,顷刻间改变了自己的位置。远离了跟踪自己的那些人。 追踪与反追踪。这些是石正最耳熟能详的技艺。在黄金城中大展身手之后,他有些洋洋得意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藏在怀里地那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地魔法技能补阙》的这本书,他一度幻想或许可以为自己打开魔法之门地宝贝。竟然对自己一无用处。 这个署名为灰机地作者所做的事情向他地名字一样恶搞:他罗列了种种自认为重要的失传魔法,在长篇大论谈论该魔法可能的原理时,每一个字提到在魔法应用时的要领。就是这么一本书,竟然让学者们找到了衰老术的使用方法,这让石正不得不感叹那些学者们过的日子其实是多么的无聊,也因此自以为是的有些了解了阿瑞斯所谓的第四股势力――学者,他们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开始想要走上历史的大舞台的。 所以,在匆忙会晤了小跟班,提出了交易的条件后,石正再次从东城的墓地群返回了地面,趁着夜色下雪地光亮的微弱,他一路隐匿形迹,最后由光明正大的露出身形,走入了当初与小跟班相遇的“梦一场”酒吧。石正露出身形走进大门前一瞬,他甚至感觉到了周围欢呼雀跃的情绪。他悄悄地笑了:夏卡帝国的职业侦探们,看起来被自己的失踪折腾得有些苦了。 石正心里清楚,现在的自己,应该算得上黄金城中最引人注目的目标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股势力在暗中寻找自己,也不知道那些势力会安排什么样的存在来抢夺自己怀里的那一卷书,不过,他原本就是希望如此,让那些一直以来自己在苦苦追寻的家伙们,也尝尝追寻的辛苦。 出乎石正的预料,梦一场今晚竟冷清的可谓凄凉。不过,最让石正吃惊的,是端坐在梦一场大厅正中,正对着自己慈祥微笑的那个老者,竟然是曾经在青阳山脉中遇到过的圣师加布里埃尔。 夏卡帝国铁骑四出,应该就是为了和圣堂来一场殊死的较量。这样的时候,十三圣师中最年轻也是最强大的一个,竟然端坐在黄金城的一个酒吧中。就像端坐在他自己家中一样亲切自然。 哦,原来圣堂也在觊觎这个宝贝啊!石正找到了第一个答案。他不着急,因为。今晚会有太多的答案会一一揭晓。他只是在 为什么这样一本书。自己就是不能懂得其中地奥妙 “石正小友,多日不见,看起来你的风采依旧啊!”加布里埃尔还是一脸笑容,尽管知道这张笑容下不知道掩藏有多少肮脏龌龊地念头,但石正还是有些恍惚。 这个恍惚让石正立即明白加布里埃尔的攻击开始了。来自提坦光明之神许配利翁的本源力量的加布里埃尔,他是光明力量代表人物中的佼者。而石正,作为纯人类的石正。他非常明白自己的体内,实际上是有黑暗气息存在地。 但石正也知道自己其实再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临王府中老妇人身上的青煞寒气,在瑞亚大师雕像暖流的合流之后,让自己体内的内力已经形成了一种混合的态势。早先如果加布里埃尔要用光明地力量攻击石正的话,他体内的黑暗力量肯定会在被剥离之后衰竭。阴阳相生的光明与黑暗气息,失去了其中一支。石正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可是如今,要想剥离石正的内力,恐怕难度比确认圣族至高神的存在还要难了。因为,那些混合的内息早就成为了一个整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可能分离。 石正并不清楚这样的内力情形,其实不仅是瑞亚大师雕像带来的。在陷入昏迷感知轮回地七天七夜里,镰刀地阴阳鱼,才是真正造成他体内融合的关键。现在,他再也不用惧怕光明地力量了。甚至再也不用惧怕学者那种无坚可破地防御。 不知道原因。但石正却知道结果。他心里一恍惚,立即知道了加布里埃尔的光明术法对自己来说基本无用。他也微笑着向加布里埃尔走去。右手却伸向了自己地怀里。 加布里埃尔大吃一惊。他可是很清楚石正刀锋的厉害的。一个光明系的圣师。他们最强大的依靠就是光明的力量,当光明的力量无法伤害对手时。如果要靠整天盘膝打坐的身体与石正硬抗,加布里埃尔可没那么傻。 于是,加布里埃尔放下了一向慈悲温和的笑容,放下了一贯挥洒自如的从容,匆忙向后面跳跃。他的动作太匆忙了,竟然让他一向齐整的白色须发乱了起来,遮住了他自己的视线。 石正却从白色长袍里将那卷书掏了出来,伸向加布里埃尔:“尊敬的圣师,您是来找这个东西的么?” 加布里埃尔胡乱的掀开自己的须发,这才看清原来石正拿出来的不是冷冽的刀锋。 加布里埃尔原本还有些想要发作,看到书卷,立即又挂上了慈悲笑容:“石正小友,你可真是为圣堂立了大功啊!这是一本邪书,它流传出去不知道会涂炭多少生灵,谢谢你把它交给我们。” 但石正却在这时候收回了书卷,那只手又隐藏到了白色长袍之中。长袍之中,不仅有加布里埃尔想要的书卷,也有他畏惧的刀锋。 “尊敬的圣师,您如果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您要拿什么来和我交换呢?”石正有些调侃的语气。随着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他身上的少年人习气也就越来越多的展现了出来。当面去揭穿一个圣师,其实是不太明智的行为,可是石正明知如此,偏偏还是忍不住想去羞辱这个伪善的家伙。 “条件?为圣族奉献怎么能讲条件呢?”加布里埃尔好像有些生气了,就像对着不知道上进的子侄,他的态度是严厉的,目的是单纯的。 石正抖了抖长袍,坐在了一个石头椅子上,翘起了一条腿:“尊敬的圣师,您可要搞清楚了,我可不是圣堂的信徒,这一套对我来说是行不通的。没东西交换的话,那您就走好了!” 加布里埃尔一怔,立即又换上了笑脸,他变换表情的速度让石正叹为观止:这可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的身发都要快很多。 “那你想交还什么呢?” “这么邪恶的东西,对于向来是正义代表的圣堂来说,应该是务必要毁掉的吧?”石正看加布里埃尔点了点头,又说:“既然这么重要,那您自然要用重要的东西来交换。比如,一把一级长刀,或者,换给我一个圣师的身份?嘿嘿,我也很想感受感受万种景象的滋味呢!” 加布里埃尔这时候已经明白了石正其实是在戏耍他,他恢复了平静:“一级长刀是圣物,圣堂也只有一把,那是贡奉给圣族的兵刃,是要斩尽这个世界上的妖魔的神兵。恐怕交换是不行的。至于圣师,那时要经过圣堂的推选的。不如这样,你跟我回圣堂,我想长老会提交推荐你的计划?” “哦,我刚到黄金城,还没玩够呢。”石正笑了:“不如这样吧,您先回去,等您的推选通过了,再来交换?” 加布里埃尔有些恼了。他站得远远的,说出了另一个提议:“如果,是用晏七和你的那些伙伴来交换呢?” 石正盯着加布里埃尔,在判断他说的真假。即便是假的,但至少圣堂也知道了伙伴们失踪的消息吧?要交换吗?他问着自己。 “想不到,堂堂的圣师,提坦光明之神许配利翁的本源力量的继承人,竟然也会用这样的谎言来换取利益!” 大厅的里面传来了一个模糊含混的声音,是石正非常熟悉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骷髅战士拉布拉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大厅里面,他的身旁,是一个白衣的干瘦老人,老得只剩下一层皮肤包裹着骨骼。杰拉菲尔德,这个强大的死灵法师终于露面了。 电脑访问: 第四章 垂钓之道(下)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时候,利益绝对对立的两个方面,并不是一见面就分打打杀杀通常只是底层生物的职责,到了加布里埃尔和加拉菲尔德这种高级的存在,虽然他们的战斗可能更精彩,但多数时候,他们的相处也更和平。政治这种东西,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是存在的。 “难道,是你们安排了青阳山的事情不成?”加布里埃尔作为圣堂的要员,这时候在原则上当然不会让步。不仅不会让步,嘴上还争锋相对的试图栽赃。 “如果是我们做的,我们从不会隐瞒。不过,不是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也不会抢功。”杰拉菲尔德找了个椅子坐下,一副虚弱的样子。拉布拉多没有看二人斗嘴,只是用深深的眼窝瞧着石正的方向。 “说回来,大家其实图谋的东西都一样吧!”加布里埃尔看了一眼石正,一点没有因为对方突然出现了两个强者而惊慌。“那卷书就在他的身上,可是我们都想要。法师大人,你说说该怎么办呢?” “哦,原来崇尚光明的圣师,也想获得黑暗卷书啊!”杰拉菲尔德怪声笑了起来,声音就像夜枭,在空气中磨擦除刮蹭的尖叫。“书是我们的,你就放手吧!” “恩波利大师虽然后来成为了黑暗**师,但他撰述的这一卷书,只怕多数还是记载的他作为圣师时候所取得的智慧。只怕,属于圣堂的程度要远远超过祭社吧!” 哦。原来这一卷书地作者叫做恩波利,听起来。这个家伙先是一个圣师,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竟成了黑暗打法师。石正静静地站着,两个狡诈的老家伙说起他怀里地东西,就像是把他当成了摆设一样。不过他不生气,不仅不生气,他还很高兴。因为。这才是他垂钓的目的。 在囫囵吞枣的研究完金字十四诀之后,石正谋划了这个垂钓计划。这很像是白眉鹰王被流产的那个王盘山扬刀立威计划。当年的计划,因为突然的变故中断了,引发了倚天屠龙后来一连串地故事。但计划本身并没有错!怀壁其罪,有时候反过来却也可以引来达到另外的效果。 石正首先想到了先从形式主义的角度入手学习金字诀。远古的时候,有人讲究剑道、棋道。批评者众。认为这样流于形式的道失去了对自然尊崇与敬畏的领悟。石正并不这么认为。石正认为,以剑法为例,那些招式是创立者经过漫长时间地领悟形成的,后来者想要迅速领悟其中的真谛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途径,是一丝不芶的完成对形式的临摹,然后才能在无数次的对形式感的体会下形成对内蕴真谛的领悟,从而最终形成取法与不法地成长。 现在石正用书卷诱使所有觊觎地势力浮出水面,就是要想知道嘎嘎的下落和自己面对地所有敌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们越是不重视自己,那么自己也就越是有机会获得成功。 这是一个巨大地转变。石正。在这一次身体力行中。他正在从刺客的隐匿与潜伏中蜕变。刺客永远是被动地,他们只能成为别人手里的刀。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永远被时代和时代的创造者安排。石正不要成为别人的刀。他的刀锋要为自己闪亮。成为一个独立的自己,这既需要学习。也需要付出代价。石正,正在把这个代价变得最小。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还是凭借实力来确定这个书卷的归属吧。”杰拉菲尔德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个态度真的是很气怪:拥有慢慢时光的不死之身,杰拉菲尔德看起来反而更着急。而作为人族的圣师加布里埃尔,却倒像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除非,他是在等待什么? “法师大人,你别忘了,书卷,似乎暂时还不属于我们任何一方哦!”加布里埃尔貌似提醒,实际上把石正再一次拖到了事件中心。 “拉布拉多,你去看看这个小朋友最近又有了什么进步吧!”杰拉菲尔德立即说道。它和拉布拉多的微妙灵魂联系,使得它很清楚石正的潜力是如何惊人的。从绿林镇外到青阳山脉中的大战,石正的成长甚至连脱胎换骨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拉布拉多还是保持了一贯行动派的作风,它僵硬着关节,几步就来到了石正身前,没有虚招,伸出手就抓向石正怀里。 这就是拉布拉多作为一个强者的气势。石正领悟势字诀后,对拉布拉多的攻击也就多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拉布拉多,一直在寻求毁灭的解脱的拉布拉多,它的强大,更多地是因为它义无反顾的气势。任何心中还有割舍不去的留恋的对手,在它的气势之下都会露出破绽。 石正有没有破绽呢?当然有!石正的破绽就是他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情感,就会有牵挂,就会有爱恋仇怨。 但石正已经不是昨日的石正,他脸上露出一些惘然的神情,似乎回想起了某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在死亡前一刹作最后的回顾。他的神情中,风花雪月的淡然,生离死别的悲怆,获得的惊喜与失去的苍茫,几乎是同时融入了他还没有一丝皱纹的青春脸庞。他迎着拉布拉多的指骨,上身倾斜,就像是超脱了地心引力的控制,无巧不巧的避过了拉布拉多的一抓。 这正是来自《倚天屠龙记》中的人字诀。人间烟火,是因为爱而存在的,是因为不舍才精彩的。对于一心求死的拉布拉多,石正的身形是人字诀中的一撇。这一撇如杨柳轻扬在风中,如大雁飞行在空中,如春日里一朵花的开放,如秋风中一片叶的飘落。一切有迹可循,一切又融入到了自然之中。成为了无迹可循地一个瞬间。 死,并不可怕。要活着去爱。才是最艰难的事情。 鬼族地所有技能,都是基于死之艰难。现在,石正就要用轰轰烈烈的生之爱,与之对撼。 加布里埃尔和杰拉菲尔德同时发出了轻轻的一声惊叹。因 他们的眼中,石正已经不再是石正,而是一个充满着人生。石正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像是人生的多恚,曲折离奇,在坎坷间浮沉,充满了不确定地方向。一个是千万年成精的死灵法师,一个是圣堂最年轻的圣师,他们的心志之坚定。让他们在一瞬间的恍惚后立即恢复过来,然后是对石正的刮目相看。这个年轻地武者,究竟隐藏了多少的秘密? 直接对敌石正的拉布拉多体会更加深刻。石正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拉布拉多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招应该怎么继续。在它的感知里,眼前的石正已经幻化成了四季风景,飘摇不定,不是到会去向何方。所以,拉布拉多第一次出现了游移,它的手臂停在空中竟有那么几毫秒的停顿。 石正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风云变化,不过。心中来自《射雕英雄传》地守字诀却守住了他灵台地清明。《笑傲江湖》中的痴字诀连绵不断地随手而出。虽然手中无刀,但手掌也是刀。他立掌为刀。顷刻间数十记不留余力地攻击落在了拉布拉多坚韧无比的腕骨上。当拉布拉多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手腕地剧痛已经让它的右手无法行动自如。 石正在此时却飘忽的退后几步,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拉布拉多。 拉布拉多低垂下骷髅脑袋,沉思了几分钟退回到了杰拉菲尔德的身边:“我不想杀他。”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石正,都是这世上罕见的强者,他们的见识俱是一流。拉布拉多只说了短短的五个字,但都明白了它的意思:拉布拉多心里面没有对石正的必杀之意,如果只是想抢夺书卷的话,以刚才石正的表现,拉布拉多并没有成功的机会。 这是一句很玄妙的话。拉布拉多如果一心取石正的性命,那么以石正现有的能力,拉布拉布只要封闭自己的五感,光凭着力量与经验就可以轻松取胜。可是,如果一旦心有顾忌,心中有了明确取舍,那么它就落入了石正构建的烟火人生心境中。被牵制住了手脚的强者,恐怕就不再是一个强者了。 “好!好!”杰拉菲尔德看着石正感叹:“之前小朋友你能突破我的吞噬空间,我还以为是运气使然。看来我竟然是错了!” 杰拉菲尔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它盯着石正,幽幽的眼窝中氤氲出茫茫的青色雾霭。这一次,它是用端正的心态来面对这个年轻人要使出最纯正的吞噬空间。 石正微微一笑:“**师阁下,你会后悔的!”他左边眉毛一挑,用身子挡住了加布里埃尔的视线,在他的身后,小跟班踢踢踏踏的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站在了加布里埃尔看不见的地方,空洞的眼窝看着杰拉菲尔德的方向。 石正早就算计自己可能会遭遇到杰拉菲尔德这个变态法师。虽然他很渴望再次进入那个灰蒙蒙的吞噬空间中,他有把握再一次发出那一记惊动天地的心意之刀,那样的话,他知道自己有可能会获得庖丁刀法上的再一次突破。可是,这次他的目标不是提升自己,而是垂钓。所以,小跟班这个具有吸纳灵魂力量的骨头架子,被他向镰刀借了出来。小跟班一直藏在门外,等的就是杰拉菲尔德的吞噬空间。 石正的判断正确。世间的一切,果然是相生相克的。以小跟班的能力,杰拉菲尔德可能有超过一万种方式让它从这个世界上灰飞烟灭。可是,当吞噬空间已经发动,那它就成了小跟班最好的精神补充能源。 源源不断的氤氲青气从杰拉菲尔德的眼窝中冒出来,竟成为了两道笔直的直线,直接进入到了小跟班的眼窝中。一开始,小跟班似乎还有些畏惧,对强大的同族的畏惧。但是当青气进入它的眼窝后,它就像饕餮之徒品尝到最美味的食物,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贪婪,全神贯注的享受着突如其来的灵魂力大餐。 “您还是不要动的好!当光明不再能压制黑暗,剩下的祈祷就成了苍白的呻吟。”石正一语双关,展现了他稍有呈现的语言天分。他暗示加布里埃尔,骷髅战士拉布拉多正在虎视眈眈,而自己也根本不畏惧圣师的技能。要想干扰小跟班,先掂量掂量再说吧。 金字十四诀,不仅给石正带来了技能上的速成,也给石正带来了阅历上的速成。那十四个刻划尽人生的故事,教石正渐渐成为了一个超出他的阅历成熟的男子。虽然他现在还不能融会贯通,但只要他坚持自己的方向,假以时日,当远古的记忆与现实的生活彻底融合,他的智慧,将是无法想象的强大。 从小跟班出现后,拉布拉多一直看着这个骨头架子。从小跟班僵硬的动作,到它有些怯怯的表现,一直到它饱餐杰拉菲尔德的灵魂力。拉布拉多很奇怪的没有阻止小跟班,它反而就像是一个长者,目睹着后人的成长,竟然由惊奇慢慢变得惊喜。 梦一场酒吧中,三角鼎立的态势逐渐形成。小跟班钳制了最强大的死灵法师杰拉菲尔德,石正压制着圣师加布里埃尔不能轻举妄动,拉布拉多仿佛置身事外。现在,任何一个新出现的力量都可能打破平衡。不过,这样的强者对决,虽然看不见惊心动魄,但其间的凶险,任何一个明白人都是清楚的。谁又敢贸然出现呢? “再等等吧!”夏嬷嬷和稚大统领竟然站在了一起,他们在梦一场外,通过刃事先安排的影像传输术看着梦一场里面的情形。 他们,在等待谁呢? 电脑访问: 第五章 学者夜话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先住手吧!”一个慢悠悠的声音走进了梦一场。随一个高大的身形走进了杰拉菲尔德与小跟班的视线接触,他深吸一口气,在两个人的视线中如飞速穿行的蝴蝶,快得看不见具体的身影,却把两个一老一少的鬼族视线一根根的一一阻止,最后变成了隔山相望。 这正是那个高大威猛男子,他的身法之快真可谓叹为观止。石正心里悄悄评估,发现自己全力而为的话,也远不能达到他的速度。 “好一招春蚕到死丝方尽!原来阁下是木秀林。”拉布拉多的眼窝就好像要放出火光――任何一个出现在它面前的强者,都是孜孜不倦追求的结果。如果不是杰拉菲尔德轻轻用手示意它稍安勿躁,只怕它已经顾不上那个眼前复杂的形势,早就猱身而上,要一较高低了。 “木秀林什么时候变成了学者的一员了?”圣师加布里埃尔已经恢复了一脸的慈祥,满是慈悲的问,好像这个木秀林选择了人生的歧途,而他非常为此而悲伤。 “我三十五年前以十二岁的年纪进入夏卡帝国藏书阁,是夏卡大帝亲自委任的书记官。尊敬的圣师,你说我什么时候加入的学者阵营?”木秀林笑兮兮的看着加布里埃尔,在强敌环伺之间,他的神态没有一点紧张,比之石正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更多了几分超然的洒脱与自信。 木秀林,传说中最神秘的七级强者之一。从二十五年前他出现在大陆上。就未曾一败。最难地是,他心地是真正的慈悲。遇到需要救助地生物,不管对方是光明还是黑暗阵营的出身,他都会不遗余力予以帮助。二十五年了,他从一个少年步入了中年,虽说这些年已经甚少露面,但这并不影响他早已经深入人心的慈悲强者的形象。 “看来,该来的都来了。”杰拉斐尔德幽幽的说,看了眼隔着木秀林高大身子的小跟班,又不充了一句:“不该来地也来了。那么,这个书卷究竟该花落谁家呢?” “花落谁家?这个起码要先问问这位小朋友的意见吧!他能够从我的手里把书卷夺走,难道还没有资格参加今天这个强者之间的对话?”木秀林好像并不是要把石正拉入漩涡中心的意思,而是真正欣赏石正的身手算计。石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不在乎自己被再一次引入了争端地中心――他怀里的书卷,本身就叫他成为了无可避免的焦点,这个觉悟他还是有的。 “大家都想要这个书卷,不知道诸位可知道这个书卷里面究竟写的是什么?”木秀林也找了个石头椅子坐下,他一坐下,立即变成了端正的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寻常人,没有了丝毫强者的气势。 如果说拉布拉多是孤傲的强者,阿尔忒弥丝是冷冰地强者,圣师加布里埃尔是温暖地强者。杰拉菲尔德是带着死亡气息的幽深强者。那么,眼前地木秀林。当他没有发作地时候。他就是一个看不出深浅的最寻常地强者。 石正是幸运的,在他踏上末世旅途的开端。他就有机会见识与比较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寻找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距。但石正也是不幸的。他的命运似乎与这些强者发生了太多的交集,特别是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修炼,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时,他的命运,还不能说就能被他自己完全掌握。 “**师阁下说恩波利大师是黑暗法师的骄傲,圣师阁下却说恩波利大师曾经是圣堂的圣师,”木秀林旁若无人的积蓄自己的话题:“不过,或许你们中有人故意忘了,恩波利大师的出身是什么?” 看了看圣师加布里埃尔,木秀林也没有在更多的指责他的隐瞒:“恩波利大师,他和我一样,来自藏书阁。他一生的经验智慧,是来自那浩如烟海的书卷之中。虽然他也和我一样,很早就离开了藏书阁,可是我们这样的人,经历过书香熏陶的人,只怕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们最初的起点。” 指了指石正的怀里,木秀林接着说道:“那本书卷,虽然叫做《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的魔法技能补阙》,但实际上,它记载的是作为学者的恩波利,他在老去的时候,对这个世界上残存的知识体系的思考和结论。这个东西,对你们是一无用处的。” “我们本来就没有想拿它做什么用。作为圣堂,只是收回属于圣堂的东西而已。”加布里埃尔见杰拉菲尔德一言不发,不得不开口。他可不想让木秀林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书卷的归属。虽说书卷最后的归属恐怕还是要凭着强者为尊的法则来决定,但作为圣堂的圣师,表面的道义还是要讲的。 “三千七百多年前,在夏卡大帝一世的晚年,黄金城迎来了一个故人。这就是昔日的大学者恩波利,当时已经由圣师变成了黑暗**师的恩波利。恩波利面见了夏卡大帝,两个人,一个是人间至高无上的君王,开辟了有史以来最大疆域的伟人,一个是用自己的一生亲履了代表世间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最强者。在那个时代,没有人可以撼动恩波利第一强者的身份。” “不错!”拉布拉多插嘴道。“从恩波利大师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了第一强者。”它深深的眼窝里看不见回忆的神采,但它的话语里充满了对那个强者的尊重,还有不能渴望一战的遗憾。 “两个都是再也没有出现过的伟人。他们交谈了漫长的一个月时间。在这一个月里,夏卡大帝放下了还没有完全稳定的帝国形势置之不理。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谈地是什么,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黑暗**师恩波利重回了藏书阁,在手书了《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地魔法技能补阙》这一卷书之后。恩波利切断了自己生命的命脉,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逝,包括作为黑暗**师可以永世长存的魂魄。而夏卡大帝,也放弃了出征黑暗深渊的计划,并默许了圣堂作为一种超然的存在,可以游离在夏卡帝国对凡间的威严之外。” “可以说,恩波利。是自从有学者以来,所有学者的偶像,(更新最快http://wap.1  6k.c  n)一个遥不可及地 吧。“每一个学者,都把追寻恩波利的道路当成了书卷以外另一件修行的要事,包括我。我们在书卷里面寻找恩波利精彩一生留下的蛛丝马迹。试图从那里面获得启示,找到学者应该履历地道路。终于,在距今三千年前,我的先辈们,找到了恩波利作为一个学者,影响他一生观点与行事的理论依据。那就是圆。” 又是圆?石正发现自从阿瑞斯讲述圆的奥义之后,自己接触的顶级强者,他们似乎都把圆作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重点。这个圆,和自己的命运有关系吗? “恩波利查阅了远古留下的所有资料,当然。这些资料的来源。还要感谢夏卡大帝一世对远古文明遗迹锲而不舍的追逐。恩波利发现,在远古时代。社会地进步。并不是像当时地那些学者研究的,如波浪一波一波前进地。”看了看周围。木秀林发现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于是耐心地解释:“远古的时候,人们认为社会是由奴隶社会进步到封建社会再到资本主义社会,最后,这个社会会进入物资极大丰富地大一统社会。但是恩波利通过大量的研究,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停顿了一下,木秀林等众人稍稍消化了自己的解释,继续说道:“恩波利认为,社会的形态,其实是由无数个同心圆组成的。比如说,在社会发展到了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就是最大的一个圆。可是在这个圆里面,依然还存在着更小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圆。这些圆,他们具有同一个圆心,那就是生存的基本要求。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即便在大一统的社会中,也可能存在贫富悬殊与阶级差异的问题。就好像今天,人族也罢,鬼族也罢,都能共存在这个广袤的世界当中。据学者们分析,恩波利说服夏卡大帝一世不再穷兵黩武的关键,就是让夏卡帝国成为这个同心圆的最大一个圆,默认圣堂和祭社的存在,换来夏卡帝国在人间最大的统治权。” “嗯,这就是所谓黄金城人鬼共存的由来了。”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杰拉菲尔德点头承认了这一段历史。 “从找到恩波利理论的三千年前开始,学者,就自发形成了一个新的更加紧密的团体。新的学者,他们以维护恩波利的同心圆为唯一使命。当这个世界上的势力,不管是哪一方出现了不平衡,学者,都会从暗处加以制约,已达到重新的平衡。可以说,在众人不知晓的情形下,学者,已经成为了这个同心圆里面的另一个圆。” “如果说圣堂,你们追求的是通过信仰的力量,最终让自己获得灵魂的净化,”木秀林看了看圣师加布里埃尔,又转向杰拉菲尔德和拉布拉多,“而祭社,你们是通过对黑暗的献祭,期望获得漫长岁月之后灵魂的彻底消亡。你们信仰的力量不同,方式不同,但你们,都是追寻着艰难一死的道路。而学者,则追寻着艰难一生的方向。不管多么艰难,都要活着,在活着中维护这个世界的平衡,不管死后还要经历何种痛苦。这,就是学者。” “这么说,在青阳山脉中大肆的屠戮,在黄金城中草芥人命,这些,都是为了平衡?”石正还年轻,他看不惯粉饰的外景,因此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木秀林。 “任何一个组织,年月久了,经历的人事多了,或者说能力增强了,都有可能发生变异。人心不足蛇吞象,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木秀林似乎对石正很有好感,根本没有计较石正之前对他的抢夺与构陷。“现在的学者,就好像在遇到恩波利以前的夏卡大帝一世,他们或许认为自己可以成为这世上最大的一个圆,唯一的一个圆。所以,他们变异了。所以,我在二十五年后重回黄金城,就是要取得不让他们更加强大的机会。” “因为,我才是传承着学者宗旨的这一代学者领袖。”木秀林严肃的一字一顿地说。 艰难的死和艰难的活,石正心里感触良多。这个世界上的物种,不管他们站在什么地方,面对着怎样的环境,他们的目标都是这般的坚定,而他们的道路都是那么的艰辛。难道,这么多的艰难中间,真的就不存在一条坦途吗? 石正在迷宫里走的时间久了,无数次的以为自己已经接近了关底,又无数次的遇到了新的歧路。他心里感慨归感慨,可头脑中的情形还是保存着的。守字诀是干什么的,不仅是在对敌时守住令台的三分清醒,也是在任何时刻保持心灵的明净啊。石正有些明白了,金字十四诀,只怕不仅仅说的是武功而已。眼睛重之又重的期待自己用漫长的岁月去体会去实践的金字十四诀,它里面蕴含的,还有人生的态度,处事的方法以及对人性的了悟。 所以,石正又回到了自己垂钓的初衷。他环顾着周围的强者们,身子站得笔直,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寒光四射,锋芒毕露:“你们,都有自己不得不要取得这个书卷的理由。可是,这个书卷它在我身上。” 属于我的东西,谁想要,就要问问我的刀!这才是真正的石正,一个从珍惜着渐渐开始爱着的男人。 电脑访问: 第六章 道不同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这小子,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夏嬷嬷有些怀疑,嚣张的站在众多巅峰强人面前,如果他一贯的作风就是如此,他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 “现在判断还为时过早,”稚大统领不同意:“这个年轻人,他身上好像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你不觉得,那些强者对他似乎都有些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我看到不至于,石正好像把他们的心里摸得很清楚,所以到现在还掌握着场面的微妙平衡吧?”说到这里,夏嬷嬷和稚大统领突然对望了一眼,眼睛中,都流露出些惊骇。 “强者的平衡……这,难道真是……”稚大统领还没有说完,一个灰衣人悄悄的迅速走近了二人:“陛下传来旨意,务必把石正完好的带到宫里。” “那卷书呢?”稚大统领回头问,他们的任务,似乎是不惜代价的取回被盗走的书卷。 “陛下没有说。” 稚大统领和夏嬷嬷再次对望了一眼,都有些确定的意思:“通知所有的小组,关键时候,不惜一切代价,不能让石正受任何伤害,那怕是毁掉了那本书也在所不惜!” 同样的命令,夏嬷嬷也传达给了影人。黑夜中,雪地上,看不见的和看得见的无数线索,都以梦一场中的石正为中心,重新开始展开。 石正的白色长袍已经无风自起。当他笔直的站了出来。他身上地内力循环也达到了一个极致的状态。内力掀动起衣襟,露出里面黑色地劲装。石正手抚着黑色匕首的冷冷刀柄,呈现出不可轻辱的决绝气势。 这。正是势字诀。七级强者又怎样?在倾听了他们的患得患失之后,石正反而坚定了许多。自己现在或许不如他们的实力强悍,可是,有那么多来自远古的知识支撑着自己的命运,而这个命运,最终还需要自己去掌握,并不是像这些强者一样随波逐流。既然如此。一味地躲在阴影中,用刺客的算计去寻求未知的生命轨迹,只怕自己永远都没有直面自己未来的机会了。就让自己堂堂正正的一战吧,输了,那怕输了生命,至少自己曾经这样气势凛然的面对过。 强者。永远是焕发石正内心深藏起来地骄傲的机会。他一次次面对强敌而成长,大概也就是因为自己永远不会服输的个性使然。 “好气势!就让你我再来一战!”木秀林站了起来,他摇了摇头,一头漆黑的长发摆脱了发套的束缚,在脑后飘扬。“你小心了,我也不是只会小巧的手段的。” 随着木秀林的提醒,他言出必践的抓起了自己的大斧,远远地向着石正地方向,劈下了气势高昂的一斧。 石正地气势昂然,木秀林也不甘输于他。强者们心里都明悟。狭路相逢勇者胜。气势。是战前就可能决定了战果地因素。再说了,一个七级强者面对后生小辈。如果连气势都输了。只怕以后的日子里,单是心理上地阴影。就会阻止他继续前进的脚步。 木秀林的这一斧,看起来简简单单,只是从上到下全力一劈,没留任何余力,没有任何后手,只是一劈而已。但首当其冲的石正,却从木秀林动作的开始,感受到了不同寻常。 这一劈,就像是带着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沧桑,又带着斗转星移间人心的无常。石正像进入杰拉菲尔德的吞噬空间一样,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万物欣欣向荣的生长,四季轮转,生命逝而复苏,然后再消逝在无边无际的苍茫。在这里,石正感觉不到对自己的威胁,自己仿佛成为了一棵小草,一岁一枯荣,尽享年华。风袭来,小草弯下腰身,弯下了腰身就更接近大地,大地不仅给了小草滋长的力量,也给了小草最坚实的依靠。石正仿佛就想睡在这片温暖的大地上,长睡不愿醒。 但是,风还是刮痛了他的面颊脸庞,石正心里彻骨的一痛,记起了那个与自己生生世世都擦肩而过的白衣女子,那一面湖水的温柔此刻化为冰冷,将他从惬意的疲惫中唤醒。 斧头的锋利,正在接近了石正的头颅。 世间万物,唯破不破。石正的心头流过眼睛的教诲。他微微一笑,在凛冽的风中犹如一朵摇曳的雏菊,虽然飘摇,却屹立不倒。就在众强者都仿佛痴迷于石正的温暖笑容的时候,石正出刀了。 这是黑色匕首第一回亮相于末日世界人们的视线。这把黑黢黢的匕首,是见多识广的众人没有见过的形态:短小、丑陋,甚至还不如低级骨材武器的锋芒毕露。但就是这把看起来简直可笑的匕首,随着石正迎向巨斧的一刺,竟然势如破竹,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将巨斧从中间划开,分成了从头到脚真正可笑的两半。大巧不工,重剑无缝,这样的至理,即便是末日世界的巅峰强人,他们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千万不要以为木秀林已经手下留情了。被分成两半的巨斧灾石正身体的两侧落下,竟在石头地面上留下了两道一尺多深的伤痕。小跟班在石正身边,吓得曲里拐弯的挪动着骨头架子,它这一动,又再度吸引了拉布拉多的视线。 石正却是得理不饶人,他趁着木秀林被自己匕首的锋利恍惚了心神,大踏步上前,黑色的匕首挑刺劈砍,招招不离木秀林的身体要害,一时间,木秀林七级强人的气势在石正面前荡然无存。 即便是两次与石正交锋的骷髅战士拉布拉多,也没见过石正如此决绝的姿态与这般行云流水的攻击,更别说隐藏在暗处的夏嬷嬷和稚大统领。他们二人同时阻止了手下地跃跃欲试,再次回到了先前静观其变的状态。 木秀林毕竟是号称最神秘地七级强者。 劣势却不慌乱,只是小心的回避着石正手里那把看起恐怖的武器。他身形高大。但动作却小巧柔软,与不可思议中差之毫厘的躲开石正的每一记攻击,当真是滑如游鱼。渐渐的,他也开始伸手还击,虽然少,但每一次出手正是在石正还不能圆滑自如的招式中间。 生死地搏击,看起来有些变了味道。就好像是师长与子侄之间的较量,点拨的成分越来越多,凶险的程度越来越小。 拉布拉多早就跃跃欲试了。从木秀林已出现,它就把目标锁定在了他身上。现在,石正与木秀林之间此消彼长,眼看着一时半会儿分不出个高下。拉布拉多便不再犹疑,身子直挺挺的一蹦,跳到了二人中间,左臂奇怪的曲折过石正地匕首,长长的中指骨尖戳向了石正的左胸心脏处,右臂却学着木秀林劈斧的样子,从上向木秀林的头上劈去。 拉布拉多的胆大妄为,由这么个动作就可见一斑。且不说木秀林显赫的名声,光是今天石正表现出来的实力,就已经足够拉布拉多好好打起精神应付了。可是它不。他似乎嫌对战不够激烈。场面还不够热闹不够乱,它不管虎视眈眈站在一旁的加布里埃尔会作何反应。反正。它就是要酣畅淋漓的一战,而且只为了这一战而战。 小跟班是石正忽悠来地。它牢牢地记得石正教它盯紧了那个白衣服地老家伙,死灵法师杰拉菲尔德,因此它就根本不管场面上的石正究竟有没有危险,是不是占据了上风,它就是专心地看着杰拉菲尔德地眼睛,随时准备想用自己的大餐。 杰拉菲尔德漫长地生命里何曾享受过如此专注的注视?从它成为死灵法师的那一天起,所有的黑暗生物都对它敬而远之。别说盯着它的眼窝不放,就是它的目光还没有扫视到的地方,只有是在它的目力范围之内,所有的鬼族早就地垂下了头颅。偏偏是这个不明来路的骨头架子,竟完全不懂得鬼族的规矩,而自己又偏偏被它制得死死的。杰拉菲尔德心里这个沮丧,真是想立即驱使正在兴高采烈的玩着三国鼎立的拉布拉多过去揪下那个可恶的小脑袋。 而圣师加布里埃尔还是一脸的慈悲,不过仔细看看,会看得见他脸上的肌肉在轻轻的扯动。作为圣堂最年轻也是最善于力量的圣师,加布里埃尔是骄傲的。木秀林未曾一败,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现在一个二十出头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就把圣堂苦心设计的局面搅得乱七八糟,自己有心阻止,偏偏那个死灵法师还默默地呆在一边,似乎是想后发制人。加布里埃尔承认自己是有些托大了。如果当初听长老会的,多带两个强者过来,哪怕是那些呆头呆脑的圣堂剑卫,今天的局面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吧! 场面,就这么处于了微妙的平衡。各个势力或暗中或明显地互相牵制,明明都是为了石正怀里那一卷书,可表面上却像极了一场和平有爱的切磋,而且还是点到即止那一种。 “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呐!”夏卡大帝的秘密打手头目稚大统领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没想到这些七级强者被石正团团玩弄,掣手掣脚,一个个像一群小丑。原本还打算不惜代价挽救石正,现在看来不仅不需要牺牲,连看戏的兴趣都有些欠缺了。“动手吧,带走石正就可以了。” 一个灰衣人拍了拍旁边的地面,地面上一块石头突然被掀开,露出了一个灰头土脸的脑袋:“兄弟,通知大家听我的号令,准备动手了!” 梦一场里面,激烈的大都还在继续,石正已经渐入佳境。与强者的对决,果然是提升自己的捷径。一把黑色的匕首在他的手里已经像他的肢体一样控制自如。拉布拉多和木秀林都分外小心的躲避着这把看不出材质的匕首,心里不约而同在感叹。这个年轻人,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招数有纯熟了许多,假以时日…… 就在此刻,一声轰然巨响传来。梦一场黑石制成的坚硬房屋轰然倒塌,而且黑石像是被大力击中,分裂成了无数的碎块,在空中四射。所有的强者,都忙于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天灾,加布里埃尔身上发出和煦的光芒,杰拉菲尔德身边青气环绕,拉布拉多在飞沙走石中发出混浊的大笑,木秀林如乳燕投林施展着自己最高明的身法…… 尘埃迅速落定,众人面面相觑。原来只有梦一场的房子被毁了,几个强者站在白雪映射的夜空下,呆若木鸡的看着地上凭空出现的一个大洞。真个盛会的主角,携带着旷世奇书《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的魔法技能补阙》的石正,他不见了! 没有人注意到小跟班的失踪,除了拉布拉多。拉布拉多俯身看了看洞穴,发现里面早已被堵住了去路,它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看杰拉菲尔德一眼,就扬长而去。其他人争什么,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漫漫一生,看不见光阴的尽头,但毕竟还能看见新一代正在成长。拉布拉多突然有些感动,一具骷髅的感动:或者,自己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寂寞呢! 木秀林也是洒脱。他甚至连洞穴和自己的破斧头都没有看一眼,只是看了看夜空:“这雪,怎么就不下了呢?”他身子一动,就像他来时一样,失去了踪影。 加布里埃尔似乎还想和杰拉菲尔德说几句场面话,总结总结这漫长的一夜。但当他组织好自己的话语,抬头却只看见杰拉菲尔德独行在雪地上的模糊背影。他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与谋啊!” 电脑访问: 第七章 那高高的宫墙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这些天,朕的黄金城可被你搅和得够呛了!” 个子不高,但自有其不可蔑视的威严气度的国字脸男人,背负着双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台阶两侧,是两排巨大的石头火盆,支在一人高的柱子上。火盆中,火光熊熊,即使室外现在是皑皑雪夜,但巨大的宫殿之内,还是温暖得有些要出汗的感觉。 石正被人打昏,莫名其妙的离开了正在进步的战斗,来到了这里。眼前的男子屏退了左右的侍卫,就这么独自与石正相对。石正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男子身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也就是说,如果自己愿意,那么顷刻间就可以击杀此人。但这个男子的气势气度,让他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一种敬畏。这种感觉是装不来的,就像变异头犬,不管在哪里,它的气势就是变异犬中最恢宏的那一个。 石正原以为这个人是个什么大官,最起码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一类的。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把石正吓了一跳:原来是夏卡大帝,连跳脱的伊奥和沉默的甘尼米德私下里都不敢大声提起他的名字的人物! 那男子在火光的辉映下远远的端详着石正,眼睛里有鹰一般的光芒。或许,只有两个人的相对,让这个男子恢复了他自己的本来面目? 似乎对石正的惊讶很满意,夏卡大帝面上有了些微笑:“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石正当然听说过!和末日世界里装腔作势以对远古东方文明的一知半解为骄傲贵人们相比。石正才是传承那些文明地唯一。他点了点头,这对他而言,已经是对这个帝王足够的尊重了。 “很难地!小小年纪,不仅身手不凡,最难得竟然还有这样的见识!”夏卡大帝的问题得到了呼应,很满意。他没有在乎石正的态度,似乎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平等。问道:“你有二十岁了吗?” 二十岁?石正对年纪不敏感,他在心里算了算,说道:“就快二十了。” “黄金时代啊!朕在你这个年纪,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望着这高高的皇宫围墙发呆,想象着这天下之大。可是竟没有朕可以自由来去地地方。” “富有天下,却只有一隅之地可以安处。这就是帝王的悲哀吧!”石正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句话。他本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但自从来到黄金城后,太多的曲折转变让他也发生了改变。再说,眼前的夏卡大帝,是一个很会唤起人交流**地人。 “富有天下吗?嘿嘿!朕可不这么认为。”夏卡大帝对石正的回答迅速作出了相应。“你这几天也看见了,圣堂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从信仰上分化朕的子民,祭社从来就没有甘心龟缩在深渊裂缝之中。即便是在朕的身边,那些自以为获得了真理的学者们,又何尝不是在精心布局。试图限制朕的力量?” “朕二十岁的时候。以为这天下终究是朕的,将来朕想去哪里不行?于是。朕等待。朕三十岁的时候。朕真的继承了这天下,又想起先祖地遗训。所谓创业难守业更难,体念夏卡大帝一世一生地丰功伟绩,朕誓言给这天下一个更好的未来。所以朕苦守着一隅之地,披星戴月,为了天下地众生,可以每餐饭多一口吃地,可以每个黑夜多安睡一刻钟。朕四十岁的时候,天下大治,虽不能说丰衣足食,但至少四海平靖。可是,朕却发现,十年地辛苦如一日,朕自己却一无所获,甚至连一个心爱的女子都留不住!” 石正有些明白了。夏卡大帝,看来是知道了自己曾和那个身中青煞的老妇人有过交集,而且是在她生命最后的阶段。和自己说这些话,不止是夏卡大帝心里有太多的郁结,要和一个陌生人一吐为快,更是为了那个瞬间苍老的妇人。那个女子,必定如自己轮回的那一面湖水,在这个男人身上心上,都留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印迹。 “那么,天下,究竟是什么呢?”夏卡大帝仿佛自己问自己,他没有等石正回答。“在有些人眼里,天下,不过是一块砝码。他们自以为可以玩弄世间的万事万物于手掌之间,当他们所谓的平衡失去了分量,天下,就是他们回复自己至高无上权威的力量。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天下,是万事万物的天下,没有了这芸芸众生,这块砝码,也就还不如一根头发的重量。” “所以,朕,就是要夺取他们的权威,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也不是只有他们可以控制的!”夏卡大帝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形仿佛高大了许多。一个苍老的男人,在火光中向着隐匿在云层之上和深渊之下的强权发出挑战,他的信心与气势,都不是他的身形可以承载的。 “万物皆有平衡。这句话我也听过。”岂止是听过,石正的武学根基,就在于掌握和控制平衡。他忽然想对夏卡大帝说一些远古的事情,但刚开口就有些意兴阑珊:这个世界,还是按照它自己的轨迹行走比较符合自然的平衡吧。“可是当你真的超越了那些强权,天下就不再是砝码了吗?” “在这个世界上,向西,越过高耸的那个塔,还有更广阔的土地,据说那些土地肥沃,足够养活更多的人。向东,在深渊裂缝的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的那一天,还有土地,据说那里的可以望得见星辰。向这两个方向不停地走,最终会汇合到一起。天下,绝对不是我们想象的只有夏卡大陆这么一点点地方!” 夏卡大帝的说法绝对是正确地。石正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地球。本身就是一个圆球。只不过,他告诉自己这些是为什么呢 “朕的先祖。是真正地伟人。但即便是伟人,也会有犯错误的时候。夏卡大陆上,本身生活的是游牧民族,是在马背上挥舞长刀,寻找草长水深的游牧民族。为了杜绝战争,为了不再有四处流淌的血成河,夏卡大帝一世。他把这个游牧民族改编成了农耕民族。妄想在一片贫瘠得开不出鲜花的土地上,留住人们对更好的向往,这就是他地错误!三千多年了,三千多年来,朕的子民,习惯了守着土地。旱涝都不离不弃。” 夏卡大帝从台阶上缓步走下,他慢慢的走向石正。他没有丝毫特异能力的身体,虽然矮小,但竟带动了两侧火盆里的火光,一致跟着他的身形方向飘动。 “农耕社会有什么好?除了当失去了自己地土地,人们才会反抗,人们从来不去梦想,拥有更多更丰饶的土地,或许会带来完全不一样的天空!”他的脸上肌肉轻轻的颤动,似乎非常用力:“可是。人们已经忘了。在他们的血脉中,流浪。才是主题!望着无边的疆域。挥动马鞭才是他们的宿命!” “所以,你要向那些强权发起挑战。用夏卡帝国子民的尸骸铺就你通向一世英名的道路?”石正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些圣堂祭社地,和你讲死地艰难,那些自以为是的学者,跟你说生地艰辛。但他们有谁想过,朕这个看起来也高高在上地帝王,生前生后事,哪一件又不是充满了艰辛?所以,即便尸横遍野,朕,也要开拓出另一片天地,要在有生之年,看得见朕之后的百姓,快乐地活着。为了这样的目标,你说,尸骸算得了什么?” 石正摇了摇头,无言以对。自己遇到的,都是这些已经偏执到无法拯救的灵魂,难怪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不确定的未来,难怪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他们都只想着今天。 “那么,陛下你把我弄到这里,应该不只是和我说说这些话吧?”石正轻轻鞠了下身子,表示了对夏卡大帝的尊重。 “多丽斯,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她虽然不是朕的骨肉,但却比骨肉还亲。你既然是多丽斯心仪的男子,这些话朕是必须要单独和你说明的。”夏卡大帝停了一下,眼睛直视石正的眼睛:“因为,在挑战强权的道路上,朕早就有了失败的准备。一旦那样的事情发生,朕希望你能够劝阻多丽斯,不要让她和朕一起踏上陨落的道路?” 石正点了点头。 “朕还有个担心。就是一旦有一天,朕的马首之前,如果是你挡住了道路,希望你记得,为了多丽斯,朕会隐忍你一次。那之后,就别怪朕无情了!” 石正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是关于自己和多丽斯。按照夏卡大帝的步伐,自己是不可能会成为站在他马首之前的拦路人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夏卡大帝和自己推心置腹地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不要站在他的前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多丽斯,那一面湖水的温柔,那千百次轮回里都擦肩而过生离死别的柔情,自己该如何自处? 宿命啊,为什么这世上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看得见自己的宿命,好像自己的命运和他们早就纠缠在了一起。不管是时光走廊中半老徐娘,青阳山脉中的阿瑞斯,黄金城东的那个颓废一生的老人,还是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帝王。似乎他们都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他们就是不说! 石正手抚着胸前那枚瑞亚大师的雕像,雕像里面,再也没有暖流流出了。可是为什么,石正还是觉得自己和这枚雕像的缘分还没有割扯干净? 夏卡大帝转身走回到高高的台阶上,那里有他高大的黑石座椅。坐在那个巨大的椅子上,他右手轻敲着石头的扶手,轻敲着上面雕刻的细腻繁杂的花纹:“三千年了,三千年还不够长吗?难道人们的智慧,还需要无穷无尽的浪费在这些石头上吗?顽石都可以雕刻出花朵栩栩如生,难道这样的种族,就没有资格真正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朕曾经亲眼目睹过圣堂的藏品。用犀牛角制成,包裹着细细透光小羊皮的宫灯;十三层的礼服,绣着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曾一见的卷草纹图案,那么的庄严肃穆;就连石头,那些来自远古玉石,都精雕细琢无一不显示了遥远从前的盛世……那些东西,被圣堂封存了,他们不愿意今天的人们获得更多的智慧传承,因为他们在害怕,再害怕人们一旦拥有了足够的智慧,就会挑战他们的权威!他们不知道,历史的痕迹是封存不了的,已经存在过的一切,不管怎么掩饰,如何粉饰,它都真实的存在过。朕,就是要恢复这个传承!” 高高的宫墙内,没有桃红李白,没有三月江南的风。可是这个帝王,他雄踞在自己的宝座上,目光悠远,仿佛看见了遥远的杏花三月,看见了那个盛世的清明上河图,看见了触手可及的所有一切,包括天下。 石正不告而别了。 他隐身在宫墙之下,回首看着黄金城内最巍峨的建筑群。第一次走进这里,自己还没有机会看得见全貌,不过,自己却看见了这片建筑的主人内心的全貌。他,确实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帝王,再高的宫墙,也囚禁不了他那一颗激越跳动的心。 夏卡大帝,竟然没有问自己要回那一本书卷!也许,在他的眼里,除了天下,其它都一文不值。关键的问题是,他的信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电脑访问: 第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大姐大,你,很伤心吗?”小跟班竟然神秘的从梦一来。在地下宫殿,它看见镰刀白衣飘飘,恰如黄金城中的雪。但是,这个如雪的背影,竟然在轻轻地**:“可是,伤心是什么感觉的,为什么俺从来没感到过伤心?” 镰刀缓缓转过身来,脸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小跟班趁她转身的刹那,飞快地看了一眼镰刀刚刚还在注视的水晶球。那里面,夏卡大帝正在和石正说起多丽丝的事情。 “大姐大,是这个骗子惹你生气了吗?”小跟班对石正开始不告诉它名字的事情耿耿于怀,很是不喜欢。“刚才,俺实在是没办法抓住他了,那些地老鼠太多,俺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要不,等天黑了,俺再去把他抓来?” 地下宫殿的岁月中,骨头架子小跟班早就习惯了自说自话,镰刀,通常是不会有只言片语的,除非真的是惹她恼了,她才会瞪着那双碧蓝的眼睛,说一句“闭嘴吧”。 镰刀对于小跟班,是一个复杂的存在。多年前,当小跟班发现那个可爱的婴儿出现在地下宫殿中,它像对待一个心爱的玩具一样抚养她长大。可是,随着镰刀长得越来越大,它就发现镰刀似乎有一种生而知之的天赋。它从镰刀那里学会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让它行走在黄金城的黑夜里再也不会被欺负,也让它渐渐的有了些复杂地感情。比如害怕,它真的是很害怕沉默寡言地镰刀生气的。而现在。小跟班又开始尝试去明白伤心的滋味。 “你不明白的。”镰刀没有生气,只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等你明白的那一天。或许,你已经在轮回的彼岸,再也不是一具不懂得伤心地骷髅了!” “骷髅就不能伤心吗?”小跟班也喃喃自语:“如果,伤心是很重要的感觉,为什么会流泪呢?” 小跟班不明白,但并不意味着它不聪明。恰好相反,小跟班绝对是骷髅中绝顶聪明的骷髅。它在身上摸摸索索。掏出了一本书卷。 “大姐大,俺看那些你说的强者都想抢这个东西,刚才掉进地洞的时候,俺顺手给摸了过来,给你吧!” 镰刀接过了书卷,赫然是恩波利大师手书的那卷《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地魔法技能补阙》。“你怎么给偷过来的。这本书在你这里,那么,他,嗯,石正怀里的那一本,又是什么呢?” “怎么叫偷呢?”小跟班有些委屈的样子:“俺掉进地洞的时候,那些地老鼠争手忙脚乱的抢那个骗子。俺看有机可趁,就把这本书换了过来。是换过来的,不是偷!” “哦,换来的?你使用什么换的?”镰刀笑兮兮的看着小跟班。看得它骨头架子发寒。 小跟班突然明白了自己地错误。懦懦地说:“大姐大,俺错了。俺把你常看地那本《饮水集》塞到了骗子的怀里了!” “《饮水集》?”镰刀有些无语了。小跟班虽然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岁。但它总是非常崇拜自己。把自己喜好地一切都偷偷地研究,不管它是否搞得懂。这一回。一定是把自己近期老看的《饮水集》悄悄拿去研究了。当它遇到大家都抢夺地那卷书,这个不会拐弯的家伙,竟把自己的书拿去交换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或许,给他看看这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只是,他真的能记得起最初的相见么?”小跟班看镰刀竟然没有恼,多在远远的地方不知所以。 …… …… 石正又回到了陈府。天气还很冷,但他没有生火,他在静静地坐着等待一个人的到来。他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暗示自己这样一次会面,只不过凭借自己对它的了解,石正觉得这样的见面一定是非常必要的。 无聊中,石正又翻出了怀里的那个书卷。石正一看见书卷的封面,立即明白自己遭到了掉包计,会是谁干的呢?虽然明知道那个书卷对自己毫无用处,可是,被人愚弄的感觉还是令他非常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不爽中,石正还是保持了自己的好奇心。他翻开名为《饮水集》的书卷,扉页上有八个字,一瞬间如电击,把他完全击溃。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这是一句简单至极的话:就像鱼游在水里面,谁是冷的还是暖的,只有它自己知道。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令石正竟然有悲从中来的感觉。是啊,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自己短短的生命,不正是这八个字真实的写照吗? 孤独的成长,数不尽的生死一线。后来遭遇眼睛,获得远古知识的传承,以为自己终于安全些了吧,没想到踏入末世,遇到的事情比废墟中不知道凶险了多少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可以保有自己的秘密,这个道理是不错。可是,为什么自己遇到的生物,他们的秘密似乎都和自己有关。传说预言和解说预言,每一个征兆都莫名其妙的指向了自己。自己真的要去做语言中的那个人么?去背负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预言,去带领不知所为的回归? 还有,七天七夜的沉睡中,那个与自己无数次擦肩而过与生离死别的女子,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再一次与她在今生今世擦肩吗? 伊奥和甘尼米德多次羡慕自己能力的进境,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就是那只水里的游鱼,冷暖自知啊!如果,如果可以与那个宿命中女子共享今生今世,石正想,自己愿意放弃一切,只为了那一面湖水的清澈。 “这个书卷,真地那么有意思么?”拉布拉多混浊的声音就在石正身后响起。近在咫尺。“没有时刻地警惕,再好的东西。最终都不会属于你。” 石正放下了手里的书,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他不想自己的脆弱暴露在这个骄傲的骷髅战士眼前,所以他没有转身 “刚刚的一瞬间,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击杀你。”拉布拉多靠在屋子地门边上,用一个老朋友的口吻调侃石正。 “可是我的生命只有一次。要击杀我,必须在我死了之后才可以确认。”石正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已经冰凉。这才转过了身子。拉布拉多是骄傲的,石正又何尝不是如此。也许,正是因为彼此的骄傲,才让他们从初见就有着一种惺惺相惜地默契吧。 “你的技能很奇异,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进步神速而且变化多端的武功。所以,你不需要学习其他的东西。娴熟你自己的技能,比多掌握一种陌生的东西重要得多!”拉布拉多提醒石正。 石正微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书卷:“这可不是什么技能,不过是一本老书罢了。” 拉布拉多咧了咧嘴,对于一具骷髅,这大概就算是笑容了吧。作为一个漫长的时间里不能死去的存在,它当然明白石正的掩饰,也更加明白有些话最好适可而止。 “我是来告诉你那只乌鸦地消息地!”拉布拉多直奔主题,石正眼前一亮,终于有线索了! “我和杰拉菲尔德仔细调查了青阳山脉中发生的事情,发现了两个事实。第一。绝大多数双性人。包括你地那些伙伴,他们都没有死。只不过被关进了秘境。暂时不能脱身而已。你不用担心他们,我想。他们在里面,或许比外面还安全,而且,可能还会获得些意外地好处!第二,那只乌鸦并没有在秘境里。三天前,狼人的首领在它地老窝里被阻杀,现场没有留下别的痕迹,除了一根黑色的羽毛,一根和你在青阳山中找到的羽毛一样的羽毛。” “哦,原来嘎嘎没事!”石正松了一口气。 “不过,从那根羽毛,杰拉菲尔德却认为那只乌鸦是远古已经绝种很久的鸦人才拥有的。鸦人是所有黑暗生物的死敌,包括我们。他说,鸦人的能力一旦完全复苏,那么黑暗生物的处境就将变得非常困难。所以它已经通过祭社下达了命令,密切注意那只乌鸦的下落,一旦发现,全力击杀,绝不容情。” “黑暗生物也会容情么?”石正有些气恼,说出这句话才恍然对面的也是一个黑暗生物,而且还是食物链最顶端的黑暗生物。他看着拉布拉多,说不下去了。 “嘿嘿,黑暗生物,也不是从来就是黑暗生物的吧!比起人族来说,黑暗生物经历的,只怕只多不少呢!”拉布拉多笑起来的声音还是那么得难听,不过石正知道它并没有介意自己的无礼。 “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石正沉吟道:“不过,现在我手里可没有你们想要的那卷书了。” “这卷书也不错的!”拉布拉多从石正手里拿过了《饮水集》,动作让石正毫无防范机会,难道这才是它的真实实力?拉布拉多飞快的翻着书页,然后停留在了某个地方,它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指着书页慢慢地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既然有这样的开始,为什么人生还是会有不同的结局呢?” 拉布拉多把书卷扔给了石正,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留下了石正呆立在屋子中央。 人生若只如初见。石正的脑海中,那有些模糊的轮回画面飞速的翻动着。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我们就可以不再为后面的悲喜忧愁,永远留住初见时那最美的一刹;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我们就不会擦肩而过,而手里握住的,永远是你手里的温暖;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连时光都不会老去,我们永远相守在最年轻的那一天,而那一天,春色正浓;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你眼里的那颗泪水,永远都不会成为我心中的那面湖水,因为,我会为你轻轻拭擦,不再让你担忧…… “一旦那样的事情发生,朕希望你能够劝阻多丽斯,不要让她和朕一起踏上陨落的道路?”夏卡大帝的话语在石正的脑海中轰鸣,千万个轮回的画面,最后都汇合成了多丽斯纯白长发下那双蓝蓝的眼眸。 “多丽斯,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放任你走!”石正说出了声音。他的声音是坚定的,就如他的内心的坚定。这个与自己每一回都有缘无份的女子,她经历了那么多轮回的痛,她知道吗?不管她知不知道,自己既然已经知道,这一生,不惜一切代价,放弃所有的使命,包括自己的生命,自己都不要再让她心伤,不要再让她落泪。 石正大步走出屋子,白衣胜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足迹。足迹的方向,正是前一日夏卡铁骑远去的方向。他要去追赶多丽斯,去劝阻她放下她的责任,不要再给两个人的生命留下任何遗憾的机会。如果,自己不能劝阻她,石正想,那么,就让自己守在她的身边,用血肉之躯为她阻挡这世上所有的风霜。 石正的背影绝尘而去,镰刀手里的水晶球颓然落地,化为了片片残渣。每一片残渣中,都有石正远去的背影,孤单而决绝。 镰刀软软的跪倒在了地上,完全没有留意水晶球残渣已经划破了自己的双膝,留下了一地的鲜血。“他走了,这一次,他还是走了吗?” 两滴眼泪,从空中滑落,混入到了血泊之中,再也分不出哪一颗是眼泪,哪一滴是血。 “大姐大,你不要哭!”小跟班慌了,它看着残渣中石正的背影渐渐消失,纵身向外跑去,留下了一句话:“俺去把那个骗子抓回来!” “回不来了,已经失去的,就回不来了!”镰刀的双肩抖动,是最深的悲恸。那个宿命轮回里的男子,他再也回不来了。 电脑访问: 第九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风在耳边掠过,刮得脸上的皮肤生疼。道路在脚下掠过,成为身后看不见的风景。黄金城已经在遥远的地方,那里有人悲有人喜,有什么关系呢?那些毕竟是别人的悲喜,走过了,看过了,最多在心里留下些模糊的痕迹,最多给以后的生命增加一点情绪爆发的储备。 石正不知道他的到来和离去,已经给黄金城带来了变化的契机。他也不知道在那个庞大的地下宫殿中,有一个寂寞的灵魂,苦守的千万世宿命的承诺,正在黯然落泪。石正以为自己的那个她,就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大营里。像每一个初识愁滋味的少年一样,石正的心中,充满了那个美丽绝世的身姿。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一粒沙一滴水。 夏卡铁骑一路向西,根本没有任何的掩饰,目标直指大陆最西面那个高塔――圣师们上承天意,下达民心的所在。以浩荡的大军冲击强者的聚集地,孰强孰弱,石正也不好判断。当他经历了与夏卡大帝的对话,他只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夏卡大帝的处心积虑,绝对不是十年二十年了。圣堂在高塔上颐指气使习惯了,不知道还有多少实力留存。如果仅是从加布里埃尔的实力判断,圣堂地胜算。只怕高不到哪里去。 石正之所以算计这些,违背他一向事不关己的态度原则。只是因为阿尔忒弥丝,夏卡帝国地战神,石正心里轮回的女主角,她,就在西征的大军中。强者对决,阿尔忒弥丝的压力,恐怕不会比一个军队面临的压力小多少。 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不知道到底范围有多大。但已经追赶了两天,以石正的脚程,数百公里总有了吧,远远看去,天地间还是一片地苍茫,银装素裹。 石正追逐了一路。却在终于看见夏卡大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这是他的觉悟,已经接近了目标,就要调整好自己,寻找最佳的机会。夏卡大营不比黄金城中的宫殿,临战状态的军队,一触即发,每一根弦都绷得紧紧地。石正可不想成为他们接战圣堂之前的试刀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却越来越大。夏卡大营驻扎在一个山谷的谷口,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身后是怒宁三角洲的边缘。两侧不高的山隘。上面星星点点。是夏卡的斥候,他们正在守望着自己的大军。 石正就这样潜伏在紧张的情绪中。悄悄接近了夏卡的大营。 大营里出奇地安静。只有巡逻地士兵轻轻踩在雪地上的沙沙声。黑色地营帐,一如夏卡帝国黑色地浓重。石正不敢附身在那上面,因为他还是一身经过自己改良的白衣。早在远远地等待时,石正就仔细留意了这些士兵的脚步声,找出了他们巡行的规律――夏卡铁骑,不愧是这世上最强悍的军队,他们的巡行几乎没有死角,各个小队的穿插巧妙的衔接,覆盖着状如一朵巨大黑色梅花的军营。 石正按照自己的判断,慢慢接近梅花的中心。虽说巡逻很严谨,但这样的巡逻,只是针对那些高手级别的存在而已。石正还没有晋身强者的行列,但他的隐匿潜伏技能,却早就跨入了另一个层面。在那个层面里,如果单就藏匿手段的高明与实用,世间可以与他比肩的,即便不能说没有,但恐怕也是一只手掌伸出来就数得清的。 大营的中心,是一个高大的营帐。夜晚已经来临,但里面还是传来热烈的声音。 营帐里,熊熊的火光之下,战神阿尔忒弥斯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的身前,两行高大的将领披着黑色的戎装――几乎已经覆盖了整个颜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色皮护具,貌似正在争论着这次行军的话题。 “以我之见,还是急速行军为妙。兵贵神速,如果等圣堂的剑士团准备充分了,我们的伤亡就会剧增。”一个棕色眼眸的将领说到。他说话的时候,侧身对着更多的将领,而不是对着阿尔忒弥丝,好像是代表着阿尔忒弥丝的立场。 “此举不妥。”色眼睛对面的一个将领立即反对:“圣堂已经在帝国密布了眼线,不论我们如何急行军,都会比他们的消息传递要慢。再说,我军已经多年未打过这样的大战役,战士们很多甚至是第一次上战场。不如且行且战,先收拾那些依附于圣堂的领主,一则可以起到练兵的效果,再则也会对圣堂起到威慑的作用。” 这很明显是老成的看法。将领们纷纷议论,似乎对第二个方案比较满意。 “即便是依附于圣堂的领主,他们也是我夏卡帝国分封的领主。那些领地里,也都是夏卡帝国的臣民。现在大军既出,不去迎头痛击圣堂的主力,却在外围游弋。这,似乎不符合帝国爱护子民的宗旨。”色眼睛反对道。 将领们似乎还有争论,站在上面的阿尔忒弥丝却轻轻皱了皱眉头,轻声喝道:“谁?” 石正趴在外面的雪地上,好在自己的体温早就降至了冰冷,倒没有什么不适。不过他刚刚想有所动作,准备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等待军事会议的结束,就被阿尔忒弥丝发现了异常。七级强者,他们的感觉绝对是非常敏锐的啊! 早就有几个将领抽出了身上佩带的弯刀,一种骨材制成的制式弯刀,非常适合骑兵在马背上挥舞的弯刀。他们循着阿尔忒弥丝眼光的方向,直接扑向了石正地所在。 军人的强大。在于团结地力量。战阵之中,再强大的强者。都不敢轻辱一支铁血的队伍。 石正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立即站了起来,说道:“阿尔忒弥丝殿下,是我,石正。” 几个奔行过来的将领,一听到石正的名字,立即停住了正在挥舞的弯刀。夏卡军营,虽不是八卦盛传地地方。但帝国战神阿 丝殿下心有所属的事情,却还是在高层中悄悄流传着量着眼前这个近期在流言中炙手可热的人物,看见的是如玉晶莹的肌肤,硬朗俊俏的外貌。除了身形稍显单薄,这在孔武有力地军人们看来似乎有些弱小了,其他。都好像很般配阿尔忒弥丝的样子。 阿尔忒弥丝一听石正的声音,有了瞬间的恍惚。毕竟,她一直在担心着这个男子的生死。可是,这里是军营,是夏卡帝国三千多年来第一次远征圣堂的精锐部队先锋的军营,而她,是这支队伍主将。所以一瞬的恍惚之后,阿尔忒弥丝立即恢复了冷静。她吩咐左右:“抓起来!” 石正一愣,将领们也是一愣。不过,将领们毕竟是令出如山的军人。多年来培养的就是接受命令地觉悟。所以。或许他们单打独斗远不如石正,但反应在此刻却比石正快了许多。他们一拥而上。在石正还没有回过神来地时候。就已经擒住了他。 骨材弯刀并不如石正的肌肤冰冷,火光通过弯刀映射到石正地脸上。他完全是以一种不可置信地神情看着冷如冰雕的阿尔忒弥丝,不明白究竟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自己魂牵梦系地这个女子,她改变了初衷。 “军法官,擅闯军营,该如何处置?”阿尔忒弥丝躲开了石正的眼光,问道。 “这个……”军法官在一旁吞吞吐吐,这是一个岁数阅历都足够的老军官了,他当然看得出来阿尔忒弥丝实际上是在掩饰自己的小儿女姿态。 “你不知道吗?”阿尔忒弥丝恼了,目光如冰冷的箭。 “依法当斩。”军法官不得不立即回答。这句回答,其实是把场面推向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吧。 “阿尔忒弥丝殿下,以末将看来,这个人倒不像是圣堂的细作!会不会另有隐情?”先前主张大军缓进的将领出言劝阻。在他们看来,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可是偏偏这一群大老爷们儿的军营里,就是没一个懂得阿尔忒弥丝微妙的少女情怀的家伙。 “是啊,我看这个小兄弟仪表堂堂,很有正人君子的风范,绝对不是坏人。”另一个声音粗豪的将领立即附和。 顷刻间,严肃的军事会议立即改变了主题,成了大老爷们儿们保媒拉纤的场所。 “对啊,别看我老吴从军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多年的军营生涯里面,见过了不少一时俊彦,但也没见过这样风骨铮铮的年轻人!” “不仅是风骨,还有气质。你们看看这气质,哪一点像一个坏人呢,简直就是好人中的好人啊!” “还有身手啊,能够这样接近我们大营而不被发现,这可比长得俊俏还要难上很多倍吧!” …… “闭嘴!”阿尔忒弥丝的恼怒达到了巅峰。这群鲁男子,把军营当成了隐族的**了吗?她咬着细碎的牙,挤出了一句话:“军法从事!” 场面立即寂然无声。所有的眼睛,都看着阿尔忒弥丝。这群男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言行是在火上浇油。但他们听出来了,帝国的战神,是认真的发布了一条命令,而他们,必须执行。 先前那个自称老吴的将领,他的弯刀就架在石正的脖子上。阿尔忒弥斯的命令一出,他的手哆嗦了一下,在石正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石正的心里,却因为这轻轻的不小心的一划,留下了一道更深刻许多的伤痕。 原来,自己追行而来,竟然是可笑的一厢情愿啊!轮回中千万次的温柔,那些东西竟是假的?为什么,那双碧蓝的眼睛,现在是如此的决绝,如此的急迫,要收割自己的生命? 石正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他抬起右手,指着阿尔忒弥丝的方向:“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而来吗?” 阿尔忒弥丝的身子一颤。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你为何而来,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直在牵挂着你?可是身边竟没有人明白自己的心思,没有人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台阶。她紧紧地咬着牙,嘴唇上已经渗出了血丝,这样的痛,她没有知觉,反而在想着石正脖子上的那道伤痕,他很痛吗? “既然这样,”石正的声音从颤抖渐渐恢复了平稳:“我就用命来偿还轮回中的亏欠吧!” 话音未落,石正用脖子向老吴的弯刀抹去。老吴也不愧是老行伍,感觉到石正的情绪激烈,他已经放松了握刀的肌肉。石正这一抹,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了力度。 然而,夏卡铁骑的刀锋,三千年之后再度出鞘,依然是锋利的。石正的脖子碰到了弯刀的锋利,立即血流如注。 脖子上的疼痛也让石正从错愕的情绪中苏醒。在末世中从小到大的求生本能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哈哈一笑,左臂伸出,干脆的卸下了老吴右臂的关节,右手接过弯刀,体内的内力倾注到双手之中,将坚韧的弯刀狠狠地一撅,从中断成了两截。他右脚踢出,将刀锋的那一半踢向了阿尔忒弥丝,疾如闪电,左手握着弯刀的刀柄,倏忽间连续攻向了身边的另外三个将领,每一招都是攻敌之必救。 雪野上巨大的黑色梅花花瓣中,石正发出惊天动地的长啸。啸声中他的身形如一条波浪的峰线,卷起满地的积雪,快速的逶迤而去。他根本没有再回望任何一眼,没看见自己踢出去的半截弯刀,竟然插入了掌握着时光停顿的阿尔忒弥丝的右肩,血,已经染红了那洁白的肌肤。 整个军营,都在石正的长啸中惊醒。战士们手握着武器,茫然的听着啸声远去,不知道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事人自己都说不清楚。阿尔忒弥丝已经快要站不直身子,但她还是望着啸声远去的方向,呆呆的想着少女的心事:他这一去,只怕再见面时已是陌路了吧! 电脑访问: 第十章 一粒种子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果这个世界上有欢笑,那么欢笑已经远去;如果这个诺,那么承诺已经如鲜花凋零;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永远,那么永远只不过是梦中的场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一面湖水的清澈,那么石正心里的湖水已经混浊…… 世间的恋人呐,如果都能把时光停留在初相遇那一刹的美好与美丽,让男人的坚强,让女人的温情,永远都不会流逝,让彼此眼光中的欣赏与暗示,都如初相遇那样脉脉含情,那么,这世界上或许会少了很多荡气回肠的故事,多了许多相濡以沫的命运。 可是,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接纳,什么都可以存在,就是不允许有“如果”,有“或许”。 石正在茫然无知觉的情形下,奔跑在山间原野,奔跑在皑皑雪原。他像每一个初恋的孩子一样,心里的脆弱,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患得患失而失去人生的方向。那碧蓝碧蓝的一双眼睛,在千万世的轮回里曾经点亮过生命,但因为黑色梅花营帐中的一次冷冻,骤然化为了无形。 昼夜交替,末日世界中的隐藏的潜伏者,暗中窥视的狩猎者,它们被石正奔跑的放肆姿态所惊扰。没有生物敢对这个白衣乱发的男子伺机发起攻击,即便这个男子的气息已经紊乱,动作越来越无力,但是,他身上浓烈的悲情,他无所谓生死的绝不回头,让他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变得更加坚硬。 悲字诀。 生命地悲壮。并不是只有在大时代大事件中才会体现的。一个默默无闻地小人物,他也有自己的悲喜。正是因为众多的小人物因同一个事件的悲喜。才会构成一个时代的悲喜。而石正作为一个能力强悍的五级高手,当他心中的悲愤已经达到了一个没有退路地地步,他的一举一动就无一不带动了金字十四诀中来自《连城诀》的悲字诀最高意境。 不是痛到刻骨,不是痛到没有退路,石正是无法想象生命中还有这样绝望的悲凉的。 此刻,他体内的内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地地步——他透支了所有的体力,忘记了与外界保持平衡的予取。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如数十年不曾接受雨露滋润的土地,他的皮肤已经皴裂,不再是如玉的温润与白晢。他颓然倒在了盲无目的的路上,他倒下的那一刻,他地身体虽然已经轻如鸿毛,但山川河岳似乎都有了一次小小地震荡。无数的生灵,蓦然间有一种迟疑,似乎生命中地轨迹突然被无端地中断了那么小小的一瞬。 阿瑞斯,这个与石正有着共同生命印记地已经堕入尘埃的双性人天才,此刻正跋涉在追逐一根黑色羽毛的长路上。他突然感到心脏没来由的悸动了一下,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再一次主宰了自己已经微不足道的命运。他下意识的回头望着苍云暮,眼睛看不透云雾的掩盖,但依然感觉到了那种无力的悲怆。 他看着已经越来越近的追逐方向,沉吟了片刻。毅然调转了头。拖着疲惫的步伐,向刚才自己眼望的方向重新出发。 黑色梅花大营里面。已经恢复了井然秩序的军队。因为主将的意外正不知何去何从。他们的主将,夏卡帝国的战神阿尔忒弥丝殿下。突然感觉到一阵疼痛,那种疼痛就像一阵烟雾,没有形迹,但淡淡的笼罩了她的全身。那种疼痛并不强烈,但为什么感觉比自己肩上的伤口还要重要许多,还要危险许多。 阿尔忒弥丝抬起清澈的眼波,她的心伤,已经让她的面容有了些憔悴。她茫然四顾,找不到疼痛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是他么?” 黄金城的地下宫殿里,摔碎了联络石正的水晶球,镰刀正百无聊赖的翻阅着别人的悲喜。突然,她的心如被尖针刺入,顷刻间痛彻心扉。她知道是石正,那个宿命中永远无法相聚的坚韧男子,他的命运轨迹再次发生了改变。 镰刀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所有的水晶球,那里面正在上演着这个世界上所有强者的故事,正是他们的故事,在改变着这个世界的命运。但现在,这些命运似乎与镰刀再无任何关系。 她推开一面巨大的石壁,顿时,地下宫殿中星光灿烂——一个浩瀚的星河图像展现在了镰刀眼前。她静静的看着星图,找寻着自己熟悉的那一颗星辰的轨迹位置。但那颗星辰,已经黯然无光,若有若无的时隐时现。 难道多丽斯,这个错误出现的女子,竟然能给他这么毁灭性的打击?镰刀拿起一个白色的袋子,胡乱将一些水晶球装入了袋子中。她口中念念有词,这是召唤小跟班的咒语。千里之外,小跟班将听得到这个召唤,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镰刀的身边。 然后,镰刀走出了宫殿,在这一世的生命中,她将第一次踏上陌生的路途,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原本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静默的旁观者,一个冷静的记录者。但从她踏入那个世界开始,她的能力将渐渐衰弱,她将渐渐的再不能感受到斗转星移带来的微妙变动。这个世界,将失去一个预言者,失去一个解释者,增加一个注定为情所苦的美丽女子。 星辰之力隐匿在厚厚的云层上面,但星辰之力的巨大转变,连凡夫俗子都能感知,那么,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们,又怎么能例外。 十二个默默祈祷的老人同时面露喜色。星辰之力的变化,预示着他们一直担心的神秘力量已经开始衰竭。他们加快了祈祷的速度,更加虔诚的将自己投入到对无限敬仰的神的敬仰中。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夏卡帝国的大军正在迫近。他们更关心牵动世局变动地唯一不确定因素。 杰拉菲尔德坐在深渊的外围,它地居处简陋得就只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它缓缓抬起头。眼窝里有青色的光芒隐现。居然,那个变数这么容易的就消失了吗?黄金城中,自己以为已经可以确认的那个风华男子,他不该是这么命薄的才对吧。 死灵法师是专注的。杰拉菲尔德只有片刻地走神,立即又回到了自己的沉思中。千百年来,它就是这样打发着时光。 只有一个存在,它看到了事物的 。 拉布拉多在旅途中停下了脚步。它正在悄悄地跟随那个小骨头架子。那个可能是另一种命运可能的小跟班。拉布拉多也感受到了星辰之力的变动,他犹疑之后惊喜。那个小朋友,他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轨迹了。破茧成蝶,人族哪里有经历过一次次蜕变地鬼族理解得深刻。每一次痛苦的挣扎之后,才可能会有另一种新生。 拉布拉多感慨完毕,发现自己竟失去了与小跟班的联系。 星辰之力的变动。不仅影响着各种生物,同样影响着没有生命的设施。 青阳山中,一声巨响之后,伊奥第一个冲出了秘境。与之前的飞扬任性相比,他的脸上居然多了些风霜的痕迹。站在一块石头之上,伊奥眺望着远方,他的身上,竟然有了一种沉稳,那是只属于高手才有的沉稳。 甘尼米德、晏七、牙三、玫利,他们紧随其后来到了巨石之上。这一群初涉世地年轻人。每一个都与从前有了很大地不同。他们身上都有了一种伺机而动的冷静。 “大哥。我们出来了。”牙三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地。不过石头上地几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石正,我们出来了。过去。我们是同生共死地伙伴。现在,依然如此。从今以后。或许再不需要你一个人挡住前面的箭矢,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你身边的一堵墙,身后的一扇窗。 此刻的石正,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星辰之力的变动是微妙的,以石正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就连现在他身前的这个奇怪的生物,他也没有丝毫的防范能力。 这是一个身体枯瘦的人形生物。它浑身上下覆盖着像皴裂的树皮一样的肌肤,身上没有毛发,却长满了尖锐的刺。它的脸上,棕色树皮一样的脸上,一双诡异得占据了多半个脸庞的绿色大眼睛,正滴溜溜的盯着石正。它手里握着一根干枯的藤蔓,藤蔓随着它不经意的挥动,不停的长出绿色的枝叶,然后又凋落。 趴在雪地里,石正虽然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他心里的悲愤依然强烈。这种悲愤几乎有了外形,在他的身边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气场。石正的头脑还没有清醒,不过,对于力量的一贯追求,对于强大的一直渴望,在他的潜意识中并没有终止。一团乱麻中,石正懂得了远古的世界里,为什么会有黯然**掌这样奇怪的武功。 那个人形生物在等待了好久之后,终于开始了试探。它手中的藤蔓,慢慢接近了石正的身体,藤蔓上幻化的绿色枝叶,小心翼翼的伸出了。 石正没有理会,也没有力量去理会,或者,他根本就不想理会。绿色的枝叶,先前还按照一定的时序生长衰老。此刻,当它们接近石正身边笼罩的强烈情绪,立即失去了与人形生物的联系,发出剧烈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悲伤。 人形生物大吃一惊,向后方退去。它的动作很奇怪,就像是扎根在大地的树木,首先是脚下移动而身子不动,然后凭借惯性身体才跟着脚步移动。但它的动作看似呆板,却异常迅速,立即跑得好远。 “你是谁,怎么会这么悲伤?”那个人形生物的声音很低沉,语速很缓慢,就像一个老人,在漫长的生命最后,看淡了生死,早已经不争一朝一夕的光阴。 但就是这样一个声音,却让石正有一种想倾吐的**。他就好像回到了一个最安全的怀抱,而他自己,如婴儿一般洁白。 “这世上,真的有轮回吗?” “轮回?我不知道有没有轮回。不过,生命就像一粒种子,随风飘荡,落在每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人形生物还是慢吞吞的,不过它好像也在思考,也在回忆。 “有泥土,有水源,就有了生命的可能。种子在土地里,穿过岩石的阻隔,穿过亿万年亿万个生命残存的遗留,去追寻生命之水。然后,它用纤弱幼小的身躯,去抗拒整片大地的力量,用不止不休的**,去渴望阳光和空气。它在风中成长,成为参天的大树,它呼吸这个世界的能量,也为这个世界带来新的能量。它撒下无数的种子,让它们和自己当年一样随风飘荡。它不担心它们的命运,因为,每一粒种子,都是一个希望。” 人形生物走近了一些:“当它老了,它在平静中接受死亡。因为它知道它的生命,已经通过无数粒种子,重新回到了它喜爱的大地上。我不知道有没有轮回,但是对于我们刺族,生命的形式,就是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 以一粒种子的渺小,去对抗整个大地的挤压。石正有些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家伙,是末世中另一个智慧种族——刺族的一员。由植物变异而来的它们,比任何一个物种都要脆弱,但也比任何一个种族都要坚强。 生命的轮回,是依靠一粒粒随风飘散,不知道命运在何方的种子去完成的。每一粒种子,它们都渴望在大地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因为它们知道,在索取的同时,它们也回报了这片大地。 石正也是一粒种子。他是来自远古的一粒种子,带着远古的知识和智慧,甚至带着远古那些先知先觉的聪明人,在预感到那个文明世界行将落幕的时候,对于重建一个新世界的希望。 既然自己是一粒种子,那么,来自大地的挤压就会存在。这是考验自己是否坚强的理由,也是磨砺自己懂得珍惜空气阳光的机会。 可是,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自己是否愿意成为那样一粒种子。生之艰辛与死之艰难,自己已经看过了,难道还要自己重新去体会一次? 刺族的话语,也是一粒种子。它埋进了石正的心里。将来有一天,它会不会也生根发芽? 电脑访问: 第十一章 永结无情游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林是由无数的树木组成的。这里的树木是石正从未 或许是因为这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大得望不到边际,而它周围的群山,葱葱茏茏,挡住了外面的世界。所以,这一片森林才会保存得如此完整。枯藤――那个刺族的名字――带着石正从宁河一路向西北上溯,经过了长途的跋涉,终于来到了这个目的地:刺族的一个分支生活的地方。 并不像世人所自以为知道的那样,刺族其实并不是孤单的存在的。它们有着自己的群落,虽然它们不喜欢交流,习惯沉默。是啊,如果有千百年的生命,每日里都是在仰望着天空,心里没有太多的**,只是和阳光空气以及水的交流,这样的种族,没必要絮絮叨叨个不休。 石正来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听枯藤说所谓的种子随风飘散之后,其实和母体还是有着一些微妙的联系。刺族,就是靠这样的联系感受着庞大的世界,即便一生都没有移动过一下,它们也大致了解这天下的分分合合。 这样的种族,它们应该知道眼睛要自己找寻的基地的分布吧? 离开废墟,已经有超过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石正的经历堪称丰富。不过,半年的时间里,唯一关于基地的线索,因为青阳山脉中的变故而中断,石正身陷在黄金城的尔虞我诈中,挥霍了太多光阴。经过了与阿尔忒弥丝最后的冰冷对峙,石正刻意地封闭了自己关于轮回关于情感的探索。关上了一扇门。重新踏上自己地旅途,去寻找另外的五个基地。他希望自己能尽快完成眼睛的任务。然后,自己会重回到废墟地窖中。 一生的光阴可能匆促可能漫长,但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所谓末世预言,虽然每一条线索都隐约指向了自己,但如果自己离群索居,那样的预言,应该就会失去效力吧。 虽然。有时候想起某些东西,比如,当自己看着天空的蔚蓝色,比如,当森林中有纯白色的种子迎风飞舞。石正地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不过,那样的疼痛一闪即逝。来得越来越淡然了。 石正像一棵树一样站在森林里。开始的时候,他还在着急枯藤搜集的消息什么时候可以到达――刺族的生活节奏是极其缓慢的。枯藤拜托了这个森林刺族地首领,一棵古老的变异银杏刺族,请它为石正找寻基地的可能消息。银杏把消息散发了出去,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回音。 所有的刺族,包括枯藤,它们在森林里就像一棵树木一样存在着。终日里笔直的站在森林之中,不说一句话。它们沉默的呼吸。只在极个别的时候发出些缓慢低沉的类似叹息地声音。然后又陷入长久地静默。 渐渐的,石正也习惯了这种节奏――他地学习能力是与生俱来地。现在。他已经慢慢把自己也当成了一棵树。连夜晚里,当他闭上双眼进入沉睡。他也是笔直的站着。 时间,突然变得悠长。 清晨来临地时候,阳光慢慢移动到石正的头上。石正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散乱的披在肩上,长时间没有清洗梳理,早已纠结到了一起,像一个鸟巢的形状。 头发也是能感觉到阳光照射的些许压力的。石正就在这时候准时地睁开了眼睛。说是挣开,不如说是眯着眼睛更准确一些。他眯着眼睛,看见清晨的薄雾游走散聚在林间,光线就仿佛也有生命,改变着林间的各种形象。 石正轻轻的呼吸,就好像是怕惊动了别人的沉睡。露珠从石正头上的一两片树叶中滴落,滴落到石正的脸上,滴落到他的唇间。他品尝着露珠的甘甜,然后再睁大了些眼睛,却重新进入了呆立的状态。 这个姿态,石正会一直保持到中午时分,整个一上午,他都没有任何动作,除了体内的内力,它们自己缓缓地继续着自己的循环。这样的循环似乎也缓慢了许多,石正没有在意,他甚至都没有去留意内力是否增加或者减少,因此他并不知道,随着他像一棵树木的生活姿态,他体内的经络,竟然变得更加有力,更加像那些树木顽强的根茎。 对,石正的经络,就是他作为一棵树的根茎。 人之于树木,大概还是有很多差异的。比如,人总需要进餐,补充能量来维持生命活动。仅仅依靠水和空气,人是不能存活的。但石正的树立,已经有些日子了,在这些日子里,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棵树,不吃不喝。在这样的情形下,内力的循环才开始变得缓慢下来。它们在石正的经络里慢慢的游走,依靠石正呼吸的些许养分作为动力,将石正身体里长久以来积攒的各种剩余的对于人体毫无意义的能量慢慢吞噬,再融入到它们游走的河床――石正的经络中。于是,石正的经络也开始变得厚重,变得坚韧,变得更加具有弹性。 中午时分,石正会在暖暖的阳光照射下打个盹儿。这大概是他唯一可能会再次想起外面那个世界的时间。因为,梦境,是他自己不能控制的,他总是在午间做梦,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面,眼睛的世界、轮回的世界以及末日的世界,这些世界完全纠集在一起,分不出时空的差异。梦里面,石正终于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局外人,旁观者,他冷冷的看着世界的变迁,云起云飞,日落日出。终于,那个世界彻底的变成了别人的悲喜,变成了可以完全置之度外的悲喜。 石正并不知道,每当他进入午睡的时候,银杏。刺族的首领,就会睁开它金黄色地一双眼睛。从高处俯视石正。银杏的眼睛里有很多地内容,包括欣慰,包括得意,包括思索。它竟然好像是能看得见石正的每一个梦境,也竟然是会左右石正在梦中的态度。 每当石正在梦中有些情绪的起伏,银杏都会发出轻微得几乎看不见的动摇,随着它的动摇。石正就慢慢 局外人旁观者的心境。有时候,另外一些高大地树睛,它们用自己的枝叶摩挲银杏的枝叶,好像传递着一些重要的讯息。不过毫无例外地,银杏保持着自己的沉默,从来没有与石正做过任何沟通。 石正。过着自己真正离群索居的生活。他就像是一个孩子,被囚禁在了童话地虚幻世界中。在这个世界里,石正正在一天天变得无欲无求,变得细腻的同时而冷漠,就快要变成一颗真正的树。 知道这一天,一个消息传来,连银杏都不能再保持着沉默的消息传来。 这一天,石正刚刚从午睡中苏醒,就听见大树们正在紧张的窃窃私语。石正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的家伙,只不过。这些天来。他已经把自己当作了一棵树,也觉得自己应该有一棵树的责任与觉悟。因此也竖起了耳朵。这个动作并不大。因此,对于肌肉都已经僵化的石正来说。并不算多大的困难。 “如果岚山山脉那一族树真的被灭绝地话,就算暂时还威胁不到我们地生存,最起码,我们的种子,也失去了岚山这个中转地点。那样地话,以后地北部山区,就不再会有我们的后代了。”一棵大树慢吞吞地说。即便是在紧张情绪中,刺族的语速还是慢得惊人。 “我倒是不担心那个。这个自然有它自己的平衡,如果自然注定我们要失去一大片土地,我们也无法改变结局。我担心的,是这次夏卡帝国和圣堂的战斗,规模已经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失控。这样的话,不仅是对人族,对整个世界,都会带来巨大的危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样的话,只怕我们再怎样遗世独立,也不能逃脱最后的灭绝命运吧!” 银杏也是慢吞吞的,不过,显然它考虑问题要深思熟虑很多。 “那么,我们是否要去解救岚山之围呢?圣堂居然会利用刺族,把危机引到我们的族人身上,其心可诛!”另一棵大树说。 “我们如果解开了岚山之围,其实也正是中了圣堂的奸计。他们应该就是想把我们也拉入战团,成为夏卡帝国的敌人。可是不救吧,又实在是放不下那一族的同胞啊!”枯藤也慢慢说。它正在变形,从一棵参天大树开始萎缩,大概两个小时后,它将变成石正初遇它时的模样。这是刺族独有的天赋技能,变形术。大概,是快轮换到枯藤值班放哨的时间了。 “投票吧!决定要趁早。”银杏说道。刺族里面很平等,所谓首领,不过是起到集中大家意见的作用,也执行一些程序上的安排。重大事件,刺族都是按照每棵树都平等的原则进行投票决定的。 石正听得不甚清楚,只大概知道了夏卡帝国应该是占据了战斗的上风,圣堂的人却躲进了岚山山脉另一支刺族的栖息地。夏卡帝国的军队包围了那里,一旦他们的主将选择了战斗,战火势必会连累那里的刺族。而枯藤所在的这一支刺族,正在讨论要不要去营救自己的同胞。 “决定要趁早”这句话,石正是第二天才深有体会的。 直到第二天下午,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一阵风低低的吹过,银杏才又张开了嘴。 “好吧,既然多数同意出去营救,那么,我们今晚就起程。”刺族的投票,竟然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漫长时间! “枯藤,你带着这个人族小伙子。他来的时间不短了,在路上帮他慢慢恢复吧。” 随着银杏的安排,枯藤将石正从地上拔起,放在了自己的肩头。石正只觉得眼前一阵摇晃,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后来才发现,几乎所有的大树,它们都睁开了树干上的眼睛,将根茎从大地中拔出来。它们的阵容太庞大了,当它们拔出自己的根茎时,连大地都在动摇。 “石正,我遇到你的时候,你的力量都已经枯竭了。所以我把你带回到这里,我们的丰饶之地。这里的能量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有着恢复一切生机的能力。这些天,你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你表面上的力量已经消退,但是,你体内的力量却更加纯净了。如果你愿意,这一路向着岚山的方向行走时,你可以逐渐尝试到地上行走,很快,你就不仅会恢复以前的外在力量,而且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枯藤一边快速的移动,跟着刺族庞大的队伍,一边对肩头的石正说。石正发现沉默寡言的刺族,他们说话其实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所以虽然慢吞吞的,可是一旦说起来,都是很长的句子,意思也很完整。 “首领的意思,这一次行动,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们,首先利用你人族的身份,前去和夏卡帝国进行交涉,希望他们不要将战火烧向我们的族人。如果他们同意,作为回报,再将来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在他们危急的时候,加以援助。而对于你,不管你是否完成这个使命,你的一生,都会被我们视为最可以信任的朋友。你愿意吗?” 为什么不愿意呢?石正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一棵树。可是,当他一想到夏卡帝国的军队,那个纯白色长发碧蓝眼眸的女子立即出现在了眼前。要再一次去面对她吗?石正不知道作为一棵树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像一棵树的平静。 “好吧!”石正还是同意了,他是把自己作为一棵树,同意了去对族人进行最后的挽救。他并不知道他这一次同意,实际上就已经被刺族彻底的接纳为真正意义的朋友,那种彻底忘情的朋友。当石正在将来提出任何的要求时,都会被刺族纳入投票表决的议程。 石正尝试着在枯藤的肩上活动自己的身躯。既然又要回到那个世界,那么,自己的力量,还是越早恢复越好吧! 电脑访问: 第十二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正这一次学乖了。他在离夏卡军营很远的地方就露形。为了自己作为刺族使节的身份,石正专门找地方将自己洗了一通。在荡漾的水波中,他发现自己在这几个月的刺族生涯之后,变得更加消瘦起来。头发已经变得很长,中间竟然有了些许银丝。过去莹白如玉的肌肤,也多了些风霜刻下的痕迹。 可是,当石正一步步接近军营,却发现夏卡帝国的大军有些外松内紧的感觉:上一次覆盖严谨的巡逻士兵,竟然一个都看不见。石正原本打算正大光明的前往,提出要求拜见主帅的目的,竟然没有对象可以讲。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奇怪。当你做好充分的准备,却往往会发现时机不对。而当你仓促上阵,却每每手忙脚乱。 石正侧耳倾听,听见大营里面传来隐约的喧嚣声。原来,竟然是有人先于自己闯入了大营之中,而夏卡帝国的巡逻兵,显然是被他们吸引了注意。会是什么样的家伙呢?难道,是鬼族的那些高阶存在出手了?石正有些好奇,加快了脚步。 大营的梅花是层层叠叠的。在第二层和第三层之间,石正看见夏卡铁骑已经跨上了人首马身的战马,他们勒着缰绳,手里不断挥舞着制式弯刀,向着里面发出低沉的咆哮。不过,铁骑虽然势众,却部勒严明,没有人擅自向里面发起冲击。 这时候,一个令石正大吃一惊的声音传来:“叫你们地阿尔忒弥丝出来。老子要问问她,我大哥到底被她怎么了?”这个声音虽然洪亮。但口齿间却有些风声流动,竟然是那个上牙与下牙有着世间最遥远距离的牙三! “帝国战神地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另一个声音石正也很熟悉,正是鲁莽的骑士阿迦。 然后,石正就听见了弓弦之声。他完全没有想到,牙三那张小巧的弓,竟然也可以发出这样的风雷之声。那弓箭的声音,竟然是带着轰然的雷鸣。低沉地划过军营的上空,石正向天空看去,竟似看见了风云的变幻。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猎户牙三吗? 只听见一声巨响,然后是阿迦哇哩哇啦的怪叫声,然后牙三漏风的唇齿间又发出恐吓地话语:“回去把你们的高手叫出来吧!不要再作无谓的伤害!” 这时候。石正以为自己已经遗忘得差不多的那个声音终于响起了。这个声音一经传来,石正的心里立即像翻卷起了波浪。他以为自己忘了,可是,千万世的轮回,又岂是这么简单就可以遗忘的。 “我来了,你要怎样?”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就像石正最后一眼看见得那么绝决。 营地中央,牙三左手握弓,右手抓了一把箭。他神情肃然,已经从刚才的嚣张变得非常谨慎。阿尔忒弥丝就站在他不远的前方。镰刀地刀锋上。搭着牙三射向阿迦地那一支长箭。阿迦的危险,已经被她轻描淡写地解救了。 “尊敬地阿尔忒弥丝殿下。我并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牙三功夫长进了。连口舌都利落了许多。“我大哥石正,有谣传说伤在了您地手下。他如果是因为学艺不精。那我自然没有话说。可是江湖传言,偏说是殿下您使了什么不好的计谋,才叫石正受了重伤,至今下落不明。” 敢在大军之中,叫嚣地方的主帅,而且振振有词,每一句却都是来自坊间的谣传。这个牙三的勇气实在可嘉,智慧却实在可怜!他的话音刚落,夏卡铁骑的阵容似乎在无形中收紧了一下,连石正都感觉到了沛然的压力。可是偏偏是牙三,这个不过只是被石正无意中拯救过的市井之徒,凛然而无畏惧之色。 “老子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牙三也有满腹的委屈与仇怨:“那些平日里和大哥关系好得很的所谓朋友,现在都怕你们夏卡铁骑。老子也怕得很,不过,再怕也不过是个死字。老子就是要让这世界上都知道,夏卡铁骑,不过是恃强凌弱的欺软怕硬之徒罢了!” 石正听得热血沸腾,就像回到了梦中的那个时代。那些热血的儿男,他们不过就是为了一句然诺,就慷慨赴死,成就了传奇。他就要挺身而出,准备上前与牙三并肩而立,却被雪地上伸出的一只手轻轻的摁住。 石正回头一看,这个能在自己不知不觉中接近自己的强者,竟然是伊奥! 伊奥穿着一身夏卡铁骑卫兵的衣着,对自己笑了笑:“石正,先别着急,看看阿尔忒弥丝怎么说。”说着还比划了一下,示意石正留意他身后的几个卫兵。 石正一看,却原来是甘尼米德、晏七和玫利。他们三个也穿着伊奥同样的衣服,看起来是摸进大营好久了。 甘尼米德向石正点头示意,晏七看了眼石正,眼睛竟然一红,然后又别过了头去。只有玟利俄狠狠地盯着石正,不知道石正什么地方惹恼了这个小姑奶奶。 阵营里,阿尔忒弥丝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位先生,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石正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既没有骗过他,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你找错了地方,还是离开吧!” 任何人都听得出来,阿尔忒弥丝其实还是顾念着与石正的情分,竟想放牙三一马。除了当事人牙三和石正。 石正的心里酸苦。没有骗自己吗?那就是自己自作多情吧!为了轮回中千万次的擦肩而过,自己不远千里追踪而来,原本只是想守护着那一面湖水而已,没想到。却落得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伊奥按在石正肩头上的手,感觉到石正身体地轻微颤抖。不仅轻轻叹了口气。就算是自己在秘境中大大地提升了能力,可是以自己对石正的了解,自己要像刚才那么接近从来都无比警惕地石正,还是不可能。自己的这个伙伴,看来真的如传言中一样,是为情所苦了。.:.之度外了。当他听说石正被阿尔忒弥丝设计陷害。就一意孤行的要闯夏卡大营。他的伙伴怎么劝说都没用,他反而认为他们因为牵挂太多畏首畏脚,失去了正义。他今天,就是要以一死告诉世人,贫贱如牙三,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江湖 .上,我大哥身负重伤,长啸而出。”牙三看了眼四周群情激奋的将士们,露出鄙视的眼神:“好教你们得知,那个卫兵早被老子一刀咔嚓了!你们要怎么地?上来去老子的命啊!” 他的叫嚣真的是激怒了众人,有几个将领已经按耐不住气愤,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阿尔忒弥丝。 对这样的粗人,却是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粗人,阿尔忒弥丝感动之余。也有些无可奈何了。她既感念牙三对石正的情深意重。又心伤自己多恚的命运。在这样的阵列严谨之前,作为一军之帅。她已经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方。 军令就要发出。这一声令下,牙三的性命就将不属于他自己。 石正置身事外。自然明白军令的严厉,对此他自己是深有体会。因此,轻拂开伊奥的手,石正站直了腰身,向着背对着自己地大军大声喝道:“刺族使者前来拜见夏卡大军首领。” 石正这一声气沉丹田,炸响在阴沉沉地天空。夏卡大营中的将士们,是见识过石正地长啸地,只不过那时候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现在,这凭空一声巨响,惊得战马都人立了起来,他们恍然间有些明白,那个令他们主帅身上的漂亮男子,他又回来了。 石正大喝地同时,身子已经飘然而出。这一路跟着刺族前来岚山山脉,他早就恢复了体力,虽然萎缩的肌肉还没有完全复苏到原来的样子,但力量却增加了不少,而且控制力远胜从前。 石正几乎没有被众人看出起落,就飘到了牙三身边。他向牙三轻轻点头,示意他先不要激动,然后对着阿尔忒弥丝的方向拱手一揖:“尊敬的阿尔忒弥丝殿下,刺族使者石正,专程前来拜见!” 阿尔忒弥丝先是听见石正的声音,直到这个萦绕梦回割舍不去的男子平安无恙,心中大喜。这时候再看见长身玉立的石正,看见他脸上如玉的肌肤上犹如刀削的风霜,还有那满头长发中掩盖不住的银丝,心里就像被谁用力揉着,连碎了都不能。 战阵之前,寂然无声。伊奥几人随着石正的现身,也紧跟着来到了牙三的身边。他们随手摘下夏卡卫兵的衣饰,恢复了各自的身份。这几个少年男女,他们站在夏卡铁骑的大军之中,没有丝毫的畏惧神色。他们身上的高手气势,即便是在大军之前,也毫不逊色。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凛然吧。 夏卡大军中的将领们,他们虽未身经百战,但戎马生涯之中,也是见过太多血腥与生死置之度外。但眼前这些男女的气势,还是让他们震惊。石正,这个看起来更加瘦削了的男子,他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不仅可以让夏卡战神为他牵肠挂肚,还可以让这么多高手为他不惜牺牲生命。 “刺族使者石正前来拜见!”看阿尔忒弥丝没有回应,石正再次拱手。他的表情已经刚毅如岩石,既没有小儿女的惺惺作态,也没有刻骨铭心后的黯然神伤。他,似乎已经恢复到了最平常的姿态,一个使者应有的姿态。 “刺族吗?请问贵使又何贵干?”阿尔忒弥丝也冷冷的回答。左右都是她的部将,即便是在夜深时为了眼前这个男子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她,一个花信女子,也很难放得下矜持。 “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号称传承文明的夏卡帝国,难道就是用这刀兵对待远方的朋友吗?”石正的刀,早已经不是腰间的那把黑色匕首。夏卡帝国信奉远古东方文明,而石正对那些东西,信手拈来的皮毛都比他们懂得的多。 阿尔忒弥丝似乎有些惊讶石正言辞的锋利,正犹豫该如何回答之际,她身边的一个将领开口了,听声音,正是那晚主张大军缓进的那个将领。 “朋友来了,我夏卡帝国当然有朋友的礼仪。不过,石先生说自己是刺族使者,有何为据?还有,这位牙的朋友,不知道又和石先生有无关系?如果没关系的话,且容我们先处理了这个狂徒,再说礼仪不迟!”.>.<给自己的大哥带来了麻烦。当下也不犹豫,张嘴就道:“老子不认识这个什么使者。你夏卡军队强悍,尽管那武器上来招呼,老子倒是要看看,今天谁先血溅三尺!” 石正也不阻挡牙三,等他说完了,这才慢悠悠的说,很有些刺族慢吞吞的风范:“将军所谓的这位牙朋友,很不巧,正好是石正的朋友。如果将军责怪他的无理,不妨冲着石正来也可以。礼仪可以先放到一边,我们先用手里的刀,交流交流多日不见的离情别绪。” 石正说话的时候,伊奥他们都上前与他站成了一排。有时候,死去的抉择,并不比活下来的以后更艰难。关键的是,你是为什么去死。如果为了伙伴的安危,这几个年轻人,他们选择去死都是那么简单,那么义无反顾。 电脑访问: 第十三章 弦上的箭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营中气氛,随着石正的话语变得凝固。夏卡铁骑中,弥丝的关系,没有一个人对石正有什么必杀之心。而且,那一夜惊天动地的长啸而去,也让这帮粗鲁耿直的汉子,对石正瘦弱的身体中蕴藏的能量有了个较为客观的认识。那就是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不可轻辱的。 先前出声的那个将领,看石正主动站了出来,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回头看了看阿尔忒弥丝,似乎是想等她的一个决定。 阿尔忒弥丝心里也是很恼火。 最担心的那个人,自以为再见面都难的那个人,突然又回到了自己面前。虽说他脸上多了风霜,身子也更加单薄了。不过,只要他还好好的活着,自己那一夜因为矜持的愧疚就少了许多,取代那些愧疚的,反而成了浓浓的相思。对近在咫尺的相思。 可是,可恨的是这个牙的猎户,行事没给自己留下一点余地。石正如果是体恤自己的,就万不该再把气氛搞得无可收拾。可是他看起来已经和自己没了任何瓜葛,他和身边的那群家伙,一个比一个嚣张。 晏七已经站到了石正的身边。从她第一眼在看到石正起,这个一直被自己认为是野蛮人的武士,他白衣飘飘,充满了自信的力量。在秘境中自己的冰心诀已经取得突破,进入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第七层。按理说,这时候的自己,早就应该不为外物所动。忘却了悲喜。可是,一看到石正。她就不能不感到了动摇。尤其当她看见传闻中和石正恩怨痴缠地阿尔忒弥丝,看着那个美貌与能力都不逊于自己的女子,她碧蓝地眼波中看着石正时的悲喜交集,欲拒还迎,晏七心里就控制不住地神伤。 石正,这个如今牵动着整个时局的男子,他曾经是唯一属于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晏七走到了石正身边。她伸手挽住了石正的胳膊,侧脸去看石正的脸庞。本来,这一眼其实还多少有些不服输的刻意,可是当她看见石正消瘦地脸庞,却不由得心生怜意。这个男子,他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霜。可是,他的目光中却还只有坚强。 阿尔忒弥丝本来是自己在神伤,这时候看见那个美貌的牧女挽住了石正的胳膊,心里发反而突然冷静了下来。她对着看像自己的将领摇了摇头,微笑着说:“石先生,你怎么成了刺族地使者了?” 对这个问题,石正早就有准备。他屏住呼吸,站直了身子,双眼望着头上的天空。所有的人都毫无例外的发现,现在的石正。他就是一棵参天大树。他的脚下有根,他的身体在呼吸着空气。他已经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这正是刺族特有的变形术的特征。虽然石正并没有真正变成一棵树。但在场的高手们。都知道他这一瞬间地改变意味着什么! 从来就没有人族学会过刺族地变形术。即便是刺族愿意把自己的不传之秘拿出来示人,但人族天生地生理结构注定了结果还是不可能。他们不知道石正其实是可以用皮肤呼吸地。所以,当下再没有人怀疑石正的使者身份。 其实,夏卡大营这几天也正面临着艰难地选择。圣堂的剑士团逃进了岚山山脉的刺族据点,夏卡铁骑不愿意看到即将取得的战果逃之夭夭,可是又担心遭到刺族的反抗。毕竟,对于这一个千万年来保持着中立的种族,对于在山林中最强大的存在,夏卡铁骑并没有把握在伤亡很小的情形下取得胜利。何况,谁都知道刺族是一个空前团结的种族,得罪了它们,无端的给夏卡帝国树敌,这并不合算。 所以,阿尔忒弥丝发反而笑了。她这一笑,连同样身为女子的玫利都觉得心神摇荡,立即上前挡住了甘尼米德的视线,同时有些忧心忡忡的看了看晏七,这个自己同甘共苦的姐妹。她哪里有阿尔忒弥丝那种与生俱来的风情? “既然这样,就请入帐详谈吧!”阿尔忒弥丝转过身子,径直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那些摩拳擦掌一定要给牙三个厉害看看的夏卡铁骑们,他们默默的闪开了道路,任由石正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 …… “这么说,刺族是不愿意我们继续发动攻击了?”阿尔忒弥丝轻皱着眉头,眉眼处露出很诱人的一道风情。“将来帮助我们一次?你们怎么看?” 在询问自己手下的将领。 一众将领没有一个人表态。他们是战士,是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出入敌阵,不管胜也罢败也罢,过的是酣畅淋漓出生入死的生活。种族之间的合作,那是属于黄金城里那些峨冠博带的政客们的事情,那些人的心思,才可以算计出所谓利益得失吧。 “我可以答应这个条件,不过,我也有个要求!”阿尔忒弥丝转身面向石正,她从看见晏七挽住石正以后,脸上就一直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似乎胸有成竹。 “刺族的请求没有附加条件。尊敬的阿尔忒弥丝殿下,请您三思。”石正看着阿尔忒弥丝的眼光,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这个要求不是针对你的刺族朋友的,而是针对你的。”阿尔忒弥丝笑了。一个帝国的战神,她除了强悍的实力,运筹帷幄的本事总还是有的。石正,这个令她芳心一再动摇的男子,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牧女。就算那个牧女只是对石正的一厢情愿,光凭着石正没有拒绝那只手,阿尔忒弥丝就在一瞬间了解了自己的内心,也放下了所有的矜持。 “我夏卡大军至此,原本是图谋的圣堂那些剑士,并无对刺族的任何不敬!但是,大军既出,不可无功而返。石先生你要叫我们放手,那么,你就跟我去一趟岚山里面。以我们二人的实力,那些溃退的剑士实在是不堪一击。而且,也可以达到不伤害刺族的目的?” 阿尔忒弥丝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既有夏卡主帅的气势,又有七级强者目空一切的自信。她说这几句话,一点都不违背她的身份原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妥协条件。除了,除了她相约的是石正,这个看似单薄的男子,这个谁都知道她一直心仪的男子。 夏卡的将领们自然不敢当着主帅笑出声来。他们当然了解阿尔忒弥丝的实力,知道她就算孤身前往,那些圣堂的剑士至少也不能伤她分毫。现在,叫上石正,这个虽说实力也很强,但还远远没有晋身强者行列的高手,这就不能不说是假公济私了。 但石正的伙伴们可不这么想。 晏七首先着急的出声反对:“石正,你不能答应!” “为什么?”阿尔忒弥丝没有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立即微笑着问。 晏七咬了咬牙:“你是七级强者,自然不怕那些剑士。可是石正怎么办,他去和那些剑士交手,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哦,我倒是忘记了,牧女也是圣堂的重要人物呢!”阿尔忒弥丝这句话就像一股寒风刮过了营帐。夏卡将领们都手抚腰刀,冷冷的看着晏七。“你当然对剑士团的实力了若指掌。不过,你好像对你身边这个男人并不了解啊!一个可以和木秀林以强对强,力敌数百合不落下风的人,他还算不上强者?” 梦一场中石正玩弄七级强者的影像,早就被夏卡大帝派人送到了阿尔忒弥丝手中。夏卡大帝这样做的目的,不外是叫阿尔忒弥丝不要过于担心石正――已经这样强悍的存在,他是不会那么容易就陨落的。 在场的人却不知道石正还有这么这么一段经历。木秀林的名字,是人族中几乎家喻户晓的名字。而石正,这个瘦弱的男子,竟可以和他大战数百回合? “不能去!她肯定是不安好心的!”晏七叫了出来,她才不管石正能力如何了,反正就是不能和这个笑得诡异的女人单独进山。 “夏卡帝国和刺族使者的事情,什么时候容得下圣堂的人来指手画脚了?”阿尔忒弥丝脸色一沉,一股萧杀的气势立即弥漫在营帐之中。 “尊敬的阿尔忒弥丝殿下,如果您一定要这样的话,不如我们几个也和您一起入山。多几个人,总是多些照应吧?”多嘴的伊奥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是他说话的时候了。再不说话,只怕这两个美女在大营中就要打翻醋坛,留下无穷遗憾。 “西蒙领主的公子,我还有事拜托你呢!”阿尔忒弥丝又笑了。这一笑压力没有了,但伊奥德冷汗却下来了。这个女人,她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电脑访问: 第十四章 我来了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山山脉和清阳山脉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一年四季,这里都飘飞着缤纷的雪花。末世的雪花,不仅有白色的,也有蓝色的,甚至还有黑色的。所以,看不见莹白的大地,反而是混杂着多种颜色的暧昧。.+多的心得。在他身后,换上了一身灰色布袍的石正和伊奥并肩疾步。那个容貌俏丽的多嘴伊奥,正滔滔不绝的向石正讲述他们在清阳山脉中,在双性人的秘境经历的离奇事情。 而阿尔忒弥丝,她还是石正初见她时的那一身装束,手里的镰刀映着点点的雪花,沉默的走在后面。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石正那个更加瘦削的背影。 甘尼米德和玫利被留在了夏卡的大营中,这多少有些人质的意思。不得已,即便阿尔忒弥丝一军之主的身份,也不能强令她的下属放任她跟随这几个强人孤身犯险。 而晏七,好不容易历经千山万水才找到石正的晏七,却被阿尔忒弥丝用一个最简单的理由留下了:“你们的圣师加布里埃尔正在前往这里,我希望你可以劝说他不要加入山里面的战斗。因为,夏卡大帝的另一支人马,已经在暗中接近了非洲塔。” “那个埃尔瓦即时的带领大家进入了秘境,并且封闭了所有的机关。好在里面有着双性人很多的储备,否则地话。我们别说想出来,只怕早就饿死了!” 伊奥的笑容还是很迷人。他尽可能地选择最关键的重点向石正介绍着。 伊奥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可能唯有伙伴之间的情谊,能够暂时分散石正对身后那女子的注意力。可是实际上他的判断并不准确,石正表面上在很认真地聆听伊奥的故事,事实上,他地注意力还是停留在了自己的身后。 “等等。”尽管说话间风声流动,但牙三还是很准确的说出了这两个字。他的面色凝重,蹲在雪地上翻腾着什么。 石正收回了自己的遐想。他站在牙三身边,就好像一棵树,一棵雪野里孤独但并不绝望的树。 他刚一把心神收回,他地感知就立即和这个风雪的世界联系在了一起。这是刺族的技能,透过大自然间存在的各种微小变化了解自己身处的环境。 风雪还是很大,但是。在洋洋洒洒的风雪远处,似乎有些什么变异正在发生。那是一种惨烈、绝望,断绝了生机的变异。 石正面色大变。他是秉承着银杏族长的重托而来的,如果,清阳山脉的刺族部落发生了什么不测,他是会永生愧疚地。毕竟,是刺族给了他另一次地生命,最关键的,是他们给了他彻底地信任。 “他们好像交上手了。”牙三慢慢地说。 几个人都望着石正。尽管阿尔忒弥丝是夏卡铁骑地主帅,是高不可攀的七级强者。但在伊奥和牙三心里。石正。才使他们这一行人地首脑。而阿尔忒弥丝,现在正在为着不知道该如何与石正修复关系的绝色女子。她的心思。放在石正身上的,明显也比放在战局上的来得多。 “你说。剑士团最主要的攻击方式是战阵?” 石正问阿尔忒弥丝,这里面,只有她才和那些神秘的家伙有过交锋。 “嗯,他们的单体战斗力并不强!” “那么,不是他们。远处的战斗很激烈,能量波动的振幅很大,至少有七级强者出马了!” 石正的话被牙三的疑问接了个正着。牙三看了一眼阿尔忒弥丝的镰刀,“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七级强者吧?” 是啊,这是上的七级强者原本屈指可数。也不知道石正究竟是什么样的运势,从他离开魔月森林开始,七级强者,就是重在他视线里层出不穷。 “不一定是有七级强者称谓的人。这世上我们不知道的强者应该并不会少!”阿尔忒弥丝回答。她并没有因为之前牙三在军营里面的叫板而生气。相反,她对石正能有这样重情重义的兄弟而高兴。 那个在黄金城外和自己倒数过黎明时分的少年男子,他的孤独看上去是那么让人心碎的啊! “伊奥,你们两人随后而来,千万要小心!”石正毫不犹豫地吩咐道。 如果真的是七级强者,伊奥和牙三的能力还不足以对抗,如果匆忙临战,恐怕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顾虑。而自己的呢,虽说肌肉还没有彻底恢复到最强悍的状态,可是这些日子作为一棵树的生涯,已经让石正突破了一直以来都没有突破的难关――彻底了解圆的奥义。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石正,他虽然不如从前那样彪悍,可是,他的力量却完全被自己掌握了。现在,是时候在实战中去检验了。 石正说完这句话,腿上的肌肉发力,也不见他如何奔放,但一步一步的,竟然顷刻间就只留下了一个越来越小的背影。 阿尔忒弥丝看了伊奥两人一眼,发现这两个家伙也开始发足狂奔,她漠然的脸上有了一些几乎不能察觉的笑意。然后镰刀在雪地上一挥,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迹。随着这一挥,她的身形就像是烟花飘过,紧随石正而去。 “伊奥,你说这个女子,真的比小七还适合大哥?”牙三一边跑,一边问。强烈的风从他的上下牙间穿过,竟然有呼啸的声音。 伊奥漂亮的脸上堆起了一丝苦笑。.+:学起东西来简直是进境神速。刚进秘境的时候,牙三除了箭法还马马虎虎,其他的技能和大家简直就是天地之别。可是离开秘境的时候,他已经几乎能够和甘尼米德打一个平手。 而现在,狂奔在风雪中,这个怪物竟然还可以开口,还能够想些有的没的,不能不使伊奥苦笑。 尽管伊奥没有回答,但他的内心里还是充满了喜悦。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大家终于又再次在一起了。末世纷乱,但正是少年人大展拳脚的好时光。 不管前面有多少艰难,我们来了! 电脑访问: 第十五章 剑士团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尔忒弥丝滑行的动作很奇异。她的双脚几乎就没有拿把巨大的镰刀有节奏的挥动,然后卷起千堆雪。然后她御风而行。 可是,当她逐渐追上石正的身影,却发现如今的石正,已经和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从前的石正,虽说也是一个习惯后发制人的性格,但那时候的他,就像一把藏在刀鞘里面的绝世名刃,总是铿锵的发出些不甘的声响,跃跃欲试。可是如今,阿尔忒弥丝看着石正一步一步貌似非常老实的向前行走,但他的每一步踏出的距离,却是非常的遥远。 那种感觉,让阿尔忒弥丝感到自己是在观看着一个走遍千山万水的旅人,在行走。他的脚步因为丈量了太多的土地,而变得自有一种律动。这种律动事静态的,是非常沉稳的,再也没有了那种年少轻狂时的急躁,而代之以一种历尽沧桑的从容。 以一个七级强者的眼光来看石正,过去的他,虽然时时想藏起锋芒毕露,却显得多少有些刻意。就像那一夜石正从梅花大营中呼啸而去,那种声势虽然惊动天地,可是却失去了圆润的平衡之美。 可是现在,石正更像是一个泯然众人的普通人。看不见石正的正面,但阿尔忒弥丝有些心痛的想起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刻下的风霜,看见他飘扬的长发里夹杂的根根银丝。难道说,短短的一段时间。已经让这个男子变得如此地沉寂如岩石了吗? 如果不是石正的速度,阿尔忒弥丝几乎就想要冲上去。从后面抱住那具令自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地躯体,任泪水放纵的流淌。 都说男人的胸膛是个海洋,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后背,是不是也盛得下自己的相思之苦呢? 石正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女子的微妙心思。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树的状态,沉静而敏锐。他没有刻意地提升自己的速度。因为在视线可以看见的尽头,荒原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绿色的树冠。岚山的那一族树人已经在望,至少现在看上去,它们还没有被击垮。 所以石正用自己的一步一步,逐渐地调整着自己的内力循环。现在的他,对外部世界的感知能力得到了质的飞跃。他感应天地,取得平衡的方法已经可以说接近了发自身体的直觉。而这一路行来,当他放下心头所有的牵扯,全心全意沉浸在自己的内力循环中时,他发现自己那一条宽阔的内力通道上,早已经不再是循规蹈矩地三种气息,而是越来越汹涌地一个混合的洪流。 换作从前,现在地石正必须要仰天长啸,才可以宣泄体内积郁地力量,让自己身心都得到舒畅。可是现在。他体内的内力越浑厚。他地感知就越清晰,他的步伐也越坚定。神情也越沉静。 这。大概就是树人给自己的最好馈赠了吧! 终于,石正第一次看见了圣堂的武装部队。号称最强大的战队――剑士团。 这是一群武装到了牙齿的战士。他们身穿着白色毛皮制成的盔甲,在四肢的关节处都各有一块灰色的皮革,把身体保护得严严实实。 他们头戴着一顶极像镖人头盔的帽子,不过看上去也是皮质制成的。帽子很紧,刚刚好只露出了他们的五官。 而他们手里握着一把形似弯月的长剑,他们面对敌人,不停的将长剑扔出去,在空中形成复杂但是弥补的剑网。而他们的右手手腕处,有一个极细的黑色皮绳,联系着长剑,在长剑力道匮乏的时候,他们伸缩手腕,引领着长剑飞行。 石正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样的阵仗,虽说他并不畏惧,可是要在这剑阵中疏忽来去,致敌于死命,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上百个剑士团成员现在面对的,竟然只是一个人! 这是一个全身笼罩在深棕色斗篷中的男子。他手里没有任何的武器,可是当他挥动自己的斗篷,他就像一只大鸟,在密布的剑阵中飞行穿梭。他每一次穿梭,必然轻巧的击中一个长剑后的皮绳,然后随着他手指的指引,那看似失控的长剑如游鱼般灵巧,钻过剑阵,亲吻过曾经掌握它的那名剑士的咽喉。 石正突然停下了脚步。 并不是他觉得刺族暂时是安全的,也不是他认为那名男子最终可以以一己之力击溃剑士团不畏死亡的前赴后继。 只有一个原因。那名男子,他的衣着打扮,和时光酒廊中身中血咒而死的那名男子一模一样――他是名学者! 有过黄金城中与学者的交锋,特别是知晓了木秀林这样顶级的存在,其实也是出自学者这个阵营,石正明白了,这世上最难缠的家伙,就是学者。 因为学者们的求知欲,造成了他们的技能派系完全无迹可寻。每一个学者,都可能是一种上古技能的传承者。而且,最可怕的是,学者们对研究发自天性的执着,使得他们掌握的每一种技能,都已经变得似是而非,完全不可捉摸。 本作品1……6k小说网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www.16  k.com!所以石正抱着手站在了剑士团的后方。在没有了解清楚整个局面是为什么形成的以前,在没有看清楚那个学者究竟身负何种技能之前,他绝对不会贸然出手。 这时候的石正,又回归到了他那种朴素的刺客哲学。 阿尔忒弥丝也停下了飞行。 她之所以停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对那个学者的忌讳。因为她看见在剑士团的后方,也就是最接近她和石正的地方,还有七个身形尤其高大的剑士,他们正默默的看着战局的演变。那些被自己的长剑割破了喉咙的剑士不停的倒下,很显然还没有引发他们的愤怒。 正是这七个剑士,阿尔忒弥丝现在知道了,他们是被圣堂称之为剑之心的剑士团核心,他们一路与阿尔忒弥丝周旋,不仅抵御了夏卡铁骑狂暴的攻击,还将剑士团带到了这个处境微妙的地方。 尊重自己的敌人,特别是他们很值得尊重的时候。这是末世的法则,作为七级强者的阿尔忒弥丝自然也不会例外。 电脑访问: 第十六章 剑之心与刺客之刃(一)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正的眼光终于也落到了阿尔忒弥丝正在注视的那七个 这七个剑士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和那上百个正在一个一个减少着数量的剑士们穿着打扮一模一样。 但石正看他们的眼光却很有些不同。 经过不知道多长时日的树人的生活,石正的眼光中多了许多意味深长的内容。就好像他如玉莹白的脸庞,那上面风霜的痕迹,看上去不仅没有影响一张面容应有的美观,反而多了很多让人立即就想去猜测的故事一样。 所以,石正沉静的目光,却恰好展现出一种沉默的压力,在第一时间,压制到了那七个一直巍然不动的剑士身上。 高手,之所以会成为高手,并不是光有对技艺孜孜不倦的追求就可以的。更多的时候,高手的长成,是在血与火历练、生与死的瞬间长成的。他们除了拥有高于常人的技能,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一颗永远都处于生死一线的敏感的心。 当石正的眼光接触到那七个剑士的时候,他们立即感觉到了一种来自黑暗深处的窥探。那种窥探混杂着冰冷、漠然的气息,就好像要钻进他们厚厚的毛皮盔甲的一股冷空气,但那种寒冷,像针一样细,像水中的游鱼一样灵巧。 只有一个人立即回头了。七个人看上去早就已经完成了对默契的训练。当最靠近石正的那个剑士回头地时候,七个家伙之间的脚步与距离也有了些微妙地变化。这个变化很小。小到几乎不能发现。但直接的后果,就是他们原先面对前方的那种沉默的气势。突然变成了弥漫在了身前身后。 这是一张很清瘦的脸庞。眉毛很淡,只有一个高耸地眉廓。但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就像里面正在燃烧着一团火焰。 石正还是抱着自己的双臂,看上去,他从站定以后就没有变过。连剑之心都为了他的到来而改变了阵形。但他却没有任何的改变!阿尔忒弥丝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这些日子在石正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现在的石正,已经经历了一次彻底的蜕变。这种蜕变很难按照末世的七级技能标准去评估,因为表面看上去,石正地身体更弱了些,可是他身上一举一动之间,牵动环境随他改变的那些细节。却证明他更加强大了。 到底石正已经强大到了什么地步了呢?阿尔忒弥丝决定暂时不出手,看看这个男子是不是真的进阶到了某种连自己都必须重视的地步。 石正没有说话,他本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 当对面那像两团火扑面而来地时候,石正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在一个几乎都无法用肉眼察觉的角度上,他的身体微微的前倾了一点点。但就是这一点点。让先前那种沉默的气势更加强烈,更加直接。就好像他腰间一直尘封着的金属匕首,终于出鞘。 就在此时,七人组的剑之心又转身过来了两个人。 当他们转身过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三个面对石正的剑士,他们手中地弯刀一样的剑,呈品字形冲向了石正的胸前。 那边是上百把这样的长剑在空中交织着,声势甚是惊人。但石正面前这三把长剑挥出地时候。那边地声势立即黯然了。 因为,这三把长剑自飞舞的一刹起,风雷一般地响彻就出现在了空间之中。 “咦”,阿尔忒弥丝轻轻的一声惊讶。即便是在之前率领夏卡铁骑追逐圣堂剑士团的过程中。剑之心。这七个最起码都超过六级的剑士,他们似乎也没有这样声势浩荡过。 石正没有挪动身体。他只是将右手慢慢举了起来。和呼啸而来的长剑相比,他的动作缓慢得像蚂蚁的爬行。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慢得惊人的动作,慢得几乎让人会怀疑他一心寻死的动作,却恰到好处的割裂了三把长剑和剑士之间的联系。 谁都不会知道,包括石正自己,他身体里面的经脉,在一段刺族的生活形态后,究竟已经强悍到了什么地步。所以,原本石正是想用自己的内息,形成一道风刃一样的力量,切断那三把长剑后面的皮绳。可是当他慢慢运转内力,再倏忽发力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那已经实体化了一样的内力,竟然不仅仅是改变了皮绳的紧张状态,还货真价实的切断了皮绳。 石正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这样的突破。 所以,在他的内力到达皮绳的一瞬间,他已经动了起来。 不动的时候,他就像一块石头,可是动起来的时候,他立即变成了一阵风。 颀长獠牙已经握在右手中,在举手直来直去的一刺中,石正开始了短程狂奔。 奔跑和刺杀的动作结合在一起,当他抵达那个双眼冒火的剑士身前时,颀长獠牙刚刚好指向了坚实的咽喉。 那个剑士也不是弱者,之前石正的古怪防御虽然让他大吃一惊,但即便是失去了手中的长剑,但他的警惕并没有因此丧失,他的信心还在。 剑士滴溜溜的在雪地里面转了一个圈,随着他的转动,颀长獠牙只是将将好擦过了他颈部的肌肤。而随着他的转动,以他为轴心,剩下的六名剑士,竟然以同样的角度,转了一个大圈。 这一圈之后,石正已经被七名剑士包围在了一个看不见但实际存在的圆中。 圆吗?石正心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自己好像是领悟了所谓圆的奥秘,第一次出手就遇到了圆型的攻击阵形。这,是上天的恩赐,还是对自己的考验? 电脑访问: 第十七章 剑之心与刺客之刃(二)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是什么? 圆,就是围绕圆点为中心的一个无休无止的重复。醉露书院 这是石正对圆最基本的一个认知。既然是一个无休无止的重复,那么,这七个剑士,当他们隐然形成圆型的阵形时,当然的目的,就是要极大程度的发挥出自身的实力了――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御的实力。 这,也许并不是因为石正的实力让他们紧张――毕竟,这个外表瘦削,脸上带着风霜的男子,即便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切断了三根皮绳,但在剑之心这些自负而久经战阵的剑士们眼里,石正也许只是会一些特殊的攻击手段罢了。 就连面对在哪一百多个剑士中收割生命的学者装束的强人,他们都似乎没有出手的打算。他们一直在等,等待他们命中的宿敌,那个会时间停顿的女子,风华绝代的七级强者,夏卡帝国的战神,阿尔忒弥丝殿下。 所以,当阿尔忒弥丝一出现,剑之心也就动了。他们不会以为能够和阿尔忒弥丝同时出现的那个男子是个摆设,但也不认为他有强过阿尔忒弥丝的能力。于是,心意相通的,他们首先决定解决这个男子,然后全力以赴对付阿尔忒弥丝。 这些想法与决定,不过是在一闪念间完成的。醉露书院石正茫然无知,他只知道,当敌人的剑已经指向自己的咽喉时,自己能做的,就只要以攻为守! 是这个从来不会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去测试自己的身手。不管敌人是强大还是弱小,对于他而言,每一次战斗,都可能是生命终结前的最后一次战斗,一个马虎,可能就堕入一条永远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因此,石正冲向剑之心的剑士时,他手里的颀长獠牙也并不是只有简单的一招而已。 近在咫尺的剑士一个旋转。带动了一个阵形地旋转。但石正并没有顾忌那许多。他一直轻松的垂在腰间的左手,在剑士旋转地瞬间,突然向剑士的身侧挥出了一掌。 这一掌没有任何目标。但因为高速运动而带出的风声却让最靠近石正的另一个剑士有了一些恍惚。就好像他与石正身前的剑士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一个短短的瞬间。在这一个瞬间中,圆,失去了和圆心的联系。 石正一直记着阿尔忒弥丝对剑之心的判断:单体实力有限,但阵法玄妙。 因此他地这一掌,除了呼啸的风声,最重要的,是体内三股隐隐就要完全融合地内力,青煞的寒冷、瑞亚大师雕像地温暖以及自己原有的力量。在一瞬间凝聚并发力,带动了手掌之前一尺的空气强烈变动。醉露书院 早在青阳山中,石正就见识过双性人战士以声音作为武器地技巧。现在。他不仅是借鉴,更是提升。果然。获得了他意料之中地一瞬间机会。 于是,石正地右肘看似轻飘飘的击打在了刚转完圈地剑士心窝处,却没有再留恋这一次攻击的结果。石正借着这一击的反作用力。身形如鬼魅。退倒了第二个剑士身前,在那个家伙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颀长獠牙已经真真切切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按照石正的计算,这一记刺杀之后,千里不留形的功法还会带动他迎向圆形上的下一个点。 然而,石正的计算落空了。 颀长獠牙的锋利,石正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可是,他挟着风速一样的攻击,明明是刺入了坚实的胸膛,可实际上,除了剑士的盔甲凹陷了下去,颀长獠牙竟然连那看不出材质的都没有穿透! 不过即便如此,圆形阵法刚才因为石正那一掌而产生的缝隙,又被拉大了一点点。 只要是一线机会,石正也不会放过的。 他的右脚向前一踢,脚尖刚刚好踢在剑士的膝盖之上。既然锋利的颀长獠牙穿透不了对方的防护,那么,就让自己嚣张的力量来重创对手吧。 仅仅是重创还是不够的。对手是七个人,石正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些圣堂最高战斗力的代表,真的是单体战斗力很差。 他的脚踢出之际,身体再一次倒飞出去,几乎是平平的,他的头眼看就要撞上第三个剑士的胸膛。只不过,在剑士胸膛与石正的头顶之间,还有一把明晃晃的短剑,而这把短剑,正稳稳地握在那个剑士手中。 先前那些飞舞的长剑,其实并不是剑之心唯一的武器。或者说,他们随身携带的这一把长不足一尺的短剑,才是他们真正的武器,真正被称作“剑之心”的武器――来自圣堂多年积攒的二级武器。 看上去,石正的头,已经是不可避免的要撞上这把锋利的武器了。 阿尔忒弥丝眉头轻轻一绉,一道情绪的波动立即就要带出她的看家本领――时间停顿。不过,她似乎还是不相信现在的石正,会这么轻易的就失手。所以在一个刹那的犹豫之后,她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如果石正连这样的对手都应付不了,那么,石正也真的是没必要在奔波在这末世之中了。 这就是末世的逻辑。即便是爱煞了这个男子,阿尔忒弥丝也不会用自己的羽翼去为他遮挡不该遮挡的风雨。 当然,石正不会那么脆弱。 早在废墟中的时候,石正的攻击和防御手段,就不是正常的逻辑可以判断的。现在,经过了一次次生死一线的沉浮,他的攻击手段更加丰富了,攻击力更加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难道他的防御技能就没有成长?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石正的防御方法,竟然是如此的简单。而这个简单,是建筑在一把匕首的基础上的。 这是一把纯黑色的匕首。黑的,看不出材质,但是当它被石正的左手拔出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听到天地间有了一种不同寻常的颤动。这种颤动既没有带动空气的波动,也没有声音。但这些强人们,他们凭着一次次与死亡擦肩的战斗经验,凭借着一种对危险野兽般的直觉,凭借着末世种族对天底下至强的武器的敬畏之心,他们感觉到了这把黑色匕首的不同寻常。 眼睛给石正的武器,来自千万年前某个文明段落的纯正金属武器,石正作为一个刺客的吃饭家伙,匕首,就这样第一次出现在了末世人们的视线中。它的出现,立即给战场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电脑访问: 第十八章 剑之心与刺客之刃(完)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现在的石正,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但心里很清楚,经过和刺族一段时日的朝夕与共,经过那些仰望苍天,默默无语,植根大地,静看风云的日子,自己体内的三种内力,已经隐约有了合为一体的迹象。 如果这三股内力真的完全融合,那么,以石正拥有的技巧,以那些来自眼睛千万年岁月中总结的技巧,还有金字十四诀中石正似是而非的领悟,那么,石正有把握在面对漠视的任何一个强者时,不再处心积虑的设置种种机会,而是正大光明的亮出自己的武技。 正所谓“堂前十步”,除了一往无前的决心,除了杀身成仁的勇气,更是要以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的。 所以,没有经过任何的思量,石正拿出了自己的金属匕首。 左手握匕,在自己的头顶上轻轻一敲。 匕首非常巧妙的敲击到了剑士短剑的剑脊上。 众人的耳朵里只听见轻轻的一声响动,就好像一只蚂蚁在雨后的丛林中,悄无声息的从巢穴里探出脑袋,又好像春日里的第一天,原野上一束不知名的小草,从坚硬的大地上绽放出第一点绿色。 这种感觉,给众人带来的是新奇,是生机盎然。但给那个剑士带来的,却全然相反。 黑色的匕首敲击在自己的短剑之上,一股雄浑中带着温暖,温暖中夹杂阴寒。阴寒中偏偏势不可挡的力量,通过短剑立即撞击到了剑士的胸膛。 他还没有来得及看见自己地短剑竟然从中间摧枯拉朽的割裂开来,就感觉眼前一黑。如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的面前。如果不是身后四个剑士地力量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通过已经不成圆形的圆形战阵传来,剑士立即就要两腿发软,跪坐到地上。 石正却不知道眼前的剑士,他的力量还聚集着另外四个已经脸色苍白的剑士地力量。他想当然的以为自己的实力提升还不如自己以为的那样。因此在体内再一次催动了内力的循环。一股更加充沛的力量,透过那莹白左手,传递到了黑色匕首之中。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刹那。在所有人的眼里,只看见石正身前的剑士面色通红,然后瞬间苍白,白得像完全不存在了皮肤,露出了虬结地血管,一根根异常的粗。 在黑色匕首与短剑最初接触的那一声轻响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声音。这个声音。听上去像闷雷,不过是远在天际的闷雷。但闷雷没有掩饰去几乎同时发生的一句短促的“嗨”。这个字是五个剑士同时发出地,在他们发出声音的时候,他们地脚步拖沓在地面上,竟生生的拖出了五六步的距离。 刺客匕首的坚硬,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割裂了剑之心地坚固。 阿尔忒弥丝眼中神光一现,作为一名七级强人。她敏锐地感知,第一时间发现了石正身上凝结如发丝般的那种尖锐地力量。这股力量是阿尔忒弥丝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但并不妨碍她立即作出判断:现在的石正,虽说还不能说已经跻身七级领域,但末世的七级的坐标,似乎已经不能作为衡量石正能力的标准了。 这并不是说,石正的能力已经超越了末世的七级限制。其实。以阿尔忒弥丝看来。石正的这种攻击方法,虽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但如果他虽面的对手是自己,自己还是很有把握至少有三种以上的方法躲开这雷霆一击。 可是,也仅仅只是躲开而已。凭着对石正的了解,凭着无数次观摩夏卡大帝传递过来的,石正与木秀林那旗帜鲜明的一次对战,即便是阿尔忒弥丝,也不得不说,当初的石正,他最具杀伤力的,是他完全不属于末世范畴的攻击方式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而现在,石正的技艺已经完全不可于当是时同日而语,阿尔忒弥丝要想保留战胜石正的机会,那么就只要躲开他这样的攻击,才能保留后手,徐图机会。这一击,石正展现的不仅仅是想象力,而是实力。 阿尔忒弥丝曾经与剑之心的七个家伙交手多次,因此非常了解这些黏人的剑士的实力,尤其当他们结成战阵的时候。可是石正却在短短的几息之间,不仅凭借自己的巧妙攻击身法,更在最后一瞬间正大光明的面对其锋芒,并大获全胜。阿尔忒弥丝不得不想,也许,末世的原则,对这个令自己柔肠寸断的男子,并不适用。 石正却没有时间去仔细检阅自己的成绩。 当他第一次用强悍的内力瓦解剑之心最后的圆型时,他的身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刚才还在那一百多个剑士中飘忽着的那个学者,这时竟突然间来到了石正的面前。他两只纤长的手指----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刺客竟然夹住了石正的黑色匕首。 学者的这一夹,正是在石正的力量发出,击倒五个剑士,而新的力量还没有到达匕首的那一个契机中。 这一夹,也就是非常短暂的一个刹那。然后在石正的力量抵达之前,学者已经松开了手指,毫不停顿的退出了三步之远。 但这一夹,却实际的阻止了石正一举击杀身前剑士的计划。 这个学者,与石正第一次见识的那个学者,以及最后一战的木秀林完全不同。 他的身形完全像鬼魅,或者说,他比形如鬼魅的石正还要快! 他不仅具有学者的那种坚定,那种一往无前的信心,也具有木秀林身上那种凌然的力量。但是,对于石正来说,他身上最可怕的,是精确到毫无任何纰漏的判断力。 要知道,石正能在末世生存,他最引以自豪的,就是自己的判断力。可是,换作是石正,要让他在这种变幻莫测的对战中,如此准确的判断一个陌生的力量,并且毫无顾忌的出手,然后飘然退出战局,并且刚刚好打断对方的计划。恐怕石正是做不到的。 但是,做不到是一回事,不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叔叔关于学者的那一句“小心学者”,一直是哽在石正咽喉的一根鱼刺。末世虽然有数不尽的危机,但石正的心里,一直把“学者”这种异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正因为如此,学者退后了,但石正却没有停止。 石正脚下重重的一踢,就在他利用学者夹住黑色匕首落地的瞬间。然后他飞身而起,电光火石间冲向了学者,黑色匕首被轻巧的一首,匕首的锋芒被藏在了手腕后方,左手握拳,轰轰烈烈的挥向了学者。 燕赵挥金锤!侠客行的武学从此刻的石正手中使出来,竟完全没有了往日风云雷电的声势,而是悄无声息,看上去像软绵绵没有任何力道,一味是石正飞身而去的速度。 但阿尔忒弥丝动了。 在石正软绵绵的一拳之中,掌握着时间停顿,对时空变幻异常敏感的阿尔忒弥丝,突然觉得空气形成的空间中,随着石正的方向出现了一阵奇特的吸力。就好像前方的空间突然被压缩,而带动自己这里的空间向前方被急速吸引。 时间停顿,靠的是超过某种限度的速度。这是阿尔忒弥丝整个技能的秘密,也是阿尔忒弥丝赖以成名的精华。但是,石正这看似很快,但还远不足以超过限制的速度,却带动了空间的挤压。这种压迫,给阿尔忒弥丝带来的,竟然是内心无限的恐惧。 这不是属于阿尔忒弥丝本心的恐惧,而是不同技能之间相生相克的恐惧----一旦有人可以凭借**的力量压制空间的密度,那么,阿尔忒弥丝快得还没有被人发现过的速度,就将一无用处。 试想想,水中自由的鱼儿,如果被放到高密度的水银中,它们还能那么自由吗? 阿尔忒弥丝下意识的向后发力,试图摆脱身前的吸力。但那阵吸力太短促了,只出现了一个恍惚的时间,当阿尔忒弥丝发力的时候,已经消失无踪。因此,阿尔忒弥丝反而想挣脱长线的风筝,向后飘了出去。 因为石正是含怒出手,不管是谁,只要是阻碍自己的目标,石正都要把他踩在脚下。他的这一记燕赵挥金锤挟带着他体内奔流不息的内力循环,这个循环,原本是要冲击剑之心的,被学者无端阻止之后,就好像洪水被堤坝阻挡,然后脱缰而去。 石正在奔袭的途中,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明悟。时间太短,他还没有抓住那个瞬间的领悟,但他心里充满了喜悦,因为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再一次突破的缺口。 没关系,反正时间多得是。 这么想着,在拳头抵达学者面部前的一刻,内心喜悦的石正看着那张普普通通的脸庞,看见那双眸子里平静如水的情绪,石正的嘴角微微上翘,拉出了一个小角度的弧形。 同时被拉出的,是石正隐藏在手腕后面的黑色匕首的锋芒。 他根本就不是要用燕赵挥金锤这一招!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意境中的那种和谐统一,终于在出走废墟很久之后,在石正手里完美地展现出来。 现在的石正,一套侠客行终于大成。 他身前的学者,真的可以抵御这来自千万年前的刺客之刃吗? 电脑访问: 第十九章 天下己任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在芦西特镇的时光走廊中,石正第一次遇到了学者。那一次,因为石正身体内的黑暗气息,不论石正如何着力,他都无法伤及那个学者的一丝一毫。 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石正才第一次正视自己纯种人类的血脉,开始疑惑为什么自己与末世的种族大相径庭。 石正第二次遭遇学者,是在黄金城中。 说起来,黄金城中波澜起伏的一段日子,在石正心中,凡而不如之前在绿林镇的那段时光清晰。不过,心怀衰老术的陈默,还有从学者阵营中出走的木秀林,却还是给石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终在梦一场中,石正悍然挑战木秀林,虽说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他的每一个技能的使用,都是因为冥想金字十四诀,囫囵吞枣的使用出来的。 那一战,最终没有胜负的定论。但那一战让石正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经过青煞与瑞亚大师雕像中暖流的融汇,他自己体内的黑暗气息已经与光明气息渐渐融合,不分彼此。这样导致的结果,是自己再也不会在遭遇对光明持有执着信念的学者面前,一筹莫展。 第二,通过那一战,包括此前刀锋映雪的设计木秀林,石正知道了金字十四诀真的是非常强大。那是一种智慧的力量,而那种智慧,与学者们崇尚的智慧不同。就好像石正手里的黑色匕首,金字十四诀也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在成为刺族地时日里,石正没有再刻意的去修炼自己的功夫。也许。这正好符合了自然界地某种规律,那就是越是放下了心里的放不下,反而越接近了无为而治的真谛。 这一切的结果。是现在石正的身上体内,已经完全变得像一个小小地自然环境。 在这个环境里面,有光明的力量,有黑暗的气息,有寒冷如亿万年冰川的青煞余留。也有传承瑞亚大师的四季如春。当然,石正从侠客行中领悟的内力,以及在不知不觉中,在厮守青天大地的刺族生涯里,竟然深入内心的“印字诀”。 这些力量,流派完全不同,却在石正的体内和平共处。这与之前的融汇还不相同。 融汇,是指地不相同的东西变成一种。而石正体内的共处,却是每一种力量泾渭分明,却生生不息。共同激发着石正的成长。 正因为如此,石正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持着黑色匕首冲击眼前的学者,那个刚刚用纤长的两指夹注过这把黑色匕首地学者。 虽说在梦一场的最后一战,石正也曾经亮出了黑色匕首,但在当时,身边全部是这个世界上地最强者,没有人回去觊觎石正的武器。而且最关键的,是在那样的对手面前。黑色匕首的锋利,用处其实不大。 因此在石正心中,这一战,才是黑色匕首地第一次面世。 这一次,才是石正在末世。第一次主动地要去证明自己地力量----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把自己的未来,主宰在自己地手上。 石正的这一记刺杀。在短促的空间压缩之后,就像一朵花盛开,包含着草木枯荣的自然之力。 像一阵春风拂过,吹面不寒但是无处不在。又像一朵云飘来,看似历历在目却无迹可寻。 这一记刺杀,包含着石正心中对叔叔,对眼睛,对嘎嘎的想念。 这种想念,既有天道不公,让自己不得不与他们分离的愤怒,又有时刻念记和他们在一起时的盎然情趣。 是的,这是来自《连城诀》中的悲字诀与来自《鸳鸯刀》的趣字诀。既然还活着,不管有多少愤懑之情,也要笑对人生。 学者阵营,素来是以天下的压力为己任,讲求“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求索精神。石正的这一记刺杀,恰好就是要以生之趣味,去藐视学者的所谓天下己任。 那双平静的眼眸,终于在凛冽的刀锋之下,有了一丝的恍惚。 每个人,每个生命个体,不管他后来坚持着什么,但在最初的时候,他必定经历过曾经喜悦的东西。不然的话,没有生命愿意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继续存活下去。 学者似乎被石正的趣字诀唤醒了什么,他平静如水的气势突然被打破了。 一湖水,它的力量来自它的沉静,来自它的包容,来自它的波澜不兴却拥有深蕴的能量。 现在,这湖水的平静被打破了。就像有人在湖水的低处挖掘出了一个缺口。缺口虽然不大,但湖水自身的压力却不得不让自己的能量向缺口处宣泄。能量越大,宣泄得就越快。 文字是不足以描述学者此刻的心情的,连万分之一都不可能! 就在学者恍惚的那一瞬间,石正的黑色匕首却轻轻向左侧一条,划过了学者右耳。在最后的时刻,石正放弃了攫取这个生命的念头,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右手食指在学者颈部动脉上轻轻一按。这一按,石正已经可以实体化的内力就横梗在了学者的动脉中。 学者软绵绵的倒下了。 石正没有再攻击剩下的剑士。 他轻巧的把黑色匕首收回到自己的身上,两手自然的下垂,浑身肌肉处于最放松的状态。他在环顾自己身边的战场。这是石正自己制造的战场。以一人之力,石正让上百人的战局处于了停滞。但石正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他不过是一个过客。百载光阴,时光过客。这就是石正现在的样子。 “大哥,你真不愧是我的大哥!”龅牙三终于姗姗来迟了。他一来就看见石正最后击倒学者地动作。发自内心的赞叹起来。不过,龅牙三很强大吗?什么就做“不愧是我的大哥”? 伊奥满心狐疑地看了一眼阿尔忒弥丝。在他的心目中,石正虽然强大。但没有阿尔忒弥丝时光停顿的帮助,恐怕还是不可能这么快的结束这场战斗的吧! 阿尔忒弥丝故意没有去留意伊奥地目光,她若有所思地望着石正,想看看他接下来究竟会如何处理战场上的一切。 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石正身上。石正却用脚很粗鲁的踢了躺在地上的学者一脚:“不用装了,起来说话!” 先前在上百人的剑士中如入无人之地的学者,用两个手指就夹注了石正匕首的学者,那个移动超过鬼魅的学者,现在在石正嘴里,竟成了是躺在地上“在装”? 就好像是配合石正的话,那学者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他的眼光依然平静,他一站起来,似乎又成了刚才那个绝顶高手,似乎他完全忽略了刚才发生的这一幕。 “为什么?”石正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是平平淡淡的。不过,天空有一片流云,此时此刻正在经过他的双瞳。 那双平静的眼眸,被这片映射的流云打断了一刹。 学者整个人地气势也出现了一刹停顿。他终于没有说出那句“什么为什么”,而是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必须阻止这场战斗!” 石正眯着眼睛,向身后看了一眼。在他的身后。已经不到一百名地剑士们,他们正提刀而立。茫然失措。在他们的身旁,躺着好多咽喉还在汩汩冒血的剑士,没有人去救助他们。 “杀他们,是为了取得更均衡的实力对比。”学者苦笑了一下:“我可不会认为我自己可以解决这些家伙。” 学者努了努嘴,他说的是剑之心地七个剑士。 “为什么?”石正还是不带任何表情地问。 龅牙三和伊奥完全搞不清状态。不知道石正究竟在问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学者在石正面前。竟然像遭受着极其巨大的压力。 “我是学者,是来自黄金城地学者!”那个学者加重了自己的语气。“圣堂的人试图将战火延引到岚山山脉。延引到刺族中。我必须阻止他们!” 石正想了想,他心中有些觉得荒唐:凭一己之力就想阻止一场战争?且不说住在黄金城中的学者,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在阻止自己击杀圣堂的剑士,光说这种螳臂当车的行为,就真的是该死! 活着,一直要更好的活着,这才是石正对整个人生的思考结果。 在经历了梅花大营里面多丽丝的拒绝之后,石正终于明白了。没有人比自己活着更重要!即便是千万次轮回里那一面湖水的温柔,即便是注定生生世世都要去赴约那个没有结果的结局。但是,最起码要活着,才能感到喜怒哀乐,才能体悟痛彻心肺。 “好吧,你去阻止他们!”石正的嘴角终于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七个剑之心的家伙,已经悄悄地再一次结成了阵法。石正想要看看这个学者的实力,到底他有什么能耐,敢于嚣张的认为天下都是他的责任? 学者转过身,他看着剑之心的剑士,缓缓说道:“离开岚山,离开那些无辜的刺族!” 剑之心的剑士们沉默无语。他们的目光炯炯,手里或长或短的武器在阳光下明晃晃的,丝毫没有收回的打算。 学者嘴里低声的念念有词,连石正都没有听见他在念叨什么,就看见他突然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动,冲进了剑之心的阵形之中。 “瞬移术!”伊奥喊出了声。猎魔人的他,是这个末世中少有的魔武双修的职业。他一眼就看出学者的加速,竟然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瞬移术,不由得大叫了起来。 “很厉害吗?”龅牙三觉得伊奥有些少见多怪。再快的身法,难道能快过自己手中的弓箭! 现实是残酷的。因为现实立即打击了龅牙三的坚信。 学者刚才明明是在石正的身边,可是当他刚一加速,空气中连影子都没有留下一道,他已经出现在了剑之心的中央。他那两根纤长的手指,已经搭在了圆型阵法圆心的剑士颈部,正好就在石正刚刚按在他颈部的那个位置。 不得不说,学者的学习能力,是石正见识过的最强大的。石正并不认为学者原本就知道自己按下的那个位置,会对人体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不过在身体力行之后,学者却能立即学以致用,实在是…… 学者采用的方法,与石正刚才攻击剑之心如出一辙。他也是想首先解决圆心的支撑,然后逐一收拾剑之心的剑士们。 但是,现实不仅是残酷的,而且还是非常实事求是的。 学者的方法学得像模像样,但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他并不是石正。当他的手指搭上剑士的颈部时,他全身上下唯一的武器,那两根修习了许多年的手指,据说已经坚逾传说中的金属的手指,却就像按在了比金属还有坚硬的物体上----七个剑士终于合力,他们在石正手下一败涂地之后,释放出了强烈的怨气。 就在学者的手指无法寸进的同时,六把剑已经挥舞着接近了他的颈部。这样的局面,真的是无法理喻,无法理喻学者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石正突然出现在了学者身边。 石正当然不是用的瞬移术。石正只是催动自己的体内的力量,然后将它们准确地运用到自己需要发力的肌肉群中。这样的运用,让原本奔行速度就让伊奥叹服的石正的速度,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石正伸出左手拎起学者的衣领,随手将他抛到了圆型之外。然后,他将右手食指放在了刚才学者方的那个位置,体内的力量透体而出,如江河川流不息,涌入了剑士的动脉,然后循着圆型阵法的联系,一瞬间就冲向了剩下的六名剑士。 六把剑,在接近石正颈部前的一刹,突然像断线的风筝,飘落到了地面上。而剑之心的七名剑士,每一个都面容惨败,如同看见最可怕的事物一样看着石正,目瞪口呆。 “你们已经输了。如果现在想要活命,就离开这里吧!” 石正并不想大开杀戒。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解救岚山刺族的危机。现在,目的达到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件事情,就是要好好利用已经被完全震慑的这个学者,从他嘴里了解石正一直以来不明白的事情:为什么叔叔要叫自己“小心学者”,为什么自己每一次遇到的学者都是如此的不同? 电脑访问: 第二十章 污染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阿尔忒弥丝蓝色的眼睛中目光冰冷,她看着剑之心疲惫不堪的剑士带着圣堂的剑士团向着自己来世的方向退出,并没有说一句话。 在阿尔忒弥丝的后方,夏卡铁骑早就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即便阿尔忒弥丝不在现场,她也可以确信,现在这支更加伤痕累累的剑士团,是敌不过夏卡铁骑的冲锋的。当然,剑之心的剑士们肯定会逃脱。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夏卡帝国并不是要毁灭圣堂,说实话,早在三千七百年前,夏卡一世默认圣堂的存在时,睿智如他,就已经发现,在这片大陆之上,不维系各个种族之间微妙的平衡,那么大陆也会最终被彻底毁灭。 有光明,就有黑暗。这是这个世界的两面。只要深渊里面的黑暗生物不会被彻底灭绝,圣堂就有存在的必要。 放走剑之心,没有了剑士团像炮灰一样的剑士们的存在,剑之心顶多是一个类似七级强者的存在罢了。保存他们,其实也是为未来夏卡大帝与圣堂和祭社讨价还价时,留存一些必要的砝码。 这是作为一军主帅的阿尔忒弥丝的思考。 石正没有这样的思考。 他到目前为止,还是从一个个体的存在在考虑这个世界的一切,在解决这个世界给自己的阻挠。如果他能够转换自己的思绪,那么,在他和阿尔忒弥丝之间,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误会。也许,这样一来,正在远方漫步的,第一次踏上世俗道路的镰刀,还有她身边那个絮絮叨叨的骨头架子,他们的命运也就会完全不一样。 学者很乖觉的站在市政得不远处。他没有离开战场,自从石正一脚把他踢起来之后。这个看上去很会翻云覆雨的家伙,就变得出奇的老实。 石正并没有去想学者地表现是否发自内心。石正不管他真实的想法究竟如何,只需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要那些东西是真实的。 “我已经见过木秀林。”石正这样开始了自己的问话。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提升有了很大的信心,所以,也就不再处心积虑。这就像当一把刀够锋利的时候,也许就不再需要更多徒有其表的攻击迷惑吧。 直接,其实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我也去过黄金城地藏书阁。但是,你并没有在那里。”石正眯着眼睛看着学者,他的目光很平和。但给学者的感觉却是完全笼罩了自己,让自己无以遁形。甚至,他都觉得这个强悍的瘦削男子,他的目光已经深入到自己的血脉之中,把自己每一次心跳的细微变化都完全掌握。“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学者貌似谦恭地低了低头。这一低头的停留,也没有给他任何脱离掌握的感觉。 “六个多月之前,高居在遥远天空的星辰,它们发生了有记载以来最大的一次变换。”这样地回答答非所问。石正耐心地听着。他的感知,以一种更接近树的方式,透过他站立的大地,向四面延伸。在这个山谷里面,万事万物似乎都已经逃脱不了石正的法眼。 “相信在那个时刻。这个世界上无数的人都感觉到了星辰之力的转移。我也不例外。” 学者笑了笑。既然逃不开对方的掌握,既然必须实话实说,那么,就让自己原原本本地把这一段从来没有何人参详过的经验分享吧。 “尊敬地阿尔忒弥丝殿下,相信您那时候也感觉到了那种变化吧!” 阿尔忒弥丝点了点头,洁白的脸上却有了一层红晕。六个月之前,那就是石正从夏卡大营狂奔而出的那一次吧!那时候,自己以为这个男子化身的星辰已然陨落。那时候,自己的心。像被尖针刺痛,那种痛苦,延续到了现在,还不知道会延续多久。 “星辰之力,是这个世界上修行地人们感应自然地最佳途径。遗憾的是。因为那些星辰太遥远了。所以我们地一生中,也很少有机会能感应到一次星辰之力的指引。所以。我们是幸运的,这一次强烈的变幻,连还没有踏入六级境界的修行者都可以清晰感觉得到,比如我。” “难道我就没有六级吗?为啥我没感觉到?”龅牙三终于忍不住了,他听得云山雾罩,完全不知所云。 “当时我们在那个山洞中,也许,正好就是我们出来的那一天吧。”伊奥轻声提醒。经过这些时日的历练,多嘴的伊奥好像是成熟了许多,说话也开始言简意赅了。 “星辰之力的变幻如此清晰,就像有一个深刻的声音直接印在我的大脑中,指引我向着岚山出发。我不知道在这里会遇到什么,但肯定是对我一生的修炼最重要的事情。而我只要做的,就是按照学者的身份,做分内的事情而已。” 学者再一次看了一眼阿尔忒弥丝,然后转身面向石正。他的神态异常尊敬,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虔诚:“尊敬的武士,我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星辰之力指引我与您在此相遇。那么,请您接受史蒂芬.赛努因斯,一个学者阵营的长老,以他的信仰向您表示友好。从今以后,您的道路就是我的道路,你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在任何时刻,我都愿意以我的谦卑去证明您的荣光。” “史蒂芬.赛努因斯?!”阿尔忒弥丝和伊奥都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自称为“史蒂芬.赛努因斯”的学者。 “他很有名吗?”龅牙三算是替石正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如果不考虑木秀林的学者出身,史蒂芬.赛努因斯,恐怕是这个时代最有名气的学者。”回答龅牙三的并不是伊奥,而是阿尔忒弥丝。也许是因为伊奥并不知道木秀林的出身,阿尔忒弥丝不想市政被错误的信息所误导。 当然,在看见大哥石正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为情伤害的时候,龅牙三一直为自己在夏卡大营里面的表现有些愧疚,特别是对这个美丽得出奇地女子。当阿尔忒弥丝主动回答自己的问题时,龅牙三甚至都有些激动起来。 “啊!尊敬的阿尔忒弥丝殿下。您是否可以说说史蒂芬.赛努因斯是如何出名呢?” 阿尔忒弥丝没有回答。她看了一眼伊奥,示意他来回答。 “在三十年前,大学者史蒂芬.赛努因斯,他是夏卡帝国的学者代表。智慧,聪颖,对未来有着坚定的信念。他曾经以一己之力,独立对抗杰拉菲尔德的吞噬魔法,并重创了这个亡灵**师。” 石正上下打量了一眼史蒂芬.赛努因斯。杰拉菲尔德的吞噬空间,也就是自己曾经使出心意之刀的那个灰色空间。眼前的这个学者,看上去也就五十上下的年纪。三十年前。他不过是个弱冠少年,那时候他就可以重创杰拉菲尔德? “但是在二十年前,史蒂芬.赛努因斯离开了黄金城,离开了学者阵营。从那以后,这世界上就少有听闻学者地出现了。有人说,史蒂芬.赛努因斯的离开,预示着学者阵营的衰落,也意味着人世间少了最坚贞的关于人的信念。” 伊奥对石正说。 “据说。史蒂芬.赛努因斯最擅长的,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智谋。他离开了黄金城,学者阵营也没有了灵魂人物。才终于日渐衰落。” “我不是要离开,我是不得不离开。”史蒂芬.赛努因斯苦笑着解释。“因为,当时的黄金城中,学者阵营已经被污染了。我不得不离开去找寻解救的方法。” 看大家都没有回答,史蒂芬.赛努因斯接着说:“很少有人知道,有史以来最伟大地亡灵**师,恩波利大师,他其实是学者出身。而且。他是在回到黄金城的藏书阁之后,亲手结束了自己原本可以漫长得无止无尽的一生的。 “恩波利大师。他为了追寻这个世界的终极奥义,由大学者地身份加入圣堂,成为圣堂历史上最强大的圣师,然后,他利用学者的知识以及圣堂的光明力量。吞噬了无数黑暗生物的灵魂。最终把自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不过,那也是迄今为止。行走在人世间的最强大的行尸走肉。 “他的一生,纵横在不同地信仰世界,在每一种必须无比坚定的信仰才能成就地巅峰道路上,毫无疑问,他都取得了后人无法企及的成就。三十年前,杰拉菲尔德就是为了获得恩波利大师最后遗留的手稿,夜闯黄金城,才被我设计重伤。” “可是,这和你说的污染有什么关系呢?”龅牙三忍不住问。 “恩波利大师,据说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写下了一本叫作《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地魔法技能补阙》地著作。这本书,仔细描述了恩波利大师在其一生中所学习和研究的魔法技能,不仅涉及光明与黑暗魔法,甚至还有他从藏书阁纵观古今魔法记载残本,推敲出来地上古时期的技能。” “您是说,这本书已经找不到了?”伊奥敏锐地捕获了史蒂芬.赛努因斯话语中的“曾经写下”这几个字,非常遗憾,又有些释然的问。 “也许,从来就没有这本书!”史蒂芬.赛努因斯再一次苦笑了。“在恩波利大师回归藏书阁的那最后一个月里,夏卡一世委派了三个少年照顾恩波利大师的起居生活。说是照顾生活,其实,谁都明白,这三个少年都是聪明绝顶之辈。夏卡一世知道恩波利大师一生的修炼太过庞杂,希望这三个少年能分别传承恩波利大师在学术、光明还有黑暗三个层面的修养。” “三个少年,即便是聪明绝顶,也没可能在一个月里面传承恩波利大师医生所学吧?”伊奥很不理解。 “这是夏卡一世恩波利大师最后达成的协议内容:在恩波利大师的有生之年,他将不遗余力的向这三个三年讲述自己一生所学。不过,夏卡一世没有想到,恩波利大师早就选择了在藏书阁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恩波利大师也没有料到,夏卡一世委派的这三个少年,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基础。唯一的长处,就是都有常人难以企及地记忆能力。” “嘿嘿,真是两个老狐狸,也不知最后谁算计了谁?”龅牙三对夏卡帝国和其他阵营都缺乏足够的尊敬。不过,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所以,这三个少年按照计划,根本不请教恩波利大师任何问题,而是抓紧一切时间,不停的要求他背诵各种技能。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当恩波利大师结束自己的生命时,三个少年各自都记下了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诉诸文字的技艺。” “没有任何诠释,这些技能恐怕也是镜中花,水中月,中看不中用吧?”石正对技能学习的理解特别深刻。如果不是眼睛的循循善诱,只怕自己早就不知道在那个拐角的地方走入了歧途了。 “尊敬的武士,您说得对。”史蒂芬.赛努因斯对石正非常尊敬。至少,话语里是如此。“夏卡一世最后拿到这三本记录时。以他地智慧,他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可能凭借这些记录修炼到恩波利大师生前的高度。所以,他依然封存了这三本书,把他们藏在了藏书阁一个隐秘的地方。这,也许就是所谓《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的魔法技能补阙》这本书的由来吧?” “那。这和您说的污染有什么关系呢?难道,那三个少年……” 史蒂芬.赛努因斯看了伊奥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惜了,年轻人。如果你早十年遇到我,可能你就会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之一。你的资质非常好,是哪个笨蛋叫你去学做一个猎魔人地?” “是我父亲。”伊奥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有些黯然。到现在为止。他的父亲生死未卜,不得不叫他越来越担心。“哦。”史蒂芬.赛努因斯想了想,又继续说道:“那三个少年的一生都是在藏书阁度过的。夏卡一世地想法,是希望他们能够从基础的学业开始,然后指望他们终有一天,可以或多或少领悟出部分恩波利大师的一生精髓。没想到。他们三个后来确实学有所成。但成就却完全指向了不同的方向。” “所以,在学者阵营中。也出现了不同的流派?”阿尔忒弥丝有些恍然。在黄金城中长大,关于学者阵营的传说,还是听闻了一些。 “是的。夏卡一世的寿命很长,比那三个少年还要长。在他去世之前,他发现藏书阁已经变成了一个崇尚进攻,不再是潜心研究地地方,他下令监禁了那些暴力分子,只留下了少数真正酷爱研究的学者。并且,在后来地三千多年里,再也没有开启过那些被鉴定为异端邪说的知识系统。 “但这一代的夏卡大帝,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帝王。他的最大理想,就是要一统这纷乱地末世。所以,在他继位地第一天,他开启了那个装满了病变的匣子,开启了那些封存三千多年地知识体系。现在想来,值得庆幸的是,夏卡一世藏匿的那三本记录并没有被找到,所以遗患还不算太大。” “那么,不算太大的遗患究竟是什么呢?”龅牙三追问。 “二十年前,有个学者修习了当年三个少年中其中一脉的传承,他竟然掌握了吞噬灵魂力的方法!”史蒂芬.赛努因斯正色回答。 “黑暗魔法中,是不是有吞噬灵魂力的技能?”石正想起了地下宫殿中的小跟班,想起了拉布拉多对小跟班充满期待的那种觊觎,问道。 “吞噬灵魂力,不是一种魔法,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只会产生在黑暗生物身上,吞噬对象也只可能是黑暗生物。人类,是不可能具备这种天赋的。”史蒂芬.赛努因斯恭敬的回答,然后继续: “但是那个学者,他却完全是一名人类。而且,当他刚刚掌握这种技能,他就吞噬了与他同处一室共同修行的所有学者的灵魂力,把他们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而他自己,也因为不能控制体内急速增长的灵魂力而爆体身亡。” “这就是二十年前藏书阁爆炸的原因?”阿尔忒弥丝皱眉问。那一次的爆炸。振动强烈,她曾经听家人说过此事。这也是近年来黄金城发生地最著名的神秘事件之一。 “是的。当时我不在黄金城。因为怕我反对开放那些知识体系,夏卡大帝继位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把我派去出使圣堂。其实,如果没有那次爆炸,恐怕我才是学者阵营里面,对那些知识最有兴趣的人哪!所以,夏卡大帝其实是挽救了我。 “爆炸之后,我第一时间赶回了藏书阁。当时黄金城中,已经彻底封锁了藏书阁那一带地区。我独自走在半是废墟。半是宫墙的藏书阁,看见昔日的伙伴,多数的都已经形同痴傻,而没有被波及的少数,却还在孜孜不朽的争论那些知识体系里面地不同分歧名如痴如醉。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恩波利大师和夏卡一世,在他们毕生的辉煌中。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东西,并不是财富,而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这末世的病毒啊!” 石正心里有了一些恍惚。那个藏书阁废墟,和自己成长的废墟,听起来。怎么会有些神似呢? “当时,天空乌云密布,正是大雪前的天光。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亲手启动了藏书阁从建立时就隐藏的机关,将那些幸存地学者们,那些我三十年生命里朝夕与共的伙伴们,埋葬在了藏书阁的深处。从那天起,这世上就没有了大学者史蒂芬.赛努因斯。只有一个赎罪者史蒂芬.赛努因斯。因为爆炸的当天,还有很多家住在黄金城中的学徒。他们在爆炸之后并没有返回藏书阁,但我不能确定他们已经获得了多少那个知识体系地传承。于是,从那一天起,我都在天涯海角追杀当年漏网的学徒。不管他们是否被污染,我都要杀死他们。让那些本不该出现的知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亡!” “可是,木秀林也是学者出身!”石正冷冷的问。 “在爆炸之前。每年都会有学者出外历练。木秀林就是其中之一。”史蒂芬.赛努因斯回答。 “那么,现在的学者,都是些什么人?”石正想起刀锋映雪的那一夜,藏书阁中冷冷清清。而且,还有一个关键中的关键,石正甚至都有些不敢去想:虽然按照自己的年纪,自己不可能是二十年前地漏网之鱼,可是,为什么叔叔要说“小心学者”?身为行吟的叔叔,它究竟是不是和那一次爆炸有什么关联? “现在黄金城中地学者,都是我离开之后,在夏卡大帝的重建之后进入藏书阁的。那一段历史,早就被夏卡大帝以他的帝王之手抹去了。” 史蒂芬.赛努因斯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但是,历史真的是一个人间帝王就可以抹去地吗?这些年来,我猎杀地变异学者数量,远远超过了当初不在现场的学徒数量。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那种病毒,还在传播。说明了那一次斗胆地开启,违背了星辰之力的方向。甚至,夏卡帝国三千多年的江山,都会被此毁于一旦!”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学者,存在着正统学者和变异学者的区分?”石正继续问道。 “是的。”史蒂芬.赛努因斯回答。 “可是,不久之前,我在黄金城遇到了会衰老术的学者!”石正想起了陈默,不知道它究竟算是哪一种学者。 “六个多月之前,我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我原本是在返回黄金城的途中,但因为星辰之力的牵引,才来到了这里。” “对你来说,星辰之力,比你毕生的责任还要重要?”石正很疑惑。 “呵呵,尊敬的武士,我毕生的责任,就是被星辰之力指引。我相信我来到这里,才是我真正去解决问题的途径。”史蒂芬.赛努因斯笑着回答。“而且,木秀林已经回到了黄金城。有他在那里,相信并不会比我的作用不好。” “那么,凭什么让你认为,追随我的脚步。就是星辰之力指引的结果?”这是石正非常好奇的问题。在史蒂芬.赛努因斯叙述整个故事期间,石正清晰的感知到他并没有说谎。可是,这并不意味着石正已经相信了他。 “尊敬地武士,您胜过了我。这并不重要,这个世界上,能够以个人之力战胜我的人,数不胜数。可是,您战胜我的技能,是我闻所未闻的。我算不上这个世界上强大的存在,可是。我绝对是这个世界上对修炼技能最了解的那一个人!” 史蒂芬.赛努因斯看了看阿尔忒弥丝等三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二十年来,我每杀死一个变异学者,都会从他们口中仔细了解他们学习的东西。这不仅仅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我希望终有一天,我能找到解开那些技能秘密的钥匙。那时候。我才会真正返回黄金城,回到藏书阁,去开启由我亲手启动的机关。” “你是说,他们还活着?”石正大吃一惊。 “也许。没有人知道那些知识会带来什么。恩波利大师能从一个大学者,一个圣师变成一个亡灵**师。谁知道他是不是情非得已?谁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所以,既然您的技能体系完全在我地了解之外,我可以确认您并不是当年的漏网之鱼,也不是被感染的变异学者。” “但这些,并不足以说明我就是你要找的钥匙!”石正很冷静。 “或许,您应该亲自跟我前往这片山谷的深处。在那里,或许您会亲耳聆听岚山山脉的刺族首领,已经活了三万年的灞桥。由他讲述的传说预言?” 又是预言!石正有些疲劳了。 不过,反正也要去一趟。反正当这个史蒂芬.赛努因斯在自己身边时,也不怕她玩什么花样吧! “在我还没有接受你之前,史蒂芬.赛努因斯大学者,请不要称呼我为尊敬地武士。我的名字叫做石正。不管我是不是星辰之力牵引你找到的那个人,请记住。我不会对你的未来有任何的责任!” “是啊。大哥,我看这个家伙也不太地道!”龅牙三应和。可是。当他地目光扫到史蒂芬.赛努因斯身上,突然想起这个学者二十年如一日的追杀着知名或不知名的变异学者,不由得感到阴风惨淡,毛骨悚然。 “阿尔忒弥丝殿下,你要跟我们继续前行么?”石正刻意没有去看那双湛蓝的眼眸。直到此时此刻,他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抵御那个轮回梦境对自己的侵蚀。 点了点头,阿尔忒弥丝率先向山谷里走去。她不得不先行一步,因为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让石正看见了自己眼中的泪水。那一面湖水一样的泪水。 怀抱着青阳山脉刺族的委托,石正踏上了岚山山脉地道路。现在,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大学者斯蒂芬,一个三十年前就被认定是足智多谋地传奇人物。虽然现在石正看见的,更多的是他翻云覆雨的手腕,听见的,都是他坚韧残酷地决心。 岚山刺族,究竟有什么样地传说预言呢? 石正手抚着胸前的瑞亚大师雕像,现在,这个雕像里面温暖地能量已经消耗殆尽,但瑞亚大师的容颜依旧。 在很多年以前,这个瑞亚大师,她究竟预言了什么,为什么每一道预言,都似乎参绕上了自己? 石正举步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双性人曾经的战神阿瑞斯,他已经快要抵达夏卡的梅花大营。而那个同样爵士容颜的镰刀,她正在催促小跟班跟上自己的脚步。而镰刀的脚步,已经踏上了岚山山脉的第一块泥土。 “走吧!”杰拉菲尔德对拉布拉多说。他从深渊旁边的巨石上站起来,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拉布拉多的关节依然僵硬,不过,他离开的速度也是依然的快。他不知道市镇么样的未来在等待自己,但却似乎知道,那个叫做石正的小朋友,必定会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 只有圣堂,在高高的塔顶上,连加布里埃尔都加入了祈祷的阵容。夏卡铁骑的步伐,似乎没有唤醒他们的警惕。相反,从缥缈无稽的星辰之力里面,他们能获得什么?有朋友说,我这本书写得密度太大了,不适合网络阅读。 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认真地写,把我脑子里的事情说清楚。 另外,目前这本书看的人相当的少了,这样我的压力也就不大了。 电脑访问: 第二十一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灞桥,这个名字听上去怎么有些奇怪?” 石正问斯蒂芬。其实,他是听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印象。在末世中,生存是如此困难,各个种族并没有时间去取一些听上去很响亮或者很有意义的名字。名字,只是代号,在活下去都时刻不可能的年代,其实大家的名字反而简单得很。 “从夏卡一世三千多年前挖掘出来的上古遗迹中,在当时世界的东方,有个很强大的国家。”斯蒂芬毕竟是大学者出身,石正问他这个问题真是问对了人。 “在那个古老国度里,他们的都城叫作长安。灞桥,是长安城外的一个地名,通常是送别离人的地方。送别的时候,人们会随手折下一枝杨柳,表示美好的祝福。所以,在上古时期,他们的诗人会用灞桥来形容离别,或者杨柳枝。” 哦,原来自己的刺客列传,就是来自那个古老的国度啊! 石正感觉到了一丝亲切。自从遇到眼睛以来,他都心无旁骛的钻研着眼睛传授的技能,而对那些技能背后,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文明支撑,曾经有过多少兴衰交替,石正并不关心。现在突然听见末世中有人说起自己本应该非常谙熟的那个时代,石正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这份高兴,也让石正对斯蒂芬有了些正面的认识,也让他加快了步伐,期望可以早一刻见到岚山山脉的刺族首领,那个肯定是有些上古记忆留存的灞桥。 在岚山雪花夹杂地黑白相间中。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中突然出现,石正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宁静安详,那种植根大地仰望苍天的力量。 还没有等石正按照自己的想法化身为树,他的耳边就听见了一个声音不大但是很亲切的话语:“我已经收到银杏老哥的消息了,客人你请进来吧!” 密密麻麻的树形成地树林,轻轻有了一阵潮涌。然后,在石正一行人的身前,出现了一条不开阔却很笔直的通道。 斯蒂芬看了石正一眼。心下骇异:刺族是非常谨慎的。上千年的生命历程,让他们懂得生命的珍贵,更懂得怎么去保护自己的生命。像这样在密布地防护形密林中,直接打开一条笔直的通道,就好像人类在对敌之时,直接放弃了防御,把自己的胸膛袒露在了别人的面前。 看起来。石正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认定的那个人吧!斯蒂芬这么想着。 石正没有想那么多。在刺族中间,他感受到的,更多地是自在和放松,是大地的支撑和空气中的养分。所以石正立即释放开自己的感知,让精神畅游在这片生机勃勃的树木中,去体会。去感激,去领悟。 阿尔忒弥丝一直在留意着石正的一举一动,不知道她是因为放不下这个男子,还是对现在的石正有更多的好奇。 当石正完全释放感知地那一刹,阿尔忒弥丝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感受。那种感受,好像非常甜蜜,非常让人沉迷,却又清晰万分。清新万分。而且,好像通过那种感受。阿尔忒弥丝和这个庞大地树林之间,建立了一种桥梁,可以去交流,去沟通。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七级强者那样敏锐的感知能力的。伊奥和龅牙三就没有感觉到石正释放出来的自由感觉。不过,他们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末世中。树木是非常少见地。像这样成千上万地树木密集在一起。更是毕生都罕见的奇景。而且,岚山山脉因为四季严寒。这里地树木都是耐旱的针叶种类。那些树干枝丫上尖细如针,甚至闪烁着凛冽寒光的针叶,对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压。 石正却没有感觉到那种威压。虽说青阳山脉中的刺族多是阔叶种类,但石正并没有感到他们之间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沿着笔直的通道,来到密林的最中心,一棵异常高大的苍松向石正微微垂下了树冠,然后,一个缓慢而低沉的声音在密林中响起。 “尽管天气不太好,我们还是收到了来自银杏老哥传递信息的种子。”那个声音听上去和银杏一样苍老,石正微微笑了。他就好像回家了。 “我们刚才感觉到了你们在山谷里的战斗。谢谢你,来自远方的朋友。我是灞桥。” “我叫石正。”石正言简意赅,对于刺族,很多话没必要说,这是石正的经验。否则的话,这些“决定要趁早”的大树们,就不知道要开多长时间的会了。 “圣堂的人,已经撤出了岚山山脉了,我感觉到了。”灞桥继续说道,他低垂树冠向着阿尔忒弥丝:“尊敬的殿下,您能够在岚山山脉外停留许久,没有将战火引入这里,请接受我的谢意。” 阿尔忒弥丝微微曲了一下双膝,这是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节:“尊敬的首领,请原谅我军令在身,有许多不得已。” “夏卡大帝的雄心,真是让人钦佩。虽说,”灞桥停了一刻,似乎是在组织词句。他尽可能的在话语里保全夏卡帝国的尊严。 “虽说,在这个时候,去试图统一整个大陆,可能是非常不明智的。” “您是说,您能感觉到整个岚山山脉的动静?”龅牙三在一次忍不住了。如果,刺族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么,自己这一行人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这是我们的土地,是我们的家园。小伙子!”灞桥倒是很耐心的解释给众人:“我们这一脉的刺族,并不擅长攻击,我们只有我们的针叶可以发射。去被动地防御而已。不过,我们的根早就遍及了岚山山脉,千万年前就是如此。我们可以感受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却无力改变什么。” 灞桥的话语里,有些黯然。 “所以,我知道你们的来意。”灞桥直起了树干,空中渐渐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石正知道,那是刺族再用她们独有的方式进行交流。 良久。灞桥再次开口了。 “斯蒂芬先生,我不知道您是怎么了解到我们的传说预言地,那个预言,是我们族内最重要的秘密。” 灞桥的这句话说得威势十足,空间中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不过,或许斯蒂芬先生您是对的。在说起传说预言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和石正说说。”灞桥示意之下。密林中又亮出了另一条通道,斯蒂芬率先走了进去,然后是阿尔忒弥丝等三人。 这只是回避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连龅牙三都觉得这么做是理所当然,并没有担心刺族会对石正不利。 “石正小朋友,我已经活了三千多岁了。”灞桥在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中之后。缓缓说道:“三千年,对时空来说,也许不过一个眨眼那么短暂,但对于一个生命体而言,却是漫长的有些无聊了,尤其,当你每日面对一样的风景,面对一成不变地明天的时候。尤其。当你活着,并不仅仅是为了要活下去的时候。” 石正低眉垂目的站在这棵苍松前。他的心神松弛。但是,灞桥最后的一句话却让他感到了一阵颤栗。活着,不是单纯地为了活下去!那是为了什么? “我一直在等待一个远方来的朋友。”灞桥继续说道:“不是地理意义上的远方,而是时空意义上的远方。我,还有我的先辈。为了等待这个朋友。已经经历了七万年的时光。七万年啊,七万年的守候。还真的是一段不短地时光呢! “我的父辈地父辈,还有他们的父辈,曾经流传下来这么一句话:走得快走得慢,都是一辈子!你听听,多么有道理的一句话,为了这句话,我们寸步不移,我们每日每夜都在这里发呆。 “发呆是一种享受,因为什么都不想的时候,真的很享受。发呆也是一种美德,因为什么都不做地时候,至少不会伤害别人。可是,尽管如此,还是会有人想来伤害我们。这一次圣堂地行为,不管有没有得逞,但都是其心可诛!” 石正能够感觉到灞桥言语里的愤怒,还有,那种威严地气势。灞桥和银杏,看上去是很不一样的。银杏更像一个堪破生死禅关的老者,但灞桥却像一个余威犹存的强者。 抬头看了看灞桥枝干上那些闪着寒光的针叶,石正并不真的以为,那些针叶仅仅只是能自保而已。 “我的名字,来自上古时期,你还记得吗?”灞桥突然问道。 石正毫无准备,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领会,这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圈套,他立即抬头望着灞桥,眼睛里有些冷冷的寒光,与针叶上的寒光辉映。 “你不用多心!七万年的等待,我只是想小心的最后确认一次而已。”灞桥笑了起来。“会有黑色的匕首在最后的时刻出现,那看不见锋芒的锋利,被深深埋藏在了岁月的烟尘之下。明珠蒙尘,等待的年月,是为了七万年前的一痛,是为了七万年后的一刺。 “这就是斯蒂芬说的,我们的传说预言。瑞亚大师曾经来到岚山山脉,她在听我背诵了这段传说预言后,曾经告诉我,我的名字里面,存在着某种因果。这种因果,是来自上古时期的,来自与我名字同一时代的传承。” 停顿了一下,灞桥更低的垂下了树冠,已经几乎了以触及石正的头顶。他低声说,就像是风在耳语:“最重要的是,你的那把黑色匕首,还有,你体内来自与瑞亚大师相同的气息。瑞亚曾经告诉我,谁可以获得她遗留在世间的力量,谁就是我等待的那个人,谁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 石正有些被打败了!自从离开废墟,一直有人在告诉他,他就是传说预言或者解说预言中的那个人,那个回带领末世回归上古文明的那个人。可是直到此刻,石正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同。连嘎嘎都找不到的人,能够带领这个世界回归,这可能吗? “那么,就算我是你等待的那个人,我能做什么呢?” “从来处来,回来处去。这是瑞亚大师让我转告你的话。这些年来,我反复推敲,这句话的意思,也许是说,你出发之处,就是回归的关键,回归的起点。” 出发之处?是废墟吗?是眼睛的基地,还是自己扑朔迷离的身世起点?如果是眼睛的基地,那么,自己原本就是要去寻找剩下的六个基地,这倒是不谋而合。如果是别的呢? 石正的头大了。 “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灞桥叹息了一声。“要感知整个岚山山脉的动静,并不是刚才我说的那么轻松的。为了我们种族的生死存亡,我们这些树聚集在一起,已经耗费了这些年积攒的大量能量。而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你身上瑞亚大师的气息,因此按照她曾经的吩咐,将剩余的能量全部用于掩饰你在岚山山脉的气息。现在,我们很快就会陷入沉睡了。也许,下一次醒来,就是看见这个世界欣然回归的那一刻。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没有见过灿烂的春天、火热的夏天和丰硕的秋天。这一辈子,如果能叫我看一眼四季的轮回,我怎么做都甘愿!” 灞桥打断了石正的欲言又止。 “这个世界的美丽,即便是过眼云烟,我们都没有看见过。繁华美景,那些原本是一场空,可是,没见过,怎么知道是一场空呢?人们说,最美的在心不在远处。没见过远方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啊!” 灞桥的腰身渐渐变得笔直了。石正清楚地感觉到大地下的那些紧紧抓着泥土的根茎,已经渐渐松开了。整个密林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变得开阔,雪花从空中再一次落了下来。 石正抬头望时,一片六角形的冰冷落入了他的右眼。 这片冰冷,也是一个预言吗? 石正不明白瑞亚大师为什么要让灞桥掩饰去自己的气息,他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究竟应该怎么走。这一次的岚山山脉之行,表面上看,已经完成了银杏的委托,也确认了自己的可能未来。但是,未来在哪里呢? “他出现了!”小跟班突然找到了石正的气息,高兴的对镰刀喊道。“不远了,就在前面不远了。” 阿瑞斯也突然转过了头,之前他一直在岚山山脉中转悠。向着密林的方向,他快步走去。 马上,石正就会遇到这三个人,三个命中与他注定要再次相逢,纠缠不休的生命。 电脑访问: 第二十二章 生之爱(一)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针叶密林正在以肉眼刚刚可以看见的速度慢慢移动,视线也因此渐渐开阔。岚山山脉那种特有的黑色泥土、白色雪野混杂的色调,再一次出现在了石正眼里。 石正正在茫然四顾。找到了一个未来,却是一个更加不确定的未来,这对于石正这个思维简单的刺客,不啻是一个打击。好在,石正要的,原本就不多,因此片刻的茫然之后,他就决定了自己的方向。 那就是,继续回归到自己走出废墟的初衷,去寻找眼睛说的那六个秘密基地。 石正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PSP还在哪里,不过,电源已经消失殆尽了。刺客列传的游戏以及游戏给石正的启迪,石正自认为已经完全掌握了。 真的是这样吗?来自上古时期,被眼睛用七万年时光研发出来的刺客列传,真的就像石正以为得那么简单? 此刻还没有答案。也许,未来才会揭晓最终的结果吧。 石正听着雪地上沙沙的脚步声,他抬眼向远处正在走来的阿尔忒弥丝一行人望去。这时,他的耳朵里突然多了一种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个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但是,却久违了。 就好像心灵深处猛然被一段记忆唤醒,而这段记忆,即使曾经刻骨铭心,但发生的当初,当事人都没有感觉到。所以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当事人不仅没有记得这段记忆,也就因此不曾处心积虑的去遗忘。 但是,就像一扇门,突然被打开。你的双眼,冷不丁的看见门外的那一切,没一样事物都似曾相识,却偏偏不记得在哪里见过。那种感觉,怎么不会让人牵肠挂肚。流连忘返? 而石正的这扇门,很奇特! 他的视线里,同时出现了两个人影。即使在千万人中。即使在千万年的光阴里,这两个人都会让石正一眼辨认出来。因为,她们是那么夺目,她们是那么地被铭刻在了石正的血肉中。 即便是伊奥、龅牙三和斯蒂芬。都被远处出现的那个人完全吸引了视线。 在他们地前方,一个一身白色长裙的女子,她正一步一步地迈近众人。在众人的眼里,那女子的姿态没有意思地烟火位---她明明是像常人那样在走,可是看上去,却偏偏是从未见过的最美的步态。黑白夹杂的土地上,那身白衣如此的肃穆,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如此的亲切。就像和每个人一起长大的那个邻家小女孩那么谙熟。 一个瘦小的骨头架子走在那女子身边,他的身上挂着很多零零碎碎地玩意儿,正是那些玩意儿在发出碰击地声音。可是,这个骨头架子,怎么可以走在大雪满天的白昼里?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骨头架子。因为,那个白衣女子,她本来就已经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而当他们注视着着个白衣女子的时候。他们却发现,那个白衣女子。竟然和他们身边阿尔忒弥丝惊人的相似。 阿尔忒弥丝的装束,还是黑色的披风滚着金色地细边,她白皙的皮肤和白色地长发,加上那一泓碧蓝的眼波,货真价实是一个可以燃亮黑夜的绝色女子。大多数时间里。常人会被阿尔忒弥丝七级强者的身份所威慑。而忽视了她的美丽。 然而,当远处那个女子出现。那个看上去寻常,却连白昼都不能夺其光华地女子出现,她却在一瞬间焕发了阿尔忒弥丝地绝世容颜。 两个完全不相似的女子,却偏偏给人相向得惊人地感觉。 而这两个女子,当她们的眼光都从石正身上转移,而看见对方的时候,就再也不能分离。 阿尔忒弥丝的感觉中,首先是看到了一个及其出众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在末世中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遇见的。晏七和玫利,都堪称美貌不同凡响,但是,她们完全没有这个女子身上那种遗世而独立的气质。这种气质,阿尔忒弥丝偶尔从镜子里顾影自怜的时候,依稀仿佛,曾经见过。 镰刀看着阿尔忒弥丝。 虽说,从地下宫殿的水晶球里,她曾经无数次的看见这个天之娇女。但是,在现实中的这一见,她也不得不承认,阿尔忒弥丝确实拥有无人可以企及的容颜,拥有无人可以企及的美丽。这种美丽,来自于末世中,一颗从不会放弃,永远坚持着自我的独立的灵魂。 镰刀轻轻叹了口气。这,就是宿命吧。当太极阴阳大阵中,石正从轮回的梦境中苏醒时,他曾经第一时间呼唤着这个女子的名字。曾经的生生世世,镰刀都已经堪破,但是,她又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那个男子可以堪破今世的恩怨呢? 镰刀,她可以堪破世间的一切,只要她愿意。可是,她就是不能放下信中唯一的执念。也许,这就是她辗转轮回,沉迷在红尘俗世,永远不得解脱的原因吧!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不远处独自站立的石正身上。 每一个人,都听说过石正从夏卡梅花大营呼啸而出的江湖传闻,他们都知道,至少,在阿尔忒弥丝与石正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曾经存在过什么。毕竟,在一个活着都困难的时代,是没有人有什么八卦的心思的。 然而,当那个骷髅陪伴着的女子出现时,所有人都在心里有一种明悟。那就是石正和那个女子之间,应该更存在着一种看不见的微妙联系。这种联系,比谣传中石正玉阿尔忒弥丝的关系来得更紧密,来得更深切。 唯有石正,他茫然无知,什么都看不见。 打破了不知道已经沉默了多久的沉默的,却不是刚刚在现场的这些人。 “五色让人目迷,痴情让人心乱。”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有点像暮鼓晨钟,很不合时宜,但却唤醒了所有的人。 就好像一场被阿尔忒弥丝时光停顿的默剧,那个声音就是终止的指令。奇怪的是,在场的每个人,每个人都是在末世中辗转沉浮的人,他们早就习惯了时刻保持着足够的警觉,却偏偏没有对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表示出足够的警惕。 “阿瑞斯,你找到嘎嘎了吗?”石正迅速的看了一下四周,却没有看见那只黑色羽毛的乌鸦。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还是忍不住多余地问了一句。 阿瑞斯,那个声音清冷的黑衣人,他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篷帽子,摇了摇头。 “阿瑞斯?”斯蒂芬很吃惊的重复了一次,他的目光中有些隐约的火光,热烈而执着,直视阿瑞斯,似乎想立即吞噬眼前的这个人。 “大学者斯蒂芬阁下,此时此刻,动武似乎并不妥当呢!”阿瑞斯的眼里有一些讥诮,他看了一眼镰刀的方向,然后说:“难道您就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个骨头架子可以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吗?” 斯蒂芬的利箭撞上了阿瑞斯的盾牌,然后,果不其然,他转移了视线,盯上了小跟班。 “你,是来自黄金城?”斯蒂芬很慎重地问。 “是又咋样,不是又咋样?”小跟班根本没有集中注意力回答,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镰刀与石正之间游弋。 斯蒂芬被噎住了一下。他却因此恢复了平静,转身看着石正:“石正,这些人,都是你认识的?” “我不仅认识他们,而且,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石正漫不经心的回答。斯蒂芬不是号称要追随自己的步伐吗?看上去他和阿瑞斯之间曾有过什么恩怨,而小跟班的来历又与他有很重要的关联。那么,就看看斯蒂芬是如何表达他的忠诚的吧。 斯蒂芬明显的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然后,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了头颅。 “我相信我自己的选择,而且,岚山山脉的刺族,他们也证明了我的选择。”斯蒂芬喃喃自语,退后了两步。“我却很奇怪,黄金城中,有你这样的存在,怎么会没人知道。”阿瑞斯却没有放弃,他看了看小跟班,然后又对着镰刀说:“您,也是来自黄金城么?” 镰刀没有理睬阿瑞斯。她静静地看着石正,看着莹白他脸上,那些风刀霜剑刻画的痕迹,看着他长长的头发中,那几绺醒目的白色。她似乎想伸出双手,隔着千万里的距离去触摸这个男子身上的伤痛,可是,两个人之间这几步的距离,却真的像万水千山那么遥远。 是的,前百世的轮回,难道还不如千万里那么与遥远? 电脑访问: 第二十二章 生之爱(二)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镰刀没有理睬阿瑞斯,甚至连小跟班都好像没有听见她的问题。 “那个谁,你为什么要伤大姐大的心?”小跟班看着石正。这一路行来,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问的。作为一具骨头架子,也许他没有人类的那种爱欲沉浮,可是,并不意味着他不懂得他的大姐大对石正的那种感情。 而且,作为小跟班,他并不觉得直言不讳的表达自己的感情,有什么问题。也许,越是生命长久的个体,他们越觉得时间点上的重要性吧! 似乎没有想到小跟班会这么直接,会这么主动,即便是镰刀,都有了一刹那的惊讶。 不过,只是仅仅的一刹那而已。因为小跟班早就在路上把话语无数次的组织过了。他不会让别人有更多思考的余地。 “大姐大有什么不好?为了你,大姐大第一次离开了黄金城,离开了那个她最熟悉的地方。这末世很好玩吗?我们走了那么多的地方,到处都是荒山野岭,到处都是荒芜一片,哪里有我们家里那些水晶球好玩?” 尽管小跟班的抱怨,多半是出自他自己那种简单的“好玩与不好玩”的想法,但在场的人,每个人都听明白了。 原来,这个光彩更胜于白昼的女子,她竟然和石正有着某种渊源,而且,她是为了石正而来的! 伊奥饶有兴趣的看着石正的表情。从废墟开始,伊奥早就习惯了石正给自己带来一次一次的惊喜,一次一次的不可思议。在伊奥的眼里,石正外表的冷静甚至冷漠,都掩饰不了她内心的赤忱。石正是一个原则坚定而且重情重义地朋友。那么,石正会如何处理目前的尴尬呢?甚至,包括在即将的将来,石正会如何处理和晏七的关系呢? 龅牙三没有出声。他早已经从内心深处把石正当作了自己地大哥。尽管,石正地年纪远比他小许多。有时候,大哥这个词,并不是单单以年纪来论的。特别是在末世地江湖上。 龅牙三只是很无聊。在他看来。男人和女人,不就是简单的需要与被需要的关系吗?就好像他有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冒着夜晚来临的风险,去敲一个寡妇的门。可是,如果是千山万水,那样的风险也许就不值得了。 嗯,交易。男人和女人就是一种交易。龅牙三付出夜晚被黑暗生物袭击的风险,当然,这个风险是经过计算地,是小小的风险。去交易那个寡妇付出地片刻欢愉。再说了,那个寡妇不也是获得了欢愉吗? 龅牙三的想法。其实更接近末世的真相。在末日世界,生存都朝不保夕,是没有人会去风花雪月的。那样的事情,不仅是奢侈,更是愚蠢地。 但是镰刀却并不是这样想地。 千百世的轮回。每一次。都是因为阴差阳错而错过了这个男子。到这一世,镰刀终于幸运地了解了千百世的因缘。她怎么可以就此放手!终于放手,在千山万水之后,那是情非得以的无奈。镰刀不想再一次面对无奈的结局。所以,当小跟班出人意料地侃侃而谈时,料到虽然吃惊,但心里也有些窃喜。毕竟,小跟班的话语,给了打破千万年来诅咒的一个契机。 没想到,石正却再一次一脸茫然的看着小跟班,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再说些什么。 只有阿尔忒弥丝,只有阿尔忒弥丝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阿尔忒弥丝并不了解石正的过往,她只知道,这个男子,这个曾经与自己在黄金城外牵手看着旭日初升的男子,他有着末世所有的男子不一样的气质。而自己,作为黄金城乃至夏卡帝国最高高在上的人物之一,在一生一世中,都是难以遇到这样的男子的。 说起高高在上,阿尔忒弥丝看着一众人等扫过自己的眼光,那些眼光里面,有狐疑,有猜测,更多的是,这些眼光把自己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地位,拉到了与他们平等的位置。 少女的心事,最大的特色恐怕就是变幻莫测,其难度甚至超过了眼睛在《笑傲江湖》中讲述的独孤九剑。所以,尽管阿尔忒弥丝确实深深的被石正吸引着,尽管她一路都在寻找机会,希望可以和石正恢复之前正常的关系,但这一刻,她生气了。 一个七级强者的生气意味着什么? “石正,你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男人吗?”阿尔忒弥丝直指石 石正转头望着她,眉心皱出了几道浅浅的纹路。他不知道阿尔忒弥丝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和我之间,曾经有个一年的约会。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而且我立即就要返回夏卡大营。这次之后,你我再见面不知道要到何时何地了。” 言下之意很清楚。那就是这个七级强者的愤怒,终于发泄向了石正。 “哦。”石正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石正的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从青阳山脉遭遇阿尔忒弥丝感觉到的那种无能为力,在时光停顿前的无能为力,到黄金城中,时光停顿给自己体内青煞制造的瞬间停留,还有那个死气沉沉的宅子里面,阿尔忒弥丝面对陈默时那种强大气势…… 石正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强,但是,说过的话,是一定要去面对的。“好吧,尊敬的阿尔忒弥丝殿下,请让我来面对你手中的镰刀,感受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阿瑞斯在一旁悄悄摇了摇头,在这一刻,他和斯蒂芬反而有了一次眼神交流。 七级强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了吗?这两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似乎都不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人生阅历最丰富的他们,不约而同的并没有阻止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 “好不要脸,你明知道大哥他刚刚和剑士团的那些高手大战一场。这时候挑战他,那不是趁人之危吗?”龅牙三忍不住了,就算他想要和阿尔忒弥丝保持稍微良好一些地关系,但此事涉及到大哥石正的安危。他知道孰轻孰重。 “是我要挑战阿尔忒弥丝殿下。”石正打断了龅牙三。他看着阿尔忒弥丝。说道:“请您不要留手,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阿尔忒弥丝突然提起一年之约。最大的原因,不过是看不得小跟班代表那个白衣女子表达的情意。她并不是要真地和石正决一胜负。但是,石正地这句“生死之战”,彻底让她的内心冰冷。既然你看不上我,那么,我为什么要苦苦守候这一段呢? 阿尔忒弥丝并不了解对于石来说,每一次战斗都是生死之战。石正善意地提醒,是因为石正根本就还没有学会在战斗中控制自己内心杀戮的**。那种来自生存最底限的杀戮**。 阿尔忒弥丝真的愤怒了。 她的黑色披风无风自动,呼的一声向身后扬起。一头白色的长发,就像耀眼的闪电,在黑色披风上不停地跳动。那把超过身高的镰刀,在阿尔忒弥丝举起地时候,就已经突然挥到了石正的眼前。 这。才是阿尔忒弥丝真正的战斗实力?她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时间可以理解的范畴。超过了时间地局限!阿瑞斯和斯蒂芬大惊失色,他们甚至连后悔都来不及。就以为石正这一次必定不能幸免于难。 如果单论速度,石正确实无法和阿尔忒弥丝相比。他们二人在速度上,相差地不只是一个数量级,若真要比较,恐怕就像宇宙中两个不同位面的差距吧。 但石正并不就是一无是处地。正相反,在阿尔忒弥丝提起一年之约的时候,石正就已经全神贯注的留意起了阿尔忒弥丝的一举一动,并且,他作好了全部的战斗准备。这个准备,就是避其锋芒! 所以,当阿尔忒弥丝一动,石正早就动了。 石正微低着头,他的避其锋芒很诡异,不是远远的离开阿尔忒弥丝的攻击范围,而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阿尔忒弥丝。就在阿尔忒弥丝的镰刀就要接触到石正的一刹那,石正体内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腰腹肌肉上。他就像要突然折了,而且是被一种巨大的外力折断一样,整个上身向后折叠,顺着阿尔忒弥丝镰刀的速度,在镰刀的刀锋还没有真的接触自己前,石正手里的黑色匕首,已经更近的接近了阿尔忒弥丝的身体。 最好的防御,是进攻。 石正的防御,是基于自己匪夷所思的肌肉控制能力和强大无匹的内力,出其不意的制造杀机。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见过石正的攻击手段。石正确实会制造出天马行空般富有想象力的攻击,但只有伊奥,他才了解石正在废墟中曾经如何一往无前的制造杀机。对于伊奥来说,石正最强大的地方,不是他的技巧,也不是他的想象力,而是他捍不畏死,一旦下定决心,就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气势。 此时,阿尔忒弥丝弯弯的镰刀已经到了石正的身后,到了阿尔忒弥丝看不见的地方。如果镰刀要继续挥下去,那么,首先接触石正的,将不是镰刀的刀锋,而是镰刀长长的刀把。但是,那把毫不起眼的黑色匕首,它竟然向散发着强烈的寒意,那寒意,已经刺激到阿尔忒弥丝裸露的腹部。 阿尔忒弥丝想迅速后退,利用自己的速度,既躲开石正的刀锋,又利用后退的机会,让镰刀的锋刃依然可以割裂石正的躯体。但是,举世无匹的速度,同样也造成了举世无匹的惯性力量。这种力量,来自阿尔忒弥丝的自身。 一个人,真的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超过自己的力量吗? 好在石正并不想获得两败俱伤的结果。他的左手握拳,在最后的瞬间全力击打在了阿尔忒弥丝镰刀的刀把之上。这一拳,既不是燕赵挥金锤,也不是出刀法,而是在折下自己地腰身之后,继续汹涌而来的内力的第二个宣泄出口。 这一拳的力量,和阿尔忒弥丝超越这个时界地速度一样。同样超过了这个世界对**力量地理解。如果这个末世中拥有最强大力量的那个拉布拉多在场,他一定会知道,从这一拳开始,他与石正地对决。将在不用留下余地。 拳头击打在镰刀的刀把之上。竟然发出了金石之声。在尖利的声音中,阿尔忒弥丝的镰刀终于稍微停顿了一下。而石正右手中的黑色匕首也因此停顿了一下。 阿尔忒弥丝借着这惊天动地的一拳的力量,高高跃起。她就像一朵迎风飞扬的花,绽放在石正地天空中。只不过,这是一朵黑色中夹杂白色的花,一如岚山山脉大地地颜色。而且,这是一朵死亡之花。 石正已经隐约了解阿尔忒弥丝的时间停顿,大概和速度有关系。这是一种从青阳山刺族生活之后,石正突然多出来的能力。他似乎总能隐约感觉到他身边的一个环境。在那个环境中。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是石正可以了解。也可以控制地。 石正要做地,就是绝对不能让阿尔忒弥丝脱离开这个环境。那样的话,如果阿尔忒弥丝使用出时间停顿地技能,就算石正有天大的能力,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因此就在阿尔忒弥丝一跃而起的瞬间。石正也如附骨之蛆。跃了起来。 石正的跳跃,动作很奇异。他弯曲的腰身就像一根弹簧。在承受着最大的压力之后突然被释放,有多大的压力,就有多大的反弹。因为石正先前用全部力量不可思议的弯下了腰身,现在,这全部力量再加上他身体的韧性,全部用于上身向上的恢复,竟然比他本身的力量还要强大。 石正双脚只是稍稍用力---说实话,他现在也没有多大的力气用于跳跃了----,石正就以几乎与阿尔忒弥丝同样的速度飞了起来。 要想击败阿尔忒弥丝,除了不让她离开自己可以感知控制的那个范围,还有一个重点,那就是一定要贴身近战。镰刀虽然锋利,但毕竟有那么长的刀把,而石正,他的黑色匕首却是那么的短。 阿尔忒弥丝像一朵迎风飞扬的黑色花朵,带着死亡的气息。而石正则像一根花朵的茎脉,不管花朵飞多高多远,不离不弃。 空中的阿尔忒弥丝无法借力,本来她飞起的力量,就是来自石正悍然的拳击。现在,石正从大地上而来,带着沛然的力量,右手中的黑色匕首发出嘶嘶的声响,那是青煞独有的寒冷气息。这种气息,当年黄金城中的所有高手都要退避三舍,现在,阿尔忒弥丝又怎能例外? 可是,阿尔忒弥丝已经找不到力量的来源,她能够多得开这冰冷得像来自地狱的寒气吗? 黑色匕首已越来越快的速度刺向阿尔忒弥丝的左脚足底,阿尔忒弥丝力道已弱,马上就要开始下落,而石正的力量正是时候,义无反顾。 阿尔忒弥丝突然松开了手里的镰刀,沉重的镰刀脱手,以一个极短暂的瞬间缓减了她下落的趋势。而正是利用这一个短暂的瞬间,阿尔忒弥丝用左手抓住了自己披风的一角,以几乎不可能看见的速度向自己的身前挥动。 披风本身张开着,兜着风。这一次挥动,恰好让阿尔忒弥丝迅速转动了一个小小的角度。 石正的黑色匕首擦着阿尔忒弥丝的脚边刺了上去,宣告了本次攻击的失败。 石正同样已经没有了着力之处,即便他凭借自己强悍的身体条件,再次改变了黑色匕首的攻击方向,试图正面刺入就在身前缓缓下落的阿尔忒弥丝的身体。但是,阿尔忒弥丝黑色披风挥动的风力已经让她完全掌握了自己的方向。 就这样,石正还在向着自己的上方猛窜,而阿尔忒弥丝却在他不远处下落。当两个人目光可以平视的那一瞬间,阿尔忒弥丝突然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落在石正眼中,就像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甚至,在那些眼睛基地的梦境中,石正也没有见过如此绚烂的风景。 石正坚毅的内心,因此出现了一丝的缝隙。这个缝隙很小,却刚好够阿尔忒弥丝在旋转中飞舞,突然再一次改变方向,伸手抓住了那把同样也在下落的长长镰刀 电脑访问: 第二十二章 生之爱(三)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狐狸精!”龅牙三忍不住骂了出来。末世的有些语言,不知道为什么,也沿用了某些上古时期的习惯。 “到了他们的这个级别,万事万物都可以作为武器。”阿瑞斯在青阳山脉的双性人驻地见过龅牙三和伊奥,知道他们是石正的伙伴,因此解释给他听。阿瑞斯曾经是双性人年轻一代中武功最高的,虽然他离开了青阳山脉,因此失去了双性人那种血脉中的天份,可是,他的眼界见识却并没有落下。 “真正的强者,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身边的一切,制造出最适合自己发挥的环境。”阿瑞斯看着石正与阿尔忒弥丝疾如闪电的动作,大声说。他其实是在利用向龅牙三解释的机会,试图提醒石正。 而石正和阿尔忒弥丝刚才的这一个回合,实在是太快了。现在,当他们都落到了地上,不动如山的注视着对方,竟然谁都没有抢先出手。 借着这个机会,斯蒂芬也连忙应合阿瑞斯:“时间停顿是夏卡帝国最隐秘的绝技之一,甚至可以说是镇国之宝。我曾经在藏书阁的经文中看到过关于这项技能的描述,据说,凡是掌握这项技能的顶级强者,他们都拥有无可匹敌的强悍身体。想来,这项技能应该是极其消耗体力的吧!” “你们都错了。”从一出现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镰刀,那个白衣的女子,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动听,有一种寒冷但是自在的清脆,就像冬日里屋檐上用最好的骨材制作而成的风铃的声音。 “阿尔忒弥丝殿下胜在速度,但是,现在石正就是不让她能够远离自己的身边。这样一来,阿尔忒弥丝殿下地速度再快,却不能发挥到极致。这一场比试。石正已经赢了!” “哼,赢了吗?”阿尔忒弥丝几乎是用鼻子说出的这句话。旁人在旁边指指点点,她还能做到心无旁骛,绝对不受干扰。可是,这个明显是冲着石正而来的白衣女子竟然敢藐视时间停顿,她不得不出声回击了。 她的话语刚一出口,镰刀就笑了。 其实,刚才阿尔忒弥丝在空中对着石正嫣然一笑,确实是扳回了劣势。这是她的天赋与经验所在。而现在镰刀借助话语,打破石正与阿尔忒弥丝之间的对峙。就是要在阿尔忒弥丝的心防上打开一个缺口。她成功了。而她的这一笑,却有更加明确的告诉阿尔忒弥丝她上当了。希望阿尔忒弥丝的心志更加恍惚一些。 少女地心思难测,还好,少女们之间互相还是了解的。 阿尔忒弥丝冷笑地时候,石正动了。石正在对敌的时候,从来不会在乎要不要正大光明,不会在乎时机的出现,究竟是否公平。胜利,销灭敌人,决不留情。这才是石正的末世哲学。 因此,石正的动,更加快捷。 石正左手挥舞,一对变异犬獠牙从阿尔忒弥丝左右被掷了出去,速度就像龅牙三的弓箭,带着呼啸的声音。而呼啸的声音中间,是石正自己。 石正就好像已经跑动了数十步。身体的速度已经进入冲刺那样,骤然发力,在两枚獠牙地呼啸声掩饰下。后发先至,冲到了阿尔忒弥丝面前。他的动作毫无花巧,只是极其朴素的那么直着自己的右臂,手上紧握着黑色匕首。 阿尔忒弥丝正因为镰刀那一笑而发现自己上当的时候,她还没有来的恼怒。就听见耳旁呼啸的声音。那声音限制了她快速移动地范围。而就在此时,先前那股冰凉刺骨的寒意。已经迫近了她的眼角眉梢。 然后,阿尔忒弥丝看见了眼前地那把黑色匕首。她的镰刀太长,根本没有办法挥动起来去阻挡那把匕首的接近,而石正的速度,这是让阿尔忒弥丝最感到惊骇的地方,他地速度,如果单纯从启动速度上来说,竟然比自己还要快。 不过,阿尔忒弥丝地七级强者称号并不是白给的。就在这样连退都来不及地时刻,阿尔忒弥丝轻巧的向左一个旋转,她白色的长发看上去是因为旋转被挥动起来,却刚刚好挥舞到了一只变异獠牙上。 变异獠牙的锋利,突然陷入了发丝的柔软。众人就看见一蓬白发被獠牙削短,漫天飞舞。而变异獠牙,却终究还是失去了前进的力量,缓缓下落。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石正看上去占尽上风的时候,他再一次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的黑色匕首,不管阿尔忒弥丝如何闪避,已经刺向了阿尔忒弥丝右边的脸颊。阿尔忒弥丝的目的,就是希望仅仅是受一些皮外伤,来避开石正的雷霆一击。 但是,当石正突然那么近距离的看见那张自己曾经抚摸过的脸庞,看见那白皙的皮肤上,莹莹的光华,就好像看见一件至爱的东西,即将在自己的手中破碎一样,他,竟然下不去手了! 石正突然停下了自己的攻击,但是阿尔忒弥丝却没有。 按照阿尔忒弥丝最直觉的反应,她的镰刀刀锋太远,已经不可能围魏救赵,攻击石正的必救以挽救自己。但是,镰刀的另一端,镰刀刀把末梢依然有一个尖利的锋刃。阿尔忒弥丝在旋转的时候,已经把锋刃应向了石正的身体。她所希望的,只是暂时阻止石正的攻击速度,尽可能减少自己脸部将受到的伤害。 于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石正不知所谓的一个停顿,他的刀锋并没有划伤阿尔忒弥丝的脸庞,而躲避得有些狼狈的七级强者阿尔忒弥丝,夏卡帝国的战神,却在散尽的白发中,头也不回的向自己身后茫然刺出镰刀的刀把。 而这一刺,竟然神出鬼没的刺入了石正的胸膛。 看上去,石正就好像是以最快地速度,赶上去专门被阿尔忒弥丝刺入自己的胸膛一般。 如果可以把画面定格,我们将看见整个的事发现场: 阿尔忒弥丝背对着石正。却突然感觉到镰刀上的阻力,她的面部表情从一瞬间的不可思议,立即变成了惊惶失措。也许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去伤害石正,即便是主动提起一年之约,那也是为了发泄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石正的事情给自己造成的巨大压力。这个女子,他的一生之中,还没有机会去享受过那种患得患失的爱之压力。 阿尔忒弥丝竟然不敢回头,一个在杀戮中成长起来地七级强者,似乎竟然害怕自己身后鲜血如花盛放的场面。她在害怕什么? 而石正。这个废墟中长大地年轻人,这个在无数次的生命危机擦肩而过中成长起来的强者。他此刻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胸。那上面,是没入胸膛后镰刀的刀柄。 石正慢慢抬起自己的左手,似乎是想去抚摸那刀柄上益处的红色血液。他用左手抓住刀柄,却感觉到一阵眩晕。他已经不能如臂使指一样的操纵自己的肌肉,只能握着镰刀地刀柄,就好像想抓住生命里面,最后的支撑。 伊奥、龅牙三正在向着石正的方向狂奔。伊奥手里的风刃已经成型,正要向着阿尔忒弥丝的要害挥去。而龅牙三把自己的那把短小弓箭都扔在了黑白夹杂的地上,只是为了让自己跑得更快一些。让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去搀扶着大哥石正,让自己可以用自己地血肉之躯,去为大哥石正挡住来自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子的下一次攻击。 就在石正胸前被刺地同一瞬间,阿瑞斯捂住了自己的胸膛。这一瞬间,他才知道,原来那个行吟,在挽救自己的时候。也为自己种下了一道谶语。如果,石正受到了某种伤害,而自己与石正近在咫尺却没有援手的话。那么,自己也会感同身受。 阿瑞斯苦笑了起来。想不到,自己那么艰难的寻求救赎之路,竟然会这样地结束。 同时苦笑地,还有斯蒂芬。斯蒂芬当然不会相信石正会因此失去生命。因为。作为一个的浩瀚书海里面游弋了一生地大学者,他比谁都明白末世传说预言的分量。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根本上就对石正抱有完全的信心。 可是,他没有想到,作为一个苦读了无数藏书的大学者,他已经可以明悟几乎所有的事理,却还是不能了解这些年轻人,了解他们年轻激越的内心里面,在乎着什么,蔑视着什么!如果,为了一夕的曾经爱过,就可以义无反顾的去付出自己的生命,那样的生命,到底算不算得上有意义? 镰刀,从出现开始,就泰然自若的镰刀,甚至当小跟班侃侃而谈,说起自己对石正的情感时,仍然像事不关己那么泰然自若的镰刀,这时候脸上完全是惊恐和后悔的神情。 镰刀看穿了千万世轮回的秘密,所以才走出地下宫殿,想告诉石正一切一切的真相。可是,当她看见石正胸膛上的鲜血时,她蓦然领悟。 如果用告诉石正一切真相,去获得两个人之间在轮回中不再遗憾,去比较让石正能够快乐的活在这一世的生命里相比较。镰刀明白了,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去选择后者。因为,这个男人,他的快乐,即便是他来自迷途中的快乐,都会比自己单方面的快乐重要许多。 只有小跟班。小跟班的骷髅头上是看不出表情的,而且,他也确实没什么表情。他只是扭动颈椎,用眼窝对着镰刀的方向,似乎在努力的判断大姐大目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说起来很长,其实这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只是一个瞬间的定格而已。 阿尔忒弥丝还是回过了头,她的速度是这些人里面,除了石正之外最快的,而且她是和石正之间距离最近的那一个。 阿尔忒弥丝回头的瞬间,她轻舞左臂,挥开了伊奥攻击过来的一个风刃,然后用手臂轻轻的环绕着石正的身体,就好像怀抱着这世间最易碎的一件物品。 在阿尔忒弥丝怀抱石正的同时,她的身外形成了一道圆形的屏障。这个屏障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的存在。因为,龅牙三一头撞在了屏障上,被弹出了好几步远。 这是阿尔忒弥丝作为一个七级强者的领域。就像杰拉菲尔德那灰蒙蒙无止无尽的空间领域一样,阿尔忒弥丝也有自己的领域。她的领域,就是这个外形像鸡蛋壳一样的保护屏障。一个可以在她施放时间停顿时立于不败之地的最强大的保护屏障。 然而,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保护屏障,能够保护的,不外是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屏障,可以保护一个人的内心。也没有任何屏障,可以躲得开那些来自真心的质询。 “你真是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外面谣传你为了自己的地位,设计陷害大哥,我的伙伴都还说你也许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今天我们都亲眼目睹了你是如何设计谋杀大哥的。你不是个七级强者吗?有种你把我们都杀了。但凡我龅牙三今天不死,我就要叫这末世的所有种族都了解,夏卡帝国的战神,原来是如此不知廉耻的一个东西!” 阿尔忒弥丝全身一震,她哆嗦的手臂似乎已经抱不住石正。她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看着怀里那种这些日子来朝思暮想的脸庞,似乎想在石正脸庞上的风霜里面,找出些依据,证明自己没有做错。 然而,石正脸上的每一道风霜,又有哪一道不是为了她,不是为了她多丽丝呢? 电脑访问: 第二十二章 生之爱(四)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阿尔忒弥丝的时间停顿还没有用出来,但是时间好像已经停止在了石正胸前插入了镰刀的那一刻。 石正感觉不到疼痛。看在他的眼睛里面,是近在咫尺的阿尔忒弥丝的脸庞,那张洁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庞。石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但是他在恍然间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从魔月森林中的废墟,从那些与变异犬无休无止的斗争的童年开始,石正的心里快速的闪过了从小到大的一幕一幕。他还从来没有机会去这么回顾过自己的人生,没有如此清晰的去看清楚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每一个生命契机的转折点。 PSP游戏机是叔叔留下的,可是,这个游戏机却是眼睛所有的。游戏机里面,那一整套刺客列传,那里面包含的最基础的培训,给了少年石正最坚实的体能的基础,也让他的天赋向着另外一种可能去发展。 紧接着,是废墟里面的对人。从一些小型的变异生物开始,到最后的变异犬首领。一切,都好像是事先设计好的一样。当石正能力弱小的时候,他的敌人也刚刚只是比他强大一点点。随着他的成长,他的敌人变换了物种,但还是只是比他强大一点点,刚刚好适合他去挑战。 当废墟中的世界已经不适合石正去继续成长的时候,他遇到了眼睛。石正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在外人眼里无法挑战的废墟,却能够让自己有惊无险的长大并成长。恐怕,眼睛基地里面的那些镖人,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严格的执行着眼睛的某些指令。这些指令。就是为了让石正地成长环境,在表面的惊险中维持着实际存在地秩序吧! 这么说来。自己,是不是像某一个被试验着的个体,被眼睛玩弄在掌股之间呢? 当然,伊奥和甘尼米德的出现。这是偶然。但石正这时候已经可以肯定,即便他们二人没有出现,眼睛还是早就给自己规划出了走出魔月森林的道路。那一路上遇到地行尸,是那么恰好的出现的吗? 石正回忆了一下。发现那些行尸甚至骷髅兵都同样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由最先出现的跳尸开始,逐步地把自己道路指向魔月森林之外。 石正几乎可以肯定,是眼睛一手策划了自己前半段地人生。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只是作为行吟的叔叔,他究竟何眼睛有什么关系。当然,他们之间一定是存在某种关系的! 然后,石正回忆起了时光走廊,回忆起了当自己一出现,绿林镇立即荡漾起的风波。想起了青阳山,黄金城,想起了每一个地方。当自己出现的时候,末世的秩序,立即发生了变化。 石正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少眼睛的谋划,但他同样可以肯定一点,最少的。作为眼睛的一颗棋子。自己确实达到了眼睛地某种目的,那就是一石击起千重浪。 就这样想着。石正突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好像是被某个人带入了另外一条道路,而那条道路,带领他地那个人力量太强大了,他根本无力抗拒,也无法抗拒。 那是一次飞翔一样的道路。在高高的蓝天上,石正可以像飞鸟,自由的俯瞰大地。 大地上葱葱茏茏,山脉是绿色的,原野有绿色,也有金黄。除了高山大河,大地上还有城市,那城市中有拥挤地人群,那些人群看上去那么渺小,像蝼蚁一般地众生…… 突然,石正醒悟过来。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末日世界,也不是他梦中经历过地那个精彩纷呈的刺客列传的世界,甚至不是金字十四诀那些故事里面的世界。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生命像鲜花,开放然后掉落,归于尘土。当春天来临的时候,这个世界是盎然的生机勃勃,当冬天大雪覆盖了一切,这个世界就陷入了长时期的蛰伏。 然而,不管怎样,在飞行中俯瞰到的这个世界,是有生命的。不管石正的眼中是否看得见生命的迹象,他都能感觉到这个世界是美丽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弥漫着一种情绪,那种情绪,石正很陌生,也许,那就是爱。 石正胸前的镰刀刀把已经被拔出来了。阿尔忒弥丝终于还是使用了时间停顿,只不过她是为了挽救石正的生命。 当阿尔忒弥丝的时间停顿出手的时候,石正的胸前,血液停止了流动。阿尔忒弥丝拔出了镰刀,斯蒂芬抢上几步,用极其复杂的手法,迅速在石正的胸前戳动。在寒冷的雪野上,斯蒂芬只是短短片刻的挥动手指,却在头顶上蒸出了热气腾腾的汗水。 阿瑞斯一手捂着自己的胸膛,一边制止了伊奥和龅牙三:“这是大学者的治疗密术,现在只有他可能挽救石正。” “嘿嘿,”小跟班却在一旁冷笑。他是见过大姐大镰刀怎样用阴阳鱼的阵法挽救石正的生命的。不过,小跟班根本懒得和眼前这些人去讲----自从离开了黄金城,小跟班越来越厌倦这个末日世界的一切了。 “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阿瑞斯却没有放弃这个机会,他问小跟班,眼睛却看着镰 小跟班根本没有搭理阿瑞斯,故意扭开了头,用空洞的眼窝望着远方。 这时候的石正,他已经在那条飞翔的道路上走出了很远。但是当他飞得越远,他就越感觉到那个人世间对自己的引力。他现在已经能够感觉到那些蝼蚁一样的生命,他们为什么在快乐。 因为,他们确确实实的在经历着生命! 早上,朝阳初升的时候,阳光透过那些房屋的窗户,照进了屋子。生命开始从一夜的沉睡中苏醒。他们感觉到阳光的温暖,感知到阳光带来地热能。他们开始忙碌起来。或许。那些忙碌是微不足道的,只是为了获得一天地食物。获得一些有的没的感官上一时的快乐。但是,他们目地明确,行为坚定。 上亿的生命,以不同的姿态。整齐划一的谋求着生存状态地改变。这种景象,不得不让石正感觉到震撼。 那些生命,他们也会经历痛苦,生老病死。在每一个瞬间,都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着。 衰老的生命离开了,新的生命在同一时间降临。他们会经历成长,会经历喜悦,也会经历伤害,经历痛苦。但是,每一种经历,都让他们更加加深了与他们的世界的联系,让他们更加有信心地去爱着…… 当石正终于要离开那个世界,眼睛再也看不见那些动人心弦的画面。他突然感觉到,带领他去浏览那个世界的,是自己胸前的一块温热。 “这个雕像破碎了。”斯蒂芬非常艰难的完成了自己的医疗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瑞亚大师的雕像碎片,从石正的肌肤上一块一块地取下来。 很奇怪,雕像碎裂后,变成了薄如蝉翼的一块块小碎片,它们紧紧的贴上了石正的肌肤。而且。正在于肌肤融为一体。 “不要取下它们!”镰刀走了过来,她近距离端详着那些碎片。“这是一件遗物。是瑞亚大师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留下地最后一件东西。” 众人骇然。 传说,在传说中,不世出地预言大师,双性人的骄傲,瑞亚大师,她留给了这个世界三件东西。第一件,就是她留给各个种族地解说预言。随着时间的延伸,那些被各族首脑风味珍宝的解说预言,渐渐的浮出水面。仅仅是解说,那些预言都在被一一的应验。这个事实,证明了瑞亚大师确实不是欺世盗名之徒,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预言家。 瑞亚大师留给这个末日世界的第二件东西,就是等级制度的明确划分。 在瑞亚大师之前,末世的技能,是没有明确划分的。那时候,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就敢去挑战成名多年的强者。那样的结果,实际上是可能抹杀了一个极有天分成长为强者的年轻人所有未来的机会。而另一个结果,就是让本来就混乱不堪的模式更加混乱。 在瑞亚大师之后,末世有了从一级到七级逐渐成长的技能制度,也有了从七级到一级逐渐提升的武器等级划分。从那时候起,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强弱,清楚的知道什么事情是自己可以做的,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当然,每个世界上都有一些不知道深浅的家伙。比如石正。他们或许本身就蔑视阶级制度的规矩,或许根本就不知道阶级制度的存在。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为他们的蔑视或者无知付出了代价,那个代价往往是他们的生命。 石正,或许是他们中最出色,或者是运气最好的那一个。但是石正,还不是一样倒在了阿尔忒弥丝的镰刀之下! 瑞亚大师留给这个末世的第三件东西,长期以来,是一个秘密。所有的人,都知道有这件东西存在,因为瑞亚大师在弥留之际,她曾经有一封书信被寄给了当时的夏卡大帝。那封书信的原稿早就丢失了,但是在藏书阁中,曾经阅读过那封书信的大学者,却证实了这件东西确实存在。 但是,他语焉不详的没有描述那究竟是一件什么东西。他只是说,那件东西才是瑞亚大师一生的精华所在。那件东西,当它出现在末世的时候,它会彻底改变这个末日世界的一切。因为,那件东西,它是一粒种子,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繁花似锦。 大家不知道练到究竟是谁,但从石正对她的态度,从她身边的那个骷髅架子不可一世的那种神情,他们最起码知道这绝对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所以当镰刀说出这是瑞亚大师的遗物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骇莫名。 难道,石正就是那个传说中使者,携带着那颗种子,要彻底改变末日世界的使者? “可是,它们好像正在消失?”龅牙三看着那些碎片正在一块一块的溶化到石正的肌肤中,他着急的喊。 “这件遗物,它看上去原本是一个雕像的样子,瑞亚大师的雕像。”镰刀曾经在地下宫殿挽救石正的时候,仔细地研究过这个雕像。“但是,它其实是一块能量体。一块充满了正面能量的能量体。任何佩戴这个雕像的人,都会受到它的保护,去克制黑暗能量的侵蚀。” “那么,这些能量现在已经融汇倒石正的体内?”阿瑞斯哑着嗓子,胸口的疼痛让他有些龇牙咧嘴的样子。 “这些能量早就融入到他体内了。”镰刀的嘴角却挂上了些淡淡的笑意,她对着阿尔忒弥丝的方向:“以末世的七级强者标准,已经没有人在石正不愿意的时候,可以伤害到他。” 言下之意,阿尔忒弥丝之所以能伤害石正,只不过是石正没有真正想过要在比试中伤害阿尔忒弥丝而已。 “七级强者,真的就是天下最强的存在了吗?”镰刀嘴角的笑容更明显了:“石正,他正在跨入的境界,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强者境界。那种境界,瑞亚大师没有说,但并不是她不知道,她不说,只不过她不敢泄露天机而已!” “这个世界上还有超过七级强者的存在?”伊奥问道。 阿瑞斯和斯蒂芬,甚至被镰刀话锋所指的阿尔忒弥丝,都随着伊奥的问题,专注的看着镰刀。等待镰刀说出也许是末日世界上最大的一个秘密。 电脑访问: 第二十二章 生之爱(完)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按照瑞亚大师的分级制度,你们都知道,这个末日世界所有的物种,最高的技能型态就是七级。当年,瑞亚大师曾经说过,她是按照伤害值、攻击力、防御能力以及杀伤范围的加权算法,制定的七个级别标准。但是,同样是七级强者,他们之间还是会有在实力上的差距。” 镰刀这一次没有拒绝伊奥的问题,反而详细的解释起来。 “比如,拉布拉多和杰拉菲尔德,都是七级强者,但事实上,杰拉菲尔德可以轻易的制服拉布拉多。如果按照这种逻辑,杰拉菲尔德岂不是也可以轻易制服与拉布拉多不相上下的木秀林?但实际上,杰拉菲尔德如果对上了木秀林,吃亏的恐怕是杰拉菲尔德啊!” 镰刀缓了缓,她说的这个问题其实是末世里面,大家一直心存疑虑的问题。因此,他们都在等待镰刀说出结论。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存在。在瑞亚大师的笔记里,他把这类人叫作巅峰强者。” “您的意思,杰拉菲尔德可以算作巅峰强者?”伊奥觉得不可思议,按照这种算法,木秀林也可以称作巅峰强者……这样一来,岂不是每个七级强者,都成为了巅峰强者? 镰刀摇了摇头:“巅峰强者,指的是那些可以感悟到天地之间,至高无上的那种力量,并且可以把那种力量任意的使用的人。石正,”镰刀指了指被龅牙三抱在怀里的石正:“我刚才进入到这片树林的范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力量,它根本不知道在那里,但又无所不在。就像天地间有一双看不见位置的眼睛,它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我。”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阿瑞斯地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他也点头说道:“我还以为是刺族他们的力量。难道是他?” “刺族地力量,是植根在大地上的。可是。刚才的那种力量,是充斥在天地之间的。我刚才看见石正用速度限制阿尔忒弥丝的速度,我才明白,原来石正正在跨过末世的法则,从一个从来没有进入过末世级别的人,直接跨入连瑞亚大师都不敢去确认是否真的存在的那种境界。” “那,石正岂不是已经要成为深渊里面那个存在那样地人?”末世的人,从来不敢提到地狱冥主塔尔塔洛斯的名字,但大家都知道。在那个深渊裂缝里面,塔尔塔洛斯是确实存在的。连杰拉菲尔德,也不过是他地一个信徒而已。 “他们走的不是一样的道路。”镰刀摇头:“地狱冥主,他是从天地诞生的那一刻就存在着的一种能量。而石正不是。石正的道路。是证明在这片大地上,人类,究竟能够依靠自身的力量,走到多远的地步。” 几个人,在谈起末世的某些隐秘时,他们似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刺骨的寒风开始回旋在依稀可见的黑白土地上。阿尔忒弥丝站在人群地外围,不知不觉地,她已经被大家排斥在了一个外围的地步。 “这是一个骄傲的男子。希望你能够好好地珍惜他。”阿尔忒弥丝看了看天色。咬了咬牙,对镰刀说。然后,就好像一道黑色的闪电。阿尔忒弥丝无比快速的融入到了无边地黑暗之中。 “大姐大,明明是她伤了这个家伙,可是,她为什么会哭?”小跟班听得见很远地地方的声音,尽管阿尔忒弥丝快愈闪电。他还是听见了从远处传来地抽泣之声。 “因为。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其实最后都会对自己带来伤害。”镰刀对小跟班的态度。有时候更像对着一个孩子。“爱,这种人类特有的情感,其实与伤害就是一线之隔吧!” “爱是奢侈的。”阿瑞斯看着阿尔忒弥丝远去的方向,那里是无边的黑暗。他叹了口气,从龅牙三手里接过石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岚山山脉现在并不安全。” 黑夜,外加上陌生的环境,这就是末世最凶险的处境了。现在作为七级强者的阿尔忒弥丝已经离去了,镰刀虽然深浅,但相信她不会有七级强者那样的高度。所以阿瑞斯和斯蒂芬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带着大家离开。 “不要走那里!”小跟班突然说,他的指骨指向岚山山脉外围的方向。“那里有很可怕的东西。”小跟班向镰刀解释。 “那我们就向山脉深处走。”镰刀毫不犹豫地说。 阿瑞斯仔细看了一眼小跟班,犹豫了一下:“好吧,我们向山脉深处走。” 岚山山脉刺族的树木,已经散布得非常广阔了。阿瑞斯抱着石正,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看起来,小跟班的判断起码到目前还是正确的。一路上虽然都是陌生的风景,但并没有遇到隐伏在黑暗中的那些黑暗力量的袭击。 一个长夜就这样即将过去,远处的天边已经出现了第一缕白色。 几个人都已经身心疲惫了,这时候远处的亮色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包括阿瑞斯和斯蒂芬,这两个曾经看起来有些宿怨的长者,他们目前的立场保持了难得的一致。现在,他们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就在这样的黎明前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呼啸声。那声音就像有一条大河在不远处奔腾,又像千军万马正在前方厮杀。 而那个声音,正在飞速的逼近。 随着那个声音,众人发现,原来,那看上去像是天边的第一缕亮色的颜色,并不真的是黎明的颜色。因为那天亮色越来越强烈,却正在快速的接近这里。 “是圣堂地人!”斯蒂芬看上去更松了一口气。 但阿瑞斯却大惊失色:“不好,圣堂的人。和石正之间有很多麻烦地纠葛。” 但来不及了。那个头顶上冒着光环的加布里埃尔,那个当夏卡铁骑追逐着剑士团时候。都没有出现的圣师加布里埃尔,身旁伴随着三个和他一样头顶光环的家伙,一路潇潇洒洒而来。 刚才那个声音,竟然是其中的一个家伙,他矮矮的个子,长得很粗壮。可是他的脚步踏在大地上,竟发出了千军万马的声音。 小跟班,这个外表稀奇古怪,身上挂满了破烂饰物的骨头架子。当他空洞地眼窝看见了那个小个子时,竟然在突然间爆发出强烈的战意。这个曾经懦弱,在梦一场酒吧中任人欺凌的骨头架子,此时却好像变得异常强悍。异常的好斗。原来,你就是那个浓烈地黑暗气息,连黑暗力量都要退避三舍的黑暗气息!”加布里埃尔站住了,气定神闲地说。 斯蒂芬和阿瑞斯听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心里突然想起了某件可怕的事情。他们两人同时看向小跟班,然后不自觉地退出了一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龅牙三上前一步,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加布里埃尔他们看向石正的视线。“黑暗生物,他们不是天生就喜欢接近黑暗气息吗?” “但有一种例外。”那个小个子的圣师说道。他说话倒是细声细气的,听上去很斯文,也很沉静。“有一种黑暗生物。他们天生具备吞噬其它黑暗生物的能力。所有的黑暗生物,他们都会被那种吞噬力量给吸收为无形。” “有这样地事情?”伊奥也上前站了一部,很配合龅牙三的目的。其实。他们也知道,在这几个圣师面前想试图掩饰石正地行迹,其实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难怪,多少年没有听说过四个圣师一起出动的事情了。你们是为了他而来?”斯蒂芬沉声问道。 “你是大学者斯蒂芬?”加布利埃尔是圣堂中在人世间行走最多的圣师,他看着斯蒂芬的样子。有些不确定的问。 “早就没有什么大学者了。现在在您面前地。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去赎罪地人而已。”斯蒂芬的话语谦卑,但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这个小骷髅。我们要带走。”加布里埃尔不想再说废话,或者,他是看出来了,现在两方地实力悬殊,他根本没必要废话。 “要带走他,恐怕要问问他的意见。”斯蒂芬微笑着回答。 “恐怕,还要问问我的意见。”石正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刚刚还在垂死挣扎的石正,现在在阿瑞斯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圣师身上那种强烈的光明力量,刺激了他,然后他苏醒了。 此时此刻,石正体内的内力,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循环。但是,那些内力循环到胸口的时候,就被阻止了。而每一次阻止,又加快了内力的聚集。现在,这些内力受到光明力量的诱发,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加布里埃尔看着石正弱不禁风的样子,有些诧异。这个少年,他的能力进步非常的快,即便是现在,他好像身负重伤,但那种气势,是绝对伪装不出来的。 “今天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加布里埃尔的语调温和,但态度极其坚决。 “你们带不走他!”镰刀已经非常的疲倦。自从来离开了地下宫殿,她的力量就在一天的衰弱。但是为了小跟班,为了这个像孩子一样跟着自己的骨头架子,她还是不会吝惜自己最后的一点点力量。 “大姐大,他们很厉害吗?”小跟班还是一副童言无忌的样子,根本没想到眼前的那几个冒着光的家伙,是多么的危险。 “动手。”矮个子圣师突然说道。他手里一道光束直刺小跟班,而另外三个圣师,包括加布里埃尔,也立即非常慎重的释放出了自己手里的光芒。 镰刀知道这些圣师是多么的危险。她立即上前,站在了小跟班身前。镰刀表现出来的速度,竟然与阿尔忒弥丝不相上下。 但是,比镰刀更快的,却是石正。 石正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加布里埃尔面前。他手里拿着一只颀长獠牙,径直划向了加布里埃尔的胸膛。 加布里埃尔不得不向后退,另外三名圣师也不得不匆忙收回了手里的光束,匆忙间发出一个类似光罩的东西,去笼罩住加布里埃尔的身躯。 石正手里的颀长獠牙,碰到了那个光罩。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光罩上传来,竟然让石正体内正无法渲泄的内力,如大江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短短的一个刹那之间,石正就觉得头晕眼花,浑身再没了一丝气力。他缓缓地倒在了黑白相间的雪地上。 这个时候,在岚山山脉的边缘,剑士团正被夏卡铁骑层层包围,他们已经无力反抗,就像待宰的羔羊。 这个时候,青阳山脉的刺族正在向着来时的道路返回。他们收到了灞桥的信息,知道石正已经不负众望地完成了使命。 而石正,走出废墟以后一直运气好得惊人的石正,已经渐渐被大家知道,其实是关系着末世最重要的未来的石正,此刻,正在倒下。 电脑访问: 第一章 高处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在末日世界的最西部,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白塔。这座塔的名字由来已久,传说是上古时期,人类的祖先在开始踏上征服宇宙的道路前,建立的一个象征性的建筑。 在那个时候,那片荒芜的土地,叫做非洲。所以,那座塔,被懒惰的人类祖先极其随便的命名为非洲塔。 非洲他究竟有多高,这世上知道的人极其的少。不过,在流传的说法中,要登临非洲他的顶端,那个无限接近月球的顶端,据说不是一日一时就可以做到的。 圣堂的最核心机构,十三圣师裁判团,就位于非洲塔的顶端。 经年累月的,有无数的信徒,他们围绕着非洲塔,做着三跪九叩的环绕运动。那些信徒,即便他们穷困潦倒一生,她们也愿意付出所有的一切,从末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艰难跋涉而来,只为了,祈求来生的幸福安宁。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信仰。不追求这一世的安康,偏偏寄望在飘渺不可知的来世。人类的愚蠢,其实不是一般的愚蠢! 这一天,在无数匍匐在地衣衫褴褛的信徒中间,突然走出了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子。她一头火红的长发,黑色的衣裙一尘不染,就像是刀刻一般完美的面容波澜不兴。 她快步走在人群之间,衣袂不带起一丝尘沙。 当她远远的出现在信徒们中间的时候,她的神情是高傲的。就好像她有着与天地同寿的自信。然而,当她越走越近,看不见的一股压力似乎在阻止着她地脚步,她的容颜就像一朵鲜花越来越靠近熊熊地火焰,渐渐憔悴。 可是,不管如何憔悴。那女子的步法却没有凌乱。她的意志出奇的坚定,在烈焰焚身一般的炙烤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信徒们抬首仰视着那个女子,感叹着这是何其坚定的信仰,这是何其决绝的决心。 最后,当形销骨立的女子走到非洲塔底部地大门时,那道没有生命的大门似乎也被她的诚意所感动,悄然在她的面前敞开。 神迹啊! 信徒们惊叹着。也许从此以后,关于信仰地另一个传说,会在末世里面更加流传。 信徒们的眼光不会转弯,自然看不见非洲塔里面。几个一身棕黄色衣袍,戴着高耸的棕黄色帽子的圣堂神职人员,通常,他们被称作圣徒。这些圣徒从里面拉开了圣堂的大门。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个女子。 “我是隐族的首领仙娜,特来拜见圣师。”那女子口齿间轻巧的说着,她的声音犹如天籁,动人心弦。 如果石正在这里,当然他会认得,这个所谓意志坚定的女子,其实就是在时光走廊里长歌那一曲《出发》地那个女子。她为了隐族在这一世的崛起,毅然接受了杰拉菲尔德的蛊惑。不过,从青阳山中最后一次看见这个女子留下地痕迹,她就彻底的消逝了。 为什么。一个已经身负黑暗气息的女子,会悍不畏死的来到光明力量最强盛的非洲塔。那种强大而纯正地光明力量,已经把她从一个翩翩少女地容颜。炙烤成憔悴不堪的衰老,但她依然义无反顾? “随我来吧!”一个中年圣徒淡淡地说。 几个圣徒闪开了一条道路,仙娜跟着那个圣徒一路向前。 非洲塔里,全部是一些非金属地合成物质结构,虽然说不上美轮美奂。但那种直起直落的设计。那种细微处体现着奇思妙想的设计细节,那种对设计理念执行得非常到位的工艺水准。无一不在说明,非洲塔,确实不是末日世界的产物。 圣族,究竟是不是存在着,又或者,圣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仙娜看见非洲塔里的一切,看着自己的影像从巨大的镜面中反射回来,不由得这么想。 这一走,竟然用去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仙娜来到了另一扇大门前。那个圣徒用自己的拇指按在了大门旁边的一扇小窗户上,只见一道绿色的光芒从他手指上缓缓流过,然后,大门开了。 大门里面,空空荡荡。只在巨大的房间中间,有一个荡漾着七彩颜色的光圈。不同的颜色,从光圈的正中向四周发射,像极了一个放射状的漩涡。 圣徒示意仙娜和他那样站到漩涡的中心。仙娜站了上去,体内早就被压抑得无法蠢动的黑暗气息这时候就像遭到了最沉重的一击,立即就要化为无形。 然后,仙娜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失去了重量,被漩涡上方的某种巨大吸力吸起来。在满眼的五彩光滑里面,仙娜好像变成了无数的碎片,然后,立即的,她站在了非洲塔的顶端。 “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送阵?”仙娜的面前,跪坐在地上有九个老人。他们都穿着明黄色的袍子,带着圣徒那样的尖尖的帽子,正面容自若的看着仙娜。 “这不是传送阵,”九个老人中,看起来相对年轻一些的一个老人,不过,他也是须发俱白了。“这是圣族留下的神迹。任何黑暗力量都会受到压制的神迹。” “所以,我才会变得这么衰老?”仙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发,那原本的火红已经变成了深深的褐色。 “当你接受黑暗力量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衰老了,不是吗?”那个圣师冷冷的说,“隐族的核心力量,都在时光走廊中衰老了,不是吗?” 仙娜挺直了胸膛,她嫣然一笑,尽管,一个容颜老去的女子,这么去笑,看上去很诡异。 “我到过深渊的边缘,在那里。我已经找到了延缓衰老的方法。”原来,仙娜能够在再次出现的时候。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年轻,是因为她的深渊之行。 “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你们在没有彻底变为黑暗生物以前,一切都是假象。”那个圣师不温不火地说,其他老人都好像事不关己地没有任何表示。 “这就是我前来圣堂,朝拜非洲塔的原因。”仙娜还是站在那里,却地垂下了头颅:“我恳请圣堂能够看在隐族千年艰辛地份上,出手挽救隐族,为我们解除黑暗的诅咒。” “在这个末世中,哪一个种族不是艰辛的呢?”圣师冷冰冰地说:“遗忘了圣族的教诲。你们沉浸在感官的享乐之中,竟然为了一己的私欲,与黑暗力量结盟。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愿的。你有什么权利来请求我们,你又有什么条件可以作为交换?” 仙娜又笑了:“尊敬的圣师,我知道我的错误,也愿意为这个错误付出任何地代价。说起代价,我这里有个消息,恐怕是你们很有兴趣的。” 当然,年纪轻轻就已经作为隐族的首领,没有一点手腕和能力是不可能的。仙娜先前投靠了黑暗生物,现在又敢于正大光明地来到非洲塔,她了解圣师们其实是彻底自私。只沉浸在他们那些飘渺圣族传说中的人类,因此早就有了准备。 “我跟着亡灵**师杰拉菲尔德去到了深渊边缘,在那里。杰拉菲尔德用他的法术,为我恢复了青春容貌。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黑暗生物对外貌从来就是不在乎的。开始,我以为是我对他们来说。还有些价值。因此他会顾念我的感受,因为我的爱美之心。才牺牲法力来帮助我。可是,事实竟完全不是如此!” “哦?”那圣师并没有动容,他只是在等待。仙娜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把话说完。圣师们的生命也足够漫长,在非洲塔顶端等待死去的日子里,他们学会了慢慢享受一切消息,不急不躁。 “深渊深处的那个存在,”仙娜咬了咬牙,干脆地说出了他的名字:“地狱冥主塔尔塔洛斯,他应该是一直处于沉睡中。但我无意中听见了杰拉菲尔德与拉布拉多地交谈,才知道塔尔塔洛斯即便是在沉睡中,也需要经常进食,补充能量。通常,他的食物就是那些底端的黑暗生物。由于那些生物每个个体地能量极少,所以塔尔塔洛斯进食的时候,黑暗生物会大量的被吃掉。 “就算那些黑暗生物毫无保留的信仰着塔尔塔洛斯,但他们信仰他的原因,也是希望从这个信仰中能获得更多地成长,更大地生存空间,而不是彻底毁灭。所以,每一次塔尔塔洛斯的进食,对黑暗生物来说,就是一次巨大地灾难。” 一口气说到这里,仙娜悄悄的观察那些圣师,发现他们确实被自己的描述吸引了,知道自己透露的,恐怕是圣堂都并不了解的秘密,这才继续说: “塔尔塔洛斯的进食,是一千年一次。现在,已经马上又要到一千年的时间了。杰拉菲尔德频繁的离开深渊,前往人类的聚集地,就是为了制造更多的黑暗生物,以满足地域冥主的需求。” “这个,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圣师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先前的那个圣师问道。 “杰拉菲尔德说,当地狱冥主进食的时候,时间非常短暂,短暂的不足以使足够他苏醒的黑暗生物进入到深渊之中。这就是塔尔塔洛斯一直没有真正醒来的原因。但是,杰拉菲尔德通过多年的研究,找出了一条可能使他彻底苏醒的办法。“那是什么?”突然,最老的那个圣师开口了。他说话的同时,两道目光竟然是真的发出光芒,那光芒中强烈的光明气息,灼痛了仙娜的灵魂深处。 仙娜强忍着痛苦,缓缓说道:“关于这个办法的秘密,就是我前来非洲塔,交换圣师们挽救我的族人的条件。” “放肆!你竟敢在这里和我们谈条件!”又一个圣师开口了。 仙娜知道她已经接近成功了,灵魂仍在烧灼,但她的决心依然。 “我只是想挽救我的族人而已。到这里之前,我就已经明白,任何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都只不过是对我的惩罚,都是我通往赎罪之路的坦途。” 言下之意,仙娜并不畏惧这些高高在上的圣师,他们对她**和灵魂的折磨,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圣师们再一次眼神交汇。那个最年长的圣师闭上了眼睛,而最年轻的那一个圣师再次开口了。 “你说的如果是真的,我们答应你的条件。可是,怎么才能证明你言下不虚?” “杰拉菲尔德对拉布拉多说,如果,有一个纯净体质的处子,她的身体已经被种入了黑暗的种子,但还可以作为一个人类,被亡灵返魂术回复青春,那么,这个女子就有可能在杰拉菲尔德的吞噬空间中,像一个巨大的容器,容入足够塔尔塔洛斯苏醒的黑暗能量。当这个女子被送到深渊深处的时候,塔尔塔洛斯因为对美色的喜好,再加上足够的能量,他就会彻底苏醒。” “所以,他为你恢复青春,其实是想证明你就是那个女子?”最年轻的那个圣师问道。 “是的。我偷听到这个秘密之后,非常害怕。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因为我的错误,如果真的唤醒了塔尔塔洛斯,那么,不仅是我的族人,恐怕整个末日世界,都会陷入到无边的灾难之中。前些日子,趁杰拉菲尔德和拉布拉多突然离开的机会,我逃出了深渊边缘。我想,只有你们,能够拯救我的族人,拯救末世。” 仙娜说完这句话后,发现圣师们都闭口不言,他们望着天空的方向,陷入了沉默。 也许,他们是用自己的方式,在进行交流? 电脑访问: 第二章 暗香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仙娜再一次被圣徒叫到非洲塔顶端的那个大房子里面时,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 圣师们很显然是非常重视仙娜带来的消息,他们叫圣徒好好的安顿了仙娜,而剩下的这一天一夜,从现在看来,他们似乎都没有休息,一直在某种商榷之中。 “你的条件,我们可以答应。”最年轻的那个圣师,抖动着白眉,说道:“不过,我们也有一个交换条件。” 仙娜知道不会那么简单。一个消息,和自己的离开,也许并不能换来圣堂的满意,毕竟,圣堂其实是以贪婪著称的。而且,为了避免塔尔塔洛斯的苏醒,圣堂要么直接与杰拉菲尔德叫板,把自己保护起来,或者就要让自己神秘的消亡。 对于仙娜来说,她相信圣堂会选择后者。 “我们需要你回到深远边缘,回到杰拉菲尔德的身边,去帮助他实现唤醒地狱冥主的心愿。” 仙娜张大了嘴,完全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 难道,圣堂竟然会希望塔尔塔洛斯完全苏醒,肆虐在这个末日世界。难道,圣堂希望这个世界天崩地塌,暗无天日,永远沉沦苦海,无法救赎? 最年轻的圣师仔细端详着仙娜:“你先不要问为什么!我们仔细研究过了,杰拉菲尔德的计划,应该是可行的。也就是说。通过你地身体,装入大量的黑暗能量,然后接近地狱冥主,是极有可能唤醒他的。不过,那种方式会极其残酷,地狱冥主会用他巨大而丑陋的**刺入你的身体,然后一点一点的在你的无比痛苦中。获得他苏醒地能量。这样地痛苦。绝对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而在那一刻,地狱冥主掌握着你的生死,你会痛不欲生弹求死不能。” 仙娜瞠目结舌的听着圣师的话语,完全被惊骇了。 “现在,我来问你。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你还是愿意把自己作为条件,来换取你地族人的平安吗?” “是的。”仙娜坚决地说。她过去选择错了道路,带来了族人的痛苦,这一次,就是她的赎罪。做什么都愿意! “那好,”最年轻的圣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米粒大小的珠子。这颗珠子一掏出来,非洲塔顶端顿时大放光华,就好像突然有一颗最耀眼的星辰莅临非洲塔的上空。 非洲塔周围还在顶礼膜拜的信徒们,看见了那绽放地光华。虽然只是一个刹那,但每一个人都热泪盈眶,感动莫名。 之所以只有一个刹那的光华。是因为那个米粒儿大小的珠子一拿出来,九个圣师立即同时庄严地念诵起了某种东西,然后,那个光华被隐去了,只剩下毫不起眼的那粒珠子。 “这粒珠子。叫作暗香。是圣族离开我们这个世界的时候。留下来的圣物。你不要看他不起眼,可是它里面凝聚了最纯正的光明力量。它是一粒光明地种子。我们希望你带着它,去接近地狱冥主。当他在吸取你体内地能量的时候,你把这粒暗香送入他地**中。” “你们,是希望用这粒光明的种子,去毁灭塔尔塔洛斯?”仙娜为圣师们的疯狂惊呆了。 “是的,我们计算过了,地狱冥主在吸取能量的时候,应该就是他最没有力量的时候。那一刻,如果你能在痛苦中保持足够的神志,说实话,你敢于这么直接地答应我们,我们认为你能做得到这一点。那么,你就可能让他不得不吸取这光明的力量。那时候,地狱冥主会因为体内不再有纯正的黑暗能量而实力大大衰弱。其实,这也是你唯一获得生机的机会。” 仙娜看着那粒光明的种子,心里充满了苦涩。生机是吗?她并不认为自己还会有什么生机,但如果能够衰弱塔尔塔洛斯,那么,即便只是让他陷入漫长的沉睡,也是报复了杰拉菲尔德对自己的蛊惑吧。 最年长的那个圣师向仙娜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接过了那里光明的种子,口中念念有词。 然后,仙娜就看见那粒种子凌空飞起,慢慢地落在了自己V字开口的胸前,而仙娜的左胸上那蓓蕾一点,感觉到一阵灼热。 “暂时的,暗香被我隐藏在了你的身体上。这里有一段光明的经文,你须在非洲塔上反复的念诵,直到暗香不会被黑暗力量感知。那时候,就是你启程之日,也是我们挽救你的族人的时刻。” 最年轻的圣师走近仙娜,低声说:“不是我们不想立即拯救你的族人,而是因为拯救你的族人,会耗费巨大的精神力。当我们不能确定地狱冥主再一次陷入沉睡之前,我们为了这个世界的平衡,不能做任何损伤力量的事情。” 是啊,圣堂的道理,总是这么冠冕堂皇。 当仙娜跟着那个圣徒走回自己的房间时,心里不无讽刺的这么想。 圣堂顶层有无数狭窄的通道,也有不知道何种材质制成的透明窗户,从这里,可以眺望到很远的星空,也能俯瞰到广袤的大地。 在仙娜临近自己的房间时,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仙娜很奇怪,在非洲塔顶端,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怎么会有人这么着急的奔跑? 仙娜回头看去,看见了那个在青阳山脉中惊鸿一瞥的圣师加布里埃尔,不过他此时看上去异常的萎顿,被两个高大的圣徒搀扶着。 仙娜有些奇怪,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个人。 石正。 这个在时光走廊里面。惊才绝艳地男子,他倏忽来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虽说可能是解说语言中暗示的那个人,但正是他,直接造成了隐族在仙娜即位之后,最重大的一次损失。 而且。也是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逼得仙娜暴露出自己和黑暗生物合作的隐秘,逼得自己颠沛流离,背井离乡。 仙娜,对蛊惑自己的杰拉菲尔德,都不如对石正痛恨!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匆匆一瞥之间。仙娜看见石正也是被两个圣徒搀扶着,不过那两个圣徒的态度明显是非常不好。所以,仙娜认为,或许自己最后一个心愿实现地机会,终于来了。 石正地状况非常不好。 在岚山山脉中,他悍然强攻加布里埃尔,却撞上了四个圣师合力形成的光罩,而后,他体内蓬勃的内力宣泄尽出,再也找不回来。 加布里埃尔四个人也异常狼狈。他们虽说吸出了石正的内力。但那种力量却附着在他们的体内,每时每刻的折磨着他们。 开始地时候,加布里埃尔等人还有余力抢下石正。迅速离开战场。可是到后来,那种刻骨的伤痛,让他们竟然连走路的力量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利用对地理环境的熟悉,摆脱了伊奥等人不舍不弃的追踪。这才回到了非洲塔。的。”加布里埃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了自己的遭遇。他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那个最年长的圣师。等待他的决断。 “这个人地力量,太复杂了。”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远远的感知着加布里埃尔等人体内的情况,皱着眉说道:“光明与黑暗混杂在一起,寒冷与温暖没有明显地分界。这种力量虽然还不算强大,却生生不息的纠缠着,并且在随时壮大。” “怎么可能会有人拥有这样的力量?”先前那个最年轻的圣师问道,他叫做皮埃尔。当然,当加布里埃尔回到非洲塔,他就不是最年轻的了。 “皮埃尔,这就好像你拥有着我们中间最强大地力量,但是你地力量却不如我的纯净,也不如加布里埃尔地细密。”路易斯艾利斯仰望着非洲塔顶端的星空,解释说:“仅仅就是我们圣堂的光明力量,因为每个人天份和资质的不同,最后都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一样。在这个星空下面,每一次星辰之力的细微变化,都可能带来生命的巨大改变。我们,又怎么能忘言我们所知道,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呢?” 皮埃尔低下了头,恭敬地说:“谢谢老师的教诲。” “刚才说的,那些复杂并不可怕,我们圣堂起码有好几种方法都可以帮助你们解脱困境。现在麻烦的是另外两件事。”路易斯艾利斯回头看着大家,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石正身上。 石正虽然失去了全部内力,但他神志却是清醒的。尤其是这一路前往非洲塔,狼狈不堪的圣师们,因为恐惧石正还留存着的,本身就十分强悍的**力量,将他像一个粽子那么捆着,不得不背负他前行。现在的石正,其实精力正好。 能因为这样的机缘,第一次就进入到非洲塔的顶端,石正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幸运的。而且,当他发现自己失去了赖以骄傲的内力之后,在短暂的沮丧过后,立即发现,过去的自己,也许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刺客列传也罢,侠客行功夫也罢,甚至庖丁刀法和金字十四诀,那里面最看重的,除了伤害的力量,更是人类的智慧与智谋。 因为末世的弱肉强食太抢眼了,所以是正在学会这些知识之后,一味的去追求武力的强大,而忽略了智谋的平衡。现在,他失去了武力,才发现自己走的弯路,才发现很多事情,原来不依靠武力,会解决得更好。 所以,石正没有沮丧,他从失落中苏醒,一路上反复推敲自己的处境,为自己设计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条道路,不再是刺客之路,可是它的本质,依然是达到自己最终点的目标。 所以当路易斯艾利斯在解释的时候,石正一直在静静地聆听。他发现了圣堂所谓十三长老会中,并不是像常人说的那样平等的。路易斯艾利斯是皮埃尔的老师,权力的天平是倾向于大长老的。而现在,大长老似乎为什么事情在担忧着。 那么,大长老在担忧的事情,一定是一件关键的事情。石正,他要试图把握那个关键,去自我挽救。 “地狱冥主塔尔塔洛斯即将苏醒,因为又到了他一千年进食一次的时间。我们有了一个计划,也许可以让他彻底沉睡。但是,如果我们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就将面对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的愤怒。这种时候,任何浪费我们的实力的行为,都是愚蠢的。包括和夏卡帝国的争端。” 路易斯艾利斯叹了口气:“我已经派人去向夏卡帝国表示友好之意,但是,他们的主帅,阿尔忒弥丝殿下,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疯狂杀戮的境地。她正率领着大军,以坚壁千里的姿态,一路杀向非洲塔。 “这时候,我们必须采用众人的力量才能够解脱你们,而且,时间需要七天七夜。我不知道我们是否有足够的时间。” 然后,路易斯艾利斯指着石正:“要化解你们体内的内力,这个人也必须在场。因为,那些力量原本是他的,力量必须回归到它的源头。可是,他会不会配合,还有,经过我们十三个圣师的光明力量的洗礼,这个人,会不会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来制约我们?我不知道!” 电脑访问: 第三章 塔顶春宵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仙娜住在一个四壁皆白的房间里。她已经在这里冥想了好久,最后,她确认她的计划应该毫无漏洞,这才站起身来,轻轻从里面敲了敲自己的房门。 “仙娜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最早领她进入非洲塔的那个圣徒,第一时间来到了仙娜的门外,低声问道。 仙娜微皱着眉头,有些痛苦的样子,用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左胸。 “圣师给我的那粒光明种子,好像,好像……” 那个圣徒轻轻推开了门,向仙娜的胸部望去。那里,那个V字形的开口更低了,低得几乎看得见峰峦叠嶂中无限的风光,还有那隐约可见的红晕。 “我去找圣师,您等着。”圣徒就像是看见了最邪恶的东西,但往往邪恶的东西偏偏最美丽,最有惑人心。他说是要走,可是眼神却比步履慢了很多。 “不用啊!你来帮我看看不就可以了!”仙娜娇滴滴的说,左手又把V字拉低了一些。 “这……”那个圣徒的眼睛都快掉进去了,这时候那里动得了步子。 仙娜又微微低了低身子,左手拉着那名圣徒的右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口摸去。 那名圣徒的脸已经红得完全成了紫色。 就在这时,仙娜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砍在了他的后脖子上,然后顺势迎着他软软倒下的身体。将他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仙娜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 仙娜之所以这么肯定这个圣徒会色迷心窍,只不过是在那九个圣师位自己恢复青春容颜的那一刹那,用眼角的余光发现,满屋子的人,只有这个圣徒的眼睛放出了并不是含有光明力量的光。 看见石正之后,她好几次在房间里呼唤来这个圣徒,隔着房门。又如隔靴搔痒得挑逗这个不经风情的家伙,早就问出了自己想要地情报,关于石正的情报。 以仙娜冠绝隐族的容颜,再加上隐族那种***场上无坚不摧的风情,又有几个鲁男子是可以抗衡的呢,何况是一个从小在非洲塔上长大,根本没机会见过几次女人的圣徒! 仙娜脱下了高跟鞋,轻轻巧巧地拎在手里。踮着脚。在非洲塔顶层铺着地毯的通道里快速前行。她知道,在离开她的房间三个通道之外,就是石正地房间。而石正,不久前已经被送回来了。 仙娜还知道,石正已经失去了他地能力。这么大好的机会,仙娜可以轻易的下手扼杀这个仇家的性命。而且,看上去圣堂要像对付塔尔塔洛斯的话,暂时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就这样。仙娜来到了石正的房门前,轻手推开了那扇只能从外面打开的房门,闪身进了房间。 石正在非洲塔顶端中间的那个房间里,被圣师们当作怪物一样地摆布了一通。 那些圣师暂时没有决定是否要启动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说的那种拯救方法。却首先把石正摆布了一个够。石正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他们取出来仔细研究。他们很惊讶颀长獠牙的锋利,更吃惊地看见那把黑色匕首----就像看见了圣物,他们对黑色匕首顶礼膜拜,眼光中流露出不可抑制的尊敬与信仰。 石正搞不懂为什么这些家伙会对黑色匕首如此崇拜。因为他知道。起码,圣堂是收藏着一件纯金属武器的。虽然不知道那是件什么武器。 当圣师们看见那个黑色的PSP时,事情就变得奇怪了。他们肯定是没有见过工艺如此简洁但细腻的物品。他们惊叹着,却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用途。 石正逆来顺受地接收着这一切。他心里在冷笑:用不了多久,这些东西都会回到自己地手中,而且,圣堂会为他们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因为,石正看出来了,圣堂无论如何,都要挽救加布里埃尔那几个痛苦中地圣师。一则是因为圣堂现在比什么时候都需要强有力的打手,另外,石正发现这十三个圣师,其实是分为了以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和加布里埃尔为首的两个派系。 不要问石正是怎么看出来的,当他把心思沉浸在刺客列传股市中的那种情绪时,对于人心,他似乎就拥有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洞察力。 石正被一丝不挂的送回了房间,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不仅有水果,甚至还有一些入口甚是干涩的酒。石正记得,自己从小达到,倒真的没有如此的享受过。 当石正又喝下一杯那种涩涩的酒时,他看见一个身段高挑的女子,手里拎着一双高跟鞋,顶着一头火红的长发,闪进了自己的房间。 石正眯起了眼睛,他立即想起了这是谁!也想起了时光走廊里发生的一切。他的心思立即陷入沉静,然后他笑了。 “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仙娜小姐,你是来和我幽会的么?”石正再一次举起了酒杯,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了那首词,他从来不记得自己还读过这么一首词,但此刻却脱口而出了。 仙娜完全没想到,那个圣徒口里早已经失去力量的石正,此刻竟然是如此的从容。不过,心里那种刻骨的仇恨,冲淡了她的判断力。她冷冷的笑道:“你还有力量幽会吗?” 这是一句语带双关的话,但仙娜本意却不是如此。 石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胯间,那里一无遮拦:“你觉得呢?不过,还是讲究些情调吧,你们隐族,不是最擅长**的吗?” 石正并不知道仙娜因为体内地黑暗力量被光明力量抑制,其实和自己一样。几同废人。他只是知道眼前的危险,感受到仙娜那种刻骨的仇恨,刻意的调戏着她,希望激怒她,寻找防御的机会。 仙娜却知道自身的苦处。她嫣然一笑,俯身穿上了高跟鞋,款款走到石正的床边坐下。一根纤长地手指划向石正的胸膛:“好啊,只怕你会舒服死的!” 说道“舒服死的”这四个字时,仙娜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石正的脑后。数百年来,隐族也从各种恩客那里学来了五花八门的技巧,这人脑后有一个柔软的地方,以仙娜现在地力量,全力按上去,恐怕石正将在无力动弹。 石正却顺着仙娜伸向脑后地胳膊。轻轻抬起了上身。在避开那只危险的手的同时。他嘴里衔着的酒杯一倾,将里面斟满的酒洒到了仙娜那V字里面的胸膛上。 “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不会怪我不解风情吧?” 一边这么说着,石正以便真正不解风情的伸手在仙娜的衣服里面来回地摩擦。石正的肌肉控制能力是这个末日世界里面绝无仅有的,当他此刻控制着自己手上的肌肉,以一种极其细微但是及高频率地震动摩擦仙娜的胸膛时,可想而知。仙娜作为***场里面长大的处子,她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一瞬间,仙娜的眼神就有些迷离。不过,她毕竟是心志极其坚定地女子。只是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石正地意图。现在,她知道自己的情报不准确了,因为石正如果还能如此地控制手掌上的肌肉,那么。最起码他身体原本的力量还在。 仙娜欲应还就的迎着石正的手。却加大了胸膛与石正手掌的接触力量,让那种让自己心猿意马的颤抖消于无形。 “哦。原来你不是细腻派的!”石正笑了。在他笑的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抚上仙娜的后背,却在话音刚落的同时,一把撕开了仙娜的衣服。 石正顺着仙娜应向自己的力量,将仙娜紧紧地搂在怀中,然后,**着上身的仙娜,被石正整个上身的肌肉颤动包围了。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按摩器,仙娜感觉到自己不仅失去了抗拒的力量,而且,还非常沉醉在这样的享受之中。 石正却还没有停下来。他现在根本不敢放松,生怕一放松,仙娜会恢复理智,用霹雳手段来解决自己的性命。所以,当仙娜被搂到怀里时,石正看着那张樱桃小口接近过来,毫不犹豫地张开了自己的嘴,轻轻衔住了那一双用红的嘴唇,然后,在牙齿轻轻的几次嘶咬之后,用舌头打开了仙娜的嘴,长驱直入。 仙娜现在整个身体都完全软了,不仅软了,还全身发烫。当时正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时,她完全是在前意识的支配下,用小巧的银牙轻轻咬着那粗鲁的对待着她的舌头。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偏偏是在最不会控制力度分寸的时候,偏偏最会控制力度。 仙娜的呼应,让石正立即有了反应。 石正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向自己的空间流去,骤然间就撑起了一个刚强的家伙。这个家伙还很不安分,隔着仙娜腰下的轻纱,寻找着目的地。 这时候的石正,就远不如欢场出身的仙娜有经验了。 仙娜感觉到腰下面那些个坚硬的碰撞,同时也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那种急需被填充的空虚空洞,她腾出一只被石正怀抱的手,掀开了自己的衣裙,领着那个滚烫的家伙,到了自己的家门 石正这时候已经忘记了算计,完全是出自本能,他腰腹肌肉一紧,送着他的兄弟势如破竹的就进入了仙娜的体内。 仙娜“唔”一声,那声音完全来自心灵深处,超过了她这辈子所有的歌唱的美妙。那声音夹杂着极度的欢愉和极度的痛苦,却又表现着无穷无尽的渴求。 石正翻身而上,动作超过了内力还没有消失时候的速度。这一刻,他是永动机,不知不朽的重复着一个循环往复的动作。而仙娜,则两颊通红,双眼迷离,闪烁着数不尽的风情万种。 毕竟都是少年不识滋味的初次,石正虽然体力过人,但还是在不久之后就败下阵来。不过,在败下来的那一刹,他听见了仙娜低沉压抑的叫声,那声音如按潮汹涌,连绵不绝,直伤石正的肺腑。 当然,这不是真的伤害。所以石正还在潜意识的指引下,张嘴叼住了仙娜游胸前的那一点嫣红。 当两个人同时抵达生命愉悦的颠峰时刻,石正的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暖流。那暖流如此的温暖,像一个无穷无尽的白昼,又如此的绵长,像永远不会休止的时间。 那暖流中的力量正大光明,石正却被这种正大光明冲击得无以遁形。他体内的经脉,如干涸的河床,在第一声春雷之后,接受着潮水的滋润,如饥似渴。 石正现在已经拥有了一些感悟天地的能力,但是,他感觉不出来那种正大光明的力量究竟来自何处,源自何方。恍然间,他竟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与天地同寿,成为了没有七情六欲却历经沧桑的天地一般的存在。 暗香,圣堂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处心积虑,要让仙娜去种入地狱冥主塔尔塔洛斯体内的光明种子,据说是圣族离开这个世界时遗留下来的最强大的力量,就这样绵绵然,汩汩然,流进了石正的体内,那个被圣师们吸去了所有内里,但经脉却宽大无比的体内。 谁说冥冥之中没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众生?算计别人的,为什么最终算计了自己?向成全自己的,为何最终还是成全了他人? 电脑访问: 第四章 人类的力量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非洲塔外,沙尘弥漫。 夏卡大帝统一末世的决心,看来不是说说而已的。当阿尔忒弥丝从岚山山脉回到夏卡铁骑的大营时,褚春秋,夏卡帝国唯一的上将军,这一次席卷末世战争的第一指挥官,他已经结束了东线和北线的大部分战斗,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西线。 不仅是一道一道催促阿尔忒弥丝加快向着非洲塔进军速度的命令传来,而且,褚春秋终于亲自前来了西线。 褚春秋前来的时候,正值圣堂剑士团的残部被石正挤压出了岚山山脉,于是,一场歼灭战有褚春秋发起并亲自指挥,在阿尔忒弥丝终于回到大营时,手刃了剑之心最后的两个剑士,西进的步伐加快了。 从那一天开始,每个人都感觉到他们的战神,阿尔忒弥丝殿下变了。她从前是一个很理智的指挥官,知道进退取舍,讲究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如果可能造成过大的牺牲,阿尔忒弥丝殿下往往会等待机会,再作打算。 可是现在,阿尔忒弥丝殿下就像是真正的疯狂了。她请示褚春秋上将军之后,带领原来指挥的部队作为先锋,留下褚春秋带来的部队作为大本营,一路杀戮,踏着一路的鲜血,毫不停留的向着非洲塔的方向挺进。 越靠近非洲塔,其实原本的人烟就越稀少。在非洲塔外广袤地沙漠里。只有星星散散的游牧部落。但靠近非洲塔之后,圣堂朝拜的信徒就越多。 他们有的是正在前往朝圣目的地的途中,有的是朝圣结束后,满身疲惫却身心愉悦的正在踏上归途。这些人,在圣堂的组织下,开始以人海战术,向着夏卡帝国最精锐的骑兵发起防御战争。 这是一场无法形容地战争! 一边是刀锋犀利,杀意正浓的夏卡铁骑,一边是几乎手无寸铁,却怀着坚定信仰的圣堂信徒。 阿尔忒弥丝殿下洁白的脸庞上。眉毛都没有颤抖一下。她挥手指挥着三万铁骑,冲入了一层层地人群中。 “只要目光向着东方,身躯正对我们的,就是我们的敌人。就要赶尽杀绝!”阿尔忒弥丝殿下如是说。 开始的时候,手下的将士们还被杀戮地**左右,毫不顾忌的冲入人群收割生命。可是渐渐的,那些曾经寒光四射的刀锋已经被干涸的血液蒙上了深红色,不再闪亮。那些锋利的刀锋已经被太多的骨骼迟钝了。但是。圣堂的信徒们没有后退,甚至连一个回头地人都没有。 夏卡铁骑的先锋部队如此在每一个白昼发起冲击,甚至连任何一个游牧部落都不会放过。“是他们直接供给了圣堂,杀尽他们,就是断了圣堂那些为善者的后路。” 阿尔忒弥丝殿下丝毫没有觉得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刺鼻,她地脸倒还没有开始挥动,但她手下的将士,就是她另一把更大的镰刀。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一个蒙面的女子,坐在一匹人首兽身兽上,高举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地形象,还被人们认定是死神地唯一形象。那个形象。就是从阿尔忒弥丝向圣堂的圣地,高耸地非洲塔发起最后的攻击时开始的。 那个形象,之所以蒙面,是因为当时屠杀的惨烈,没有一个圣堂的信徒能够留下生命。而传播这个形象的。那些心里充满了压抑与压力的夏卡铁骑的骑士。他们最终还是不敢使用阿尔忒弥丝真正的面容作为素材。 风在呼啸,风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死去的冤魂在凄厉的惨叫。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对阿尔忒弥丝有着最刻骨的仇恨。可是,阿尔忒弥丝根本不为所动! 自从,在岚山山脉中,把那个风霜与青春的男子交给那个白衣女子之后,自从自己一路狂奔,从岚山山脉看不到边际的黑白相间的大地上留下这世上最浅淡的足迹之后,阿尔忒弥丝的心,已经死了。 七级强者又怎样?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抵抗不了这世间悲欢离合的捉弄,七级强者也不过是一巨行尸走肉! 阿尔忒弥丝并不是真的渴望杀戮,可是,或许让自己更多地去背负这个世界上的罪恶,可以让自己更早的从这个已经没有希望的世界上得以解脱吧! 这个世界上,背负一线希望的,绝对不是只有阿尔忒弥丝,尽管当她越靠近非洲塔,越渴望着死亡,渴望圣堂传说中强大的力量给自己最后的致命一击。 圣堂的圣师们,那些人世间超凡脱俗高高地存在,他们现在其实也是怀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剑士团毁灭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他们手里还有强大的光明法师团,还有从末世各个角落正在奔赴非洲塔,前来用**阻挡夏卡铁骑的铁蹄的信徒。可是,他们,拥有圣堂最强大力量的十三圣师,却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而活生生地陷入了进退不能的两难境地。 当阿尔忒弥丝率领夏卡铁骑的先锋部队,正在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和方式紧接非洲塔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毅然放下了心中的犹豫,把石正从他的房间里接了出来,开始了为期七天七夜的神圣祈祷术。 路易斯艾利斯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个被他种入暗香的女子仙娜,竟然被发现**裸的昏迷在了石正的床上。而石正,同样是**裸的昏迷着。 这样也好。也许路易斯艾利斯觉得石正昏迷着。反而有利于神圣祈祷术地实施。他命人把**裸的石正放在了非洲塔的顶端,属于十三圣师祈祷的那个直连星空的大屋子。一个看不出材质得透明笼子被罩在了石正的身躯上。 然后,十三圣师围坐成一个圆形,圆心就是石正。 从第一颗星辰的光芒开始出现在苍穹的夜空时,十三名圣师同声念诵,那抑扬顿挫的音节,肯定是不属于这个末日世界的。 因为,星辰地光芒,也随着他们的念诵,开始毫不忌惮的涌入了非洲塔的顶端。涌入了十三圣师地体内。尔后,这些光芒就像是被极大的力量挤压,沿着圆形上的每一条半径,指向石正**的身躯。 原本。神圣祈祷术,是圣堂掌握的所有法术中,最高级别地法术。末日世界是一个百无禁忌的世界,所以不存在禁咒这一说。但确实,神圣祈祷术所能利用的星辰的光明之力。真的是最强大的。 可是,这个法术却有它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启动的时间太过漫长,需要七日七夜那么漫长,而且,这个法术所聚集地光明力量,也仅仅只是对黑暗生物有效果而已。按照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的想法,神圣祈祷术所祈祷而来的光明力量,最起码也可以融化存在于加布里埃尔几人身体里那些驳杂的气息。把那些力量炼化为光明之力。这样地话,即便这七日七夜的力量,最终都到了那个叫做石正的少年身上,最多也是成全了一个最强大的光明战士而已。这样虽然有些失控。但总好过在夏卡铁骑到来之际,十三圣师种最擅长战斗的加布里埃尔无法动弹,而许多需要十三圣师共同完成地阵法无法施行吧! 但是,神圣祈祷术从一开始施行,路易斯艾利斯就发现了情况不妙: 加布里埃尔四个人身上地那些驳杂力量。虽说比不上星辰之力那么强大。却异常的顽固----它们就像无孔不入,在人体力巧妙地躲避着光明力量的炼化。而且,还给那四个人带来更加撕心裂肺的痛苦。 那么祈祷而来的星辰之力呢?那些星辰之力,好像天性就十分接受石正的身体,或者说,他们干脆就贪恋着石正的身体。它们活泼泼的从天而降,然后活泼泼的涌入石正体内,争先恐后。 而石正的体内,令路易斯艾利斯大吃一惊的是,经过他的检测,那些星辰之力进入石正的体内后,立即化为乌有! 这只有两种可能:或者是石正体内是一个巨大的容器,大得已经超越了路易斯艾利斯的理解,或者石正身负着路易斯艾利斯无法探知的巨大黑暗能量,那些黑暗能量轻易的融化了星辰之力。 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同时发生,可是路易斯艾利斯却只能袖手。因为神圣祈祷术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 其实,圣堂的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错了! 留存在加布里埃尔等人体内的,是石正作为一个纯人类的力量。那种力量或许渺小,当它们与星辰之力相比时,但是,那是真正的人类的力量! 亿万年来,谁才是这个星球的主宰?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人类!而人类的身体如此的弱小,如此的不堪一击,却能成为这个星球的主宰,原因无它,那就是人类有着最顽强的,最不知道休止的前进的信念。 虽然,这种信念,让这个世界最终陷入了大毁灭的境地,但人类中那些最有智慧,最有远见卓识的优秀精英,他们早就预知道了大毁灭的到来。他们为这个未来世界,也留下了回归的种子。 那种回归,将不再是充满贪欲,渴求无止境的回归,而是更加去尊重这个世界的规则,尊重这个世界自然的轨迹的回归。 当然,在那些精英人类离开这个世界七万年之后,它们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多重大的变化。比如,那些从来只存在在传说中的黑暗生物,它们真的大行其道了。 但是,春种人类血脉里的那种坚定,那种并不因为力量渺小就心生畏惧的坚定,体现在石正的那些流失的内力里,依然坚定,坚定如七万年之前。 还有,光明是有力量的么? 圣堂千万年来迷信的光明之力,恐怕根本就是走错了道路!光明,只是一种信仰,是一种存在内心里的坚持。就好像善与恶,是与非的信仰。 恶并不具备力量,是恶行才会导致后果。善业不具备力量,是善行才会有结果。 光明,并不是力量。所以对于进入石正体内的星辰之力来说,它们只是亲近石正体内那一粒名叫暗香的光明种子。当它们进入石正体内之后,并不信仰光明的石正体内,它们立即幻化为乌有。 时间就这么延续着它们的脚步。非洲塔顶上,不管十三圣师如何努力,加布里埃尔等人体内的驳杂力量依然,而石正依然沉睡着。他的体内,依然空空如许。 这时候,夏卡铁骑的脚步声,终于可以从远方传来了。非洲塔之高,也不能杜绝空气中弥散充斥的血液的腥气。 石正在沉睡中,在一个春梦尚未完结的沉睡中。他突然听见了遥远的蹄声,而他的感知能力,因为蹄声的唤醒,变得无远弗渐。 他感觉到在遥远的地方,一颗熟悉而又陌生的灵魂,她正处于绝望的杀戮之中。那种绝望有愤怒,有急切,但是就是没有不甘心。 “是多丽丝啊!”石正喃喃自语,他从长睡中醒了。 石正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十三个圣师,他脸上的风霜刻画没有了,他长发里那些夹杂的银丝没有了,他就像一个出生的婴儿那么纯粹。 石正站起来的刹那,罩着他的那个透明罩子破碎成了烟云。他像前几步,右手搭在加布里埃尔的胸前,一股加布里埃尔一直在拼命排斥的力量,却又是石正最熟悉的自己的力量,回到了他的身上。 加布里埃尔就像一座桥,只不过,这座桥不仅运输着剩下三个体内有着石正力量的圣师的力量,还运输着所有圣师体内原本的力量。 咬了咬舌尖,路易斯艾利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中止了祈祷,哑着嗓子对石正说:“停止!请你停止!圣堂,愿意以臣服作为代价,请你停止!” 电脑访问: 第五章 第一次人魔大战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石正听到路易斯艾利斯说出“臣服”两个字,心里蓦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是一个忠贞信仰着光明的教派,这是末日世界里面号称最坚定不移的一群人。然而,为了保有自己的力量,他们的代表,竟然可以对着自己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轻易说出“臣服”? 石正的嘴角挂出些笑意,很好看。他的手依然搭在加布里埃尔的胸前,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他回头看了看路易斯艾利斯,说: “臣服于我,然后让我去阻止夏卡铁骑,去做你们的炮灰,然后在我身心疲惫的时候从我背上插上一刀?尊敬的大长老,你的信仰是光明啊!你以为我是光明之子吗?” 路易斯艾利斯用手扶着身边的墙壁,他已经没有力量稳稳的站着。 “石正先生,你并不了解圣堂,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外人真正了解圣堂,了解圣族给我们留下的是什么样的旨意。请你把手稍微的后退一点,或许我有机会把话说完?” 石正并没有按照路易斯艾利斯的意愿收回自己的右手。但是他默默地运动内力,减缓了吸取体外力量的速度。 “哦,你的时间不会太多,我希望你能够表达得很清楚。” 感觉到体内力量流失速度的减缓,路易斯艾利斯苦笑了一下,指着非洲塔外,说道:“你以为,我们真的是害怕夏卡铁骑的杀戮么?你真地以为。剑士团和下面的法师团,就是我们最后的力量了么?” 石正稍微加快了吸取力量的速度:“说重点,我没有耐心的。” 路易斯艾利斯摇晃了一下,说道:“为什么整个大陆可以保持微妙的平衡?并不是因为夏卡帝国的人类士兵!在从这里向西南方向看去的远方,那里,在最接近深渊裂缝边远地地方,阻挡着黑暗力量的,是圣堂的部队。圣骑士团。” 石正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有些疑惑。不过,一直以来,他对末世的平衡也有些怀疑,因为明明没听说究竟是谁在互相牵制,可是这些强有力的势力,却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千万年来。凡间的人类,只有那个所谓高高在上的帝王,夏卡大帝,他才知道,圣堂地圣骑士团和祭社的暗黑骑士团。一直在对峙着,一直在暗中交手。只有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比人们了解的多得多的种族。那些流浪的亚马逊战士,那些以绿色为依据地变异德鲁依,那些分不出阵营的神圣暗黑骑士,是他们之间的此消彼长,这个世界才会如此的安宁。” “你的非洲塔都快不复存在了。为什么你还不召回你说的那个什么圣骑士团?”石正眯着眼睛,这时候,阳光已经从非洲塔的东面射了进来。很刺眼。 “我,包括我们十三圣师。我们不过是圣族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当我们谨守着圣族地遗志时候,我是一呼百应的。可是我没有权力去召唤由圣族直接委派到深渊裂缝边缘的圣骑士团,我也没有那样的力量。” “所以,你所谓地臣服,还是让我去充当你们的炮灰!”石正冷冷地说。 “不!”路易斯艾利斯加快了语速。“圣族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臣服于您。并不是违背了他们的意愿!” 路易斯艾利斯闭上眼睛,像他念诵神圣祈祷术经文那样。他喃喃地背诵:“当蹄声接近,当人间已经失去了秩序,新地秩序会重新建立。等待,永远的等待,等待那一天,等待我地力量用你们能感知的方式回归。服从于他,跟随于他,因为,他就是我。” 石正听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圣堂传承的传说预言。现在,石正几乎可以对传说预言免疫了,因为这一路行来,太多的预言,似乎与他是有关联的。 “现在,夏卡铁骑的蹄声近了,人世间的帝王,他忘记了千百年来,是谁在守护着这片土地的秩序。他看准了我们不能召回大陆西南的力量,就以为他可以打破早已经形成的秩序。他错了,当我感觉到我身上的光明力量流入您的体内时,我懂了。圣族的回归,就是以您的存在而回归的。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没有人可以容纳我们十三个人身上信仰光明的力量,除了,除了圣族。因为这些力量,本身就是为了贡奉给圣族才聚集的。” 石正骤然听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存在,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刺客列传的教诲,让他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冷静。 “你们臣服于我,我会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好处,只会有更艰难的道路。”路易斯艾利斯看石正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才小心翼翼地说:“您会因此了解我们圣堂最核心的机密。那些机密,我们的责任是守护,而您在了解之后,会做出何种判断,我们并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些机密,会让您不得不去到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角落,去为之战斗。” “所以,我还是要做你们的炮灰!”石正用手推动加布里埃尔的身躯,自己则站在了加布里埃尔原来的位置。这一个小小的变动,立即让十三圣师之前形成的圆形破裂开来。“塔下面,有我的一些朋友。你先想办法把他们弄上来吧!” 石正现在的感知能力非常强大,一刻钟前,他感觉到伊奥等人已经接近了非洲塔,他不愿意他们直接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夏卡铁骑。 路易斯艾利斯用双手做了一个动作,说道:“遵命。他们马上就会到这里。” 石正原本一直弯着腰,右手按在加布里埃尔胸膛。现在。他索性坐了下来,手上却加快了对那些属于自己的力量地吸收。 “那么,现在就给我讲讲,你所谓的机密到底是什么吧?”石正懒洋洋地说。 路易斯艾利斯看了一眼四周的圣师们:“石正先生,这些机密,原本只有大长老才可以知晓的。您要我在这里讲……” “你已经讲了不少了!所以,就索性将的详细一些吧!我看这些圣师们,其实他们也是如饥似渴的在等待着您呢。不是吗?” 石正左手拍了拍加布里埃尔的肩头。加布里埃尔本来一直闭着眼睛,装着人事不知的样子,现在才明白,恐怕石正通过他体内力量地情形,早就明白了他的状态。 于是,加布里埃尔点了点头:“那确实是生堂的最高机密。不过,既然从此以后我们将臣服于石正先生。那么他要求您在这里讲,您就得在这里讲。” “呵呵,我突然又不着急了!”石正感觉到伊奥等人正在高速上升,因此故意作弄了一下加布里埃尔。当然,他手下毫不怜悯的吸取着加布里埃尔的力量。眼看着这个善变的家伙,又假装的萎靡不振变成真正地萎靡不振。 所以,当伊奥和龅牙三以及镰刀走进非洲塔顶端时,看见的是一屋子的老家伙,每一个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而一身**的石正,这家伙竟然又恢复了正常地容貌,不再那么沧桑。他正坐在加布里埃尔身前。非常暧昧地将手伸到人家的怀里。 石正示意自己的伙伴们少安毋躁,先坐在一旁。然后叫道:“仙娜小姐,你已旁听了不少时间了,你也进来吧!” 然后。从一道暗门中,仙娜走了进来。 仙娜的衣服当然已经穿戴整齐,不过当她看见石正的样子时,脸上不自觉地有些发烫。 “夏卡铁骑大概还会有半天时间才会抵达非洲塔,”石正笑嘻嘻地说:“这半天时间。生堂的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阁下。很愿意为我们传道授业解惑,讲述千万年来圣堂的机密。现在。有请大长老!” 利益斯艾利斯只能苦笑。现在,十三圣师每一个人都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中,而石正看上去却神采奕奕。何况,刚才他已经说过了臣服那样地话。圣堂的大长老,是不会食言而肥的。 “天地肇始,其实并没有光明与黑暗的分别!”路易斯艾利斯不鸣则已,一张嘴就说到了最遥远地时代。 “是秩序之神,也就是那时候唯一的一个至高神,他用意志力开辟了天地。然后,才有了光明与黑暗。随着时间的荏苒,在这片天地之间,存在过很多的种族,其中的绝大多数,都已经灭亡了。不过,还是有一些种族,因为某些我们不知道地原因,他们漫漫地繁衍,一直到了今天。根据圣堂的记载,所谓地灭亡,也不是真的灭亡。因为大约在六万年之前,曾经有一次魔族的入侵。” 看见所有的人对魔族这个词都很陌生,路易斯艾利斯解释道:“那是另外一个位面的物种。他们的力量,是我们不能了解的。那一次入侵,其实也不是真正的魔族亲自前来,而是派遣了一个先头部队。糟糕的是,那个先头部队的组成,竟然完全是这个世界上已经灭绝的物种。他们中最强大的,是龙战士。” 龙,在场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了解,那是一种传说中极其强大的生物。不过,有的传说说他们平安吉祥,有的则说他们残忍狂暴。 “而还有很多物种,他们几乎具有龙战士一样强大的力量。比如传说中来自热带雨林的亚马逊战士,据说他们手里的弓箭,可以射穿数千里外的一根羽毛…… “那时候,这个世界正处于上一次文明毁灭后不久,所有的生物还处于一种萌动状态,处于启蒙的时期。那一次,是圣族和鬼族,这两个不知道什么原因同时出现在这里的种族,他们联手在一起,赶走了魔族的先头部队。然而,他们都知道,那不过是魔族中最弱小的力量而已。为了保存这个世界可能被启蒙的文明,圣族与鬼族做了约定,圣族离开了这个世界,而鬼族长眠于黑暗深渊。” “你刚才好像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亚马逊战士,什么变异德鲁伊、暗黑圣骑士,他们不是被赶走了吗?”石正问。 “魔族中的绝大多数被赶走了。但是,当他们刚一来到我们的世界的时候,他们中的一部分,因为喜欢这个世界,并没有参加最后的战争。战争机器惨烈,魔族、圣族和鬼族都伤亡惨重。所以在最后胜利时,圣族和鬼族已经没有力量去寻找那些残留的入侵者。 “圣族和鬼族,用最后的力量,将当年人魔大战的战场,那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彻底封印。当然,绝大多数漏网之鱼,相信也已经被封印了。那时候,圣族最强大的人类战士,圣骑士,被圣族要求看护那个封印,而暗黑骑士团,也被赋予了同样的使命。” “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存在?”石正又问。 “因为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原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为了防止魔族的第二次入侵发泄这些力量,他们被非常妥善的隐蔽了!” “其实,祭社也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对不对?” “是的。但他们和圣堂一样,也只有最高级别的那个长老掌握着这个秘密。” “那么,夏卡大帝,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石正很不解。 “大学者恩波利。”路易斯艾利斯说道。 哦,那个大学者出身的恩波利,后来成为了一名天才的圣师,最后又变成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亡灵法师。只有他,才有可能接触并泄露这个秘密。也只有这个秘密,才能阻止夏卡一世一统大陆的决心。 石正突然想起,那本《正在失传和已经失传的魔法技能补阙》,后来被小跟班换成了《饮水集》留给自己的书,会不会,正是记载的那第一次人魔大战中大行其道的技能呢? 电脑访问: 第六章 秩序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夏卡铁骑的蹄声,终于不用动用任何感知,就可以用耳朵听得见了。从非洲他的顶端俯瞰下去,众生皆如蝼蚁。那些蝼蚁在呐喊着,倒下…… 而蝼蚁中间,是一道道黑色的洪流,他们就好像最犀利的刀锋,劈开了由圣堂信徒组成的人海。只不过,刀锋虽然犀利,但人海却毫不畏惧,信徒们用血肉之躯,在捍卫着非洲塔前每一寸的土地。虽然,信徒们不明白,为什么无所不能的圣族的光辉,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为什么那些高高在上拥有强大光明力量的圣师,他们还没有出现。 石正披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加布里埃尔虽然被化解了体内所有的怪异力量,但光明力量的损失也非常大。尽管如此,当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石正表达了臣服的意愿,并立即安排人把石正所有的衣物,全部归还。 石正站在非洲塔的顶端,他冷眼看着大地上的厮杀。从路易斯艾利斯开始的十三个圣师,他们恭恭敬敬的站在石正身后,没有任何表示。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石正的决定。 阿瑞斯和斯蒂芬,他们自从听见了路易斯艾利斯的讲述之后,就闭口不言,陷入了沉思。现在,他们和伊奥、龅牙三一样,盯着石正的背影发呆,好像大地上的屠杀与他们毫无关系。 镰刀站在石正身边。不管镰刀做什么,她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就是应该那么做。 路易斯艾利斯刚刚表明了,按照圣族的遗愿,石正应该就是这个末日世界里面最要紧的那个关键人物,一个关键的大人物。可是,镰刀根本没有改变自己对石正态度。她还是保持着自我的存在感。 “从这里看下去,人类真的是无足轻重啊!”镰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的人类,也不值得别人去为他们感到惋惜。你是不是在这么想呢?” 石正回头看了镰刀一眼。说实话,他对镰刀。一直有一种敬畏外加感激的情绪。他可以在圣师们面前装大尾巴鹰,但对着镰刀,他不能。也不想。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阻止这些杀戮!”石正答非所问。不过,他相信镰刀会明白自己地意思。 “其实,你就是你,就是石正,一个在末日世界迷途的孩子而已。为什么要去管别人怎么说你,为什么要去理会那些虚无飘渺的预言?做你自己想做地,做你自己,这样才能快乐吧!” 果然。镰刀听懂了石正没头没尾的话,同样答非所问的回答。但是这个回答,恰好是石正在冥思苦想的问题。 对啊,我只要做自己就好了。我的目标,是找到那六个基地。让眼睛能够苏醒,去解答自己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在这个纷乱的末日世界,有些人以为自己是他们的救世主,有些人以为自己是他们宿命中的仇敌,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有人向跟随自己,不管他们是和出发点,但这些人,最终都是自己达到目地的途径啊! 石正心中豁然开朗。他回头看着路易斯艾利斯。说道:“想办法叫你们的信徒都散去吧!我要自己下去!” “您自己?”路易斯艾利斯目瞪口呆的看着石正:以一个人的力量去面对夏卡铁骑? 石正紧了紧自己地腰带,说道:“我自己!” “大哥,我也要去!”龅牙三立即喊道。他的身边,伊奥也是同样决绝的表情:“甘尼米德和玫利还在他们中间。我也必须下去。” 石正看了看二人,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扫过阿瑞斯,阿瑞斯也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阿瑞斯和石正之间有了惊人的默契:圣师们的话,不尽可信。阿瑞斯和斯蒂芬。必须留下来。看看他们究竟还会有什么异动! “在这种时候,我是必须在你身边的。别忘了阿尔忒弥丝殿下可是把你委托给了我!”镰刀似笑非笑的看着石正。 就好像突然接到了某种神秘地指令,非洲塔下,所有正在用生命构筑防御工事的圣堂信徒们,突然向两边散去。他们散开了通向非洲塔大门的通道,却并没有走远,只是远远的看着非洲塔下。 黑色地人首兽身兽,阿尔忒弥丝一头银白的长发迎风飞舞。她举着手里长长的镰刀,就像正在进行着某种神圣仪式的教徒,纵马任蹄声踏踏,缓步走向非洲塔。 当阿尔忒弥丝来到非洲塔前时,非洲塔的大门打开了。强烈耀眼地光线从非洲塔里面绽放出来,刺得所有地人都有一瞬间闭上了双眼。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瘦削地身影,一个腰间斜插着两把剑的身形,站在了那个正在消失的光晕之间。 “多丽丝,你不能再前进了!”石正的声音不大,他下意识的叫出了阿尔忒弥丝殿下的本名,或许,他内心里也不希望自己和这个有着湖水一般湛蓝眼眸的女子为敌? 阿尔忒弥丝眯上了眼睛,她听到了石正对她的称呼。这一声“多丽丝”,就好像一个最遥远的呼唤,不确定,但非常清晰。这一声把阿尔忒弥丝从杀戮的无穷**中呼唤了回来。 阿尔忒弥丝定了定神,石正身后的强光已经渐渐消失了,她可以清楚地看见石正,这个一直放在她内心最重要位置的男子。她看见石正脸上的风霜消失了,黑发中夹杂的银丝也不见了,这个如玉一般温润晶莹的男子,又回复了他的光华。 阿尔忒弥丝有些惊心动魄的神驰。过往的一幕一幕,在她的眼前飞速掠过,这一刹那,她明白了,用全世界的一切来交换,她都不会放下眼前的这个男子。 可是,等等,阿尔忒弥丝眼角的余光一扫。果然,那个洁白衣裙,浅浅笑意的女子。那个自己内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地熟悉感的女子,她此刻正站在石正的身边。她脸上那种若有若无地笑意,让阿尔忒弥丝内心刺痛了一下,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蔓延全身。 “就凭你,就想挡住夏卡铁骑的铁蹄?或者,还是这位漂亮的女士,她有着圣族一样的力量?” 石正看着阿尔忒弥丝,他没有说话。也许只有短暂的一刹那,也许有一刻钟那么漫长。 石正叹了口气。 随着这一声叹息。阿尔忒弥丝眼前的一切立刻改变了,夏卡铁骑眼前的一切,立刻改变了。 非洲塔下,原本荒芜的土地,那些常年风杀肆虐地土地。突然间就好像迎来了春天的来临。 绿色的小草,从漫漫的黄沙中探出了头,然后,他们吸取着阳光的滋养,完全是毫无顾忌地生长。在一瞬间之后,它们开出了漫山遍野的蔷薇花朵。 蔷薇花,是一种很低等的花,因为它们太容易存活了。而现在这些花朵。每一朵都那么纯粹,那么饱含着生命的力量。 然后,整个画面静止了,停留在了生命最灿烂的一瞬间。 “这不是幻象!”石正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天空中而来,响彻了整个的原野。“生命,是有秩序的。它地秩序在于,生命渴望着生,拒绝着死。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不管是活在什么样的世界中。他都有生的权利。剥夺一个生命地最基本的权利,剥夺一个生命省的自由。这违背了世界的秩序。” 包括镰刀在内,所有的人都被眼前地景象震撼了。这时候,他们明明是听得出石正地声音,却偏偏不敢相信,那些话语,是来自这个孤独而高傲的武士嘴里。 非洲塔上,路易斯艾利斯看着大地上地鲜花,一脸的肃穆。他的嘴里开始轻声的念诵着什么,渐渐的,他的声音汇聚近来更多的声音,十三圣师,第一次不是仰望星空,而是俯瞰大地时开始了祈祷。 “回去吧,回到你们出发的地方。告诉你们的夏卡大帝,天地间的秩序,比人间的帝王还要高贵。每一个生命,都不能轻辱!” 石正的双手向前轻轻挥舞,他那双握惯了刀柄的双手,还从来没有这样轻柔的运动过。 但是,就在这样轻柔的运动中,开满鲜花的土地,竟好像海水的波澜一样,开始向着非洲塔的远方荡漾。在所有人目力能及的地方,这样的荡漾无处不在。 阿尔忒弥丝在这样的鲜花荡漾中,失去了自己的斗志。她本来想使用出时间停顿,可是,这里的时间就好像根本不属于她。她看着眼中的石正越来越远,看着非洲塔越来越渺小,最后,天地间一道最耀眼的光芒闪过,她不得不闭上了双眼。 等阿尔忒弥丝再度睁开眼睛,她发现和她一样茫然失措的,还有自己身后的三千夏卡铁骑。而此刻的他们,正位于褚春秋安扎在百里之外的大营中。 此刻,褚春秋一身戎装,正看着阿尔忒弥丝目光面对的方向。他好像竟没有为阿尔忒弥丝他们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讶。 “太强大了,刚才的能量波动,难道就是十三圣师和法师团共同的力量?” 褚春秋这才看了一眼阿尔忒弥丝,发现她毫发误伤,却满脸的挫败。 “陛下早就说过,圣堂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许多。阿尔忒弥丝殿下,小小的挫折,请不要太放在心上。” 阿尔忒弥丝没有看褚春秋上将军一眼。她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那不是圣堂的力量,那,仅仅是一个人的力量而已!” “什么?”褚春秋大吃一惊,声音高了八度。 “褚上将军,记得我们的计划,为什么叫做岩石上的玫瑰吧?”阿尔忒弥丝还是没有看褚春秋一眼。“岩石上开不出玫瑰,手心里长不出蔷薇,彩虹中不能滴落泪水……刚才,刚才的力量,就是那一个人,用手心中长出来的蔷薇,展现的力量……” “天地间,竟然有这样的存在?他是谁?圣堂的大长老吗?”褚春秋迫不及待的问。 “他,名字叫做石正!” 阿尔忒弥丝下了马,头也不回的向大营深处走去,只留给了褚春秋一个蹒跚的背影。 褚春秋喃喃自语:“石正?石正?他不是……” 同一个瞬间,千万里之外。 亡灵**师杰拉菲尔德突然停下了脚步:“拉布拉多,你感觉到了吗?”杰拉菲尔德的身躯完全隐没在了黑色的长袍里面,他确实是一个灵魂,只是一个灵魂在说话。 “嗯,很强大,非常强大。圣堂那些不会踏上土地的伪善者,看起来真的是被阿尔忒弥丝逼得没办法了哦!” “不!”黑色的帽子里,颤颤巍巍的伸出了一双破烂的鼻孔,在空气中嗅了嗅。“这不是光明的力量,这种力量,我好像感觉到过……那应该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吧?” 拉布拉多还是头也不会得慢慢走着。杰拉菲尔德的年龄虽然是个秘密,但拉布拉多知道,他比自己这个可恶的没有尽头的生命,要年长许多许多。他才没兴趣去了解杰拉菲尔德的秘密呢! “等等,”杰拉斐尔德含混的交道:“我们向西,我们一定要去看看!为什么我记不得这种味道,可是,它让我这么恐惧?” “尊敬的**师,能够令亡灵恐惧的,只有塔尔塔洛斯大神的愤怒!”拉布拉多感觉到了杰拉斐尔德的那种恐惧,但他没有忘记用言语刺激这个一直以来驱使着自己的亡灵**师。 “难道……”杰拉斐尔德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化作了一道青烟,在阴暗的空中向远方飘去。拉布拉多不得不加快了步伐,跟上杰拉斐尔德的方向。 电脑访问: 第七章 观气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传说,天下五大宗,心体力气势。这是在故老相传的传说中的人类极限。” 斯蒂芬坐在非洲塔顶端的大屋子里,他的身边,是阿瑞斯、伊奥、甘尼米德、玫利和龅牙三。而他们的对面,是非洲塔的主人,十三圣师。 在两行座椅的中间,有一个临时搭成的小小台子,上面有一张椅背很高的椅子,石正,坐在那个椅子上,头微微的耷拉着,脸色很苍白。看上去,他的脖子似乎已经不能支撑他头颅的重量。 非洲塔下,遍地的蔷薇已经再一次被黄沙替代,周而复始逡巡在非洲塔四周的信徒们,他们似乎漠视了那些已经渗入黄沙中的红色血液,开始了漫长的三跪九叩。末世,是不是血液和生命,是最不值得重视的呢? 石正用神奇的法术,驱走了临近非洲塔下的夏卡铁骑,之后他看见了甘尼米德和玫利,当他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展现,镰刀却以一种决绝的姿态表示出要立即离开。 镰刀已经离开地下宫殿太久了。她日渐感到身体内生命力的衰竭。作为一个掌握着透视人间力量的存在,镰刀力量和生命力的根源,来自黄金城的地下宫殿中。 “我不放心小跟班。”这是镰刀的理由,然后她没有等待任何人回答,只给大家留下了一个白色而坚定的背影。 石正没有挽留,他也没有办法挽留。 当镰刀白色的背影越来越远的时候,石正突然觉得一阵晕眩。他的力量,被透支得太厉害了。 石正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让大地开满了蔷薇的。他只是在面对阿尔忒弥丝的那一瞬间,似乎是被天地间充满的血腥激发了本来就很强大的感知能力。他感知到,即便是漫漫黄沙之下,生命的渴望,那种对阳光雨露的渴望依然存在,依然强烈。 所以,在那一个时刻。他只是顺应自己地感知,觉得应该有鲜花,于是就有了鲜花。 鲜花已经开过遍野,石正自己的体内。那些刚刚回到自己身体里的自己的力量。还有来自仙娜那一点含蓄地光华,都已经黯然失去了神采。他不得不伸手扶住了龅牙三地肩膀。 现在,非洲塔上的圣师们,他们看上去不仅认同了石正的身份,而且,用最高的效率重新摆放了座次。从前,这里只有柔软的坐垫,十三圣师严格遵守着圆形部分上下的原则进行交流。而现在。他们似乎有了主人。 可是,这个新的主人,他的力量正在非常衰竭地状态中。 路易斯艾利斯或许是最了解过往隐秘的人,但他却不是这里面最有学问的人。大学者斯蒂芬,不管他是否承认自己还是大学者的身份,但是他的知识还没有遗忘。 当路易斯艾利斯集合十三圣师残留的力量,发动的神圣治疗术对石正不仅没有一点疗效,而且那些光明力量又如泥牛入海一般时。只有斯蒂芬,或许他才可能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年轻的新领袖地问题。 “心,是指的心境。体,是指的体能。力。是指的力量。气,是值得内气。势,是指的与天地自然结合地能力。” 斯蒂芬没有急于治疗石正,反而坐在那里侃侃而谈。但大家都知道,这个大学者。好像并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每一种修行的方式,都可以抵达人类所能企及地最高峰。只不过。道路不同。”斯蒂芬仰视着石正苍白地脸庞,一字一句地说:“刚才您使用的技能,我想,那就是势地力量。” 石正低着头,他正在内视自己的身体。在石正的胸腹之间,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散发着淡淡光华的圆球,正在缓慢的旋转。它每转动一圈,石正体内残留的内力,就被带动着运动出一点距离。 这就好像,原本石正体内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内力,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动力源。那个动力源头和石正本身循环却是矛盾的。所以,拉力、推力和阻力,三种力量在一个身体系统里面拉扯,让这些力量都不再能被石正控制。 “但是,以我看,石正先生,他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却是气。能够以体内的气息,控制身体的行动,即便在与速度最快的阿尔忒弥丝对决中,在速度上也不遑多让。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内力控制吧?” 说实话,末日世界中,没有人真正了解上古时期的那些技能。现今的世界,所有的技能都好像是凭空而来的。没有来源,没有传承。所以,就算是博学的大学者斯蒂芬,其实也是根据夏卡一世曾经大肆挖掘得来的只言片语,判断出远古的攻击手段。 石正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描述自己的技能知识。 “是的,我的技能,多数来自斯蒂芬所说的上古时期。这些问题都不重要,我体内的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但是,我不明白,即便是在上古时期,也没有刚才那样的手段?” 石正的意思,是说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为什么自己可以在漫漫黄沙中盛开遍野的蔷薇,甚至,用土地的波浪将夏卡铁骑推到遥远的地方,甚至,还能偏偏留下甘尼米德和玫利两个人! “我只知道,势,是一种融汇天地的力量。它可以将天地的威势为自己所用。所以我猜测,您刚才使用的,其实就是势。” 斯蒂芬说完,发现石正并不满意。他闭上了嘴。 “据说,末日世界还有一种技能存在。”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接口说道:“那就是领域空间。” “领域空间,只有身处那里面的人才能感知得到的吧?”加布里埃尔还有些有气无力。或许,在圣堂的最高处,他本来是最有力量去角逐第一人的身份的,现在,却已经没有了第一人的位置。连圣堂都必须追随这个叫做石正的家伙了。多多少少的,加布里埃尔会有些目标丧失的空洞。 就算自己还有些不甘,可是。当加布里埃尔看见非洲塔下鲜花遍野地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和那个在青阳山脉邂逅的年轻人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差距。这个差距让他气馁。 “什么是领域空间?”石正没有理会加布里埃尔的自怨自艾。从初级知识开始恶补。 “领域空间。是当一个人地修行达到了某种高度后,可以在短时间内瞬间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地小小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一切的规则由他自己来制订。进入这个空间的人,也必须尊重这些规则。”路易斯艾利斯耐心的解释说。 “如果不尊重那些规则呢?”石正就是如此直接和叛逆。他首先关心的,永远是自己如何才能做到自己要的,而不是别人制定的规则。 “如果要不尊重那些规则,只有两个结果。”加布里埃尔慢吞吞地说:“要么在那个空间里失去自己的生命,要么。足够强大去破除那些规则,破开那个领域空间,回到现实世界中来。通常,这样地破开,已经意味着胜负的结果。” 哦,石正明白了。原来,在时光走廊中,杰拉斐尔德把自己带入的那个灰蒙蒙的空间。就是他的领域空间了。 “你们的意思,刚才的鲜花盛开,就是我的领域空间?” “不知道。”路易斯艾利斯干脆地回答。 “嗯?”石正奇怪的看着这个老家伙。 “因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的领域空间。而且,这个空间是与现实世界的一切结合的。可是,如果那不是您地领域空间的话,又根本无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那是超越自然而存在的一切啊!” 石正心里笑了。谁说这是超自然的呢?如果没有沙漠下面那些对生命地渴望,自己又怎么可能制造出这一场美景?不过。这些就不必说了。说了估计别人也不会懂! “我想要静静修养几日。”石正脸上地倦意很明显。“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何去何从。也用这几天商量清楚吧!” 说完,石正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相对于自己体内地力量的麻烦,他觉得眼前这些纷纷要追随自己的家伙们,才是个最大的麻烦!石正不想拖着别人的责任在末日世界里面游荡,可是,这些力量不好好利用的话,自己能在末日世界游荡多久都未可知。 他需要些时间,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 “为什么,你都不问一下晏七姐姐去了哪里?”当石正快走出大门时,玫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了。石正回头一看,看见伊奥正拉着玫利的衣袖,好像是因为没有成功阻止她,脸上讪讪的挂着些不自然的笑容。而甘尼米德,则一脸肃穆,静静的看着石正。 “是啊,小七呢?她为什么没和你们在一起?”石正的这句问话很自然,就好像他本来就要这么问的一样。 “你……”玫利一跺脚,转向甘尼米德:“你跟他说吧!” “晏七被夏卡铁骑的统帅褚春秋给扣押在了夏卡大营中!”甘尼米德还是从前的风格,简明扼要。为什么?”石正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所有人都似乎感觉到一股寒意在空气中飘忽了一下。就算石正还当他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末世刺客,但是他的所作所为,都看在了大家的眼里。谁还会当他是一个普通人呢? “因为,”甘尼米德缓缓的说,他好像有些顾虑。“好像是在黄金城中,出现了一只强悍的乌鸦,把黄金城搅和得很厉害。而晏七,是夏卡帝国现在唯一能够接触到的牧女!” “嘎嘎?”石正眼前一亮。好多时日了,嘎嘎,终于有了消息了吗? “不一定是嘎嘎。”甘尼米德心事重重地说:“我听那些夏卡的消息官讲,那是一只可以幻化出人的形态的乌鸦,极其强大。” 石正心里清楚,那一定是嘎嘎。 龅牙三看了一眼石正,关于嘎嘎的来历,其实还是龅牙三最先猜测到的。他很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站出来一步,说道:“即便是嘎嘎,恐怕它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嘎嘎了!” 石正看着龅牙三:“不管嘎嘎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消亡的鸦族,对于我而言,它始终是嘎嘎,是我的伙伴。如果它有了什么变化,那也是因为我才带给它的。” 转身对着路易斯艾利斯,石正发出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条命令:“大长老,请你动用圣堂在黄金城的力量,我要最快的时间得到那边的详细消息!” “是!”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恭敬的弯腰回答。当他重新直起腰身时,看着石正的背影露出了微笑。 “这个世界,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秩序了。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挡秩序的力量啊!” 路易斯艾利斯扫了一眼加布里埃尔,既像是劝告,又像是告诫。 阿瑞斯始终一言不发,这时候,他迈出了一步,挡在了路易斯艾利斯即将离开的身躯前。 “不管他是不是和您说的新秩序有关,请记住,利用石正,并不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除非,你们是真心的相信他所做的一切,心甘情愿的追随他的脚步。” 大家都有些吃惊阿瑞斯会这么冷冰冰的说话,但是他还没说完。 “否则,你们会知道什么叫做悔之不及!” 这,难道就是石正的团队吗?在末世中有着不同的信仰,有着不同的目的,匆匆结合在一起的一支乌合之众?尽管,他们各自的实力,都不错? 电脑访问: 第八章 整合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放在石正身处的末日世界七万年前,整合这个词,也算得上使流行一时的一个词汇。但是石正不知道。因为他经历的梦中世界,偏偏是那个时代之前的几千年,是在一个刀口滴血,为义气可以两肋插刀,为朋友可以生死置之度外的时代。 现在,石正学着那个时代里面最经典的一个动作,所谓的“五心向上”,盘坐在非洲塔顶层属于自己的那个小房间里。 什么叫做“五心向上”?其实说白了,就是两只手掌心,两个脚掌心,还有一颗活泼泼的内心,都向着自己的上方。 这就是石正对于五心向上的全部理解。至于五心向上有什么用,五心向上的时候,内力是如何运行的,这些,他一概不知。 石正之所以作出这个动作,是因为,对于自己身体里面目前的状况,他实在是没辙了! 那颗米粒大的光华,依然在胸腹之处没有头绪的运转着,虽说,它倒是不会吸收石正原有的内力,那些来自刺客列传中磨练出来的内力,那些青煞的阴寒力量,那些来自瑞亚大师雕像的温暖力量。可是,它的运转,却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石正原有的内力运行轨道,就好像道不同,不相与谋。 石正,他已经保持这个姿态一天一夜的时间了。一天一夜过去了,他还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第七次,他感觉到有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石正终于睁开了眼,不再一心一意的去想天上究竟有什么,需要五心向上那么折腾自己。他睁开了眼,看见了一头火红长发下的那张脸庞。 “你,为什么还不离开呢?”石正微笑着问仙娜。 石正清楚地记得,自己和这个女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他还有些回味那发生的一刻的快感。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上下打量着那个美貌女子的上下,就好像穿透了薄薄的衣裙,看见了里面地峰峦起伏。 作为隐族的首领,仙娜这一辈子见过太多次类似这样的男人的眼光,她当然明白这样的眼光在暗示着什么,在回味着什么。可是。她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一个男人这么放肆的打量。 仙娜悄悄咬了咬牙,舌根的疼痛让她不至于迷失在自己地情绪中,不管这种情绪是愤怒,还是……同样地回味。 笑了笑,仙娜坐在了石正的床边,一切好像数日之前。 “你,舍得我就这么走么?” 石正认真的想了想。一把搂住了仙娜纤细的腰身,把她报到了自己的腿上,一只右手肆无忌惮的伸进了那V子开口里面:“我舍不得了吗?” 说起来,石正作为一个人,他的性格里面,兽性的成分还是多过了理性地成分。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孤独成长的他,一直是在一种野兽才有的生死存亡的观念中长大的。没有人类社会所谓道德的约束。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后来,他遇到眼睛。偏偏眼睛这个上古时期文明遗留下来地精灵,是一个具有高度AI(人工智慧)的家伙。它的智慧集中在了如何教育石正去学习掌握它所研发的生存技能。即便是取自荡气回肠的十四套金庸全集地金字十四诀,眼睛让石正去重视的。也不过是技击的技巧和谋略的使用。 一开始,石正走出废墟,那时候他几乎每天都在经历着技击技巧的提高,他没有心思去注重谋略地安排。到后来,到了黄金城。在见识了尔虞我诈地人类世界之后。石正不得不采用了谋略。比如,他在刀锋映雪的那个夜晚。在藏书阁与木秀林电光火石地一战,就是他第一次品尝到谋略带来的甜头。 但是,一切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石正没有时间,也没有准备好整个心态去体会上古时期那些侠之大者,他们其实还具备的多姿多彩的男女世界的情感。即便是在面对阿尔忒弥丝的时候,石正懵懵懂懂的内心里面,更多的是对这个女子的那种亲近感觉,更多的是来自千万年轮回梦里延续下来的那种不甘心。 这样的石正,其实是一个理智和情感分割得极其清楚纯粹的石正,身体的**,和感情的依赖,对他而言,还不会水乳交融。 因此,在现在,石正才会再一次沉迷在仙娜的身体带给他的那种征服的快感中。 和第一次的那种盲目,那种匆忙不同。石正这一次充分享受着仙娜的身体带给他的愉悦。那女子皮肤光滑如水的柔美,那女子身体上隐约有着的那种淡淡的体香,那种不是依靠肌肉控制就天生具有的身体的柔韧……这一切,让石正觉得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嗯,非常值得自己的开垦。 仙娜呢? 仙娜明显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的。她的目的,绝对不是身体的愉悦那么单纯。按照某些以身体作为工具的女子的想法,在某些时候,在某些关键的时间点上,阻止男人的进一步行动,让男人在欲火中烧丧失理智的那一刹那,提出自己的要求,恐怕是让身体这个工具获得最大利益的最好时刻。 可是仙娜并不这么以为。 在一个生死都随时会在下一个时刻揭晓的末日世界中,也许,人们需要的是及时行乐,也许,人们需要的是只顾当下,也许,人们不会去想如果还有明天……在这个世界里面,心与心的相属,似乎不是那么重要。这样的话,试图去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哪怕是用身体去拴住那颗心,只怕都是枉然。 仙娜却不是这么想的。 当石正在她的身体上开垦发掘的时候,仙娜心领神会的配合着,甚至,她也在尽情的探索这个男人的身体。那种子开天辟地以来就有着地异性之间的差别和吸引,这一时刻无疑也吸引了仙娜。她扭动着腰肢,配合着石正的进出。洁白的皮肤上,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 当男人遭遇女人,当女人遭遇男人,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么简单。没有计算,没有阶级的差别,没有地位地悬殊,最后。只有**。 当石正地**终于喷射的时候。那一瞬间,在大脑的短路状态中,石正突然发现,这一个瞬间,他体内的内力,开始沿着一条从未经历过的线路开始巡游。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个刹那,但一向敏感并时刻关注自己体内变化的石正还是把握住了哪一个瞬间。 所以,当仙娜像一只猫**着偎在石正的胸前。呼吸轻轻撩拨着石正地呼吸,而一根纤长的食指轻轻用指甲在石正的胸膛上画着大小不一的***的时候,石正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地方,开始了神游。 为什么会这样?在那一个瞬间,为什么自己的体内好像得到了一刹那的平衡。那种平衡,看似没有过去自己运功时候地强大,但是却如长江大河,绵绵然无休无止。充满了天地间最正统又是最原始的力量? 石正不知其所以然! 没关系,仙娜还在,仙娜还**着偎在自己的怀里。这个美好的身体,似乎在经过刚刚的激战后,被焕发出了另一种光彩。那种味道。嗯,那种味道,好像更加吸引自己呢! 悍不畏死,想到就要做到,用这样地话语形容现在的石正。恐怕是此刻最恰当的语言了。骠悍的来自废墟的身体。不知道适可而止地年少情怀,再加上对自己身体里面那种力量混杂地疑虑。让石正忘了时间,忘了疲劳,一次次纵横在两个人的沙场上,尽管每一次都丢盔卸甲,每一次都看见仙娜那双更加春波荡漾地眼睛里面的戏虐,但石正,依然义无反顾。 男与女,就是这么简单。不过,简单之中,也蕴含着天地间最接近真相的道理。 石正明白了些什么呢? 首先,石正知道了,女人,天生就是为了男人而生的。只有当男人和女人最终的相逢,才是生命的真相昭然若揭的时候。 那么,生命的真相是什么呢? 当石正看着仙娜那一张七情上面的脸庞,在最后的时刻,那种扭曲的表情,那嘶哑的来自深处的叫声,夹杂着极度的痛楚和极度的欢愉,根本分不出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的时候,他明白了。人生,最大的痛苦,和最大的欢乐,其实都是一样的呈现。每一种情绪到了极致,就不再有差别! 当然,石正也明白了,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欢乐的,是直接的,是毫无掩饰的时候,**相对的时候,才会有迸发的**的。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石正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内那些力量的秘密!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这是侠客行中练气打坐,强化内脏器官功能的方法。自从石正学会了这套方法之后,为了生存为了更加强大,他无时无刻不在刻意的使用着这个方法。 石正是一个韧性极强的人。他在掌握了一种知识之后,总是会强化自己在这方面的技能。比如,从小到大,他都时刻在强化自己肌肉控制的能力。到最后,虽然从外表看上去,他的一举一动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他的行为举止早就被刻意的肌肉控制所控制了。一般人别说这么去做,就这么想一下恐怕都会觉得困难!因为人体精妙的结构,才造成了人类拥有着自由运动的能力。现在,这些运动被一个人的脑子刻意地去支配,支配六百多条肌肉的配合,而且还要获得更大的能力。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在学会侠客行的吐纳功夫之后,石正迅速的,把这种功夫与自己的生存融入到了一起。这样做的直接结果,就是让石正的内力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常人无法比拟的提升速度。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处于修炼的状态中。 可是,正是因为这种已经深入骨髓的运行方法,让石正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体内的内力,早就按照一个既定的线路,在他的潜意识的指挥下昼夜运行着。现在,当他的体内突然出现了一个米粒儿大小的光华,而这个光华却发出另一种动力,试图驱动石正体内的内力。这时候,原有的,在石正意识最深处的那种原有的驱动力,就和光华的驱动力发生了最直接的冲突。 石正能发现这个原因,是因为在他与仙娜的交合中,在每一次攀登顶峰的时刻,他又回到了生命最原始的状态。那一刻,他后天养成的所有的习惯,所有的运功方式,都荡然无存。那一刻,生命,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渴望与**。 而正是这一刻,石正来自侠客性的内息运行方式失去了动力,在他的体内,除了急速涌向某个地方的血液之外,只剩下了那个原本不属于他,也不听他指挥的米粒儿般大小的光华的动力。 石正彻底明白了,原来,并不是自己的内力失去了控制,而是太善于控制,造成了内里的紊乱。现在,石正要做的,只不过是忘记。只要忘记掉侠客性的功法,就有可能早就另一种境界的内力驱动模式。 但是,知易行难。已经像呼吸吐纳一般自然的习惯,是那么容易更正的么? 石正从沉思中抬起头,发现仙娜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说吧,你想要什么?” 石正才不会天真地以为,仅仅是自己的身体,就可以让仙娜再度走进自己的房间。 电脑访问: 第九章 地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石正坐在房间的正中,他的左边,是一脸春意怎么掩饰都掩饰不去的仙娜。他的右边,依次下去是伊奥等人和十三圣师。 大概,连玫利在内,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来,石正和仙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仙娜原本就如凝脂的肌肤,现在看上去,隐约透出一层淡淡的温润。那种温润,大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对于某个由少女转换为**的女子,也许,一生也就只有这么一段小小的时光,是可以如此的容光焕发的吧! 玫利很生气。她生气的时候,长长的指甲就捏住了甘尼米德胳膊上结实的肌肉。甘尼米德吃痛,咧嘴不解的望着玫利。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嘎嘎在黄金城他不管,小七姐姐还在敌人手上他也不管,只记得和这个骚狐狸两个……” 玫利的声音很小,小到刚刚好,被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 甘尼米德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同时苦笑的,还有玫利的兄长,猎魔人伊奥。 和一干年轻人不同,阿瑞斯、斯蒂芬和圣堂的十三圣师,他们看向石正的眼神可真是算得上意味深长。 这些经验老到的家伙们,他们都毫无例外地发现,石正,好像是脱胎换骨了! 过去的石正,温润如玉,但行事做派,甚至在他那些匪夷所思充满想象力地技能中。都还存在着一些个破绽。那种破绽,就是阿瑞斯在青阳山脉向石正讲解的,如何才能做到圆转自如----石正一直还没有完全做到这一点。 可是现在,石正的动作明显有很多不协调,特别是言谈举止间,那种最平常的动作,让人看上去觉得石正就好像是花了大力气才做到的。 偏偏是这个看上去有些别扭的石正,他现在却给老家伙们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圆。不再有任何的瑕疵。 阿瑞斯发自心底地微笑的时候,圣堂大长老路易斯艾利斯心里地吃惊却无人可以感觉到。 作为一直以来。掌管着圣族遗留的光明种子地路易斯艾利斯,他对那粒种子的特征是非常谙熟的。他把那粒种子种进了仙娜的体内。指望仙娜能够在侍奉地狱冥主塔尔塔洛斯的时候,彻底封印那个恐怖存在的力量。现在,他感觉不到仙娜体内那种熟悉的力量的波动,反而,在石正的身体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人世间最纯正的光明气息。 说实话,连路易斯艾利斯都无法看清楚石正现在地体内,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力量。石正的身体外,似乎有一层浅浅的光罩,那个光罩。让石正的身体变成了无法探知地禁地。路易斯艾利斯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只是,石正的体内,绝对不止是只有光明力量而已! 这个年轻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路易斯艾利斯低头想着。他非常庆幸。庆幸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了和这个年轻人站在一起。 石正地心思,并没有放在猜测别人地所思所想上面。就算是玫利说出了自己很不爱听的话,他也没有计较。现在地他,一半以上的心思。是放在彻底放松自己的身体。绝对不让原来的内力循环再一次出现上面。 说起来,也许很简单。可是要知道。坚韧如石正,他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面,在一次次生死擦肩而过的战斗中,都是依靠这内力循环才走到了今天的。那种循环,早就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哪有那么容易? 但石正就是石正,知道了未来的道路,不管有多么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 当然,现在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在思考。这,也是他把所有人叫来这里的原因。 “可能大家都知道,我,是来自魔月森林的废墟中。”石正决定开诚布公。他的秘密并不多,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现在,这些人都号称要追随自己。石正决定不去想他们是否有足够的诚意,毕竟,时间会检验一切。自己要做的,还不如表明态度,决不厚此薄彼地对待他们。 这,是石正从庖丁刀法中得出来的经验----越是锋利的刀,才越会对敌人产生杀伤力。可是,如果连刀都握不好,那么,越是锋利的刀,对自己来说,也就越危险。 眼前的这些人,他们就好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石正有信心把握这把刀,决不让刀锋伤害到自己。 “在离开废墟之前,我并不晓得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还是小小的一分子。走出废墟之后,我到过绿林镇,到过青阳山脉,到过黄金城,到过岚山山脉。最后,我到了这里。” 石正每说出一个地名,就会看一眼和那个地名相关的人。当他说起绿林镇的时候,伊奥和甘尼米德,龅牙三甚至玫利,都想起了和这个男子相遇的那些惊心动魄。是因为石正的出现,他们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方,才有了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心境与眼界。尽管,因为亲友的失散,伊奥的脸上还是闪过了一瞬间的黯然。 说到青阳山脉的时候,阿瑞斯会心地笑了。在那里,自己遇到了这个自己一直在找寻的年轻人。在那个山顶听风的下午,那时候,自己是那么心事重重的向他讲述圆的奥义,完全没有想到,当时那个犹如出鞘刀锋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坐在了非洲塔的顶端,对着这个世界上地大人物们侃侃而谈。 石正的未来。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期待才好呢!不过,不管是否去期待,阿瑞斯都相信,石正,会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走得都远。 斯蒂芬心里很清楚,与在座的每一个人相比,恐怕在石正心目中,自己的分量是最轻的。敏感的他。早就察觉,石正对于学者这个职业。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戒备心理。所以当石正说起岚山山脉而看着自己地时候,他只是轻微的点头呼应。 斯蒂芬是一个意志坚定地学者。为了曾经发生的惨剧,他地一生都被中断了正常的轨迹。但正是在这样地追逐猎杀中,他找到了对自己而言可能更为适合的道路。那就是,用余生的时间去追随传说预言中的那个人物。那样的话,也许自己过去经历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圣师们听石正说到非洲塔的时候,反而很镇定。一则,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坚守着圣族遗愿的信徒。圣族留下的昭示,路易斯艾利丝已经在先前出具给了众人。现在,除了虚无缥缈地圣族。除了一直以来坚守着的星辰之力,有了一个更加明确的追随对象,对这些老人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另外,经过七天七夜的神圣祈祷术之后的变故。圣师们体内地光明力量损耗非常大。他们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些可以睥睨七级强者的高人了。当然,这或许只是暂时的,可是在末日世界中,任何一个刹那都可以造就生死! “所以,我对这个世界。其实并不了解。”石正慢吞吞地说。控制着内力不要循环。比控制着内力循环,要困难很多。“甚至。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叫做地图的东西。” 听到石正地问题,大家有些放松地笑了。 “末日世界,一直是有地图地。”路易斯艾利斯继续扮演着地主的角色,他解释说:“只不过,每个种族所掌握地地图,并不太一样。比如,双性人掌握的地图,就集中在青阳山脉,而隐族掌握的地图,则主要集中在人烟密集的城镇。” “哦。”这个道理石正明白,毕竟,末世的区域,是属于不同的种族的。甘冒风险去了解不是自己生活领域的地图,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就目前了解的信息来说,比较全面的地图,应该还是有三张。”路易斯艾利斯补充。 “圣堂、夏卡大帝和祭社?”石正的脑子越来越清晰。随着他游走末世,他的技能提升了很多,他的判断力与逻辑分析能力也提高了很多。 “基本上是这样的。”斯蒂芬接过了话题:“不过,夏卡帝国的地图,并不在夏卡大帝的掌握中,而是在藏书阁。” “如果要了解末日世界的地理情况,不如请路易斯艾利斯大长老来解说,我做补充。”斯蒂芬想了想,又说了一句。 看石正点了点头,路易斯艾利斯轻声念了一句,然后,在众人的眼前,在接近每个人胸膛的高度,凭空出现了一个幻象。这个幻象,竟然就是末日世界的地图! 如果用距离末日世界七万年前的眼光来看,这个幻象形成的地图,赫然就是一张三维全息影像的地图。难道。无所不能的圣族,他们竟然用摩法的方式,将上古文明的形态也传承了下来? 不过石正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他正被眼前的影像震撼着。 这是一片苍苍茫茫的大地。在大地的西部,高耸入云,似乎连接着天空的山脉,形成了地图的西部边界。由西向东,地势逐渐降低,森林湖泊,沙漠平原,就像最美丽的一个梦境。在地图的最东边,是漫长的海岸线。石正没有见过大海,也从来没想到过,在这个末日世界里面,居然还有大海的存在----尽管,在这个地图上,大海,只显露了小小的一角。 地图并不完整。在地图上,有很多地方,它的上空是无边的黑暗,因此也看不见下面的大地。 “我们的位置,在这里。”路易斯艾利斯指着西部高耸入云地那座山脉下。位于整个地图西北部的一个沙漠正中。在那里,白色的非洲塔异常耀眼,几乎已经与那座山脉的顶端一样的高。 “有我们这里往南,穿过这个没有水的峡谷,”随着路易斯艾利斯的话语,非洲塔南面一个有两座山峰形成的峡谷上,出现了“是非峡”三个字。看起来,那个峡谷就叫做是非峡了。“这一大片被黑云笼罩,看不清地理地貌的大地。就是鬼族地根据地,深渊裂缝了。” “据说。深渊裂缝的深度,刚刚好和西边地珠穆山顶峰一样的高度。据说这也是形成珠穆山地原因。”斯蒂芬补充道。 在两个人的解释下。石正明白了。原来,末日世界的西部,几乎就是被圣堂和祭社一北一南完全控制的领地。而夏卡帝国的都城黄金城,位于东部平原稍微北于末日世界赤道的位置。青阳山脉位于黄金城的南面,最靠近地图的南端。魔月森林,天空笼罩着黑云的魔月森林,石正自以为是的故乡,在青阳山脉地东部,地图上,几乎一步之遥。就是东边浩瀚的大海。 在青阳山脉和黄金城之间,是地貌非常复杂的夏卡帝国。那里河川纵横,有丘陵盆地,也有平原和高地。 岚山山脉,却位于夏卡帝国于非洲塔之间。它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和南面的青阳山脉一起,阻止了圣堂与祭社实力地东进。 而在黄金城向北不远,天空又是一片巨大的黑暗。“这里,是传说中的姑息之地。没有人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存在,曾经有很多人去过那里。但他们毫无例外的都没有回来。”路易斯艾利斯如是说。 “根据恩波利大师的说法。那里应该是一望无垠地雪野。积雪四季不化,寒冷彻人心骨。但是。那里有可能保存着最全面地上古遗迹。”斯蒂芬再一次补充。 “难道,夏卡一世没有派人去过那里?”石正知道,夏卡大帝一世是一个挖掘狂,有这么个地方的话,他怎么会不心动? “没有人可以接近那里。传说,有一种远古地巨人,叫作泰坦。那些巨人被天上的神明赶下了神坛,只能躲到姑息之地。因为即便是神,也无法应对那里的寒冷。而泰坦巨人,像山一样高的泰坦巨人,只有他们才可以勉强在那里生存。” 石正看了斯蒂芬一眼,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传说。如果泰坦巨人可以抵御严寒,又像山一样高。七万年了,七万年来从来没有神明降临过这个世界,他们怎么不会向南迁徙?要知道,黑云下不远的南方,就是丰饶的大地,四季如春的怒宁三角洲! “这些小块黑云遮蔽的区域,都是一些禁地。”路易斯艾利斯指着地图上随处可见的小块黑云说。石正数了一下,发现竟然有超过三十块之多。难道,眼睛所说的基地,要从这三十多块地方去寻找? 石正看地图的第一目的,就是要找到可能出现剩下六个基地的可能。现在,看着这个地图,他沉默了。 “真想去看看海,”玫利靠在甘尼米德的肩头,喃喃说道:“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锚族么?” “锚族?”石正听见这么奇怪的名字,不由得抬了抬眉毛。 “锚族的存在,是一种传说。”阿瑞斯最了解石正的经历,他解释说:“传说,锚族居住在大海的身处。无一例外,她们都是女性的身体。传说她们的歌声极其动人,可以撕裂开大海上的迷雾。她们的眼泪,是天然的最完美的珍珠。而她们本身,”说到这里,阿瑞斯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据说她们拥有亿万年生命的身体,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不管是谁得到了她们的身体,就会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还有一种说法,”斯蒂芬说:“不管是谁,如果猎获了锚族,那么,在她们生命渐渐枯竭的陆地生命过程中,会给大陆带来最美好的生活。” “你们,觉得这个传说可信?”石正很奇怪。末世的家伙们,活得如此的艰辛,竟然还会去有时间相信这种不着边际的东西? “有人说,第一次人魔战争的起因,就是因为魔族觊觎着锚族,希望能够猎获她们中的某一个。”路易斯艾利斯缓缓说。 “那么,很显然她们并没有获得成功!”石正站了起来,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身体里面任由那个光华推动,然后在自己的眼前凝聚出了一个小小的地图,路易斯艾利斯地图的一个局部。 “这里是哪里?”石正问道。他指的是距离非洲塔最近,却靠近北部黑云的一小块地方。 所有人的惊呆了。要知道,路易斯艾利斯幻化出来的地图,是完全来自光明力量的一种记忆魔法。可是石正现在幻化出来的这一块小小的地图,虽然没有路易斯艾利斯的地图大,但是,地图上纤毫毕现,在所有能够看得见的地方,连岩石的纹路似乎都清晰可见。 石正,什么时候具备如此强大的光明力量了? 电脑访问: 第十章 愁城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夜幕,笼罩上了这座黑色石头砌成的城池。当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就好像突然越走的军队一样走远的时候,黄金城,依然是这个末日世界里面最闪亮的一颗明珠。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然而,今夜却有些不同。 那些往日里高高悬挂的魔法明灯,现在虽然还高挂着,但怎么看上去,都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曾经有小跟班和石正联袂出演过精彩对决的酒吧梦一场,虽然大门还开着,却听不见里面那些校长的骨头架子吆五喝六的大嗓门。 木秀林就坐在梦一场的大门内,眼睛通过狭窄的门口,望着黑石铺就的长街,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木秀林,他已经回归到了学者阵营。可是如今的学者阵营,未必就真的是夏卡大帝的藏书阁阵营了。木秀林用他自己在学者中极高的地位,振臂一呼,星散在末世各地的学者们纷纷响应,甚至连夏卡大帝都有些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不是处的高手,每天拿着一把断了斧柄的大斧头,每天出没在黄金城的大街小巷中。 以夏卡大帝要一统末世的宏才大略,怎么会容忍木秀林这样的异类挑战自己的权威,而且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无他,只是因为从夏卡铁骑出兵不久,黄金城中就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这个客人最早出现。也是在梦一场酒吧中。他一身黑色大氅,带着一顶看上去很奇怪地帽子:有一圈圆圆的帽沿,还有个高高的圆柱形桐子顶着。 一开始,谁都没有在意这个客人,因为他总是坐在梦一场最黑暗的角落里,胡乱喝两杯最廉价的酒水,然后在凌晨即将到来的时候离去。 黄金城兼收并蓄,也藏污纳垢。像这样的怪客,没有一千。少说也有八百。他们或者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过客,或者抱着某种极其隐秘的目地。但不管怎样。这些人最终要不是在黄金城的纸醉金迷中彻底迷失,就是被夏卡大帝手下那些秘密工具带到了他们该去地地方。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有一个骨头架子多喝了两杯。虽说现在夏卡铁骑和祭社正虎视眈眈地对峙着,但毕竟还没有真的动手。所以,骨头架子们有今天没明天一样,夜夜笙歌。 多喝了两杯的骨头架子,满场找一个可以宣泄危机感的家伙。不巧的是,那奇怪的客人,从来都默默无闻的黑衣人被他看中了。 结果很简单,黑衣人在魔法火焰灯光下,突然睁开了一双猩红的眼瞳,两个手指。掐断了骨头架子的颈椎骨。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很凑巧,偏偏这时候另一个骨头架子想起了下雪时来到梦一场的那个石正,一腔好心地劝阻正跃跃欲试,想上前动手的同伴:“别惹事了!难道你们忘了石正的那个教训?” 祸从口出。这句话就是祸。黑衣人听得石正的名字,不由分说大开杀戒。把满屋子的骷髅杀了一个不剩。自始自终,黑衣人没有说一句话。但从此以后,黄金城地夜色下,每天都有骨头架子神秘离奇的被扼杀。 夏卡大帝在这样的情形下,默认了木秀林的嚣张。而木秀林。则很懂游戏规则的负责起了黄金城夜幕下地治安工作。 至高无上地权力。原来是因为懂得忍让,才至高无上的。这。就是夏卡大帝地智慧。 可是那个黑衣人的行踪实在诡秘,木秀林追逐多个夜晚,只找到了一根黑色的鸟羽。借着藏书阁中那些古老的残卷,借着坊间只言片语流传的关于石正的故事,木秀林确认这个怪客,极可能就是那只叫做嘎嘎的乌鸦。虽然不懂得它究竟是如何幻化为人形,但木秀林还是在今天与满城洒下帖子,邀约嘎嘎前来梦一场做一个了断。 之前的衰老术,已经把黄金城内的人类给折腾了个够呛,现在,这个疑似嘎嘎的乌鸦,又清洗了一遍黄金城中的鬼族。如此一来,号称不夜黄金城的夏卡帝国都城,不折不扣成了一座坐困愁城的愁城。还好,有木秀林一枝独秀,大家还是看见了一线生机。所以此时此刻,梦一场里面竟然也宾客盈门,都是来一观生死决战的好事者。 稚统领和夏嬷嬷,他们也意外的露出了形迹,坐在了梦一场里面的高处。那两双老而浑浊的眼光,此刻毫无顾忌的直盯着木秀林的背影。他们恐怕是背负使命而来:夏卡大帝,就是要借这两双眼睛告诉木秀林,你做不到朕要求的,朕就不会再给你你想要的。 当然,木秀林不知道,老奸巨猾的两个家伙,其实是得知了那个据说实力大进的牧女晏七,正在夏卡帝国的战神阿尔忒弥丝殿下的陪同下,披星戴月赶回黄金城。而且,根据最新的行程通报,她们,应该就是在今夜会抵达黄金城。 稚统领和夏嬷嬷,这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吧! 梦一场里面,虽然人满为患,但都屏息静气,连一向最嚣张不顾生死的骨头架子们,都很自觉地压低了嗓门。含含混混的小声说话,小口小口的品啜美酒。 大门外,长街上没有任何声音,连空中,都没有翅膀掠过的声音。 木秀林的眼睛一直不眨一下,默默地等待着。 没有任何声音,所有的人都以为是自己的眼睛模糊了一下,魔法火焰的灯光忽闪了一下?大厅中出现了比一瞬间还要短暂的一个黑暗。然后,那个覆盖整个大厅屋顶地黑暗急速收缩,就像暗夜里最无声的飞翔,他站在了木秀林的身前。 这个时候,先前那一排骨头架子,才发现身边的地上七零八落的掉下了几颗头颅,而头颅的主人,他的手臂骨骼还正在向现在空空如许的地方送酒杯。 所有的人都惊骇莫名!这是一种什么样地速度,是一种什么样的杀戮地决心!面对七级强者中高不可攀的木秀林。他还能好整以暇地先夺取几个漫长的生命,再无声无息的站在木秀林的对面? 木秀林感觉到身后的异动。但是他还是没有回头,也没有眨眼。他坐在长椅上。右手食指轻轻摩挲着斧头锋利的锋刃,仿佛那种疼痛,才可以让他的注意力彻底的集中。 黑衣人站在木秀林的对面,一动不动。魔法火焰的灯光照到他地身上,就好像是被那一身黑衣给吸收了,根本看不清他的形貌。只有一双赤红的眼睛,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 就在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稚统领和夏嬷嬷同时做出了反应。他们没有开口,用手上地细微动作立即将自己的指令传递给了手下。这两个指令惊人的一致,那就是:确认阿尔忒弥丝殿下何时能回来?何时能到这里? 这两个虽说算不得一流高手的大人物。毕竟在夏卡帝国的宫廷里苦心经营多年。以他们地眼光,根本看不出来黑衣人是如何下手地。他们同时判断,木秀林,恐怕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木秀林慢慢地站了起来。在所有地七级高手中,速度最快的。是阿尔忒弥丝。但动作最善于小巧腾挪,速度也不遑多让的,却是这个看上去高大威猛的学者木秀林。 黑衣人还是没有动。他竟像从来就是站在那里的一尊雕像一样,从他落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生命。都是来自不易。值得珍惜的啊!”木秀林像是叹气一样的说道。可是就在他叹气的同时,他的身子也像一声叹气那么轻飘飘的飞动了起来。只不过。是在向后飞。 木秀林在向后飞,可是刚才他还稳坐在其上的那根长条板凳,现在却化成了千万到细碎的木屑,比利箭还要锋利,还要急速,射向了那个黑衣人。 机巧百变,这就是木秀林两路功夫中的一路。就在木屑飞出,即将射入黑衣人大氅的时候,木秀林在空中飞退的身子,轻轻巧巧的在一根横梁上一点,然后,那面大斧头竟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带着木秀林的身体,砍向了黑衣人。 一出手,两路功夫,一小巧,一阳刚,毫不留余力的就攻击向了黑衣人。以稚统领和夏嬷嬷这样的行家,看木秀林如此神功,都有些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是有点多余了。 然而,就在木屑与大斧几乎同时到达黑衣人身前时,众人又好像觉得眼前黑色的花了一下。然后,只听见木秀林大喝一声,竟好像是放弃了手中的兵器,空中一个倒翻,双拳挟风雷之声,击向了自己的身后。 这一次,所有的人都看清了,黑衣人不知道是怎样,已经站在了木秀林身后。他没有再闪避,只是伸出了一根白得耀眼的食指,几乎看不出先后的点在了木秀林的双拳上。那根手指速度之快,就好像,原本就有两根一模一样食指,分别等待着木秀林的双拳。 木秀林“嗨”了一声,腾腾倒退出几步。这几步一退,他已经退到了梦一场的大门内。 木秀林只觉得两个拳头就好像被烈火灼烧一般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背上,竟然都已被烙上了一个食指的记号。 木秀林再一次高声大喝,随着这一声大喝,他拳脚并出,看得只能看见一团影子,这团影子带着肃杀之气,正义凛然又无坚不摧,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冲向了黑衣人。 但是,等待木秀林的,还是那一根白得耀眼的食指。不管木秀林如何辗转腾挪,今夜,他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那就是一根无处不在的,白得耀眼的食指的等待。 木秀林也确实了得!在这样地情形下。他还是连续变换了十几套拳脚招数,每每在那根食指就要接触他的身体时,他及时变招,愣是没有让那根食指再一次接触自己。 梦一场里面,这才响起了轰然叫好的声音。 然而,只有木秀林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黑衣人,或者这个化身人形的乌鸦不想伤害自己。要不然,以自己的这种速度。早就被那根食指洞穿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木秀林又退了回去。他不在处处防御,反而大模大样的到门边捡起了自己的大斧头。这才回过身。一字一句的说:“论功夫,我远不如你。但你今晚如果还想杀人,就必须首先踩过我的身体!” 那个黑衣人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他突然启动,目标不再是木秀林,而是远远躲在里面地一个骨头架子。众人只看见一道黑色的烟雾高速滑过,黑衣人已经来到了那个骨头架子身前,那只白得耀眼地食指,就要点上那个骨头架子的颈椎。 就在这生死悬于一线地刹那,骨头架子的颈椎,竟突然向后移动了一步。而替换他的,竟然是木秀林宽阔的胸膛。 黑衣人似乎迟疑了一下,他的食指没有按下去,反而滴溜溜的旋转身形,黑色大氅的掩盖下。谁都看不清他的方向,下一个瞬间,他又来到了另一个骨头架子身前。 还是如出一辙,木秀林立即赶到,拉开骨头架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根食指。 如此几个起落。每一次都是黑衣人即将搏杀一个骨头架子的时候,木秀林挡在前面。 木秀林。这个看似粗犷,其实心细如发地男子,他看出了黑衣人的骄傲。用言语架住了黑衣人,让骄傲的他不会对自己下手,然后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作为打败黑衣人的武器,挡住了黑衣人向所有方向伸出地那根食指。 黑衣人倒是很有耐心,他根本没有因为木秀林的计策奏效而着急,反而一个一个的攻击梦一场中的骨头架子。很奇怪,人潮拥挤,他竟然没有一次攻击在场的人类。 渐渐地,木秀林地速度有些见缓,鸦雀无声的梦一场中,只能听见他越来越清晰地喘气声。 那个骄傲的黑衣人,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游戏,他竟似乎是想,想要累死木秀林? 那根洁白的耀眼的食指,在梦一场的空间中不停地闪烁着,好几次掠过了稚统领和夏嬷嬷的眼前。他们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不知道这一场赛跑,究竟是阿尔忒弥丝和晏七的脚步快一些,还是木秀林跑向死亡的脚步快一些? 然而,就在所有的人都在估计这场游戏究竟会在什么时刻结束的时候,黑衣人突然在木秀林的身前停止了异动。他那双猩红的眼睛,稍稍向木秀林的眼前移动了一下。那一瞬间,木秀林确认自己是看见了其中的笑意,那是一种嘲弄的笑意,带着蔑视和嘲讽,好像是在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然后,木秀林就感到胸口处一痛,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立即蔓延全身,然后,他软绵绵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倒在了黑衣人面前。就在木秀林倒下的前一刻,他看见那根白得耀眼的食指,穿过了他原先所在的位置,轻轻点在了他身后的那个骨头架子的颈椎上。 “咔”,这是好长时间以来最清晰的一声,然后,那个骷髅头颅应声落下。 黑衣人似乎厌倦了这个游戏,也好像已经释放尽了自己胸中郁积的杀戮。他将手指收回到黑色大氅中,转过身,慢慢向梦一场的大门走去。 他来的时候,像不曾有人来过,于瞬间出现。他与木秀林的对战,说实话在场景没人可以看得清楚。等他想要离开的时候,他根本不在乎木秀林对自己的算计。他堂而皇之的像梦一场的大门走去,只给满屋子的人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看不清晰的背影。 然而,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像看见了这个背影上面,真真正正的写着两个字:无聊! 原来,真正的高手,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或许残暴,或许孤独,但他们最厌倦的,不是杀戮,也不是生存,而是生之漫长,时光无聊。 稚统领和夏嬷嬷,刚才还在盼着阿尔忒弥丝殿下能够赶回来的两个人,现在心里最大的愿望,竟然是希望阿尔忒弥丝殿下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千万不要及时赶回来! 然而,阿尔忒弥丝和晏七,真的会慢一点吗? 电脑访问: 第十一章 分兵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小三,你立即启程,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黄金城,不管那只乌鸦是不是嘎嘎,想办法把他和小七都稳住,等我赶来。” 石正吩咐龅牙三。看见龅牙三立即就要动身,他想了想,又说道:“如果,如果你能遇到小跟班,请他转告镰刀,就说我麻烦她在黄金城多多关照你们一行人。” 龅牙三是一个猎人,一个纯粹的猎人。但是他却知道鸦族的秘密。这就是石正要他孤身前往黄金城的原因。另外,龅牙三手里那把短小的弓箭的力量,以石正现在的眼光看来,已经足够他风尘仆仆抵达黄金城了。 “伊奥,你和甘尼米德还有玫利,你们拿着仙娜的信物返回绿林镇。到那里,你们要想办法把隐族的人,一个不剩的接回到非洲塔。” 隐族的信物,是一枚小小的胸针。大概是用一种最坚硬的石头雕刻出来的,那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的雕像。 “光明与黑暗,俱是虚幻。”石正就这样微笑着,在圣堂的非洲塔顶大逆不道的对甘尼米德说。路易斯艾利斯等十三圣师的表情,多少都有些尴尬,但却没有人出言反驳。 甘尼米德手握自己的剑柄,向石正点了点头。 “伊奥,不要再刻意去打探失踪的亲友的消息,我想,那件事情,还是与黄金城里面地人有关系。你们回到非洲塔之后。不要再做停留,立即赶往黄金城,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目光扫了一遍剩下的人,石正走到非洲塔顶端的一扇巨大窗户前,没有转身。他看着黄沙漫漫中,逐渐走出去的几个伙伴的身影,他知道他们都已经成长起来,可以独当一面。但是,他们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那些道路,是别人没有办法去引领的。就好像自己的道路,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走完。不管自己身边是否有了强大的助力。 “大长老,我想请你们留守在非洲塔,那些被黑暗力量污染地隐族,还需要你们的救治。” 这是石正答应仙娜地事情,他没有反悔。 “石正先生,您看,是否需要加布里埃尔出面帮忙您做一些直接的事情呢?”路易斯艾利斯问。这些年,最年轻地圣师加布里埃尔一直行走在人世间,他最熟悉圣堂在各地潜伏的力量,那是一股庞大的地下力量。 石正转过身。看了一眼加布里埃尔憔悴的面容:“暂时还不需要,当务之急,你们需要做的是恢复力量才对!” 石正已经知道了杰拉斐尔德试图利用仙娜去完成的那个计划。原本,石正也觉得如果地狱冥主塔尔塔洛斯彻底苏醒,会打破这个世界上力量的平衡。不过。在听路易斯艾利斯讲述了第一次人魔战争的传说之后,石正的想法有了些改变。朦朦胧胧中,他觉得在自己未来的道路上,最大地敌人,并不是这个末日世界现存的强者。而极有可能是来自那些不知道何处的魔族。 基于这样的模糊想法。石正判断,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保持现有世界所有势力地平衡。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些保存着的力量,才是对抗那些魔族的最有力武器。 “阿瑞斯,你与拉布拉多有过接触。我想请你去南边,想办法找到拉布拉多。你和他说,我会想办法钳制夏卡大帝的扩张,但是请他们祭社也保持克制。”石正伸出左手,在空气中轻轻地揉捏了几下,他地手心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球。这个小球,是由石正体内地米粒儿光华推动,逼出了一丝黑暗力量形成的。 作为一个纯人类,石正早就知道自己体内并存着光明与黑暗的力量,但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来。 但是,要在充满着光明力量的非洲塔中,保存这一丝黑暗力量,并且融入在这个非洲塔上越来越稀少的黑暗气息,这种纯粹的黑暗控制,是在场的所有人闻所未闻的。“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必要的时候,我会帮助他们唤醒塔尔塔洛斯。”石正语出惊人,但他不理会圣师们的惊容,把黑色小球交到了阿瑞斯的手里:“你的身体还可以坚持吗?” 阿瑞斯微笑着点了点头:“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一定可以。” 只有石正明白阿瑞斯的意思。因为行吟叔叔留下的血脉相连,阿瑞斯可以依靠石正的生机存活。 “斯蒂芬,你和我去一趟夏卡大营。仙娜你就留在这里,等待你的族人。” 石正再一次看了一眼大家,想了想,决定还是多说一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保存大家的实力,包括祭社和夏卡帝国。我想,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石正的感知能力提升得非常快,正因为如此,他最近一直隐隐觉得,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一双眼睛,总是讲若有若无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也许,随着自己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将所谓的七级强者远远的抛在身后,那双眼睛,就终于会露出来。那时候,自己面对的,恐怕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了。 夏卡大营里面,士气并没有因为石正的蔷薇花而低落。 所有的士兵,他们都还保持着井然的秩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种操练。虽说,褚春秋上将军还没有发布最后的攻击计划,没有确定刀锋西指的最后时间,但每一个将士心里都清楚,这一刻,越来越近了。 大营地正中。一顶看上去没什么两样的黑色帐篷中,竟然生着熊熊的炉火。一个一身披着棉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炉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手里的书卷。 虽说这里已经是夏卡帝国最西边的疆域了,虽说这里没有四季如春的黄金城的那种温暖,但是,毕竟现在已经是春季,小草萌芽,万物复苏。不再有严寒地凛冽。可是,这个男子。他竟然还是躲在最温暖的环境之中,甚至。有些瑟瑟地发抖。 这,就是褚春秋上将军。 阿尔忒弥丝殿下,是夏卡帝国的战神。而这个畏惧寒冷到了令人发指地步地男子,就是夏卡帝国的军神,军魂,褚春秋上将军。 作为一个不到二十岁就继承了家族徽章的男子,褚春秋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就曾率领三百夏卡铁骑,从怒河开始,一路西行。连续十七个昼夜马不停蹄,追杀了都城叛党的余孽。二十五岁那一年,他驻守北疆,在寒风遍野的雪地里,用坚硬的壁垒。一次次阻止了来自姑息之地外围的野蛮人的入侵。 既便是这一次,夏卡大帝发动起西线和南线两条战线的大战,褚春秋依然用最快地速度,结束了南线星火燎原一般的领主叛乱,第一时间赶到了战争最艰巨的西线。将自己置身于面对圣堂的第一线。 然而。这么一个一生功勋累累的军人,谁都不会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天生就不具备战斗能力地废物! 废物这个词,是褚春秋小时候所有人对他的评价。一个世袭军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却因为身体条件,根本不具备习武的可能。这,怎能说不是一场悲剧? 但是,也许就是因为没有习武的可能,从小体质级差地褚春秋,却在战略战术上表现出了惊人地天分。他长期出入藏书阁,熟读了所有的战争史料,清楚地研究了夏卡铁骑作为帝国单一兵种地优缺点,并在此基础上整理出了一套全新的作战体系。 当褚春秋第一次率领夏卡铁骑追敌十七天不眠不休的时候,就是这套新的作战体系第一次浮现在世人面前。所有的人,都被褚春秋依靠药物激发生命潜能的做法震惊,但同时也都忽略了,比任何一个士兵都要羸弱的他,是第一个身体力行服用药物的。 一路而来,能够成为夏卡帝国唯一的上将军,褚春秋,岂是一般人可以猜度的! 而现在,他似乎放弃了进一步进入西部沙漠的想法,昏昏欲睡的,看着手里的这一本《黄金城八卦年终大汇总》,看着列入头条的《岩石上的玫瑰不得不说的情爱秘密》。他饶有趣味的想,要是多丽丝知道这些八卦消息如此的描述她,不知道会不会出离愤怒,用那把颀长的镰刀,整顿一下黄金城的出版业? “将军,大营外,有一个自称斯蒂芬.塞努因斯的人,说是您的故人,要求见您。” 一个士兵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帐篷,低声对褚春秋报告。 褚春秋放下了手里的书卷,皱了皱眉:“斯蒂芬.赛怒因斯?那还真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了,快请他进来!” 看着褚春秋喜悦溢于言表的样子,那士兵吞吞吐吐的说:“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是谁?”褚春秋有些纳闷,一向被自己调教得干脆利落的卫兵,今天怎么会这样? “就是那个叫做石正的家伙。” 说起石正,夏卡铁骑对他可是爱恨交加。爱的是,石正确实是一个强者,完全配得上他们的战神阿尔忒弥丝殿下。可是,偏偏是这么一个好不容易也让阿尔忒弥丝殿下看得上眼的家伙,却不知道怎么搞的,与阿尔忒弥丝殿下最终反目为仇!这使得这些骑士们,对战时还真不敢对石正下狠手。 “一并请进来吧!”褚春秋站起来又坐下。对于斯蒂芬.赛怒因斯,这个童年时就熟悉的藏书阁学者,褚春秋很愿意应出去把他请进自己的帐篷,可是听到石正的名字,他却有些为难了。毕竟,这个家伙刚刚在非洲塔下大展神威,令夏卡铁骑铩羽而回。怎么说都是一个最主要地敌人啊! 石正目不斜视,顶着身前身后那些异样的目光,那些喷着火一般的目光,走进了夏卡大营最中央的帐篷。他原本是一名习惯隐匿在黑暗深处的刺客,但渐渐的,他已经锋芒毕露,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的自由自在。这个世界,尽管与他梦中的世界大相径庭,可是。当他在这个世界中有了自己的牵挂,有了自己所爱慕地人。他就有了责任,有了割舍不断的牵绊。 褚春秋看着斯蒂芬。站起来拥抱了他一下。这就算打了个招呼,然后,他地目光凝聚在了石正身上。 这是一个很帅气的年轻男子,他地肌肤就好像少女一样柔嫩,他的黑色头发和眼睛在这个世界上看起来比较罕见,但是他瘦削的身形,却在简简单单的笔直中释放出一种强者才有的自信。 褚春秋一向认为,心灵的强大,才会让人成为真正的强者,而不是什么七级高手。可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按说他也应该有七级强者的实力,却看不出他究竟强在哪里?倒是那种安静而从容的神态,让人对他不敢生出小瞧地心来。 “你就是石正?”褚春秋眯了眯眼。这一眼,竟然是石正在末世中见识过的最冷冽的眼神。他笑了笑。如春风化雨,溶化了那一眼的冰霜。 “是的,我就是石正!” 石正没有用任何内力,他只是顺应着环境地各种因素,自然而然地笑了一下。这一笑。既没有卑躬屈膝。也没有妄自尊大,既不像是仰视着夏卡帝国的军神。又不像是俯瞰着一个手无寸铁的蝼蚁。 但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笑,褚春秋心里却生出了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深浅的感觉。 “坐下说话吧。早些年在北疆落下地寒症,这几年竟然愈发地严重了。”他对斯蒂芬说道。 “听闻你这些年走南闯北,追逐着当年的余孽,怎么样,心愿达成了吗?” 褚春秋问斯蒂芬。作为少年时救灾一起学习地伙伴,虽然多年未见,但见面时的那种亲切还是依然。 “没有!”斯蒂芬干脆的回答。“被污染的,不只是当年漏网的那些人,还有很多事后来被他们感染的。杀之不尽!” “哦。那么,你怎么会和这位小朋友走到了一起?”褚春秋很了解斯蒂芬的执着,因此,反而觉得石正和斯蒂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关联才对。 “褚将军,不知道您能否叫外面的那些战士都散开一些呢,我来此,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夏卡大营里面将士们,当然知道石正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他们绝不会让他们的军神,手无缚鸡之力的褚春秋上将军单独面对他,因此早就在帐篷外密布了多重高手。 褚春秋笑了笑,高声说道:“都散开吧!石正先生要有什么企图,又岂是你们可以阻挡的!” “褚将军,不知道您对这一次夏卡铁骑四出,有什么样的看法呢?”感应到帐篷外人群已经散去,石正开门见山的问。 “我是夏卡帝**队的统帅,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褚春秋也干脆的回答。 “如果,我只是问褚春秋先生呢?”石正换了一个称谓,但并没有放弃。 “这样的话,我的看法是:夏卡铁骑虽然可以在这一次征战中占据上风,但获得的土地,除了贫瘠就事荒芜。对夏卡帝国而言,圣堂和祭社的势力早在战争之初就藏入了地下,上海也不会很大。最大的作用,恐怕只有打击圣堂越来越嚣张的气焰,让他们稍加收敛。” “如此说来,这个目的岂不是已经达到了?”石正沉吟:“要知道,圣堂最精锐的剑士团已经全军覆灭,南边鬼族的力量牙遭到了压缩,那些蠢蠢欲动的领主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教训。为什么,你们还不回兵?” “呵呵,看起来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褚春秋这句话,让石正终于确认了,绿林镇等一系列神秘离奇的失踪,果然是来自夏卡大帝的手笔。 “只不过,我是一个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夏卡大帝要我荡平圣堂的势力,我就必须去完成。不管牺牲多少人,付出多大的代价!” “可是,如果夏卡帝国都将不复存在,这样的结果下,你还能服从这个命令么?” 褚春秋腾地站了起来。他虽然身无任何武力,但见过万千枯骨的上将军,自也有上将军的气势。他沉身问道:“你,是来这里恐吓我的么?” 电脑访问: 第十二章 星际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褚将军,石正先生说的,也并不全然是危言耸听。”斯蒂芬看局面有些僵,开口解释。“我们从非洲塔过来,听到了圣堂大长老讲起一些极为隐秘的事情。” 褚春秋冷冷的看了一眼斯蒂芬,打断了他:“圣堂的话,你也会相信?” 在末日世界,越是生活在底层的人,越容易接受圣堂为他们引领的方向,可是越是到了社会的高层,反而不相信什么光明的信仰。像褚春秋这样的铁血军人,自然更不会轻易相信要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什么虚无飘渺的圣族。 “圣堂的十三长老,已经向石正先生表示了忠诚。” 褚春秋扭脸看了一眼石正,好像根本不相信圣堂长老所谓的效忠,觉得石正是不是被人当作了冤大头,来对抗夏卡铁骑的锋芒。直到,斯蒂芬慢慢悠悠的说出了下一句话。 “在这之前,我也向石正先生表示,将用余生追随石正先生的道路。” 褚春秋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斯蒂芬。早年间经常出入藏书阁,虽然选择的都是与军事有关的书籍学习,但褚春秋却知道,作为学者,对知识与道路的执著追求是其立足的根本。斯蒂芬不像那些虚伪的圣师,言出必行是他必须坚持的态度。 “为什么?”“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传说预言,每个人,也都有自己一生的道路。”斯蒂芬看着帐篷里铺着的厚厚毛皮,似乎是想看清楚那些兽皮到底是哪一种野兽的。“我的一生,都在追寻生命的真理,追求作为一个人,必须要尽的责任和义务。当我跟着我的直觉在岚山山脉遇到石正先生地时候,正好是石正先生受刺族的委托,去拯救岚山刺族部落的时候。 “那时候。岚山山脉刺族的首领,确认了石正先生就事传说预言中说的那个人。这,也符合我之前的判断。我知道光靠我自己,是不可能做到我想做的一切的,甚至,我连当年被污染的那些遗患都处理不干净。 “人,不怕在正确地道路上偶尔错误,最怕的是在错误的道路上却做一些自认为正确地事情。那样的事情,产生的恶果。可能是作为人都无法承担的。” 斯蒂芬一口气说完这么长地话,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斯蒂芬:“你觉得。你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还是正确的道路上呢?褚春秋上将军。” 褚春秋听了这个问题,反而坐了下来。他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慢慢说道:“你们,可能也已经听过很多关于预言。关于末日世界最隐秘的东西。好吧,有一件事情我也想说一说,这件事情,憋在我心里面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却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起过。包括我的家人,包括夏卡大帝。” 石正听了褚春秋的话,也找了个木头椅子坐了下来。既然褚春秋要说,这里是他的地盘,听听何妨! “我出身在军人世家,我们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夏卡铁骑的军人。”褚春秋很会讲故事,他首先向石正介绍起自己地身世。 “我小时候身体羸弱,原本不是做军人的材料。在我这一代,家祖里一共有五个男孩子,所以。我的父亲,当时夏卡铁骑的五大首领之一,他见我体质并不适合从军,因此反而希望我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那就是成为一名学者。” 看斯蒂芬似乎有疑问。褚春秋抬手阻止了他:“我并不是因为要学习军事知识才进入藏书阁地。搜书网这是一个秘密,只有我和我父亲知道。那时候他的考虑。是希望不要给我太多的压力,一切由我自己去尝试。毕竟,我这个儿子,究竟能活在世上多久,他都没有信心。 “当然,因为要作出足够的假象,也确实因为来自军人世家的我,对金戈铁马地生活有一种与生俱来地向往,在你们的眼里,我每时每刻都在学习军事书籍。其实,在更多夜深人静地时候,我博览着藏书阁里各种各样的书籍。直到,直到,我看见了那个东西。” 褚春秋说到那个东西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种既害怕,又痛心疾首的神色。石正和斯蒂芬都知道,故事的关键来了。 “那是在污染发生的前一年,那时候,已经有学者在蠢蠢欲动的试图打开那个装满了病毒的盒子,而斯蒂芬你,也已经被确定作为新一代学者的代表,即将前往非洲塔。所有的人都明白自己的目的,明白自己的道路,我看在眼里,心里也很着急。因为,不管我的身体允许我还能活多久,我都希望自己能找到自己的道路方向。 “那段时间,我特别迷惘,所以经常在别人都休息的夜里,独自在藏书阁里翻腾,胡乱的找一些书籍来打发时间。有天晚上,我记得特别清楚,按照夏卡历,那是四月十五日。那一夜,月亮罕见的特别圆,特别明亮。站在藏书阁一排排的书架前,不用灯光,就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些书脊上的书名。我在书架前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我看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就在从西边数第五排的书架上,有一本书的书脊淡淡的发出青色的光芒,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回应着窗外的月光。开始我以为是我的眼花了,可是当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的时候,那层青色光芒越来越清晰,最后,在书籍上奇迹般的生出了一行新的书名。 “《星际通讯技术》,这是一个更加古怪的名字。”褚春秋回忆到这里,苦笑了起来。石正和斯蒂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何谓“星际”,何谓“通讯技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本书,当时,那本书整个都包围在一层青色的光芒中。我随手翻开书页,发现每打开一页,在月光之下。书页的文字也发生了神奇的变化。我在一种几乎是手足无措的情形下,匆匆的看完了那本薄薄的册子,然后,随着月光地西移,当月光移出了藏书阁,这本书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哦,我想,那不应该被叫做书,而是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是那本书。哦,那个东西,让你决定了你的未来道路?”斯蒂芬也被这种怪事搞得很糊涂。但出身藏书阁的他,知道那必然是一件记载了很重要内容的东西。他在等待褚春秋揭开谜底。 “从那以后,我决定了,我要做一名军人。必须成为一名军人,而且,是手握大权的军人。我知道以我的体质,注定了在这条道路上,我即使付出其他人十倍百倍的努力,也不一定能达到我地目标。但幸运的是,我做到了,我成了夏卡帝国唯一的一名上将 褚春秋停了一下,他陷入了另为一种情绪,不再是讲故事地人。而像是正身馅在某种及其孤单的情绪中。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石正问道。隐约有一种感觉,石正觉得那个东西,恐怕与这一次夏卡帝国的军事行动有直接关系。 “那,其实真的不是一本书。”褚春秋说道:“在月光地照射下。那些文字,终于变成了一幅幅的影像,在流动,在演绎。不过,那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故事。最起码。不是我们先进的这个世界的故事。 “所谓星际,按照那些直观的影像的解释。其实,就是我们的这片天地身处的地方。在那些影像里面,我们的这一片大陆,我们脚下地土地,其实并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坦,而是一个球体。因为那个球太大了,而人类又太渺小,所以我们感觉不到。” 斯蒂芬听得目瞪口呆,作为末世的人类,即便是一个大学者,他也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异端邪说。但是,他相信,不仅因为这是褚春秋的嘴里讲出来的话,重要地是,如果大地是一个球体,那么,斯蒂芬以前觉得费解的问题,比如日升月落,比如四季轮回,他都觉得有了一个清楚的答案。 石正没有那么吃惊。在他的那些梦境里面,似乎,也有类似的说法。不过对于石正而言,他之前从来没有去注意到这些与自己生存无关地问题而已。 “那个东西里面说,星际,就是所有地球体----被称之为星球的东西,包括太阳、月亮和星辰,它们生存地环境。而通讯,则是一种类似语言传送的东西。一句一句的话语,通过这种技术,可以在相隔遥远的星际之间传送。” “你的意思是说,太阳和月球上面,也有人类?”斯蒂芬在一次觉得不可思议。太阳,那么炎热的太阳,怎么可能居住人类? “星际里面,不是所有的星球都适合人类居住。太阳明显是不适合的。但是,在我们抬头看见的繁星里面,确确实实还有其他的生命存在。他们,就是用这种星际通讯技术彼此联络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拥有这种技术,我们可以联络到他们?”斯蒂芬迫不及待的问。 “其实,我们一直拥有这种技术。”褚春秋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我一定要想办法成为一名手握大权的军人的原因,也是我说服夏卡大帝,一定要向圣堂用兵的原因。 “我们都知道,圣堂崇敬光明,信仰星辰的力量,为什么呢?为什么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圣族出现,但圣堂的信徒却越来越多呢?” 褚春秋自己回答了答案:“因为,圣族,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片大地上的种族。他们来到我们这个星球,被他们称之为地球的星球时,这里是蒙昧而没有开发的一个星球,用他们的展现,这里才刚刚开始出现了生命的萌芽。从那一天起,自称圣族的外星人类,他们就为我们的地球做出了种种的设计,这些设计,无一不是为了考察我们的成长。他们这么做,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可以肯定的,他们根本就是视我们为蝼蚁。为了他们所谓的实验,它们可以在举手投足间,将我们地星球完全从星际中抹去。 “圣堂从长老到每一个信徒,他们都按照同一种方式向着浩瀚的星辰进行祈祷。那些祈祷,是圣族早就设计好了的。因为他们发现,地球上的卑贱生命,却具有强大的信仰的力量,或者说,是意志的力量。当人类虔诚的向着星际进行祈祷的时候。地球地信息,就被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圣族所记录并得知了。” “所以,圣族。是通过人类的祈祷,但到了我们地消息?”斯蒂芬问:“如果,那些圣族这么强大,他们为什么还要知道我们的消息?按照圣堂张老的说法。圣族,早在七万年的一次人魔大战中,退回到了其它地位面中。” 褚春秋并不知道什么是第一次人魔大战,于是,在征得石正的同意之后,斯蒂芬把路易斯艾利丝讲述的圣堂秘辛又讲了一遍。 “这么说,圣族确实是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我们,回到了他们的星球,或者说位面。”褚春秋沉吟道:“但是,他们确实蔑视我们的存在。我们只是他们眼中的匆匆一秒光阴。他们自负的认为,他们就是我们的神,可以决定我们生死的神。我见过那种在月光的照射下复活地影响,相信他们确实比我们强大太多了。所以,我决定要阻止圣堂的祈祷。阻止圣族可以轻易地得到我们的消息。这么做,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为了保护人类的生命。”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圣族不再能接收到我们的消息。他们会不会再一次亲自迁往这里。地球?”石正觉得一切都有可能,他并不认为褚春秋考虑不到这一点。 “就在那个东西里面。我知道星辰之间,其实具有遥不可及地距离,即便是圣族,他们也不能说来就来。而且,即便他们前来地球,也需要花上千万年的时光。” “那本书,还在藏书阁吗?”斯蒂芬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拿走了它。我不希望任何人会发现我看见的秘密。这个秘密太沉重了,我一个人背负着它,去承担做一个杀戮之人的所有罪责就够了!” “这么说,我们可以有机会看见你说的那种影像?”斯蒂芬低着头,大概在算下一个月圆地日子。 “没有了。”褚春秋说道,“从我拿走它,它再也没有那么演变过,即使在四月十五地圆月之下。” “我相信你,褚将军。”石正突然说道。“我想,非洲塔上的祈祷,恐怕是你最担心地事情吧?” 非洲塔上的十三圣师,本身每个人都具有强大的光明力量,相信他们的祈祷,在这片大地最高的地方的祈祷,才是最接近星辰的祈祷吧。 “是的,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他们。” “如果,我们让他们暂时停止祈祷,褚将军,你是不是可以放弃你的军事行动?”石正继续问。 “军令如山倒。你即使可以说服我,我却还是要听从夏卡大帝的命令。”褚春秋淡淡的回答。 “那么,褚将军能否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请斯蒂芬返回非洲塔轻圣师们停止祈祷,而我去黄金城,说服夏卡大帝停止这一次的战争?” “如果圣堂可以暂时停止祈祷,我不介意等待您的消息。”褚春秋痛快地回答。没有马不停蹄的悲伤。他立即启程前往黄金城。 只是,在他走出褚春秋帐篷的那一瞬间,褚春秋轻生的说:“多丽丝,是一个美好的女子,错过了,任何人都会后悔的。” 不会错过吗?石正这么问自己。自己何尝想过要错过她,可是,命运也许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即便是最强大的存在,又怎能抵抗命运的安排?再说,自己现在做的一切,是不是也是在违背命运的安排,还是在圣族留下的传说预言中,做一颗落子无悔的棋子? 电脑访问: 第十三章 怒河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从夏卡大营到黄金城,这是一段漫长的路途。上一次从青阳山前往黄金城,那时候石正忧心嘎嘎的安危,来不及欣赏一路的风景。而这一次,时间虽说没有那么急迫,但石正依然形色匆忙。因为他知道,假如晏七和嘎嘎动上了手,那么以阿尔忒弥丝的能力,吃亏的一定是那只从小陪伴着自己长大的黑色乌鸦。 这一路虽然算不得奔行,但以石正的肌肉控制能力,将体内的力量集中在双腿之上,其速度恐怕也不亚于夏卡铁骑的人首兽身兽。 对于石正来说,当他望见怒河北岸那座隐隐约约的黑色石头城池时,最重要的,不是经过二十多日,他终于望见了目的地,而是他体内的那个米粒儿大小的光华,终于已经被他基本习惯了成为唯一的内力驱动。 怒河,是一条算不得宽大的河流,大概比石正梦里面见过的易水,宽阔不了多少。但是怒河水特别急,就像一条一年四季都在发怒狂奔的河流。 石正站在怒河南岸,极目远眺,可以清晰地看见河对岸还泊着几条兽皮筏子,那是那种将兽皮从野兽身上完整的剥离下来,再由最坚韧的丝线密密缝制成袋子。这些袋子里面被充满了空气,然后六个袋子并列在一起,用木头做梁,搭制而成的一种简易的水上交通工具。 平日里,总有几个年过半百的男子----他们被称作艄公,他们一南一北各自守着几条兽皮筏子。用精瘦的身子骨,用饱满地肌肉的力量,载人过河。 但是今天,石正的眼睛里只看见了对岸的筏子。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要知道,怒河之南地种族。不管他的地位多高,能力多强,要想去黄金城地话,必须要坐上那个兽皮筏子。因此。以黄金城的繁华。这个地方平时虽不是人山人海,至少也有些喧嚣热烈。 石正倒也不着急,他找了一块岸边的大石头坐了下来,一动不动地望着对岸,顷刻间就好像变成了石头一样的存在。 一切好像很反常,石正心里明白。同时他也知道,如果反常地事情不是针对他地,那么他着急也没用。如果是针对他而来,那么。他更不需要着急。因为暗中的那些人,他们会更着急。 石正一动不动的坐着,一直坐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时候,石正突然觉得自己一向非常严谨的内心,有了一丝丝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远游的游子。突然在万分疲惫的时候,望见了山梁那边的炊烟。而且是家的炊烟。又好像一个少年人,在最不识愁滋味地时候,突然有了一种淡淡的哀愁。 那种感觉,更准确地说,是心动。 石正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心动的感觉。还是在少年时代,他穿越废墟中的变异犬包围,去寻找那一滴水的时候,那一滴水曾让他心动。在见识眼睛地庖丁刀法地时候,那锋利的刀锋也曾让他心动。在黄金城地郊外,当他握着那个银发少女纤细的双手,看见朝阳初升的时候,那片红色也曾让他心动。 可是,那种心动,都不如此时此刻来得准确。 确实是准确,首先是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的牵动了一下,然后,一种天地苍茫的空洞和活在世上的充实,同时掠上心头。 石正忘了去想眼前一切的反常,极其罕见的,这个意志力极其坚韧的男子,他放纵了自己的思绪,人自己沉迷在这种空虚的充实中。 然后,石正看见了他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匪夷所思的画面。 怒河水,竟然在河水的中央,慢慢的分开来。被分开的河水,依然喘急的流着,但边远的地方就那么悬空中,不向下落。 一个就像是气泡的东西,对,应该就是一个很大的气泡,它在被分开的河水中缓缓升起,之后向着怒河南岸石正所在的地方,飘了过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石正的眼睛却依然明亮。他那双能够夜视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气泡中,竟然坐着一个乌黑长发,体态极美的女子。 从石正的角度,他只能看见那女子的背影。在裸露的后背上,有一副图案,看上去不像是刺上去的,而是与生俱来。那个图案,是一个船锚的形状。 锚女。石正的第一反应,这就是非洲塔上,那些见多识广的家伙们所说的传说中的锚女。眼泪滴落变为珍珠,可以带来四境平安的锚女? 石正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可是,看那个女子坐在一个透明的气泡中,轻轻松松的御水而来,如果不是锚女那么神秘的存在,又有谁可以轻易做得到? 气泡忽忽悠悠的在岸边停住了。那女子也没有转身,似乎,她真的是为了石正而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一个飘忽的声音,说不出是清脆还是温柔暗哑,但确实是石正所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这么问石 “我要过河。”石正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发紧。他的手心竟然有汗湿的感觉,这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失控一般的感觉。不过,现在的石正已经不是当初刚刚离开废墟时的那个毛头小伙子了,他知道在自己可能会失控的时候,采用最简单的办法。比如,用最简单的语言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不去费尽心思的掩饰自己。 有时候,最直接的方式,往往是最好的方式。 “难道你不知道,三月初七,是河神的生日。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生灵,都会避开有河水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石正知道自己的末世常识太少,看来,又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我不知道。”他简简单单的回答,语气不卑不亢,手心里面的汗水,也渐渐风干了。 “无知的人,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但我却不能违背河神定下的规矩。”那个女子的背影动都没有动一下,石正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压迫过来。 石正早就在体内聚集的力量,这一瞬间顶着压力,完全爆发了出来。 石正自从离开了非洲塔,这一路都在调整自己的内力运行方式,去适应那个米粒光华对内力的完全推动。他不知道在那样的推动下,他的内力究竟有了多大的变化,他只知道,他的力量更加强大了。 现在,变得更加强大的力量,爆发出来,却被一个看不见形态的球形压力所包围,石正的力量越大,压力也就越大。 “原来,你是有备而来。”那女子似乎吃惊于石正的力量,但也没有慌张。她的语气完全是一副好整以暇,准备看石正出丑的态度。 石正心里却更加吃惊。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但他清楚一点,即便是面对深谙技击之道,靠挑战强者才成长起来的骷髅战士拉布拉多,又或者是面对学者出身,力量与技巧都达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高度的木秀林,以今天石正的力量,他都可以轻松自如的应对他们。 可是,这个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的神秘女人,她就这么背对着自己,动都没动,就把自己的力量压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力量可以压制,但感知能力却不能压制。当石正发现自己的力量不足以脱困的时候,他的感知能力立即被他散发了出去。正如他所预料,感知能力毫无阻碍的穿过了那个压力形成的球体,被迅速散布在了石正周围的空间中。 在感知的世界里,石正发现,那个像气泡一样的东西,竟然也是此刻压制着自己的那种力量构成的。以看不见的力量,凝聚成有形的外壳,这样的能力,令石正感到真正的恐怖。 但是,随着石正用感知密密的分布在那个气泡之上,他发现,原来那些构成气泡的力量是在流动着的,是非常活泼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用水作出了一个气泡。 身外的压力还在加大,石正的内力也正无止无休的向外散播,去抵御压力。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者,那个女子,她本身并不具备强大的力量,但是她却掌握着非常巧妙的力量使用方法。比如,那个气泡就是她用怒河汹涌的河水本身的力量来形成的。那么,压制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是来自哪里呢? 石正想到这里,立即将密布在气泡上的感知能力撤了回来,附着在了自己身体之外,那个看不见的球体上。 电脑访问: 第十四章 真正的心刀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在石正的眼前,在距离他端坐的大石头不远处的怒河南岸,是一个黑夜中的大气泡。大气泡停留在急促的怒河河水上,纹丝不动。 在那个气泡里面,也端坐着一个女子。从石正的方向看去,那个女子的皮肤洁白,整个背部完全**,石正甚至可以看见那女子臀部的凸起和之间的深陷。如果不是那女子的手臂上戴了一双黑色的长长手套,石正就会认为她可能根本就没有穿着任何衣物。 这样的场景,诡异而香艳,充满了一种夜深人静的暧昧。 但是石正没有时间暧昧,在非洲塔上,被隐族首领仙娜唤醒了男人的本能,按说,这时候的石正,应该是最敏感和容易被异性的美好身体诱惑的。但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及这些,因为,他身体外面那一个看不见的压力球体,已经开始逐渐缩小,逼近他的皮肤。 这时候,石正就好像一只大象,却只生长了蚊子的双脚,摇摇欲坠。 除了全身的力气都被用于抗拒那个球体的压缩,石正的感知力量,也正在此时,全部附在了那个看不见的球体上,希望能找到这个神秘女子力量的来源。 说起感知力量,其实,在很早以前,石正就已经具备了。只不过在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其实这也是一种可以控制的力量,并不知道这种力量的强大与作用,一点都不输给身体表现出来的那种传统力量。 在废墟地时候,除了那只黑色的乌鸦。嘎嘎,它会有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预知危险的降临并提醒石正,其实石正也多次发现。对于危险,他也有一种莫名其妙地感觉。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他。伴随他度过了很多次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后来,一直到了去学习做一棵树,去像一棵树木一样地生活,在那样的日子里。阳光、空气、风。这些东西给石正带来了一个更加奇妙的外部世界的感觉。那种牵一发而动全身,那种任何一种变化,都必然有它产生变化地源头,并探寻那种源头地生活方式,让石正的感知能力得到了最好的磨砺。 当岚山山脉中,加布里埃尔为首的五大圣师吸走了石正体内的力量后,石正才真正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上。还有另一种力量存在。那就是感知能力。刻意地去操纵感知能力,石正刻意感觉到很远的地方发生的某种情绪带来的波动,也可以感知到一些自己熟悉地气息在远处的感觉。 即便如此,在今天之前,在没有遇到这个神秘女子之前。石正还从来没有像操纵自己的内力那样去操纵过自己的感知能力。现在。他的力量全部用于抗拒那个球体地压力,唯一可以自救地。就只有感知能力了。 如果说,身体的力量就像一道河流,它们源源不息,奔流往复,是汇聚地力量。那么,在石正的感觉中,感知力量,就像一张网,感觉上它分布广阔,每一横一纵的线条都很柔弱,可是,确实疏而不漏,天网恢恢。 现在,这张网被石正一心二用,完全附着在了自己身体外那个看不见却力量无匹的球体上,在第一时间里面,石正就好像“看”见了那个球体力量的构成。 这个看不见的球体,和那个神秘女子身体外那个气泡由水质构成的力量完全不同。在这个看不见的球体中,力量的凝聚的,而不是奔腾的。那凝聚的力量就像虬结的树根,盘根错节,有着粗大的脉络,古朴而肃穆。 但石正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那种盘根错节的力量似乎似曾相识。那力量里面,既有冰冷的阴沉,又有温暖的安静,还有那种少年人热血沸腾一往无前的气势。 是的,这是石正最熟悉的力量。因为,那力量分明就是他自己的! 石正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完全被那神秘女子用来对付自己,一向胆大妄为的他,也知道此刻正是生死关头,不敢作出过激的行动。只是随着心意,轻轻地收回了一丝自己发出去抗拒那个球体的力量。 石正通过感知立即发现,那个球体的的力量也减弱了一丝。这个发现令他欣喜若狂。尽管不知道那神秘女子是如何做到利用自己的力量的,但最起码,已经有了一点解决困境的可能。 不敢大肆的收回力量,一则是因为在最初的时刻,在自己还没有使用力量的时刻,那个球形压力就已经存在了,石正并不认为最初的力量也是来源于自己。更重要的是,他怕那个神秘女子发现力量突然出现极其悬殊的变化,再用别的法子来对付自己。 对于这个神秘女子,石正第一次对人产生出高山仰止的念头来。 一丝一丝收回的内力,被裹在石正体内宽大的经络里面,开始的时候还很微弱,没有显现出别的不同。但是,随着体外压力的减小,经络里面的内力越聚越多,逐渐成了奔腾的洪流。 那神秘女子这时候大概也感觉出来了一样,她轻轻“咦”了一声,石正顿时感知到那个球体上面的力量已经有了变化。 这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石正心里十分清楚,如果那神秘女子真的是非洲塔顶上的众人说的那种珍贵的锚族,那么,她是绝对不会让人自己离开的。 因此,就在球体上力量变化的那一刹那,石正体内收回的内力在一次汹涌而出。只不过,这一次不是防御,而是为了进攻。 在绿林镇的时光走廊中,在亡灵**师杰拉斐尔德的灰色领域空间里面,石正曾经在不自觉地情形下,用那是还很弱小的内力幻化出了那一把有如实质的黑色匕首,一举刺伤杰拉斐尔德的肩头。当时如果不是石正惊讶于黑色匕首的出现,他甚至有可能重创杰拉斐尔德。今天则不同。 以石正现在的内力强度,他要刻意幻化出一把黑色匕首,也并非不是不可能。但是,石正一直以来,并没有真正突破眼睛所说的庖丁刀法的第三重境界。那就是心中无刀,手中也无刀,但是天下万物,皆是刺客的刀。 现在,石正体内的内力磅礴而出,而且是在一种极端压力的情况之下。他心中突然明悟,所谓的心意之刀,其实就是意念早在攻击之前,已经向成了足够的必杀信念和轨迹。 心意之刀,只有一把。他就在石正的心中。心意之刀,只有一招,那就是有去无回,是刺客内心支撑自己的信念。 这一刀既出,就好像划亮了夜空的流星,可以看得见缥缥缈缈的轨迹,却看不见刀锋上的寒芒。这一刀既出,那个看不见的球体立即出现了一道裂痕。这一刀既出,在石正的周遭,空气都被撕裂,万事万物都仿佛为这一刀动容。 这是可以断流水的一刀,因为刀锋所指,连汹涌的怒河都似乎为之改道。这是可以断情断义的一刀,因为刀锋挥出,石正心里一片沉静的纯粹,再也没有恩怨情仇,只剩下天地间永恒的沉默。 这是真正的一刀。也许从古至今,用眼睛的话说,还没有人曾经挥出这忘情绝义,一往无前而忽略自身存在的一刀。这一刀中,刀就是石正,石正就是这一刀。 所以,这一刀是不求结果的,因为这一刀,本身就是答案。如果这一刀功成,那自然是石正赢了,反之,则是石正彻底灰飞烟灭。 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心意之刀,而是作为人类,亿万年生存在地球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对天地之间所有的疑惑,所有的压迫,所有的不甘心,最痛彻心肺的一声呐喊。 连怒河水都要为之绕行的这一刀,自然势如破竹的劈开了那个由河水力量汇聚而成的气泡。抽刀断水水更流,那是说的那些意志不够坚决,或者感情不够深刻的家伙。要知道,情到深处,自然由浓转薄,别说是流水,连海水都成了曾经沧海。石正的身体随着这散放着光华的刀锋,就好像扑火的飞蛾,投身进入了那个神秘女子置身的气泡中。 未来遥不可知,前路依然未卜。石正所要把握的,只有今天,只有当下。在心意之刀的刀锋劈开那个流水气泡的那一瞬间,石正隐约抓住了什么稍纵即逝的感悟。所谓责任,所谓目标,甚至所谓人类的存亡,在时间的长河中,或许,只不过就像是怒河中一粒河沙那么微不足道吧? 想到这里,石正的脸上,竟然隐约带上了些许笑容。他那如玉石莹白的脸庞,即便是隔着时间的长河,想起来,依然是动容。 电脑访问: 第十六章 一沙一世界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接上一章 心意之刀从石正心里出鞘,撕裂凝重的夜色,撕裂怒河激流构成的那个大水泡,毫无顾忌的刺向了**的后背上,生生长出了一个船锚图案的神秘女子。 石正心里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既没有那种神功大成的喜悦,也没有压力下释放出自我的豪情万丈。一双透视黑夜的黑色眼睛,沉静如夜晚的星空,全神贯注的看着刀锋所指的目标。 寒冷的刀锋,在撕裂怒河河水的时候,竟然有带上些许河水的流溢,绽放着点滴的水光。这一刀再没了阻拦,毫无以外的刺入了那个**的背影。 然而,那个背影,竟然在石正心意之刀接触到的那一个瞬间,像粼粼的波光,一圈一圈散开在空气里,石正只看见了一双深沉乌黑的眼睛,那眼睛中,充满了诉说不尽的忧伤。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石正的逼近,在水波的荡漾中,终于像一个彻底忧伤的梦境,化为了无形。 如果不是自己还踩踏在气泡残留的水流之上,石正就真的要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这绝对不是梦境! 石正短短的几步,竟踏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在他的眼前,亭台楼阁,烟云聚散,飞鸟长空,一个陌生的世界展现在他的眼前。他用力踏了一下脚下的土地,发现土地有些松软,就好像那从来没有去过的大海边的沙地。他煽动鼻息,闻到的,是带着咸咸腥味的海风。 石正再一次凝神聚气,手中幻化出来的黑色匕首瞬间消失于无形。他微闭着双眼,刹那之间,将感知地力量散发开来。就好像充满了这个天地。 这既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象,更不是某个顶尖强者的领域空间。这是真实的存在。 石正立即作出了判断。但是,他既找不到那个神秘女子的踪影,又找不到回去的道路:回头看时,山峦叠嶂,竟然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分。 石正找不到答案。索性蹲了下来。他用握惯刀柄的双手,轻轻捧起了一把柔软地沙土。沙土很细小。每一个沙粒的形状都不尽相同,但是都带着尖锐地棱角。时间的长河亿万次的洗涤着它们,他们也许是由一块巨石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但是,无一例外,他们还保持着自己的锋芒。 石正任细沙从自己的指缝间流泻,他从刚才的木无表情。开始有了一些若有所悟地神光。 散布到四面八方的感知力量,就像石正触摸这些细沙一样,触摸着这个陌生世界细枝末节的一切。石正似乎能看见,那些亭台楼阁上的的花草,正在耐不住寂寞的绽放,能看见天空的云卷云舒,其实不过是顺应着风的方向。那一只悲鸣的白鸟,它茫然盘旋在这片大地之上,却找不到他的伴侣,找不到它地家乡。 石正还看见。在那最遥远的地方,在那座最高的阁楼上,一本尚有油墨余香的书籍还翻开着,它的旁边,一个茶杯里,茶水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祥和,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惬意。但是为什么,石正却越来越感觉到毛骨悚然? 石正堤头沉吟了一下,心里面飞快的将所有感知到的画面串在了一起,然后,他找到了问题所在。 人。这么一个充满生机。生动有趣地世界里。除了那一只高飞的孤鸟,竟然不再有任何别的生命的气息。连那些正在绽放的花草。竟然也像是被凝固在了某一个瞬间,不再是活泼泼地生命。 有余温尚存地热茶,有正在翻看的书卷,有精雕细刻地建筑,可是偏偏的,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人的痕迹! 石正现在对自己的感知能力有着起码的信任。他相信,他散布出去的感知,确实是如实的反映了这个世界的真相。那么,人都去了哪儿了呢? 夕阳还在身后挂着,天地间却是一片空洞的苍茫。石正凭着自己的直觉,调动着双腿的肌肉,又一次快逾奔马的奔向前方。他的目标,是那座最高的阁楼上的那一本书。 这一奔跑,石正立即感觉到情形的异样了。 他奔跑的速度说不上快,但是,耳边呼呼的风声是从来不会断绝的。即使是在那些个寂静无风的夜里,石正的奔跑都会带动强烈的风声。 可是这一次,他耳朵里,还是只有刚才听见的那些远处的风声,耳边却没有任何回响。他的脚步十分有里,按说,在柔软的沙地上,应该留下深深的足迹才对,可是,现在沙地平整得,就好像已经有一百年没有人在上面走动。 不管石正如何坚持,他还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远方,那座楼阁依然遥远,而他的身后,夕阳依然挂在当时的地方。 这,就像是阿尔忒弥丝的时间停顿?石正心里想到。然后,他盘膝坐在了沙地上,陷入了无边的冥想。 这个时间,果然时间是不会流动的。一切的运动,周而复始,就像那只白鸟,它刚才这么一个俯冲的姿势,在石正数过的一千息之前,两千喜之前,它都那么俯冲过。 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的能力,可以将一个世界如此生动的复制了下来,留给了末日世纪的自己,得以窥视某一个遥远以前的瞬间?他那么做,又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尽管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但是石正却知道,不能突破这个奇怪的空间,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他在低头冥想的过程中,脑海里浮现出所有眼睛传授的知识,试图与眼前的空间相映照,找出蛛丝马迹来脱困,但是,结果只是徒然:这是一个眼睛梦里面都没有出现过的世界。 感知一遍一遍地追踪着白鸟的飞翔。白鸟的每一个动作石正都已经了然于心,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 对了,破绽。石正突然记起了眼睛在第一次教育自己的时候,曾经说过,天下武学,唯破不破那样的话。以武学对应这个空间。那么,这个空间最震撼的地方就是真实。而最让人迷惑地地方就是时间停止在了小小的一个段落。 真实?石正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颗细沙,然后,内力在银色光华的驱动下,被石正像感知能力一样牵出了一条细线。这根细线看上去纤细,却凝聚着石正体内几种混合气息的交融,就像一道光束。细线射到了那粒细沙之上。 只听见耳中骤然响起轰鸣的声音,远处的高楼渐次坍塌,那只白鸟不再哀鸣,像解脱一般的,一头栽向了远方的大地,而花草树木也像翻滚地影像,一层层从眼前消失…… 石正再次回到了末日世界,他看了看自己身处的位置,果然还在先前端坐的那块石头前的怒河南岸,只不过。脚下的兽皮靴子,被河水卷湿了一些。 看了看天上星辰的位置,石正发现,他几乎还停留在自己冲向那个气泡的那一刻。也就是说,那个空间里面的时间,并没有影响到这个现实世界里面的时间。 石正慢慢的退回到石头上坐下,恢复到刚才地那种姿势。怒河水,还在急促的翻滚流动。似乎没有任何的事情曾经发生,似乎没有任何的人曾经出现过。 除了,石正紧紧握在手心里面的,被他小心翼翼用内力射出一个极其微小的裂口的那粒细沙。这里细沙,是唯一的证明。证明一切不是幻想。也不是梦境,而是一个真实发生地事件。 一粒细沙。竟然可以成就一个世界!这是何等奇妙的境界。石正仔细的查看着那粒有了缺口的细沙,心里渐渐明白:那个世界,就是一粒沙而成的。在那个世界里,细沙是沙,飞鸟也是沙,亭台楼阁甚至夕阳,都是一粒沙。 石正有些明白了,原来,一粒沙,就是一个世界。在这个天地之中,每一种存在,或许都是一个世界,它既独立,又构成这个末日世界。它们忠实地记载着,某段对于它们来说刻骨铭心地世界,直到地老天荒,都矢志不渝地不会忘记。 石正还明白了,那个空间里面的时间,也许就停留在某一次毁灭地刹那。不知道是一种怎样强大的力量,刹那间抹去了那个世界所有的生命痕迹,那只白鸟,恐怕是最后幸存的一个影像,在沙粒的纪录之后,白鸟也将死亡,所以,它才会其鸣也哀。 只不过,再庞大的力量,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中,不仅连草木,甚至连岩石都有了情感,在目睹一切的巨变时,一粒小小的细沙,它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记录了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时间,并将它带给了千万年之后。 石正将细沙放入了自己腰间的兽皮袋子里。他知道,这样的记忆今生只怕再难遇到。但是,那个装束像传说中的锚女的神秘女子,也许就是唯一的一把钥匙,可以帮助自己打开这一段记忆之门。 不知不觉,石正在怒河边呆坐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一个晚上,他极其罕见的没有练功,而是任自己的思绪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飞扬中。当黎明终于来临,石正听见了远方的脚步声,他知道那时早起的艄公们的脚步声。 石正站了起来,他面带会心的微笑。原来,生命是这样的。石正在不知不觉中,看见了一扇虚掩的大门,那里面,也许有可以登上天空成为真正绝世强者的台阶,也许,什么都没有。 但石正还是笑了。一粒细沙都会为自己留下些什么,那么,自己呢?从这一刻开始,拥有心意之刀的石正,他的心境,终于天宽地阔。 电脑访问: 第十七章 宫墙柳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这边走,那边走,且饮金樽酒,那边走,这边走,莫折宫墙柳……”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衣服上全是褶子,他正走在黄金城最繁华的东城区。自从夏卡铁骑四出之后,黄金城加强了城内的制按维护,谁都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胆敢在闹市的街道中,这么大声的唱一些不符合主旋律的歌子。 可是这个老人就是唱了。他不仅唱了,而且他还真的是手握一壶老酒,酒气熏天,肆无忌惮。 街角巷尾的卫士们,他们看着这个老人走过,却没有上前喝斥阻止。因为,他们都认识这个老者,还在不到一年之前,这个老者还位极人臣,高句帝国中枢。他,就是相国府的陈阁老,有着三朝元老,国之柱石之称的陈子康。 半年多前,陈子康因为儿子陈默使用衰老术的事情身受连累,又在朝堂之上拼死抵抗夏卡大帝征服四野的意愿,说什么“天呈异像,民不聊生”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被一向仁和的夏卡大帝直接打入了天牢。没想到,不过十数日,陈默在稚统领亲率的刃部的刑讯逼供下,竟然极其惨烈的死去。消息传来,天牢中的陈子康心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竟然疯了。 刃部在周密的考察之后,确认陈子康确实是疯了。这种情形下,夏卡大帝才下诏释放他回家,但也剥夺了他所有的职位,包括侯爵的爵位。 一代名相,三朝元老,就这样回到了陈府,独自面对着满院经过衰老术之后的死气沉沉。 夏卡大帝的仁慈,就是如此。 从此之后。靠着些昔日学生的救济,靠着焱太子私底下地保护,陈子康日日沉醉在酒杯中,真个是但愿长醉不愿醒。 稚统领的刃部,还有夏嬷嬷手中的影人,这两个习惯在黑暗中行走的高效率部门,早就把陈子康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的汇报给了夏卡大帝。包括焱太子的那些举动。也许是为了给未来地夏卡大帝留下一个仁厚的名声,也许是现在夏卡大帝还顾念了几分昔日师徒之间地情谊。总之,夏卡大帝没有任何表示。看上去,竟然是默许了陈子康在京城的游荡,默认了这个老人在酒后的胡言乱语可以存在。 陈子康疯以前,是一个才高八斗,出口成章的老者。没想到,疯了以后。却变成了一个酒鬼,只不过,这个酒鬼在酒醉之后,心里却又有些明白,经常在大街上胡乱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轶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胆大的听众觉得没啥新鲜地,胆小的好事者却还是在害怕着宫里那位大帝的铁血。所以,现在,基本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边走边唱了。 陈子康一路蹒跚着。向着空空荡荡的陈府走去。昔日金字招牌的门匾已经被摘下,鲜衣怒马车水马龙的门前也是杂草丛生。老人走在门前的青苔上,一个不小心,眼看着就失去了平衡,但是,他并没有倒下。因为,门楣的阴影中,伸出了一只洁白如玉的手。稳稳当当的扶住了老人地身躯。 陈子康抬起混浊的双眼,透过几颗干黄的眼屎,看了看阴影下的那个男人,然后一言不发,晃晃悠悠的向台阶上迈步。 那男子也学着陈子康的模样一言不发。走在阳光下的阴影里。他走路的姿势很好看。就像一只轻柔迈步地猫,脚底下准确的错过了陈府已经显得荒芜的土地上。那些大大小小胡乱散布着的不干净的东西。 陈府地回廊里面,那一块假山石下面地泉水已经枯竭,当初,石正曾经和阿尔忒弥丝在这里两手相握。现在,这里摆放着一把木头的太师椅子,日晒雨淋,那椅子上考究地花纹都变得残缺了。 陈子康就坐在那个椅子上,一言不发。 跟随进来的那个男子,他还是选择了站在房檐的阴影之下。阳光照不到他的面容,他一身漆黑的衣服,只在露出肌肤的地方,隐隐反射出一种温润的白色。 当陈子康手里酒壶中的酒一滴不剩,老头抬着头仰着脖子,拼命还想从里面滴答一滴出来,这时候,阴影下的男子默默地走了出来,递过来一个盛满老酒的酒壶,顺手取走了那个空荡荡的瓶子。 在阳光下,现在我们可以看清,那男子就是石正。 石正渡过了怒河,带着那粒细沙的记忆,首先潜入了黄金城的地下宫殿。没想到,宫殿里面,除了那些个破碎的水晶球碎片,竟然没有镰刀和小跟班的任何痕迹。他没有想去惊动阿尔忒弥丝,只是到临王府走了一遭。找到了那个曾经把他故意认作史家三少爷的朱公,才得到了些语焉不详的信息。 按照尖嗓门的朱公介绍,前些日子,黄金城确实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杀手,专门屠杀黑暗生物。那个杀手据说下手极其毒辣,通常是一根手指就结束一具骨头架子原本漫长的生命。后来,听说在梦一场酒吧曾经有一场大战,从那天起,就再没了杀手的消息。 “如果,您要想了解具体的事情,您可以去陈相府。那个老家伙虽说是疯了,但酷爱喝酒的他据说当时就在梦一场,而且,听说如果真的喝醉了,老东西的,反而会记起来很多事情。” 朱公献媚一样的对石正说。对于石正能够不计当日的前嫌,只字不提往事,朱公心知肚明,这可是他前世烧了高香才求来的福报。要知道,这个看上去水嫩得出奇的小后生,恐怕是比那个杀手还恐怖的存在呢! 所以尽管朱公看着石正实在眼馋,尽管在城南最有名的拳衣坊里面,四大头牌兔儿爷加在一起,好像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小后生水灵,但朱公还是诚惶诚恐的把这个少爷送出了十三个台阶的府门。 石正,就是这样又回到了黄金城中,他最熟悉的陈相府,等待着陈老相爷酒后吐真言的那一刻。 “古人说,千古是非心,一夕渔樵话。真是他***一字不差!”陈子康开始说话了。他一张嘴,前半段文质彬彬,后面却是市井俚语,让石正觉得好生奇怪。但石正还是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在阴影中。就好像黄金城那些高大的黑色建筑,对石正有一种天性上的启迪,让他能够想起自己最重要的身份,一名存在于黑暗深处的刺客。 “帝王霸业,宏图大志,白马轻裘,功名利禄,到头来哪一样不是他娘的一场空!夏卡一世何等伟人,老东西的一生挖了多少的坟墓,挖出了整整一个夏卡帝国的学识渊博,就是不知道他当时怕不怕,在以后他的坟墓,也被人挖个千疮百孔。”陈子康喝一口酒,就高声咒骂几句,从夏卡一世开始,到现今的夏卡大帝,每一段夏卡大帝的历史他都能倒背如流,但每一段历史都被他重新演绎,正史成了裹脚布,陈老相爷宜张酒气熏天的嘴,却在上面画龙点睛。 “黄金城最大的秘密是什么?不是别的,就是这个鸟名字!黄金城黄金城,却哪里有丝毫黄金的影子?恩波利那个老杂种,偏偏说这里富贵逼人,自有什么黄金的尊贵。哪里是什么尊贵,都是一肚子坏水,一肚子男盗女娼!” 石正听到这里,接口说道:“恩波利,最后是进了藏书阁的。” “别提藏书阁,藏书阁是天底下最他妈肮脏的地方。一个个好端端的孩子,被送进那个道貌岸然的地方,哪一个是干干净净得出来的?恩波利的三大弟子,呸,狗屁三大弟子,那就是三个小杂种!什么三大书院,全是藏污纳垢的,都是为叫夏卡的那一家人粉饰功德的婊子养的。他们还不如隐族那些烂女人,至少解开裤裆,她们正大光明的用皮肉挣钱。” 说起藏书阁,陈子康立即想起了他的儿子,他脸上老泪纵横,第一次回头看了一眼石正:“小兄弟,我和你说,都说这天下是夏卡那一家人的,但有谁知道,夏卡那一家人,又哪里把天下当过自己家的?夏卡一世的贼老爹,靠吃人肉起家,到了今天,这一家人的兽性依然不改。天下,哈哈,天下,恐怕还不如黄金城高高的宫墙外,那一片随风飘逝的弱柳!” 石正从来没有经历过父子之间的感情,他只有一个不知所踪的行吟叔叔,如今,那个叔叔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在世上。听到陈子康骂骂咧咧的说起丧子之痛,他的心里,也有了些隐约的疼痛。 “这天下他们既不放在眼里,为何又要顾及这黄金城中人的性命安危,为何又要叫木秀林出头,去除掉那只谋杀骷髅们的乌鸦?” 终于,石正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电脑访问: 第十八章 六边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陈子康原本还好好的和石正一问一答着,这会儿听见石正突然说起了木秀林,说起了骷髅们,说起了那只黑夜里用一个手指头杀了无数骷髅的乌鸦,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没关系,有我在,任何人也不敢伤你。”石正还是站在阴影之中,淡淡地说。他的话平平淡淡的,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陈子康回头看了他一眼,竟然停止了颤抖。 “没有用的,即便是你,也没有用的。那只乌鸦的手指头,太厉害了!”陈子康喃喃自语:“那天以前,我虽说不懂的所谓武功的高低强弱,但出没宫墙内外,总还是知道这夏卡帝国那些强人的威势。那天我见了那个双眼通红,在木秀林的疯狂阻挡下,竟还能够来去自如猎杀满屋子的骷髅的那根手指,我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我和绝大多数人一样,不过是井底之蛙。” “哦,双眼通红,只用一根手指?”石正在心里掂量,如果是今天的他,再次遇到木秀林那种大开大阖,同时又小巧腾挪的功夫,能不能用一根手指就摆平一切。他沉吟半晌,最终还是没有结论。 不是石正揣摸不出自己与木秀林之间的差距,而是他实在不知道,如果以自己的能力,不使用出心意之刀,能不能在进退自如中收割那么多的骷髅的生命。而一旦他使用出心意之刀,那么,以木秀林之强大,自己能不能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杀气,能够避得开他? “好可怕的一根手指!木秀林紧追在那个黑影背后,每一次都想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他制造杀孽,可是,每一次都是失败。” “但是那个黑影,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石正猜测道。如果嘎嘎能够逃脱,以他的老谋深算。势必会继续杀戮直到自己得知他出现的消息,前来黄金城寻他。如今,既然自己在黄金城中找不到嘎嘎的踪影,那么他必然是被人捕获。 石正没有以为嘎嘎会有什么不测。他现在还不知道牧女晏七的实力,究竟能够对嘎嘎缠身多少限制,但他可以确定,晏七再加上阿尔忒弥丝的时间停顿,那么嘎嘎恐怕是只能束手就擒。但即便如此,要想多走嘎嘎的性命,恐怕以阿尔忒弥丝地才能。也要掂量一下,是不是能承受得了石正的报复。 “他怎么逃脱?当天。林雷刃的首领稚统领,安排了几十个最精锐的手下,每一个手下都是奇能异术的操控者,再加上夏嬷嬷手底下三十多个影人的高手。难道他们真是摆设不成?” “刃。居然有这么强大的能力?”石正很奇怪,刃,不是只是夏卡大帝秘密用来监控百官的一个组织吗,他们竟然可以拦得住嘎嘎?至于影人,石正倒不担心。影人是夏卡大帝身边的刺客团体,刺客中的绝顶高手石正最清楚,嘎嘎还没有变身能力之前,他就已经是一个深谙刺客之道地家伙,影人。应该并不会有什么威慑力吧!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发生的一切。”陈子康已经停止了喝酒,可是他地话语条理依然清晰,哪里像一个喝多了酒才会说话的疯子? “或许你会觉得奇怪,但是我跟你说。我并没有疯!”陈子康突然转过身来。密布的眼屎下,目光竟然是炯炯。 “我知道你没有疯。你不过是在等待而已。”石正轻轻地回答。早在他伸手辅助陈子康的那一刻,他敏锐地感知力量就发现这个老人体内地一切功能均属正常。一个连心跳声都可以小心翼翼的收敛的老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疯子?他,只不过在等待一个报复的时机而已。 “夏卡大帝,用他的爪牙学会了那么多来自藏书阁里面的禁术,却不允许一个纯正的学者去学习掌握那些东西。他在怕什么?他是在害怕,他害怕的是这些禁术一旦流入民间,他的帝王之威就再也不能保全。所以,你说得对,我疯了地原因,不过是我还在等待。我在等待夏卡家被历史嘲讽。愚弄历史的人,最终会愚弄了自己。别忘了,这可是来自瑞亚大师最经典的名言。” 石正没有接话,他静静的听着陈子康讲述那天晚上发生的奇异事件。 那一夜,黑衣人用一根洁白地手指,彻底威慑了七级强者木秀林,他在一声悠长地叹息声中,缓步走出了梦一场酒吧。 酒吧外,魔法火焰灯光在高处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七个身穿灰色袍子地男人,看不见他们的头脸,呈一个六角形将黑衣人拦在了黑石铺就的道路中央。 迎着黑衣人的一个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一掌长的豚骨折纸扇,也不见他说话,只是对着自己身前的地面轻轻扇了一下,一团蓝色的火焰就在地面上燃烧起来。 伴随着这团蓝色火焰的,是一个头绑蓝色布条的半裸男子,他突然出现在火光里,就好像是那团火光生出来的一样。那男子刚一出现,立即用右手里紧握的一把骨刺在自己的左手腕上用力切割,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而那团蓝色火焰,似乎感觉到血液的香甜,砰的剧烈了起来,喷涌的鲜血立即变成了一团剧烈燃烧的火光。 那半裸男子叶不停顿,对着黑衣人就疾步奔去。 黑衣人在六个灰衣人出现的那一刻,也停下了脚步,似乎是想看他们究竟有何能耐。这时候,那头巾男子手腕上喷着蓝色火焰扑了过来,他再次伸出了那一根洁白的手指。 但是,刚刚在酒吧里无坚不摧的那根手指,在蓝色火焰即将临近的时候,竟然轻轻地哆嗦了一下。怀抱着满腔仇恨的陈子康目光如炬,竟看清了这一下轻微的颤抖,原来,那黑衣人竟也是会害怕某种东西? 黑衣人似乎是嫌那蓝色火焰的肮脏,在鼻子里冷冷的哼出了一声,一抖身黑色的披风无风自动,全部向身后扬起,露出了他一身结实的身子骨。那黑衣人,在黑色皮风里,竟然是一丝不挂的。 但是,冲向那个黑衣人的,不知只有身前的疑团蓝色火焰,六个灰衣人身前,都又一个半裸的头巾男子,划损了自己的手腕,用鲜血燃起的火焰,从六个方向扑向黑衣人。 黑衣人六面受敌,他也不太慌乱。那根手指也只是哆嗦了一下,就点在了迎面而来的头巾男子的额头之上。一指的力量,就洞穿了那头巾男子坚硬的头骨,将他阻挡在自己一臂之外。 然后,那黑衣人像风车一样旋转,洁白的手指没有停歇,剩下五个头巾男子全部倒地。 但是,由于先前的那一哆嗦,黑衣人终究还是慢了一拍,最后一个头巾男子到底的时候,已经极其靠近他的身体,而且,正是由于他的靠近,他倒地时那蓝色火焰向前一扑,终于将五个在不同方向都受到阻止的蓝色火焰连在了一起。 这时候,六个灰衣人之间由六道蓝色火焰连接成了一个正六边形,而六边形的每一个顶点,都有一道蓝色火焰熊熊燃烧向六边形的正中,并在那里会合。 黑衣人似乎非常愤怒,他的披风向上扬了起来,躲开了那些蓝色火焰的燃烧。他向上一跳,速度快的吓人,向着正前方的那个灰衣人就扑了过去。他的那根洁白的手指,竟然根本就没有收回,就好像一把战意凛然的利剑,直指灰衣人的额头。 黑衣人跃起的时候,速度快逾闪电。可是,当他每向前迈出一步,即便是在空中,他的速度就慢了一点。当他终于要接近那个灰衣人时,他竟然用除了全身力气,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这是什么魔法?”石正慢慢的问。 “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一种禁术。因为,即使相隔遥远,我也能感觉到那种诡异的蓝色火焰的邪恶,而且,早前冲向黑衣人的那六个男子,俱都已经倒在地上,化成了一滩更加强烈的火光。” 陈子康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不是人类对于未知力量的恐惧,而是对邪恶肮脏却力量庞大的恐怖存在的恐惧。 不论黑衣人如何挣扎,他终究是抵达不了任何一个灰衣人的面前。在正六边形的中央,那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却越来越耀眼,越来越有一股五匹的力量,将黑衣人拉回到中间。 最后,没有任何悬念,黑衣人终于被拉到了正六边形的中央,在那一瞬间,黑衣人发出了一声极其痛苦的嚎叫,然后消失不见。 “消失了?”石正听得吃惊。 “是的,他消失了,就象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消失的一瞬间,那六个灰衣人,还有那个六边形的蓝色火焰,也同时消失了。”陈子康回答,目光茫然。 “所以,阿尔忒弥丝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石正又问。 “没有。”陈子康抬起头,看着石正:“你,能做些什么呢?” 电脑访问: 第一章 闯宫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黄金城内,夏卡大帝的黑色皇宫,是由第一代夏卡大帝一手指挥,建造起来的。三千三百年来,无数的夏卡大帝都对宫城作了获增或减的修缮,但皇宫的建制,却始终没有改变。因为,据说皇宫的规划,是有着盗墓癖好的夏卡大帝一世,根据某座位于大陆东方的地下陵墓仿制而来,得天时地利,有着威震天下,国祚绵长的寓意。 如今,在春雨偶尔来袭的春季,怒宁平原连风都是暖的。夏卡皇宫的宫墙内外,无数的柳枝发出了嫩绿的细芽,一切,就像从新开始,预兆着一个丰收的年头正在到来。 中午时分,夏卡皇宫正南的街道上,宽阔得可以八马并驾的黑石街道,像往常一样,行人稀少。南城那些生活在生死线上的贫民,他们虽然喜欢津津乐道皇室里面的悲欢离合,但却很少有人敢跑到这里,来直视夏卡大帝的威严。而东城居住的那些达官贵人,他们经历了早朝的辛苦,此刻已经像鸟兽散,回到他们奢华的住处,或者补上一觉,或者在莺歌燕舞中,度过一日里剩下的时光。 所以,这时候,宫墙上的卫士们,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他正缓缓地,但一步一步地走近夏卡皇宫,多少都有些诧异。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老兵,估摸着这又是一个不开眼的乡下人,搞不懂皇室的规矩,不由得笑了起来:“真是的,巡卫处的那些猴仔子们,又不知道跑哪里去寻欢了,尽给咱们禁卫军添乱。” “四爷,您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一个嗓子哑哑的年轻士兵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而来的人影,“要说咱们禁卫军也算是帝国最强大的战力了,可是却从来没有机会上到真正的战场。如果不是偶尔来几个不识相的家伙,恐怕咱们一辈子都没有立下战功。获得升迁地机会啊!” “放屁!”被叫做四爷的老兵笑着呵斥那个小兵:“你别看前些日子卢三爷好像是被升了职,但那可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才拼出来的,像咱们这样地。别以为自己就是天下最强的军队了!且不说阿尔忒弥丝殿下手里的夏卡铁骑,就是街头那些巡卫处的兔崽子们,都比咱们强悍不少啊!” “是啊,万事小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另一个老兵油子应和道。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咦,那个家伙,好像不大对劲!” 这么一说,几个禁卫军的士兵立即挺直了腰杆。抬眼看去。 远远而来的那个人,此刻想必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宫墙上的卫士,就好像卫士们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一样。s但是,即便是这些士兵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但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那是一个手拿着一把弓箭地青年男子,他一头蓬乱的棕色长发,**着上身。右肩上好像是胡乱缠着些布带子,那带子也是深深的棕色,从肩膀一直缠到了手肘处,更显得他手臂上的肌肉虬结。 只见他左手拿着那把长长的弓,随着脚下步子轻轻的摆动。他的腰间捆着一条很粗地腰带,腿上穿的是一条黑色的紧身长裤。一把不长的短刀,被长长的带子挂在了屁股后面。 就是这么个家伙,他明明看见了宫墙上下的卫兵,却好像是熟视无睹,脚步的节奏根本没有变化。径直走了过来。但即便他是那么看似惬意的走着,众人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坚持的杀气。 “宫城重地,来者止步!”四爷高声喊道。他的手里也拿出了一把黑色地弓,看上去,这把黑色的弓更加精致,更加有力。 来人终于在这一声喊叫后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看宫墙上的卫士们,棕色的眼仁突然闪烁出一股凶悍的光。他没有回答,却突然从紧贴着那把短刀的箭袋里掏出一支更加不起眼的长箭,那看上去粗糙得已经不像是弓箭的长箭被他搭上了弓弦,就好像是没有时间的间歇。那支长箭已经应声而出,不偏不倚的射中了四爷头盔上地白色羽毛。箭法准,这个并不难。且不说夏卡铁骑里面,就有专门设立的铁翎战队,那些家伙百步穿杨。基本都不用比划着瞄准。就说是禁卫队中。像四爷这样的弓箭手,做到在目前的这个距离射掉一根羽毛。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可是,宫墙下地那个家伙,他地弓箭不仅是射下了四爷头盔上的一根羽毛,那弓箭带起地风声,竟然像是撕裂的空气,把四爷带了一个大跟头,向后面栽倒。 “你们不细我的对朽,我要找的,也不细你们。西相的,就夺得远一席。” 这个嚣张的弓箭手,说话却漏着风。原来,他竟然是先于石正前往黄金城的龅牙三! 龅牙三其实与石正也就是前后脚进了黄金城。和石正一样,他也没有找到任何嘎嘎的蛛丝马迹。他找不到嘎嘎,也找不到神秘的镰刀和小跟班,却道听途说,猜到了嘎嘎是应该被夏卡大帝的手下捉住了。从炼库密境中修炼大成后的龅牙三,连夏卡铁骑的大营都敢闯,还有什么不敢闯的?因此,本来作为最善于机关陷阱的猎人出身,龅牙三此刻却更像一个校长的战士。 回答他的,不是士兵们的嘲笑声,而是一阵密如大雨的箭矢之声,在这样的声音中,更有十数个身影猱身自宫墙而下,扑向龅牙三。 龅牙三似乎早有准备。他不退反进,迎着箭雨,他左手挥舞着长弓,就像一座狂雨中急速转动的风车,将雨水一滴不剩的拒绝在了风车之外的空间。他的右手也没有闲着,那绑在肩臂处的棕色布带,在箭雨中蓦然就像一条长龙复活,倏忽来去,卷回了若干的箭矢,然后毫不停留的再发射了出去。 箭矢经由布带子射出,虽不如弓弦铮铮那么有力。但准头还是不差,毫无意外的,射落了那十数个飞扑而来地身影。 “你们不细对手。退吧!”箭雨血光中,只有龅牙三还悲天悯人的高声呼喝着。但是,这里是黄金城,是天子脚下,是夏卡皇宫的宫墙之外,谁敢退却! 不但是没人敢退却,就仿佛死亡,只是一个甜美地梦境,夏卡帝国的禁卫军士兵们。争先恐后的前赴后继,依然赴死。 龅牙三喊得累了,她的嗓子都已经开始冒烟,声音开始嘶哑,但迎面而来的士兵却越来越多。他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自己的几个动作,身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疲劳,但心境竟有些苍老了的感觉。 这一切。有必要吗?难道,为了一个夏卡大帝的尊严,无数生命就可以被看着连蝼蚁都不如地? 尽管龅牙三的心里有些累了,但他还是没有丝毫的怯意。石正是他的大哥,石正安排她前往黄金城,寻找那只可能已经变异的乌鸦,那么,他一定要找到嘎嘎,完成自己的承诺。 日头的影子,其实可能只是斜斜地挪动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是黄金城的宫墙外,已经血流成河。龅牙三终于不再嘶喊,他冷冷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宫墙,不顾迎面而来的萧杀意味,终于弯弓搭箭,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一根来自龅牙三箭囊的简陋长箭,被他牢牢的摄入了宫门上的黑色石头里面。 这一箭,才是龅牙三真正实力地展现。坚硬的黑石,从打造黄金城的第一天起。就是黄金城工匠们的噩梦,因为,那种老而弥坚的坚硬,是无数攻坚绞尽脑汁也无法切割的。到后来,他们只能筛选出某个切面能够严丝合缝的黑石。用最原始的对位方法。来建造这座有史以来,最坚硬的城池。 这。大概也是黄金城中,不同的建筑,即便是经过同样地设计,也总是会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这,大概也就是黄金城独有的美丽特质。 而现在,坚硬的黑石被龅牙三一箭洞穿,随着那支长箭的,还有那条深棕色地布带子。龅牙三右手握紧布带,用力一抖,整个人就像一只凌空飞起地大鸟,在慷慨赴死的战士么头上,跃上了高高地宫墙。 这一箭,是用尽了龅牙三心力的一箭,所以,在挽弓的那一刹那开始,他就已经再没有任何力气去抵挡那些迎面而来的利器。他只能凭借自己多年猎手的直觉,凭借自己来自内心深处愤懑不甘的那种嘶吼,尽可能多的躲开对自己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现在,龅牙三站在宫墙之上,他看着宫墙内硕大的广场,看着广场的地面上被人为的画出的奇形怪状的图案,一边用手拔出几支插在肩膊上的箭矢。他直视着远处那个坐在高高的黑色椅子上的男人,眼睛中,充满了蔑视。 这是生者对另一个生者的蔑视。龅牙三虽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但是他懂得生命的可贵。正是因为他懂得,所以在末日世界的乱世中,他才侥幸活了下来。正是因为他懂得,所以他才会承受**的痛彻心肺,不去造成无所谓的生命伤害。 可是,远处的那个男人,他懂得么? 龅牙三,就这么单枪匹马,闯进了夏卡帝国黄金城的心脏。他的目光如箭,射向远处。他身体上鲜血如注,好像正在诉说着某种遥远的悲凉。 “我来了!”龅牙三嘶哑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他跳下了宫墙。 电脑访问: 第二章 追风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春雨在午后时分,突然降落在了黄金城中。 黄金城,是末日世界中,为数极少的不缺水的地方,因为,它本身就位于怒河和宁河交汇的三角洲地带。可是,并不是说,黄金城因为不缺水,就经常会有雨水的滋润。事实恰恰相反,整个末日世界,最缺少的自然现象,就是降雨。所以,末世之中,植物才会极其缺乏。 当雨水降落下来的那一刹那,黄金城高高的宫墙内,几乎所有的人都抬头望天,感受到了天象的离奇变化。 除了一个人。 他就是身上还有三个正流着血的伤口的龅牙三。 龅牙三在宫墙上,看见了远处的那个高高椅子下的人影,他知道,那就是在夏卡帝国偏远的地方,人们都害怕提起的夏卡大帝----一个家族的血液里只流淌着暴虐两个字的人间帝王。 可是龅牙三还是没有畏惧。他从宫墙上一跃而下,手里的长弓已经搭上了一支丑陋的场箭,箭锋所指,正是那个帝王所在的方向。 雨正在下,气氛明显是不会融洽的了。 但是,当所有人的望天的时候,龅牙三却看着黑石铺成的地面,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的状态。 黑石地面上,先前在宫墙上看去,隐约有些怪异图案的地面,现在被雨水淋湿,竟显现出了无数条笔直的红色直线。这些直线纵横交错,一起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角形,而六角形中,又套着无数小的六角形。线条鲜红的颜色,就好像是血液渗透进入了地面,猩红可怖,雨水在红色上面。又好像是血液流经血管,勃勃生机。 龅牙三就站在巨大六角形的外围,他却已经看不见远处的夏卡大帝。这个猩红色地六角形,就好像一座山,挡住了他的去路。又好像云遮雾罩,阻挡了他的方向。 能够在乱世中活下来的人,都是有些斤两的。龅牙三在遇到石正之前,虽说是一个会半夜冒险走夜路,去敲李寡妇家地大门的粗鲁汉子,但同时,他还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猎人。如果他没有一些能力,那些高傲的双性人,又怎会接受得了他? 猎人是干什么的?捕猎!龅牙三原本最擅长的捕猎手段,就是陷阱。 因此。龅牙三一跳下宫墙,他立即感觉到一种危机。那是经年累月布设陷阱的猎人,对另一个陷阱的直觉。可是,龅牙三不管如何仔细端详,他也想不出来,眼前这些猩红色的六边形中,究竟潜伏着怎样的危机。 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就是龅牙三,一个重情重义地猎人的性格。尽管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他从来未曾想到过会拥有的能力,但他知道,那是因为他在时光走廊中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石正,选择了一条可能辉煌但绝对是处处荆棘道路,才得到的能力。龅牙三很清楚,就算他还是以前的那个龅牙三,今天,对于他承诺过石正一定要找到嘎嘎的诺言。他还是会赴汤蹈火地去实线,哪怕,这样的实现,付出的是生命。 龅牙三向前迈了一步。他的左脚已经踏进了猩红色的六边形内,右脚却小心翼翼的置身事外。他手里的弓箭松弛的低垂着,却保持着最警觉地感觉,一旦有危机出现,龅牙三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连珠射出五支长箭。 危机出现了,可是这个危机。并不是来自一个有形的人。六边形中,有一股巨大地力量,当龅牙三左脚迈入的时候,猛烈的拉扯他的左边身体,毫无意外的。将龅牙三整个身子拉进了六边形。 既然不能抗拒如此的大力。龅牙三索性更加放松了身体,顺势向前走了几步。他以为。不管这个陷阱多么强大,多么的隐蔽,最少,自己还是向着目标走近了一些。 然而事实并非如龅牙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以为自己走近了几步,但没想到,几步的前进,却将他置于了千山万水之外龅牙三的耳边,突然出现了各种细密地私语,有的声音,就好像松涛的低吟,有的声音,又好像闹市的喧哗。耳朵里面,既有小孩子午夜地啼哭,又有像李寡妇在最动人时地呻吟。喜怒哀乐苦,每一种情绪,都从声音里面传来,又都交织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刹那间,龅牙三就好像在声音里面再一次经历了自己从小到大微不足道的成长。 他好像听见了父亲打骂母亲时地那种愤怒,听见了自己躲在墙角的害怕;他好像听见了第一次捕猎时,那只变异狸猫轻巧的脚步声,听见了自己心脏砰砰激烈的不争气的跳动;他好像听见了山那边双性人雕刻石头的声音,听见了自己青春年少时第一次对生命的领悟…… 如果光是只有声音,以龅牙三现在的境界,即便是百般情绪涌上心头,他也有把握暂时去克制。可是,猩红色的六边形中,不仅有声音,还有影影绰绰的各种形象在穿梭。龅牙三看不清楚那些形象到底是什么,因为它们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当他举起弓箭的刹那,他们早就移动了位置。 “一切的力量,都是来自星辰的变换。”龅牙三的脑子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么一句话。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否听到过这么一句话,是在青阳山的炼库秘境中,那些刻在坚硬的岩石上的字,还是在非洲塔上,那些对石正毕恭毕敬的圣师们曾经如是说过? 龅牙三没有时间多想,因为,那些影影绰绰,同样是猩红色的影子,他们飘飘忽忽,越来越靠近了自己。猎人的知觉告诉龅牙三,如果他的身体被那些影子碰到,那么,他的承诺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时候,龅牙三突然闭上了双眼。他看不见天空,他的头顶都是红色的雾状气体,因此他也看不见星辰的变化。可是,有些东西,当你看不见的时候,用心去体会,反而看得更清楚! 龅牙三闭上眼睛的时候,夏卡大帝身边的一个男子轻轻的“咦”了一声。夏卡大帝没有回头,他慢吞吞的问:“困得住么?” 夏卡大帝的右侧,一个浑身包裹在一袭黑袍中的人,用清正的嗓音回答:“如果他不是石正,那么就一定困得住。” “他不是石正,他只是石正的一个兄弟,在不久前,还只是一个看上去稍有悟性的猎人的家伙。”稚统领站在黑衣人身边,算是做了一个回答,然后他又问:“如果是石正,又会怎样?” 黑衣人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根据你们的情报,石正的实力一直没有办法做一个评估。但是,他的兄弟看上去悟性不止是稍稍有一些吧?” “六星阵是传说中的古阵法,如果连石正都困不住,你们学者工会这些年可就算是百花了那么多时间了呢!”夏嬷嬷还是像一个影子一样,看不出实际的身形,她不无讥讽的说。 “你们别内斗了!”夏卡大帝沉声说道,他的面前,有刃部的魔法师属起来的一道幕墙,上面可以清晰地看见龅牙三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他微微张开的嘴里面,那龅牙之间的缝隙都可以算得出究竟有多少的距离。“赶快结束吧,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这样的小角色!” 夏卡大帝正在说小角色的时候,他口中的那个小角色动了。 龅牙三其实并不知道是不是感悟到了星辰的力量。当他冥想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好像是看见了什么,耳中的喧嚣离他远去,他看见了自己的不远处,有些沉着稳定的身影正念念有词。龅牙三,这个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阵仗的小角色,凭直觉举起了长弓,向着自己身前身侧连珠发出了三箭,随后,他好像是听见了三声沉闷的倒地声。 睁开眼睛,似乎,眼前的红色影子淡了那么一些,但数量却还没有减少。它们在龅牙三长箭离弦之后,突然加快了速度,正蜂拥而来。 龅牙三不知道自己的功绩是否奏效,但眼前已经没有时间供他判断。他大踏步上前,带着虎虎的生气,另外两支长箭同时离弦而去,射向的,却是他没有感觉到沉着的人影,而密布着红色影子的正前方。 这两支长箭几乎同时射出,但是在不远处,第二支长箭却追上了第一支长箭的箭羽,势如破竹的劈开了第一支长箭,发出撕裂的声音,随即,在长箭追逐的空中,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第一支长箭,是龅牙三蕴含着自己彪悍的力量,将力量紧紧地包围在长箭周围射出的。第二支长箭,却是龅牙三用尽了残余的力量,将力量化为了犀利。犀利之箭引爆了自己的力量,在空中形成了声波和力量的突然爆发。这,就是龅牙三最擅长的一种陷阱,它的名字叫做“追风”。 电脑访问: 第七卷 凌绝顶 第二章 追风 - 末世刀锋 - 挖地雷 chūn雨在午后时分,突然降落在了黄金城中。 黄金城,是末rì世界中,为数极少的不缺水的地方,因为,它本身就位于怒河和宁河交汇的三角洲地带。可是,并不是说,黄金城因为不缺水,就经常会有雨水的滋润。事实恰恰相反,整个末rì世界,最缺少的自然现象,就是降雨。所以,末世之中,植物才会极其缺乏。 当雨水降落下来的那一刹那,黄金城高高的宫墙内,几乎所有的人都抬头望天,感受到了天象的离奇变化。 除了一个人。 他就是身上还有三个正流着血的伤口的龅牙三。 龅牙三在宫墙上,看见了远处的那个高高椅子下的人影,他知道,那就是在夏卡帝国偏远的地方,人们都害怕提起的夏卡大帝――一个家族的血液里只流淌着暴虐两个字的人间帝王。 可是龅牙三还是没有畏惧。他从宫墙上一跃而下,手里的长弓已经搭上了一支丑陋的场箭,箭锋所指,正是那个帝王所在的方向。 雨正在下,气氛明显是不会融洽的了。 但是,当所有人的望天的时候,龅牙三却看着黑石铺成的地面,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的状态。 黑石地面上,先前在宫墙上看去,隐约有些怪异图案的地面,现在被雨水淋湿,竟显现出了无数条笔直的红sè直线。这些直线纵横交错,一起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角形,而六角形中,又套着无数小的六角形。线条鲜红的颜sè,就好像是血液渗透进入了地面,猩红可怖,雨水在红sè上面。又好像是血液流经血管,勃勃生机。 龅牙三就站在巨大六角形的外围,他却已经看不见远处的夏卡大帝。这个猩红sè地六角形,就好像一座山,挡住了他的去路。又好像云遮雾罩,阻挡了他的方向。 能够在乱世中活下来的人,都是有些斤两的。龅牙三在遇到石正之前,虽说是一个会半夜冒险走夜路,去敲李寡妇家地大门的粗鲁汉子,但同时,他还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猎人。如果他没有一些能力,那些高傲的双xìng人,又怎会接受得了他? 猎人是干什么的?捕猎!龅牙三原本最擅长的捕猎手段,就是陷阱。 因此。龅牙三一跳下宫墙,他立即感觉到一种危机。那是经年累月布设陷阱的猎人,对另一个陷阱的直觉。可是,龅牙三不管如何仔细端详,他也想不出来,眼前这些猩红sè的六边形中,究竟潜伏着怎样的危机。 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就是龅牙三,一个重情重义地猎人的xìng格。尽管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他从来未曾想到过会拥有的能力,但他知道,那是因为他在时光走廊中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石正,选择了一条可能辉煌但绝对是处处荆棘道路,才得到的能力。龅牙三很清楚,就算他还是以前的那个龅牙三,今天,对于他承诺过石正一定要找到嘎嘎的诺言。他还是会赴汤蹈火地去实线,哪怕,这样的实现,付出的是生命。 龅牙三向前迈了一步。他的左脚已经踏进了猩红sè的六边形内,右脚却小心翼翼的置身事外。他手里的弓箭松弛的低垂着,却保持着最jǐng觉地感觉,一旦有危机出现,龅牙三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连珠shè出五支长箭。 危机出现了,可是这个危机。并不是来自一个有形的人。六边形中,有一股巨大地力量,当龅牙三左脚迈入的时候,猛烈的拉扯他的左边身体,毫无意外的。将龅牙三整个身子拉进了六边形。 既然不能抗拒如此的大力。龅牙三索xìng更加放松了身体,顺势向前走了几步。他以为。不管这个陷阱多么强大,多么的隐蔽,最少,自己还是向着目标走近了一些。 然而事实并非如龅牙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以为自己走近了几步,但没想到,几步的前进,却将他置于了千山万水之外龅牙三的耳边,突然出现了各种细密地私语,有的声音,就好像松涛的低吟,有的声音,又好像闹市的喧哗。耳朵里面,既有小孩子午夜地啼哭,又有像李寡妇在最动人时地呻吟。喜怒哀乐苦,每一种情绪,都从声音里面传来,又都交织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刹那间,龅牙三就好像在声音里面再一次经历了自己从小到大微不足道的成长。 他好像听见了父亲打骂母亲时地那种愤怒,听见了自己躲在墙角的害怕;他好像听见了第一次捕猎时,那只变异狸猫轻巧的脚步声,听见了自己心脏砰砰激烈的不争气的跳动;他好像听见了山那边双xìng人雕刻石头的声音,听见了自己青chūn年少时第一次对生命的领悟…… 如果光是只有声音,以龅牙三现在的境界,即便是百般情绪涌上心头,他也有把握暂时去克制。可是,猩红sè的六边形中,不仅有声音,还有影影绰绰的各种形象在穿梭。龅牙三看不清楚那些形象到底是什么,因为它们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当他举起弓箭的刹那,他们早就移动了位置。 “一切的力量,都是来自星辰的变换。”龅牙三的脑子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么一句话。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否听到过这么一句话,是在青阳山的炼库秘境中,那些刻在坚硬的岩石上的字,还是在非洲塔上,那些对石正毕恭毕敬的圣师们曾经如是说过? 龅牙三没有时间多想,因为,那些影影绰绰,同样是猩红sè的影子,他们飘飘忽忽,越来越靠近了自己。猎人的知觉告诉龅牙三,如果他的身体被那些影子碰到,那么,他的承诺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时候,龅牙三突然闭上了双眼。他看不见天空,他的头顶都是红sè的雾状气体,因此他也看不见星辰的变化。可是,有些东西,当你看不见的时候,用心去体会,反而看得更清楚! 龅牙三闭上眼睛的时候,夏卡大帝身边的一个男子轻轻的“咦”了一声。夏卡大帝没有回头,他慢吞吞的问:“困得住么?” 夏卡大帝的右侧,一个浑身包裹在一袭黑袍中的人,用清正的嗓音回答:“如果他不是石正,那么就一定困得住。” “他不是石正,他只是石正的一个兄弟,在不久前,还只是一个看上去稍有悟xìng的猎人的家伙。”稚统领站在黑衣人身边,算是做了一个回答,然后他又问:“如果是石正,又会怎样?” 黑衣人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根据你们的情报,石正的实力一直没有办法做一个评估。但是,他的兄弟看上去悟xìng不止是稍稍有一些吧?” “六星阵是传说中的古阵法,如果连石正都困不住,你们学者工会这些年可就算是百花了那么多时间了呢!”夏嬷嬷还是像一个影子一样,看不出实际的身形,她不无讥讽的说。 “你们别内斗了!”夏卡大帝沉声说道,他的面前,有刃部的魔法师属起来的一道幕墙,上面可以清晰地看见龅牙三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他微微张开的嘴里面,那龅牙之间的缝隙都可以算得出究竟有多少的距离。“赶快结束吧,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这样的小角sè!” 夏卡大帝正在说小角sè的时候,他口中的那个小角sè动了。 龅牙三其实并不知道是不是感悟到了星辰的力量。当他冥想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好像是看见了什么,耳中的喧嚣离他远去,他看见了自己的不远处,有些沉着稳定的身影正念念有词。龅牙三,这个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阵仗的小角sè,凭直觉举起了长弓,向着自己身前身侧连珠发出了三箭,随后,他好像是听见了三声沉闷的倒地声。 睁开眼睛,似乎,眼前的红sè影子淡了那么一些,但数量却还没有减少。它们在龅牙三长箭离弦之后,突然加快了速度,正蜂拥而来。 龅牙三不知道自己的功绩是否奏效,但眼前已经没有时间供他判断。他大踏步上前,带着虎虎的生气,另外两支长箭同时离弦而去,shè向的,却是他没有感觉到沉着的人影,而密布着红sè影子的正前方。 这两支长箭几乎同时shè出,但是在不远处,第二支长箭却追上了第一支长箭的箭羽,势如破竹的劈开了第一支长箭,发出撕裂的声音,随即,在长箭追逐的空中,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第一支长箭,是龅牙三蕴含着自己彪悍的力量,将力量紧紧地包围在长箭周围shè出的。第二支长箭,却是龅牙三用尽了残余的力量,将力量化为了犀利。犀利之箭引爆了自己的力量,在空中形成了声波和力量的突然爆发。这,就是龅牙三最擅长的一种陷阱,它的名字叫做“追风”。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