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小巷惊魂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冷漠即罪 ——致那些温暖的人们！ 楔子 C市。深夜。细雨。 街灯湿漉漉的，似睡非睡地透着暗黄的光。 女子站在地铁站出口，扭头扫了一眼连接地铁通道和街道的扶手电梯，地下通道阴森森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紧了紧不合适宜的风衣，感觉身体略略有点发冷，决定穿过眼前两栋高楼之间的小巷，以便能节约5分钟回到公寓，再好好享受一个热水澡。 小巷呈L型，被两栋高楼委屈地挤压在中间，斜斜向下。远处大街上的灯光微弱地投射在小巷入口，很快就消失殆尽。 雨雾越来越浓，她一头扎进小巷。高跟鞋敲击水泥路面发出的哚哚声随即响起，尖锐清脆。 没走几步她就暗暗后悔了，这条白天都很少走的巷子此刻显得过于幽深，虽是九月，冷风裹挟着细雨穿过巷子，也让她感到了几丝凉意。 她硬着头皮，又一次紧了紧风衣，走进更深的暗处。 突然，她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她保持步伐，集中注意力捕捉声音的来源。那声音像风吹过树梢，又或者像蛇滑过枯叶，沙沙作响，又不甚真切。 她停下来，扭头往后，什么也没有。她暗笑自己太过紧张，故意轻咳一声，壮壮虚胆，抬步再走。没几步，那东西又不紧不慢跟了上来。她停下，声音好像又消失了；再走几步，再次响起。 她心头一紧，又试了一遍，停下来，声音停；加快走几步，声音又紧紧跟了上来。 “谁？” 她突然转身，那东西一闪，声音也戛然而止。她掏出手机，借助亮光扫向四周，但什么也没有。只见远处的灯光穿透雨丝，忽闪忽闪，愈发诡异。 回过身，她将挎包肩带绕过头顶，用手机照着路面继续往前。 奇怪的声音随着她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她突然加快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小跑起来。 那声音依旧紧追不舍！ 确定有东西！她心头一颤，使出全身力气往前冲。手机的亮光随着快速摆动的手臂胡乱射向夜空，和密集的雨雾交织在一起。 很快就看见小巷另一端的亮光了，她几乎忘记了呼吸，继续前冲。高跟鞋急速踏过路面发出的尖锐声，和身后穷追不舍的怪异声音一起回荡在小巷上空，恐怖异常。 终于要到达小巷口了，她望着距自己不足1米远的光亮世界，就像百米运动员做最后冲刺那样，猛吸一口气，身子往前一窜。却不料，一只鞋跟不偏不倚，正好陷入水泥路面的小坑，一个趔趄，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光亮处。 就在摔倒的同时，一只高跟鞋也被抛了出去，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不远处，细长的鞋后跟上，赫然缠着一只塑料袋！ 所谓奇怪的声音，就是这只塑料袋发出的？！ 惊魂未定之际，咚的一声，手机微信提示音骤然响起。她忍住痛，费力打开手机，屏幕直接进入微信对话界面，纯白对话页面上出现几行红字，疑似鲜血书写，字的下端悬着水滴一样的血迹，欲滴未滴—— 死亡判决书 罪人：黄茵 网络名：性-感夜莺 罪名：冷漠罪、贪婪罪、淫-荡-罪 判决结果：三罪并罚，死刑 处决方式：杖刑、鞭刑、宫刑 执行时间：10月2日 执行人：正义杀手 她吓得浑身打颤，艰难爬起来，顾不上飞出去的那只鞋子，一瘸一拐冲向公寓楼。 雨，还在下。 巷子暗影处，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女子消失在公寓大门口。 —— 作者的话—— 大戏开启，，，，你敢关注，我敢给你好看。。。。 第02章 目睹命案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1日）倒计时第100天 九月的C市还没有一点转凉的迹象。 晚上10时许的城市上空徘徊着一股热浪，街道两边的路灯被一团黑幕压得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吐着灰蒙蒙的光，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姚晓菲驾着一辆奥迪Q7向城北方向急速行驶。 她是一家民营整形美容医院的合伙投资人，也是这家医院最年轻的主刀医师，刀术精湛，心思缜密。 雨意越来越浓。 她看了看仪表盘，迅速计算着到家的时间，如果把车速加到180迈，这样只需15分钟就OK了。不多不少，15分钟后，她准时把车开进了位于城北新区月半弯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看准车位，盘子漂亮一甩，完美入库。 能赶在大雨之前回家令她心情大好，她哼着小调，坐电梯上到15栋8楼，开门、关门、扔包、踢鞋，一气呵成——也只有回到这间两居室的温馨之所，她才能彻底放松自己，回归一个27岁未婚女子应有的样子。 正要把手摸向门边开关，她突发奇想，索性不开灯，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得精光，借助窗外微弱的暗光，骄傲地审视自己傲人的身材，昂首挺胸，任由凹凸有致的身躯突破制服的束缚，傲然怒放。 “你们想多了。”想起走在大街上，总会惹来一双双热辣辣的眼睛，她半开玩笑地轻哼一声，还在黑暗中多此一举地做了个鬼脸。 她打开客厅空调，走进了浴室，不多一会儿就裹着浴巾来到客厅。 空调已经发挥作用，她取出一杯冰激凌，斜靠在沙发上，正要享受这份惬意的凉爽，却拍拍了脑袋，想起忘了关阳台的窗户。 4平米的阳台被一把躺椅占据了一大半。靠窗一边摆了一个白色铁艺花架，花架上分上下两层，摆满了花盆。正值九月，菊花、兰花、月季开得正浓。每天上班之前，把窗户打开，给窗户里面那些不喜光的花花草草透透风，成为她的规定动作。每逢周末，她会稍稍睡个懒觉，但一定会赶在上午的太阳绕过防护栏斜射在阳台之前，泡上一杯菊花或者碧潭飘雪，美美地躺在躺椅上享受日光浴。 阳台正对小区中庭。中庭被东南西北四个朝向的6栋公寓楼围成了一个长方形，面积比一个标准的足球场略小。中庭的正中设有一个为了迁就多条绿化道而形成的不规则的游泳池。每到夏天，游泳池人满为患，要从下午一点一直喧嚣到晚上8点半。 她来到阳台，窗外的热浪带着一股咸腥味迎面扑来。她赶紧把窗户拉过来，只留下半条缝。 室内还没有开灯，她仍然裹着浴巾，透过那条缝口心满意足地闻着花香，一边挖着冰激凌，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窗外。 游泳池早已归于安静，路灯的光打在水面，在高温气压下蒸腾起一层薄雾。 隔着中庭，和阳台遥遥相对的正对面，是第11栋公寓楼，零零星星有几个窗户还透着光，朦朦胧胧一副想哭的样子。 她漫无目的地扫向对面公寓楼那几扇醒着的窗户，把视线停留在7楼或者是6楼的窗户上。透过窗户能看见两个人影，准确地说，是两个男人的身影。听不见声音，但能看到其中一个人在比划着什么。从她高于对方一到两层楼的视觉看过去，其中一个人站着，另一个人坐着或者蹲着。 也许是两个人在一边喝酒一边讨论什么事情。她正要把视线移开，蹲着或者坐着那个人突然站了起来，一只手指不停地指向对面那个人。对面那个人向刚刚站起来那个人靠近了一步，同样用手指不停地指向对面那个人。 看来是两个男人在吵架了？她会心一笑，打算把窗户最后那条缝关上——她才没兴趣观看两个男人上演的深夜“哑剧”。 正要拉上窗帘，她看到刚刚站起来那个人突然蹲了下去，又突然站了起来，手里好像多了一样东西，明晃晃的一闪。紧接着，那个人连同他手里的东西一起扑向对面那个人。随着一声隐隐约约的惊呼声，两人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变故来得太突然，她惊得像一根木桩立在原地。 一道闪电适时划破夜空，整个小区中庭区域瞬间亮如白昼。裹着一条白色浴巾的她披着一头还未完全吹干的头发，临窗而立，一只手抓住窗帘一动不动，白玉肌肤在强光下白得怕人。 正在闪电突然来袭的那一刻，那扇窗户边又出现了一个身影。影子的主人似乎被窗外某个东西吸引住了，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顿了顿，才把窗帘迅速拉上。随即，对面灯也熄了。 前前后后不过两三秒，一声惊雷紧随而至，意料中的暴雨说来就来，狂暴的雨点越过防护栏顶棚，重重地砸在阳台的窗玻璃上，像一个个誓不罢休的恶鬼。 谚语说，三月打雷麦谷堆，九月打雷坟谷堆。 她心念一动，快速拉上窗帘。 —— 作者的话： 写作不易，且看且鼓励。。。。收-藏、评-论、转-发来一波。。。。 第03章 一案两尸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2日）倒计时第99天 “感谢暴雨，我家廉租房升格成海景房啦。” “远方的朋友请你留下来，让我陪你一起去看海。”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海的那一边。” “海的这边海的那边，有一群上班人，他们垂头又丧气，淋得像落汤鸡。” …… 一场特大暴雨将C市变成一片汪洋，艰难出行的上班族苦中作乐，在朋友圈各种吐槽。 月半弯公寓物业管理公司环卫工张凯一边刷着微信，一边骂骂咧咧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这天本该他休假，一大早却被班组长电话招回了公司，被要求取消休假，清理小区里被大风吹倒的树枝。 临近中午，他才清理到小区中庭，一根树枝正好横搭在11栋6楼的阳台窗台上。他绕到6楼的房门敲门，没人，又折回来，找来梯子爬上阳台，三下五除二就把树枝扒拉下去。正要下梯，愣了，阳台上，一滩暗红色的东西从l6楼住户阳台的门缝漫出来，呈不规则的半圆状，散发出阵阵腥味。 “血！” 他一声惊呼，顺着楼子滑了下去。 命案消失不胫而走，C市城北新区青山警署肖峰警官带领刑侦人员到达月半弯公寓时，11栋入户口站满了围观的人群人。 “但愿现场还没有被他们捷足先登。” 肖峰见怪不怪，带头钻过人群，来到到11栋2单元604房间门口。房门半开，环卫工张凯蹲在一边发抖，不敢朝房间多看一眼。作为案件的第一个发现人，他被要求留下来接受警方问询。 走进房间，客厅里迎面躺着的一胖一瘦两具男性尸体。 瘦一点的仰面躺在地板上，头靠近客厅和阳台之间的隔门，双目怒睁，胸部、颈部有多处刀伤，心脏部位插着一把水果刀，大量的血液从脖子、胸口流淌下来。脖子处的血迹沿地板延伸到门缝，再漫延到水平面更低一点的阳台。正如张凯看到的那样，在阳台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半圆。 胖一点的尸体距瘦尸大约1米，臀部着地，仰面靠在沙发一端，两眼睁开，面露惊色，似乎致死也不相信自己会遭遇毒手。致命伤来自脖子的一处刀伤，刀口又深又长，皮肤组织向外翻起，血液从脖子滴到沙发，再从沙发滴到地板上，已经凝固。 这是一室一厅的小居室，毫无生活气息。肖峰扫了一眼客厅，依次查看了卧室、厨房和卫生间，没有发现打斗迹象，很容易就把客厅确定为第一也是唯一案发地点，客厅区域列为重点检查区域。 他退回到客厅的窗户边，细致查看窗台的每一处细节，再沿窗户两条边框往上观察，一无所获。正要把窗帘拉开，窗帘顶端一个细微之处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爬上窗台，靠近观察，发现窗帘上端连接横杆的位置有一处针线脱落的痕迹。进一步凑近观察，断痕处露出的窗帘布料新鲜如初，他断定这处断痕是最近产生的。 他沉默片刻，跳下窗台，把窗帘拉开。窗户下面的围观人群还没散，议论纷纷的，恐惧中带着点小兴奋。他把目光越过人群，扫向小区中庭区域，来到游泳池的时候，停了几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望向窗户左右两边的公寓楼，很快就摇了摇头，最后把视线锁定在正对窗户的楼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扫描仪一样从楼顶扫到楼底；想了想，又从楼底扫上去，在某个楼层位置停顿了一下，再继续扫到楼顶。 “怎么样了？”他终于收回目光，转身扫了一眼后期达到的正在忙碌的血迹和痕迹专家，转而盯向程志远和柳青两位同行警员。 “刚刚完。”柳青扬了扬记录本。 “肖队，有点不合常理啊。”警官程志远跟了上来。 “哦？” “矛盾太多。从茶几上摆放的凉菜、白酒瓶、碗筷判断，房间里就两个人，死者之前在喝酒……酒也还没有喝完。应该是突然行凶。问题是，不管是谁杀了谁，凶手为什么也死了？” “会不会是冲动杀人后，杀人者后悔了，然后自杀？” 柳青接过话问道。 “但是，不管是谁最后自杀，脸上都不可能出现这种惊讶的表情……一个决心赴死的人，内心不应该是很平静的么？”程志远说。 “三个疑问。”肖峰习惯性抓了一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比了比三根手指，“注意刀！刀是崭新的。厨房很长时间没开过火，菜全是凉菜，碗筷是一次性的，房间里没有发现水果，垃圾桶也没有吃剩的水果皮。说明啥？说明水果刀本不该出现，杀人是有预谋的，并非冲动杀人。第二，窗帘。窗帘上新鲜的裂痕是仓促之间用力过大造成的，我猜想窗帘是在凶案发生后被拉上的，如果两人是冲动杀人，怎么顾得上去拉窗帘？第三个疑点，血迹。一个人的脖子被突然划上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划破了动脉，鲜血应该是喷射状，但现场没有呈现血迹喷射痕迹。” “所以你怀疑……” “对，目前为止，不能排除案发现场还有第三个人。”肖峰说，“我们要对对面15栋公寓的住户重点走访，尤其是6层以上的住户。如果有目击者的话，基于案发房间的位置，对面6层以上住户最有可能。” 第04章 死亡威胁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2日）倒计时第99天 中午饭点时间，姚晓菲主持的手术术前准备会还在进行中，微信消息提示声却接连响起，她不得不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月半弯公寓业主群传出消息，小区发生命案，一案两尸，地点就在她对面的公寓楼。 她咯噔一下，面无表情放下手机，把下午将要进行的手术事项做了详细交代，这才宣布散会。 借助吃午饭的空档，她通过朋友圈了解到了命案的更多信息，一个环卫工人偶然发现了阳台上的血迹，还被被吓得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命案就发生在11栋2单元604室；死者是两个男人，有人还在讨论是不是同//性//恋；警方已经对小区居民展开了调查，小区15栋公寓被列为重点走访对象…… 阅读着这些信息，姚晓依头皮发麻，昨晚无意中目睹的那场争吵竟然成了杀人案？两个人都死了……等等，自己明明只看见了两个人影，如果两个人都死了，电闪雷鸣那一瞬间出现在窗户边的人又是谁？难道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闪电来临的那一瞬间，她正裹着浴巾，披散着头发，像木桩一样立在阳台一动不动。也是在那个时候，命案房间的窗户边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似乎被她所在这栋楼的某个东西吸引了住了，停顿了一下，才迅速拉上了窗帘，灯也很快被灭掉。莫非……莫非闪电照亮整个小区那一瞬间，自己也刚好被对面那个人看见了？ 想到这里，她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 “一个杀人案的目击者，一个被人目击到的目击者。”她行驶在下班途中，这个特殊身份一冒出来，感觉出现在后视镜里面的每一辆车都在跟踪她，以至于绿灯都亮了好久，她还愣在原地发呆，招来后车一句清晰的骂声。 想起命案就发生在阳台的对面，她回到家第一时间关好窗户，拉上窗帘。刚折回客厅，手机响了，是个陌生来电。 她按下拒绝键，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又响起来；再拒绝，再响。 谁这么不识趣呀？她暗想，无奈接通。 “是姚晓菲吧？”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没跟警察乱说什么吧？” “警察？什么警察？” “哦，看来警察还没找上你。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对警察说出你看见的。” “我看见的？看见的什么？你是……昨天晚上那个拉上窗帘的人？” “你就是那个披浴巾的人吧。记住，还想活命的话，别对警察说出你看见了什么。”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我不但有你的电话，还知道你的公司地址，嗯，今天你是怎么开车回来的，我们也是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谁？” “说过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警察你该怎么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那你就得死！” 对方说完挂断了电话。 姚晓菲呆在沙发上，正想着报警，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人。 “正在犹豫要不要报警吧？我奉劝你，千万别。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刚刚大学毕业，叫姚晓依是吧？” “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你放心，目前为止，什么都还没做。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来敲你的门了，我期待着你的表现。最后警告，别乱说话。” 挂断电话几分钟，果然有人敲门。 她又是一惊，透过猫眼，看见一男一女两名警察。 她迟疑着开了门。女警官出示了证件，叫柳青，是青山警署的，说是前来调查昨晚发生在对面公寓楼的命案，此行属于例行走访，不代表怀疑受访者，只是协助提供有助破案的信息。 “我明白。” 她把警察请进房间，暗自嘀咕：陌生电话说警察很快会来敲门，果然没过几分钟就来了，说明陌生人对警方的行动了如指掌，莫非陌生人就潜伏在某个地方，暗中观察着警方的一举一动？那自己面对警察的一言一行也在对方的监视之中？ “昨晚几点回的家？”了解完基本信息，叫程志远的男警察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阳台的方向。 “10点20，不多不少，回来大概20分钟就下雨了。” “时间这么准？” “开车回来的路上，特意看了时间，想争取在10点20之间赶回来，回来时间刚刚好，总算赶在下雨之前。” “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没有。” “窗帘一直是拉上的吗？”男警官指了指阳台方向。 “对。”她略略侧了一下身，想起陌生男人刚刚发出的警告，很快回答出来。 “白天也拉上？” “……白天不在家，开窗的话，感觉不安全。” “下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刚冲完澡，一边吃冰激凌，一边看电视。” “看的什么电视？” “什么电视……记不清楚了，就是胡乱调了个台。”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问。 “好吧，谢谢。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可以给打这个电话。”结束问话，男警官递给她一张名片。 她把警察送出房间，迟疑着要不要给一个暗示，“我知道你还有个妹妹”的警告在心头一闪而过。她打消了念头，目送两人消失在电梯口。 关上门，手机又响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你刚才的回答我很满意。” “你他妈到底是谁？你躲在哪儿？” “我在一个你看不见我，但我看得见你的地方。” 说完对方再次挂断电话。 她快速冲进卧室、厨房、卫生间，依次查看，没人！ 窗户是关着的，窗帘也被拉上了，房间里也没有藏人，对方能听到刚刚她和警察的谈话，这个人藏在哪儿呢？ 第05章 命案迷雾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3日）倒计时第98天 上午，C市城北新区青山警署。 尸检报告陆续送达，作为刑侦队长，肖峰随即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 命案发生时间确定在7月21日晚10点至12点之间；尸检结果进一步显示，迎面躺在地上的男子死于刀伤，仰靠在沙发上的男子脖子上发现有勒痕，直接死因系受外力压迫脖子窒息所致；伤口分析确定，插在死者胸口的水果刀为现场唯一作案工具，水果刀上留有两名死者的指纹；经过DNA比对，躺在地板上的死者名叫赵勇刚，32岁，靠在沙发上的死者名叫段奎，35岁，均无正当职业；资料还显示，两名死者均有犯罪记录，犯下多起入室抢劫案，有过作为同案犯被判入狱的经历；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其他可疑指纹。 604室是死者段奎在五个月前通过中介租下来的，房屋所有者居住在C市另一个高档社区，一家三口已被确认正在外地旅游，排除作案可能。首先发现命案的环卫工人张凯21日下午7点半下班，第二天他该调休，下班后邀约同事在租住的民房打牌到凌晨4点，通过调查排除作案可能。 小区共有三个大门，监控录像显示，10点到12点之间没有人或者车辆通过三个大门出过小区，那个时段即将或正在下暴雨，实属正常；这个时间段进入小区的人和车辆经过排查，没有发现疑点。走访小区居民也没有发现有力线索。 “疑点有点多啊。”肖峰口述完目前掌握的基本信息，合上卷宗，又眯起了他那双标志性的细眼睛。作为令青山一带罪犯闻风丧胆的破案机器，他的细眼睛就是一把锋利的刀，能出其不意地撕破复杂的谜团。 “段奎是被勒死的？为什么？先勒死，再刺杀一刀，凶手不是多此一举吗？”程志远对尸检结果大为不解。 “段奎遭遇的两次袭击之间有明显时间间隔，从现场血流量也能证明这一点。那么，凶手的目的是什么？”肖锋说。 “也许是为了掩盖？刀伤导致死者脖子血肉模糊，没有先进的尸检检测手段，很难发现脖子的勒痕。”陈志远说。 “不错，凶手的目的是为了误导警方，让警方相信死者死于水果刀，而水果刀上只有另一个死者和凶手自己的指纹。凶手想让我们相信，段奎死于自杀或者死于另一个死者之手。”肖峰接过程志远的话，继续分析。 “假如段奎是死于另一个死者呢？”柳青问道。 “如果你的假设成立，问题又来了。赵勇刚明确死于刀伤，如果是赵勇刚杀死了段奎，那又是谁杀死了赵勇刚？如果赵勇刚杀人后自杀，那他身上的七八处刀伤又该怎么解释？”肖峰说。 “我倾向于排除赵勇刚死于自杀。一个决心自杀的人不应该有那种表情……愤怒的表情。”程志远说。 “我更加坚信最初的判断，案发现场一定还有第三个人。拉上窗帘的那个人就是第三个人，证据就是窗帘的一新鲜裂痕。那种裂痕只有在情急之下，用力过猛才可能造成。”肖峰说。 “会不会是其中一个死者造成的呢？”程志远问。 “我相信不是。假如两个死者其中一个有预谋杀人，在行凶之前他完全可以从容拉上窗帘；如果是两人在争吵中冲动杀人，行凶后再拉上窗帘，就没有必要那么仓促，以致于拉坏了窗帘。别忘了，那把崭新的水果刀是指向预谋杀人的。”肖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跺着步子：“一个有预谋倾向的案发现场，发生了什么才算仓促之间？仓促之间……仓促之间……” “难道凶案败露了……有人目击了案发过程？你们在走访过程中有没有发现疑点？”肖峰突然发问。 “你这样一问，我到觉得正对面的15栋8楼那个叫……叫……”柳青接不上话了。 “姚晓菲。”程志远提醒她。 “对，姚晓菲有疑点。”柳青说。 “哦？”肖锋和程志远几乎同时哦了一声。 “具体证据没有，就是一种女人之间的直觉。”柳青说。 “破案不能靠直觉的。”程志远说。 “说说你的直觉。”肖峰说。 “记得昨晚问到她看了什么电视的时候，她明示迟疑了一下，而且回答说不记得了，一个舒舒服服吃着冰激凌看电视的人会第二天就不记得看的什么内容了吗？这说不通；问她当晚窗户是不是关上的，她同样有迟疑，我注意到了她有意无意地动了动身，下意识地想挡住我们看向阳台的视线；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没说，她目送我们进电梯，电梯门即将关闭那一刻，她的眼神很奇怪，我说不上那个眼神是什么，就是感觉很奇怪。”柳青一口气把疑问说完。 “嗯，这是一条重要线索，你们再去走访一下这个姚晓菲。我怀疑案发现场的第三个人可能发现了什么。”肖峰点点头，“另外，我们要扩大调查范围，把凌晨零点到早上上班时段出入小区的监控视频也调集出来，重点排查这个时段离开小区的人和车辆。” 第06章 离奇失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3日）倒计时第98天 自己被监听，妹妹受到威胁，姚晓菲毫不迟疑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失踪。 这天一早，她开始制造假象，把阳台的窗户半开半闭，窗帘整个拉开，找来几件干净衣服打湿水，稍稍拧干挂在阳台上；再把卧室和客厅的灯打开，把电视机也打开，调到常看的电视频道。 准备妥当后，她收拾好行李箱，掐准正常上班时间，打开房门；关上房门后，扯下一根头发，一头栓在门把手上，一头用钥匙塞进锁孔。 她来到地下停车库发动机汽车，趁发动机响起，用手机给院长发了一条短信，告诉院长事后她会回公司详细解释她必须离开一个星期的原因。考虑到那个陌生男子甚至知道她昨天下班的行车路线，她相信不仅家里，自己的手机也被对象监听了。 发完短信，关掉手机，取下电池，她把车不紧不慢地开出地下车库，以正常车速，按正常上班路线开向公司方向。途中，她刻意找了一个路边早点摊停车，下车买了早点，借此确认后面是否有可疑的车辆。 离公司大约一公里处有一个大型转盘，她把车拐上转盘，按正常车速绕着转盘转圈，一边转圈，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车。转到第五圈的时候，正好有辆大货车准备拐出转盘。她紧紧跟在大货车后面，看准机会一个加速，超越大货车，然后迅速回到右车道，紧紧贴在大货车的前面，尽可能借助货车的高大车身隐藏自己。 公司就在附近，她对这一带的路况相当熟悉，故意将车开到这一带也在她的计划之内。她迅速盘算出了一条复杂线路，拐下转盘前行200米，一个90度急转，拐进一条小巷，再做了几个左拐右拐的突然变线，最后把车停在一个手机**店门口。她扫了一眼前后左右的车辆，记住了它们的数量和颜色。 她进入**店，谎称手机昨天弄丢了，今天出门匆忙，身份证也忘了带，自己也记不住身份证号码，现在急用手机，恳请销售员通融通融，在没法留下身份证信息的情况下，卖给她一部新手机。 一大早迎来一个漂亮的女顾客，又是开门首单生意，销售员连说“理解理解”，不忘加了一句，“买一部好点的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她拿上新手机，走出**店，确认了一下四周的车辆，又走进旁边的一家超市，挑选了一大推食物，出来后再次确认前后车辆，快速钻进汽车，急速驶向公司相反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她驾着车出现在距离C市出城高速路口约3公里的地方。前几年，她和公司同事到这附近的农家乐度过假。凭借模糊记忆，她把车拐进靠右手的一条小道，开进越来越密集的山林。 沿着崎岖的山道前行不久，她看见了曾经来过的那家农家乐，却刻意将车绕过农家乐，继续向前，最后来到一个记忆中的天然形成的水池边。 她找好一个斜坡，把车头对准水池，把车缓缓滑行到斜坡中央。拉紧手刹下车后，她脱下上衣、裤子、鞋子，一起扔在驾驶座上，再从后备箱取出一个女式旅行箱，重新穿戴一番。她从刚买来的食物中分出一小部分，连同旧手机扔在汽车的后排座位上。 一切准备妥当，她找来一块石头，塞在汽车的后轮前面，再钻进汽车松开手刹，关上车门，来到汽车侧面。她仰面半躺下去，双手着地支撑身体重量，用脚后跟抵住石块，用力往前一顶。石块顶了出去，汽车缓缓向下滑动。她起身来到汽车尾部，推着汽车往下。汽车下滑越来越快，随后一点一点没入水中，直至整个车身消失不见。 不到1个小时，她拖着旅行箱，来到距出城高速路口约2公里处。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从一个职业女性变成了一个性感女郎，盘发变成了披肩长发；至于面部的变化，她相信就算是和她朝昔相处的同事也不能第一眼就认出来——这对一个美容医师来说，这根本不算难事。 C市因特大暴雨造成的内涝正在缓解，部分禁止通行的高速路口开始放行。她用新手机叫了一辆滴滴车。在等车的间歇，她给远在Q市的妹妹打了个电话，用妹妹最习惯的语调告诉妹妹，她要出差一个星期，说好周末要去看妹妹的计划不能实施了。她不着痕迹地提醒妹妹，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注意安全。 “为什么呀，姐姐？你是担心哪个帅哥把我勾走了吗？”妹妹在电话那头嘻嘻哈哈的。 “少贫嘴。哪儿哪儿的女大学又出事了，这样的新闻还听少了吗？一定要答应姐，少出门。姐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想象妹妹在电话那头可爱的样子，她心头一暖，语气却轻描淡写。 “好啦好啦，我听姐姐的就是。”妹妹在那头愉快地答应。 12点15分，一辆滴滴停在面前，她钻进后排，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顺手关掉手机。几分钟后，滴滴车载着她顺利通过高速收费站，消失在远离C市的方向。 第07章 恶毒计划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3日）倒计时第98天 地下室。 一盏LED灯悬在一张条桌的上方，柔白的光投射在桌子上整齐摆放的电脑、监听器等设备上。 不大的房间烟雾缭绕。一个中年男子带着耳机坐在椅子上，耳机的一端连接着监听设备。一部手机竖立在桌面，手机屏幕出现一个微信群会话界面，不时有群成员发来的信息在滚动。在他左手边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整齐放满烟头，就连烟头的摆向都完全一致：烟嘴一端朝一个方向，烟灰一端朝相反方向。 中年男子五官端正，发型讲究，一副金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让你很难相信他就是C市青山一带传说中的牛哥。牛哥在江湖中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发家的，也没人知道他的公开身份，就连今天被派出去的多组人马就没人见过牛哥的庐山真面目。 看到手机上发来的一个个消息，他真想骂一句“操你们他//妈//的”，但举在空中准备砸向桌面的手还是停了下来，跟这群蠢猪生气，不就证明自己更蠢吗？ 昨天的恐吓电话收到了效果，警察上门时候，那个叫姚晓菲女人没敢向警方透露什么。他还是不放心，随即指派手下，24个小时跟踪姚晓菲，必要时可以直接绑架。 一大早，三个男子分乘三辆车隐蔽在月半弯公寓大门口。姚晓菲的奥迪Q7通过大门口，拐上上班路线后，三辆车不紧不慢跟随在后面。车上三个人通过对讲机保持每隔两分钟通一次话，中年男人也通过通讯设备适时掌握跟踪情况。 刚开始一切正常，奥迪车按正常路线正常行驶，姚晓菲中途停车买早点的细节都被牛哥一一掌握。 意外出现在转盘处。姚晓菲把车拐上转盘令后面的跟踪车辆有点意外，开往姚晓菲的公司不需要上转盘。接着奥迪绕着转盘转圈的行为更令他们大惑不解。为了不引起警觉，三辆跟踪车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加上被跟踪的奥迪车，四辆车几乎等距离绕行在转盘上，一圈又一圈。绕到第五圈的时候，夹在奥迪和第一辆跟踪车之间的大货车提示变道，第一辆跟踪车被迫减速。就在这时，奥迪车突然消失了。等大货车变完道，第一辆跟踪车已经错过了变道机会，再往大货车方向看过去，没有发现奥迪车。 第一辆跟踪车马上报告跟丢消息。第二辆跟踪车随即变道，往大货车方向追。第一辆和第三辆跟踪车继续在转盘上搜寻失踪奥迪。第二辆车加速超过大货车后，仍然没有发现被跟踪车辆。 第一时间获知三组人马跟踪失败，牛哥大感不妙，指挥三辆跟踪车继续在转盘附近区域展开搜查，另外安排四组人马快速赶往C市东南西北四个出城方向的高速收费站。牛哥有这个自信，只要能堵住姚晓菲的出逃路口，不管躲在C市的哪个角落，他都有手段把她找出来，再活活剥了她的皮。 临近中午，失望消息一个接一个，多组人马一无所获。 姚晓菲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人间蒸发了。 另一组潜入姚晓菲住宅的人马也发来消息，这个女子居然像一个经过特训的反侦破高手，把房间里的灯、电视打开，阳台挂上湿衣服，制造出家里有人的假象。门把手和锁孔之间连接一根头发的小伎俩简直令他对姚晓菲刮目相看。一大早，姚菲菲的手机就处于关机状态，通过手机实施跟踪和监听的手段失效，这已经让他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再联想到她能利用转盘成功摆脱三辆车的跟踪，这系列举动，非普通女子干得出来。 他回想起21号夜晚在月半弯公寓发生的那一幕。一道闪电照彻公寓楼，他慌忙来到窗户边准备拉上窗帘，却被对面公寓15栋8楼阳台上的一个鬼影吓住了。那个鬼影披散着一头长发，脸、脖子、手臂、裸露的肩在闪电的强光下一片惨白，胸口裹了一件白色的袍子之类的东西，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一动不动地贴在窗玻璃上。他吓得半死，仓促间拉上窗帘，顺手有关掉了房间的灯。这世界哪有鬼？清醒过来后，他意识到一个更加可怕的后果，命案会不会败露了？他回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对面，却发现鬼影消失了，阳台上的窗帘也被拉了上来。 现在他已经非常确定，所谓鬼影就是姚晓菲，她目睹了凶案过程，是月半弯公寓命案唯一的目击者。 牛哥眉头紧锁，正在苦苦思考姚晓菲可能的藏身之所，却收到一条重要消息。姚晓菲远在Q城市的妹妹在这天中午接了一通陌生电话，监听到是姚晓菲打过去的，姚晓菲告诉妹妹她要出差一个星期。通话时间很短，手机很快处于关闭状态，无法定位手机位置。 获知消息，他眼珠一转，把手中的烟头整齐摆进烟缸，一个计划瞬间形成。 第08章 线索中断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3日）倒计时第98天 警方比牛哥派出的人马晚了一步。 程志远和柳青赶到姚晓菲住处，发现门锁已经被人为损坏，房间里面倒还整洁，没有过多破坏迹象。房间的灯、电视还开着，窗户上挂着正在滴水的衣服。 他们拨打姚晓菲的手机，不通，打电话到姚晓菲的公司，回答说她一大早就发短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警方立即展开行动，调阅小区监控视频，发现她的奥迪车在上班时间通过了小区大门。继续追踪，发现姚晓菲把车开在了上班途中。她不是请假了吗？ 在转盘处，警方进一步发现了端倪，有三辆车在跟踪姚晓菲，但她利用一辆大货车成功摆脱。 随后姚晓菲的车出现在一条小巷，再故意绕了一圈复杂的路线，然后停留了大约20分钟，最后开向出城高速路口方向。在高速路口收费站，警方没有截获姚晓菲的车辆信息，随即在高速路口周边展开了大规模排查，最后在一处农家乐后边的水池边发现了疑似姚晓菲汽车轮胎的痕迹。汽车很快被打捞上来，被证实是姚晓菲的奥迪Q7。汽车和水池里面均没有发现姚晓菲的尸体。从水池连接柏油路面之间的一小段泥地上，留下了一串女式高跟鞋的脚印，被确定是姚晓菲留下的。 警方相信，姚晓菲是故意造成死亡假象，然后弃车逃亡。这一片区域远离高速公路，是监控盲区。高速公路收费站前后两公里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单身女子的踪影。 警方很快确认姚晓菲在市区停留的地方是一家手机**店，并获取了姚晓菲的新手机号码，但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至此，姚晓菲的线索完全中断。 深夜，青山警署的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肖峰听完程志远和柳青的报告，眉头紧锁。 “有两点是明确的，姚晓菲的突然失踪绝非偶然，有人破坏门锁闯入她的房间，还有三辆车在跟踪她就是证明。再联想到她不排除是对面公寓命案目击者的嫌疑，我们可以把姚晓菲失踪案和月半弯公寓命案两案并案侦查。第二点，姚晓菲是主动失踪的，从她制造房间有人的假象、巧妙摆脱跟踪、制造汽车落水一系列手段来看，她感受了巨大的生命威胁。我相信她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躲了起来。”肖峰分析道。 “姚晓菲和命案肯定有某种重大联系，但她是命案的实施者还是目击者还有疑问。”程志远说。 “从她自身受到到了生命威胁来看，目击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她是行凶者，她的仇恨或者威胁已经被解除，威胁从何而来？对了，案发当晚到第二天上班这个时段的小区监控视频有没有新的发现？”肖峰问。 “目前还没有。但今天上午的监控视频显示，跟踪姚晓菲的车最早就出现在月半弯公寓附近。”柳青说。 |“上午闯进姚晓菲房间的人和跟踪姚晓菲的人是同一伙人。这是一条重要线索。我需要姚晓菲的所有资料，调查一下她的社会关系，找找看和她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因果关系。” “肖队，这是花溪警署提供的资料。”肖锋的话被敲门声打断，是一个女警官送来资料袋。 资料是肖峰委托东城区花溪警署协助提供的。死者段奎、赵勇刚曾犯下多起入室抢劫案，案件均发生在花溪警署管辖范围，肖峰第一时间向花溪警署提出了协助请求。 资料显示，段奎和赵勇刚分别有四次和五次入室抢劫案记录在案。最后一次发生在四年前，两人作为同案犯涉嫌一宗入室抢劫杀人案被捕，后因证据不足被释放，成为一桩至今未破的悬案。 四年前的那起案子肖峰略有所闻，现在重新阅读卷宗，注意到有一个叫向高远的警察参与过段奎和赵勇刚所有案件的调查工作。 “向警官好，我青山警署肖峰。”肖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知道知道，大名鼎鼎的破案机器肖峰……这么晚打电话一定是因为案子的事吧？” “正是。现在见个面？” “可以，我不在警局，就在我家附件找个茶楼吧，就叫江南春茶楼。” 肖云峰记下地址，半个小时候后出现在江南春茶楼。两位分属不同警署的同行这才算第一次正式见面。 肖峰简单介绍月半弯公寓命案的情况，重点提到死者正是向高远调查过的犯罪嫌疑人。 “四年前那起案子怎么会不了了之，就没有疑点吗？” “疑点重重，但他们提供了不在场的用力证据。” “听说案发现场总价值100万元财产不翼而飞？” “此后这两人就销声匿迹，直到这次作为死者出现在月半弯公寓案发现场。” “今天就到这儿吧，谢谢。月半弯这个案子，接下来没准儿还得继续骚扰你。” “欢迎骚扰。”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第09章 藏身之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3日）倒计时第98天 C市以西15公里。 一条山间公路的尽头连接着一座几乎被时光遗忘的小镇。 小镇即是水木镇，自西向东，像一艘弯弯的船静卧在山谷。一条青石板路长约3公里，从船头延伸到船尾，构成小镇的主街道。 青石板边角光滑，磨损严重，无声记录着时间流过的痕迹。偶尔有石板不翼而飞，像几块难看的补丁散落在街道上。一楼一底的铺面高高低低，临街而立。茶铺、理发铺、日杂铺、饭馆应有尽有。铺面清一色木质结构，底楼做营生，上楼住家。几间铺面的门板上，还残留着红色时期的标语，什么什么万岁、语录之类的白字依稀可辨。其中一间铺门紧闭，一根手指粗的铁条横在木板上，两端各挂一把铁锁。铁条和铁锁锈迹斑斑，和残缺的标语一起，固执地停留在时间的深处。 沿着青石板路斜斜向下，尽头处有一栋二层木质小楼。木楼即是小镇的船尾，在树林中半遮半掩。再往后，就逐渐过度到山谷的密林深处，和翠绿山色融为一体。 木楼建于清末，曾是小镇有名的豪宅，为一个中医世家所有。文//革期间，豪宅被抄，中医世家散落他乡。几年前，一个富商偶然发现这栋破败的小楼，买下来按旧貌修缮一新，以为偶尔度假之用。后来富商举家移民海外，富商的女儿请她大学时期的好朋友代为照看木楼。 富商女儿的好朋友正是从C市突然人间蒸发的姚晓菲。 姚晓菲此时就站在小楼院门口。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水木镇，好友移民前邀请她来过一次。姚晓菲还劝好友把小楼卖掉。好友说，卖掉就好像和这个小镇，和C市断了联系，断了念想，“万一在美//帝//国主义那边混不下去了，回来还有个窝。” 眼下身陷险境，这栋小楼成了姚晓菲最理想的藏身之所。 她打量了一会儿，推开院门。连接院门和一楼大门的过道两边种满了花草。花草疏于照顾，蔓延到了过道上。她小心穿过过道，打开大门。 和饱经风霜的外观不同，小楼室内装各种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可随时撤移的条桌，可供10多人同时用餐。大厅左边连通厨房，现代化餐具、厨具齐备；右边连通卫生间，马桶、浴缸等洗浴设备一样不落。 大厅正面的墙壁上，一幅巨型油画占据了墙面的一大半，格外显眼。油画是达芬奇名著《蒙娜丽莎》。当然，这是仿品无疑，真迹在巴黎卢浮宫呢。数百年来，全球成千上万的人都试图解读出蒙娜丽莎，或者说解读达芬奇隐藏在这幅油画中的密码，至今仍然无人探究出全部真相。 姚晓菲站在油画面前，默默注视着蒙娜丽莎的微笑，似乎要通过画中人那双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眼睛，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出现在月半弯公寓命案现场的中年男人是谁，他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看了一会儿，从大厅内置扶梯上到二楼走廊。走廊左边是两间客卧，右边是一间主卧外加一间书房。每间卧室外带一个卫生间，主卧的卫生间还用木板隔离出一间小小的桑拿蒸房。书房有暗门连通主卧和阳台。阳台是紧靠书房向右飞出去的一个4平米空间，通过二楼走廊也可绕到。一套木质座椅摆在阳台一角，落满灰尘。食指一抹，一条划痕清晰地留在桌面。 检查完房间，她来到院子门口，在门板背后的横架上放置两个空酒瓶，然后尽量保持通道上花草的原样，进入大厅关好大门，把旅行箱带到二楼，通过主卧的暗门进入书房。 她打开书桌上的台式电脑，输入密码，从一个隐秘的文件夹中找出相关资料。根据资料提示，顺利启动小楼监视系统。这样端坐书房，整栋楼房里里外外她都可以尽收眼底。如果把监控系统和手机连接，她还可以对小楼实施远程监控。 她正想这么做，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坐在这个隐秘小镇的一个隐秘小楼的一个隐秘书房里，她稍稍安了点心。 经历了大半天的惊险逃亡，肚子不失时机发出抗-议。她取出上午摆脱跟踪车辆后采购的食物，一边吃一边盘算着得抽空去小镇上多买些吃的，日用品也得添置一些。她不知道还要这里藏多久，她相信那个男人要想找到她并不容易。“我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叫姚晓依是吧”这句话她不敢去多想。妹妹才是她的软肋，一块藏在心底隐隐的痛。 她把零食一把塞进嘴里，打开新闻网站，搜索月半弯公寓命案的进展消息。 第10章 误入陷阱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4日）倒计时第97天 Q市。 姚晓依哼着小调走出一幢写字楼，给自己刚刚在面试中的表现打满分。结束面试等电梯的时候，这家公司的人事经理追过来告诉她，三天后就可以来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她从写字楼的阴影处来到炽热的阳光下，掏出手机想要把好消息告诉姐姐，发现姐姐关机，这才想起姐姐告诉过她，要出差一个星期。 她打算上班后的第一个周末，就去C市看姐姐，让姐姐做一顿好吃的，奖励奖励她。她也想好了，等领了第一个月的薪水，要送姐姐一件礼物，以谢父母亡故这几年来姐姐的照顾之恩，尽管她常常戏称的“土豪姐姐”不差钱。 想起这些，她愉快地哼着小调，昂首挺胸，大步向前——却不料被一个高高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美女，想请你帮个忙。我的手机和钱包刚刚被人偷了……”迎面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 “拜托，有没有更好的借口？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你需要一点钱救急，不多，就100块？”这种套路，她听多了。 “对，哦，不对不对。我只需要50块。”男子有点语无伦次。 “你是不是还会管我要电话号码，说是为了方便联系，好在明天就还钱？”她看着男子一脸的囧态，她故意板着面孔。 “对，哦不，不用等到明天，今天下午就可以还钱。就50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她实际上已经开始相信了。 “要不这样吧，我把这块表放到你这儿，还钱的时候你再给我就是。这是一块劳力士，你知道劳力士值多少钱吧？若非情况紧急……”男子取下手腕上的表递到她面前。 “表就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乐于解救帅哥。”她知道一块劳力士远远不止50块，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有过一块。 她没有要男子的表，掏出50块递给他，在他再三恳求下，给他留了电话。 男子连连道谢，大步离开。 走在九月的阳光里，她像走在三月的春光里，愉快地打量着这座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想起三天后就要正式入职一家心仪的上市公司，她感觉自己一下就成了这座城市的主人。 她特意选了一家好点的餐馆吃了顿中饭，以此作为正式结束学生时代的告别礼。从餐馆出来，她去逛了逛商场，为自己添置了一套得体的职业装。 下午五点半，手机响了。 “恩人美女好。”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恩人美女？” “这么快就忘了？我是上午在大街上找你借钱那位。” “哦，你还真打电话来了。” “说过要还你钱的嘛。非常感谢你上午的紧急援助，救了我一命。你在哪儿？我一定要见你，当面感谢。” “不用。” “怎么能行，必须要还的。” “见面就算了。这样，你加我微信，微信还吧。” “不行不行，恩人姐姐，我必须要见你。一定要。” “你叫谁姐姐呢？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老脸。”她哈哈大笑，想起那张帅气阳光的脸。 “我错了我错了，是恩人妹妹。求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一定要见你。” 她不再坚持，给他一个现在的位置。 10分钟后，一辆宝马车稳稳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一身名牌的帅气男子，笑吟吟地看着她。 “恩人妹妹，请上车吧。”他绕过车头，来到她站的这一侧，打开副驾车门。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我们不是很熟哦。”她笑了笑。 “一个朋友在前面不远新开了一家餐厅，环境和味道还不错。我想请你吃顿饭，正式表达感谢。请吧。”他一弯腰，夸张地做了一个标准的恭请姿势。 “你亏大了。我一定要狠狠地吃，远远超出50块。”她愉快地钻进了汽车。 男子体贴地为她关好了车门，快步绕到另一侧，钻进驾驶座迅速发动汽车。 一个她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是，趁汽车发动，男子锁死了车窗。 车左拐右拐，让本来就没有方向感的她很快迷失了方向。 “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开呀。” “就在前面，不远。” 男子简单回了一句，继续开车。 她望向他那张好看的侧脸，把他暂时的沉默理解成是为了专注开车。 渐渐的，她感觉有了些许睡意。 这种情况下睡觉就太失礼了，她摇摇头，把头稍稍对准空调吹过来的风，想要赶走睡意，却没做到。 “还有多久呀？”睡意越来越浓，她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 “很快了，你先靠会儿。” 她本能想拒绝，头却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往头枕轻轻一靠，感觉意识正从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抽离出去。 睡意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夜幕初降，宝马车向郊外一个山顶急速驶去。 第11章 突然死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4日）倒计时第97天 青山警署审讯室。 “警官好，警官好，我坦白，我交代。”警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瘦小男子连连表态。 格子男是昨天驾车跟踪姚晓菲的其中一个。警方调集监控录像，在转盘处发现了三辆跟踪车，根据车牌信息顺藤摸瓜，很快就将其中的格子男带回了警局。 没费多少口舌，格子男如实交代了昨天驾车跟踪姚晓菲的经过。说是一个叫牛哥的人指使的，牛哥通过微信联系他们，让跟踪一个开奥迪Q7的女人，女人叫什么做了什么，牛哥一概没说，他从来没见过牛哥的面。 “配合我们演一出戏，演好了，就算你将功补过。”肖峰突然心生一计。 “听警官的，你说咋演就咋演。” 格子男随即被带到审讯室隔壁房间。柳青从监听设备上取下耳机戴上，调试了几下，向肖峰做了一个OK的手势。肖峰也对格子男点点头。 “牛哥，我是猴子。”格子男拿起手机，开通免提，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没事打什么电话，不是了吗？有事微信联系。”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似乎要马上挂断电话。 肖峰赶紧跟格子男一个眼神，示意他尽量拖延时间。 “有人找到了那辆奥迪，在一个水池里。”格子男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汽车被发现的经过。这是肖峰在通话前教给格子男的应对方案。 格子男还没说完，柳青突然又做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对方位置已被锁定。 15分钟后，肖峰带队冲进了位于市区一栋居民楼一楼的地下室，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具尸体！ 一个戴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仰面靠在一把椅子上，胸口一把单刃匕首刀刃向下深深插入心脏。血还在滴，沿着胸口滴到椅子的扶手上，再从扶手滴到地面。 男子已经断气，但还有体温。肖峰注意到了桌子上面的一只烟灰缸，烟灰缸里整齐放满烟头。 这也太蹊跷了。肖峰抓了一把凌乱的头发。 死者就是刚刚和格子男通话的牛哥吗？从锁定手机通话位置到警方赶到地下室，只用了15分钟时间，谁可能第一时间获知通话男子被暴露了？谁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先于警方赶到地下室将男子杀害并逃离？ 格子男在警局和死者通话全过程都在警方的眼皮底下进行，格子男没有机会在通话过程中向死者暗示什么。在死者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被监听的情况下，凶手又怎么可能知道？ 地下室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条桌，桌上的电脑、监听设备等摆放整齐，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说明死者是在毫无防备情况下遭到凶手突然袭击，一刀毙命。 凶手很冷静，行凶后捣毁了设备硬盘，收走了死者的手机，确保没给警方留下追查线索后才从容离开现场。 凶手决定行凶加实施杀人加销毁证据加逃离现场，总共时间是15分钟，基本排除凶手是获知死者被监听后赶到作案现场，说明凶手和死者一直就在地下室。但地下室没有两人共处一室的迹象，地下室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部饮水机，一个烟灰缸以及电脑等监控设备外别无他物。 月半弯公寓命案现场有一个神秘的第三人——可能的目击者姚晓菲被人跟踪后突然失踪——跟踪姚晓菲的人受一个叫牛哥的人指使——和格子男通话的人是牛哥——牛哥的通话位置被指向这间地下室——警方15分钟后赶到地下室——一个死者出现地下室。 顺着这条线索梳理下来，如果死者被确认是牛哥的话，月半弯公寓命案的线索至此完全中断。 肖峰把视线从死者脸上移到桌面上，再次停留在那只烟灰缸上，突然灵光一闪，死者不是通话的牛哥！ 肖峰来到死者面前，仔细查看死者的两双手指，再掰开死者的嘴巴，检查牙齿和口腔。他点了点头，取下死者的眼镜仔细观察。 “肖队，有发现了？”程志远结束搜查取证，看肖锋盯着眼镜发呆，凑上来问道。 “死者不是牛哥。” “不是？” “烟缸里每一支烟头都快烧到了海绵部位，说明凶手烟瘾很大，这样长期抽烟的人手指上必然留下黄斑。我检查了死者，手指干干净净，没有黄斑，牙齿洁白，口腔里也没有烟味。” “牛哥才是凶手？” “嗯，很有可能。而且，这幅眼镜并不是死者的。”肖锋扬了扬手里的眼镜，做了一个给死者戴上的示范，“这幅眼镜对于死者来说太小了，几乎是硬塞在耳朵两边，如果死者长期戴这幅眼镜，耳朵两边必然留下明显的压痕。我们仔细看看，嗯，没有压痕。”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让我们相信死者就是牛哥，这反而证明牛哥才是真正的凶手，死者是他的替罪羊。凶手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个地方，正常做法是销毁证据，在我们到来之前逃离现场，没必要杀人增加风险。他这么做就是想把我们引入歧途。但有一点我想不通，凶手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个位置？” “会不会是嫌疑人在和牛哥通话时暗中发出了信号？” “格子男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没有异常表现。莫非凶手在通话过程中捕捉到了什么漏洞？如果是，又会是什么漏洞呢？” 肖峰又眯起了他那双标志性的细眼睛。 第12章 金蝉脱壳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4日）倒计时第97天 牛哥确实没死。 下午他在地下室接待了一个手下。他很少这样做，为了减少暴露风险，他更愿意用电话和手下单线联系，这次被派出去跟踪、搜查姚晓菲的人马，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但下午这个人他不得不见，对方带来了被派往Q市执行绑架任务的那伙人传回来的最新情况。 手下正站在对面汇报进展，那个叫猴子的家伙打来了电话。 他很不满意任何手下私自给他直接电话，叫猴子有事微信联系，正要挂电话，猴子却说他发现了那辆奥迪车。 在猴子讲述奥迪车发现经过的过程中，刚开始他是信的，但当猴子脱口说出“姚晓菲”三个字的时候，他立即意识到出了问题。到目前为止，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月半弯公寓命案的事，更没有提起过“姚晓菲”这个名字。他安排手下监视姚晓菲的住宅和跟踪姚晓菲的车辆，他说的是“那个开奥迪Q7的女人”。让手下知道得越少越好，这是他的处事风格。 猴子怎么可能知道姚晓菲？对猴子有了疑心，他更加谨慎地倾听猴子的讲述，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漏洞。 猴子说，姚晓菲的奥迪车是在在出城高速公路收费站附近一个山顶的水池里发现的，车里发现了姚晓菲的衣服、手机等物品，现场没有打捞出姚晓菲的尸体，还留下了一双女式高跟鞋的脚印……许多警方人员才可能掌握的细节也从猴子口中说了出来。他意识到，猴子出事了，说不定被警方控制了起来。再一想不禁汗毛倒立，这是一个陷阱，警方正在利用猴子定位他的位置。 他立即挂断了猴子的电话，不动声色地看了对面恭恭敬敬站着的手下，马上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夸奖手下办事得力，在Q市实施的绑架进展顺利，都是手下的功劳，这令他很满意。 他起身亲自为手下倒了一杯水，把手下拉过来按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好。他找出信封装上现金递给手下，说是提前支付这次行动的报酬，还特意多给了一些，以示奖励。 趁手下埋头数钱，他突然出手，一刀毙命。 看一眼手下拼命抽搐的身体，他快速、冷静地处理凶案现场：把电脑、监控设备里面的硬盘毁掉，删除电脑上留存的信息；把装有报酬的信封收起；把手下刚刚用过的杯子收起来；门把手、桌子、椅子、杯子、烟缸、匕首等地下室所有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一一清理掉。 想了想，他又取下自己的眼镜，戴在刚刚断气的手下的鼻子上，再细心清理掉眼镜上的指纹。 一切整理妥当后，他钻出地下室，刚从一楼来到大街上，就看见两男一女三个警察飞奔而来。 好险！再慢两分钟，他就会和警察迎面相撞。 他马不定蹄转移到一处更为隐秘的住宅。此刻，他就坐在隐秘住宅的一间暗室里。暗室比先前的地下室大了一些，除了摆上一张桌子外，还被他放置了一张可折叠的沙发床。桌子上面同样摆上了电脑、监控器等必要设备。 他点上一只烟，坐下。 姚晓菲下落不明，跟踪姚晓菲的猴子被抓，地下室被警方突袭，意味着警方已经盯上了他。他不知道警方对月半弯公寓命案到底了解多少，他在现场精心谋划了两名死者相互残杀的假象，他自信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指向自己的线索。 难道姚晓菲向警方透露了什么？姚晓菲在案发当晚有所发现是肯定的，但他不确定姚晓菲知道多少，是否在电闪雷鸣的那一瞬间看清了自己。警察走访姚晓菲的整过过程都处在他的监听之中，迫于警察到访前那通恐吓电话，姚晓菲并没有向警官透露什么，然后姚晓菲就离奇失踪了。他相信警方还没有掌握姚晓菲的线索。姚晓菲那天摆脱跟踪后不久，启用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在中午时分给Q市的妹妹打过一通简短的电话后，新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彻底失去了联系。 他必须要赶在警方之前找出姚晓菲，让她彻底消失，永绝后患。姚晓菲失踪后，他派出多组人马继续寻找姚晓菲的下落，同样一无所有获。 夜里10点刚过，他终于等待了他想要的消息，派往Q市的人抓住了姚晓依，随后一段视频和几张照片也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他知道，他很快就能找出姚晓菲，而钥匙就是姚晓依。 通过姚晓依的手机截获了姚晓菲的新手机号码，他给姚晓菲的新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等着鱼儿主动上钩。 第13章 山洞遇险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5日）倒计时第96天 Q市荒郊。 姚晓依缓缓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此时何时。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发现双手被反绑，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意识也随之清醒了一些。她逐渐记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个陌生男人在大街上拦住她借钱，几个小时后打电话来说要还钱，然后一辆宝马车出现在她面前，她上了车，随即她就想睡觉，几次驱赶随意都不奏效，然后失去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明白了，陌生男子的出现就是个巨大的阴谋，所谓借钱、还钱都是对方精心设计的圈套，自己还傻乎乎地信了，还上了他的车。 她想不明白，陌生男子为什么要绑架她，还有，这个漆黑一片又是什么地方？ 她用反绑手掌摸索身后的地面，感觉到一层黏黏的泥土，看来不是在某个有水泥或地板的房间。她艰难地站起身，用脚尖一点一点试探着慢慢移动，毫无方向感。直到脚尖终于触碰到某个障碍物，她转过身，用手掌贴近障碍物，又摸到一层泥土，没有先前那么潮湿。看来自己是被扔在一个山洞或者土坑之类的地方了。 她想起手机的亮光可以帮上大忙，把可能装有手机的一侧身体贴向泥土墙，把裤兜挤向墙壁，但没有感觉到手机的存在。她又辗转身体，挤压另一侧，还是没有。 也许手机被扔在了包里。她蹲下来，半躺在地上，手脚并用四处摸索，还是一无所获。 应该是绑架的人把手机收走了吧，她放弃寻找手机，当务之急是把反绑的手解放出来，她得首先找到一块石头之类的硬物，才能磨断绳索。 她又挣扎着站起来，慢慢摸索着来到泥土墙壁。四周漆黑一片，只能沿着土墙一点点移动，一边用手掌感知泥土，一边用脚尖往前摸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移动了多长距离，脚尖终于触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慢慢蹲下身，用手指触摸，果然是一块石头。 由于石块深深陷在泥土里面，只露出一小块凸起，她必须仰面躺下，以脚掌和肩背支撑整个身体重量。她缓慢移动身子，把反绑双手的绳索抵近石块，同时腰部往上顶起，以腾去空间供手腕上下移动。这个动作扭曲而费力，比她想象中困难得多。她并不气馁，不停摩擦，手腕不可避免地时不时擦在石头上，手腕处传来的生痛告诉她，手腕已经磨破皮了，甚至能感受开始有血流出来。 她紧牙关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但体力随着艰难的动作在一点点流失。她突然感到很饿，她不知道被扔到这儿有多久了，记得最后吃过的一顿饭是结束面试后的那顿中午饭，吃完后她去逛了商场，逛到5点半左右，被那个借钱的陌生男子载上了车，从那顿中午饭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 想起这些，她感觉饿得更厉害了，下意识舔了舔开始变得干裂的嘴唇，咽了咽口水，似乎要借此赶走饥饿。 她继续摩擦着绳索，疼痛更加剧烈，已经能明显感觉到手腕的血开始滴了出来。她不以为意，一刻不停，支撑身体重量的双腿开始颤抖，进一步消耗着她为数不多的体力。到最后，她双腿一软，腰部重重地砸在石块上，钻心的痛让额头冒出阵阵汗珠。 休息了一小会儿，她一咬牙，再次支起身子，继续艰难地机械地摩擦着，直至手腕变得麻木，几乎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绳索有了点松动，士气大振，加快了双手的频率。 绳索终于断了，就在她几乎要耗费所有体力的那一刻。 她赶紧从背后抽出双手，把衬衫从肩膀处撕下两条衣袖，忍着痛，嘴手并用把手腕包扎起来，斜靠在泥土墙上，大口喘气，感觉体力有回来了一点。 危险并没有解除，她不确定把她扔到这儿的人还会不会回来，她必须要赶在别人回来之前离开。四周仍然一片漆黑，她找不到出口，也不知道出口离她所在位置有多远。 她站起身，左手扶着墙壁，摸索前行。只是，没走多远却被绊了跤，一个趔趄，整个人就被摔了出去，滚到另一个地方。 一阵剧烈疼痛从脚踝处传来，想必脚踝处扭伤了。她想要站起来，却没有能成功。她忍着痛在地上爬行着前行。这一处的地面比刚才更为潮湿，看来是摔到了比刚才矮很多的地方。 她不停地爬啊爬，终于放弃了。 她越来越饿，越来越渴，越来越潮湿的地面加速带走了她的体温，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体力也消耗殆尽。她终于爬不动了，绝望地停了下来，两滴泪珠也终于滚了下来。 她本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四年前父母遭遇意外突然亡故，她和姐姐手牵着手，看着爸爸妈妈的遗体被送走的那一刻，她哭得泪流满面。从那以后，她没有掉过任何一滴眼泪。那年她18岁，刚刚考取Q市一所知名大学。她家境富裕，进入大学后，她没敢虚度光阴，突然懂事的她知道，好好活着才是怀念父母的最好方式。 她以优异的成绩顺利毕业了，还刚刚拿到了一家上市公司的入职邀请。 现在，她哭了，四年来第一次哭。她哭早逝的父母，哭远在C市唯一的姐姐，哭自己在青春年华横遭不测，哭自己无力摆脱眼下的困境。 她失去了知觉。 第14章 以死相逼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5日）倒计时第96天 下午的一场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傍晚的水木镇清新凉爽。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偶尔有青草从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钻出来，疯狂地向上生长。 街道两边的铺面渐次亮起了灯，底楼继续开门迎客。姚晓菲把紧张的心情暂时收起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座悠闲的小镇，走进一家餐馆。 她一边吃一边想起Q市的妹妹，自高速路口跟妹妹通过电话后，她的新手机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又想起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警告，“我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决定冒着被监听的风险，跟妹妹通次电话。 刚开手机，系统提示她有一点未读短信。她点开，心头一颤，“我相信你会主动联系我的。”短信下面附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妹妹！妹妹坐在一辆轿车的副驾上，头靠着靠枕，一副安然入睡的样子。妹妹没有车，她也没见过这辆车……难道？ 胃一阵翻滚，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警惕地扫了扫餐馆四周，结完账快速离开饭馆。 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她犹豫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按照短信显示的手机号码，输入数字，顿了顿，按下通话键。 “你果然没让我等得太久。”意料中的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我们只是把她绑了起来，扔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你想怎样？”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姚小姐不必担心。”中年男子不慌不忙，“目前为止，你妹妹还是完好的，如果你配合的话……”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我和警察的对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我什么都没说，警察后来也没有再找过我。” “这个我信，不过嘛，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那就是死人！”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她怒吼一声。 “哈哈，我妈不想干什么，倒是我想干点什么。”对方毫不理会她的愤怒，“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你是爱你妹妹的吧？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爱，敢不敢用你的命去换你妹妹的命？” “啊……”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听好了，如果明天我收不到你死亡的消息，你将陆续收到我分批寄来的包裹，里面分别会有你妹妹的手、脚、头、心脏……” “你他妈别说了，你这个杂种！” “骂人是救不了你妹妹的。我警告你，胆敢把看到的秘密透露给警察，你就是死，也换不回你妹妹的命！”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瘫坐在椅子上，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她突然抓起手机，快速拨出妹妹的号码，关机！ 她一愣，然后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儿，无声地开始哭，任由泪水一刻不停地涌出双眸，顺着姣好的面庞往下滴落，一滴又一滴。 哭了一会儿，她突然一把抹掉眼泪，抓起手机拨通那个陌生号码。 “我明天就死给你看！”她吼道，“你他妈要遵守承诺，放了我妹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恶棍！” 她想好了，唯有一死，才能挽救妹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那个恶棍牢牢抓住了她的软肋，即便隐藏在这么一个安全的地方，她还是得乖乖就范，都不需要猎人来找她，自己就会主动走出去，成为那只待宰的羔羊，不，是那只主动自己宰掉自己的羔羊。 “敢不敢用你的命去换你妹妹的命？”没什么不敢，那个恶棍太小看她了。这个世界上，她只剩妹妹这个唯一的亲人，妹妹就是她的全部，也是她的命。 她唯一担心的是，那个恶棍会不会遵守诺言，在她死后放掉妹妹。她没有任何办法约束到这个恶棍，她连向警方报案的想法都不敢有。 她只能赌一把，这也是她能挽救妹妹的唯一希望。但在赴死之前，她还要做些必要的准备。 她从书架上找出信笺，给妹妹留下一封绝笔信。考虑到这栋小楼很快就会被那个恶棍找到，她把信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希望聪明的妹妹可以找到而不被别人发现。 随后她来到一楼大厅，站在《蒙娜丽莎》巨型油画面前，盯着蒙娜丽莎谜一样的眼神，沉思良久，想到了一个传递信息给妹妹的绝妙方法。 然后，她打算给自己化个妆，化个人生最后也是最美的妆。她从旅行箱里取出化妆盒，对照镜子，用一双精湛的主刀医师的手稳健地描着自己美丽的脸庞。她一边化妆，一边让自己27岁的人生一一闪过：无忧无虑的童年、少女时光，快乐的大学时光，名牌医科大学毕业后顺利的创业时光，父母四年前意外亡故的艰难日子，和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 想到父母的冤屈，想到妹妹横遭不测，她面无表情，一心一意化着最后也是最美的自己。 第15章 慷慨赴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6日）倒计时第95天 万盛广场，时尚之都C市引以为傲的时尚地标。 广场坐北朝南，和东、西、南三个方向的主干道相连。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街心花坛。花坛四周的大理石台阶和广场零星摆放的椅子可供游客坐下休息。广场上还摆放着一组反应都市时尚生活的主题雕塑。 广场两侧是两栋5层楼的娱乐休闲区域，电影院、KYV、咖啡店、高档西餐、新派中餐等业态一应俱全。 广场的主体建筑是40层楼高的万盛大厦。万盛大厦的一到十层为时尚卖场，汇集了LV、GUCCI、夏奈尔、范思哲等国际一线时尚品牌，十层以上是高档写字间。 这天是周末，万盛广场人满为患。下午3点，姚晓菲登上了40层高的万盛大厦楼顶。她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袭大红连衣长裙裹住修长丰-满的身躯，一条白色的腰带束在腰间，居高临下，俯视着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过去，她也是他们当中最普通的一员。有时候，她会约上三五个好友，选一家咖啡厅，坐在一张靠窗的卡座上，享受难得的下午茶时光，但现在，她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再等一会儿，40层高楼下面的万盛广场，就是她的人生将要要抵达的最后一站。 她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楼下人群的注意。 一个游客正在以万盛大厦为背景拍照，为了将整个大厦收入镜头，夸张地仰面躺在广场上，慢慢调整角度。 “楼顶上人！” 姚晓菲模模糊糊听见这个人的一声惊呼，随即，四周的人群纷纷靠拢，望向楼顶。 她很满意楼下人群反应，坚信那个恶棍此刻一定就隐藏在人群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已做好决定要从这儿跳下去，完成一次悲壮的死亡约定，以此拯救生死未卜的妹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得等，等待一个最佳时机。 但楼下有些人等不急了，一边兴奋而焦急地等待那决定性的一跳，一边不满地发着牢骚。 “1、2、3……跳!” “尼玛，楼下很热的，为了等你跳下来，我足足晒了半个小时的太阳。” “要跳早跳了，做做样子吧。” “跳吧，美女，一跳解千愁。” “你他妈倒是跳啊，跳完我还得去接孩子呢。” …… 围观人群一边兴奋地发着朋友圈，一边表达着高-潮迟迟不能到来的不满，好像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而是能为他的朋友圈带来更多阅读量和点赞数的一件器物。 她对楼下人群的反应充耳不闻，只等警察到来的那一刻，确保警察最先来到她死亡的地方，从而获得她通过手机储存的秘密。由于手机处于监听之中，这是她唯一可以把线索留给警方却又不会被那个恶棍察觉的机会。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点开短信，是一张妹妹双手被反绑站在一个山洞口的照片。紧接着，电话响了。 “想要救你妹妹的命，就照我说的做。去，去到垃圾桶那边。”是那个恶棍冷冷的声音。 她知道恶棍正看着她，但没时间思考恶棍正处在哪里。她按恶棍的指示慢慢走向垃圾桶。 “现在，先把包扔进垃圾桶。”对方下着命令。 她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是确保她没有机会为警方留下线索。 “我留只口红和一瓶水吧，最后化一次妆。”她尽量语气平静，还把口红和水瓶高高举在头顶，示意正藏在某个暗处的人，故意转移话题，“你要遵守承诺，放了我妹妹。” “在我说完话后，把手机也扔进垃圾桶，再把垃圾桶藏到旁边的水箱里面。做完这些，立即跳楼。为了你妹妹，别耍花招，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扔掉手机。” 她一边按指示行事，一边迅速盘算补救计划。 她藏好垃圾桶，刚来到楼顶边缘，就见一辆救护车开进了广场。从车上跳下几个人，一组在楼下准备支起垫子，另一组人冲进了大楼。 这让她稍感紧张。冲进大楼的人显然是来阻止她的，虽然她把楼梯口和楼顶之间唯一的一扇门牢牢拴住了，还是担心救护人员很快就能破门而入。 她焦急地等待着警察，用口红假装化妆，想好了要怎么留下线索。刚在左手掌心迅速写下四个字和一串数字，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有人敲门的声音，“小姐，千万别冲动，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紧接着，门背后发出一声猛烈的撞击，救护人员正在用什么硬物砸门，一下又一下。 “别过来！你们过来，我就跳下去！”她对着门的方向大喊一声。 话音未落，门迎声砸开，几名救护员随即出现。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急速驶进广场，一个急刹车，随即钻出几名警察。 这才是她等待的最佳时机！ 她赶紧后退几步，稍稍蹲下身子，然后向前急速冲刺，同时喊了一声“晓——依——”，像一颗平射的子弹射了出去。 “不！”“啊！” 楼顶的救护人员和楼下的人群同时发出两种声音。 刚一跃到空中，她就看到一组正冲到大楼门口的警察停住了脚步，抬头惊恐地望着飞在空中的她。 她欣慰地看着警察，就像看到妹妹晓依扬起快乐的脸，张开双臂向她奔跑过来。她飞行在空中，急速下坠荡起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27岁的人生也像用快进键播放电影那样快闪。 她粗略计算过，从40层高的楼顶纵身一跃，空中飞行的时间在5到6秒之间。5秒多的时间一闪而过，但足够她实施死亡前最后一个紧急而重要的计划。 她早就计算好了如何避开楼下救护人员临时支起的防生垫子。她在空中做了一个怪异的动作，左手握成拳头牢牢抓紧，右手紧握一个刚刚拧开瓶盖的矿泉水瓶。在即将触碰到地面的一刹那，她努力控制好身体平衡，双臂平行展开，双腿张开形成45度夹角，系在腰部的白色腰带的一端长长地拖在身后，左脸朝下，迎着广场的大理石路面狠狠砸去…… 第16章 绝处逢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6日）倒计时第95天 Q市。郊区山洞。 几乎就在姚晓菲迎面砸向地面的那一刻，姚晓依从昏迷中渐渐苏醒过来。 她趴在一个疑似山洞的泥地上，缺少两条袖口的衬衫已被潮湿的泥土湿透，一阵风拂过她凌乱的头发。 是越来越凉的冷气刺激她从昏迷中再次苏醒。她一动不动，等待意识和体力一点一点回到体内，然后很快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她缓缓睁开眼睛，四周仍然一片漆黑。她记起昏迷前从一个高处重重摔了下来，脚踝受了伤；记起在地上爬行了不很久，直至 体力耗尽，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她又一次感受到一股很微弱的风从头顶拂过。心念一动，有风的地方，就一定有出口！ 她微微抬起头，用脸去感知若有若无的风。这次她没感觉到风，却隐隐约约听到有水流的声音。她稍稍趴下来，集中注意力， 小心捕捉水声。 她突然一阵狂喜，确实有水声！只要能找到有水的地方，不管水流有多长，沿着水流方向摸索，就一定能找到生路。而且，只 要有水，即便没有食物，她也可以再多坚持一两天。 重生的希望令她信心大增。她马上行动，半蹲着身子，手脚并用，循着水声慢慢爬行。 水流声越来越清晰，身下的泥土越来越潮湿，她爬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水流就在面前，右手做支 撑，伸出左手四处摸索。 水，她摸到了水，等于摸到了绝处逢生的门。 她把双手冲洗干净，捧起一捧水小心尝尝，水有些凉，甘冽可人。她放下心来，大口大口地喝水，尽管仍然饥肠辘辘，但她感 觉体力又回来了不少。 她脱下早已湿透的衬衫，就着流水搓洗干净，洗了把脸，把衬衫系在腰上，马不停蹄沿着水流摸索着向下前行。 处在这样一个四周漆黑的环境，她完全丧失了时间的概念。她不知道两次昏迷中，沉睡了多久，不知道从发现水流到现在又过 了多久，也不知道顺着水流还要走多久，但她知道，顺着水流就一定能重见光明。 她走走停停，饿了就喝一口水全当充饥，累了就地坐下，小憩片刻，不断给自己鼓劲加油，速度有所减慢，但从来没有丧失信 心。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水流出现了明显的转向。她小心翼翼地顺着水流转了一个弯，前行大约100米，水流突然消失了。 她暗感不妙，摸索着来到断流处，用手探向空空的前方，从水流消失的下方，传来更大水流的声音。她明白了，这是 来到了一处断崖边，水流直接从断崖处飞流直下。 现在，她无路可走，除非涉险跳下悬崖。 她无法估计出悬崖的高度，也无法知道悬崖下面的情况，但不愿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她找来石块，对准水流消失的地方扔了下 去。石块砸在一个硬物上，感觉弹跳了几下，又过了三四秒的样子，才传来一声石头落水的声音。她推算出落差大概是100米左右， 这个高度，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她还是不死心，在断流处的前方继续摸索，很快就彻底绝望了，即便她有心涉险跳下悬崖也没法实施——断流处的缝隙狭窄， 缝隙四周是坚硬的石头，根本没法容她通过。 她欲哭无泪，呆坐在原地。 怎么办？原路返回看来是唯一出路。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不知道顺着水流走了多长时间，她估计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 她回到发现水流的地方；即便到达了发现水流的地方，她也不能确定有没有可能回到被摔下去的更高处，她不知道摔来的地方距高 处有多高；更重要的一点，她不能确认把她扔到这儿的人还会不会再回来找她，越远离第一次醒来的地方，安全就多一点。 不能原路返回，就只能坐以待毙。 她身子一仰，无力地往身后的墙壁上一靠，后脑勺和脖子处传来一股凉意。她用手摸了摸，是潮湿的泥土。她心头一颤，迅速 起身，用手指触摸着墙壁，发现从脚面坚硬石头往上约半米处就是潮湿的泥土层。水流突然断流，悬崖就在眼前，如果沿断流方向 挖开上面的泥土层，她就有继续逃生的可能。 天无绝人之路！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找来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块，左右并用，右手用力砸，左手使劲掏。泥土被地下渗水常年 浸泡，非常松软，进展异常顺利。 她两只手循环往复，不断地挖啊挖，握住石块的右手磨出了血泡。她把系在腰上的衬衫解下来，用石块用力摩擦，将衬衫变成 了几块布条，再手嘴并用，把磨出血泡的右手用布条缠好，依葫芦画瓢，左手也缠上。 她换成左手握石块，继续挖。但她越来越虚弱，为数不多的体力正在加速流失。早已饥肠辘辘的她靠喝水已经止不住汹涌的饥 饿感，潮湿的泥土进一步带走了她的体温。 她精疲力竭，几乎就要睡过去了。 “顶住，姚晓依。”她命令自己不许睡，她知道，如果这次再睡过去，就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双手机 械地做着一挖一掏的动作。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砸向泥土层的石块突然变得一轻，泥土塌下来，一丝亮光从塌陷的缝隙透了进来！ 终于挖通了。 她泪流满面，掏开最后一层薄薄的泥层，探出头。清晨的阳光打在她满是泥土的脸上，花草的清香钻进鼻尖。这是人世间最 美好的味道。 她望向下面，却是100米左右高的悬崖。但这已经难不住越挫越勇的她了。 她返回去，把破烂的衬衫撕成一条一条布条，充分打湿，再一根一根连接起来。她找到一处突出的岩石，把布条的一头拴在岩 石上，另一头沿着悬崖扔下去。 她双手一上一下，抓紧布条，一点一点下滑，全然不顾早已磨出血泡的双手传来的剧痛。她继续下滑，继续下滑，眼看就要滑 到布条的末端，离悬崖下面的水面还有还几十米。 没什么好说的，她调整好呼吸，咬紧牙关，双手一松，跳向水面…… 第17章 死者开口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青山警署。 深夜，肖峰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他端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放着一堆下午发生在万盛广场的跳楼自杀事件的相关资料。 盯着死者迎面趴在地面的一张照片，他的内心感到了极度的震撼，这要一颗多么勇敢决裂的心，才能做出如此惨烈而又平静的死亡？死者的身份已被确认，姚晓菲，C市一家整形美容医院的联合投资人，该医院最年轻的主刀医师；月半弯公寓命案可能的目击者，或行凶者；案发第二天遭到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跟踪，巧妙摆脱跟踪后突然人间蒸发；今天下午突然出现在万盛大厦楼顶跳楼自杀。 肖峰快速梳理了一下有关死者的几条线索，当然明白死者跳楼背后隐藏着巨大秘密。死者左手掌心上用口红书写的“他杀眼镜”四个字已经明确无误告诉警方，死者跳楼并非自愿，而是形势所逼。 她遭遇了什么样的威胁不得不跳楼？既然都决心一死了，为什么不直接报告警方，而是采用暗藏字迹的方式暗示警方？她是担 心其他某种威胁吗？她不惜一死也要保护的东西又是什么？ 一团团迷雾令肖峰眉头紧锁。 月半弯公寓命案还未侦破，现在又多出了两条人命，被怀疑指使跟踪姚晓菲的牛哥在地下室赶在警方到达之前突然杀人逃离，和月半弯命案有重要关系的姚晓菲跳楼死亡，这让他感受到事件背后有一个强大力量的存在。 压力还来自舆论。刚刚结束的案情报告会上，顶头上司也向肖峰传递了压力。上司说，上司的上司下达了必须限期破案的指令。上司最后撂下一句话，“我也给你来个限期破案，警局资源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但案，必须给我破了。” 报告会正式将月半弯公寓命案、地下室杀人案、姚晓菲自杀案三案并案侦破，成立月半弯公寓刑事专案组，肖峰担任组长。考虑到月半弯公寓死者是四年前的一起入室杀人案的嫌疑人，肖峰当即提出请求，请花溪警署的向高远协助破案，因为向警官是四年前那起案件的侦办人之一。肖峰的请求当即得到许可。 眼下，肖峰还卷在他的椅子上，清理着一团团迷雾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再一次盯向死者的照片。姚晓菲左脸着地趴在地上，朝上的右脸妆容精致，右眼睁开，神态安详。头部下面一滩暗红的血迹，漫延在头部四周。她双臂打开，形成一条直线，右手握住一只盖子被拧开的矿泉水瓶，矿泉水流出来，和一处血迹融合在一起。左手紧握拳头，掰开手指，掌心里留有用口红写下的“他杀眼镜”四个字和一串含义不明的阿拉伯数字。她的两条腿微微展开，呈45度角。 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而又用意深刻的死法，惨烈，平静，就连死后的姿势也精于计算。她死于超越自己生命的某种巨大威胁，她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敢说，她在楼顶呆了足足40分钟，直到警方出现才纵身一跃。 她到底想说什么？ 他取出纸笔，从矿泉水瓶入手，写下水瓶、瓶子、盖子、河流、大河、江河、海、海洋、水、雨、大雨、雨水、河水、海水、口渴、渴、渴望、喝、喝水、饮、饮水、字母W、水的英文单词wate 等和矿泉水瓶有关联的词或符号。再从死者的身体姿势入手，写下大、天、吴、夫等字，再将这些字、词、符号进行多组排列组合，他没有找出死者想要传递信息。 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死者留在手掌上的线索。手掌上留有“他杀眼镜”四个汉字和一组含义不明的阿拉伯数字。“他杀眼镜”四个字是重要线索，“他杀”是指她的死亡是受人胁迫，并非主观自愿；“眼镜”是指胁迫她的人是一个戴眼镜人的，联想到死者和月半弯公寓命案的关联，这个戴眼镜的人或许就是警方苦苦寻找的命案现场可能出现过的第三个人。手掌上的字迹非常潦草，后面的阿拉伯数字似乎还没写完整，这表明死者是在仓促之间留下这个线索的。 这就存在一个巨大的疑问，一个决心自杀的人，一个在跳楼之前在楼顶停留了40多分钟的人，怎么都有足够的时间在手掌上留下线索。另外，选择在手掌上留下线索也是疑点，死者为什么不选择用纸张更仔细地写下秘密？或者用手机储存线索不是更方便吗？对了，手机也是疑问，现场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和背包之类的随身物品，一个生活在这个时代的都市人出门在外没有手机是极不正常的。一个从容赴死的自杀者却在仓促之间通过手掌和奇怪的姿势留下线索，到底她想说什么？该出现的手机为什么没有出现？ 手机又去了哪儿？ 肖峰又抓了一把早已被抓得凌乱不堪的头发，苦苦思索而不得要领，不论如何，他得再去现场查探一番。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花溪警署的向高远。 “肖警官，我猜你还没睡吧。” “睡不了啊。又牵出两条人命，压力山大。” “我接到警局的命令，协助你破案。明天我就去青山找你报到？” “欢迎欢迎，不是报到不是报到，是协助共同破案。” “好的。明天见。” 第18章 午夜行凶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6日）倒计时第95天 暗室。 即便是一个人身处暗室，牛哥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因为用力显得有些变形。他当然想发怒，刚刚死了个姚晓菲，又跑了一个姚晓依。 前一天晚上，姚晓菲后来又打来电话，“我明天就死给你看！你他妈要遵守承诺，放了我妹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恶棍！” 放下电话，他开心地笑了。他坚信姚晓菲会遵守诺言主动求死，至于他自己会不会遵守诺言，“呵呵，你见过哪个恶棍遵守诺言的？”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姚晓依活着，暂时没要姚晓依的命，是为了牢牢抓住姚晓菲的软肋，以防有变。姚晓菲一天不死，他那颗悬着的心就一天也落不下来。 今天下午3点刚过，就得知姚晓菲出现在万盛大厦的楼顶，他第一时间赶到了万盛广场，正如姚晓菲跳楼前所猜的那样，混迹在围观的人群中。 他正密切注视着姚晓菲在楼顶上的一举一动，突然想到一个致命漏洞——如果姚晓菲通过手机或某种其他方式给警方留下线索怎么办？和姚晓菲暗中较量这几天，他深知这个女人不简单，即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没准儿也有手段骗过自己，偷偷给警方留下线索。 他从人群中退出来，来到万盛大厦对面一栋楼房的楼顶，隐藏在暗处，一边近距离观察姚晓菲，一边以姚晓依为威胁命令姚晓菲按他的指示行事。姚晓菲果然有所忌惮，按指示把背包、手机等所有可能隐藏线索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几分钟后，在他的眼皮底下，姚晓菲跳了下去。 他很快下楼，再次混迹到围观的人群中，亲眼目睹了死得透透的姚晓菲的尸体，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结结实实落地了。 他暗中注视着警察处理案发现场，惊叹于姚晓菲惨烈死法带来的震撼。姚晓菲左脸着地趴卧在地面，一大堆鲜血沿着头部四处漫开，远远看去，像一朵怪异的暗红的花，花心处是半边仰面的右脸。那半边右脸是惨白的，死前经过精心打扮，美伦绝艳。右眼睁开，神态安详，好像她不是从40层高的楼顶跳下来摔死了，而是躺在一张床上想着心事。 盯着死者那只安详的眼睛，他头皮有点发麻。姚晓菲上臂展开成一条直线，两条腿张开成一个角，这种怪异的死亡姿势看上去不是无意而为，是她想暗示什么吗？刻意为之的姿势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仔细观察了一番，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心里刚刚落下的石头又悬了起来。他想起两件紧要事情。 他悄悄退出人群，潜回到暗室，向派去Q市的一组人马下达指令，“杀掉姚晓依，马上行动。” 2个小时后，Q市人马报告，姚晓依不见了！ 不见了？一个荒郊野岭，一个女孩反绑双手被扔进山洞，山洞距洞口20多米高，没水没吃的，你们还敢告诉我她不见了？ 他压住怒火，冷冷撂过去一句话，“沿着山洞找，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你们也别回C市了。” 他拿起另一个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换上一套黑色衣服，趁着夜色，驾车来到万盛广场。 深夜的万盛广场空无一人，姚晓菲的尸体已被警方移走，只留下用粉笔勾勒的身体着地的形状。血迹已被清理，空气中依然残留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儿。 他穿过广场，潜入万盛大厦一楼大厅。他刚要走向电梯，顿了一下，绕到楼梯口，一层一层往上爬。楼道里空无一人，他喘着气，来到顶楼出口，发现白天被消防员砸开的那扇门还保持原样。他上到顶楼，向水箱处拐过去，一个绿色的垃圾桶让他吃了一惊。这里本来不该有垃圾桶，下午他眼睁睁看着姚晓菲按他的命令把垃圾桶藏在了水箱里，然后姚晓菲跳楼死了。 他快步来到垃圾桶，姚晓菲的背包和手机不翼而飞。他爬上水箱，仍然没有发现背包和手机的踪影。 必须找到手机！ 他拨出姚晓菲的号码，还好，没关机。但等了好久，对方没有接听。他不甘心，再打，又过好一会儿，终于接通了。 “喂，哪个？”是一个中年女人略带沙哑的声音，明显是熟睡中被吵醒了很不耐烦的语气。 “这个手机不是你的吧？” “我捡的，捡东西不犯法！”对方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我买，五千！”他赶紧出声。 “五千？”对方来了兴趣，“我用不起，但我晓得，这是苹果，刚买的，至少八千……” “我出一万，现在就要，现钱。”他顿了顿，“是我送给女朋友的生日礼物，今天弄丢了。” 对方迟疑了一下，还是给了他一个地址。 他再次爬上水箱，清理掉刚刚留下的指纹和脚印，沿楼道返回广场，驾车离开。 第19章 直播狂欢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6日）倒计时第95天 两岸小区。单身公寓。 网络主播黄莺正坐在直播镜头下，盯着直播间不断飙升的人气和粉丝刷来的礼物，抓起矿泉水连灌三口，借此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这些礼物是虚拟的，但可兑换成真实的白白花花的银子。初略算了一下，这些礼物足可兑换近万元人民币，由不得她不兴奋。 黄莺在这家网络直播平台的人气一直不温不火。作为网络主播，脸蛋是硬通货，她的硬通货不够硬，不算丑，但绝对不能说漂亮。好在她有她的秘密武器，就是拥有一对被粉丝啧啧称赞的伟岸胸-部。 今天下午一次意外直播让她火了一把，现在她要趁热打铁，打算祭出秘密武器，把直播室的人气彻底燥起来。她特意选了一件透明的低//胸//装，早早进入直播间。 她直接在镜头下化妆，把化妆过程直接播了出去，以满足部分粉丝的特殊癖好。直播推进，她那张原本普通的脸一点一点漂亮起来，也算对得起她“性//感//夜莺”的名号。 直播间的人气渐渐升起来。 她暗自兴奋，把那层薄纱往下拉了一点，两只雪白的兔子跃跃欲试，引来粉丝一阵骚动。 “主播，敢不敢脱了，哥刷一件最贵的礼物。”一个粉丝突然喊话。 “我要10件最贵的，你们刷够10件，我就……”瞄了一眼飙升的人气和不断增加的礼物，她心一横。 话音刚落，10多件礼物呼啦啦刷了出来。 她把镜头拉近了一些，抓住仅有的一层薄纱，慢慢往下拉，一点一点，然后一把拉下。 直播间的燥热瞬间达到顶点。 “哥哥们，礼物再走一波。”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让两只兔子晃得更加厉害。 粉丝更加躁动，各种弹幕和礼物快速刷屏，直播间的人气急速飙升，突破了她开播以来的最高纪录。 “哥哥们，还要不要更刺//激的？” 想起了下午在万盛广场拍下的视频，她决定给爆满的人气再加一把火。 她像往常一样，今天睡到中午才起床，吃过饭信步来到附近的万盛广场，去商场逛了一圈，出来正想在广场找个位置，听到有人喊楼顶上有人。 抬头一看，果然有一个穿红色衣裙的女人站在大厦40层的顶楼边沿。 她用手机拍了一张女子的照片，放大一看，女子的神情出奇的平静，没有精神失常或情绪激动的样子。放大后的面部虽然不够清晰，但看得出来女子是经过精心装扮的，应该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 女子的装扮和神情让她相信，这个女人确实是准备跳楼的。作为网络主播，她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提升人气的绝佳题材。 她融入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拿出手机进入直播室，开始现场直播。 “万盛大楼有人要跳楼啦！” 随着她的一声吆喝，平时在大白天总是一片沉寂的直播间一下子热闹起来，甚至有C市本地的粉丝还嚷着要去现场看热闹。 “这是一条大鱼，得好好把握机会。”她暗暗给自己加油，手机一刻不停地对准楼上的红衣女人，一边直播，一边和粉丝频频 互动。 “现在是有奖竞猜时间，猜猜看这个姐姐会以什么方式起跳？”她毫不顾忌地拿楼上女子开着各种玩笑。 为了获得最佳直播效果，她随后爬上万盛大厦对面一栋高楼的楼顶，将红衣女人在楼上的一举一动拍了个遍，顺便把楼下围观人群举起手机对准楼顶的画面也收入直播镜头。 结束在楼顶的直播，她匆匆下楼，生怕错过了那个女人从高处纵身一跃的精彩画面。她一边下楼，还一边在直播间给粉丝开玩笑，“求求那位好心的姐姐，等我到了楼下再跳啊。” 谢天谢地，她来到楼下，刚选好位置调整好角度，那个女人就跳了下来，从起跳到最终落地，一秒不少，完整记录。 “完美！”看着直播视频，她对粉丝解说到，“这个女人后退几步，消失不见，很快又冲到楼顶边沿，往前一跳。身材完美， 落地完美，这半张脸——作为女人，本主播也要说，完美。总之，一切完美，跳得完美，拍得完美。” “主播V5！” “起跳很稳，转体难度高，空中姿态完整，血迹不多，水花压的好。这一跳，我打满分。” “这个女人屁-股很翘有没有，主播，你没她翘！” …… 粉丝反应热烈，纷纷留言。 现在，她打算把直播视频重新发到直播间，让下午没有进入直播间的粉丝再兴奋一把。 “主播，啥更刺//激的，你倒是快点啊。” “主播要给我们上演爱-情-动-作片哇？” “少//儿//不//宜哦，哥很期待。” …… 粉丝兴奋期待着更有趣的画面，又刷出一波礼物。 “先给哥哥们一点额外福利，”看到粉丝的情绪调动得差不多了，她把下午拍摄的视频上传到直播间，“哥哥们慢慢欣赏，本 主播下播了。” 说完她退出专门用于直播的房间，默算着今天的礼物能兑换多少现金，美美地倒在卧室的床上。 第20章 意外灵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6日）倒计时第95天 深夜。一间简易的出租屋。 网络作家杨阳伏案疾书。 作为非著名网络小说三流作家，他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酣畅淋漓的写作快//感了。 他那些发表在网络上的不宜公开的文字一直就很少有人问津，和他低关注度的作品人气对应的是，他靠写作获得的收入相当微薄，以至于他正在为眼下租住的这间简易房屋的房租发愁。 房东已经在昨天给他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果在一个星期后他还不能凑够房租，对不起，“你就卷起铺盖卷滚蛋，我宁愿房间空起，也不会租给你这种穷鬼”。 面对毫不留情面的奚落，英雄气短的杨阳给房东陪了笑脸，一口气说了三个“一定”。 但眼下的杨阳无心理会烦人的房租，沉浸在自己设定的小说情节中。 今天下午，正为房租发愁的他心烦意乱，无意间来到万盛广场，要寻找早已枯竭的小说灵感。 他坐在万盛广场中心花坛的台阶上，没看到灵感，倒是看到了满眼的大//白//腿。九月的C市还是美好的季节，时尚美女们穿着性//感，在万盛广场来来往往，着实晃花了这位长期黑白颠倒的网络作家的眼。 看着这些白花花的一片，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楼顶上有人，好像要跳楼！” 一个正在用手机拍照的男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抬头一看，万盛大厦顶楼边沿果然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只这一眼，他就像一个武林高手突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抓住了那该死的消失多日的小说灵感。 他迅速起身，融入很快就聚齐起来的围观人群，兴奋地注视楼顶女人的一举一动。 他用手机拍了一张楼顶女人的照片，稍稍放大一看，惊叹于这个红衣女人的身材和容貌。照片上的女人一袭大红连体裙裹着丰//满别致的身躯，曲线完美。 他在小说里虚构过无数的美女，用过无数的词语去塑造过这些美女，然而眼前这个，无需着墨，怎么描述都显多余。他拍下这个女人的各种特写，把这些特写照片第一时间发在朋友圈。看着朋友圈异乎寻常的超高回复率和点赞量，他意识到，他的下一部小说有了一个绝佳的题材。 令人期待的那一跳真实发生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在他看来，红衣女人从楼顶一跃而下，完成了惊艳一跳，连空中姿态都极其性//感，着地的姿势和死法也充满暴//力之美。 女人左脸着地，右脸仰面朝上，能看见的半边右脸妆容精致，右眼睁开，安详平静，有一种极度绝望之后的淡然之美。女人双臂展开成一条直线，双腿微微展开一个角度。他读出了另外的含义，解读成微微展开的腿正是对他的款款邀请。望着女人平躺在地面余温尚存的尸体，望着那高翘圆润的臀//部，他控制不住体内汹涌来袭的热流。他悄悄退出人群，回到出租屋，打开电脑，快速敲击键盘。 他把跳楼女人设定成一个夜//场//尤//物，游走在多名C市富商之间。他给小说起了一个香//艳的开头，从跳楼女人性//感的身材写起，以自己下午在万盛广场的真实体验为依据，竭尽所能描写了一个跳楼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激//情//床//戏。 顺畅的开篇令他非常满意，他用“暗夜之神”的笔名把文章发在了一个低//俗//网络文学的网站上，煞有介事地取了一个超长的标题，“游走在11个男人之间的绝//色//尤//物——C市万盛大厦跳楼女人背后的真实故事”。为了增加小说的真实性，他把下午拍摄的现场照片上传到网站上，附在文章的后面。 小说引起了超出他预料的巨大反响，文章阅读量迅速飙升。文章后面的评论区，还有网友发来阅读感受。 阅读完读者评论，他留了一句“精彩正在酝酿，敬请期待后续”的预告，马不停蹄，奋笔疾书。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达到这种创造高度，小说情节随着笔记本电脑的敲击声徐徐展开，大段大段的床//戏充斥其间。他的大脑里不断闪现出躺在地面那具丰//满性//感的尸体，情绪亢奋，毫无倦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即将通过破碎了一半的窗户照进房间的时候，他才停下敲击的手指，初略统计了一下写作成果，不做任何修改，把这些文字附在开头部分的后面，点击发表，倒头便睡觉。 第21章 清洁工之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7日）倒计时第94天 姚晓菲从万盛大楼跳楼自杀的消息还在继续发酵，大量现场视频、照片充斥在网络上，其中还出现了有明显性//暗示的特写照片。 早上，肖峰浏览着这些信息正在摇头，一张照片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是警方到达之前，姚晓菲刚登上楼顶的时候被拍下的。照片上，姚晓菲正挎着一包，站在楼顶边沿，看着楼下围观的人群。 正是那个包让肖云峰大感吃惊。警方赶到现场之际，正是姚晓菲跳楼之时。从姚晓菲纵身一跃到落地，短短几秒都在警方注视中发生的，过程中以及尸体现场一直就没有发现这个包的存在。 包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了？ 肖峰同时想起那部现场应该有却没有出现的手机，立即就从青山警署赶往万盛广场。 来到楼顶，迎面一个绿色垃圾桶又让他吃了一惊。昨天跳楼事件发生后，他来过楼顶，非常确定没有垃圾桶。现在突然出现个垃圾桶是什么意思？ 垃圾桶里面空无一物。他找来大厦物业管理的负责人，问他这个楼顶是不是一直都放有垃圾桶。 “有。清洁工每天都要对楼顶打扫一次。”负责人非常肯定。 “昨天当班的清洁工是谁？” “昨天负责楼顶清洁的是哪个？让她到楼顶来一下。”负责人打通电话，“啊？马上联系，通知她来上班，马上！” “叫刘翠，还没有来上班……现在连清洁工都不好管了。”负责人望着肖峰耸了耸肩。 肖峰不置可否，环顾四周，然后一个箭步冲上拐角处的水箱，掀开水箱盖，没什么东西，但仔细查看水位，果然有期待中的新鲜水位痕迹。 还没来得及跳下来，手机响了，他接通，脸色一沉。 “那个叫刘翠的住在哪儿？”他预感不妙。 “就在附近，叫……叫阳光小区。” “出事了！但愿……”肖峰扔下一脸惊讶的负责人往楼下冲。 阳光小区和万盛广场只隔着两条街，肖峰不到10分钟就赶到了出事地点。 他刚推开门，就立即后退几步，弯腰干咳几声，把咽喉一股辛辣生生压了回去。 纵是见过无数惨烈凶案现场的他也被眼前的惨相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体型健壮的女性仰面躺在客厅，血肉模糊的脸完全辨别不出本来的样子。鼻梁碎裂，整个鼻子被生生砸平，使得她的整张脸像一张血淋淋的薄饼。脖子上的刀口血腥恐怖，开口足足有一指宽，有碎骨从已经凝固的暗红血液中露出来。右手食指和中指被生生反向掰断，只剩一层皮连接在断裂处。 客厅一片凌乱，茶几倾倒在靠近电视柜的一侧，茶几上的杯子、水果散落一地。 一切显示，死者和凶手经历了一番激烈搏斗。 死者会是万盛大厦的清洁工刘翠吗？姚晓菲跳楼前神秘消失的手机和背包，万盛大厦楼顶上昨天本该有却没有、今天本该没有却有的垃圾桶和刘翠有没有直接关系？ 他的担忧很快被证实。万盛大厦那位物业负责人也赶来了，尽管死者面部血肉模糊，他还是通过死者的体型、着装和租住的房间位置，非常确定死者就是他公司的员工刘翠。 直觉告诉肖峰，刘翠之死绝非偶然，而是和神秘消失的手机、背包以及蹊跷的垃圾桶有着必然联系，一定是刘翠掌握了和姚晓菲跳楼有关的某个重要线索，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跳楼前，姚晓菲有足够的时间给警方留下线索，但她却在仓促间用口红把线索写在手掌上，从被发现站在楼顶到跳下去之间的40分钟内，她经历了什么？ 肖峰又眯起了他双标志性的细眼睛，梳理着事件前前后后的逻辑：姚晓菲本该用手机留下线索，但她没有——因为她不能用或者没有手机——围观人群发在网络上的照片中，有张照片显示她用手机接过电话——无数双眼睛都看见，她跳下去后楼下没有发现手机——手机必定留在楼顶——肖峰两次爬上楼顶没有发现手机和背包——垃圾桶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昨天负责清扫楼顶的清洁工刘翠最有可能来到楼顶发现手机和背包——刘翠惨遭杀害——因为她可能发现了手机——凶手夺取手机是为了切断姚晓菲可能给警方留下的线索——凶手知道手机留在了楼顶，所以凶手昨天在跳楼现场——凶手事后来到楼顶发现手机不见了，刘翠可能发现了手机——刘翠被杀。 “我需要昨天下午3点到今天凌晨4点进出万盛大厦的所有监控录像。”肖峰梳理完刘翠被杀动机和过后，扭头对那位负责人说。 “没问题，没问题。” “包括楼梯口和楼顶之间的。” “一定，一定。”负责人说完就退出了房间。 肖峰又来到尸体面前，环顾激烈搏斗过后的现场，不出意料地在沙发底下发现了一个粘有血迹的巨大烟灰缸，大脑里迅速还原着凶案过程。刘翠坐在沙发上，凶手突然一刀刺向她的脖子。她脖子血液喷涌，挣扎着用右手死死抓住凶手。凶手吃惊之下拖着她往后拉，过程中把茶几带翻，茶几上的东西散落下来。她体型健壮，还是死死抓住凶手不放。凶手恼羞成怒，抓起掉在地上的烟灰缸，对准她的脸一下又一下死命砸下去。这个时候她差不多死了，但抓住凶手的手还没松开。急于脱身的凶手又把她拖行了几十厘米，还没摆脱，凶手把已失去反抗能力的她的手指往反方向生生掰断才得以脱身。 还原着这场惨烈的凶杀过程，肖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的模糊身影。 第22章 摆脱跟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7日）倒计时第94天 “尼玛，你到底跳还是不跳啊。” “跳吧，美女，一跳解千愁！” “好姐姐，等等我，等我到了楼下再跳哈。” “游走在11个男人之间的绝色尤物——C市万盛大厦跳楼女人背后的真实故事” “起跳很稳，转体难度高，空中姿态完整，血迹不多，水花压的好，这一跳，我打满分。” …… 刚刚经历生死逃亡，惊魂未定的姚晓依又迎来一次剧烈的情感冲击，姐姐死了，还毫无尊严地沦为一群看客恶意消遣的谈资。 从山洞九死一生逃亡出来，姚晓依意识到威胁并没有解除。她不知道威胁来自何处，出于什么目的。对方煞费苦心，谋划出“街头偶遇——以还钱为诱饵骗取信任——以还钱为诱饵骗上车——以**致自己昏迷——把车开进荒山野岭——把自己反绑双手扔进一个山洞”的一系列绑架戏码，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她小心潜回租住的公寓房间，换好衣服，刚把窗帘掀开半条缝，一眼就看到了有两人在楼下对着她房间的方向指指点点，其中一个正是那天在街头巧遇的男子。 她从窗户边闪退回来，毫不犹豫地收拾好手提电脑、证件、银行卡等必要物品。她冲出房间，快速来到24层的电梯口，扫了一眼正在上行的电梯，走楼梯步行到23楼电梯口，按下另外一部下行电梯。过于了大约运行三层电梯的时间，她进入下行电梯。电梯里面有几个人。她按下二楼，在二楼出电梯后步行来到一楼，穿过一条窄窄的通道，快速从后门离开公寓楼。 凭借对路段的熟悉，她接连拐过几条小巷，不时通过街道两边的橱窗观察后面有没有可疑人员，随后从自动取款机取出现金，又拐进旁边一家手机**店，巧妙地没留下身份信息，买了一部新手机，随后坐出租车来到一家看上去很很廉价的酒店门口。 她故伎重演，装出一副羞涩的表情告诉酒店服务员，她是来这儿订房间跟男朋友约会的，她还没有大学毕业，不想在酒店留下身份证信息。 “我可以出双倍的房钱。”她说。 酒店服务员一副“我很懂”的样子，给她办理了入住手续。 在出车租上，她拨打了姐姐的新手机号，发现还是关机。也是在出租车上开通新手机后，她才确切知道，从她在宝马车上昏迷到从山洞逃出来再到现在坐在出租车上，整整过去了70个小时，算起来已经超过三天三夜没吃过一点东西了。 她进入酒店房间，利用等待泡面泡开的时间打开手提电脑，想要获知自己被失踪三天三夜来发生的事情，却不料率先发现了姐姐的消失。 姐姐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在C市一栋40层的高楼跳楼自杀了。她还没来得及从痛失姐姐的悲痛中缓出半口气，又被卷入巨大的愤怒情绪之中。 网络上关于姐姐自杀的消息铺天盖地，那些无聊看客恶意中伤的言论像一把把刀划破姐姐惨死在地上时穿的那一件连体红裙，也一刀刀扎在自己的心窝。他们抱怨万念俱灰的姐姐迟迟不跳，耽误了他们的时间；他们面对姐姐体温尚存的尸体，谈论这具尸体的性-感；……他们就像消费一件器物一样，冷酷地，贪恋地消费着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和她死后的尸体。 姚晓依被悲痛和愤怒同时击倒，只觉得眼前一黑，额头重重的磕在键盘上。就在身体正要从椅子上滑落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伸出手，紧紧抓住电脑桌的边沿，一只手指甲被生生划断。 她清醒过来，发疯似的抓起那碗早就泡开的方便面，连汤带面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姚晓依，你没资格哭！”她把眼眶的泪水生生压了回去，告诉自己，“你再不是那个22岁的女大学生了，你必须换种活法！” 一碗泡面全部灌进肚子，她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虚弱地身体正在快速恢复。她重新坐到电脑面前，梳理着几天来发生的事情。 她不相信姐姐会自杀，姐姐给她打最后一通的话时候还说出差回来后要来Q市看她。对了，姐姐不是说要出差一个星期吗？怎么还在C市？她打完那通电话后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是什么原因让姐姐不惜跳楼一死？自己无缘无故遭到绑架和姐姐的死有没有必然联系？ 想来想去，找不到一点答案。她要尽快回到C市，越早越好，但眼下还需要做些必要的准备。 她想起出事前几天看到的一条新闻，说一个Q市化妆培训师能把自己化妆成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相似度足可以以假乱真，她模仿的蒙娜丽莎妆容惊艳世界，引起了《每日邮报》等西方媒体的关注。 她重新搜索出这条新闻，进入那位培训师的博客，找到了培训师上传到博客上的化妆教程。这些教程将是她回到C市实施计划的重要工具。 她认真观看了一遍这些教程，重点地方还做了简单记录，然后用自己的脸做实验，尝试着把自己化成蒙娜丽莎。 她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又长期受美容师姐姐的熏陶，学起化妆来，很快进入了状态。几个小时后，她真把自己那张脸变成了蒙娜丽莎的样子，相似度令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她搜索了几张清晰度很高的人像照片，仔细观察了这几张脸的面部特征，存进手机，又搜索了一些资料，分论别类存入记事簿。 她定好了一张明天一早到C市的高铁票，设定好闹钟，把疲惫不堪的身体往床上一倒，睡了过去。 第23章 灭杀指令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7日）倒计时第94天 今天诸事不顺。 牛哥推了推金边眼镜，难得地一声叹息。 凌晨他潜入万盛大厦，没有发现姚晓菲扔在垃圾桶的手机和背包。获得清洁工留给他的地址后，凌晨2点15分，他敲响了清洁工位于阳光小区的门。 在来的路上他就盘算好了，他不可能真出1万块去买回姚晓菲留下的那部手机，不是心痛钱，是担心节外生枝。 “世界上最有一种人才是真正安全的，那就是死人！” 类似这句话，他对姚晓菲说过，所以姚晓菲昨天死了。他打算把这句话对可能获知了手机秘密的清洁工也说一次。 “钱呢？” 门被打开，一个肩宽体胖的中年妇女堵在门口。 “进去说。” 他扬了扬手包，示意钱都带来了。 “苹果，崭新的，花1万你不亏。” 她把他让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屁股两边的沙发垫都翘了起来。 他没回应她的话，把门关上，轻咳一声，借助咳声掩盖，敏捷地把门反锁上。 “你认真数数。” 他扫了一眼关上的窗户和窗帘，从手包里取出一万现金，故意散开，撒在茶几上。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把钱收拢，一张一张开始数。 他绕到她背后，从手包里掏出匕首，寒光一闪，向她的脖子用力一划。 鲜血喷涌而出。惊愕之下，她下意识一把抓住他握着匕首的右手。 他想把右手抽出来，没能成功。他往后一拉，匕首还陷在她的脖子上，把刀口拉得更开。她的身体被拉得往后一仰，压倒了沙发，身体仰面倒下的过程中，她的脚带到茶几，茶几迎声掀倒。她全身抽搐，但抓住他的手牢牢不放。 他恼羞成怒，左手抓起掉在地上的烟缸，对她的脸用力砸去，一下，又一下。 她已经死了，脸被砸成一张薄饼，全身不再抽搐，没有一丝气息，抓住他的手僵硬、弯曲，死死扣在他的右手手腕上。 他低估了这个垂死挣扎的女人的力气，拖住她肥硕的身体拖行了一会，还是不能抽出手来。他愤怒之极，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握住，往相反方向用力一掰，随着一声脆响，她的食指、中指齐齐断开。 他冷静下来，捡起姚晓菲生前留下的手机，又从卧室找到了期待中的姚晓菲的背包。隐患总算解除，他退回客厅，小心清理案发现场，然后从容离开。 此刻，他就坐一个暗室的椅子上，看着姚晓菲留存在手机记事簿上的线索：月半弯公寓命案现场还有第三个人，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身高大约170，我跳楼自杀是受这个男人胁迫，他以我妹妹的生命相威胁。文字后面，还有一串奇怪的阿拉伯数字。 他猜得没错，月半弯公寓命案案发当晚，那个站在对面公寓楼的鬼影就是姚晓菲，在电闪雷鸣的那一瞬间，她果然看见了自己——“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身高大约170”。但现在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唯一的目击者姚晓菲已死，通过她煞费苦心把线索留在手机上的举动来看，他对她发出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她没敢把线索直接告诉警方。手机就在他的面前，世界上知道秘密的人就只剩他一个人。尽管文字后面这一串阿拉伯数字他不明所以，也不用担心，只有他才知道的这串数字即便有天大的秘密，也毫无价值。 他点上一支烟，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他派往Q市执行绑架任务的人打来的，姚晓依彻底失踪了。 听着手下战战兢兢讲述搜索姚晓依的整个过程，他大呼不可能。 他的人马接到他“死要见人活要见尸”的命令后，带上手电、绳索返回山洞，重新搜寻姚晓依的下落。他们用绳索下到距洞口20米的山洞，借助手电往前搜寻，先是发现了一块石头上的血迹，又发现了捆绑姚晓依的绳索，明白了姚晓依是磨断绳索后再逃跑的。他们几个大男人，借助手电，足足花了10多个小时，才沿着姚晓依留下的痕迹追到一处断崖边，发现了被姚晓依掏出的一个泥洞，洞口外面是100米高的悬崖，姚晓依不见了踪影。 牛哥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年轻女孩，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在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逃亡了超过两天两夜。更重要的是，她连手机这种基本的照明工具都没有。他甚至怀疑是他的手下为了逃避他施加给他们的惩罚，故意隐瞒了什么。 手下说，随后他们发现了一根绳子，是用衣服撕碎的布条一根一根连接起来的，绳子用水打湿，一头栓在一块岩石上，一头垂在断崖下面，绳索的下端距断崖处的水面还有三四十米。想必姚晓依就是通过绳索下滑到半空中，跳到水里逃跑了。他们没敢沿着绳索下滑继续追踪，而是沿路返回山洞口。 牛哥再次震惊之余，立即明白，他的手下应该没骗他，从姚晓依的逃亡经过，他依稀看到了姚晓菲的影子。想起姚晓菲制造房间有人的假象、利用转盘成功摆脱三辆跟踪车辆、把车沉入一处山林的水池伪造自杀现场等一系列手段，对比起来，姚晓依也毫不逊色，两姐妹同样沉着冷静、心思缜密。 这让牛哥因为姚晓菲的死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手下报告说，他们从山洞返回市区后，立即潜入姚晓依租住在Q市的一处公寓楼房间，发现姚晓依刚刚逃离。他们冲下楼，一路追踪，直到在一个手机**店附近，才彻底失去了姚晓依的踪影。 听完手下的报告，牛哥立即下达新指令：继续搜寻姚晓依，全力阻止她回到C市，任何时候，一经发现，立即灭杀。 第24章 意外线索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7日）倒计时第94天 青山警署。 夜已深，肖锋无心睡眠。 月半弯公寓命案的线索断断续续，刚断掉又接上，刚接上又被断掉。他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命案背后那股强大力量，凶手呼之欲出，却若隐若现。 地下室的神秘男子、跳楼自杀的姚晓菲、被残忍杀害的清洁工刘翠，加上月半弯公寓案死去的两个有犯罪前科的死者，一个星期来，三起命案，5条人命摆在他面前，等待他破解。他感觉自己就站在事件核心的门外，明明听见了门里面的声音，推开门却什么也没有。 眼下侦破工作进展甚微，让他这个在整个C市都排得上号的“破案机器”颜面扫地。颜面倒是次要的，月半弯公寓命案已经被列为青山警署第一要案，警力得到了进一步补充，花溪警署的向高远警官也在今天下午前来报道，奉命加入他领导的专案组。上级部门早就下达了限期破案的命令，期限越来越近，他压力空前。 办公桌面上，正摆着一大堆资料。柳青从万盛大厦调集回来的监控录像他已经看过了，昨天姚晓菲爬上万盛大厦楼顶到今天凌晨4点之间，进出万盛大楼的人群中，他没有发现有力线索。 现在，姚晓菲的手机和背包凭空消失之谜已经被他解开。姚晓菲站在楼顶准备跳楼之前，计划好了要通过手机留下线索。她迫于某种压力把手机和背包扔进了垃圾桶，把垃圾桶藏在了水箱里。今天一早他爬上水箱做过检查，水箱留有水位明显上涨过的痕迹就是证明。这也是他在姚晓菲跳楼之后，登上楼顶没发现有垃圾桶的原因。 姚晓菲跳楼后，清洁工刘翠发现她亲自放在楼顶的垃圾桶不见了，在水箱里找到了垃圾桶，还意外发现了姚晓菲留下的手机和背包。 在昨天的围观人群中，还隐藏着第三个人，他知晓姚晓菲隐藏手机的秘密，但在警方的眼皮底下，他没有机会取走手机。昨天晚上这个人通过某种手段，绕开大厦的监控视频，去到了楼顶，但没有找到已被清洁工取走的手机。他获得了清洁工的地址，潜入阳光小区，残忍杀害了刘翠，取走了手机。这个人，和指使手下跟踪姚晓菲、杀害神秘男子的人有密切关联，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姚晓菲仓促间留在手掌心上暗示的那个——一个戴眼镜的人。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男人通过什么手段胁迫准备跳楼的姚晓菲主动扔掉手机？被取走的手机里面有什么重要信息？ 他想到，那个神秘人知道姚晓菲把手机扔进了垃圾桶，藏进了水箱，说明他能观察到姚晓菲的一举一动，站在楼底的围观人群是不可能看见垃圾桶和水箱的，说明神秘人躲在一个高处监视着姚晓菲。 肖峰登录电脑，仔细查看围观人群上传到网络上的现场照片，重点搜索那些镜头能覆盖到楼顶的照片。他很快就搜索到了一个网名叫“性感夜莺”的网络主播，在网络主播上传到一个直播平台的个人账户上，发现了网络主播拍摄的现场视频，其中一段视频几乎用平行于姚晓菲所处楼顶的视角记录下了姚晓菲在楼顶的一举一动。 神秘人就是这个叫“性感夜莺”的网络主播吗？肖峰很快就否定了这个设想，以神秘人谨慎的作案风格，绝无可能把自己拍摄的视频主动发布在公开的网络平台上。 他仔细浏览这段视频，很容易就确定了拍摄者所处的方位。视频显示，这个时候垃圾桶还在楼顶，姚晓菲扔掉手机，藏好垃圾桶是在之后发生的。 视频只有两分十四秒，快要结束的时候，画面出现剧烈晃动，想必是拍摄者结束拍摄准备下楼引起的。他正要关掉视频，却突然从凌乱的画面中扑捉到一个模糊人影。他暂停播放，把画面截成图片格式，放大查看，人影更加虚化，无法看清脸，但能依稀辨别出戴着一副眼镜。 这个人影就是神秘人？视频画面晃动得非常厉害，那个人影也是一闪而过，不用心观察很难发现，估计拍摄者和被拍摄者都不知道有这个人影的存在。 肖峰继续浏览最后几秒视频，初步判断出人影出现的位置和拍摄者位置处在差不多同一个高度，就是说，这个人影出现在某个楼顶，高度和拍摄者以及姚晓菲处在位置相差不大。联想到神秘人是在近距离观察姚晓菲的一举一动，肖峰对人影就是神秘人的判断又多了几分，他决定要再探万盛广场。 肖峰又盯向了电脑桌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姚晓菲的右手手掌，是在对姚晓菲的尸体进行尸检过程中拍下的。姚晓菲跳楼身亡时，她的右手握成拳头紧紧抓在一起，尸检人员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手掌打开，获取了她在仓促间给警方留下的线索。 手掌上是用口红写下的四个字，“他杀眼镜”，暗示已经很明确，她跳楼自杀并非自愿而是受人胁迫，胁迫者是一个戴眼镜的人，她没时间，手掌上也没有足够空间供她留下更详细的内容。四个字后面，还有一串阿拉伯数字，28293138356383……数字越来越来潦草，越来越模糊，数字也明显没有写完，显示她是在非常紧急状态下仓促留下的。 这串数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破案机器肖峰面对这组数字想破了脑袋。 第25章 突然一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8日）倒计时第93天 Q市。火车站。 Q市和C市相距300公里，高铁一个半小时即可达到。 7点30分，姚晓依出现在排成长队等待安检的队伍中。站在她前面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比刚好1米70的她高出一个头来。年轻男子上身穿一件黑色T恤，背一个双肩电脑包，蓝色牛仔裤下配一双同色系白边板鞋，一副标准的上班族装扮。 她前面共有五个人，到第六个就是她了。她站在队伍中，不时掏出化妆镜假装化妆，通过镜子观察后面的有无可疑人员。 突然，两个似曾相识的人脸果然出现在镜子里面，稍一回想，正是昨天下午出现在她租住的公寓楼下面的那两个男子。 两个男子正从长长的队伍后面快速往前移动，他们一边走一边查看经过的人的脸。 他们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怎么办？她首先否决了立即冲去队伍，她绝对跑不过那两个人。往前冲，冲过安检口？不行，Q市安检口实行人脸识别检票，旅客只需把车票朝上，身份证朝下放在信息读取窗口，把脸对准摄像头，系统识别通过后，安检闸门自动打开。自己即便能绕过前面几个人，冲到安检口，她也无法快速通过安检闸门。 通过镜子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个人，她向安检口四周扫了一眼，偏偏没有发现有穿制服的警察或保安。 刚刚安检口又通过了一个人，前面只剩4个了，但时间还是不够她在后面的人赶到之前通过安检。 她不用镜子就能感觉到两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她后面只隔着9个人，8个人，7个人…… 怎么办？ “嗨，真的是你呀？在背后看了好半天，果然是你！”她急中生智，拍了一下前面那个年轻男子的肩膀，声音足够大，然后一把抱住男子的脖子，随即在他的脸上重重一吻。 在男子一脸惊愕中，她顺势一步跨过去，把整个身子扑倒在男子的怀里，根本没注意到丰满的胸//部已经紧紧贴在了男子的前胸。 “求求你救我，后面两个人很危险。”她吐气如兰，把嘴凑近男子耳朵，低声地、急促地说。 估计那两个人到了身后第4个人的位置了，她仍然保持着扑倒在男子怀里的姿势，感觉年轻男子僵硬的身子突然间放松了，双臂绕过来，交叉搭在她的腰部。紧接着，男子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一句低低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把头埋下，别动。” 男子这一吻让她一阵惊喜，惊喜于男子的勇于相救和迅速反应。千钧一发之际，她赌对了。 她把头埋进男子怀里，无师自通地像热恋中的女子常做的那样，把手绕过男子的腰，交叉抱住，同时感觉到，后面那两人应该就站在了她和年轻男子身边。 “嗨，今晚我们看电影怎么样？”她听到年轻男子大声说了一句，用放在她腰部的手轻轻按了按。 “嗯。”她收到男子的信号，哼了一声，用头顶了两下，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她在点头的样子。然后，她就保持姿势不动，紧紧拥在男子的怀里。 过了很久，从她的心理感受角度来说，大概有四年那么久——除了父亲，她没有和任何一个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四年前父亲意外亡故，这算是四年来第一次和男性有肌肤接触。 “他们走了。”就在她有点点发懵的时候，男子放开了她腰上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她就像突然接到解散命令的士兵，一把松开紧紧抱住他的手，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 “谢谢你。”她突然觉得这样不妥，又靠近了一步，扬起脸，认真地看着男子。 “没什么。该过安检了。”反倒是男子有点害羞了，指了指安检口。 几分钟后，他们肩并肩来到候车大厅，找到两个相连的位置并排坐下。得知他们将要搭乘的是同一列车开往C市的高铁后，她对摆脱身后那两个人有了更多信心。 距9点30分正式发车还有近50分钟，足够她检验一下昨晚临时修炼而成的一项特殊技能。她对年轻男子说了一声要去趟卫生间，很快就消失在卫生间门口。 她选了一个靠里的隔间，钻进去把门锁扣死，找出昨晚预存在手机里的一张人像照片，比照着人像的面部特征，开始化妆。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她终于把自己变成了手机照片上那个人的样子。 她从包里找出另外一套衣服，重新穿戴一番，以一个性-感美女的形象出现在候车大厅。这个时候开始检票还有不到5分钟，检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她看到年轻男子还坐在椅子上，不时焦急地看一眼卫生间方向。 她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刚刚救过她的年轻男子。他大概26岁，1米73左右，体型偏瘦，因此显得更修长一些。他脸有点白，是那种长期缺少阳光照射的白。他的嘴唇，就是刚刚吻过她额头的嘴唇，略略有点厚，和他略显清瘦的脸型不太相称。他的眼睛倒是值得一说，大大的横在两片不太浓密的眉毛下面，目光清澈干净，给人一种安静舒服的感觉，和那些长期伏案族普遍浑浊的典型特征不太一样。总之，这是一个略显木讷、安静的清秀男子。 年轻男子明显感到对面有人在盯着他看，抬头扫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下去。她非常肯定，男子一点都没有认出她来。她相信她的换妆也可以蒙骗过跟踪的两个人。 男子站了起来，看了看检票口越来越短的队伍，又望了一眼卫生间方向，收拾起东西，慢慢向检票口走去。 他焦急、失望的表情，当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心里微微一热，立即又是一凉——她看见了跟踪她的两个男子也排在等待检票的队伍中。 第26章 偷梁换柱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8日）倒计时第93天 姚晓依远远地跟在年轻男子和跟踪她的两个男子的后面，直到看着年轻男子进了第8节车厢，跟踪她的男子进了第11节车厢后，才进入第9节车厢找到自己的位置。 列车开动后，她来到11节车厢，找到了跟踪她的两个男子。她假装着找人，不紧不慢经过两人，并注意到了两个人男人都看了她一眼，但很明显，他们没有认出自己。 Q市到C市的高铁大多数是直达班次，昨晚订票时，她特意选了要经停H和N两个地级市的这趟班次，以防意外。 刚刚看到跟踪她的两个男子其中一个一直在打电话，她怀疑他们知道她上了这趟车。再联想到她定车票时不得不留下了身份证信息，存在着他们也通过什么手段获得她的车票信息的可能。 她很快有了一个新的计划。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热情地把挨着她的中年妇女叫大姐，主动告诉大姐她在H市就要下车。列车准点停靠在H市后，她站起来特意给大姐说了声再见，走到9车和10车之间的车门下了车，再沿10车到9车的方向快速来到下一个车门上了车。 列车启动后，她进入卫生间，调出手机里预存的人像照片，重新换妆，换完妆又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很快以另一个人的模样走出卫生间。 她再次来到10车和11车之间的连接处，观察着跟踪她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在打电话。过了几分钟，两个人在低头交谈着什么，然后起身，往她的座位方向走过来。 她佯装在看窗外风景，等两个人从她身边经过后，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两个人来到她的座位处停下来的时候，她大为吃惊，他们果然获得了她的车票信息。 两个人正在和大姐交谈着什么，见大姐指了指窗外，估计是大姐在告诉他们自己在H市就下了车。其中一个人又拿出手机让大姐看，只见大姐在连连点头。看上去应该是他们在问大姐下车的人是不手机上的人。 她更加震惊了，大姐见到的是她在候车大厅卫生间换妆后的样子，大姐点头，说明那个人手机里的照片是她第一次换妆后的照片。这怎么可能？从候车大厅卫生间换妆出来后，除了那位大姐，她没有给任何人有过接触。她也试过了，那两个人根本就没认出换妆后的自己，那个救过自己的年轻男子也没有认出。那么，那两个人手机上的照片是怎么来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见其中一个人又在通电话，一边接电话一边招呼着另一个人一起往前走，来到9车和8车之间的连接处。这时候列车广播提醒，下一个站N市就要到站了。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两个人的目的，他们认为她在H市下了车，所以要在最近的N市下车，返回H市去寻找那个并不存在的自己。 几分钟后，列车停靠N市，两人不出所料急匆匆下了车。她刚刚松了口气，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走进8车，寻找到了那个年轻男子，他背对自己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一边用耳机听着音乐，一边低头刷微信。坐在他旁边过道位置的是一个年轻女孩。 “妹妹，我有个急事想求你帮忙。”她悄悄走过去，拍拍了女孩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女孩到后面去说。 女孩满脸狐疑跟在她后面，来到连接处。她告诉女孩，坐在女孩旁边那个男生是她男朋友，她怀疑男朋友劈腿，偷偷跑到C市约会，她是跟踪男朋友坐上这趟车的，现在她等不及了，要当面质问男友，所以想给女孩换个位置，说自己的位置就后面9车，不远。 女孩一脸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穿戴时髦的漂亮姐姐，满口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来到年轻男子身边，把包放在行李架上。坐下不久，她假装突然想起丢了什么东西，站起来往自己身上的衣兜处拍了拍，又从行李架上取下包，假装一阵翻找。 男子摘下耳机奇怪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好像刚刚把手机弄丢了，能不能用借你手机打一下？” 男子没说话，直接递给她手机。她播出号码，手机响了，就在座椅下面。 “奇怪，刚刚怎么没看见？”她装出一脸尴尬，“谢谢帅哥，你叫啥名字？” “没什么。”他戴上耳机，低头刷手机。显然，男子还是没认出她。 坐了一会儿，她起身来到9车自己的位置，把年轻女孩拉到一边，告诉女孩，那个“臭不要脸的”承认了劈腿，这次到C市果然是去约会某个狐狸精，她再也不想多看这个男子一眼，“以免脏了自己的眼睛”，所以请女孩帮帮忙忙，她想换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 女孩满口答应，说她也最鄙视那种吃到碗里看到锅里的男人。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热情和旁边的大姐主动聊天，偷偷把一只口红留在屁股后面。聊了一会儿，她假装突然发现了口红，对大姐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的把口红落在座位上。 大姐说可能是刚刚和她换座的女孩留下的。她假装过去找女孩，很快回来说换座那个女孩说不是她的。大姐说可能是之前的一个女人掉的。她问大姐，你是说之前还有女人在这个位置上。 大姐说，那个女人在H市下的车，还描述了一下那个女人大致的样子，还说，好奇怪，后来还有两个男人在座位上来找过那个女人，拿出手机里面的照片请大姐认。 照片正是自己在候车大厅换妆后的样子，她不动声色，说，大姐你可别认错了哦。 大姐说她可不会认错，虽然照片是站在一个很远和很高的位置拍的，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就是那个一上车就就坐在她旁边的人。 “那个女人穿得很暴露，不像什么好东西。她坐在候车大厅的椅子上，死死盯着对面一个小伙子看呢。” 第27章 后会有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8日）倒计时第93天 是谁拍下了她换妆后坐在候车大厅的照片？照片又是怎么出现在跟踪她的男子手机里？ 跟踪她的男子、救过她的年轻男子都没有认出她，排除了照片是他们拍下的。自己以姚晓依本来面目最后示人是在候车大厅的卫生间门口，40分钟后从卫生间出来就已经换妆。换妆后她坐在候车大厅的椅子上，对面坐着的是年轻男子。椅子上的人不多，多数人都已经检了票，跟踪她的两个男子也在排队等待。就这个时候有什么人拍下了她和对面男子的照片。 大厅里还有藏着第三个人？他是谁？谁才可能站在远处、高处拍下照片？ 监控？姚晓依闪出一个念头，迅速做出如下判断：通过安检闸机后，她和年轻男子肩并肩来到候车大厅，并排坐在椅子上，有人通过监控视频发现了她；监控视频随后记录下了她走进卫生间的画面；40多分钟后她走出卫生间的画面也被记录下来；看视频的人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从卫生间出来，反而发现出来一个从来没有进去过的人，从而推断出换妆后的自己就是从椅子上离开年轻男子走进厕所的自己；看视频的人把换妆后的她和年轻男子对坐在大厅的照片发给跟踪她的男子；跟踪她的男子了上车，过了H市后才获得她的照片，这个时候她已经做出了在H市下车的假象，并换完第二次妆；跟踪她的男子获得照片后，马上来到她的位置上，被邻座大姐告知自己在H市下车了；错过在H市下车的跟踪男子选择在最近的N市下了车，返回H市去寻找并不存在的自己。 姚晓依梳理完整个过程后，意识到一个更为可怕的问题，谁有权利在这么短时间调用候车大厅的监控视频？如果是Q市警方，警方为什么要对她这个无任何犯罪记录的大学毕业生如此大动干戈？联想到自己突然被绑架，被扔进山洞；跟踪她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租住的公寓大楼；自己摆脱后，跟踪男子又出现在火车站；被她摆脱后，又上了同一辆列车。这期间，姐姐又意外死亡，她相信自己被跟踪和姐姐的死有着某种必然联系。 她突然意识到，在安检口出手相救的男子也处在了对方的监控之中，存在危险。昨晚她在网络上查阅过资料， Q市和C市之间的高铁也有监控镜头，但没有监控室，录像资料要在列车到达C市后由列车长带走，再存放管理。 现在距列车到达终点站不到20分钟，她还有时间帮助救过她的男子摆脱可能存在的监控风险。 她往刚刚获得的男子的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我是在安检口被你救过的那个人，你现在有危险，请到8车和9车的连接处来。 她来到连接处旁边的厕所门口，很快就看到他往这个方向过来。他没看见期待中那个在安检口出现的女孩，而是看见了一个刚刚坐在他旁边又突然换走的那个女子，一脸狐疑。 “进卫生间说。”待他迟迟疑疑走到自己面前，她一把把他拉进卫生间，锁上门，“相信我，你救过我，我不会害你。现在没时间解释，但保证以后一定会。现在我要给你换妆。” 她一口气说完，不由分说把他抵在墙壁，拿出化妆工具，开始给他化妆。 “你……你真是安检口那个女孩？”他将信将疑。 “如假包换。后面有两个人男人在追我，我扑到你怀里，亲了你一下，在你耳边说请你救我，你还说今晚我们一起看电影……这下相信了吧？”她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下，“有人通过候车大厅的监控视频发现了我们，现在我要给你换张脸。” 他一脸惊讶，但没抵抗，任由她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终于大功告成，她递给他一个镜子。他又震惊了一下，他相信镜子里这张脸就是出现在公司同事面前，也没人能认得出来。 终点站C市终于到站，他们手挽着手跟随下车人流进入地下通道。她拉着他越走越慢，越走越慢，远远落在人群的后面。距安检口不远的地下通道旁边有一条步行梯通向其中一个班次的月台。她带着他拐进梯子，上了几个台阶就停了下来。 她查过时刻表，另一列从Q市到C市的列车10多分钟后即将到站。等了近20分钟，又一批人流陆续通过地下过道。她拉着他融入这股人流，还是手挽手向安检口走去。 高铁出口闸门无需人脸识别，他们顺利通过最后一个出口。 C市高铁出口和地铁连通，他们很快乘上了一辆地铁。她拉着他坚持站在地铁车门口旁边，到了第五个站，在地铁车门即将关闭那一刻，她一步跨出了出去。 “我就在这儿下。后会有期，高飞！”她头也不回挤向地铁站拥挤的人群。 在他的又一脸惊愕中，地铁门瞬间关上，地铁快速启动。透过车窗，她已经融入人群，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2个小时后，她以一个清纯中学生的形象，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一家连锁酒店前台。她故伎重演，说她是和男朋友来约会的，他们打算多呆几天，但不想让父母知道，所以不能留下身份证信息，说她愿意多出一点钱。酒店服务员又是一副“我很懂”的表情，给她办理了入住手续。当然，没忘记加收她50%的房费。 她进入酒店房间，望向窗户对面一家叫丽锦大酒店的大楼，想了想，把手机打开，给那个叫高飞的男子——在高铁出口，她在他的车票上看到了他的名字——打了个电话，“我住在丽锦大酒店16楼1618房间，你千万别来找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她算准通话时间，挂掉电话，关掉手机。过了10分钟，她再次打开手机，给高飞发了条短信：我怀疑你的手机处于监听中，你立即关掉手机，转移住处。在你使用新手机前，我们不再联系。 她关掉手机，取下电池，从行李箱取出没留下任何身份证线索的新手机，充上电。 她给酒店餐厅打了一个客房送餐服务电话，然后稍稍清理了一下行李箱里的必备物品，等待着下一场好戏。 第28章 鱼儿上钩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8日）倒计时第93天 下午4点半。 姚晓依把窗帘从两边拉到中间，通过望远镜密切注视着对面丽锦大酒店16楼1618房间的动静。她的房间位置比对面的1618房间稍高一点。她仔细观察过，对面1618房间还没住人，窗帘是拉开的，房间内可以尽收眼底。 10分钟后，对面1618房间突然被打开，从门口开冲进了四个人，其中两个人正是一直跟踪自己的那两个。 四个人冲进房间，四处查看了一番，没什么发现。相互交谈几句后，其中一个人来到窗户边，四周看了看。随后四个人很快退出了房间，房门被关上。前前后后10分钟，一切像什么也没有发现。 姚晓依收回望远镜。 不出所料，对方通过某种手段对高飞的手机实施了监听，监听高飞是因为她和高飞曾肩并肩出现在Q市火车站候车大厅，被对方误认为她和高飞是认识的，通过抓住高飞，就可以多一条抓住自己的线索。这也说明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线索，所以才会中计冲到对面的1618房间。 她希望高飞看过短信后反应足够迅速，已经转移成功并彻底关掉了手机。高飞是因为救他才卷入事件的，高飞若出事，她会于心不安。 她进一步梳理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经过。跟踪她的人出现在火车站不意外，通过某种网络技术获取自己出行信息不难，他们的目的是要阻止自己回到C市。他们为什么怕她回到C市？联想到姐姐蹊跷的跳楼身亡，绑架她，跟踪她这伙人是为了阻止自己去查明姐姐死亡的真相，如果姐姐真是主动跳楼自杀，他们就没有阻止她的动机。 他们当然不是警方人员，但他们却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调集到火车站候车大厅的监控录像，还把自己成功换妆后的自己找了出来。她理解不了什么样的人才有权利或者手段调集到这些监控录像，但肯定不是自己背后这群绑架她、跟踪她的人能做到的，这伙人背后，还有一个更神秘、强大的力量存在。 在自己成功潜回C市后，对方又马上组织人马对对面的1618房间实施突袭，被她中途甩在N市的那两个人也匆匆赶回了C市，还参与了刚刚的突袭行动，说明对方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和恐惧感。如此高看她这么一个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更说明姐姐之死背后，隐藏着更大秘密。 对方很快就会明白中了她设下的圈套，站在对方的角度，他们会怎么想？设计圈套的人是为了引他们出来，那么他们出现后，设计圈套的人一定会出现在事件现场附近，隐藏起来观察他们的行动，所以围绕对面丽锦大酒店四周一定会潜伏着那个设计圈套的人，能观察到1618房间视线范围更是重点搜查区域。 想到这儿，她立即明白，眼下这个房间并不安全。 她打开手提电脑，查阅了一些资料后，将自己留存在互联网上的所有个人信息预以及和朋友之间留存的交往信息全部删除。随后她给可能的来访者留下了一份见面礼，以一个性感妖艳的风尘女子的形象，离开了刚刚入住的酒店。 10多分钟后，她出现在另一个酒店，打开下午刚刚买的新电脑，收集姐姐跳楼前后的网络信息，她希望能从这信息中，找到解开姐姐意外身亡的钥匙。 她将姐姐从最早出现在万盛大厦楼顶到跳楼身亡过程中的所有照片、视频全部下载下来，按时间顺序依次编号、存储，然后把一张一张照片，一帧一帧画面仔细查看了一遍，发现了几个明显问题。姐姐在跳楼前背过的包和用过的手机在她跳楼之前就不见了，在跳楼之前，她从楼下的人拍摄的视频和照片中消失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在干什么？手机和背包去哪里了？姐姐从来没用过腰带，那条配在红色连体裙上的腰带有没有特殊含义？白色腰带的其中一端明显过长，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姐姐起跳的时候喊了一声“晓依”，紧接着在空中做了一个怪异的动作。视频慢镜头显示，这个动作是在打开矿泉水瓶盖，她是在告诉妹妹这个动作有明显指向，那么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姐姐双臂展开成一条直线，双腿张开成45度角，这种奇怪的姿势明显是刻意为之，这个姿势又代表着什么？ 姚晓依目前还没有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她知道，这些问题就是姐姐煞费苦心要留给她的话，回答出这些问题，就能解开姐姐死亡之谜。 仔细看着照片上姐姐那只睁开的右眼，姚晓依心如刀绞。姐姐眼神安宁地看着她，似乎早就算到了阴阳两隔的两姐妹会有这么一次隔世对望。过去22年来，姐姐曾无数次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看这个一生疼爱的妹妹，而这一次凝视，是姐姐能给予她的最后的疼爱。姚晓依知道，她的余生将带上这只眼睛前行，直到把这只眼睛带到另一个世界。 过了很长时间，姚晓依才平复好心情。她打算明天先出趟青山警署，看一眼姐姐。 她的新手机这时传来短信提示声，只能是高飞。 果然，高飞在短信上留了六字：晓依，我很安全。她大吃一惊，这短短六个字，包含着大量信息。 第29章 瞒天过海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8日）倒计时第93天 暗室。 牛哥好久都没有这么亢奋过了，虽然今天接连遭遇挫败。 早上7点半左右，蹲守Q市火车站的人马发回的消息，前一天下午一度跟丢的姚晓依疑似出现在了火车站。 他当然知道姚晓依回到C市意味着什么，立即下了两道命令，查出姚晓依的乘车信息；马上找到她，就地解决。但手下很快报告，失去了姚晓依的踪影，随即指示手下买下三个小时内所有开往C市的车票，进入候车大厅搜寻姚晓依，见机行事。随着列车一辆辆开出车站，手下一无所获。 他毫不迟疑动用隐秘力量，获知了姚晓依成功通过了安检口，并同时获取了候车大厅监控录像。录像完整记录了姚晓依通过安检，和一个年轻男子肩并肩进入候车大厅，并排坐在椅子上的全过程。但随后姚晓依就走了卫生间，从此消失不见。手下混进女厕所，也没见到姚晓依的身影。女厕所只有一个出入口，姚晓依断无可能从其他路线逃跑。 不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掉？ 牛哥一面指示手下在围绕候车大厅再次展开秘密搜查，一面仔细查看进出卫生间的监控录像，一个一个排查进出的人，然后一个穿戴时髦的性感美女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么一个特性明显的美女，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怎么没有印象呢？他把录像慢慢往回退，一帧一帧寻找，没有发现，一直慢退到3个小时时长，还是没有发现这个美女进入卫生间的画面。 一个人不可能在卫生间呆上三个小时吧？他放弃了搜索画面，转而思考着各种可能。然后，两个明显的矛盾点重合在了一起：姚晓依进入卫生间，再也没有出来，但人却在里面消失了；卫生间走出一个性感美女，却从没见她进去过！他灵光一现，这个性感美女，正是姚晓依无疑！姚晓依进入卫生间换了妆，瞒天过海，以一个性感美女的形象走了出来！ 但等他发现这点的时候，姚晓依乘车的班次已经开离了始发站，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已经有手下登上了同一辆班列。他将姚晓依和那个陪他一起进入安检口的男子面对面坐在候车大厅的画面发到手下手机上，告诉他们姚晓依已经换妆，让他们立即赶到姚晓依的座位上，将其控制着。 列车上的手下很快报告，车上没有发现姚晓依。刚上火车的时候，他们查看过，本该是姚晓依的座位上，坐着的是另外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女人，现在想来，正是换妆后的姚晓依。但等他们刚刚再去查看的时候，座位上已经空空无人。邻座中年妇女在看了手下提供的姚晓依的换妆照片后，非常肯定地说手机上这个女人就是刚刚坐在她旁边的人。不过，那个女人在H市就下车了，此时列车已经行驶在H市和N市之间。 他立即指示手下在下一个停靠站N市下车，赶往H市追捕姚晓依，同时命令滞留Q市火车站的人马也赶往H市。两股人马汇合后，在H市火车站附近展开了秘密搜查，一无所获。 牛哥仍不死心，再次动用隐秘力量，调阅了进出H市火车站出站闸机口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姚晓依的踪影。这时他才预感到，可能又中了姚晓依的圈套，此刻她可能还在列车上，并即将到达终点站C市。他立即调整策略，指示一组人马到C市火车站安检出口等候，同时调查跟在姚晓依身边的年轻男子的个人信息，监听男子手机。 但是，C市火车站也没有截获到姚晓依，至此，阻止姚晓依回到C市的计划彻底落空。 好在追查年轻男子那条线有了进展，他们查出了那位叫高飞的陌生男子的个人信息，成功对高飞的手机实施了监听。牛哥指示，要牢牢抓住这条线索，他断定姚晓菲会和高飞联系。 他猜得没错，下午4点多，他们监听到了姚晓依打给高飞的电话，透露了自己入住酒店的房间信息。 但是，四个手下冲进丽锦大酒店1618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牛哥这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他中了圈套，比姚晓依回到了C市，比失去了姚晓依的踪影更为可怕是，姚晓依主动设下了圈套，并成功让自己钻了进去。 姚晓依知道了多少？牛哥深感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比姐姐姚晓菲，甚至比那个叫肖峰的警官更为可怕的对手。他即紧张又兴奋，这个22岁的年轻女孩激起了强烈的战斗欲望。 此时，他就坐在那间暗室的椅子上，思考着姚晓依设计圈套的用意。毫无疑问，她是为了把自己引出来，以确认追踪她的人的身份。她一定躲在什么地方，暗中监视着丽锦大酒店。1618房间空无一人，说明姚晓依提前知道房间没有住进客人。他立即下达指示，搜查所有能观察到1618房间的区域，尤其是1618房间对面的高层建筑。 1个小时后，他收到了一份挑战书：告诉你们背后的人，他必须死！一对人马冲进丽锦大酒店正对面一家酒店的房间，发现姚晓依早已逃之夭夭，还用口红在一张A4纸上给来访者留下了这份“见面礼”。 这是挑衅，赤//裸//裸地挑衅。 与此同时，负责人追踪高飞的人也发回消息，他们追查到了高飞的住处，但，高飞消失了！ “好，很好，非常好。”牛哥看着手机里那张A4纸照片，从金边眼镜薄薄的镜片射出一道光，“姚晓依，我们来好好玩玩！” 第30章 消失之谜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8日）倒计时第93天 一份Q市警方发过来的资料摆在肖峰的面前。 月半弯公寓命案案发不久，可能的目击者姚晓菲就出现在了警方的视野，通过调查姚晓依的家庭背景，得知姚晓菲有一个唯一的亲人叫姚晓依，Q市刚刚大学毕业。姚晓菲跳楼自杀后，肖峰请求Q市警方协助调查姚晓依的情况，却被告知，姚晓依在9月24日下午就已经失联。 肖峰迅速梳理了一下时间：9月21日晚，月半弯公寓发生命案，姚晓菲可能是命案的目击者——9月22日，警官程志远和柳青走访姚晓菲，发现了许多疑点——9月23日，警方再次走访姚晓菲，发现姚晓菲的房门被人破坏，有人先于警方进入了房间，随后有人驾车跟踪姚晓菲，姚晓菲成功摆脱后出现在高速路口收费站，中午12点姚晓菲打了一通电话后关机，彻底消失——9月24日，远在Q市的姚晓依失联——9月26日，人间蒸发的姚晓菲主动出现了万盛大楼楼顶，然后跳楼自杀，直到今天，9月28日，神秘失联接近4天4夜的姚晓依突然出现。 Q市警方刚刚发来的文件提到，姚晓依今天上午8点20分通过安检进入Q市火车站候车大厅，她的车票信息显示，她要达乘9点45开往C市的高铁，这列高铁途经H市、N市两站，准点是11点28分达到C市。 Q市警方尝试联系姚晓依，发现手机处于关机状态，随后调集候车大厅监控视频，发现姚晓依进入女厕所后消失不见。警方反复查看，确认姚晓依换妆后再次出现在候机大厅，并在停止检票前几分钟通过了检票。和姚晓依并肩走进候机大厅的年轻男子叫高飞，供职于C市一家网络科技公司，高飞此行Q市是受邀出席一个网络科技论坛，并得到了警方的进一步证实。另外，姚晓依在失联当天上午，参加了Q市一家上市公司的面试，并顺利获得这家公司的入职邀请。姚晓依刚刚毕业于Q市一所名牌大学，成绩优异，在Q市期间，无任何不良记录。 以上就是Q市警方协助提供的有关姚晓依的详尽资料。 肖峰获得这份资料后，第一时间调集了C市高铁站安检口的出站信息和监控录像，发现了重要疑点。姚晓菲在12点07分通过了安检口，但监控录像显示，这个时间点通过安检口的人不是Q市候车大厅换妆后的姚晓依，而是另外一个打扮性感的年轻女子，从容貌看，绝对不是姚晓依。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年轻男子高飞也通过了安检，但这个人的相貌同样不是Q市候车大厅出现的那个年轻男子的相貌。这两个持有姚晓依和高飞车票的人一前一后通过安检后，手挽手走向C市地铁站入站口方向，然后失去了踪影。 肖峰还注意到一个更大的疑点，上午这趟高铁11点28分正点达到。正常情况下，姚晓依和高飞的车票信息应该在11点43分左右出现在安检闸机口，从11点43分到12点07之间有22分钟的时间差，如果持有车票的人就是姚晓依和高飞本人，那他们在这22分钟时间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急于出站？ 就刚刚，肖峰查阅了今天上午从Q市发车到达C市的列车信息，发现11点28分正点到达后，最近到达班次的时间是11点43分。他想到一种可能，持有姚晓依车票的人，姑且就认为是姚晓依吧，是故意停在某个地方，等待第二列高铁到站后，混入人群通过安检。联想到姚晓依突然失联，姐姐跳楼身亡后又突然出现，在Q市候车大厅神秘换妆，手机故意关机等行为来看，她在刻意躲避着什么，这也能很好解释那不合理的22分钟的时间差。 但她又在躲避什么呢？是什么让她不得不做出换妆这种非常之举？她的神秘失联和姚晓菲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 目前，姚晓菲之死的调查有了点新进展。 今天上午，他又去了一趟万盛广场。根据那个叫“性感夜莺”的网络主播的视频，他推断出了网络主播拍摄视频的大致位置。他爬上万盛大楼对面一栋大楼楼顶，仔细观察，确定了网络主播拍摄视频时站的具体位置。站在这个位置上，万盛大楼楼顶尽收眼底，姚晓菲在楼顶的一举一动都被网络主播清晰地拍了下来。这个位置也能很好地拍下楼下围观人群的画面，网络主播上传的其中一段视频也正是从这个位置拍下的。 肖峰站在楼顶看了看四周，拿出手机模拟了一会网络主播拍摄的过程，然后想象网络主播结束楼顶拍摄后往楼下奔跑的样子晃动手机，一直跑到楼梯口。他模拟了几遍，让手机进入拍摄状态，再次跑向楼梯口。他仔细观察刚刚拍摄的画面，一帧一帧地看，再和主播拍下的视频做对比。他抬头看了看楼顶四周，很快确定了网络主播视频里一个一闪而过模糊的影子的位置。那个位置和姚晓菲站的楼顶、网络主播站的楼顶形成一个三角形关系，就在对面一栋高楼的楼顶。 肖峰来到另一栋高楼楼顶，确认出那个人影所在的位置。这个位置同样能将万盛大楼的楼顶尽收眼底，更重要的是，从这个位置看过去，万盛大楼楼顶拐角的水箱也一览无余。 肖峰这下总算明白了姚晓菲跳楼前手机和背包神秘消失之谜。他推测，站在这个位置的人用电话胁迫姚晓菲把手机和背包扔进垃圾桶，让姚晓菲把垃圾桶藏进水箱，再命令姚晓菲跳楼自杀。手机和背包被清洁工意外拿走，站在这个位置的人当天夜里潜伏楼顶发现手机不翼而飞，查到了清洁工，随机赶到阳光小区杀了清洁工，取走了手机和背包，拿去走姚晓菲给警方留下的线索。而这个人，就是姚晓菲写在手掌上的戴眼镜的人。 问题是，那个人还有什么手段，能胁迫本就做好了跳楼自杀准备的姚晓菲主动扔掉手机和背包？ 肖峰脑海里闪现出“姚晓依”三个字，他打算会会这个刚刚回到C市却消失不见的女孩。 第31章 疑窦丛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8日）倒计时第93天 夜已深，高飞借宿在一个朋友家里，躺在床上无法入眠，今天的经历在他平静的生活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到现在都还在一圈一圈地晃动呢。 上在Q市火车站安检口，他接到了成人以来的第一个吻。 “嗨，真的是你呀？在背后看了好半天，果然是你！” 背后排队等候通过安检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嘈杂，他正要回头，却突然被背后一个女孩的声音打断，随后女孩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一吻。接近着女孩一把扑倒他怀里。“你认错人了”的念头都还没来得及从他脑海里闪现出来，一股奇异的清香钻入鼻尖，耳朵根处又传来一股温暖的气息。 “求求你救我，后面两个人有危险。” 他刚来得及沉入迷醉，耳边又传来女孩小声的、急切的声音。正在惊愕中，又见两个男子正从后面快速靠近他们。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电光一闪，迅速做出了他能做出的最好反应。“把头埋下，别动。”他低下头吻了一下女孩儿的额头，趁机在女孩耳边给了一句提示，双手抱住女孩的腰。女孩也瞬间反应过来，把头埋在他怀里，双手也环抱他的腰。这时候，两个男子正好靠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嗨，今晚我们看电影怎么样？”他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女孩何等聪明，立即用额头顶了顶自己的胸口，还配合着摇了摇身子，看上起就像在拼命点头的样子。两个男子打消了怀疑，看了看安检口前面仅剩的两三个人，迅速去往另一列排队等候的人群，继续寻找。 这个时候，他才慢慢感觉到女孩柔软身躯里发出来的阵阵体香。眩晕中，他松开双手，告诉女孩安全了。女孩像一只兔子一样突然跳出他的怀抱，后退了一大步，接着又上前一步，仰起脸对他说谢谢。 他又是一惊，这是一张太过完美的脸，年轻，充满朝气，也因为刚刚身陷险境的紧张、和陌生男子拥吻而泛出点点潮红。 他们默契地一前一后通过安检，肩并肩来到候车大厅。刚坐下，女孩说要去趟卫生间，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他左等右等，直到临停止检票只差3分钟女孩都还没出来。 他失望地上了车。上车后，又是一连串意外。 列车停靠H市后，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从8节车厢和9节车辆之间的门上了车。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她是在Q市候车大厅出现过的打扮性感妖艳的女子。那时她正坐在他正对面的椅子上，一直盯着自己看。这个女子怎么可能出现在H市，还上了这趟车？ 过了H市不久，原本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孩和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换了位置。这个女人骗取了他的手机号后，又和原来那个女孩换回了位置。年轻女孩换回来后，还一脸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女孩鄙视他是什么意思？成熟女人骗取他的手机号码又有什么企图？一连串的意外和疑问让他这个擅长分析的顶尖网络工程师头痛不已。 意外远远没结束。不到半个小时就要达到终点站的时候，他接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刚刚骗取号码的女人说她就是在安检口被他救过的女孩，还说他正面临危险，让他去8车和9车的连接处找她。他将信将疑来到连接处，却被那个女人一把拉进卫生间，门也被锁上。他又是一惊，直到那个女人快速、准确的描述了在安检口发生的、只有他和那个女孩才可能知道的细节，他才相信眼前这个成熟漂亮的女人就是他刚刚就救过的女孩。 女孩很快给他换完妆，看着镜子里完全不同的自己和眼前这个成熟女人，又惊讶于女孩高超的变妆术。 女孩说过了，她来不及给他解释发生的事情，但答应以后一定会告诉他。尽管疑窦丛生，他还是听从了女孩的建议，手挽手下了车。 随着下车人群来到地下通道后，女孩拉着他越走越慢，最后远远地落在了人群后面。到了一个通往另一个月台的步行梯口，女孩把拉进了进去，上了几步台阶才停下。 他大概明白了女孩的意思。10多分钟后，又一批到达C市的旅客陆续通过地下通道去往安检口，女孩拉着他混进了人群，两人一前一后通过了安检口。 来到地铁站口，女孩问了他去哪儿，就去买了两张和他同一个站下车的临时地铁票。谁知道到了第五个站的时候，在车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女孩却突然跳出了车门。他才明白女孩拉着他坚持站在车门旁边的原因。 女孩跨出车门时，还给他说了一句后会有期，并准确喊出了他的名字，高飞。他记得在高铁上的时候，女孩扮成成熟女人骗取他手机号的时候，问过他叫什么名字，他没告诉她。不过他很快想到，女孩应该是在到达C市过安检口的时候看见了他的车票。 隔着地铁车窗，望着女孩的背影融入拥挤的人群很快消失不见，他怅然若失，不由得回想起在安检口他们紧紧相拥，快速反应，配合默契，涉险躲过危机的一幕，惊险、紧张、刺激……嗯，还有点甜蜜。 第32章 反追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8日）倒计时第93天 带着一张谁也认不出的陌生的脸，高飞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匆匆清洗完女孩在他脸上留下的扮装，迫不及待地登上电脑，想要一探女孩的究竟。这个聪明、大胆的女孩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谜团，吸引着他一一去解开。 从坐上高铁那一刻起，他的脑海里就一直在回想女孩那张过于完美的脸，隐隐约约在哪儿见过。当女孩把他拉进高铁的卫生间，专心致志为她化妆的时候，他近距离观察过女孩。女孩那个时候还是一副成熟漂亮女人的妆扮，她的眼神里面，有一种明显不同于她这个年龄的东西，他说不上是什么，就是感觉与众不同。更重要的是，隐隐约约中，他似乎在哪儿见过这种眼神。 一路上他都在想，后来越来越明确地想到了一个人。 他登录电脑，快速查阅姚晓菲跳楼自杀后网络上流传的大量照片，果然找到了姚晓菲那半张美伦绝艳的脸和一只神态平静安详的眼神。没错，这眼神和今天偶遇的女孩简直如出一辙。他继续查阅资料，不出意料获知，从万盛大楼跳楼自杀的姚晓菲有一个妹妹叫姚晓依，在Q市上大学，今年刚毕业，22岁——对一个网络工程师，而且是顶级的那种，要查出这些信息对高飞来说太简单了。 高飞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姚晓依的脸和眼睛会有那种在哪儿见过的感觉。 但是，姚晓依今天一系列超出常人的意外举动又是什么意思？她说她有危险，还是说他自己也有危险是指什么？这些危险和姚晓菲跳楼自杀又有什么关系？ 正在冥思苦想，姚晓依打来了电话，说她住在丽锦酒店1618房间，紧接着又说千万不要去找她。 这就很奇怪，既然说千万别去找他，又何必告诉他住哪儿呢？她紧紧是为了给他报个平安吗？高飞将信将疑。 10分钟后，姚晓菲发来的短信让他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怀疑你的手机处于监听中，你立即关掉手机，转移住处。在你使用新手机前，我们不再联系。” 他立即用专用设备检测手机，果然发现有了被巧妙植入手机的木马。以他这个专业人士的眼光来看，对方侵入手机的手段也是相当高明的了。他略施小计，跟自己的手机植入了一个程序，继续开着手机。 他一边计算着对方从定位他的位置到赶到这儿的大致时间，一边快速布置房间，准备转移。为了迷惑来访者，他玩了个小小花招，倒了半杯开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快速离开房间，10多分钟后，他转移到附近一家酒店房间，通过手机远程监控自己的房间。 又过了20来分钟，三个人高飞没见过的人闯进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不出所料，其中一个看见了桌上的杯子，摸了摸，说一句“刚刚走，追”。三个人马上离开了房间。 高飞远程操控一个按钮，将房间门牢牢锁上，心想，这下你们想再进去可就难了。 看来姚晓依的担心是对的，有人不仅监听了他的手机，还顺藤摸瓜找到了自己的住处。 但姚晓依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他突然一惊，姚晓依明明知道对方可能监听自己的手机，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打电话？姚晓依要出卖自己？ 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她要出卖自己的话，为什么10分钟后发来短信，让他赶快转移，关掉手机？以姚晓依今天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一系列行为，她是一个足够聪明、冷静的女孩，那通没有多少含义的电话一定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的。 会是什么目的呢？主动给一个可能处于被监听情况下的手机打通电话，电话内容并不重要，却强调了一个明确的地址？ 高飞眼珠一转，再次佩服起姚晓依的聪明来，这是姚晓依设下的圈套，她在试图引诱监听的人现身！ 那么，肯定会有人出现在丽锦打酒店1618房间了？ 高飞打算前去一探究竟。 考虑到眼下这个酒店留下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存在暴露风险，得给自己再找个住处。他给一个好朋友打了通电话，说要借住几天。 他赶到丽锦大酒店附近，刚来得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四个人身影就进入他的视线，其中两个正是早上在Q市火车站安检口出现的那两男子。 四个人进入酒店大门，很快就消失不见。 从高飞所在位置，无法看到1618房间，但不难猜到，他们应该是奔1618房去的。房间里面应该空无一人，他不担心姚晓依会有危险，1618房间本身就是姚晓依设下的圈套，想必想必此时也潜藏在某个地方，正密切注视着1618房间吧？ 想到此时，他和姚晓依就隐藏在丽锦大酒店附近，注视着同一个目标，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不出所料，这伙人很快又出现酒店门口，很快消失不见。 高飞这才起身往朋友家赶，一边走一边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这是姚晓依设定的一个圈套，对方中计后，也能想到姚晓依也会潜伏在某个暗处监视1618房间吧？这就意味着姚晓依也存在被地方反追捕的风险？ 要不要给姚晓依一个提示？他很快打消了顾虑，这一天他目睹过的姚晓依的所有表现足以证明，这样的风险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此刻，他就坐在朋友家一张单人床边，发了一条短信，“晓依，我很安全。”想象着姚晓依看见短信惊讶的样子，他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第33章 不祥预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9日）倒计时第92天 “是肖警官吗？” 随着一声敲门声，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出现在肖峰办公室门口。 肖峰只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谁，尽管这仅仅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昨晚他就看过Q市警方协助提供的姚晓依在火车站出现的照片，即便没有看过，他也应该能很快猜到，因为姚晓依和死者姚晓菲的相貌相似度太高，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回应了一声她的名字，把她请进了办公室，还故意说他对她的出现感到意外，因为作为死者家属，警方却一直联系不上她。 姚晓依平静地讲述了她如何在大街上被搭讪，被骗上宝马车，被反绑双手推进山洞，逃出山洞后又被跟踪，以及昨天在火车站和高铁上发生的全部经过。她的讲述自然流畅，逻辑清晰，当然，隐去了许多必要的可以理解的细节。 困扰肖峰多时的诸多谜团总算解开，姚晓菲为什么要跳楼自杀，跳楼之前为什么被迫扔掉手机和背包，答案正是眼前这个姚晓依，隐藏在整个案件背后的人绑架了姚晓依，逼迫姚晓菲就范。 肖峰很想告诉姚晓依，姚晓菲跳楼自杀正是为了救她，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心中还有疑点，Q市警方协助提供的资料当中，并没有姚晓依乘坐的高铁上的监控资料，这是可以理解的，当班监控录像要在列车到达终点C市后才能取下来交由列车长存放保管。姚晓依没有掩盖她在Q市候车大厅卫生间换妆的环节，讲到了她怀疑有人通过候车大厅监控视频发现了换妆的自己，也讲到了她是如何巧妙摆脱了两个男子的跟踪。 肖峰暗暗吃惊，一是惊讶于姚晓依能推断出有人通过监控录像发现她变妆，并作出果断应对，二是惊讶于有人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调集到监控录像，还获得了姚晓依的乘车信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调集到Q市火车站的监控资料？这个问题给肖峰带来了巨大震动。当然，从姚晓依的角度看过来，眼前这个肖警官一脸严肃，两只眼睛细长细长的，射出来的光像要把人看穿。 肖峰接着问了几个问题，姚晓依一一作答。 她说她不认为姐姐会自杀，姐姐在23日中午给她打过一通电话，那也是她和姐姐最后一次通话，姐姐说她要出差一个星期，还是说了一句“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自己当时根本没在意。 肖峰打断姚晓依的讲话，让她好好回忆一下姚晓菲的原话。 姚晓依想了想说，她不记得原话了，但大致意思是让她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注意安全，还让妹妹一定答应她，加了一句“姐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肖峰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姚晓依还提到，那个叫高飞的人在此之前她并不认识，是自己在万般无奈下临时求他帮忙；她和高飞是故意在地下通道等了一会儿，方便和下一班次的旅客一起通过安检口；她是担心跟踪她的人监听她的手机才没敢用手机。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听话完姚晓依的讲话，肖峰想了想，还是取出一张照片推到姚晓依面前，“请你理解，警方是为了侦破案件才这么做的，而且我们相信，你姐姐也希望我们这样做。” 照片是姚晓菲的右手手掌，是尸检人员费了很大劲才把姚晓菲握成拳头的手打开，所以手指严重破损和变形；手掌上赫然有“他杀眼镜”四个汉字和一串阿拉伯数字。 姚晓依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在看到那四个汉字和一串数字后，先是脸色一惊，然后是眼神一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肖峰敏锐捕捉到了姚晓依神态的变化，姚晓依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凛冽寒光，令他生出一丝隐隐的担忧，他甚至有点后悔给她看了照片。 看了一会儿照片，她用平静地语气说，她不知道这串数字的意思。说完她反问肖峰，姐姐的手机和背包去哪儿了。 看见肖峰在沉默，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她，姚晓依马上解释说，她在网络上查了围观人群拍的照片，发现在跳楼前，姐姐的手机和背包突然消失了。 肖峰如实告诉她，手机和背包不见了，警方也一直在追查。 姚晓依问，是不是戴眼镜那个人拿走了，是不是那个人逼死姐姐的。 肖峰说，不排除也不肯定，警方正在积极搜集证据。 “那，我可以去看姐姐吗？”她最后问。 肖云峰连说当然，叫上柳青，陪着她一起走向临时停尸间。 不大的临时停尸间分左右两边竖了两排不锈钢厢架，架子上面分层整齐排满一个个长条形的冰柜。 工作人员将装有姚晓菲尸体的长条冰柜拉出来，转移到停尸房正中央的条桌上，盖着姚晓菲身体的白布被一点一点的拉开。 肖峰默默注视着姚晓依，给了柳青一个眼神。柳青心领神会，靠近姚晓依，把双手搭在姚晓依的肩膀上。 姚晓菲的脸终于完整地露了出来。这是一张极具视觉冲击的脸。姚晓菲跳下去后，是左脸先着地，左脸承受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左脸的骨头全部碎裂，整个半边脸深深塌陷进去。尽管经过专业人员的竭力修复，这半边脸还是极其恐怖。姚晓菲着地时右脸仰面朝上，所以这边脸保持完整，面容美艳，妆容精致，显示姚晓菲在跳楼之前精心化过妆。这左右两半边脸，正如一美一丑，一正一邪，善良与罪恶，良人与恶棍，对比强烈，极具震撼。 面对姐姐这张脸，姚晓依没有像肖峰担心的那样，扭头大声痛哭，或是无力瘫倒。只见她身体剧烈一颤，马上又倔强地保持着挺立姿势；她的眼眶红润，明明有眼珠将要滑落，却被她生生地压了回去。 过了很久，她俯下身，在姐姐那张丑陋的左脸和美丽的右脸上分别深深一吻，然后对肖峰和柳青礼貌地说了句谢谢你们，一转身，出了停尸间。 肖峰眉头深锁，一丝不详之感一闪而过。 第34章 响亮的巴掌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9日）倒计时第92天 江南春茶楼。 拜访肖峰出来，姚晓依接到高飞的电话，约她在茶楼见面。 姚晓依赶到时，高飞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卡座上。 “说吧，你到底是谁，虽然我知道你叫姚晓依。”盯着姚晓依那张恢复成本来面目的脸，高飞说。 “说吧，你到底是谁，虽然我知道你叫高飞。”姚晓依也看着他，说。 “好吧，我先说，我叫高飞，是一家网路科技公司的工程师，前几天受邀到Q市参加一个论坛……” “你们公司的名字叫异度空间网络科技公司，主要从事各类网络通讯软件研发，你是这家公司最顶尖的网络工程师，27岁，还没有女朋友，收入可观。这些我都知道了，要查出来并不难。” “来而无往非礼也。你叫姚晓依，22岁，Q市名牌大学毕业，成绩优异，正准备入职一家Q市上市公司。你还是前几天在万盛大楼跳楼自杀的姚晓菲的妹妹。对一个顶尖网络工程师来说，要查到这些也不难。但是，你为什么要害我？” “害你？”姚晓菲一脸惊讶。 “你明明猜到我手机被监听了，为什么还要打那通电话？” “你现在就坐在我面前，说明你足够聪明，猜到了我的用意，并且及时转移了住处。” “实际上，我的住处确实遭到了袭击，有几个人冲了进去。好在你提醒得及时，在他们到来之前我已经离开了。后来，我很快想通了你发短信之前那通电话的用意，那个酒店房间就是引蛇出洞的圈套。于是我立即赶到丽锦大酒店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就看到几个人冲进酒店，其中有两个人就是昨天在Q市安检口那两个人。我猜，那个时候你也躲某地方，暗中观察1618房间的动静吧？” “你明明知道手机被监听了，为什么还用？”姚晓依不置可否，反问他。 “这个嘛，要瘫痪他们植入我手机的木马对我来说太容易，如果我关掉手机，反而会让监听我的人起疑心。” “这样别人就不能通过你的手机定位到你？” “不能。” “那你也可以把木马植入别人的手机，反过来监听对方？” “只要我愿意。” “那你听到了什么？” “并没有。对方也是一个网络高手。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 “那你监听我手机了吗？” “你猜呢？还是说说你吧，你到底在怕什么？你担心的和你姐姐的死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高飞奇怪地看了她一脸，反问道。 姚晓依迟疑了一会儿，隐去了一些必要的细节，把自己被绑架扔进山洞，从山洞逃出来后，又被人跟踪到车站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总算明白了，你在车站和高铁上会有那么多出人意料的举动也算正常了。但是，为什么是我？” “什么为什么是你？” “在安检口的时候，为什么选择让我来救你？” “我没得选呀，情况紧急，而我前面第一个人刚好是你。不过我很幸运，幸亏那个人是你，反应那么机敏……对不起，害你卷了进来。” “你知道跟踪你的人到底是谁吗？他们和你姐姐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我查了你姐姐在网络上那些照片，发现了很多疑问。”高飞摆摆手，继续问。 姚晓依刚要说话，突然眉头一皱。 “别回头！看看你背后第二排在看报纸的那个人，你认识吗？”她掏出化妆镜，偷偷推到高飞面前。 “不认识。进茶室的时候，我没有注意有这个人。”高飞一下明白了姚晓依的用意，保持身子不动，用镜子观察那个人，摇摇头说。 “从一进茶楼我就观察了一下，他的茶水基本没动，报纸也没有翻过，就连手拿报纸的位置都没动过。”姚晓依压低声音说道。 “所以你怀疑他在……” “啪！”高飞话还没说完，姚晓依突然给了他一个耳光，紧接着一声嘶喊：“滚！你这个混蛋，我们俩完了！你滚，现在就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姚晓依站起来，手指指向茶楼出门的方向，同时快速眨眨眼睛。 高飞稍有迟疑，立即心领神会，一只手捂住刚刚被打过的脸，低着头，装出一副对女友做了亏心事的表情，在一群茶客惊讶的目光中匆匆离开了茶室。 姚晓依注意到，高飞经过那个看报纸的人时，那个人明显迟疑了一下，估计在犹豫要不要跟上高飞，但终究没动，继续假装看报纸。 姚晓依一屁股坐下来，还是一副愤怒的表情，扭头看向窗外，借助窗户玻璃，一边观察看报纸的人，一边思考着对策。 “服务员，卫生间在哪里？”姚晓依突然扭头，冷冷地朝服务员喊了一句。 服务员可不敢招惹眼前这个愤怒的美女，小心翼翼指了指卫生间方向。 “请帮我把茶水看好，把那个臭男人的茶杯给我收了。”姚晓依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对服务员说。 10多分钟后，从卫生间走出一个中年妇女，不紧不慢消失在茶室门口。 从茶室成功脱身的姚晓依回忆了她从青山警署出来到和高飞见面这一段时间的经过，她一路保持警惕，确认没人跟踪。那么，看报纸的人一定是尾随高飞来的了？ 她立即给高飞发了短信，提醒他可能是有人跟踪他进了茶室，他朋友家也不安全了。 第35章 突然死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9日）倒计时第92天 姚晓依的突然造访给肖峰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震撼，尽管对面姚晓依的时候，他始终保持着一脸平静。 姚晓依讲到她被反绑双手扔进山洞，再成功逃生的时候，故意轻描淡写，还刻意隐去了一些细节。肖峰大脑里很快还原出了她艰难逃生的过程。伸手不见五指，三天三夜颗米未进，两度昏迷，筋疲力竭挖开山洞，还要面临100米高悬崖的考验。从山洞出逃后，又被人跟踪到住处，再次被迫逃亡，再成功摆脱追踪。别说她一个22岁的年轻女孩，就是健壮的成年男子，也很难坚持下来。 再联想到她在火车站，在高铁上，在C市高铁出站口表现出来的一系列巧妙手段，这个女孩的心智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肖峰阅人无数，办过不少大案要案，从未有遇到过这么心思缜密、勇敢机智的女子。从这个角度上说，姚晓菲自杀前利用转盘摆脱三辆跟踪车、制造自杀假象等聪明之举也就有了相对合理的解释。这对相貌相似度极高的姐妹，有着同样的超高智商和情商。 姚晓依离开警署后，肖峰立即召集专案组做出了新的部署，还特别派出警力监视姚晓依。从对方有能量调集Q市火车站监控录像来看，胁迫姚晓菲、跟踪姚晓依背后的人绝非一般意义上的犯罪团伙。监视姚晓依一则可以实施暗中保护，二是有可能通过姚晓依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柳青负责带领一组警力监视姚晓依。在姚晓依和高飞碰面的茶楼，除了看报纸的人，同时还有柳青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柳青也注意到了看报纸的人的异常，立即报告了肖峰。肖峰指示，人员一分为二，分别盯紧姚晓依和看报纸的人。 高飞被姚晓菲机智赶走离开茶楼后，他身后一前一后跟着两组人，前面的是隐藏在茶楼外面的看报纸的人的同伙，后面是警方人员。 柳青已经知道姚晓依精通换妆术，姚晓依变成中年妇女从卫生间出来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姚晓依走出茶楼后，她也跟了出去。 姚晓依在前面走，不时通过街道橱窗观察后面，这个举动令柳青暗暗佩服。在一个拐角处，姚晓依拦住一个陌生男子，不知道她对那个男子说了什么，只见那个陌生男子扭头看了一眼柳青，就径直朝她走过来。 柳青暗感不妙，明白是姚晓依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个男人前来阻扰。柳青正要掏出警官证，打算给男子解释，却见姚晓依身影一闪，冲进一家商场消失不见。 肖峰得到报告后，让柳青快速和跟踪高飞的人员汇合。 柳青回到队列，不远不近跟在跟踪高飞的人后面。高飞似乎有所警觉，沿途多次变化路线，他后面的人仍然紧追不舍。 快到一个小区门开，前面的高飞停了下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继续不紧不慢往前走。后面跟踪他人的迟疑了一下，加快步伐往前追赶。柳青这组跟踪车也紧随其后。 眼看到小区门口只有100米左右，高飞突然拔腿就跑，冲到小区门口，纵身一跃，跨过小区闸门，消失在柳青他们的视线之外。 高飞的突然举动显然令跟踪他的男子大吃一惊，稍一迟疑，也是拔腿就追。 柳青叫了一声“行动”，跟踪车刚刚加速，就见前面的男子停了下来，拿出手机，凑近耳朵接听。 突然，一声爆响传来，一股浓烟从男子接听电话一侧的头部周围涌出，疑似血液、骨渣、碎肉之类的东西四处飞溅。男子的身体剧烈扭动了一下，突然僵硬了一般，直直栽倒在地，再也没有动弹一下。 与此同时，柳青他们的车辆冲到倒地男人不足20米的地方才刹住。他们冲下车，快步来到男人身边，发现男子已经死得彻彻底底。男子的整个右脸消失不见，尸体四周满地碎渣。被炸开的窟窿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正从窟窿汩汩流出。整个现场极其惨烈血腥。 很快，现场照片就传到了肖锋的手机上。令肖峰震惊的不是死者的死法，而是死亡时间。 死者死于手机突然爆炸，但手机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爆炸就太过蹊跷。除非刚好把手机拿到耳朵旁边，靠近头部，手机**的威力才足够对人造型致命杀伤。排除手机偶然自爆这种小概率事件，死者在这个时候接听手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人诱使死者把手机凑近耳朵、靠近头部，然后引爆手机**。有人能把时机把握得这么准，又意味着什么？ 肖峰倒抽一口凉气，这意味着引爆手机**的人也在密切关注着案发现场的一举一动。 柳青他们一直在适时报告跟踪过程，案发地点属于偶发地点，引爆手机**的人不可能提前埋伏在预定地点。那么……遥控引爆**的人就在警方人员内部？ 肖峰实在是不愿，也不敢做这样的猜想。**引爆时间，正是警方跟踪车辆开始加速，准备对跟踪男人实施抓捕的时间。凶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赶在警方之前杀人灭口。跟踪男人能在那么紧要关头，放下追踪目标接听电话，进一步说明，跟踪男子和打电话的人关系甚密。 肖峰猜测，跟踪男子的行动正是受这个引爆**的人的指使。 肖峰一边做出上述推测，一边驱车快速赶往出事地点。他指示柳青他们迅速封锁出事地点1公里范围区域，密切搜查能目击案发地点的位置。 第36章 布置陷阱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9日）倒计时第92天 在茶楼挨了姚晓依急中生智的一耳光后，高飞借机逃离现场。他并不担心姚晓依，相信她有足够多的手段轻松摆脱那个看报纸的人，反倒是自己得加倍小心了。 江南春茶楼到他朋友的住家很近，从拐几条小巷，沿一条大街直行就是。刚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跟踪，只是下意识地拐了几个弯，尽可能选择小巷穿行。直到路过一家商店橱窗，他才通过橱窗玻璃发现背后似乎有个男人在隐隐跟随。 为了确定男子的真实意图，他加快步伐急走了一小段路，利用下一家商店橱窗观察后面的男子。不出所料，后面的男子也是加快了步伐，而在高飞停下来的时候，又放慢了步伐，始终和他保持着四五百米的距离。 在几乎确定对方正是在跟踪他的时候，高飞收到了姚晓依发来短信。姚晓依在短信上说，她怀疑茶楼里面监视他们的人是跟踪高飞才去到茶楼，所以他朋友家也不安全了。 他装出一副毫无觉察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并盘算好了摆脱跟踪的方法。拐出小巷后，为避免男人中途怀疑，他决定按正常路线去往朋友家所在的小区，也就是沿眼前这条大街直线前行。 距小区门口约100米处，高飞突然拔腿就跑，冲到门口再纵身一跃，跨进小区闸门。途中，他听到了身后响起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应该后面男子追了上来。不过，在距小区门大约二三十米的地方，脚步声好像又突然停了下来。 高飞来不及多想，当然不能直接跑回朋友的家，而窜进提前预想到的地方隐藏起来。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声爆炸声。过了几秒钟，从小区楼上一处阳台又传来一惊呼声，“死人了！”再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多栋楼道传出来。透过缝隙，能看到一群小区居民纷纷向门口方向跑去。 高飞盘算了一下，从隐藏处出来，偷偷混迹在小区门口越来越多的人群中。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不断招呼围观人群往后退。他不敢太靠前，透过人缝看见一个男子直挺挺倒在地上，从死者的着装一眼就看出。正是刚刚跟踪自己的男子。 没过多久，又一辆警车快速驶来，急停在出事地点。从警车里下来一个瘦高男子。通过那双细长的眼睛，高飞一下就认出他就是青山警署的肖峰警官。肖峰是调查姚晓菲跳楼案件的负责人，C市新闻媒体对案件有过大量报道，肖峰的照片也曾出现在媒体上。 高飞退出人群，回到朋友的住处，收拾好几样简单的东西，给朋友打了一通电话，说了声抱歉，因为他的原因这个住处不安全了，让朋友也另找地方转移。 高飞绕过小区门口还在看热闹的人群，回到自己的住处附近，通过手机远程遥控房间的视频，没有发现异常，再遥控拉上房间的窗帘，这才悄悄潜伏上去。 这处住宅是高飞几年前购置的跃层式高档住宅。一楼是宽大大客厅，另设餐厅、厨房、卫生间和生活阳台。转角扶手楼梯连接跃层，楼上设三间卧室，一间书房，一个电脑操作间和一个阳台。 如果说这处住宅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房间里巧妙设置的各种通讯设备和防盗措施。作为一个顶尖的网络工程师，他相信即便是全副武装的警察，要想依次突破房间的大门、客厅、楼梯，再冲进电脑操作间，也得付出足够的代价。 上次姚晓依提醒他赶快转移，他没有启动某些重要设备，一是他还将信将疑，二是不想引起监听他的人产生过多怀疑。 高飞回到房间，钻进电脑操作间，对通讯设备和监控设施做了一番调试。他又拿出一部新手机，通过操作电脑，把新手机和原来的手机连通，植入软件。他试了试在电脑上操控两部手机之间互拨互通，满意后再把原来的手机连接电源，使其长期保持充电状态，然后把手机藏在操作间一个隐秘处。 高飞下到楼下，环顾客厅四周，调试了一下投影仪，把投影仪对面的大幅荧幕拉开，把背后暗藏的设备取出，装入一个什么东西，再放回去。 接着他把客厅餐桌移动了一下位置，使之从窗外远处也能一眼看见。餐桌上还特意摆上两副碗筷，两个空空的盘子，一个碗，看上去就像有人准备用餐的样子。他找来一个热水壶，用手机遥控调试了下，给水壶加上水，把热水壶放在餐桌上，电源线插入墙壁插孔。 他来到房门，从门背后取出一个啤酒盖大小的圆形木块，往洞里塞入一个微型压力感应装置，再用圆木块把洞塞上。这是一个双保险，即便因为疏忽，高飞没能第一时间通过手机远程监控视频发现有人闯入，这个微型压力感应设备也能感应到有来访者，从而自发触动房间的防御力量。 眼下这处住宅，已经成为了一个用高科技武装起来的超级小型城堡，既有坚固的防御能力，也能进行适度攻击，危机时刻，还有具备程度可控的多处自爆。最核心的电脑操作间，经过了特殊改造，甚至可以抵御手枪、步枪、手**这些轻型武器的攻击。 满意地看了客厅一眼，高飞关门下楼，并遥控手机把窗帘拉开到合适的位置，确保如果有人从远处监视房间，刚好能通过半开的窗帘，看见餐桌和投影墙。 第37章 机关算尽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9日）倒计时第92天 牛哥又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天。 成功获取高飞朋友的住址后，他安排人暗中监视。高飞上午从朋友家出来，就被两个人紧紧盯上了，并被尾随到了一处茶楼。 高飞要见的人果然是姚晓依，这是抓获姚晓依的好机会。牛哥指示，一个人继续盯紧楼上的高飞和姚晓依，另一个人潜伏在茶楼外面，以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随即又指派三人赶往茶楼支援。 在楼上暗中监视的人给他发回的现场照片中，他赫然发现了可疑身影，仔细辨认后确认是警方人员。惊讶之下，指示刚刚派出的三个人不要和先前的两个人汇合，而是呆在暗处等待指令。 没想到茶楼里的姚晓依突然翻脸，一耳光打跑了高飞。高飞下楼后，潜伏在下楼下的人迅速跟上。不出牛哥所料，在跟踪高飞的人后面，另有一辆疑似警方的家用车也跟了上去。牛哥指示，后面赶到的三个人尾随跟上前面的车。 就这样，从茶楼到高飞朋友的住处，一路上有四波人马，高飞前面领跑，一个跟在高飞后面，再后面是警察，最后面又是牛哥的三个人，场面很是奇特。 另一边，姚晓依打跑高飞后去了卫生间，换妆成中年妇女逃离了茶楼。等到监视姚晓依的人发现了上了当，姚晓依和跟随她的那个女警察已经一起消失不见了。 没过多久，女警察又出现那辆疑似警方车辆面前，并上了车。这时牛哥已经肯定车辆就是警方的车。他正要指示跟在高飞后面的人放弃行动，却被报告说前方发生突发状况，高飞在快到一个小区门口突然加速，跑进小区消失了踪影，跟踪高飞的人刚刚追了几步，后面的警方车辆也加速往前追。 牛哥立即判断出，警方要对跟踪高飞的人采取抓捕行动。再意识到，跟踪高飞的男子已经无法摆脱被警方抓获的结局。他当机立断，拨通了跟踪高飞男子的电话。这个电话是牛哥专门配给手下的，只能和牛哥保持单线联系。牛哥确信跟踪高飞的男子听到电话必须接听，不管在什么情况。 果然，追踪高飞的男子听到电话后，立即停下来，拿出手机凑近耳朵接听。手下刚一开口，牛哥立即按下按钮，遥控引爆了提前内置在手机里面的微型**。跟在警察车辆后面的三个人惊讶报告，跟踪高飞的男子突然倒地身亡后，牛哥不动声色指示手下迅速脱离现场。 想起白天的惊险一刻，坐在暗室的牛哥心有余悸，但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预定时间，一个中年男子敲响了暗室的门。 “怎么约到这个地方？”中年男子有些不解。 “风声紧，这儿安全。”牛哥笑了笑，指了指条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中年男子坐下。 “不了，我还想好好享受一下牛哥的宝座。”中年男子却坚持坐在牛哥原来的椅子上。 “好说好说。”牛哥心里一沉，嘴上却接连打着哈哈。 “咱们就不绕圈子，这次兄弟我可是冒了大风险，你看……” “好说好说，那兄弟你看……” “怎么也得这个数吧？”中年男子伸出两根手指。 “兄弟，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我可没亏待过你呀。当年……”牛哥说。 “要说当年，牛哥捞到的好处可不比我少。”中年男子说。 “150万？” “200万，一毛钱都不能少。”中年男子开口。 “如果……如果一毛钱都不给呢？”牛哥脸色一沉。 “对不住了，牛哥，这是你逼我的。”中年男子死死盯着牛哥，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手枪，对准牛哥说道。 “你要杀我？”牛哥一惊。 “我在想，即便我一毛钱不拿，今天也走不出这个房间了吧？”中年男人用手枪点了点牛哥，示意牛哥别动。 “看来，索取200万只是一个幌子了？”牛哥说。 “你约我到这儿见面不也是幌子吗？如果我没猜错，这抽屉里也有一把枪吧？”中年男子笑了笑，边说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 “聪明！你故意要坐我的位置，果然有所企图。”牛哥又是一惊。 “给牛哥打交道，谁敢不多个心眼？我猜下午那起手机爆炸案也是牛哥的杰作吧？对自己人下手，你牛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中年男子说。 “那么，你真认为杀得了我？” 牛哥突然摊了摊手，盯着中年男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话音未落，牛哥用脚踩动隐藏在椅子腿上的按钮，升降椅子突然一沉，牛哥的身体也随着椅子突然下沉。 牛哥刚来及把头一偏，男子已经扣动扳机，一颗子弹近距离射出，穿透了牛哥的肩膀。与此同时，三颗子弹从抽屉下层的暗格射出，穿进男子的胸膛，其中一颗正中心脏。 “你……”男子身体一软，瘫在椅子上，面露惊色。 “可惜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就算准了你会坚持坐我的椅子，如果不这样，我还得多费一些周折。”牛哥毫不在意受伤的肩膀，冷笑道。 男子气若游丝。 “我猜，即使我把钱一分不少给了你，你还是会下手吧？嗯，我确实也没打算让你活着，所以呢，我们两个人必须要死一个。抽屉下还有一个暗格，在暗格里面安装一个发射装置并不难。在你自作聪明要坐在这把椅子的时候，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当然，即使你没有选择坐这把椅子，我也有其他手段轻易杀了你。你还是安心上路吧。只有你死了，我这颗悬着的心才落得下来。” 牛哥说完，看都不看男子一眼，离开了暗室。 第38章 疑点重重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29日）倒计时第92天 “一个手无寸铁的嫌疑人死在多名警察眼皮底下” “ C市一小区门口发生手机**致死案，青山警方一问三不知” “8天6条命，警方不作为——月半弯公寓命案引发的思考” “下一个会是谁——手机**案拷问青山警署” …… 看着网络上一个个耸人听闻的消息，肖锋一脸苦笑。 白天的手机爆炸案发生后，事发小区门口围满了大量围观人群，C市新闻媒体也闻风而动，许多自媒体人也纷纷赶了过来。那些自媒体各种稀奇古怪、添油加醋的提问更是令肖峰烦不胜烦，最后不得不一概以“还有待调查”应对，没想到落了个“一问三不知”的罪名，自媒体人还将质疑无限拔高，质疑对象从个人层面上升到了青山警署层面。这让肖锋的顶头上司、青山警署局长大为不满，自然将肖锋“请去”好好上了一课。 “你说，你自己说，这已经是第几次提醒你了？面对那些记者要圆滑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多想一想。” 就在刚刚，在局长办公室，局长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提醒肖锋要多动动脑子。 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以来，8天时间，6条人命，别说肖峰，整个青山警局都面临着巨大压力。 匆匆离开局长办公室这个“是非之地”，肖峰回到自己座位上，拿出纸笔，重新梳理这几起命案的线索。毫无疑问，每一件命案背后，都有一个隐隐约约相同的影子。 这个影子最早出现的月半弯公寓命案现场，然后指使跟踪姚晓菲；在地下室突然杀人，赶到警方到达前几分钟逃离现场；指使绑架姚晓依；在万盛大厦对面楼顶胁迫姚晓菲扔掉手机和背包；杀死清洁工刘翠，抢走手机和背包；指使在火车站跟踪姚晓依，通过特殊渠道调集Q市候车大厅监控录像；指使跟踪高飞，担心手下被抓暴露，引爆手机**杀人。除月半弯公寓命案外，其他每一个案件都有明显的作案动机——杀人灭口，掐断警方追踪线索。 肖峰在纸张上写下这个人的大致轮廓：中年男人、外号牛哥、戴眼镜。然后再一点一点补充这个人的更多信息：有团队，属有组织犯罪；有能力对别人的手机实施监听；反侦察能力强；月半弯公寓命案的死者涉险四年前一桩入室抢劫杀人案，可能和四年的案件有关联；有能力调集Q市火车站监控录像，有同伙隐藏在Q市交通或警局等部门。 想到这儿这些，肖峰马上联系Q市警方请求协助，并同时希望能调阅姚晓依在火车站时的监控录像。Q市警方很快有了回复，Q市火车站工作人员赵正伟有重大嫌疑，但赵正伟目前失联。肖锋隐约记得赵正伟这个名字，却想不起来是哪儿见过。 此时夜已经深了。有警员报告肖锋，已经奉命将牛哥的手下，那个叫猴子的人带回了警局。 猴子还活着，这让肖锋稍微松了口气。上次在警署设计诱捕牛哥，牛哥在最后关识破计谋，猴子已经暴露。联想到牛哥对跟踪高飞男子也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肖锋一度为猴子担忧起来。猴子是警方目前掌握到的、最接近牛哥真实身份的人。 肖峰来到审讯室亲自盘问猴子。猴子看了一眼肖峰递给他的照片，当即就指认被手机**炸死的男子正是牛哥的手下，猴子曾经见过。这也进一步印证了肖锋的推测，跟踪高飞的男子果然是受牛哥指使，那么，置男子于死地的幕后凶手，也是牛哥无疑。 肖峰又给猴子看了牛哥在地下室杀死的男子的照片，猴子立即指认出这个死者也是牛哥的手下。除此之外，猴子无法提供更多线索。 “以前的兄弟们都知道，被牛哥盯上的人，基本上就是死人。”猴子说，自从上次配合肖峰设计监听牛哥通话，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牛哥盯上了，最近都躲了起来，他不敢也不能联系牛哥。牛哥有过命令，不许手下主动联系他，要指派兄弟们任务，都是牛哥主动单线联系。 “只要你好好配合，警方会负责你的安全。”肖峰说。 “一定配合，警官，你说咋配合就咋配合。”猴子连连点头。曾经的兄弟被牛哥当街炸死，该怎么选择猴子自然清楚。 肖峰随即交给猴子一个任务，让猴子一有消息马上报告。 目送猴子离开警署，肖峰犹豫着要不要向局长汇报他的猜测，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这种怀疑太过敏感，影响重大，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还是先稳一稳。 系列命案背后的那个影子已经越来越清晰了，越是这样，肖锋内心的震撼就越来越强烈。如果凶手身份属实，必将在C市产生巨大轰动，肖锋不得不谨慎从事，他还需要猴子取回一条重要线索，以完成整个案件的最后一块拼图。 肖锋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再次取出协助破案的向警官提供的一份案件卷宗。这是四年前发生在C市的一起入室盗窃案，却最终酿成了一场命案，死者正是姚晓依的父母。这起命案最终因为嫌疑人提供了明确的不在场证据，成为了一桩悬案。肖锋阅读着这份卷宗，果然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疑点，并进一步确认，他面临的对手，拥有巨大的、超乎他想象的能量。 第39章 将计就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30日）倒计时第91天 牛哥已经感受到了警方的步伐正在向自己一步一步逼近。从警方开始跟踪自己的手下判断，警方已经将怀疑对象越来越明确的指向了自己，但他想不明白警方是如何寻找到突破口的。这令他不得不加快对姚晓依的搜捕行动，他相信只要抓住姚晓依，堵住这个最大缺口，警方的线索就会戛然中断。 牛哥动用隐秘资源，调集多组人马，对C市宾馆、酒店进行秘密排查，姚晓菲生前的住宅也一直处在密切监视中，但就是没能发现姚晓依的下落。 昨天不仅被迫主动杀死了一名手下，还眼睁睁放跑了高飞，这令牛哥大为恼火。高飞是追查姚晓依的重要线索，但眼下只有高飞的简单信息，27岁，C市异度空间网络科技公司软件研发技术主管。据手下报告，高飞这几天根本就没上班，怀疑是躲了起来。奇怪的是，高飞的手机并没关机，但无法定位。 牛哥想到了高飞的朋友，那个名叫林晓的人。牛哥的人马出动后，很快报告牛哥，林晓也失踪了。 牛哥心生一计，他想赌一把，就赌高飞和林晓不在一起。他指示手下伪造绑架林晓的假象，以此要挟高飞。要实施这个计划，需要确保林晓的手机无法接通。这点难不倒牛哥。 准备妥当后，牛哥的手下给高飞打了一通电话，给高飞发过去一张林晓被绑架的照片，说林晓就在他们人手上，让高飞用姚晓依的线索交换。照片上的人满脸血肉模糊，从发型和衣着，能看出疑似林晓的样子。 牛哥监测到，高飞一边接电话，一边用另一个号码拨打了林晓的手机，发现手机无法接通。 高飞说要和林晓说话，一个男子就把手机凑近被绑这个人的嘴巴，这个人用含混不清的语气喊了一声“高飞，救我”，男子就把手机拿开了。 “怎么交换？”高飞问。 “现在就说出姚晓依在哪里，我们立马放人。”手下说。 “我信不过你们。把我朋友带到一个叫听雨轩的茶楼交换。”高飞说。 “那儿人多嘴杂，换个地方。”手下说。 “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人？不换！”高飞语气坚决，假装就要挂电话了。 牛哥适时监听着手下和高飞的对话，暗中指示手下答应高飞，并警告高飞不许报警。 C市有河叫朝阳河，是C市的母亲河，自北向南穿城而过。听雨轩茶楼就位于朝阳河河边，三层楼房临河而立。沿着主干道往右，拐进一条单行道，顺着河流方向前行400米即是听雨轩茶楼。 下午四点，按约定时间，牛哥的人马共七个人赶到听雨轩茶楼，并按事前预定方案，其中三个人分别潜伏在单行道左右两边和茶楼大门口附近，另外四个人按高飞给的具体座位准备上三楼。 四个人从茶楼门口消失不久，潜伏在楼下的三个人很快失去了联系。正在暗室远程监控的牛哥刚开始还认为三个人是担心暴露，暂时保持通讯静默，再一想不对劲，尝试和三个人通话，发现通讯中断。 牛哥大惊之下，正要命令上楼的四个人赶紧撤退，从暗室的监控视频发现有几个疑似警察的人正从多个方向向自己迅速靠近。 “妈的！”牛哥暗骂一声，知道中计了，顾不上听雨轩茶楼的手下的命运，大脑快速运转着自己的脱身之计。 这是一处高档社区，牛哥所处的暗室，是八楼一间两居室的书房改造而成。警察正通过小区三个大门向他所处这栋楼逼近，不到10分钟就能冲上8楼。 牛哥把耳机摘下来，仍然保持着通话状态，取出几个遥控**装置，简单调试了一下，抓上一套清洁工服装，迅速离开房间。 他穿好清洁工服装来到八楼电梯口，按下上行电梯，进去后按下顶楼楼层，隐蔽放上一个遥控装置。 他退出电梯，步行来到七楼，按下下行电梯，进入电梯后，他按下3、2、1层，又放置一个遥控装置。他从2楼走出电梯，快速闪进公共卫生间，随即引爆两部电梯和暗室的**。 随着三声巨响，一阵阵惊呼声从各个楼层传来，紧接着是一串串嘈杂的脚步声。 二楼的住户也惊慌失措纷纷跑向电梯口，发现电梯损坏，改走楼梯往下冲。 牛哥从卫生间出来，不紧不慢地跟在二楼人群的后面，混入从三楼下来的越来越多的混乱人群中，下到一楼。 按时间推算，大多数警察应该冲进了这栋楼房，留在小区三个大门实施封锁的警察应该不多。牛哥跟随惊慌的人群来到其中一个小区大门口，果然发现有了两个警察档在门口，不断劝说想要冲出小区的人群。 藏在人群中只能是坐以待毙，而且很快将会有更多警力赶来，小区将被彻底封锁。牛哥混在人群中，在地上又偷偷放了一个****，借助人墙掩护，引爆**。 爆炸声再次响起，牛哥在人群中趁乱高喊一声“冲出去！”被**顿时炸懵的人群像突然接到一声号令，尖叫着冲出大门。 20多分钟后，牛哥惊魂未定地转移到了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这是地处C市闹区的一处名叫荷花苑的住宅小区，其中一栋18楼的三居室，是牛哥多年前置下的产业。小区四通八达，视野开阔，是危机时逃脱的理想位置。这处住宅经过牛哥多年的精心改造，外观和其他住宅别无二致，内部却暗藏玄机，是牛哥最为秘密的藏身之所。 眼下牛哥就躲在这处住宅的一间经过特殊改造的书房。 他推测派往听雨轩茶楼的七个人已被警方一网打尽，但并不担心这几个人能向警方供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他做事一向谨慎，这七个人从来没见过他的面，更不知道他背后隐藏的惊天秘密。警察突袭听雨轩茶楼是高飞报的警，这点毫无疑问。但警察怎么可能知道他隐藏的暗室，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采取了行动？高飞不可能知道，警方也不可能通过手机定位到他的位置，一个大大的疑问在牛哥心头涌起。 第40章 数字暗语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30日）倒计时第91天 四处爆炸，十三条人命，惊天大案令C市高层大为震怒，责令青山警署从严、从速破案，“不惜一切代价”。 夜里，C市有关领导、专家齐聚青山警署连夜召开专题会议。作为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以来一系列案件的负责人，肖峰向与会者详细介绍了整个侦查过程。他指出，月半弯公寓命案、地下室杀人案、Q市绑架案、万盛大楼跳楼案、清洁工被杀案、手机**案以及今天白天的四起爆炸案背后，都有是同一个人的影子。 肖峰陈述完毕，扫了一眼会场四周，沉默了一会儿，提出请求说，他需要给领导单独汇报。C市一位分管领导点头同意。 “我怀疑，这个人就隐藏在警察系统内部。”面对C市分管领导、三位下派专家、青山警署刘局长少数几位留下来的人，肖峰说出了他的猜测。 肖峰一语落地，现场一阵骚动。 分管领导提醒肖峰，这事非同小可，可别轻易怀疑自己的同志。 肖峰冷静地讲述他的推测。这个人动用了潜伏在Q市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调集了姚晓依在火车站等候大厅的监控录像。这个人叫赵正伟，几年前被警方除名。Q市警方协助提供的资料显示，赵正伟已从Q市回到了C市，目前失联。凶手很可能知道警方正在对赵正伟展开调查，估计赵正伟已经遭遇不测。多起案件表明，背后这个人拥有非常高明的反侦察能力，熟知警方的侦察手段。这个人凶残而狡猾，从来不以真面示人。包括今天在雨轩茶楼抓获的七个人，警方目前共抓获八个这个人的手下，但这八个人都交代没见过这个人的面，平时都是这个人单线联系手下。 肖峰说，昨天的手机**、地下室杀人现场和今天暗室爆炸现场发现的监听监视设备、今天爆炸现场起获的遥控**碎片表明，凶手有手段获得这些作案工具，并能熟练掌握和运用这些工具，这是他怀疑这个人就隐藏在警察系统内部的重要依据。 顶头上司刘局听后点了点头，问肖峰有没有具体怀疑对象。 肖峰摇了摇头，说他心目中隐隐约约怀疑一个人，但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去证实。 C市分管领导对警署刘局长再次重申了限期破案命令，重复了一句“不惜一切代价”。 肖峰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下午报警的高飞打来的电话。不久，在约定的一家茶楼，肖峰正式见到了这位和姚晓依有所牵连的年轻人。 “你怎么判断出牛哥绑架你的朋友是个骗局？”肖峰问。 “因为那个人喊了一句“高飞救我”，这话露馅了。从大学到现在，林晓一直叫我飞哥或飞神，从来不会叫我高飞。”高飞说，“我第一时间识破了他们的阴谋，所以决定将计就计。和绑匪结束通话后，我给林晓的女朋友打了电话，他女朋友说林晓正和她在一起呢，林晓这才知道自己的手机无法接通。然后我就向你们报了警。” 高飞很奇怪，问肖峰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了牛哥的老巢，并采取了行动。 肖峰只简单提了一下，说是获得了秘密情报。 高飞随后向肖峰讲起了困扰自己多时的疑惑，提到了姚晓菲跳楼前神秘消失的手机和背包以及姚晓菲死后趴在地上的奇怪的姿势。 肖峰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清瘦的年轻男子，暗想，能注意到消失的手机和背包，这个高飞可不简单。 “从姚晓菲的身体姿势，你能想到什么？”肖锋问道。 “我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毫无疑问，这个姿势是姚晓菲刻意为之，就是要以自己的尸体为道具，为警方留下线索。”高飞说。 “可以告诉你，姚晓菲在仓促间用口红在左手手掌上还留下了另外一个重要线索，但信息不全。我估计姚晓菲右手抓住的被拧开瓶盖的矿泉水和整体身体代表某种汉字，但是是几个汉字，是什么汉字，我一直破解不了。”肖锋准确把握着分寸，把他认为可以告诉高飞的都告诉了他。 “姚晓菲的右手可能代表着一个水字。不过，我更疑惑的是，姚晓菲束在腰间的那根白色的腰带。”高飞若有所思，继续说道：“红色衣裙配白色腰带倒也正常，不正常的是，那根腰带显得太长了点，这是姚晓菲的刻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令人费解，如果是刻意为之，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听了高飞的疑问，肖峰连连点头，对眼前这个年轻赞许有加。想了想，掏出一张照片，递到高飞手里。 “我果然没猜错，姚晓菲跳楼果然是受人胁迫。”高飞接过一看，马上脱口而出，接着又问：“那姚晓依就是凶手胁迫姚晓菲的工具了？” “那姚晓依会不会想到这一点？”肖峰又点了点头，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但以姚晓依的聪明，应该很快就会想到吧。”高飞说。 “你和她应该有联系吧，我担心她知道了会干傻事。”肖锋说。 “我和她有电话联系，但她从来没有告诉我她住哪儿。”高飞如实相告。 “这个，你能看出什么吗？”肖峰又指了指照片上姚晓菲左手掌上留下的一串阿拉伯数字。 “282931356357383，”高飞一个字一个字读出这几个数字，看了看，摇了摇头，说：“再给我一些时间，也许我就能猜出来。” “好吧，我们今天就到这儿。一旦有姚晓依的消息，请一定要通知我。这算是我在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请求你，如果你真的关心她的话。” 说完两人握了握手，分先后离开了茶楼。 第41章 正义杀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9月30日）倒计时第91天 姚晓依从小家境优越，四年前父母意外亡故，她和姐姐继承的遗产也足可以让她们以后的日子衣食无忧，她没有以此为傲。她是一个对社会有着正常理解力和认知的当代大学生，她知道贫穷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大学四年，她目睹过不少贫寒家庭出身的同学因为贫穷表现出来的自卑和不自信，也因为自卑和不自信，他们往往会对周边人表现出不必要的敌意和防范。 姚晓依试图从一个女人为了生存的角度，去理解黄莺的在网络上的行为。一个并不漂亮的女人，为了生活得体面一点，在直播室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可以理解，虽然可耻，但罪不致死。 她主动接近黄莺，是想进一步查明姐姐死亡的真相。她通过黄莺发布在网络上的视频，知道黄莺曾出现在万盛大楼附近的某个楼顶，近距离拍摄过姐姐站在楼顶的镜头。她还发现，黄莺在楼顶拍摄姐姐时，姐姐的手机和背包还在，但姐姐在跳下去之前，手机和背包神秘消失了。警官肖峰说，警方也在追查手机和背包的下落。姚晓依怀疑，是黄莺拿走了手机和背包，或者知道什么线索。 无节制地消费死者、和粉丝恶意评论死者的尸体、把跳楼视频当成提高网络人气的工具，这些都罢了。但黄莺还把自己化妆成姚晓菲的样子，不-着-片-缕地暴露在镜头之下，以此迎合某些粉丝的恶趣味。 这种毫无下限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姚晓依。在青山警署的临时停尸间，她曾在姐姐的耳朵边轻轻说了一句，“我很快就会下来陪你。”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要手刃凶手的准备。现在，她不介意多杀一个人，再去赶赴和姐姐的死亡约定。 昨晚姚晓依伪装成一个男粉丝进入过黄莺的直播间，发现了黄莺的过火行为。但她不同声色，出手大方，刷了许多贵重的礼物，算下来可供黄莺兑换上万元现金。这令黄莺非常感动，姚晓依退出直播间后，黄莺主动申请加姚晓依为微信好友。姚晓依刻意拒绝了，她相信黄莺已经上钩，打算再加一把火，以便彻底获得黄莺的信任。 姚晓依已经查获了黄莺的基本资料，26岁，住两岸小区一间单身公寓，无固定男朋友。 姚晓依下午去两岸小区实地探查了一番，为晚上的行动做好了充分准备。 晚上她照例进入黄莺的直播室，冷眼看着黄莺的恶//俗表演，又不动声色地又刷了几件贵重礼物，把账号继续挂在直播室，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直播室留言，一边悄悄溜出酒店，潜到两岸小区附近。 姚晓依给黄茵发了一条微信，微信是姚晓依拍摄的一条短视频。短视频里，姚晓依化妆成姐姐的模样，在对着镜头说话，“我是姚晓菲，你应该还记得我这张脸吧？昨晚你不就把自己化妆成了我的样子吗？我知道你叫黄茵，老家还有年迈的父母，如果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在直播室都干了些什么，就到对面地铁站口的加油站来。记住，你只有15分钟时间。” 没过多久，就见黄茵批着一件风衣出现小区门口。估计是事发匆忙，加之外面下着小雨，临时找了这么一件裹住身子。 只见她在神色慌张地从小区大门走出来，匆匆穿过两栋楼房之间的小巷，从小巷口直接来到地铁站口，很快钻进地铁站口消失不见。 姚晓依知道，黄茵正在按视频的指示，穿过地铁通道，要去到街对面地铁口旁边的加油站。黄茵当然会失望了，因为那儿什么都没有。 很快，黄茵一脸狐疑地穿过地铁通道，回到了地铁口。于是就出现了本书最开始那一幕。 看见黄茵一头钻进黑暗的小巷，姚晓依本打算跟上去，却发现一只塑料袋意外地缠在黄茵的鞋跟上。 姚晓依放弃了跟进小巷，转而冒着越来越密集的雨雾，抄近道潜藏在小巷出口和两岸小区之间一个隐蔽处。看到黄茵一路狂奔，冲出小巷重重摔在地上，姚晓依不失时机发了一条早就编辑好的短信： 死亡判决书 罪人：黄茵 职业：网络主播 网络名：性//感夜莺 罪名：冷漠罪、贪婪罪、淫//-荡//-罪 判决结果：死-刑 执行人：正义杀手 姚晓依冷冷地注视着黄茵顾不得那只掉落在一边的鞋子，光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冲向小区的大门。不多一会儿，姚晓依看到两岸小区806房间的窗户灯亮了一下，很快又熄灭了。 姚晓依并没有上楼。今天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她在等一个重要的日子。10月2日，姐姐的头七。 姚晓依再看了一眼806的窗户，趁着深夜细雨，潜回酒店。令姚晓依大感意外的是，刚刚经历过变故的黄茵又回到了直播室。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直播镜头下面的她还是那个性//感//夜莺，在直播镜头下继续无下限地为粉丝卖力表演。 姚晓依大手一挥，又刷出近万元的礼物，不等直播间的惊呼声响起，退出了直播室。 第42章 移花接木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日）倒计时第90天 下午去殡仪馆办理完姐姐尸体的火化事宜后，姚晓依刻意绕道去青山警署拜访肖峰，被告之肖峰不在。她正在为接下来来实施的计划着准备，而拜访警方是其中一个重要环节。 柳青接待了她，并给她介绍了案件进展情况。 “那天在茶楼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等柳青介绍完，姚晓依突然问道。 “在大街上你跟那个男的说了啥？”刘倩不置可否笑了笑，反问她。 “我跟那个人说，帅哥，帮帮我，后面那个姐姐好像是同性恋，跟踪我好久了。”姚晓依也不好意思笑了。 告辞的时候，柳青说顺道可以载她一程。姚晓依连忙摆手婉拒，特别强调要约见高飞，还当着柳青的面给高飞打了电话，说是感谢他在火车站出手相救，一直没好好答谢他，想请他吃顿饭。 席间，姚晓依给高飞讲起小时候度过的那些快乐时光，讲起四年前父母双双意外亡故，快乐戛然而止，她和姐姐从此相依为命，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 高飞唏嘘不已，给她说起了自己昨天识破牛哥的阴谋，警方突袭茶楼和牛哥住宅的事。高飞想起肖峰的叮嘱，没敢把姚晓菲正是受牛哥胁迫跳楼的事情告诉她。 “你是否想到了你姐姐趴在地上那个姿势的含义？而且，那根腰带也很可疑。”高飞问道。 “那你想到了什么？”姚晓依一脸惊讶，没想到高飞也注意了那根蹊跷的腰带。 “并没有。我只是觉得那根腰带太长了，长得不合理。你姐姐不应该是个粗心的人吧？她在楼顶的时候，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整理腰带，但她没有。我怀她是在利用这根腰带在传递什么重要线索。”高飞说道，随即又提到了姚晓菲左手上那一串阿拉伯数字，问姚晓依知道是什么意思不。 “你怎么会知道又串数字？”姚晓依又是一脸惊讶。 “我昨天和肖警官见了面，是他给我看了照片。”高飞解释说。 “我也在想那串数字，但毫无头绪。”姚晓依说。 从被绑架那天算起，这是姚晓依多日来第一次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想到以后能这样安安静静吃饭的日子不多了，她心头一颤，不过很好地掩饰了过去，继续表现出非常享受这顿晚餐的样子。 晚餐后，不征求高飞的意见，她又要了一壶茶水。 “咱们今晚看电影好吗？”眼看晚上11点多了，姚晓依突然以高飞的语气和语调说道。 高飞一愣，然后瞬间醒悟。那天在Q市火车站安检口，跟踪姚晓依的两个男子追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正是高飞这么一句急中生智的话，进一步打消了那两个男子的顾虑，他们得以逃过一劫。 想到这儿，高飞装出一副姚晓依的样子，像姚晓依那天那样，点了两下头，还扭了扭身子。 姚晓依见状开心一笑，但眉间的愁云刚刚散开，很快又聚集起来，被她不经意间暗暗收起。 从餐馆出来，他们步行去到附近的电影院。 姚晓依去买了两张12点放映的夜场票。离12点还差15分钟，他们进了场。 放映厅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情侣只坐了一半。姚晓依特意拉着高飞坐在最后一排。没过多会儿，姚晓依起身说上趟卫生间。直到开场快10分钟，姚晓依又才回到座位上，解释说肚子不太舒服，不过现在没事了。说完还把头靠在高飞的肩膀上，不再说话。 与此同时，另一个姚晓依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中年男子，从卫生间闪出来，消失在电影院门口。 20后分钟，姚晓依来到两岸小区806室门口。她特意看了看时间，此时是凌晨零点30分钟，时间已进入10月2日，即姐姐的头七之日。 她敲响了房门，黄莺惊喜地把她请进了房间。 黄莺多次添加姚晓依为微信好友，都被姚晓依刻意拒绝了。昨天晚上黄莺下了直播间，又一次发出添加请求，说要感谢这位出手大方的粉丝给她刷了好几万的礼物。 “说我明晚去你那儿过夜，1万可以吧？”姚晓依终于同意了添加申请，随即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可以是可以，但……”黄莺等了一会儿，才回过去。 “那就2万吧。”姚晓依当然明白对方但字后面的含义。 “两岸小区，806。”黄莺很快回了个地址。 这个地址是多余的，姚晓依昨晚就来踩过点。 此时，一身男性装扮的姚晓依就处在这间一居室的单身公寓。客厅的一角改造成了一个不足4平米的直播间，每天晚上，黄莺就是坐在这里，带领粉丝进入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里间卧室布置简单，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占据了一大半的空间。昏暗的橘红色的灯光、劣质的香水味使整个卧室充满十足的暧//昧气息。 黄莺指了指床。 姚晓依也不多说话，直接躺了上去。 黄莺趴上去，双腿跨在姚晓依的腰部，挺着一对伟岸的那个啥，两只手不断揉搓，猩红的舌头左舔右舔，眼波如丝，问，“喜欢吗？” 姚晓依感觉一阵恶心，好在厚厚粉底掩盖下，黄莺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 “还是我来吧。”黄莺还在各种卖力表演，姚晓依突然翻身坐起，再把黄莺反压在下面，说，“我们来玩点有意思的。” 第43章 死亡判决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日）倒计时第89天 黄莺半推半就，极力迎合着这个出手大方的“中年男子”。 姚晓依先把她的双手反绑在床头，再把双脚绑在另一头。 “你要玩点什么新花招呀？”黄莺娇滴发问。 姚晓依不动声色，用布条固定住黄莺的头部。 “什么？这是什么花招？”黄莺略略吃惊。 “现在，你好好看看这张脸。”姚晓依冷冷盯着黄莺，一点一点抹去脸上的妆容。妆容淡去，姚晓依逐渐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那张美艳的脸像极了姐姐姚晓菲。 黄莺的表情则从疑惑到吃惊再到恐惧。 “你还认得这张脸吧？”姚晓依冷声问道。 “你……是那个跳楼的女人？不可能，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的。”黄莺说。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姚晓依看了看时间，快到凌晨一点了。 “今天1号，哦不，10月2号。”黄莺满脸疑问。 “今天，是我姐姐的头七。”姚晓依冷冷说到。 “姐姐？头七？哦，你是她妹妹！头七是什么？” “七天前，她死在你们眼皮底下，这不怪你们。你们冷漠自私，落井下石，鼓励她赶紧跳，对着她的尸体冷嘲热讽，恶意曲解，我也不怪。是的，你们没有义务去同情一个可怜的女人。”姚晓依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掏出手机，播放出一段视频，正是黄莺化妆成姚晓菲的样子，在直播镜头下一//-丝//-不//-挂的画面，“但是，你做出这样的行为，就罪不可赦！” “你……你就是昨晚给我发信息的人？”黄莺终于明白了，慌忙辩解，“你姐姐的死和我没关系，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是她自己跳下去摔死的。” 姚晓依并不回答，顺手抓起枕巾塞进黄莺的嘴里，掏出一张打印好的A4纸，一字一句宣读上面的内容—— 罪人：黄莺；网络名：性//感夜莺；罪名：冷漠罪、贪婪罪、淫//荡//罪；判决结果：三罪并罚，死-刑；处决方式：杖刑、鞭刑、宫-刑；执行时间：10月2日；执行人：正义杀手。 黄莺想要张嘴，却说不出话，被牢牢捆绑的身躯在床上无望地扭曲着。 姚晓依面无表情，依次取出一根木棍，一根鞭子，一把小刀。 黄莺惊恐之下睁大双眼，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悲鸣。 “冷漠者，杖！” “贪婪者，鞭！” “淫-荡-者，宫！” 杖、鞭、宫，三种刑法，2分钟完成。 黄莺全身抽搐、气若游丝。 面对这具即将成为尸体的年轻躯体，姚晓依却没有如释重负之感，反而心生悲凉，为自己，为无辜惨死的姐姐，也为眼前这颗污-秽的灵魂。 稍事片刻，姚晓依冷静地处理掉现场的指纹和脚印，重新化上中年男子的妆容，看了一眼刚刚断气的黄莺，重新戴上手套，取出一支男士香烟，把烟头对准打火机的火焰，直到整支烟燃烧到将近一半才停下来，用脚踩灭烟头，看似无意地扔在床下。 凌晨1点25分，姚晓依不紧不慢从两岸小区大门走出来。她相信监控录像能准确记录她到达和离开两岸小区的时间。 她进入小区外面一个公共卫生间，很快装扮成一个中年妇女出来，绕到一个她事先打探好的监控盲区，用陌生号码登录微信，叫了一辆滴滴快车。 她一边等车一边擦去脸上的妆容，迅速恢复到她本来的模样。 距凌晨2点电影散场还差8分钟，姚晓依赶到了电影院。她给电影院里那个人发了一条短信。那个人很快给高飞说了一句要上卫生间，随即离开座位。 姚晓依算准时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还是把头轻轻靠在高飞的肩膀上。 “还是不舒服吗？”高飞低头问。 “我没事。”姚晓依摇摇头。 电影散场，他们并肩走出了电影院。 “我们是就此分手呢，还是……”姚晓依问。 “要不我们沿着河边散散步步吧。”高飞说。 他们手挽着手，走在朝阳河岸边。 朝阳河自北向南穿城而过，水流舒缓不急。沿河两岸寂静无声，不远处的路灯还醒着，光透在河面，一阵风起，将光圈一波一波荡向远处，消失不见。 姚晓依看着河面发愣。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朝阳河能延伸到无穷的远方，就这样和高飞手挽着手，沿着无穷的河岸一直走，一直走。 10月初入秋，凌晨两点的河岸微微有点凉意。 姚晓依收回瞬间出轨的思绪，把高飞的手挽得更紧一些，继续往前走。她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趣地和高飞讨论着刚刚的电影情节，还特意提到几个细节。她早就做足了功课，知道了这天深夜场要上影哪些电影，提前了解电影的大致情节，还通过网络上大量用于宣传的电影评论文章获知了一些重要细节。她知道高飞足够聪明，不想给高飞留下她中途离开电影院长达1个多小时的破绽。 临分手的时候，高飞执行要开车送她。姚晓依坚决拒绝了。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刚走几步，姚晓依又跑了回来，在高飞脸上轻轻一吻，说完又就跑开了，消失在越来越凉的夜色中。 高飞一阵懵圈。 一阵风又起，吹动了他业已潮湿的心事。 第44章 秘密抓捕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日）倒计时第89天 这天晚上8点，对牛哥的抓捕行动秘密展开。 经过肖锋的指点，猴子成功打探到牛哥可能住在C市荷花苑。考虑到九哥的凶残和可能的背景，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员被要求全副武装。 行动开始，数十名警员将荷花苑团团围住。在东南西北四个小区大门附近还隐藏着荷枪实弹的狙击手，作为最后选项，如果疑犯负隅顽抗，他们可以就地射伤害。 肖峰带领三人小分队潜上18楼，来到预定的一间三居室的房门口。随着程志远将房门一击砸开，肖峰握住手枪，迅速冲进房间，直奔书房。程志远和柳青随即跟上。 肖峰冲到书房门口，刚要撞门，门却自己开了。 肖峰冲进书房，枪对准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中年男人。紧随而至的程志远和柳青一前一后将书房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肖警官突然驾到，什么意思呢？”中年男子把北朝房门的转椅转了过来，赫然正是牛哥。 “我是该叫你牛哥呢，还是该叫你向警官？”肖峰说。 “连牛哥这个诨号你也知道？哦，也对，猴子交代过嘛，但是，你用枪指着你的同-志是什么意思？”牛哥相当镇定，指了指肖锋的手枪，“还是把手枪收起来说话吧。” “不需要我回答是什么意思吧？”肖锋不为所动，仍然定定地枪指牛哥头部。 “那好吧……我想知道，你是通过什么开始怀疑我的？” “眼镜！有天晚上开会，我无意间发现你带了隐形眼镜，我猜你是一个高度近视的人吧？” “一个警察戴隐形眼镜也值得你怀疑，肖警官是不是太多疑了？” “警察戴隐形眼镜当然没什么，但我发现你耳朵两边有深深的压痕，这个压痕明显是被眼镜腿压出来的，一个在警局从来不戴镜框眼镜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压痕呢？” “这也构不成怀疑的理由吧？” “当然值得怀疑。这个故意装成不戴眼镜的人到底有什么用意呢？会不会就是为了掩盖他是要戴眼镜的事实？因为姚晓菲在跳楼自杀后，给警方留下了非常重要的信息，“他杀眼镜”四个字，明确指向凶手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天底下戴眼镜的多着呢，就算我是一个戴眼镜的人，又能说明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故意不戴眼镜的用意，但这至少是个疑点。有了这个疑点，我对你做了一次测试。你还记得暗室那一幕吧？一个叫牛哥的人匆匆杀人后，在警方赶到前几分钟逃离现场。现场的烟灰缸引起了我的注意，烟灰缸里的烟头摆得过于整齐，烟头统一朝向一头，烟灰一端朝向另一头，这是重度强迫性患者的典型特征。” “讲得真精彩，请继续你的推理。”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一脸讥讽。 “通过观察你的左手手指可以发现，你是一个吸烟成瘾的人，但你太过谨慎，生怕暴露了自己扔烟头的习惯，在警局也很少有人看到你抽烟，这对烟瘾很大的你，应该是一种折磨吧。有天中午我们一起吃过饭后，我招呼大家抽烟，烟也正是你习惯的天子香烟，就是在暗室出现的那种天子，你假意推辞说平时很少抽。中途我借故和其他同事一起散去，我特意叮嘱餐厅服务员保持好烟缸现状，下午我再去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两个烟头整齐地摆放在烟灰缸里，连朝向都和暗室里出现的惊人一致。” “即便我就是牛哥，我戴眼镜，有强迫症，也构不成你拿枪指着我的理由。肖警官，你还是坐下吧，你的推理很精彩，但你也没什么证据啊。”中年男子——现在可以说牛哥或向警官了——说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肖峰坐下。 “一次巧合当然不算什么，但多次巧合，就不得不令人怀疑，尽管要做出这样的怀疑令我感到非常痛心。”肖峰倒也不客气，坐在椅子上，枪仍然指着牛哥。 “收起你的痛心吧。说到底，你还是拿不出任何一个直接证据证明我和任何一起案件有关联。” “向警官，哦不，牛哥，你真健忘啊。你忘了暗室里戴在死者鼻子上的那副眼镜吧？那个死者就是你的手下，是被你派往Q市绑架姚晓依的人；他回来向你报告重要情报，刚好我们通过猴子定位到了你在暗室的位置；你知道暴露了位置，把他杀了，把死者伪装成你自己，在我们赶到之前几分钟逃离了现场；为了把死者伪装得更像一些，你故意把自己的眼镜摘下来，给死者戴上，你谨慎过了头，实在不该多此一举，反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漏洞；死者的头明显比你大了不少，那副眼镜明显不适合他，是被你生生架上去，我相信，现在把这幅金边眼镜架在你的耳朵上，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另外，我检查过死者的左手、右手和牙齿，发现死者根本不抽烟，那么凶手必定是牛哥无疑；后来我还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你是怎么觉察到警方正在监听你和猴子的通话，因为猴子不经意说出了姚晓菲三个字，这是我的疏忽，猴子怎么可能知道姚晓菲这个人，你正是通过这个三个字推断出猴子已经被我们抓获，我猜得没错吧？” “你猜得没错又这么样？你说我指示绑架姚晓依，杀害手下，动机呢，杀人总得有动机吧？” “动机很简单，掩盖姚晓菲可能知道的某个真相。跟踪姚晓菲，姚晓菲失踪后派人去Q市绑架姚晓依，通过姚晓依胁迫姚晓菲跳楼自杀，担心姚晓菲把线索暗藏在手机里，姚晓菲跳楼后，找到捡走手机的清洁工，杀害清洁工抢走手机，姚晓依逃出山洞出现在火车站再派人跟踪，姚晓依回到C市失联后，跟踪和姚晓依有牵连的高飞，担心暴露在小区门口引爆手机**炸死下手，设计绑架高飞的朋友要挟高飞以姚晓依的线索作为交换，暴露引爆四颗遥控**逃脱……所有这些，只有一个动机，掐断姚晓菲知道的线索；我只是想不到，一个人-民-警-察，竟然可以如此草菅人命；你不惜夺走这么多条人命，到底在掩饰什么？” 第45章 凭空消失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日）倒计时第89天 “除此之外，你就没什么疑问了吗？”牛哥不以为然，点上一根香烟。 “当然有。我想不明白，姚晓菲在万盛大楼楼顶的时候，你有什么手段胁迫她扔掉手机和背包，我已经知道你到时就站在万盛大楼对面的楼顶上，姚晓菲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你的眼底。”肖峰说。 “这你也知道？”牛哥倒是有点吃惊，他确信自己在楼顶上胁迫姚晓菲时隐藏得很好，不会有人发现才是。 “是一个网络主播爬上另一个楼顶做现场直播，无意间晃到了一格人影，推测出人影的位置并不难，当我去到那个位置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垃圾桶和水箱，姚晓菲的手机和背包神秘消失就有了合理解释，显然是姚晓依被逼藏进垃圾桶再把垃圾桶藏进水箱，只是很凑巧，被清洁工捡到了，清洁工之死也就有了更合理的解释。我很好奇，那个时候姚晓依已经脱离了你们的掌控，你怎么可能继续胁迫姚晓菲？” “肖警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姚晓依双手反绑被推进山洞，自然不会跟她留下手机。最意外的是姚晓依居然能从山洞逃生，早知道就该一了百了。幸运的是姚晓菲无从知晓姚晓依已经逃走了，姚晓菲担心被监听，长时间不敢开机，姚晓依自然也不知道姚晓菲跳楼了。但姚晓依出逃是个更大的威胁，我们并不能保证姚晓菲就没有给姚晓依留下什么线索，所以姚晓依也必须死。”牛哥仍然一脸轻松状，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系列命案背后的真凶。 “还有个疑问，姚晓菲到底看到了什么？在月半弯公寓命案现场出现的第三个人是不是你？” “这个嘛，无可奉告，不过就算你知道了，也奈我不何。” 牛哥突然笑出了声。话音未落，椅子下方一块木板突然向下外翻，刚好露出一个方正正的洞口，牛哥连同椅子随之往下一沉！ 紧接着从17楼传来椅子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随后又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再紧接着又是什么东西掉在门外走廊的的声音。 变故来得非常突然，震惊中的肖峰几乎只停顿了2秒，大呵一声“追！”双手往书桌一按，整个人跨过桌子，纵身跃到牛哥刚刚坐的这一侧，随即从洞口跳了下去。 落到17楼书房的地板上，穿过卧室来到客厅，肖锋快速扫了一眼和18楼完全一样的房间布局，冲出房门，一眼就看见了掉在过道上的一只鞋子，和刚刚穿在牛哥脚上的一模一样。 肖峰继续往前追，一边追一边命令外围警力迅速向这栋楼房合拢，堵住楼房的所有出口，同时指令隐藏在32楼楼顶和1楼的警力分别从楼顶和楼底逐层搜铺，地下停车场的警力牢牢堵住电梯出口，力求多方合力，隔断所有出逃路线。 肖峰来到电梯口，发现电梯一部在下行一部在上行，折回到楼梯口，顺着楼梯往下。随后赶到的程志远沿楼梯往上，柳青则折回到17楼和18楼之间的楼梯口。 一路冲到一楼，发现有留守警员正密切注视着电梯和楼梯口，报告说没有异常。同时从楼顶往下搜索的警力也报告称，没有发现牛哥。 肖锋要求一楼警员继续呆在原位，守住单元门，通知柳青返回18楼牛哥的住宅留守，自己则从一楼坐电梯打算重回17楼。 还未到达17楼，18楼的柳青报告说，18楼牛哥的住宅消失不见了！ “你是想说牛哥不见了吧？” “不，是我们刚刚呆过的房间不见了！！” 怎么可能？ 肖峰改上18楼，快速赶到刚刚呆过的房间，只一眼，傻了！ 这套三居室的住宅约有100平米，进门迎面是一个玄关，左手就是一条走道，左拐进去，左边是餐厅、一间客房、一间主卧，右边是依次是客卫、厨房、客厅和书房，走道正对面，是连接主卧和书房之间的主卫，书房的门和主卧的门隔走道相对。 现在肖锋和柳青所站这个房间布局和刚刚同牛哥对话的房间户型一模一样，两人非常确信他们没有也不可能记错房间号，但房间的装修风格、家居摆设和他们第一冲进来时看到的完全不同。 尤其是10个平米左右的书房更值得一说。刚刚的书房是典型的中式装修风格，“厂”字型的红木书架一头占据书房门正对的墙面，拐角处伸出半米左右，和窗户边沿齐平。书房的正中摆了一件长条形的红木书桌，配一把宽大的红木椅子，刚刚牛哥就是坐在红木椅子上。书桌对面肖峰坐的椅子也是红木椅，只是比牛哥坐的要稍微小一些。 但眼下这间书房却是典型欧式风格，乳白色镶黑框的书架分左右两边立在书房正对的墙面，书架中间挂了一幅法国巴黎埃菲尔铁塔的摄影作品，书房中央稍靠书架位置摆着一张黑面白边的书桌，和同样白面黑边的书架相呼应。和书桌配套的椅子则是不锈钢材质的曲背椅。整体风格时尚、简约，和刚刚的中式风格完全不同。 肖峰一脸震惊，望向柳青。 “我也一头雾水，刚刚冲进来就这个样了。”刘倩无辜地耸耸肩，摇摇头。 肖峰随即来到刚刚牛哥坐过的位置，蹲下，用手指敲了敲地板，发现地板完好无损。不甘心，他挪开书桌，掀开书桌下面的脚垫，几乎是趴在地板上一寸一寸查看，没什么异常。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肖锋起身，抓了一把本就已经凌乱的头发，来到书架边，沿着书架的边框凑近查看，就连那副摄影作品也被他用手指逐一触摸过，没有发现暗藏机关的可能。 他环顾了一圈书房，又来到窗户边。窗户是关上的，窗台上也没有脚印。推开窗，窗户悬空，不见有攀爬过的痕迹。 “去17楼!”肖峰收回探出窗外的身子，突然急促喊了一声。 第46章 致命疏忽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日）倒计时第89天 两人一前一后从18楼沿楼道折回17楼，那只疑似牛哥掉下的鞋子还躺在走廊上。 冲进和楼上三居室位置一样的房门，肖峰又傻眼了！ 这间三居室和正对楼上的三居室房间布局完全一致，正对楼上书房的位置还是被设置成书房，但这间书房的书架、书桌和他们刚刚从楼上洞口——如果他们确实是从楼上那个书房跳下来的话——跳下来时的书房又是完全不一样。 “这是刚刚我们跳下来的那间书房吗？”肖峰扭头看了一眼同样一脸惊讶的柳青。 “不像，我是最后一个跳下来的，还特意查看了每个房间，这间书房和我们跳下来的那一间绝对不一样。”柳青语气肯定。 肖峰找来一根木棒对准楼上椅子的大致位置用力顶了几下，传来几声结实的闷响，两层楼房之间的楼板没有挖空迹象。 怎么可能？！ 肖峰几近抓狂，打死也不相信走错了房间，但眼前的房间明明就不是他们曾经看到过的！17楼、18楼两套原来的房间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肖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自言自语，突然问，“从你跑出17楼的房门到再回到17楼与18楼楼梯中间用了多少长时间？” “从17楼房门冲到电梯口大约用了1分钟；正从楼梯下到15楼，接到你让我返回17楼和18楼之间的楼道，大约1分半钟；回到两层楼楼梯间大约2分钟；又接到你让我返回18楼房间过了大约1分半钟；冲回18楼房间半分钟，算下来，总共用时不超过6分钟。”柳青一边估算一边说到。 “不到6分钟时间，谁有本事把两套三居室重新布置一番？这不见了鬼吗？”肖峰有摇了摇头。 “肖队，有新情况！发现疑似牛哥的人驾车刚刚通过小区大门。”耳麦里面，一组留守小区大门的警员突然报告。 “前方设计路障，立即抓捕！”肖峰一边发出命令，一边往下冲。 肖锋冲下楼，在追向可疑车辆的途中接到报道，嫌疑车辆已被截获，车上的男子也是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却不是牛哥。 男子交代说，他是倒卖二手车的，经常这一带散发宣传名片，10多分钟前，他接到一通陌生男子打来的电话，说是车库有一辆即将报废的车不想要了，让他马上开走，条件是要戴上车上的眼镜，穿上一件预留在座位上的外套。男子来到车库指定的车位，果然发现一辆没锁车门的车。他还好奇，有钱人就是任性，这辆车离报废还远呢。也没多想，开上车就出了小区，“这不，被你们拦下了。” 肖峰赶到后，很快明白这是中了牛哥的圈套，随即折回小区车库，来到二手车贩刚刚把车走的车位，百思不得其解。 给倒卖二手车男子打电话的是牛哥无疑，给男子打开车门的也是牛哥。让男子扮成牛哥的模样把车开出小区，是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为自己逃脱创造时间和空间。如果车门是牛哥打开的，那么牛哥是怎么来到地下车库来的？电梯到地下车库的出口处，早已安排有警员把守。即便牛哥有手段来到车库而不被发现，那他更没时间返回到17楼和18楼，那两套三居室6分钟内神秘消失，又是谁干的？ 简直出鬼了。 但这个世界只有诡计没有鬼，一定是哪个地方出现了致命疏忽。肖锋边走边想，从地下车库上到一楼。 小区居民已被惊扰到了，聚集在中庭花园议论纷纷。 从8点开始到现在，抓捕行动快3个小时了，警方一无所获。看着楼下越聚越多的小区居民，肖峰不得不下令收队。 想起牛哥曾经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距离不超过半米，却眼睁睁给跑了，肖峰感到万分沮丧和自责。 他心有不甘，独自一人返回到18楼的三居室住宅。 坐在这间像魔术一样突然出现的书房，肖峰再次检查了椅子下面的地板，确认完好无损，又检查了书桌底板，没有发现暗藏机关之类的东西。 他悻悻离开18楼的房间，下楼来到17楼。门口那只鞋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肖峰捡起来，比划了一下大小，应该是牛哥留下的，推测是牛哥连人带椅从18楼的洞口掉下来，仓促间跑掉的。如果牛哥是跑向楼梯口方向，他又是怎么通过电梯或者楼梯逃离这栋被警方团团围住的楼房呢？ 肖锋来到17楼的书房，掏出秒表，稍作准备后按下计时按钮，全力向外冲刺，穿过卧室到客厅，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后冲出来，再蹲下去脱掉一只鞋子扔在走廊上，不做停顿继续全力冲到电梯口，分别按下两部电梯按钮，再掐停秒表，显示总用时1分17秒。 他再次回到17楼书房，按相同的路线再次计时，到冲出房门且能看清整个走廊为止，共用时28秒。再测试从房门到走廊口，全力冲刺用时8秒。 看着三组用时，肖锋快速推演。牛哥早有算计，连人带椅坠落到17楼书房后应该没有任何停留全力冲出房间。自己迟疑停顿的时间，加上自己从椅子上起身，再跃过书桌往洞口跳下的时间约为3秒；跳下17楼书房跨过摔碎的椅子、穿过卧室来到客厅，稍微扫了一眼房间布局，到冲出房间的时间，相对牛哥约有3到4秒的延迟。就是说，在冲刺速度相当的情况下，他比牛哥晚了6到7秒冲出房门。这6到7秒能合理解释他冲出房门时，在走廊上没有看见牛哥的身影，因为牛哥刚好来得及消失在从走廊到电梯的位置。 自己和牛哥只有这6到7秒的时间差，自己赶到电梯口时，一部电梯向上一步电梯向下。这是一栋居民楼，没有茶水间、卫生间等公共空间可供牛哥躲藏。自己紧追在后面，牛哥只有坐电梯上下或者走楼底步行上下四种逃跑方式。 那他会选择哪一种呢？ 第47章 再次现身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日）倒计时第89天 肖锋灵光一现，牛哥是从楼梯间行向上逃跑的！ 电梯上下都有警方把守，排除；自己是沿楼梯往下追，且楼顶和楼底均有警察逐层往中间排查，排除；尽管随后赶到的程志远沿楼梯往上追，但和牛哥时间差在30秒以上，足够牛哥暂时摆脱。 肖锋站在从走廊到电梯的连接处，按下秒表，全力冲上电梯，按下两部电梯按钮，快速折回楼梯口，沿17楼楼梯向上冲，冲到转角处，也就是自己追击牛哥冲向电梯口时刚好看不到17楼向上的楼梯的位置，按停秒表，显示用时6秒，和自己从房间门口沿走廊到电梯的时间基本一致，合理解释了牛哥沿楼梯向上的可能性。 肖锋步行来到18楼，看了看，联想到程志远随后就是沿18楼继续往上追的，他可以认定牛哥正是返回了18楼，并回到了18楼的三居室。 问题是，这三居室凭空消失了啊！ 肖锋再次站在这间三居室的书房窗户边，望着越来越深的夜，一个头比两个，不，比三个头还大，最后心有不甘地离开了房间。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从18楼的三居室离开没多久，书房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其中一排书架缓缓上下分开，靠书架的墙壁上一块暗板随之逐渐移开，一张脸从暗板背后探出来，正是牛哥！ 牛哥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这栋楼，甚至没离开过18楼和17楼！ 当初，牛哥启动遥控按钮，从18楼连人带椅从洞口跳下17楼的书房后，拔腿冲出房门，还故意把一只鞋扔到门口，引诱肖云峰继续追出来。他快速跑到17楼电梯口，一部按下上行键，一部按下下行键，想借此分散紧随而来的肖锋、程志远和柳青三个人，随后折到楼底口，跑上18楼，冲进刚刚呆的房间。这个时候，最后检查完17楼的房间柳青刚刚冲去17楼的房门。 牛哥进入18楼房间后，快速按下遥控按钮，整个房间摆设像变魔术一样迅速变化。 这套房间和楼下正对的房间是牛哥几年前置下的，经过了精心改造，设计灵感来自于香港的一个空间设计大师。空间大师能在一个50平米左右的蜗居变化出多种空间造型，需要的时候，客厅、卧室、书房可有进行多种功能切换，采用的家居、摆件可供拆分、重组。简单说就是可有在短时间内，随意变化出需要的场景。 牛哥随即给一个倒卖二手车的人打了一通电话，让这人把他停在车库的车开走，通过遥控装置打开车门，以此分散警方的注意。 18楼的三居室迅速发生了变化，尤其是书房，正如肖峰和柳青返回时看见的那样，完全没有一点刚开始的痕迹。 当柳青最先返回18楼，就要走到门口时，牛哥刚刚来得及躲在18楼和17楼之间的隐秘通道，并沿着通道下到了17楼房间。 当肖峰和柳青对18楼书房仔细检查的时候，牛哥正在17楼变换着另一个可变空间。肖峰和柳青离开18楼房间，准备绕道楼梯再到17楼房间的时候，牛哥正好有时间完成17楼的房间变化，并通过秘密通道再次回到18楼书房。 肖峰闻讯小区门口发现可疑车辆，和柳青从17楼房间冲下楼后，牛哥算准肖峰还会再回来。他不敢冒险冲出被警察团团围住的这栋楼房，但有足够时间隐藏在书架背后被掏空的墙体里面。这个空间比18楼和17楼之间的秘密通道更大，墙壁外侧有一块仿外墙砖的木板，危急时刻，他还可以掀开木板，用准备在这个空间里面的绳索逃脱。 即便躲在墙壁的夹层，牛哥也能通过多处隐秘摄像头关注着这栋楼房周边的情况。当肖峰无奈宣布收队，独自一人走进这栋楼房的单元门后，牛哥彻底放心了，他相信肖峰很难发现书架背后隐藏的秘密，即便发现了，他也有把握从外墙成功脱险。 心有不甘的肖峰返回18楼书房的时候，牛哥就在墙壁里通过摄像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当然肖峰再次检查完地板和那副摄影作品，来到书架面前时，牛哥甚至能听到穿过薄薄墙体传来的肖峰微弱的呼吸声。 通过监控，观察到肖锋消失在小区大门外后，牛哥这才从墙洞钻了出来。 牛哥重新坐在椅子上，不用多想，他就猜到了自己精心打造的这个隐秘之所是怎么暴露的，除了那个人，他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如果我必须死，那么你记住了，我死之前一定会拉着一个人垫背！”他愤怒地拨通了一个电话，朝对方咆哮吼了一句。 这处住宅今晚算是暂时安全，但终不是长留之地。 牛哥以向高远的身份和肖峰共事没几天，已经领教到了这个对手的可怕。几个小时前，就在这间书房，肖峰一番逻辑严密的推理，一起起案件像放电影一样展开，就好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这令牛哥感到一阵阵后怕，他不知肖峰对月半弯公寓命案到底知道多少。他确信姚晓菲不敢向警方透露她看见了什么，但他也不确定姚晓菲到底看到什么，看到了那少。肖峰竟然问出了“在月半弯公寓命案现场出现的第三个人是不是你”这样的问题，他实在想象不到，肖峰是怎么发现案发现场还有第三个人的。还有，肖峰申请把自己借调到专案组协助破案，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四年前那起案子的侦办人，还是肖峰早就有所怀疑？肖峰对四年前那起悬而未决的案子到底了解多少？ 不管怎么说，自己算彻底暴露了，相信警方的通缉令很快就会下达，当务之急是赶紧寻找另一个安全之所。 第48章 蹊跷的烟头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这天中午，快递小哥送包裹到两岸小区，电话通知806室住户黄莺下楼取件，手机打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快递小哥等不起，按照收货地址上到8楼敲门，被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熏得退了半步。 接警后，肖峰很快赶到了现场。 凶案现场就在卧室，床上一张A4纸打印的判决书格外引人注目—— 罪人：黄莺 网络名：性感夜莺 罪名：冷漠罪、贪婪罪、淫//荡罪 判决结果：三罪并罚，死刑 判决方式：杖刑、鞭刑、宫刑 执行人：正义杀手 死者全身**仰面躺在床上，四肢被绑在床的四个角，头被一条布带牢牢固定在床头，身体呈一个“大”字型。死者头部、胸部、下体各有一处创伤。现场起获木棍一根，皮鞭一根，尖刀一把。 肖峰仔细查看死者身上的三处创伤，很快确认起获的棍、鞭、刀就是现场作案工具。凶手按照自己判决死者的罪名，动用了杖刑、鞭刑、宫刑三种酷刑。最致命的是头部的杖击，从头部破损程度看，凶手用了很大的力量对死者施加了决定性的一击；胸口的鞭刑不足以致命，惩罚意味更浓；下体的宫刑创口很大，导致大量血液涌出，即便没有头部创伤，死者也会因流血过多而死。凶手手段极其凶残，头部一击以足以致命，凶手却没罢手。尤其是施加的宫刑极端恶劣，死者的下//体露出一个恐怖的血淋淋的窟窿，抵近观察能发现，肌肉组织疑似被利刃搅碎。 “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纵使目睹过各式各样的惨烈凶案，肖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从床头柜上大量的女用性-具，房间的陈设不难推测出死者生前的职业。 A4纸上出现的“性-感夜莺”让肖峰一下就想到了死者的真实身份，她应该是姚晓菲跳楼那天出现在万盛广场的一个网络主播，还在社交媒体上发布过大量的现场直播视频。也是这个主播曾登上万盛大楼对面的楼顶，近距离拍下了姚晓菲在楼顶的一举一动。主播的镜头还无意中扫到了出现在另一栋大楼楼顶的牛哥，才使肖峰顺藤摸瓜，揭开了姚晓菲跳楼之前手机和背包突然消失之谜。 现在，这个因为现场直播姚晓菲跳楼迅速蹿红的网络主播惨死在自己的公寓，凶手是谁？凶手和死者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凶手作案后，还胆大妄为地刻意留下一份死亡判决书？这简直就是对警方，或者说就是对他肖锋**裸的挑衅。 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痕迹，死者四肢被捆绑，头部被固定，说明死者对凶手毫无防范之心，死者应该认识并信任凶手；行凶前，凶手和死者疑似在进行性//交易；现场留下的2万元现金特别引人注目，基本排除了为财杀人的作案动机。除了死者，随后赶来的法医没能在现场提取到其他指纹，说明凶手刻意清理了现场，进一步说明凶手是有预谋作案。肖锋认定，这应该是一起仇杀案，围绕死者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是一个侦破方向，考虑到死者的特殊身份，调查难度会更大。 肖锋再次检查了那张所谓判决书，纸张是打印店常见的A4纸，字是电脑打印的，指纹也被清理掉，没有可以跟进的线索。 随后，他在卧室的床下意外发现了半只香烟。香烟是常见的男士香烟，只吸到一半，是偏平的，说明是人为灭掉而不是自然熄灭。再仔细看，能判断出是被脚整体踩平的。肖锋交给现场技术人员，但同样没能提取到指纹，甚至连唇纹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凶手刻意清理过现场，顺便把烟头上的指纹和唇纹清理掉也是正常的，但这不符合常理，凶手直接把烟头收走不是更安全吗？如果是死者或其他人留下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清理掉指纹和唇纹？这更加说不通。随后现场技术人员还报告说，烟嘴里连唾液分泌物都没提取到。 肖锋进一步判断，烟头是凶手刻意的留下的。那凶手的目的是什么？无疑是为了掩盖真相，误导警方往歧路上走。凶手极力想掩盖什么？性别、身高、职业、年龄，还是其他什么？按相反逻辑，烟头指向越明显的，越是凶手想掩盖的。烟头最容易指向什么特征？性别！所以，反过来，凶手是女性！凶手多此一举，恰恰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 不过，小区物管人员通过监控录像指认，在初步判断的案发时间段内，进出小区的陌生面孔有且只有一个中年男人。监控录像完整记录了中年男子进出小区的时间，两次经过监控镜头都非常从容。以凶手谨慎的作案风格来看，如果凶手就是这个陌生男子，他要么会绕过监控视频，要么遮掩面部。 “小区外面有没有摄像头，有没有这个男子离开小区后的画面？”难道是小区里面的熟人作案？联想到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更大，肖锋几乎就要放弃这条线索了，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有，不过很奇怪，这个人出小区后进了一个公共卫生间，却没看到他出来的画面。”在小区物业办公室，物业人员调出录像，指给肖锋看。 画面显示，凌晨1点30分，陌生男子进入了卫生间，但从此再也没有看见他出来，把监控记录的时间一直延长到快递小哥发现命案为止，也没见其身影。 难道自己的判断是错的？凶手不是女性？ 事出蹊跷必有鬼！肖锋在心里重新把陌生男子列入了怀疑对象。 第49章 破解密码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破解密码 （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初秋的水木镇比C市要凉爽一些。 这座被时光按下了暂停键的古老小镇安静祥和，仿若一个不问世事的老者，偏居于C市以西15公里一隅，不喜不悲地注视着青石板街道上来来回回的小镇居民。 这天下午，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小镇街头，一双白色平底鞋轻快地踏在青石板上，不急不缓，任由雨后初晴的秋日阳光打在她面若桃红的脸上。 如果小镇有记忆，就会记得10多天前，有一个和她面容相仿的女子，也曾这样走在小镇的街道上。 眼下这个女子，正是姚晓依。 她成功破解了姐姐用惨烈的死亡姿势留下的线索。姚晓菲在C市万盛大楼纵身一跃，在空中做了一个怪异的姿势。姚晓依仔细查看过这个姿势，通过慢放镜头，发现姐姐是在拧开矿水瓶的瓶盖。这个发现帮助她顺利地破解了姐姐留下的死亡密码。 姚晓菲在身体即将触地的那一刹那，双手展开成一条直线，右手牢牢握住一个矿水瓶，瓶盖已经打开，水从瓶子里流出来；她的双腿张开呈45度左右的夹角，一根明显过长的腰带拖在后面。 姚晓依无数次端详着姐姐趴在地上的怪异姿势，明白这刻意的身体语言是姐姐要告诉她的话。拧开盖子的矿泉水瓶是和水有关还是和瓶子有关呢？注意到拧瓶盖的动作后，姚晓依确认和水有关，否则拧瓶盖的动作就显得多余。展开的双臂和分开的双腿，表面上看应该是个“大”字，但考虑到那根明显过长的腰带，如果把腰带也看成身体的一部分会怎么样？姚晓依恍然大悟，这是一个“木”字。一个木字，一个水字，那么到底是水和木，还是木和水，再或者是水和木的组合字，比如“沐”字，比如杰字？这个字谜是代表一个人，还是一个地方，还是一个建筑什么的？ 姚晓依反复念叨，突然想到了一个叫水木镇的地方，并记得起了姐姐曾说过，一个大学好友曾邀请她到水木镇度过假，还让她代为照看小镇上的一栋木楼。姚晓依怀疑，正是这个水木镇隐藏着姐姐留下的秘密。 要打听到木楼所在并不难，沿着这条青石板路，到头便是。 站在木楼院门口，姚晓依打量了一眼这栋和古老小镇一样已然苍老的木楼。刚推开院门，门背后两只空酒瓶应声而落，碎在地上。穿过连接院门和一楼大门之间长满杂草的过道，轻轻一推，一楼的大门就开了。 和看上去老旧的外观大不同，房间内部装饰一新，各种现代化家居一应齐全，只是因为缺少打理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一楼正厅正面挂了一幅油画，是达芬奇的名作《蒙娜丽莎》，油画尺幅巨大，占据了墙面的一大半。 姚晓依一眼就被这幅巨型油画吸引住了。她站在油画面前，默默注视着蒙娜丽莎的微笑，似乎要通过画中人那双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眼睛，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不知道的是，就再10多天前，姐姐也曾站在这儿，也曾像她一样，默默地注视着神秘的画中人。 姚晓依看了一眼正厅左边的厨房和右边的卫生间，从正厅内置扶梯上到二楼走廊，先查看了走廊左边的两间卧室，再来到右边，进入一间主卧室。这间卧室比左边两间更大，外带一个卫生间，还用木板隔离出一间小小的桑拿蒸房。卧室右边的墙壁上，有一道暗门。 推开暗门，就是书房。踏进书房，一眼就认出了姐姐留在书桌上的化妆包。她猜得果然没错，姐姐正是要指引她来到水木镇，找到这栋木楼。 她坐在和书桌配套的一张椅子上，抚摸着姐姐留下的化妆包，欲哭无泪，猜想姐姐正是在这儿化完人生最后一个妆，离开水木镇，爬上了C市万盛大楼的楼顶。 姐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做出勇敢赴死的决定？把自己引导到这儿来，又想告诉自己什么？ 姚晓依重新打量着这间书房。 书房正对卧室门的墙面是满满的书架，只在书架的中央内嵌一个小小的活动门，活动门连通外面的阳台。书架上沿距屋顶只有二三十公分。书架等距离分成五六层，分门别类地摆满了书籍。书房的正中是书桌，书桌上有一台台式电脑。书房墙壁一角，立了一个木制挂衣架。 如果姐姐要在这座木楼里留下点什么，书房应该是最好的地方，但姚晓依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姚晓依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她记下的一串数字，这串数字是姐姐在仓促间留在手掌上的，字迹很潦草，而且明显没有写完整。 姚晓依曾对这组数字做过多种排列组合，也没能找出其中的规律。现在她更加确信，这串数字和这栋木楼，甚至和这间书房有着重要关联。她再次把这几个数字一个字一个字念出声来，“ 2—8—2—9—3—1—3—5—6—3—5—7—3—8”，还是没能发现其中的奥妙。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推开连接书房和阳台的活动门，来到阳台。一套木质座椅摆在阳台一角，落满灰尘，一道深深的手指划痕留在桌面上。这道划痕明显刚留下不久，会不会是姐姐留下的呢？ 姚晓依想到，既然姐姐有话对自己说，为什么不把话留在木楼里一眼就看到的地方，比如书桌上，而是要煞费苦心留下一个数字暗语？ 第50章 绝笔书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夜幕刚刚降落在这座安详的小镇，姚晓依已经坐在临街一家小餐馆靠窗的位置上，一边吃着晚餐，一边打量窗外。 一个经营日杂百货的店家正在不慌不忙地把外面的货摊收进店里，有客人来问，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客套回应一番；挂着写有“只剪不洗5元，又剪又洗8元”牌子的理发铺里，理发匠正在往一个老者的嘴唇涂上一层肥皂水；稍远一点的一家茶铺，只剩两桌茶客，一个老者正在连比带划地讲着什么，忠实的听众散坐在四周，其中一个还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抽几口，又瞄一眼“主讲大师”…… 这些生动鲜活的场景对姚晓依而言，显得过于陌生，却足够温暖，她甚至渴望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经营着一个小小的铺面，不用为挣多挣少而发愁，安安静静地，守着时间慢慢老去。可是，自己才22岁呀。 街道两边铺面的灯光渐次亮起，打在青石板上泛起一圈圈清辉。远处传来主妇呼唤贪玩的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一群正在做游戏的嘴里答应着，却迟迟不肯动身，其中两个孩子面面相对，腿上挂着皮筋；另一个孩子用脚尖勾着皮筋不断跳跃，一边跳，一边嘴里念着什么。 马兰开花二十一！ 姚晓依心念一动，手中的筷子一停，突然冲出了餐馆。没跑几步，她又冲了回来，掏出100块钱往桌子上一放，喊了一句“老板，这是饭钱”，在餐馆老板惊愕的目光中又冲了出去。 姚晓依想到了那串数字的含义！ 在C市及周边地区，流传一种叫马兰开花二十一的民间游戏，就像刚才那群孩子一样，一边跳皮筋，一边唱童谣：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四五六，四五七，四八四九五十一，五五六，五五七，五八五九六十一，六五六，六五七，六八六九七十一，七五六，七五七，七八七九八十一，八五六，八五七，八八八九九十一，九五六，九五七，九八九九一百一。这些数字没有具体含义，只是为了配合围绕皮筋跳跃时念出的有节律的拍子。 这种游戏姚晓依小时候也经常和姐姐一起玩，姚晓菲跳楼前留下这串数字，正包含着这首童谣的节拍。 姚晓依一边跑向小楼，一边在心里默念着282931356357383，断定这串数字和童谣有关。她气喘吁吁冲进木楼的书房，仔细打量着书架，搜寻有关童年、游戏、童谣、儿歌之类的书籍，果然发现了一套《中国传统童谣书系》。 姚晓依从书架取下这套书，一眼就看到其中一本书里夹有东西，打开正是一封信，信封上写有三个字：给晓依。 姚晓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哆哆嗦嗦抽出信笺，展开—— 亲爱的妹妹： 姐姐祈祷上天，能让你看到这封信，这样至少说明你还活着。我的手机被监听状态了，你的手机又关机。这是我能想到的，能给你留下一些话的唯一方式。 刚刚，那个恶棍发来一张你被迷晕在车上的照片，姐姐隐隐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你落入了那群恶棍之手。你是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姐姐必须救你！给你写完这封信，我会给自己好好化一次妆，然后去赶赴一场死亡约定。 “你是爱你妹妹的吧，我想知道到底有多爱，敢不敢用你的命换你妹妹的命”，当那个恶棍在电话里用这句话来威胁我的时候，我真是想笑。这个恶棍难道不知道，这世间有些情感是超越生死的吗？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呀，我当然敢呀！我只希望那个恶棍能遵守诺言，在我死后能放了你。 那天晚上，我在月半弯公寓目睹了一起凶杀案，凶手应该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身高大约1米72。我知道的其实就这么多，这也是我被凶手追杀的原因。凶手发来了你被绑架的照片，威胁我不准报警，我没有机会把这个真相告诉警方。明天我会把真相留存到手机里，在警方到达现场时再跳楼自杀，确保警方能获得线索而不被凶手怀疑。我会把这封信藏书架上的《中国传统童谣书系》书籍里面，并把这个信息留存在手机里。 如果上天可怜我，让你有机会来到这儿，一定是警方把我留存在手机的信息转交给了你。 …… 读到这儿，姚晓依已是泪如雨下，原来姐姐是为了救自己才去跳楼自杀的。而让姐姐没想到的是，在跳楼之前，还被凶手胁迫扔掉了手机，留存的线索也被凶手拿走了。自己能来到这儿，是姐姐被迫扔掉手机后，临时想起用怪异的死亡姿势和匆忙间写在手掌的线索，引导她到这儿来的。姚晓依一直在想，姐姐都准备跳楼自杀了，凶手还有什么手段能胁迫到姐姐，这才想通凶手绑架自己的真实目的。从这个角度上说，自己也是害死姐姐的凶手。 姚晓依一边哭，一边又看了一眼姐姐留在书桌上的化妆包，想起姐姐写完这封信后，正是坐在这把椅子上，化了一个最完美的妆，然后慷慨赴死的悲壮情景，心如刀绞。 她哭了一会儿，再次展开信笺—— 我不确定这栋小楼是否安全，如果你推开院门后发现有两个空瓶子掉下来，如果在书架第二层那本《经典散文集》上能发现两根我留下的头发，说明这个地方暂时还是安全的。书桌上的电脑开打后，输入你的生日号码，点开“监控启动办法”文件夹，你很快就能找到启动这栋木楼的监控办法。 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活了下来，一定要及时联系警方，在此之前，不要轻易离开这儿。 我最亲爱的妹妹，你一定要答应我，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让姐姐的死变得不值。 最后，千万别为我哭！ 爱你！ 姐姐绝笔 9月26日凌晨 “我答应你，我不哭！我不哭！我不哭！呜……” 姚晓依双手捂脸，一边口中答应着姐姐不哭，一边嚎啕大哭。两行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滴又一滴，滴在信笺上，散开，像一朵朵绝望的花瓣。 第51章 后果自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凭借一篇《游走在11个男人之间的绝色尤物——C市万盛大厦跳楼女人背后的真实故事》的小说，网络作家杨阳着实在网络上火了一把。 前几天有人在文章后面留言，说他是出版机构的，很看好这篇小说的出版前景，希望能跟他多多交流一下。杨阳甚为激动，他可没敢奢望这篇小说能出版，他知道走正规出版这条路根本行不通，但如果出版商有特殊渠道发行，作为地摊级别的读物，其前景还是令人期待的。 读者和他相互加微信后，问到了故事的真实性。 “当然有虚构成分。”杨阳毫不掩饰。 “既然都叫“真实故事”，怎么又说是虚构的呢？”读者说。 “这得看你怎么理解，艺术嘛，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杨阳说。 “可不可以理解成，这个故事是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上——那个叫姚晓菲的女人就是一个风-尘女子，和11个富商有肉-体交易？” “这个嘛，故事是有一定真实性的，至于是不是和11个男人，这多少有点夸张。在文学创作中，这点夸张是允许的。” “你用了“真实故事”这样的题目，读者会认为这是纪实类作品。” “读者怎么想，我可管不着啊。” “不是还有文责自负一说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会对死者造成伤害？” “死都死了，何来伤害？” “死者也是有尊严的嘛。据我所知，这个女人是一个家整形美容机构的联合投资人，并不是你说的风-尘女子。” “”虚构嘛。你知道的，不这样虚构，读者根本不爱看啊。” “总不能为了迎合读者，就歪曲事实吧？” “这……这是也小说啊？” 杨阳几乎就要抓狂了，输入了“关你什么事”几个字，好在忍住了，对方出版商的身份，他是真心得罪不起，随即输入新的内容，发了过去。 “严格来说，你的小说已经构成了诽谤罪。如果出版的话，你是否坚持要用上“真实故事”这样的字眼？” “只要能出版，我不介意用不用“真实故事”这样的提法，但你知道的，删除这个四个字，关注度必然会受影响。至于你提到的所谓诽谤罪，我认为你多虑了。毕竟这是小说。” “那……如果有人追究，你是否愿意承担后果？” “承担后果？什么后果？没问题，我承担！”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信息过来。 “你怎么看待这个女人自杀？或者说，作为文学作品，你想通过小说表达什么？” “像这种风-尘女子——当然，她是不是风-尘女子并不重要——死了也是活该啊；一定要说表达什么的话，就叫弘扬正能量吧。” 又过来好一会儿，对方才回过话来，说回头约他见面，好好聊聊具体的出版事宜。 杨阳真心期待着和这位出版商的会面，他甚至打定主意，在版税方面可以多多让步，但必须提前支付一笔版税首款。他现在太需要钱了，他的写作收入远远不够开支，好不容易凑够拖欠房东的三个月房租，下一个三个月房租很快又该交了，钱还没着落呢。 这天，杨阳的小说迎来尾声，他准备了一个精彩的结尾—— 女人纵身一跃，一抹红色从万盛大楼楼顶性-感起飞，像一首曲子高亢的前奏。飞行中，她做了一个怪异的姿势，然后双臂展开，疑似在向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身体急速下坠激起的风卷起她的衣裙猎猎作响，犹如一道彩虹破空而下。终于降落地面，她左脸着地，右脸扬起，出奇的平静。这半边扬起的脸妆容精致，美轮美奂，曾是她攻陷11个C市富商的致命武器。她的身体舒展，双手伸直展开，俯面趴地，极具性的象征意味，似乎要和大地做最后一次抵死缠-绵，就像她曾经用这个姿势扑倒过无数C市富商一样。她的双腿打开，呈45度夹角，似乎是在对那些男人们发出的最后一次深情邀请。一袭红衣裙裹着她丰-满的身躯，圆润的臀-部高高翘起，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他继续写到： 这条完美的弧线，就像在一条直线上隆起的半圆，性-感至极，远远看去，正像趴在一张巨大的床上。她睁开的右眼神态安详满足，就像正在享受男人最后的爱护。头部下面那一滩暗红的血液，恰如缠-绵之余泛起的阵阵香潮。这具体温尚存的完美之躯，极尽绝望之美，暴力之美，性-感之美…… 写到这里，他的大脑不断闪现当初姚晓菲趴在地上的真实场景，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给出了激烈反应。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敲击着键盘，为小说写下了最后一句话： 她再次以身体为武器，实现完美一跳，也迎来人生最后一次极致高-潮，随后一切戛然而止，她香-艳的一生就此完美收官。 他再读了一遍小说的结尾部分，满意地上传到网站上，相信能给故事超高的人气再加一把火。 小说结尾了，但出版商迟迟没再联系他。他几次都想主动问问，又忍耐住了，这个姿态还是必要的。稳得住才卖起好价钱，这个道理他懂，但现在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他句斟字酌地编辑了一条微信发了过去： 小说已完结，若蒙不弃，即可面谈出版事宜。版税分成好说，但贵方需提前支付一笔首款。尽请早复为谢。 他还没来得及放下电话，对方的短信就回了过来： 首款2万，见面即付。水木镇，木楼。 他愣了愣，打消心中刚刚升起的小小疑惑，快速回过去： 明日即到，没有2万预付款不谈。 第52章 主动出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C市以南城乡结合部，有一处占地近千亩的农家乐聚集区，集旅游观光、娱乐休闲、商务宴请等多功能于一体，近几年成为C市居民周末度假的首选之所。 这片农家乐聚集区的规划政策还未正式出台之前，牛哥通过特殊渠道获得重要情报，抢先花了不到20万元修建了两座简易住所。市政府规划政策一经公布，这片区域的地价疯长，最高涨幅达到15倍。牛哥看准时机，将其中一处住所出售，获利颇丰，另一处住宅则改造成农家乐，请人代为打理生意。 位于市区荷花苑的住所被警方发现后，牛哥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连夜潜回这家农家乐，隐藏在一间暗室里面。这个避难之所是牛哥在C市最后也是最隐秘的地方了。 警方已经下达发布了全城通缉令，彻底暴露身份的牛哥却不想就此亡命天涯，他打算做最后一搏，主动出击。 老婆去世后，牛哥和还在读小学的女儿住在C市一处别墅区，雇有一个保姆常年照顾家务。作为前警察，牛哥很清楚，别墅区已经处于警方的监视之中。 这天夜里，他刚刚潜伏在别墅区附近，手下段刚按他的指示驾车到达了别墅区门口。不出所料，他同时发现了一辆疑似正在监视别墅的车辆。 段刚把车开入小区大门，车上的三名警察并没有采取行动。牛哥判断，警察不打算对段刚下手，而是要放长线钓他这条大鱼。而这恰恰也是牛哥的机会。 不到半个小时，段刚驾着车缓缓驶出了小区大门，右拐进入一条主干道。其中一名警察继续留守小区大门，另两名警察驾驶汽车缓缓跟上段刚的车辆。 牛哥早就和段刚交代好了出小区后的行进路线。他驾车抄近道守在两辆车将要经过的路口，等段刚的车和警车先后通过路口，他缓缓驶入主干道，远远跟在警车后面。 沿着主干道再前行800米，有一个下穿隧道。隧道约1.5公里，出口处是一个十字路口。在下穿隧道入口右拐，可以进入一条辅道。辅道右边有三条小巷可供右转，沿辅道前行约500米，是一条商业步行街。 牛哥判断，下穿隧道出口可能有警方车辆把守，段刚的车要想在穿过隧道后摆脱跟踪难度很大。这时，牛哥通过后视镜发现了另外一辆疑似警方的车。再仔细观察，车上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青山警署的警官程志远。牛哥确信程志远并没有发现经过变装后的自己，应该是前来支援跟踪段刚的车。他保持车速，不紧不慢跟在前一辆警察车的后面。 距隧道入口大约还有500米左右，两辆和段刚驾驶的一模一样的车从右边街道拐入主干道，一前一后，将段刚的车夹在中间。 突然变故令程志远的车快速超越牛哥，加入到前面跟踪的警察车的后面。牛哥猜得没错，程志远并没有发现自己。 段刚的车和赶来支援的前车不断交换领先位置，最后那辆车则在后面不断变线阻挡后面警车的视线。 在段刚的车距隧道口150米左右，牛哥故意用可能处于监听状态的手机发出一条简短指令，“快速通过下穿隧道！”发完指令，牛哥关掉手机。 段刚接到指令后心领神会，从前车位退回到后车位。前车一个加速驶入下穿隧道，段刚的车则突然右拐进入右边辅道，后面那辆车也随即进入辅道，掩护着段刚的车。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随即也驶入下穿隧道，程志远的车则紧跟在段刚的车和另外一辆车的后面，驶入右边辅道。 在辅道右边第二个小巷处，段刚的车突然拐进小巷，加速往前。后车则减速慢慢拐进小巷，有意无意阻挡着后面警察车的视线。程志远的车来到小巷入口也拐了进去。 牛哥则驾车快速拐进第三个小巷，刚到达小巷出口，段刚已经把车停在第二个小巷出口，并快步来到了第三个小巷入口。牛哥载上段刚，快速左拐进入另一条主干道，前行约200米，又一个右拐，彻底摆脱跟踪。 几乎于此同时，程志远发现了被遗弃的段刚的车，呼叫前来支援的另一辆警车继续跟踪跟在段刚后面那一样一模一样的车，自己则驾车搜寻段刚的身影。 摆脱跟踪后，牛哥驾车来到一个预定地点，故意将发动机熄火，让段刚下车查看。 段刚下车打开车盖，检查发动机故障。牛哥也随即下车，来到段刚身后，取出一根木棒，对准段刚的头部用力一击。段刚来不及挣扎，滑倒在地。牛哥又取出一把匕首，插入段刚的下体，有力一转，连根切断段刚的男-根。段刚已然气绝。牛哥脱掉段刚的上衣，取出一个鞭子，用力抽了一鞭。他扔下一张A4纸，纸上打印着几行字—— 死亡判决书 罪人：段刚 罪名：冷漠罪、贪婪罪、**罪 判决结果：三罪并罚，死刑 处决方式：杖刑、鞭刑、宫刑 执行时间：10月3日 执行人：正义杀手 牛哥快速驶离现场，来到河边。他把车停在河边向下的坡道上，从背包里取出女式衣服、鞋子、化妆盒等物品，胡乱扔在后排座上。他放下手刹，关上车门，把车沿着坡道缓缓推入水中。 看着最后完全淹没在河中，他才趁着夜色，潜回农家乐。 第53章 刻意误导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深夜。 肖峰面对一具新鲜尸体紧锁眉头。 20分钟前，青山警署接到市民报案，在C市三环路一处交叉口发现一具男尸。赶到现场后，柳青一眼就认出死者正是几个小时前出现在牛哥别墅区门口的神秘男子。也这是这名男子在2个小时前，摆脱警方跟踪，弃车逃逸，现在却成为一具死尸躺在距他弃车位置20多公里的地方。 肖峰首先注意到了那张用A4纸打印的死亡判决书，判决书和昨天凌晨出现在两岸小区命案现场的判决书文字内完全一样，除了死者姓名和执行日前以外。 判决书的出现不符合常理，两岸小区命案并未侦破，警方也未向社会公布案情。除了警方，只有凶手本人才知道判决书的存在。现在再次出现在另一起案发现场，难道命案是同一凶手所为？ 肖峰仔细查看着地上的尸体，无需等待技术人员做进一步分析，就能判断出死者的致命伤来自头部一处棒击。凶手是站在死者的背后，突然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击，将死者后脑勺击出一个血坑，刚刚停止喷涌的血液中露出碎裂的白色骨渣。只这一击，就要了死者的命。作案工具就是扔在作案现场的一根木棒。死者的胸部，有一条血淋淋的鞭痕，作案工具是同样被扔在现场的一根鞭子。死者的下体有一个恐怖的血洞，大量的鲜血从血洞涌出。死者的男根被连根切下，作案工具则是被扔在现场的一把锋利的匕首。凶手判决死者都犯下了冷漠罪、贪婪罪、淫-荡罪，并分别处以杖刑、鞭刑、宫-刑三种刑法，从作案手法和现场遗留的作案工具来看，和两岸小区命案犯罪过程高度一致。 如果看来，两个死者和凶手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那么凶手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 警方已经对两岸小区的死者黄莺的社会关系做了调查。黄茵茵在C市的社会关系多集中在通过网络沟通和粉丝建立起来的色-情-交易，生活中几乎没有和朋友有个亲密交往的记录。两岸小区监控录像显示，她很少出入两岸小区，大多数时间蜗居在租住的单身公寓里面。最近的外出活动就是姚晓菲跳楼当日，她出现在万盛广场，并通过网络直播平台现场直播了姚晓菲跳楼经过。然后就是昨天凌晨穿着一件不合适宜的风衣下楼，穿过地铁站地下通道，在街道对面奇怪的站了一会儿，又沿路返回出现在地铁站出口，最后一瘸一拐出现在小区大门口，回到了公寓房间。 而眼前这位死者，显然是受牛哥指派，到牛哥的别墅处理某个重要事务。警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没有对他采取行动。在跟踪死者过程中，警方截获了牛哥使用过的手机向死者发送过“快速通过下穿隧道”的指令。事实证明，这是牛哥误导警方的手段，进入下穿隧道的是另外一辆车，死者驾车右拐进入一条小巷后，弃车逃逸。警方在失去死者踪影后，抓获了牛哥指派的第三辆车，疑犯供述是受牛哥临时指派，前来掩护死者。疑犯交代，对被掩护的车上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掩护等等一无所知。 肖峰快速梳理着两岸小区命案和刚刚发生的跟踪事件，没有找到两个死者之间的必然联系。如果这个叫段刚的死者是牛哥所杀，杀人动机则是杀人灭口，这好理解；如果黄莺也是被牛哥所杀，牛哥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从警方掌握的情况看，黄莺并不知晓姚晓菲跳楼的关键线索，牛哥杀黄莺灭口的动机不成立。如果不是杀人灭口，已经暴露身份的牛哥又有什么理由节外生枝去杀害一个非利益关系人物，从而增加自己被捕的风险？如果凶手不是牛哥，那又是谁？按照昨天在两岸小区现场的推断，肖锋一度认定杀死黄莺的是一名女性，现在他有点动摇了。 肖峰发现，不管凶手是牛哥，还是另有其人，同时杀死黄莺和段刚都有不合理之处，但从作案手法和案发现场刻意留下的一纸判决书来看，凶手又明显是同一个人所为。 肖峰抬头寻找三岔路口的监控摄像头，发现能监控到事发地点的摄像头刚好被损坏了，而且明显是人为损坏的。他打了一个电话，很快获知，监控果然失去了作用，没能录像下案发经过。更意外的是，3个小时前，摄像头记录下了有人沿电杆爬上去故意损坏了摄像头。 这个消息令肖锋心头一震，看来凶手是有预谋作案，而且作案地点和作案方式都经过周密谋划。 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陈志良，肖锋让他保持站立姿势，拿起那根作案的木棒，做出迎着他后脑勺用力挥出的动作。肖锋发现无论站在哪个位置都无法造成像死者后脑勺那样的创伤。 “有没有可能，死者并不是在站立的时候被凶手实施袭击的？从血迹看，凶案现场明显停过车辆。”程志远问道。 肖峰点了点头，示意把警车开到案发现场，让程志远趴在车盖上，手握木棒向程志远的后脑勺迎击过去。连试了三下，他又让程志远蹲着，又做了三次迎击动作。然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可以确认，杀人黄莺的人和杀死这个叫段刚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死者是站立姿势被袭击的话，需要2米以上的身高才能对死者后脑勺造成这种创伤，所以死者是蹲着着，需要一个1米4以上的人才可能造成同样的创伤，所以死者是因为什么原因趴在车盖上被突然袭击的；你和死者的身高差不多，一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人，是很容易从背后对受害者造成这种伤口。”见程志远一脸疑问，肖峰分析道。 “那也不能说凶手和杀死黄茵茵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啊。”程志远点了点，赶紧又摇了摇头。 “黄莺是双手双脚被绑在床上，头部被固定住的，木棒长度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要在黄莺的左侧太阳穴位置造成同样创伤，凶手的身高应该在1米70左右，误差应该不超过2厘米，而杀人段刚这个人，身高应该在1米75左右，和我相当。”肖峰说。 “那怎么解释现场留下的这张A4纸？” “我找不出合理解释，但凶手如果是刻意误导警方呢？” “你是在怀疑牛哥？” “无法排除。” 肖峰看了看死者下-体血淋淋的大洞，若有所思。 第54章 蒙娜丽莎之谜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艺术巨匠达芬奇，在物理、数学、建筑、音乐、医学等方面都有着很高的造诣。几百年来，他的传世名作《蒙娜丽莎》以其神秘的微笑倾倒世人。这微笑背后的真正含义，至今成为人类艺术史上的一大谜团，引发了人们无尽的研究与追问。世人相信，除了画中人物神秘的微笑，画作当中还隐藏着更多秘密。目前，各国艺术家、学者们提出了至少24中假设。比如： 蒙娜丽莎的笑唇是男子的脊背； 达芬奇是女性崇拜者，蒙娜丽莎也是达芬奇的自画像； 蒙娜丽莎这幅画一共有四层，第一层是一幅对未知对象的肖像草稿，第二层是一幅佩戴珍珠发饰的肖像画，第三层是丽莎?格拉迪尼肖像，第四层还是蒙娜丽莎； 达芬奇在蒙娜丽莎中将数学运用到了极致，画中处处体现出1：1.618的黄金比例法则； 如果将两副蒙娜丽莎镜像对接，会发现这两幅画的风景图可以连接起来，蒙娜丽莎这幅画本身可以构成一个循环，充满无数种可能性； 蒙娜丽莎背景的小桥桥孔中有一个数字“72”，经对比，发现神秘背景是意大利托斯卡纳地区阿尔诺山谷的风景，写着72的桥是当地著名的魔鬼桥，这座桥在1472年被冲垮又重建，而达芬奇的同性恋人沙莱曾被被达芬奇叫做小恶魔； 若将两副蒙娜丽莎呈镜像拼接在一起，会发现中间出现了一个外星人的轮廓，大眼、长鼻、小口，头戴着帽子、肩膀上挂着披风。 …… 总之，人们提出了各种假设和分析，但没有一种能够完全自圆其说。 姚晓依站在木楼一楼大厅，仔细打量着墙上这幅巨大的油画。画中人也用一双谜一样的眼神打量着她，绿褐色眼睛似笑非笑，像天使又像魔鬼，魅惑而邪气。据称，荷兰科学家借助计算机“情绪识别”技术，测算出“蒙娜丽莎”的微笑中共包含有4种情绪，83％的开心、9％的厌恶、6％的害怕、2％的生气。 一个人的眼神竟然可以包含如此丰富的情感呢？蒙娜丽莎或者说达芬奇究竟想通过这幅画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姐姐在遗书中提到的这幅油画可能隐藏着某个秘密具体有是指什么？木楼原来的主人挂上这么一副油画是兴趣使然，还是刻意为之？ 画中人的眼略略看向右边，如果长时间观察，会发现蒙娜丽莎的眼睛会从略偏向右侧慢慢转向前面，好像在注视着你。 姚晓依身子往左边移动了一点，蒙娜丽莎的眼睛似乎跟随着也往左移动了一点。 这怎么可能？ 姚晓依大惊，心想这一定是错觉，往左又移动了一点，画中人的眼睛似乎跟随着也往左又移动了一点！ 姚晓依揉了揉眼睛，再看，画中人的眼睛又回到了固定向右边的位置，似乎压根儿就没动过。姚晓依靠近一步，用手摸了摸，过塑后的油画表面光滑，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姚晓依再凑近画中人的眼睛，让自己的眼睛和蒙娜丽莎的眼睛处于同一高度。这一跨越数百年的对视，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心灵震撼。蒙娜丽莎的眼神中包含的多种情绪每一种都显得真实可信，你想象她是开心的，她就是百分之百开心，你想象她是厌恶的，她就百分之百厌恶。据说，达芬奇完成这幅画后，一直带在身边，视为珍藏品。直到他死后，才为法兰西国王弗朗西斯一世所收藏。如此说来，蒙娜丽莎也是达芬奇的自画像可信度更高。画中人情绪复杂的眼神，也许正是画家表达出来的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姚晓依同时想起了姐姐左脸着地，右脸向上惨死的样子，那只平静安详的右眼，同样饱含着多种复杂的情感，有对凶手的憎恨，有对妹妹的爱，有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眷恋。 姚晓依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中人的脸庞，就像在停尸间抚摸着姐姐那边张完美无瑕的右脸。冰棺中的冰块和过塑的油画，都有着同样的质感，画中人和姐姐的脸是冰冷的，却又真实地保留着生命的活力。 姚晓依把手指移向画中人的眼睛，轻轻触动之下，两道光却突然射了出来。 姚晓依大惊，身子一闪，两道光束交叉后形成一个光点，打在油画对面的一堵墙壁上。 这幅油画果然暗藏玄机！ 姚晓依快步来到对面墙壁，仔细观察着光点所处的位置。光点正打在一块木块上，木块只有巴掌大小，巧妙地内嵌在木质墙壁上，和组成墙壁的木板融为一体，没有光束的照射，很难发现。木块上用刻刀浅浅地刻有24个大写的英文字母。 姚晓依仔细辨认着这24个字母，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但她相信，光束打在木块上绝非偶然，木块上的字母也一定隐藏着某个巨大秘密，就正如整幅油画暗藏更多玄机等待人们解开那样。 姚晓依刚刚在书房查阅过这幅画作的资料。据称，有意大利的研究者借助显微镜在蒙娜丽莎的两只眼中发现神秘字符，其中，右眼球上被认为留有L和V两个字母，正是画作者莱奥纳多-达芬奇的姓名首字母；左眼球上的字符模糊难辨，看起来是像是字母C和E，也可能是B或者S。也有人认为是N和X或者是N和S。更有人认为，蒙娜丽莎两双眼球中的字符包含有α、δ、?、τ、ν、α、λ、τ、α，把这些字符反过来排列，将组成一个希腊文的单词——Ατλαντ?δα，即希腊语亚特兰蒂斯人的意思。 亚特兰蒂斯位于欧洲到直布罗陀海峡附近的大西洋之岛，一个传说中拥有高度文明的古老大陆。2011年，一支考古队声称他们已找到了亚特兰蒂斯的位置，在西班牙南部的泥滩之下。2013年12月，葡萄牙西边海域发现海底金字塔，疑似亚特兰蒂斯遗迹，被认为沉陷于灭世洪水之中。 第55章 破解密码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姚晓依望着这24个字母，像望着一个千古之谜，明知隐藏着某个答案，却无从解开。这栋木楼的原主人到底想告诉后来者什么？ 她用手指分别触动几个猜想中的字母，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达芬奇一生勤于记录，写下了数以万计纸张的手稿，而现存分散于世界各地的手稿仅有5000多页。人们发现，达芬奇就像一个孩子在这里和世人开了一个玩笑，手稿都写在凌乱的稿纸上面，没有编码序号，也没有署下年月，事实上人们已经习惯于将达芬奇手稿称作“含义模糊的纸片”了。手稿不仅包括未寄出的信件、各式表格、不同语言的读书笔记、机械和工程草图等，而且即使同一张纸上也往往会有其不同研究领域的痕迹，一篇关于光学的文章旁边可能是一幅人脸素描、一种关于特别颜料的配制方法或者关于某篇医药配方的论文，而且还不忘记录下和他居住在一起的一个小孩子偷走了他若干金币这样的生活琐事。他在这本手稿中，还分析了天为什么是蓝的，为什么在山顶上发现了化石等稀奇古怪的问题。他还在手稿上成功预测了潜水艇和蒸汽机的发明。总之，这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其天分体现在多个学科领域。 问题在于，木楼大厅这幅巨幅油画，是作为装饰被挂上，还是刻意隐藏着某个秘密？ 姚晓依更加坚信是后者，触摸画中人眼球部位发出光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一定有其深刻意义。 通过查阅资料，姚晓依还了解到，达芬奇习惯用左手执笔来写字，这样最终的文字就完全和常人的阅读习惯相反，也就是所谓的“镜像体”，要通过一面镜子的反射才能够看到正常的文字呈现。 姚晓依心想，蒙娜丽莎眼球上的字母也许应该反向来解读，比如左眼球的L和V，应该看成是V和L；右眼球的C和E，或B和S，或N和X，或N和 S，应该看成E和C，或S和B，或X和N，或S和N，这样更符合达芬奇的书写习惯。 LV是达芬奇姓名的首字母，那么VL又代表什么？美国画家罗恩皮奇里诺曾在油画的背景处发现了隐藏的狮子、猿猴、水牛和蛇四种动物，并推断达芬奇创作蒙娜丽莎是对于“七宗罪”之一“妒忌”的表达。那么，V有可能是单词vice，即罪恶，代表天主教教义所列举的七个重大恶行。L有可能是指单词lio ，即狮子，代表七宗罪中的嫉妒之罪。 那么右眼球应该是哪两个字母，分别又代表什么呢？ 姚晓依想到是字母E和C的可能性，其中E可能是指单词E vious，即嫉妒；C可能是指单词Ch istia ，基督教、信徒之意。 如果蒙娜丽莎眼球隐含的字母正如姚晓依所猜测的那样，那么达芬奇创作这幅旷世巨作的背景和意义，就有了一个明确的指向。正如世界范围内不少专家指出的那样，达芬奇正是用这种方式隐晦地挑战以基督教为代表的西方男性霸权话语，蒙娜丽莎既是一个求画的女性，也是达芬奇自己，这种雌雄结合体正是画家心目中人性最理想的结合方式，象征男人和女人平等地融合在一起。还有人认为，蒙娜丽莎是画家母亲和自己的结合体，当初达芬奇为意大利商人的妻子做这幅画的时候，想到了年少时就离开了自己的母亲，面对这位酷似母亲的女子，勾起了他对母亲的思念，画中人就成了他思念中的母亲。 V、L 、E、C四个字母有了相对合理的解释，但一副出自500年前的著名油画和C市以西一座古老小镇的一栋小楼一间又有什么关系呢？从蒙娜丽莎双眼射出的光束照向这块小板，到底意味着什么？ 姚晓依百思不得其解。 她重新回到二楼书房，打开电脑，按照姐姐在遗书上的提示，启动木楼的监控视频。这样，她端坐书房，就可以把整个木楼的里里外外尽收眼底，即使她离开房间，也能通过手机实施远程监控。 她推开木楼院门时，被姐姐刻意放置在门板后面的两只空酒瓶应声落地；按照姐姐的提示，她也如愿在一本书中，找了姐姐留下的头发。这表明，逼死姐姐的幕后凶手并没有发现这栋木楼的存在，这个地方至少到现在还是安全的。 她并没有按照姐姐的建议，主动联系警方。在停尸间见到姐姐的尸体那一刻，她就坚定了要手刃凶手的决心。 青山警署的肖峰警官并没有完全告诉她姐姐死亡的真相，但姐姐是因她而死这一点已经非常明确。 在实施复仇计划之前，她想要破解V、L 、E、C四个字母的秘密。她不确认油画的秘密和姐姐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但坚信这栋木楼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她尝试着对这四个字母进行多种组合，同样一无所获。 刚刚启动电脑给了她小小启发，在热启动电脑时，需要同时按下CTRL、ALT、DEL三个键。许多机关的开启，往往也需要几把钥匙同时转动才能奏效。木楼机关的开启是不是也需要进行同样的操作呢？ 姚晓依飞奔到楼下，发现画中人眼中的光束已经消失。她用手指触动画中人的双眼，两道光束再次射出，最终集成一个光点打在对面木块上。她赶紧来到对面墙壁，在木块上找到V、L 、E、C四个字母，左右手并用，四根手指同时触摸在四个字母上。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从背后传来。她扭头一看，画中人从眉心到鼻尖到胸部正中出现一条缝。缝口向两边缓慢打开，足够容下一个人通过时，又是一声锁扣的脆响，缝口停止张开。 姚晓依快步来到油画面前，正要沿封口钻进去，却迎面被一具尸骸吓了一跳。 第56章 暴露行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姚晓双按住剧烈跳动的胸口，仔细打量着这具仅剩骨架的尸骸。 尸骸属于一个成年人，男女莫辨，颅骨贴在地面，脊椎骨自然弯曲成弓形，大腿骨和小腿骨呈锐角反向散在地上。腹部位置有一根枕头高度的木块支撑着骨架，使整个尸骸还保留着死者生前的姿势。尸骸朝向暗门，远远看去，就像正在对准备迎面进来的人行匍匐叩拜大礼。 尸骸的主人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怪异的叩拜姿势代表着什么？和木楼主人又有什么关系？ 从尸骸的腐朽程度看，即便是不具备专业知识的姚晓依能判断出死亡时间以十年计。姚晓依鼓足勇气，通过刚好供一个人钻过去的缝隙，小心翼翼绕过尸骸，进入内部空间。 这是一间设计精巧的密室，巧妙利用了扶手楼梯旋转后留下的空间，夹在油画背后和木楼外墙之间，宽度不足1米，加上油画视觉上的掩饰，使人很难发现。 密室呈0.5宽，1米长的长方形。中间靠外墙摆放有一张小条桌和一把椅子。小条桌上有一个铜制的方形匣子。由于密室密闭而干燥，匣子还未出现腐蚀，像新的一样。匣子上了一把铜锁，不见钥匙。匣子上面有一个信封，打开信封，一张白纸简单地写有一行字：钥匙即在密室，有缘即可找到。 有缘？怎么才算有缘？这等于没说啊。 铜匣子不重，姚晓依轻轻提开，没有发现钥匙，再检查抽屉、椅子和条桌下面，完了再检查地面、墙壁和密室顶部，把这个狭小的空间几乎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又扫了一眼尸骸，她大胆地凑近，在尸骸的下方逐一摸索，继续一无所获。 “看来我不是有缘人了。” 她喃喃自嘲，退出密室，双手触动画中人眼睛，如预想的那样，一分为二的油画缓缓合拢，密室门也随闭合，随即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多久，她再次走进了饭馆，仍然挑选了昨天坐过的临窗的位置。 “昨天你多给了20多块钱，今天少算你一个菜，你最近都是第三次来这儿吃饭了。”餐馆老板亲自送来了菜单。 “三次？” “你自己都忘了？前几天，大约是上个月20号左右吧，你不也来过一次吗？还坐这个位置，还和昨天一样，饭都没吃完就跑了，还担心是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呢。” 姚晓依一下就明白了，姐姐肯定也在这儿吃过饭，老板是把她当姐姐了。都说姐妹连心，看来还真是有道理，同样在这陌生的小镇，选的饭馆和座位都完全一样。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姚晓依点完菜，老板还来了一句，“三次都点同样的菜，要不今天免费送你一个。” 姚晓依暗道，要是姐姐还在该多好啊。她轻抚桌椅，似乎要挽留一丝姐姐留在人世间最后的温度，以助自己在这凉薄的世界继续苟活下去。 想着姐姐的冤屈，泪水差点又要滚出来了，刻意把视线扫向窗外，似乎要借此赶走悲伤。然后，她注意到了斜对面那家茶馆。 还像昨天一样，一个老人在口若悬河地讲着什么，忠实听众散座四周，听得津津有味。她正要收回目光，却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努力回想，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是她第一次到水木镇，除了餐馆老板，没和任何人有过接触，也没有认识自己和自己认识的人。 她不着痕迹收回目光，掏出化妆镜给自己补妆，再把镜面调到合适角度，通过镜子暗中观察。不多一会儿，她确认，面对一个老人，也在假装不经意地注视着她。 自己行踪暴露了？她回想了一下从C市来到小镇的经过，自认足够谨慎，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到自己的线索。那对面这个似曾相似的面孔又是谁？ 她看了一眼正在就餐的客人，确信对方看不见靠里面的位置。她提高音量招呼老板过来，请老板再加个菜，完了问卫生间在哪儿。望着老板指出的方向，她同样大幅度地点了点头，确保对方能一目了然知道自己在和老板交谈什么。老板离开不久，她把饭钱压在餐盘下面，按老板指的方向进了卫生间。 10分钟后，她变妆成一个男人的模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餐馆。回到木楼书房，她一边监控着木楼四周的动静，一边再次快速变妆，这次，她把自己变成一个老年男子的模样。 变妆后的她很快又出现在刚刚的餐馆，选了一个和刚刚的位置相邻的座位坐下，又招呼老板点了几样菜。 点完菜，老板看了一眼刚刚她坐过的位置，大声招呼一个女服务员去卫生间看看，说这桌的客人去卫生间很久了，会不会有啥事。服务员还没走远，又立即被他叫了回来，说不用去了，客人肯定已经走了，“这不，饭钱都压在盘子下面的。” “那一桌的客人走了吗？” 老板的话音刚落，一个老人的声音从姚晓的背后传过来。扭头一看，正是刚刚在茶馆里的那张可疑的面孔。 “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个，留下钱就走了。嗯，连续三次都这样，真是怪人。”老板边说边摇头，“好在钱都留下了的。那……你认识那个女的？” “她是住在镇西头的木楼吗？”刚刚进来的老人没回答老板的话，反问道。 姚晓依一听暗自惊讶，这人知道自己住在木楼，果然暴露行踪？他到底是谁？ “这谁知道呀。给你炒两个菜？” “不了。”老人很快退出了餐馆。 第57章 钥匙之谜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木楼正厅，姚晓依再次打量着巨幅油画画中人的眼睛，越看越心惊。正如科学家测算的那样，蒙娜丽莎的眼神魅惑而邪气，包含着太多的复杂情绪。更重要的是，这些情绪似乎会随着观者的情绪变化而变化，你是开心的，她也是开心的；你是厌恶的，她也会厌恶地盯着你，仿佛是一面能读取你内心情绪的镜子。 破解木楼密室的密码，正是得益于隐藏才画中眼睛部位射出的光束。除此之外，机关设计者还充分利用了油画作者，即达芬奇习惯反手书写的习惯，如果不参考这一习惯，即便破解了蒙娜丽莎眼球上隐含的字母，也无法开启密室暗门。从密室尸骸的腐败程度来推测，密室机关应该在几十年前就存在了，要破解这样高难度的机关非常不易。 如果机关的设计者就是密室的死者，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一个将死之人，应该放下了所有，为什么还要刻意把自己关在密室慢慢死去？上锁的匣子里面明显留有重要线索，却又故意不留下钥匙，这种既怕别人找到，又怕别人找不到的心理到底意味着什么？另外，纸条上说，有缘自能找到，这有缘有是什么意思？找到钥匙的关键点又是什么？ 姚晓依进入密室，把椅子搭在小方桌上，用手指逐一摸索顶板；再沿四面墙壁从上到下，一直摸到墙脚；最后是地面，也是用手指逐一摸索，仅有半平米的狭小空间被她一寸一寸搜了个遍，仍然一无所获。 现在就只剩下那具尸骸了。难道还得把尸骸移开不成？ “这位老人家，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做。” 迟疑片刻，姚晓依还是下定了决心，面对尸骸拱了一下手。她小心翼翼把尸骸移开了近10厘米，为保证尸骸不散架，还把椅子拖过来靠住，又把原来的木块移过来塞在尸骸下面。再检查原来尸骸的位置，什么都没有。 她终于绝望了，呆立在原地，看来自己真不是死者所谓的有缘人了。 她又跟尸骸鞠了躬，把尸骸一点一点恢复到原位，再把木块移过来，慢慢塞进去。 就在木块刚刚恢复到原来的位置的时候，却从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迎声扭头，一块砖头缓慢从墙壁上凸起，一点一点往外冒出来，然后整个掉下，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缝隙。 姚晓依心念一动，冲过去往洞里以摸，果然有一把钥匙！ 姚晓依取出钥匙，慌忙打开铜匣。匣子里有三根金条、一份房契、一只白色陶瓶、一封书信。信封上写有“给有缘人”四个字。 姚晓依有些紧张地展开信笺，一段尘封50多年的故事徐徐展开。 致有缘人： 谢谢你能打开这封信。 要找到钥匙，必须把我的尸体移开，然后再完整复原，只有这样才能启动地板下面的压力感应装置，否则那把钥匙永远不会出现。面对一具尸体你能小心翼翼移开有回复原味，说明你的心地是善良的。我不知道你是谁，是在什么时候读到这封信。既然你能破解油画的密码，还能准确找到启动密室的机关，还说明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这样我也才好把遗言放心地托付于你，否则的话，我宁愿带着遗言去到另一个世界。 我叫唐济，出身中医世家，祖上四代行医，被水木镇方圆十里的乡里乡亲称为“唐菩萨”——当然，这是过去。就在昨天，那些曾被我治过病、救过命的人们，换了另一张面孔。他们群情激奋、声泪俱下，指责我们一家是走-资-派，是资-产-阶-级的走狗，里-通-外-国的叛徒，证据是我远度重洋学医的儿子带回了一副西方油画。 那些红-色-小-将责令我和夫人，必须与我儿子划-清-界-限，揭发儿子的罪行，才能抵清我们自身的罪过。 我一介中医，治病救人无数，却无法救治这些病变的人心。夫人不堪受辱，从批-斗台纵身跃下身亡。儿子以头击石，血溅当场。说来惭愧，我不及夫人和儿子勇敢，没有以死自证清白。悲哀的是，夫人和儿子用死也没有刷清罪名，反而被戴上了“畏罪自杀的顽-固-派”的帽子。今天一早，我去为夫人和儿子收尸，因问题交代得不够彻底被拒绝。他们说，收尸可以，明天我得再上批-斗台，“深刻、彻底”揭露夫人和儿子的罪行。 就刚刚，我给一个名字叫刘辉的小头目送了一大笔现金，并答应他们明天好好交代罪行，换回了夫人和儿子的尸体。明天我断然不会去批斗台的，死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我将随夫人和儿子而去。我已将夫人和儿子葬在了后山上，沿木楼后面的小路往山林约5公里一个山坳处即是。造-反-派明天等不到我去批斗台，一定会寻找坟墓，所以坟墓没有坟堆，而是在上面种了两棵小柏树。 想我唐济一家四代为医，行善积德，竟落得如今家破人亡的境地。若有缘人可怜我这个行将赴死的老者，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把我的尸体和妻儿合葬在一起。就是死，我们一家三口也要死在一起。对有缘人的大恩，唐济无以为报，木匣子里的银两和房契送给恩人以作酬劳。另外，木匣子里的白色陶瓶，装有我潜心多年研制而成的一种致幻剂。此剂是后山上一种野生菌类提取而成，毒性极强，万望恩人谨慎使用，不危害善良为要。 天快亮了，造-反-派已经在敲打院门。而我将在这间密室了却余生。 我这就跟你跪下了。 就此别过。 唐济叩谢有缘人 1972年8月6日凌晨 读完书信，姚晓依的眼眶已然湿润。她理解不了老人描述的那场事件，，但能理解老人的行为。妻儿含冤自杀也没有能洗刷莫须有的罪名，死后的坟墓连坟堆都不能垒砌。为了保全妻儿的尸骨，老人不得不出此下策，人世悲凉，让人死都死得毫无尊严。 姚晓依决定一定要了却老人的遗愿。 她感谢这份缘分，让她有机会帮助一位素昧平生的人，以减轻自己的罪过。至于老人说，能找到钥匙的人，是心地善良的，她可承担不起，她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血，她大仇未报，有心向善，却只能走进深渊。 第58章 冷漠有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冷漠有罪 （10月4日）倒计时第87天 悦来茶楼。 变妆成中年男子模样，姚晓依端坐在茶楼的包间，打量着对面这个叫杨阳的网络作家。 “那么，预付款带来了吗？”杨阳倒也直接。 姚晓依不作声，将装有现金的信封和出版合同推到杨阳面前。 杨阳下意识地吹了吹手指，许是注意到了自己心急的样子有点失态，不好意思地停顿了一下，这才开始一张一张清点现金。 姚晓依趁机给他的茶杯续上水，巧妙倒入一小瓶致幻剂。 “以茶代酒，感谢你开出的优惠条件。” 2万现金愣是被一张一张数完，杨阳愉快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举起茶杯。 姚晓依举杯示意，自己却没喝，看着杨阳将茶水一饮而尽。 “有个问题想请教杨作家……你如何看待冷漠？” “冷漠？存在即是合理吧？顶多就是从道义和良心层面加以谴责。”杨阳略略一愣，没想到眼见这位金主会突然有此一问。 “如果对这种行为加以定罪呢？” “定罪？定罪不可能吧？现今法-律没有规定人们要有同情的义务，无法将这些冷漠的旁观者绳之以法。” “嗯，我们随便聊聊。在唐朝时期，有律法规定，邻人遭遇不测时，人们有报官，施救的义务，否则会被处以刑罚。记载说，“诸邻里被强盗及杀人，告而不救助者，杖一百；闻而不救助者，减一等。力势不能赴救者，速告随近官司，若不告者，亦以不救助论”。” “社会在进步，法-制也在进步，既然现行法-律都没有规定必须施救，说明所谓冷漠罪是不成立的。” “你的意思，按冷漠治罪是一种倒退了？” “可以这样理解。” “那么你怎么理解诽-谤-罪的？” “诽谤-罪倒是有的，是指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 “那么，你在作品中虚构姚晓菲是一个出-卖-肉-体的女人，是否构成了诽-谤-罪？” “这不一样。小说是文学创作，允许虚构。” “在题目中，你明明白白写了“真实故事”几个字，真实故事也能虚构吗？” “这个嘛……在出版的时候，我们可以换个书名，就叫虚构故事之类。” “你已经用“真实故事”的名义在网络上进行了大肆传播，客观上已经贬损了死者的人格，破坏了死者的名誉。网络上那些大量有明显性-暗-示的特写照片，同样有损死者名誉。” “反正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谁还管这些？” “你在小说中写道……有人面对那具尸体产生了高-潮，这个人是你自己，还是虚构的？”姚晓依冷冷地看着他。 “实话告诉你吧，那正是我的亲身经历，你是没有见过那个姚晓菲的女人有多性-感，她趴在地上，两腿微微分开……” “闭嘴！还有宫-刑！”姚晓依突然道。 “宫-刑，什么意思？ “在古时，淫-荡-罪会被处以宫-刑，就是在今天，你的行为也构成了辱-尸-罪。”姚晓依冷冷说到。 “宫-刑？开什么玩笑。你什么意思……你是谁？” 杨阳吃惊地盯着姚晓依，眼神却有些恍惚，感觉姚晓依渐渐变成了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小人儿，在他眼前跳来跳去，嘴里不断地念着“你有-罪！你有-罪！” 这是致幻剂开始发挥作用，杨阳进入了传说中的“小人国”状态。 “在你临死之前，你得好好看。”姚晓依一点一点抹去妆容，最终恢复成自己本来的样子。 姚晓依真实的样子让杨阳稍稍清醒了一点，这张脸几乎和那个跳楼的女人一模一样。 “你是……是姚晓菲？不，她已经死了，你……你是谁？”杨阳拼命想要自己清醒一些，但舌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口词含混不清。 “我是来判处你死-刑的！” “你……没……没资格审判我，冷漠无……无罪……” “在我这里，有罪！” 姚晓依依次取出木杖、皮鞭、尖刀，再取出一张用A4纸打印的判决书，向杨阳宣读判决—— 死亡判决书 罪人：杨阳 网络名：暗夜之神 罪名：冷-漠-罪、诽-谤-罪、辱-尸-罪、淫-荡-罪 判决结果：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处罚方式：杖刑、鞭刑、宫-刑 判决人：正义杀手 执行时间：10月4日 杨阳本能地想发出抗拒的声音，意识却不受控制，眼前的小红人跳得更快，在他耳边不停地喊，“你有罪，你有罪！” “诽-谤-罪，鞭！” “冷漠罪，杖！” 杨阳身子一歪，连续两击造成的疼痛令他的意识又回来了一点，却无力反抗，呆呆看着变得有些清晰的姚晓依的脸。看着这张脸，他又想起了姚晓菲，想起了那具极其性-感的尸体，竟然不可思议地又一次有了剧烈反应。 “淫-荡-罪，宫！”杨阳的反应进一步激怒了姚晓依，挥刀下去，连根切除。 杨阳哼都没哼一声，栽倒在椅子上。 冷静清理掉现场指纹，姚晓依快速变妆，反锁包间，离开了茶楼。 第59章 无动机杀人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无动机杀人 （10月4日）倒计时第87天 悦来茶楼包间，肖锋一拳砸向桌子。凶手太胆大妄为了，连续三天，三起命案，还故意留下一张死亡判决书。在他看来，判决书是对死者的宣判，更是对他本人**裸地挑衅。 悦来茶楼的命案作案手法和前两起高度一致，现场起获的三样作案工具也一样不少。肖峰分析过两岸小区命案和三环交叉口命案的差异，认定这两起命案并非同一个人所为，三环交叉口命案有刻意误导警方的嫌疑。但眼下这起和前两起既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的地方。黄莺死亡现场发现了两万元现金，悦来茶楼命案现场同样留下现金，这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从这个角度可，为财杀人的动机可以排除。警官已经抓获了故意破坏三环路口监控摄像头的嫌疑人。有个不认识的人给了他一笔钱，他只需爬上电线杆把摄像头敲掉就可以了，除此之外，嫌疑人交代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警方完成现场取证后，肖锋独自留了下来等待高飞。 “你把我叫过来，是因为你怀疑一个人，是吗？”高飞接电话后很快就赶了过来，开口便问。 “你是不是也在怀疑某个人？”肖峰反问道。 “我一度怀疑过，但很快否则定了。”高飞说。 “你怀疑的原因，是因为死者的身份？”肖锋问。 “那个叫性感夜莺的网络主播曾在姚晓菲跳楼现场进行过网络现场直播，还近距离拍摄过姚晓菲在楼顶的画面，网络主播的人气也因此大幅飙升，获利不浅；死者甚至以姚晓菲的尸体为工具，在直播间肆意侮辱姚晓菲，案发现场留下的判决书指认网络主播被判冷漠罪、贪婪罪、淫-荡罪，，所以我一度怀疑凶手是因为仇恨杀人。” “为什么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时间，我怀疑的人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因为两岸边小区案发那段时间，我和被怀疑的人始终在一起！” “被怀疑的人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你？” “从青山警署出来，我们就一直在一起，除了看电影的时候，短短几分钟上厕所的时间。你是不是也在怀疑某个人？” “我们怀疑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我相信我们怀疑的是同一个人，要做出这样的怀疑对我来说很难。”高飞顿了顿，“虽然她有作案动机，但她不在场的完美证据。” “茶楼的监控录像显示，和死者约在茶楼见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死者和中年男子在包间呆了1个半小时后，中年男子从包间出来，进了茶楼公共卫生间，此后再也没见这个中年男子从卫生间出来。再也没有出来说明什么？” “你……你是说，凶手会变妆？”高飞的大脑被电击一般，突然想到了在Q市火车站等候大厅发生那一幕，痛苦道。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监控还显示，中年男人进入卫生间20分钟后，出来一个年轻男子，而监控录像没有记录有这个年轻男子进入卫生间的画面，就是说，中年男子换妆成了年轻男子逃离了茶楼。” “你是想说，两岸小区命案和眼前这桩命案是同一凶手所为吧？但两岸小区命案发生，她确实和我在一起啊！”你是想说，两岸小区命案和眼前这桩命案是同一凶手所为吧？但两岸小区命案发生，她确实和我在一起啊！ “当时你们在干什么？” “在看电影啊，实际上，整个下午和晚上我们都在一起，看完电影出来，我们还一起在河边散步，直到凌晨3点一刻我们才分手。我还特别看了一时间，说太晚了，要送她，但她没上我的车。” “如果是这样的，三起命案的疑点就越来越多了。再想想，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尤其是命案发生时间，也就是你们看电影的那段时间？” “我回想过很多次，没发现什么疑点，只是电影快开始的时候，她去了趟卫生间，但几分钟后就回来了，然后一直靠在我肩膀上，也很少说话，说肚子有点不舒服。” “然后呢？” “电影快结束后，她说肚子还有点不舒服，又上了趟厕所，也是几分钟后就回来了。” “又上了趟厕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这样想过，如果她中途离开过，而且是在电影快结束后才回来的话，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电影讲述的是什么内容。电影散场后，我们沿着河边散步，还一起讨论过电影里面的故事情节，其中很多细节她说得上来，说她一直都在认真看电影。” 肖峰点了点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莫名的好感。 “你对这个叫杨阳的死者了解多少？” “我这是第一次知道他叫杨阳，他用暗夜之神的笔名发表了一篇小说，把跳楼的姚晓菲虚构成一个出-卖-肉-体的女人，凭借这部小说，他最近的网络人气飙升，名声大涨。另外，网络上那些大量带有强烈性-暗示的姚晓菲的特写照片，也是这位网络作家上传的。” “黄莺和杨阳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和姚晓菲有关，现场出现的判决书指明的罪名也高度一致，凶手的作案动机一致是清清晰的。” “那昨天发生在三环路交叉口的命案呢，看新闻说，也出现了判决书，作案手法也一致。昨天的死者，和黄莺、杨阳有共同点吗？” “这正是我的疑惑，三案手法一致，却没有一致的作案动机。不管排除她，还是把她列为怀疑对象，三起命案都无法自圆其说。” “没有可能说牛哥？” “昨天命案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正是牛哥的马仔。为了自保，牛哥对自己马仔下手并不意外。问题是，昨天的命案事发突然，牛哥为什么要杀死马仔？案发时，三环路口这个地方，并不在警方的监控中，凶手并没有受到威胁，没有节外生枝的必要。而且，如果凶手是牛哥，那他为什么要杀死黄莺和杨阳呢？” “我有办法找出牛哥！”高飞突然脱口而出。 第60章 钓鱼计划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钓鱼计划 （10月4日）倒计时第87天 夜里八点左右，姚晓依用手肘轻轻撞开了月半弯公寓15栋8楼的一间房门。 房间里还保留着姐姐最后离开时的样子。挂在阳台上的衣服早已干透，有几件被风挂落在地板上，像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这间两居室是父母四年前意外亡故后重新购置的新居，陪伴两姐妹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那段日子。而今姐姐已经变成了此时捧在姚晓依手里的一盒骨灰。 姚晓依想起她在Q市一家连锁酒店的那一幕。那时她刚刚从一个山洞艰难逃生，被绑架她的人一路追踪。她几经周折才摆脱跟踪的人，又累又饿躲在酒店时，才发生姐姐已经跳楼身亡。她失去了她唯一的亲人，姐姐的死，还不幸地沦为了一群冷漠看客的恶意消遣的工具。网络上，那些恶意的猜测、虚构的故事也深深地刺痛着她。 那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姚晓依，你没资格哭！”在那家连锁酒店，姚晓依吃着泡面，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姐姐死亡的真相，讨回公道。 姚晓依确信，目前这套两居室此时正处在凶手的监视之中。这次回来，她既是送姐姐回家，也是为了实施她的钓鱼计划。 姚晓依把骨灰盒放在客厅茶几上，检查了一番房间，除了房门被人为破坏外，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是开着的，电视也开着，窗户半开半闭。 姚晓依在客厅的一个隐秘处装上监控摄像头，打开电脑，启动监控，把电脑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 她给茶壶加上茶叶和水，就着茶几上的电源加热茶壶。待茶水将开，往茶壶里滴入足够剂量的致幻剂。唐济老先生在遗书说过，致幻致可在热水中蒸发，在空气同样可以引发中毒。 她将阳台上的衣服收起，把窗帘完整拉上，再把除客厅以外的灯全部关掉。她相信这些变动足以引起正在某个暗处监视房间的人的注意。 一切准备妥当后，姚晓依在茶几上留下一张纸条，轻轻掩好房门，来到电梯口。她按下下行电梯，然后来到楼梯口，从15楼步行上到22楼的楼顶。她在楼顶找个位置藏好自己，用手机同步监视着房间里面的一举一动。 20多分钟后，一个身影出现的画面当中。闯进客厅的这个人，有一张姚晓依非常熟悉的面孔，正是在Q市大街上向她搭讪，随后把她骗上车的那个年轻男子。这个男子还在她逃出山洞后，追踪到她在Q市的住处，也曾出现在Q市火车站和那天从Q市开往C市的高铁上，最终被姚晓依设计甩在Q市与C市之间的N市车站。 年轻男子神情疑惑的出现在画面中，然后消失掉，很快又回来了。很显然，他是去查看其它房间，没有发现人，又回到了客厅。 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发现了姚晓依留下的纸条。纸条是姚晓依为来访者设下的一个小计谋，写有一行字，“我忘了取包裹，半个小时回。亲爱的，等我。” 年轻男子看完纸条，警惕的望了望房门方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想了想又把手机放下，转而取出一把手枪，仔细检查了一番，把枪别回腰间。 茶壶还在持续加热。男子盯着茶壶看了一会儿，取出一只茶杯，倒入茶水，放在一边凉着。 不到10分钟，画面中的男子表情出现明显变化。通过上午在杨阳身上的实验，姚晓依知道，年轻男子已经出现中毒迹象。 男子似乎还没有发现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姚晓依知道是时候了，从楼顶回到房间。 这时男人已经进入小人国症状，被眼前虚幻的小红人扰乱得意识模糊。姚晓依的突然出现，令男人大为惊讶，想站起来却无能为力，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就是那个你一直想抓的人，你来抓我呀。” 男子下意识地想要把手移向腰间的抢，动作只做到一半，小红人在眼前晃得更厉害。他把双手在空中一阵乱舞，和虚幻的小红人做着无力的搏斗，然后陷入更深的中毒状态。 姚晓依服下解毒剂，将男子双手双脚结实反绑起来。 “是你？”一个半小时后，男子渐渐苏醒过来，一眼看见眼前的姚晓依，又清醒了一大半，惊恐道。 “当然我是，想要活下去，你只有一条路，就是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姚晓冷冷地说。 男子刚想反抗，这才发现双手双脚无法动弹。 “我问你答，否则你的下场和他们一样！”姚晓依从手机里调出黄莺和杨阳惨死在现场的照片，指给男子看。 男子一脸惊恐，瞬间彻底放弃了抵抗，连连点头。 “指示你们绑架，跟踪我的人，和逼死我姐姐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是。” “这个人是谁，在哪儿？” “我只知道他叫牛哥，我没见过他，我们是通过手机接收指令，住在锦城别墅，听说警方在通缉他，现在躲了起来。他有个在读小学的女儿，家里还有个保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怎么才能联系上他？” “都是他单向联系我们，用他提供的专用手机。我说的全是实话。” “那你怎么和他汇报？” “微信。” 姚晓依从男子口袋里取出手机，找到牛哥的账号，按照男子的书写习惯，给牛哥回了一条微信，“一切正常，姚晓菲的房间没有发现有人迹象。” 姚晓依又取出一根绳子，将男子固定在沙发上，倒上一大杯水放在茶几上，再插上一根吸管，调整好位置，确保男子稍稍低头，刚好能用鼻孔接触到吸管：“你罪不致死，但必须接受应得的惩罚。几天时间应该饿不死你，渴了还可以喝几口水。嗯，用鼻腔喝水肯定很难受，但为了活下去，相信你会喝的。” 她再往男人的嘴里塞上一块抹布，带上他的手机，离开了房间。 第61章 请君入瓮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4日）倒计时第87天 夜里10点，肖峰和高飞正潜伏在荣华苑外围暗处，密切观察着高飞的住宅。 这处住宅，被高飞改造成了一个用高科技武装起来的超级小型城堡，既有坚固的防御能力，也能进行适度攻击，危机时刻，还有具备程度可控的多处自爆系统。最核心的电脑操作控间，经过了特殊改造，甚至可以抵御手枪、步枪、手**这些轻型武器的攻击。 高飞和牛哥的手下网络高手有过几次利用高科技通讯手段进行博弈的经历，一度对对方的监控探查能力大为震惊，但眼下，他已经有把握让对方跳入自己设计的陷阱。 高飞启动程序，通过植入在远程手机里的软件，操控预留在住宅的手机，拨通了自己手里的另一个手机。 住宅里的手机说，“我已回到荣华苑，有重要事情想和你见一面，就今晚。” 高飞同时操作手中的手机，按下免提键，从另一部手机提取一段录音文件，对着正在通话的手机播放录音。录音正是姚晓依以前和他通话时自动留在手机里面的，“好的，我这就过去。” 住宅里的手机接着说，“小心跟踪，牛哥的人正在找你。” 另一段录音说，“我20分钟后到。” 高飞计算着通话时间，确信对方监听到了通话内容，并锁定住宅位置后，结束通话，让住宅手机继续保持开机状态。 等待警方人员陆续到达预定位置后，肖峰向高飞点了点头。 高飞远程操控住宅，启动房门、客厅、内置扶梯、二楼卧室、电脑操作间等多处感应装置和监视设备。他遥控开启事先放在餐桌上的茶壶的电源，开始为茶壶里面的水加热；开启投影仪电源，投影墙上开始出现电视画面；开启客厅照明开关，客厅一下就亮了起来；窗帘已然保持半开半闭。 从肖峰和高飞所在的视角看过去，通过半开的窗户刚好能看正在加热的茶壶、餐桌上摆放的两个人用餐的餐具、投影墙上正在直播的新闻节目，原本空无一人的住宅，看上去明显有人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警员报告，有四个陌生人出现在荣华苑大门口。肖峰指示稍安勿动。 几分钟后，高飞的房门被突然撞开，冲进四个拿着手枪的人。 四个人刚冲进客厅，内置在房门上的压力装置自动带动房门，咔嚓一声将房门牢牢锁紧。 其中一个人试图打开房门没有成功。另一个人来到窗户边，一把将窗帘拉上——这个动作必要但又多余，高飞和肖峰正在通过室内镜头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高飞远程操控投影仪，投影墙上出现提前录制好的画面，高飞的头像出现在画面中。 突然出现的画面吸引了其中一个人，他好奇地来到投影墙面前一探究竟。 “朋友，欢迎来到寒舍，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画面中的高飞开口说话，随后画面上出现一个礼品包装盒。 盒子显得很小，正在满满打开。这个人不得不再靠近投影墙，最终发现礼盒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个猪头玩偶。 这个人刚想破口大骂，高飞启动隐藏在投影墙背后的机关，猪头玩偶的两只眼睛里，急速射出两根竹签，不偏不倚正中这个人的两只眼睛。 这个人一声惨叫，双手捂住眼睛倒地。 惨叫声引来两个同伙，一个人掀开投影屏幕，发现了暗藏的机关，提示同伙小心暗算。另一个人通过耳麦报告，说伤了一个兄弟。 剩下三个人在一楼四周查看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其中一个指了指扶手楼梯，三个人双手持枪，先后爬上扶手楼梯。 高飞紧盯着三个人的行动。当最后一个人的脚刚刚踏上其中一块楼梯木板，遥控触发机关，木块应声下落，最后这个人也跟着往下坠。 下坠过程中，另一处联动机关触发，楼底背后墙壁隐藏的一个洞被打开，一张网突然弹出，这个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叫，就被牢牢网住，悬挂在空中。 刚上到二楼的前面两个人大惊之下正要返回施救，另一个机关被触发，整个扶梯被折叠收拢起来，只剩网中男子孤零零地现在墙壁半空。 两个人惊恐地对望了一眼，通过耳麦报告又“挂”了一个兄弟，背靠背警惕搜索二楼的房间。 两人先是撞开正对楼梯口的一间卧室，发现空无一人的床上放着一个礼品盒。其中一个正要伸手去拿，被另一个人一把拉住，说，小心有诈。 高飞注视着两人的举动，暗暗一笑，因为这个礼品盒反倒是安全的。 两人一前一后，背靠背退了出去，拐入另一个间卧室。和其他房间不同，这间卧室漆黑一片。前面的人伸手去摸索房门背后的开关，啪的一声，卧室的灯亮起。两人一前一后冲了进去。一个人俯身查看床下，没有发现。另一个人一把拉开衣柜，衣柜空无一物。后面的人刚喊了一声小心，衣柜内置机关触发，射出四支铁头竹箭，一支射空，三支分别射中这个人的左右大腿和右手手腕，手枪也应声落下。 最后一个人将伤者扶在床上，一边报告情况，一边退出卧室。 他更加谨慎地移动步伐，右手持枪，不时变化位置，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高飞随即拨打了一通电话，电脑控制间的手机应声响起。这个人快速来到控制间门口，用力撞击房门，门却纹丝不动。这个人环顾四周，随后操起一根凳子砸向房门，门却毫发无损。 高飞操控手机软件，让操作间的里无人手机自动应答，听上去就像操作间有人。 这个人对着房间的锁连开几枪，房门仍然不能打开。他发现了房门上一个硬币大小的圆洞，正要凑近一看，却又警惕地停了下来。他找来一块透明玻璃，小心翼翼地挡住洞口，这才慢慢靠近房门，把一只眼睛移向洞口，观察着房间里面。 高飞看准时机，触发机关，操作间外面，这个人背后的墙壁上，又射出四支箭，命中这个人的左右大腿和左右手腕。 高飞一边向肖峰点了点头，一边遥控打开房间大门，同时扶手楼梯恢复原样。 随着肖峰一声“行动”，守候在门外的警员冲进了房间。 第62章 空手套白狼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4日）倒计时第87天 农家乐的暗室，牛哥一拳重重砸向桌面，即便暗室就他一个人，他也像他的小弟就坐在对面一样，有手指点了点座位对面的空椅子，“你们呐，就他-妈是群猪！” 四名派出的得力手下就这么被警方一锅端了，由不得他不生气。 两三个小时前，他接到报告，那个叫高飞的男子用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手下成功定位到了手机的位置，并截获了通话内容，高飞约见姚晓依到他的住宅见面。 牛哥立即指派四人赶往高飞的住处荣华苑。他命令，必须拿下这个两个人，活的最好，必要时可以直接灭杀，“否则，你们就提着自己的脑袋回来见我。” 四人组出发后，为确保万无一失，牛哥又指派了一个三人小组前去接应。 四人组到达荣华苑后，牛哥特意指示先行观察后再行动。手下报告说，通过半开的窗户发现客厅里放着电视，餐桌上还有茶壶在冒着热气，表明房间里有人。牛哥这才指示四人冲进房间。 当手下报告房门被锁紧，其中一个人被竹签射中双眼后，牛哥大感不妙。但事已至此，他还是命令手下继续上楼，即便是陷阱，至少能获得一些抓获高飞的线索。 牛哥同时指示三人组潜伏下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房间里剩下的三个人先后中招后，牛哥意识到了更大风险，住宅中精心布置的各种机关不仅仅是针对偶然闯进房间的陌生人，更是高飞特意给他准备的见面礼。牛哥甚至想到高飞报了警的可能性，他猜测荣华苑附近可能还隐藏着警方人员，指示接应的三人组停止行动，立即秘密返回。 牛哥不担心这四个人能向警方供出有多少价值的信息，眼下牛哥能用的人手越来越少，警方对他的搜捕一刻也没有停止，就连高飞也在主动出手引他上钩。他感觉到一张扑向他的大网正在一点一点的收紧。 牛哥相信，他所处的这处农家，也是他在C市最后的据点，也许很快也会被警方注意到。 “我的情况你很清楚，你必须救我，如果我被抓了，我保证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牛哥沉思片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要出城，暂时离开C市。” “除非你永久离开C市，否则我也无法保护你。” “我还有一个女儿。” “这个我们会替你安排。” “我需要护照和机票。” “等我电话……你在哪儿？” “这个嘛，到时再告诉你。” 半个小时后，牛哥接到电话，说护照和机票准备好了，问在哪儿交货。 牛哥说了一个名叫尚客居的茶楼的名字，约定凌晨2点半见面。 尚客居茶楼位于C市西城区一个繁华的商业区。牛哥选择这个地方有着充分考量，他是这家茶楼的背后股东之一，熟知这座茶楼的整体布局。尚客居其实是一座四层楼高的独立综合休闲场所，一楼是餐厅，二楼是洗脚房和按摩间，三楼才是茶室，四楼是客房。 凌晨时分的尚客居还灯火通明，三楼茶室大厅里，茶客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小声的交谈着什么。围绕大厅四周的包间里，不时传出哗啦啦的麻将声。大厅一侧的318包间里，正坐着一个牛哥派来接头的中年男子。而牛哥早已潜藏在318包间隔壁的319包间，并通过设置在包间的隐秘摄像头，观察着318包间的动静。就连牛哥派来的手下，都不知道他此时就隐藏在隔壁。 凌晨两点半，318的房门准时被敲响。房间里的中年男子起身开门，迎进两个同样是中年模样的男人，一个穿件T恤，一个穿件短袖衬衫。不出牛哥所料，来访者中并没有通话的那个人。 包间门被关上，原先的男子和来访者相向而坐。 “东西都带来了吧？”中年男人开门见山。 “你不是牛哥。”T恤男说。 “是牛哥派我来的。”中年男子说。 “那不行，我们被交代，东西必须亲手交到牛哥手上。”T恤男坚持道。 牛哥猜得没错，通话的人果然不会轻易让自己逃离C市。 “这样的话……你们怕是离不开这个房间了。” 中年男子话音未落，带有消声器的手枪从桌下下面射出一粒子弹，击中其中T恤男的腹部，只见他身子一歪，滑到在地。 衬衫男大惊之下正要拔枪，手刚摸到腰间，中年男子的枪口已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乖乖的，想活命就别动。”中年男子顶了顶手枪，盯着对方的眼睛，移动身体来到衬衫男面前，左手从他的腰间取走手枪，退回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护照和机票在哪儿吗？” “没……没有有护照和机票。”衬衫男声音明显在发抖。 “你他-妈耍我啊？” “我们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什么护照和机票，只是被派来送一封信，要求必须送到牛哥手中。”这个人说完掏出一个封信推到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用左手打开信封，取出两张白纸。 果然是圈套！ 中年男子正要扣动扳机，门外传来敲门声。 “敢出声就杀了你！”中年男人把手枪藏在桌下，仍然对准对面的人，然后回头盯向房门，“谁？” “服务员，添茶水的。”门外的声音说。 “别打扰我们，不需要加水。”中年男人说。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挤进两个男子，两把手枪齐齐指向中年男子。一个人顺手关上房门，另一个快步来到茶桌面前，压低声音，“别动！” 中年男子还没在惊讶中缓过神来，后一个人随即赶过来，用枪抵住中年男子的眉心，另一只手一把抢过中年男子的手枪。 形势瞬间逆转，中年男子惊恐地看着两个人。 一个人通过耳麦报告，“安全了，但没发现牛哥，我们死了一个兄弟。” 通话完毕，这个人抬手一枪，中年男子应声倒地。 第63章 偷梁换柱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5日）倒计时第86天 目睹中年男子被枪杀，牛哥正要从隔壁包间推门逃逸，透过门缝，刚好发现大厅对面的电梯门被开打，随即走出两个神色可疑的人。牛哥立即做出判断，这两个人和此时正在隔壁包间的人都是同一伙人。 只见这两个人扫了一眼大厅的客人，分头从电梯左右两边依次敲开每一个包间的房门。按这速度，不到15分钟，就能检查到牛哥所在的319包间。牛哥估计得没错，答应帮助牛哥的人果然出手了，派出六个人，分三组进入尚客居，说送护照和机票是假，抓获牛哥才是真。 “老大指示，牛哥可能就藏在这个茶楼，让我们务必找到。”这时，还在隔壁318包间的一个人说。 说完三人就走向包间门口，随即听见房门被打开，马上又被关上。318包间和319包间只有一墙之隔，不到2分钟，319房间就将被人破门而入。 时间紧迫！ 牛哥迅疾推开隐藏在318和319之间的一个扇暗门，身子一闪就从319包间跨越到318包间。他刚来得及关上暗门，319包间就被人应声撞开。 发现房间没有人，来人退出319，关上门，又步向319隔壁的320房间。 牛哥快速剥下已经断气的中年男子的外套和自己的外套，将尸体拖移到319的卫生间，连同自己的外套一并藏好，再清理掉地上的拖痕和血迹，通过暗门重新回到318包间。 牛哥穿上带有血迹和枪洞的中年男子的外套，摘下眼镜，在脸上涂抹上血迹，模仿中年男子倒下的姿势，躺在地上。从推开318包间房门的视觉看过去，牛哥和另一具尸体头**叉躺在地上，牛哥的头扭向正对房门的窗户方向，半张脸被椅子挡住，除非有人绕过茶桌，刻意靠近蹲下来查看，否则很难发现端倪。 作为最后的手段，牛哥手握一把已经上膛的手枪。他把握枪的手放在腹部，用外套遮住，看上去就像在用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如果有人抵近查看，他有把握一枪将对方灭杀，然后通过暗门寻找逃脱机会。 10分钟不到，牛哥听到318包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门随即被推开，进来两个人。 两个人扫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正要绕过茶桌近距离查看，发现鞋面粘上了血迹，随即放弃了打算，问同伴，“会不会牛哥就没来过？” 另一个人说，“就剩四楼还没有搜，上。” 两人匆匆离开318房间，没忘记顺手关上房门。 牛哥立即起身，拿起手机发出指令，“行动，对方五个人，有手枪。”牛哥再次通过暗门回到319房间，借助手下佩戴在胸口的微型摄像机，适时监控即将在4楼展开的行动。 但见对方五个人上到四楼，分成二人组和三人组分别向左右依次查看每一间客房。 三人组来到其中一间房间的门口，推开门，房间空无一人。三个人两前一后抬步进门。 这时，和房间正对的房门悄无声息被推开，一个黑漆漆的消声枪口对准最后一个人，一粒子弹随即射出，这个人应声倒地。 突然而来的响动惊得前面的两个人猛一回头。就在这当口，房间门背后蹿出两个人影，又是两粒子弹急速射出，刚回头这两个人也是应声倒地。 牛哥目睹对方三人被瞬间秒杀，通过耳麦发出指令，“对方只剩两人，428房间做好准备，留个活口！” 对方两人组通过耳麦听出了动静，预感三人组已遭不测，提高了警惕，背靠背一前一后，搜查到了428单人套间门口。 前面这个人突然撞开房门，双手握枪，枪口对准了床上几乎半裸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后面的人紧跟着也进了房间，一只手顺手关掉房门，另一手紧握手枪，不断瞄向不同方向。 床上男女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惊恐地注视着突然闯进的两个人。男的战战兢兢，说，“别杀我们，我们……只是开个房。” “呆着别动！”其中一个靠了近去，手枪在正对男女脑门上分别顶了一顶。 另一个人抬步迈向卫生间，刚到门口，一粒子弹从卫生间拐角处射出，正中他胸部，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剩下这个同伴连忙向卫生间射出几粒子弹，保持握枪姿势快步移向卫生间。刚跨过床头，床上的男人突然跃起，从背后将这个人扑倒在地。卫生间随即冲出两个人，一个人一脚踹开这个人的手枪，另一个人俯身合力将地上的人牢牢制服。 319包间的牛哥满意地注视着428发生的一切，把手下发来的最后一个活口被捆绑的照片发送了出去。 “我给你的礼物，还满意吗？”他拨出一的号码。 “果然没让我失望啊。这样才符合你牛哥风格嘛。”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 “抱歉哦，你其他五个兄弟怕是回不来了。我说过的，我死了，一定会拉上你垫背。”对方没接话，牛哥又说，“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吧，我们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从此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你派来的最后一个兄弟也完好无损地还给你。毕竟，我也死了一个兄弟不是？” “什么时候牛哥也这么心痛起自己死去的兄弟来了？”对方满口讥讽的口吻，“没问题，护照和机票就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相信你能搜到。” “你可别耍什么花招，只有我顺利出境，确保安全后，我们两个人的约定才算正式生效，你知道的，我肯定有手段爆出足够多的内幕——我很希望没有那一天，你也不希望，不是吗。” “OK，我们就来个君子协定吧，虽然我们都算不上君子，哈哈。” “哈哈。” 第64章 一枪绝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5日）倒计时第86天 凌晨了，肖锋斜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眉头深锁。 尽管借助高飞设下的陷阱，警方成功将牛哥派出的四个手下一网打尽，但连夜审讯下来，这四个人交代的信息并没有对案件侦破带来突破性进展，反倒是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谜团。其中一条信息尤令肖峰感到困惑。 据交代，猴子在10月2日那天死于一场意外车祸，尸体却神秘失踪。猴子曾经被警方抓获，后来被肖锋叫去打探牛哥的行踪。正是猴子发现了牛哥转移的新住所，肖峰才顺藤摸瓜，在一间暗室和牛哥来了一次面对面的短兵相接，却让牛哥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脱了。 抓捕牛哥那天正是10月2日，牛哥没有可能亲自动手杀了猴子，除非牛哥事先安排其他手下行动。但这四个人交代，10月2日那天没有人接到过任务。 猴子身亡真的是意外吗？警方曾多次抓获过牛哥的手下，这些人供认，他们从没见过牛哥的面，在警方已经高度怀疑牛哥的背景下，猴子是怎么打探到牛哥的下落的？ 难道整个事件还牵扯着其他神秘人物的存在？肖锋越想越心惊，如果如他所想，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以来的数起案件背后，还隐藏着更大阴谋。 凌晨3点15分，青山警署接到报案，尚客居茶楼刚刚发生重大命案，7条人死于枪击。 不到15分钟，肖峰带队带赶到了尚客居茶楼。推开三楼318包间，迎面是一具男尸躺在地板上，致命伤来自腹部的枪伤。环顾了一下包间的布局，再看了看尸体倒下的姿势，肖锋坐在尸体对面的椅子手，右手探在茶桌下方比划了一下，很容易得出结论，凶手正是在他这个位置，从桌下开枪，击中了死者的腹部。 在隔壁319包间的卫生间，发现一具同样身中枪伤的男性尸体。蹊跷的是，319包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第一案发现场又在哪儿？从枪口的血迹凝固程度来看，两具尸体遇害时间相差无几。如果隔壁的318房间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又是怎么通过茶楼大厅，众目睽睽之下，把尸体从318房间转移到319房间？还有，319的尸体没穿外套，外套又去了哪儿？凶手脱下死者的外套又是什么目的？ 报案的茶楼值班经理介绍，在昨天夜里10点左右，有人同时预定了318和319两个相连的包间，说客人大约凌晨2点到。凌晨2点还差几分的时候，一个男人进入了318包间，要了一壶茶，说了一句不用管他们，就关上了房门。期间有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包括茶楼服务员。还有在三楼大厅喝茶的客人提到，318房间先是进去了一个人，后来又进去两个男子，再然后又进去两个；最后又有两个人出电梯后依次敲开了每个包间的门，说是要找个朋友，后来这两个人也进过318房间。最后出来了五个人，这五人出来后上了4楼，另外两个人在318房间一直没露面。至于隔壁的319房间，没有人看到有人进去过，除了那两个找人的人进去后很快又出来了。 前前后后进去七个人，出来五个人，318房间却只有一具尸体？ “你们看清了，最后出来的是五个人？”肖锋问道。 “看得很清楚，我坐的位置就在那儿。”一这位茶客回头指了指他正对318房间的茶座位置，“他们出来后就沿楼梯上了四楼。” “有监控录像吗？”肖锋问报案的大厅经理。 “大厅有，能看到客人进出包间的画面，但里面没有。” “现在就去看……” “报案过后第一时间我们就看过了，确实只出来了五个人。” “哦？还真是奇了怪了，七减五等于一？”肖锋收回正准确去查看监控录像的脚步，暗自嘀咕了一句。 虽然更为精确的弹道分析还有待进一步检测，但从两个受害者创伤的开口痕迹来看，受害者并非死于同一种手枪型号。他推断出其中一种手枪的型号，一种巨大的担忧涌上心头。 四楼客房的两个命案现场则相对更容易做出分析和判断，凶手并没有花时间处理现场。其中一间客房发现的三具男性尸体都是一枪毙命，且是近距离射杀。两个人被击中头部，另一个人被击中背部。后背中枪的尸体有被拖动过的痕迹，显示死者还没进门就被射杀。 肖峰看了一眼房间对面的门，问跟在后面的大厅经理，“对面这间客房是谁订的？” “是那个订茶房包间的人，他一共定了四间客房，都是两两相对的。” 428房间的卫生间门口发现的一具男性尸体，中的是同样型号的枪伤。尸体的旁边有打斗过的痕迹，尸体显得凌乱。肖峰判断，打斗发生在死者中枪之后，说明死者还有同伙，但不见了同伙的尸体。同伙从枪口下在逃生了，还是尸体被隐藏了起来，不得而知。 勘察完现场，肖峰让大厅经理带他去看监控视频，很快确认了，最先进入318包间的客人，正是在319卫生间发现的死者。318房间的另一个死者是和随后进去的两个人当中的一个。最后从318房间出来的5个人都上了4楼，其中4个人的尸体分别在两个客房被发现，另一个人不知所踪。 318房间隔壁的319房间一直没有发现有人进去过，除了那两个最后从电梯出来找人的现在已经变成尸体的人。 肖峰把监控录像记录的时段前移到客人预订包间时算起，再重新调阅监控视频。果然，早在昨天夜里11点40分，就有一个人秘密进入了预订到2点才使用的319包间。 肖峰对这个人的面貌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不敢确认。 第65章 老身有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5日）倒计时第86天 “你是谁？”姚晓依突然一声。 “是……是你？”一直紧盯着木楼的身影浑身一颤，蓦然回头，吃惊地望着她，都不知道自己背后还站了个人。 “你到底是谁？三番五次来这儿究竟有何目的？”姚晓依盯着这张脸冷冷发问，这人自然就是那天在茶馆里偷窥她的那个老人。 “姑娘别生气，我没有恶意。”许是回过神来了，老人倒不慌张。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姑娘可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 “你和唐济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你认识唐老先生？” “亲戚？”老人突然双膝一软，迎向姚晓依跪了下去，“姑娘请受我一跪，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46年啊！” “这……这可使不得。”姚晓依懵了，连忙抬手。 “我刘辉可是唐老先生一家的罪人啊！这么多年我还没死，就是想等这一天，不向唐老先生一家谢罪，我没脸入土啊。”老人起了身，却已是浊泪纵横。 “老人家，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被姚晓依扶进木楼，老人平静了许多，端坐在椅子上，低沉地讲述着46年前的一段故事，双手捧着的茶杯却是不曾动过。 那一年是1972年，文-革最疯狂的年月。那一年他16岁，是水木镇造-反-派的一小头目。正如唐济老先生在遗书中描写的那样，造-反-派将水木镇首富唐家列为重点批判对象，活活逼死唐家夫人和少爷，唐老先生也从此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唐家对刘家本来有恩，唐老先生曾救过刘家母亲一命。刘家母亲得知儿子为首的造-反-派逼得唐家家破人亡，旧疾复发，弥留之际，让16岁的儿子跪下，责令刘辉用尽一生也要寻找到唐老先生的下落，并向唐老一家谢罪，否则她到了阴间，也会诅咒这个唯一的不肖之子。 老人说，母亲去世后，他这一生就只剩下寻找唐老先生以死谢罪这唯一的念头，找不到唐老先生，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有风吹起，初秋的水木镇夜色迷蒙，凉薄如纸。 姚晓依看着前年这个只有62岁，却老得像八九十岁的老人，心生悲凉却又感到悲无可悲。面对这样一个用生命忏悔的老人，她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他，何况她自己也是一个罪孽在身的人。作为唐老先生的冒牌亲戚，她觉得她没有资格审判这个老人。即便老人有罪，他也用46年的时间在赎罪了；如果老人没罪，唐老先生一家的冤屈又该谁来补偿？ “如果唐老先生还活着，你会怎么做？” “46年来，老母亲冤魂未散，老身只有一死，才能获得母亲的谅解！求姑娘一定带我去见见唐老先生。” “其实唐老先生早就死了，就在他的妻儿惨死的第二天，但老先生的尸骨至今还未入土。” “若是这样，老身以死都不足以谢罪啊！”老人听闻，老泪纵流。 姚晓依简单向老人说了唐老先生用重金赎回妻儿尸体，把妻儿埋在后山然后自杀的经过。 “那唐老先生的尸骨在什么地方？我想把他的尸骨和妻儿合葬在一起，向唐家三口行孝子之礼。”老人抹过眼泪，恳求地望着姚晓依。 “将他和妻儿合葬，正是唐老先生的遗愿。至于唐老先生，他从来就没离开过水木镇，没离开过这栋木楼。” 说完姚晓依触动按钮，大厅正面墙壁上那副巨型油画徐徐向两边分开，露出一道暗门。 姚晓依一侧身挤入暗室，回头向老人点了点头。 老人也随即一脚踏入暗室，尽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还是被迎面一具尸骨吓得停顿了一下。尸骸面朝暗门，还保持着向进来的人俯身跪拜的姿势。 “这就是唐济老先生，在妻儿被逼自杀的第二天，他用净所有家产，赎回妻儿的尸体，偷偷掩埋在后山，回到这间暗室自杀了。算起来，他已经在这间暗室呆了46年了。” “恩人啊，老身有罪！”刘辉听闻身子一颤，双膝重重地跪了下去，对着尸骨哽咽一声，长跪不起。 “还是让唐老先生入土为安。只可惜，他妻儿的墓地我无从知晓。他留下了遗书，说就葬在后山一处山坳，为掩人耳目，没有垒坟堆，只在傍边种了两棵柏树以做标记。”良久，姚晓依扶起老人，缓缓说道。 “不论如何，我要找到墓地，把唐老先生和妻儿厚葬在一起。这是我们一家欠他的。” “看来我们得去后山走一趟。” “啊，后山？……那可是个不祥之地。”许是这才注意到后山这个关键词，老人满脸惊恐。 “能有什么危险，这个季节蛇也差不多该进洞了吧？” “后山是一座令水木人闻之色变的魔山，充满邪恶之气，一旦进入深处，甚至有生命危险。”老人连连摆手，一脸严肃，“姑娘断不能去，老身一把老骨头了，也没什么好吧的，而且是老身必须去完成的。” “邪恶之气？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相信这些？” “可不是危言耸听。前几年，镇子里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结伴进入，你猜怎么样，其中一个愣是被抬了回来，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老人家，这些我自然也不怕。完成唐老先生的遗愿也是我必须要去做的。这样吧，等我处理好了几件紧要的事情，我们再随同进山，寻找唐老先生妻儿的墓地。” 姚晓依随即将老人送出木楼，眼见老人孤独的背影消失在xiaozhe 第66章 以假乱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5日）倒计时第86天 下午3点，牛哥抵达C市国际机场。 他的容貌按照护照上的样子做了必要变化，否则他断然不敢涉险闯进早就被警方严密布控的机场。 手持伪造的身份证，他顺利换好了登机牌，并通过了安检口。他没有直奔自己将要搭乘的A07登机口，而是走进A07斜对面一家茶餐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A07等候区尽收眼底。 刚刚坐定，两个形色可疑的人匆匆经过茶餐厅，直奔A07而去。两人扫了一眼A07登机口椅子上的乘客，找位置坐下。其中一个人对着隐藏的耳麦小声说着什么，另一个人则一边假装看报纸，一边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新来的等待登记的乘客。 这一切没有逃过牛哥的眼睛，他估计得没错，他和为他提供机票和护照的那个人几个小时前搭乘的所谓君子协定，还不如一张手纸可靠。 牛哥自然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C市，远走高飞。牛哥的命在对方眼里也许并不值钱，但牛哥掌握的秘密就像一颗定时**足够令对方寝食难安。他相信，当他对老K对方说出“如果我死了，一定会拉上你垫背”这句话的时候，对方就对他动了杀心。凌晨发生在尚客居茶楼的枪击案就是**裸的证明。 刚刚过去的这两人，显然是老K对方截获牛哥刚刚通过安检口的信息后，被派来抓获他的。 牛哥看了看时间，现在是3点15分，距登机还有45分钟，他有足够时间实施他的金蝉脱壳之计。 不久，一个拖着大拖箱和一个挎着背包的男子一前一后通过了安检口，直往A07方向而来。经过牛哥所在茶餐厅时，两人拐进了旁边的卫生间。牛哥随即下来步出茶餐厅，走进卫生间。几分钟后，拖箱男和挎包男先后走出了卫生间，来到A07等候区，直接到登机口排队等待检票。 随即，又有两个对方指派的人达到A07，密切观察着乘客的可疑人员。 离航班起飞还有最后半小时开始检票，接近安检口，借助拖箱男的掩护，挎包男戴上牛哥面具的、手持牛哥机票通过最后一道安检。拖箱男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步行走向摆渡车。 挎包男刚通过安检口的同时，先期到达的两个可疑人员也加入了排队等候的队伍，很快通过了安检。 拖箱男和挎包男先后登上摆渡车，拖箱男随即从摆渡车对面的门下了车，隐秘潜回航站楼。在停止检票前几分钟，拖箱男戴上挎包男的面具，手持挎包男的身份证和护照通过安检口，快步登上摆渡车。 拖箱男登机后，直接进入卫生间，摘下挎包男的面具，恢复成自己的样子，留下挎包男的身份证和护照，走出卫生间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候挎包男早就等在卫生间门口，闪身进入，摘下牛哥的面具，恢复成自己的样子，拿起拖箱男留下的属于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随即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拖箱男和挎包男刚刚坐定，那两个可疑男子也登上了飞机，依次查看座位上每一个乘客的脸，发现牛哥的座位上空无一人时。两人迟疑地对望了一下，一个人对着耳麦说着什么。两人再次查看了一下飞机上的乘客后，随即下了飞机。 飞机准点起飞，准点抵达M国国际机场。拖箱男率先通过安检口，进入机场外一个卫生间，取走一个简易****，返回机场，****隐秘放置在安检口附近的垃圾桶，然后混入人群当中。 挎包男并未通过安检口，而是拐进一个卫生间。15分钟后，另一个班次的旅客抵达机场，陆续前往安检口。挎包男戴上牛哥的面具，混入人流。 刚出安检口，挎包男看见几个可疑身影迅速向拖箱男方向移动过来。 远处的拖箱男看准时机，遥控操作****。爆炸声突然响起，刚刚通过安检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人们一涌而上往外逃离。挎包男混入人群，趁乱闪进卫生间。 很快挎包男就恢复成自己的模样，假装惊慌失措地混入人群，离开了机场。 却说牛哥在C市国际机场的卫生间把身份证和护照交给挎包男后，回到茶餐厅的位置上，暗中观察着A07登机口的动向。当机场大厅广播响起提请他赶快登机的声音后，他知道拖箱男已经成功两次通过安检并上了飞机，挎包男也登上了飞机并换回了自己的面貌。 这时候，几个警察从登机口四周开始仔细搜查着可疑人员。牛哥起身再次步入卫生间。不一会儿，卫生间进来一个拖着大拖箱的瘦高男子。牛哥随即钻进拖箱。 瘦高男子拖着拖箱来到茶餐厅，刚刚坐下，进来两个警察，挨个察看了每一个客人，随即离开。 几个小时后，就是瘦高男子搭乘的飞机已经准点起飞后，也是挎包男顺利通过M国国际机场安检口之后，瘦高男子这才起身离开茶餐厅，拖着拖箱来到C市国际机场的安检口，假装气急败坏地说错过了航班，顺利离开了机场。 第67章 与虎谋皮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5日）倒计时第86天 一个神秘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间密室的椅子上，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成功出逃M国的牛哥就像一颗定时**，随时可能爆出足以令他陷入万劫不复的秘密。 “我死之前，一定会拉上你垫背！” 牛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秘男子就已经动了杀心。客尚茶楼刺杀失败，更加坚定了他灭杀牛哥的决心。断定牛哥会涉险闯关，他早早就安排手下潜伏在C市机场。作为最后手段，他还同时安排人员直飞M国，潜伏在机场附近，以堵住最后一个缺口。下午三点，他第一时间截获了牛哥通过机场安检口的信息，指派手下立即赶往A07登机口，下令务必在飞机起飞前截获牛哥。 但登机口一直没有出现牛哥的身影。当牛哥的身份信息再次出现在A07检票口，神秘男子大为震惊，指示手下立即检票登机。手下登机后报告，牛哥的座位上根本没人。 明明通过最后一道检票口，飞机上却没有人？神秘男子立即让手下拨打匿名报警电话，说是发现疑似牛哥的人出现在机场。 警方随即出动，对机场展开了密集排查，没有发现牛哥的身影。 牛哥会不会采取什么瞒天过海的伎俩成功登上飞机，隐藏了起来？神秘男子不愿意轻易排除这种可能，再次动用秘密渠道，从飞机机组人员处获悉，飞行途中，牛哥的座位上一直没人。 这不见了鬼了？他仍不放心，指示潜伏在M国机场的手下时刻做好截杀准备。 飞机抵达M国不久，最后一道安检口再次出现牛哥的身份信息。神秘男子还没来得及下达下一步指示，又收到报告，说是M国机场发生爆炸，牛哥强行闯关，趁乱逃离了机场。 牛哥出逃成功，意味着他完全失去了对牛哥的约束。这种命运被别人牢牢掌握住的感觉令他非常恼火。 密室里，他来来回回跺着步子，思索对策。随后，他打了一通电话。 凌晨两点左右，C市雍华花苑的一处高档住宅外围有三条人影趁着夜色急速逼近。神秘男子则端坐密室，通过手下携带的可视装备适时关注着突袭行动的一举一动。 这处住宅正是牛哥常年住所，据可靠情报，目前只有他女儿和一个保姆居住。绑架牛哥女儿是他能牵制牛哥的最后一张王牌，这次行动务必成功。考虑到牛哥会所有防范，他共派出了两人马，在三条人影背后，另有四个人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接应。 但见三条人影推开院门，悄无声息潜入院内。一条通道连接着院门和一楼大门。各种花草密集簇拥在通道两边。 三条人影双手持枪，警惕环顾四周，小心翼翼沿着通道向一楼大门移动，随即牵无声息撬开一楼大门。前面两个人率先闪进一楼大厅。后面一个人向后做了一个手势，也抬步跨了进去。 后面四人接到信息快速冲进院门。 咔嚓！ 四人刚跨进院门，背后传来清脆的锁扣声，院门自动闭合，被牢牢锁紧。后面四人刚回头，又是一声脆响，再转头，一楼的大门也随即锁死。如此，前后两组人马被两道门完全分割了，前后不能呼应。 “陷阱，马上撤离！” 端坐密室的神秘男子自是明白，立即发出指令。 可是晚了，但听接连四声脆响，被困在院子里的四个人应声倒地，中弹气绝。 却说进入一楼的三人立即意识到了危机，背靠背形成三角防御阵形，双手持枪，左右晃动，借助夜视镜缓慢移动，警惕查看四周。 确认一楼没人，三人保持队形，移动到扶手楼梯口，两人在前一人在后，沿着楼梯向楼上移动。 这时，一楼大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一条人影闪进大厅。 “后面有人！” 后面那个人突然警觉，正要开枪扣动扳机 ，刚刚闪进的人影拔枪即射，身子随即一闪。 后面那个人应声中枪，从楼梯上栽倒下来。 楼梯前面的两人随即转身向大门方向连开数枪。 已闪到一边的人影抬枪再射。两人先后中弹滚下楼底，不论生死再被补了两枪。 别墅瞬间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混蛋！” 神秘男子一把将水杯重重砸向密室对面的墙壁。目睹显示屏上的凌乱画面剧烈晃动后突然消失，他意识到，七个手下已经全部遭遇不测，夜袭彻底宣告失败。 手机响起，正是牛哥。 “这个大礼你可满意？” “你我之间本不该这样。” “若非你咄咄逼人，我又何须出此下策？”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上的飞机？” “自然无可奉告。我说过，只有我绝对安全，你才是安全的。现在，你没有选择，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了。” “看上去，我们还得继续来一个君子协定。” “还是别侮辱君子这个词了，你的信用真他妈还不如一张手纸。不过呢，除了和我合作，你好像也没得其他选择。记住，你必须帮我抓住姚晓依，只有抓住了她，你我才谈得上真正的安全。” “姚晓依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确定她知道多少，但她对姚晓菲的死已经有了高度怀疑。” “那姚晓依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早就回到了C市，而且我怀疑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的案件和她有关。” “这点不出我所料。那她知道那件事吗？” “我认为她现在还不知道，但我有种预感，她正在往那个真相靠近。” “必须阻止她！以你的能力，还找不出她潜藏在哪儿？”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我几乎搜遍了C市的所有宾馆酒店，一无所获。姚晓菲跳楼自杀还存在很多疑点，答案也许就在她手上的那一串数字密码上。” “你也知道那串数字？” “你不应该感到奇怪。你还是多操心怎么抓到姚晓依吧。” 神秘男子放下电话，嘴里答应着和牛哥之间的君子约定，脑海里却在酝酿着另一个计划，他不但要先于牛哥找出姚晓依，还要彻底控制着牛哥的女儿，只有这样，他才能牢牢抓住“远在海外”的牛哥命门。 第68章 突生变故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6日）倒计时第85天 一招瞒天过海之计，成功制造离境出逃假象后，牛哥潜回C市，重新坐在农家乐暗室的椅子上，着手安排人员秘密将女儿向思雨从雍华花苑转移到别处。以他对那个神秘男子的了解，对方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必然会设法抓住向思雨，作为要挟自己的筹码。 不出所料，凌晨2点，提早潜伏下来的手下报告，发现有持枪男子正在靠近雍华花苑。 牛哥一声冷笑，毫不迟疑下达了全部灭杀的指令。结果豪无悬念，神秘男子派出的两批共七人前后不过10分钟被全部抹杀。 通过手下携带的随身可视装备，牛哥目睹了整个反击杀过程。他跟主动给对方通了个电话，达成所谓君子协定，共同目标是找出姚晓依以绝后患，同时一探对方是否确认自己逃到了M国。事实证明，他成功欺骗的所有人，就连老奸巨猾的神秘男子也认为他成功出逃了。 但牛哥还不能放松，他非常清楚对方的能量，更知道对方绝不会就此罢手，随即安排人员对向思雨实施24小时暗中保护。接下来，除了保护好向思雨，他还必须要先于对方抓住姚晓依。只要能擒获姚晓依，不管是杀了她，还是把她控制起来，他就能彻底摆脱眼下的困局，还能反手牵制神秘男子。 “牛哥，救我！” 这天上午，牛哥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视频，画面是一个似曾相似的人影，点开播放，随即传来一声呼救，是一个高个男子。高个男子正是牛哥指派到月半弯公寓暗中监视的人，前几天男子还报告说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姚晓依的踪影。 月半弯公寓姚晓菲生前的房间很快就闯进两个人，牛哥通过这两人携带的可视设备，看到现场画面，勃然大怒。只见高个男子双手双腿被反绑，整个身子被牢牢固定在沙发上，仅有头部可以活动，嘴里还被塞上一块抹布。他面容憔悴，气息微弱。紧靠沙发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玻璃杯，插有一个根长长的吸管。从茶几和沙发的距离来看，高个男子低下头，鼻孔刚好能就着吸管。 杯子里已经没有了水，看上去应该是被高个男子喝光的。问题是，男子的嘴不是被堵住了吗？ 不用猜，鼻子！为了活命，这个可怜的家伙只能用鼻腔吸水，而且，看上去应该坚持了好几天。 愤怒之余，牛哥立马想到一个问题，替高个男子发来求救信息的又是谁？ 刚刚获救的男子说，4号那天，他被姚晓依诱骗进了这个房间，然后稀里糊涂就失去了知觉。等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姚晓依留下一杯水，插上吸管，带上他的手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三个人正要离开房间，变故突生，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官突然冲了进去，将三口人牢牢制服。 不用问，又被姚晓依算计了。牛哥立即切断了和三个人的通讯联络，就像前几次，他相信警方从三个人口中问不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他的藏身之所依然还是安全的。 “好，很好，非常好！” 姚晓依的举动真的让他愤怒了，一只四处逃窜的老鼠，还敢反过来调戏猫了？他后悔在Q市绑架姚晓依的时候，没有下令直接杀了她，以致多出这么多麻烦来。 怒气还没消除，麻烦又来了。 临近中午，负责暗中保护向思雨的人发回消息，向思雨和保姆正在一家西餐厅吃饭，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 “密切盯紧监视的人，务必确保向思雨的安全，向思雨一刻也不能脱离你的视线。”牛哥判断出是神秘男子派出的人马。 “向思雨10多分钟前去了卫生间，保姆刚刚也跟进去找她了。”手下随即报告。 “放弃监视的人，去卫生间找到向思雨，设法马上离开餐厅，就现在！”牛哥预感不妙。 “卫生间没发现向思雨和保姆，拨打保姆的电话，电话被挂断了。”几分钟后，手下报告。 “保姆手机发来微信，说她带向思雨离开了餐厅，打算先回家。”手下再次报告。 “让保姆呆在原地，你立即找到她！”牛哥立即指示。 “刚刚出餐厅，保姆又发来微信，让我去餐厅卫生间找一个人。”不一会儿，手下又报告。 又过了几分钟，男子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照看向思雨的保姆，只见她双手被反绑，惊恐地卷缩在卫生间。 “保姆应该是中毒了，像疯了，嘴里念着什么打你个小红人之类的胡话。” “先别管保姆，赶紧找到向思雨。” 牛哥又一次拨打向思雨的手机，就像前几次一样，通了，马上就被挂断。 “爸爸，我和阿姨正在玩人间蒸发的游戏呢。”不过很快，向思雨的微信账号发来信息。 “别相信那个阿姨，她是坏人！快接爸爸的电话。”牛哥立即回过去。 “阿姨对我可好了，才不是坏人！阿姨还说了，玩这个游戏是不能接电话的，谁接电话谁就输了。” “快告诉爸爸，你在哪里。”牛哥回过去，“相信爸爸，你身边那个阿姨是假的，她绑了你的真阿姨。” 但对方再也没有了动静。 牛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打向思雨的手机，发现彻底关机。 他瘫坐在椅子上，算是明白了，向思雨被绑架了，而且绑架她的不是神秘男子，而是姚晓依。有向思雨在手，她姚晓依就算牢牢抓住了他的软肋，就像当初牛哥以姚晓依为软肋，牢牢控制住姚晓菲一样。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将是警方、神秘男子、姚晓依的三方挑战。 第69章 人间蒸发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人间蒸发 （10月6日）倒计时第85天 C市青山广场是一个新建的社区休闲广场，紧临一排集休闲娱乐、购物用餐于一体的多功能建筑群。沿广场露天扶手电梯上到二楼即是餐饮区。 正值国庆假期，餐厅家家爆满，就连一家名叫雨花的西餐厅里，也是人声鼎沸，毫无西餐厅应有的安静的样子。 西餐厅靠窗的一个卡座上，一个性感的年轻女子正在优雅地享用牛排，每吃上几口，就会掏出化妆镜，擦拭一下嘴唇。毫无疑问，她是变妆后的姚晓依。 和她间隔两个座位的卡座上，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女孩正是牛哥的女儿向思雨，中年妇女则是常年照顾向思雨的保姆。和她们相邻的另一个位置上，是一个戴眼镜的男子。眼镜男也在认真用餐，但他和中年妇女的眼神交流没有逃脱姚晓依的眼睛。姚晓依很快判断出，眼镜男其实是在暗中保护向思雨。 这三个人的身份确认后，姚晓依继续通过化妆镜扫描可疑人员。很快，在她斜后面座位上的一个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男子竖着衣领，左手捂着耳朵，嘴唇不断变化着口型，看上去就像一边在听音乐，一边在跟着哼唱。 姚晓依心生一计，招呼服务生过来，告诉服务生，她暗恋那个竖起衣领的男子很久了，想请服务生替她送一瓶红酒。她塞给服务生200块小费，叮嘱服务生，务必不要透露她的存在，如果男子问起，就说一个暗恋他很久的人表示的一点心意。 服务生一副“我很懂”的样子对她笑了笑，收起小费离开，几分钟后把红酒送到高领男面前，对男子说着什么。 被意外打扰的高领男先是恼怒，后是惊愕地望着服务生，然后左右扭头扫了一眼餐厅里的客人。 就在他向右扭头的那一瞬间，隐藏在他左边的耳麦一闪而过。高领男立即回过头，下意识理了理竖起的衣领，左手再次捂住耳朵，对服务生大致说了一句“谢谢”之类的话。 高领男的举动，被姚晓依通过化妆镜尽收眼底。高领男男子果然有嫌疑，正通过耳麦和外界联系。 耳麦男的目标是谁？是自己吗？姚晓依对自己的变妆术已经相当自信，确信自己的身份并未暴露。那么，他和暗中保护向思雨的男子是同伙吗？如果是这样，她要拐走向思雨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她决定故伎重演，把刚才那个服务生叫来，照旧塞给他小费，请他以前面那个眼镜男子的身份，再送瓶红酒给后面的高领男子，酒钱继续由她付，但不得透露是她送的。 服务生很是惊讶，不过还是很愉快地把酒送到高领男面前，还用手指了指前面的眼镜男子。只见高领男一脸懵圈地望向眼镜男，眼镜男却浑然不觉。 姚晓依看得真真切切，准确判断出眼镜男和高领男并非同伙。难道，高领男的目标也是向思雨？ 就在这时，中年妇女从座位上站起身，假装无意识和眼镜男对了一下眼神，离开桌位向卫生间方向走去。 姚晓依略做思索，随即起身，也进入了卫生间。10多分钟后，把中年妇女迷晕在卫生间的格子间，姚晓依换妆成中年妇女的模样回到向思雨对面的座位上。 姚晓依随即拿起中年妇女的手机，阅读微信信息找到向思雨的微信账号，给对面的向思雨发了一条微信：阿姨发现餐厅里有坏人在跟踪，5分钟后你假装上厕所，阿姨再带你离开。 面对面发微信让小女孩觉得很有趣，她很快就回了一条微信：有阿姨和那个眼镜叔叔在，我一点都不怕，我们是不是要玩小鸡快跑的游戏啊？完了还发了一串搞笑的表情。 姚晓依随即回了过去：对，咱们来玩个人间蒸发的游戏怎么样？卫生间门口右手边有楼梯间，你直接从楼梯间下到一楼，再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随后下楼接你。 向思雨回复道：OK，看我的！ 5分钟后，向思雨从位置上站起来，故意大声地喊了一句，“阿姨，我要上厕所！” 姚晓依随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若无其事地拿起中年妇女的手机，再次查看微信聊天记录，找到了眼镜男的账号。 她给眼镜男发了一条微信：注意那个衣领竖起来的男人，他衣领里藏有耳麦，我怀疑他在监视我们。 眼镜男收到短信后大为吃惊，取下眼镜当镜子，仔细观察着背后高领男的举动。 姚晓依拿起自己的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又拿起中年妇女的手机给眼镜男发了一条微信：你盯着那个男人，我去看看思雨。 姚晓依走向卫生间方向，快要到达卫生间门口突然转向，按事先探查过的路线，快递拐进楼梯，迅速冲下一楼。 向思雨听见脚步声，一脸兴奋地闪了出来，显然还沉侵在人间蒸发的游戏中。 姚晓依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向思雨别出声，拉着她快速来到餐厅背后一条小巷口，一辆出租车已经等在那儿。几分钟后，出租车载上两人直往C市以西出城方向急驰而去。 “阿姨，我们这是去哪儿呀？”相思树还在兴奋中，随口问道。 “一个坏人找不到的地方。”姚晓依压低嗓子，挤出中年妇女低沉的声调。 眼睛男随即给中年妇女的手机打来电话，姚晓依挂断电话，给眼镜男发了一条微信，说为了安全起见，她先带向思雨回家。 这时，向思雨的手机也响了，是牛哥打来的。 “这个游戏的关键就是不得接听电话，一接就算犯规，游戏就输了。”向思雨正要接听，姚晓依拿过她手机，挂断电话，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告诉向思雨。 “OK，我懂了！”向思雨兴奋地比了一个手势。 眼镜男友又发来微信，让她在原地等待。姚晓依随即回过去：先去卫生间看看吧，里面有一个你会感兴趣的女人。 她随即把保姆的手机关掉，取出电池，一起扔到窗外。这期间，向思雨的手机又响了起几次，她依旧挂掉，估计到眼镜男在卫生间看到被迷晕的中年妇女的时候，随即关掉了向思雨的手机。 出租车在急速行驶，方向，水木镇。 第70章 高手过招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高手过招 （10月6日）倒计时第85天 “我还不信了。” 高飞重重地灌了一口茶，熟练操作着手提电脑，试图把别人植入到他手机里面的木马彻底清除。 这个所谓别人，毫无疑问也是一个电脑高手，也肯定和牛哥脱不了干系。高飞曾经利用相同手段，把病毒植入试图监听他的手机，设下陷阱诱使对方进入他的房间，被警方一网打尽。 不曾想对方也不是吃素的，竟然清除病毒，反向把病毒植入到了他的手机。这让他很丢面子。他是谁，C市赫赫有名的超级黑客，排名很靠前的那种。 “再给我10分钟。”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一眼茶桌对面的肖锋，“对手的段位还真不低，很难想象牛哥的手下还有这样的高手。” “我不急。”肖锋一脸欣赏地看着高飞，“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比如，牛哥可以操作手机**，可以随时足不出户操控手下执行任务。” “搞定！” 随着一击清脆的敲击声，手机里面的木马程序变成了僵尸，但并未被删除，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肖锋，高飞解释到，“删除会引起对方怀疑，现在这个程序就是个瞎子，不过有利用价值，我已经反向追踪到了对方的手机，同样植入了一个伪装木马，相信对方很难发现。” “你把我约出来，不会是为了请我喝茶吧？”高飞关上电脑，这才好好地品了一口茶。 “自然不是。你有办法联系到她吧？” “我还真联系不上。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想她应该有好几部手机在轮流使用。另外，我发现就连网络上的所有个人信息都被她完全清除掉了，相当于堵住了任何一个可以搜素到她的路径。还真是个聪明人。”高飞顿了顿，“你已经确认是她了？那三起案件都解释得通？” “大概率。不管怎样，有些谜团只有找到她才解得开。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之死和她脱不了干系。她已经不是你刚刚认识的那个人了。”肖锋轻叹一声，有些后悔当初告诉了她，姚晓菲跳楼自杀是被胁迫所致，破案后再把真相告诉她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不幸。 “终究，她也是受害者啊。”高飞喃喃道。 “这是两码事。” “网络主播之死，她有明显不在场证据啊。我们明明一直在一起。” “你忘了她上过两次卫生间。” “不可能啊，时间太短，上趟厕所几分钟而已。从电影院到两岸小区，不管用什么方式，至少20分钟，还不包括作案和回来的时间。” “如果她根本就没有在电影院呢？” “没有？什么意思？你不会说陪我看电影的是另一个人吧？” “你不会忘了她精通变妆术吧？要去卫生间找个人顶包，对她来说太容易。” “你是说，她进卫生间换了一个人进来陪我看电影，自己溜了出去？” “到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溜回来，在卫生间和顶包的人互换身份，再回到你面前。是不是天衣无缝？” “这样我就明……哦，不对，如果她没看电影，怎么会知道电影情节，而且很多细节她都说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主动和你聊起电影情节来的吧？” “我想想……嗯，还真是。电影结束后，我们在河边散步，她兴致很浓，还主动聊起了电影。但，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提前做了功课，为了刻意消除你的怀疑。在网络上查询那段时间要上映什么电影并不难，大量的影评文章也能透漏许多电影情节。电影票是她去买的吧？看什么电影也是她定的吧？” “你这样一说，还真是。那……岂不是……” “很不幸，大概率。”肖锋知道高飞想说什么，“所以我们要尽快早到她，阻止她的下一步行动。我有理由相信，她不会就此罢手。” “直到找出真凶？” “这点毫无疑问。那天她约你见面之前，还刻意去了一趟青山警署，名义上是去拜访我，实际是顺便强化一下她的不在场证明。网络主播之死显然经过了周密计划。这一点，你应该感受很深。”肖锋顿了顿，“我想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等肖锋说完，高飞转移了话题，“那三环路口那起命案呢？同样的作案手法，却找不出相同的作案动机。” “正因为找不出作案动机，我才断定三环路命案另有凶手，目的是扰乱警方视线。” “你怀疑是牛哥吧？但牛哥怎么知道网络主播案件现场出现的死亡判决书？” “这正是我的担心。三环路口命案发生在网络主播之死的第二天，按理凶手应该无从知晓。” “所以，你怀疑还有内鬼？” “牛哥潜伏在警-察系统多年，这点到不难想到。棘手的是，牛哥出逃了，去了M国。” “出逃了？不是全城通缉吗？警方应该早就在机场严密布控，他会有逃脱的机会？” “这又是一个蹊跷的地方。我感觉当天在机场出现了第三方势力。” “她也出现了？” “不是她。诡异地是，第三方势力似乎也是在阻止牛哥出逃。对了，通过植入木马程序，能追踪到牛哥吗？” “理论上可以。只要牛哥和那部手机联系，不管是主叫还是被叫，都可能。” “姚晓菲留下的那串数字密码，有没有破解之法？” “很遗憾，还没有找到。” “那，今天就到这儿。” “谢谢警官信任。” 高飞扭头往向窗外，又是一阵风起，吹得他潮湿的心事生生痛了起来。 第71章 计划失败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计划失败 （10月7日）倒计时第84天 10月7日，姐姐离世第11天。 从9月26日那天算起，姚晓依把手机上的日历依次涂黑，既是怀念，也是警示。她借此提醒自己，凶手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一刻也不能放松。 木楼书房里，被绑住双手的向思雨停止了哭泣，眼神恨恨地看着姚晓依，一口一句“坏姐姐”。姚晓依并不理会，把小女孩的一只手解放出来，但要确保她无法挣脱绳索，再把零食放到小女孩够得到的地方，趁夜离开水木镇。 凌晨两点，姚晓依秘密潜回月半弯公寓15栋804楼室。姐姐生前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她启动台式电脑，把从木楼电脑里面下载下来的监控程序拷贝到电脑上，再在房间几个隐秘处安装上摄像镜头。按照姐姐留下的操作方式，经过几次调试，最终把监控系统和手机连接起来，这样她就可以远程监控整个房间。 10多分钟后，她已经进入提前预定好的锦色酒店2008房间。 “欲救向思雨，中午12点，月半弯公寓15栋804室，过时不候。” 姚晓依用向思雨的手机，往牛哥的微信账号发出信息。 “你是谁？” “不能不知道我是谁吧？你不是想抓住我吗？我这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不来，那样的话，你会陆续收到一些包裹，里面会分别有向思雨的头啊，腿啊什么的。” “敢动她半根毫毛，我会让你死得比你姐姐还惨。” “你可能没分清形势，现在的主动权好像在我这边。” 姚晓依随即发了一张向思雨被反绑双手，眼泪汪汪的照片。 牛哥还在微信上继续各种威胁，姚晓依不再理会，时刻关注着月半弯公寓804室的动静。完全不出所料，不到20分钟，就见两个人冲进了804房间。检查过房间后，其中一个人随即通过耳麦报告，没人发现。随即，就见这两个人干脆坐在了沙发上，没有要离开的样子。看来是接受了指示，要呆在房间坐等姚晓依自投罗网。 姚晓依转而开始布置锦色酒店2008房间，很快又可以对2008房间实施远程监控。随即她来到酒店楼顶，仔细查看楼顶布局。这家酒店也是经过精心选择的。靠近酒店的一侧是一栋居民楼，居民楼楼顶更矮，和酒店楼顶大约有3米落差，直线距离大约5米。紧急时刻，可以借助一块木板就可以到达居民楼楼顶。 一夜无话。 天一亮，一个小女孩如约敲响房门。这是姚晓依提前雇来的，要扮演向思雨出场亮相。三下五除二，姚晓依就把小女孩变成了向思雨的模样。姚晓依拍下女孩和自己的合影照片，还特意把锦色酒店的标识收入画面。再把女孩转移到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 “提醒一下，12点，过时不候。” 姚晓依还是用向思雨的手给牛哥发了条微信，也不管对方会回什么内容，立即关掉手机，取下电池。 不多一会儿，有又两人进入月半弯公寓804房间，但牛哥还没有露面。四个人聚在一起小声交谈着什么，然后散开，一个人躲进卧室，一个人紧贴墙壁站在房门背后，一个人躲在通往厨房连接另一个阳台的玄关后面，第四个人则在沙发靠近通向阳台窗户的一端。 姚晓依一眼就看明白了，四个人有意从四个方向封锁了房间的出口，姚晓依如果贸然闯进，绝无逃跑可能。 离12点还差45分钟，姚晓依还要继续等，她只给牛哥预留20分钟时间，这个时间也是从月半弯公寓赶到锦色酒店的 最快时间。她往已经烧开的热水壶里依次投入茶叶和足够剂量的致幻剂，让茶水继续沸腾，让致幻剂随着蒸汽快速弥漫整个房间。 11点40分，姚晓依重新开启向思雨的手机，直接拨通了牛哥的电话，“时间不变，地点改变，锦色酒店2008房间，过时不候。” 不等牛哥回话，姚晓依挂断电话，把刚刚拍下的合影照片通过微信发了过去，随即把处于开机状态的手机留在房间。11点45分，姚晓依来到酒店楼顶，刚把手机监控视频切换到月半弯公寓房间，出现了意外一幕，804房间里的人应该是接到了新的指令，正要冲出房间，却被一群突然破门而入的警察堵个正着，瞬间被制服。 姚晓依颇感惊讶，牛哥是警方通缉要犯，躲开都来不及，绝无可能主动向警方透露这次会面，警方是如何掌握到线索的？ 姚晓依迟疑着把监控画面切换到2008房间，立马又是一惊，但见四五个持枪男子恰在这时冲进房间。怎么可能？看时间，现在是11点49分，离她告诉牛哥改变见面地点不过短短9分钟时间，不足以让牛哥的人马从月半弯公寓赶过来，何况刚刚有四个人已经被抓获。 更重要的是，牛哥还没有出现。 难道牛哥真有胆量置自己女儿的性命于不顾，还是他从一开始就识破了自己的计划？她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正在向自己逼近。 此处不宜久留！她拔腿就冲，找出事前准备好的木板，刚来得及把另一端搭在居民楼顶，从楼梯口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直冲楼顶而来，眼看就要冲到楼梯口那道门了。 来不及多想，姚晓依一咬牙关，沿着木板斜斜冲向对面居民楼顶。紧急中，没忘记抽掉木板，转身再跑。 恰在这时，两个持枪男子冲到了酒店楼顶，拔枪就射。 急速冲刺的姚晓依感觉到左手臂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险些一个趔趄，刚好冲进楼梯口，消失在对面楼顶可见的视线之外。但她刚来得及吸口气，迎面又被一个男子懒腰揽在怀中。 “别怕，是我。” 耳边传来男子低沉温柔的声音。 第72章 顺利通关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7日）倒计时第84天 “高飞！”姚晓满脸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刚好知道你在这里。”高飞温暖一笑，“不想说点什么吗？” “挑这个时间？你真想得出来。”姚晓依一把拉住高飞，冲下楼梯，直奔公用楼层公共卫生间，连同高飞一起钻进男厕的格子间。 脱下外套，姚晓依被子弹擦过的手臂还在滴血。 “看来又得请你帮忙了。”姚晓依抬了抬左手臂，“算上Q市火车站那次，这是第二次。” “欠下的人情要还。”高飞撕下外套袖管，一边包扎伤口，一边盯着姚晓依，“要求不高，给我讲个故事就好。” “你想听什么？” “只要关于你的，都好。比如，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高飞拍了拍包扎好的绑带。 “你会知道的。”姚晓依直接将高飞抵在隔板上，开始给他化妆，“乖乖的别动。这四周应该埋伏有牛哥的人，得给你变个样子。” “我说，你打算把我化成什么样？”高铁卫生间里那一幕重现，高飞有点懵，也不反抗，任由她把各种连七八糟的脂啊粉啊往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这张脸秀气了点，得化成一个漂亮女子才配得上。”姚晓依一脸鬼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高飞定定地看着她，有点发痴。 “看什么看！换上，本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便宜你了。”几分钟化妆完成，姚晓依从格子间水管背后找出一个塑料袋，拿出一套女装，连同头套递给高飞。 “你早就计划好了要从栋楼撤离，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看见姚晓依像变魔术一样掏出这些东西，高飞又懵圈了。 “瞧瞧我的杰作，应该对得起你那张脸。”姚晓依答非所问，递给高飞一面镜子。 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高飞又是一阵发懵，这张漂亮女子的脸太过逼真，他相信自己老爹老妈都认不出是自己。 再看姚晓依，正对着镜子给自己变妆。 “此地不宜久留。我没猜错的话，牛哥的人很快就会来搜查这栋楼房。”姚晓依已换好一套男装，带上了一副头套，瞬间变成一个普通年轻男子的模样，随即从塑料袋里取出一把锤子，递给高飞，“拿着，等会儿用得上。” 走出男厕，经过一个消防栓，姚晓依指了指。 高飞立马会意，轮起铁锤就砸，楼道里瞬间警铃大作。 “着火啦！” 姚晓依扯开嗓子吼了一声，拉起高飞沿着楼梯间往下冲。 才下到下一个楼层，已经有不明真相的居民也从楼梯间往下跑。 警铃还没消失，越来越大的动静惊动了越来越多的人，汇集成更拥挤的人流。人们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管往下冲。 两人混在人群中，快速来到一楼，就见几个人逆着人流往里挤。几个人一边往里挤，一边辨识着迎面过来的群人。姚晓依一眼认出其中一个人正是刚刚进入过锦色酒店2008房间的人。 她猜得没错，牛哥的人马正在开始搜查这栋楼房，她相信这些人绝对认不出变妆后的自己。 鉴于现在的自己是一副男子装扮，姚晓依很直觉地搂住高飞的腰，还用手指在他腰间按了按。 变成女子模样的高飞心领神会，稍稍蹲下点身子，一副小鸟依人状任姚晓依搂住自己。 刚和这几个人擦肩而过，却见单元门口还有两个人把守在，依旧在仔细辨认慌慌张张跑出来的人群。 “乖乖，不用怕，现在安全了。” 姚晓依心生一计，用搂住高飞的手按了按他的腰，算是给他一提示，压低嗓门，用不大不小的音调说了一句，就像一个贴心的男朋友在关心他受到惊吓的女朋友那样。 高飞心领神会，对姚晓依嫣然一笑。如果不是考虑到身高差异，估计他会把头直接埋在姚晓依怀里。 有惊无险，他们顺利通过了最后一关口。 “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附近一家酒店的客房里，姚晓依把高飞按在椅子上，帮他一点点抹去脸上的脂粉。 “通过某种手段，我追踪到了牛哥的手机，监听到了他的通话，知道他在安排人去月半弯公寓抓一个人。要猜出准备抓获的人是你好像并不难。” “你又怎么知道我并不在月半弯公寓？” “好巧不巧，赶往月半弯公寓的途中，也就是在锦色酒店附近，我监听到了牛哥和你的通话。又好巧不巧，我对那一带还算熟悉，而且还知道，通过对面那栋居民楼楼顶到达锦色酒店也不难。” “那是你报的警了？警察已经抓获了进入我姐姐房间的人。可惜牛哥是还没露面。” “牛哥没法露面。” “啊？” “牛哥已经出逃国外了。当然，他还是有能量组织人马，继续在C市兴风作浪。” “确定他出逃了？” “我昨天见过肖警官。牛哥的信息出现在了C市机场，M国机场也有他的个人信息。我好奇的是，你是用的什么手段胁迫他现身。” “这个嘛……保密。”姚晓依已经让高飞恢复了本来的样貌，看着眼前这张脸，她有些发愣，有一种想把这张脸拥进自己怀里的冲动，或者，让自己埋进他的怀里，让自己在奔向死亡的路上停一停，喘喘气。但也就这么一瞬，她努力抛开了杂念，暗暗叹了口气，起身，开始给自己卸妆。 “看来，你已经知道逼死你姐姐的人是谁？” “你……今天就不应该过来。我不希望你被牵连进来。” “我已经进来了，从在Q市火车站你决定向我求助的那一刻起。而且，我从没打算出来。” “……那是个意外。那种局面下，任何一个人站在我前面，我都会去赌一把，求那个人救我。”姚晓依正在卸妆的手顿了顿，感觉得到高飞正火辣辣的盯着自己，心头一热，紧接着又是一痛，很快就坚定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而且，我也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不值得由我来判断，而不是你。只是……你别再做傻事。” “你想说什么，你知道什么？”姚晓依心头一惊。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牛哥这个人太凶残，你犯不着采取这么危险的方式，和他直接对抗不明智。不是还有警方吗，他逃到哪儿都会被抓回来。” “但愿吧。给。” 姚晓依顺手把茶杯递给高飞。 10多分钟后，姚晓依来到酒店一楼，钻进等候在此的一辆出租车，随即给肖锋发了一短信：高飞无碍。 第73章 不死不休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7日）倒计时第84天 “不管时间地点，不惜任何代价，一经发现，立即灭杀！” 绑走向思雨、主动约见挑衅，姚晓依的大胆出击，彻底激怒了牛哥，随即向手下下达了绝杀命令。 愤怒归愤怒，他没有丧失理智到把手里的牌尽数打出。以他对姚晓依的了解，姚晓依必然上有所依仗，如此明目张胆，月半弯公寓是个陷阱也说不定。保险起见，牛哥仍然先后派出两组人马潜入月半弯804室，以便守株待兔。姚晓依若真敢来，定叫她有来无回。 牛哥更倾向于见面地点还会临时有变，突然改变地点，打对方措手不及，这是摆脱对手提前布防的常见手段。上午10点，姚晓依主动发来“12点，过时不候”的提醒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为了把戏做得足一点，牛哥刻意没有召回潜藏在月半弯公寓的人员。 接下来的问题是，姚晓依会把地点改在哪儿？若大C市，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但有一点，改变地点的信息越晚发出对姚晓依越有利。如此判断，新地点应该在中午12点之前足够从月半弯公寓赶到的某个地方，而且临近12点，离月半弯公寓越近。 有此推断，牛哥立即指示人马以月半弯公寓为中心，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机动巡游在街区，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往月半弯公寓压缩围拢。 果然，11点40分，姚晓依发来了临时改变地点的信息，距离锦色酒店最近的人马立即出动，不到10分钟进撞进了锦色酒店2008房间。但是，房间里只留下了向思雨的手机，向思雨和姚晓依却没了踪影。 也是在这个时候，警察闯入月半弯804室，牛哥的四名手下尽数被捕。 “立即封锁周边区域，重点排查锦色酒店相邻楼房。记住，警察不到20分钟就会赶到。” 此时距和姚晓依告知新的见面地点仅仅过去了9分钟，姚晓依应该跑不了多远，牛哥断定她还在酒店附近。 冲上锦色酒店楼顶的人员果然发现了姚晓依，但被她逃到了对面的居民楼。 牛哥随即指示附近人员，快速靠近，尽快包围居民楼。 人马还没达到却突生变故，居民楼报警装置骤然铃声大作，居民纷纷冲出房间往楼下跑。 牛哥大感不妙，深知姚晓依善于变妆，要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出她几乎没有可能。 不出所料，姚晓依又一次逃了。 深色人静，C市郊区一农家乐的密室灯光昏暗，烟雾缭绕。 灯光下的牛哥脸色憔悴，眉头深锁。 从姚晓依回到C市算起，几次交锋，无不以他吃瘪收场，手下损失了一批又一批，至今连姚晓依隐藏在什么地方都没搞清楚。以前他是猫，姚晓依是老鼠，现在有向思雨做牵制，身份调了过来，他倒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老鼠。这种耻辱，平生未有。 牛哥重重地吸了一口烟，熄灭烟头，再整整齐齐地排进烟缸。 “我需要一批枪支以及一百万现金。”牛哥以不容拒绝的口吻拨通电话。 “你他-妈就不能安分一点？安安生生呆在M国就得了。” “枪支，一百万现金。我只说这一次了。”去他-妈的M国，老子就在你眼皮底下呢。 “后天交货……自己要作死，别怪没提醒你。” “老子没什么可怕的。即便要死，也得拉个人垫背。” 牛哥挂断电话，不给对方咆哮的机会。刚放下电话，想起了什么，又拿起来，发出去一个号码，拨通另一个电话，“给我追踪这个号码，一有结果，立即报告。” 正要放下电话，手机又响，收到了一条微信。 “不管你逃到了哪里，限你三天滚回C市！” 是个陌生账号，还没来得及回信息，又收到一条视频。一点开，牛哥立马就瘫了。 视频画面是一个小女孩，正是向思雨，准确说是少了一条手臂的向思雨。视频完整记录了向思雨的手臂被生生砍下来的血腥过程。 在一间书房，向思雨被反绑双手坐在椅子上，惊恐地看着姚晓依，苦苦哀求放过她。 “血债血偿！要怪就怪你爸爸作恶太多。” 姚晓依不为所动，扭过头对着视频镜头冷酷一笑，抽出一柄砍刀。刀光一闪，向思雨的左手臂齐齐断下，鲜血喷涌而出。 向思雨一声尖叫，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这个画面你可满意？顺便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是右手，再接下来分别是左腿、右腿。你放心，这期间我一定会让她好好活着，直到你滚回C市。”姚晓依再次对着镜头，眼露寒光，“三天后你还没回来，我发誓，我斩掉的将是她的头颅！” “不死不休！我发誓，要把十倍百倍的代价加在你身上！” 牛哥挣扎着从椅子上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编写微信，手指不断颤抖，以致于短短一句话重新书写了好几次。 “不死不休！恶棍，你犯下的罪孽必须要由你亲自偿还！你女儿的性命就算是给你的赠品！”姚晓依的微信很快回了过来。 “三天后，你必死！”愤怒的牛哥还是保持了一份难得的冷静，将计就计隐瞒了他此时就隐藏在C市的真相。全世界都认为他出逃了到M国，这正是他扭转局面的大好机会。 “三天后，你必死！”姚晓依很快回来过，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即刻动身前往M国。” “带几个人去往东郊，找到那丛灌木林，设下埋伏。” “带几个人，潜入机场，等候指令。” 恢复常态的牛哥沉思片刻，接连发出三道指令。 第74章 爱我就离我远点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爱我就离远点 （10月7日）倒计时第84天 “实在没想到，你也着了她的道。” 酒店客房里，高飞缓缓醒来，刚刚睁开眼，耳边传来肖锋的声音。 “这是哪，我睡了多久？” “姚晓依带你来的酒店啊。” 高飞算是想起了，他是喝了姚晓依递给他的茶，稀里糊涂就睡了过去。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除了她，还会有谁。还好她也只是让你睡过去，这点，倒不出乎我的意料。问题是，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巧合。” “哪来那么多巧合。” “……给你报完警，我寻思去月半弯公寓看看。半途监听到他们改变见面地点的通话，刚巧锦色酒店就在附近。” “然后呢？旁边居民楼的动静是你们弄出来吧？” “不这样，估计我们是逃不走了。” “有件事情我还是想告诉你为好。在锦色酒店我们发现了致幻剂。” “什么意思？” “网络作家凶案现场也出现过。正在等待检测结果，应该是同一种致幻剂，八九不离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我……那个，你不觉得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也是有罪的吗？” “有没有罪不应该由她来定，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你不要忘了，这是两条人命。” “像这种情况，只有……一种结果了吗？” “这个我无法告诉你，这是法官的事。这还不是重点，关键是，以我的判断，她不会就此收手，还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黑。” “至少牛哥该死吧？” “是有如何？法律自然会制裁他。她固然有值得同情的一面，但情是情，法是法。” “牛哥还逍遥法外，如果法-治不了他，她的冤屈又该谁来负责？” “我理解你的心情。世事无情，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向思雨可能失踪了。” “向思雨？向思雨是谁？” “牛哥的女儿。我怀疑是她绑了向思雨。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她是如何联系到牛哥的。敢主动约牛哥见面，想必是有向思雨在手，牵制住了牛哥。” “还真是讽刺啊。先前牛哥用姚晓依胁迫姚晓菲自杀，现在倒过来了。” “我是担心她对向思雨不利。如果向思雨遭遇不测，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话说，你没忘记你昨天说的话吧？” “啊……哦……” “你今天本来有机会向我透露你们的行踪。” “我是想给你报警来着，短信都编辑好了，就差发出去。”高飞想起在男厕格子间，姚晓依在给她自己化妆，他呆在一边看得发痴，编辑好的“锦色酒店”四个字的重要信息终究还是没有发给肖锋，“我是想等等看，给她一个机会。” “你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吧？”肖锋按了按高飞的肩膀，“作为朋友，我会告诉你，换我，也可能这么多；但作为警察，我必须告诉你，这是错误的。你这样不是帮她，是在害她。” “我……” “我理解并尊重你对她的情感。但你要知道，她已经不是你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她了。” “她终归也是受害者啊。”高飞一声低吟，头一沉，脸深深埋进两只手掌。 “时间会消磨一切。”肖锋痛惜地看着高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给他的鼓励和信任，“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抓到牛哥，结束这一切不幸。而且我还继续需要你的帮助。” “尽管吩咐，就当是我为她做的。”高飞把头从手掌中抽离出来，坚定地看着高飞，“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能追踪到牛哥的手机吗？” “理论上可以，如果他继续使用同一个号码的话。不过，今天警方的行动肯定引起了他的怀疑。我尝试过再次追踪，发现这个号码已经停用。” “意料之中。你植入对方黑客高手的木马是否还有效？” “这倒还没引起对方的警觉。这个号码对方还在用，只要他和牛哥有直接联系，就有办法追踪到牛哥……等等，牛哥不是在M国吗？” “牛哥远在M国，也可能遥控指挥今天的行动，这点没毛病。但牛哥离境那天，机场出现了太多蹊跷的事情，这些疑点没消除，他出逃的结论就不能轻易下。另外，只要能追踪到他，即便真的逃到了M国，警方也有办法把他抓捕归案。” “如果把那个黑客高手控制起来？” “暗中控制，但绝对不打草惊蛇。这个人对牛哥太重要，也是我们能抓住牛哥的最要线索。” “如果我故意买个破绽，等他们上钩呢？” “其他人可以，你不行。他们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因为你的职业背景，你的举动会引起他们的高度怀疑。不过不用担心，牛哥应该很会就会现身。” “因为向思雨？” “今天姚晓依的行动还是有效的。我实在是没想到，牛哥居然考虑到了她可能会临时改变地点这一步，反而打了姚晓依一个措手不及，你们能逃出来，实属不易。接下来，姚晓依一定会继续用向思雨逼牛哥再度现身。只可惜，她并不知道牛哥可能出逃了。” “这个……牛哥出逃的事，我给她说了。” “哦？不过也没关系。作为筹码，向思雨至少目前还是安全的。有没有问过她藏在哪里？” “她肯定不会说，我自然也没问。我连追踪她的电话都做不到。她的谨慎超乎想象，绝不会给我留下足够追踪的时间。” “她会主动联系你的。” 好巧不巧，话音刚落，高飞的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 “如果你是爱我的，就请离我远点。” 第75章 丛林火拼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8日）倒计时第83天 C市以东15里，一座小山丘状若蘑菇，是为蘑菇山。站在山顶东望，一片宽阔的灌木林尽收眼底。 正值初秋，灌木林绿叶浓密，生气盎然，似乎要赶在季节之前，将最后的生命力尽情释放。在灌木林的中央区域，有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天然草坪，显得甚是突兀。沿蘑菇山山脚一条崎岖的山间小道，可以直达草坪。从草坪一直往东，穿过密集的灌木林则会迎来一条宽约8米的河流。河水自北向南呈弧形蜿蜒绕过灌木林，远远看去，恰如一双温柔的手臂将整片灌木林揽入怀中，也正是这条常年奔流不息的河流滋养着灌木林，使得这片林子杂草丛生，灌木林立。 “真是一个绝佳的场所。” 傍晚时分，一个高大的身影模糊地矗立在山顶。只见他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这片灌木林。 这个人正是牛哥，这个地方也是他亲自选定的接货地点，再具体一点，就是他指定的灌木林中央那片草地。 姚晓依绑走了女儿，以此要挟，主动出击；警方对他步步紧逼，人马损失了一批又一批；那个隐藏极深的老对手也对他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对方直接抹杀。 眼下的他处处被动，需要在此接受一批枪支，借此实现最后的翻盘计划。对方友好交货则罢，如果胆敢心生歹意，这片灌木林就将是他单方面的猎杀场。 按他的指示，他的人马早已潜伏在灌木林中，将中心草坪牢牢围住。 他本可以像往常一样，端坐在农家乐的暗室里遥控指挥行动。但这次事关重大，他不惜以身犯险，亲临现场。何况他还有一张巨大的底牌，那就是全世界都认为他出逃到了M国，就连此时正潜伏在林子里的手下，都还认为他是远在海外遥控指挥这次行动。 “再次检查可能遗漏的地方，务必确保万无一失。”离接头时间尚早，他通过耳麦下达了一条指令，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夜里十点差五分，一辆越野车沿着山脚向灌木林中心区域急速驶来，一个急刹车稳稳停在草坪上，从车上跳下四五个手持微型***的黑衣男子。随即是一连串清脆的咔嚓声，黑色男人把子弹纷纷推上膛，以越野车为依托，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谁他-妈选这个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兄弟们把眼睛给我睁大了，老大有令，必要时可将对方全部格杀。”一个看上去是领头的男子这才缓缓钻出越野车，看了一眼浓密的夜雾，“这个鬼地方真他-妈瘆得慌。” 几分钟后，又一辆越野车沿同一条小道往丛林中心区域急速驶去。 驶离山脚不久，潜伏在暗处的牛哥直起身正准备有所行动，却突然蹲下了身子。在他的前方，赫然出现十余条人影，正从多个方向向丛林中心区域快速移动，很快消失在灌木林中！ 后一辆车是牛哥的人马，按约定代表他来接收枪支。后车通过后突然出现的十余条人影的目标显然就是自己的人。如此说来，自己的所有人马，包括此时正在潜伏在中心草坪周围的人，统统都陷入了这十余个人的包围圈？ 想到这儿，牛哥惊出一身冷汗，手捂耳麦，正要发出马上撤退的指令，却又瞬间停止了动作，立马有了新的计划。他闪身来到小道中央，将一个遥控****浅埋在土中，再远远地向中心区域满满靠近，行进中一刻不停地借助手下携带的视频装备，关注着丛林中心区域的画面。 这时后车刚好到达中心草坪，车上跳下三个牛哥的人，抬头一看，对方五个人手持**盯着他们，也毫不犹豫掏出了手枪。 “我说兄弟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牛哥手下中领头的人连忙示意自己人放下枪，然后向对方摆了摆了手，“我们只是受牛哥委派前来接收枪支的，没有和兄弟们过意不去的意思。” “好说，好说。”对方领头的一步跨了出来，“枪支我们带来了，作为条件，我们需要知道牛哥在M国的下落。” “你这是为难兄弟啊。”牛哥手下中领头那个人摆了摆手，“牛哥给我们的指示当中，没有这一条。” “那就抱歉了，今晚你们怕是离开不这个地方了。”对方领头的冷笑一声，五个人双手持枪，将牛哥的三个人团团围住。 见状，牛哥的三个人也是举起了手枪，背靠背缓慢转移圈，眼睛则死死盯着对方五个人。 “谁说他们离不开的？”突然一声冷喝，但见七八人从灌木林中闪身而出，手持枪支，快速向对方的人马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看这情形，离不开的是你们吧？” 对方大惊，细数一下，十一对五的阵容，完全落了下风。 “看这情形，离不开的应该是你们吧？”话音落地，话音又起，又见十余条人影一涌而出，同样手持枪支，将所人围成了一圈。 局面迅速再逆转，牛哥的三个人和对方五人持枪相对，牛哥先前埋伏的八个人把对方五个人围成一圈，而对方后来的十余个人，又把牛哥的所有人反包围起来。 “兄弟们，都是误会，误会。”牛哥这边领头的人立马判断清楚了形势，关闭了和牛哥联络的耳麦和可视装备，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火拼对大家都不好，说到底，我们都是替别人卖命的，犯不着拼个你死我活。要不我们就此相安无事，枪支你们自行带走交差，不知兄弟们意下如何？” 却说先前情景尽收牛哥眼底，手下意外主动关掉耳麦和监视镜头，说明性命当前，手下这是打算背叛自己，要和对方讲和。躲在暗处的不做多想，当即拨枪，对准对方一个人射出一粒子弹，对方一个人应声倒地。 突如其来的枪声划过宁静的郊区夜空，惊动夜宿枝头的鸟儿慌不择路地四处乱串。 “他-妈的，打！” “他-妈的，打！” 处于紧张对峙的双方神经一紧，不知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又有人喊了一声。 随即枪声大作，短短一两分钟又迅速归于平静。 第76章 秘密计划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8日）倒计时第83天 成功诱使双方火拼，牛哥不敢靠近清点战果，而是迅速后撤，隐藏在掩埋****的小道附近。 不出意料，藏起来不到10分钟，就见一辆越野车快速钻出灌木林，沿小道急速驶来。牛哥手持遥控装置，看准汽车通过掩埋点，按下引爆按钮。剧烈的爆炸声瞬间在山谷回荡，强烈的冲击波以汽车为中心，约200米半径范围内的灌木呈圆形倒伏在地。 半个小时后，端坐在农家乐一间密室的椅子上，牛哥难得惬意地点上一只香烟，随手拍下一张刚刚收获的枪支照片。 “抱歉，你派出的人怕是一个都回不来了。不过，要真心谢谢你送来的礼物。”牛哥心情大好，把照片用手机发了出去，然后拨通电话，“记住，你还欠我一百万现金。一个小时后，如果我的账户还没有动静，我保证，明天你就会成为警方追捕的对象，从此惶惶不可终日。” “还真是小看你了。” “你又何曾高看过我。你得为今天晚上的二十余人命负责。我说过，千万别逼我。我们的共同目标目前仍然是姚晓依。若此，你我相安无事。” “好说好说。提醒你还是收敛一点好，我猜测警方很就会有下一步行动。毕竟，我也不希望你出事不是。” “哈哈，看来你真有一副好心肠啊。都是千年的狐狸，我们就不谈这种无聊的聊斋。不过呢，你真应该好好祈祷我不要出什么事，因为我这个人口风一向不太紧，保不齐我哪天就说漏了什么。” “这种威胁的话你也少说点。难道我出了事，你还能独善其身？” “所以呢，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虽然不同心，还得往一个方向飞才行。真是够讽刺的，哈哈。” “你倒是说得很直白，也很在理了。若是，我们就先往一个方向飞。那一百万，一个小时之内，会到你账户。记住，没事少给我打电话。” “如你所想。你也记住，没事少打我的主意。” 放下电话，牛哥顺手熄灭了烟头，再整齐排在烟缸。 “马上给我组织一批人马，钱的事不用担心。”牛哥随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我需要在明天中午12点之前，有10人准备到位。先就这样，回头我再给你电话。” 牛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密室墙壁面前，盯着一张C市交通地图沉思良久，在地图上重重地划出一条线路，完了还用食指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地点重重地点了几下。 回到桌位上，他登录电脑，调出一张高清照片，把照片放大。照片是一张C市机场建筑剖面图。 C市国际机场整体建筑状若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坐北朝南俯卧在C时南郊。雄鹰的尾部即是入口，连接C市地铁和多条公交线路，通过过街天桥可直达二楼候机大厅。机场建筑以雄鹰身体中轴线为为分割，呈左右对称布局，左边为国际航班区，右边为国内航班区。雄鹰头部微微抬起，鹰嘴正对宽大的停机坪。两边雄鹰翅膀部位即为登机口。 进入候机大厅中部，往左的走廊两边依次是各种业务办理窗口，前行两百米，是检票口。通过检票口，两边既是不同编号的登机口。登机口与登机口之间，间隔分布着格式各样的餐厅、图书店、咖啡厅、茶室和日杂店等铺面。从候机大厅中部到雄鹰展翅的最远段距离约1.5公里。 牛哥紧紧盯着剖面图，大脑快速运转，一个琢磨许久的计划逐渐清晰成型。他重新调出一张机场平面图，操作鼠标，把几个重点区域用红圈标注出来，随即又在一楼和二楼之间重重地画了一条直线，这条直线，正是机场的一条消防通道，隐秘连通一楼和二楼。 “明天的行动由你遥控指挥。安排五人在明天下午5点之前分批潜入C市机场，等候命令。另外安排五人在机场外围隐藏待命。具体行动计划等我明天的指示。”计划成型，牛哥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 “按原定计划行动，确保搭乘明晚11点45分抵达C市机场的航班。”牛哥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正是昨天被他紧急派往M国配合执行这次任务的两个人。 连续发出两道指令后，牛哥这才踏踏实实地斜靠在椅子上，又点上一只烟，默默推演着明天的整个行动计划。 这时手机响了，是短信提示音，一个陌生账号发来一条视频，记录的还是一段血腥画面：姚晓依手起刀落，斩下了向思雨的另一条手臂！ “我说过，在你滚回C市之前，每天都会送你一件大礼。今天这个大礼你可还满意？”视频里，姚晓依还是一脸冷冽地对着镜头，有恃无恐地对牛哥发出威胁。 “我说到着到，你会死得比你姐姐更难看。“牛哥强压愤怒，快速编辑短信内容，”我真想好好告诉你，你姐姐跳楼前是怎么苦苦哀求我放过你的。对的，她就像一条狗一样，卑微地祈求我。我答应她了，接下来，就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吧！” “恶棍，你听好了，我发誓，你的命是我的了。” “好吧，我等你。明晚11点45，我将抵达C市机场，你敢来吗？” “不见不散！” “不死不休！” 第77章 伪造斩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8日）倒计时第83天 却说姚晓依从C市返回水木镇，连夜实施“斩杀”计划。 木楼的书房里，向思雨被反绑双手坐在椅子上。在她的对面，手机已被调整到视频状态，开启了录制功能。 “接下来我要砍掉你的手臂……嗯，我不知道会不会很痛。”姚晓依手握一把明晃晃的砍刀，面无表情地站在小女孩的背后，低下头邪魅一笑，“你说，我是先砍左边还是右边好呢？” 小女孩吓得浑身发抖，只知道哇哇地哭，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说话吗？不说话我就两只手一起砍！”姚晓依再次凑近小女孩的耳朵，“你别怪我哦，要怪就怪你爸爸，他就是个大坏蛋，做了太多太多的坏事。” “我爸爸是好人，你才是大坏蛋。”向思雨终于喊了出来，对着镜头惊声尖叫，“爸爸，救我！” 姚晓依很满意向思雨的表现，从背后绕到前面盯着向思雨，吓得小女孩赶紧扭头，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姚晓依弯下腰，把砍刀抵近向思雨的眼睛，对着刀面哈了口气，还用衣袖慢慢擦拭了一遍，随即猛然起身，刀光一闪，砍刀临空劈下。 向思雨一声尖叫，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落下去。 再一看，向思雨的手臂还完好无缺！ “这个的画面你可满意？顺便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是右手，再接下来分别是左腿、右腿。你放心，这期间我一定会让她好好活着，直到你滚回C市。”姚晓依再次对着镜头，继续录制，“三天后你还没回到C市，我发誓，我斩掉的将是她的头颅！” 录完完毕，她检查了一下视频画面，保存起来，再次开启录像功能，回头把向思雨重新扶在椅子上。 小姑娘看了一眼自己完整的手臂，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坏人，呆呆地忘记了哭。 姚晓依不为所动，对准向思雨的另一边手臂，又是凌空一斩。 “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吵不哭。”姚晓依关掉视频，解放出向思雨的一只手，把零食和水放到小女孩够得到的地方，“这样我保证不伤害你。” 姚晓依将视频导入电脑，给视频画面添加上断肢，渲染出血迹斑斑的视觉效果，伪造挥刀斩下向思雨手臂的血腥场景。 事实证明，她的伪装技术还算不错，昨晚把第一段视频发给牛哥后，处于愤怒和震惊状态下的他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破绽。 就在刚刚，姚晓依故伎重演，给牛哥又发了一条伪造视频，这次斩下的是向思雨的另一条手臂。 “明晚11点45我将抵达C市机场，你敢来吗？” 姚晓依的计划凑效了。牛哥如约回国，“邀请”她机场一见，她岂能不亲临“迎接”？ 以她之见，牛哥如此明目张胆，必定会有所准备。这次机场之约，得有一个万全之策。 姚晓依登录电脑，查阅C市国际机场的相关信息，从周边线路到机场内部布局无一遗漏。 随即，她搜索出一张C市交通地图，把地图放大。观察良久，她操作鼠标，把机场通往市区的一线路标红，完了再把其中一个地点圈起来，再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一只所谓上帝之眼，就一定能看见，刚刚，在C市一处农家乐的一间密室里，牛哥也有过相同的举动。再仔细看，他们标注的线路和地点几乎完全一致。不同的是，姚晓依在标注完这个地点后，沉思片刻，又在附近一个地点画了一个圈，打了一个叉。 姚晓依把已经熟睡的向思雨从书房抱到床上，解开反绑的双手，转而把小女孩手分两边绑在床头，确保她无法挣脱逃跑。 果然是小姑娘，刚刚经历过一番极度惊吓，还睡得这么香。姚晓依看得有些发呆，想起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那时候她刚刚和姐姐分床睡，她怕黑，总要哭，爸爸妈妈就坐在床边，默默地陪着她，直到她安然入睡。现在父母早已亡故，姐姐也离她而去。她的内心还是那个怕黑的女生，却已是双手沾满鲜血。大仇未报，她还得让自己的心继续坚硬起来。 她心微微一痛，随即一声叹息，轻轻关上卧室的门，穿过书房，通过暗门，来带阳台。 此时已是8日凌晨，整个水木镇早已酣然入梦，宁静安详如一个不问世事的老者。远处街道上，路灯星星点点，穿透薄雾，洒在青石板上。 木楼正处小镇最西头，背后既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初秋的凌晨时分，大山被一阵夜雾笼罩，只显露出高处的树梢部分，在偶尔一阵夜风中左右摇摆，沙沙作响，带来些许寒意。 姚晓依站立阳台，下意识抱了抱手臂。待她准备好了，她将沿着小楼背后那一条小道深入大山，去寻找唐济老先生妻儿的墓地，完成老人要和妻儿合葬在一起的遗愿。 她不知道大山里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又会遇到怎样的凶险，但她必须要去，为了老人的不幸遭遇，也为了老人遗书中那一句“你应该是个好人”。 而眼下，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明天上午10点我要见你。”姚晓依收回目光，也不管现在已是凌晨，发了一条短信。 “我去找你？”对方很快回了过来。 “不，我去找你。” “是因为他要出现了吗？”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帮这个忙。” “快别这么说。我该谢谢你才是。” “先睡吧……明天，将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第78章 斗牛行动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东郊昨天夜里发生激烈枪战的消息在C市引起了轩然大波。 十余条尸体凌乱地散布在灌木林中心的草坪四周，无不是中枪毙命，还可见散落其间的各式枪支。一辆布满弹痕的越野车轮胎被子弹穿透爆裂，趴在原地。从死者着装看，疑似两帮人马火拼对射造成。沿蘑菇山山脚通往灌木林的唯一一条小道上，另一越野车被炸得面目全非，残破的车体内，有四五具烧焦碳化的尸体。 看着围观市民分享在网络上的案发现场图片，肖锋眉头紧锁。二十余条人命，这是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以来，C市发生的最大案件，持枪火拼的场面并非一般的刑事案件可比。 C市东郊不归青山警署管辖，但如此重案要案，势必牵扯更多C市警力的调配，在月半弯公寓系列案件侦破的关键时刻，肖锋还指望能得到更多警力配方呢。 “牛哥将在今晚11点45分从M国抵达C市机场。” 上午9点刚过，肖锋突然接到一条匿名短信，大为震惊，试图联系发短信的人，对方却关机了。 这个通报情报的人会是谁？牛哥出逃M国的消息警方秘而不宣，知道的人相当有限。肖锋首先想到了姚晓依的可能性，但很快又自我否定了。从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之死可以看出，姚晓依一定是以亲自手刃牛哥为最终目标。如果她获得了牛哥的线索，主动通报警方的可能性很小。 不管情报真假，这都是一条涉及牛哥的重要线索，肖锋断然不会放弃。他查阅了一下航班信息，今晚11点45达到C市的直飞航班很快就要从M国起飞了，已来不及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申请登机检查。 “立即赶往M国机场，有情报显示，牛哥即将乘机飞抵国内。”肖锋抓起电话，向早就派往M国秘密搜铺的警员发出指令，即便抓不住，也得想法确认一下牛哥是否搭乘了这次航班。 肖锋随即起身，凑近办公室墙壁上的C市交通地图，眯起他那双标志性的细眼睛，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情况实属，处于全城通缉的牛哥必然会有所防患，也一定能猜到警方会在机场严密布控。 “如果我是牛哥，我会怎么突破警方的封锁？” 肖锋喃喃自语，退回到座位上，从电脑里面调出一张C市机场结构图，把图片放大。沉思良久，肖锋再次起身来到地图面前，用红笔将机场通往市区的一条线路标注出来，停在某个地点，再将这个地点圈了出来，完了还在这个圈的正中心用力点了几下。 他不知道的是，他画出的这条线路和牛哥、姚晓依先后画出的线路高度一致。 “鉴于机场的复杂情况，我们需要设定三道封锁线。”在警署会议室，肖锋召集程志远、柳青等一干得力手下召开专题会议，部署机场围捕计划，“第一道封锁线，在就下飞机后的第一个通道入口。第二道封锁线是旅客出口，更确切地说，是在通往接客区的最后一个出口，且要赶在接客区之前，以便牛哥混入人群。如果不幸被他逃脱，我们还有第三道防线。届时，我们将实施临时交通管制，封锁所有通道，只留下通往市区的机场高速公路疏散旅客，并沿途设置哨卡，逐一排查。接下来，大家畅所欲言，随意补充。” “交通管制对私家车好说，对机场大巴也可以逐一上车排查。但如果牛哥混入散客人群，搭乘地铁离开，我们怎么办？”程志远率先提问，“别忘了，地铁线是双向环城运行，且沿途停靠站点太多，如果对方上了地铁，势必分散警力，对我们不利啊。” “好问题。不过，我提前为你考虑到了。如果他真敢选择这条路，我们反倒省事了。到时会有便衣警察在地铁闸机口布控，就怕他不来呢。” “就是说，我们只给他留下了机场高速公路这条唯一的通道。这倒是个好计划，相对于嘈杂的机场，对我们更有利。” “不过还是有隐患。大家看看地图。”肖锋把C市交通地图投影到屏幕上，用激光笔的光标沿机场高速公路来回扫了一下，然后定在一个地方，“大家注意，这个机场立交桥是一个重要节点。我相信到时会有牛哥的人马潜伏在机场，以他对警方的了解，因为交通管制，必然会想到公路已经布控。从机场到立交桥沿途要经过一个收费站，一个下穿隧道，这两个地方都需要重点设防。更重要的是立交桥，上了立交桥有三个方便可以选择，这很可能被对方利用。” “如果对方能顺利到达这个位置，说明我们也太菜了。” “我们吃过的亏够多了，还是谨慎为好。别忘了，我们能想到的，没准对方也能想到。” “肖队，这个情报来源可不可靠？我很好奇，是谁掌握了连警方都没掌握的线索？而且牛哥躲还来不及呢，为什么会突然回国？”柳青提出了疑问。 “老实说，这个情报真伪难辨，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呢？”肖锋顿了顿，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但愿我们派往M国的同事能有所收获，至少能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获知这次航班的旅客名单。好在我们还有足够时间组织警力，大家都精神点，这次别让他给弄跑了。” “肖队，给我们这次行动取个牛逼闪闪的名字呗。”刚刚抽调到专案组的年轻警员黄轩满脸兴奋，推了推眼镜，“大家知道的，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激动难免，嘿嘿。” 挺严肃的一个会场，被他这么一嗓子，完全改变了气氛。 “就你话多。”柳青白了黄轩一眼。 “这取名的事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闪就怎闪。”肖锋倒不计较。 “叫斗牛行动怎么样？” “哦，上帝。”柳青夸张地做出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柳姐别闹。呐，牛哥牛哥，不是在和牛斗么，我们就是英勇无畏的斗牛士，要多拽就有多拽的那种。” “我没所谓，你们开心就好。”肖锋恢复了一脸的严肃，“大家赶紧做准备，等候行动指令。” 第79章 B计划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这天上午的M国机场一如既往的人潮涌动。在排队等待通过安检的队伍里，出现了两个东方面孔的男子，一个挎着挎包，一个拖着拖箱。他们中间刻意间隔着几个人，一前一后混在人群当中。 这两人正是牛哥紧急派往M国执行任务的男子，也是这两人曾经在C市机场大玩无中生有的把戏，成功制造了牛哥出逃M国的假象。 检票、验证身份、行李过检，一切顺利。 通过安检后，拖箱男滞留在安检口附近，等待接应。 挎包男则快速离开，通过秘密通道混入刚刚到达的人群出了机场，随即手持牛哥的护照，戴上和护照一致的面具，再次通过安检口。 挎包男微不可查地给拖箱男递了一个眼神，不着停留直接赶上登机口。 距截止检票登机不到10分钟分钟，还滞留在安检口的拖箱男注意到了两个可疑的男子。这两人也是东方面孔，但见他们对着安检人员连比带划交谈着什么，随即掏出一张A4大小的纸张。安检员接过仔细辨认了一番，连连点头，又指了指登机口方向。两人随即未经安检程序，直接通过安检口快步向往登机口方向而去。 “有可疑人员跟来，做好应对。”两人不同寻常的举动被拖箱男尽收眼底，随即尾随在他们后面，给前面的挎包男发出一条短信。 到达登机口，前面两人直接出示了刚刚展示过的纸张，检票员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让两人通过了登机口。 “可疑人员两人，警方背景无疑，已通过了登机口。” 拖箱男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警方背景，甚至判断，大概率就是C市刑警身份，又跟前面的跨包男发了短信，自己则通过检票后不紧不慢跟在前面两人背后。 与此同时，另一名带着挎包男面具的男子手持挎包男的护照通过了检票口，并跟上了拖箱男的步伐。途中摘下面具，前脚跟后脚上了摆渡车，将装有挎包男护照和面具的包塞给拖箱男，在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从另一侧下了摆渡车。 “千万别回头。在你背后的两个人我怀疑是C市刑警。”在摆渡车驶向飞机的途中，拖箱男靠近挎包男，面对面给挎包男发了条短信，不动声色地将护照塞进挎包男的裤包。 “那个人怎么样？”早已摘下面具，恢复成自己本来模样的挎包男也是面对面回了一条短信。 “放心，他活不过半小时。” 两人紧跟在疑似刑警的后面上了飞机，但见两名刑警被空姐带向了飞机驾驶舱方向。两人各自找到位置落座不久，两名刑警出现在了乘客区，路过原本属于牛哥的座位时，他们脸部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脱拖箱男和挎包男的注意。 “你没猜错，这两人是警察无疑。”隔着两排位置，挎包男给拖箱男发来短信。 “我们已登机，一切按计划顺利进行。”飞机正在滑行，见两名警官还滞留在飞机上，拖箱男赶在要求关机前发出一一条短信，“有意外状况，两名疑似C市的刑警将同机抵达。” “不出所料，姚晓依通报了警方。抵达机场后，按B计划进行。”看了一眼牛哥快速回过来的指令，拖箱男关掉了手机。 拖箱男猜得没错，两名警察正是派往M国秘密搜铺牛哥的C市刑警，是抽调到肖锋负责的专案组成员。虽然分属不同警署，但其中名叫周扬的警官和肖锋有过多次合作破案。 却说获知牛哥可能秘密回国后，周扬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和M国警方取得联系，并申请到了可以同机搜铺疑犯的通行令。只可惜他们晚了半步，在安检口和登机口都获得了牛哥的身份信息，但搜查了飞机上所有可能隐藏的地方，他们没有发现牛哥的身影。从飞机机组提供的旅客名单显示，这次航班乘客满员，除了牛哥，其他人全数登机。 接到周扬的汇报，肖锋略为放了点心， M国机场出现牛哥身份信息，这是一个积极信号，这至少证明陌生短信提供的情报并非空穴来风。问题是，已经通过登机口的牛哥怎么会突然人间蒸发了呢？ “肖队，有新情况。”飞机起飞大约半个小时，负责对接M国警方的同事来到肖锋的办公室，“M国警方刚刚通报，他们在机场摆渡车始发点附近发现了一个身中剧毒的中国男子，该男子是一名随身证件显示，他购买了一张稍晚出发回国的机票。可疑的是，这个时段还不到他检票通过登机口的时间，更不应该出现在机场停机坪区域。” “开口了吗？” “正在抢救。不过M国警方认为，这名男子多半醒不过来了。” 飞机上少了一个人，停机坪上多了一个的人，这说得通，说不通的是，少掉的人是牛哥，多出的这个人却不是牛哥。 这说明什么？说明牛哥还有同伙，他的同伙，也许还包括他本人此时就隐藏在这批乘客当中。 “暗中监视所有乘客，牛哥，或者他的同伙此时就隐藏的乘客当中。”肖锋电话告知周扬他的判断，“如果发现可疑，切忌打草惊蛇。落地C市机场就好办了，我们会准备好口袋，只待他往里钻。” 第80章 声东击西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晚上点8点刚过，C市机场已是暗流涌动。 两个神秘男子一前一后通过安检口，在登机口区域巡游片刻，随即来到一个隐秘的转角位置，找到一个消防口。消防口连接的通道可直通一楼，通过一楼出口，转几个弯就可以另一条通道。这条通道和旅客抵达机场后步行离开机场的通道相连。机场一楼和二楼功能划分明确，并不直接相连，两层楼需通过机场外围的步行天桥才能实现互通。 这条隐秘的消防通道正是牛哥准备实施绝妙计划的关键所在。 消防口被一块铁制栅栏阻挡，但见两名男子取出随身携带的工具，拧出螺母，取出铁栅栏。其中一个男子钻进消防通道消失不见，几分钟后到达一楼出口，再次松开栅栏螺丝，试着从消防口钻出来后，又回到消防通道，把栅栏盖好，继续隐藏在通道内。完了他用手机给二楼的男子发送了一个信号。 留守二楼的男子轻轻盖上栅栏，让螺丝保持松开状态，以便在通道内轻轻一推即可一走栅栏。他随即回到登机口，找个位置坐下，发了一条短信，“消防通道已打通，A组准备就绪。” 与此同时，另有两名男子乘两辆私家车抵达机场，将车停在一楼临时停客区，步行来到迎客区，混入等待接客的人群。其中一个男子也随即发了一条短信，“B组已到达预定位置，准备就绪。” 在农家乐的一间密室，牛哥端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两组人马发回的报告。 和以往不同，这次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名叫周达志的年轻男子。周达志是C市有名的黑客高手，被牛哥网罗帐下，是牛哥能够远程指挥多起行动的技术依仗。此番将周达志叫到个不为人所知的密室，协助指挥这次行动，足见牛哥对这次翻身计划的重视程度。 “老大，我们真要对飞机上的自己人下手？” “作为不得以的手段，能不动最好。但我认为，不可避免。” “哦？你在担心什么？” “意外发生在姚晓依身上，她向警方透露了我要回国的信息。我相信，C市机场会被警方严密布控。更重要的是，以我对肖锋的了解，此时的飞机上，应该还有C市的便衣刑警。这两人要逃脱警方的搜铺难度很大。所以飞机抵达后，我们要需要有非常手段。” “那为什么不在飞机上就解决问题，一了百了，还能造成你彻底死亡的假象，这样岂不是更安全？”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都认为我已经逃到了海外，所以我现在本就是绝对安全。但这次行动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引出姚晓依，在飞机上动手，则失去引诱姚晓依的价值。” “你这么肯定姚晓依会出现在机场？她必然想到你会所有防范。” “她不出现反倒不正常了。她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我的出现。这恰恰是我们可以好好利用的机会。而我何曾不渴望她的出现？” “这我就好奇了，既然她的目标是你，为什么还把信息透露给警方，刻意给自己制造困难？” “乱中取胜。这小女子倒是聪明，自知势单力薄，干脆制造更复杂的局面。哼，我他-妈也不是纸糊的，硬刚谁怕谁。对了，我交给你的另一个任务完成得如何？” “对方疑似有所防范，加固了防火墙。不过，再给我一些时日，一定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通道一经建立，我们就能获得单向透明的优势，一举改变眼前的被动局面。” “敬请放心，借你刚刚的话，我他-妈也不是纸糊的，硬刚谁怕谁。” “如果我们不幸被逼上机场高速公路的单行道，哪个地方突围最合适？” “当然是机场立交位置，三个方向可供突围，可以有效分散警力。除此之外，我建议过机场立交后往南突围，不到10分钟就是下一个立交桥，更有利于摆脱警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可以再大胆一点，不妨绕个圈，再回到机场附近静观其变。” “不错的建议。”牛哥点了点头，起身来到墙壁面前，对着张贴的C市交通地图沉思良久，随即拨通电话，“C组立即行动。” 几分钟后，一辆私家车缓缓驶离机场临时停车场，沿机场高速公路向市区方向行驶，通过收费站，再进入下穿隧道，躲过电子眼靠右边停在隧道里面的应急车道上。从车上走下两个男子，一个人拿出警示标志放在车位提醒后车，然后来到车头打开车盖，假装在修理发动机。另一个人则拿出一个遥控****安放在隧道墙壁上。 两人随即驾车穿过隧道，来到机场立交桥上，左拐上西行驶。还未下立交桥，两人故伎重演，停车将遥控装置隐藏在围栏上，上车驶下立交桥，再一个180度调头，在桥小向东行驶。 不到10分钟，车辆驶上下一个立交桥，在立交桥上向右拐，沿和市区相反的方向行驶。未下立交桥，两人再次下车，安上****，再驾车驶离立交桥，前前后后兜了一个圈，又将车开回了机场临时停车点。 “安装完毕，C组准备就绪。”停好车，其中一个人发出一条短信。 “这一招声东击西，虚虚实实确实精妙，再多警力也不够看啊。”通过远程可视装备，两人的行动被牛哥和周达志尽收眼底，令周志达不禁连连赞叹。 “有此计划，摆脱警方应该够。我更好奇的是，姚晓依会以什么方式出场。老实说，我还没想到她出奇制胜的要点会在哪儿。” 第81章 捷足先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快到夜里九点，C市机场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国内出发区域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孩子通过的安检。身份信息显示，中年妇女叫曾桂芝，女孩叫向思雨。中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变妆后的姚晓依。但见姚晓依牵着女孩不紧不慢往国内出发登机口方向前行，随即拐进公共卫生间。 几分钟后，女孩变回了自己本来的样子，出了卫生间。这个女孩正是曾出现锦色酒店，变妆成向思雨，引诱牛哥现身的女孩。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中年男子装扮和相貌的人从女厕闪身而出。这个先前假冒中年妇女曾桂芝，现在又女扮男装的，正是姚晓依！ 姚晓依牵着女孩折向反方向，沿着长长的走廊，从国内出发去来到国际出发去，随便找了个登机口的位置坐下。 微不可查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姚晓依相信，此时的机场里里外外，应该密布了警察和牛哥派来的人马，没准儿眼前的人群当中，就潜伏着两边的人。 稍事片刻，姚晓依按了按女孩的手背，示意女孩坐在原位不动。自己则起身离开登机口，几个拐弯后来到一个隐秘地方，发现了一个预想中的消防通道，同时惊讶的发现，通道入口的栅栏的螺丝已经松动，凑近一看，还发现了刚刚撬动过的痕迹。 消防通道是姚晓依查看机场建筑图后发现的一条绝佳路径，可以从二楼通往一楼，更加接近到达旅客步行前往出口的通道。她的原本计划是，躲开警方和牛哥人马的监视，从二楼秘密潜入一楼，在到达旅客步行通道设伏，擒获牛哥。现在看来，这处消防通道有人捷足先登。 难道有人和自己想到了一起？是警方还是牛哥发现并打算利用这个通道？ 不管是谁，对姚晓依都极为不利，她必须修改行动计划。 这个通道上下入口也许有人把守，姚晓依放弃了进入消防通道查看的打算，迅速往登机口方向撤离。国庆刚过，机场商铺用于装饰的气球和标语还没拆除。她顺道买下了两只气球。 “带上气球，去那边有个消防通道的地方，假装在玩，不小心弄爆一只。”回到座位，姚晓依把气球塞在女孩手里，低头耳语。 女孩很快起身，拿着气球愉快地跑向消防通道方向。 几分钟后，一声起球爆裂的声音清晰传来。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子闻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消防通道方向快速移动，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估计是看到了肇事者不过是个小女孩，正在为弄坏了气球哭鼻子呢。 男子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脱姚晓依的眼睛。她的猜测被证实，消防通道已经有人保守，警方利用消防通道的价值不大，这个人更应该是牛哥的人。 如此说来，牛哥是计划到达机场后，利用这条通道潜伏到二楼，神不知鬼不觉躲开警方的搜捕？按正常逻辑，警方会把警力重点布置在一楼旅客到达区域，通过消防通道真好可以逼开警方锋芒。真是好算计，不过，既然这条通道对姚晓依失去了价值，她就有必要把这条通道当成一个囚笼，等待对方自投罗网。想到这儿，她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惊动了暗中监视的男子，好在小女孩表演逼真，没引起男子的过多怀疑。 “计划临时有变，把车转移到另外一个预定地点。”姚晓依随即发出一条短信。 但见机场外，一辆私家车缓缓启动，驶离机场临时停车场，沿机场高速公路急速行驶。车行至机场立交桥后，右拐向南行驶，到达下一个立交桥后，驶下立交桥，将车停在桥下附近。 “已到达预定位置。不过有个新情况，正如你所料，高速收费处多了些车辆。”姚晓依随即收到了车上的人发来的短信。 “无疑是警方的车，我相信机场周边很快就会实施交通管制，沿途会布防更多警力。” “那个人可能会逃到我处这个方向来？你有把握？” “我不完全肯定。但如果是我，我就会往这个方向逃跑。到时机场周围会被封锁，只留下机场高速这条单行道，这是最利于警方布控的路线。”姚晓依快速编辑着短信，“机场立交桥是摆脱警方的一个要点，能有效分散警力。” “那为什么选择向右行驶？” “直走是去往市区，沿途布控严密。往左是一条长达几公里的直道，不利于摆脱。往右就不同了，几分钟后就是又一个立交桥，又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关键是到了第二个立交桥怎么选择。我认为往市区反方向更有可能。”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就安全的地方？” “这是一个方面，可以兜个圈又回到机场附近，反而更安全。另外，往这个方向直行，也有利于隐于郊区。” “警方也能想到这一点吧？” “也许吧。我还在想，对方会不会制造点什么手段，误导警方。反正如果是我，我就会干点什么。” “看来你并没有十足把握亲手抓住他？” “对方显然有了足够防范，甚至发现了那条秘密的消防通道。我们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 “所以，你觉得警方也没法抓住他？” “我倒希望他能逃脱警方。我说过，他的命是我的。” “她还好吗？” “在我身边呢。她很乖。” 姚晓依发完短信，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孩，鼻子微微一酸。 第82章 秘密抓捕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报告肖队，九点左右，有两个可疑人员通过安检，一个叫曾桂芝，一个叫向思雨。”在一辆加长车改装成的移动指挥部里，年轻刑警黄梓轩熟练地操纵着电脑，“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个叫曾桂芝的中年妇女正是向思雨的长期保姆。她们是准备飞往K市。” “这就奇怪了。她们为什么不是出现的一楼的接客区？” “等等……还有更奇怪的。她们的航班即将起飞，但登机口还没有出现她们的身份信息。登机口的位置是国内出发区的C08。” “A组抽出两人立即赶往C08，注意，切忌打草惊蛇。宁肯放弃这条线索，也不得惊动惊动潜伏在人群的牛哥的人。”肖锋通过耳麦对布控在机场二楼的便衣警察发出指令，再凑近黄梓轩正在操作的电脑，“调出她们通过安检口的监控画面。” 监控画面中，姚晓依和小女孩通过安检，去往登机口，途中拐进卫生间的举动被尽收眼底。 “奇怪的是，她们进入卫生间就再也没出来。”黄梓轩放慢画面播放速度，一帧一帧细致查看，终于发现了端倪，“但从卫生间出来了两个重来没有进去过的人。” 黄轩把一个陌生小女孩和一个中年男子先后从女厕出来的画面单独截图出来，再图片放大。 “进去了两个再也没有出现的人，出来两个从来没有进去的人？我怎么感觉这样的画面似曾相似？”肖锋盯着截图，大脑飞速运转，曾经出现在Q市火车站的那一幕从大脑中提出了出来，突然脱口而出，“这名中年男子是变妆后的姚晓依！不过，姚晓依怎么会和牛哥的女儿在一起？或者说，这个女孩根本就不是向思雨？” “报告肖队，飞往K市的航班已经停止检票，两人没有登机，登机口附近没有发现人。” “没有登机才正常。她们的目标是牛哥，飞往K市不过是虚晃一枪。” “肖队，她们调头去往了国际出发区域。”黄梓轩继续观看监控录像，找到了姚晓依和小女孩去折返去往国际出发方向的画面。 “把截图发出去。继续追踪两人。”肖锋对黄梓轩说完，有通过耳麦发出指令，“A组全部收缩到国际出发区，按截图搜索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小女孩。一经发现，立即控制。” “果然，他们曾出现在国际出发区A10登机口。”黄梓轩进一步查找到了姚晓依的行踪，“然后她离开了一会儿，去往了登机口背后，那片区域没有监控覆盖。不过，她很快又回到了位置上。等等……小女孩也离开了位置，消失在了同一个方向。然后有什么响动，惊动了一下人群。然后……然后小女孩又回来了，好像在哭……她手上原本是两只气球，现在只剩下一只。明白了，她是弄爆了气球，在哭鼻子呢。” 姚晓依怎么会出现的二楼出发区域？如果她的目标是牛哥，她应该在一楼旅客到达区域才合理啊？听着黄梓轩的口述，肖锋眉头紧锁，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报告肖队，A组搜查完毕，没有发现这两个人。” “继续暗中搜查。”肖锋又扭头吩咐黄梓轩，“调出机场建筑结构图。” “嗯，她们先后消失的地方在这个位置。”黄梓轩把鼠标指向A10登机口位置，把图片放大，再把鼠标指向登机口背后的位置，再画了一个红圈。 “这是无意识之举，还是可以为之？”肖锋揉了揉鼻梁，“这背后有……有消防通道！没错，有消防通道！” “A组，去登机口背后的消防通道查看。”肖锋似乎找到了答案，通过这处隐秘的消防通道，正好可以到达一楼，接近旅客到达通道，这样姚晓依奇怪地出现在二楼出发区就有了合理解释。 “报告肖队，消防通道入口处有刚刚被撬动过的痕迹。附近还发现了气球破裂后的碎片。” “果然不出所料。A组注意，姚晓依一定还潜伏在二楼出发区，她的目的是通过消防通道潜入一楼，准备截获牛哥。” “我们需要进入消防通道搜查不？” “暂时不用，还不到时候。相对于一楼，二楼应该更安全。如果我是姚晓依，我会选择继续藏在二楼，进退都好办。” “肖队，既然姚晓依能想到利用消防通道，牛哥会不会也能想到这一点？”黄梓轩收起建筑地图，继续查看监控录像。 “绝对不排除。”肖锋又发出指令，“A组注意，除了姚晓依，区域内大概率还潜伏有牛哥的人。” “如果牛哥真想到了要利用消防通道，要找出他的人倒也容易。”黄梓轩推了推眼镜，“小女孩在消防通道附近弄爆气球，看上去并非偶然。” “姚晓依想到了牛哥也可能利用这个通道？小女孩的行为是一次试探？这么说被松开的盖子是牛哥的人所为？把监控画面退回到小女孩子离开座位的位置，重新播放。” 黄梓轩找到位置，放慢播放速度。 “停！”画面行进到气球爆裂声传来的几秒钟后，肖锋突然叫停，“你的猜测没错，这是一次试探。注意到这个男子没？爆裂响起瞬间，他的反应是下意识迅速往声音方向移动，中途又停了下来。他停下来的位置可能刚好看到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大概也明白了是一次意外。这个男子装扮的人就是姚晓依，虽然这个角度看不清她的脸，但能看得出来她在观察周围人群的反应，并目标锁定再了这个男子身上。” “OK。我把截图发给A组。” “A组，立即秘密抓捕这个人。” 第83章 修改计划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不得已在机场留下了曾桂芝和向思雨的身份信息，潜在风险极大，姚晓依必须有所计划。 在登机口稍事片刻，姚晓依将小女孩带到一个预先设想的监控盲区，再次更变妆。她熟练地把女孩化妆成小男生模样，再给她穿上一套男生服装。接着把自己变成一个年轻女孩，再手牵手回到A10登机口。 刚刚坐定，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从多个方向靠近国际出发区域，逐一通过每一个登机口。他们小心翼翼地举动也没能逃脱姚晓依的注意，这些人显示是在暗中搜查什么，但她拿不准他们是便衣警察还是牛哥的人。 其中一个人正好经过保守消防通道的眼镜男子的身边，不经意瞄了眼镜男一眼。眼镜男面露疑惑的表情，略为紧张地欠了欠身。 姚晓依据此确信，眼镜男和这个人并不认识，正在展开秘密搜查的这群人是便衣警察的可能性更大。 待这批疑似警察经过A10登机口，姚晓依起身，带着小男孩进入登机口对面的一家茶餐厅，特别选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这个位置看出去，眼镜男的举动能尽收眼底，并能兼顾到A10登机口背后通往隐秘消防通道的部分区域。 此时是夜里10点左右，距从M国飞来C市的航班抵达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姚晓依为自己和小男孩分别点了一份简易套餐，边吃边观察窗外的动静。 就在这时，A10登机口突生变故。但见几个人缓缓向眼镜男方向靠近，从四个方向隐约堵住了眼镜男可能逃跑的路线，然后不易觉察的一点点缩小包围圈。姚晓依认出其中一个人就是刚刚经过她身边，参与排查的人。姚晓依更加确认，他们是便衣警察无疑。 期间，眼镜男抬头看了一眼去往消防通道的方向，却并未发现危险正在逼近。 包围圈越来越小，10米，8米，5米…… 也许是第六感，眼镜男似乎感觉到了危机，正要起身。他背后椅子上的一个男子突然起身，从眼镜男背后伸出双手搭在眼镜男的双肩，把他牢牢按在椅子上。 与此同时，几个人已经快速闪到了面前，围成了一堵密不通风的人墙。从登机口的人群的角度看过去，应该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姚晓依居高临下，看得真切，但见眼镜男没有过多挣扎，被迅速带离了现场。 目睹眼镜男被抓的全部过程，姚晓依眉头紧锁。 被姚晓依设计暴露身份后，除了第二次换妆那不到10分钟时间，眼镜男一直没有逃脱过姚晓依的视线。眼镜男就坐在椅子上，从未离开过，神态冷静，隐藏得极好。 警方是如何识别出眼镜男的身份的？难道是自己在测试眼镜男的身份的时候，眼镜男的异常举动也被警方注意到了？ 不可能，姚晓依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真如自己所想，警方应该早就采取行动了，就连自己也可能暴露了。 这么说来，警方是刚刚怀疑到眼镜男。但怀疑的依据是什么？监控录像？ 想到这一点，姚晓依扫了一眼登机口四周，再次确认出了几个监控摄像头的位置，确认针对眼镜男的测试计划也能被监控录像完整记录。警方无疑是通过监控录像，发现了男子的异常举动。 如此说来，无需眼镜男主动交代，警方也能发现消防通道的端倪。这也意味着，这条通道将是牛哥的死路，而她想通过这条通道擒获牛哥的计划也无法实施。另外，眼镜男身份的暴露，说明警方同样没有放弃对二楼的盯防，而自己被发现的风险也在进一步增加。 “把车开到门口，我15分钟后出来。” 姚晓依发了条短信，她必须再次修改行动计划，高度防范的警方不会留给她在机场擒获牛哥的机会，而自己也成了警方搜铺的目标。 15分钟后，姚晓依带着小男孩通过天桥，下到临时上客区，钻进等候在此的汽车。 “计划再次有变。先把她转移到安全地方，再回立交桥等候。”姚晓依拍了拍仍然男孩装扮的女孩的脸。 “你仍然坚信那个人会逃望这条路线？” “刚开始有一半的把握。现在嘛，几率更大了。必要的时候，我还会帮帮他。” 说完姚晓依下了车，步行来到机场附近的客缘酒店，入住了预定好的805房间。 酒店是她早就预计好的备用手段，而这处经过精心选择的房间位置极佳，往右能看到机场出口的大部分区域，正对面则是机场高速公路收费站和下穿隧道的中间位置，再往左，机场立交桥也能被尽收眼底。 姚晓依把高倍望远镜架在脚架上，移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先把镜头朝右对准机场方向，调整焦距，直到出入机场的人影能清晰显示。记下刻度，再把镜头左转，再次调整焦距，直到机场立交桥上的汽车牌照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消防通道是条死路。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不希望你被警方抓了。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等会儿，我还有第三分份礼物要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做完这些，她关上窗帘，沉思良久，掏出一个新手机，给牛哥发了一条短信。不等牛哥回话，她立即关掉手机，还将电池一并取下。 第84章 露出破绽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听说牛哥刚刚损失了一批兄弟，我是前几天才临时被招进来的，连牛哥的面我都没见过。”在汽车改装的移动指挥部，刚刚抓获的眼镜男，被带到了肖锋面前，“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的任务是什么？” “看守消防通道，负责掩护一个重要人物。然后再秘密搜查一个女的。那，就是这个。”眼镜男孩递过来一张照片，正是姚晓依。 “机场一共有多少同伙？” “这个真不知道。只知道我是A组，就两个人，还有个就藏在消防通道里面。” “二楼行动，消防通道。”肖锋发完指令，又挥了挥动从眼镜男身上缴获的穿戴设备，“这个是什么？” “是领头的一个兄弟给的，说是通过这个设备，牛哥就能远程监控，我能看到的，牛哥也能看到。” “你和牛哥最后一次通话是什么时候？” “一个多小时前。我们打开消防通道后就给他发了报告，他要我们按计划待命。” “一个多小时前？” 一个多小时前飞机早已飞离M国，按先前判断，牛哥此时就潜藏在乘客当中，飞机上还有两名便衣刑警在对乘客展开秘密排查，牛哥没有机会遥控指挥行动才对。难道情报有误，牛哥根本就没上飞机？但M国机场出现牛哥的身份信息，停机坪上出现一名神秘死者，C市机场出现了牛哥的人马，姚晓依也女扮男装也混进了机场，这些异常举动清晰无误表明，牛哥要秘密潜回的情报并非空穴来风。 “可以请你来机场一趟吗？事关牛哥。”肖锋拨通高飞的手机。 “我马上出发。能先说说是啥情况吗？” “有没有这种可能，从飞机上，或者是M国，通过某种设备远程监控C市机场？” “理论上没问题，但长距离的话，需要借助卫星信号，一般人可干不了，而且视距离远近会有不同程序延迟。民航飞机更没可能，为确保安全，飞行途中信号是被屏蔽掉的。” “明白了。你尽快赶过来。”肖锋挂断电话，抬头看了看眼镜男，“接下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警官，我一定好配合，你说咋着咋做。” “这样最好。为了不引起牛哥的怀疑，你要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明白。就是假装我还没有被抓。” “等会儿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现在，你去里边呆着。” “报告肖队，消防通道疑犯已抓获。”刚把疑犯塞进一个独立小间拷好手铐，肖锋收到了行动报告。 “不用带过来，马上审问。重要的是，要让疑犯配合演一场好戏。切忌不要让牛哥察觉出异常。” 尽管疑点太多，肖锋还是更相信牛哥仍在飞机上。是与不是，刚刚抓获的两个疑犯正好可以作为鱼饵，钓出牛哥的影子。 “疑犯已经交代了，说是估计机场附件有两三组人马，疑犯和眼镜男属于一个组，任务是打通并把守消防通道，接应一个重要的人物。目前有价值的信息就这些。” “足够了，两人口径基本一直，而且没有串供可能。接下来就该我们钓鱼了。” “肖警官。”正说着，高飞赶到，“牛哥要现身了？” “你来得正好。他能不能现身，还得看你呢。” “你是说，他在用通讯设备？” “他派来的人被我们抓了。”肖锋将眼镜男的穿戴设备递给高飞，“如果这个设备保持开启状态，有没有办法追踪到对方？” “这和手机通话是一个道理，只要时间足够。”高飞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工作台上，看到对面的黄梓轩，伸出手，“你好，我叫高飞。” “黄梓轩。”黄梓轩握住高飞的手，扭头看向肖锋，“肖队，这是哪儿请来的高人？” “算是专案组的编外人员，友情出演。”肖锋向黄梓轩介绍到，“网络方面的问题，你得多向他请教。” “望高高人不惜赐教。”黄梓轩夸张地抱了抱拳。 “岂敢岂敢。”高飞回以抱拳，检查了一下穿戴设备，“肖警官，你是说疑似牛哥的人正在利用这个设备？” “应该是。我的计划是利用两个疑犯做诱饵，追踪他的下落。” “明白。”高飞拆开穿戴设备，装上一个电器元件，完整封好，在开启设备和电脑，将设备和电脑进行无线连接，再打开电脑里面的一个软件，一番熟练操作后，关闭了设备，“我准备好了。接下来是啥打算？” “这个……我要利用一下姚晓依。”肖锋故意停顿了一下。 “这点是非我分得清，不用担心我。”高飞明白肖锋停顿的含义。 “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姚晓依现在就隐藏在机场的某个角度，她的目标是牛哥。我的计划是，就让疑犯通报牛哥发现了姚晓依。” “她在机场？她怎么知道牛哥会出现在机场？” “别忘了，她有向思雨在手。我说过，牛哥很快就会现身，正是因为她。实际上，我现在越来越相信，这次向警方透露牛哥情报的人就是她。” “这么说，她也算立大功了？” “你……先不说这个。”肖锋起身把眼镜男带了出来，“告诉牛哥，就说你发现了照片上那个女子。记住，千万别说漏了嘴，能不能将功补过，就看你的表现。” “警官放心，一定配合好。” “等一下，我给你一个手势就开始。”高飞戴上耳机，调试一番，这才对眼镜男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老大老大，我发现了照片上那个女的！”眼镜男接过设备，调整到通话模式，呼叫牛哥，“啊，对，就是她……喂，老大……老大，喂，喂……” “什么情况？”肖锋疑惑地盯着眼镜男。 “通讯中断。”高飞摘下了耳机，无奈摇头，“显然，我们出现了破绽，刚好对方识破了。” “警官，可不关我的事啊，你们都听见的，我都是按你们要求说的。”眼镜男急忙申辩。 “破绽？对方说了什么？” “他就问那个人是不是姚晓依，我说是。然后……然后他就没声了。” “哎！我知道了。”肖锋砸了一拳桌子，“我没猜错的话，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跟你提起过姚晓依这个人吧？” “啊？我想想……还真是，我就刚刚知道有姚晓依这个人。” 第85章 赛前热身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消防通道是死路一条？ 那条通道可是连接机场大厅一楼和二楼之间唯一的秘密通道，也是牛哥实施计划的关键路径。 收到姚晓依的短信，牛哥连吃三惊。 一是惊讶于姚晓依居然已经出现在了机场，自己的人马居然毫无觉察；二是他实在想象不到，姚晓依竟然也知道了那条通道的存在，她也早就盯上了这条通道；三是惊讶于姚晓依主动通报自己。 “你的命是我的”，姚晓依解释得很清楚，提醒牛哥的目的是不希望牛哥被警官抓获。从这点来说，姚晓依应该不会将这条线索通报警方。但这条通道已经不能再用了，这却是个大问题，整个行动计划也必须修改，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撤出机场二楼的人马。 牛哥不做多想，随即下达了撤离命令，原本想把A组两人补充到其他行动小组，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这帮刚刚招进来的人马之间，少点交叉，风险更小。 “老大，A组好像有点不对劲。”负责适时监控远程画面的秦淮突然提醒道。 “什么情况？” “A组戴眼镜那个兄弟设备关闭了，通话和摄影功能全部无效。嗯，也许和他正在撤离有关。” “另一个呢？” “另一个还好。就是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我猜想，应该是消防通道空间狭小，转身不便造成的。现在，从画面看来，他已经从消防通道来到了二楼，正在往出口方向走，应该是准备离开候机大厅。”秦淮适时监控着画面。 “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这时，画面中的男子通过耳麦问道。 “先和同组的眼镜汇合。”牛哥随即指示，“出了机场后就近潜伏，等待指令。” “明白。”男子说完随即关停了设备。 “为什么要撤离二楼？既然姚晓依也发现了通道，通道里先前就有我们的人，姚晓依绝对可能出现在一楼，所以她现在应该就藏在二楼才对。”秦淮有些不解。 “胆敢主动通报通道秘密，说明她也想得到我们能猜出她就在二楼，也说明她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我们，她还要随时防范警方。我猜，她已经离开了机场也说不定。”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我就是启动整个计划的钥匙，在我没有出现之前，永远不会落空。” “但通道不能用了，我们失去了主动引诱的她先手。” “通道不能用虽然麻烦些，但我早就留好了后手。利用得好，可以抢回先机。” “啥计划？” “暂时给你留点悬念，你只需等待大戏上演就好。” “老大，我已出了机场，但联系不上戴眼镜的兄弟，他的手机关机，设备也关闭了。” 从消防通道出来的男子重新开启设备，随即报告。从画面看，他已经离开了机场。 “先隐藏，再继续联系。”结束通话，牛哥生出些许不详预感，抬头看向秦淮，“按道理，眼睛男应该最先撤出机场，这个时候也应该开启了设备才对，莫非出现了什么意外？在此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并没有。也没有要求他们要让设备随时保持开机状态，毕竟距11点45分还有那么长时间。” “这批新招的人信得过吗？” “信……”秦淮正要回话，电脑提示，眼镜男打开了监控设备，“他开机了……但是，开启的是通话模式。” 牛哥接过秦淮递过来的耳机，随即戴上，给秦淮做了静音的手势。 “老大，我们发现了照片上那个女孩。”眼镜男在电话那头说得很急切。 “是姚晓依吗？”牛哥急中生智，回了一句。 “啊，对，就是她……”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牛哥却突然关掉了耳机，切断了通讯。 “老大，什么情况？”秦淮满脸疑惑望着牛哥。 “眼镜男出事了！参加这次行动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姚晓依这个名字，只是他们提供了一张姚晓依的手机照片，让他们按照片认人就好了。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他就露底了。试想，面对我突然说的一个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他怎么可能回答出“就是她”这样的话？” “但……这也不能说他出事了啊，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撒谎。他在掩盖什么？掩盖他出事了。” “这样说来，先前主动关停设备的时候他就出事了。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在帮谁？” “目的简单，就是要引我现身。至于他在帮谁，自然是警方和姚晓依二选一。你认为谁的可能性大？” “当然是姚晓依。姚晓依也出现在机场二楼，时间、地点吻合。另外就是，我相信警方还没有识破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抓获他。” “我的判断恰恰相反。” “啊？” “只需一个理由足够。姚晓依不需要通过抓获他来胁迫我现身，因为她手里还有向思雨。” “啊？向思雨？你女儿在姚晓依手上？”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也是我处处被动的原因。不过，还是那句话，我牛哥也不是纸糊的。” “我总算明白了……你认为眼镜男被警方抓获了。” “我实在想象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警方是怎么抓获他的，但一定和警方有关。”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次三个行动组都是各组独立行动，各组负责，即便A组落入警方之手，其他两组还是安全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我给他们单独分配任务，而不是各组协调配合。” “事出无奈，谨慎点总不是坏事。哼，想引我现身？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就当为即将上演的大戏热热身。”牛哥说完看了看时间，距11点45分大戏上演时间还足够。他将烟头整整齐齐摆进烟缸，推了推金边眼镜，一个新计划在大脑中瞬间形成。 第86章 完美证据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23点45分，从M国飞抵C市的航班准点到达。 “机场已被警方严密布控，出口设有临时排查哨卡，执行B方案，动静越大越好。” 飞机停稳，拖箱男第一时间打开手机，一条新指令出现在手机短信上。 “执行A方案。你前我后，中间间隔七八个人。密切注意同机的两名便衣刑警。”他微不可查地看了挎包男一眼，给近在咫尺的同伴发了条短信。 挎包男接到短信瞄了一眼，一副“我很懂”的样子朝拖箱男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混在人群中，向出口方向行进。 通道前方即是一个转角，转角距出口不足100米。 转角处，挎包男按A计划，巧妙戴上牛哥的面具，但刚过转角，却发现出口处迎面多了一道临时哨卡。 “他们是机场工作人员，无碍，继续往前。”挎包男正在迟疑，随即收到了后面拖箱男发来的短信。 款包男将信将疑，混在人群中继续向前，距离出口越来越越近，50米，10米，5米，2米，1米…… 就在这时，在等待接客的人群中，一名男子将手伸进裤兜，手指准确找到遥控按钮，用力按下。 砰！ 被隐秘放置在哨卡外侧的爆-炸装置猛烈炸开，随即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强烈的冲击波将哨卡瞬间冲得面目全非。一时间警铃巨响，顶部的灭火装置自然启动，水雾混合着烟雾四下漫开。 机场一片混乱，等待接机的人群和刚刚抵达的旅客惊声尖叫，纷纷夺路而逃。 “B计划已完美执行。” 拖箱男冷静目睹了挎包男被撕成碎片的全过程，趁乱冲出哨卡，钻进早就等候在外的轿车，同时把编辑好的短信发送了出去。 这个时候时间已进入10日凌晨，C市机场在厚重的夜幕下依然灯火通明，四处都是慌乱的人群。机场外围警笛大作，警灯闪烁，几辆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机场周边已实行紧急交通管制，只有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可以通行。 载着拖箱男的轿车缓缓启动，沿机场高速公路，向市区方向行驶。 与此同时，另一辆轿车从机场临时停车点驶向高速公路，不急不慢跟在拖箱男后面。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驾驶汽车的人，是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 在眼镜男的后面，又一辆轿车紧随其后，驾车的人正是刚刚遥控引爆炸-弹的男子。 “B组正跟在两车后面。”炸-弹男通过耳麦报告。 “按计划行动。收费站立即闯关。记住，你们的目的是引诱那个女子现身。” “明白。”炸-弹男扫了一眼姚晓依的照片，和前车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 前方几百米即是收费站，靠边停了几辆警车，有警察正在对过往车辆逐一排查。 快到收费站口，眼镜男和炸-弹男压低车速，把车头驶离正常路线，做好随时冲刺准备。眼见拖箱男在收费站口被迫停车，两名警察来到车窗边要求出示证件。 炸-弹男按下遥控按钮，拖箱男的轿车应声爆炸，一时火光冲天，尖叫声四起，收费站闸门也被炸得不知去向。 眼镜男和炸-弹男随即加速，趁乱冲过收费站，向前方不远处的隧道急速行驶。很快，炸-弹男的后视镜里出现两辆警车。 “后面警车跟随，两辆。”炸-弹男随即报告。 “一切尽早掌握。接应车辆已在隧道等候。看准时机，采取行动。” “明白。”炸-弹男一个加速，一头扎进隧道，全速前进，但见警车紧追不舍。 待车行过预定地点，炸-弹男再次按动按钮，引爆了提前设定在隧道的爆-炸装置，随着一声巨响，通往市区的交通被成功阻断。 炸-弹男从容继续行驶，几分钟后，已经有一辆接应车等在前方。 炸-弹男把车停在接应车旁边，下车后钻进接应车，继续前行，待穿过隧道，接应车已经和眼镜男交换了位置。 从隧道出来约10分钟车程，即是机场立交桥。 “从市区方向赶来的警车即将到达立交桥，你们只有八分钟时间。” 接应车接到提示，全速向前，正好用时八分钟驶上立交桥，能看见最先赶到的警车即将上桥。接应车随即右拐，沿环城公路向东行驶。 紧跟在后面的眼镜男则突然再次加速，迎向警车驶来的方向，并成功引起了警车的注意，然后突然左转，准备驶离立交桥。 就在下行立交桥的途中，眼镜男目睹警车跟了上来，突然停车，见警车即将靠近，突然引爆炸-弹，但见整个车身被气浪掀翻，在空气翻了几翻，直直落下，重重地砸进桥下的绿化带。 砰！随即又是一声巨响，冲天火光瞬间照亮凌晨的夜空，轿车也随之解体坍塌。火光中，一副金边眼镜划出一道弧线，碎成两半散落在汽车残骸附近。 很快，事发地点陆续停下来一些社会车辆，围着刚刚炸毁的轿车指指点点。一辆私家车混在其中，车上两个条人影对出事轿车熟视无睹，反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C组已到达预定位置，暂未发现可疑人员。”其中一条人影通过耳麦发出报告。 “假尸情况怎么样？” “已被烧焦，面目全非。除非等待DNA检测结果，否则警方很难在短时间内发现其中蹊跷。” “行驶途中有没有纰漏？” “一切正常。我们可以确认，无人汽车上的男性模具成功进入了沿途的监控视频。好巧不巧的是，模具配带的眼镜正好碎在炸毁的轿车旁边。又是一个证明老大意外身亡的完美证据。这下够警方瞎忙活好一阵了。” “继续监视，随时准备接应。” “……啊！” “什么事？” “……” “不许动！”轿车上的男子正欲回话，车窗两边的玻璃被猛然击碎，两只乌黑的枪管一左一右对准了车上的两个人。 第87章 假戏真做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肖队，有状况，疑似牛哥出现在乘客当中，正要通过临时哨卡。” 从M国飞抵C市的航班落地不久，肖锋接到了同机抵达的专案组成员周扬的报告。 “立即抓捕！哨卡排查人员即是我方便衣刑-警……”在设置在机场外围的移动指挥所，肖锋立即下达指令，但话音未落，就听机场出口方向传来剧烈爆-炸声，周扬和哨卡专案组成员的通讯随之中断。 “二楼增援，全面**机场周围，立即发布交通管制命令。”肖锋冲出指挥车，撒腿奔向出事地点。 “报告肖队，监控画面上发现了嫌疑人，但是……这个人不是牛哥，在拐角处他戴上了牛哥的面具，看上去打算以牛哥的身份通过临时哨卡。爆-炸点在哨卡外侧，应该是其他人安置的。”留守在移动指挥所的黄轩紧急调阅机场监控录像，发现了端倪，“所幸摄像头完好无损，清晰记录下了爆炸前后发生的画面。悬疑人当场被炸死，我们也牺牲了两名同志。” “丢车保帅，强行闯关。这么说，还有敌人隐藏在旅客当中。继续搜索旅客当中的可疑人员，时刻关注机场高速公路的动向。第一、二组围绕机场立即排查，第三组加强高速公路戒备，收费站增派警-力。”肖锋停下脚步，转而奔向高速公路，驾上一辆警车向收费站方向急行。 肖锋的车刚拐上高速公路，前方收费站又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远远就能看见收费站几乎被夷为平地。同时，两辆轿车帽着火光冲出等候检查的车队，急速驶过收费站。 “锁定前面两辆逃逸车！”肖锋拉响警报，一路超越车队往前急追。 “报告肖队，第一辆逃逸车上发现疑似牛哥的人。”黄轩突然大喊一声，将监控录像截图发给肖锋。照片上驾驶逃逸车辆的是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正是牛哥。 “第四组，前方设置路障！”眼看逃逸车辆刚好钻进下穿隧道，肖锋和紧随而来的另一辆警车全速**，先后驶入隧道，和逃逸车辆的距离一点点缩短。 在距逃逸车辆大约500米，前方突然又是一声巨响，隧道内顿时火光四起，剧烈的气浪喷涌而来。 肖锋一个急刹车，车轮激烈摩擦路面发出尖锐的声响，整个车身刚好转了个九十度。**波随即而至，驾驶窗玻璃应碎裂，警车猛烈晃了几晃，总算停了下来。 “隧道进城方向已经被阻断，禁止所有车辆通行。四组火速赶往立交桥设置路障，你们大约只有10分钟时间。”肖锋顾不上划伤的手臂，钻进紧随而来的另一辆警车，向立交桥逆向驶去。 “肖警官，如果没猜错的话，前面驾车的人并非牛哥本人。”肖锋的手机却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正是通报牛哥可能**的号码。 肖锋大为惊讶，他相信是姚晓依向警方提供的牛哥可能暗中**的线索，她有逼迫牛哥现身的手段，目的当然是想借助警-方，刻意制造混乱，以便乱中取胜，亲手擒获牛哥。 但姚晓依却说逃逸车辆上的人不是牛哥？她是怎么知道的？此时她又在哪儿？真正的牛哥又在哪儿？假冒牛哥的人为什么要刻意**牛哥身份？ 面对一连串的问号，肖锋眉头紧锁，尝试给陌上号码回电话，不出所料，关机。 “隧道内发现其中一辆逃逸车，车上疑犯要么有人接应，要么上了第一辆逃逸车。”警车驶离爆炸点不远，发现一辆轿车被遗弃在隧道，肖锋眉头又是一紧。 “报告肖队，已发现第一辆逃逸车刚刚驶出隧道，正要到达立交桥。车上仍然只有牛哥一个人。”黄轩随即报告。 “继续监视这辆车，但车上的人可用不是牛哥。四组距离立交桥还有多远？” “报告肖队，还有两分钟。”带领第四组的程志远报告。 “以最快速度赶到。嫌疑人上了另外一辆车的可能性很大，最后一辆开出隧道的车就是嫌疑车辆。监控组回看录像，锁定这辆车。” “报告肖队，我们发现了第一辆逃逸车，突然左拐，正准备下桥往西逃逸……哦，不，逃逸车突然在立交桥下坡段停了下来……啊，不……爆炸了！”耳麦里传来程志远一连串的惊呼声。 肖锋的警车随即钻出隧道，远远还能看见立交桥左方向一片火光。 “报告肖队，已确认，最后驶出隧道的车正是刚刚爆炸的第一辆逃逸车。从隧道爆炸点到立交桥的用时推算，这辆车前面有三辆车被列为可疑，其中两辆开往市区方向，另一辆右拐向东行驶。我马上把怀疑车辆发至各行动组。”震惊中，黄轩又发来报告。 “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信息？” “这个……哦，还真有，驾驶向西行驶的人带着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脸……” “我们向西。”肖锋扭头看了一眼驾车的柳青，“我们上当了。第四组下桥，在逃逸车坠毁地点秘密排查围观社会车辆。对方的目的是引诱姚晓依现身，假冒的牛哥就是诱饵。” “何以见得？”柳青驾车往东追击，也扭头看了肖锋一眼。 “我早就怀疑牛哥并未真正出国，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足够举证。这次所谓牛哥回过也是一出空城计。” “你是说，牛哥并未真正出现在机场？那他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折？” “他这是假戏真做。以他能组织出这一系列爆-炸事件的能力，要提前破坏沿途监控设备并不难，这样他早就可以从容逃离。还有一点，假扮他的人完全没必要刻意**自己，明目张胆**在监控镜头之下，然后突然闯关收费站，恰恰是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胆敢这样有恃无恐，进一步说明牛哥自身目前是相当安全的。” “这么说，我们正在追逐的这辆车上也没有牛哥了？” “一定没有。但是，谁知道等待我们的又是什么呢？” 第88章 蹊跷的时间差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站立在客缘酒店的窗户边，姚晓依将机场爆炸引发的混乱尽收眼底，这个变故绝非偶然，一定和牛哥有关。 机场周边多条路段已被封锁，仅剩通往市区的高速公里被允许通行。姚晓依架上远距摄像机，对准窗户正对面的高速公路，但见几辆警车停靠在路边，有警察在收费站口对进城车辆逐一排查。 姚晓依猜测得没错，警-方明显增派了警力，意图将牛哥，也许还包括自己，困在这条唯一的交通通道上。 突然，收费站传来一声巨响，随即火光冲天，将零点时分的夜空瞬间照亮，目力所及，收费站的闸门和警-方设置的临时哨卡瞬间化为乌有。镜头之下，又见两辆轿车突然冲出等候检查的车队，快速冲过了收费站。 姚晓依赶紧微调焦距，镜头紧紧锁定两辆轿车，赫然发现，驾驶第一辆车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戴着一副眼镜，眼镜的金边在镜头里以闪而过。 “牛哥？”姚晓依大惊，缓慢移动镜头，不断调整焦距，直到几分钟后，两辆车一前一后钻进隧道消失不见。 她随即倒回录像画面，一帧一帧缓慢播放，最后定格，再放大画面，驾车男子侧面照清晰可见，和牛哥相似度极高。 这人真是牛哥？姚晓依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预存的牛哥照片，和刚刚获得的画面仔细比对，从侧面看，没看出什么不同。但她又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到底是哪儿不一样？她再次回看录像画面，放慢播放速度。 “假的！”姚晓依几乎就要尖叫出来，感觉不一样的地方，正是画面中人物的表情和坐姿显得过于僵硬，明显缺少变化。又看一次，从头到尾，画中人就没动过。 这所谓中年人，竟然是一具木偶！ 用木偶假扮牛哥，明目张胆车冲出车队，故意引起警方注意？牛哥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是以此制造脱身机会，还是另有图谋？ “你这条老狗，你认为用具木偶就骗得了我？”姚晓依用新号码给牛哥发了条短信，并没有立即关闭手机。 “哼，你这只缩头乌龟不是也不敢现身么？”牛哥很快回了短信。 “看来我得再送你一件礼物，友情提醒一下，直到你露面为止，你每天都会收到为你精心准备的精美礼物，接下来这份，你也一定会喜欢的。”姚晓依发过去一条视频，记录的是姚晓依亲手斩下向思雨左腿的血腥画面。 “不死不休！我也友情提醒你一下，我会让你死得比你姐姐还难看。我不会让你等得太久，要不，你猜猜，我会在哪儿等你呢？” “别虚张声势。记住，下一次，我会给选一个让你非常满意的地点。” 姚晓依也不管牛哥会回复什么内容，立即关掉手机。现在她至少确认了两点，一是那辆上果然坐的是一具木偶，二是牛哥已经回到C市。 “肖警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车上的人并非真正的牛哥。”她关掉和牛哥通话的手机，用另一个号码给肖锋发了条短信，随即关掉手机。 重新回到窗户边，姚晓依把镜头对准更远处的立交桥，画面中出现的车辆已变得有些模糊。 很快，两辆逃逸车辆进入画面，先后钻出了隧道，其中一辆车随几分钟后上了立交桥，上了立交桥后突然左拐，向城西方向急速前行。紧接着，画面中，一辆从市区方向开来的警车赶到，随即右拐，向前面的逃逸车辆急追而去。 却见逃逸车突然停在了下桥的斜坡路段。姚晓依正在疑惑逃逸车的奇怪举动，警-车加速前进，就在即将靠近逃逸车的一刹那间，爆-炸声响起，随一片火光冲天。画面中，但见逃逸车腾空而起，在空中翻滚了几下，随后急速下降，消失在视野之外。 刚刚目睹了机场和收费站接连发生的两起爆炸，姚晓依相信这起爆炸也是牛哥所为。逃逸车的任务是吸引警方注意，现在主动引爆，说明这辆车被认为完成了任务，也意味着对方自我判断已经成功掩盖了其真实目的。毫无疑问，其真实目的是掩护牛哥从其他方向逃逸。 而在姚晓依看来，对方逃逸的方向更有可能是上立交桥后右拐，沿环城公路向东逃窜。令她困惑的是，钻出隧道的车辆当中，并未出现第二辆逃逸车辆，这辆车和上面的人在她镜头中神秘消失了。 再次把镜头移向收费站，她突然恍然醒悟，自收费站爆炸发生后，社会车辆已被禁止通行，冲出哨卡的两辆逃逸车应该是最后钻出隧道的两辆车，从收费站到立交桥大约需要15分钟，即便考虑到车速差异，误差也不超过20分钟。拍摄的换面显示，被炸毁那辆车最后钻出隧道，那么在它前面5分钟时间范围内的驶出隧道的车辆有最大嫌疑。 姚晓依调出C市交通图案，测量出收费站到隧道出口的准确距离，再结合录像拍摄时间，发现一个重大疑点。被引爆的逃逸车比正常时间晚了大约1分半钟左右的时间钻出隧道。在全速行驶，后有警车追逐的情况下，这一分半钟的误差绝对不应该出现。 隧道里面发生什么?两辆逃逸车在这一分半钟的时间又做了什么？这是否就是另一辆车神秘消失的原因？ 姚晓依再次看了一遍完整录像，5分钟时间内，先于被引爆车辆钻出隧道的一共有六辆车，其中有三辆开放市区方向，一辆绕过转盘左拐向西，一辆直接右拐向东。细致观察，其中最后那辆黑色轿车和前面五辆有明显时间间隔，间隔时长约2分钟半钟。 “黑色桑塔纳！大约零点30分钟通过下一个立交桥。”观察到这儿，姚晓依心念一动，随即拨了一通电话，“按原计划行动。” 姚晓依在酒店房间装上监控镜头，无线连接上手机，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离开酒店，趁着夜色潜向刚刚发生爆炸的立交桥方向。 第89章 棋高一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0日）倒计时第81天 “老大，姚晓依怎么可能知道车上是一具木偶？从警方的行动看，连他们都没有识破这一点。”农家乐的密室里，秦淮一脸疑惑。 “这个问题，我们应该看到更积极的一面，这至少提供了姚晓依还在机场附近的证据，引诱她现身不正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吗？只是，我们该如何找出她藏身的地方呢？”牛哥起身，来到密室墙壁上悬挂的C市交通地图面前，把机场高速收费站到立交桥的区域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她也驾着车跟在咱们的车后面？……不可能啊，隧道爆炸后，进城方向已被阻断，她怎么可能通过隧道？” “是啊，能这么快发现驾驶那辆车的其实是一个木偶，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要知道，她同时还要躲避警方的注意。在警方严密布控的情况下，她敢驾车取道高速公路的可能性很小。” “这么说来，她是躲在收费站到立交桥之间的某个角落？” “从视角上看，能观察到这段公路上的动静的范围当然有点大，但如果考虑到她所在的位置甚至能看清驾车的人，要找出她的位置就容易得多。”牛哥分别在地图公路两边画了两个圈，“这两个区域相对较高的位置最有可能。” “这两边一马平川，所谓较高的位置，那就是建筑……你是说酒店？” “没错，酒店的可能性相当大，但是，我们好必须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她胆敢主动发来短信，也应该能猜到我们也能推断出她隐藏的位置，所以她应该有所防范才对。” “那她可能会转移到哪儿？” “她主动发短信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示威，目标在我。” “就是说，她可能出现在立交桥下，就是汽车炸毁的地点？” “我相信她会到出事地点一探究竟。但是我们也绝不放过酒店的机会。从观察角度，公路这一侧的酒店应重点排查。”牛哥将地图上刚刚画出的公里左侧的圈又重重地重新画了一笔。 “这样的话，符合条件的酒店也就只有一……二……三……三家。”秦淮将电脑上的交通地图放大，圈出要重点排查的酒店名称。 “留守机场的机动组行动，一组前方立交桥截获目标女子，一组沿公路左侧三家酒店逐一排查。”牛哥随即下令，回头示意秦淮继续监控，“C组怎么样？按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快到下一个立交桥。” “还差三分钟……不妙，后面有警车。”秦淮操控着电脑，切换到另一个画面，“看这儿，警车距他们不到四百米了。” “还能再快点吗？” “他们应该是全速在冲击，不过，只要能上立交桥就好办。还差两分钟多一点即可到达，他们应该有机会。” “C组按计划行动，接应车准备。还有两分钟到达。”牛哥再次下令。 同时，另一组监控画面上，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往市方向驶来，即将进入立交桥。 两分钟后，向东行驶的桑塔纳冲上了立交桥。一辆警车在后约一百五十米处紧紧跟随，随即也上了立交桥。 很快，向东行驶的桑塔纳上桥后绕圈行驶，和准备上桥向市区的桑塔纳交错而过。 后一辆桑塔纳将前一辆桑塔纳驶在了前面，突然拐上了桥，绕圈行驶在警车和前一辆桑塔纳之间，然后缓缓压低速度，挡在警车前面。 前面的桑坦纳则突然加速，拉开了和警车的距离。 眼看绕着立交桥快转了一圈，只见后一辆桑坦纳一个急刹车，车头往右一个九十度急转弯，迎头撞击在防护栏上，车身也随之横了过来，和几乎同时急停下来的警车差点迎面相撞。 与此同时，前一辆桑塔纳刚刚好到达出口，一个右拐，沿市区相反的方向快速驶离了立交桥。 “完美摆脱。”牛哥盯着监控画面长吁一口气，“机动组怎么样？” “已经排查了其中两家，暂时没有收获。”秦淮把监控画面切换到机动组。 此时机动组进入了锁定的最后一家酒店，对窗户正对高速公里的客房逐层排查。 “报告老大，有情况。”耳机里传来机动组成员的声音。 但见画面上，几个人撞劲了客缘酒店五楼的一件客房。客房整洁有序，似乎没有人住过，但在电视机下面的条桌上，放有一张纸条。其中一个人拿起纸条正准备读出来，却突然卡在那儿，表情极度难看。 “纸条上说什么了？”牛哥问。 “写的是……“麻烦你们这几只狗，给你们的主子通报一声，想要抓我，就到机场立交桥来”。” “好，很好！”牛哥一拳砸向桌面，随即命令，“立即赶往机场立交桥。” 秦淮将画面又切换到机场立交桥。 立交桥下，被炸毁的轿车残骸还在冒着烟雾。几个消防人员扑灭火势后在维持秩序，等待警察前来调查取证。虽是凌晨，偶尔也有路过的社会车辆停下看上几眼，拍拍照片，发发朋友圈。 “报告老大，暂时还没有发现目标人物。”一辆私家车避开立交桥的灯光，远远地停在暗处，车上一个人压低声音向牛哥报告。 “继续监视……”牛哥话音未落，监控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了几下，然后彻底消失，耳机里传来一阵嘈杂声，混乱中一个陌生的声音冷冷地说出了“别动”两个字。 “老大，出事了！”在同步监听的秦淮眼疾手快关掉设备，望向牛哥，“肯定不是姚晓依，那会是谁？警方？警方不可识破这个骗局，即便识破，也来不了这么快啊？” “机动组立即放弃行动。”牛哥冷静地打了一通电话，这才回答秦淮的提问，“是警方无疑。还好反应迅速，警方应该追踪不到我们的位置。” “会是哪儿出了问题？” “从警方的反应看，诱饵是成功的。也许是警方在查看沿途监控录像过程中识破了破绽。这也没什么关系了，除了没能抓获姚晓依，这次行动的其他目标目前均已实现。” 第90章 兵行险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0日）倒计时第81天 凌晨两点左右，设在机场附近的移动指挥部空气压抑，与会者神情凝重。 接连发生四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爆-炸，就连肖锋的警-车也被社会车辆的公然拦截，致使整个行动无功而返。顶头上司、青山警署刘局在电话那头对肖锋好一阵数落，隔着话筒，肖锋都能感受到局长强压的怒火。 “我先说一个判断，牛哥并未出现的机场，他们导演这出空手套白狼的把戏，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就是为了引诱姚晓依现身。”肖锋扫了一眼各小组负责人和留下来的高飞，“接下来，各小组通报了解到的案情。我看，就从周警官开始吧。” “我倾向于肖队的推断，这样，M国机场发生的各种蹊跷就有了合理解释。伪装牛哥的身份信息混入机场、停机坪毒杀陌生男子，其目的是制造牛哥登机假象。刑侦专家已得出初步结论，C市机场临时哨卡处被炸死的男子也不是牛哥本人，虽然死者的身份还在进一步确认中。”周扬指了指投影仪上刚刚获得的现场照片，“另外，残留的尸体碎片中，发现有硅胶材质，疑是制作面具所用。可以判断，嫌疑人被炸死，其目的是想造成牛哥死亡的假象。” “不对啊，既然牛哥已经造成死亡假象，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找个假扮陈他的木偶驾车逃逸？”程志远打断周扬，“从立交桥被炸毁轿车的残骸中，没有找到任何人体组织和骨骼，车上坐的是一具木偶，有人在远程操控这辆无人驾驶汽车。” “无人驾驶汽车有两个目的，一是主动引导警方追踪，借机掩护另一辆汽车逃逸，二是引诱姚晓依。通报警-方，说车上男子并非真正的牛哥的人，是姚晓依无疑。”肖锋说。 “姚晓依的目标也是牛哥，她为什么要通报警方？另外，她又是怎么发现车上的人不是牛哥？” “目的不明，至于她是怎么发现的，答案就在机场附近的客缘酒店。派出去排查酒店的同事刚刚报告，客缘酒店窗户面向高速公路的一间客房先后进入过两批人，先是姚晓依，她进入的时间和高速路上发生系列爆炸的时间吻合。另一批应该是牛哥的人。不得不说，牛哥想在了我们的前面。不过他们也扑了个空，姚晓依显然猜到了他们会去，提前溜了。” “姚晓依能在酒店观察到公路上发生的事情，能识别出木偶破绽，也是相当厉害了。”黄轩推了推眼镜，接过话题，“惭愧，我一直在看监控画面，就没发现这点。我还有个疑问，姚晓依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立交桥？” “我们没有发现，不等于她没出现。监控录像显示，她离开酒店的时间发生在无人车被炸毁不久。我想她不会放弃这个可能确认牛哥真实身份的机会。同样的，被抓获的牛哥的人马出现在立交桥下面，说明牛哥也想到了姚晓依也会在那儿出现。我们没有发现姚晓依，应该是警方在立交桥下的行动被她看在了眼里。”肖锋说。 “只可惜，被抓获的这两个人没有交代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这倒符合牛哥一贯做法，单线联系，下面的人互不交叉。”程志远说，“在机场抓获的两个人也没交代什么具体的东西来。” “这至少证明了牛哥可能出现在机场的真实性，也帮助我们比较清晰的还原了牛哥的全盘计划。”肖锋说，“而且还证明一点，牛哥就快走到山穷水尽了。东郊警署对蘑菇山火拼案的侦破取得了一些进展，被查明和牛哥有关，这令他损失惨重。据交代，这次参与机场行动的人马是牛哥新招的。再加上这次又损失了四个。” “越说这样，我们越要防止他狗急跳墙。”周扬说，“从他能指挥这次行动的能力看，他能够动用的资源还是相当可怕。” “是啊。从月半弯公寓发生至今，不到20天时间，制造了太多血案。我们的对手，不仅凶残，而且熟知警-方的运作机制和侦破手段，客观上也增加了我们抓捕的难度。”肖锋说，“一直是他在出题，我们被迫答题。接下来，我们得改变一些战略战术，否则我们会始终处于被动局面。” “要说这牛哥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吧？在警方眼皮底下炸死自己的人，连续制造四起爆-炸，还公然拦截肖队的警车。”黄轩又推了推眼镜，“难道，由我亲自取名的这次斗牛行动就这么完了？” “而且，肖队还挂了彩。”一直没有发言的柳青说，“肖队，不碍事吧？” “无妨。”肖锋晃了晃受伤的手臂，面向黄轩，“这事当然没完。别忘了，就在此时，还有我们的其他同事正在追击那辆失踪的黑色桑坦纳轿车。” “你觉得，牛哥可能就在那辆车上？”周扬问。 “不，就像我刚才说的，牛哥根本没出现的在机场。越来越多的迹象进一步指向了我当初的猜测，那就是牛哥出逃国外就是一出骗局。我相信他此时就躲在C市的某个角落，遥控指挥这次行动。关于这点，我们这位网络高手可以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情况。”肖锋指了指高飞。 “从这次对方有能力实施无人驾驶汽车、遥控引爆炸-弹、远程视频指挥行动来看，我认为牛哥手下也有一位精通网络技术的黑客高手。而早前，我曾将木马程序植入过对方的手机，不仅被对方察觉，反而一度反过来被他控制了我的手机。”高飞清了清嗓子，“抓获的嫌疑人也交代，他们正是通过携带的移动设备，将画面适时传给牛哥。受传输速度的影响，这个画面总会有所延迟，距离越远，延迟越长。通过延迟时间，理论上是可有算出传输距离的。我做了一个简单测试，虽不精准，但可有判断出牛哥所处的位置和嫌疑人的距离，一定没有从C市到M国这么远。再精确一点说的话，牛哥至少在国内。” “啊？这家伙骗了全世界啊！”黄轩啧啧称奇，望向肖锋，“既然如此，他导演一出从M国回来的用意是什么？” “姚—晓—依。”肖锋一字一字地说出三个字。 第91章 连夜追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0日）倒计时第81天 C市东南向城郊结合部，有一处废弃多年的厂房。厂房原为一家-兵工厂，作为大后方重要的兵工厂之一，抗战时期为中国军队输送了大量的枪支弹药。 时过境迁，这处红极一时的兵工厂早已破败不堪，孤悬在东南一角，成为这座现代化都市郊区一块难看的补丁，等待着被推到的终极命运。一条老旧公路直通厂房大门。大门只剩下两侧砖砌的立柱，又几块砖头不翼而飞，曾经的铁门也不知所踪。连接在立柱顶上的弧形铁架锈迹斑斑，“二零四兵工厂”六个字组成的厂牌歪歪斜斜地悬挂在上面，其中的“兵”字还掉了两点，成了一个“丘”字，在凌晨的夜风中嘎吱嘎吱，摇摆不定。 进入厂房，穿过一块平地，正对面就是一栋二层的简陋办公楼。办公楼居中，靠左靠右有两条厂区主干道，将曾经的生活区和生产车间有序分开。两条主干之间，也就是办公楼的正背后，是一条曾经的绿化带，因为疏于照顾，杂草丛生，并蔓延到了主干道上。穿过长长的两条主干道，可达到厂区后门。后门和前门一样，只剩下孤零零的砖柱，以证明它曾经是扇门。 深夜的厂区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朦胧而安静。 凌晨三点时分，一辆黑色宝马轿车急驰而来，打破了一片死寂的厂区。 宝马车穿过大门，一个急刹，停靠在办公楼门前，随即钻出四条人影。如果凑近一看，能发现其中一个男子正是白天混在等待接客的人群中，看准从M过飞抵C市机场的款包男靠近警方设置临时哨卡的时候，突然引爆炸-弹，炸死同伴，造成C市机场混乱的男子，借助掩护同机抵达的拖箱男成功撞过哨卡。 该男子随即驾车驶向收费站，再次制造爆战血案，以刚刚闯关成功的拖箱男作为诱饵，炸死同伴，趁机乱闯过收费站，和一辆无人驾驶汽车一前一后钻进了高速公里隧道。在隧道又引爆另一颗炸-弹，险些将追赶而来的肖锋的警车炸飞。成功堵塞隧道交通后，炸-弹男弃车上了一辆接应的黑色桑塔纳车。连同车上两人，驾车钻出隧道驶上立交桥，借助无人汽车制造的把戏向东逃逸，在下一个立交桥上，借助又一辆无人驾驶的黑色桑塔纳拦截肖锋的警车，制造混乱，趁机摆脱警方的追踪。 下了立交桥，车上三人在一个监控盲区再次弃掉桑塔纳，上了一辆接应的黑色宝马，沿出城方向直接取道兵工厂而来。 “李哥，今晚我们就住这么个鬼地方？”一个男子环顾一下四周，嘟噜道，“只怕是便宜蚊子了。” “知足吧，喂蚊子总比挨枪子强。”被称着李哥的炸-弹男掏出了香烟，分给大家，“没有见城区被警方控制得有多严密吗？” “李哥，还是跟老大报告一下吧。”另一个男子凑上来，给李哥点上烟，“这兵工厂安全是安全，但也不是长留之地。眼下市区回不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一切尽在掌握。就这儿，安顿好了再说。”李哥指了指眼前的办公楼，“带兄弟们先把帐篷搬上去。距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做好防范。” “李哥放心，兄弟们会在二楼给你搭好帐篷，我们哥几个就在一楼轮流值守。” 进了办公室楼，三个人开始忙活。 李哥则来到二楼，查看了一下房间布局，再上到楼顶，环顾四周。主干道两侧的楼房隐约可见，一扇扇早就没有玻璃的窗户张开幽暗的大嘴，似乎要把擅自闯入者生生吞进肚子，阴森恐怖。 “李哥，已经安排好了，早点休息吧。”很快，楼下一个男子提醒他。 “让值班的兄弟密切注意通往大门的公路方向。如果有警方追踪而来，他们只可能通过这条公路。”李哥抬头看了一眼大门方向，“哦对了，把车停到左边主干道上去。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明白。即便有人闯入，也难以在第一时间确定我们的位置，为我们争取反应时间。” “嗯，去忙吧。” 李哥随即下楼，在一楼和二楼的楼梯间放上两块砖头，砖头之间栓上一根细绳，把另一根细绳也栓在绳子上，再把绳子沿楼道延伸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门口，一头栓在一只倒立的空酒瓶上。 他进入房间，来到窗户边，把一根粗绳的一头栓在裸露的钢筋上，一头沿窗户边缘垂下去。 “老大，我们已经转移到预定地点。”一切准备妥当，他李哥才钻进安装在房间里面的帐篷，拨通了牛哥的电话。 “一切小心行事。厂区后门过河就是灌木林，紧急时刻可往那个方向撤离。” “形势真有这么严峻吗？” “据我掌握的情报，C市高层震怒，严令警方连夜搜铺搜捕，你们暂时进不了城。我在着手安排接应计划，但还需要点时间。记住，必要的时候，可以再演一出舍车保帅的戏码。” “你是说，像白天在机场那样？” “方式不论，逃脱为好。” “明白了。另外，你还认为那个目标女子也可能追踪过来？” “我没有十足把握，但要提醒你，一定不能轻视对手。她能想到利用机场二楼和一楼之间的消防通道，能识别出无人驾驶汽车上木偶的破绽，能赶在我们到达之前逃离酒店，就足以证明她有多可怕。” “但是，引诱她现身不正是我们的计划吗？” “如果没有警方的大规模行动还好办，现在情况变了。任何时候，把困难估计充分一点都不是坏事。” “明白。” 挂断电话，李哥随即下楼，从汽车后备箱取出一个背包，刚走到办公楼门口，又转身来到厂区大门。 “辛苦了。”李哥拍了拍正在值班的男子，塞跟他一条好烟。 “应该的，谢谢李哥。” “我替牛哥谢谢你了。哦，对了，值完班，到我楼上来一趟。” “好的，李哥。” 第92章 虚惊一场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郊外追击 （10月10日）倒计时第81天 姚晓依离开客缘酒店，趁夜潜伏至机场立交桥，但见消防员刚刚把火扑灭，被炸毁的轿车残骸还在冒着浓烟，车上木偶不翼而飞，疑似被炸成了碎片。 姚晓依躲在暗处，一辆私家车引起了她的注意。车上两名男子对出事车熟视无睹，同样在左右环顾四周，其中一个人还通过耳麦在说着什么。 这两人是牛哥的手下无疑。姚晓依正要采取行动，又见两条人影一左一右迅速靠近汽车，随即猛然扑向两边车窗，两支手枪一左一右抵在两名男子的头部。随即两名男子被拷上手铐，带下了轿车。 目睹两人被瞬间警方制服的全部过程，姚晓依收回正要启动的脚步，继续躲在立交桥灯光光顾不到的暗处，通过手机远程监控客缘酒店的画面。 和预计的时间相差不久，几个人闯进客房，发现了姚晓依留在桌上的纸条，其中一个人拿起纸条看了一眼，对牛哥报告情况，对耳麦一字一句读出了纸条上的内容。 “立交桥！”就见这个人听完指示后大手一挥，招呼几个人迅速离开了房间。 姚晓依随即动身撤离立交桥，赶往下一个立交桥附近的预定地点，上了一辆早就停靠在一边的汽车。她取下隐秘放置的便携摄像机，调出自动拍摄画面。画面清晰显示，一辆黑色桑塔纳驶下立交桥，然后遗弃在路边的一个监控盲区，下来三个人，上了一辆黑色宝马车，向出城方向开去。 姚晓依再次调出在客缘酒店拍摄的画面，一辆轿车进入下穿隧道后神秘消，从隧道口钻出来的汽车中，出现过一辆黑色桑塔纳。画面显示，黑色桑坦纳行驶在被炸毁的无人汽车前面，上了立交桥后，向右拐沿环城公路向东行驶。就在这个时候，无人汽车突然加速，迎向迎面而来的警车，随即左拐意图向东，成功吸引了警车的追击。 姚晓依心中的一个疑惑也随之解开，无人车主动引爆，正是为了掩护桑塔纳逃逸。 姚晓依随即发动汽车，向宝马车逃逸的方向极速行驶。车至郊外，一个三岔路口横在面前。姚晓依下车用手机电筒查看路面，干硬的混凝土上没有留下车轮压过的痕迹。手机地图显示，向南直行一马平川，前方10公里处有一个村庄，左拐向东南方向，6公里处是废弃的二零四兵工厂。 姚晓依下车朝南向步行了10米左右，从路边找来一捧泥土，撒在公路上，用矿泉水将泥土成分湿润，瓶子随意扔在路边，步行回来上车后，沿着刚刚撒过水的泥土碾过去，使之留下清晰的压痕。她驱车继续向前，判断水泥路面再也留不下痕迹后，调转车头，回到三岔口一个右拐，向兵工厂方向急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三岔路口不久，一阵风扫过路面，将路边的矿泉水瓶吹倒了潮湿的泥土傍边。 途中，她故伎重演，将一台微型摄像机架在路边的树枝上，开启自动拍摄模式，同时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确保拍摄画面能适时传到手机上。 凌晨四点差五分，姚晓依悄无声息靠近兵工厂，把车滑进一片树林，用夜视长焦眼镜观察五百米开外的厂区。镜头下，一个面部模糊的人影在大门口来回走动，烟头在暗夜里忽明忽暗。 再次观察四周，她绕到大门右侧，沿外墙摸索，找到一个豁口，闪身进入厂区，再沿一个车间后门进入内部。夜视镜下，能发现这是一个生产车间，各种锈迹斑斑的废铁散落其间，落满灰尘。 沿楼梯上到楼顶，整个厂区尽收眼底。在她的左前方是一栋二层楼的低矮建筑，看样子是一栋办公楼，办公室楼左右两边各有一条主干道。办公楼后面两条主干道之间的长长区域设有篮球场、羽毛球场、乒乓球台等设施，间隔有绿化带和休息座椅。穿过这片区域，在她的正对面，是一排四层楼高的建筑，应该是曾经的职工宿舍。两条平行的主干道穿过厂区往后延伸，最后折过一栋建筑在厂区后门汇合。穿过后门在往远处，则是一片树林。 姚晓依不断调整所处的位置，镜头里终于出现了那辆期待中的宝马车，停在左边主干道靠近职工宿舍的一侧。宝马车上应该有四个人，除了看守大门的，其他三个人此时会藏身在什么地方呢？ 姚晓依确认了一下方位，从楼顶下来，绕到靠近大门的位置，选了一个位于四楼的车间把自己藏在暗处。这个位置能通过窗户兼顾到大门和办公楼。她刚来得及把夜视镜架在窗台上，从办公楼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条人影随即走出办公楼，穿过办公楼和大门之间的区域，来到大门口，和门口值班的人说着什么。两人分别点上一支烟，先前值班的人拍了拍后来这个人肩膀，随即穿过那片区域进了办公楼。 这伙人就隐藏在办公楼。姚晓依随即转移了位置，把夜视镜架在另一个窗台上，两层办公室楼的窗户尽收眼底。她正在猜测这伙人会住在哪个房间，却见二楼一间房间的窗户边有条人影一闪而过，一个红点从窗**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应该是从大门口撤回来的人扔掉的烟头。 确认了对方隐藏的房间，姚晓依稍作准备，绕到公办楼后边，沿墙角悄悄移动到那间房间的正下方，正巧摸到一个根绳索。窃喜之余，她抓住绳子试了试，动作和表情却瞬间凝固。 她感觉到这根绳子是崭新的，非常结实。这不合常理，一个废弃多年的工厂，怎么可能还保留着一根崭新的绳子？必定是楼上这伙人所为。这个绳子的用意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姚晓依倒抽一口凉气，正欲撤离，却听见从二楼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到了一楼后，沿走廊往里，一步一步靠近，响动也越来越大，最后大约是来到了和上面那间房间的正下方门口，停了下来。 姚晓依紧贴墙壁，刚蹲下身子，脚步声再起，随即进了房间，还没停，直接往窗户而来，越来越近，随即停在窗户边。 姚晓依尽量卷缩身子，几乎就要趴在墙根下，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声。随即，又一个光点从窗**了出来，落在姚晓依的正前方，又是一个烟头。 “怎么才回来？小黄都出去了好一会儿。”屋子里面传来一个男子模模糊糊的声音。 “李哥让我去楼上说了点事，说是要让兄弟们放心，牛哥会安排人接应我们的。”窗户边的男子回了一句，随即离开了窗户。 牛哥并不在这四个人当中，这一点没有超出姚晓依的预料。趁男子退回房间，姚晓依弓起身，沿墙角迅速回撤。 第93章 紧急转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0日）倒计时第81天 姚晓依撤回先前的临时落脚点，立马惊在原地。 离开之前，她曾将这个地方做了巧妙伪装，再用细绳将这小片区域围了起来，细绳缠绕在几个竖立的空啤酒瓶上，距地面高度超过脚背四五厘米，如果有人暗中潜入，必然会有所动静。 夜视镜下，酒瓶倒伏在地，其中一只已经碎裂，细绳也被绷断。藏在一边的背包拉链被拉开，随身零食散落一地，包里的其他东西却还在。 显然有人趁夜光顾过。 难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这人是谁？目的是什么？即便有人发现她进了厂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地吧？ 姚晓依心头一紧，随即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声音很轻，似有似无，能依稀判断出，来自窗户外边。 姚晓依不动声色，慢慢蹲下身子，警惕注视着空洞洞的窗户。 声音越来越近，悉悉索索的，像有人小心翼翼踩过枯叶。 姚晓依保持姿势不动，一只手扶着夜视镜，一只手在地面四处摸索，终于到一根废弃的铁棍，牢牢握在手中。 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一团模糊的影子从窗台下缓缓沿升起来，冒出不到半个人头的样子，露出两个黑咕隆咚的眼珠。 即便通过夜视镜，也无法看清那团影子的大致轮廓，但见黑暗中两只眼珠间或一转，发出幽深的光，阴森恐怖。 “谁？” 姚晓依将铁棍横在胸前，猛然起身。 “喵！” 一声凄厉的叫声骤然划破寂静的夜空，趴在窗台上的影子忽然一闪，迅速消失不见，随即从楼脚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 原来是只野猫？！ 姚晓依一个箭步冲到窗户边，刚来得及看见，那团影子钻进了办公楼后面一片杂草丛生的绿化带，只见杂草晃动了一下，又迅速归于沉寂。 与此同时，扑通一声，一条人影从沿着办公楼二楼悬挂的绳索上滑了下去，重重砸下。隐约听见人影轻哼了一声，随即起身，一瘸一拐沿主干道往厂区后门方向冲去。 姚晓依总算明白了那根绳索的用途，原来是供二楼那个人跳脱之用。从刚刚偷听到的对话可以判断，这个人应该就是同伴口中的李哥。 这个李哥为什么要抛弃同伴独自逃跑，他是发现了自己，还是预感了某种巨大危险？是否和同伴所说的，有牛哥安排人前来接应？ 也就在这个手机，手机响动“叮咚”一声提示，姚晓依掏出手机查看监控视频，果然发现了两辆警车正通过监控点，往兵工厂方向而来，按这速度，不到20分钟，就能赶到。 看来自己在三岔口设计的陷阱没有凑效，警方识破了她的诡计，正追踪而来。但是，难道李哥也知道了警方正在赶来，所以才仓促逃离？ 来不及多想，姚晓依快速清理好现场，拔腿冲下出车间，往厂区后门直追。出得后门，就是一条窄窄的公里，向左右延伸。公路路基下面则是一条河道，水流从左自右顺着路基流淌。对岸则是先前在厂区楼顶看见的那一片树林。 公路两头已不见李哥的影子。路基斜坡上长满了杂草，姚晓依仔细观察，发现了期待中的杂草倒伏的痕迹，想必是李哥涉河逃到了对岸。 姚晓依沿路基斜坡一点点滑进河流，河水出乎意料的冷，她打了一个冷颤。水流速度也超出她的预期，看似缓慢流动的河面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她将夜视镜固定在头顶，随身背包至于前胸，勉强起到支撑上半身的作用，艰难往对岸游去。 湍急的河流将她带离了预定路线，到达对岸时，和出发点垂直的对面对岸地点相差了一大段距离。她爬上河岸，推算了一下时间差，判断自己和李哥的直线距离应该在一公里范围之内。 她大致锁定了一个方位，一头钻进密集的树林。 树林杂草丛生，高及膝盖。她绕过一棵棵高大的树木，深一脚浅一脚沿左上方踏草急行。突然而至的动静惊动了鸟儿，纷纷飞离树梢，扑愣着翅膀，发出一阵恼人的噪音。 姚晓依骤然止步，鸟儿的嘈杂没准儿会惊动附近的李哥。她蹲下身子，尽量减少动静，稍稍改变了行进路线，继续往前。 这是十月初，树林的雾气更显浓厚，一阵寒意袭来，她紧了紧早已湿透的衣领，继续赶路。10分钟后，她爬上了一个小山坡。山坡约一个篮球场大小，出奇的平整，因为树木更加密集，阳光难得透射，地面光秃秃的，不见杂草。 按照行进路线和用时，她推测自己已经赶到了李哥的前面。之所以放弃留在厂区的三个李哥的同伙，追踪李哥而来，除了警方即将紧随而至，还因为李哥是最可能接近牛哥的人。从她偷听到的谈话判断，牛哥接下来会有接应行动，跟踪，甚至擒获李哥，有可能找到幕后的牛哥。 而这个山坡将是截获李哥的理想场所。 通过夜视镜查看了一下山坡四周，她很快就有了一个诱捕计划。她打开背包，取出一个几个人面面具，借助手机电筒给面具画上妆容，再将面具串联在绳索上，隐藏在树林中。 她随即搬动一块石头，沿山坡另一侧滚动下去，造成有人沿此滑下去的假象。再取出一根粗绳，一头栓上一块小石子，试了几次，终于把绳子的一头绕过了高处的树枝。 准备妥当后，她再找来几块石子，朝山坡下李哥可能赶来的方向重重扔了出去。石子惊动了几只林中鸟，扑愣愣飞离鸟巢，慌选择路，四处逃窜，同时发出愤怒的鸣叫，惊动了更多的鸟儿加入混乱的队伍。 计划得逞，姚晓依清理掉刚刚留下的脚印，撒上枯叶，将连着面具的绳索一头栓在背包上。最后她向四周喷洒上辣椒水，抓住粗绳子，双脚不接触树干，悬空引体向上。 爬上树枝，她把粗绳收起，掏出手机查看监控视频。预留在兵工厂废弃车间的监控设备记录下的画面显示，有几名警察带着猎犬正在快速穿过厂区往后门方向追来，留给她撤离的时间不到20分钟。 第94章 识破诡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0日）倒计时第81天 “肖队，发现桑塔纳！” 移动指挥所，柳青正在给肖锋包扎手臂，一组搜捕警力发来报告，在距立交桥约3公里的一处监控盲区，发现了一辆被遗弃的黑色桑坦纳轿车，正是这辆轿车在立交桥上趁另一辆桑坦纳暴力阻挡肖锋的警车成功逃脱。 这天夜间接连发生的几起爆-炸案影响极其恶劣，犯罪分子穷凶极恶，手段凶残，甚至向警方直接出手。C市高层甚为震怒，责令警方连夜缉凶。C市多股警力被紧急抽调，对C市及周边区域展开密集排查。 肖锋随即带领两辆警车赶到发现桑塔纳的位置，车上早就没了人影。 “出城方向！” 肖锋略一思索，驾车直追，另一辆警车也紧紧跟上。 至郊外三岔路口，警车停车查看路况。 “如果是你，会往哪条路逃？”肖锋扭头问坐在副驾上的柳青。 “往右边。刚刚我查过了，往左前方不到10公里是一个废弃的兵工厂，只有这点路路可以到达，等于是条死路，而且更接近市区。往右的话，前方15公里处就是一个村庄，易于隐藏，过了村庄则是一马平川，利于逃窜。”柳青快速回答。 “如果对方兵行险棋呢？”后排的程志远接过话，“或者我们兵分两路？” “肖队，前方发现新鲜车印。”肖锋正要说话，被一名查看路况的警察打断。 “这么干硬的水泥路面，哪来的车印？”肖锋下车，来到发现车印的地方。 公路中间凭空多出现了一堆泥土，泥土是湿的，借助手电，能看到泥土上留下的清晰的车轮压痕。一个矿泉水瓶被扔到旁边，泥土显然是被瓶子里的水打湿的。 “上车，兵工厂！”肖锋突然大手一挥，一边往回走，一边拨通电话。 肖锋返回警车，稍等片刻结束通话，驾车左拐，直奔兵工厂方向。 “肖队，啥依据？”程志远疑惑不解。 “巧合太多，刚好在路中间有堆泥土，刚好有水打了湿泥土，汽车刚好压过那堆泥土，这么多巧合本身就值得怀疑。” “万一刚好就这么巧呢？”程志远还是不解。 “你忽略了那只矿泉水瓶。如果是有人无意间从车上扔出去的，要保证车轮压过泥土，按照飞行轨迹，水瓶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的泥土旁边，更不可能让水打湿泥土。” “如果是走路的人随手扔掉喝剩的水瓶，刚好砸在泥土上，后来有车正好压过去呢？”程志远问。 “这种小概率事件当然有。不过别忘了，现在是凌晨，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我检查了泥土的湿润程度，可以判断压痕留下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刚刚那通电话确认，过去一个小时内，距三岔口最近的监控镜头没有记录有行人路过的画面。” “就是说，有人故意为之，制造了驾车往右逃离的假象？”程志远恍然大悟。 “对方煞费苦心，就是要让我们往右追，至少可以起到分散部分警力的作用。不过，这恰恰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兵工厂才是目的地。”肖锋握紧方向盘，冷峻地注视着前方，“大家要做好困难准备，机场发生的一切已经再次证明，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罪犯。” “保持安静，全部下车！”远远地看见兵工厂，肖锋一声令下，将车滑进路边，用夜视设备观察了一下厂区外围，“程志远、柳青跟我，其他人兵分两路，左右包抄。” 黑暗中，几条人影随即向厂区左右两侧快速移动。 “跟上。” 肖锋比了个向正前方的手势，三人朝厂区大门躬身潜行。 大门口一条人影在来回走动，叼着的香烟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快要靠近大门，肖锋又做了一个手势。程志远和柳青随即分开，沿外墙墙角缓缓靠近大门左右两侧，距门柱位置不足1米处停了下来。 “A组就位！” “B组就位！” 收到绕后包抄两组警员的报告，肖锋直起身，迎着大门径直走去。 “哪个？”一个男子的模糊影子朝着肖锋的方向低喝一声。 “过路的。”肖锋脚不停留，高举双手继续靠近。 “站……” 男子向前跨了两步，右手摸向腰间。 “住”字还未出口，程志远和柳青同时窜出，一左一右将男子瞬间扑倒，随即将其双手反拷在背后。 男子尝试挣扎，却无法动弹。 “警察！老实点！”肖锋随即赶到，一把提起男子，转移到大门外侧的暗处，“里面有几个人，位置在哪儿？” “四……三个……”男子吓得语无伦次。 “好好说话！几个？” “包括我四个，里面三个，一个在二楼，两个在一楼。”男子指了指正对大门的办公楼。 “有没有武器？” “有，手枪。” “目标，正对大门办公室楼，一楼两人，二楼一人，携带手枪。AB两组守住侧后方，务必不能放跑了。”肖锋卸下男子的手枪，顺手将男子拷在树桩上，一挥手，带领程志远和柳青潜入厂区。 穿过大门和办公室楼之间的空旷区域，三人悄无声息逼近一楼靠右的一间房间。夜视镜头下，三顶简易帐篷并排立在房间正中，其中一顶帐篷里有酣睡声。除去大门口的男子，靠左边两顶里面应该住有另外两个人。 程志远和柳青仍然一左一右守在门口两侧，双手持枪，准备随时闪身冲进房间。 肖锋比划了一番手势，示意程志远和柳青围捕中间那顶帐篷里的人，自己则对付最靠右边帐篷里的人。 随即子弹上膛，肖锋同样双手持枪，稍一躬身，抬腿就要跨进房间。 嘭！ 突然间一声巨响，三顶帐篷猛然炸开，房间内瞬间火光四起，强烈的冲击波沿窗户和门框喷涌而出。 肖锋先是僵了半秒，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划过脸颊，然后整个身子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楼走廊上。 “队长！” “肖队！” 程志远和柳青一声惊呼，从两边窜出，几乎同时扑倒在肖锋身上。 第95章 回马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1日）倒计时第80天 “据可靠情报，两辆警车正在赶往兵工厂的路上，几分钟前过了三岔口，你大概有20分钟可以撤离……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送走换班回来的同伙，李哥正要钻进设在二楼的帐篷，接到了牛哥打来的电话。 “我知道该怎么做，问题是我必须这么做吗？” “C市出动了大量警力，正在连夜密集搜铺。而追往兵工厂的，正是刑侦队长肖锋带队，这是个硬茬。形势所逼，你必须当机立断。” “撤离兵工厂后我该怎么办？” “后门有条河，涉水过河，一则可以摆脱警犬追踪，二则可以利用河对岸的树林隐藏。” “如果警方随后封锁树林呢？” “这是肯定的。树林只是虚晃一枪，你真正的脱身之地是兵工厂！” “兵工厂？我不明白。” “很简单，警察很快就会突袭兵工厂，发现少了一人，不到天亮，必然会有大批警力赶来支援，那片树林并非真正的藏身之所。你的机会就在警察形成包围之前，撤出树林。撤往哪儿呢？你杀个回马枪，撤回兵工厂，来一个警方万万想不到。” “妙计！不过，我怎么撤得回？通往树林的通道必然被警方堵个正着。” “逃离兵工厂的时候，要故意留下痕迹，确保把警力吸引到河对岸。过河后，你要先钻进树林，进一步制造逃往树林的假象，然后沿河流往下移动，找机会涉水回到对岸，再潜回兵工厂。我会安排人到兵工厂接应。” “明白！” 李哥稍做准备，挎上背包，沿悬在窗户上的绳索往下滑。滑到一半，一只野猫的叫声惊得他一个激灵，双手不由一松，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墙脚。他顾不得疼痛，起身拔腿就跑，快速穿过厂区从后门，游到了河对岸。 钻进树林，他沿垂直河岸的直线前行，沿途折断几根树枝，刻意留下逃跑路线。 逃跑过程中，他听到了预料中的爆-炸声。距离有些远，声音沉闷，正是来自兵工厂方向，确信这声闷响来自他提前安置的一个感应****，这个装置被他偷偷安置在一楼房间的帐篷里面，只要有人踏过隐藏在门口的引线，就能触发**。 他不确定是谁触发了爆-炸，但至少确定两点，房间里的同伴被炸成了灰，他也算彻底甩掉了尾巴；另外就是，警方快就会发现跑掉了一个人，然后会追到这片树林中来，他需要在警察赶来之前脱离这片树林。 他不再直线向前，而是一个折转，朝河岸方向移动。和刚刚相反，现在他走得小心翼翼，尽量不留下一丝痕迹。 行进中，前方有一群鸟儿突然飞离枝头，四处乱窜。 李哥收回正要迈出的脚步，突然而来的动静意味着什么？警方不可能来的这么快，难得林子还有其他人？现在是凌晨四点多，谁会跑到这山林来? 他略一弯腰，向动静传来的斜前方潜行，不多会儿，一个小山坡隐隐约约出现在视野镜头下。 他缓缓靠近，观察了一会儿，登上坡。山顶出乎意料的平整。他环顾四周，辨别了一下方向，确认了一条抵达河岸的最近路线。 “谁？” 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背后一晃，猛一扭头，却什么没有。 镜头之下，只有灰蒙蒙的一团雾气，远处的树梢隐隐约约，似现非现。鸟儿慌不择路激起的喧嚣已归于平静，整个山林一片安静。 他疑惑地摇了摇头，刚回过身，背后又有东西一晃而过，这次还伴着不甚真切的沙沙声，就像有人轻轻踩在树叶上。 “你是谁？” 他心头一紧，再次回头，同时已经手枪在握，枪口随着视线左右摆动。 前面并没有人，同时又有声音在背后响起，沙沙的，更加清晰。 他迅疾回过身，手枪指向前方，又是什么都没有，反而又有声音从背后响起。 他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以双脚为中心，不停地转着圈，改为双手持枪，眼睛瞄准准星，警惕环顾四周。 不管他怎么转动，转动得有多块多慢，总有声音在背后响起，而且感觉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但每次转过身，却什么也没有。 他几乎要崩溃了。 “还—我—命—来！” 突然，前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声，声音凄惨空洞，在山林中回荡，恐怖异常。 “你到底是谁？” 他保持双手握枪的姿势，死死地盯着前方。 “还—我—命—来！” 声音再次响起。随即，越来越浓密的雾气中，缓缓升起半张隐隐约约的人脸，模模糊糊悬浮在空中。 “还—我—命—来！” 凄惨的声音再次响起，正是从悬浮的那种半张脸的方向传出来。半张脸仍然悬浮在空中，一点一点向他漂浮过来。 “站住！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人脸不为所动，继续靠近。他隐约看见了人脸的大致轮廓，是半张漂亮的女人的脸，更令他心头一颤的是，这半张脸似乎在哪儿见过。 “我说了，站住！” 眼见人脸继续漂浮过来，他不再犹豫，扣动扳机，子弹穿过消音管急速射出，击中人脸。人脸瞬间消失，但下一秒又凭空出现，保持着刚开始的速度继续向他靠近。 “你……你他-妈站住！” 他吓得连握枪的手都在不停颤抖，慌乱中连续扣动扳机。 人脸不断消失又不断出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那半张脸，竟然属于那个在万盛大厦跳楼身亡的女人。 “不，不可能！” 他不由得倒退一步，最后一颗子弹也随之射了出去。 人脸继续靠近，距他只有半米之遥了。他连连后退，毫无意义地扣动扳机。 空中人脸越来越近，突然一转，另一半边脸赫然立在他面前。 他只来得及“啊”了一身，惊恐之下，身子急速后退，却不料已经退到山顶边缘，一脚踏空，倒载了下去。 第96章 再杀回马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1日）倒计时第80天 计谋得逞，姚晓依从树枝上滑下来，将昏迷的李哥绑了个结结实实，再一瓶矿泉水从头淋到脚。 “你……你是？”李哥一个激灵，醒了，见一张年轻女子的脸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和昏迷前看见的那张半脸几乎一模一样，奋力想往后退，这才发现自己被反绑了双手。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姚晓依面无表情，“说吧，牛哥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牛哥？牛哥是谁？” “好吧，看来你是不愿意说了。”姚晓依掏出一把尖刀，在李哥眼前晃了晃，不带一丝犹豫，猛地插在李哥的大腿上。 “啊！”李哥一声尖叫，却躲无可躲。 “你可以继续不说。”姚晓依把尖刀在李哥眼前又是一晃，又要刺下。 “我说我说。我承认，我认识牛哥，但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下一步计划。” “趁机场高速公路收费站爆-炸混乱，驾车闯关的人是你吧？在隧道里面掩人耳目，弃车上了一辆黑色桑塔纳车的人是你吧？把车停在立交桥下监控盲区，再换上一辆宝马车逃到兵工厂的人是你吧？抛弃同伴，从二楼沿绳索逃跑，然后引爆炸-弹的是你吧？跟牛哥通话，告诉同伴牛哥有下一步接应计划的是你吧？”姚晓依说完，不带停留，尖刀重重刺向李哥的另一条大腿，“你放心，我还有很多方法让你好好说话。” “啊……我说，我什么都说！”李哥彻底放弃了抵抗，“接下来……我会在警方封锁这片树林之前，绕道返回兵工厂，牛哥会安排人到兵工厂来接应。” “具体怎么接应？” “牛哥只是让我先回兵工厂躲起来，然后会有人开车过来，让我等电话就好。” “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不认识。” “那好，照我说的，录几段话。”姚晓依拿出自己的手机，调整到录音模式，““好的”，“是我，我是李哥。”“我的设备过河时弄丢了”“我很好”“没有发现异常”“我在兵工厂，大门右手边的废弃车间4楼”“我发现了姚晓依。”“我想在不太方便，稍后再和你联系”……” “这……”李哥很是疑惑。 “少废话，按我说的说。” “说话算话，我说了你可得放了我。”李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放自然要放，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但你要明白，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姚晓菲又举起尖刀，在李哥眼前晃了晃。 待李哥将信将疑按指示把语音录完，姚晓依用胶带封住他的嘴，把他推进树林一个隐秘的地方藏好。 “你的命我不感兴趣，但我猜警方应该会很感兴趣。你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呆着吧。哦，对了，我这也算是放了你，你看，我还是讲信用吧？” 收走李哥的手机，姚晓依将先前留下的痕迹清理掉，洒下辣椒水，掩盖自己的气息，以防猎犬追踪，随即折转方向，向下游河岸急行。 与此同时，山坡上的高大树枝上，她安装的便携录像设备正在一刻不停地记录着远处河对岸的画面。画面不甚清晰，但有几只疑似手电筒的光束在晃动，正穿过厂区，直奔对岸河边而来。 姚晓依估算一下时间，待警察涉河赶到河岸，自己也差不多到了下游的河岸，距厂区后门正对的河岸大约两公里的距离，足够她有过河岸，摆脱追踪。 到达下游的一处河岸边，姚晓依再次涉入河中，游到了河对岸。查看监控画面，已经有先批警察通过厂区后门那处河段来到了河对岸，正准备进入树林展开搜捕。 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杀个回马枪，潜回兵工厂的好机会。 不做停留，姚晓依趁夜急行，绕道兵工厂左侧，沿外墙残缺的墙根躬身前行，然后看准一个豁口，闪身进入厂区。 凭借记忆，她很快找到离开前呆过的废弃的车间位置，轻手轻脚清理掉先前留下的痕迹，上到四楼。她打量了一下几乎和楼下完全相同的车间布局，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网，在进门位置巧妙设下陷阱。 她再来到空洞洞的窗户边，观察了一下对面的职工住宿楼，转身下楼，穿过工厂车间和住宿楼之间的空旷区域，进入住宿楼内部，上到一栋楼房的五楼，也就是顶楼。 站在五楼窗户望过去，能清楚看到刚刚呆过的对面车间四楼的窗户。 她操控手机，远程调试好预留在对面四楼的录像设备，确保整个车间内部尽收眼底。 她上到楼顶，再次环顾厂区四周。远处河对岸那边树林光影闪烁，显示已经有警察抵达树林深处，其中一股警力正在往她刚刚智擒李哥的小山坡靠近，不出10分钟，就能到达山坡。 她相信警方爬上山顶不会有多少斩获，而且即便有警犬帮助，也追踪不到自己的撤离路线。 她收回目光，仔细打量所处这栋楼房。楼栋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两到三米，不足以让她跳到对面的楼顶，但如果借助一根木板，则可轻松实现在整个住宿楼楼顶之间快速转移。紧急时候，住宿楼所有楼栋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成为她的暂时藏身之所。 好巧不巧，楼顶刚好有一堆废弃的木料，她找出一根长度合适的木板，另一头搭载对面的楼顶上，站上去试着走了几步，木板略有晃动，但无大碍。 她这才下楼，来到四楼楼梯间，用两块砖头栓在一根细线的两头，砖头放在楼底两端，再在细线上栓上另一个绳子，将绳子沿楼道牵引到五楼她准备休息的一间房门口，再将绳子的一端栓在一只倒立的空瓶子上。 再回到五楼，从背包里取网购的一把精巧的弓弩，借助背包的掩护巧妙安装置在墙壁上，使准星对准窗户。 一切准备妥当，她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定好手机闹钟，合衣躺在垫子上。 第97章 迷雾重重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1日）倒计时第80天 “队长？” 肖锋逐渐清醒过来，耳边传来柳青的声音。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眼就是柳青、程志远、黄轩三张熟悉的脸。 “肖队，你总算醒了。”柳青的眼眶湿湿的，差点要喜极而泣。 “我这是？”肖锋有些懵。 “不记得了？在兵工厂，你刚要跨门进去，一声爆炸，然后……就倒了。”程志远赶紧说道。 “没啥大碍，就是脸上破了点相，不严重。”黄轩在右脸上按伤痕的印记比划了一下，“要我说，咱们队长贴上这么一小块纱布，明显更帅了。” “就你话多。”柳青白了黄轩一眼，低头凑近肖锋的脸，“伤口应该能很快愈合，你先好好休息。” “我没事了。我昏迷了多久？”肖锋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还在兵工厂。 “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柳青递给肖锋一面镜子，“我也是刚刚给你包扎好，算是运气好，只是被碎片破了皮，出了点血，两三天就能好。” “半小时？人呢？”肖锋一骨碌坐了起来。 “房间里面两个人全部炸死，但跑了一个。是从二楼沿绳索溜下去逃跑的，估计是逃向了后门对面那片树林。你放心，已经有支援警力带警犬追过去了。现场暂时由周扬周警官负责。”程志远说。 “怎么会跑掉，AB两组不是把守在后面的吗？”肖锋边说边站起来，柳青下意识向扶一把，被他摆了摆手。 “AB两组按指令在预计到达了预定位置，但都没有发现有人逃跑。”程志远说。 “在我们形成包围之前就跑了？是我们惊动了他？”肖锋眉头一皱，“不应该啊，难道他提前知道我们的行动？” “这种可能性极大，对方主动引爆炸-弹，不惜炸死自己的同伴，显然经过周密安排，而且对方走得很从容。”程志远沉思道。 “即刻出发，目标，树林。”肖锋生出一丝不详预感，目光盯向对面光影闪烁的树林，随即发出命令。 “可是队长，你的伤……”柳青情急道。 “你这是出尔反尔啊，刚刚不是说了没事吗？”肖锋大手一挥，“出发！” 肖锋不知道的是，几乎在他带领三人穿过厂区后门的同时，姚晓依也正好顺后门左侧的外墙根潜回了兵工厂。 “肖队，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一行四人刚到达河对岸的树林边，警官周扬了上来，握了握手肖锋的手。 “无妨。情况怎么样？” “已按你先前的指示封锁了整个树林。我们也发现了有人渡河闯进树林的痕迹，不过，在前方一个小山坡失去了踪迹。” “警犬呢？”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警犬也失去了方向。” “继续封锁，天亮展开密集搜索。我们出山坡……嗯，按你们发现的对方逃跑路线。” 周扬带路，几人随即向山坡进发。 “警犬就是在这儿失去了追踪目标。”登上山顶，周扬手指绕山顶画了一圈，“毫无疑问，这儿发生过什么，而且现场明显被清理过。” “那儿呢？”肖锋指了指山坡后方一处新鲜的痕迹。 “怀疑有人刻意扔了块石头造成的。我们搜索了那个方向，没有发现更多痕迹。” 肖锋点点头，蹲下身子，闭上眼睛，轻微的几个深呼吸。 “辣椒水！有人使用了辣椒水，扰乱了警犬的嗅觉。” “荒郊野岭的，哪来的辣椒水？”黄轩插话道。 “作为自卫防身武器，许多女孩多会随身携带。”柳青白了黄轩一眼。 “意思是，对方是个女的了？”黄轩问道。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下结论？谁说男的就不能带？”柳青又赏了黄轩一个白眼，专案组多了这么一个萌新，真是可气又可乐。 “看来对方是算准了警方会追踪而来啊。”肖锋似是自言自语，起身极目远望。 时间已经过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浓雾正缓慢弥漫，晨曦将出欲出，远处的树梢逐渐清晰，隐约可见。 “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是从那个位置进入树林的吧？”肖锋再次打量所处的山顶位置，手指远处的河岸，问周扬。 “正是……嗯，不对，我们几乎是按垂直河道的直线在追击，沿途还发现了不少被折断的树枝，按道理，我们应该在那个方向。”周扬用手指凭空画了一条线路，一直延伸到所处山坡的右前方。 “而现在，我们却处在这个位置？显然，对方刻意改变了路线，应该是在前方一个折返，走了一个倒V路线。”肖锋凭空画了一个V字，然后停留在所处山坡位置，“你是说，沿途还发现了折断的树枝？这反而更能说明问题。从刻意清理现场、使用辣椒水的行为来判断，对方足够谨慎，又怎能不小心折断树枝，留下明显的痕迹？” “刻意把我们引向沿直线方向，掩饰真实逃跑路线？”周扬反问道。 “还有疑点。如果对方是按V字路线折返，要打警方一个出其不意，为什么路过这里的时候，偏离了方向？”肖锋指了指山坡前面，“按折返直线，对方不应该到达眼前这个山坡，这样会更节省时间。” “对方会不会迷路了？爬上山顶是为了确认方向？”黄轩没忍住，又插话了，还不忘扫了柳青一眼。 柳青照旧赏他一个白眼。 “我宁愿相信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问题是，对方明知道后有追兵，又是什么意外让他偏离预定路线，甚至停下了脚步？”肖锋皱皱眉，把视线绕过树梢，望向远处的河流。 河面浓雾缭绕，郊区终于迎来了曙光，而案件的迷雾却越来越深。 “半小时后，拉网式搜捕，让警犬沿河岸再排查一次……嗯，我一个人走走。”肖锋终是收回了目光，和周扬握了握手，冲下山坡，按V字型的延长线向河岸方向急行而去。 “很少看到肖队这样失落啊。”过了好久，柳青才来了这么一句。 第98章 连环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1日）倒计时第80天 “你他-妈疯了吗？四起！四起爆-炸案。你知道C市出动了多少警力在全城搜捕？”电话里，一个男子对着牛哥一通咆哮，“你他-妈出事，老子都不会心痛，但这会连累老子啊！” “稍安勿躁，我在M国好好的。”牛哥非常满意对方的反应，并未点破自己正潜伏在C市。 “还在M国？不是回国了吗？”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不过是虚晃一枪而已。不过呢，你还得给我提供一些确切的情报。” “你他-妈就不能安分一点？好不容易躲得远远的，操国内的心干嘛？” “没办法，这次又损失了几个兄弟，有个人我必须去救。” “哦？这不是牛哥的风格嘛，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马仔的生死了？” “别说这些没盐没味的，你只管提供一些重要情报即可。” “你他-妈会害死你自己的。” …… “紧急转移，舍车保帅。”几分钟后，牛哥拨通另一个电话，向转移到郊区兵工厂的、人称李哥的手下发出紧急指令，告诉李哥，由肖锋带领的一个小分队正在向兵工厂方向追击，大约20分钟就会到达。 他想象不出是哪儿出了纰漏，居然又被肖锋抓住了尾巴。市郊废弃的兵工厂原本是他精选挑选的一个理想藏身之地，万万没想到警方来得这么快。 获得警方情报后，牛哥想到了一个声东击西的妙计，指示李哥果断舍弃同伴。在这里，所谓舍弃就是直接抹杀的意思，以便断尾逃跑。牛哥要李哥快速逃离兵工厂，涉河潜伏到对面的树林，再找机会从下游返回兵工厂，趁警方万万想不到，杀个回马枪。 “老大，有问题！”牛哥刚放下电话，坐在对面的得力手下秦淮一声惊呼，“向思雨她……” “思雨？”牛哥赶紧跨步过去，“你把话说清楚。” “姚晓依发过来的视频有问题。”作为可以和高飞抗衡的网络高手，秦淮一直正在试图追踪姚晓依的下落，在观察姚晓依发来的视频中发现了端倪，“这个视频动过手脚，后期利用特效剪辑、拼接过。” “到底什么意思，这说明什么？” “说明……说明画面上这些血迹并不存在。就是说，向思雨还是完好无损的。”秦淮有些迟疑地说道。 “啊？”牛哥大惊，下意识扶了扶眼镜，“你是说，她只是伪造了砍下向思雨手臂的假象，以此胁迫我现身，而思雨还没有遭到她的毒手” “看来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冷血，至少没有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小女孩下手。”秦淮肯定地点了点头。 “哼！即便如此，向思雨还是在她的手上，这笔账怎么也得更她算清！”他沉思片刻，拨出电话，“现在怎么样？” “我在兵工厂，大门右手边的废弃车间4楼。”对方回话。 “稍安勿躁，我马上安排人接应。”牛哥随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立刻出发，目标兵工厂。” “这个时候警察应该都过河了吧。”秦淮关掉姚晓依伪造的视频，试图继续追踪姚晓依留下的短信号码。 “只有到了天亮，警方才会进行拉网搜捕，待警方发现树林里空无一人，即便想到了回追兵工厂，估计也来不及了。” “炮-弹不会落在同一个弹坑上。警方怕是很难想到这一招回马枪。” “只是姚晓……” 牛哥刚想说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依”字还未出口，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早上好，这是送给你的第四个礼物！” 说姚晓依，姚晓依到，短信后面跟了条视频，这次记录的是向思雨被“斩”掉另一条腿的血腥画面。 “你当真该死！”牛哥眉头一皱，又生一计，索性假戏真做，装出仍然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回过去一条短信。 “你这只缩头乌龟还不敢现身么？就今天，两个小时之内，还有惊喜送给你哦。”姚晓依很快又回过来一条短信。 牛哥编辑好短信，却没回过去，用另一个手机输入姚晓依发来短信的号码，这才给秦淮做了一个手势。 秦淮心神领神会，戴上耳麦，启动跟踪软件程序，调试一番后，比了一个OK。 “要不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在哪儿？就怕你不敢来！”牛哥快速发出短信，同时另一个手机随即拨出号码。 姚晓依非常谨慎，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想利用姚晓依看短信必须开机这个空档，用陌生号码拨打她的手机，如果姚晓依接通电话，哪怕只有10秒钟时间，秦淮也有办法追踪到她所处的大致位置。 然而，他刚刚拨通，却被对方立马挂掉，再打，关机！ “没上当？“见牛哥把失望明明白白写照脸上，秦淮也是满脸疑惑。 “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个，她说两小时之内会有惊喜，她又会做出什么举动？为什么要强调是两个小时之内？”牛哥摘下金边眼镜，狠狠地揉了揉鼻梁，正要戴上，举到半空中，顿住了，突然惊问，“南郊？兵工厂？” “不……不能吧？”秦淮自己都感觉到没有底气。 “现在怎么样？”牛哥立即拨通了李哥的电话。 “我很好。” “有没有发现姚晓依的踪迹？” “没有发现异常。” “你随身携带的视频设备呢？” “我的设备过河时弄丢了。” “注意隐蔽，接应你的人应该半小时后到达。” “好的。” “兵工厂没有发现姚晓依的踪影。那她又会出现在哪里呢？两个小时内又会发生什么？”挂断电话，牛哥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向秦淮发问。 “难道她真的要对向思雨动手？”秦淮问。 “我看未必，她并不知晓我们识破了她的诡计，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只是，我这心里总不得劲儿。”牛哥难得地在马仔面前表现出了他无力的一面，只怪这神出鬼没的姚晓依，总会时不时给他带来额外“惊喜”。 第99章 自作聪明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1日）倒计时第80天 手机闹钟响起，姚晓依醒过来，一个小时，感觉又是满血复活。 现在是早上七点，天光已亮，窗外的厂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晨雾，正在逐渐散去。望远镜镜头之下，厂区后方那片树林偶尔有树梢在晃动，各个方向都有。一切显示，警方正趁天亮对树林展开密集搜查。 检查了一下放置在对面生产车间四楼的微型摄像设备，她退回到房间，给牛哥发了一条短信，附上一条视频，自然是她移花接木，伪造“斩”下向思雨大腿的血-腥画面。 她希望愤怒的牛哥失去判断力，为她擒获前来接应李哥的人创造机会。 她猜得没错，牛哥果然给李哥打来了电话。 她接通李哥的手机，按下免提键，把自己手机上留存下来的李哥的录音调出来，和牛哥进行了一次完美的“通话”。 按牛哥透露的信息，还有半小时接应的人就会达到兵工厂。她隐隐担心牛哥会很快发现李哥出了问题，进而猜出自己也在兵工厂。另外，警方搜查树林无果后，肖锋也许会很快杀回兵工厂。她必须要在牛哥和肖锋同时想到兵工厂这个盲点之前擒获接应的人，并逃离现场。 做好必要准备后，她上到楼顶，连接厂区那条唯一的公路尽收眼底。 20多分钟后，提前安置在公路边的便携录像设备清晰记录了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车穿过拍摄点，往兵工厂急速而来的画面。又几分钟后，宝马车出现在望远镜镜头之下。 姚晓依转身下楼，藏进五楼临时据点。 宝马车很快就开进厂区大门，停在大门和办公楼之间的空地上，下来两个黑衣男子。其中戴墨镜的男子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李哥吗？我们是牛哥派来接你的，我们已到兵工厂，你在哪个位置？” “我在兵工厂，大门右手边的废弃车间4楼。”李哥的手机传来震动声，姚晓依故伎重演，按下免提，调小音量，调出自己手机里预存在李哥的语音文件，对着李哥的手机播放录音。 “我们这就上去。” 眼见两人沿办公楼右侧向车间楼方向而去，姚晓依安兵不动，趴在窗台上，操控远程监控，静等来者上钩。 意外！ 出现在四楼监控画面的却只有一个人，不见了带墨镜的男子。 “李哥？”这个人兀在空洞洞的车间门口，迟疑着喊了一声。 “我在。”从车间里头传来应答，正是姚晓依操控手机，将李哥的录音通过预留在车间的另一个部手机播放出来的。 黑衣男子似乎放了心，这才抬腿进门。 却不料，脚尖钩住了一根隐藏在仅高出脚面的绳索，男子一个趔趄，仰面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张网从天而降，将男子牢牢网住。 网被缓缓收紧，再被一个简易滑轮一点点升起，最后完全悬挂在了空中。黑衣男子试图挣扎，发现徒劳无功。 眼见刚刚布置下的陷阱收到了效果，姚晓依却眉头紧锁，眼镜男为什么没有出现？同伙遭遇变故，这下算是彻底打草惊蛇了。 “姚晓依吧？” 正要起身，背后突然传出一个男子冰冷冷的声音，同时一个冰凉凉的东西顶在了后脑勺上。 枪！ 姚晓依心头一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动不动。 “对，就这样蹲着别动。”男子用枪顶了顶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从腰间卸下了她从李哥那儿缴获的手枪，尽管她并不会用枪。 姚晓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急思考对策。 “很好奇，是吗？”男子戏谑一笑，“问题就出在你自作聪明上，一个很容易忽略的细节被我注意到了。当我问，“我的兵工厂，你在哪儿”的时候，李哥回答说，“我在兵工厂，大门右手边的废弃车间4楼”，这话看上去没什么毛病，但有点不合常理，我们通常会顺口说，“我也在兵工厂”“我就在兵工厂”，甚至省去“我也在兵工厂”，直接说“大门右手边的废弃车间4楼”……” “没办法，临行前牛哥特别有提醒，务必谨慎，尤其是要警惕一个叫姚晓依的女子，她有可能出现在兵工厂。而我刚好就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了。”男子继续说道，“另外，当我说“我们上去”的时候，李哥回答说“好的”，按常理来说，不是应该他马上下楼吗？这又增加了我的疑问。虽然不知道李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有了这份警觉，要甄别出真假也就容易了。我假装和同伴绕到去对面车间楼，中途就折了回来。我在想，如果对面四楼是个陷阱，那设下陷阱的人会哪儿呢？毫无疑问，那个人会出现一个能观察到车间四楼，同时又相对安全的地方。所以，要判断出有人可能躲在这个房间并不难，对不对？” “现在，你可以慢慢起身，转过来，让我好好看，让牛哥如此忌惮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男子又用枪顶了顶姚晓依的后脑勺。 “聪明！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姚晓依起身，转身，面无表情盯着对方。 “别动！”男子虽然满脸惊讶，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却任然保持着警惕。 “可是你忘了一件事。”姚晓依假装无奈地站定，耸耸肩，摆了摆握住手机的手。 “哦？”男子饶有兴趣地用手枪点了点，仍然对准姚晓依。 “你—杀—不—了—我！” 姚晓依一字一字说道，突然按动手机其中一个按钮，同时身子猛地下沉。 男子大骇，几乎同时扣动扳机，一粒子弹急速出膛。 还在下沉过程中的姚晓依感觉有什么东西沿左侧脖子抹过去，随即一个侧滚身，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千钧一发之际，男子背后墙壁上隐藏的一个简易发射装置应声启动，一支铁箭急速射出，正中男子后背。突然而至的强大冲击力令男子不由自主往前串了一步，终于没稳住，迎面扑倒在地。 姚晓依瞬间赶到，一脚踢飞男子的手枪，顺手用手机在男子头上补了一击。 待男子晃晃悠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你忽略了两点。”姚晓依玩味地用男子的手枪，顶了顶男子的头，“两三个小时前，这个地方就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你应该更小心一点才对。另外，不要轻易把后背留给别人，这句话你肯定知道。很不幸，我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你应该多想一想，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我又怎么能没有防范？” “呐，这是网购的，内含智能芯片，可以远程启动发射。”姚晓依扬了扬手里的发射装置，“效果还不错，对吧？” 姚晓依随即将男子捆绑在房间的一根立柱上，径直下楼，几分钟后钻进了停在树林里的汽车，分别发出了两条短信。 一条给肖锋：肖警官好，有三件礼物送给你，一件在山坡西南方向的一个土坑里，一个在兵工厂车间四楼，一个在兵工厂宿舍楼五楼。 一条给牛哥：我说过的，2个小时内必会给你惊喜，你可满意？附带三张照片，自然是被擒获的李哥和前来接应的两个人。 第100章 无中生有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1日）倒计时第80天 却说肖锋沿悬疑人逃跑的V字型路线急速行进，最终穿过树林，停留在河岸下游，这个位置，距兵工厂后门约两公里。他并不知道，一个小时前，姚晓依差不多也是从这个位置涉河过岸，潜回了兵工厂。 肖锋立在河岸，思索着对方的用意，先是按垂直河岸直线前往树林深处，随即折返，走出一条奇怪的V字型，在山坡又出现某种意外。按V字型延长线，可以直到河岸。如果说往树林深处行进，沿途还故意折断树枝留下痕迹，是为了误导警方往错误方向追踪，那折返到河岸又是什么意思？河道对岸就是兵工厂，有警方正从兵工厂追击而来，中间只有约20分钟的时间差。 黎明将至，晨曦即将吐露第一缕曙光，河面浓雾升腾。 肖锋打量着河面，看得有些出神，细长的两只眼睛射出的光像要撕破眼前的迷雾，直达事件的真相。 “兵工厂？”肖锋心念一动，对目标正是兵工厂，想趁警方不备，突然杀个回马枪！ 肖锋顾不上招呼队员，一头扎进河道，游上对岸。刚来得及来到兵工厂残破的外墙根，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肖锋一看，立马保持姿势，惊在原地—— 肖警官好，有三件礼物送给你，一件在山坡西南方向的一个土坑里，一个在兵工厂车间四楼，一个在兵工厂宿舍楼五楼。 姚晓依发来的！ 肖锋拔腿就追，同时电话程志远带人沿山坡西南方向搜索一个土坑。 穿过厂区，追出厂区正大门，肖锋终于止住了脚步。姚晓依敢发来短信，说明她早就逃跑了，再追无意。他拍了拍脑袋，懊恼自己识破对方诡计太晚，这回马枪杀得他出其不意。 很快，警方将李哥和前来接应的两个人一并抓获。三人无不狼狈不堪，当然都是拜姚晓依所赐。 肖锋命令收队，独留下程志远、柳青和黄轩协助对三人就地分开审问。毫无意外，三人没能提供出能抓获牛哥的关键线索，只是说受命于牛哥，并不知晓牛哥身在何处。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按我们的指示，给牛哥打个电话。”将墨镜男带到移动指挥部，肖锋给眼镜男交代了通话时的注意要点。 眼镜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好好配合。 黄轩则快速调试监听、追踪设备，准备好后，对眼镜男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牛……牛哥，我们发现了姚晓依的踪迹！”眼镜男开通免提，拨通号码，语调紧张而兴奋。 “在哪里？抓住了吗？” “就躲在兵工厂，我们正在搜查。” “警察呢？” “那帮蠢……蠢猪还在对面树林搜捕空气呢。”虽然是按肖锋的指示说话，墨镜男当着警察的画说出“蠢猪”两个字的时候，还瞄了一眼肖锋，肖锋则回应了他一个“继续忽悠”的表情。 “务必擒获姚晓依，然后迅速赶往下一个地点。” “下……下一个地点？”眼镜男正在发懵，对方却突然挂断了电话，再打，关机！ “这？”墨镜男一脸无辜。 “怎样？”肖锋没回应眼镜男，扭头问黄轩。 “NO！”黄轩耸了耸肩，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改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只差几秒钟！以我为数不多却足够专业的经验判断，我高度怀疑，对方所有防范，是掐准了时间挂断电话的。” “下一个地点是哪儿？”肖锋想不通是哪儿出了问题，引起了牛哥的警觉，转而盯向墨镜男。 “警官，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什么下一个地点。”迎着肖锋冷厉的目光，墨镜男连连告饶，“我只是接到牛哥的指令，让带个兄弟到南郊的兵工厂来接个叫李哥的人。别说牛哥，我连李哥的面都没见过。牛哥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下一个地方。” 肖锋听完若有所思，给程志远递了个眼色。 程志远会意转身离开移动指挥部，几分钟后回来了。 “没发现？”肖锋问。 “口径基本一致。”程志远摆摆手。 “接到李哥后，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肖锋问墨镜男。 “只是让我们接到李哥后快速沿公里离开兵工厂，在三岔路口等待指示。” “知道姚晓依吗？” “知道，但在此之前没有见过。牛哥跟我提到过这个名字，让我警惕这个女的，还说这个女的有可以出现在兵工厂。我就是中了她的诡计……嗯，就现在这个样了。” “牛哥怀疑姚晓依到过兵工厂？难道他知道李哥和接应的人出事？”肖锋自言自语道。 “就是说，他一接到电话就明白，这通电话是个陷阱？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说那么多话，直接挂掉电话不就行了？”程志远也是一脸疑问。 “他这是将计就计，故意让我们觉得他还没有发现破绽。” “故意说下一个地点又是什么意思？” “他判断出三个人都出了事，不管是落在警方还是姚晓依手里，这三个人是断然回不去了。这三个人肯定会遭到审问，故意说一个不存在的地方，是为了造成审问的人对这三个人的不信任，从而制造更大混乱。” “只可惜，牛哥还是没出现。偌大一个C市，他会躲在哪儿呢？” “万一他铤而走险呢？” “因为姚晓依？” “按他交代的，”肖锋指了指墨镜男，“牛哥获知了姚晓依出现在兵工厂的信息，有可能铤而走险，追捕姚晓依。” “他再派人，或者亲自赶来兵工厂？” “不会再是兵工厂了。两个接应的人在兵工厂被擒，警方就在附近，姚晓依显然不会再呆在兵工厂。牛哥有可能也产生下一个行动地方，应是姚晓依也能想到的地方。” “三岔路口！”肖锋发动改装成移动指挥部的汽车，沿唯一一条公路向三岔路口急行。 “所谓下一站就在三岔口？”黄轩感觉有点懵。 “当然不是。既然牛哥认为我们上当了，我们为什么又不能学他的样子，也来一个将计就计？” “哦？各位观众，各位听众，精彩大戏即将……”黄轩又打算开启他的话痨模式。 “你有完没完？”柳青照旧奖励他一个白眼。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汽车驶过安放有便携摄像装备的拍摄点，靠近兵工厂附近的树林里，一个人影从隐藏好的汽车里闪出，很快钻进了厂区。 第101章 假戏真做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1日）倒计时第80天 密室里，牛哥心烦意乱地等待的接应李哥的人发来消息，没想到首先等来的是姚晓依发来的短信—— “我说过的，2个小时内必会给你惊喜，你可满意？“ 短信后面附带三张照片，照片上的三个人莫不狼狈不堪，李哥五花大绑，被扔进一个土坑，状若土狗；前去接应的其中一个男子被网在空中，状若咸鱼；另一个被反手绑在一间房间的砖柱上，背后一只铁箭历历在目，状若刺猬。 啪叽！ 看着这三头“动物”，饶是牛哥的定力，也没能忍住，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重重砸在地上，紧张得对面的秦淮大气都不敢喘。 牛哥一度怀疑姚晓依可能会出现在兵工厂，但和李哥通完最后一个电话后，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立马有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万万没想到，姚晓依不但出现在了兵工厂，还在有数十名警察的合力追击下，神不知鬼不觉，活活生擒了自己的三个手下。 通过照片可以判断，李哥是在兵工厂对岸的树林出现意外的。那么问题来了，他和李哥通话的时候，李哥明明说了，“我在兵工厂，大门右手边的废弃车间4楼”，他被扔在了河对岸的土坑里，怎么反说自己在河这边的兵工厂？ “好你个姚晓依！” 牛哥突然幡然醒悟，“我们这是上了她的当啊，最后和我通话的根本不是李哥！她应该胁迫李哥录下了录音，用录音代替李哥。” “这么说来，她早就知道李哥有潜回兵工厂的计划，也早就知道会有人到兵工厂去接应李哥？”秦淮也是一脸惊愕。 “而且，她极有可能用了同样的手段诱使接应的人相信相信李哥回到了兵工厂。” “所以她才说，两个小时之内，还会给我们惊喜？” “也就是说，在她发来挑衅短信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擒获接应这两个人的计划。讽刺啊，我们还……”说到激动处，牛哥想抓起杯子来口茶，以解心中闷气，才想起茶杯刚刚被自己糟蹋了。 半个小时后，牛哥正在苦思良策，手机又响，一看号码，心里一个咯噔，居然是前去接应李哥的一个马仔打来的，这家伙不是被绑了吗？ 事出蹊跷必有鬼！ 牛哥立马有了对策，不动声色，接通电话。 对方开口一句“我们发现了姚晓依”，再次暴露真实意图，这是要定位自己手机位置的节奏。 牛哥装模作样和对方通话，扔过去一句“擒获姚晓依后赶往下一个接应地点”，掐准时间挂掉电话。 “前去接应的兄弟这通电话很是蹊跷啊，他明明也被绑了啊。”秦淮仍旧满脸疑惑。 “当然是个阴谋，目的是试图定位我们的位置。” “你故意接电话，和对方周旋了一段时间，为了来个将计就计？” “毫无疑问，对方会审问李哥他们，但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要知道，李哥和接应的人根本认识，对方假借他们打这通电话，出了试图定位位置，还需要确认被抓获三人透露的信息的真伪。” “你故意说前往下一个接应地点又是什么用意？” “制造不信任，造成对方判断失误。” “你心目中并没有下一个地点？” “其实有，但他们三个人都不知道。” “谁胁迫他打来电话，姚晓依？” “不好确认，能确认的是，这次通话的是本人而非录音。” “对方下一步会是哪里？三岔路口？” “对方必然会按口供去往三岔路，因为对方会认为那儿有下一个线索。好在，对我们有利的是，对方并不知道我识破了他的诡计。” “所以，对方还会有第二通电话打来。这不正好可以设置一个陷阱，等待对方往里钻？” “问题的是，我们的下一个陷阱应该设在哪里呢？”牛哥起身，站在密室墙壁上悬挂的C市地图，沉思良久，随即将手指点在一个位置上，“这里如何？” “这里？”秦淮满脸惊讶，“岂不是更加危险？而且，我们的人也很难到达这个位置。” “谁说我要派人去的？” “不去？就这样放过姚晓依？” “谁说我要放过她？” “这……我就不懂了。” “我已经获得准确情报，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之死，和姚晓依脱不干系，相信警方对她已经有了高度怀疑。我可不希望姚晓依落在警方手里。” “我还是不懂。这和三岔口有什么关系？” “我得想法把他们支开，不管他们是哪一方赶到了三岔口，都会被我的错误信息，引导到一个错误的地方。姚晓依是该死，但我会让她死在我的手上，绝对不能被警方抓获。” 20分钟左右，牛哥如期等到了一通话，正是墨镜男打来。 “牛哥，我们到了三岔口，下一步怎么办？” “姚晓依抓住了吗？” “抓住了，正在车上呢。要不让她说句话？” “不用了。你们过三岔口左拐，远离市区方向直行，10公里处有个村庄。我会安排人前来接应。”牛哥一边通话，一边看着秦淮，待秦淮做出一个OK的手势后，立即挂断了电话。 “通话时间刚刚好，对方无法追踪到我们的位置，但可有确认，对方的位置正是在三岔口附近。看上去，对方应该上当了。”秦淮说。 “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对方，必是警方无疑。” “哦。” “相信从兵工厂到三岔路都有警方布控，从兵工厂到三岔口驾车需要20分钟左右。姚晓依断然不敢驾车大摇大摆赶到兵工厂。这么短时间内到达三岔口的，只能是警方。” “不对啊，牛哥。李哥他们是被姚晓依拿下的，她躲警方都来不及，警方又怎么可能抓住李哥他们，还试图用他们做诱饵？” “嗯，我也想不通，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这三个人没多少利用价值了，顺手送给警方的吧。” “直接杀了三个人，不是更省事吗？” “从她对向思雨的行为来看，她还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不过，我和她之间，已经是非死一个不可了。” 第102章 安全脱身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1日）倒计时第80天 日薄西山，一层薄雾正在缓缓聚集，南郊的废弃兵工厂迎来了又一个傍晚时分。 职工宿舍楼5楼，姚晓依正隐藏在其间，这最危险的地方成为了她最安全的栖身之所。 河岸对面树林的微型摄像机清晰记录了警方收队撤离的画面，肖锋驾驶他的移动指挥所穿过公路拍摄点，向三岔口疾驰而过的画面也在几个小时之前被完整记录了下来。 她放心睡了一觉，醒来检查了一下脖子左侧的枪伤，是墨镜男近距离射击造成的擦伤，经过包扎已无大碍。 眼下，正是她等待撤离的最佳时机。 收拾好背包，她下楼来到厂区外面的树林，钻进汽车，叫了一辆滴滴快车。等车过程中，她把自己化妆成一个男子模样，发动汽车驶向三岔路口方向。途经拍摄地点，把架在树上的录像设备取下，再继续驱车前行。距三岔路口一公里处，她把车滑进公路边的树林，下车步行来到三岔口。 很快一辆滴滴车停在面前，她钻进去让司机开往市区方向。来到又一个监控盲区，她下了车，很快又上了一辆滴滴车，到了又一个监控盲区，再次换车。如此几次，最后直往市郊以西的水木镇疾驰。 夜幕下的水木镇安静祥和，街道两边的商铺灯光点点。姚晓依沿着青石板路，从镇东头穿向镇西头，回到二层木楼。 二楼卧室里，向思雨仍就被绑在床上，傍边的零食和水还剩下一些，看上去小姑娘并没有饿着肚子。 见卧室突然闯进一个陌生男子，小女孩吓得一下卷缩在床头，睁大惊恐的眼睛，哭都不敢哭一声。 姚晓依恍然想起自己还没变妆。 “乖乖听话，不然就杀了你。”姚晓依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还比划了一个用刀抹杀向自己脖子的动作，吓得小女孩赶紧低下了头。 做完恶作剧，姚晓依这才开始卸妆，一点点变回自己的样子。 “是你……哼，坏人！” 向思雨透过指缝，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变成了一个女子，正是把自己抓起来的坏姐姐，一脸惊讶，随即狠狠地看着姚晓依。 “嘘！坏人是要杀人的！” 姚晓依食指竖在唇上，故意板起面孔，头也不回离开了卧室，很快又回来，手里多了零食、水和医药包。 她一把将小女孩拉到床边，查看手腕处磨出的擦伤。 “你是坏人，我不要你管。” 小女孩先是有点懵，意识到这是在给她检查伤口，下意识要挣脱双手。 姚晓依并不理会，把女孩的双手拉回来，控制住，用碘酒擦拭完伤口，再用纱布包好。 “只要你乖乖的，不乱动，手就不会再受伤了。”姚晓依换了一副口吻，不再恶狠狠的。 “哼，坏人，要你管！” 小女孩不买账。 “我没说过我是好人呀。要说坏人，你爸爸才是个真正的大坏蛋。” “爸爸才不是坏蛋，他是最好最好的爸爸。” “我会让你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把零食和水放到小女孩够得到的地方，“你不乱动，我保证不伤害你。吃了好好睡一觉吧，回头还得给你安排一个新地方。” 她穿过卧室，来到书房。监控视频里，一个老人已站在木楼的院门口。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姚晓依下楼将老人迎进一楼正厅。 “都按你说的全部备好了。”老人将一个麻布袋放下，“姑娘能不能再考虑一下，进山的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后山我是一定要去的，这是我对唐济老先生的承诺。” “可是那后山……真正的凶险之地，我是担心姑娘有危险。” “老人家都不怕，我就更没什么可怕的。” “我一把老骨头没什么，可是你……” “老人家不必多说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弱女子。如果完成不了唐老先生的遗愿，我也无法安心。” “若是，我也不再劝姑娘。姑娘是好人，好人必有好福。我这就告退了。” “好人……”目睹老人从院门消失的背影，姚晓依喃喃自语，回味着老人刚才的话，心隐隐的痛，“好人？这世上哪有双手沾满人血的好人。” 她打断飞出去思绪，信步上楼来到紧靠书房的阳台，打望着夜幕中的后山。 后山名为鸡公山，状若一只昂首引啼的公鸡，连绵数十公里。整个后山坐东朝西，从木楼后面的一条小道几分钟就可到达山脚，即是鸡尾，然后缓缓上升。站在木楼阳台望上去，目力所及，也仅仅是鸡尾部分。 夜色已深，树梢摇晃，树影绰绰，像波浪沿山顶一层层翻滚而来，卷起夜风，吹来阵阵寒意。 姚晓依下意识抱住双肩，试图要赶走寒意和隐隐生出的担忧。 刘辉老人每次提到后山都表露出惊恐之前，也给她提到过，后山是为凶险之地，前几年镇子上几个胆大的小伙子组队进山，结果还没爬山山顶就被抬了下来，昏迷了三天，差点就没醒过来。 她上网查阅过资料，这后山确为一座令水木镇远近闻名的不详之山，大凶之地，莫不令周边居民闻之色变，擅入者或疯疯癫癫，或昏迷不醒，甚至有人彻底消失在里面。据说至今无人完整穿越过这座大山。 姚晓依自然不相信所谓不详之说，但后山之险绝非空穴来风，此去后山，又有什么样的危险等待着自己？ 她想起唐济老人生前连夜将妻儿的尸体秘密运往后山，草草埋葬在一个山坳处，再连夜悄悄返回。一个老人，需要多大的体力和毅力才完成这件不可能的事情？天亮的时候，有人在敲院门，老人进入密室，设下机关，写好遗书，服下毒药，面朝密室门口，行双膝跪地、双臂伏地、以头碰地的叩拜大礼，然后从容死去。总算完成了将妻儿合葬的心愿，想必老人的内心多少好是平静的吧？ 接下来，是时候去完成老人的另一个心愿了。 第103章 一声叹息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2日）倒计时第79天 天还未亮，姚晓依将向思雨转移到密室，做了一些必要的防患措施，带上装备，推开了院门。 老人刘辉已经等在门口。两人并未说话，随即沿木楼后面的小道趁夜往后山进发。 天色大亮，两人已钻进了浓密的山林，上山之路却愈发艰难。山坡杂草丛生，高处及腰，早就没有现成的路。 老人拔出砍刀，准备将沿途的杂草、灌木清理到一边，开辟出一条道路。 “我们还是尽量减少路过的痕迹，往上一些再说。”姚晓依连忙道。 老人有些迟疑，还是收起砍刀，弯腰在前，小心翼翼探索前行。 日近中午，阳光直直地投射下来，却被密集的树叶挡住，偶有几缕漏网之鱼穿透缝隙，斑斑驳驳地洒在地面。 打眼一望，他们还未到达半山腰，却已累得气喘吁吁。 两人坐下，取出干粮和矿泉水，补充体力后，继续向山顶进发。 一路无话，行至半下午，目测刚刚爬过半山腰，按这速度，怕是再有一天也到不了目的地。 这次不用老人开口，姚晓依也拨出砍刀，两人一前一后左右挥刀，总算能砍出一条好走一些的路，前进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终于，他们翻过上了一段更为陡峭路段，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迎面是一片相对平整的地势，树木密集，以松树为多，树干粗壮，高耸如云。地面则杂草不生，落满厚厚一层松叶。 天色向晚，上空突然乌云密集，一股热量卷过头顶，树梢顺风摇曳，沙沙作响。 “好怪异的天气！”老人嘀咕了一句，看看天色，“姑娘，看来我们只有在这儿露宿一晚了。” 随即在个背风处，升起了两顶简易帐篷。 “看这样子，今晚的雨势一定小不了。这应该是入秋已来的第一场雨，可比预计的来得早了一些。”末了，老人还在帐篷四周掏出一条沟渠，以利排水。 姚晓依则整理好帐篷，给两顶帐篷挂上手电，取出零食和饮水，和老人席地而坐。 “姑娘，你有事瞒住我？”老人喝了一口水，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身人老眼花，心却没花。看得出来，姑娘有心事。” “老人家，我并非有意隐瞒，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姑娘莫误会，老身并非要打听姑娘的秘密。只是看见姑娘一路小心翼翼，想知道姑娘是在怕某个人，还是在担心这座不详之山？” “所谓不详之说，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姚晓依吞了口矿泉水，顿了顿，还是说道，“我确实在担心一个人，这个人力量很大，可以随时置我于死地。” “啊？”老人听闻，下意识环顾四周，凌然道，“姑娘不必担心，在这后山，有老身在，断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算是我对唐老先生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回报。” “可是,我并非唐老先生真正的亲人。”姚晓依打定主意，不再隐瞒，“机缘巧合，唐老先生有恩于我，并留下遗愿，让我找到先生妻儿的墓地，把他一家三口合葬在一起。” “老先生故去几十年了，姑娘不过二十出头，何曾有恩于你？” “实际上，我是在几天前才知道唐先生的事，就是在木楼的那间密室里。他在密室里留下遗书，我偶然间发现，从心里答应了他，要替他完成遗愿。” 随即，姚晓依向老人讲述了遗书的内容，提到了唐老先生是如何赎回妻儿的尸体，并连夜运往后山埋葬，又连夜赶回，赶在造--反-派闯进木楼前在密室自杀的事。 “老身真该死啊！”老人听闻，浊泪长流，再次以手掩面，长跪不起。 “那时你还年幼，所谓无知者无罪，何况你已经用几十年来赎罪，即便有所为罪过，也应该赎清了，相信唐老先生早就原谅你了。”姚晓依起身将老人慢慢扶到垫子上坐下。 “姑娘太宽厚了，你是好人啊。” “老先生，我可担不起好人这两个字。实际上，我……”姚晓依顿了顿，“我也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 她将姐姐被逼跳楼自杀，自己惨遭追杀，手刃冷血的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和逼死姐姐的凶手几次短兵相接，死里逃生的经过和盘托出。 老人的心随着姚晓依平静的讲述一阵阵颤栗，他实在想象不出，眼前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会遭遇如此磨难。 “可怜的孩子，真是难为你了。”老人眼眶有湿润起来，反倒安慰起姚晓依，“如果你愿意，就叫我一声爷爷可好，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 “我……是有罪之人，配不上老人家的怜悯。”姚晓依喃喃道，好想一头扎进老人的怀里，放肆地痛哭一场，但她没有，仍然脸色冷峻。 “在我这里，姑娘是无罪的。倘若老身遇到这样的事，也会这样做的。治有罪之罪，于法或许不容，但于理可恕。” “老人家……”姚晓依几乎哽咽了。 她又想起在青山警署的临时停尸间目睹姐姐的那一幕，姐姐躺在一个冰柜里，右脸绝美安详，左脸破碎丑陋。那张一美一丑、一正一邪的脸强烈的震撼着她，时不时就会进入她的梦中，像两个冤屈的鬼魂向她喊话，一个提醒她，“姐姐是为了拯救你，才选择跳楼自杀的，一定要为姐姐报仇”，另一个则连连向她摆手，“切忌用一个罪恶去回应另一个罪恶，这样你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手刃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她没有一丝犹豫，结束后，她并没有如释重负之感，就连追杀牛哥的行为，她都觉得不在再那么理直气壮。 老人的话在她的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回应。 夜幕降下，一场预料中的大雨说来就来，瞬间就倾盆入注，一下就穿过了密集树林，重重地砸了下来。 “进帐篷躲躲吧。”老人拍了拍姚晓依的肩膀，钻进了帐篷。 姚晓依木然点头，身子却没有动，定定地端坐在那里，任由倾盆大雨从头到脚冲刷着自己。 帐篷里，老人隔着透明窗，一声叹息。 第104章 不详后山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一夜无话。 天刚放亮，老人起身钻出帐篷。 整整一夜的大雨将这片平地以下的坡地冲击得面目全非，杂草、灌木倒伏在地，偶尔有草皮被连根冲走，裸露出红褐色的岩石，像一块块难看的补丁。山坡上，一条条被大水冲刷出来的沟槽，雨水顺着几条沟槽，冲击在他们夜宿的这块平地上，顺着昨晚临时挖出的排水渠流向下面的山坡。 “这是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水啊。”老人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水木镇，水木镇掩映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之中，不甚真切。 “也好，冲得个干干净净的。”姚晓依也钻出了帐篷，立在老人身后接过话来，“至少，我们不用担心昨天上山留下的痕迹。” “你认为那个人还会追到这里来？”老人回过头，见姚晓依精神饱满，脸上一扫昨日的阴霾。 “我不确定，但有种预感，这大山里，将会发生点事情。我们还是早点赶路吧。” 零食就矿泉水当早点，两人匆匆用完，随即收拾行李。 姚晓依查看了一下地势，将一部微型摄像机架在一棵松树上，调试了一下手机，设备能够清晰拍下这块平地以下大部分范围，从水木镇方向进山，大概率会通向这片平地。 老人见状，明白了姚晓依的用意，遂取出砍刀当锄头，改变上方几条沟槽的流向，使得更多的雨水流往这块平地，借此冲刷他们露宿留下的痕迹。 填埋上昨天挖出的沟槽，清理掉留下的垃圾，两人马不停蹄，往山顶进发。 临近中午，他们来到一个山顶。 “按遗书所指，唐老先生提到的山坳，应该在这个方向。”老人手指左前方。 姚晓依点点头，回望刚刚走过的上坡路，仿佛看见了四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个老人怀着莫大的悲愤，激发出全身潜能，背负妻儿的遗体，一步一步艰难爬行在山路上。 姚晓依故伎重演，再树上安上又一个摄像机，调试一番后，掩盖好刚刚留下的痕迹，向左前方赶路。 这段山路较为平缓，他们明显加快了速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渐渐显露出疲态，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两人不得不放慢脚步。 姚晓依一度怀疑老人是不胜山顶的寒气，扶着他加了件衣服，但似乎不顶用，劝老人休息一下，老人坚持说不。 姚晓依不得不搀扶着老人慢慢往前，没过多久，老人更加不对劲儿，步履踉跄，神态也恍惚起来。 好在前方不远，似乎有一块平地。姚晓依二话不说，将老人的一条手臂绕过自己的后颈，几乎是架着老人快步冲向那块平地。 刚冲上一个缓坡，定眼一看，这哪是什么平地，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湖泊。湖泊大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灌满了刚刚下过的雨水，一种姚晓依叫不上名字的野生菌密密麻麻长在湖泊四周，颜色艳丽，在丰沛雨水的滋润下肆意疯长。 望着新鲜的野生菌，姚晓依心神也不由得恍惚起来。她强迫自己定了定了神，这才将老人扶在地上坐好。 老人状态更加不堪，眼神迷离，半开半睁。 “擅入者或疯疯癫癫，或昏迷不醒”，姚晓依记起查阅后山资料时，读到过类似这样的文字，和老人出现症状高度吻合。 不详之山，凶险之地，果真不假？！ “打，打，打你个小红人！”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老人突然开口了，胡乱挥舞着手臂，似乎要赶走什么东西。 “小人国幻觉！” 姚晓依心念一动，暗骂自己太傻，老人显然是中了致幻剂的毒，而罪魁祸首，正是眼前满眼的野生菌。 唐济老先生在遗书中提到过他留下的致幻方，俗称小人国幻视方，是采用水木镇后山特有的一种牛肝菌提取而成，既能治病又可致病，可作用于中枢神经，在人的大脑中以假乱真，扰乱大脑的正常功能，使人产生幻觉。中毒者仅10多分钟就可产生幻觉，就像进入了小人国里，到处皆是不及一尺高的小人，面目多样，穿红着绿，不断对病人挑衅、围攻、纠缠住不放，病人看到这种处境，十分烦恼，对小人表现出指责、驱赶，严重者多表现精神分裂症，痴呆和木僵。关于致幻剂的效果，她已在网络作家杨阳和撞进月半弯公寓的那个男子身上实验过了。 不用多想，姚晓依赶紧掏出解药喂老人服下，自己也吃了一点。 半个小时过去，老人总算睁开了眼，逐渐恢复了清明。 “我这是？” “你应该是中毒了。呐，就是这种野生菌。”姚晓依扶老人坐起，指了指湖泊四周。 “所谓不详之山，就是因为这个？”望着茂密的野生菌，老人一脸疑惑。 “镇上那些所谓中过邪的人，是不是神志不清，张牙舞爪，满口“打你个小红人”之类的胡话？” “这……你也知道？” “严重的，直接昏迷不醒。” “对，就是这样。” “这就对了。你刚刚也这样，中了一种毒，毒素来源正是这些菌类。” “那……我的毒是怎么解的？” “你忘了唐老先生生前是做什么的了。” “……我懂了。唐老先生早就知道了这邪恶后山的秘密，留下了解药。”老人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并无大碍，“对了，我耽误了多长时间？我们得赶紧赶路。” “也没多久，前前后后一个小时吧。我们出……” “发”字还未出口，手机传来“咚”的一声，是木楼的监控设备提醒她有了新动静。 姚晓依点开手机视频，惊在原地。 画面中，木楼的院门被推开，自动触发新装上的感应装置，但见肖锋和高飞一前一后跨入了院子！ 姚晓依预想过肖锋或者高飞可能会成功破解姐姐留下的死亡密码，从而准确找到水木镇来。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我们出发。” 姚晓依不动声色关掉手机，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地形，确定了湖泊的大致方位，和老人绕过湖泊，朝右前方，即目的地相反的方向前行，沿途刻意留下清晰的脚印。 路过一片草地，确认无法留下脚印后，他们才一个一百八度转弯，往左前方前行。 第105章 偶然发现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昨夜一场暴雨席卷了C市及周边大部分地区，强降雨导致大量山体滑坡，C市以西15公里的水木镇一带受灾最为严重，C市通往水木镇唯一的一条公里多处塌方，交通阻断，满载救援人员和物资的救援车辆正源源不断开向水木镇方向。 一大早，水木镇受灾惨重的新闻在朋友圈传播得铺天盖地。 高飞刷着微信，刷着刷着，突然愣在住了。 “水木镇，水木镇……”他喃喃自语，然后猛拍一下脑袋。 姚晓菲留下的密码正是“水木”两个字！ 姚晓菲从万盛大楼纵身跃下，在空中拧开了矿泉水瓶，着地的时候双臂展开成一条直线，两腿微微分开，一根明显过长的白色腰带垂在腰间，用怪异的姿势留下了隐秘线索。 高飞一直试图破解姚晓菲用自己的尸体为道具设下的死亡密码，但终不得要领。他判断拧开的矿泉水瓶代表一个水字，或者是一个和三点水有关的汉字，另一个字，和姚晓菲的身体姿势有关，他和用天、大、甚至吞等汉字进行过多种组合，还是没法破解。 就刚刚，他茅塞顿开，朋友圈里满屏的水木镇消息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姚晓菲尸体姿势的含义是个木字！那根长长的腰带正是汉字的组成部分！ “肖警官，我破解了，破解了，是水木，水木镇！”高飞迅速拨出号码，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不到10分钟，高飞钻进了肖锋的警车。 “不得不佩服姚晓菲，在牛哥胁迫她扔掉手机和背包的紧要关头，想到了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这可惜我们领悟得太晚。”听高飞是如何破解密码的，肖锋不禁感叹。 “这姚晓依也不简单啊。难怪没人找得到她，敢情是早就破解了密码，远远地躲在了水木镇。”高飞连忙接过话。 看着高飞满脸不加掩饰的兴奋，肖锋顿了顿，欲言又止，心里暗暗叹口气。眼前这个小伙子终究过不了一个情关，他对姚晓依的情感他是看得明明白白。不幸的是，这段错误的情，他已经看到了结局，注定是满身的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高飞看成了自己的朋友和兄弟，而眼下，要拯救高飞的，看来只能是他肖锋了，必须抓住姚晓依，才能尽早结束这段错误的开始。 车至水木镇大约五公里处，出现了第一个塌方点。两人被迫弃车，沿途又遇见几个塌方点，施工人员正在加紧抢修，他们被告知大约两个小时就可恢复通车。 快到中午，他们抵达水木镇。出人意料的是，镇上两边的房屋均未被雨水冲毁，青石板路被一场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小镇仍然是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手持姚晓依的照片，他们很容易就打听到，小镇上最近确实曾出现过照片上的女子，好像是住在镇西头的木楼。 赶到木楼，高飞轻轻一推，院门开了。 肖锋随即拨出手枪，高飞疑惑地看了肖锋一眼，意思是，“有这个必要吗？” 肖锋并不理会，跨进院门。高飞摇摇头，紧随其后。 来到一楼大门，未及伸手，大门却兀自开了。两人一愣，先后抬步跨入。一楼正厅、左右两边的卫生间和厨房空无一人，沿扶手楼梯上到二楼，从左到右两间卧室也是空空如野。 退后二楼走廊，两人彼此疑惑地对望了一下，肖锋眼神扫了一下阳台方向，两人快速穿过走廊，在拐向右侧飞出去的阳台位置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闪身—— 阳台空无一人！ 一张小条桌和一张椅子孤零零的立在中间，桌子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留下有一根手指划过的痕迹。 “就一座空楼？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提前转移了？”高飞的失望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虽然整栋楼房毫无生活气息，但就房间的摆设和整洁程度来看，过去一段时间肯定有人居住，而且，这个人离开得很从容。” “我们是偶然造访，姑且就说这个人就是她吧，她怎么可能提前预知我们会来，两三个小时前，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来呢。” “或许，是另有计划暂时离开。” “就是说，可能再回来？”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有没有注意到楼上楼下布局有什么不一样？” “楼下三间，楼上两间。没什么问题啊，楼上多出一个阳台嘛，正好。” 肖锋点点头，若有所思，来到两间卧室之间的楼梯口，顿住，又往回走，直接走到阳台边缘。 他再次用脚步丈量了一下楼梯口到阳台边缘的距离，皱皱眉头，再找来卷尺，让高飞牵着另一头，测量出楼梯口到右侧阳台最远端为14米，其边缘刚好和一楼齐平，又测量出楼梯口到阳台近端则为8米。他再进入楼底右侧的卧室，测量出卧室长为5米。 “果然有问题！想想，谁家外墙壁可以厚达3米。”看着一脸懵圈的高飞，肖锋拍了拍卧室靠近楼梯一侧的墙壁，“即便算上这堵墙，对面那堵墙壁也厚达2米多，这明显不正常啊。” 肖锋随即来到对面墙壁。这面靠外侧的墙壁平整地贴了一层墙纸，墙纸为素色，点缀有淡淡的花卉图案。 肖锋四处敲了敲，并未听出明显空响。他再用指间触摸墙壁，墙纸略微有些潮湿，并无其他异样。 肖锋不死心，一点一点凑近查看，终于，墙纸上一朵花卉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朵花卉和其他花卉图案、大小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花蕊部分，也就是正中心比其他花蕊要光亮一些。 肖锋心念一动，手指触及花蕊，轻轻一按。 咔！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原本平整的墙壁赫然出现一条长约一米的细缝！ 细缝缓缓向右扩张，越来越大，果然是一扇设计精巧的暗门！ 接着又是咔的一声，锁扣被锁紧，宽约半米的暗门完整呈现。 两人对望一眼，一前一后穿过暗门，迎面是一间精致的书房。靠阳台一侧的墙壁是满满的一墙书架，只留顶部约四十厘米的空间。书房正中摆有一张和书架同色系的书桌，书桌上有一台台式电脑和笔记本电脑。 高飞上前拉开书桌抽屉，一个信封躺在里面，上书三个字—— 给高飞 第106章 发现机关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高飞慢慢展开信笺—— 高飞： 好。 鉴于你高明的网络技术和窃听手段，我只能用书信方式给你留话。 如果你正在看这封信，说明你已经破解了姐姐留下的密码，我猜到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得那么快。另外，和你来的，应该还有肖警官吧？ 我不太确定你找到这儿来的目的，是为了把我当凶手抓起来呢，还是因为……你爱我。 如果是后者，是我的荣幸，更是我的担忧。我为在Q市火车站那天发生的一切抱歉，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站在我面前我都会那样做。嗯，我的意思是，在危险之际，我的过分行为和情感无关，如果对此让你产生了误解，我很抱歉。 那么，我能说我对你毫无眷恋吗？我好想说没有，可是不是。还记得那晚我们从电影院出来的情形吗？我们漫步在河边，晚风微凉，夜色清幽，我一度希望，那条河岸可以延伸到无穷的远方，我就那样紧紧地挽着你的手，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岁月的尽头，没有追杀，没逃亡，没有仇恨…… 好危险，差点就爱上你了。很庆幸，好在我们还没有开始。 我已非我，且不后悔。我不值得任何人以爱相待，嗯，你知道我的意思吧？你知道我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对吗？是的，我必须去做，那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对姐姐的承诺。 真心希望，你是为了协助肖警官抓我才来到这儿的，这样，当我们再次相见，以正与邪的对立面出现的时候，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还是请回吧，我还有几桩心事未了，待心愿达成，也许我会主动去见见肖警官。 就此别过，最好不相见。 晓依 10月12日 看完信，高飞心里一沉，姚晓依在信中间接承认了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之死和她有关，正如肖锋分析的那样，她还没有收手的打算，还将在这条路上一走到底，直到手刃逼死姐姐的幕后真凶。 他压住心中激起的阵阵波澜，面无表情，将信默默递到肖锋面前。 “不用，我相信你，能告诉我的，你自然会告诉我。”肖锋没接，而是拍了拍高飞的肩膀，转身离开书房，独留高飞一个人消化满满的心事。 一楼大厅正门对面的墙壁上，一副巨幅油画占据了墙面的大部分，油画正是名家达芬奇的传世之作《蒙娜丽莎》。 肖锋立在油画面前，若有所思。他不知道的是，二十多天前和几天前，姚晓菲和姚晓依也曾先后像他那里伫立观望。 肖锋对达芬奇在他的传世之作中隐含的重大寓意知之不详，但这幅画还是给他带来了最直观的心灵震撼。和画中人那双邪魅的眼睛凝视对望，他感到一阵阵心悸，不由自主想起了姚晓菲死后那张脸。 在青山警署的临时停尸间的一个冰柜里，死后的姚晓菲曾躺在那里。她的左脸因猛烈撞击地面严重损毁，颧骨碎裂，整张左边深深陷了进去，虽然经过专业遗体美容师的极力修复，也无法掩饰左脸的丑陋和恐怖。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右脸完美无缺，妆容精致，神态安详，美艳绝伦。 那张亦美亦丑的脸曾给肖锋带来过极大的内心震撼。此刻面对画中人蒙娜丽莎神秘的脸，他又一次感到内心的极度不适。 蒙娜丽莎嘴角微翘，弧度轻柔，似有似无，似笑非笑，包含着各种情绪，或者像一个慈祥的母亲，看着熟睡中的婴儿，恬静淡雅，或者像一个藐视天下的君王，目空一切，残酷无情。或者说，画中人正是一面镜子，能照出观画人的情绪变化，并反射到画中人的表情上，你式邪恶的，她则回应你邪恶，你是善良的，她回报你善良。 就这样盯着画中人，肖锋一度有些发痴。 “即便不是真迹，也无损大师之名，这画，果是不凡。”不知什么时候，高飞站在肖锋的背后，端详着油画，不禁感叹，“我总觉得，这画中人的眼睛有点什么不一样。” “哦？”肖锋靠近一步，凑近观察，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再用手指摸了摸画中人的眼睛，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失望之余，他抬起左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头不由自主地往右慢慢偏离了位置，盯着画中人的眼睛也随着头部移动慢慢移开。 然后，他定住了！感觉画中人的眼睛似乎也在随着他的视线在移动！ 这怎么可能？！ 肖锋大惊，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动作，果然有蹊跷。他退后几步，左右缓慢摆动头部，视线跟着移动，不出意料，画中人的眼睛也跟着在转动！ “你说得没错，这画有问题！”肖锋再次凑近，又一次用双手触摸画中人的眼睛，甚至按了按，期待中的某种反应却没出现。 “两只眼睛，同时按！”高飞突然开口，几乎是喊了出来。 肖锋顿悟，左右两只食指同时按在画中人两只眼睛上，轻轻一按。 咔嚓！ 随着一声金属锁扣组件碰撞的声音，画中人两只眼睛射出两道光束，正巧打在肖锋的额头。 肖锋闪身避开光束，就见两条光束最后交叉成一个点，打在对面的墙壁上。 两人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快步来到对面墙壁，光点正好打在一块巴掌大小的木块上，木块和周围的砖块巧妙融为一体，若非光点指引，很难发现。 再仔细一看，木块上浅浅地刻有26个大写的英文字母。 “这些字母一定是用来开启某个机关的密码。”肖锋敲了敲了木板，声音沉闷，显示墙体里面并没有掏空。 “无济于事，单单是26个字母，其排列组合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要破解也不知猴年马月，何况我们连破解密码的方向都没有。”高飞大摇其头。 “也许可以从油画着手。”肖锋指了指对面的油画，“机关的设计者一定是从油画当中得到了某种启发。” 高飞连连点头，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快速敲击键盘。 第107章 意外中毒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意大利的研究者借助显微镜在蒙娜丽莎的两只眼中发现神秘字符，其中，右眼球上被认为留有L和V两个字母，正是画作者莱奥纳多-达芬奇的姓名首字母；左眼球上的字符模糊难辨，看起来是像是字母C和E，也可能是B或者S…，也有人认为是N和X或者是N和S……” “有人认为，蒙娜丽莎两双眼球中的字符包含有α、δ、?、τ、ν、α、λ、τ、α，把这些字符反过来排列，将组成一个希腊文的单词——Ατλαντ?δα……” “美国画家罗恩皮奇里诺曾在油画的背景处发现了隐藏的狮子、猿猴、水牛和蛇四种动物，并推断达芬奇创作蒙娜丽莎是对于“七宗罪”之一“妒忌”的表达。那么，画中人右眼球上的字母V有可能是指单词vice，即罪恶，代表天-主-教-教-义所列举的七个重大恶行。L有可能是指单词lio ，即狮子，代表七宗罪中的嫉妒之罪……” …… 高飞大声念出从电脑上查阅到的资料，肖锋则不停地按向对应的字母，墙壁上的木块依然纹丝不动。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试过了无数中字母组合，还是毫无头绪。 “要不，我们撬开木块试试？”高飞索性不念了。 “这样的话，最大可能是把整个机关彻底毁掉，不可逆转地失去破解谜团的可能。上楼透透气吧，有时候，答案会不轻易间不请自来。” 此时是午后时分，两人并肩立在二楼阳台。大雨过后的水木镇清新凉爽，后山一片墨绿，从山顶冲刷下来的流水声隐约可闻，汇集到山脚才见其踪影。 “姚晓依可能是暂时离开？”高飞问。 “没有比这更好的藏身之所了，如果不是你偶然破解了密码，很难有人能想到这个地。她离开得很从容，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也许是为了暂时避开，嗯，那封信就是证明。” “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在信中说，她想到了我可能会猜出谜语，只是没想到我们会来得这么快。” “那么，她会去哪儿？如果是你，你认为转移到哪儿才是最安全的？” “或许，我们可以在这儿等她回来。”高飞耸了耸肩，表示一头雾水。 “不，只要我们在，她一定不会出现。你觉得转移到这儿会怎么样？”肖锋指了指眼前的后山，“眼下怕是没有比这座山更好的藏身之所了，市区有警方严密布控，有牛哥的马仔四处搜捕，以她的谨慎，应该不会轻易涉险。” “如果是这座山，应该就和牛哥无关。她在信中还提到，还有几件重要的事要处理。还说，完成使命，她也许会主动见你。” “看来，这山，我们得去闯一闯了。”肖锋随即给程志远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带上警力赶到水木镇，一组留守镇西头二层木楼，一组上木楼后山搜索。 几分钟后，两人已绕过木楼，沿背后那条小道钻进了后山。 “我们低估了这座山啊。如果有人存心要躲在这山里，怕是没人可以找得到。”终于爬上山顶，回头一看高高的大山，高飞咂舌道，“接下来，我们往哪个方向？嗯，要是有警犬就好了。” “警犬随即会到。”肖锋蹲身仔细检查地面，没有发现足迹，再起身打量四周，随即带头往正前方前行。 “肖警官，你确定她走的这个方向？” “不确定。但不管怎样，往这个方向有利于改正错误，往左往右调整都还来得及。” 不多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地势平缓的泥地。 “往左！”肖锋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闭上眼睛闻了闻，掏出一支卷烟撤开，把烟丝撒向空中，随即手指左前方。 “我很好奇……”高飞迟疑着跟上。 “刚刚这一片区域均是泥地，被大雨冲刷过后极其松软，没有人可以通过而不留下痕迹，所以再往前是一个错误。至于为什么往左而不是往右就不好解释，就算是一种直觉吧。” “那你刚才又闻到了什么？” “在我们登上山顶那个位置，我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味道有些熟悉，但记得不起在哪儿闻过……” “姚……” “不是人的，再说，你不会认为我能闻出姚晓依的气息吧？”肖锋没理会一脸尴尬的高飞，继续说道，“气味随空气飘散，风向从左到右，气味的源头应该是在左方。” 果然，越往左前行，那种古怪的味道就越浓烈。 两人循着气味，加速前行，终于来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湖泊边。湖泊灌满了雨水，四周密密麻麻长满了菌类，这些菌子颜色多变，色彩缤纷，在充沛雨水的浇灌下旺盛生长。 看着满眼数量众多的野生菌，两人神情有些恍惚，能明显感受到，那股浓郁的古怪气味，正是来自眼前的湖泊，准确说，是这种野生菌散发出来的。 肖锋下意识摇摇头，似乎要赶走眼前生出的莫名的恍惚，想起了网络作家死亡现场出现的一种致幻剂，眼前的味道和致幻剂的味道，极大相似。 他心有所动，环顾湖泊四周，在前方发现了两串明显的脚印。根据步幅，能判断出其中一个身高在170左右，一个在165左右。根据脚印大小判断，应该是一男一女，身高更高的，属于女性。 “往前，追！”肖锋抬步沿脚印直追，没走几步，发现高飞没跟上，扭头一看，高飞还愣在原地，盯着湖泊发呆。 肖锋大感不妙，冲回去抱住高飞的双肩大力摇晃。但见高飞神情木然，两眼呆滞。 “该死！”肖锋明白，这是致幻剂中毒迹象，二话不说，背上已经神志不清的高飞，沿着两串脚印往前，快速离开湖泊。 很快，他停下了脚步，这串突然出现的脚印过于明显，而且刻意专挑泥地路面，正常来说，不是应该挑草地路来走吗。而前方即是一片草地，脚印延伸到草地就消失不见。 肖锋一下就明白了这串蹊跷脚印的意图，这是误导后来的人往错位路线上追。 肖锋一个折转，再次选择往左前行。 渐渐的，他感到有些心神失守，浑身乏力。背上的高飞也越来越沉重，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一边无力地胡乱挥舞着手臂。 肖锋暗感不妙，步履踉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远离那片湖泊，越远越好。 然后，一个趔趄，他连同背上的高飞一起载了下去。 “打你个小红人！” 昏迷前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清晰地听清楚了高飞嘴里吐出的话。 第108章 杀手出动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肖锋赶往了水木镇，怀疑姚晓依出现在了那一带。” 这天中午，牛哥突然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还没来得及等他回话，对方就挂掉了电话，让牛哥举起手机的手，在半空中愣了好半天。 “水木镇！我他-妈真傻！”他猛拍自己的脑袋，姚晓菲跳楼自杀后，用自己的尸体为道具，留下的死亡密码，原理就是“水木”两个字！ 他曾无数次对着照片上姚晓菲的尸体，想要找出秘密所在，始终不得要领。现在看来，警方也只是刚刚获得水木镇的信息，隐藏在月半弯公寓命案背后更大的秘密依然还是一个惊天大秘密。姚晓依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就隐藏在水木镇。这么久来，他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翻遍了C市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没有能找出姚晓依的藏身之所。谁能想到，她就一直躲在距市区仅仅15公里的水木镇，不时潜回市区兴风作浪。 赶在警方之前缉拿姚晓依，掩住即将被掀开的惊天秘密的盖子，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解救被姚晓依绑架的向思雨。 这是牛哥毫不迟疑做出的决断。 “我需要十个人和足够的装备，人是能够战斗的那种。”牛哥拨通了电话。 “你他-妈就不能消停一点儿，机场的动静还不够大？C市大部分警力……” “那件事有暴露的风险。”牛哥立马打断了对方，“一个小时后，我要在老地方见到合格的十个人。” “一个小时后，老地方，一个不少。”许是牛哥的话份量够重，对方立即改变了语气。 “我需要水木镇的有关资料，越详细越好。”牛哥随即又给秦淮打了一通电话。 10多分钟后，牛哥QQ邮箱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点开—— 成员名单： 欧阳松，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28位，执行任务15次，无失败案例，执行任务价格20万，擅长武器，刀。 张彪，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21位，执行任务21次，无失败案例，执行任务价格30万,擅长武器，枪。 张虎，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20位，执行任务22次，无失败案例，执行任务价格30万，擅长武器，枪。 墨雷，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15位，执行任务30次，无失败案例，执行任务价格35万，擅长武器，各种枪支。 丁小丁，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14位，执行任务38次，无失败案例，执行任务价格50万，擅长武器，各种枪支。 柳飞燕（女），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12位，执行任务40次，无失败案例，执行任务价格55万，擅长武器，飞刀。 黄大锤，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11位，执行任务42次，无失败案例，执行任务价格60万，擅长武器，锤。 阿坤，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8位，执行任务48次，无失败案例，执行任务价格80万，擅长武器，各种枪支。 叶风，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7位，执行任务55次，无失败案例，执行任务价格100万，擅长武器，各种枪支。 西门飞雪，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3位，执行任务不详，无失败案例，执行任务价格不详，擅长武器，不详。 牛哥倒抽一口凉气，这份名单的份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死亡之眼是盘踞在C市多年的地下凶手组织，其成员来历神秘，莫不百里挑一，杀伐果敢，凡是被这个组织盯上的人，就等于上了真正的死亡名单，绝对活不过72个小时。死亡之眼成立至今，仍保持着无一次任务失败案例的骄人记录。 更令牛哥惊讶的是，这份名单中，高居杀手榜前三的西门飞雪也赫然在列。江湖传言，西门飞雪性情孤傲，冷酷残暴，喜欢独来独往，从不参与联合执行任务，曾单枪匹马勇闯某黑-帮老巢，手刃对方五十条好汉，然后全身而退。 连这位独行侠都请出来了，对方的大手笔连牛哥都连连咂舌。 “这份量足够！不论如何，还是得谢谢你。”牛哥给对方回了个电话。 “这种废话少说，不是你牛哥的风格。你应该知道那件事情的重要性，此行务必将姚晓依就地格杀！” “姚晓依……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猜你已经回到C市了吧？你我的恩怨先放在一边，想要后半生过得安稳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这十个人会在指定时间到达指定地点，完全听候你的差遣。” “明白。我会给你想要的消息。” 牛哥刚放下电话，秦淮推门而入。 “这么急着叫我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秦淮递给牛哥一个资料袋，正是有关水木镇的相关信息。 “我需要去趟水木镇。”牛哥取出资料，一边看，一边示意秦淮坐下。 “老大亲自出马，看来事情重大……等等，你说水木镇？”秦淮的嘴巴惊成O型，突然一拍脑袋，反应和牛哥刚刚如出一辙，惊讶道，“姚晓菲的尸体寓意所指就是水木镇，姚晓依也躲在水木镇？” 牛哥点点头，很满意秦淮的反应。 “所以，你需要我在这密室充当你的眼睛和耳朵，将姚晓依缉拿归案？” “是就地抹杀。”牛哥快速看完资料，皱皱眉，“我交给你那件事可办好了？” “功亏于溃。”秦淮无奈摇头，“我要说，对方是我平生遇到的最强对手，几次眼看就要攻破对方的防御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我相信你。这里就交给你了。” 牛哥拍拍秦淮的肩膀，离开了暗室。 预定时间赶到预定地点，十个来自死亡之眼的杀手已经恭候牛哥多时。 十人均黑衣黑裤，面无波澜，手臂上的肩章图案是一只空洞的眼睛，阴森恐怖，恰如死神之眼。 “目标地点，水木镇，目标对象，姚晓依，目标任务，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手段，就地格杀！”牛哥扫了一眼十个人，结合名单上的照片迅速对上了每个人的名字，随即按下手机发送键，姚晓依的照片和相关资料也发送到了十个人的手机上。 几分钟后，一辆悍马冲出市区，向西郊急驰。 第109章 三方乱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却说姚晓依和老人刘辉一个一百八十度变向，往左方向前进。途中，肖锋和高飞离开木楼，绕到木楼背后的小道往后山追击，路过沿途设下的几个拍摄点的画面均被清晰记录下来。如果他们不走错路的话，还有一个小时，就能赶到湖泊位置。 “老人家，我们得加快点步伐了。”姚晓依道。 “有人追上来了？”老人略有疑惑，脚步却是加快了不少。 “倒是没有，只是沿途我们耽搁不了时间，得加紧追回来。”姚晓依并不打算告诉老人背后的险情，也打定了注意，绝不再让老人身陷险境，“老人家，你还坚持得住吧？” “姑娘不用担心，老身这把骨头还撑得住。倒是得谢谢姑娘了，若非姑娘出手相救，老身这条命就该丢在湖泊那儿了。” “老人家快别这么说。” 姚晓依不管老人的推辞，取下他的背包挂在前胸，两人再次提速前进。 又赶了一段路，判断出已经达到相对安全的距离，姚晓依终于停了下来。 “老人家，我得在这儿暂时丢下你了。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件事情，回头定能追上你。” “姑娘，后面果然有人追上来？” “嗯，我是回去救人的。你直接往目的赶路就好。” “要不让老身替你去吧？” “老人家不用担心。这件事还只有我才办得好。” “那好。姑娘你看好了。”老人随手弯下一根树枝，快速做出一个简单造型，再松手让树枝恢复原位，“每隔一段距离，我会留下这样一个记号，你按记号赶来，就一定不会迷路。” “这倒是个好主意。”姚晓依从自身身上取下老人的背包，帮老人背上，“老人家辛苦了，你得继续往前，能离这片区域越远越好。” 说完就此别过，两人分头赶路。 来时路过那片湖泊的时候，姚晓依同样隐蔽安装了一个摄像装置，拍摄到的视频能适时无线传输到姚晓依的手机上。就在刚刚，画面上赫然出现了肖锋和高飞的身影。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两人不但很快就追击到了湖泊位置，高飞还明显出现了中毒迹象。她判断，肖锋离中毒也不远了。 是趁机快速远离他们，还是折回去施救？ 几乎没花上一秒钟，姚晓依就做出了决定。 实际上，从在木楼书房给高飞留下书信的那一刻起，她就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她无可救药地挂念上了一个人。“好危险，差点爱上你”，在信中，她这样写给高飞。其实她知道，这话，她连自己都骗不了。 她飞速地赶往湖泊，和高飞相遇、相识的种种画面从大脑中一一闪过。她做好了坚定的决断，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这种毫无结果的念想持续下去，也绝不能让高飞因为她受到任何伤害。高飞卷入整件事情，都是因为她，高飞出事，她无法原谅自己。 距湖泊约一公里处，肖锋和高飞果然双双倒在地上。肖锋陷入昏迷，高飞则神志不清，还在胡言乱语。 再见高飞，姚晓依看得有些神情恍惚，甚至想拥他入怀，哪怕如他那般，从此神志不清，忘记仇恨，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以了余生。 但也就那么一瞬，姚晓依迅速收回飘飞的思绪，给两人服下解药，再依次移到一个稍微干燥的地方。 突然，手机又是叮咚一响，点开，视频画面中，几个人撞进了木楼，有两张面孔姚晓依非常熟悉，正是青山警署刑警程志远和柳青。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姚晓依扭头看了一眼还陷入沉睡状态的肖锋，自然明白，程志远他们正是肖锋叫来合力追捕自己的。 眼见赶来支援的警力分成两组，一组直接绕过木楼后面的小道往后山追来，姚晓依盘算了一下时间，至少有三个小时可以供她从容转移。 再看了一眼昏迷的两个人，姚晓依估计他们大约半个小时就能醒来。 姚晓依取出一个装有解药的小瓶子放在地上，抚摸着神志不清的高飞的脸，然后一声叹息，起身快速离开。 大约一个小时后，她追到了先前和老人分手的位置。稍有犹豫，她还是循着老人沿途留下的记号继续追赶。 途中，手机又有提醒声传来，她边走边掏出手机，点开视频，惊得把刚刚迈出的一直只脚收了回来，呆立在原地。 画面中，一辆悍马急速驶向木楼，一个急刹停在院门口，下来十个黑衣黑裤的人，从其中几个人的背包外形，能判断出里面装有多种型号的枪支。 最后下一个人，更是令姚晓依万万没想到，赫然是牛哥。这伙人直奔木楼而来，目标当然是自己。 姚晓依想起了什么，快速编辑出一条长长的短息，发给肖锋—— 肖警官好，建议你往身后看看，如果我没猜错，牛哥已经带了全副武装的十个人闯进了木楼，大约两到三个小时他们也许就能登上后山山顶，所以，你还是放弃追我吧。另外，地上的解药是送给你的，也许你的同事们用得上。再见，哦，最好不见。 给肖锋发完短信，她随即关掉手机，掏出另一部手机，又给前方的刘辉老人发了条短信—— 老人家，千万别回头，继续往前，我还有事耽搁，不等我。 她看了看四周地形，确定了一下方位，将就近几个老人留下的记号抹掉，让树枝恢复原状，然后沿和老人前进的方向呈九十度角度前行。 她知道，接下来，七八个刑警，十个全副武装的黑衣杀手，还有自己和牛哥，将在这座偌大的后山展开一场生死较量。三方局势错综复杂，警方力图缉拿自己和牛哥人马，牛哥人马以警方和自己为击杀目标，自己则要同时防范警方和牛哥人马。 她自信有把握在这场乱局中全身而退，但她必须把可能的战场引向远离老人的方向，让老人置身危险之外。 第110章 不可思议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一阵清风掠过山顶的天然湖泊，在湖面荡起阵阵涟漪，绕过密集的树干，吹在距湖泊一公里处的肖锋和高飞的脸上。 两人终于是醒过来了，一阵懵圈，面对面惊愕地对望着对方。 “我只知道你中了毒，陷入昏迷，然后背上你沿脚印追了一段路，发现不对，然后折转方向，再然后……”肖锋摊摊手，“就没有然后了，我也什么也不知道。看上去，应该和你一样，也是中毒了。” “中毒？这大山之上，谁下的毒……姚晓依？” “是它。”肖锋指指前面不远处那片湖泊。 “湖水有毒？” “准确地说是湖泊四周的那种野生菌。我跟你提到过，在网络作家命案现场和锦舍酒店都出现过同样一种致幻剂，现在已经有了检测结果，两种药剂配方完全一致，毒素均来自同一种野生菌。这种致幻剂能直接作用于人体大脑中枢神经，轻者神志不清，胡言乱语，重者陷入昏迷沉睡。” “你是说，姚晓依掌握了提炼这种毒素的技术？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有没有掌握这种技术不好说，但几次作案她都使用了这种致幻剂是确认的。另外，在向思雨失踪的那家西餐厅的卫生间，警方同样发现了这种致幻剂。” “那，我们是怎么醒过来的？怎么解的毒？” “如果没有解药，中毒者一般要昏迷72小时……”肖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好奇怪，我们昏迷的时间不过超过两个小时。” “那……那是什么？”高飞环顾四周，这才看见距他们正前方不远的草地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小瓶子。 拿起瓶子，下面还垫有一张纸巾，似乎是在刻意提醒他们瓶子的存在。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毫无疑问，在他们昏迷过程中，有人接近，却没有伤害过他们。 两人正懵圈，肖锋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正是姚晓依发过来的。 肖锋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沉，寒霜毕显，一双细长的眼睛射出两道冷峻的寒光。 饶是高飞也把满腹的疑问压在肚子里，呆呆盯着肖锋。 “报告肖队，发现牛哥，已闯入木楼，另有十分名不明身份的武装成员！”几乎与此同时，耳麦里传来周扬警官的紧急报告，他负责带领两名刑警潜伏在木楼周围，以防姚晓依突然返回木楼，没想到却意外等到了牛哥。 随即，一段视频传输过来。 “死亡之眼！”肖锋点开，放大画面，瞬间脱口而出。 画面中，牛哥带领十个人撞进院门，冲进了木楼。这十人均携带武器，黑衣黑裤，肩章上的图案稍显模糊，肖锋一眼认出正是地杀手组织死亡之眼的标志。作为C市最优秀的刑侦专家之一和青山警署的刑侦大队长，他曾获准阅读过这个神秘组织的相关资料。 “监视木楼的B组警力立即撤离到后山，和A组在山顶汇合，并迅速组织第一道防线。” 事态严重程度远远超过了肖锋的预想。这次赶赴水木镇，得益于高飞偶然破解姚晓菲的死亡密码，并没有刑侦队员跟随。 判断姚晓依撤往后山后，肖锋第一时间让周扬带队赶来支援，包括周扬一个七个人，成员仅有手枪这种轻武器在手。 刚才画面显示，十名杀手甚至携带有***的武器，而且显然经过了精心准备。 从装备到人员数量，双方力量对比悬殊，直接硬碰，后果不堪设想。 “A组报告位置。”命令完周扬带队撤离，肖锋随即把通话切换到程志远带队的A组。 “正按你设定的路线前进，距山顶还有半小时路程。”程志远回道。 “A组一分为二，你带一个人原地留守，等待接应B组，汇合后撤回山顶。另两个人柳青带队，迅速撤到山顶，组织防御。重复一遍，对方共十一个人，含牛哥和十名疑似杀手组织成员，所持武器初步判断有微型***、狙击步枪等。所有成员注意，切忌正面冲突。” 按最近路线推算，牛哥一伙人登上山顶最快需要3个小时，和B组大约有半个小时时间差，足够安全撤离。 下达完指令，肖锋这才看了一脸满脸惊愕的高飞。 “现在开始，你得随时跟在我身边。”肖锋指了指前方，“我们得穿过那片湖泊，赶回登上山顶的位置。” “那片湖泊不是有毒吗？” “我们都服过解药了，就手上这种。”肖锋扬了扬姚晓依留下的小瓶子，“知道是谁留下了这个吗？姚晓依！” “啊？刚才的短信是她发的了？也是她救了我们？”高飞先是一愣，然后是一脸惊喜，“她……这算是将功赎罪吧？” “一码归一码。再说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接下来，会有一恶战等着我们。” “死亡之眼那么恐怖？”肖锋刚才的命令自然被高飞听在耳里。 “即便我们如此重视，恐怕还是低估了他们。有些话不便给你说，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个C市高层最想铲除而几次都无功而返的地下组织。” “看上去，你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对策？” 此时，两个人正好路过那片湖泊。 “你觉得这儿怎么样？”肖锋没直接回答高飞的问题，手指绕湖泊四周画了一个圈。 “把对方引诱到这儿来，充分利用这些野生菌？” “有姚晓依留下的解药在手，至少我们可以部分弥补劣势。只是，怎么才能让他们乖乖往这口袋里钻呢？” “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我可以把他们的通讯系统瘫痪掉。条件比较苛刻，需要和他们保持足够近的距离。” “如果能瘫痪对方的通讯系统当然最好，这样我们可以制造机会，把他们的人员分割开，实施个个击破。问题是，你说的足够近到底是多近？” “那……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的距离就最好。” “断然不可。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你必须保持和对方足够安全的距离。”肖锋一脸严肃地盯着高飞，“你千万不能乱来，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我的同志们负责。” 第111章 分兵三路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却说牛哥带领十个地下组织杀手闯进木楼，扑了空。 检查完空空荡荡的楼上楼下，结合获得的情报，牛哥断定姚晓依曾经就隐藏这栋木楼。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一条手机短信发来，同样的是又一个陌生号码，同样是一段视频。 不用想，又是姚晓依。 点开视频，画面上是姚晓依割下向思雨的一只耳朵的血腥场景。令姚晓依没想到的是，秦淮早已识破了姚晓依的诡计，这段视频依旧是伪造出来的。 尽管向思雨可能还是完好无损，但毕竟还在姚晓依的手上，成为牢牢制约自己的一个筹码。这种感觉让牛哥甚是抓狂。 给十名杀手下达就地抹杀姚晓依的指令的时候，他的内心不是没有一点挣扎，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一宗惊天秘密，这个秘密之大，一旦揭开，足以让他以及更多有关联的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境，让牛哥无法承受，孰轻孰重，不用掂量他都知道。 眼下的最佳选项，当然是活捉姚晓依，把解救向思雨和掩盖惊天秘密两件麻烦事并成一件解决。 “恶棍，送给你的第五件礼物你可喜欢？”接着又是一条短信，姚晓依的挑衅赤-裸-裸的。 “猜猜，我会在哪里呢？哦，我想起来了，你那可怜的姐姐，应该是从这个地方乖乖地滚出来，主动爬上万盛大楼跳楼自杀的吧？真是可怜啊，连给警方留下线索的手机，最后也得乖乖按我的命令扔掉了。”牛哥佯装还未识破对方伪造视频的诡计，发出一条长长的短信，按下发送键的同时，另一个手机也拨出了姚晓依的新陌生号码。 没有意外，姚晓依立马关机了。 “怎么样？”牛哥拨通留守密室的秦淮的电话。 “还是差一点，就那么两三秒钟。必须承认，她把时间掐得太准了。”隔着电话，牛哥都能感受到秦淮的一声惋惜。 “恶棍，敢来后山一见吗？”刚放下电话，短信又来了，还是姚晓依。 “如你所愿。”也不管姚晓依是否又马上关机，牛哥快速把短信回过去。 回完短信，站立在一楼正厅的巨型油画面前，牛哥望着画中人的眼睛有些发呆，总觉得哪儿不对，但有说不上不对在哪儿。 就这么巧，先后有姚晓菲、姚晓依、肖锋、高飞，都像他那样，被这幅巨幅油画深深震撼过。不同时的是，此刻，就在一墙之隔的那间密室里，被牢牢绑在一张椅子上的向思雨满含热泪，正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 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 这时，十位黑衣黑裤的杀手已经围坐在一楼正厅那张条桌上，面色冷峻，看不出一丝波澜。 “目标人物已逃往后山，击杀目人物的任务不变，但在此之前，我们还需拔掉八颗钉子。”牛哥扫视了一眼十名顶尖杀手，顿了顿，“据我掌握的可靠情报，这八颗钉子正是C市青山警署刑侦大队长肖锋带领的专案组成员，包括他一共八人。” 牛哥按下手机发送键，八个人的个人资料已经发到在座十个人的手机上。 “肖锋，刑侦大队队长，月半弯公寓命案专案组组长，高级探员。周扬，花溪警署刑警，高级探员，被抽调到专案组，协助肖锋，和肖锋有过多次合作，配合默契。程志远，青山警署刑侦队成员，专案组成员，一级探员，肖锋的得力助手。柳青，青山警署刑侦队成员，专案组成员，一级探员，肖锋的得力助手。谢振华，青山警署刑侦队成员，专案组成员，二级探员。孙武，青山警署刑侦队成员，专案组成员，二级探员。李科，青山警署刑侦队成员，专案组成员，二级探员。”牛哥按资料上的顺序，结合人物照片，对着手机屏逐一介绍完八个人。 “我们确信，这个八个人的目标也是姚晓依，出于某种原因，肖锋获知姚晓依隐藏的在水木镇，率先赶到，怀疑是证实了姚晓依就在水木镇后，指派周扬带队赶来支援。我几分钟前获得的准确消息，此时姚晓依就在后山。先于我们赶到水木镇的肖锋和前来支援的七个人现在会在哪儿呢？毫无疑问，后山。我们绝对不能让警方抓获姚晓依，所以，完成任务的关键，是要拔掉以肖锋为首的八颗钉子。”牛哥顿了顿，又扫了十个人眼，“各位好汉，你们的身手我早有所闻，杀手榜前三十的顶尖高手，加起来执行过数百次任务，至今无一败绩。能把你们一起请出山，想必也知道这次行动任务的重要性……” “雇主不必多言。不成功便成仁，自我等接下任务，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目标死，要么我等亡。”在座十人中，终于有人打断了牛哥的讲话，朗声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张彪，死亡之眼杀手排行榜第21位，执行任务21次，无失败案例，擅长武器，枪。果然是条好汉。”牛哥准确说出对方的名号，先朝张彪拱手，再依次对其他九人拱了拱手，“在此谢过诸位好汉，待任务达成，某另有答谢。” “雇主不必如此。我等按排行榜上公示价格获取酬劳，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张彪也朝牛哥拱了拱手。 “某唐突了，后话再叙，后话再叙。”牛哥随即语调一转，“那我就再送诸位一个好消息，这次警方的行动，事先只把姚晓依列为目标，所带武器仅为人手一般手枪……” “QSZ***半自动手枪，是为了代替原装备的***手枪而研制，分为5.8mm和9mm两种口径，分别在1998年和2000年完成设计定型，性能比之以往大幅度提高，尤其注重人机工效设计，尤其适合亚洲人的手形。”话音未落，一个声音流利地替牛哥介绍完肖锋等人可能使用的手枪，定眼一看，正是独行侠西门飞雪，高居排行榜第三位的冷血杀手，精准各种武器。 “佩服佩服！”牛哥迎向西门飞雪又一拱手，看了看时间，“那么诸位，10分钟后，也就是十八点整，行动开始。” 十分钟后，密室里，一双眼睛眼睁睁看着十一人离开，留下了绝望的泪水。 第112章 后山有约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第78天 这是一款拥有世界一流箭速的狙击弓弩，由M国PSE公司制作，型号为TAC15，现装备于M国军方，售价45000人民币，具体参数如下： 轮轴距：16.75英寸 上弦后的轮轴距：11.75英寸 箭速：412-402fps 打击能量：160-150焦耳（使用425格令的箭） 全重（包括a -15的部分）：6.3磅 拉力：170磅 打击行程：17.75英寸 配置：原装光瞄、原装箭3支、原装脚架、原装摇柄。 姚晓依在手机上搜索出一款弓弩的资料页面，阅读着上面的文字介绍。在她的背包里，就放有一把同款弓弩，更为不同的是，她购买的这款还被卖家改良升级过，内置有智能芯片，将弓弩固定后，可远程遥控发射箭矢，售价近5万人民币。这款弓弩的杀伤力已经被姚晓依实验过，在C市郊区废弃的兵工厂，正是这款弓弩挽救姚晓依于险境，将牛哥派去接应的墨镜男射杀擒获，救了姚晓依一命。 “这么出色的数据，全重不过3KG，得甩同类竞品三条街。” “同类无敌，杀伤性能仅次狙击步枪，无声无息，不愧冷兵器之王。” “尼玛，光一只箭就要300，简直不要太狠。” “有效射杀距离近1000米，这得有多强？” “你们确定不是商家请来的拖儿？” …… 在这款弓弩详细情页的买家评论区，有不少人留言。 姚晓依耐心阅读相关信息，直到将弓弩的使用方法烂熟于心。她取出弓弩置于脚架上，装上箭矢，调整光瞄镜，瞄准五百米开外一根树干，直达光瞄镜头、准星、目标点三点成一条直线。接下来，她微调旋钮，把瞄具两点确定的直线调整到和箭道延长线——也就是箭矢飞行直线——平行，并将箭道延长线和目标点重合。 调整完毕，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然后屏主呼吸，稳了稳心跳，扣动发射装置。 铮！ 箭矢射出，稳稳命中目标，镜头下，箭尾剧烈晃动了一下，发出铮鸣声。 她保持姿势不动，继续装上箭矢，瞄准，发射。直到将十支箭完全射完，这才起身走近树干查看，十只箭稳稳命中比一块乒乓球拍还小的区域。 按这个命中率，500米范围内，她自信有把握准确命中目标人物的头部。但这显然还不够，如果是在运动战中，辅助脚架将无法使用。 她退回发射点，弃脚架不用，保持站立姿势，左手掌心向上拖住弓弩，右手辅助瞄准，装上箭矢，发射。 箭矢破空而出，却擦着树干而过。 再来。她回想了一遍刚刚这一箭的发射过程，默念了一遍发射要领，站定，屏主呼吸，装箭，发射。 铮！ 命中树干！ 她信心大增，一样的站姿，一样的手势，装箭发射，装箭发射，直到剩下八支箭一次射完。共九支箭射中树干，其中三支命中球拍大小区域。 她再次退回发射点，不知道疲倦地反复练习，直到手机发来监控视频异动提示声。 她安装在上山途中的第一个摄像机的监控画面出现异常，画面中有两条人影到达了她和刘辉老人曾夜宿过的那片平地。 此时天色已暗，画面模糊不清。将视频调整到红外线模式，两条人影的装束和闯进木楼的武装人员基本一致。两人手持微型***，正穿过那片平地往山顶方向移动。 在此之前，牛哥带领十个武装人员离开木楼，绕过木楼后面的小道钻进后山的画面，也被监控镜头清晰记录下来。照时间推算，正好可以到达那片平地。 问题是，牛哥一行共十一个人，为什么通过平地的却只有两个人，其他人去了哪里？ 兵分多路上山？姚晓依想到了这种可能。 再将视频画面切换到山顶，也就是姚晓依设定的第二个拍摄点。画面中，一个警官带领两个警察已经和程志远的队伍汇合，并追上了柳青他们，聚集在山顶。 就见这名警官和程志远在商量着什么，随后他比划了一番手势，再和程志远握了握手，手一挥，包括他在内的共七个警察四下散开，消失在镜头之外。 看来警方已经对牛哥的人马有了足够防范。姚晓依不太确定警方是考虑到了牛哥的人马可能兵多路的可能性。加上肖锋，警方共八人，再加上高飞这个“拖油瓶”，警方和牛哥的人员对比处于劣势。监控画面显示，警方仅人手一把手枪，和牛哥的人马全副武装相比，警方在装备上也处于劣势。 想了想，姚晓依还是跟肖锋发了一条短信—— 肖警官好，有没有想过，假如牛哥的人马兵分多路上山呢？ 关掉手机，她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首先，在这场三方角力的游戏中，她优势在于单兵作战，转移快速，还有沿途多个监控视频充当她的第三只眼睛，某种程度上可以做到单向透明，她必须好好放大这个优势，将对方引诱到监控视频能照顾的区域。同时，她的劣势也很明显，势单力薄，孤身一人，她必须好好隐藏自己，在暗中猎杀牛哥人马，一旦暴露，她就将陷入被牛哥甚至是警方围捕的境地。 该如何引诱牛哥进入预定区域，最佳的猎杀场又该设在哪里呢？ 她掏出纸笔，按自己的行进路线和时间，大致标出了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再将几个拍摄点的位置一一标注出来，测算出几个拍摄点之间的准确距离和相互之间到达的时间。然后，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点，用笔重重地在这个点上画了一个圈。 收起纸笔，她接连发了两条短信。 一条给牛哥：恶棍，我在山顶湖泊等你！ 一条给刘辉：老人家，请你继续前往目的地，千万别回头。 接下来，她往十支箭矢上涂抹下足够浓度的致幻剂，稍稍晾杆，装进箭套。随即取出零食，就着矿泉水填饱肚子后，趁着夜色往预定方向急行。 第113章 初次遭遇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第78天 “从刚刚收到的姚晓依发来的挑衅短信来看，警方还未发现姚晓依的踪迹。既然姚晓依都已经发现了我们进入水木镇，还主动“邀请”我们后山相见，有理由怀疑，警方也获知了我们即将进山的消息。以我对肖锋的了解，人员、装备处于劣势，他断然不会分散专案成员，从而进一步削弱战力，反而会集中在某一点或某一个区域。” 刚刚带领十名杀手钻进后山山脚，牛哥又收到了姚晓依发来的“后山约会”短信，他眉头一皱，随即叫停了队伍，取出一张后山的简易地图，正是之前秦淮为他准备的有关水木镇的资料之一。将地图摊在地上，借助手电，接上刚刚的话， “到达山顶的最短路线是这一条，这里是地势较为平缓的一块平地，我们把它标准为A点。沿A点几乎垂直往上，半小时以内即可到达山顶，也就是这个点，我们暂且标注为B点。那么，肖锋带领的专案组会在哪里呢？不知道。按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在距B点往左的C点、往右的D点，已及沿B点的直线方向的E点，也就是是以B点为半径，以C、D、E为远端的扇形区域内。从B点到最远端的路程大约需要45分。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牛哥一边说，一边快速在地图上标出几个重要点位，然后顿了顿，依次扫视了一下十个人，接续说道， “我的计划是，兵分三路，一路由张彪、张虎组成第一组，取最短路线，正面直奔B点；欧阳松、莫雷、丁小丁、柳飞燕组成第二组，往右斜插登顶，力求在D点拦截对方；黄大锤、阿坤、叶风、西门飞雪组成第三组，往左斜插登顶，力求在C点实施拦截。” “顾主，你的意图我们懂，就是要让我们以最快速度先于对方赶到预定地点，将对方八个人装进一个扇形口袋，再慢慢收口，合力击杀。”杀手张彪再次朗声打断牛哥的话，“但是，怎么确定我们到达预定位置后，对方还在口袋里面？万一对方已经过了C、D、E任意一点的位置，我们的行动就将落空，待我们慢慢收紧口袋，还有被对方反包围的风险。” “张彪好汉的问题提得极好。”牛哥点点头，“不过，据我掌握的情报，赶来支援肖锋的警力只比我们早15分钟到达水木镇。我们和他们支援部队登山的时间差不超过半小时。我刚才分析过来，肖锋大概率会在最近的登山点位置让队伍汇合，必然会等待后面的队伍，这为我们向左右两个方向斜插阻断创造了条件。” 牛哥又顿了顿，说道，“各位好汉，此举成败的关键，就两个字，速度。斜插到达预定位置的时间大约需要一个小时，我要求你们再快一些，提前到45分钟左右，到达预定位置。” “如此说来，我等定可完成任务。那我们的终极目标人物呢？” “不管她躲在哪里，只要将眼前的八颗钉子拔掉，这座大山就将是她的葬身之地。”牛哥直接道。 “如果她趁我们和警方火并之机，逃出大山呢？”张彪再问。 “除了这座大山，她能逃到哪儿去呢？她最隐秘的藏身之所已经暴露，很快水木镇后边就会被警方秘密布控，再加上我的人马暗中搜捕，离开这座山，她会死得更快。”牛哥对此自信满满，看了一眼开始暗淡下来的天色，“各位好汉，事不宜迟，请检查一下通讯设备和武器，即刻出发。” 十八点四十五分，夜幕初降，十名杀手兵分三路，迅速向山顶移动。 牛哥则刻意等待了一段时间，远远地跟在第三组的后面。 “报告，第一组已到达A点。我们有理由相信，对方正是沿途这条最短路径上的山。”二十多分钟后，即十九点十分，张彪通过耳麦发来报告。 “小心谨慎，继续追击。”牛哥说完切换通话频道，“第二组报告位置。” “二组按既定路线行进，预计十九点三十分可到达预定位置。”第二组报告。 “第三组报告位置。”尽管牛哥就远远跟在第三组后面，他任然切换到第三组的通话频道。 “三组预计过了A点平行位置，十九点三十分可到达预定位置。”第三组报告。 牛哥再次切换通话频道，使之和第一组随时保持通话联络，这一组最有可能最先和警方迎面遭遇。 “第一组报告，已经接近B点。暂未发现异常。”不到10分钟，张彪压低声音报告。 “保持戒备。” “等等，好像不……”耳麦里，张彪突然声调大变，“对”字还未出口，声音突然中断，紧接着耳麦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一组回话，一组回话！”牛哥心头一紧，大感不妙。 “张彪，死了。”大约过了三分钟，耳麦里传出和张彪同组的张虎的声音，语气却相当冷静，“对方所有防范，在B点设有埋伏。不过，我确信对方有人至少失去了战斗力。” “退回A点，固守待援。”牛哥立即做出应对，切换频道，命令第二组，“第二组欧阳松、莫雷，原地折返，赶回A点，接应第一组；丁小丁、柳飞燕改斜插为直线，迅速登顶，扎紧口袋。等待指令，向B点攻击。” 随即又指令第三组，“三组改斜插为直线登顶。” 牛哥的意图极为明显，肖锋在B点设下埋伏，说明专案组成员的活动半径大大缩短，第二组和第三组可直插登顶，缩小包围时间。虽然损失了一个张彪，对方也有一个人失去了战斗力，实力对比仍然占优。 刚下达完新的指令，他又收到一条短信。 “恶棍，我在湖泊等你。” 又是该死的姚晓依！ 牛哥在大脑里迅速搜索秦淮为他准备的有关这座后山的资料，依稀辨别出所谓湖泊的大致方向，沿左前方直往山顶前进。 第114章 反包围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肖锋带着高飞穿过湖泊，往登山点快速追赶。 牛哥和他带领的职业杀手预计在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就可以登上山顶，他希望能赶在对方到达之间和专案组成员汇合。专案组仅仅人手一只***半自动手枪，无法和牛哥人马的步枪和***抗衡。 行进途中，他又收到了姚晓依发来的短信—— 你想牛哥人马会不会兵分多路上山呢？ 这是第几次了？这姑娘发来的短信总会惊得肖锋浑身一阵激灵。 他不得不惊讶。 警方此行的最初目的是因为高飞偶然破解了姚晓菲的死亡密码，特赶来水木镇抓捕她的。对此，姚晓依不可能不知道，这能从她给高飞留下的信的内容得到证实。但姚晓依先是向他通报牛哥带人闯进了水木镇，再是施救自己和高飞于昏迷之中，现在明确提醒自己，牛哥可能兵分多路上山。可以说姚晓依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大大有利于专案组，难道仅仅是因为姚晓依想要帮助高飞？ 牛哥可能兵分多路？细细品味这一及时提醒，肖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他确实疏忽了这种可能。如果真如姚晓依所想，他将专案组成员集中在登山点的决定未必就是一步好棋。 “加快速度！”失态严重，肖锋扭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高飞，加快了脚步。 “报告肖队，敌人已经靠近登山点！”还没走多远，周扬在耳麦里突然报告。 “对方多少人？”肖锋对敌人到达的速度大为震惊，按他的估计，至少还有20分钟对方才可能沿最短路线登上山顶，而这个时间也足够他赶到登山点。 “目前还不清楚。” “做好防御，就地伏击。” “跑！”他头都没回，把手掌从后往前一挥，示意高飞再次加速跟上，然后拔腿就跑。 紧接着，他听到了耳麦里传来的枪声，他甚至能辨别出枪声是来自***手枪和一种微型***射击发出的。毫无疑问，专案组已经和对方接上火了。 枪声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戛然而止。 “周警官？”耳麦里好半天没有周扬的声音，肖锋预感不详，试探着问。 “肖……肖队，我没事……就是挂了点彩。”好半天，周扬才回过话来。 “你不要紧吧？其他同志呢？” “都还安全。敌人退下去了，至少两人，但已经被击毙了一个。” “保持警惕，我很快就到。” “你这叫挂彩？子弹通透手臂，这不叫挂彩，叫负重伤。”赶到登山点，见柳青正在给周扬包扎受伤的左手臂，肖锋查看了一下，拍了拍老搭档的肩膀，“这仇，我替你报了。” 随即，他做了一个集中的手势，除了负责隐蔽戒备的谢振华警官，其他专案成员都躬身聚集了过来。 “有重大变化，我们必须要考虑敌人兵分多路上山的可能性，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呢？”肖锋扫了众人一眼，蹲下，一边说，一边用石子在地上画着出简易路线图，“对方并不知道我们的确切位置，这种情况下，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斜插登顶包抄，另一路取最近路线直奔山顶，这是很容易想到的突击方案。” “难怪，刚刚和我们交火的始终就两个人，还在纳闷其他人怎么就没有动静呢，以他们的火力，人数也比我们多，要压制我们并不难。”程志远说道。 “正面之敌有可能是对方的佯攻计划，目的是拖住我们，给包抄的人争取时间。那么，敌人的目的很清楚了，就是想将我们控制在这个区域内。”肖锋在地上画了一个扇形，竟然和牛哥在山脚下面对十个杀手画出的区域高度吻合。 “这是想把我们当饺子给包了啊。”周扬不顾受伤的手臂，右手指了指正前方，“看来，我们只能往这个方向快速转移。” “嗯，是一个选项，但我的想法正好相反。”肖锋顿了顿，“我们把全部人员集中起来，是居于我们在人数和装备上的劣势，现在形势逆转，敌人至少兵分三路，当面之敌估计也就两三个人，这恰恰为我们创造了击杀他们的条件。” “好想法啊，杀他一个回马枪。”周扬点头道，指了指山坡下，“虽然敌人装备占优，但已经被击毙了一个，现在我们有人数优势，突然发起袭击，完全有把握将对方就地击毙。” “而且，如果牛哥获知当面之敌被围或者被击杀，他会怎么办？会命令就近的杀手赶来增援，这又为我们创造了伏击援兵的机会。” “围点打援？某伟人的经典战术啊！”陈志远说道。 “我们要见机行事，是围而不打，还是马上出手击杀当面之敌，要视情况而定。”肖锋在简易地图上的一个点上画了一个圈，“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个地方，是一个相对平缓的平坡地，向上坡度陡峭，退回去的杀手很可能就埋伏在这里。具体计划是，我向左迂回包抄，程志远、李科从右迂回包抄，谢振华、孙武从正面突击……” “肖队，我还可以战斗。”周扬急忙打断肖锋。 “有用一只手战斗的战士吗？何况我还有重要任务交给你。”肖锋扫了一眼高飞，指了指正前方对周扬说，“你负责带领高飞和柳青往大山深处转移。我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坚决反对！你这是重男轻女，是歧视！”柳青见没有自己的份儿，自然不答应。 “反对无效！这是命令，这里是战场。”肖锋头都没抬，继续做战术安排，“成败的关键在于速度，我们要快速围拢，围而不打，然后弄出点动静，待对方发出求救信号，援军支援到半路的时候，相机行事，或可立即击杀，再回过头伏击援军。如果对方不上当，击杀当面之敌后，立即回撤。” “妙！敌人想兵分多路把我们包围在这个登山点，万万想不到我们给他也来一个反包围。”程志远说道。 “各位，检查好武器，5分钟后出发！” 第115章 虚虚实实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十多分钟后，专案组兵分三路，已经分头潜伏到了预定位置，对埋伏在陡坡下面的杀手形成了半合围之势，只留下下山的一道口子。 “程志远快速斜插，断其撤退山脚的退路。”肖锋压低声音，通过耳麦发出指令。 “明白。” “口袋已扎紧！”几分钟后，程志远报道。 “慢慢收紧口袋。” 肖锋令下，专案组四组人马缓缓向那块平地靠近。 “已发现目标！一点钟方向。”谢振华突然压低声音报告。 “谢振华、孙武锁定目标，其他人搜索区域内的其他可能敌人。” “已确认，目标区域内就是一个……” 程志远的话音未落，或许是出于第六感，肖锋顿觉后背发凉，下意识一闪，随即一个侧滚翻，闪身到一个大树后面。过程中，他听到了子弹的破空声，随即左边腰部传来一阵火辣烧灼之感。与此同时，又有几梭子弹擦过他躲藏的树干，继续往前，其中一颗击碎了前面一根树枝。 增援杀手来得这么快？ “立即开枪击毙围困之敌。增援敌人从三点方向过来。”肖锋顾不得查看腰伤，命令下完，捡起一块石子扔了出去，与此同时，再一个前滚翻，闪身到另一棵树背后。 石子击中远处的树枝，发出一声响动。预料中的子弹紧随而至，连续几发射向石子砸中树枝的方向，又有几梭准确无误射向了肖锋刚刚呆着的地方，惊得肖锋又是一身冷汗。 几乎就在他扔出石子的同时，谢振华、孙武已经瞄准目标连开几枪。 “目标已经被击……啊……”毙字还未出口，谢正华声音突然停顿，随即又传来啊的一声。 “谢警官！……啊，不！”耳麦里，离他最近的孙武压住声音发出一点低吼！ 谢振华出事了！ “孙武带谢振华隐蔽。其他人注意，目标两人，一个在两点钟方向，持狙击步枪，一个在四点钟方向，持微型***。目标距离，800米到1000米。”明白谢振华出事的一定不小，肖锋强压悲愤，冷静判断出目标人物的位置和武器，“对方已锁定我的位置，程志远、李科以我为中心，迂回包抄目标人物。” “谢警官已经……已经没了！我请求参战。”耳麦里，孙武带着哭腔。 “同意。孙武就近隐蔽，等待指令。所有人，切忌不要暴露自己。” 肖锋下达完命令，感觉腰部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伸手一摸，还好，只是被子弹带走了一小块肉。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绷带，将伤口简单包扎好。 “老子就是命大，你能把我咋的？”想起自机场追击牛哥的人马以来，已经连续遭遇多次险境，差点把命给交代了，终于还是化险为夷，他不禁怒怼了一眼黑幕压顶的上空。 枪声过后，树林有迅速恢复了宁静，仿佛几分钟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专案组所有成员都清楚，这份平静只是表象，在两点钟和四点钟方向，有两个杀手正在屏住呼吸，准备随时给他们带来致命一击。 能搜寻到并一枪命中谢警官，能迅速锁定自己的位置，肖锋自是明白，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被高明的对手抓住。 “接下来我有一个计划。”肖锋压顶声音，清清嗓子，“就是以我为诱饵，创造击杀对方的条件。” “肖队，万万不可！”程志远抢先阻止。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首先，我们的子弹并不多，如果我们不能做到准确击毙对方，对方只需要跟我们打消耗战也能把我们的子弹耗光，结果就是我们束手待毙。另外，更重要的一点，牛哥肯定已经知道我们和增援杀手交上了火，如果他命令另一路的杀手前来支援——这是非常有可能的——那么我们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眼下这个局面，对方等得起，我们却等不起。对方迟迟不动，既是在等我们主动犯错误，也是在等待援兵。”肖锋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命大，有把握在对方完成射击前转移位置。呐，首先我会虚晃一枪，再次扔石子……” “这一招刚刚就用过了，再用就不灵了。”程志远马上打断。 “对方当然不会上当，我都说了是虚晃一枪。所谓虚虚实实，实中有虚，虚中有实。我下一招就是实的。我会在把石子扔向九点钟方向的同时，向三点钟方向开一枪。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吗？”肖锋说出了他的计划。 “他们看到扔出去的石子到反应出这是一个骗局，神经会经过刚刚绷紧又放松的过程，这个时间大概需要一秒钟。与此同时，你向后开一枪，对方神经又要经过放松到绷紧的过程，再到对方开枪射击，大约又需要一秒钟时间，加上飞行用时，2秒多时间，可供你快速转移到七点钟方向那棵树背后。虽然风险很大，还是值得一试。”程志远冷静分析道。 “差不多先后会有两组子弹分别射向我现在的位置，和七点钟方向那棵树的位置。而这个时候，就是你们击杀对方的绝佳时机。”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更佳的射击点。”程志远接着说。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找到合适射击位置。”肖锋命令道。 “程志远到底到达预定位置。” “孙武到达预定位置。” “李科到达预定位置。” 几分钟后，三人陆续报告。 “不惜子弹，务必击毙！准备！” 肖锋右手持枪，左手抓起一块石子，深吸一口气，往七点钟方向扔出石子，往背后三点钟方向发射子弹同时进行。与此同时，他顺势一个侧滚翻，闪身到左前方2米左右的树干背后。不出所料，过程中，几梭子弹紧随而至，他的腰，这次是右边，又是一阵火辣辣的。 “这下对称了！”他暗骂一句，把身子尽量缩到树干背后。 也就是在他做翻滚动作、杀手子弹出膛的同时，到达射击点的程志远等三人已经准确锁定了两名杀手的位置，三人几乎同时开枪，连续击发。 不到一分钟，一切又归于安静。 第116章 可怕的直觉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却说牛哥的第二组人马分兵两路，欧阳松、墨雷折返A点支援退守待援的第一组，丁小丁和柳飞燕则改斜插为直线登顶，并率先赶到了登山点，却发现空无一人。 “第二组到达B点，未发现目标。”负责领队的柳飞燕随即向牛哥报告。 “好他个肖锋，这是给我们玩了一出反包围的把戏啊。”牛哥正要下令第二组沿B点攻击下山，却突然顿住了，随即指示第二组向E点追击。 “E点？你是雇主，我等理应只管执行任务便是，但……”柳飞燕稍有迟疑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按道理你们应该往A点出击，将专案组外围困于A点和B点之间的区域，彻底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我们的对手是肖锋。我们能想到的，他未必就想不到。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大概率，专案组还有人马撤离到了其他方向。那么，这个方向回在哪儿呢？毫无疑问，左右两边有我们的人马斜插阻断，正面被封锁，他们有且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E点方向，大山深处。你们和对方大约有20分钟时间差。”牛哥难得耐下性子，给柳飞燕详细分析利弊。 “若是，我等即刻往E点追击。” 言毕，柳飞燕和丁小丁往大山纵深方向追去。 追出去大约10分钟，是一片泥地，上面留下了清晰的脚印，脚印一直延伸到草地边缘，消失不见。 “其中一个人是刑警柳青，另两个人是男子，一个男的左手受伤，另一个并不在我们事先确定的目标之内。”柳飞燕蹲下身仔细查看脚印，再起身按正常步幅和速度在泥地上留下自己的脚印，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同样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职业杀手，丁小丁对此却大感不解。 “并不需要好高深的推理，只需要多点细心就好了。”柳飞燕淡然道，“从步幅可以判断出人的大致身高，而身高和体重呈一定比例关系。参考三双脚印的深浅，再比对我自己留下的脚印。三双脚印中最浅的脚印属于女性无疑。而雇主提供的资料里面，只有一个女性，青山警署刑警柳青。” “那，其中一个男的左手受伤又怎么解释？你说左脚或者右脚受伤，我还好理解。”丁小丁越听还越糊涂了。 “其中一个属于男人的脚印一深一浅，这个深浅差异稍微仔细点就能观察出来，要么说明这个人是瘸子，要么他是被人从右边搀扶着的。这一点从另一个人的脚印也能判断得出来。不管他的脚印多么不规整，他右边的脚印总是和他保持着几乎相同的距离。我们的雇主曾通报过，在B点的短暂直接接触中，确认对方至少有人受了伤，或者被击毙。”柳飞燕看了一下一脸懵圈的丁小丁，“这样推断出其中一个男的左手受了伤并不难，对不对？” “其中一个人不在我们事先确定的目标内，又如何解释？” “这个嘛，就更简单了，身高。通过步幅就能判断其中一个男子的身高超过1米75。雇主跟我们提供了参与这次行动的专案组成员的完整资料，这份资料中，准确纪录了每个人的身高。偏偏我记性好，知道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身高超过了1米75。又是很简单的问题，对不对？”柳飞燕淡淡一笑，停在草地边缘，环顾四周。 “传言杀手榜排名第12位的柳飞燕柳飞刀实力被严重低估，看来此言不差啊，以你的实力，杀人何须用飞刀，用用这个就足够了。 ”丁小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丁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打打杀杀是你们男的事，我可是很怕血的。”柳飞燕一笑，指了指左方一条小道，“看见小道上的脚印了吗？你能想到什么？” “还真是，不多不少，三双脚印。”丁小丁认真看了一眼，“说明对方是往左撤离的……哦，不对，他们完全可以不留下任何脚印，踩在草地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些脚印太过明显，对方显然是故意引诱我们往左。所以我们应该往前，也就是E点方向追。” 丁小丁说得连自己都忍不住想佩服自己了。 “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会选择往左。”柳飞燕又一笑。 “啊？”丁小丁嘴巴张成了一个圈，估计能塞进一个鸡蛋。 “没什么依据，直觉，一种女人的直觉。”柳飞燕再一笑，抬腿就往左。 丁小丁则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前行不大一会儿，前面的脚印突然拐了一个弯，来到又一片草地边缘，然后消失不见。 “这恰恰印证了我的猜测，这次突然拐弯，掩饰的正是他们往左的真实意图。”柳飞燕不为脚印所动，继续往左。 “这次的依据又是什么？你的可怕的直觉？”丁小丁脚步跟上，嘴上的话也随即跟上。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了说得清楚呢？”柳飞燕神秘一笑，“而且我确信，对方距我们不过三公里。” 好吧，丁小丁彻底闭嘴了，无条件相信了柳飞燕的话。 继续前行，前方能看见一个矮矮的小山坡。 “如果对方想要设法伏击我们，前面的小山坡就是一个理想场所。”柳飞燕停下脚步，环顾了一眼四周，对丁小丁指了指对面的小山坡。 丁小丁不说话，用眼神告诉对方，“请给一个解释，谢谢。” “那，根据周围树干的高低可以判断，山坡外侧是一个低洼区域，树林相当密集。在山坡上设伏，有居高临下的优势，退可攻，退可守。所以……”柳飞燕顿了顿，做了一个左右绕道小山坡的手势，“我们从左右两侧潜上山顶，给对方一个防不胜防如何？” “明白。” 两人随即一左一右，往山坡两侧快速移动。 然而，这一次，柳飞燕错了。 第117章 瘫痪通讯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17章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周扬带领柳青、高飞从登山点趁夜快速转移，沿途经过一段泥土，刻意留下三串清晰的脚印，行至一块草地，突然左转，继续在泥 地上留下脚印，然后又一个右转，来到下一块草地。 这一次，他们再一个左拐，专挑草地前进，尽量避免留下脚印，借此掩盖真正的撤离路线。 “周警官……”高飞终于还是没忍住，满腹疑问写在脸上。 “知道你想说什么。”周扬被柳青架着右臂，受伤的左手绕过胸前的绷带，借此固定左手手臂，不用问都知道高飞想问什么，“牛 哥很快就会知道专案组下坡反包围退守平地位置的杀手。以我们对牛哥了解，他或许也能猜得出，肖队不会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个 地方，从而推断出我们往深山方向转移的可能。” “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小心行动，为什么还要刻意留下脚印？”高飞更是吃惊。 “知道肖队的意图后，牛哥一定会叫人增援退守的杀手，肖队他们其实面临很大风险。想想，如果牛哥左右包抄的人马赶到登山点没有发现我们的人，他们会怎么办？就地下坡，和退守的杀手对肖队他们形成上下夹击之势。”周扬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想，我们三个人除了转移，还可以做得更多，至少可以吸引对方一部分人的注意。” “几次改变路线又是什么意图？” “小把戏而已，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们只是把对方吸引过来，可不是让对方真正追上我们。老实说，我并不能确定敌人能不能追踪追不上我们。” “如果是这样，我有一个想法。”高飞指了指夜幕下的左前方，“往这个方向大约半小时路程，有片湖泊，湖泊四周长满了一种有毒的野生菌……嗯，你们知道的，网络作家命案场现场曾出现过一种致幻剂，其毒素就来源于这种野生菌。如果我们转移到湖泊位置，就能更好地对付敌人。” “不是有毒吗？” “我有这个。”高飞掏出一个小瓶子，在手中晃了晃，“这是姚晓依留给我和肖队的解药？” “姚晓依？给你和肖队的解药？”一直沉默的柳青吃惊地盯着高飞。 “我和肖队上山后，一路追踪姚晓依，到了那片湖泊，然后，我们中毒了，昏迷不醒。是姚晓依回过头来救了我们，还给我们留下了一瓶解药，一半在小肖队那儿，一半在我这儿——其实肖队就想好了，到达登山点的时候，要兵分两路，以防万一。”高飞暂时将解药收起，继续说道，“肖队最早是想过要利用那片湖泊的天然条件，把对方引诱到那儿。然后他接到了姚晓依的短信，说牛哥有可能兵分多路上山，想到了专案组面临被包围的风险，被迫放弃了计划。” 高飞一席话说完，周扬和柳青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信息量实在太大。 “姚晓依应该知道我们是来抓她的吧？”周扬终于问题到。 “自然知道。她还在木楼里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另外，牛哥的人马进入水木镇，也是她最先发现，并及时通报的肖警官。”高飞急忙解释。 “好个姚晓依，果然不简单。”柳青似乎是自言自语，想起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以来，姚晓菲、姚晓依姐妹经历过的种种事情，以及姚晓依犯下的命案，不禁吁叹不已。 “既然如此，我们就往湖泊方向转移。但行进路线嘛……”周扬环顾了一下四周，指指正前方不远处模模糊糊的一个小山坡，“我们得往那儿。” “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如果对方识破了我们的意图追上来的话。”柳青点点头，搀扶着周扬走在前面。 高飞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偷偷将解药塞进柳青的口袋，趁两人不注意，快速闪进树林。 “高飞，你在哪儿？”等发现高飞突然不见了，柳青赶紧打通了高飞的电话。 “两位警官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一件紧要的事情要办，完了定会追上你们。你口袋里有我留下的解药，赶紧服上，即便在现在这些位置，时间久了，也会出现中毒反应。”高飞说完，不等柳青回话，挂断了电话。 高飞就地隐藏在密林，从他的位置，能看到刚刚来时走过的路，如果正如周扬所猜测的那样，杀手能够跟踪而至，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给肖锋提到过，想要瘫痪牛哥的通讯设备，但有个前提，就是要离使用通讯设备的人越近越好。从这个角度上说，他还真希望杀手能识破他们的诡计，跟踪而来。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网络进行无线连接。然后他快速敲击键盘，启动几个软件程序，尝试着搜索通讯信号。很快他就有了收获，信号极其微弱，但足以证明牛哥等人正在使用通讯设备。 他继续追踪这些微弱的信号，试图锁定信号源，没能成功。 他再尝试破解对方的通讯密码，发现密码的设定级别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然后他想到了牛哥手下的黑客高手。他和这个黑客之间，有过几次在网络上的短兵相接，对方曾经成功将木马植入到高飞的手机，高飞也瘫痪了对方的木马，反向植入木马到对方手机。总之，双方互用攻守，算是平分秋色。 他启动密码破解程序，十指如飞，快速敲击键盘。 然后，他顿住了，发现通讯信号越来越强，抬头一看，来时的路上，两条人影正在往周扬和柳青前进的方向快速移动，而且很快就会经过自己隐蔽的这片树林旁边。 高飞保持笔记本电脑处于开机状态，尽量遮挡住屏幕光源，快速编辑出一条手机短信，发送给柳青—— 杀手两名，距你们有十分钟时间差。 发完短信，高飞把电脑调为静音，继续操控着电脑，眼睛则盯着来时的路上。 信号越来越强，两条人影也越来越近，五米、四米、三米、二米…… 高飞屏住呼吸，十指轻触键盘，其中几个手指轻轻按下，荧幕上光标快闪，一条条数据快速刷屏。 “搞定！”终于，高飞心中暗喜，他已成功侵入对方网络，植入木马，瘫痪了对方通讯。 几乎与此同时，两条人影已经来到了他的正前方，最近距高飞不足1米。 突然中断的通讯让两条人影顿了顿，稍有迟疑，突然加速往前直追。 见两人离开，高飞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给肖锋发出一条短信，“对方通讯已瘫痪！” “切记，务必和对方保持安全距离。”肖锋很快回了短信，想必是想象到了高飞为了接近对方，冒着多大的风险。 高飞随即收起电脑，远远地跟在两条人影的后面。 第118章 致命推演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一连串的意外和变故，令牛哥恼羞成怒。 夜幕中，他斜插左前方，想山顶一片湖泊的大致位置潜行。 姚晓依给他发出了去湖泊一见的“约会”，他岂有不见之理。能手刃姚晓依，当然最好是在逼问出向思雨的下落之后，彻底解决后患，盖住即将掀开的惊天秘密的盖子，这样的机会在前，不管前面有什么风险他都会去试一试。 和姚晓依这条该死的小泥鳅面对面较量，他是极度渴望的。 途中，他先后下达了多条指令，但意外却一个接一个。先是在预定的B点位置，第一组杀手和早有防备的专案组发生第一次遭遇战，以张彪被击毙，张虎退守A点收场。牛哥随即命令第二组的欧阳松、墨雷前往支援张虎，结果中了肖锋的围点打援之计，张虎、欧阳松、墨雷前后被击毙。两次短兵相接，先后损失四名杀手。要知道，这四人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顶尖杀手，在此之前无一败绩，且武器装备处于压倒性优势，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肖锋为首的专案组送出了第一场败仗，当然，也是最后一场。他想起张彪在木楼的话，“从接下任务开始，我等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对方死，要么我等亡”。作为杀手，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但未免太可惜了。 作为肖锋曾经的同事，牛哥绝对不会犯下轻看肖锋的错误，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低估了专案组。 当然，自己这方也并非一无所获，据报告，专案组被击毙一人，另有一人至少失去了战斗力。这样算来，自己手里还有六个全副武装的杀手，而肖锋手上只剩四个人可用。经过两次战斗，人手一只半自动手枪的专案组也应该没有多少子弹了。 这算下来，自己仍然是实力绝对占优的一方。 刚刚，受命往大山深处方向追击的第二组报告，发现了有三个人撤离的痕迹，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受了伤。果然不出他所料，肖锋为避免整个专案组被包围全歼，安排三人撤离。女的自然是柳青，专案组只有她一个女性，受伤的则不好判断。意外的是，柳飞燕还报告说，其中一个男性并不在他提供给杀手成员的名单之内。 虽然出师不利，但眼下牛哥迎来了一个扭转不利的绝佳良机。专案组一分为二，实力被进一步削弱，只要柳飞燕和丁小丁能阻断，甚至击杀向深处撤离的三个人，他有把握将包括肖锋在内的四个专案组成员击杀在半山腰。要知道，他还有拥有实力最为强劲、由杀手榜排名第三的西门飞雪领衔的第三组人马，这组人马没有真正出动。 “第三组报告。”牛哥将通话频道调整到第三组。 “早已到达B点，等候指示。”西门飞雪回话。 “第一组报销，第二组损失一半。对方被击毙一人，一人受伤失去战斗力。对方人员分为两组，一组三人，正在往大山深处转移，已有第二组前往追击。”牛哥说完双方人员对比，顿了顿，“以肖锋为首的四个专案组成员目前正在盘踞在半山腰上，且子弹……” 话音未落，耳麦里传来嗡嗡的嘈杂声，随即，通话完全中断。 “喂，喂喂！”牛哥大惊，连声急呼，毫无反应。 很快，他的手机响了，是远在C市市区一间密室的秦淮打过来的。 “老大，出现了意外，我们的网络被黑客入侵，通讯完全中断！” “是谁？等等……高飞？是高飞？”牛哥想到了高飞。 “应该就是这个人。不过，他要突破我的防御，需要几个条件，除了硬件、软件，还需要足够近的距离。换句话说，他应该就在你们所在在水木镇后山，再具体点，他距某个正在使用通讯设备的人的直线距离最多不能超过5米才能做到！” “不超过5米？”牛哥大惊，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周围，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关掉秦淮的电话，拨出柳飞燕的号码。 “我知道那个不在计划之内的男的是谁了，叫高飞，一个网络工程师，超级黑客。这样看来，他出现在这水木镇后山并不算意外，我们的通讯被瘫痪，正是拜他所赐。据了解，他要侵入我们的通讯网络，需要和使用通讯设备的人保持不超过5米的距离。对此，你能想到什么？” “不超过5米……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柳飞燕在电话那头恍然大悟，“哼，敢摆我柳飞燕一刀，我会找出这个小子的。另外，我们怀疑对面有伏击，雇主等我好消息即可。” 结束和柳飞燕的通话，牛哥赶紧拨通第三组的电话。 “我们的通讯网络遭遇黑客攻击，不能使用，以后用手机联络。”牛哥对西门飞雪道，“接着刚才的话。包括肖锋在内共四个专案组成员正盘踞在半山腰。据我掌握的秘密情报，他们出发前并没有额外申领子弹，换句话说，他们所剩子弹不多了。” “包括被击毙的刑警留下的枪，肖锋四人有五把9毫米半自动手枪，每只手枪装填15发子弹，总共60发，他们一共击发了27次，其中在A点击发5次，击毙张虎；引诱欧阳松、墨雷击发1次；锁定欧阳松、墨雷位置后，三把枪同时发射，共击发21次。所以，他们四个人目前总共还剩33发子弹。”西门飞雪冷静说到，仿佛他就是半山腰上那场战斗的亲历者一样，迅速推演出整个战斗过程。 “精彩。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我方还有四个人被击毙在半山腰，三支步枪，一支***……” “那是雇主不了解我们，暗夜之眼的杀手绝对不会把子弹留给任何一个人，最后一颗子弹永远都是留个自己的，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当面之敌，我就交给你了。” “雇主放心便是。” 第119章 谋划决战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成功击杀赶来增援的两名杀手，肖锋也付出了相应代价，左右两侧腰部位置先后被擦伤，好巧不巧，都是被子弹刮走了一块连大小都差不多的肉。 直到程志远和李科分别确认杀手被彻底击毙，肖锋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这时他才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腰部两侧的疼痛，冷汗瞬间爬满了额头。 孙武赶紧跑过来，从随身携带的简易医药包取出止痛药和消炎药，上好药，再重新包扎好。 “肖队，瞧瞧这个。”清理完战场，程志远把缴获的四把枪支放下肖锋面前，“可惜了啊，三支步枪，一支**，都被这四个孙子给毁了。” 肖锋一看，心里也直想骂娘，四名杀手无不在临死之前，启动了特别添加的枪支自毁程序，使得他们缴获的四把枪支形同废铁。 “还指望这四把枪弥补一下我们火力的不足呢。”这时，李科也围了上来，一脸的惋惜。 “绝不把武器留给敌人！最后一个颗子弹永远属于自己！”肖锋想起了他阅读过的暗夜之眼的资料，“这两句是暗夜之眼组织杀手手册上的其中两条条例。看来，他们执行得很到位啊。” “好吧，就只能靠我们自己手上这点枪和弹了。”程志远耸耸肩，说道。 “检查枪支，清点子弹。当然，也包括牺牲的谢振华同志的枪。”提起谢振华，肖锋的语调业随之沉了下来。 “五把枪，33发子弹。”清点完毕，程志远说。 “每人8颗，最后一颗……就用来为谢振华同志送行吧。”肖锋鼻子一酸，“把他移到稍微隐蔽一点的地方。10分钟后，我们必须转移。” 几分钟后，肖锋、程志远、孙武、李科，四个人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圈。 “接下来，我们分析一下形势。”肖锋扫了三个人一眼，“刚刚高飞报告，有两名杀手已经往周警官他们撤离的路线追赶过去了。周警官他们没有按我指定的路线撤离，沿途还故意留下了线索。目的大家都清楚，周警官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吸引、分散对方人力，减轻我们的压力。” “那他们岂不是冒着更大风险？对方两人全副武装，而他们三个人……”程志远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都知道，他想说的是，三个人，一个女的，一个受伤的，一个不会用枪的。 “还是相信我们的同志能摆脱困境吧。至少有变数，而这个变数就是高飞。”肖锋接着说，“高飞已经成功瘫痪了对方的通讯系统，虽然牛哥还可以用手机联络，指挥局势，但在短兵相接的真实战场，我们完整的通讯无疑可以发挥出更大优势。” “听这话，接下来我们还有硬仗。”孙武接话道。 “当然少不了。对方还有六名杀手毫发无损，其中两个人被吸引走了，但还有四个正对我们虎视眈眈。想想，这四个人现在会在哪儿呢？”肖锋指了指头顶，自问自答，“上面。” “而且，这四个人就是向左斜插登顶，准备从左包抄的人。按时间推算，他们应该达到了登山点，也就是我们设伏的位置。”程志远补充到。 “牛哥获知我们兵分两路，弹药不足，且有两名战斗减员，他会怎么做？”肖锋反问。 “把人力布置在山顶一线，这样一来隔断我们和周警官他们的联系，二来可以居高临下，再借助强大的火力将我们封锁在这半山腰。”程志远接过话道。 “封锁还只是第一步。一旦条件成熟，比如周警官他们遭遇不测，或者是确定了我们的准确位置，必然会向我们发起主动攻击。所以，我们要赶在对方行动之前行动。那么，我们的行动方向应该是在哪里呢？”肖锋顿了顿，手指左前方，“那里！” “往左？”程志远吃惊道，“对方正是从左边绕道过来的，而且，我们往右，目前来说，没有显见的敌人。” “三个原因。”肖锋比了比三根手指，“周警官他们是往左转移的，我们也往左，可以争取到更多和周警官汇合的机会，或者掩护他们安全撤离。第二，往左往右应该都在对方的考虑范围之内，索性就往左，杀他们一个回马枪。第三，更重要的一点，往左山顶有一片湖泊，那里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大依仗，因为那片湖泊四周长满了一种有毒的野生菌，能致人于昏迷。嗯，网络作家命案现场出现的致幻剂的毒素来源，正是这种野生菌。” “三种理由都很充分，看起来我们必须选择往左。可是，去往湖泊，我们也会中毒啊。”程志远道。 “有了这个，我们就不会。”肖锋掏出一个小瓶子，晃了晃，“这就是解药。相信周警官他们也服上了，有高飞在，我相信他们也会把那片湖泊当做目的地。来，每人都喝点。这东西管用，我就是靠这它活过来的。” “啊，什么时候？”刚吞下解药的孙武一脸惊讶。 “就在你们快要登上山顶之前。我在湖边中毒了，和高飞双双晕倒，有个人救了我们，还留下了一瓶解药。” “太神奇吧？这个鬼都见不到一个的大山，谁会救我们，还留下解药？”孙武又是一惊。 “要说，这个人我们都认识，一个很意外的人。”肖锋想起姚晓依的种种举动，也是有点茫然。 “会是谁啊？”孙武还在问。 “是她？”程志远疑惑地看着肖锋，没有明确说去他所想的名字。 “这个人是谁，暂时不告诉你们。”肖锋摆摆手，不以为意道，“都准备吧。两分钟后出发。” 两分钟后，四个人来到谢振华的遗体面前，依次鞠躬。 末了，肖锋掏出谢振华生前使用的那把手枪，装上一颗子弹，枪指头顶，对空击发！ 呯！ 枪声骤响，子弹以450米/秒的速度击向夜空。 “一路好走。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肖锋一句低语，手一挥，向左而进。 第120章 相互秒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如果要打伏击的话，前面这个小山坡就是理想的设伏地点。”在周扬和柳青趁夜向左转移的途中，周扬突然站定，把挂在前胸绷带上的左手臂往前扬了扬。 前方就是一个小山坡，高不过15米，在夜幕下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从山坡两侧渐次下落的树梢可以判断，翻过山坡，后面应该是一片低洼地带，且树木更为密集。穿过低洼地带再左转，应该很快就可以到达高飞提到的那片湖泊。 “我们上山等等也好，一则可以就地设伏，等待可能追来的杀手，二来可以等等高飞。”柳青说完试图再次搀扶起周扬的手臂。 “你可别真把我当伤员。”周扬摆了摆右手，左手臂高高举在柳青眼前晃了晃，“伤了一条手臂可不等于失去了战斗力，一只手照样可杀敌。” 两人随即登山，刚爬到一半，柳青接到了一条短信，高飞发来的，“杀手两位，和你们有十分钟时间差。” “你判断得没错，果然有两名杀手跟了过来。”柳青给周扬读了短信。 “这样说来，这个小山坡怕是不能成为我们的伏击地点了。”周扬皱皱眉头，脚却没有停留，继续往山顶爬。 “周警官……”柳青不明周扬用意，还是跟着上了山顶。 “知道你想问什么。”周扬站在山顶，原地转了一个圈，看了看四周，这才继续道，“就凭杀手能识别出我们沿途设下的陷阱，准确跟踪过来，一定也能想到，这山坡可是个伏击的好地方，我们如果在这儿伏击，对方肯定会有所防范。所以，正常情况下，我们的伏击点应该设在下面的低洼地带，那儿树林密集，方便隐蔽，也有利于我们快速向湖泊方向转移。但现在……” “你是在担心高飞？” “虽然不知道高飞在干什么，但他能发现对方在尾随我们，难保对方就不会发现他。他既无枪支，也无作战经验，一经被对方发现，后果……”话音未落，周扬突然定住。 “高飞已成功将对方的通讯瘫痪，推断他和对方曾经最近距离不超过5米，请务必保护好他的安全，不要恋战，快速转移。”耳麦里，肖锋通报了最新情报。 “果然！”周扬沉思片刻，“我们的伏击地点不该在山顶，也不该在低洼，而是要前移，就在上山之前。我们需要绕到杀手的后面——如果我没猜错的，高飞此刻就尾随在他们的后面。” “你在哪儿？”柳青迅速给高飞发出短信。 “我是他们的尾巴。”高飞快速回过来。 “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的。”回完短信，柳青对周扬说道，“正如你猜测的那样，高飞就在两个杀手身后。” 周扬沉默了一会儿，掏出手机，调整到录音模式，录下一句“肖队请指示。我们已到达预定位置，安全”，再开启自动应答功能，把手机藏找草丛中。 “我们要迅速回撤到山脚。”周扬示意柳青跟上，抬腿下山，进一步说出他的计划，“如果对方有所防范的话，必不会正面上山，而是从两侧包抄。我们可以出其不意，从正面穿过两人分开后的缝隙，再绕到他们的后面。” “这样也可以间接保护高飞。” “必须做好高飞被发现的对应方案。刚刚肖队要求我们，务必确保高飞的安全……注意隐蔽！”下到山脚，前行还不过500米，来时的路上，两条人影正快速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过来，目测距离800米左右。 两人随即俯身趴在地上。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柳青暗暗嘀咕一声，自动手枪已经上膛。 “如果没猜错，前方大约500米处，两人就会分开，通过我们两侧靠近山坡左右山脚。”周扬压低声音道，完好的手臂支撑在地面，托住自己的上半身。 “如果……如果他们不改变路线呢？岂不是要和我们迎面相撞？” “那就看谁的命更硬了。”周扬顿了顿，“对方的射杀距离比我们远得多，如果出现那样的局面，我们只能等待目标距我们更近一些。而且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不惜子弹，连续击发。” 前方两条人影还在不断靠近，700米，600米……还没有分开的迹象。 周扬把另一部手机和手枪放在前方，以便自己能随时腾出右手够得到。 两条人影更近了，过了500米，还在往前。 两人紧张地屏主了呼吸，周扬忍住左手肩臂的疼痛，用左前胸支撑上身重量，腾出右手握住了手枪。 又前进了50米，两条人影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分开，向两侧包抄前行。 “你左我右……”待两条人影一左一右通过他们的两侧，周扬正在分配各自目标，顿住了，“高飞！” 来路右侧方向，又一条人影正快速移动过来，是高飞无疑。 看上去，高飞是一直隐蔽在树林，跟在两个杀手的侧后方尾随而来，当他钻出密林，出现在周扬视线当中的时候，距离两人隐蔽的地点只有不到300米远了，和刚刚通过隐蔽点两侧的杀手也不超过600米。这片区域相对空旷，高飞暴露的风险非常大，而且完全处于对方有效射杀范围之内。 “叫他趴下！”周扬压低声音急呼。 “就地趴下，别动！”柳青快速给高飞发了条短信。 周扬马上拨出一个预存的号码，山顶上的手机骤然响起，随即从山顶上传来周扬刚刚录下的话，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通话。 左右两条人影听见声音一顿，加快向前移动。 但突然间，右边的人影顿住了，随即身子一晃。 与此同时，已经快速急进的高飞距周扬只有100米了，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许是接到了柳青的短信，立即俯身趴在地上。 就在高飞趴下的同时，右边顿住身子的人影猛一转身，手臂晃动了一下，一样东西朝他们飞来。 “趴下！”周扬大骇，故意多此一举吼出声来，猛地起身，向高飞正前方一跃，同时手枪瞄准右前方的人影连续击发。下落过程中，他只来得及感觉到脖子处传来一丝凉意。 同一时间，柳青锁定左前方正在急行的人影，连续发射。 前前后后不到一分钟，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静。 第121章 绕前阻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肖锋会逃往哪里呢？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和牛哥通完电话，西门飞雪召集第三组成员黄大锤、阿坤和叶风过来，围成一圈，就着地上画出的一张简易地图，分别指了指三个方，一个是半山腰以西，即上山的右手方向，一个是半山腰以东，即上山的左手方向，一个是下山的方向。 “还用说，下山方向。”黄大锤在下山方向一个位置上点了点，还很认真地放上一块小石子。 “动点脑子好吗？”杀手阿坤白了黄大锤一眼，意思是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排上杀手榜第11位的，“他们是刑警，山顶上有他们的同事，你认为他们会抛弃同伴往山下逃跑？” “我们预想中的口袋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负责往东方向的第二组被击毙两人，剩下两人往纵深方向追击专案组另外三人，整个西向门户大开。如果我是肖锋，我会带队向西转移，转移过程寻找机会登上山顶，再寻求和另外三人汇合的可能。”杀手叶风不紧不慢说到，同样把一块石子放在地图上往西方向的一个位置上。 “但肖锋不是你啊。”阿坤又白了叶风一眼，“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能想到，肖锋也能想到，而且肖锋也能想到你想得到。” “你的意思就往东呗。”叶风被呛了一嘴，阿坤回击道，“但是，你能想到，肖锋也能想到，而且肖锋也能想到你想得到。” “任何一个方向都有可能，但刚刚雇主的情报给我们提供了做出判断的更多依据。专案组另外三人并非按我们预想的那样直接通往E点再朝大山纵深撤离，而是突然左拐往东。”西门飞雪看了看三人，继续说道，“肖锋带队东进，寻求和三个人汇合的几率更大。” “吃一堑长一智。他就不怕再次被我们包了饺子？”阿坤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刚开始他让专案组兵分两路，确实考虑到了被全部包围的风险。目前他们一死一伤，而我方是直接报销了四个人。从人员对比来说，我们的优势在削弱。何况，还出了一个意外因素，对方并非我们预估的七个人，而不是八人。另一个人是一个超级黑客，正是拜他所赐，我们的通讯系统才被瘫痪。对方三人组有女刑警柳青、一个受伤的刑警和一个不会用枪的黑客组成，第二组追击他们的是丁小丁和柳飞燕——都说柳飞燕的实力被严重低估，这一点我是相信的——由他们二人追杀对方三人组，问题应该不大。我相信再乐观的肖锋也会想到这种可能。那么，他会怎么办呢？与其等我们将对方三组人解决掉，再回过头来合力围杀肖锋带队这一组，他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如果我是肖锋，我宁愿东进，寻求汇合之机，如果汇合成功，至少可以弥补部分劣势。” “他明知道从东面绕道而来，他也往东，这是打算和我们硬碰硬？你也说过，他们的子弹所剩无几了。”安坤继续说道。 “剩33颗。没有另外三人组的因素，我相信他会往西，现在，我确定他会往东。”西门飞雪在东进方向一个位置上重重 点了几下。 呯！ 说话间，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沉寂的大山。声音传自半山坡，他们所在位置面向山坡右手方向。 大惊之下，黄大锤下意识抬起了手中的微型冲-锋-枪。 “放下吧。是9-2式半-自-动手枪发射的子弹，他们现在只剩下32颗了。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在为死去的同伴送行。”西门飞雪摆摆手，“叶风，朝东沿山顶一线急行，以最快的速度前插，预计15分钟后，立即下坡，绕前迎击；阿坤，在山顶一线来回巡视，火力封锁，防止对方可能突然转向向山顶突围；大锤随我，直下山坡，断其后路。明白吗？” “明白，你这是想要编织另一个口袋，将肖锋等四人围困在半山腰。”阿坤点点头，“一经口袋形成，凭他们那点火力，想要突然就太难了。而且，我们还有机会等到第二组两人击败对方三人组后回撤支援。” “成败的关键，在于速度，能否赶在对方之前，实现绕前阻断。”西门飞雪看了叶风一样，“杀手榜第7位，像风一样的叶风，速度正是你的优势，这也是我让你实施绕前包抄的原因。他们在半山腰，行进艰难，且是四个人行动。山顶沿线地势相对平缓，15分钟后，应该够你绕到他们前面。” “难度不大。”叶风指了指前方一个位置，“从山顶下坡，再到达这个位置，大约再需15分钟。” “OK，半小时后，我等你好消息。出发！” 随即，四人就地分头行动。 到达半山腰位置，西门飞雪右前方，示意黄大锤向东追击，自己侧往左前方斜插向下，意图从半山腰以下包抄，断肖锋等人往山下撤离的退路。 还不到预计的半个小时，西风飞雪的手机来电震动，接通。 “实现绕前包抄！”叶风报告。 “固收不动，等待口袋形成。”西风飞雪挂断叶风电话，打通黄大锤的手机，“大锤报告。” “按计划前行约2公里。” “保持速度，继续前移。”挂断黄大锤，西风飞雪打通山顶阿坤的手机，“叶风已实现绕前阻断，黄大锤前进了2公里，你山顶一线巡回的距离缩短为6公里。” 挂掉电话，西门飞雪加速斜插。 又10分钟后，他赶到了预定位置，成功扎上了口袋的最后一道口子。 “向东加速推进。” “向西加速推进。” “你的巡回距离缩短为4公里。” 西门飞雪先后跟叶风、黄大锤和阿坤再次通话。 自此，按西风飞雪推算，肖锋等四人已经被压缩半山腰一个长4公里，宽两公里的狭窄区域内，而且，这个区域正在逐步缩小。 他也立即改变路线，转而向上缓慢推进。 第122章 身陷包围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肖锋一行一路向东，在半山腰的密林中急速穿行。 此时已经是夜里10时许，密林笼罩在一层厚重的黑幕。越往东，地势更为陡峭，前行艰难。 行进途中，肖锋突然停了下来，想想了，还是招呼程志远三人，就地找来一些树枝，剥下树皮，搓成一个长长的细绳。 他再用一根短一点的绳子拴在两棵树干上，横在他们前进的中间，绳子长20米左右，仅仅高出地面约40厘米。如此，若有人沿他们的出发点向东追击，多半会触碰到这根绳子。 接下来，他把长绳的一端拴在短绳上，试了试结实程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得加快步伐，沿途还得挤出时间继续准备绳子。”肖锋大手一挥，四人继续向前。 肖锋走在最后，沿途不断放下绳索，让绳索保持合适的松紧程度，确保能准确感知到远端的动静。 这点谨慎他觉得非常有必要。从决定向东转移的那一刻，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心神不宁，但眼下的处境又让他不得不冒险一试。 从出发点，到预定到达的目的地，他预计的时间大约是40分钟，挺过这40分钟，专案组就可能迎来转机，彻底摆脱眼前的困境。 他在心里不断的盘算一个问题，那就是由四个杀手组成的另一组人马到登山点扑了一个空后，如果猜出他们向东转移的意图，那么专案组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首先，立即冲下山坡，切断他们往西回撤的可能；其次，封锁山顶一线，用火力将他们压制在山顶以下。这样，专案组就只能向东和或者向山脚转移。如果对方再派出一个人，斜插包抄，切断向山脚转移的路线；同时再进一步，另一个人加速超前，绕道前方切断专案组东进路线，那专案组将陷入前所未有的险境。 联想到牛哥进山之初，就做出兵分多路，意图将整个专案组包围的计划，说明对方已经准确分析出了专案组在人员数量和武器装备的劣势，才敢采取这种大胆激进的方式。经过三次交火，以对手的狡猾程度，必然也能想到专案组人力和弹药进一步削弱，进而做出兵分四路，形成包围圈，意图把他们压缩的狭窄的半山腰的计划并不难。 想到这里，肖锋不禁感到一阵阵后怕，出发以来的心神不宁似乎也找到了原因。 他看了看时间，距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25分钟，预计还有15分钟就可以穿过这片区域。现在，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手，而是时间，他们必须要赶在对方想到，并展开行动，并且成功绕到前方形成阻断之前快速通过预想地点。 “不余遗力，以最快速度前进。” 想到这儿，肖锋一声令下，四人向东全速前进。 行进中，肖锋突然感觉到手中的绳索一松，轻轻一拉，绳索就跟了一段小过来。 他心头一紧，显然，有人碰断了远端的绳索。他最担心的事至少应验了一半，对方发现了他们在向东转移，并追了过来。 他又看了看时间，后面追击过来的人距他们有15分钟。 以此推算，加上下坡，再到触碰到绳索的时间，对方应该是在25分钟前开始行动的。如果对方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决定同时派人绕道前面阻击，最省时的路线是沿山顶一线向东冲刺，达到预定位置后，再左转下坡。山顶一线肖锋走过，地势相对平缓，全速冲刺20分钟可达到，加上下坡用时15分钟，对方总用时35分钟，也就是说，对方可能在10分钟后，就绕到前方形成阻断之势。 而现在，他们距过预定地点还需要大约14分钟。必须要把这不够的四分钟抢回来。 “快！再快！”肖锋松开绳索，从队伍最后面一下冲到了最前面，急速前进。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切推断都准确无比，却独独没有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杀手叶风，像风一样的叶风。实际上，叶风只用了三十分钟就到达了预定地点，比肖锋预料的提前了五分钟。 “快！再快！”肖锋一直领跑在前，不断从后向前挥手。 哒哒！哒哒！ 眼看目的地就在前方，急速前进的四个人却因为一串突如其来的枪声来了一个急停，呆立在原地。枪声来自一挺轻机枪，在他们正前方800米处的位置。 肖锋的心一下沉到的谷底，最坏的那种结果出现了。他还立即想到了枪声的具体含义，这是一句明白无误的警告，同时也意味着一种更坏的结果：对方不但已经形成了包围，并且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枪声是在阻止他们继续前进，也是在引导其他三方的同伴快速收紧口袋。 “我必须告诉你们，我们目前所处的困境。”看了看三名队员，肖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前、后、左、右，刚好四名杀手形成的包围圈已经形成，并且正在收紧。” “肖队！”程志远三人几乎同时一惊，喊了一声。 “我很抱歉做出了向东转移的决定，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会……” “肖队，这个决定不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是我们大家的一致决定。”程志远自然明白肖锋的意思，同事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看见肖锋如此自责，他为肖锋的难过而难过。 “对，有困难我们一起扛，专案组从来就是一个整体。”孙武围了上来，急忙说道，“加入专案组第一天，你就对我说过这句话，你不能自己先忘了。” “对，肖队，还有我，我们是一起的。”李科也围了上来。 “那好，接下来我就说说我的计划。”肖锋指了指正前方，“前面的枪声意图在于警告并阻止我们，否则他没有提前开枪，打草惊蛇的必要，这说明对方的包围圈已经形成了，也正在收口，但还没收紧。我们的唯一的机会就是在敌人收紧口袋之前快速突围。而往其他三方突围，敌暗我明，风险更大。所以，当面之敌，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第123章 以命相搏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3日）倒计时第78天 “肖队，你就下命令吧，我们拼了！”程志远一步跨上来，伸出手掌，掌心向上。 “给他们干了！”孙武伸出手掌，掌心向下，压在程志远的手心上。 “干！”李科随即跟上，掌心向下去，压在孙武的手背上。 “好兄弟！此一战，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我们死，要么他们亡。冲过去，我们就能获得一线生机。”肖锋心头一热，最后伸出手 掌，压在李科的手背上，“这应该是从警以来，你们遭遇到的最大危机，一定要做好最困难的准备。” “肖队，我们不是孬种！”三人齐声道。 “好！”肖锋伸出另一只手，掌心向上，从下包住最下面程志远的手，双掌用力，上下摇了摇，松开，“事不宜迟。程志远向左侧 隐蔽前进，孙武向右侧。记住，务必隐藏自己，进入射击范围之前，千万不能开枪。” “明白！” “明白！” 程志远、孙武先后回答。 “肖队，还有我呢？”李科赶紧上前靠了一步。 “你跟我，正面突进，掩护程志远和孙武左右包抄。” “明白！” “出发！”肖锋依次和程志远、孙武握了握手。 程志远和孙武左右散开，向800米处的目标隐蔽靠近。 “跟上。”肖锋在前，李科在后，也向目标正面移动。 哒哒！哒哒哒！ 行进中，枪声再起，前面不足3米远的杂草、灌木倒伏一片。 “趴下！”肖锋扭头低吼一声，自己也猛地趴下。 哒哒！哒哒哒！ 枪声又响，这次明显偏离了位置。 “对方并没有明确目标，意图还是在阻止我们靠近，同时在向同伴提供前进方向。”肖锋压点声音，通过耳麦向程志远、孙武指示，“继续隐蔽前进。” “收到。” “收到。” 肖锋万说完从后向前一挥手，示意李科跟上。 “距目标400米。”不久，程志远报告。 “距目标400米。”孙武随即报告。 “继续。” …… “距目标300米。”程志远报道。 “距目标300米。”孙武报告。 “继续。” …… “距目标200米。”程志远报告。 “距目标200米。”孙武报告。 “继续，接近150米就地隐蔽，等待指令。” 此时，肖锋和李科距目标也只有两百米。 “你负责警戒后方和左右两侧可能围上的目标。我去那儿。”肖锋指了指右前方约10米处的一个棵大树。 李科转身，警戒后方和左右两侧。 肖锋躬起身，半蹲，猛然一窜，闪身到了大树后面。 哒哒！哒哒哒！ 枪声再起，一梭子弹擦着肖锋躲藏的树干而过。 “注意隐蔽！注意隐蔽！对方改变了位置。”擦身而过的子弹令肖锋大惊，并立即判断出了对方的位置，“一点钟方……” 呯！呯呯！！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肖锋话音未落，一点钟方向同时响起了两种枪声。一种属于杀手的微型机枪，一种是右侧的孙武的半自动手枪。 呯！呯呯！！ 肖锋大感不妙，几乎同时闪身而出，对准一点钟方向连发三枪，再接着一个侧滚翻，又闪身来到左前方一树干背后。 哒哒！哒哒哒！！ 与此同时，又是几梭子弹紧随而至，擦着树干而过，击中前面一根树枝。 “孙武回答，孙武回答！”肖锋顾不得多想，急声呼叫孙武。 “肖……肖队……对……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耳麦里传来孙武断断续续的声音，随即戛然而止。 “程志远停止前进！停止前进！”肖锋鼻子一酸，来不及悲伤，赶紧指示程志远，“以树干为依托，迅速远离对方射击距离。” 呯！ 肖锋说完，抬手往一点钟方向又是一枪，再快闪到树干背后，借此掩护程志远撤退。 “肖队，还是节约子弹吧。”耳麦里，程志远的声音冷静而淡定，“你我都知道，另外三名杀手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且不说撤 回来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即便撤回来，我们面临的仍然是一个困局。所以……” “你要干嘛？”肖锋急呼。 “我打算强攻。目标距我150米，我有办法到达击杀距离。” “你这是胡来！对方已经有所警惕了，而且不断变化攻击位置。立即撤退，这是命令！” “对不起，肖队。”程志远顿了顿，“跟了你这么多年，看来我要第一次违抗你的命令了。” “混蛋！不行！！”肖锋低吼一声。 “我已经锁定了目标！十三点钟方向，距离100米，很快就将进入射击范围。”程志远声调一变，随即又冷静到，“你们距离目标 200米，趁我开枪，往一点钟方向突围……” “肖队，左右两侧和后方同时发现目标！” 肖锋正要阻止程志远，跟在后面的李科突然道。 肖锋猛一回头，果然有三条人影正从三个方向向他们急速围拢。 杀手来得比他们预想的更快！ “肖队，事不宜迟。”程志远顿了顿，故作轻松道，“如果我遭遇不测，记得给我上支烟，记住是烟，不是香哦。” “你……好兄弟！”肖锋哽咽道，“我来掩护你。” 呯！呯！ 肖锋从树干背后闪出，朝十三点钟方向连发两枪，和李科往一点钟方向拔腿前冲。 嗖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哒！ 嗖搜！嗖嗖嗖！ 与此同时，身后及左右两侧枪声四起。 呯！呯呯！呯呯呯！ 哒！哒哒！哒哒哒！ 同一时间，十三点钟方向接连响起两种枪声。 呯！ 全力冲刺中，肖锋向十三点钟方向射出最后一粒子弹。 呯！呯呯呯！ 李科则往左右和身后三个方向连续击发。 呯！ 刚冲过和十三点方向平行的位置，再次响起程志远的手枪击发的声音，肖锋知道，这是程志远的最后一发子弹。 哒…… 与此同时，十三点钟方向枪声再响，但只发出来一声，又戛然而止。 哒哒！哒哒哒！ 嗖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哒！ 肖锋心头一沉，稍有停顿，后面三个方向的枪声再次响起，甚至能听到三个方向传来的树叶的沙沙声。 显然，三名杀手距他们更进了。 “冲！” 两人再次向前冲刺！ “肖警告，他们三个交给我！” 刚冲过一棵大树，肖锋被人一把拉到树干背后。 铮！ 随即一声脆响，一箭急速射出，侧方的枪声突然停止。 “姚晓依？！” 肖锋一声惊呼。 第124章 一箭秒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78天 突然而至的，正是姚晓依。 姚晓依顾不得肖锋的满脸惊讶，装箭，瞄准！ 铮！ 又是一声箭矢破空的脆响，另一侧的枪声戛然而止。 姚晓依随即闪回树干背后。 嗖嗖！嗖嗖嗖！ 几梭子弹紧随而至，其中一颗带破了树皮，擦着姚晓依的身体而过。 辨别声音，对方只剩最后一个人了。 姚晓依动作不定，再次装箭，躬身，一个侧翻，闪到紧邻的一棵树干背后。 嗖嗖！嗖嗖嗖！ 预料中的子弹紧随而至！ 与此同时，她再次闪身而出，举起弓弩，瞄准，击发！ 铮！ 箭矢急速射出。 她再次闪回树干背后。 嗖…… 一梭子弹又来，但这次偏离得更远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姚晓依再装箭，不再闪躲，而是紧紧贴着树干，瞄准，击发！ 铮！ “啊！”正前方发出一声刻意压抑住的低吟，然后是一阵沙沙声，又见前方密林有树枝晃动了几下。 姚晓依拔腿欲追，却又立马收住。 “还是跑掉了一个。”姚晓依先是自言自语，再来到满脸惊讶的肖锋和李科面前，伸出一右手，“好久不见，肖警官。我们可以握握手 吗？” 见肖锋略有迟疑，姚晓依很快收回了手。 “也对，你是要抓我的。站在你的角度，我是你的敌人。一个刑警怎么可能和她的抓捕对象握手呢。”姚晓依耸耸，认真地盯着肖锋，“你有你的职责，我理解也尊重你的职责。但是，在你打算抓我之前，我们是不是该解决当下的敌人？牛哥的人还没死完了，至少刚刚就跑了一个。” “应该还剩两个，包括牛哥三个。”肖锋终于接过了话，“我同意我们之间的事暂时放一边，待我们联合解决了牛哥，再解决我们之间的事。嗯，毕竟你我立场不同。” 面对多次给自己提供重要情报、上山以来连续救过自己两次的姚晓依，肖锋心里激起了一阵波澜。 “高飞在哪儿？” “和柳警官他们撤离到……”肖锋话音未落，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肖队，周警官他……他……牺牲了……一把飞刀划破了他的喉咙。他……是为了救高飞才牺牲的。”耳麦里，柳青带着哭腔，哽咽道，“临走前，他说，他很荣幸和你成为战友。他……他还让我转告你，一个缺了一条手臂的人也是可有战斗的。” 最后，柳青在耳麦里失声痛哭起来。 “两名杀手一死一逃，高飞安全。我们正往高飞说的湖泊方向转移。”许是想到了什么，柳青再抽泣着补充报告。 但见肖锋鼻头一酸，眼眶有些潮湿。 “高飞安全，正和柳警官往湖泊转移。追击他们的杀手一死一逃。”良久，肖锋终于回答了姚晓依的问题，随即看着李科，“周扬警官，牺牲了。” 说完肖锋下意识举起枪，准备对空放枪，才想起已经没有了子弹，无力垂下手臂。 “去找找程志远和孙武警官吧。”肖锋给李科指了指两人枪声最后消失的地方。 “肖警官，你还是带队员下山吧。牛哥和另外两个人就交给我了。”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肖锋，姚晓依说道，“我们两个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你给我点时间，我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做，处理完我会找你。” 肖锋盯着姚晓依，欲言又止。 “相信你们已经没有子弹了，这样耗下去对你们毫无意义，你要为活着的队员负责不是。”姚晓依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我是感谢你的。你坚持你的原则，本意也是为了缉拿逼死姐姐的真凶。从心里，我从来就没恨过你，更没把你当做我的敌人。” 肖锋心里暗暗一声叹息，专案组子弹全无，他有心杀敌，却也无可奈何。姚晓依说得对，他还必须要为活下的队员负责。尽管一万个不甘心，他还是必须带领队员撤出战斗。 “对方两名杀手是地下杀手组织成员，其中一个叫柳飞燕，外号柳飞刀，女的，冷酷、残忍，擅长飞刀……周扬警官就是牺牲在她的飞刀之下。”肖锋想起了他阅读过的暗夜之眼杀手组织的资料，记得杀手榜上有柳飞燕这个名字，猜到了致周扬遭遇不测，正是拜这位柳飞燕所赐，“另外一个杀手信息不明。他们使用的武器有……嗯，这些你应该都知道了。另外，他们的通讯网络已被高飞瘫痪，只能手机联络。” “谢谢肖警官。下山后，你们可以去木楼休息。” “这倒不必了。该我说谢谢你。”这次，肖锋主动伸出了手，“这是一个被救的人，对他的恩人的握手。” “好一个恩怨分明。”姚晓依大方地伸出了手，“但是，你握着的这只手，也是你认为的敌人的手。” 肖锋略显尴尬，保持着握手的姿势。 “想请教肖警官一个问题，治有罪之罪，你当如何看？”姚晓依松开了手，问道。 “有罪之罪，得在法律许可范围内治之。用一个错误去回应一个错误，本身就是错误之举。”肖锋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如果法律治不了有罪之罪呢？”姚晓依又问。 “这……”肖锋卡了一下壳，想起高飞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法律可能有不及之处，但不能因此无视法律的存在。” “既然法律有不及之处，那这法律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或者说，这法律应该有所修改吧？” “……”肖锋这下是彻底卡壳了。 “哈哈，我只是跟肖警官开个玩笑。我敬佩肖警官的坚持。”姚晓依略略笑了一下，“我们就此别过吧。再见，哦，最好少点见。” 姚晓依说完就走，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高飞应该是信任你的。想请你转告他一句，有些事，越是坚持越是错误。”她说。 “抱歉，这个忙我不帮。”肖锋自然明白姚晓依话里的意思，“这话应该你亲口告诉他……他听不听是他的事，你说不说是你的事。” 第125章 深山有约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天 却说牛哥向东斜插，直往山顶前行，意图赶到姚晓依和他“约会”的那片湖泊。 行进中，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气喘吁吁，浑身乏力。 即便是爬坡，也不应该累成这个样子吧？他停下来，喘了几口气，休息一小会儿，判断湖泊距他已经不远了，抬步继续往山顶爬。 爬着爬着，他感到更加乏力，呼吸也变得更加困难。 一阵风适时从山顶湖泊方向吹过来，他打了一个冷颤，稍稍好受了一些。他正打算坐下再休息一会儿，不经意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似乎在哪儿闻到过。 他迎着风来的方向，使劲抽了抽鼻子，那种熟悉的味道更加浓郁。 但很快，他感到更加乏力，顺势瘫坐在山坡上，猛然想起来，在青山广场一家西餐厅的卫生间，向思雨的保姆曾经中过毒，从现场收集到一种致幻剂，其味道正和眼下这种一模一样。 我这是中毒了？这就是姚晓依让自己来这儿的原因？ “蠢。”他心念一动，暗骂自己一句，同时明显感觉眼前模模糊糊的，连思维都开始恍惚起来。 他暗感不妙，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然后看准一个背风的地方，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双脚一软，倒了下去。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那一刻，他刚好来得及打开矿泉水瓶，迎面把水浇在自己的脸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是接连不断的手机来电声惊醒了他。 瞄了一眼手机，是西门飞雪打来的，此时是凌晨30分钟。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接通电话。 “雇主，你总算接电话了。那个……”西门飞雪顿了顿，“第三组，完了……我，我也受了伤。” “什—么—？”牛哥大惊之下，拉长音调，直接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嗯，说慢点，说清楚点。” “第三组只剩我一个了。我们把牛哥等四人包围在了半山腰，击毙了他们两个人，负责绕前阻断的叶风也中了枪，死了。肖锋和另一个刑警突破了叶风的防线，但他们一颗子弹都没有了。我们剩下三个一路追击开枪，眼看就要把他们当场击毙。但……”电话里，西门飞雪激烈咳嗽了几声，平复了一下，接着道，“但是，接着出现了一个人……只射了四箭，黄大锤、阿坤，被一箭击毙。我也中了一箭，侥幸脱逃……咳咳……” “箭？姚晓依？” 牛哥脑海里迅速闪出一个画面：在市郊兵工厂一间宿舍里，被他派去接应李哥的墨镜男身中一箭，像刺猬一样被姚晓依绑在一根砖柱上。 “好你个姚晓依！”随即，他想到了久久没有消息的第二组。 “就地隐蔽，等我电话。”牛哥挂掉西门飞雪，拨通了柳飞燕的手机。 “雇主，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跟你打了好几次都没接。”电话里，柳飞燕语气焦急。 “你们怎么样？”牛哥预感不详。 “失败了。丁小丁被击毙，我也受了伤。不过，对方应该有人死在了我的飞刀之下。” “你的位置？” “D点和E点之间……嗯？我前面不远好像是一片湖泊……” “远离湖泊！立即、马上远离！”牛哥脱口而出，“湖泊有问题，迅速往E点撤离。等我电话!” 牛哥挂断电话，一声叹息，这才开始一点一点清理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判断眼下的局势。 战力强悍，武器装备占压倒性优势，弹药充足的第三组成功将只有四个人的肖锋等人压缩在半山腰，并成功装进了口袋。第三组的行动策略显然是成功的，又冒出了一个该死的姚晓依，第三组行动以失败告终，还白白损失了三个杀手。 第二组的柳飞燕、丁小丁，也是装备齐全，追击对方三人组，对方三个人一个女刑警，一个伤员，一个不会用使用武器的黑客，本来应该是十拿九稳，结果居然是一死一伤，尽管柳飞燕也解决了一个人，但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的。 如下算下来， 十个顶尖杀手损失了整整八个，仅存的两个还受了伤。虽然专案组只剩下三人，子弹打光，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这笔总账算下来，他还是大亏。更为重要的是，击杀姚晓依的终极目标还远远没有现实。 一想到这该死的姚晓依，他就恨不得牙痒痒。 “一箭秒杀黄大锤，一箭秒杀阿坤，两箭击退杀手榜第三的独行侠西门飞雪。”牛哥喃喃自语，想起西门飞雪刚刚的话，还原起肖锋两人就将被击毙的紧要关口，姚晓依突然出现，四箭扭转战局的画面。 现在，他已经明白无误地确认了一点，姚晓依早就不是他派人赶赴Q市，绑架起来扔进山洞的那个弱女子，而是一个可以将令人闻风丧胆的地下杀手斩于马下的超级杀手。 这才多久啊，算起来还不到短短的一个月。 想到这些，牛哥肠子都悔青了。 “缩头乌龟，看来湖泊之约你是不敢来了？那好，我就照顾一下你脆弱的心脏，换个地方。如果你想知道向思雨的下落的话，东北向，草屋见！” 正恨不得剥了姚晓依的皮呢，姚晓依又给牛哥发来了一条短信。 “如你所愿。”他快速回过短信，刚想拨打姚晓依的电话，又停住了，不用猜，准是又关机了。 “还有多久可以恢复通讯？”牛哥打通留守市区密室的秦淮的电话。 “这个……我正在努力。”秦淮无奈作答。 “一刻不得休息，直到恢复通讯。” 通完电话，在直接追击姚晓依，还是暂时放弃姚晓依，将已经完全失去战斗力的肖锋等人全部击毙之间，牛哥好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比较起来，姚晓依的威胁要大得多，也危险得多。 判断了一下柳飞燕和西门飞雪的大致位置，他先后给两人打了同一通电话—— “E点汇合，越快越好。” 第126章 终极猎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天 E点，位于登山顶正北向，即往大山纵深方向。 凌晨，牛哥趁夜赶到E点，柳飞燕已等候在此。 柳飞燕斜靠在一棵树干上，见牛哥赶到，站了起来，身子却晃了晃。 “伤到哪里了？”牛哥微微皱眉。 “不碍事。一把半自动手枪发射的子弹，幸运的是，子弹没留在里面。”柳飞燕按了按左腰腹位置，“本不在射击距离的之内，对方从草丛中突然窜出，往前一跃，生生拉近了一段距离。而且，还在空中挡住了我的飞刀。” “飞刀出，血花舞。柳飞刀绝非浪得虚名。没猜错的话，死在你飞刀之下的，应该是那位叫周扬的警官。” “这么说，周扬就是在B点受伤的那位警官。”柳飞燕道，“那我这点惨胜更不足道了。毕竟，对方伤了一条手臂。” “不必妄自菲薄。”牛哥淡淡道，“虽然我们损失惨重，专案组也并不比我们好过，他们仅剩三人，再加一个黑客高飞，四个人没有一颗子弹，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我已经获得了重要情报，专案组正在撤离。这也变相的拔掉了全部钉子，为我们完成终极目标创造了条件。” “姚晓依在哪儿？”两人正说着，身后冒出一个声音，正是最后赶到的西风飞雪，“即便雇主不发话，这座大山也将是我和她的生死场，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西门飞雪左手臂缠着白色的绷带，右手握住一支箭矢，声调冷得怕人。 “这是？”柳飞燕指指西风飞雪手里的箭，印象中从没见他使用过箭。 “这是姚晓依送给我的礼物。”西门飞雪用箭做了一个穿过自己手臂的动作，“放心，我会把这只箭还给她的，还在这里！” 西门飞雪用箭头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她在东北向，一间草屋等我们。这是她主动给我们发出的邀请。很好，这个约我们赴定了。”牛哥也是冷冷道，抬头看了一眼东北方向，“西门好汉说得对，这座大山就是我们的终极猎杀场，我们和她，不死不休！” 很快，一张简易草图铺在地上。 “大山方圆15公里，对方目标小，极其利于转移腾挪。”就着手机电筒，牛哥将一块石子摆在东北方向，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划了三条线路，“对方的大致方位在这里，我们可以沿这条、这条、这条，这三条路线往东北方向前移。” “如果所谓草屋只是虚晃一枪，对方并不这个范围内呢？”柳飞燕道，“对方随便找个位置转移，就会让我们扑个空。”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草屋是个陷阱无疑，但目标现在的位置，一定偏离不了东北方向。”牛哥顿了顿，补充道，“因为我们的对手是姚晓依，她也像我们这样，都预想着把这座大山当成我们的坟墓，自然不会让我们扑个空。” “如果这样，我们是否可以兵分三路，一路东，一路北，一路正前方，三路进发，形成半包围之势。”西门飞雪道，略略改变了牛哥先前的路线。 “包围战术不奏效，面积太大，随便一个缝隙都可供对方钻出口袋，反而给对方创造了将我们个个击破的机会。”牛哥道，“所以我们三个人得保持合适的距离，以便形成相互呼应和支援。” “姚晓依何方神圣，值得我们三人合力击杀？”牛哥的谨慎超出了柳飞燕的预料，“个个击败我们，就凭一把弓弩？” “你认为呢？”牛哥淡淡一笑，没直接回答柳飞燕，反而问西门飞雪。 “800米开外，一箭绝杀黄大锤，一箭绝杀阿坤，一箭击落我的枪，一箭击穿我的手臂。”西门飞雪扬了扬包扎着绷带的左手，“只有四箭，瞬间扭转了战局……只差几分钟，我们就可以将肖锋等四人击杀在半山腰，可惜功亏一篑，都是拜她所赐。” “专案组此行的最初目标不正是抓捕姚晓依吗？”绕是柳飞燕听闻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但随即疑问又生。 “敌人的敌人，就是暂时的朋友。站在姚晓依的角度，如果专案组全数被灭，我方实力得以保存，武器装备优势明显，最终对她是不利的。她选择及时出手，即可进一步削弱我们的实力，还可以把敌对的专案组暂时转化成自己的朋友。”西门飞雪分析道。 “既然如此，专案组为什么不留下来，和姚晓依暂时联手？”柳飞燕问道。 “专案组已经没有了子弹，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另据我掌握的情报，肖锋刚刚接到了立即返回警署的命令。”牛哥道，“这样也好，就让我们和姚晓依来一次终极对决吧。” “雇主……”西门飞雪顿了顿，还是继续开口道，“江湖规矩我都懂，按理我不该问，你和姚晓依……要不这样问吧，姚晓依到底是什么背景？” “她本身的背景极其简单，一个月前，她还只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成绩优异，无任何不良记录，正要在Q市入职一家上市企业，卷入了一件不应该卷入的案件。”牛哥如实相告。 “即便如此，也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吧？请出十名杀手，仅雇佣金额就高达数百万。”西门飞雪道。 “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她卷入的案件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牛哥言语至此，不再透露更多。 “谢谢相告。这姚晓依也太不可思议了，我猜，她应该是你的老对手了吧。”西门飞雪问道。 “不隐瞒两位，我们有过数次交手，莫不以我的失败告终。我要说，从胆识、心智、应变等多方素质分析，她的单兵作战能力，并不在我们三人之下。”牛哥客观冷静分析道，“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项技能，擅长变妆，能很快把自己化妆成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足可以假乱真，这方面我没少吃她的亏。” “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女孩子，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脱变成这个样子？”绕是柳飞燕，也是惊叹连连，“不过，我到真想立即会会这个姚晓依。” “如你所愿，很快就能见上她了……现在是凌晨1点55分，我们凌晨两点出发。” 第127章 准备大礼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天 大山东北向纵深处，一间草屋突兀地立在厚重的夜幕中。 草屋也许是很久以前的猎人盖的，供临时歇息之用。其面积不足二十个平方，四周用成人手臂粗的木桩围起，顶上是更细的木条斜斜 向上，中间是又一根更粗一点的树干当成横梁。草屋四周原本围有树枝和杂草，用以遮挡风雨，现在已经腐败不堪，四处漏风。屋顶盖有衰草之类的植物，同样已经腐朽，早已失去了遮风挡雨的功能。 所以，说它是草屋，其实是徒有一个草屋的样子。 和刘辉老人分开后，为了引走可能追来的肖锋等人，姚晓依旋转而和刘辉向东移动的垂直方向前进，途中发现了这间屋子。 她折回山顶那片湖泊，并未发现答应要赶来赴约的牛哥，随即赶到半山腰，击毙两名杀手，在击退一人，挽救肖锋等四人于即将被全歼之际。 随后，她就想到了这间草屋，预想把这间草屋周围区域设计成击杀牛哥和最后两名杀手的终结猎杀场。 “东北向，草屋见。” 给牛哥发完短信，姚晓依断定牛哥必定会来，随即着手为即将到来的三人准备大礼。 草屋背靠一个小山坡，为防敌人绕道侧方和后方突然袭击，她在背后和左右两侧选定三棵大树，架上三部微型摄像机，连接手机，确保三个方向的任何动静都能第一时间获悉。 草屋正前方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如果敌人从前方突击，很难逃脱她的眼睛。 穿过约800米左右的草地，是一条宽约1米的天然形成的水渠，雨水自北向南绕草地而过。 水渠的另一侧，则是一片密林。这片密林斜斜向下，坡度约为四十五度，如果牛哥等三人从登山点一带直赴草屋，必然要爬上这个斜坡，穿过密林后再在穿过那片草地。 姚晓依在密林选定一棵树，爬上树端，架上摄像机，同时将一根尼龙绳索一头栓在高高的树干上。从树上下来，相邻10米左右，选定又一棵树，爬上去，将绳索缠绕在树干上，打上死结，固定好。如此反复，直到在这片密林的上空形成一条空中走廊，以供她紧急时闪躲腾挪。 她再次穿过草地，回到草屋门前，故意在草地上留下一条走过的痕迹。 这时候，她才从背包里取去弓弩和箭。共10支箭仅剩8支，少了那两支怀疑被最后一个逃走的杀手带走了，没准儿其中一支还射在了对方的身上。在半山腰，最后一个杀手逃走的那一刻，她一度想追上去，很快又放弃了打算。 现在，她对弓弩的使用已经越来越熟练。经过实战检验，这款弓弩的有效射杀距离达到了800米以上，确实无愧网上卖家标榜的冷兵器之王，杀伤力仅次于狙击步枪。 她将弓弩和箭矢擦拭了一遍，把箭装入箭槽，起身站定，再次默想了一遍动作要领，抬手，瞄准，发射！ 铮！ 箭矢急速射出，穿过800米宽的草地，稳稳击中一棵树干。 她进入草屋，踩在只剩木桩和木条的简易床上，将一部手机放置在屋顶缝隙处。 跳下木床，她找来一些枯枝和杂草，扎成一个简易草人，从背包里取出一件外套，给草人穿上。她把草人放在靠门这一侧的草屋里面，背对草地方向，使之看上去是一个人影立在草屋里面，而四处漏风的草屋正好可以突出人影的效果。 她再在草人的头部栓上一根细线，细线的另一头穿过屋顶后连上事先用杂草做成的一个球形。草球有篮球大小，放在屋顶，借助屋顶凌乱的杂草和枯枝掩护，夜幕中很难被发现。而这个球是她将来要击中的靶子。 做完这些，她出得草屋，背上背包，沿刚刚走过的痕迹穿过草地，再次来到密林边，发现刚刚从草屋位置射出的那支箭稳稳地射在树干上。 她取下箭矢，沿水渠逆流而上，前行约300米，选中一棵高大的树，爬了上去。站在高高的树杈之间打望，草屋、草地、密林及从远处靠近密林的地带都能尽收眼底。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取出弓弩，将背包塞在其中一个树杈之间。再在另一个树杈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舒舒服服地斜靠的树干上。 她一边就着矿泉水吃做零食，一边掏出手机查阅相关信息—— 微型***短小轻便，短枪管，**通常可以伸缩或折叠，便于在有限空间内操作和突然开火，有效射程一般在150米到200米之间，容弹量一般为30至40发…… 狙击步枪以射程远、杀伤力强为主要特征，通常具备500米至1000米的狙杀标准，实战中，2009年英军狙击手哈里森使用英国AI公司的.338口径的******狙击步枪创造了2475米得狙杀记录…… 和专案组分手后，她收到一条肖锋发来的短信，告诉她牛哥和杀手可能使用的武器，预计有微型***、狙击步枪和手枪。单从射程来说，她的弓弩远甚于对方的微型***和手枪，和狙击步枪也有得一拼，保持和对手足够的距离，她自然有把握全身而退。 当然，退不是她的目标，将两名杀手击杀，生擒牛哥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以来，越来越多的迷雾有待破解。更重要的是，最近一段时间，牛哥的行为有所反常。自己有向思雨在手，按理说已牢牢抓住了牛哥的软肋。她伪造了斩下向思雨四肢的视频发给牛哥，刚开始还有效果，越到后来，牛哥越是没有收敛。这次更是请出了十名全副武装的杀手，将自己扼杀在这片大山的意图非常明显。连向思雨的死活都可以不顾，牛哥到底在担心什么？招致姐姐意外身亡的月半弯公寓命案背后还有什么秘密？ 这些答案，看来只有撬开牛哥的嘴才能知道，所以，她给自己的任务加了难度——生擒牛哥。 第128章 一箭穿喉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天 凌晨两点多，牛哥在前，西门飞雪、柳飞燕在后，沿东北方向急速穿行在大山深处。 “停！”即将来到一个斜坡脚底，牛哥突然停住了脚步，抬手示意两人也停下来。 他们眼前是一片灌木林，穿过灌木林，是一片斜斜向上的密林。 “我的判断是，目的地距我们已经很近了。翻过那片密林就应该能看见草屋。”牛哥指了指前面的坡地，“如果是这样，姚晓依会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她会把这片密林作为第一战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西门飞雪跟上来，低声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要随时想到，我们的对手是姚晓依。”牛哥说。 “如果是这样，我们从左右两侧绕过这片密林，她的计划岂不就落空了？”西门飞雪问道。 “如果我们的通讯是畅通的，我一定会采用这个计划。但眼下通讯瘫痪，我们分散开的话，不利于协调行动。所以，我们的方向是那里。”牛哥指了指左前方。 随即，三人躬身绕左移动，绕过灌木林的最远端，在绕过密林的最远端，右前方，果然发现了一个小屋子。 小屋距他们800米到1000左右，在黑幕中只能看见一个大致轮廓。再看眼前，是一条1米左右宽的水渠，跨过水渠，即是草地，穿过草地就可直达草屋。 “穿过那片草地可不是明智之举。”柳飞燕跟上来说道，“草地一片空旷，无遮无挡，一经踏入，就会成为别人的活靶子。” “对方弓弩射程超过800米，她躲在四周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对我们造成致命杀伤。”西门飞雪也接过话道。 “所以，我们再次绕道，直接绕过草地，绕道草屋侧后方如何？目测草屋背后，应该是一个小山坡。”柳飞燕说。 “说得在理。但是，我们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吧？知道我们会放弃草地，反而在其他方向着重点防御又怎么办呢？” “兵分三路……哎，可惜我们的通讯……”西门飞雪接过话，但话音被牛哥的手机震动声打断。 牛哥一看来电显示，调小音量，接通。 “老……老大，恢复了，恢复了，通讯恢复了！”电话里，留守密室的秦淮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 “来得正是时候。”牛哥压低声音回了一句，挂断电话，开通耳麦试了试，对西门飞雪和柳飞燕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的通讯刚刚恢复。如此，我们到可以好好考虑分头并进、协同作战的计划。” 西门飞雪和柳飞燕闻言，马上开启耳麦调试了一番。 “我的计划是，把草地作为重点突进路线，由我和西门飞雪强行突击，打对手一个意想不到。为了强化突然性，柳飞燕可从侧翼包抄，绕道草屋背后，登上山顶，一则可以对我们实施掩护，二则必要时可以采取突然袭击，直杀草屋。” “为了把戏做足一点，我还可以故意弄出点动静来。”柳飞燕道。 “绕道包抄，到达预定位置后等待行动。另外，随时开启通讯设备。” 三人随即还面对面测试了一下通讯效果。 旋即，柳飞燕向左急行，绕过草地最远端，很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外。 “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心里瘆得慌。”西门飞雪小声嘀咕，这位高居暗夜之眼杀手榜第三的冷酷杀手此刻竟然出现了不该有的紧张。 “并不比你独闯黑-帮老巢，斩杀对方五十余名好汉再全身而退难吧？说到底，她姚晓依也是血肉之躯，手里也不过是一张弓弩。记住你手里的箭，你要把它亲手插进她的眉心。”牛哥拍拍了西门飞雪的肩膀，环顾四周，突然道，“你的预感也许是对的……看见那棵树没？” 西门飞雪顺着牛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再他们的右上方，即一点钟方向，一棵树高出周围的树木一大截，兀立在斜坡之上。 “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射击点，站在树上，整个草地和草屋都在打击范围之内。要不，我们试试她的虚实？” “暂时别打草惊蛇。我们何不就来个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出其不意，突然袭击？” “正是。我们往草屋佯攻，然后突然瞄准一点钟方向。至少要在真正行动之前，排除掉这个隐患。在此之前，我们还得给她多准备一个意外。” 说完，牛哥躬身折回，向右移动了300米，将一根绳索一端系在一根灌木上，牵着绳子退回到出发点。 “好计划。如此，行动开始时，加上柳飞燕，至少有四个目标同时出现，足够分散她的注意力。而那个时候，也正是我们击杀目标的最好时机，如果她确定就隐蔽在那棵树上的话。” “我已到达预定位置！”西门飞雪话刚说完，柳飞燕通过耳麦报告。 “柳飞燕负责戒备草屋，西门飞雪负责一点钟方向的射击点，掩护我强穿草地。行……” “等一下！”牛哥话音未落，柳飞燕突然急呼，“草屋有人！” 与此同时，草屋里传来急促的手机铃声。 “屋里有人在动。”柳飞燕再次急呼。 呯！呯呯！呯呯呯！ 草屋方向随即传来连续几声枪响，是柳飞燕的手枪发出的。 “目标，草屋！”牛哥低吼一声，猛地闪身钻出密林，跨过水渠，闯入草地，向草屋急速冲去。 铮！ 一声清脆的破空声从背后传来。 牛哥大惊，一扭头，只来得及看到一支箭穿过西门飞雪的脖子，西门飞雪往左侧方晃了晃，哼都没哼一声，栽倒在地。 “二点钟方向！”与此同时，耳麦里，柳飞燕再次急呼。 随即，一道暗影从草屋方向二点钟方向急速而去。 柳飞燕飞刀出手！ 嗖！嗖嗖！嗖嗖嗖！ 同一时间，牛哥就地一个侧翻，然后一个半蹲，***向二点钟方向连续击发。 紧接着，他又是一个百米冲刺，瞬间冲进了密林。 第129章 两箭退敌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天 姚晓依正呆在在树上打算小憩片刻，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此刻正隐蔽的这棵树过于高大，是极佳的监视点和射击点，但与此同时，也是最容易被对手想到的地方，极其容易成为对手攻击的靶子。 想到这儿，她毫不犹豫下了树，随即爬上相邻的一个棵树，系上一根绳子，下得树来，来到先前用绳子连成一条空中走廊的位置，爬上速，把绳子另一端打一个活结套再树杈上，以便能快速取下，拉动另一头连着的那棵树。 凌晨两点三十分，这片树林下方的相邻的一片灌木林外侧传来隐隐约约的动静，不过轻微的响动稍纵即逝。 姚晓依用手机调整树枝高处的摄像机镜头角度，却没有任何发现。 她踩着绳子，在树林半空中轻轻移动，还是没有发现。 她正在纳闷，草屋左侧的摄像机有了异动，赶紧查看手机上的监控视频，一条人影从画面中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对方果然到了！ 这是打算绕道侧后方对草屋发起突然袭击？ 等等，为什么只出现了一个人？另外两个人呢？绕道右后方？ 姚晓依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从发现响动的位置绕到右后方必须穿过密林树林，对方不可能逃过自己的眼睛。 那么另外两个人躲在哪里？一个绕道包抄，另两个按兵不动，这是什么意图？ 紧接着，草屋后方的摄像机又有了动静，画面中又出现了一条人影。按时间推算，正是刚刚出现的那条人影无疑。 但见这条人影慢慢爬上了草屋后面的小山坡，正一点一点地靠近草屋。 人影距姚晓依的直线距离超过了800米，姚晓依并没有十足把握将其一箭绝杀，如果贸然袭击，必会招致躲在暗处的另外两人的致命反击。 姚晓依小心翼翼取下另一端系在相邻一棵树上的绳子，直接握在手上，手机放在树杈之间，以便能快速拿起。 她装上箭矢，弓弩瞄准草屋屋顶。 这时，草屋背后那条人影突然站定。 姚晓依快速拔出一个号码，预先放在草屋屋顶的手机骤然响起。借助手机铃声的干扰，姚晓依瞄准草屋屋顶发射一箭，箭矢急出，准确命中屋顶的草球，草球通过连接屋子里的草人的细绳，带动草人一晃。 呯！呯呯！呯呯呯！ 就在草人晃动的那一刻，草屋后面的人影朝草屋连开数枪。 同一时间，从姚晓依所在位置的树林左方最远端窜出一条人影，瞬间冲进草地，向草屋方向快速冲刺。紧接着，又有一条人影冲进草地，跟在前面一条人影的后面。 姚晓依拉动绳索，相邻的一棵树随之晃动起来。 她随即张弓搭箭，瞄准草地上最后那条人影，快速触动发射。箭矢瞬至，就见后面那条人影向侧后方晃了一下，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草屋后面的人影身子一晃，一个暗影急速飞过来，飞过800米宽的草地，准确射向正在晃动的相邻的那棵树上。姚晓依甚至能听到那道暗影划过树叶，击中树干的闷响声。 飞刀！草屋背后那条人影是杀手柳飞燕！ 来不及多想，姚晓依再次张弓搭箭，瞄准草地上另一条人影。 但见这条人影一个侧翻，随即半蹲，举枪射击！ 嗖！嗖嗖！嗖嗖嗖！ 刚刚飞刀击中的那棵树上，树枝、树叶纷纷落下。 姚晓依调整角度，对准正在开枪的草地上的人影射出一箭。几乎就在箭矢到达的同时，人影猛然一窜，冲到草地边缘，跨过水渠，钻进了远端的密林。 姚晓依亦不着停留，踩着绳索，快速移动到另一个棵树上。 又是同一时间，一把飞刀急速飞来，击中了她几秒钟前呆过的树干。 这一次，飞刀发至草屋左侧方。显然柳飞燕已经快速转移，并借助草屋隐蔽好了自己。 短暂激烈的交锋暂告一个段落，四周又沉寂下来。 姚晓依快速、冷静地判断着眼前的形势。 躲在草屋背后的是柳飞燕，武器是手枪和飞刀，飞刀射伤距离800米，想到这个距离，姚晓依又是一惊。 冲进草地的是牛哥和西门飞雪，其中一个人被击毙，剩下这个人中了一箭，使用微型***，射杀距离150米到200米，躲在密林远端，距离约500米。 那么，被射伤这人是谁呢？ 姚晓依拿取电话，迅速拨出牛哥的号码。树林里没有声音，但手机很快就关机了。 毫无疑问，躲在树林里的是牛哥。 姚晓依判断，牛哥应该是腿部受伤，箭头被她涂有足够浓度的致幻剂，牛哥晕倒是迟早的事，他的威胁已经远不及柳飞燕。 确定了接下来的主要攻击对手，姚晓依解下绳索，一端仍然栓在树枝上，拿上另一端滑下树干，稍稍往右移动了200米左右，躬身来到树林边缘。 前面是水渠，跨过一米宽的水渠，就是草地。 她悄悄滑下水渠，雨水自北向南不急不缓地流过，冷得超出她的预料。 她不为所动，涉水来到水渠对岸，悄悄冒出头趴在草地边缘。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吁出，她拽着绳子的手轻轻一拉，随即双手支撑地面，往前一跃，顺势滚进了草地。 与此同时，一把飞刀破空而至，身后的树林又是一阵响动，必是绳子牵动树枝轻晃，吸引了柳飞燕。 计划成功！ 她稍稍抬头，紧盯着草屋方向，身子则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柳飞燕已绕到草屋左侧，从姚晓依的视角看过去，能通过草屋的小门和左侧木桩的缝隙，依稀看到柳飞燕的身影。 这时，她们的距离约800米，已处在均可击杀对方的范围。 对姚晓依不利的是，除了借助草丛的掩护，她身边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屏障。 理论上，姚晓依可以调整射击角度，让箭通过草屋小门，再通过两根木桩之间的缝隙，击中柳飞燕，但难度太大，一击不中，暴露了位置，反而会陷自己于更危险的境地。 她稍做思索，重新调整弓弩的射击角度，使得箭能通过草屋小门，再通过柳飞燕所处位置靠后的两个木桩之间。因为角度原因，这两根木桩之间的缝隙更大一些，虽然刚好被杂草挡住，但足以供箭穿过杂草，再穿过缝隙。 调整到位，她再次轻轻拉动绳索，不用回头都知道，刚才那根树枝又晃动了一下。 但见柳飞燕身影一晃，似乎正要发射飞刀，却又顿住了，飞刀并未发出。 似乎明白了树枝是一个陷阱，柳飞燕的身影随之往后退！ 这正是姚晓依等待的最佳战机，估算好身影退到刚刚确定的两根木桩之间，姚晓依触动发射，箭矢急出。 箭还在飞行中，姚晓依已经猛然起身，向草屋右侧方全力冲去。 第130章 又见飞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章 却说柳飞燕发现草屋里有人影晃动的时候，毫不迟疑拨枪连续射击。 但就在人影倒地的那一刻，草地对面，她的十点钟方向，也就是牛哥和西门飞雪的二点钟方向的一根棵树的树枝晃动了一下。 “二点钟方向！”她立即意识到，草屋里面的人影是个陷阱，马上通过耳麦提醒牛哥和西门飞雪，同一时间，她的飞刀也已出手。 紧接着，她的第二反应是，自己已经暴露了位置。不做多想，她从小山坡快速冲下去，闪身躲在草屋背后，借助木桩和四周的枯枝杂草掩护自己。 过程中，她听到了牛哥的微型***连续发射的声音，目标正是二点钟方向。 她快速避过所处位置的十点钟方向那棵树的射击角度，从草屋后方迅速绕到左侧方，刚来得及看见十一点方向一棵树猛的晃动了一下。 柳飞燕不做停留，抬手一挥，飞刀再次出手。 就在她发射飞刀的同时，草地远端的牛哥完成射击，猛然起身，冲出草地，跨水渠，闪身钻进了树林。 但这个过程中，一个暗影朝牛哥急速飞了过去。 箭！ 十二点钟方向！ 柳飞燕再次抬手，飞刀再出。随即，她稍稍回退了一步，紧贴在草屋的左侧。 然后，四周安静了下来，像死一般的静。 耳麦里，只传来嗡嗡的嘈杂声。 “雇主？”柳飞燕试探着发问，耳麦里却没有回声。 疑惑中，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提示有来电，正是牛哥打来的。 “耳麦弄丢了……”牛哥的声音有些异常，“西门飞雪被击毙，我也受了伤……” 柳飞燕大惊，一个照面，一死一伤？ 她稍稍再往前靠了一点，打眼一看，这才注意到，她右手远端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必是被击杀的西门飞雪无疑。 这可是暗夜之眼杀手榜排名第三的冷血杀手啊，这平生第一败，败得如此之惨，败得连对手的面都没有见过。 “你的伤不要紧吧？”柳飞燕终是收回目光，问牛哥。 “脚踝被射穿……无碍……只是有点乏力。”电话里，牛哥的呼吸有些急促。 “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柳飞燕扫了一眼对面的树林，“目标应该在我的十点钟方向和二点钟方向区域内，距你最近距离大约700米。” “我们要想办法汇……”牛哥话音未落，通话却突然中断。 柳飞燕大惊，赶紧拨打过去，关机！ 出了什么意外？遭到姚晓依突然袭击？ 不可能！牛哥躲在树林里，姚晓依无法远距离用箭射杀，更不可能这么快靠近牛哥。另外，如果牛哥是被突然击杀，也不可能关掉手机。 柳飞燕实在想象不出牛哥出现了什么变故，索性不想，转而考虑自己的处境。 目前她有多种选择，一是强行穿过草地或者绕到树林远端，和牛哥汇合，再和姚晓依在树林一决生死；二是从草屋后方或右侧向后撤离，沿东北向向大山深处转移，但这两种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她立即否定掉。牛哥大致位置已被暴露，自己穿过草地或绕到树林远端，都处在姚晓依的射程之内。往后撤离更不可接受，她刚刚才在背后的山坡上暴露自己，姚晓依显然有手段再次发现自己，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骄傲的职业杀手，撤离是对自己的羞辱。 要么目标死，要么自己亡，她毫不犹豫做出了第三种选择，固守草屋。晓依想要隔着草地击杀自己，并没有那么容易，而只要她离开树林，她也有把握将姚晓依反杀。 飞刀对箭，射杀距离相差无几，谁怕谁。 正想着，对面十一点方向和十二点方向之间的一棵树突然晃动了一下。 柳飞燕手疾眼快，抬手一扬，飞刀急速射出，刺进那棵晃动的树枝。 随即，四周又陷入死寂。 成功了？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树林还是毫无动静。 但突然间，那棵树又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身子一晃，抬手，正要出刀，却生生停住了！ 这是陷阱！ 对方怎么可能还呆在同一个地方，还弄出两次动静？这是引诱自己上钩。 她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稍稍蹲下身子，缓缓往后退。 忽然间，她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感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她顿了半秒，瞬间判断出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正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而来。 下一个半秒，她急速后退。与此同时，一只箭穿过杂草，穿过她刚刚停顿的两根木桩之间的狭小缝隙，急速而来。 后退过程中，她感觉腹部一阵剧痛，箭矢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让正在后退的她又后退了几步。 她晃了几晃，伸手抓住一根木桩，总算稳住了身子。 她顾不得疼痛，更顾不得那只箭已穿过右腹，箭头穿过了她的身体，带出她的鲜血，沿着箭头一滴一滴往下滴。 强烈的愤怒让她战意陡生。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姚晓依一击得手，一定会迅速扑近草屋，而且必然要穿越草地！ 她同时识破了姚晓依的诡计，利用晃动树枝，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潜伏在草地的某个地方，自己发现异常后必然后退，然后突施冷箭。 通过箭矢的射击角度，她迅速锁定了姚晓依的射击位置，并判断出了姚晓依全力向草屋突进大概行进了哪个位置。 她再次绕到草屋左侧，预判姚晓依即将到达的位置，然后突然闪身而出，跃向空中，同时右手一扬，两把飞刀齐齐飞出。 她的计算果然精妙，目力所及，飞刀一前一后，直扑草屋右侧一条正在冲刺的人影。 但是，正在身体下落过程中，她看一个黑点正朝自己急速飞来，几乎和一前一后的两把飞刀擦肩而过。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箭头！ 她心头一紧，随即感觉胸口一凉。 倒地过程中，她看远处那条人影几乎和她同时倒了下去。 “感觉真好。” 她留给了这个世界最后一句话。 第131章 生擒牛哥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天 激战过后的草屋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黎明即将到来。 一阵风起。 风从东北方向而来，越小山坡，绕过草屋，卷过草屋前面的一大片草地。 密密的草丛随风起起伏伏。 草屋右侧，距草屋100米处的草丛中，一条模糊的人影随着起起伏伏的草丛若隐若现。 又是一阵风吹过。 草丛中的人影似乎动了动。过了半响，又动了动。 毫无疑问，这人正是姚晓依，她总算醒过来了。 她慢慢坐起，有些疑惑地扫眼了一眼四周，缓了缓，昏迷前的一幕幕从脑海中一闪闪过。 她趴在草丛中，再次拉动绳索，牵引树枝晃动。隐秘在草屋左侧的柳飞燕果然终极，正要出手，却识别出了她的阴谋，赶紧回撤。 可令柳飞燕更想不到的是，诱使她后退，又是姚晓依的计中之计。 眼见最佳战机出现，她算准好柳飞燕撤退的距离，触动发射，箭矢急出，箭按预定轨迹穿过草屋的小门和左侧两根木桩的缝隙穿出。 她随即从草丛中起身，从右侧方向草屋急速冲刺。 她判断柳飞燕已经受伤，但不确定伤得有多重，还有没有战斗力。如果柳飞燕还有能力发起攻击，她会出现在哪个位置呢？作为使用飞刀的高手，柳飞燕应该很快判断出自己的射击位置，并判断出自己一箭得手必然会直扑草屋。那么，柳飞燕的下一个攻击点，应该仍然是草屋左侧无疑。 途中，她弓不离手，箭矢入槽，随时保持警惕。 就在她距草屋只有100米的时候，一条人影果然从草屋左侧横空飞出，随即右手一扬。 柳飞燕，飞刀！ 姚晓依触发射击，箭矢急出，飞行途中，她甚至看到了箭和飞刀擦肩而过。 与此同时，她猛地把身子一沉，打算再就地一个翻滚，闪开紧随而至的飞刀，但动作还未做到一半，飞刀已至。 她只感觉的脖子和腰腹突然一凉，晕了过去。 ……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顿时明白了自己能醒过来的原因。 在市郊兵工厂，她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墨镜男的近距离射击，子弹擦过左边脖子，留下擦伤，脖子被她用绑带厚厚地缠上了好几圈。 好巧不巧，柳飞燕扔出飞刀也划过了她左边的脖子，划破了绷带，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是厚厚的绷带救了她一命，哪怕伤口再进去一寸，她都没有醒过来的可能了。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了脖子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 她忍着痛，再摸了摸腰部，幸运的是，飞刀划过的口气并不深，疼痛也能忍受。 随即，她看了看草屋左前方，距草屋不足100米远，果然一条人影爬在草地上。 她下意识抓起弓弩，但很快就松开了。 她从背包中取出简易医药包，撤下早已经浸满鲜血的绷带，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再用新的绷带绕着脖子包扎妥当。 她站起身，背上背包，手持弓弩，缓步来到柳飞燕面前，这才看清楚这名杀手的面容。 柳飞燕仰面倒在草地上，胸口和腹部各种一支箭，腹部的箭显然穿过了她的身体，随着她的倒下插进了草地。柳飞燕有一张极其美丽的脸，面容清秀，肤色白皙，让人很难把她和杀手的身份联系在一起。她微睁着眼睛，神态安详，看不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看着这双安详的眼睛，姚晓依有些恍惚，想起了姐姐死后那只睁开的眼睛，一样的安详平静。 姚晓依心里微微一痛。她和眼前这个年龄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漂亮女子，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却经历了一场残酷的你死我活的决斗。 她胜出了，心里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哀。 呆了一会儿，姚晓依一声叹息，轻轻抚手，替柳飞燕合上了眼睛，取下自己的两支箭，再把柳飞燕射中自己的飞刀放在柳飞燕的胸口，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扭头往草地左侧走去。 草地靠近树林最左端的不远的草地上，爬着另一条人影。毫无疑问，是杀手西门飞雪。 西门飞雪的死状更为惨烈，姚晓依射出的箭直接命中了他的脖子，从右进入，从左穿出。想必他没有遭受多少痛苦，可能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姚晓依照旧一声叹息，取下自己的箭，把西门飞雪的尸体摆平放下，也替他整整了衣服。 姚晓依起身，站在原地，盯着树林最远端的位置，一动不动。 她并没有等多久，树林里晃晃悠悠钻出了一条人影，嘴里还说着什么，两只手臂不停在空中胡乱挥舞。 姚晓依等的，自然就是他，牛哥！ 牛哥刚晃到树林边缘，扑通一声，栽进了水渠，但很快又站了起来，神情恍惚地东张西望。 “我在这里！”远远地，姚晓依向他挥了挥手。 牛哥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爬上了水渠，进了草地，又是摇摇晃晃地朝姚晓依走过来。 走着走着，他又开始胡乱地挥舞着手臂，嘴里念念有词。 “打你个小红人，打你个小红人。” 牛哥越来越近，姚晓依终于听清楚了，牛哥嘴里说的，正是她熟悉的那句话。 “打你个小红人，打你个小红人。” 牛哥继续走，神志更加不清。 然后，他扑通一声，载倒在草地上。 一个小时后，在一个预先找好的隐秘山洞里，姚晓依把昏迷不醒的牛哥拖到一个有水的低洼处，用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铁链把他双手反手锁住，再同样把双脚叶锁住。 牛哥必须死，但还不是现在。 她比划了一下铁链的长度，以确保牛哥俯身能喝到低洼里面的水，再将铁链缠绕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锁好。 她再从背包取出几袋零食，撕开包装袋，放到牛哥趴下身子，用嘴够得到的地方。 接下来，她再取出一个小瓶子，给牛哥服下解药。 随后她钻出山洞。 此时已是黎明，晨曦透过密密的树枝，斑斑驳驳地打在她的脸上。 她掩盖好洞口，不做停留，往东而行。 第132章 凭空消失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天 上午10点左右，姚晓依如期赶到大山东北向偏西的边缘。 刘辉老人已在此等候多时。 大山东边，是高约300米的悬崖，悬崖几乎垂直于山脚。悬崖之下，是条不知名的河流，河流自北向南，绕过山脚，蜿蜒南下。河流在远处被一个模模糊糊的岛屿阻隔，被迫一分为二绕过岛屿继续南下，目力所及，亦不能望到尽头。 再看悬崖，约200米高处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凹陷。凹陷纵深约7米，宽约10米，站在山顶往下看，这处凹陷就像是一个深深嵌入半山腰的簸箕。簸箕往上约100米，才是山顶。 姚晓依赶到后，两人随即沿山顶缓缓下移，追踪到达凹陷位置。这片足有70米的空间地表面是一层松软的沙质泥土，正中并排长有两棵柏树，树高基本一致，不及10米。两棵树相距不过30厘米，使得树冠紧密相连，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错状态。 “依山傍水，水势曲折悠远，更重要的是还有远处的那座岛屿，我们所在这个地方，实在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宝地。”站在簸箕的边缘，老人远眺河流，不禁感叹道，“唐老先生能发现这个地方，也算是对妻儿的一个安慰吧。” “老人家，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姚晓依对风水之说自然不懂，她疑惑于眼前这两棵树。唐老先生在遗书提到，他在埋葬妻儿的坟墓上种了两棵柏树以做标记，四五十年过去了，眼前这两棵柏树却不及10米高，这不正常吧？ 更重要的是，从水木镇西头的木楼出发，爬上山顶，再穿过大半个大山，至少需要一整天时间。在四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唐老先生要背负妻儿的遗体负重上山，到达这个地方还要下到这个险峻的凹陷处，埋葬好妻儿后，还得趁造-反-派前来敲门前连夜赶回，这对老迈之躯的唐老先生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唐老先生是如何赶到这个地方的，确实是个谜。”不用多问，老人就明白了姚晓依的疑惑，“但这个地点应该是错不了。整个大山以松树居多，鲜见柏树。唐老先生以柏树和标记，估计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这两棵树大小、高矮几乎一致，应该是同一时期生长起来的。我仔细测量过，这两棵树的位置恰恰在这块平地的最中间，如果不是刻意栽种，那就太巧合。另外，两棵树靠得太近了，正常栽种不会是这个样子。” “但是，这两棵树太矮了吧？” “也许和养分有关。我猜下面的泥土层不会太厚。”老人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挖开看个究竟。” 随即，老人从背包里取出两把铁铲，套上在等待姚晓依的时候就地取材做好的手把。 “姑娘，我们还是先跟已故之人磕个头吧。”老人双膝跪地，俯身跪拜，眼眸已然有了泪光，“夫人、少爷，罪人刘辉惊扰你们了。” 姚晓依见状，也随即跪下，叩拜。 起身，两人一左一右挥动铁铲开挖。由于紧靠悬崖边，铲起的可以直接顺着悬崖往下倒，加之泥土松软，他们的进展非常顺利，到中午时分，已经往下挖了5米深。 但越挖越有点疑惑。唐老先生埋葬妻儿事出紧急，断然没有准备棺材的时间，即便有也没有独自一人将棺材运往后山的能力。他应该是将妻儿直接掩埋在土坑的，这样的话，土坑5米的深度已经足够了，并且时间也不允许他把土坑挖得太深。但眼下，土坑里却丝毫没有会出现尸骨的迹象。那两棵作为标识的柏树早已被他们取走，其根系还不到五米。也正是因为过短的根系造成柏树营养不足，所以才树高不足10米。 两人稍作休息，补充了一些零食和矿泉水，继续往挖。随着深度的下降，向往抛撒泥土的难度增加，他们的速度也有所减慢。 日落西山，他们已经整整往下挖了近10米，还是没有见到尸骨的影子。 “老人家……”姚晓依终于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盯老人。 老人也随即停了下来。 难道真找错了地方？连老人都有些不自信起来。 “唐老先生一个人不可能挖出这么深一个坑吧？尤其是在那么紧急的时候。” 姚晓依站起身，下意识把铁铲往泥土里一插，撒算就此罢手。没承想，铁铲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一声脆响。 “石头？”姚晓依先是一喜，随即又是一阵失落。既然都快挖到石头了，仍不见尸骨，看来他们是真的找错了地方。 “都到这个程度了，我们再加加油，好歹也死个心。”老人道。 半个小时后，他们总算把泥土清理干净，泥土之下，是清一色的坚硬的岩石，铁铲撞击之下，还碰出火花，别说尸骨，连一只蚂蚁都藏不住。 这一整天算是白忙活了，失落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在两人脸上。 天色向晚，两人就地而坐，打算先吃点东西再做打算。 姚晓依取出零食，撕开包装袋封口，放在地上。再取出两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老人一瓶。老人接过，喝了一口，随手放在地 上。 “不应该啊。”许是不甘心，老人又站起来，环顾这70平米的小小区域，过程中将矿泉水瓶挂倒了都不自知。 等待姚晓依发现，水都倒了一大半出来，顺手又把水瓶扶正。 老人干脆蹲着身子，就着手机电筒，将这片坚硬的地面逐一查看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这才悻悻地退回来坐下。 简单用过所谓的晚餐，姚晓依开始收拾他们刚刚留下的垃圾，然后，她愣住了！ 水呢？ 刚刚从矿泉水瓶里流出的半瓶水怎么不见了？ 前后不到半小时，傍晚气温不高，空气也不干燥，水分不可能蒸发得这么快。水只可能是渗漏了。问题是，这地面明明是坚硬的岩石，水 又能渗到哪儿去呢？ 第133章 再现机关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天 姚晓依用手指摸摸了刚刚水倒出来的位置，有点点潮湿，和其他区域对比区别不是很明显。她取出纸巾，铺在这个位置，根据水渍浸湿纸巾的痕迹确定水最终消失的地点。 顺着纸巾一张一张地铺开，姚晓依就着手电筒最终来到这片平地的中心区域，摸了摸四周，确定了水渍最终消失的地方。 “姑娘，你这是？”看到姚晓依一直没说话，老人开口道。 “地面有蹊跷，你刚刚不小心弄倒了矿泉水瓶，水倒了一大半出来，但这些水却不见了。” 姚晓依没做过多解释，取开最后一纸巾，敲了敲水渍消失的地方，只听见地面发出结实的闷响，没什么异常。 她把手机电筒的亮度调得更亮一些，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然后，她顿住了，马上用纸巾用力擦拭着地面。 渐渐地，一块巴掌大的像木块一样的东西显现出来。 姚晓依心念一动，立即想到了木楼墙壁上那一块木板。 老人见状，也围了过来。 “唐老先生生前住的那栋木楼里也有这样一块木块。”姚晓依解释到，继续擦拭木块，直到到将木块上的泥土完全擦掉。 “上面有字？”老人看得不甚真切。 “应该是字母，26个英文字母。”姚晓依把手机抵近木块，把手电筒的光投在木块上，26个英文字母赫然显现。 “老人家，你是对的，这个地方就是唐老先生要我找到的地方。”26个字母一经出现，姚晓依就明白了，这块巧妙嵌入地面的木块一定暗藏玄机，能解开唐老先生妻儿尸骨消失之谜，“这是一个机关，所有的疑问，应该就在机关背后……老人家，你小点心。” 说罢，姚晓依在木块上找到V、L 、E、C四个字母，左右手并用，四根手指同时触摸在四个字母上，轻轻一按。 咔嚓！ 一声期待的、金属组件撞击发出的声音从悬崖正对面那面岩壁上传来。 两人扭头望过去，手电筒同时打向对面。光束之下，那面原本是坚硬岩石的岩壁缓缓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长约半米，高出地面约1米。 但见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扩大到半米左右，又是咔嚓一声，停了下来，岩壁上凭空多出了一个半米见方的洞。 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抬步来到洞口，刚一靠近，却被一股迎面而来的阴森之气和奇怪的味道惊得后退了半步。 “唐老先生没有害我们的理由。”姚晓依笃定道，再次靠近，借助电筒往里探望，但见一条坡道斜斜向下，手电筒的光竟探不到尽头。 “老人家，我们得进去看看。相信是唐老先生在暗示我们进去。”姚晓依退回来，背上背包，想了想，又把背包取下，提在手上，“我前，你后。” 来到洞口，姚晓依先进背包放进去，这才慢慢爬上去，钻进了洞口。 姚晓依转过身，帮助老人也钻进了洞口。 一进洞口，里面的通道豁然开阔。通道是从坚硬的岩石中生生凿出来的，两面墙壁和顶部经过光滑打磨，地面两侧凿有沟渠，用来排水，地面还不惜工程量地凿出了一级一级的梯子。 单单是这条通道就绝非一日之功可以完成，换句说，早在四十多年前那场变故发生之前，通道就已经被打造出来了。 稍停片刻，两人背起行李，举步下行。 才走到第三个台阶，背后传来咔嚓一声。 两人愕然扭头，但见洞口正在缓缓合上。 几分钟后，又是咔嚓一声，洞口彻底闭合。 姚晓依蹲身查看第三级台阶，想到了木楼里那间密室。 “下面有压力感应装置，能自动触发洞口的开闭机关。”姚晓依解释道。 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了通道的尽头，一个右转，却被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 石门双扇结构，高约两米，宽约三米，将右转的通道密封得严严实实，同时也说明向右的通道比刚刚下来的通道口径要大得多。 石门上，用类似于朱砂之类的颜料书写的几行字。姚晓依凑近，就着手电筒大声读出来，以照顾眼神不好的老人。 欢迎有缘人！请原谅我的谨慎，你需闯过三关，方能进入内室。唐济。1972年8月6日 字迹极为潦草，显然是在仓促间完成的。姚晓依读过唐老先生写给自己的遗书，一眼就能断定石门上的字正是出自唐老先生之手。 但是，打开这道石门的钥匙在哪里呢？ 姚晓依一头雾水，就像在密室里一样，唐老先生一点提示都没有。 扭头看了看刘辉老人，老人家也是摇摇头。 姚晓依尝试着推了推石门，不出预料，微丝不动。她再仔细检查两扇门之间，试图找到缝隙，却发现两扇门是相互咬合而成，除非找到开关，否则只能暴力砸碎整个石门才能打开。 她用手指逐一触摸石门，无果而终。 姚晓依沮丧地退了回来，干脆取下背包，斜靠在墙壁上发懵。 然后她不经意抬头望了望刚刚的通道入口，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他们并没有窒息之感，说明通道内氧气充足。她想起洞口开启，他们刚刚靠近的时候，迎来而来的阴森之气和奇怪的味道。应该有空气的作用味道才飘得出去，那么空气是从哪儿来的？ 姚晓依想到了什么，四周看了看，除了岩石还是岩石，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老人家，你抽烟吗？” “不抽。姑娘为何问这个？” “嗯，想找找有风的地方……哦，有了。” 姚晓依一边说一边找出纸巾，把纸巾尽可能地撕成极小的碎片，随即往空中一撒，轻盈的碎片飞飞扬扬，四下散开，再缓缓落下，但其中有几个碎片飘到下行通道的尽头处的时候，忽然有飞了起来。 “那里一风。”姚晓依喊出声来，赶紧来到这处地面，没有发现风孔，却意外地发现木块。 正如前两次见到的那样，木块巴掌大小，巧妙嵌入地面，和地面融为一体。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木块两侧留有两条细细的缝隙，风正是从缝隙中钻进来的，是的他们在这个封闭的通道内没呼吸苦难。 把手机电筒凑近一看，不出所料，上面仍然刻有26个英文字母。 不用多想，姚晓依双手并用，触动四个字母。 咔嚓！ 石门果然有了动静，随着声音缓缓打开。 第134章 戴罪之身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天 消防通道是死路一条？ 那条通道可是连接机场大厅一楼和二楼之间唯一的秘密通道，也是牛哥实施计划的关键路径。 收到姚晓依的短信，牛哥连吃三惊。 一是惊讶于姚晓依居然已经出现在了机场，自己的人马居然毫无觉察；二是他实在想象不到，姚晓依竟然也知道了那条通道的存在，她也早就盯上了这条通道；三是惊讶于姚晓依主动通报自己。 “你的命是我的”，姚晓依解释得很清楚，提醒牛哥的目的是不希望牛哥被警官抓获。从这点来说，姚晓依应该不会将这条线索通报警方。但这条通道已经不能再用了，这却是个大问题，整个行动计划也必须修改，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撤出机场二楼的人马。 牛哥不做多想，随即下达了撤离命令，原本想把A组两人补充到其他行动小组，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这帮刚刚招进来的人马之间，少点交叉，风险更小。 “老大，A组好像有点不对劲。”负责适时监控远程画面的秦淮突然提醒道。 “什么情况？” “A组戴眼镜那个兄弟设备关闭了，通话和摄影功能全部无效。嗯，也许和他正在撤离有关。” “另一个呢？” “另一个还好。就是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我猜想，应该是消防通道空间狭小，转身不便造成的。现在，从画面看来，他已经从消防通道来到了二楼，正在往出口方向走，应该是准备离开候机大厅。”秦淮适时监控着画面。 “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这时，画面中的男子通过耳麦问道。 “先和同组的眼镜汇合。”牛哥随即指示，“出了机场后就近潜伏，等待指令。” “明白。”男子说完随即关停了设备。 “为什么要撤离二楼？既然姚晓依也发现了通道，通道里先前就有我们的人，姚晓依绝对可能出现在一楼，所以她现在应该就藏在二楼才对。”秦淮有些不解。 “胆敢主动通报通道秘密，说明她也想得到我们能猜出她就在二楼，也说明她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我们，她还要随时防范警方。我猜，她已经离开了机场也说不定。”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我就是启动整个计划的钥匙，在我没有出现之前，永远不会落空。” “但通道不能用了，我们失去了主动引诱的她先手。” “通道不能用虽然麻烦些，但我早就留好了后手。利用得好，可以抢回先机。” “啥计划？” “暂时给你留点悬念，你只需等待大戏上演就好。” “老大，我已出了机场，但联系不上戴眼镜的兄弟，他的手机关机，设备也关闭了。” 从消防通道出来的男子重新开启设备，随即报告。从画面看，他已经离开了机场。 “先隐藏，再继续联系。”结束通话，牛哥生出些许不详预感，抬头看向秦淮，“按道理，眼睛男应该最先撤出机场，这个时候也应该开启了设备才对，莫非出现了什么意外？在此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并没有。也没有要求他们要让设备随时保持开机状态，毕竟距11点45分还有那么长时间。” “这批新招的人信得过吗？” “信……”秦淮正要回话，电脑提示，眼镜男打开了监控设备，“他开机了……但是，开启的是通话模式。” 牛哥接过秦淮递过来的耳机，随即戴上，给秦淮做了静音的手势。 “老大，我们发现了照片上那个女孩。”眼镜男在电话那头说得很急切。 “是姚晓依吗？”牛哥急中生智，回了一句。 “啊，对，就是她……”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牛哥却突然关掉了耳机，切断了通讯。 “老大，什么情况？”秦淮满脸疑惑望着牛哥。 “眼镜男出事了！参加这次行动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姚晓依这个名字，只是他们提供了一张姚晓依的手机照片，让他们按照片认人就好了。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他就露底了。试想，面对我突然说的一个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他怎么可能回答出“就是她”这样的话？” “但……这也不能说他出事了啊，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撒谎。他在掩盖什么？掩盖他出事了。” “这样说来，先前主动关停设备的时候他就出事了。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在帮谁？” “目的简单，就是要引我现身。至于他在帮谁，自然是警方和姚晓依二选一。你认为谁的可能性大？” “当然是姚晓依。姚晓依也出现在机场二楼，时间、地点吻合。另外就是，我相信警方还没有识破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抓获他。” “我的判断恰恰相反。” “啊？” “只需一个理由足够。姚晓依不需要通过抓获他来胁迫我现身，因为她手里还有向思雨。” “啊？向思雨？你女儿在姚晓依手上？”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也是我处处被动的原因。不过，还是那句话，我牛哥也不是纸糊的。” “我总算明白了……你认为眼镜男被警方抓获了。” “我实在想象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警方是怎么抓获他的，但一定和警方有关。”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次三个行动组都是各组独立行动，各组负责，即便A组落入警方之手，其他两组还是安全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我给他们单独分配任务，而不是各组协调配合。” “事出无奈，谨慎点总不是坏事。哼，想引我现身？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就当为即将上演的大戏热热身。”牛哥说完看了看时间，距11点45分大戏上演时间还足够。他将烟头整整齐齐摆进烟缸，推了推金边眼镜，一个新计划在大脑中瞬间形成。 第135章 蓝色行动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章 C市市中心偏东一隅，有一处旅游景点，景区四周被围墙高高围起，却也挡不住里面的喧嚣。 景区西侧这面围墙紧邻一条小巷。 小巷的另一侧是一排不甚起眼的木质建筑。这排建筑均是独门独院，清一色一楼一低的两层结构，掩映在一片树林之中，安静而不张扬，和一巷之隔的景区的热闹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沿小巷从左往右，数到标有一个“5”字的门牌号，即是第五号院。一条仅能容一辆私家车通过的小道从巷口延伸到院门口。 没有人知道，这里就是暗夜之眼的老巢。 作为盘踞在C市多年的地下杀手组织，神秘的暗夜之眼不在市郊，不在荒山野岭，而是在这个毫不起眼的五号院，着实令人意想不到。大隐隐于市，倘若C市警方得知自己苦苦寻找多年的杀手组织的老巢竟然就隐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怕是眼镜都会碎掉一地。 五号院绝对不不像表面上看见的那个样。 进入院门，来到一楼大厅，在通往二楼的楼梯背后有一个设计巧妙的暗门。推门进去，是一条斜斜向下的木质楼梯。沿木梯下去，再王右拐，推开一扇门，里面则别有洞天。 入眼是一个装修奢华、设施齐全的多功能酒吧，整个面积接近一个足球场大小，远远超出了地面所见的院子所占的面积。 一间豪华办公室里，一个中年男子端坐在一把宽大的真皮椅子上。椅子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画面是一只阴森恐怖的眼睛，正是暗夜之眼的标志。 “确定？”中年男子缓缓吐出一处雪茄，这才看向他下方正负手而立的另一个中年男子。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正是暗夜之眼的幕后老板，姓曹名操，和那个盖世枭雄一样一样的，人称曹四爷即是。站在下首的，则是曹五爷的心腹幕僚，孟浩，兄弟们称孟军事即是。 “四爷，千真万确。这十个人的通讯全部中断，我们使用了任何能想到的办法都联系不上。” “接单记录呢？”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十个人似乎是同时……” “似乎？”四爷目光凛冽，像鹰隼一样盯了下面的孟军事，“说过多少次，不要用这些似是而非的词。” “对不起，四爷……十个人接受的是同一个任务。不过……这十个人当中，有西风飞雪。” “他？”四爷手中的雪茄停在了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被一把摁在烟灰缸里，“独行侠西门飞雪也出动了？” “是的。西门飞雪独来独往，从来不参加联合行动，但这一次……” “查出买家！” “已经查了。买家非常谨慎，走的是线下，没在线上留人任何可以追踪的痕迹。” “找到接头人！” “已经找到了……死了。买家提前支付了高出百分之二十的雇佣金，而且是十个人的全额一次付清。” “接头人怎么死的？” “车祸。完成交易后……” 这个时候，孟军师的手机震动，提醒有来电。 “四爷……” “接！” “四爷，他们……他们全都死了！”孟军师接通电话，立马僵在原地。 “在哪里？” “水木镇后山，西郊15公里，只有一条公路可以到达。交火的另一方是青山警署的一个专案组，由一个叫肖锋的刑警负责，一共七人，死了三个，重伤一个，重伤的正在重症监护室抢救，直到10分钟前都还没脱离危险。另外，此案已经惊动C市高层，负责带队的肖锋被停止查办。” “情报不准确！” “啊？” “肖锋的专案组没有能力杀死这十个人，即便专案组7个人全部死了都做不到。有两件事要立即办，调查清除专案组去水木镇的真实原因，我不认为十名杀手的直接目标是专案组。另外，马上启动应急响应机制，绿色程序，不直接蓝色。” “啊,蓝色?” 暗夜之眼设有完整的应急响应机制，根据事态的严重程度由低到高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级别，程序一经启动，直到任务完成才能终止，哪怕只剩最后一个人，期间所有成员必须就地放弃哪怕是正在执行的任务，接受紧急调遣。 实际上，自从组织成立以来，仅仅启动过三次应急机制，最高一次为黄色。在暗夜之眼的杀手章程当中，紫色被列为最高级别，是指组织遭遇到重大生存危机，即将被颠覆的情况下才能被启动。 现在，四爷一下子将级别提升到蓝色，仅次于紫色，不得不令孟军师大吃一惊。 “这十名杀手加入组织至今执行过数百次任务，无一败绩，这次联手出击，却无一生还，你能想象得到对方能量有多大吗？去把，不管他是谁，踏平那座大山，把人给我找出来。哦，对了，我要活的。”四爷挥了挥手，望靠背上一躺，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属下明白。”即便四爷闭住眼睛，军师还是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这才退出房间。 15分钟后，郊外一处空旷的平地之上，八个男子从多个方向急速而来，然后迅速列队，负手而立。仔细一看，每一个人都身着蓝色衣服，胸配暗夜之眼标识的胸章。 孟浩看了看秒表，满意地点了点头。蓝色行动一经启动，距这个汇合地点最近的八个人中，最远的在20公里开外，也在预定时间准时到达。 “水木镇后山，距离15公里。目标人物身份、职业、性别、作战特征一概不详。其他资料已发到了你们手机上。你们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找回被杀的我组织十名成员，二是找出凶手。”孟浩顿了顿，“你们是第一梯队，我希望，你们不要给我派出第二梯队的机会。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要么目标死，要么我等亡。”八人齐声答道。 “错！四爷有话，要活口！”孟浩手一挥，“去吧。” 第136章 生死之门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4日）倒计时第77天 两人快步来到石门面前，厚重的石门就像现代的伸缩门那样，正沿着左右两边的沟槽越开越大，足够一个人通过后才自动停了下来。 两人刚抬步进入，又是咔嚓一声，石门缓缓合上。 举步前行约200米左右，迎面又是一道石门，不同的是，石门上多了一副画，画是雕凿而成，正是达芬奇名画《蒙娜丽莎》中的人物肖像。 这扇门应该就是唐济老人所说的第二关。姚晓依凑近，看着画中人的眼睛，就像她站在木楼的正厅看着那副油画一样，神情有些恍惚，总觉得这双眼睛饱含着太多太多的故事，令人心悸。 她伸出手指，触摸着其中一只眼睛，并无反应，她知道，必须是两只眼睛同时触摸才能触发机关。 她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刘辉老人，说了声“老人家小心”，左右手并用，两根手指放在画中人的眼睛上，轻轻一压。 毫无意外，随着一声响动，石门缓缓打开。两人抬步进入，石门又缓缓关上。 又前行了大约200米，通道一个直转向左。 两人一前一后，又是一个200米，再左转。 姚晓依仔细感受着方向的变化，如果按这条通道一直往前走，应该能直接通到悬崖边。 但这一次只前行了50米，通道就到了尽头。再一看，紧挨通道尽头的右边，又是一扇石门挡住了去路。和前的石门不同的是，这道石门两边各写有一个大字，左“生”，右“死”，用朱笔写成，正是唐济老人的手笔。 生死之门？第三关是一个生与死的选择？选对了就生，选错了就死？ 姚晓依扭头看了看刘辉老人，老人也是直摇头。 姚晓依笃定，唐济老人费尽心机把自己引导到这儿来，一定不是为了害自己，怎么选都不会有性命之忧才是。 但总得有一个答案。生死门，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想要生，就得死，是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人家，我选这扇。”姚晓依指了指左边写有死字的那扇门。 “我相信姑娘，你怎么选，我就怎么跟着就是。” 话不多言，姚晓依伸手一推，左边写有“死”字的这扇门向左边墙壁上的石槽缓缓缩进去。 通过石门，眼下却是一条下行通道。 沿着雕琢工整的台阶下到尽头，却是一扇木门，上书一个“推”字。 姚晓依毫不犹豫，抬手一推。 嘎吱！ 木门应声打开。 忽！ 还不及两人抬步踏入，但听忽的一声，左右两侧有灯被突然点亮。 忽忽忽…… 紧接着，声音由近及远传向远处，两侧的灯也由近及远依次点燃，一直延伸到远端，变成一个小点。 再一看，灯是油灯，放置在一根一根间距相等的石柱之上，将通道照得明晃晃的。 至于灯是怎么被点亮的，两人看没半天没看出格究竟。 总算可以关掉手机了。两人顺着一盏接一盏的油灯一直往前。快到尽头，前方视野豁然开朗，一个中式居家风格的大厅呈现在眼前。 来到大厅入口，有是一阵忽忽的声音，大厅四周的油灯依次被点亮。 大厅约有长约10米，宽约8米，一副巨大的石棺放置在大厅的正中，石棺之上盖有石质棺盖。用手触摸，石棺材质和岩石完全一致。再仔细一看，石棺竟然是由整块岩石雕凿出来，和地面的岩石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两人绕过石棺，来到后面一张大方桌，方桌四周摆有四根高条凳，和石棺一样，也是从整个岩石中生生雕凿出来的。方桌后面则是一个高高的长条案几，案几之上，摆有一个香炉和几个果盘，果盘里还盛有水果，当然，仍然全由岩石雕凿而成。 紧贴案几的墙壁上挂有一个画框，画框中的人物一男一女。 “夫人，少爷！老身有罪，这就给你们磕头了！” 姚晓依正在猜想这两个人的身份，但见刘辉老人扑通一声迎着画框跪了下去，随即以头撞地，连碰三下，然后浊泪长流，长跪不起。 姚晓依自是明白了，画框中的人就是唐老先生的妻儿，他们的尸骨并非凭空消失了，而是被带到了这半山腰的密室里，想必是安置在了石棺当中。 良久，姚晓依才将老人慢慢扶起，心想这一跪，老人的积压在心里四十多年的石头应该轻了一些。 再环顾四周，大厅左右的一排书架吸引了姚晓依的注意。这排书架和木楼书房的完全一致，不同的是，书架的正中，挂油有一副画，还是《蒙娜丽莎》。 姚晓依心念一动，快速来到书架前。不出意外，书架、书架、油画均是由岩石整体雕凿而成。 靠近油画，不用多想，她双手并用，触及画中人的眼睛，轻轻一按，又听得一声脆响，书架中其中一个格子应声变化，一点一点往墙壁里退。随即咔嚓一声，后退的格子停住，空出的位置正中间，缓缓升起一根放心的石柱。 姚晓依凑近一看，石柱之上，又见巴掌大的一块木块，亦如之前所见，木块被巧妙地嵌入石柱之上，其上26个英文字母清晰显现。 咔嚓！ 又是一声响，石柱停止上升。 姚晓依再次双手并用，四根手指同时触及V、L 、E、C四个字母，轻轻一按，石柱上端缓缓出现一条裂缝。但见裂缝越来越大，出现一个铜匣子。 许是空气干燥、石柱内密封良好的缘故，匣子光洁如新。匣子上挂有一把铜锁，其的制式、大小，和姚晓依在木楼密室里见到的铜匣子完全一样。 姚晓依取出匣子，从背包里掏出打开过木楼密室里那只匣子的钥匙，插入锁孔，一如所料，铜锁应声打开。 匣子里，只有两样东西。 一封书信，信封上写有三个字，“致恩人”，字迹很容易判断，正是出自唐济老人之手。 一副简易地图，地图画得非常潦草，看不出具体所指。 姚晓依将地图放下，从信封里抽出信笺…… 第137章 杀手逼近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9日）倒计时第82天 消防通道是死路一条？ 那条通道可是连接机场大厅一楼和二楼之间唯一的秘密通道，也是牛哥实施计划的关键路径。 收到姚晓依的短信，牛哥连吃三惊。 一是惊讶于姚晓依居然已经出现在了机场，自己的人马居然毫无觉察；二是他实在想象不到，姚晓依竟然也知道了那条通道的存在，她也早就盯上了这条通道；三是惊讶于姚晓依主动通报自己。 “你的命是我的”，姚晓依解释得很清楚，提醒牛哥的目的是不希望牛哥被警官抓获。从这点来说，姚晓依应该不会将这条线索通报警方。但这条通道已经不能再用了，这却是个大问题，整个行动计划也必须修改，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撤出机场二楼的人马。 牛哥不做多想，随即下达了撤离命令，原本想把A组两人补充到其他行动小组，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这帮刚刚招进来的人马之间，少点交叉，风险更小。 “老大，A组好像有点不对劲。”负责适时监控远程画面的秦淮突然提醒道。 “什么情况？” “A组戴眼镜那个兄弟设备关闭了，通话和摄影功能全部无效。嗯，也许和他正在撤离有关。” “另一个呢？” “另一个还好。就是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我猜想，应该是消防通道空间狭小，转身不便造成的。现在，从画面看来，他已经从消防通道来到了二楼，正在往出口方向走，应该是准备离开候机大厅。”秦淮适时监控着画面。 “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这时，画面中的男子通过耳麦问道。 “先和同组的眼镜汇合。”牛哥随即指示，“出了机场后就近潜伏，等待指令。” “明白。”男子说完随即关停了设备。 “为什么要撤离二楼？既然姚晓依也发现了通道，通道里先前就有我们的人，姚晓依绝对可能出现在一楼，所以她现在应该就藏在二楼才对。”秦淮有些不解。 “胆敢主动通报通道秘密，说明她也想得到我们能猜出她就在二楼，也说明她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我们，她还要随时防范警方。我猜，她已经离开了机场也说不定。”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我就是启动整个计划的钥匙，在我没有出现之前，永远不会落空。” “但通道不能用了，我们失去了主动引诱的她先手。” “通道不能用虽然麻烦些，但我早就留好了后手。利用得好，可以抢回先机。” “啥计划？” “暂时给你留点悬念，你只需等待大戏上演就好。” “老大，我已出了机场，但联系不上戴眼镜的兄弟，他的手机关机，设备也关闭了。” 从消防通道出来的男子重新开启设备，随即报告。从画面看，他已经离开了机场。 “先隐藏，再继续联系。”结束通话，牛哥生出些许不详预感，抬头看向秦淮，“按道理，眼睛男应该最先撤出机场，这个时候也应该开启了设备才对，莫非出现了什么意外？在此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并没有。也没有要求他们要让设备随时保持开机状态，毕竟距11点45分还有那么长时间。” “这批新招的人信得过吗？” “信……”秦淮正要回话，电脑提示，眼镜男打开了监控设备，“他开机了……但是，开启的是通话模式。” 牛哥接过秦淮递过来的耳机，随即戴上，给秦淮做了静音的手势。 “老大，我们发现了照片上那个女孩。”眼镜男在电话那头说得很急切。 “是姚晓依吗？”牛哥急中生智，回了一句。 “啊，对，就是她……”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牛哥却突然关掉了耳机，切断了通讯。 “老大，什么情况？”秦淮满脸疑惑望着牛哥。 “眼镜男出事了！参加这次行动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姚晓依这个名字，只是他们提供了一张姚晓依的手机照片，让他们按照片认人就好了。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他就露底了。试想，面对我突然说的一个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他怎么可能回答出“就是她”这样的话？” “但……这也不能说他出事了啊，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撒谎。他在掩盖什么？掩盖他出事了。” “这样说来，先前主动关停设备的时候他就出事了。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在帮谁？” “目的简单，就是要引我现身。至于他在帮谁，自然是警方和姚晓依二选一。你认为谁的可能性大？” “当然是姚晓依。姚晓依也出现在机场二楼，时间、地点吻合。另外就是，我相信警方还没有识破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抓获他。” “我的判断恰恰相反。” “啊？” “只需一个理由足够。姚晓依不需要通过抓获他来胁迫我现身，因为她手里还有向思雨。” “啊？向思雨？你女儿在姚晓依手上？”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也是我处处被动的原因。不过，还是那句话，我牛哥也不是纸糊的。” “我总算明白了……你认为眼镜男被警方抓获了。” “我实在想象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警方是怎么抓获他的，但一定和警方有关。”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次三个行动组都是各组独立行动，各组负责，即便A组落入警方之手，其他两组还是安全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我给他们单独分配任务，而不是各组协调配合。” “事出无奈，谨慎点总不是坏事。哼，想引我现身？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就当为即将上演的大戏热热身。”牛哥说完看了看时间，距11点45分大戏上演时间还足够。他将烟头整整齐齐摆进烟缸，推了推金边眼镜，一个新计划在大脑中瞬间形成。 第138章 一退再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5日）倒计时第76天 姚晓依心中升起了更多的疑问。 先前十名杀手被杀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这批八人组的杀手此行目的当然是追查十名杀手的死因，那么他们是否发现了自己？他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另外，是否八个杀手都一起赶到了这里？ 姚晓依快速思考着对策，趁机通道口的手电筒没有再照到通道远端的位置，她一个闪身，来到下行通道的尽头处，快速按下木块上的字母，开启石门。 “有动静！” 姚晓依刚来得及闪回石门位置，通道口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嗖！嗖嗖嗖！ 随即是几梭子弹射来，击在通道尽头的坚硬岩壁上，溅起阵阵火花。 “老人家，看来我们地赶紧退回去了。” 她示意老人赶紧退回石门里面，取出一部微型摄像机安在墙壁上。 这个时候，石门正在缓缓闭上，她一个闪身，钻了进来，与此同时，听到了从下行通道传来的咚咚声。显然已经有人进入了通道，正在往下追。 接着她打开了第二道石门，老人钻了进去。等石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她却没有跟着进去。 “老人家，你去石棺那个位置等我。” 老人刚想说什么，门被关上了。 姚晓依这才查看手机视频。 但见第一道石门门口已站了三个人，正是木楼监控拍下的八个人当中的三个。 只见三个人查看了一下石门，敲了敲。其中一个从包里取出什么东西，随即三个人蹲在石门旁边忙着什么。 想起刚刚通道口的爆炸声，姚晓依明白了，三人是准备再次用**炸开石门。 如果是这样，杀手足以将所有的石门一一炸掉了，到最后，她和老人将退无可退。 她算了算石门从打开到闭合的时间，大概是一分半钟，第一道石门距第二道石门不足200米，足够杀手冲到这二道石门前。她要算准时间，在杀手等到爆炸、再到第一道石门口查看的时候，确保自己退到第二道石门的后面，并在石门关闭之前的那一瞬间实施击杀。 她取出弓弩，装好箭，观察着第一道石门外的动静。 眼见三个人即将准备完毕，她再次开启第二道石门机关，退到石门后面。在石门缓缓闭合的时候，她借助摄像镜头看到第一道石门背后的三个人也闪身离开。 轰！ 一声巨响，第一道石门被应声炸开，强力的冲击波沿着通道急速涌来。 姚晓依面不改色，冷视前方，待冲击波到达时，石门仅剩巴掌宽一条缝隙，挡住了大量冲击。她一闪身，让开穿过缝隙而来的热气。稍顿片刻，再闪回来。这时候，第一道石门口刚好出现了三条人影，在烟雾中看得不甚真切。 她举弓瞄准其中一条人影，即刻击发。箭矢刚来得及穿过缝隙，石门完整地闭合上了。 隔着石门，她隐隐约约的一声惨叫，紧接着一连串的子弹急速射来，击中石门。 好险！而且这下打草惊蛇了。 她不做停留，快速沿第二道石门后面的通道后撤，撤到200米后一个左拐，却发现刘辉老人还呆在这里。 “老人家，你？” “我留下来，也许能帮上姑娘。” “老人家，留在这儿太危险。对方是职业杀手，还在山顶杀害了几名刑警。”姚晓依说罢就要扶老人往后撤。 “老身都这般骨头了，不怕死……他们，就是你担心的人？”老人坚持不走。 “我并不认识这些人，但这些人显然是冲我来的。”姚晓依也不再坚持让老人单独后撤。 查看手机，刚刚安装的监控视频一片雪花状，显然是爆炸摧毁了摄像设备。姚晓依取出另一个微型摄像机，安装在转角处，以确保不被冲击波摧毁的同时，能拍摄下第二道石门被炸开时，杀手冲进来的画面。 几分钟后，隐隐约约听到第二道石门另一侧传来的嘈杂声，显然是杀手又在准备**。 “等会石门炸开，老人家就退到生死门位置去。”姚晓依一边说一边为弓弩装上又一箭。 现在，她只剩七支箭。 老人这次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轰的一声，第二道石门被炸开，与此同时，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 对方已有准备，改用子弹开路。只是不知道通道是一个向左的直角，子弹纷纷击中石门对面的墙壁上。 姚晓依随即趴在地上，弓箭瞄准从石门出来的拐弯处。 很快，烟雾中又有三个人影……等等，刚才不是已击毙了一个吗，怎么又是三个？ 来不及多想，姚晓依瞄准其中一个，触动发射。 铮！ 一个人影应声倒地。与此同时，又一支箭已然上弓。 前面另外两个人影见同伴倒地，顿了顿，许是辨清了方向，举枪就往姚晓依的方向连续射击。 姚晓依紧贴地面，以趴卧姿势瞄准对面一个人影，抬手再射。 又一个人影扑通倒地。 最后一个人影慌乱退到了刚刚被炸毁的石门后面。 姚晓依随即起身，退回到生死门前，首先装上又一个微型摄像机，再掏出口红，把石门上的“生”和“死”两个字涂抹掉，这样可以造成混淆，有可能会将部分杀手引向生门。而所谓生门，按唐济老人在信中说的，其实是淘汰之门，虽不致死，却可以将误入生门的人送出这处密室。至于送到哪儿，唐济老人并没有明确说明。 两人闪身进入左边的死门。 “老人家，这次你务必要石棺哪儿去。”姚晓依指了眼前的下行通道。 老人这次没有再推迟，直接下了通道。 眼下，只有这道生死门可以稍微阻挡一下跟进的杀手，如果任由敌人长驱而入，他们将被迫退到大厅。至于唐济老人在信中提到石棺还有暗道，那将是她和老人最后的逃生之路。 过了一会儿，监控画面有了动静。先是有子弹再从通道射出，击在第二道石门对面的墙壁上，随即，闪出一个人，对准左拐通道连续发射。然后又两个人闪身出现在画面中，还是向左边通道连续射击。 很明显，对方是要用火力完全压制左边通道。随后，通道最远端出现整整五个人。 一个共八个人，击毙三人，竟然剩下五个人竟全都赶到了这儿。 第139章 舍身相救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5日）倒计时第76天 现在，五名杀手距自己400米，然后要经过两个200米的左转通道，通道尽头的右手边就是生死门。 姚晓依知道，除了寄希望于对方选错生死门外，还需要做更多的打算。估算好时间，当五名杀手通过第一条左拐通道的时候，她快速沿下到行通道最低端。过程中，她依然听到了密集的枪声，对方采用了和刚才相同的战术，用火力封锁通道尽头，再层层推进。 姚晓依闪身来到通往右手边通往最后那道木门的通道口。 很快，五个人来到生死门，出现在又一个监控画面中，照样对着石门一通扫射，发现又是一道石门，这才停下。其中一个人轻车熟路地取出**，似乎又要准备炸开石门。 就在两个人蹲下来准备**的时候，上来又一个人凑近右边这扇石门，小心查看姚晓依刚刚用口红留下的印记，似乎越看越起疑心，随即伸手摸了摸，不承想右边的门兀自开了。 这人大惊，赶紧叫停了正在忙碌的同伴，指了指石门，率先钻了进去。很快，另外一个人推了推左边，门也开了。这个人随即钻了进去。追踪，左三右二，两人进了右边生门，三个人进入左死门。 姚晓依通过监控五人通过生死门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就是通过死门的三个杀手了。 通过死门后，不再是直行通道，这等于给了姚晓依一个击杀对手的机会。 很快，又是一串密集的子弹射击来，击在下行通道对面的墙壁了，由于这最后一条下行通道长得多，落差太得多，子弹从墙壁反弹掉在地上，发出更加清脆的响声。 子弹停顿了一会儿，又是一串子弹发射下来，紧接着通道口出现一条人影。 姚晓依看准时机，张弓搭箭，快速击发，刚一完成动作，闪身退到通道口，紧贴墙壁。 但听扑通一声，有人应声栽倒，沿着台阶滚了下来。 与此同时，密集的子弹朝着姚晓依躲藏的方向急速射来，擦过岩石击倒通道口对面的墙壁上。 接下来，子弹并没停止，还伴有脚步声从通道上端急速而来。显然，最后两名杀手一人在用子弹封锁姚晓依所在的通道口，一人正趁机往下追。 姚晓依不敢再做停留，快速退往最后一扇木门，边退边装上又一支箭。 达到木门，她推门闪身而进，反手关上木门拔腿就往前冲。 恰在这时，枪声再起，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密集的子弹穿透木板呼啸而来的声音。 然后，她感觉到左边大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正在前冲的身子随之一晃，她迎面扑倒在地上。 中枪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忍住剧痛，就势一滚，翻转身来，把身体恰好隐藏在点有油灯的石柱下面。 呯！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撞开木门出现在门口，密集的子弹随即再起。 姚晓依举弓瞄准前面的人，立即击发，随即一个半起身，闪身来到石柱后面。过程中，仿佛听了扑通一声，应该又有一个杀手扑倒在地，子弹密集程度也随之明显减少。 看来只剩下一名杀手了。 但与此同时，最后一名杀手已锁定了姚晓依的位置，密集的子弹再次嗖嗖嗖响起，直往她所在的方向而来。她不得不尽量收紧身子，紧贴在石柱后面。 怎么办？ 她一边装上又一支箭，一边苦思良策，却毫无办法。 子弹一刻不停地射击过来，对方似乎打定了注意要不惜弹药，将她死死压制在石柱后面。 然后，她听了脚步声，杀手正在一点点靠近。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枪声，她突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 “姑娘，老身先走了。” 突然间，刘辉老人声音猛然响起，随即一条人影从姚晓依对面，也就是左侧一排的其中一个根石柱后面闪身而出。 正是刘辉老人。 但见老人话音而落，已经迎面扑向了杀手。此时，老人距杀手还有3到4米的距离。他如此年迈，速度却如此之快，转眼，就距杀手只 有不到2米的距离了。 却说突然而来的变故让杀手稍微顿了顿，但子弹一直没有停止发射。他刚来得及稍稍调转枪口，子弹已经尽数射中了有心扑向他的刘辉老人。 “老人家！” 同一时间，姚晓依一声惊呼，猛然站起，举弓、瞄准、击发瞬间完成。随即，飞快扑向离她五米开外的刘辉老人。 过程中，先是刘辉老人突然双膝跪地，身体摇摇欲倒。紧接着，眉心中箭的杀手在距离老人1米左右的地方扑通一声仰面栽倒在地。 在老人即将后仰倒地的一瞬间，姚晓依及时赶到，双手扶在老人背后。双手突然吃重，姚晓依的身体不由下沉，使得她半蹲在地上，但总算把老人扶住了。 “老人家！” 姚晓依就势坐下，将老人揽入怀中，泪如雨下，心痛如麻。 是老人在最危机的关头，以老迈之躯，挡住了杀手的子弹，救了自己一命。她姚晓依一个沾满鲜血的人，一个将死之人，何德何能，值得老人舍身相救。 “老人家，你这是何苦啊！”姚晓依一边哭，一边低声哀吟。 “姑……姑娘，老身……老身并不后……悔。”良久，怀里的老人断断续续地缓缓开口，“只是……只是老身无法向……向……唐 老先生……一家赎……赎罪了。” “老人家，我……我是有罪之身，不值得你这样做的。”姚晓依哽咽道。 “姑……姑娘，你是好……好人！老身看……看得出来……你……你心事太……太重。你……你可别……别想……想不开。”老人 已经气若游丝，顿了好久，就才断断续续道，“求……求……姑娘一件……事……替……替我……给……唐……唐老先生一……一 家……再……磕……磕……” 话未说完，老人身子一软，走了。 “老人家！”姚晓依一声悲鸣，泪如泉涌。 第140章 石棺逃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5日）倒计时第76天 消防通道是死路一条？ 那条通道可是连接机场大厅一楼和二楼之间唯一的秘密通道，也是牛哥实施计划的关键路径。 收到姚晓依的短信，牛哥连吃三惊。 一是惊讶于姚晓依居然已经出现在了机场，自己的人马居然毫无觉察；二是他实在想象不到，姚晓依竟然也知道了那条通道的存在，她也早就盯上了这条通道；三是惊讶于姚晓依主动通报自己。 “你的命是我的”，姚晓依解释得很清楚，提醒牛哥的目的是不希望牛哥被警官抓获。从这点来说，姚晓依应该不会将这条线索通报警方。但这条通道已经不能再用了，这却是个大问题，整个行动计划也必须修改，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撤出机场二楼的人马。 牛哥不做多想，随即下达了撤离命令，原本想把A组两人补充到其他行动小组，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这帮刚刚招进来的人马之间，少点交叉，风险更小。 “老大，A组好像有点不对劲。”负责适时监控远程画面的秦淮突然提醒道。 “什么情况？” “A组戴眼镜那个兄弟设备关闭了，通话和摄影功能全部无效。嗯，也许和他正在撤离有关。” “另一个呢？” “另一个还好。就是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我猜想，应该是消防通道空间狭小，转身不便造成的。现在，从画面看来，他已经从消防通道来到了二楼，正在往出口方向走，应该是准备离开候机大厅。”秦淮适时监控着画面。 “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这时，画面中的男子通过耳麦问道。 “先和同组的眼镜汇合。”牛哥随即指示，“出了机场后就近潜伏，等待指令。” “明白。”男子说完随即关停了设备。 “为什么要撤离二楼？既然姚晓依也发现了通道，通道里先前就有我们的人，姚晓依绝对可能出现在一楼，所以她现在应该就藏在二楼才对。”秦淮有些不解。 “胆敢主动通报通道秘密，说明她也想得到我们能猜出她就在二楼，也说明她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我们，她还要随时防范警方。我猜，她已经离开了机场也说不定。”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我就是启动整个计划的钥匙，在我没有出现之前，永远不会落空。” “但通道不能用了，我们失去了主动引诱的她先手。” “通道不能用虽然麻烦些，但我早就留好了后手。利用得好，可以抢回先机。” “啥计划？” “暂时给你留点悬念，你只需等待大戏上演就好。” “老大，我已出了机场，但联系不上戴眼镜的兄弟，他的手机关机，设备也关闭了。” 从消防通道出来的男子重新开启设备，随即报告。从画面看，他已经离开了机场。 “先隐藏，再继续联系。”结束通话，牛哥生出些许不详预感，抬头看向秦淮，“按道理，眼睛男应该最先撤出机场，这个时候也应该开启了设备才对，莫非出现了什么意外？在此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并没有。也没有要求他们要让设备随时保持开机状态，毕竟距11点45分还有那么长时间。” “这批新招的人信得过吗？” “信……”秦淮正要回话，电脑提示，眼镜男打开了监控设备，“他开机了……但是，开启的是通话模式。” 牛哥接过秦淮递过来的耳机，随即戴上，给秦淮做了静音的手势。 “老大，我们发现了照片上那个女孩。”眼镜男在电话那头说得很急切。 “是姚晓依吗？”牛哥急中生智，回了一句。 “啊，对，就是她……”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牛哥却突然关掉了耳机，切断了通讯。 “老大，什么情况？”秦淮满脸疑惑望着牛哥。 “眼镜男出事了！参加这次行动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姚晓依这个名字，只是他们提供了一张姚晓依的手机照片，让他们按照片认人就好了。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他就露底了。试想，面对我突然说的一个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他怎么可能回答出“就是她”这样的话？” “但……这也不能说他出事了啊，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撒谎。他在掩盖什么？掩盖他出事了。” “这样说来，先前主动关停设备的时候他就出事了。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在帮谁？” “目的简单，就是要引我现身。至于他在帮谁，自然是警方和姚晓依二选一。你认为谁的可能性大？” “当然是姚晓依。姚晓依也出现在机场二楼，时间、地点吻合。另外就是，我相信警方还没有识破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抓获他。” “我的判断恰恰相反。” “啊？” “只需一个理由足够。姚晓依不需要通过抓获他来胁迫我现身，因为她手里还有向思雨。” “啊？向思雨？你女儿在姚晓依手上？”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也是我处处被动的原因。不过，还是那句话，我牛哥也不是纸糊的。” “我总算明白了……你认为眼镜男被警方抓获了。” “我实在想象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警方是怎么抓获他的，但一定和警方有关。”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次三个行动组都是各组独立行动，各组负责，即便A组落入警方之手，其他两组还是安全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我给他们单独分配任务，而不是各组协调配合。” “事出无奈，谨慎点总不是坏事。哼，想引我现身？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就当为即将上演的大戏热热身。”牛哥说完看了看时间，距11点45分大戏上演时间还足够。他将烟头整整齐齐摆进烟缸，推了推金边眼镜，一个新计划在大脑中瞬间形成。 第141章 神秘买家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5日）倒计时第76天 五号院。地下多功能酒吧。 “四爷！四爷！不好了，不好了！”军师孟浩跌跌撞撞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脚都已经跨进去了，又硬生生止住了身子，这才在已经打开的门上多此一举地敲了敲。 “慌里慌张，像什么样子。”曹四爷斜靠在书桌背后宽大的靠背椅上，皱了皱，缓缓吐出一口雪茄，又过了半响，才开口到，“说。” “我们又损失了……六个杀手，包括被神秘买家请去的，整整十六名人死在水木镇那座大山上！”孟军师急步来到书桌下方，负手而立。 “你，再说一次？”曹四爷陡然坐直了身子，握着雪茄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先前十名杀手被全部击杀在大山，六人中枪，四人中箭。从弹痕看，使用的手-枪是9-2-式半自动手-枪，怀疑是肖锋带领的专案组所为。箭是通过一种弓弩发出的，这种***上有售，宣称是M国****的升级版，射程超过800米，同类弓弩中杀伤力最强，堪比狙-击-步-枪。两人被一箭绝杀，黄大锤被爆头，击杀距离850米；阿坤胸部中箭，击杀距离800米；西风飞雪中两箭，一箭在手臂上，不足以致命，射击距离840米，一箭被击穿脖子，击杀距离500米，两次中箭有明显间隔，间隔时间超过3小时；柳飞燕射中两箭，一箭击中腹部，射击距离810米，一箭击中胸部，射击距离200米，两次中箭间隔时间在45分钟之内……” “200米？以柳飞燕的飞刀威力，怎么可能给对方靠近自己200米的机会？”四爷突然打断了军师的话。 “据报告，柳飞燕和西门飞雪是在山顶一个草屋位置和对方遭遇，西门飞雪几乎没有抵抗就被击毙，柳飞燕和对手有过明显交锋，在距柳飞燕尸体200米的地方，发现了一滩血迹，怀疑弓箭手也受了伤。奇怪的是，柳飞燕使用的其中两把飞刀，被整齐地放在她的胸口，含义不明。另外，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存在，但没有见到这个人的身影，连尸体都没找到……”孟军师停了一会儿，见四爷还没开口，继续道，“蓝色行动启动后，第一批组织成员共八人规定时间进入了大山，发现了被击杀的十名杀手，随即追踪到东侧的一个半山腰，却出现了意外。他们发现了一处密道，密道暗藏机关，八个人死了六个，另外两个人因为误入机关，却侥幸活了下来。重要的是，这六个人，都死于……死于箭伤，从伤口看，和先前死于山顶的四个人中的是同一种箭！还有……” 孟军师刚想再说，见四爷目光一凌，眉头一皱，立马停住了。 “八个全副武装的一流杀手，还不及一个弓箭手？”四爷一把摁熄了雪茄，直了直身子。 “而且……而且这六个人均是在密道遭遇不测，最后一个几乎追到了密道的尽头，击毙了一个老人，自己却被一箭绝杀，正中额头。误入一个生死门的两个人被莫名其妙地传送回了入口，再沿密道追击，却扑了个空。”军师道。 “扑了个空是什么意思？” “只在密道的尽头发现了一个老人尸体和一具石棺，老人全身中弹。弓箭手神秘消失，另外在石棺旁边发现了一滩血迹，怀疑是弓箭手留下的。” “神秘消失……没人可以无缘无故消失。石棺里没有发现？” “石棺……打不开。”军师小心说道。 “打不开？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前期八人是带有**的，多道石门也是被炸开的，但那石棺就是炸不开。石棺是就地取材，用山体坚硬的岩石整体雕凿而成，和岩石是完整的整体，低能**无效。” “需要什么给什么，但那石棺必须要给我炸开。答案也许就在石棺里面。” “好的，四爷，这就派人急送物资。” “另外，神秘买家有没有进展？” “暂时还没有。” “买家不惜付出数百万高额佣金，一次请出十名杀手，你认为他的目标会是谁？”四爷问。 “那个弓箭手？不对啊，专案组和杀手发生过激烈火拼，六个杀手死于专案组，显然杀手是冲着专案组去的。”军师道。 “我的判断正好相反。如果杀手是冲着专案组去的，以专案组那点装备，找就被全歼了。你也说过，正是弓箭手的出现才逆转了形势，所以我怀疑买家的目标是弓箭手。”四爷道。 “那专案组的目标又是谁？” “这正是令人想不通的地方。看上去专案组和杀手的共同目标是弓箭手，但专案组又和杀手同为敌人，弓箭手又出手救了专案组，这是相互矛盾的啊……专案组目前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专案组这次是元气大伤，死亡三个，重伤一个，队长肖锋也被停职查办。” “要盯紧专案组，这是一条重要线索。买家和专案组同时出现在水木镇充满蹊跷，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另外，多出来那个人也很是重点疑点。”四爷道。 “多来那个人？哦，对了，在西风飞雪和柳飞燕被击杀现场，神秘消失的那个人。” “现在人力怎么样？” “另有二十名成员已登上大山，正在往秘密通道出逼近。” “他们有两个任务，找出弓箭手和消失的人。” “……”军师正要回话，手机响了。 “四爷，有个绝密情报……”军师接完电话，完全没有必要的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据报，肖锋被指派了一个秘密任务。” “秘密任务？就是说，肖锋被停职查办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掩盖他执行秘密任务？” “如果是这样的，所谓秘密任务，会不会和这次水木镇行动有关？” “我需要肖锋的全部个人资料，越详细越好。” “已经有了。”军师赶紧上前，递给四爷一个资料袋。 第142章 爱是放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5日）倒计时第76天 一张靠河边的露天茶座，肖锋和高飞相向而坐。 “既然你都脱掉了制服，我们今天就像朋友一样聊聊，你不是什么肖警官，我也不是什么黑客。”高飞替肖锋续上茶水，看着穿着便装的肖锋。 “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在我脱下制服之前。” “那好，那你怎么评价她在后山的行为？”高飞直接问道。 “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此话怎讲？” “从通报牛哥可能秘密回国、提醒无人驾驶车的牛哥是个假人、在兵工厂擒获牛哥三个人，再到后山提醒杀手可能兵分多路上山等等行为来看，她并非在和警方作对，甚至可以说给警方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还远不止这些，她救过你我。” “实际上是救了我两次，在我们被围困半山腰，子弹打光，杀手迫近的紧要关头，她及时出现，射杀两人，击退一人，直接救了我，还有整个专案组。” “所以……你还不能手下留情，面对一个救了你两次的人？” “如果我不是警察，我愿意把她当我最好的妹妹。”肖锋重重地灌了一口茶，“可是……” “我尊重你的信仰，但如果你信仰的东西，和现实发生巨大偏差，甚至违背了常理，违背人伦之道，你还是要坚持你的信仰吗？” “你要知道，法永远大于情。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她遭遇危机，我会毫不犹豫挺起胸膛为她挡住子弹，但与此同时，我的双手会牢牢抓住她，亲手为她戴上手铐。” “怎么……怎么有像你这么分裂的人？”高飞一声叹息，也是重重地灌了一口茶。 “你何尝又不像我这样。”肖锋顿了顿，说，“在后山分手的时候，她让我给你捎句话，我拒绝了，让她亲口给你说。但我现在还是想告诉你，有些时候，爱，就是松手。” “我不，我会牢牢抓在手上。”高飞坚定道。 他扭头望向河面。 初秋时节，凉风习习，吹动缓缓东流的河面，激起阵阵涟漪。偶尔有河道两边的银杏叶随风飘下，落在河面，随着河水，一荡一荡，顺流而下。 他想起了他们一起看电影的那天晚上，散场后，他们手挽着手，沿着河边，漫步在凌晨两点朦胧的星辉之下。有一瞬间，他望着一刻不停的河流，好希望这条河流能延伸到无限的远方，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手挽腕着手，沿着河边，一直走下去，走到没有尽头的远方，那个远方，没有追杀与追杀，没有计谋，没有仇恨，就只有他和她。 在水木镇那栋木楼的书房，姚晓依留给他的信中，提到她在彼时彼景之所思，正如他之所想。 读到那一段，他心潮翻涌，已然做出了不可更改的决定，把姚晓依在信末的警告置若罔闻。 肖锋默默地看着盯着河面发呆的高飞，静静地为他续上茶水。 “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对吧？”似乎想到了什么，高飞突然扭头问道。 “我只是被停职反省，不是被除名，即便脱下了这身皮，还是警察。你这是……” “哦。”高飞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又灌了一口茶。 “哦。”肖锋也是突然明白了高飞的意思，一声叹息道，“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是她自己。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否则你不但救不了她，还会害了你自己。” “她可以自救吗？她救得了自己吗？”高飞痛苦地一声低吟，把脸深深地埋进手掌。 “至少……至少她不能再去伤及无辜。” “伤及无辜？网络主播是无辜的吗？网络作家是无辜的吗？在兵工厂她没有杀那三个人吧？就像你猜测的，她没有杀向思雨吧？而牛哥呢？制造了多少血案？杀了多少人？为什么你，或者说你代表的法，没有去惩办牛哥，反而就盯着她？姚晓菲的冤屈奇又该找谁讨厌？”高飞猛地抬，带着哭腔，一连串的问号扔给肖锋。 “我……”肖锋一时间有点语塞，喃喃道，“我自然有我的失职之处，没能尽早抓住牛哥，没能尽早结束这场不幸。对此，我很抱歉。” “你不用抱歉，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高飞恢复了正常语气，问，“后面的结果怎么样？她呢？牛哥呢？” “据可靠情报，最后两名杀手被击毙，均是被箭击杀。她和牛哥都神秘消失了。” “消失了？”高飞把茶杯举到一半，又放回到桌上，“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不用担心她，也许只是暂时隐藏了起来。她在山顶一个有草屋的地方，和两名杀手以及牛哥有过一番激烈交锋。以她在半山腰瞬间逆转局势的表现来看，相信这三个人还不足以击杀她。” “这些杀手是什么来历?”高飞听完，这才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个恐怖的地下杀手组织成员，最后被击杀的两个杀手一个叫西门飞雪，杀手榜第三，一个叫柳飞燕，杀手榜第七。这个组织盘踞在C市多年，是警方急于除之而后快的心头大患，但几次重拳出击，都无功而返。” “这些杀手都是冲着她来的？没理由啊，她怎么可能惹上这些人？” “这正是困扰我的地方，杀手突然出现在水木镇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有没有可能杀手的目标其实是你们专案组呢？” “我思考过这种可能性，但找不出足够的理由，杀手组织没有必要直接以警方为敌。” “如果杀手的目标就是姚晓依，他们是如何知道姚晓依躲在水木镇的？如果不是事出偶然，就连我们都想象不到。为什么我们赶到不久，专案组就赶到了？” “你想说什么？”肖锋心里一颤。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话到此处，肖锋额头乌云密闭，一股不祥之感已上心头。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也许很长时间，你只能通过这个电话才找得到我。” 肖锋留给高飞一张名片，快速离开了茶室。 第143章 刮骨疗伤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5日）倒计时第76天 消防通道是死路一条？ 那条通道可是连接机场大厅一楼和二楼之间唯一的秘密通道，也是牛哥实施计划的关键路径。 收到姚晓依的短信，牛哥连吃三惊。 一是惊讶于姚晓依居然已经出现在了机场，自己的人马居然毫无觉察；二是他实在想象不到，姚晓依竟然也知道了那条通道的存在，她也早就盯上了这条通道；三是惊讶于姚晓依主动通报自己。 “你的命是我的”，姚晓依解释得很清楚，提醒牛哥的目的是不希望牛哥被警官抓获。从这点来说，姚晓依应该不会将这条线索通报警方。但这条通道已经不能再用了，这却是个大问题，整个行动计划也必须修改，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撤出机场二楼的人马。 牛哥不做多想，随即下达了撤离命令，原本想把A组两人补充到其他行动小组，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这帮刚刚招进来的人马之间，少点交叉，风险更小。 “老大，A组好像有点不对劲。”负责适时监控远程画面的秦淮突然提醒道。 “什么情况？” “A组戴眼镜那个兄弟设备关闭了，通话和摄影功能全部无效。嗯，也许和他正在撤离有关。” “另一个呢？” “另一个还好。就是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我猜想，应该是消防通道空间狭小，转身不便造成的。现在，从画面看来，他已经从消防通道来到了二楼，正在往出口方向走，应该是准备离开候机大厅。”秦淮适时监控着画面。 “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这时，画面中的男子通过耳麦问道。 “先和同组的眼镜汇合。”牛哥随即指示，“出了机场后就近潜伏，等待指令。” “明白。”男子说完随即关停了设备。 “为什么要撤离二楼？既然姚晓依也发现了通道，通道里先前就有我们的人，姚晓依绝对可能出现在一楼，所以她现在应该就藏在二楼才对。”秦淮有些不解。 “胆敢主动通报通道秘密，说明她也想得到我们能猜出她就在二楼，也说明她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我们，她还要随时防范警方。我猜，她已经离开了机场也说不定。”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我就是启动整个计划的钥匙，在我没有出现之前，永远不会落空。” “但通道不能用了，我们失去了主动引诱的她先手。” “通道不能用虽然麻烦些，但我早就留好了后手。利用得好，可以抢回先机。” “啥计划？” “暂时给你留点悬念，你只需等待大戏上演就好。” “老大，我已出了机场，但联系不上戴眼镜的兄弟，他的手机关机，设备也关闭了。” 从消防通道出来的男子重新开启设备，随即报告。从画面看，他已经离开了机场。 “先隐藏，再继续联系。”结束通话，牛哥生出些许不详预感，抬头看向秦淮，“按道理，眼睛男应该最先撤出机场，这个时候也应该开启了设备才对，莫非出现了什么意外？在此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并没有。也没有要求他们要让设备随时保持开机状态，毕竟距11点45分还有那么长时间。” “这批新招的人信得过吗？” “信……”秦淮正要回话，电脑提示，眼镜男打开了监控设备，“他开机了……但是，开启的是通话模式。” 牛哥接过秦淮递过来的耳机，随即戴上，给秦淮做了静音的手势。 “老大，我们发现了照片上那个女孩。”眼镜男在电话那头说得很急切。 “是姚晓依吗？”牛哥急中生智，回了一句。 “啊，对，就是她……”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牛哥却突然关掉了耳机，切断了通讯。 “老大，什么情况？”秦淮满脸疑惑望着牛哥。 “眼镜男出事了！参加这次行动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姚晓依这个名字，只是他们提供了一张姚晓依的手机照片，让他们按照片认人就好了。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他就露底了。试想，面对我突然说的一个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他怎么可能回答出“就是她”这样的话？” “但……这也不能说他出事了啊，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撒谎。他在掩盖什么？掩盖他出事了。” “这样说来，先前主动关停设备的时候他就出事了。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在帮谁？” “目的简单，就是要引我现身。至于他在帮谁，自然是警方和姚晓依二选一。你认为谁的可能性大？” “当然是姚晓依。姚晓依也出现在机场二楼，时间、地点吻合。另外就是，我相信警方还没有识破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抓获他。” “我的判断恰恰相反。” “啊？” “只需一个理由足够。姚晓依不需要通过抓获他来胁迫我现身，因为她手里还有向思雨。” “啊？向思雨？你女儿在姚晓依手上？”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也是我处处被动的原因。不过，还是那句话，我牛哥也不是纸糊的。” “我总算明白了……你认为眼镜男被警方抓获了。” “我实在想象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警方是怎么抓获他的，但一定和警方有关。”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次三个行动组都是各组独立行动，各组负责，即便A组落入警方之手，其他两组还是安全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我给他们单独分配任务，而不是各组协调配合。” “事出无奈，谨慎点总不是坏事。哼，想引我现身？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就当为即将上演的大戏热热身。”牛哥说完看了看时间，距11点45分大戏上演时间还足够。他将烟头整整齐齐摆进烟缸，推了推金边眼镜，一个新计划在大脑中瞬间形成。 第144章 星夜南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5日）倒计时第75天 她很快就在河滩上支起了一个简易帐篷，再在树林中找到一些干枯的树枝和杂草，在河滩上点起一堆篝火。 她把背包里面包括干净衣服在内的需要烘烤的物品全部取出来，就着篝火烘烤。 夜幕已降，河滩上星辉点点。 四下无人，她无需躲进帐篷，脱下已被穿得半干的衣服，就着有些冰冷的河水擦拭了一遍身子，穿上刚刚烤干的衣服，衣服上的余温尚在，让她顿觉浑身舒坦。 洗干净刚刚脱下的衣服，继续烤上。 再次取出零食和矿泉水，她一屁股坐在帐篷入口，一边吃，一边回忆起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 从Q市大街上偶遇一个陌生男子开始，她的人生就彻底改变。被绑架到山洞，死里逃生逃出了，发现姐姐意外身亡，遭遇人生的至暗时刻，在火车站被追求，巧借高飞掩护自己，回到C市计杀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彻底走上一条不归路，获知姐姐死亡真相，绑架牛哥女儿，引出牛哥，在酒店，在机场，在立交桥，在兵工厂，再在水木镇后山，多次和牛哥遭遇，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 现在牛哥被擒，姐姐的大仇即将得报，她的目标就是剩下完成唐济老人的遗愿了。 回顾这一个多月，她惊诧于自己的变化，学会了变妆术，并且越来越炉火纯青，现在只需10分钟不到，就能把自己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在她的背包里，就备有几套男装，需要的话，她还可以随时变成一个男子；学会了使用致幻剂，并已在网络作家、向思雨的保姆、闯进姐姐生前居室的男子身上很好地实验过；学会了使用弓弩，在后山之战，共击杀了十名杀手，按肖锋警官的说法，这些杀手可是来自地下杀手组织的顶尖高手，连自己都对取得的战绩惊讶不已。 想到这儿，她起身取出弓弩和箭，仔细打量着手中多次挽救自己于危难之际的武器。 月光之下，这款用锌合金为主题框架的银灰色弓弩泛着青光，看不上不像狙击步枪之类的***那么咄咄逼人，却杀伤力惊人。随即，她举起弓弩，装上箭矢，拉上弓弦，尾部的弓拖顶住胸口，通过额外配置的夜视镜，瞄准远方，再次默想了一遍动作要领，扣动扳机，出发箭矢。 铮！ 清脆的声音破空响起，箭矢急出，稳稳命中前方的一棵树干。 来到树干处，目测射击距离接近了1000米。想起在山顶草屋和柳飞燕生死对战的那一幕，飞刀对弓箭，两人之间相隔了一片800米宽的空旷草地，为了一箭击杀，她需要冒着风险进入草地，以缩短射击距离。 现在想来，如果充分发挥弓弩效能，当时的她就在树林中，也有机会绝杀柳飞燕。 她满意地取下箭矢，钻进帐篷。 夜色渐深，星辉清凉，打在不远处的河面上，看得她有些发痴，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和高飞漫步河边的情形。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似乎要重拾那晚的余温，但这个孤寂的峡谷，孤寂的河滩之上，又哪有半点来自人间的温情？ 她长叹一声，收回飘出的思绪，这才想起遗忘了万万不该遗忘的一件事。 她赶紧拿出手机，点开监控视频，还好，水木镇那栋木楼没有发现异常。再逐一查看安装在后山上的多出监控视频，早前记录的画面显示，有人陆陆续续找到了多处当初交战的地方，发现了死于她和专案组手下的多具杀手的尸体。这些人逐一将这些尸体装入袋子，抬走，然后消失在画面中。毫无疑问，这些人是先前进山的那批杀手的同伙。 再将视频切换到半山腰的密道。目前密道里还有三个完整的摄像机，能兼顾到第二道石门、生死门和石棺所在大厅的区域。第二道石门和生死门附近的尸体不见了，想必是被同伴装进尸袋移走了。 画面最后切换到大厅，一看之下，姚晓依大吃一惊。 大厅内烟雾弥漫，迷糊中有几个人影围在石棺周围。她很快明白了原委，这些人是在故伎重演，打算用**炸开石棺，寻找消失的自己。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已经过去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了，为什么这些人还没有炸开石棺？虽然石棺质地坚硬，为岩石整体雕凿而成，但**之下，也不能破开吗？ 她哪里又知道，跳进石棺逃生的那一刻，她根本没注意到，石棺四壁夸张的厚达整整一米，仅仅是棺盖，差不多就重大一吨。如果不是掌握了开启机关的方法，她当初哪有可能掀开棺盖逃走。 正想着，就见石棺周围的人四下散开，不多一会儿，火光冲天，浓密的烟雾再次弥漫在大厅内。显然，这伙人又一次引爆了**。 等待烟雾慢慢散去，镜头之下，几个人又围在石棺周围，看样子，石棺还没有破开。 紧接着，姚晓依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这个石棺终究有被破开的时候，这些杀手应该很快就能发现她逃跑的通道，再顺藤摸瓜……没错，即便她处在这处河滩之上，也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必须改变夜宿河滩的计划，赶紧撤离！ 念头一起，她毫不犹豫钻出了帐篷，将帐篷快速收起，连同所需物品装进背包。 看了一眼正在燃烧的篝火，正想把篝火熄灭，清除痕迹，却有了更好的主意。 她带上刚刚留下的垃圾，沿着刚刚去取回箭矢的路径，再次来到箭矢射中的树干位置，沿着岩壁爬上这个棵树，再往上爬了大约200米，扔下一包纸巾，装成是不小心掉下来的样子。她就地砍下两根树枝，已做船桨之用，完了再沿路倒着返回河滩，以此造成自己是沿着岩壁攀爬上去逃跑的假象。 随后，她找了一个隐蔽的树枝，安装上摄像机。 一切准备妥当，她解开河滩上的绳索，背起背包，跨上木筏，以树枝着浆，披着星辉，顺流直下。 第145章 夜宿孤岛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星辉之下，姚晓依操纵竹筏顺流而下，沿途多有转折，经过几次尝试，她已经能很好的控制木筏，一路畅通。 转眼又是凌晨时分，时间来到了10月16日，她已经顺河南下来四个多小时。 河道又经过一个大拐弯后，水势相对平缓，再看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岛屿的形状。姚晓依判断，这个模糊的岛屿，应该就是她前天站在后山悬崖边看的那个小岛。 木筏渐渐靠近，小岛越来越清晰。但见小岛立于河道正中，将河水一分为二，顺着两侧绕道而过。 小岛露出水面宽约五米，高约七八米，全端被河水不断冲刷，只剩下光秃秃的岩石。 姚晓依确定登上小岛，一则稍作休息，二则确认后面是否有追兵，二十二个杀手组成的尾巴始终是她心头的一块石头，不把尾巴彻底甩掉，南下之路会随时充满风险。 她控制木筏，行进在河道正中，将栓在木筏上的绳索的一头栓在腰上，一点点靠近小岛。 河水很深，手中的树枝无法撑住木筏。在木筏即将撞上小岛全面的岩石那一瞬间，她看准一个落脚点，纵身一跃，调跳了上去。 小岛被看上去要宽得多。，岩石之上有一层薄薄的泥土，岩石缝隙之间，偶然有树顽强地生长出来。 她爬上顶端，才发现小岛别有洞天。小岛其实是两部分组成，顺着河流的后方，距离她所在这个岛五六米的地方，还有一个稍大一点的岛屿。 两个岛屿之间，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天然形成，像一座桥将两岛连接。巨石之下，是一个空旷区域，刚好可以木筏隐藏在其间。 姚晓依回到刚刚登岛的位置，牵引绳索，将木筏藏在两岛之间。河水绕过岛屿后，又在后边合二为一，再向下的水势更为湍急。紧急时刻，她既可以躲在其间，也可以乘木筏顺势快速南下。 她穿过巨石，来到另一个岛屿上，找到一个平整的地方坐下。 一路上，她都在通过视频，不断关注着后山密道里面的动静。几个人围着石棺，一一次引爆**，如此下去，石棺肯定会破。 她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变成了现实。休息没多久，又一批**被引爆，石棺被炸开。稍等片刻，大厅里面的人都围了过去，随即又四下散开，应该是被石棺里面的两具原本保持完好的尸体吓了一跳。不过从手机视频上，看不到爆炸后，尸体似乎完好。 等待大厅的烟雾散去，这群人又围了上去。然后一个人率先跳进了石棺，紧接着又跳一个，然后又一个。接二连三的，前后共二十个杀手跳进石棺消失不见，只留下两个大大厅把守。 姚晓依自然知道，不到二分钟，这二十杀手就将被河水完全淹没，有多少人能活下下来，就看谁的造化了。 如果有杀手存活，从密道从口到她醒来的河滩，大约需要一个小时，从河滩到底这个小岛，用时四个半小时。五个半小时的时间差，够她逃生或者做好正面迎敌的准备。 她打算休息一段时间，至少要等到杀手出现在河滩位置，确定了有多少人想要顺着河流南下追击再做打算。她调好手机闹钟，把弓弩和箭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背包置于背后，斜躺了下去。 她太疲惫了，几乎头一靠在背包上就睡了过去。 这时是凌晨三四点钟，峡谷之下，河面之上，一人一岛一筏，构成了一幅绝妙的《夜宿山野》图，悠远空灵，宁静安详。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潺潺水声，伴着安睡之人。漫天的星辉穿过窄窄的峡谷，散落向小岛，透过稀疏的树林，温柔地洒在姚晓依年轻姣好的脸上，也只有在睡梦中，她才能获得这短暂的呵护，才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叮铃铃！ 急促的手机闹铃将姚晓依从熟睡中惊醒，瞬间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她一骨碌坐起，下意识抓起了弓弩，下一个半秒，又松开了。 她点开手机视频，好巧不巧，河滩上果然出现了一群人影，细数之下，足足有十六人之多，从着装和携带的武器看，这些人是从密道进入河道的杀手无疑。 但见几个人围着姚晓依先前留下的那堆篝火看了看，一个疑似领头的人还用摸摸了灰烬，再闻了闻手指。这个人原地在河滩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指了指姚晓依留下痕迹的方向。几个人随即往岩石方向赶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估计是发现姚晓依可以留在悬崖上的纸巾，领头的人手一挥，河滩上剩下的人都围了过来，随即都去往了另外几个人刚刚消失的方向。 十多分钟后，河滩上又回来了七个人，每个人都拖着一棵树，随即就开始忙碌起来。不用说，这几个人也在像姚晓依那样，在准备木筏。不过他们的速度极快，只用了半个小时，他们就扎好了两架木筏。随即，河滩上包括领头的共八个人分别上了两架木筏，每架四人，顺河流快速南下。 显然，这十六个杀手分成两组，一组顺姚晓依留下的痕迹上山搜寻，一组顺河南下，四个小时后就能赶到小岛位置。 整整八个杀手顺河南下，其数量超过了姚晓依的预计，如果继续固守小岛，和杀手正面作战，这个孤岛很容易陷入对方的包围。姚晓依当即决定，继续南下，寻找更合适的伏击地点。 有利的是，她已经明确了追击而来的杀手数量，沿途重要地段，她还可以安装微型摄像机监控对手情况。 在打草惊蛇还是准备一份见面礼之间，姚晓依选择了后者，迟早都要遭遇，惊不惊动对方不那么重要。 她再次回到登岛的位置，扔下一袋零食包装盒，使得从上游而来的人一眼就能看到有人登岛的痕迹。随即在上岛的必经路线上，倒埋上一把锋利的尖刀，刀尖上涂上很混有致幻剂的毒药，再用几片枯叶盖好。实际上，为了完成她的复仇计划，她早就准备好了足够数量的摄像机、手机卡、移动电源设备和医药包、压缩饼干等户外生存必须的物资。 为了分散对方注意力，落入她制造的陷阱，她还在埋有尖刀的前方不到半米的位置，从树枝上悬下一张卡片，卡片上写上“欢迎词”。 最后，再在棵树上装上微型摄像机，这次上了木筏，顺流而下。 第146章 凌晨有约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消防通道是死路一条？ 那条通道可是连接机场大厅一楼和二楼之间唯一的秘密通道，也是牛哥实施计划的关键路径。 收到姚晓依的短信，牛哥连吃三惊。 一是惊讶于姚晓依居然已经出现在了机场，自己的人马居然毫无觉察；二是他实在想象不到，姚晓依竟然也知道了那条通道的存在，她也早就盯上了这条通道；三是惊讶于姚晓依主动通报自己。 “你的命是我的”，姚晓依解释得很清楚，提醒牛哥的目的是不希望牛哥被警官抓获。从这点来说，姚晓依应该不会将这条线索通报警方。但这条通道已经不能再用了，这却是个大问题，整个行动计划也必须修改，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撤出机场二楼的人马。 牛哥不做多想，随即下达了撤离命令，原本想把A组两人补充到其他行动小组，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这帮刚刚招进来的人马之间，少点交叉，风险更小。 “老大，A组好像有点不对劲。”负责适时监控远程画面的秦淮突然提醒道。 “什么情况？” “A组戴眼镜那个兄弟设备关闭了，通话和摄影功能全部无效。嗯，也许和他正在撤离有关。” “另一个呢？” “另一个还好。就是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我猜想，应该是消防通道空间狭小，转身不便造成的。现在，从画面看来，他已经从消防通道来到了二楼，正在往出口方向走，应该是准备离开候机大厅。”秦淮适时监控着画面。 “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这时，画面中的男子通过耳麦问道。 “先和同组的眼镜汇合。”牛哥随即指示，“出了机场后就近潜伏，等待指令。” “明白。”男子说完随即关停了设备。 “为什么要撤离二楼？既然姚晓依也发现了通道，通道里先前就有我们的人，姚晓依绝对可能出现在一楼，所以她现在应该就藏在二楼才对。”秦淮有些不解。 “胆敢主动通报通道秘密，说明她也想得到我们能猜出她就在二楼，也说明她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我们，她还要随时防范警方。我猜，她已经离开了机场也说不定。”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我就是启动整个计划的钥匙，在我没有出现之前，永远不会落空。” “但通道不能用了，我们失去了主动引诱的她先手。” “通道不能用虽然麻烦些，但我早就留好了后手。利用得好，可以抢回先机。” “啥计划？” “暂时给你留点悬念，你只需等待大戏上演就好。” “老大，我已出了机场，但联系不上戴眼镜的兄弟，他的手机关机，设备也关闭了。” 从消防通道出来的男子重新开启设备，随即报告。从画面看，他已经离开了机场。 “先隐藏，再继续联系。”结束通话，牛哥生出些许不详预感，抬头看向秦淮，“按道理，眼睛男应该最先撤出机场，这个时候也应该开启了设备才对，莫非出现了什么意外？在此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并没有。也没有要求他们要让设备随时保持开机状态，毕竟距11点45分还有那么长时间。” “这批新招的人信得过吗？” “信……”秦淮正要回话，电脑提示，眼镜男打开了监控设备，“他开机了……但是，开启的是通话模式。” 牛哥接过秦淮递过来的耳机，随即戴上，给秦淮做了静音的手势。 “老大，我们发现了照片上那个女孩。”眼镜男在电话那头说得很急切。 “是姚晓依吗？”牛哥急中生智，回了一句。 “啊，对，就是她……”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牛哥却突然关掉了耳机，切断了通讯。 “老大，什么情况？”秦淮满脸疑惑望着牛哥。 “眼镜男出事了！参加这次行动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姚晓依这个名字，只是他们提供了一张姚晓依的手机照片，让他们按照片认人就好了。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他就露底了。试想，面对我突然说的一个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他怎么可能回答出“就是她”这样的话？” “但……这也不能说他出事了啊，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撒谎。他在掩盖什么？掩盖他出事了。” “这样说来，先前主动关停设备的时候他就出事了。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在帮谁？” “目的简单，就是要引我现身。至于他在帮谁，自然是警方和姚晓依二选一。你认为谁的可能性大？” “当然是姚晓依。姚晓依也出现在机场二楼，时间、地点吻合。另外就是，我相信警方还没有识破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抓获他。” “我的判断恰恰相反。” “啊？” “只需一个理由足够。姚晓依不需要通过抓获他来胁迫我现身，因为她手里还有向思雨。” “啊？向思雨？你女儿在姚晓依手上？”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也是我处处被动的原因。不过，还是那句话，我牛哥也不是纸糊的。” “我总算明白了……你认为眼镜男被警方抓获了。” “我实在想象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警方是怎么抓获他的，但一定和警方有关。”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次三个行动组都是各组独立行动，各组负责，即便A组落入警方之手，其他两组还是安全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我给他们单独分配任务，而不是各组协调配合。” “事出无奈，谨慎点总不是坏事。哼，想引我现身？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就当为即将上演的大戏热热身。”牛哥说完看了看时间，距11点45分大戏上演时间还足够。他将烟头整整齐齐摆进烟缸，推了推金边眼镜，一个新计划在大脑中瞬间形成。 第147章 绝密档案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一个陌生人，你就信了？” “开始我当然不信，他又给了我两万现金，说是酬劳，我检查过，钱是真钱。他还说，卖出的50万也全部归我。我问他，这么好的事他自己为什么不做，他说你和他之间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他不方便和你见面。” “所以，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你和他是在一起的？” “没有，他很快就走了，留了一部手机给我，说是用这个电话联系方便。他还说，也许你不会相信，就给我说了什么西门飞雪、柳飞燕被杀的事，说我只要把这个说出来，你一定会付钱买走资料。我想，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就试着给你发了短信。”男子说完还努了努嘴，示意茶桌上那部手机就是那个人留给他的。 “这个见面的地点也是他给你选的？” “走的时候，他说茉莉花茶楼通宵营业，可以约到那儿见面。在你快到茉莉花茶楼之前，他又给我打电话，说改到这儿见面。” “这个人长什么样？” “他……”男子刚一开口，桌上的手机响了。 男子接起，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出去接”，起身离开座位往茶楼出口方向走去。 砰！ 军师顺势收起资料袋，举起茶杯，但刚举到一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他一扭头，只来得及看见出口方向一阵烟雾弥漫。 二楼的客人们一时间惊声尖叫，乱作一团。 军师大感不妙，迅速起身窜到出口，但见刚刚和他坐在一起的男子仰面倒在二楼大厅和楼道之间的门口，右脸被炸去一半，露出森森白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杀人灭口！” 军师心念一动，随着反应过来冲向出口的客人快速下楼，迅速驾车离开了茶楼。 行驶在大街上，军师快速地梳理着发生的一切。 一个神秘人物获得了弓箭手的资料，同时准确知道了暗夜之眼地下组织急需这份资料，特意找了一个陌生男子前来交易，为了避免自身暴露，在陌生男子即将开口说出神秘人的样子的时候，突然杀人灭口。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神秘人只是单纯为了完成交易，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杀掉陌生男子，如此一来，他连交易金都得不到。所以，军师很快判断出，神秘人物的真实目的并非完成交易，而是借陌生男子之手，把资料交到自己手上，50万现金根本不在对方的考虑范围，而且，不管交易进行得怎么样，这个在大街上顺便找来的陌生男子都必死无疑。如此说来，神秘人物的真正目标是弓箭手，欲借暗夜之眼的力量将其除掉，而弓箭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与此同时，军师还想通了神秘人物灭杀陌生男子的精妙手段。预留一部动了手脚的手机，在神秘人物身份即将暴露的时候，拨打手机，让陌生男子到外面接听电话，然后引爆手机炸-弹。 神秘人物没有在陌生男子还在座位上的时候引爆炸-弹，代表着三层明显的含义，一是他随时都在监听着军师和陌生男子的对话，二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三是不能误伤军师。 由此，军师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神秘人物需要借助自己的力量除掉弓箭手，至少暂时不会以自己为敌。 但想到自己可能随时处在神秘人物的监视或者监听之中，军师感到浑身不自在。他迅速关闭手机，连电池也一并取出，继续驾着车在大街上兜圈，然后看准一个监控盲区，把车停下，弃车而出，闪身消失在夜幕中。 又半个小时后，军师已经端坐在了五号院地下酒吧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随即他打开了资料袋—— 姓名：姚晓依；性别：女；年龄：22岁；血型：AB型；指纹编号：XXXXXX；学历：本科；技能：变妆术、善用高烈度致幻剂、精于弓弩；所涉事项：涉嫌杀害网络主播黄莺、网络作家杨阳，击杀暗夜之眼杀手十名。 家庭成员 姐姐：姚晓菲，民营整形美容医院联合投资人，所涉事项：和月半弯公寓命案高度关联，死于跳楼自杀。 父亲：姚启明，地产公司董事长，所涉事项：四年前意外死于一起入室抢劫案，凶手至今未归案。 母亲：贾惠，家庭主妇，所涉事项：四年前意外死于一起入室抢劫案，凶手至今未归案。 资料袋里面，还有姚晓依、姚晓菲极其父母的大量生活照片。 面对这份资料，孟军师又是一番长考。 首先，弓箭手的背景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复杂，甚至说简单得有点出乎意料，一个有钱的地产老板的女儿，一个22岁的女大学生，和心目中冷酷的弓箭手形象完全不一样，但就是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弓箭手，却让他损失了整整十名杀手； 第二，神秘人物手段通天，这份资料绝非一般人能弄得到手，说明神秘人物背景深厚，以他的背景和能量，还需要借助暗夜之眼的外部力量，欲将弓箭手铲除，说明神秘人物感到了某种巨大的危险，这个危险来自弓箭手背后隐藏的某个线索； 第三，由此可以推断，四年前的那起入室抢劫案另有隐情，同时神秘人物和这起案件高度关联； 第四，弓箭手仅仅一个月时间就蜕变成了如此恐怖的杀人机器，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正在水木镇后山峡谷区域追击弓箭手的杀手成员能否找得到她？ “我需要一份四年前发生在城北新区的一起入室抢劫致死案，以及最近的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的被杀案的相关资料，尽你所能，越快越详细越好。”军师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挂断后，他又把资料发给了正在水木镇后山峡谷展开的杀手成员，打通了领队钟南的电话，“千万不要轻敌，多想想她击杀的十个同伴。” 第148章 夺命三分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5日）倒计时第76天 却说河滩之上，由钟南领队的十六名杀手并分成了两队，每队八人，其中一队沿姚晓依在岩壁上留下的痕迹向陡峭的山顶攀爬追击，另一队由钟南领衔，乘两架木筏沿河南下直追。 钟南是他的大号，在杀手组织内部，兄弟们更愿意叫他钟见愁，意指被他追杀的目标一见了他就发愁。实际上，在的杀手生涯中，见过他的追杀目标基本上没有机会发愁，因为这些都死了。 贵为暗夜之眼杀手榜的恐怖杀人机器，钟见愁的战绩惊人：执行任务105次，无一失败案例，素质全面均衡，各项作战指标名列前茅，当然，他的佣金也高达200万。 此次组织破天荒启动蓝色行动，尤其是在第一批人马失败后，孟军师毫不犹豫指派钟见愁出马，既是出于对排行榜亚军的信任，也是基于对弓箭手恐怖战力的正确评估。 星辉之下，两架木筏顺河南下。然后，他们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关于他们正在追击的弓箭手的资料。 “女的？22岁？让孟军师如临大敌的，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木筏上，一个杀手阅读完姚晓依的个人资料，相当的不以为然，“这是不是侮辱了咱们暗夜之眼的威名？” “这个姑娘……啧啧啧……这身材，这脸蛋，啧啧啧……”又一个杀手对住姚晓依的照片道，“她是我的了。嗯，你们知道我的意思。” “你们还是想想西蒙飞雪和柳飞燕是怎么死的吧。”钟见愁冷冷道。 只这一句，就让两人彻底闭了嘴，排名第三的西蒙飞雪被一箭穿喉，飞刀柳飞燕被对手靠近到200米，一箭命中心脏，他们先前的八人在密室一个照面，六人被一箭绝杀，这等战绩，想想都可怕。 “刚刚军师亲自打了个电话，就强调一点，任何一点疏忽，都等在找死。”钟见愁说完看了看河道两侧，“麻烦各位精神点，这峡谷之中，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对我们造成致命伤害。” 大家都不做声了，两筏八人，乘夜急行。 “领队，前面好像有个岛。”转过一个大弯，河道豁然开阔，一个同伴突然指着前方道。 打眼一看，但见河道中央，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岛屿。 “注意戒备！”钟见愁低声道。 “她会一个人藏在岛打我们的伏击？这不等于主动让我们把她当饺子包了吗？”又一个同伴道。 “小心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钟见愁一挥手，做了一个手势，两架竹筏随即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一左一右向小岛靠近。 “一组先上，二组警戒。”即将靠近岛屿，钟见愁再次下令。 另一组一个同伴木篙入水，将竹筏即停河中，其他三人武器上手，呈现攻击队形半蹲在木筏上。 钟见愁这一组则纷纷跳上小岛，四人上岛后，同样呈攻击队形半蹲在地，警戒着前方。 第二组随即上岛，超越第一组一段距离后，同样半蹲警戒。 第一组随即跟上，超越第二组，再次半蹲警戒。 如此往复，层层往上推进。 “前面有张卡片！”快上到一半，第二组一个同伴有了发现，就见一根树枝上垂下一根绳子，绳子下端挂着一张卡片，悬在他们必经的路上。 这个同伴快速上前，准备去看个究竟。 “小心有诈！” “啊！” 钟见愁刚来得及出口阻止，这个同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栽倒在此。 “保持警戒！”钟见愁一声断喝，快步冲了上去。 剩余人员立即子弹上膛，半蹲警戒。 钟见愁冲过去，发现同伴脚掌已被刺穿，再看地面，一把尖刀刀尖朝上，埋藏在岩石缝隙之中，再辅以枯叶掩盖起来。正是半米之外的卡片吸引了同伴的注意，忽略了地面的陷阱。 钟见愁这才上前查看卡片—— “抱歉哦，你的同伴怕是活不过三分钟！” 卡片上**裸的挑衅令钟见愁勃然大怒，一巴掌把卡片扯下来，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河里。突然他才想到了什么，猛地冲回同伴身边。 但见同伴目光呆滞，浑身颤抖不止，嘴唇正在变成紫色。 “剧毒！急救包！上针药！”钟见愁一边喊，一边脱着同伴的靴子。 好不容易把靴子脱下，钟见愁一把卷起同伴的裤管，就见几条粗大的黑线沿着血管已窜到大腿根部，还有更多的细小的黑线正从脚背沿小腿一直往上蔓延。 见另一个同伴已把针药准备好了，钟见愁一把翻过受伤同伴，一刀划破他臀部的裤子。 针药推进，再将同伴翻转过来。 这个时候，同伴已经眼神呆滞，口吐白沫，嘴唇全变成紫色。 钟见愁一把撕开同伴上衣，黑线已窜至胸口，显示毒液已经到达心脏。 “打你个小红人！” 就在钟见愁发愣这小会儿，同伴突然坐起，清晰地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随即就在众人的惊愕中一头栽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三分钟，三分钟啊！好你一个姚晓依！”良久，钟见愁喃喃开口，猛地一拳砸向岩石，“全体警戒前行，搜遍全岛每一个角落！” 半个小时后，搜完岛屿所有地方，他们一无所获。 钟见愁这才带领其余六人来到死去的同伴面前，从同伴的背包中取出属于他的尸袋，在将同伴装入尸袋中。“要么目标死，要么我等亡”，尸袋是暗夜之眼每一个杀手行动之前必须准备的物品，尸袋就是他们的最后归属。 小岛上土层极薄，他们只能挖出一个浅浅的土坑，将同伴草草埋葬。 “要么目标死，要么我等亡。”钟见愁带头高呼，手枪指天，连发三枪。 “要么目标死，要么我等亡。”其余六人跟着高呼，手枪集体指天，连发三枪。 突如其来的枪声瞬间打破了峡谷的宁静，惊醒了夜宿山野的鸟儿，纷纷飞离枝头，四下逃窜。 第149章 预设伏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好你个肖锋，长本事了啊？”青山警署一间会议室，顶上上司刘垣桓黑着脸，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使得茶杯上的茶盖蹦跳了好几下，最终还是自己稳住，总算没有掉下来。 肖锋、柳青等专案组成员端坐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喘。 肖锋知道，这还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你，还有你们，有没有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果然，顿了顿，局长用手指挨个挨个点了一下参与这次水木镇大山围捕行动的成员，“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一声。你能耐大啊，能耐大你倒是给我把事情处理干净啊。” “我……”肖锋抬起一直低着的头。 “我什么我？我已经接到市里领导的电话了，让我写份报告……”局长把桌上的报告一推，“来来来，肖锋大队长，你来教教我，这份报告该怎么写？” “我……”肖锋又欲开口。 “我什么我？”局长继续虎着脸，“七个人出去，回来四个人，哦，不，回来三个半人，还有半个在医院躺着呢。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责任在我，我承担一切后果。”肖锋扬起头，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啪！ “你承担得了吗？”局长又是一拍桌子，“三名战友牺牲，你用什么承担？” 肖锋又低下了头。 水木镇大山的惨烈一战，确实在肖锋意料之外，原本是追踪姚晓依的，没想到意外遭遇到了牛哥，三名同事也先后牺牲。作为刑警队队长、专案组负责人，他自然难辞其咎。 他更是为周扬的牺牲深深自责。在命令周扬、柳青、高飞转移的途中，高飞成功瘫痪牛哥的通讯系统后，他给周扬打了一个电话，让三人组赶紧再次转移，同时提醒周扬务必保证高飞的安全。而周扬正是为了保护高飞，拖着受伤的左手臂，纵身挡住了柳飞燕的飞刀，击退柳飞燕，自己也被飞刀击中。 柳青录下了周扬临死前的话，“告诉肖队，我从不后悔做他的战友。”这句话他停了好几遍，每听一次，心里就痛一次。 肖锋和周扬分属不同警署，却彼此互为欣赏，之前也有过多次愉快的合作。月半弯公寓命案等系列命案专案组成立之初，他毫不犹豫地申请把周扬借调过来。没承想，他们这对老搭档就此阴阳两隔，要说害死周扬的，哪是柳飞燕，正是他肖锋啊。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按规矩办吧。”就在肖锋有些恍惚中，局长长长叹了口气，终于低下了语调，撂给肖锋一句话，离开了会议室。 肖锋自然明白局长的意思，见局长离开，自己也起身，一言不发，掏出手枪和警官证，整整齐齐摆在放在椅子上。 十多分钟后，脱下警服的肖锋站在了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门口。程志远还没有脱离危险，他只能隔着玻璃，看着眼前的生死兄弟。 他和程志远是多年的同事，也是生活中的兄弟。肖锋带领的四人组被围困在半山腰，包围圈越来越的时候，他这个对他马首是瞻的好兄弟第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在最后关头击杀正面之敌，为肖锋和李科创造了冲出包围的机会，自己则身负重伤，当场昏迷不醒。 “他会醒过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柳青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顿了顿，还是伸出手拍了拍肖锋的肩，故作轻松道，“走，我做东，请你喝酒，祝贺你脱离苦海。” 大中午的，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两人真就坐下了。 “不是说了请我喝酒的吗？”见服务生端来的不是酒而是饮料，肖锋不干了。 “忘了自己的伤吗？”柳青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和左右两侧腰腹部位，提醒肖锋，他可是个标准的新伤员。 “这点伤死不了。服务员，上酒。”肖锋扭头叫住正在远离的服务员。 “别听他的。”柳青对服务员摆摆手，再对肖锋说道，“你这情况绝对不能喝酒。” “我不管！这是命令……”话一出口，肖锋马上就停住了，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已被停职反省，还有什么资格命令谁。 “除了这件事，你的命令对我一直有效。”柳青把一瓶饮料推到肖锋面前，“在水木镇后山，你可真威风啊，敢那样吼我。” “嗯？”肖锋这才想起，在命令柳青带周扬和高飞撤离的时候，柳青表示坚决反对，说他重男轻女，瞧不起她，肖锋看都没看她，直接来了一句，“反对无效，这是命令。” “你不用尴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见肖锋有点不好意思，柳青道，“我只是想和你……和你们一起战斗。” 柳青快速把“和你”改成了“和你们”。见肖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倒微微红了脸，赶紧抓起饮料就喝，借此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水木镇后山一战，是柳青从警以来经历过的最惨烈的一战，见证了生死之间最残酷的一面，眼睁睁见着朝夕相处的同事倒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她非常理解肖锋在危机关头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对面这个人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想起来还有点心慌意乱。 “你不要怪刘局。”放下饮料，她赶紧转移话题。 “我不怪他，还着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肖锋说。 “从某个角度上，他也是在保护你。你已经停职反省了，刘局也好给上面一个交代。” “我自然明白。” “实际上，也是刘局让我来找你的。”柳青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资料袋，递给肖锋，“你走后，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肖锋迟疑地看了柳青一眼，打开了信封，只看见一张便条，是刘局写的—— 小兔崽子，还在生我的气吗？ 用你的戴罪之身做掩护，执行一项绝密任务。任务会通过内部网络发到你邮箱，阅后即删。别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 暗夜之眼？肖锋一愣。 第150章 再斩杀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接下来，她再进行了一次模拟演练。 先是对着河道中间的预想目标，快速完成完整的射击动作，再在三个射击点之间快速转移，以避免对方锁定射击点后立即实施火力压制。完成射击后，她再闪身退到巨石后面，拉起绳索，让横跨河道的绳索也随即升起。 她再从巨石背后快速冲下，来到木筏的位置，乘木筏顺流而下，根据水流速度，适应操控木筏在急流中保持稳定和速度的要领，以备紧要关头快速撤离。 做完这些，她逆流而上，再次将木筏藏在巨石背后。 时间已是上午九时许，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静候来犯之敌。 十多分钟后，预定的时间，两架木筏出现在S形河道的第一转弯处。两架木筏一前一后，前面三人，后面四人，顺流而来。距离姚晓依埋伏地点大约为1500米。 木筏渐渐靠近，许是注意到了远处河道的大转弯和河水流速加快，两架木筏明显降慢了速度。 姚晓依小心翼翼通过手机操控对岸的发射装置，将角度调整到合适位置。 木筏距射击角度越来越近了，100米，50米，20米，10米，5米，3米，2米，1米…… 终于靠近，姚晓依操作手机按下发射键。 扑哧！ 箭矢急出，前面木筏上一个杀手胸部中箭，应声栽进水了。 “有伏击！一点钟方向！” 但听一声断喝，前面木筏一个男子**上手。 嗖！嗖嗖嗖！ 一串子弹急速射向反射装置的方向。 与此同时，后面木筏上四人迅速做好分工，一个控制木筏，另一个半蹲，举枪瞄向左岸和后面保持警戒，另两人侧举枪同样向发射装置方向连射。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一时间枪声大作。 姚晓依看准时机，拉动隐藏在水中的两个绳索中的一根，牵引对岸的树林晃动起来。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毫无意外，树林晃动的地方瞬间遭到了一阵扫射。 随即，两架木筏调转方向，向左岸靠近。 这正是姚晓依等待的绝佳战绩！ 她埋伏在第一个射击点，张弓搭箭，箭是刚刚制作的木箭，上弦、瞄准、扣动扳机。 嗡！ 木箭发出不同于铁箭的声音，瞄准后面木筏上保持警戒状态的杀手急速射出。 “啊！” 木箭瞬至，准确命中杀手头部，这名杀手只来得啊了一声，载进河里。 木箭的射杀效果完全有保障！ 姚晓依不做停留，快速闪身转移到另一个射击点，又是张弓搭箭，瞄准、射击瞬间完成！ 这一次，她瞄准是的后面木筏上撑木筏的杀手。 又是一箭爆头，杀手应声载进河里，正打算再次调转方向木筏失去了掌舵手，突然一个侧翻，将剩下两人抛进河里，被越来越快的河水卷往了下游。 姚晓依迅速转移到第三个射击点。刚一离开，第一、第二射击迎来一串密集的子弹，子弹撞击在僵硬的岩石上，激起阵火花。 剩下那架木筏上还有两人，一个撑着木筏向姚晓依隐蔽的巨石方向靠近，一个举枪对准刚刚锁定的两个射击点连续发射，试图用火力压制。 与此同时，从另一架木筏上落水的两名杀手正奋力游向对岸。这时，木筏已经从转移到了河中心位置，距姚晓依埋藏有绳索的位置不足5米。 姚晓依看准时机，张弓搭箭，瞄准木筏上的掌舵手瞬间击发。 这时的射击距离不足800米，箭发瞬至，掌舵手又是应在载进河里。 姚晓依赶紧远离第三射击点，紧紧躲在巨石后面，不出所料，第三射击点瞬间遭来更加密集的子弹，已经游到河对岸的两名杀手锁定了刚刚的位置。 姚晓依躲藏的位置已经看不到河面，但手机视频已调了出来，画面中，失去了舵手的最后一架木筏正在被急流卷向下游。木筏上最后一名杀手暂时放弃了射击，努力保持身子平衡，避免自己被抛入河中。 木筏快下往下，即将靠近绳索位置。 姚晓依看准时机，用力拉起手中的绳索，牵引隐藏在水中横跨河道的另一个根绳索。绳索从水中突然升起，刚好把随即到达的木筏上最少一个杀手挂进河水。所站木筏失去了上面的重量，一个加速便被河水卷往下游。 姚晓依扔掉绳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巨石背后冲向左岸停好木筏的位置，撑起木筏，顺着从上方大拐弯而来的急流一路飞速南下。 落水的三个杀手应该很快就是汇集在河道由岸，失去在河中的牵制，加之强大的火力攻击，姚晓依没有和对方硬撼的底气迅速撤离早就在她的计划之中。能将四个杀手击杀，这场伏击战的战果超过了她的预期。经此一役，她有信心在这条河道上和对方剩余三名杀手周旋。 前进了大约两公里，上游快速漂过来一架木筏，正是先前把杀手抛进河道的最后一架。正也是姚晓依意料之中的一件礼物。等上游而来的木筏靠近，姚晓依弃自己的木筏不顾，一跃而上。 这个木筏比自己制造的专业多了，更加宽大，更加结实平衡，在木筏的正中，还有三根树干拼在一起，可供坐下休息之用，也免去了衣服被打湿的担忧。 姚晓依取下背包，坐在“板凳”上，手握木蒿，沐浴上午秋日暖阳，一路南下。 途中，她通过预留在伏击地点的摄像机，看到了完全在她意料之中的画面：三名狼狈游上岸边的杀手举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随即散开，很快又拖着树枝而来了，然后开着搭建新的木筏。 按他们的速度，只需半小时，他们就扎好木筏，重新顺河而来。 但他们和姚晓依的时间差，又被拉到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对此姚晓依并不担心，有新的木筏在手，速度上她并不落后于对手，这个一个半小时时间差，够他们追的。 第151章 秘密任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和高飞茶叙，令肖锋心中波澜再起。 姚晓依在后山的一系列表现，对他造成的冲击，远非像他面对高飞时表现的那么轻描淡写。姚晓依两次出手相救，不仅仅救了自己，还挽救他带领的四人组于即将被全歼之际，下一次很姚晓依相遇，他真能做到像他说的那样，恩怨分明，一手救她，一手抓她吗？ 在水木镇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太多的意外，发现姚晓依事出偶然，专案组赶赴水木镇也在计划之外，杀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随即也赶了过来，其中的蹊跷连高飞都能感觉到，他又怎能不知。 在水木镇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太多的意外，发现姚晓依事出偶然，专案组赶赴水木镇也在计划之外，杀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随即也赶了过来，其中的蹊跷连高飞都能感觉到，他又怎能不知。 显然，有人在暗中盯住了专案组，潜伏在暗中的人，同样也是以姚晓依为目标。 问题是，姚晓依怎么会引来神秘的杀手组织？姚晓依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令暗夜之眼一下出动了整整十名顶尖杀手？ 凌晨了，肖锋毫无睡意，尽管脱去了一身警服，被停职检查，他也无法轻松得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是通过警局内部邮箱发来的，发件人是警署刘局，文件加密级别达到了最高级—— 据信暗夜之眼地下组织已启动蓝色应急响应机制，蓝色行动是该组织成立以来启动的最高级别的响应程序，目标是追杀姚晓依，姚晓依不死，行动不止。 目前已知，先后有两批共22名杀手赶赴水木镇后山，正在搜寻沿密道逃脱的姚晓依。 你的任务是，以被停职检查的身份做掩护，趁暗夜之眼展开大规模行动之机，找出他们的老巢，打入奇内部潜伏起来，以待时机成熟，彻底拔掉这颗盘踞在C市多年的硬钉子。 记住，没有任何人给你下达过这个任务，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行动，也没有任何人可用证明你和这件事有关。从此没有组织，没有后方，没有战友，一切你的靠自己。你的个人资料也将在警局系统中全部清零。 记住，没有任何人给你下达过这个任务，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行动，也没有任何人可用证明你和这件事有关。从此没有组织，没有后方，没有战友，一切你的靠自己。你的个人资料也将在警局系统中全部清零。 阅后即刻删除邮件，系统也将自动清除邮件信息源。 文件末尾没有署名，没有日期。 面对这份绝密邮件，肖锋稍微迟疑了一下，用手机拍下照片，这才一键删除。 肖锋丝毫不怀疑这封邮件的真实性。刘局委托柳青大给他一个信封当中，就提到要交给他一个绝密任务，并被要求不得向任何一个人提起。任何人自然包括转交信封的柳青。 正如邮件上说，一旦收到这份邮件，有味着从此以后他孤身一人面对暗夜之夜。个人资料将在警局系统中清零，既是对他的保护，也是意味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将没有一个正式、合法的身份。 那么，眼下该如何找到接近暗夜之眼的突破口呢？ 他登录电脑，搜索暗夜之眼的相关资料，不出意外，所有信息均被屏蔽。 然后他想到一个人，拨通了电话，“我需要暗夜之眼的相关资料，越多越详细越好。” “太小儿科了，等我消息……10分钟。”电话那头，高飞信心满满。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他收到一个网址。 “不好意思，话说大了。对方的网络加密级别达到了金融级，多花了一些时间，不过总算突破了他们的防火墙。另外，我已经植入了一个新的程序，确保你的登录地址不会被对方追踪到。”高飞在电话里说，显然他也浏览了网站资料，把安全问题想到了前面。 “可能我有好长时间都不能和别人联系。”肖锋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高飞，“你给我提供一个安全的联络方式。” “回头我跟你一个加密邮箱，仅限于我们两人之间使用。另外，我给你的新手机动点手脚，可以反追踪、反窃听。” 说完高飞发来一个软件，肖锋按高飞所指安装在手机里面。 结束通话，肖锋点开其中一个网址，登录网站。 网站首页正中黄金位是一个任务发布栏，每一个任务下面标注有任务具体内容和悬赏金额。 点开这些内容，肖锋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之中，也才明白了高飞为什么想到了要为他的电脑植入一个程序，确保他的登录地址不会给追踪到。 这些任务以暗杀居多，暗杀对象包含各个行业，各个阶层，或许是居于安全考虑，暗杀对象的名字以代号代替，个人资料出现保密状态。 肖锋猜想，只有杀手接下悬赏任务，和买家确认了交易后，这些资料才会被提供给杀手。 在以直接去暗杀目标性命以下的任务分类，是以致对象残废的任务，细分到一条腿，一只眼睛，一个胳膊等，另外还有盗窃商业文件、个人档案等任务。 每一个任务后面，展示有对应的悬赏金额，悬赏金额以任务的难易程度标价。暗杀任务悬赏金几百万不等，甚至有高达上千万的。 每个任务后面按“未接”“已接”“执行中”“完成执行”等分成多种状态，显示任务的进展程度。 肖锋越看心里越发麻，作为一个刑警，自然清楚这些任务的重要性。，尤其是那些暗杀任务，每一个后面都意味着人命可能就此消失，这些任务一旦公布于众，必然在C市引发强烈震动。 网页的右边栏是一个排行榜，排行榜分了若干个榜单，比如杀手组织综合实力排行榜、杀手个人综合能力排行榜、买家赏金排行榜、杀手接单数量排行榜、杀手佣金排行榜等等不一而足。 第152章 死亡招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在杀手组织综合实力排行榜中，暗夜之眼赫然在列，而且高居榜首。这一点都不出乎肖锋的预料。 在杀手个人综合能力排行榜中，肖锋看见了两个熟悉的名字，西门飞雪和柳飞燕，不同的是，他们的名字加了一个黑框，后面还显示了一个“已亡”的状态，表明杀手已经死亡，并显示有来自哪个杀手组织。等上排上榜的一共有100个杀手，肖锋细数了一下，显示死亡状态的有三十七人，来自多个杀手组织，其中来自暗夜之眼的杀手共有13人显示死亡。肖锋想到，在水木镇后山一战中，暗夜之眼共损失了十名杀手，另外三个应该是在执行其他任务中死亡的。另外，在这一百个杀手组成的榜单中，来自暗夜之眼的杀手占据了半数以上，显示了暗夜之眼的超强实力，在任务栏中，甚至有买家明确标有“暗夜之眼优先”的备注。 浏览完网页，肖锋把鼠标指向杀手组织排行榜中的“暗夜之眼”，轻轻一点，不出所料，网页跳转到暗夜之眼的官网网站。 点开组织介绍，只需一眼，肖锋就确定了这个网站的真实性。他在警署阅读到的有关暗夜之眼的绝密文件当中，就有类似的介绍。 点开杀手介绍栏，里面所有杀手的详细介绍，姓名、年龄、血型、战斗特点、战斗经验、擅长武器、执行任务次数、失败次数、佣金等等，每一个杀手后面还附有他们的照片。比对照片，肖锋很容易就确认了水木镇后山被击杀的十名杀手。这十名杀手的名字被标注成黑色，显示杀手已经死亡。细数一下，被标注黑色的名单共十三个，和先前网页上显示的一致。 另外引起肖锋注意的是，总共70名杀手中除了已经死亡的13人，有22人显示“任务执行中”，另有35人显示为“待命”状态。这个数字，也和肖锋刚刚收到的邮件上提到的数字一致。也就是说，目前这22人全部都参与到了追杀姚晓依的任务当中。 肖锋随即还发现了一条简短公告—— 我组织从即日起，暂停接受一切涉外任务，正在执行的任务即刻终止，买家已支付佣金三日内尽数返还。 何时恢复接受任务，敬请关注官网最新动态。 不便之处，敬请理解。 暗夜之眼 10月14日 一算时间，正是水木镇后山一战之后。肖锋推测，十名顶级杀手命丧后山消息传回后，暗夜之眼随即就启动了应急响应机制，并派出杀手赶赴后山追杀姚晓依，同时终止了一切涉外活动，其他成员随时待命。刘局在发来的邮件中提到，这次启动的机制叫蓝色行动，是该组织成立以来启动的最高级别的响应程序。但肖锋在网站并没有看到有关应急响应机制的内容，这蓝色行动高到什么程度，为什么这么高却无从知晓。想必是因为响应机制涉及到组织内部重要任务，包括人员调度、动向等核心机密，不便展示在网站上，哪怕这个网站加密程度达到了金融级。 刘局还在邮件中提到，“姚晓依不死，行动不止”，看来这蓝色行动正式因姚晓依而起。除了正在展开行动的22人，还有35人处在随时待命状态，显示出暗夜之眼对姚晓依势在必得的决心。 看来，姚晓依背后还藏着惊天秘密，否则杀手组织绝不至于停掉一切涉外任务，举全员之力去对付一个姚晓依。 肖锋继续滑动鼠标，在网页末端，发现了一则招募令的启事，点开—— 招募令 本组织因业务发展需要，特公开招募成员。具体细则如下—— 一、招募条件 1、执行过A级任务，三次以上，或者执行过B级任务五次以上； 2、加入杀手组织超过3年； 3、认同并接受本组织章程； 4、有举荐人优先； 5、有独立执行C级以上人物经历优先； 6、完成以下任务当中的任一一项—— （具体任务请注册后自行下载） 二、招募方式： 1、招募性质： 公开选拔 2、选拔规则： （1）初选前100名合格者进入复赛。 （2）复赛100人随机分成10个组，进行组别对抗，排名靠前5组进入下一轮； （3）50人进行个人生存极限挑战赛，排名前30名进入下一轮； （4）30人随机两两分组，进行生死轮对抗，存活者入选。 3、任务完成时间：10月27日 选拔时间：第一轮10月28日上午； 第二轮10月28日下午 第三轮10月29日下午 4、报名方式： 如实填写一下资料，完成提交即可。 肖锋快速看完招募令，心中暗喜，这是接近暗夜之眼的绝佳机会。 他赶紧注册了一个账户，高飞准备在先，他并不担心对方可以追踪到自己。注册好账号重新登录网站，按提示下载完任务，点开一看，又是一惊。这些任务要求暗杀或者致残目标人物，每一个任务后面都给出了目标人物的详细资料，详细到目标人物的性别、年龄、职业、家庭背景、住址、常见活动轨迹。 肖锋眉头紧皱，自是明白，欲加入组织，先得拿下投名状，只有犯下血案，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才有机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杀手。 肖锋不做多想，接下来一个任务。当然，他不可能真正的去执行这个任务，让暗夜之眼的主考官相信他彻彻底底地执行了任务。随即，他把所有这些任务下载下来。 按刘局给他的指令，现在他不能和警署任何一个人取得联系，但这份资料涉及到太多无辜的人，他必须尽快把资料交到刘局手上。 但是，他如何移交资料呢？按他此前的判断，此时的专案组极都有可能被暗中盯防之中，即便网络传输也面临着巨大风险，这也是刘局把他的个人资料彻底清除的原因。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人。 不做多想，他把资料拷贝到移动硬盘上，用高飞给他的邮箱向高飞留了一封电子邮件，趁着夜色，离开了自己的住所。 第153章 杀手课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第153章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五号院地下酒吧，军师的办公室。 “你再说一遍，没有是什么意思？” 军师皱了皱眉，电话里，对方告诉他，没有查到肖锋的个人资料。 “我们成功攻破了青山警署的网络防火墙，进入到了个人资料系统，但是翻遍了所有资料，从头到尾就没有发现肖锋这个人。”对方回答道。 “活生生的一个人，资料没了？肖锋只是停止检查，不是除名，警局怎么会没有他的个人档案。”军师大感意外。 “我们了解到的最新情况，青山警署明天就会正是解除解雇肖锋。” “这事定有蹊跷，密切监视肖锋……” “我们……跟丢了。” “跟丢了？” “凌晨他从住所出来，然后去了一医院……” “刑警程志远住院的那家医院？” “正是。然后……等我们跟踪他进了医院，看他进了程志远额病房，和程志远聊……哦，不对，是看了程志远很久。然后……” “看了很久？” “我们打听到，程志远已经脱离了危险，恢复了一定的意识，但是不能开口说话。所以说，肖锋只是看了他很久。” “监听设备呢？” “我们找人假扮护士，成功装上了监听器。但肖锋在病房并没有对程志远说过哪怕一句话，想必是因为程志远无法开口。肖锋只是简单为了一下护士。” “继续寻找肖锋的下落，我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掉。另外，专案组所有人员均列入监视对象。” “那个……包括程志远吗？” “你说呢？” 电话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又响了，居然是钟见愁。 “为什么用手机联系？”军师又是眉头紧锁。 “其他通讯设备掉河里了。”钟见愁道。 “你还有更坏的消息告诉我吗？” “……我们又损失了四个兄弟。” “你他……”军师重重地一拍桌子，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把“妈”字压了回去，改口到，“你和他们到底怎么会事？” “我们遭到了姚晓依的伏击，一个兄弟被一个自动发射装置击杀，两个兄弟一箭爆头，另一个兄弟胸部中箭。对方使用的箭和在后山发现的箭一模一样，确定是姚晓依无疑。” “确定？你的意思是，你们连她的面都还见到？然后就四了个人就没了？哦，不，是五个，还要加上岛屿上被毒杀的那个。” “我们剩下三人都……都落入了水中，然后被她逃了。” “见愁见愁，你可是连鬼见了都要发愁的钟见愁啊……好，好，我不生气，不生气，你就好好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把每一个细节都说给我听，记住，是每一个细节。” 电话那头，钟见愁一五一十给他复述了七人分队遭遇姚晓依伏击的全部过程。 “那么，你是希望我派出第三批杀手吗？”军师一边听，一边在大脑里快速重现整个伏击过程，再次刷新了他对姚晓依的认知，停顿了很久，他才突然问道。 “不，除非第二批20人全部战死，否则我绝不同意派第三批杀手支援。”钟见愁立即道，“要么目标死，要么我等亡。纵我钟见愁要死，也是要死在目标手上，而不是退回去等死。” 蓝色行动一经启动，目标不死，任务不止。作为杀手榜排名第二的顶级杀手，钟见愁的骄傲会让他把重新派遣人员当成一是一种耻辱。 “那好。你想好了接下该怎么做了吗？” “让误入山顶的八人分队沿山脊快速前进，绕到前方截击，我等三人顺河道加速追击。河道位于峡谷之中，两边均是悬崖峭壁，姚晓依弃河道向两岸转移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她真敢置河道于不顾，反倒容易陷入我们的包围之中。推算我们和她之间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差，她应该会好好利用这个时间差，快速南下。” “我真怀疑正在跟我说话的人是不是你，让八人组绕道前面截击？他们在哪儿？距你们还有多少？能实现吗？” “……” “河道终有尽头，最快只需三天。三天时间你们三人组都追不上的话，更别指望八人组了。命令八人组立即下山，坐汽车绕个大圈，务必在三天后赶到河道终点，阻止姚晓依从通过逃离。算算时间，坐汽车的话，应该还来得及。你要明白被她逃掉的后果。” “见愁明白。” “另外，都给我好好活着，别动不动就说死，只有懦夫才轻易言死，要死，也是在活捉了姚晓依之后。多动动脑子，杀敌不是用枪，是用脑袋。好了，希望下次你给我通话的时候，说点让我高兴的事。”军师放下电话，有人敲门，他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孟军师找我？”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快步来到办公桌下方，恭敬站立。 “刘教官请坐下说。”军师指了指椅子，“招募进行得怎么样了?” “报告军师，按计划明天就开始公开选拔，给他们完成任务的时间只有有天。只是……”这位刘教官的顿了顿，扫了一眼椅子，仍然站着回答军师的话，“从报名情况看，这批人的基本素材大不如往年，甚至有些还是一张白纸。” “白纸没什么，白纸才好做画。再说，不是还有你刘教官嘛，素质的事，有你我放心。现在是用人之际，先进来，再培养，适当放低点标准，我看也没什么。”军师再次指了指椅子，“坐下说话。” “谢谢军师。嗯，就按军师说的办。”刘教官这才坐下。 “但公开选拔得严格要求，就把这次选拔当成是一堂杀手培训课程，再对抗中培养、磨炼。我希望选拔结束后，能有一批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优秀杀手……你的知道我的意思吧？” “明白。最近成员损失惨重，需要尽快得到补充。” “放在以往还没什么。关键是接下来我们还很多要用人的地方。你先去忙吧。” 第154章 摆脱尾巴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肖锋从住所出来，没走几步，就发现有尾巴，两个人影正远远地跟在他后面。 谁这么胆大妄为而又愚蠢至极，竟然来跟踪一个刑警，一个刑事案件侦破专家？ 肖锋本想立即摆脱跟踪，很快又改变了主意。他不紧不慢向既定方向走去。前面不远是一家医院，程志远就在这家医院。几个小时前，他已获知程志远脱离了危险，但还不能开口说话。他想到了把刚刚获得的绝密情报转移给这个最不可能的人，以他和程志远多年的默契，自然有办法把情报转移回局里。 一个老同事到医院来看他的战友，这个身份再恰当不过，只是现在多了两根讨厌的尾巴。 肖锋大摇大摆地进了医院。程志远的病房里，护士正在给他换药。 “医生，他怎么样？”肖锋一边问护士，一边扫了一眼病房外尾随而来的人。 “脱离了危险，有了意识，但还不能说话，尽量别跟病人说完。”护士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肖锋见状，握住病床上程志远的手，在他手掌上点了几点，发出了暗语。这种暗语，是肖锋和程志远之间特有的一种交流方式，类似于波斯密码，触摸对方身体，用手指点出长短、轻重、次数的变化，对应某个数字，再把这个数字转换成相应的汉字，从而达到交流的目的。 在特殊场合，作为老搭档，肖锋和程志远实验过几次。 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肖锋才冒险来医院，哪怕明知有人跟踪，他还是打算将计就计，在转移情报的同时，给盯梢自己的人制造更多困惑。 肖锋的暗语是，“你的意识是绝对清醒的吗？” 程志远也在肖锋的手指上点了点，用暗语回过来，“你屁股上有块胎记，左边。” 见程志远用开玩笑的方式回他，肖锋放心了，暗语回过去，“我有一份绝密情报要交给刘局，但是我周围有很多眼睛，包括现在门外就有两根尾巴。我想到用你作为不能开口说话的病人身份做掩护。” 程志远用暗语回过来，“我有办法安全转交。” 肖锋又回过去，“要尽快。” 程志远回过来，“相信我。” 随即，肖锋用暗语把获得的情报完整告诉了程志远。 程志远停了一会儿，才回过来，“你的事我知道了，想开些。” 肖锋明白程志远说的是自己被停职检查的事，想了想，终究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接受了绝密任务，一是刘局明确命令不得透露给任何人，另外，肖锋也不想让程志远卷入他即将要面临的秘密行动当中，“记住，你一直都不能说话。” 程志远回过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一个不能说话的人才是最安全的人。” 肖锋回过去，“等你好了，我们再好好醉一场吧。” 程志远回过来，“你不怪我没有执行你的命令吧？” 肖锋回过去，“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否则，说不定你就不像现在这个样。” 程志远回过来，“换做是你，你也会像我那样做。不说这个了。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肖锋回过去，“你是想问杀手为什么会出现在水木镇？” 程志远回过来,“知道姚晓依出现在水木镇的人只有你和高飞。” 肖锋回过去，“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我会找出答案的。如果我们的怀疑属实，你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程志远回过来，“专案组就这么解散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心血，这么多牺牲，真的不甘心啊。” 肖锋回过去，“你现在的任务是养伤。我得走了。那两条尾巴还在外面晃悠。” 肖锋说完，捏了捏程志远的手，起身突然推开了病房的门。 正在门外的两个人一愣，其中一个反应极快，假装成是某个病人的亲友来探访，正在查看病房门牌号。 “你们找谁？”肖锋明知故问。 “找我的一个……一个叔叔，他出了车祸，好像在……”这个假装忘记了，扭头看看同伴，“是在哪个病房来着？” “好像……嗯，我也忘了。”另一个人也是快速反应过来，随口接上。 “护士站在那里。”肖锋指了指护士站方向。 “谢谢，谢谢。”两个人连声答谢，往护士站方向走去。 肖锋见状，迅速下楼离开了医院，连续穿过早就盘算好的几条小巷，最终把尾巴彻底甩掉。 随后，他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刻意绕道过自己的家门口而不停留，透过车窗，他果然发现了又人在暗中监视他的住宅。而这个人并非先前跟踪自己的两个人。毫无疑问，对方出动了多组人马，刚刚被自己甩掉的人通知了同伴，同伴潜伏在家门口，以防自己溜了回来。 肖锋自然有办法把盯梢自己的人抓起来审问一番，但他放弃了这个打算，决定放长线钓大鱼，只要自己一直没露面，这帮人还会继续出现在他的住宅周围。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通过参加杀手选拔接近暗夜之眼是一个天赐良机，他必须有所准备。暗夜之眼只给了所有应征者一天时间完成任务，这个任务是参加公开选拔的先决条件。他接下的任务是卸下一只目标人物的胳膊，暗夜之眼把目标人物的完整信息，包括地址、电话、最近一周的活动轨迹都发到了肖锋注册时留下的邮箱，就连目标人物昨天的获得都被暗夜之眼完整掌握。 由此可以想象暗夜之眼的恐怖。 当然，有这些详尽资料在手，肖锋要完成任务并不困难。肖锋猜想，所有应征者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都会有暗夜之眼的人暗中监视，以此作为考核应征者的依据。肖锋自然不会真去卸了目标人物的胳膊，问题在于，如何在暗夜之眼的监视下，演一出无中生有的好戏。 随后，他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刻意绕道过自己的家门口而不停留，透过车窗，他果然发现了又人在暗中监视他的住宅。而这个人并非先前跟踪自己的两个人。毫无疑问，对方出动了多组人马，刚刚被自己甩掉的人通知了同伴，同伴潜伏在家门口，以防自己溜了回来。 第155章 假戏真做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姚晓依将老人移至大厅，只见老人的胸腹部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眼，几乎找不出一处完好的地方。老人走得极其安详，姚晓依自是明白，老人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唐济老先生的亲人，以自己之命，换姚晓依活下来，以此向唐老先生一家三口谢罪。 只是，这代价于他，于姚晓依都太过沉重。 姚晓依已止住了眼泪，将老人挨着石棺平放在地上。她并没有觉得这样做对石棺里面的已死之人有什么不妥，即便老人有罪，他也用自己 的命彻底赎清。 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手机传来提示音，点开视频，安装在山顶的一个监控视频有了新动静，画面中又有七八条人影携带武器，登上山顶，正往东北方向快速移动。 现在是凌晨，视频只通过红外线成像，看不清人影的具体面目，但从装束和携带的武器外观看，这伙人和几个小时前寻找到这儿八个杀手应该是同一伙人。 按这伙人的行进速度，再联想到先前八个人找到这个地方的用时，姚晓依推断，这伙人在四五个小时之内就可追到这里。 姚晓依将视频切换到木楼，更是大吃一惊。视频时间显示，多达二十个全副武装的杀手快速绕过了木楼，沿木楼背后的那条小道迅速钻进了山脚。在到达木楼的时候，没做任何停留，目标明确，直指后山。 再看时间，这二十个人是在两个小时前出现在画面中的。 昨天下午五六点种，先期八名杀手到达木楼，兵分多路登上山顶，山顶其中一部摄像机记录下了其中两个人通过的画面，大约在夜里快到12点的时候，有两人最先找到这个位置，在和姚晓依激战中，其他六个杀手陆续赶到。 两个小时前，也就是凌晨一点左右，又有二十名杀手赶到水木镇，直取后山。很显然，是接到先前八名杀手的通报赶来增援。这二十名杀手进入后山后，仍然兵分多路，其中七八个人出现在了监控画面中。 更让姚晓依惊讶的是，这七八个人从山脚到山顶仅仅用了两个小时，远远超出了正常的登山速度。按这速度，她刚刚预估的到达时间还得提前。 怎么办？ 如果原路返回，她有时间来得及撤回到山顶，但这必将陷入二十名职业杀手围捕的险境。如果死守这处密道，后果也不堪设想，密道入口和两道石门已被炸开，杀手可以长驱直入，虽然还有个生死门，但先前进入生门被转移出去的两名杀手必然会通报生死门的秘密，等于这道生死门也成了摆设，最终她同样将面临被杀手合围在这不足100平米的区域内。 唯一的选择，就是石棺。按唐济老人在遗书中所指，通过石棺底部的暗道，到达悬崖边的出口，可跳进一丈高的河面。虽是夜间，看不清河面，也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总算是一条路，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主意已定，她打算起身重回密道，取走射在杀手身上的箭，没承想脚下一软，跌到在地，左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许是刘辉老人突然舍身相救、随即发现十二名杀手追击而来，转移了注意力，她这才想起左腿中枪了。 子弹从正面飞过来，击中左大腿靠内一侧，停留在肌肉里面。这一侧肌肉神经组织极为丰富，这时她才感觉到疼痛感越来越尖锐，大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也冒出了密集的汗珠。 她斜靠着石棺，稍事片刻，忍住剧痛用绷带把大腿包扎好，任由子弹留在里面。 形势不允许她做更多停留。她艰难起身，以弓弩做支撑，拖着左腿沿通道慢慢折回。前途未知，她需要收回留在杀手身上的箭，发射六支，击中六人，这战绩也超乎了她的预料。 折腾了将就一个小时，她才将射出的六支箭逐一取回，连同未发射的两支，共八支箭被装进了箭套。 她再次退回到大厅石棺位置，望向书架方向，想了想，还是挪到书架边，再次启动机关，将铜匣子取出，把地图收起来，连同书信用塑料袋封好。 重新挪回石棺，她推动棺盖，厚重的棺盖纹丝不动。这超出了她的预料，唐济老人在遗书中并没有提及开启管盖的方法，她想当然认为只需一推就可以了。 她又用力试了试，棺盖稳如磐石。 开启之法在哪里？她环顾周四，所见陈设均为坚硬岩石整体雕凿，连可以移动的物件都找不出一样。 她仔细查看石棺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再用手触及石棺四壁，发现表面经过精细打磨，光滑平整，再看棺盖，依然如此。 咚！ 手机又传来提示音，点开一看，又是一惊。两名杀手一前一后，通过了被炸毁的第二道石门，出现在画面中。 怎么可能？第二批二十名杀手再快也不可能在1个小时之内追击过来。 然后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就是先前通过生门的两名杀手可能被机关转移了附近某个位置，两名杀手又重新回到了密道。再放大画面，仔细查看，她几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眼下，石门被毁，生死门的秘密不复存在，两名杀手一路畅通无阻，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推开木门，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是没有信心和这两名杀手决一死战，而是担心即将到来的二十名杀手。 在哪里？在哪里？ 她心急如焚，拖着一条腿在大厅四处移动，想要找出开启棺盖的线索，却毫无头绪。 再看视频画面，两名杀手已经来到了生死门，即将推门而入。 她心头一紧，暂时放弃寻找开启之法，绕到石棺背后，借助高大的石棺掩护自己，同时弓弩已经上箭，等待和来敌再战。 这时，她已经听到从下行通道传来的声音，杀手正在迫近。 由于失去了弓弩的支撑，左腿被迫受力，左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有血从枪伤口涌出来，浸透绷带，一滴一滴滴在地面。 她一低头，定住了。 木块！ 许是刚才太着急，只顾着查看石棺，忽略了不该忽略的地面。此时血滴滴下，正好滴在一块巴掌大的木块上！ 天无绝人之路。 她俯身擦干血迹，准确找到木块上的V、L 、E、C四个字母，双手并用，启动机关，棺盖应声缓缓打开。等待过程中，她已背好了背包。 恰在这时，密集的子弹突然而至，穿透木门。 姚晓依不敢多想，闪身钻进石棺，入眼却见两具保存完好的尸体左右分开，刚好让出一条缝隙供她下落。 就在棺盖合上的一刹那，刚好听见木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密集的子弹朝石棺急速射来。 与此同时，两具尸体又迅速归回原位，而她自己还在下落。 下落过程中，她感到速度越来越快。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冲出悬崖，跳入水中的那一刻。 可是，她的身体并未腾空，一股突如其来的水流将她彻底淹没。 第156章 特训营地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没什么，就是老大跟你喂了点好东西，然后你就乖乖睡着了，一般人要醒过来，差不多得一个半小时，你小子只用了四十五分钟。”一个声音道。 “那个……能不能帮我把眼罩取了？”肖锋迎向给他说话声音。 “取？老子没有跟你上老虎凳就算是客气的了。”一个声音恶狠狠道。 “哈哈，小子，恭喜你，成功惹到了莽哥。你知道你那一枪打到莽哥哪儿了吗？没错就是这里。”一个声音道，同时一个根手指在肖锋的大腿根部外侧戳了戳，“如果稍微再打正一点，你猜第一个要找你拼命的会是谁？没错，一定是嫂子，因为你剥夺嫂子享受性福生活的权利！哈哈……” “你给我他-妈闭嘴！”显然是那个叫莽哥的人对正在喋喋不休的吼了一句。 “那个……莽哥，对不住了。”肖锋赶紧道，他明白了原委，自己往一点钟方向射击那一枪击中的人正是莽哥，还让他从树上栽了下来。 “说对不起有毛的用。”莽哥不领肖锋的情，“如果不是老大不让碰你，老子非得锤死你。” 肖锋明显感到迎面来了一股风，想必是莽哥迎面把拳头挥到了他面前。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肖锋不理会莽哥，把头迎向另一个声音的方向。 “哈哈，我们要去天堂，那儿鸟语花香，还有数不清的美女，据我袁海袁大科学家研究证明，就连那儿的蚊子都全是母的。”这个叫袁海的话痨有开启了他的话痨模式，“除此之外，你还可以享受到出门有人扶，进门有人抬的高级贵宾服务。” “出门有人扶进门有人抬是什么意思？”肖锋问。 “出门的时候，连力气都没有了，是不是得有人扶？回来的时候，连手脚可能都没有了，是不是得有人抬？”话痨继续喋喋不休，还在肖锋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总之，哪里是人间天堂，兄弟，好好享受吧。哈哈……” “你有完没完？”又一个声音响起，呵止了话痨，随即也从肖锋背后拍了拍的肩膀，“别听他胡说，其实也没有他说的那么恐怖。嗯，你的表现我已经跟教官说了，他对你很感兴趣。” “正在跟你说的话，是我们小分队的谭大队长哦。”话痨有来劲儿了，“你在别墅的表现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知道是谁让你睡过去的吗？就是……” “你给我闭嘴！”谭队长对话痨怒喝了一声，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车还在继续行驶，肖锋索性静下心来，通过汽车的颠簸和转向，再结合窗外的空气变化，他能判断出，汽车在沿着山路驶上高出。 “到了。”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汽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谭队长开口道，“袁海，跟他解开绳子，对了，还有眼罩。先带他去宿舍，三十分钟后集合。” 说完就听几个人咚咚跳了汽车。 “得咧！”袁海熟练地给肖锋解开绳索和眼罩。 肖锋睁开眼睛，缓缓起身，慢慢打量四周。 所处位置是一个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三面被围墙围起，一条上山的简易公路直通大门，从大门进来是一个宽大的操场，面积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操场上设有各种训练设施，软梯、壕沟、独木桥、越野障碍、打靶场等应有尽有。操场的一侧，还有一个五层高的独栋楼房，毫无疑问，这是用来演练攻防作战用的。 “欢迎来带魔鬼训练营。请吧！”袁海跳下车，做了一个夸张地恭请手势。 “这魔鬼训练营啥来历？”肖锋跟着袁海往操场对面的一排两层的楼房走去。 “来历可大了。你是来参加杀手招募的，肯定知道大名鼎鼎的暗夜之眼吧，这里就是暗夜之眼的杀手训练营。”袁海难得正经道，“按理，你们还只是刚刚通过了任务考核，需要经过公开选拔后，合格者才有机会来到这儿参加特训。听队长说，教官有令，让把通过了第一关的应征者直接拉到这儿来，开展为期一个星期的特训。我可是听说了，上头急需要人执行任务，所以才决定把特训和公开选拔结合在一起。” “要执行啥任务啊，这么着急？”肖锋明智故问。 “这我哪知道，那是那些进入榜单的杀手才知道。” “你不是杀手吗？” “我倒想成为杀手，但还不是。我参加三次他们的公开选拔了，嗯，就差那么一点点。”袁海夸张地把拇指和食指合成一条小缝，“正是因为参加了三次，我才有机会成为他们的外围成员。” “外围成员？” “这你都不知道？暗夜组织成员分为外围和核心两个层级，只有进入核心层级，才意味着成为了暗夜之眼的真正杀手，才有资格进入杀手榜榜单，接受买家的任务，也才意味着可以赚取更多的佣金。”袁海难得正经道，“这次是我第四次参加选拔了，无论如何我得成功。” “进入核心层很难吧？” “你说呢？他们每年选拔一次，数百个人报名，第一关考核通过，也就是执行完一项任务，嗯，就像你今天在别墅杀了一个人那样，通过考核后，由高到低只剩两百人进入公开选拔。经过几轮选拔后，最终只有10人才有资格进入核心层，成为真正的杀手。嗯，这次是个例外，一次招收50人，所以今年来报名的也特别多。” “那外围人员有多少人？都做些什么？” “外围就得多了，近一千人吧，主要做些组织安排的内部任务，比如像今天这样，由队长带队，负责考核应征者执行任务的情况，挣的钱，哪能给杀手接买家任务获得的佣金相比。”袁海道，“哦，忘了告诉你，听说心来了一个新教官，等会回亲自来给给新学员训话。我们得快点，可千万别迟到了。” 第157章 魔鬼教官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6天 嘘！嘘！嘘嘘嘘！ 肖锋跟着袁海刚进宿舍，门外进响起了两长三短的集合哨声。 “赶快，集合了。听说新教官非常严厉，咱们可别撞在他的枪口上。”袁海拉起肖锋就往外跑。 操场里，200个人很快被要求排成10排整齐的队列，面向一个高出地面的平台，平台之上，站着一个身着制服，表情严肃的男子。另有由10队长组成的另一列队伍穿着统一的制服，面面相对站立。 见队伍集合完毕，穿着制服那一队列的最边上走出一个男子，噔噔噔，几步跨上台阶，来到那个一脸严肃的男子面前。 “报告教官，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跑上去这个男子先是一个标准的站姿，再一个90度鞠躬，完了才大声说到。 教官没说话，只挥了挥手。 噔噔噔！ 刚刚上去的男子又是一个鞠躬，很快下了台阶，重新站入队列。 “谭队长！”教官终于开了口。 “属下在！”穿着制服的队列里，被叫到的谭队长高声答道，随即步入队列，准备跑上台阶。 教官又是大手一挥，示意谭队长不必上去。 “你是有点意思的那个家伙是哪个？”教官问。 “倪达野，出列！”谭队长高声道。 你大爷？谁他=妈这么二？ 噗嗤！ 队列里发出一阵哄笑。 “很好笑，是吗？”教官面无表情道，“我保证，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你们会哭。” “倪达野，出列！”谭队长再次高喊到，“看什么看，就是你。” 见谭队长指着自己这个方向，肖锋才恍然醒悟。没错，说的就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填写应征资料的时候，他随手就给自己 取了这么一个二得不行的名字。 “报告教官，在下倪达野！”肖锋这才跨出队列，高声道。 噗……噗……噗嗤！ 队列里，有人拼命想憋住，但噗了几下，终于还是嗤了出来。 “王队长！” “属下在！”被叫王队长的应声出列，高声答道。 “刚才出声那个，结束后10公里越野跑，负重25公斤，50分钟计时，不达标就滚蛋！另外，你管教无方，晚饭就不用吃了。”教官 面无表情道，然后挥了挥手。 “属下遵命，谢谢教官教导！”王队长随即入列。 队列顿时雅雀无声。 “就是他把目标直接干掉了？”教官这才看向谭队长。 “报告教官，是的。下手毫无犹豫，一刀毙命。”谭队长道。 “就是他差点把莽大胡子的命根子打掉，还躲过你们的两点交叉封锁？”教官又问。 “报告教官，是的。沉着冷静，反应迅速，如果不是我从背后出手，又一个兄弟怕是又要遭殃了。”谭队长道。 “就是他只用了四十五分钟就醒过来了？”教官又问。 “报告教官，是的。此前的最好记录是一小时十五分钟，身体应急机能良好，体质超越常人。”谭队长道。 “入列吧。”教官又是一挥手。 “倪达野，入列！”谭队长高喊一声。 “是！”肖锋高声回应，入列。 “简单说几句。”教官扫了一眼夹有花名册的文件夹，啪的一声合上，这才继续道，“我是你们的新任教官，大名夏天，嗯，你们 不用记住我的大名，因为你们很快就会记住我的另一个名字，魔鬼教官。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将和你们一起进行一系列高强度训 练。记住，训练结束，我只会带走你们其中的20人。你们的刘总教官要求我培养出50个合格的杀手，我拒绝了，我看过你们的资料 ，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批新队员，勉强凑够50个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你们200人当中，将有180人会被淘汰掉。” 队列里，不由自主地传来一阵惊叹声。 这次魔鬼教官没有生气，只是着了一个双手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都想来暗夜之眼吧？我听你们的队长说，你们是从近1000名应征者挑选出来的，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你们到底是人才还是蠢材， 我现在不下结论。真心希望你们能把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如果没有成为最终的20个人，我希望你们至少还活着，因为……”魔鬼 教官停顿了一下，“因为接下来的训练的残酷性将超出你们的想象，死亡率将超过10%……” 但听哄的一声，队列里一阵骚动。 “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暗夜之眼的杀手，百里挑一显然还不够。”安静下来，魔鬼教练又继续道，“在将来的任务当中，你们面临的将是更加残酷的考验，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关心，没有支援，只有要么生要么死的艰难抉择。我有理由相信，只有当你们真正面临那种生于死考验，你们才会感谢我现在对你们的残酷。顺便提一句，当你们一跨进这个训练营的大门，你们就自动丧失了包括休息、睡觉、吃饭、申诉，甚至生存等一切权利，你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在队长的带领下，完成一个又一个的训练科目。所以……请大家往后看。”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扭头。 “看到那扇大门了吗？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不愿意留下来的，现在就可以走出那扇大门。大门口我已备好了车，你们坐上去，就会有人把你们送回市区，继续享受安逸的生活。他日江湖再见，我夏某人还是你们的朋友。”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但终究，没有任何一个人走了队列。 “那好。各位队长！”魔鬼教练等待众人回过头，这才再次开口。 “属下在！”十名穿着制服的队长齐齐出列，转身迎上平台之上的教官，起身答道。 “他们就交给你们了。”魔鬼教官说完挥了挥手，离开了训练场。 “是！”十名队长面对正在远离的教官整齐地鞠了一躬。 第158章 绝对沉默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5日）倒计时第76天 姚晓依将老人移至大厅，只见老人的胸腹部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眼，几乎找不出一处完好的地方。老人走得极其安详，姚晓依自是明白，老人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唐济老先生的亲人，以自己之命，换姚晓依活下来，以此向唐老先生一家三口谢罪。 只是，这代价于他，于姚晓依都太过沉重。 姚晓依已止住了眼泪，将老人挨着石棺平放在地上。她并没有觉得这样做对石棺里面的已死之人有什么不妥，即便老人有罪，他也用自己 的命彻底赎清。 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手机传来提示音，点开视频，安装在山顶的一个监控视频有了新动静，画面中又有七八条人影携带武器，登上山顶，正往东北方向快速移动。 现在是凌晨，视频只通过红外线成像，看不清人影的具体面目，但从装束和携带的武器外观看，这伙人和几个小时前寻找到这儿八个杀手应该是同一伙人。 按这伙人的行进速度，再联想到先前八个人找到这个地方的用时，姚晓依推断，这伙人在四五个小时之内就可追到这里。 姚晓依将视频切换到木楼，更是大吃一惊。视频时间显示，多达二十个全副武装的杀手快速绕过了木楼，沿木楼背后的那条小道迅速钻进了山脚。在到达木楼的时候，没做任何停留，目标明确，直指后山。 再看时间，这二十个人是在两个小时前出现在画面中的。 昨天下午五六点种，先期八名杀手到达木楼，兵分多路登上山顶，山顶其中一部摄像机记录下了其中两个人通过的画面，大约在夜里快到12点的时候，有两人最先找到这个位置，在和姚晓依激战中，其他六个杀手陆续赶到。 两个小时前，也就是凌晨一点左右，又有二十名杀手赶到水木镇，直取后山。很显然，是接到先前八名杀手的通报赶来增援。这二十名杀手进入后山后，仍然兵分多路，其中七八个人出现在了监控画面中。 更让姚晓依惊讶的是，这七八个人从山脚到山顶仅仅用了两个小时，远远超出了正常的登山速度。按这速度，她刚刚预估的到达时间还得提前。 怎么办？ 如果原路返回，她有时间来得及撤回到山顶，但这必将陷入二十名职业杀手围捕的险境。如果死守这处密道，后果也不堪设想，密道入口和两道石门已被炸开，杀手可以长驱直入，虽然还有个生死门，但先前进入生门被转移出去的两名杀手必然会通报生死门的秘密，等于这道生死门也成了摆设，最终她同样将面临被杀手合围在这不足100平米的区域内。 唯一的选择，就是石棺。按唐济老人在遗书中所指，通过石棺底部的暗道，到达悬崖边的出口，可跳进一丈高的河面。虽是夜间，看不清河面，也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总算是一条路，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主意已定，她打算起身重回密道，取走射在杀手身上的箭，没承想脚下一软，跌到在地，左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许是刘辉老人突然舍身相救、随即发现十二名杀手追击而来，转移了注意力，她这才想起左腿中枪了。 子弹从正面飞过来，击中左大腿靠内一侧，停留在肌肉里面。这一侧肌肉神经组织极为丰富，这时她才感觉到疼痛感越来越尖锐，大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也冒出了密集的汗珠。 她斜靠着石棺，稍事片刻，忍住剧痛用绷带把大腿包扎好，任由子弹留在里面。 形势不允许她做更多停留。她艰难起身，以弓弩做支撑，拖着左腿沿通道慢慢折回。前途未知，她需要收回留在杀手身上的箭，发射六支，击中六人，这战绩也超乎了她的预料。 折腾了将就一个小时，她才将射出的六支箭逐一取回，连同未发射的两支，共八支箭被装进了箭套。 她再次退回到大厅石棺位置，望向书架方向，想了想，还是挪到书架边，再次启动机关，将铜匣子取出，把地图收起来，连同书信用塑料袋封好。 重新挪回石棺，她推动棺盖，厚重的棺盖纹丝不动。这超出了她的预料，唐济老人在遗书中并没有提及开启管盖的方法，她想当然认为只需一推就可以了。 她又用力试了试，棺盖稳如磐石。 开启之法在哪里？她环顾周四，所见陈设均为坚硬岩石整体雕凿，连可以移动的物件都找不出一样。 她仔细查看石棺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再用手触及石棺四壁，发现表面经过精细打磨，光滑平整，再看棺盖，依然如此。 咚！ 手机又传来提示音，点开一看，又是一惊。两名杀手一前一后，通过了被炸毁的第二道石门，出现在画面中。 怎么可能？第二批二十名杀手再快也不可能在1个小时之内追击过来。 然后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就是先前通过生门的两名杀手可能被机关转移了附近某个位置，两名杀手又重新回到了密道。再放大画面，仔细查看，她几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眼下，石门被毁，生死门的秘密不复存在，两名杀手一路畅通无阻，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推开木门，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是没有信心和这两名杀手决一死战，而是担心即将到来的二十名杀手。 在哪里？在哪里？ 她心急如焚，拖着一条腿在大厅四处移动，想要找出开启棺盖的线索，却毫无头绪。 再看视频画面，两名杀手已经来到了生死门，即将推门而入。 她心头一紧，暂时放弃寻找开启之法，绕到石棺背后，借助高大的石棺掩护自己，同时弓弩已经上箭，等待和来敌再战。 这时，她已经听到从下行通道传来的声音，杀手正在迫近。 由于失去了弓弩的支撑，左腿被迫受力，左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有血从枪伤口涌出来，浸透绷带，一滴一滴滴在地面。 她一低头，定住了。 木块！ 许是刚才太着急，只顾着查看石棺，忽略了不该忽略的地面。此时血滴滴下，正好滴在一块巴掌大的木块上！ 天无绝人之路。 她俯身擦干血迹，准确找到木块上的V、L 、E、C四个字母，双手并用，启动机关，棺盖应声缓缓打开。等待过程中，她已背好了背包。 恰在这时，密集的子弹突然而至，穿透木门。 姚晓依不敢多想，闪身钻进石棺，入眼却见两具保存完好的尸体左右分开，刚好让出一条缝隙供她下落。 就在棺盖合上的一刹那，刚好听见木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密集的子弹朝石棺急速射来。 与此同时，两具尸体又迅速归回原位，而她自己还在下落。 下落过程中，她感到速度越来越快。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冲出悬崖，跳入水中的那一刻。 可是，她的身体并未腾空，一股突如其来的水流将她彻底淹没。 第159章 无能为力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解散之前，各队队长给新一批学员分配了宿舍，每四人一个寝室，外围成员和刚刚透过第一关考核选拔出来的新学员混合编入寝室。和肖锋一个寝室的是袁海和莽哥莽大胡子，莽大胡子就是肖锋在别墅差点把他命根子打掉的那位，另有一名新学员叫刘雪松。 分宿舍、领训练服、听队长讲解注意事项、吃晚饭等一系列活动下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这魔鬼教官还真是对得起他的名号啊。10%的死亡率，不就意味着有20人即将死在这次选拔当中？太恐怖了，简直不敢想。这回老子是死定了，七天啊，我他-妈咋熬得过去啊？”待队长检查完宿舍刚离开，袁海迫不及待开启了他的话痨模式，完了用脚蹬了蹬和他的单人床相连的另一个张床，“我说，刘……刘雪松是吧？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犯了点事，进去了两年，才出来不久。”叫刘雪松的说道，“出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心想就来试试吧。” “那，你有没有杀过人？”袁海问。 “我就接的任务是卸掉一个人的一条胳膊，人我还真没杀过。” “没杀过人，你来应征什么杀手？我看你怕是难过选拔这一关了……” “你是什么时候执行的任务？”听着两人轻声交谈，肖锋突然插话问刘雪松。 “就今天上午啊。要说这任务也真够狠的，我的目标对象竟然是个小女孩……” “这算什么？没让你杀了那个小女孩就算好的了。”袁海抢过话道。 “是今天上午吗?”肖锋大吃一惊，赶紧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新来的魔鬼教官太变态，只给了应征者一天的时间执行任务。”袁海又抢过话道。 “就是说，所有任务都是在今天一天之类执行完的？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去执行了任务吗？”肖锋赶紧再问。 “这次招募启事一共发了四次，你们今天是最后一批，大概有200多应征者，魔鬼教官不是说了吗，你们总共200名新学员是从近1000人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不过按魔鬼教官的话说，是人才还是蠢才……” “就是说，今天有200多应征者都执行了任务？”肖锋打断袁海的话道。 “差不多吧，反正应征者是有这么多，除去放弃执行任务的，或者任务执行不成功的，大约有100个人左右吧。” “你有没有具体数字？” “这个啊，你只有问我们的谭大队长了，本消息灵通人士对此无能为力……” “那，今天执行任务成功后，被选进参加特训的有多少？” “这个我知道，有20多人，当然，包括你们两个。” “这些人都是今天杀过人才能被选进来吗？” “你想什么呢？这位刘……刘雪松兄弟不也是没杀过人吗？实际上，极少有人接杀人的任务，这个任务主要是考验应征者的胆识和执行任务中的综合表现。不过，倪达野，你今天表现真够牛逼的，一刀就把目标给杀了，令我们队长刮目相看，要知道，你的任务只是卸下目标的胳膊，没想到你直接动了杀招。倪达野，真是你大爷啊。”袁海说到兴奋处，半起身道，“我说倪达野，你爹妈咋就给你取了这么二一个名字啊？倪达野，你大爷，你大爷，我必须佩服你爹妈，真有才了。” 肖锋没搭茬，他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之中，今天凌晨在医院，他把绝密情报亲手教到了程志远手上，让他尽快转交给刘局，程志远也明确答应了他，他也相信程志远有手段完成转移。 但是，刚刚袁海分明说道，今天至少有20多个人去执行了任务，并且被选了进来，说明这20多个人都是完成了任务的，意味着有20多个C市及Q市的目标人物遭到了毒手，非死即残。这同时也意味着，程志远没能把情报转移出去。 想到这儿，肖锋心急如焚，却有无可奈何。在这个特训营，四周有荷枪实弹的看守严密站岗，手机等一切随身物品也被勒令收缴，他是人出不去，信息也发不出去。 他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遭遇不测的目标人物少一些，程志远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从进入特训营那一刻起，他就打定了主意，不管这次选拔有多难，他都要想法熬过去，这是也他完成刘局交他的绝密任务，打入暗夜之眼内部的绝佳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喂，倪达野，你说话啊。”肖锋正想着，睡在他对岸铺的袁海向他砸过来一个枕头，“发什么呆啊？” “哦，今天紧张了一整天，太累了。”肖锋一边说，一边把枕头向袁海扔了回去。 “能不紧张吗？想想魔鬼教官的话，我心里也直打鼓。不过，你倪达野肯定没问题，就凭你今天的表现，不仅队长，就连魔鬼教官都对你感兴趣。” “今天纯属运气，事后心里紧张得要死。”肖锋道。 “这个你就不要谦虚。我说你大爷，你被选拔进去了，可别忘了照顾兄弟啊。我向全世界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爷，真正的大爷。大爷在上，请受袁……哦不，请受小孙一拜。”袁海又是一阵喋喋不休。 “都不容易，彼此多多照顾吧。”肖锋道，他倒并不讨厌袁海，话多了些，但也够热情，重要的是，没准还能从袁海嘴里问出更多关于暗夜之眼的秘密。 “谢谢大爷关照，向伟大的战无不胜的大爷致敬！”袁海又道。 “你他-妈一天有完没完啊？”一直没有说话的莽大胡子终于忍不下这个话痨了，“你再逼逼逼，老子一拳锤死你！” “关你屁事啊？你今天差点被打掉命根子不爽是吗？”似乎是感觉有肖锋可以帮他撑腰，袁海立即回击道，“那你找倪达野啊，对了，你敢动倪达野吗？别说队长了，连教官都欣赏他，你有种，你试试？” “你他-娘的，你再敢给我说一句！” 就见莽大胡子一骨碌起身下床，快步来到袁海床前，一把将袁海提了起来，恶狠狠道，吓得袁海立马闭了嘴。 肖锋见状，也是立马起身，快步挤进两人中间。 “莽哥，今天的事是我对不住，兄弟给你赔礼了。”肖锋先是双手抱拳，给莽大胡子赔了个礼，然后坚定地把袁海拉到了身边。 “倪兄弟，我对你没有意见，你也是在执行任务，不知者不怪。”莽大胡子顺势松开了手，“我只是听不惯这个家伙那张嘴，太臭了。” 说完莽大胡子又瞪了袁海一眼，晃了一下拳头，这才转身上床继续睡觉。 “挺尸了！”袁海面对大胡子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倒头睡觉。 宿舍总算安静了下来。 但是，明天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第160章 再次伏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5天 姚晓依一路南下，转眼又是傍晚。 途中，三名杀手通过相邻两个拍摄点的监控画面被她尽收眼底，其中两名杀手一左一右持木蒿不停划水，三个追兵明显加快了速度，目前他们之间的时间差已经缩短到1个小时了。 按次速度，再有一天多，三人就能追上自己。 姚晓依再次查看地图，判断还有两天时间才能达到地图上标注出来的终点，也就是河道的尽头，这也意味着她必须要赶在追兵追上之前另做打算。 她继续前进，沿途仔细观察左右两岸。日落月出，她总算有了一个全新计划。 主意已定，她将木筏支撑到左岸靠住，上岸砍下树枝，扯些杂草，扎成草人模样，给草人穿上一件自己的衣服，衣服是件风衣，竖上衣领能有效遮挡脖子部位。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副面具，快速换妆成自己的模样，把面具捆绑在草人面部，再用细草做成头发，挽出一个发髻盘在草人的头部。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只有上班身的活生生的一个人。 她已选中了左右两岸一高一低两个棵树，将绳索的一段拴在左岸更高的这棵树上，再把木筏支撑到右岸，另一端栓在矮一点的树上。 她把木筏再支撑回左岸，在绳索上挂上简易滑轮，用一根细线从草人背后挂在滑轮上，再在滑轮上又套上一根绳索。 准备妥当，她开始试验滑轮效果。 松开固定滑轮的绳索，滑轮带着草人快速急下，穿过河道直接滑到了对岸。把滑轮拉回左岸，微调了下绳索的高度，确保草人悬在河中央的时候，风衣的下摆刚好没入水中，这样就不容易识别出草人下半身的缺陷，同时她有调整了一下连在滑轮上用来固定滑轮位置的绳索长度。 完了再试一次，草人急速下滑，稳稳停在河道正中。 完美！她将木筏拖上岸，藏在树林之中，将固定滑轮的绳索继续加长，牵着绳索沿左岸逆流而上，到达距离滑轮位置900米的距离在停下。 经过和杀手的多次遭遇，她已经知道了，这个距离是一个先对安全的距离，对方使用的微型***和手枪对她够不成杀伤。而自己使用原装配箭的话，这个距离足够，和对方的狙击步枪有得一拼。而对手处在河道之上，木筏之上，加入她特别选定的这处河道水流速度更快，有效增加了狙击手的瞄准难度。另外，对方在河道之上，没有屏障可依靠，自己又逆流而上，绕道对手的背后，也增加了突袭成功的把握。她计划好第一个射杀目标是木筏左边划水的人，这样可以造成木筏段时间失去平衡，进一步增加对方的射击难度。 参考上一次成功伏击经验，她再次推演了一下即将到来的战斗进程。第一次射击一箭毙命的把握很大，关键是一箭射中后对方剩下两人的第一反应。木筏瞬间失去平衡后，右边划水的人第一反应是控制木筏，防止落水。站在中间靠前的那个人是两个人中威胁最大的人，他的第一反应是在判断出自己的射击位置后同时转身射击。这个时候的草人就应该发挥作用，要在对方转身的同时突然出现河道中央分散注意力，这个时候就是她发出第二箭的绝佳战机。所以，草人到达河道中央的时间拿捏得越准越好。 于是她再一次进行模拟演练，先是瞄准预定位置的预定目标凭空射了一箭，要求动作做到绝对完整；算准提前量，她松开牵引混轮的绳索，在滑轮向河道运行的过程中，取箭、张弓、搭箭，再算准这个过程中，处于慌乱状态的木筏沿河道下移的位置，瞄准预定目标，击发。 只要击杀了第二个人，剩下最后一个要么就地待毙，要么顺河逃窜。毫无疑问，对方只能逃窜，所以，她需要找到一个办法阻止对手逃跑。这个时候，她和对手的距离在900米到1000米之间。想及此处，不由分说，她从伏击点起身，拔腿就跑，全力冲向安装滑轮额位置，用看时间，用时5分20秒，这段河道水流加快，视野快阔，假设对方支撑着木筏顺河南下，全程都在自己的视野之内，再测试水流速度，5分20秒后，她和对手的距离不是拉长，而是差不过缩短到了600米左右。这样，她完全有把握将对手射杀在河道之中。 演练完毕，她用和空的矿泉水瓶灌满清澈的河水，全当矿泉水吃了点零食，静候来敌。 完全在他预料之内，半个小时后，三名杀手的木筏通过了姚晓依潜伏的伏击地点，还是一人在左一人在右的奋力划着。 姚晓依悄悄趴着，弯弓已然上箭，跟随着木筏的移动，紧紧锁定木筏左边的划手，绳索横跨的位置。 目标在逐渐靠近，50米、25米、5米、0米、负0.5米。 姚晓依松开绳索，同时触动击发，箭离弦上，瞬间先至，正在左边杀手后背，这个男子应声载进河里。木筏随之晃动了一下，右边划手奋力控制住木筏。 和姚晓依事先推演的完全一样，站在木筏最前面的杀手瞬间判断出了冷箭的射击位置，正欲举枪。同一时间，滑轮带动草人，速急滑下，稳稳地停在河道中间，和刚刚砖头的杀手面面相对，相距不到一米。 千钧一发之际，姚晓依取箭、装箭、瞄准、射击瞬间完成，就在男子面对面相和姚晓依一模一样的草人发愣那一瞬间，箭已击中了他的心脏，他只来得及勉强举枪发射，已仰面倒载进河里。 姚晓依速急从隐藏地点起身，沿河岸拔腿就中，一边追，另一箭已装上弓弩。 最后一名杀手见状放弃了抵抗，终于控制住了连续两次晃动，快速划动木筏加速逃离。 姚晓依全力冲刺，到达安装滑轮的位置，瞄准，射击！ 可惜，这次没射中！或许是目标和自己都处在移动当中，加之全速冲击，影响力发射的稳定性。 好在此时木筏距离自己的位置只有600米左右。 姚晓依站着不动，取箭、装箭、瞄准，顿了一下，算好提前量，再瞄准，射击！ 铮！ 扑通！ 箭矢的破空声和目标被击中后载进河里的声音先后响起。 夜晚的峡谷很快归于平静。 姚晓依长吁一口气，满载星辉，星夜前行。 第161章 紧急换将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6日）倒计时第76天 刚刚堵住了程志远可能泄露秘密的漏洞，军师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被自己手下一群蠢猪气得想骂娘。 这天是第四批报名参加杀手选拔的应征者执行任务的日子，200余应征者，竟然有变数临阵脱逃，脱逃率前所未有，这群混蛋真把暗夜之眼当成了三流九教不成，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紧接着，负责暗中考核应征者的各组发回报告，这剩下的不足百人各种花样奇出，更有应征者被目标对象反杀，令暗中考核的小分队连施救都来不及。 按说选拔杀手这件事，军师安全不必亲自过问，只需刘总教官把最终挑选出来的合格杀手交到他收里就可以了，但眼下蓝色行动已经启动，派出的杀手频频遇害，他不得不事必躬亲。有一件事他不能给下面的教官们透露，那就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第二批派出去追杀姚晓依的杀手可能会重蹈覆辙，作为暗夜之眼的军师，他必须未雨绸缪，尽早补充短缺的人力，已备不时之需。 而这些担忧，他连给四爷汇报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他还顾不上这批狗屎一样的应征者。半个小时前，正在峡谷追击姚晓依的钟见愁和他联络过，说他们正在缩短和姚晓依的距离，而且还在加速度缩短，预计明天中午就能追上姚晓依。 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他难得的用和蔼的语气给了钟见愁一些鼓励。作为杀手榜排名第二的顶尖杀手，钟见愁接下过百余起买家任务，至今无一次失败案例，因此也深得他的信任。 但半个小时过去了，钟见愁还没有给他联络。按他和钟见愁之间的约定，钟见愁每半个小时就必须和他联络一次，非常时期，这点谨慎是必要的。 他等不下去了，主动联络，不通；打钟见愁手机，不通；联系另外两个人，还是不通。 他暗感不妙，一边焦急等待钟见愁主动联系，一边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的耐心终于磨完了，同时也确定了一个不幸的事实，钟见愁的三人小分队被姚晓依从这场追逐游戏中彻底删除了。 失态太过严重，必须马上报告四爷。 他从刚刚坐下的椅子上起身，快步往门口走去，正要开门去找四爷，立马止住了动作。 “报告你们的位置。”又想了想，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报告军师，正按你的指示，绕道全速前进，预计不到三天就能赶到目的地。” “我不要预计，我要必须，我不要三天，我要两天，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在两天后赶到目的地……” “可是……”对方不由自主打算了军师的话。 “否则我就派遣下一批接收手你们的任务，你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军师也立即打断了对方“可是”后面的话。 “请军师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两天时间到达目的地。”对方似乎立马明白了军师“否则”后面的话。 “另外，从现在起，你是第二批小队队长。” “啊？不是还有钟队长吗？” “你的话真多，希望你面对姚晓依的时候，少用嘴，多用脑。另外，从现在起，每隔半小时给我联络一次。” “可是你不是要休……”对方立即反应过来，把“息”字生生吞了回去，改口道，“明白，属下遵命，谢谢军师信任。” 挂断电话，军师才重新回到椅子上。命令下达了，他的心却一点也放不下来。 两天时间，第二批20人就损失了一半，这是暗夜之眼成立以来从未遭遇过的重大挫折，如果加上第一批8人，已经被神秘买家请出的10人，先后出动38人，结果整整20人直接死于姚晓依之手。一个几天前连他都闻所未闻的年轻女子，就这样送给了他以及暗夜之眼前所未有的耻辱。 过来好久，军师还把身体深深地陷在靠背椅里，眉头紧锁，一动不动。 但半个小时过去了，钟见愁还没有给他联络。按他和钟见愁之间的约定，钟见愁每半个小时就必须和他联络一次，非常时期，这点谨慎是必要的。 他等不下去了，主动联络，不通；打钟见愁手机，不通；联系另外两个人，还是不通。 他暗感不妙，一边焦急等待钟见愁主动联系，一边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的耐心终于磨完了，同时也确定了一个不幸的事实，钟见愁的三人小分队被姚晓依从这场追逐游戏中彻底删除了。 失态太过严重，必须马上报告四爷。 他从刚刚坐下的椅子上起身，快步往门口走去，正要开门去找四爷，立马止住了动作。 “报告你们的位置。”又想了想，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报告军师，正按你的指示，绕道全速前进，预计不到三天就能赶到目的地。” “我不要预计，我要必须，我不要三天，我要两天，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在两天后赶到目的地……” “可是……”对方不由自主打算了军师的话。 “否则我就派遣下一批接收手你们的任务，你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军师也立即打断了对方“可是”后面的话。 “请军师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两天时间到达目的地。”对方似乎立马明白了军师“否则”后面的话。 “另外，从现在起，你是第二批小队队长。” “啊？不是还有钟队长吗？” “你的话真多，希望你面对姚晓依的时候，少用嘴，多用脑。另外，从现在起，每隔半小时给我联络一次。” “可是你不是要休……”对方立即反应过来，把“息”字生生吞了回去，改口道，“明白，属下遵命，谢谢军师信任。” 挂断电话，军师才重新回到椅子上。命令下达了，他的心却一点也放不下来。 两天时间，第二批20人就损失了一半，这是暗夜之眼成立以来从未遭遇过的重大挫折，如果加上第一批8人，已经被神秘买家请出的10人，先后出动38人，结果整整20人直接死于姚晓依之手。一个几天前连他都闻所未闻的年轻女子，就这样送给了他以及暗夜之眼前所未有的耻辱。 过来好久，军师还把身体深深地陷在靠背椅里，眉头紧锁，一动不动。 第162章 负重越野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7日）倒计时第74天 嘘！嘘！嘘嘘嘘！ 凌晨6点，两长三短的集合哨声骤然响起，训练营两层高的宿舍楼瞬间嘈杂起来，摔门声、咚咚咚的脚步声随即从楼上楼下传来。 “快点，快点，三分钟！”袁海慌忙穿上训练服，一边套靴子，一边提醒肖锋和刘雪松两位新人，“三分钟还不能入列，就等着被魔鬼教官处罚吧，也不知道这个死魔头又会出什么损招。” 早已训练有素的肖锋从床上一骨碌弹起，迅速完成穿戴，几乎和袁海同时冲出宿舍门，向操场上的集合点狂奔。 “10、9、8、7、6、5、4、3、2、1！” 肖锋刚刚跨入队列，一名队长开始高喊倒计时，后面的人赶紧纷纷冲刺入队。 “停！”数到“1”的时候，队长随即喊了一声，正准备入队的最后三个人立马止住了身子。 “最后三个，淘汰！”平台之上，一身训练服的魔鬼教官像标杆一样立着，面无表情，冷冷道，“收拾东西，滚！现在，马上！” “我们……”最后三个人愣了一下，正要开口。 啪！啪！啪！ 三记耳光突然而至，三个人莫不一个趔趄，噔噔噔，后退几步才止住身子。 “趁教官还没有改变主意，赶紧走吧，否则，你们怕是没有机会离开了。”刚刚闪电出手的队长说完，看都不看三人一眼，退回到队列。 三人懵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悻悻离开。 “解释一下。以前你们迟到了，你们的队长顶多批评几句，或者罚你们做做俯卧撑。但在我这里，不行。我今天心情好，所以就让他们滚蛋了。也别问我这是哪儿来的规矩，你们连问的资格都没有。在这里，我就是规矩。他们挨那一耳光，是想提醒他们，当然，也是提醒你们，一进特训营，你们什么都不是，什么权利都没有，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魔鬼教官保持着标杆一样的姿势，继续道，“都注意到你们训练服上的编码了吗？从今天起，不管你们来自哪儿，有什么背景，你们都只是一个编号，一个数字，你们的生死，由我定。听懂了吗？” “是，教官！” “大点声，我他—妈听不见！”魔鬼教官把头一偏，做了一个侧耳倾听的姿势。 “是，教官！”全场齐声高喊。 “很好。说下今天的训练科目，第一天，我们温柔点……”魔鬼教官扫视队列一眼，“10公里，负重15公斤，40分钟内跑完。你们没听错，5公里、负重15公斤、22分钟用时，这是某国训练特种兵的标准，但是，你们的队长不都说了嘛，你们是千里挑一的人才，今天天气还不错，所以我一高兴，就给你们提高点标准，里程加倍，单位用时缩短。人才嘛，就需要配高标准……还没完，800米障碍，三分三十秒达标；150个俯卧撑，一分钟达标；投掷手**500次，每次超过80米达标；单双杠各120个，一分钟完成达标……今天最后一个科目，50公里急行军，用4小时达标。建议你们早餐都尽量吃饱点，因为中午你们每人只能领取一袋干粮，一瓶水，直到所有科目结束，不得补充任何食物。你们都想成为暗夜之眼的精英，就要有这个觉悟，就要吃比某过特种兵还能吃的苦。我会在终点等你们，综合成绩前20名，有好酒好肉，吃饱喝足有桑拿；前100名，饭菜管饱；后面的，我们发点善心，每人准备了一个盒饭；至于最后三名，滚蛋！” 魔鬼教官一口气说完训练任务，全场鸦雀无声。 “队长！” “是，教官！”10个小队队长瞬间出列，站成一个纵列，齐声道。 “带他们吃饭，10分钟后开始训练。”魔鬼教练说完一挥手，转身离开。 “是，教官！”10名队长再次齐声道。 “用餐5分钟，跑步前进！”随即各队长又转向各自小队20名队员。 瞬间，每20人一个队列，向餐厅快跑前进。 1杯豆浆、1碗稀饭、5根油条、10个鸡蛋、6个馒头、3块蛋糕，餐桌之上，莽大胡子的餐盘被堆成了一座小山，看得初来乍到的刘雪松咽了咽口水。 “你知道今天的消耗有多大吗？”见刘雪松盯着自己，莽大胡子一口塞进一个鸡蛋，嚼了两下，一咽，没了，“就我这，能撑到中午都不错了，而午餐是什么？一袋干粮，不足三两！” 莽大胡子说完不再说话，埋头专心致志消灭他的早餐。 就连话痨袁海都顾不上说话了，左手一个面包，右手一个馒头，喝豆浆的习惯放在中间，左右交替着，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 肖锋自然明白，大家都拼了命地要在5分钟内吃下尽可能多的食物，恨不得都变身骆驼，能把更的食物储存起来。魔鬼教官刚刚布置下的训练科目是基础性的体能训练，作为刑警，他对这些科目并不陌生，但也知道，今天的训练强度远远超过了他在警队经历过的例行训练。 他也尽可能多吃一点，这样才有机会坚持到最后，最少不能成为最后那三个人，否则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嘘！嘘！嘘嘘嘘！ 五分钟就餐时间结束，集合哨准时响起。所有人快速起身，立即冲向操场，谁都不知道跑到最后三个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原地修整，5分钟后进行第一项科目，各小组队长带队，10公里越野，负重15公斤！”列队完毕，队长当中，一个领头的大声宣布。 队伍随即原地修整。 “40分钟达标，计时开始！”修整完毕，等待各小组每人扛起一根长约一米五，重15公斤的原木，再来到出发点的时候，领头的队长一声令下，10个小组共200人齐齐冲了出去，跑出操场，一个左拐，向山顶快速进发。 第163章 末尾淘汰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第163章 （10月17日）倒计时第74天 “1527，你怎样？”行进途中，谭队长也扛着原木，一路超越队伍，来到肖锋身边。 “报告队长，我很好。”见谭队长看着自己，肖锋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他的训练服上，写着1527，这是他的编号，也是他在特训营的名字。 “注意合理分配体力，后面的路还长。”谭队长腾出一只手，拍拍肖锋的肩，加速往前而去。 还不到3公里，肖锋感到胃部有些不适，并非他承受不了这个强度，而是早餐吃得太快太多，吃完后又没有足够时间的休息，导致胃部一阵难受。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借助外力加强肠道的蠕动，适度减轻了一点胃部不适感，继续马不停蹄往前。沿途上，偶尔能看见有新学员蹲在一边狂吐，显然也是吃得过多，胃承受不住了。 “1527，用时24分钟。”达到5公里折返点，一个穿制服的人报着数，另一个人在本子上记下肖锋的半程成绩，同时也是提醒学员距40分钟达标还剩多少时间。 绕过折返点，肖锋加快了速度，争取要抢回上半程浪费的时间。 由于后半程度速度已经接近了他平时训练时跑3公里越野的速度了，体能消耗要大得多，渐渐地，他感到原木越来越重，脚步越来越沉。看看前后，他大约处在队伍三分之二的位置。他一咬牙，不慢反快，继续往前。 “1527，用时39分钟，达标！”终于返回操场的出发点，又有人大声报告他的成绩。 肖锋一把将原木扔掉在地上，双手叉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再一看，谭队长正带领他们组先前到达的队员散坐在一边休息，莽大胡子也在其中，但还没见到袁海和刘雪松。 肖锋又喘了一会儿，向队伍走去。 “1527，不错哦，刚刚达标。”肖锋刚来到队伍中间，莽大胡子在他胸口来了一拳，“我就猜你能达标。” 肖锋笑了笑，回了他一拳，看上去莽大胡子一点都没有记他昨天的仇。 “1527，抓紧休息。”谭队长也上来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径直往终点走去。 几分钟后，他们小组落在后面的队员也陆续到达，20人中，有4人成绩在45分钟开外，好在同寝的袁海和刘雪松不在其中。 又休息了几分钟，谭队长一声令下，肖锋所在的第7组立即列好队。 “说明一下，今天一共6个训练科目，每个科目会有一个对应的分值，6个分值相加，就是你们今天的总成绩。就像刚刚教官训话时说的，总成绩最后三名，自动淘汰。希望大家努力争取好成绩。刚刚落后的那几位，后面五项给我赶上来，别到时候拿份盒饭当晚餐，丢人现眼。如果谁排在最后三个，拖累了7组，别怪老子翻脸。”谭队长眼睛往最后达到的几个人的脸上扫过去，随即大手一挥，“原地休息，10分钟后下一个科目，800米障碍，三分三十秒达标！” 10分钟后，第7组来到了800米障碍赛道的出发点。只见赛道之上，障碍繁多，依次是仅能匍匐前行的低木桩网、一米左右的弹坑、6米高的攀登绳、10米的独木桥、10米高的攀岩、5米的索桥、5米仅能半蹲通过的洞。这短短的800米的赛道，三分多钟时间，耗费的体力，可一点不比10公路负重跑少。 “预备！出发！”每一个科目的现在监督人员一声令下，包括谭队长在内，21人冲出了赛道。 谭队长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木桩网障碍，其他人紧随其后。 肖锋双腿平放，两肘着地，支撑着上半身重量，头微微抬起，既不能太高，以免触屏到上面的绳网，也不能太低，以免积水进入嘴和鼻孔。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左右肘部交替向前，拖动身体行进在队伍的中间。 三分多钟时间很快结束，但对多数新学员来，仿佛是一辈子那么长，饶是肖锋刑警出身，也有全身虚脱之感。 只见赛道终点，四下趴着大喘粗气的人，还有一个学员在一边狂吐不止。 同样通过800米赛道的谭队长面不改色，皱着眉头看着乱七八糟的队伍，一把抓过赛场监督员手中的成绩表，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最后三个人退出选拔，与其最后来滚，不如现在就滚。”谭队长啪的一声把成绩表拍在监督员上手。 几个负责现场的人随即上前，架起还趴在地上、成绩最差的三个人拖离了操场。 “七组其余人员列队！”谭队长又是一声令下，另外17个人快速列好队形，“上午接下来还有三个科目，俯卧撑、单双杠、投掷手**，纯力量性项目，消耗相对小一下。希望大家尽量节省体能，因为下午还有一项更加艰苦的急行军在等着大家。原地休息20分钟后，进行下一个科目。” 话音刚落，又有队员一下瘫坐在地上，许是刚刚的气还没喘够。 20分钟转眼即逝，下一个科目随即而来，先是一分钟内做完120个俯卧撑，平均每30秒一个，没想到这个环节又减员一个人，一个队员做到100个的时候，突然双手一软，趴了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谭队长铁青着脸，看着这名队员被拖离了操场。 接下来的单双杠、投掷手**科目进展还算顺利，单双杠各300个，6分钟内完成算达标，完成但未达标的有5人；投掷手**500次，每次超过80米达标，完成但未达标的有4人。值得一提是，同寝的袁海在俯卧撑、单双杠和投掷科目中表现突出，把前面两个科目中落下的成绩生生拉了回来。 临近中午，上午的训练科目全部结束，等待列好队形，谭队长依次通报了剩余16个人的综合成绩，肖锋名列第四，莽大胡子第7，袁海第11，刘雪松倒数第二。 “你们这个成绩到底有多糟糕，我就不说了。领完干粮，就地休息。下午2点出发。”念完成绩，谭队长板着面孔，说完转身就走了。 第164章 魔鬼路段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7日）倒计时第74天 “冷血、残酷、变态、缺德、恶心……草！”袁海一把撕开不足三两份量的干粮袋，取出一块压缩饼干，举在手中晃了晃，“就特么几块饼干，还不够老子塞牙缝。” “更气的是……”袁海说到一半，把整块饼干塞进嘴里，用力嚼了几下，顿住，似乎在慢慢品味一道人间美味，缓缓咽下，这才继续道，“更气的是，宿舍就离我们几百米远，让我们睡这特么操场上。草，就这烂泥土，就特么躺个美女在身边，老子都不带动心。老子就想要张床。” “你特么就少嚷嚷吧，省点力气，下午还有50公里的强行军等着呢。”莽大胡子道。 “说起这强行军老子又来气，50公里啊，4个小时啊，这特么还是人吗？我特么死了算了，就被这饼干胀死！”袁海又是取出一块饼干一口咬下，夸张道，“人生何求，得一饼干足以。” “1429，饼干还是省着吃吧，下午急行军过程中，比现在更需要。”肖锋看了看袁海训练服上的编号，提醒他。 “谢谢你大爷，哦，不对，谢谢1527。”袁海又夸张地舔了舔手指，把剩下的半袋饼干收起来，“我说1527，下午我们一起行动呗。” “1429，你闭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可别拖累了1527,1527是有机会进入前20名的。”莽大胡子抢在肖锋之前，打断了袁海的话。 “1468，没关系的，同寝就是缘分，我们相互帮衬。”肖锋看了看莽大胡子的编号接过话，又看了看刘雪松的编号，对刘雪松和袁海说 ，“1531，1429，我们谁都别落下，一起加油。” “耶，1527万岁，我就知道，1527会帮我的。谢谢1527。”袁海道。 “1527，谢谢你，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刘雪松起身过来，挨着肖锋坐下。 一时无话。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集合哨准时响起。 “50公里，负重25公斤，4小时强行军！”列队完毕，谭队长开口道，“但愿你们的干粮还没有吃完，我相信在30公里到40公里之间的时候，你们非常需要补充能量，能熬过那个阶段，你们才有机会到达终点。也希望你们的水也还没喝完，因为沿途上你们没有时间去寻找水源补充水分。另外，每个人可以自愿领取一个喷烟器，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可以拉开按钮，到时就会有人来救你，这同时也意味着，你被淘汰了。准备吧，五分钟后出发。” 队伍散开，每人领取了一个25公斤重的轮胎，但200多个喷烟器却很少有人去拿。 准备妥当，各个小组同一时间出发，从操场起点穿过训练营大门，左拐再次向上。 训练营处在半山腰，急行军一开始就是10公里的上坡路段，给部分信心满满的新队员来了一个下马威。 刚刚出发，大部队还没拉开距离，按事先约定，肖锋、莽大胡子、袁海、刘雪松四人紧紧形成一个小团体，行进在队伍中间。 过了整整一小时十五分钟，肖锋等四人才登上山顶。接下来，他们要穿过15公里左右的相对平缓的丛林，再迎来一个更加艰难的上坡路段，最后是一个5公里的下坡路段，到达终点。 “1468、1429、1531，我有个建议……”肖锋放慢速度，分别看了莽大胡子、袁海、刘雪松一看，开口道。 “1527，我们都信任你，别什么建议了，有话你说。”莽大胡子打断肖锋道。 “对，1527，我们都听你的。”袁海到。 刘雪松也点了点头。 “好，我的意思是，这15公里的平缓地段我们就稍微放慢一点速度，只要不被大部队拉开就行，尽量节省体力。真正的考验是接下来的20公里的上坡路段，体能极限也会出现在那个路段，虽然艰难，但也是我们超越大部队的机会。”肖锋一口气把他的想法说完。 “听你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随即，四人采取跟随策略，稍稍放慢速度，跟在一个7人小分队后面，处在在大部队中间偏后一点的位置。 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一上坡路段的起点位置，四人用时45分钟，总用时刚好两个小时。接下来还剩20公里的上坡路段和5公里的下坡路段，肖锋他们计划用一小时四十五分钟走完上路段，只为最后5公里预留了15分钟时间。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抬腿上坡。 上坡路刚开始就是一段坡度接近45坡的斜坡，行进极为艰难，但四人早有准备，并不减速，一路前冲，沿途不断超越前面的队员。上行了大约8公里，坡度有所下降，四人已经来到了大部队的三分之二的位置，在他们前面大约有70人。 这时坡度减缓，但刘雪松已经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袁海疲态尽显。 不理会刘雪松的坚决反对，肖锋和莽大胡子一左一右半架着刘雪松往前，任然保持刚刚的速度。袁海则仅仅跟在三人后面，确保不掉队。又是一个3公里过去了，结束了相对平缓的上坡段，四人迎接来了真的魔鬼路段。上坡路还有最后7公里，坡度达到了50度，而且中间没有相对平缓的过度区，几乎所有人200个学员都将在这个路段迎来体能极限。 “所有人把剩下的饼干和水都拿出来。”把刘雪松松开，肖锋率先取出了还没开封的那袋压缩饼干和还剩一半的矿泉水。 其他三人见状，也把剩下饼干和水拿了出来，四人总计有两袋半饼干和两瓶水的份量。 “我们需要这些饼干和水度过最艰难的7公里。现在我们平均分了。”肖锋把饼干和水均分成四分，“我负责1531负重，1468搀扶1429。速度不减，我们每个人都不需落下。” 第165章 顺利通关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7日）倒计时第74天 吃完最后的饼干，喝完最后的水，肖锋取过刘雪松的轮胎挂在脖子上，莽大胡子则半搀着袁海，快速快速开始攀登最后一段上坡路。 本来就是最艰苦的上坡路段，又突然增加了25公斤的负重，肖锋的体能在加速流失。差不多又爬了3公里，他迎来了体能极限点，呼吸急促，步履沉重。在警队的例行训练中，偶尔会有出现，肖锋知道，此时除了咬牙挺过去，别无他法。好在刚刚补充了饼干和水，此时派上了大用场，他速度不减，机械地迈着步子，走在四人小分队的前面。 在这个路段上，他们的先前储备的体能优势显示了出来，一路不断超越前面的队伍。 还剩最后两公里的时候，已经减去负重的刘雪松仍然出现体能透支，已经落在了莽大胡子和袁海的后面。肖锋一咬牙，强行架起刘雪松的一支胳膊，玩命地往上冲。 莽大胡子见状，也是一咬牙，取过袁海的负重，紧紧跟上肖锋。 突然减负25公斤的袁海顿感轻松了一些，随即跟在三人后面。 一路加速，一路超越，终于到达最高点，接下就只剩下一个5公里的下坡路段。再看前面，领先他们的已经不足30人。 稍事停留，肖锋正准备带头下坡，稍稍缓过劲儿来的刘雪松一把抢过挂在肖锋身上的轮胎。 “1527，谢谢你的照顾，没有你我可能就死在路上了，这最后5公里得我自己来。再说，教官如果发现我没有负重，也肯定不会让我通过 。” “可是……” 肖锋刚想说话，刘雪松冷不防狠狠推了一把，把肖锋沿坡道推下了好几米。 “前面不足30人，你加把油一定可以冲进前20，获得更多更好的食物，接下才有更大把握完成后面的挑战。如果你不能进入前20，我会很愧疚，而你，不愿意让我背负着愧疚过日子吧？”刘雪松急忙说道，“相信我，最后5公里我一定不会被后面的队员超越太多，至少不会是最后三名。” 肖锋听闻，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点了点头，给三人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扭头一路往下冲。 “1468，我这个人嘴臭，平时说话没轻没重的……哎，啥都不说了，谢谢你。”袁海见状，也是从莽大胡子身上取下属于自己的负 重，“你也赶紧往冲，争取好名次。我他娘的也不会成为最后三个人。” 莽大胡子也没说什么，拍了拍袁海和刘雪松，转身直追肖锋而去。 “1527，3小时55分！第13名。”肖锋一路加速，冲到终点，现场监督员一个报告成绩，一个把成绩记录在本子上。 “1527，好样的！”早已到达终点的谭队长迎上来拍拍他的肩，指了指第7组集合的位置，在他之前，已经有3个他们小组的队员到达终点。 队伍陆续到达，莽大胡子以第27名的成绩冲过了终点，袁海和刘雪松均排在第100名开外，但足够领一份盒饭。 距肖锋冲过终点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最后一名队员才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终点，刚冲过终点，却扑通一声，趴地上了。 嘘！嘘！嘘嘘嘘！ 稍过一会儿，集合哨再次响起。近200名学员迅速在一块人工开辟出来的平地上站好队列。 一个低矮的平台之上，魔鬼教官依然站立得如一根标杆。 “耻辱！我见过差的，没见过你们这样差的！耻辱！丢人！”魔鬼教官阴着脸，顿了半响，开口道，“死亡3人，退出5人，小组主动淘汰7！今天还只是第一天，还只是基础训练科目，这就这成绩？丢人现眼！” 魔鬼教官扬了扬手里夹有成绩表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也好，早点淘汰那些歪瓜裂枣，省得烦心。所以，我临时修改规则，只取前150名参加明天的训练，剩下的，立马滚蛋！”魔鬼教官扫了一眼队列，“队长，公布名次吧。” “是，教官！”队长当中领头的一个应声出列，“下面公布，共7个科目综合成绩排名情况……” 剩余185名学员成绩很快公布完毕，随着队长一声“带走”，排名靠后的35人被送上了一辆货车，向山下急速而去。 “我不会恭喜你们剩下的150人，除非你们能熬过剩下来的6天时间，成为我要的那20个。”面无表情地看着货车消失，魔鬼教官收回目光继续道，“做好准备吧，明天我会跟你们一个惊喜。” 魔鬼教官最后留给队员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走了。 “全体学员听令，前20名，一号营地，第21至第100名，二号营地，第101名至第150名，三号营地，跑步前进。”待魔鬼教官走远，领头的队长一声令下，队员分成三个小队向营地前进。 肖锋的综合成绩排名第八，进入了前十，这有点超乎他的意料。如果考虑到20公里的山坡路段他还多重负了25公斤，还分出了部分饼干和水，若非这样，他甚至有可能进入前五，这样，距离追踪进入20人名单，打入暗夜之眼核心圈就多了一些把握。 跟在前20人的队伍里，肖锋很快来到了一号营地。 打眼一看，一号营地的设施超乎了他的想象。一号营地竟然由六栋独立的别墅组成，别墅两层高，各种所需家具、家电齐全，设有四间卧室，每间卧室均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桑拿蒸房。处理六栋错落有致的别墅，一号营地还设有一个独立的餐厅，外加一个标准的篮球场。 看来魔鬼教官没有食言，“前20名有酒有肉，吃饱还有桑拿”。 20人被分成五组，每组4人分配到5栋别墅。巧合的是，由谭队长领队的第七小组有两人进入了前20，另一个编号为1514的学院也肖锋分配到了同一栋别墅。 第166章 打探内幕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7日）倒计时第74天 “冲个澡，蒸个桑拿，好好休息，45分钟后用餐。”肖锋等四人刚进入别墅，谭队长也跟能进来，一改平时严肃的表情，给四人交代了一番，很快就离开了。 洗漱完毕，肖锋随队员去餐厅享用丰盛的晚餐。晚餐品类丰富，自取自用不限量，肖锋一边吃，一边拿出准备好的袋子，悄悄顺走了一些食物，牛肉、鸡肉、鱼肉等，装了大半个袋子，足够两个人的份量。 夜幕初降，他悄悄步出一号营区，一是想观察一下周围，二是想着跟袁海和刘雪松送点吃的。两人的总成绩非常惊险地挤进了前150名，但也仅够领一份盒饭，早就饥肠辘辘，且体力严重透支的他们显然不够吃，如果两人得不到更多的食物补充，明天的难关肯定过不了。 以他作为一个刑警的标准来看，这些试图加入暗夜之眼的人大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了解过，和他同寝这三个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莽大胡子和刘雪松欧都是因为抢劫入狱，并未背负血案，话痨袁海学历不高，求职无门，勉勉强强当了一个保安，和一群小混混有染，一心想加入杀手组织，就想着多挣点钱。就今天在急行军中的表现来看，三个人本质上都还不算太坏，肖锋觉得有必要拉他们一把。更重要的是，孤身深入暗夜之眼，周围危机四伏，他需要获得这三个人的信任，已备不时之需。 经过第一天的特训，包括谭队长在内的队长们表现出来的战力令他深感震惊，这些队长也和他们一样，也是在参加选拔，接受考验，还不是真正的暗夜之眼的核心成员。可以想象，暗夜之眼的真正杀手们到底有多强悍。 由此，他想到了姚晓依，以杀手们的超强战力，竟然纷纷栽倒在她的手下，姚晓依的表现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他的认知。 从一号营地出来，肖锋按打听好的路线往三号营地走去。 夜幕时分，营地亮起了灯火。整个营地处在山顶5公里以下的位置，依山势而建。 被蒙着眼罩到训练营时，汽车一路弯弯拐拐向上，最后停在半山腰，而现在所处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山顶了，参考急行军的行进路线，肖锋很容易就判断出，现在所处在位置是在C市东面130公里左右的一座大山，因为在C市周边，符合这个距离和高度的大山仅次一家。暗夜之眼能把营地建在这么偏远和高大的大山之顶，仅建筑和输电两项，就耗费不菲，也进一步证明了暗夜之眼的雄厚财力。 进入三号营区，肖锋又是一惊。说是营区，不过是一块平整出来的泥土外加一个用木块围起来的休息区。休息区顶上支起架子，盖上一层军用帆布当做屋顶。整个环境和肖锋所在的别墅区是真正的天壤之别。 推开没有锁的木门，迎面就是一排用木板钉成的大通铺，大得足够挤下二三百人，而眼下则是稀稀拉拉、唉声叹气地躺着50个新学员。 “1527！”肖锋正找人呢，袁海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再闪身到了他前面。 “把1531叫上，外面说话。”说完肖锋就退了出去，直接往营区外面走。 袁海和刘雪松很快跟了上来。 “给你们的。”找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肖锋掏出大半袋吃的，递给两人，“抓紧吃，明天的特训还得靠它们。” 两人又惊又喜又感动，谢谢都来不及说，抓起肉就往嘴里塞，大半袋肉三下五还没来及除以二，就被两人风卷残云般卷了肚子。 “1527！不，我要叫你大爷，倪大爷，你是我的亲大爷啊！”袁海心满意足地拍着肚子，自动开启话痨模式，“没有这些肉，别说明天，我今晚都会死掉哇。你大爷，倪大爷，我爱你，我—爱—你！” 肖锋笑笑，迎面给了袁海一拳。 “1527！真的谢谢你。”刘雪松则是一脸认真道。 “都说过了，同寝就是缘分。相互帮衬，我们才有机会走下去，留下来。”肖锋道。 “哇塞，魔鬼教官还真说到做到，给你们好酒好肉，吃着喝着，”袁海闭上眼睛，似乎在还在回味刚刚的美味，想象自己就住在一号营地的别墅里，“哇，还有桑拿……等等，有小姐没？1527，你老实说，魔鬼教官有没有奖励你们每人一个小姐？” “小你个头啊。”刘雪松上来给了袁海一拳，“这深山老林哪来的小姐。” 肖锋没搭茬，环顾了一下四周，微不可查道，“你们说，这暗夜之眼的总部会不会就在这深山老林啊？” “这个，你就该问我了呀。我是谁，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袁大百事通……”话痨又开始了。 “这是个什么鬼名字。”刘雪松道。 “别打岔。”袁海不理刘雪松，对肖锋道，“暗夜之眼的总部绝对不在这里，而是在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你知道在这营地最大的官是谁吗？没错，就是新来的魔鬼教官。魔鬼教官是刘总教官请来的助手，而刘总教官我至今只见过一次。刘总教官之上，是五大堂主，五个堂主分管东南西北中五个堂，每个堂主手下有数十个不等的顶尖杀手和数百名外围成员，我就属于莫中堂莫堂主麾下，只不过不直接归莫堂主管。堂主之上，是军师，军师之上是真的大boss。当然，像我这种人物自然是见不到大boss的，就莫堂主我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至于暗夜之眼的总部，更无人知晓。只是听以前的一个兄弟说，在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对了，在这训练营，可别轻易打听暗夜之眼的总部，要是被教官知道了，直接就……” 袁海说到这儿，做了一个用刀抹过脖子的动作。 “那五大堂主都是这么分工的？”肖锋假装无意问道。 “五个堂主是按区域来划分的，比如东堂主，就负责管理C市东面区域，以此类推。而我们莫堂主莫中堂，主要负责组织内部的刑罚，谁谁谁犯了事，怎么处罚，怎么执行，都归他管，所有我们莫堂主的级别要在其他四个堂主之上，几乎就很军师平级了。” 第167章 断粮之虑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7日）倒计时第74天 射杀完紧跟在后面的三个杀手，姚晓依继续南下。 一路无话，转眼又是星夜。虽然少了后顾之忧，却多了断粮之虑。背包里的干粮所剩无几，但距标准在地图上的终点还需两天时间，算下来，至少还却一天的口粮。 河面之下可有鱼呢？有的话，又该如何抓住它们？一个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的新问题摆在姚晓依的面前。 “怎样识别陌生河道有没有鱼？” 手机输入几个汉字，点击“百度一下”，答案应有尽有—— “一是看水，根据水的颜色识别肥水与瘦水，肥水呈现墨绿色、灰黑色，则鱼较多，瘦水清澈，越清澈，鱼越少，水至清则无鱼就是这个道理；二看水星，即看有没有鱼吐的气泡，并可根据气泡的大小、多少判断鱼的种类；三是看水鸟，水鸟就是信号员，没水鸟的地方不一定没鱼，有水鸟的地方肯定有鱼；四是闻水腥，腥味重则有鱼，没有腥味，基本没有……” 这样读下来，她哑然一笑，这星辉之下，水色莫辨，急流之上，何来水星，深夜时分，哪来水鸟，至于河水，她倒是喝过，但到底是有没有腥味，或腥味重不重，根本无法判断。更重要的是，即便判断有鱼，用什么抓呢？ 她索性不再考虑河里有没有鱼，从背包里取出仅剩的两袋干粮中的一袋，坐在木筏上满满享用。这一段水路水势相对平缓，她不用撑着木蒿，任由木筏顺着河水自动漂移。 “南下有宝，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一路行来，姚晓依会偶然想起这句话。唐济老人在留给她的第二封遗书中，提到一个智者留下过这么一句谜语。 “南下有宝”，好说，沿水道一路南下即是，这“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到底又是几个意思呢？ 据考，“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之句最早出自宋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大师提出了参禅的三重境界：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指参禅之初，亦指涉世之初，人们还怀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新鲜，对一切事物都用一种童真的眼光来看待，万事万物在我们的眼里都还原成本原，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对许多事情懵懵懂懂，却固执地相信所见到就是最真实的，相信世界是按设定的规则不断运转，并对这些规则有种信徒般的崇拜，最终在现实里处处碰壁，从而对现实与世界产生了怀疑。 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指禅有所悟，也指人经历了一些世事，看见了红尘之中有太多的诱惑，在虚伪的面具后隐藏着太多的潜规则，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一切如雾里看花，似真似幻，似真还假，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人也容易在现实里迷失了方向，陷入迷惑、彷徨、痛苦与挣扎。 第三重，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这是禅中彻悟，是一种洞察世事后的反璞归真，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这一境界。人生的经历积累到一定程度，不断的反省，对世事、对自己的追求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认识到“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要放弃的是什么，这时，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只是这山这水，看在眼里，已有另一种内涵在内了。 参禅一道，姚晓依自然一知半解，但这做人的道理却是解释得足够清楚。禅中彻悟的结果是，“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但此时之山此时之水，早已不是彼时的山与水，正如眼前的河流，奔流不息，转瞬即是另一番模样，何来“仍然”之说。可见，参禅的境界怕是该再提升一个层次，即第四重，“看山不再是山，看水不再是水”，时间永不停息，再看眼前山与水，已不再是几千分之一秒之前的那个山与水。 想到这儿，姚晓依稍有顿悟，智者留给老人这句话，怕是另有玄机。 继续向前，突然又一个难题摆在她的面前。前面不远的出现了一个分岔口，河道一分为二，一条顺沿河南下，另一条则呈45度的夹角往东南向分道扬镳而去。 唐济老人提供的手绘地图上，没有标注有河道有分流的情况。姚晓依将木筏撑到岸边靠住，取出地图再看一下，没错，地图上没有标注有任何分岔口，从起点到终点，就一根用红笔画出来的蜿蜒的曲线， 从后面密道的出口出发，一路南下，河道从没有分岔，断没有走错路线的可能。那么，眼前突出出现的分岔又是怎么回事？ 姚晓依想起唐济老人在遗书中提到，他曾数次南下寻找无果，还写到“此地图亦老身凭记忆所画，恐是有所偏差”，那么，会不会是老人根本就没有达到过眼前这个位置？ 姚晓依立在木筏上，举起棋不定。再细致观察沿东南向分道那条河流，比顺流南下那条河面要窄得多，宽不足两米，紧够两只木筏交错通过，河道是高耸入云的悬崖，远远看去，就像从左岸的悬崖峭壁上斜斜地砍了一刀，刀锋锐利，刀片极薄。 沉思片刻，姚晓依打算沿东南向改道而行。既然老人多次顺道南下寻宝无果，她另辟蹊径，没准儿会柳暗花明。顺道南下还有两天才能达到终点，所剩干粮不足以坚持两天，改道说不定会有新的出路。另外，她还有一个隐隐的担忧，另外10个被她在河滩位置引向歧路的杀手目前不见了踪影，10个同伴被杀，剩下这10个人为什么没有尾随追击而来？此时他们在哪儿，下一步要干什么？这些问题一天没有答案，她悬着的心就不可能真正落下。改道东南向，而不是南下直达终点，想来应该会更安全一些。 主意已定，木蒿轻摇，木筏直指东南而进。 第168章 8秒装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第168章 （10月18日）倒计时第73天 “全体都有，跑步前进，目标，靶场！” 凌晨6点，集合哨准时响起，150名特训队员3分钟内集合完毕，随着领头的队长一声令下，跑步向靶场行进。 靶场同样设在山顶以下5公里，和营地相距约2公里，面积足有两个标准足球场之大，大山之顶，这工程量令人咂舌。 “报告教官，150名特训队员列队完毕，请指示。”达到靶场，领头队长一个标准的站姿，再一个鞠躬，朗声道。 一个高约3米的平台之上，魔鬼教官依然站立如一根标杆。在他的前面，却多了一个条桌，条桌之上摆有多种枪支，不同的是，所有枪支 组件都被撤成了最小单位。 “队长！”魔鬼教官扫了队列一眼。 “是，教官。”领头队长噔噔噔上了台阶，取出一块黑布条，把教官的眼睛蒙了个严严实实，噔噔噔又下了台阶。 咔嚓！咔嚓！咔嚓！ 随着接连响起的枪械组件落位声，魔鬼教官双手像变戏法一样，将一把拆散的手枪快速组装完毕。 “8秒！”领头队长大声报告用时。 听闻这个成绩，队列一片死寂，这成绩太逆天，就连肖锋也大感震惊。在警队他也进行过这样的训练，在不蒙眼的条件下，肖锋的最好成绩是13秒。这看上去只有短短5秒的差距，其实是天壤之别，没有成千上万次的训练，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水准。在真实作战环境下，这个差距足可决定生死。 魔鬼教官到底是什么来历？肖锋心头涌起一阵谜团。 咔嚓！咔嚓！咔嚓！ 魔鬼教官面不改色，仍然蒙着眼睛，一连串的咔嚓声后，条桌上又多了三把组装完好的枪，一把突击步枪、一把狙击步枪、一把微型***，总用时30秒！看得队员们纷纷倒抽一个凉气。 “这些枪支均是改造型，其性能绝不弱于某国特战队员使用的装备。比如这把……”魔鬼教官举起一把突击抢，“口径5.8mm，精确度高 ，稳定性好，携带方便使其可全天候作战，5.8毫米弹药可在100米内击穿8毫米钢板并仍带微弱杀伤力，杀伤力大。配有***准及简易夜间瞄准装置，还配有3倍的白光瞄准镜和微光瞄准镜，夜间弱光条件下也能正常使用。另外配有降噪音、降火焰的膛口消音消焰装置。总之，这是一个好宝贝。” 教官这才解下布条，继续道，“一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完全实弹射击，子弹管够，这是某国特种兵训练才有的待遇。坏消息是，今天的射击科目每个子项目末尾淘汰一个，综合昨天的成绩，总成绩最后三个也被淘汰。” 随即，10个小组队长带领各自队员同时交叉进行各项科目。肖锋所在第7组共17人率先进行的是手枪精准射击科目。 “全体都有，第一项，25米速射和慢射。每组10发子弹，慢射30秒之内完毕，85环达标，慢射95环达标。”等待队员领好枪支和弹药，谭队长宣布考核标准，然后做了一个标准示范，“动作要领我只说一次。姿势要点：挺腕、锁肘、贴腮、锁肩；射击口诀：食指均匀正直压，余指力量不变化；瞄准区内加压力，晃出区外力不加；精力放在平正上，无意击发是最佳。” 啪！啪！啪啪啪！ 30秒之内，15发子弹全部击发完毕。 “10环、10环、10环……”报靶原随即报出连续15个十环！ 肖锋又是一惊，自己的话，慢射还勉勉强强能大出10个的十环，速射绝无可能打出连续15个十环。 “预备，射击！” 啪！啪！啪！ “预备，射击！” 啪！啪！啪！ …… 每人从站到击发点到完成射击1分半钟，17分钟结束，不到半小时，慢射结束。 看了一眼成绩表，谭队长铁青着脸，“教官的意思是，每种枪械为一个单项，淘汰一名，但我改主意了，每一个子项就来一个末尾淘汰，加上下一轮慢射，最后一名自动淘汰。与其让教官来赶你们走，不如我先帮帮他。下一轮，慢射，95环达标。” “预备，射击！” 啪！啪！啪！ “预备，射击！” 啪！啪！啪！ …… 1个小时后，剩下17名队员依次击发完毕。 两轮下来，肖锋速射一面之差未能达标，慢射打出95环，惊险达标。莽大胡子、刘雪松成绩惨不忍睹，这应该和他们很少用枪有关。倒是袁海两成绩轮下来成绩居中，让他又点意外。 “1546，最后一名，淘汰！”谭队长面无表情，大手一挥，让1546离开了靶场，许是看明白了，许多人用枪太少，接着道，“精度是用子弹喂出来的。给你们半个小时自由练习时间，子弹随便打，45分钟后同一射击点，50米速射和慢射，各10发子弹，速射80环达标，慢射90环达标。” 队员四下散开，各自找靶位练习。 时间到，50米速射开始，预备、瞄准、射击，剩下的16名队员依次完成动作。 或许是增加了半小时练习时间，队员对枪的性能更加了解，动作要领领会得更到位。这一轮下来，谭队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接下来是50米慢射。 “关于动作要领，只跟你们强调一下挺腕的动作，我们的自然指向角大约是115度，而这把手枪的握把与枪管夹角大约是105-110度，因此我们在握好枪后应挺起右手手腕，才能使瞄线、拇指指向和手臂在同一平面上平行。至于持枪姿势，主要有单手单臂式据枪法、对等三角茶杯式据枪法、推拉式据枪法、伟佛式据枪法四种方式，可根据不同实战场景自由选择，这里就不详说。”慢射前，谭队长再次更队员讲解了一下射击要领。 又练习了半个小时，手枪最后一轮射击开始，一个小时后，队员一次完成射击。 “虽然成绩依然难看，但进步还是很明显，所以我决定了，这轮没有淘汰，所有16人都进入下午的训练科目。”看了这一轮的最终成绩，谭队长也不在板着面孔了，“下午一点，同一个靶场，不同科目。” 第169章 疑窦再生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8日）倒计时第73天 转眼就是下午一点。 “下午一种枪械，突击步枪，卧姿，可使用瞄准装置，分四组射击，100米固定目标和移动目标，400米固定和移动目标。”队员列队完毕，谭队长讲解下午的训练科目,“射击动作可分解为据枪、瞄准、击发三个步骤，举枪的要领是，将枪下护盖置于依托物上，或将脚架支放平稳，右手手腕内合下塌，虎口正对握把后端，以手掌肉厚部分，和手指形成合力，握住握把，食指第一节贴在扳机上，内侧与枪留有空隙，右肘由内外撑着地，肘皮控制在内侧，大臂约与地面垂直，左手握下护盖（也可左手在右肩前虎口向上托住**），左手前伸左肘尽量里合，外撑着地，肘皮控制在内侧，两肘保持稳固，两手正直向后正直用力，将**确实抵于肩窝，头由上向下微向前倾，自然贴腮于**上，右眼轻贴于瞄准镜后端自然睁开，确保瞄准时眼睛不斜、不上翻，以提高瞄准精度两腿自然分开，与肩同宽，身体与射向成15至30度角……” 谭队长一边说，一边做着示范，“第二是瞄准，其要领是，枪面要平，右眼自然贴于瞄准镜后端，将分划刻度指示符号指向瞄准点，若据好枪后，指示符号不能指向瞄准点时，应左右移动整体或调整依托物或脚架高低来调整，方向和高低瞄准切忌迁就和强扭枪身。特别要注意的是，正确的瞄准景况，分划线看的清楚目标略微模糊，若将主要精力集中于目标或10环上分划刻线就会较细，瞄准点就掌握不好，使射弹产生偏差，所以瞄准时主要精力集中与分划刻线上，因此瞄准正确的景况是，分划刻线看得清楚，目标或10环圈略微模糊……” “第三是击发，要领是，余指力量不变，用食指第一节慢慢、均匀、正直向后扣压扳机，直至击发。当瞄准线接近瞄准点时，应减缓呼吸，预压扳机，当瞄准线指向瞄准点时，自然停止呼吸，继续对扳机加压力，直至击发，瞬间保持正确一致的瞄准，若瞄准线偏离瞄准点，或不能继续停止呼吸时，切忌勉强扣压扳机，应既不增加也不减小对扳机的压力，待修正后或换气后继续击发。” 谭队长在讲解每一个动作要领的时候，都会放慢速度，做出标准示范动作。作为刑警，肖锋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从未用过使用突击步枪的经历，只是偶尔在训练中会接触到突击步枪。谭队长对突击步枪射击要领的讲解极其专业，令肖锋对他的背景再次生出巨大的好奇。谭队长尚且如此，那么魔鬼教官呢？刘总教官呢？在他们之上的五大堂主又该恐怖到怎样一个程度？ 肖锋正疑惑着，谭队长继续道，“在实战过程中，我们还得时刻周围环境的变化，比如风向风速对射击的影响就非常巨大，在有风条件下，我们可以把沙子或小草拿在手里，往下扔，它们与手形成的角度除以4，就能得出风速，当然，这个风速是以每小时多少英里来表示。好了，我们今天就暂且讲这些。全体都有，半小时自由射击。” 队员再次四下散开，纷纷举枪射击。因为配有消音装置，只能听见子弹破空的声音。一时间，若大的靶场，此起彼伏，硝烟弥漫。 半小时自由射击结束，进入正式考核。 先是100米固定目标射击，每人10发子弹，10分钟内完成击发，每击发一次，都用报靶员报靶，而不是像手枪射击那样，每人击发完毕才一次性报靶；每一次报靶的同时，报靶员还会指示弹着点，以供队员矫正射击，90环以上达标。 这一轮次肖锋发挥稳定，打出95环的好成绩，莽大胡子和刘雪松继续不温不火，袁海则拿到了第八名的成绩。 接下来的100米移动目标射击也顺利结束，连续两轮下来，第5343号学院被末尾淘汰，七组就只剩下15人了。 这样，仅100米距离的射击，就耗费了三个半小时。 接下来的400米固定目标和移动目标射击科目没有再安排自由射击环节，而是接连两轮连轴转，最终两轮结束，肖锋两轮成绩第三名，袁海第九，莽大胡子第十，刘雪松则惊险拿到倒数第二，末尾淘汰一个后，成为剩下14人中的最后一名。 时间来到下午7点，已近黄昏，他们还剩下最后一个科目，狙击步枪500米精准射击。 “不用担心光线，我们配有专业的白光瞄准镜和微光瞄准镜，即便夜间弱光条件下也能正常击发。”谭队长扬了扬手里一把全新改装的狙击步枪，“卧姿，500米，固定目标，5发子弹，装弹指令开始，5分钟击发完成，击发一次报靶一次，并指示弹着点 ，40环达标。这个要求，确实比某国特种兵训练要求更高。射击要领和突进步枪基本一致，大家在等位的时候，多想想射击要领，多做几次凭空模拟射击。” “预备，开始！” 法令员一声令下，第一个进入射击位置的队员即可装弹，瞄准，调整，再瞄准，击发；报靶员及时报出靶数，并指出着弹点的位置。如此反复五次，第一个队员5分钟内完成射击。其余队员随后依次进行。 最终成绩公布，今天总成绩退到一位，来到第四，袁海和莽胡子则相互调换了一下排名，袁海再次惊险过关，被淘汰一人后，成为剩下13个人中的最后一名。 所有队员完成全部训练科目，列队完毕后，却不见魔鬼教官的身影。 领头的队长告诉大家，教官去准备明天的惊喜去了，随即公布了今天个小组淘汰情况，再结合两天的总成绩，又淘汰了总成绩最后三名。 仅仅两天，只剩下120名学员，按这速度，无需7天，恐怕就只剩下20人了。 第170章 误闯山寨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8日）倒计时第73天 姚晓依将老人移至大厅，只见老人的胸腹部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眼，几乎找不出一处完好的地方。老人走得极其安详，姚晓依自是明白，老人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唐济老先生的亲人，以自己之命，换姚晓依活下来，以此向唐老先生一家三口谢罪。 只是，这代价于他，于姚晓依都太过沉重。 姚晓依已止住了眼泪，将老人挨着石棺平放在地上。她并没有觉得这样做对石棺里面的已死之人有什么不妥，即便老人有罪，他也用自己 的命彻底赎清。 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手机传来提示音，点开视频，安装在山顶的一个监控视频有了新动静，画面中又有七八条人影携带武器，登上山顶，正往东北方向快速移动。 现在是凌晨，视频只通过红外线成像，看不清人影的具体面目，但从装束和携带的武器外观看，这伙人和几个小时前寻找到这儿八个杀手应该是同一伙人。 按这伙人的行进速度，再联想到先前八个人找到这个地方的用时，姚晓依推断，这伙人在四五个小时之内就可追到这里。 姚晓依将视频切换到木楼，更是大吃一惊。视频时间显示，多达二十个全副武装的杀手快速绕过了木楼，沿木楼背后的那条小道迅速钻进了山脚。在到达木楼的时候，没做任何停留，目标明确，直指后山。 再看时间，这二十个人是在两个小时前出现在画面中的。 昨天下午五六点种，先期八名杀手到达木楼，兵分多路登上山顶，山顶其中一部摄像机记录下了其中两个人通过的画面，大约在夜里快到12点的时候，有两人最先找到这个位置，在和姚晓依激战中，其他六个杀手陆续赶到。 两个小时前，也就是凌晨一点左右，又有二十名杀手赶到水木镇，直取后山。很显然，是接到先前八名杀手的通报赶来增援。这二十名杀手进入后山后，仍然兵分多路，其中七八个人出现在了监控画面中。 更让姚晓依惊讶的是，这七八个人从山脚到山顶仅仅用了两个小时，远远超出了正常的登山速度。按这速度，她刚刚预估的到达时间还得提前。 怎么办？ 如果原路返回，她有时间来得及撤回到山顶，但这必将陷入二十名职业杀手围捕的险境。如果死守这处密道，后果也不堪设想，密道入口和两道石门已被炸开，杀手可以长驱直入，虽然还有个生死门，但先前进入生门被转移出去的两名杀手必然会通报生死门的秘密，等于这道生死门也成了摆设，最终她同样将面临被杀手合围在这不足100平米的区域内。 唯一的选择，就是石棺。按唐济老人在遗书中所指，通过石棺底部的暗道，到达悬崖边的出口，可跳进一丈高的河面。虽是夜间，看不清河面，也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总算是一条路，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主意已定，她打算起身重回密道，取走射在杀手身上的箭，没承想脚下一软，跌到在地，左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许是刘辉老人突然舍身相救、随即发现十二名杀手追击而来，转移了注意力，她这才想起左腿中枪了。 子弹从正面飞过来，击中左大腿靠内一侧，停留在肌肉里面。这一侧肌肉神经组织极为丰富，这时她才感觉到疼痛感越来越尖锐，大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也冒出了密集的汗珠。 她斜靠着石棺，稍事片刻，忍住剧痛用绷带把大腿包扎好，任由子弹留在里面。 形势不允许她做更多停留。她艰难起身，以弓弩做支撑，拖着左腿沿通道慢慢折回。前途未知，她需要收回留在杀手身上的箭，发射六支，击中六人，这战绩也超乎了她的预料。 折腾了将就一个小时，她才将射出的六支箭逐一取回，连同未发射的两支，共八支箭被装进了箭套。 她再次退回到大厅石棺位置，望向书架方向，想了想，还是挪到书架边，再次启动机关，将铜匣子取出，把地图收起来，连同书信用塑料袋封好。 重新挪回石棺，她推动棺盖，厚重的棺盖纹丝不动。这超出了她的预料，唐济老人在遗书中并没有提及开启管盖的方法，她想当然认为只需一推就可以了。 她又用力试了试，棺盖稳如磐石。 开启之法在哪里？她环顾周四，所见陈设均为坚硬岩石整体雕凿，连可以移动的物件都找不出一样。 她仔细查看石棺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再用手触及石棺四壁，发现表面经过精细打磨，光滑平整，再看棺盖，依然如此。 咚！ 手机又传来提示音，点开一看，又是一惊。两名杀手一前一后，通过了被炸毁的第二道石门，出现在画面中。 怎么可能？第二批二十名杀手再快也不可能在1个小时之内追击过来。 然后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就是先前通过生门的两名杀手可能被机关转移了附近某个位置，两名杀手又重新回到了密道。再放大画面，仔细查看，她几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眼下，石门被毁，生死门的秘密不复存在，两名杀手一路畅通无阻，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推开木门，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是没有信心和这两名杀手决一死战，而是担心即将到来的二十名杀手。 在哪里？在哪里？ 她心急如焚，拖着一条腿在大厅四处移动，想要找出开启棺盖的线索，却毫无头绪。 再看视频画面，两名杀手已经来到了生死门，即将推门而入。 她心头一紧，暂时放弃寻找开启之法，绕到石棺背后，借助高大的石棺掩护自己，同时弓弩已经上箭，等待和来敌再战。 这时，她已经听到从下行通道传来的声音，杀手正在迫近。 由于失去了弓弩的支撑，左腿被迫受力，左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有血从枪伤口涌出来，浸透绷带，一滴一滴滴在地面。 她一低头，定住了。 木块！ 许是刚才太着急，只顾着查看石棺，忽略了不该忽略的地面。此时血滴滴下，正好滴在一块巴掌大的木块上！ 天无绝人之路。 她俯身擦干血迹，准确找到木块上的V、L 、E、C四个字母，双手并用，启动机关，棺盖应声缓缓打开。等待过程中，她已背好了背包。 恰在这时，密集的子弹突然而至，穿透木门。 姚晓依不敢多想，闪身钻进石棺，入眼却见两具保存完好的尸体左右分开，刚好让出一条缝隙供她下落。 就在棺盖合上的一刹那，刚好听见木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密集的子弹朝石棺急速射来。 与此同时，两具尸体又迅速归回原位，而她自己还在下落。 下落过程中，她感到速度越来越快。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冲出悬崖，跳入水中的那一刻。 可是，她的身体并未腾空，一股突如其来的水流将她彻底淹没。 第171章 再见油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8日）倒计时第73天 一阵局促的手机闹铃声响起，打破了山寨的宁静。 姚晓依从熟睡中惊醒过来，一骨碌起身，钻出了帐篷。 这是上午10点，秋日的阳光已洒满山寨。白天再看，清风寨犹如阳光之下的人间仙境，被时间遗忘在四周高耸的大山之底。 这是极好的隐居之所，有山有水有屏障，堵上对面那道缝隙，就能与世完全隔绝，日出耕种，日落歇息，所谓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姚晓依看得有些发愣，但寨门四周更多风化的尸骨提醒她，这处秘境，在某一个时间遭遇过重大变故。 她收拾起思绪，收起帐篷，打理好背包，继续拾级而上。 不多时，眼前出现一个残破的建筑。其大门不如寨门高大，左右各一根石柱，门板已不翼而飞。石柱顶端之间搭有一个根横木，横木上挂有一块匾，上面字迹模糊，依稀能看见“聚义堂”三个字。 聚义堂的四周，是四根更粗的石柱，构成聚义堂的四个角。四周偶然还能见到几块腐朽不堪的木块。想必这聚义堂当初的墙壁就是由木板 建成。屋顶之上，已不见一片瓦砾，有几块木块一头挂在横梁上，一头悬在空中，似乎只差一阵风，就会掉下来。 抬腿进门，姚晓依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大堂之上，散落着更多的尸骨。和外面不同，这些尸骨都还保持着主人死去时的姿势，少有移动位置的现象，或趴着，或仰着，毫无规律可言。初略数数，有近二十具之多。 有些尸骨之上，还铺着瓦砾和残败的木块。这应该是年久失修后，屋顶的木块腐蚀断裂，瓦片也跟着掉下来，落在尸骨上造成的。这也说明，在重大变故无声后，应该就再也没有人闯进过清风寨。 在看大堂布局。正对面是一个宽大的石桌，石桌后面有一张高大的木质椅子，当然，说是椅子，只能说有点像椅子的样子，早已散架，被四根脚架勉强支撑着，椅子周围不见尸骨。 大堂左右两侧，分别整齐设有两排石桌，每排15张，总计60张，每张石桌后面，都有一张早已看不出原样的木质椅子。大堂正中，从门口到主位置的长长过道上，倒伏着大量的木块，显示曾经在这个位置上有一条长长的木桌。 姚晓依大脑里迅速还原出遭遇变故之前，这大堂之上的盛况。一个主事的人，或者干脆就是清风寨的寨主，端坐在高大的椅子上，正中的条桌上，摆满了食物和酒水，他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60个兄弟或者属下。一众人一边高谈阔论，一边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地上随处可见不同于屋顶掉落下来瓦砾的陶瓷碎片，也能进一步证明，变故发生前这个大堂之上的热闹。 无法确定这些人是落草为寇的土匪，还是聚众议事的好汉。总之，他们突遭不测。 这些尸骨姿态各异，极度凌乱，有些还重叠在一起，预示着在其主人死亡之前，经历过激烈的打斗。再从尸骨的分布来看，越靠近那张大石桌，尸骨越密集。 再联想到大厅之外还有零星散落着不少尸骨。姚晓依再次在大脑里推演变故发生的经过：某一个晚宴时刻，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潜进了清风寨，从寨子大门沿途杀掉把守山寨的人，沿石阶而上，闯进热闹的大堂。这伙人意欲冲向主桌上的主事人或寨主，和大堂左右两侧的人展开了激烈搏斗，留下一具具尸体，越靠近主桌，尸体越多。 但到底是哪方占了上风，主桌上之人是逃跑了，还是被杀了，无从知晓。 姚晓依小心翼翼穿过大堂，绕过巨大石桌背后的同样用巨石做成的屏风，来到大厅后门。踏出后门，又是一条向上的石阶，远远通向山寨顶上。 拾级而上，不时仍能见到散落的尸骨。看来，发生在大堂的搏杀一直延续到了后山，主桌上的人应该没有被击杀在大堂之内。 一路向上，终于来到山寨之顶。山寨之上，建有许多依山势而立的房间，也是就地取材，以石头为柱，以木板为墙，木材均已腐朽，屋顶不见片瓦。每间屋里屋外，总会有散落的尸骨。 姚晓依并不具备鉴别这些尸骨主人性别的能力，但能从有些腿骨的大小和粗细判断出，死去的人中还有小孩。再根据房间里的陈设判断，这些房间是用于起居的，住有老人和小孩，同时也说明，这场杀戮针对的不仅仅是主座上的人。 山顶靠里，并排三间屋子显得稍有不同，几棵大树之下，屋顶之上，还有零星的瓦片，墙壁木板虽易腐朽，却还有些顽强地立着。 姚晓依稍有迟疑，举步踏入正中一间，即便是一路见了太多的尸骨，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不足20平米的房间里，又散落着十余具尸骨。这些尸骨残缺程度更为严重，大多四肢不全，杂乱地混在一起，显示在这里迎来了更加惨烈的撕杀。 再看左右两间房间，却不见尸骨，说明中间这间房间就是这场屠杀的终点。至于哪一方活了下来，还是双方全部死在了这里，没有人知道。 姚晓依小心翼翼迈过满屋的尸骨，通过门框上还残留有朽木的一道小门，来到右边那间屋子。从倒伏的木质家具可以大概判断出，这是一间卧室。 看了一眼三面漏风的墙壁，她退回中间这间屋子，再通过连接左边的一道小门，进入左边的房间。所见仍然是一堆木块倒伏一地，勉强能判断出是一个老式书柜的样子。在推断书柜所在位置的傍边，一张石桌显得有点突兀。三间屋子一间堂屋，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这在清风寨也算是奢华配置了。很难相信，主人会在一间有木质书柜的书房里，用一张石质书桌代替木质书桌。 姚晓依正欲退出房间，一晃眼，石桌之上，似乎有一副画。 她心里一咯噔，快步上前，一看之下，呆住了！ 第172章 开启宝藏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8日）倒计时第73天 怎么可能？ 石桌之上竟然雕刻有一副油画，赫然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 自从破解姐姐留下的密码追寻到水木镇以来，姚晓依在木楼大厅，在后山的密道里，数次见过这幅油画，也无数次仔细端详过这幅油画的各种细微之处，她可以断定，这幅油画和木楼以及密道里出现的均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而这个人正是唐济老人的儿子，那个学油画归国后，在那场变故中喊冤死去的人。 只是，这幅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的油画怎么会出现在几十公里水路之遥的清风寨？难道，这清风寨的主人，就是唐济老人的儿子？难道他没死？不知道什么原因躲到了这个地方？唐济老人只是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可一想又不对，唐济老人的夫人和儿子就躺在石棺之中，姚晓依亲眼所见；唐济老人没有编造谎言欺骗自己的必要，要知道，老人在留下遗书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破解木楼机关的人会是谁。 姚晓依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来，毫不迟疑双手并用，左右手指同时触及画中的人眼睛，轻轻一按。 咔嚓！ 期待中的金属组件碰撞的声音果然响起，随即，房间的正中间缓缓出现一条长约半米的裂缝。 缝隙越开越大，直到出现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又听咔嚓一声，机关停了下来。 探头一看，洞口下面立着一根木梯。 姚晓依小心钻进洞口，顺着楼梯下到底端，打眼一看，又是一惊。 一张木椅上，迎面斜靠着一具体干尸！干尸的肌肉竟然还在！ 干尸面部肌肉干瘪，眼眶空洞，头顶的白发和下巴的花白胡须还连在干枯的肌肉上。显然，这是一个老人，和唐济老人的儿子身份不符。 干尸上的衣服还未腐朽，只是随着尸体肌肉的萎缩，显得空荡荡的。干尸胸口明显有一个洞，左手臂连同衣袖也一并消失不见，断裂处相对平整。 姚晓依由此推断，在楼上堂屋发生的最后厮杀中，死者胸部受伤，并被砍掉了左手臂。他应该是从书房启动机关，逃到了这间地面密室，最后死在了椅子上。能启动机关，进入密室，显然死者就是屋子的主人。 姚晓依打量了一下这间不足10平米的地下室，四壁和地面均是坚硬的岩石，应该是从上方书房的位置，从整块岩石上生生凿出来，工程量和施工难度巨大。地下室封闭而又干燥，这应该就是尸体得以保持完好的原因。 干尸所坐椅子的前面，是一张木质桌子。再一看，桌子上，一支没有笔帽的钢笔压着一张纸条。 姚晓依强压住恐惧，赶紧靠过去，刚想把纸条拿起，却意识到了不妥。她轻轻拖动桌子，使得不用紧靠着干尸也能看清纸条上的字迹。 用钢笔书写的字迹非常凌乱和潦草，很容易想到是死者在弥留之际用尽最后力气写成的—— 你终于来了。我想这个世界上能找到这个地方，能进入这间密室的，也只有你。 生逢乱世，以为退避到这处无人知晓的世外桃源就可远离祸端。但我错了，一伙革-命-小-将还是找到了这里，手持砍刀、猎枪闯进了清风寨，为首的，手下称为军哥。可怜我山寨几十口人，老老少少，尽数被屠。我亦身负重伤，万念俱灰，死不足惜。 对今日劫难，我亦有所预感。那日水木镇后山一见，颇为投缘，想谈甚欢，想你一介中医，宅心仁厚，行善积德，遂为你留下谜语，冥冥中希望你能堪破端倪，找到这儿来。 密室中留有宝藏若干，非不义之财，特馈赠于你，以谢你赠送之精巧机关。只是没想到，这机关之下的密室，成了我最后的葬身之所。 我命休矣…… 最后的四个字，写得更加歪歪斜斜，“矣”字最后那一笔，在纸条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显示死者已经花费了最后一丝力气，手一滑，已经控制不住笔尖。 读罢纸条上的内容，姚晓依一声长叹，同时也知道了，眼前的死者，正是唐济老人在后山偶遇的白发老者，水木镇的一介中医，又懂机关之术，非唐济老人莫属。 另外，清风寨遭遇不测的时间应该处在文-革期间，但早于唐济老人一家三口遭遇飞来横祸的之前。否则，唐济老人就不会在遗书中留下“数次南下寻找无果”的话。只是这白发智者有怎么能想到，他弥留之际期盼的那位老中医也喊冤自杀，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儿，和他促膝长谈。而机缘巧合，姚晓依倒成了四十多年后误闯清风寨的第一个人。 再看这叫密室，果然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铁皮箱子。箱子上挂有一把铜锁，但并未锁紧。这必然就是白发老者留给唐济老人的财宝，也是唐济老人让姚晓依来寻找的宝藏。 打开盖子，纵然是有足够心理准备，姚晓依也是吃了一惊，金条、玉石、珍珠、玛瑙等财宝塞了满满一箱。姚晓依并不确定这些财宝价值多少钱，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喜。 她想起了唐济老人在遗书中对她说的话，“以老身之见，财本无罪，善以利之，是为大善，倘若恩人能凭此地图寻得宝藏，老身亦会宽慰之至”。既然如此，她打算收起这笔财富，在赶赴和姐姐的死亡约定之前，用一个合适的方式，花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至于眼下存放宝藏的地方，最安全的，当然是这间密室，待他日完成使命后，再来取走不迟。她还想着，下次来的时候，还得找个地方，让老人入土为安。 她关上箱子，顺木梯上来到书房，按下石头书桌上画中的眼睛，机关再次启动，洞口被封上。她稍做处理，掩盖掉开启机关后在地面留下的痕迹，这才通过堂屋，退出房间。 天色已晚，她打算再在清风寨露宿一晚。背包里的干粮仅剩一袋，寻思着天亮再去寻些吃的。 第173章 深夜袭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8日）倒计时第73天 “好你个肖锋，长本事了啊？”青山警署一间会议室，顶上上司刘垣桓黑着脸，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使得茶杯上的茶盖蹦跳了好几下，最终还是自己稳住，总算没有掉下来。 肖锋、柳青等专案组成员端坐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喘。 肖锋知道，这还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你，还有你们，有没有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果然，顿了顿，局长用手指挨个挨个点了一下参与这次水木镇大山围捕行动的成员，“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一声。你能耐大啊，能耐大你倒是给我把事情处理干净啊。” “我……”肖锋抬起一直低着的头。 “我什么我？我已经接到市里领导的电话了，让我写份报告……”局长把桌上的报告一推，“来来来，肖锋大队长，你来教教我，这份报告该怎么写？” “我……”肖锋又欲开口。 “我什么我？”局长继续虎着脸，“七个人出去，回来四个人，哦，不，回来三个半人，还有半个在医院躺着呢。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责任在我，我承担一切后果。”肖锋扬起头，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啪！ “你承担得了吗？”局长又是一拍桌子，“三名战友牺牲，你用什么承担？” 肖锋又低下了头。 水木镇大山的惨烈一战，确实在肖锋意料之外，原本是追踪姚晓依的，没想到意外遭遇到了牛哥，三名同事也先后牺牲。作为刑警队队长、专案组负责人，他自然难辞其咎。 他更是为周扬的牺牲深深自责。在命令周扬、柳青、高飞转移的途中，高飞成功瘫痪牛哥的通讯系统后，他给周扬打了一个电话，让三人组赶紧再次转移，同时提醒周扬务必保证高飞的安全。而周扬正是为了保护高飞，拖着受伤的左手臂，纵身挡住了柳飞燕的飞刀，击退柳飞燕，自己也被飞刀击中。 柳青录下了周扬临死前的话，“告诉肖队，我从不后悔做他的战友。”这句话他停了好几遍，每听一次，心里就痛一次。 肖锋和周扬分属不同警署，却彼此互为欣赏，之前也有过多次愉快的合作。月半弯公寓命案等系列命案专案组成立之初，他毫不犹豫地申请把周扬借调过来。没承想，他们这对老搭档就此阴阳两隔，要说害死周扬的，哪是柳飞燕，正是他肖锋啊。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按规矩办吧。”就在肖锋有些恍惚中，局长长长叹了口气，终于低下了语调，撂给肖锋一句话，离开了会议室。 肖锋自然明白局长的意思，见局长离开，自己也起身，一言不发，掏出手枪和警官证，整整齐齐摆在放在椅子上。 十多分钟后，脱下警服的肖锋站在了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门口。程志远还没有脱离危险，他只能隔着玻璃，看着眼前的生死兄弟。 他和程志远是多年的同事，也是生活中的兄弟。肖锋带领的四人组被围困在半山腰，包围圈越来越的时候，他这个对他马首是瞻的好兄弟第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在最后关头击杀正面之敌，为肖锋和李科创造了冲出包围的机会，自己则身负重伤，当场昏迷不醒。 “他会醒过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柳青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顿了顿，还是伸出手拍了拍肖锋的肩，故作轻松道，“走，我做东，请你喝酒，祝贺你脱离苦海。” 大中午的，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两人真就坐下了。 “不是说了请我喝酒的吗？”见服务生端来的不是酒而是饮料，肖锋不干了。 “忘了自己的伤吗？”柳青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和左右两侧腰腹部位，提醒肖锋，他可是个标准的新伤员。 “这点伤死不了。服务员，上酒。”肖锋扭头叫住正在远离的服务员。 “别听他的。”柳青对服务员摆摆手，再对肖锋说道，“你这情况绝对不能喝酒。” “我不管！这是命令……”话一出口，肖锋马上就停住了，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已被停职反省，还有什么资格命令谁。 “除了这件事，你的命令对我一直有效。”柳青把一瓶饮料推到肖锋面前，“在水木镇后山，你可真威风啊，敢那样吼我。” “嗯？”肖锋这才想起，在命令柳青带周扬和高飞撤离的时候，柳青表示坚决反对，说他重男轻女，瞧不起她，肖锋看都没看她，直接来了一句，“反对无效，这是命令。” “你不用尴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见肖锋有点不好意思，柳青道，“我只是想和你……和你们一起战斗。” 柳青快速把“和你”改成了“和你们”。见肖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倒微微红了脸，赶紧抓起饮料就喝，借此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水木镇后山一战，是柳青从警以来经历过的最惨烈的一战，见证了生死之间最残酷的一面，眼睁睁见着朝夕相处的同事倒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她非常理解肖锋在危机关头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对面这个人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想起来还有点心慌意乱。 “你不要怪刘局。”放下饮料，她赶紧转移话题。 “我不怪他，还着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肖锋说。 “从某个角度上，他也是在保护你。你已经停职反省了，刘局也好给上面一个交代。” “我自然明白。” “实际上，也是刘局让我来找你的。”柳青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资料袋，递给肖锋，“你走后，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肖锋迟疑地看了柳青一眼，打开了信封，只看见一张便条，是刘局写的—— 小兔崽子，还在生我的气吗？ 用你的戴罪之身做掩护，执行一项绝密任务。任务会通过内部网络发到你邮箱，阅后即删。别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 暗夜之眼？肖锋一愣。 第174章 极限渗透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肖锋又一次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谭队长那张脸。 “我这是……”肖锋刚一动身，全身钻心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无力躺下。 “躺着别动，你得休息一会儿。这是一号营地，你住的别墅里面。”谭队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起身拉了窗帘，秋日的阳光透了 进来，“只要能醒过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皮肉伤，恢复得快。现在是下午四点，你还有一个半小时休息时间。嗯，恭喜你通过了这一轮的考核？” “考核？” “这一点，等会儿教官会给你们说。”谭队长说完退出了房间。 考核？无缘无故被几个武装分子冲进房间一顿爆打，在被蒙上头罩，拉到一个陌生的房间，又是铁链，又是浸水，又是爆打，结果是一次考核？ 想到这儿，尽管全身疼痛不止，肖锋却突然放松了下来，因为可以确认自己的身份并未暴露，至于身上这些伤，他会找机会还给对方的。 嘘！嘘！嘘嘘嘘！ 集合号准时响起，肖锋忍住并未缓解的全身疼痛，一骨碌起身，噔噔噔冲下楼下。另外三名住在这栋别墅的队员也冲出了房间。四人随即一起奔向集合点。 排好队列，打眼一看，队伍只剩下了100人左右，多数人脸上都伤痕累累，有些人手臂上，腿上还缠着绷带。不用说，所有人都遭遇了和他类似的经历。 对面，还是在那个平台之上，魔鬼教官依然站立得像一个标杆。 “通过这轮考核，勉强留下了你们这100个人。至于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滚蛋了。”魔鬼教官面无表情道，停了一会儿，继续道，“知道委内瑞拉玻利瓦尔的“猎人学校”吗？那是一所世界名闻遐迩的特种兵训练中心，最出名之处在于他们开创出了特殊的“魔鬼训练”科目，其中一道经典菜，就是你们今天凌晨享受到的。你们还沉睡在梦中，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闯进寝室，先是瓦斯毒气，然后一通暴打，再被汽车转移到别处，铁链，浸水，毒打，严刑拷问，直到把你们所有的体能、意志榨干，直到你们只剩下最后一丝气为止。目的只有一个，让所有人彻底绝望，更真切地体验死亡。挺得过去的，才是我要的人。只可惜你们太菜，有些人还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丢人现眼。” “你们应该感谢我的仁慈。”魔鬼教官顿了顿，继续道，“在真实的作战环境，不会有人给你们上药，包扎伤口，还好心的让你们休息两个小时，耐心等待你们恢复一点体力和伤势。所以，接下来，我又跟你们准备了一道大菜——“夜间100米极限渗透”。土耳其的山地作战部队之所以堪称世界一流，主要得益于该国被誉为“产生世界级山地特种兵摇篮”的埃依尔迪尔军校。埃依尔迪尔军校以残酷、危险的训练闻名于世。在该校参加训练的特种兵必须通过一项特殊科目考验，这个科目就是经典的“夜间100米极限渗透”。我必须提醒你们，100米很短，但也可能很长，长到你们一辈子都走不完，长到你们直接把命搭在那儿。据说，埃依尔迪尔军校规定，学员可自行决定是否参加考核，如果参加则必须签“生死状”，生死都与校方无关。鉴于你们都是千里挑一的人才，也鉴于你们没有申诉的权利，这生死状我们就免了。早就说过，从你们进入特训营那天起，你们的生死，就由我说了算。” “队长，交给你们了。”魔鬼教官说完，再次留给队员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走了。 “全体都有，就地修整，1个小时后开始下一个科目。” 领头的队长一声令下，队列就地四下散开。 “1531呢？”肖锋在队伍里率先找到了袁海，一把将他来过。 “哎哟，1527，你轻点。”许是肖锋碰到手袁海受伤的胳膊，痛得袁海一声尖叫，“那帮狗//日的，下手可真重。” “我问你1531去哪里了？”肖锋再问。 “走了。”袁海耸耸肩。 “走了？离开训练营了？” “是死了，他没挺过去。”袁海又道，“也好，早走早解脱，看他那状况，怎么也走不到最后一关，横竖都是一个死……” “我去找1468。”肖锋打断袁海的话，边走边在队伍中寻找莽大胡子的身影。 “1527！”肖锋正找着，肩膀被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正是莽大胡子。 “你在？在就好，在就好。”肖锋给了大胡子一拳。 “1527，你也在，在就好，在就好，你没让我失望。”大胡子还了肖锋一拳，“接下来的科目我们都得小心了，我可是听说了，会有实 弹，会有绝对伤亡。” “你也小心，好歹我们要活下去。”肖锋道，“我再去找1429，告诉他一声。” “我听见了呢。”肖锋刚一转身，袁海就迎了上来，“你大爷，哦不，1527，谢谢关心。我一定会活下来，然后给那群狗//日的好好算账。” “1429，你特么小点声。”莽大胡子瞪了袁海一眼，警惕着环顾了一下四周。 “谢谢1468提醒。”袁海见状，夸张地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道，“我今天凌晨差点就没有挺过来……我可是亲眼见到当场就有人被**砸死了。” “你不是参加了好几次特训吗，每次都会死这么多人？”肖锋问。 “以前也会死人，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多。也不知道魔鬼教官特么的抽什么风，强度和残酷性从来没有这次这么狠。”袁海道。 肖锋自是知道个中原委，暗夜之眼杀手损失严重，急需补充血液，这也证明了暗夜之眼启动的蓝色行动进展并不顺利。 第175章 死亡穿越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夜幕降下，特训队员被带到了一个新的训练场地。 “今天最后一个科目，夜间100米极限渗透，你们需要在3分钟内通过100米的壕沟。”列队完毕，领头的队长指了指眼前的壕沟，“壕沟净高1米，水深60厘米，水下设有削尖的木桩、铁钉、碎玻璃瓶等障碍物。希望你们即便忍着被障碍物划破手脚，也不试图站起身……” 队长扫了一眼壕沟一侧的树木，继续道，“因为密林有重机枪手，请相信他们的实力，如果你们躬起身，哪怕比壕沟上面的软网高出了1厘米，他们的子弹就会射进你们的背部，相信我，弹是实弹。每四人一组出发，3分钟通过，请牢牢记住时间，不管你们有没有通过，3分钟后，设在壕沟里的自动感应爆战装置就会立即引爆，对还在壕沟里的人，我只能说声对不起，我们下辈子见。” 随即，100名队员每个4人一组分成25个小组，依次等待出发。 “第一组，出发！” 队长一声令下，四人钻进壕沟，手脚并用，匍匐向前。 哒！哒哒！哒哒哒！ 隐蔽在密林你的重机枪手随即发射，密集的子弹贴着1米高的软网平飞过去，目测壕沟里的人背部如果高出哪怕0.5厘米，就可能被子弹擦伤。 只见四人侧仰着头，艰难地匍匐前进。 行进中，行进在最前面的队员似乎是被刺伤了右手，支撑大部分身体重量的手臂突然一弯，上半身猛一下沉，头部随即被水淹没。 下意识的，他猛一起身，试图抬起头来呼吸空气。慌乱中，他忽略了高度问题，背部不由自主地顶在了软网上。 哒哒哒！ 毫不停歇的子弹呼啸而过，其中一个颗毫无意外的射击他的背部，再穿了出去。 队名队员一声惨叫，身子往下一沉，再次栽进水里，鲜血瞬间染红了水。 这时，另外三名队员无暇顾及同伴，艰难而又坚定的超越了他，一点点靠近终点。 但见落水的队员很快挣扎着又抬起了头，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艰难往前，眼看距终点不足10米了。 在他距终点大约还有5米的时候，另外三名队员已先后通过了终点，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也是大口喘气。 “5、4、3……”就在最后这名队员奋力往前，即将达到终点的时候，现场监督喊起了倒计时。 “……2、1！” 轰！ 几乎就在最后这名员的手触及到终点的同时，倒计时结束，壕沟里的感应装置应声炸响，壕沟里的激烈晃动，冲击波卷起的浪尖冲出了软网。 再看这名队员，直愣愣地扑在水面，没了动静。 密林里的重机枪手也停止了射击，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扑通！ 正在等待的第二组队伍中，一个队员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双腿一软，栽倒在地。 “拖出去！”领头的队长冷冷开口，随即补充道，“我说的是两个！” 旋即出来四个维持训练现场的人，将死在壕沟里面的队员和刚刚瘫倒的队员拖离了训练场。 “第二组退下，由于你们组打乱了计划，你们最后一组出发，但你们的用时将缩短到2分45秒。”队长冷声道，“第三组上前，2分钟准备！” “第三组，出发！” …… “第四组上前，2分钟准备！” “第四组，出发！” …… “第五组上前，2分钟准备！” “第五组，出发！”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训练科目进行了一半。 先后又近十名队员死在了壕沟里，除其中一名队员是被机枪射死外，其余的均是被**炸死。壕沟里的水想必已经被越来越的队员 的鲜血完全染红。 目睹这样残酷的场景，站在队伍里的肖锋强忍怒火，面色冷峻，他暗暗发誓，不管是以一个刑警的名义，还是以一名特训队员的名 义，他一定要将特训营铲除，不，不只特训营，还有特训营背后的暗夜之眼。 “第十四组上前，2分钟准备！”正想着，队长一声令下，轮到肖锋这一组了。 肖锋赶紧上前，和三名队友站在了出发点。 “第十四组，出发！” 肖锋居中，左边一个，右边二个，四人同时钻进壕沟。 肖锋微微抬头，侧仰着脸，一次避免水灌进鼻腔和口腔。他左右手肘着地，支撑起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双腿尽量平放，拖在后面稳定身体。为了不让头部被淹没水中，他必须把腰往下顶，使得整个身子呈反弓形，这个姿势极其费力，同时也令双肘承载了更多重量。 刚出发不久，一根削尖的木桩刺中了左边大腿，他顾不上疼痛，双肘交叉往前，拖着身体艰难前行。 就在他抬起左边手肘，右边手肘压下地面的时候，一颗铁钉直直扎进了右手手臂，一吃痛，右手肘猛一下沉，差点就栽进水里。他赶紧把手肘前移，支撑着地，把身体重量从右边转移到左边，生生止住下沉的身体。随后他一咬牙，把右手生生拔了出来。 他不顾已经被扎得血淋淋的身体和后背上方呼啸而过的子弹，继续匍匐前进。 突然，疼得已经麻木左手肘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已经来到了由碎玻璃渣组成的障碍路段，细小锋利的玻璃渣深深扎进了支撑身体重量的手肘部位，即便是浸在水中，他也感觉到鲜血流了出来。 他闷哼一声，换上右手肘支撑地面，没有意外，右手肘也被扎进了细碎的玻璃渣。他把心一横，猛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理会手肘的疼痛，加快手肘交替向前的频率。 这时候，他离终点只剩15米左右了。他右手边的靠里的队员已经超越了三人，即将到达终点。 肖锋血淋淋的手肘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知觉，他疯了一般，继续加快双手肘的频率，5米，4米，3米……终点越来越近。 “啊！” 正行进中，他右边的队员突然叫出了声，许是又被什么扎中了，只见他身子剧烈一晃，重重地栽进了水里。他挣扎了几下，又猛地被灌了几口水。 “5、4……” 恰在这时，现场监督员喊起了倒计时。 不到三秒，还有两米多到达终点。 这时，他左边的队员也在全力冲刺。 千钧一发！ 肖锋做出了他必须要做的选择…… 第176章 意外考验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千钧一发之际，他右手肘着支撑，腾出左手，一把抓住右边正在挣扎的队员，同时左脚尖着地，用力一噔，身子猛然往前一窜，带动右边队员一起奋力冲向终点。 左脚猛噔地面产生的动力很快减弱，他们距终点还有1米左右！ “3、2……”现场监督员的倒计时按固定节奏在继续。 千钧一发！ 只见肖锋猛地一头扎进水里，抓住左边队员的手浮在水面，与此同时，双脚一收，双脚脚尖着地用力一蹬，保持身体完全没在水中，向不足1米的终点冲去，过程中，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沿着胸口划了过去。 “1！”现场监督员喊出了最后一个倒计时。 没在水中的肖锋自然停不见，他的右手终于触及到了终点。 轰！ 壕沟里面的****突然炸裂，肖锋只感到一阵热量袭来，催动他的身体加速冲出终点。过程中，他的左手下意识的牢牢抓紧了右边队员的脖子。 然后，他失去了知觉。 …… “1527！” “1527！你-他-妈醒醒！” 恍恍惚惚中，肖锋慢慢恢复了意识，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莽大胡子和袁海的声音，袁海还带着哭腔。 他终于动了动眼皮，费力地睁开了眼。 “队长，他醒了，1527醒了！” 又是袁海激动的叫声。 “1527，你怎么样？”莽大胡子也低下身，凑近他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肖锋想要坐起来，被莽大胡子按住。 “别动，多休息一会儿。”莽大胡子道，“1745也活了下来，哦，就是你救的那名队员，他也醒了，但还不能动。” “队长！”正说着，袁海喊了一声，谭队长过来了。 “还没死呢？”谭队长故意板着面孔，“别以为我会表扬你，你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我可不想我的队白白损失了一个名优秀队员。你给我听明白了，我要你给老子好好活着。” “队长，不是吧，刚刚不是见你担心得要死吗？”袁海故意道。 “就你特么话多。”谭队长赏了袁海一个脸色，“愣住干什么，扶他起来走一走。今天所有留下的队员都有奖励，1个小时后，一号营地见。” 莽大胡子和袁海一左一右将肖锋扶了起来，架着肖锋慢慢走。 肖锋这才看清，他们还在训练场上，只是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了。 “你没昏迷多久，两个小时左右，剩下的队员都训练完了。”元海道，“你都没见队长有多关心你，你昏迷后，他全程黑着脸，恨不得把你救那个家伙毙了。” “那是，1527，你今天的表现真爷们，我莽大胡子服你。”莽大胡子也道。 “这轮下来还剩多少人？”肖锋问。 “70！我的妈呀，活活地死了18人！我都差点挂在壕沟里。”袁海有些后怕道。 “我们一定要活下去！”肖锋目光凛冽道。 “一定要活下去！”莽大胡子、袁海几乎同时道。 夜幕之下三人肩并肩，相互搀扶着，从训练场向营地走去。 嘘！嘘！嘘嘘嘘！ 1个小时后，集合哨再次响起，已经洗漱完毕的队员们按事前通知，到肖锋他们所在的一号营地集合。 “报告教官，通过考核的70名队员已经列队完毕，请指示！”领队的队长照例给魔鬼教官鞠了一个躬，高声道。 “你们的队长把你们今天的表现都报告过我了，我很满意。”一向冷酷的魔鬼教官一改威严，“你们能通过今天两项非常严苛的考验实属不易。你们都饿了吧？所以呢，我决定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看见那个餐厅了吗？”魔鬼教官指了指餐厅方向，“我今天特别从C市五星级酒店给你们请来一个高级厨师，现在，美食应该摆上桌了。队长，带他们去用餐吧。” “全体都有，目标，餐厅，任务，吃肉，喝酒！” 队长一声令下，队员们向餐厅快速涌去。 一进餐厅，饶是这两天在餐厅用餐的都傻了眼。 餐厅被重新布置了一番，一张足够100人同时用餐的大圆桌摆在正中，餐桌之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和美酒，中餐、西餐应有尽有。 “各位勇士，入座吧！”一个穿着性/感的妙龄女郎随即步入餐厅，抬手做了一个请入座的手势，随即双手一拍，一群美女鱼贯步入餐厅，整整70名，一样的妙龄、性-感。 这群美女随即来到餐桌前，一次挪开椅子，恭请70名队员入座就餐。 直到这时，队员们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时间，餐厅人声鼎沸，觥筹交错。饥肠辘辘的队员们果真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嘘！嘘！嘘嘘嘘！ 五分钟，仅仅过了五分钟！ 集合哨声骤然响起，70名美女听闻迅速离开了餐厅。 队员们有点懵，将信将疑，有的慢慢起身，有的还在往嘴里塞东西！ “三分钟紧急结合，后三名，死！” 紧接着，是领队的队长一声高喊。 队员们这才赶紧往集合地点冲。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置，魔鬼教官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冷酷表情。 “最后三名，出列！”魔鬼教官面无表情道。 最后三名站了出来。 “队长！”魔鬼教官喊了一声。 “是，教官。”领头的队长应声出列。 呯！呯！呯！ 但见队长手起枪响，三名队员中枪倒地。 全场空气瞬间凝固。 “没错，今天的晚餐才是你们今天要接受的最后一项训练科目。”魔鬼教官继续面无表情道，“这个科目不是我发明的，在英国特种侦察大队的训练中就有这样的科目，让极度疲惫和饥饿的特训队员暂时享受最舒缓的环境，最可口的美食和美酒，然后再把他们一脚踹回冰冷的现实。我觉得这个科目很好玩，所有就让你们也玩玩。我比他们仁慈，他们把队员赶出后，不在给队员任何吃，而我给准备了方便面，每两人一袋。队长，带他们好好享用吧。明天，还有有趣的事等着他们。 ” 照列，魔鬼教官又给队员们留下了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第177章 逆流追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报告军师，我们已提前到达终点。” 这天凌晨，孟军师总算接到了一个好消息，由10个杀手组成的小分队通过绕道包抄，提前整整一天赶了终点，堵住了姚晓依可能沿水路逃窜的路线，这也让军师悬着心稍稍放松了一点。 “那么，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五号院地下酒吧的办公室，军师端坐在椅子上，问道。 “根据资料，这条河道是单行道，蜿蜒数十公里，中间又没有分流，两边大山林立，相信姚晓依断无翻越大山逃跑的可能。她只顾一路南下摆脱追兵，一定料不到我们已经绕道前面。只要我们逆流而上，定能将她截击在河道之中。”钟见愁被击杀后，军师临时启用的小队队长孙康赶紧回答道。 “你是打算将10名队员全部带上呢，还是留一部分在终点以作后手？”军师继续问道。 “军师常常教导，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次我打算留下4名兄弟在此把守，由我带领其他5人马上追击。”孙康道。 “非常不错的计划，如果是放在平时的话。” “军师的意思是？” “想想钟见愁带领的10人小分队的教训吧，分批分批，就被姚晓依切了香肠，10个人就这么一点点没了。再遇姚晓依，切忌分散兵力，应该集中火力和人数优势，切忌重蹈覆辙。说到底，她就是一人一弓箭，擅长的是偷袭，而且弓箭无法连击，弱点明显。所以，希望你哪怕是做出一些人员上的牺牲，也务必把她拿下。”军师难得的耐着性子道，“为了让你们能彻底放开手脚，我准许你们可以直接将她就地灭杀，不用 受抓活口的牵制。至于老板那边，我自会向他解释利弊。” “谢谢军师提点，我等一定完成任务。”孙康道。 “想好了用什么工具了吗？”军师问。 “我等早已准备好了冲锋舟，只待军师令下，即可逆流而上，顶多一天，就能截住姚晓依。” “非常好。记住，每半小时汇报一次。”军师这才放下电话，朝门口喊了一句，“刘总教官，进来吧。” 门轻轻推开，刘总教官亦步亦趋，赶紧来到下首。 “坐下说话。”军师道。 “谢谢军师。”刘总教官这才坐下，自是知道军师找他来的原因，“按军师的指示，夏教官正在加紧训练，只是这批队员……素质实在是差了些。” “素质差了些？这是一个总教官该说的话吗？”军师道。 “军师指教得是。我已命令夏教官不惜一切手段，加大科目难度，务必培养出军师需要的合格杀手。才过去3天，淘汰率超过百分之五十，死亡率……”刘总教官赶紧道。 “宁缺毋滥。我不管死亡了多少人，我只关心拉出去的人能不能立即就用。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人不够用，就继续招募，条件放宽，待遇增加，也不必分批次，有一个往特训营扔一个。训练继续加量，科目难度继续增加。”军师盯着刘总教官严肃道，“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有足够的血液快速补充进来。” “军师说的是。要说这批特训人员中，还是有一个非常突出的。不论胆识、技能、战斗经验、心理素质等等指标都非常过硬。就刚刚，他在100米极限渗透科目中违反规定，救了一个名队员，自己也险些死在壕沟里，夏教官也没有责罚。” “这种人如果能为我所有，也是暗夜之眼的财富。在真实的战场上，才敢把队员放心交到他的手上。”顿了顿，军师继续道，“我需要一份他的完整的特训报告，包括每个最细小科目训练情况，以及日常起居、生活习惯，越详细越好。” “我这就去办。”刘总教官起身，恭恭敬敬退到门口，这才开门离开了房间。 待刘总教官离开，军师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报告军师，正要给你汇报呢。四年前那起案件的宗卷失踪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失踪了？” “这件案子牵涉甚广，本来就是一宗悬案，当年在C市也引起了极大轰动，可目前我们侵入警局网路系统，却找不到任何和这宗案件的有关记录。” “你开个价吧……你知道我的意思。”军师道。 “既然军师都开口了，我岂有不照办之理。至于价格……你看一个5怎么样？” “24小时之内，你的账户上就会有50万进账。不过我有期限，一周之内，我必须要看到完整的卷宗。”军师道。 “军师都这么爽快，我自当全力以赴。” “如此甚好。不过，如果一个星期后我见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这点军师大可放心。” 军师放下电话，斜靠在靠背椅上，闭上眼睛，揉着鼻梁，稍顿片刻，猛地坐直身体，又拨出了一个号码。 “可有动静？” “毫无动静。自肖锋神秘失踪后，警署不但开除了肖锋，整个专案组也被无限期放假。”对方道。 “在后山神秘失踪的人可有结果？” “我们秘密搜查了整个后山，一无所获。不过，已经获得了这个人的资料。姓向，江湖人称牛哥，前花溪警署刑警，怀疑和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后的多起命案有关，后被警方通缉，逃到M国，近期潜回C市。” “这样，似乎就想得通了。月半弯公寓命案牵涉到姚晓依的姐姐，姚晓菲自杀后，姚晓依回到了C市。姚晓依出现在后山，牛哥也出现在后山，就不奇怪了。问题是，那个神秘买家又和牛哥是什么关系？”军师是否在自言自语。 “神秘买家会不会就是牛哥本人？” “这个可能性太小。以牛哥的身份，他没有那个财力和魄力，一下花数百万请出10个杀手，更没必要以身犯险，亲自赶赴水木镇。”军师道，“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抓获了姚晓依，活的。” “军师的意思是？” “如果神秘买家获知我们抓到了活的姚晓依，他会怎么做？” “哦，懂了。买家自然会找我们谈交易，或者想办法灭杀姚晓依，阻止姚晓依吐露真相，尽管我们并不知道这个真相是什么，对我们有没有用，但对买家一定非常有用，如此，我们就可以反手钳制买家，让买家浮出水面，至少要确定他是敌是友。” “你进步了很多。”军师眉头稍皱，挂了电话。 第178章 意外美味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一夜无话。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清风寨的时候，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的姚晓依如期醒来。 钻出帐篷，伸个懒腰，她让阳光肆意打在脸上。她又一次满血复活，脖子和腰上的伤已经痊愈，大腿上挖出子弹后留下的伤口也在结痂，她感觉全身充满了活力。 唯一不解风情的是，肚子适时发出了抗议。昨晚临睡之前，她消灭了背包里最后一袋干粮。此后，她得为解决肚子问题发愁了。 四围山廓，明石蕴玉辉日月；一傍清流，媚水沉珠映山寨。 站在清风寨往下远望，刻在寨门上的对联描绘的景象尽收眼底。一条溪水从山寨和对面大山形成的峡谷蜿蜒而下，时隐时现，真有“媚水沉珠”之意境。 沿溪流而下，可有吃的？ 又开始抗议的肚子提醒主人，咱们得去看看。 那就看。 主意已定，收起帐篷，背上背包，姚晓依噔噔噔冲下山寨，沿溪流而下。 没过多久，溪水来到尽头，注入一个天然池塘。池塘不大，大约是两个篮球场的样子。池塘四周长满杂草，入水口的另一端有一个豁口，多余的水正沿着豁口缓缓流向下游。远远看去，溪水就像一个长长的蛇，这块池塘就像它吃饱了食物后膨胀得圆鼓鼓的肚子。 姚晓依快步从上坡处冲到湖边，还未站定，一只不知名的水鸟从池塘边的草丛中窜出来，扑愣愣扇动翅膀，飞向远处。 池塘果然有鱼？ 查阅过的资料上说，有水鸟的水域多半会有鱼。 再看水面，虽然水波不兴，却有时不时有气泡冒出，这应该就是资料上所说的水星。 一块石子扔出去，一条鱼骤然受惊，跃出水面，速急又钻进了水里。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一个，如何抓住它们。 无网无线无鱼饵，撒网、垂钓好像行不通。再用树枝探测了深度，差不多水深齐胸，下塘摸鱼更不可取。 用弓箭吗？以弓箭超过800米的有效射杀距离，射中水面1米以下的鱼应该不是问题。只需要用鱼饵把鱼群吸引到预定区域内，乱箭之下，没准儿会有收获。 “如何在鱼塘里下鱼饵？” 输入汉字，百度一下，选一条，点开—— 饵料的配制的依据是由钓什么鱼而定，钓鲢鱼的不多，因为鲢鱼对食饵比较挑剔，所以多以钓草鱼、鲫鱼为主。配制饵料除了与钓于什么鱼有关外，还与季节、水质有密切关系。原则是：气温高时宜用素饵，也就是植物性质的饵料;气温低时宜用动物性质的饵料，即荤饵。水质肥，宜多用素饵，如面团类饵料；水质瘦，宜用动物性质的饵料，如红蚯蚓、红虫…… 不多时，姚晓依已找来一堆鱼饵，有从土里撬出来的蚯蚓，从水渠里找到的螃蟹的碎肉，树枝上找到的青虫和嫩芽。 找了一个方便张弓搭箭的位置，她把这些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鱼饵一起投了下去，坐等鱼儿前来就餐。 等鱼的时候，她想起可不能浪费配箭，随即砍来一些树枝，做成木箭，近距离射杀，也不用考虑稳定性，只是在箭尖部分包裹了一层铁皮，稍稍磨尖，以增加在水中的穿透力。 半个小时过去了，投下鱼饵的位置开始冒出了气泡，表示已经有鱼儿在吃鱼饵。 她按兵不动，又过了10多分钟，眼看气泡越来越多，这才起身，张弓搭箭。 噗嗤！ 木箭瞬间没入水中，半天没有了动静。 有没有射中？谁知道呢。 过了半天，她猛拍自己的脑袋，即便射中了，也没法拿到鱼啊。 她取去背包里的绳索，拆开分成很细的细绳，一头连在木箭的尾部，另一端拿在手上。 又过了10多分钟，又开始冒气泡了，然后气泡越来越多。 这一次，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射击的角度，对准气泡最密集、最多的位置，一箭射了出处。 噗嗤！ 木箭消失不见，紧接着水面一阵晃动，慢慢地露出了箭尾。但见箭尾又是激烈一晃，一条大鱼浮出了水面，是一条足有两三斤重的鲤鱼。木箭直接穿过了鱼身，鲤鱼奋力挣脱，却无济于事。 姚晓依又惊又喜，慢慢拉动绳索，一点点将鲤鱼拉近岸边，一把抓起木箭，大鱼到手了。 大鱼到手不等于美味到手。烧烤鲤鱼是个好主意，问题是缺盐。 “如何在野外获取盐？” 百度一下，点开—— 位于海岸边或海上时可从海水中得到充足的盐分……略过； 在牧区，你能找到被牛舐过的盐渍地……略过； 喝哺乳动物的血液，可以补充盐分……略过； 非洲象会甘冒风险探入漆黑幽深的洞中，只是为了舐食洞壁的盐分……略过； 有些植物也含盐，在东南亚，可利用夏柏榈的根或者是核桃树的根……这个好像可以有……将树根烧烤至所有水分都被蒸发，便会 析出黑色的盐晶。 核桃树?核桃树长什么样子? 再百度一下，再看看四周，真是无巧不成书，池塘边上，还真有一个棵核桃树。正值秋季，核桃掉了一地，外壳已经腐烂，砸开，雪白的果肉新鲜清甜。真是意外之喜。 捡完核桃，砍来核桃根，该准备鲤鱼大餐了。有核桃垫底，她情绪饱满。 溪水旁边，背后之处，架起了用石块垒砌的土灶，一块石板挖出浅槽，全当石锅。生起柴火，核桃树根洗净，投入浅槽。 制盐的同时，鲤鱼开膛破肚，舍弃内脏，就溪水冲干净雪水，两根树枝穿过鱼腹。再起一堆火，鱼架在火上，小火慢烤。 树根水分蒸发完毕，引炭火燃烧，待火烧尽，吹去灰烬，黑色晶盐析出。 待晶盐冷却，鱼已半熟，已有香味弥漫。晶盐捣碎，稍加研磨，均匀撒在鱼上。不断翻转鱼身，小火继续慢烤，让热量均匀、充分渗透进鱼肉。 鱼皮焦黄带黑，鱼香四溢，大功告成。 第179章 再遇杀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取出矿泉水瓶，灌满清澈泉水，入口甘冽清爽。 主食和酒水有了，还需餐后水果，刚刚收集到的核桃正好。洗净外壳，放入旺旺的炭火中煨好。再取出一些核桃，砸开，去除果衣。 现在该准备餐具了。峡谷随处可见的宽大树叶洗净铺在草地上，是为桌布；再小一点树叶的放在正中，是为菜盘，焦香四溢的烤鱼放在猜盘之上；再取两片树叶，一片为骨碟，一片为餐盘；再取两根树枝，一头削平，一头略尖，是为筷子；再取一片细细的树叶，一根细枝横穿而过，造型优美，置于桌布之上，是为筷枕。 准备妥当，熊熊炭火已把核桃煨香，取出，去壳，去果衣。一种水果，两种吃法。 席地坐在草地上，筷子剥开鱼皮，鱼皮焦香酥脆，就一口新鲜核桃，美味难挡。再尝鱼肉，肉质乳白，盐刚好入味，大约是她吃过最好的鱼了。 峡谷之下，下午的阳光依旧洒了下来。就着核桃，吃着鱼头，偶尔喝一口甘冽的清泉，这人世间的唯美大抵不过如此吧。算来，自从从山洞逃生以来，她一路奔波，在追杀与被追杀之间，随时紧绷神经，又哪有心情坐下来好好享受一顿美食？ 是恍如人间仙境的清风寨，还有这大地恩赐的鱼、核和山泉，让她暂时忘却了逃亡之路的艰辛。 吃着吃着，她的眼里已然有泪光闪动。 她想起了姐姐。如果姐姐在世，她会让姐姐毫不犹豫地放弃美容院的事业，自己也不会再去争取什么上市企业的就职机会，而是来到这清风寨，就她们俩姐妹，相亲相爱，不问世事，没有追杀，没有仇恨，直至终老。 终究，她一声叹息，以水为酒，横洒在地，遥祭姐姐亡灵。 天色已近黄昏。 她再去射了几条鱼，就地做成烤鱼。好在背包里塑料袋足够，七八条烤鱼塞了满满一个袋子，扎好袋口，取大一点的袋子，装上适量的山泉，装有烤鱼的袋子放入泉水中，再去一个袋子，装上水，把先前装有烤鱼袋的袋子一起装进外面这个袋子，再加一个装有水的袋子，牢牢扎上袋口。如此，有三层冷泉隔离，最里面的烤鱼就像放入了冰箱，足可存放两三天。 夜幕初降，她背上背包，逆溪流而上，打算回山寨再宿一夜。 咚！ 山谷的宁静瞬间被手机提示音打破，点开，大吃一惊。 东南向那条河道的尽头，微型摄像机清晰记录了几条手持枪械的通过拍摄点的画面，放大画面查看，正是被她在河滩上甩掉的杀手，仔细数了数，正是10个人。 姚晓依猜想，这10名杀手发现另外10名同伴被杀后，沿河道追击无果，发现了东南向这条支流，一路追击到了河道尽头，发现了自己穿过灌木林留下的痕迹。 穿过灌木林到达位于半山腰的出口，需要20分钟，而她赶回清风寨山脚需要30分钟，意味着她需要用20分钟时间，跑完30分钟路程，以便将杀手堵在半山腰上。如果任由杀手下到山脚，自己又失去了以山寨为依托的有利地势，必将被对手压制在这条山谷之中。以对手强大的火力，自己必将陷入巨大危机之中。 速度！以速度抢回时间，是她挽救自己的唯一机会。 她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取下背包，拿出弓弩和箭矢，看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背包一扔，脚不停留，轻装前冲！ 刚刚到底山脚，半山腰出口处有手电筒的光在晃动。 必须在对方出口之前，冲过从山脚到山寨之间的那块平地，以免自己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 心念至此，她脚步不停顿，全速冲刺，同时箭矢已装上弓弩。 奔跑中，她已经听到从半山腰的洞口里传来的说话声。 终于就要穿过了那片平地了，她选准了通向寨门的石阶旁边的一块大石作为依托，做着最后的冲刺。 “有人！” 几乎就在她冲过平地，闪身来到大石背后的同时，半山腰上一个人大喊一声。 姚晓依张弓搭箭，瞄准击发！ 铮！ 啊！ 扑通！ 刚出现在洞口的人应声中箭，啊的一声，从洞口栽下到山脚。 与此同时，姚晓依已离开了大石，闪身到了后面一个观察好的隐蔽点。 “火力封锁！一点钟方向！”一个男子突然大喊一声。 哒哒哒！ 突击步枪的子弹应声而至，密集覆盖了将刚刚躲藏的石头。 她隐蔽不动，观察了一下四周，选好了距自己三米远的一凹陷位置。 哒哒哒！ 对方还在密集往一点钟方向射击。 姚晓依再次张弓搭箭，瞄准，射击！ 铮！ 扑通！ 又一名杀手中箭栽下山脚。 与此同时，她已经闪身来到了凹陷处。 哒哒哒！ 嗖嗖嗖！ 枪声短暂停止，立即再次响起，多种子弹的声音将她刚刚躲藏的地方再次覆盖。 铮！ 她抬手又是一箭！ 扑通！ 第三名杀手应声栽倒！ 嗖！ 几乎就在姚晓依想要再次转移位置的时候，一梭子弹急速射来，击在土坑前面的石头上！ 狙击手！而且对方锁定了自己位置！ 哒哒哒！ 嗖嗖嗖！ 有狙击手的指引，更多的子弹蜂拥而至，将她牢牢压制在隐蔽点。 她趴在地上，身子紧紧贴在地面，必须要办法转移位置！否则对方会一刻不停实施火力压制，更多的杀手就会沿着石梯下到山脚，这种局面将对自己更加不利。 根据刚刚击中三名杀手来推断，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山洞口不足八百米，双方都处在射程范围之内，如果能后撤退200米，她仍然有把握击杀洞口的杀手，而对方的突击步枪将失去作用，这是在河道上击杀另一批杀手验证的。 若能如此，就剩下狙击手和她都具有击杀对方的可能，这样复杂局面就相对简单了。 问题是，她如何能安全的后退两百米？ 第180章 杀手逼近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哒哒哒！ 嗖嗖嗖！ 子弹一刻不停地射击过来，要把她牢牢压制在这个凹陷处的意图非常明显。 必须堵一把！ 她右前后有一个斜坡，斜坡长约五米，斜坡下一个土坑，如果能转移到土坑，她可以借助土坑的掩护后撤，再绕道山顶上转移。 她将外衣脱下，撕下一条袖管，用箭支起，从右边慢慢顶上去。 哒哒哒！ 嗖嗖嗖！ 毫无意外，引来又一波密集的子弹，袖管瞬间千疮百孔。 稍顿，她故伎重演，把袖管从左边慢慢支起，又从左边引来一波密集的子弹。 她取出一支箭，装进弓弩，深吸一口气，将袖管突然往正前方扔了出去。与此同时，她顺势向右侧滚，沿斜坡滚下土坑。 袖管还在空中，再次被密集的子弹击中。 嗖嗖嗖！ 几梭子弹随即往斜坡射了过来。 好险！ 好在土坑是对方机枪手的射击死角。她随即半蹲起身，张弓搭箭，瞄准半山腰的洞口，扣动击发。 铮！ 扑通！ 第四名杀手中箭栽倒。 不过，就在她被压制在上方凹陷处和滚下土坑的过程中，已经有三个杀手沿着石梯开始往山脚下冲。 六个名杀手，半山腰三个，石梯上三个。 更大的威胁，来自石梯上的。 张弓搭箭，瞬间击发！ 第一个刚刚下到山脚的杀手应身中箭倒地！ 哒哒哒！ 嗖嗖嗖！ 另外两名杀手先后下到山脚，闪出角度，半蹲举枪，往姚晓依隐蔽的土坑密集射击。 姚晓依沿土坑迅速后撤，然后爬上一个斜坡，重新来到了通往山寨大门的台阶上。 这时，又有两名杀手出现在了石梯上，正在往山脚下冲。 嗖！ 姚晓依正要举弓射击，一梭子弹击中距自己不足半米的台阶，瞬间碎石飞溅。 狙击手！ 目前，姚晓依和对方的距离在900米到1000米之间，对方的步枪和微型***基本够不着，而她和对方狙击手都处在勉强可以相互击杀的范围。 对方的意图也很明显，要利用狙击手着牵制，掩护另外两名杀手快速到山脚。 姚晓依快速闪身，再倒退100米，计划先对付狙击手，再利用距离优势和另外四名杀手周旋。 在水木镇后山，她有过超过1000米击杀杀手的经历，她决定再试一次。 嗖！ 她刚站定，狙击手的子弹再次射来，距自己不足1米！ 她稍一闪身，取去了一支原装配箭，而不是在河道上自制的木箭。 张弓、搭箭、瞄准，稍顿一下，击发！ 铮！ 更加强劲的破空声响起，箭矢急速飞出！ 啊！ 半山腰的洞口发出一声惨叫。 扑通！ 狙击手晃了晃，终于栽了下来。 同一时间，石梯上的最后两名杀手也下到了山脚，正急速冲过那片平地，意图向山寨脚下冲来。 哒哒哒！ 姚晓依正欲张弓再射，先前下到山脚的两名杀手突然闪身出现在了通往山寨大门的石阶上，密集子弹随即向姚晓依扫射过来。 还好，子弹击在100米开外的台阶上。 姚晓依一边再退一边准备重新瞄准最前面的杀手，这名杀手却一闪身，躲在了她刚刚呆过的那块大石后面。 几乎同一时间，最后两名杀手也穿过平地，来到了山寨脚下，和前面两人成功汇合。 这样，追击而来的杀手付出死去6人的代价后，终于摆脱了半山腰的不利地势，借助大石隐蔽，和姚晓依形成了四对一的对峙态势。 枪声一时间停息了下来。 姚晓依继续后退，进一步拉开距离，推测着对手的下一步计划，四名杀手应该会分散开，让自己一箭无法同时照顾到四个射击目标，同时他们应该会想法尽量缩短和自己的距离，确保达到有效射程范围之内。 巨石在上台阶的右手边，杀手想分散人员绕道他们的左边的话，必然通过毫无遮挡的台阶，风险太大。 姚晓依判断，对方会分兵绕右边向上移动。这样，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方向移动，从自己的右边，也就是杀手的左边迂回，悄悄绕到对手的后背偷袭，风险在于，不能一击得手，自己处在下方，又被对手合力压制在山脚的风险；要么是向左边移动，暗中截击向右绕道的杀手，如果不能截杀成功，还可以往后撤离，一步步往山寨上方退守，凭借自己对三寨地势的熟悉继续周旋。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随即悄悄离开石阶，向有自己的左手方移动。 哒哒哒！ 枪声再起，从她的右手方向而来。 姚晓依不为所动，猜测这是对方声东击西的策略，意在掩护同伴向左侧移动。 她往自己右侧移动了100米左右，趴伏在地上。 很快，她的13点钟方向出现了三条人影。这超出了她的意料，除了还躲在大石后面负责掩护的杀手，其他三人并未分散，而是组成攻击队形快速移动，距离自己不足600米远。 敌人来得太快！ 姚晓依屏主呼吸，慢慢躬起身，取半蹲姿势，张弓搭箭，瞄准击发！ 箭矢射出的同时，她等不及对方中箭倒地，猛一转身，拔腿往寨门方向猛冲。 扑通！ 哒哒哒！ 奔跑中，她听了扑通一声，紧随着子弹声从她刚刚趴下的地方一路追击过来。 哒哒哒！ 躲在大石后面的杀手也趁机连续击发！ 她不敢回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上石阶，一步两个台阶，玩命地往上冲。 在她之上，还有七八个最陡峭的台阶，登上台阶，就是高大的寨门。 哒哒哒！ 子弹紧随不舍，同时出自三把枪，一把来自石阶下方，两把来自现在左后面。三名杀手也在加快脚步直追！ 她不着停留，一步两个台阶改为一步三个台阶，一鼓作气，冲上了陡坡！ 哒哒哒！ 枪声一刻不停！ 刚上台阶，左脚小肚子突然传来剧痛，左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中枪了！ 她一咬牙，不顾疼痛，速度不减，闪身躲在了寨门石柱的背后。 不做停留，她已张开弓搭好箭，一个侧翻，从石柱背后闪了出来，过程中，箭矢急出！ 右后方最近的杀手应声中箭。 同一时间，她已闪身到了另一根石柱背后。 哒哒哒！ 见同伴被击杀，右后方的杀手就地趴下，但与此同时，沿着石阶追上来的杀手射击的子弹继续追击而来，击在石柱上溅起阵阵火花。 姚晓依全然忘记了左脚的疼痛，瞬间装上箭矢，从石柱右侧快速闪出半个身子，动作做到一半，快速回收，紧接着一个侧滚翻，从石柱左侧真正闪身而来。 哒哒哒！ 就在石阶上的杀手向石柱右侧快速连发的同时，姚晓依在闪身过来的途中，已经瞄准这名杀手，又射出一箭！ 哒哒哒！ 同一时间，趴在地上的最后一名杀手枪响弹至，追随正在做翻滚动作的姚晓依而来。 姚晓依刚闪到最开始那根石柱背后，密集子弹又瞬间覆盖了石柱。 哒哒哒！ 哒哒哒！ 许是眼见只剩他最后一个了，还在趴在地上的杀手慌了神，瞄准石柱疯狂扫射。 第181章 极限审问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哒哒哒！ 石柱碎石飞溅，火星四起。 哒哒哒！ 哒…… 又是一通扫射，然后，枪声戛然而止！ 什么情况？没子弹了？ 噔噔噔！ 紧接着，是一窜急促的脚步声。 没子弹了，要逃？ 姚晓依闪出石柱，但见最后一名杀手正在沿台阶往下冲。 站在寨门下，姚晓依也不追，张弓搭箭，瞄准对方大腿，射击！ 杀手应声扑倒，挣扎了一会儿，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继续往下冲。 姚晓依随即也往下追了两百米，站定，取箭，装箭，瞄准。 这时，杀手已经来到了山谷，徒劳地想穿过那片平地，去到对面的山脚下。 姚晓依瞄准另一边大腿，击发！ 铮！扑通！ 杀手栽倒在平地上，过了半响，艰难挣扎着站了起来，跑了几步，扑通！又栽了下去。 …… 星辉之下，山寨之顶。 姚晓依席地而坐，左腿裤管高高挽起，受了枪伤的小腿鲜血还未止住。幸运的是，子弹从小腿肌肉中穿了出去，并未伤及骨头。 她从已取回的背包中拿出急切救包，用山泉水冲净伤口，上好止痛药和硝烟药，再用纱布包好，缠上绷带。 她这才起身走了几步，还好，从肉里挖出子弹的事都干过，眼下这点疼痛不在话下。 ……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挂着一个人，一左一右两条大腿上，各穿过一支箭。 最后这名杀手，现在都还有点恍惚。 自己带领的这支10人小分队，乘冲锋舟逆流而上，沿途没发现姚晓依，倒是发现了被击杀的另一个小组的同伴，其中就有他们第二梯队的队长，杀手榜上赫赫有名的钟见愁，这才证实了另一个10人组全军覆没的猜测。 搜寻无果，又顺河南下，发现了一条支流，再沿途追踪而来。没承想，10个杀手，武器精良，火力绝对压制，人数绝对占优，一照面，就损失了六个。 付出惨重代价，冲到下了半山腰。以一块巨石为依托，形成对峙，总算逆转了不利局面。 “切忌分散兵力，被对手个个击破，应该发挥武器和人数优势，利用对方只有一弓一箭，且不能连续击发的弱点。”躲在大石背后，他想起了军师的指教，安排三名同伴，一人以大石为依托，火力掩护，另两人随他从侧方靠近目标。” 只可惜，他的计划好像完全在姚晓依的算计当中，一支冷箭，再倒一个。 但已经暴露位置的对手已经处在了剩下三人的攻击范围。 他带头就向奔跑中的目标连续射击，就在目标登上陡坡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有子弹击中了对方的小腿，随即闪身藏到了石柱后面。 两人心中暗喜，拔腿就追，可刚一动身，身边最后一个同伴又倒下了。 躲在大石后面的同伴和他赶紧火力压制石柱方向， 左侧突然闪出半个人影，他和同伴马上调转枪口，子弹击出的同时他惊觉上了当，正在再次调转枪口的途中，对方又从右边闪出，过程中，又是一支箭射中了台阶上的同伴。 死了，都死了！ 饶是他这个经久生死的杀手，也是恐惧到无以复加。他除了顺势趴在地上，疯狂地往对方最后躲藏的那根石柱拼命扫射外，忘记了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直到发疯似的把子弹打完，扳机都扣不动了，才毫无意义的往下逃跑。 回想起九名同伴被击杀，自己被生擒的经过，他想盯着一个谜团一样，盯着眼前这个女子。 …… 姚晓依又走了几步，直到完全适应了小腿的痛疼，这才停下来，瞟了挂在树上的那个人一眼。 “听说人的大腿内侧肌肉就怕痛，我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她走到杀手面前，戏谑地笑了笑，不等对方开口，手里的尖刀寒光一闪，直直插入杀手大腿内侧，随即手腕一转！ “啊！” 杀手一声尖叫，浑身打颤，手脚都被牢牢固定的身子悬在空中无力地扭曲着。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另外，我不喜欢别人有任何迟疑。”姚晓依冷冷道，刀还在手上，刀尖还在肉里，“我需要再轻轻一转，有块肉就不是你的了。” “草你……啊……” 杀手破口大骂，但“妈”字还未出口，一块肉已不见了，鲜血喷涌如注。 “你可以继续顽抗，在你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前。”另一边大腿，寒光又是一闪。 “啊！我说我说……我特么什么都说。” 姚晓依毫不拖泥带水的举动彻底击垮了他。 “你们来自哪里？”刀在手上，刀尖还在肉里。 “暗……暗夜之眼。”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在水木镇？” “有人把情报卖给了我们。” “这人是谁？” “不知道……啊……” 姚晓依握刀的手轻轻一转。 “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委托一个陌生人送来情报，完了这个陌生人也被杀了。” “怎么死的？” “在一家茶楼，被手机**炸死的。” “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不……不知道……啊……” 姚晓依手再一转。 “暗夜之眼启动了蓝色行动，目标……你不死，行动不止。下一步，军师应该会排除第三批杀手。” “军师？你们受军师指派？” “是的。” “你们和军师最后一次通话是什么时候？” “2个小时前……本来每半个小时就应该联络军师一次，但还没来得及，就遇上你了。” “之前是否告诉了军师你们发现了这个地方？” “还没顾得上。” “你们组织总部在哪里？” “不知道……啊……” 姚晓依手腕又是一转。 “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的特训营在C市西面100多公里的一座大山，所有招募的新成员都会在那儿接受特训和考核，合格才能成为真正的杀手。至于总部在哪儿里，出了总管教官以上，没人知道。” “总教官以上还有哪些人？” “五个堂主，一个军师，然后就是大老板。大老板就连我都没见过。” “我会去见他的。”姚晓依冷冷道。 第182章 舍近求远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魔鬼教官所谓的惊喜被比大家预料的要来得快得多。 凌晨四点，一声急促的集合哨把睡眼朦胧的队员们从被窝赶到了集合点，三分钟后，所有进入下一轮的70名队员列队完毕。 “听说今天天气很好，我一高兴，就提前把你们叫起来了，迫不及待想要给你们带来惊喜。老实说，为了跟你们准备今天的惊喜，我可没少费脑细胞。”高台之上，魔鬼教官一脸戏谑，“今天的任务很简单，东南向，20公里，有一座山峰，有按星级酒店标注打造的客房，有温泉，有酒有肉有烧烤。我会在哪儿等你们。晚上10点之前，率先到达的40人可以留下。至于其余的人，我们特意准备了一辆大货车，对，就是 拉货的那种，哪儿来的，给我滚回哪儿去。” “今天的训练科目，是参照某战斗民族特种部队的训练科目设定了，在完全实战背景下进行。任务途中，会有30名武装人员对你们围追堵截，请你们一定要相信他们的实战能力，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他们具备和某国正规部队正面硬撼的绝对实力。他们接受的指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们全部灭杀，从任务开始三十分钟后，他们就会向你们发起攻击……” 魔鬼教官指了指整齐摆放在一边的各式武器，继续道，“所有的武器装备，你们都可以自己选，不限数量。至于吃的，很抱歉，没有，换句话说，从现在到今天晚上10点之间，你们得自己想补充能量。祝愿你们有好运气，能找到田鼠、青蛙之类的食物。当然，如果我是你们，绝对不会试着把它们烤熟来吃，因为你们弄出来的烟火等于是主动在向武装人员报告你们的位置。另外，今天将没有你们的队长陪同，所有人自行应对复杂的战场环境。你们可以选择单兵作战，也可以自由组队。没有任何规则，晚上10点活着达到目的地就是唯一的规则。” “半个小时后任务开始，自行出发！” 魔鬼教官一挥手，扬长而去。 “1527，我们一起吧。”见队伍四散开去，莽大胡子走过来拍了拍肖锋的肩膀。 “那必须一起，”还未等肖锋开口，袁海也跟了上来，“1527说过的，我们谁都不许落下，对吧，1527？” “我们谁都不许落下，要活下去，活到最后。”肖锋毫不犹豫伸出了右手，手心向上，悬在空中。 “对，活下去！”莽大胡子和袁海随即也伸出手，一次压在肖锋的手上。 “1527，我可以加入你们吗？”一个队员迎了上来。 肖锋一看不认识，愣了一下。 “1527，你不认识他？他就是1745，在壕沟里对你救下的那位。”袁海赶紧道，“叫文什么来着？” “我叫文雷。”文雷向肖锋伸出了手，“谢谢你，1527，我这条命是你的了。” “哎，你又不是女人，是女人的话，好可以考虑一下以身相许。”话痨袁海又打算开启他的话痨模式，“话说倪大爷，哦，你大爷……” “欢迎1745！”肖锋打断了袁海的回话，“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好好留住，活下去。” “这样好，这下我们就是英勇无敌、战无不胜的四人组了。我想想，得给我们四人组取个牛逼哄哄的名字，就叫……”袁海又插话道，“就叫死神组合怎么样？就是死神见了都怕的那种，或者叫无敌四人组，铿锵四人组啥的。” “你特么就这点水平？”莽大胡子当胸给了袁海一拳。 “都没所谓，去领装备吧。”肖锋道，“有一个原则，我们所选武器种类要有互补性，既然能远距离射杀，也能近距离格斗。” 不一会儿，四个人根据自己的特长选定了装备。 “我有个建议……” “1527，又来了，被什么建议不建议的，你啥想法你说，我们听你的。”袁海打断肖锋道，“你没意见吧，1745。” “我没意见。”文雷道。 “好的。我的计划是，走这条路线……”肖锋蹲在地上，用一块石子画了一个简易地图，一边画一边道，“我们的位置在这儿，目的地在这儿。那么，30名武装人员会在哪儿呢？行动开始后半小时后他们才能发动攻击，意味着他们距离出发点有半个小时的距离，嗯，大概就在这一线。大多队员应该会选择最近的路线，半个小时应该会达到这一片区域。而这一片区域，应该会潜伏有最多的武装人员。” 肖锋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舍进求远，就是想尽可能减少和武装人员遭遇的机会。当然，不利的是，我们会比其他队员多花费近三分之一的时间。” “不过，我们还没吃的，这多出的三分之一的路程对我们的体力是一个更大的考验。”文雷道。 “1745说得有点道理，不过，即便饿着肚子，也被挨武装人员的枪子强。”莽大胡子道，“沿途也许我们还能找到点吃的，田鼠、青蛙、野果，有啥吃啥。” 呯！ 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四人的讨论，但见一名队员迎面扑倒在距出发点几米的地方。 “没到规定时间提前出发，违规，死！”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集合点附近的密林里传了出来，吓得那些蠢蠢欲动的队员倒抽一个口凉气。 “做好准备。时间一到，我们迅速斜插，力争绕过武装人员，能把他们甩开得越远越好。”肖锋道。 凌晨四点四十五分，没有出发令，时间一到，所有69名队员从出发点迅速向目的进发。 刚出发不不久，肖锋领头，四人组脱离大部队，绕右前方斜插而出。 四人快速穿行，半个小时后，到达了预定位置。打眼一看，前面一公里左右，是一个山坡。肖锋决定，翻过山坡后，即可折转方向，取直线向目的前进。 “翻过山坡后，我们速度不减，力求快速穿越左边的密林，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再做修整。” 肖锋说完，继续带头往前急进。 哒哒哒！ 还未达到山脚，枪声骤然响起。 第183章 继续绕道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魔鬼教官所谓的惊喜被比大家预料的要来得快得多。 凌晨四点，一声急促的集合哨把睡眼朦胧的队员们从被窝赶到了集合点，三分钟后，所有进入下一轮的70名队员列队完毕。 “听说今天天气很好，我一高兴，就提前把你们叫起来了，迫不及待想要给你们带来惊喜。老实说，为了跟你们准备今天的惊喜，我可没少费脑细胞。”高台之上，魔鬼教官一脸戏谑，“今天的任务很简单，东南向，20公里，有一座山峰，有按星级酒店标注打造的客房，有温泉，有酒有肉有烧烤。我会在哪儿等你们。晚上10点之前，率先到达的40人可以留下。至于其余的人，我们特意准备了一辆大货车，对，就是 拉货的那种，哪儿来的，给我滚回哪儿去。” “今天的训练科目，是参照某战斗民族特种部队的训练科目设定了，在完全实战背景下进行。任务途中，会有30名武装人员对你们围追堵截，请你们一定要相信他们的实战能力，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他们具备和某国正规部队正面硬撼的绝对实力。他们接受的指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们全部灭杀，从任务开始三十分钟后，他们就会向你们发起攻击……” 魔鬼教官指了指整齐摆放在一边的各式武器，继续道，“所有的武器装备，你们都可以自己选，不限数量。至于吃的，很抱歉，没有，换句话说，从现在到今天晚上10点之间，你们得自己想补充能量。祝愿你们有好运气，能找到田鼠、青蛙之类的食物。当然，如果我是你们，绝对不会试着把它们烤熟来吃，因为你们弄出来的烟火等于是主动在向武装人员报告你们的位置。另外，今天将没有你们的队长陪同，所有人自行应对复杂的战场环境。你们可以选择单兵作战，也可以自由组队。没有任何规则，晚上10点活着达到目的地就是唯一的规则。” “半个小时后任务开始，自行出发！” 魔鬼教官一挥手，扬长而去。 “1527，我们一起吧。”见队伍四散开去，莽大胡子走过来拍了拍肖锋的肩膀。 “那必须一起，”还未等肖锋开口，袁海也跟了上来，“1527说过的，我们谁都不许落下，对吧，1527？” “我们谁都不许落下，要活下去，活到最后。”肖锋毫不犹豫伸出了右手，手心向上，悬在空中。 “对，活下去！”莽大胡子和袁海随即也伸出手，一次压在肖锋的手上。 “1527，我可以加入你们吗？”一个队员迎了上来。 肖锋一看不认识，愣了一下。 “1527，你不认识他？他就是1745，在壕沟里对你救下的那位。”袁海赶紧道，“叫文什么来着？” “我叫文雷。”文雷向肖锋伸出了手，“谢谢你，1527，我这条命是你的了。” “哎，你又不是女人，是女人的话，好可以考虑一下以身相许。”话痨袁海又打算开启他的话痨模式，“话说倪大爷，哦，你大爷……” “欢迎1745！”肖锋打断了袁海的回话，“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好好留住，活下去。” “这样好，这下我们就是英勇无敌、战无不胜的四人组了。我想想，得给我们四人组取个牛逼哄哄的名字，就叫……”袁海又插话道，“就叫死神组合怎么样？就是死神见了都怕的那种，或者叫无敌四人组，铿锵四人组啥的。” “你特么就这点水平？”莽大胡子当胸给了袁海一拳。 “都没所谓，去领装备吧。”肖锋道，“有一个原则，我们所选武器种类要有互补性，既然能远距离射杀，也能近距离格斗。” 不一会儿，四个人根据自己的特长选定了装备。 “我有个建议……” “1527，又来了，被什么建议不建议的，你啥想法你说，我们听你的。”袁海打断肖锋道，“你没意见吧，1745。” “我没意见。”文雷道。 “好的。我的计划是，走这条路线……”肖锋蹲在地上，用一块石子画了一个简易地图，一边画一边道，“我们的位置在这儿，目的地在这儿。那么，30名武装人员会在哪儿呢？行动开始后半小时后他们才能发动攻击，意味着他们距离出发点有半个小时的距离，嗯，大概就在这一线。大多队员应该会选择最近的路线，半个小时应该会达到这一片区域。而这一片区域，应该会潜伏有最多的武装人员。” 肖锋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舍进求远，就是想尽可能减少和武装人员遭遇的机会。当然，不利的是，我们会比其他队员多花费近三分之一的时间。” “不过，我们还没吃的，这多出的三分之一的路程对我们的体力是一个更大的考验。”文雷道。 “1745说得有点道理，不过，即便饿着肚子，也被挨武装人员的枪子强。”莽大胡子道，“沿途也许我们还能找到点吃的，田鼠、青蛙、野果，有啥吃啥。” 呯！ 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四人的讨论，但见一名队员迎面扑倒在距出发点几米的地方。 “没到规定时间提前出发，违规，死！”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集合点附近的密林里传了出来，吓得那些蠢蠢欲动的队员倒抽一个口凉气。 “做好准备。时间一到，我们迅速斜插，力争绕过武装人员，能把他们甩开得越远越好。”肖锋道。 凌晨四点四十五分，没有出发令，时间一到，所有69名队员从出发点迅速向目的进发。 刚出发不不久，肖锋领头，四人组脱离大部队，绕右前方斜插而出。 四人快速穿行，半个小时后，到达了预定位置。打眼一看，前面一公里左右，是一个山坡。肖锋决定，翻过山坡后，即可折转方向，取直线向目的前进。 “翻过山坡后，我们速度不减，力求快速穿越左边的密林，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再做修整。” 肖锋说完，继续带头往前急进。 哒哒哒！ 还未达到山脚，枪声骤然响起。 第184章 再遇强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凌晨三点，大山之顶的营区一片寂静。 突然，七个蒙面武装人员潜入一号营区，直奔肖锋所在的那栋别墅。七个人分别持枪械，分工明确，动作迅速，很快撬开别墅大门，闪身进入一楼大厅，还不忘悄悄把门掩上。 七个人分成三前、两中、两后，形成攻击队形，后面两个人负责警戒后方，中两人负责警戒左右两侧，前面三个负责正前方，沿大厅内的扶手楼梯悄悄向上移动。 上到二楼，最前面那个人通过夜视镜头扫视了一下二楼的房间布局，在确定安全后，半蹲下身子，指向肖锋所在的房间，做了一个手势，同时把枪口瞄准肖锋的房间门口。后面四名同伴随即超越领头的人，快速隐蔽在房间门左右两侧。 领头人也起身，快速来到门口。 最后两人依然倒退行进，随时保持对后方的戒备。 …… 同一时间，时刻保持警惕的肖锋捕捉到了轻微额动静，从床上瞬间弹起，来不及穿衣，因为没有武器，顺手抓起台灯灯座，闪身来到门背后。 呯！ 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一个东西被仍了进来，随即升起一股浓烟。 瓦斯毒气！ 肖锋闪身回到床头，用桩头柜上的矿泉水打湿毛巾，捂在嘴上，再一个闪身，来到窗户边。 嗖！嗖嗖嗖！ 消声子弹紧随而至，击碎了窗玻璃。 随即是更加密集的子弹持续射来，牢牢封锁了肖锋从窗户出逃的路线。肖锋随即闪身跃过大床，再退回到门背后。过程中，一条人影趁着烟雾闪身进了房间。肖锋刚好赶到，举起灯座向人影砸去，人影扑倒在地。 就在这个当口，又有几条人影闪身进入房间。 肖锋抡起灯座准备砸向另一个人影。 动作只做到一半，一个东西向自己迎面砸来，是**！ 肖锋躲避不及，鼻梁一阵剧痛，感觉鼻梁骨已被砸碎。 与此同时，一击重拳击中自己的腹部，内脏撕裂般的痛疼令肖锋的眉头瞬间冒出密集的汗珠。 重力之下，肖锋连连后退两步。还未站稳，后背又是一击重重的**砸了过来。肖锋正在后退的身子立即止住，顺势前倾。过程中，他的左脸又挨了一击重拳，力量之大，他感觉下颚已经错位。 袭击还没有结束！ 在他仰面扑倒的过程中，一把匕首之类的利器刺中了他的大腿。 在他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同时，一个布罩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锋从全身多处剧烈的疼痛中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在上下左右不规则的晃动。 这是在一辆车里。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一个可怕的疑问涌上心头，这些人谁？目的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全世界有且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任 务，难熬刘局也出事了？ 车子还在一路颠簸，他想静下心来感受车子移动的轨迹，以此判断目前大致的位置，但下颚、鼻梁、腹部、背部、大腿几处受伤部位源 源不断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试着开口说话，发现根本做不到，下颚已经严重错位，无法正常发音。 车子总算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身体猛然前倾，脚挂在车门上。 扑通！ 他一个趔趄，重重迎面从车上砸在地面。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拖行在泥地上。 不会儿，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他好像被拖进了一个房间，感觉脚下的泥地变成了水泥地。 紧接着，他听到有铁链在地上拖动，很快两只手腕被绑上了铁链。 随着铁链从滑轮上滑动的声音响起，他的两条手臂渐渐抬起，持平，然后身体慢慢悬空，追踪停了下来。 稍等片刻，他悬空的身体移动了一会儿，很快又停了下来。 哗啦啦！ 铁链从滑轮上迅速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肖锋悬空的身体急速下坠。 扑通！ 他一头砸进了水里，全身完全被淹没在水中。他无力的摆动着双腿，试图踩着水把头部露出水面，却没能成功。这时候，套在他脖子上的头罩被水挤压在一起，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迅速挤走了氧气，很快，他就陷入窒息状态，然后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苏醒了过来，发现身体又一次悬在了空中。四周一片安静。 这些人走了吗？这里是哪儿？ 哗啦啦！ 他正想着，又听到了铁链滑动的声音，悬空的身体再次移动，很快又停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终于，肖锋听到有人开口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肖锋正想说话，却发现无法开口，他的下颚还处在严重错位当中，口腔无法打开，声带发出的声音到达口腔后又被挡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来特训营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同伴？”男子冰冷冷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早点交代，这样你我都省事，只要你说了，我们立即放你下山，绝不为难。当然，也请你放心，我至少能找出一百种方法让你好好说话。” 肖锋不能说，也无法开口。 “还不打算开口吗？”紧接着，他的腹部又挨了重重一拳。 肖锋自然无法开口。 很快，他的鼻梁、右脸、背部、大腿，先前受伤的四个部位再次遭遇到重拳袭击。 肖锋痛得浑身颤抖，无法开口的口腔一声闷哼。 “哦，想起来了，你无法开口说话，我来帮帮你。” 话音刚落，一击重拳砸在他的左脸上，下颚复原。 “还不说……” “我-操-你-妈！”对方话音未落，恢复说话的肖锋赏了对方一句问候。 “好，很好。” 随即一击勾拳击中肖锋刚刚复位的下颚。 他悬空的身体快速被移动起来，随即突然下坠，扑通一声再次没入水中。一瞬间，他又失去了知觉。 第185章 非生即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取出矿泉水瓶，灌满清澈泉水，入口甘冽清爽。 主食和酒水有了，还需餐后水果，刚刚收集到的核桃正好。洗净外壳，放入旺旺的炭火中煨好。再取出一些核桃，砸开，去除果衣。 现在该准备餐具了。峡谷随处可见的宽大树叶洗净铺在草地上，是为桌布；再小一点树叶的放在正中，是为菜盘，焦香四溢的烤鱼放在猜盘之上；再取两片树叶，一片为骨碟，一片为餐盘；再取两根树枝，一头削平，一头略尖，是为筷子；再取一片细细的树叶，一根细枝横穿而过，造型优美，置于桌布之上，是为筷枕。 准备妥当，熊熊炭火已把核桃煨香，取出，去壳，去果衣。一种水果，两种吃法。 席地坐在草地上，筷子剥开鱼皮，鱼皮焦香酥脆，就一口新鲜核桃，美味难挡。再尝鱼肉，肉质乳白，盐刚好入味，大约是她吃过最好的鱼了。 峡谷之下，下午的阳光依旧洒了下来。就着核桃，吃着鱼头，偶尔喝一口甘冽的清泉，这人世间的唯美大抵不过如此吧。算来，自从从山洞逃生以来，她一路奔波，在追杀与被追杀之间，随时紧绷神经，又哪有心情坐下来好好享受一顿美食？ 是恍如人间仙境的清风寨，还有这大地恩赐的鱼、核和山泉，让她暂时忘却了逃亡之路的艰辛。 吃着吃着，她的眼里已然有泪光闪动。 她想起了姐姐。如果姐姐在世，她会让姐姐毫不犹豫地放弃美容院的事业，自己也不会再去争取什么上市企业的就职机会，而是来到这清风寨，就她们俩姐妹，相亲相爱，不问世事，没有追杀，没有仇恨，直至终老。 终究，她一声叹息，以水为酒，横洒在地，遥祭姐姐亡灵。 天色已近黄昏。 她再去射了几条鱼，就地做成烤鱼。好在背包里塑料袋足够，七八条烤鱼塞了满满一个袋子，扎好袋口，取大一点的袋子，装上适量的山泉，装有烤鱼的袋子放入泉水中，再去一个袋子，装上水，把先前装有烤鱼袋的袋子一起装进外面这个袋子，再加一个装有水的袋子，牢牢扎上袋口。如此，有三层冷泉隔离，最里面的烤鱼就像放入了冰箱，足可存放两三天。 夜幕初降，她背上背包，逆溪流而上，打算回山寨再宿一夜。 咚！ 山谷的宁静瞬间被手机提示音打破，点开，大吃一惊。 东南向那条河道的尽头，微型摄像机清晰记录了几条手持枪械的通过拍摄点的画面，放大画面查看，正是被她在河滩上甩掉的杀手，仔细数了数，正是10个人。 姚晓依猜想，这10名杀手发现另外10名同伴被杀后，沿河道追击无果，发现了东南向这条支流，一路追击到了河道尽头，发现了自己穿过灌木林留下的痕迹。 穿过灌木林到达位于半山腰的出口，需要20分钟，而她赶回清风寨山脚需要30分钟，意味着她需要用20分钟时间，跑完30分钟路程，以便将杀手堵在半山腰上。如果任由杀手下到山脚，自己又失去了以山寨为依托的有利地势，必将被对手压制在这条山谷之中。以对手强大的火力，自己必将陷入巨大危机之中。 速度！以速度抢回时间，是她挽救自己的唯一机会。 她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取下背包，拿出弓弩和箭矢，看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背包一扔，脚不停留，轻装前冲！ 刚刚到底山脚，半山腰出口处有手电筒的光在晃动。 必须在对方出口之前，冲过从山脚到山寨之间的那块平地，以免自己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 心念至此，她脚步不停顿，全速冲刺，同时箭矢已装上弓弩。 奔跑中，她已经听到从半山腰的洞口里传来的说话声。 终于就要穿过了那片平地了，她选准了通向寨门的石阶旁边的一块大石作为依托，做着最后的冲刺。 “有人！” 几乎就在她冲过平地，闪身来到大石背后的同时，半山腰上一个人大喊一声。 姚晓依张弓搭箭，瞄准击发！ 铮！ 啊！ 扑通！ 刚出现在洞口的人应声中箭，啊的一声，从洞口栽下到山脚。 与此同时，姚晓依已离开了大石，闪身到了后面一个观察好的隐蔽点。 “火力封锁！一点钟方向！”一个男子突然大喊一声。 哒哒哒！ 突击步枪的子弹应声而至，密集覆盖了将刚刚躲藏的石头。 她隐蔽不动，观察了一下四周，选好了距自己三米远的一凹陷位置。 哒哒哒！ 对方还在密集往一点钟方向射击。 姚晓依再次张弓搭箭，瞄准，射击！ 铮！ 扑通！ 又一名杀手中箭栽下山脚。 与此同时，她已经闪身来到了凹陷处。 哒哒哒！ 嗖嗖嗖！ 枪声短暂停止，立即再次响起，多种子弹的声音将她刚刚躲藏的地方再次覆盖。 铮！ 她抬手又是一箭！ 扑通！ 第三名杀手应声栽倒！ 嗖！ 几乎就在姚晓依想要再次转移位置的时候，一梭子弹急速射来，击在土坑前面的石头上！ 狙击手！而且对方锁定了自己位置！ 哒哒哒！ 嗖嗖嗖！ 有狙击手的指引，更多的子弹蜂拥而至，将她牢牢压制在隐蔽点。 她趴在地上，身子紧紧贴在地面，必须要办法转移位置！否则对方会一刻不停实施火力压制，更多的杀手就会沿着石梯下到山脚，这种局面将对自己更加不利。 根据刚刚击中三名杀手来推断，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山洞口不足八百米，双方都处在射程范围之内，如果能后撤退200米，她仍然有把握击杀洞口的杀手，而对方的突击步枪将失去作用，这是在河道上击杀另一批杀手验证的。 若能如此，就剩下狙击手和她都具有击杀对方的可能，这样复杂局面就相对简单了。 问题是，她如何能安全的后退两百米？ 第186章 幕后黑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峡谷迎来有一个黎明，姚晓依撑着木筏，一刻不停继续南下。 途中，八名杀手组成的分队登上小岛的过程被架在岛上的摄像机清晰记录了下来，其中一名杀手误入姚晓依精心设计的陷阱，被成功毒杀的经过自然也没有逃过姚晓依的眼睛。八名杀手又少了一个。 但是他们行进的速度，比姚晓依预计的快了不少。三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从河滩来到了小岛，同样的水路，姚晓依花了整整四个小时。算上这批杀手在小岛上耽误的时间，她和杀手的时间差仍然为四个小时左右。 顶着晨曦前行，姚晓依取出唐济老人留给她的地图。 简易地图上，一条最粗的线从左下角往右上角蜿蜒而上，快到右上角的时候，一个转向，停留在地图上端的中间位置。显然，这条粗线就是眼前这条自北向南的河道。这条粗线的出发点应该就是后山半山腰的密道出口。距出发点大约两截手指远的位置，标注了一个小岛，正是她经过的河中央那小岛。 根据河道走势，参照地图，结合在水路上的用时，她能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小岛的位置，和出发点距小岛的位置差不多，即便考虑到唐济老人在仓促情况下画出的草图会有一点误差，这个误差范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再看整条粗线，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及地图所示终点距离的五分之一。这样算来，到达未知的终点至少还需要四天时间，而按杀手行进的速度，无需四天他们就追上自己。 如此看来，等待到了终点再和对方周旋的计划必须更修改。 这条河道处于深深的峡谷之中，河道两边多为陡峭的悬崖峭壁，沿峭壁攀爬逃生难度极大，更重要的是，另一批八人组成的杀手分队已沿河滩处的岩石攀爬上山追击，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上山后顺山脊一线沿河道下游追击。 不能沿两侧转移，眼下的河道又是一条单行道，意味着她和沿河道追来的杀手必将遭遇，这条河道就将是她和紧随而来的七名杀手的战场。 如果终有一战，就得早做打算，至少在决战之前尽可能消灭一点对方的有生力量。 她收起地图，继续南下，试图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 没过多久，木筏又拐过一个弯，但见河道突然收窄，水流加快。前方左侧的一块巨大岩石从悬崖边突出出来，岩石高约3米，突出部位超过了5米，突兀地堵在河道正中。河道再次被迫一个大弧度右拐，绕过巨石后，又是一个接近180度的左拐，使得这段河道呈现出一个超大弧度的S形。 接近岩石，姚晓依把木筏靠近左岸，环顾四周，决定把这处河段选定为伏击地点。再看时间，预计追兵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她做好充分准备。 她重新撑着木筏来到岩石最突出河道的位置，将绳索的一头打成活结，拴在长在岩石缝隙的一棵树上，再乘木筏来到河对岸，比了比高度，将绳索的另一端也栓在一棵树上。 她再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简易发射装置。这个装置是一把弓弩，比她正在使用的要小一些，但箭槽长度和姚晓依使用的箭是一致的，区别在于，这个装置内置有智能芯片，可以无线连接手机，可以供她远距离调整发射角度并触动发射。缺点是，一次只能使用一支箭，最多只能击杀一个目标。而且，按姚晓依的预想，等待射击完成，她是没有机会取回这个装置的时间。她顾不了这么多，装上一支箭，调整好角度后，把发射装置固定在河道右岸，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调试了一下。 随即，她再木筏沿河道绕过180度的大拐弯，把木筏停在巨石背后栓好，翻过3米高的巨石，来到刚刚栓住绳索的那棵树旁边，把绳索沉入水中，打上死结，再取出一个根绳索栓一头栓在横跨河道的绳索上，另一头悬在巨石的背后，供她关键时刻拉动绳索，将隐藏在水中的绳索带出水面。 她在巨石上找到合适位置，安装上摄像机，镜头朝向大拐弯下游的区域。 接下来，她需要准备木箭。箭套里面只剩下8支箭了，为了应对可能的更多杀手，她必须节约用箭。 用砍刀砍下合适的树枝，比照真箭的长短和粗细，很快十支木箭就打磨了出来。查阅了一下手机资料，她再木箭尾部分别钉进了一颗钉子——正不用怀疑她哪来的钉子，如果你看了她背包里槟榔满目的各色小物件，就知道她准备得有多充分——以提升飞行速度和稳定性，再在箭尖部分包裹一层铝皮，再在岩石上把箭头磨尖，提升穿透性能。 木箭做好，她张弓搭箭，瞄准5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击一箭，再瞄准8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出一箭。还没完，她又取出两支原配铁箭，分别瞄准刚刚射中的两棵树，又是准确射出两箭。她先后来到两棵树下，仔细对比了两种箭射击的深度，得出一个初步判断，500米左右的距离，射杀效果相差无几，800米左右，木箭杀伤力要稍逊得多。为此，她还在木箭箭头上涂抹上了混合有致幻剂的毒药。通过小岛上毒杀杀手的实践证明，只要命中目标并见血，对手几无生还可能。 准备妥当后，她在推演了一下即将发生的战斗的过程，发现了许多漏洞。比如，如果木箭达不到理想射杀效果该怎么?她的计划是缩短射击距离，再不行就用真箭；比如，不能成功对手吸引到对岸怎么办？她的计划是，再牵一根绳子，使得能在这边牵引对岸的树林，制造动静。 修理完可能存在的漏洞，她再次爬上巨石，选好了三个绝佳的射击点，在分别瞄准河面预定的设计目标，三个射击点之间，可以在2分钟之内快速隐蔽转移。 第187章 死亡判决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还没有肖锋的下落吗？” 位于五号院的地下办公室，军师心头生起了不详预感。 “从医院跟丢后，我们寻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还安排了兄弟们在肖锋的住宅、青山警署周围暗中监视，都没有发现他的影子。”被指派出去负责盯梢专案组的领头人黄一坤在电话那头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跟丢的？”军师强忍住怒火问。 “十多分钟前。” “那还愣着干吗？赶快多派些人马，以医院为中心，3公里半径范围内密集寻找，记住，是盯梢，千万别惊动了对方。”军师命令道。 “属下明白。”对方挂了电话。 “范围扩大到5公里，需要多少人就派多少。”军师随即又拨通了电话，修正指令，力图逮住肖锋的尾巴。 一个半小时后，军师接报告，出动了数百人秘密搜索，却一无所获。 “另外，我们获得了一个新的情报，青山警署今天一早在系统内部发布了一个通告，宣布因水木镇后山事件造成专案组成员严重伤亡，决定将肖锋从警局彻底除名。”黄一坤在电话那头道。 “两死一重伤，这个结果倒不算意外。问题是，肖锋会躲到哪儿去呢……从你们跟踪他开始，有没有发现他和什么人接触过。”军师问。 “连电话都没有打过，除了在医院探视了不能说话的程志远，他应该没和任何人有过接触。”黄一坤道。 “就是说，在他消失之前，程志远是他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他在病房呆了多久？”军师问。 “四十五分钟。而且，通过病房的监听可以断定，除了和护士有简单交流外，他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黄一坤道。 “四十五分钟？整整四十五分钟他就一直坐着？” “就没见他动过，嗯，我们是在透过窗户玻璃观察到的，看不全，他就坐在床头，背对我们，好像握住了程志远的手……” “你认为一个男同事去病房探视另一个男同事，能握手整整四十五分钟吗，其中必有猫腻……马上去医院，再探，我们可能上了肖锋的当！谁说不能说话的人就不能说话了？”军师顿悟，突然目光凌冽道，“程志远不是不能说话吗，必要时，就让他永远不再说话……不用我教你们怎么做吧？” “请军师放心，我们一定办得妥妥的。” …… “你还是坚持不要陪护吗？你这种情况最好有专人护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通知家属，医院有义务护工，我们可以给你安排一个细心一点。护士长交代了，像你这种战斗英雄，我们一定要照顾好。”护士给程志远换完药，低头道。 “真不需要，谢谢你们。”程志远在一个本子上写下这句话，想了想，继续写道，“我想出去透透气，病房太闷了。” “这个可不行，你还没到可以下床的条件。我准了你，会被护士长骂的。”护士一边说，一边转身把病房的窗户从半开推到全开，“再忍耐三天，你就可以下地了。” “好吧，我听医生的。可以请你帮我买点水果吗？”程志远又写下了的一段话。 “好的，我不能脱岗，但我去请个护工帮你买。”护士说完离开了病房。 程志远见状，立即拔掉针管，趁护士刚刚远离，一个闪身溜出病房，沿楼梯从三楼步行到一楼，刚要转向医院大门方向，一眼瞄见从大门口进来两个人。 程志远大惊，闪身到楼道背后。这两个人正是肖锋凌晨来探视他的时候，在病房外跟踪肖锋的人，肖锋暗中拍下他们的照片发到了程志远的手机上。 见见两个人径直走向电梯，按下三楼键。 待电梯门关上，程志远快速从楼道口跑出医院大门。 他必须尽快就肖锋获得的绝密情报转交到警署刘局手上，并通过手机短信联系到一个安全的接头人，接头地点就在医院旁边的花园。 …… “程志远不在病房！他应该离开不到5分钟，走得非常突然。”黄一坤和同伴在病房扑了一个空，一边退出病房，一边通报同伴，“第二组注意，目标穿着病号服，应该在医院周边1000米范围内……医院旁边的花园人多嘈杂，列为重点搜查区域。另外，目标刚刚自行拔掉了输液针头，密切注意左手有伤或者有纱布包裹的人。” …… 从医院大门右拐大约600米就是花园，花园总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多为身着病号服的病人，或独自有人，或者在家属的陪伴下散步着步，呼吸新鲜空气。 程志远忍住浑身的疼痛，穿过500米的通道，走进花园，远远看见和接头人约定的那张长条椅子上还空无一人。他脚不停留，直接朝椅子走去。 刚刚急于拔掉左手背上的留置针，已有血液从手背上冒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掏出纸巾盖住冒血的位置，再用右手把手背压住。 他并不知道，他的举动被刚刚赶到花园的两男一女看得清清楚楚。 他来到长椅上坐下，掏出手机，发现接头人短信告诉他，不到10分钟就到。 他刚放下手机，长椅左右两端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是程警官吗？肖锋肖警告让我给你带个话。”女子率先走过来，假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靠在程志远的左边坐了下来。 很快，那个男子也靠近了长椅，在右边坐下。一男一女将程志远夹在了中间。 “你们？不是……” 程志远大惊，正欲起身，从椅子背后猛然窜出又一个男子，一只手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厚厚的纸巾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椅子上的男子随即将程志远的双手牢牢擒住。 与此同时，左边的女子掏出针筒，一针扎进他的胸口，快速推进液体。 前前后后不到一分钟，程志远失去了知觉。 …… “报告军师，程志远再也不能说话了。”五号院办公室里，军师接到了电话。 “很好，不管肖锋获得了什么情报，耍了什么把戏，这条线索算是彻底掐断了。”军师稍稍松了口气，随即道，“继续搜寻肖锋的下落。” 第188章 极限施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凌晨三点，大山之顶的营区一片寂静。 突然，七个蒙面武装人员潜入一号营区，直奔肖锋所在的那栋别墅。七个人分别持枪械，分工明确，动作迅速，很快撬开别墅大门，闪身进入一楼大厅，还不忘悄悄把门掩上。 七个人分成三前、两中、两后，形成攻击队形，后面两个人负责警戒后方，中两人负责警戒左右两侧，前面三个负责正前方，沿大厅内 的扶手楼梯悄悄向上移动。 上到二楼，最前面那个人通过夜视镜头扫视了一下二楼的房间布局，在确定安全后，半蹲下身子，指向肖锋所在的房间，做了一个手势，同时把枪口瞄准肖锋的房间门口。后面四名同伴随即超越领头的人，快速隐蔽在房间门左右两侧。 领头人也起身，快速来到门口。 最后两人依然倒退行进，随时保持对后方的戒备。 …… 同一时间，时刻保持警惕的肖锋捕捉到了轻微额动静，从床上瞬间弹起，来不及穿衣，因为没有武器，顺手抓起台灯灯座，闪身来到门背后。 呯！ 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一个东西被仍了进来，随即升起一股浓烟。 瓦斯毒气！ 肖锋闪身回到床头，用桩头柜上的矿泉水打湿毛巾，捂在嘴上，再一个闪身，来到窗户边。 嗖！嗖嗖嗖！ 消声子弹紧随而至，击碎了窗玻璃。 随即是更加密集的子弹持续射来，牢牢封锁了肖锋从窗户出逃的路线。肖锋随即闪身跃过大床，再退回到门背后。过程中，一条人影趁着烟雾闪身进了房间。肖锋刚好赶到，举起灯座向人影砸去，人影扑倒在地。 就在这个当口，又有几条人影闪身进入房间。 肖锋抡起灯座准备砸向另一个人影。 动作只做到一半，一个东西向自己迎面砸来，是**！ 肖锋躲避不及，鼻梁一阵剧痛，感觉鼻梁骨已被砸碎。 与此同时，一击重拳击中自己的腹部，内脏撕裂般的痛疼令肖锋的眉头瞬间冒出密集的汗珠。 重力之下，肖锋连连后退两步。还未站稳，后背又是一击重重的**砸了过来。肖锋正在后退的身子立即止住，顺势前倾。过程中，他的左脸又挨了一击重拳，力量之大，他感觉下颚已经错位。 袭击还没有结束！ 在他仰面扑倒的过程中，一把匕首之类的利器刺中了他的大腿。 在他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同时，一个布罩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锋从全身多处剧烈的疼痛中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在上下左右不规则的晃动。 这是在一辆车里。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一个可怕的疑问涌上心头，这些人谁？目的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全世界有且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任 务，难熬刘局也出事了？ 车子还在一路颠簸，他想静下心来感受车子移动的轨迹，以此判断目前大致的位置，但下颚、鼻梁、腹部、背部、大腿几处受伤部位源 源不断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试着开口说话，发现根本做不到，下颚已经严重错位，无法正常发音。 车子总算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身体猛然前倾，脚挂在车门上。 扑通！ 他一个趔趄，重重迎面从车上砸在地面。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拖行在泥地上。 不会儿，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他好像被拖进了一个房间，感觉脚下的泥地变成了水泥地。 紧接着，他听到有铁链在地上拖动，很快两只手腕被绑上了铁链。 随着铁链从滑轮上滑动的声音响起，他的两条手臂渐渐抬起，持平，然后身体慢慢悬空，追踪停了下来。 稍等片刻，他悬空的身体移动了一会儿，很快又停了下来。 哗啦啦！ 铁链从滑轮上迅速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肖锋悬空的身体急速下坠。 扑通！ 他一头砸进了水里，全身完全被淹没在水中。他无力的摆动着双腿，试图踩着水把头部露出水面，却没能成功。这时候，套在他脖子上的头罩被水挤压在一起，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迅速挤走了氧气，很快，他就陷入窒息状态，然后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苏醒了过来，发现身体又一次悬在了空中。四周一片安静。 这些人走了吗？这里是哪儿？ 哗啦啦！ 他正想着，又听到了铁链滑动的声音，悬空的身体再次移动，很快又停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终于，肖锋听到有人开口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肖锋正想说话，却发现无法开口，他的下颚还处在严重错位当中，口腔无法打开，声带发出的声音到达口腔后又被挡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来特训营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同伴？”男子冰冷冷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早点交代，这样你我都省事，只要你说了，我们立即放你下山，绝不为难。当然，也请你放心，我至少能找出一百种方法让你好好说话。” 肖锋不能说，也无法开口。 “还不打算开口吗？”紧接着，他的腹部又挨了重重一拳。 肖锋自然无法开口。 很快，他的鼻梁、右脸、背部、大腿，先前受伤的四个部位再次遭遇到重拳袭击。 肖锋痛得浑身颤抖，无法开口的口腔一声闷哼。 “哦，想起来了，你无法开口说话，我来帮帮你。” 话音刚落，一击重拳砸在他的左脸上，下颚复原。 “还不说……” “我-操-你-妈！”对方话音未落，恢复说话的肖锋赏了对方一句问候。 “好，很好。” 随即一击勾拳击中肖锋刚刚复位的下颚。 他悬空的身体快速被移动起来，随即突然下坠，扑通一声再次没入水中。一瞬间，他又失去了知觉。 第189章 枉费心机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凌晨三点，大山之顶的营区一片寂静。 突然，七个蒙面武装人员潜入一号营区，直奔肖锋所在的那栋别墅。七个人分别持枪械，分工明确，动作迅速，很快撬开别墅大门，闪身进入一楼大厅，还不忘悄悄把门掩上。 七个人分成三前、两中、两后，形成攻击队形，后面两个人负责警戒后方，中两人负责警戒左右两侧，前面三个负责正前方，沿大厅内 的扶手楼梯悄悄向上移动。 上到二楼，最前面那个人通过夜视镜头扫视了一下二楼的房间布局，在确定安全后，半蹲下身子，指向肖锋所在的房间，做了一个手势，同时把枪口瞄准肖锋的房间门口。后面四名同伴随即超越领头的人，快速隐蔽在房间门左右两侧。 领头人也起身，快速来到门口。 最后两人依然倒退行进，随时保持对后方的戒备。 …… 同一时间，时刻保持警惕的肖锋捕捉到了轻微额动静，从床上瞬间弹起，来不及穿衣，因为没有武器，顺手抓起台灯灯座，闪身来到门背后。 呯！ 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一个东西被仍了进来，随即升起一股浓烟。 瓦斯毒气！ 肖锋闪身回到床头，用桩头柜上的矿泉水打湿毛巾，捂在嘴上，再一个闪身，来到窗户边。 嗖！嗖嗖嗖！ 消声子弹紧随而至，击碎了窗玻璃。 随即是更加密集的子弹持续射来，牢牢封锁了肖锋从窗户出逃的路线。肖锋随即闪身跃过大床，再退回到门背后。过程中，一条人影趁着烟雾闪身进了房间。肖锋刚好赶到，举起灯座向人影砸去，人影扑倒在地。 就在这个当口，又有几条人影闪身进入房间。 肖锋抡起灯座准备砸向另一个人影。 动作只做到一半，一个东西向自己迎面砸来，是**！ 肖锋躲避不及，鼻梁一阵剧痛，感觉鼻梁骨已被砸碎。 与此同时，一击重拳击中自己的腹部，内脏撕裂般的痛疼令肖锋的眉头瞬间冒出密集的汗珠。 重力之下，肖锋连连后退两步。还未站稳，后背又是一击重重的**砸了过来。肖锋正在后退的身子立即止住，顺势前倾。过程中，他的左脸又挨了一击重拳，力量之大，他感觉下颚已经错位。 袭击还没有结束！ 在他仰面扑倒的过程中，一把匕首之类的利器刺中了他的大腿。 在他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同时，一个布罩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锋从全身多处剧烈的疼痛中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在上下左右不规则的晃动。 这是在一辆车里。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一个可怕的疑问涌上心头，这些人谁？目的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全世界有且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任 务，难熬刘局也出事了？ 车子还在一路颠簸，他想静下心来感受车子移动的轨迹，以此判断目前大致的位置，但下颚、鼻梁、腹部、背部、大腿几处受伤部位源 源不断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试着开口说话，发现根本做不到，下颚已经严重错位，无法正常发音。 车子总算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身体猛然前倾，脚挂在车门上。 扑通！ 他一个趔趄，重重迎面从车上砸在地面。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拖行在泥地上。 不会儿，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他好像被拖进了一个房间，感觉脚下的泥地变成了水泥地。 紧接着，他听到有铁链在地上拖动，很快两只手腕被绑上了铁链。 随着铁链从滑轮上滑动的声音响起，他的两条手臂渐渐抬起，持平，然后身体慢慢悬空，追踪停了下来。 稍等片刻，他悬空的身体移动了一会儿，很快又停了下来。 哗啦啦！ 铁链从滑轮上迅速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肖锋悬空的身体急速下坠。 扑通！ 他一头砸进了水里，全身完全被淹没在水中。他无力的摆动着双腿，试图踩着水把头部露出水面，却没能成功。这时候，套在他脖子上的头罩被水挤压在一起，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迅速挤走了氧气，很快，他就陷入窒息状态，然后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苏醒了过来，发现身体又一次悬在了空中。四周一片安静。 这些人走了吗？这里是哪儿？ 哗啦啦！ 他正想着，又听到了铁链滑动的声音，悬空的身体再次移动，很快又停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终于，肖锋听到有人开口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肖锋正想说话，却发现无法开口，他的下颚还处在严重错位当中，口腔无法打开，声带发出的声音到达口腔后又被挡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来特训营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同伴？”男子冰冷冷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早点交代，这样你我都省事，只要你说了，我们立即放你下山，绝不为难。当然，也请你放心，我至少能找出一百种方法让你好好说话。” 肖锋不能说，也无法开口。 “还不打算开口吗？”紧接着，他的腹部又挨了重重一拳。 肖锋自然无法开口。 很快，他的鼻梁、右脸、背部、大腿，先前受伤的四个部位再次遭遇到重拳袭击。 肖锋痛得浑身颤抖，无法开口的口腔一声闷哼。 “哦，想起来了，你无法开口说话，我来帮帮你。” 话音刚落，一击重拳砸在他的左脸上，下颚复原。 “还不说……” “我-操-你-妈！”对方话音未落，恢复说话的肖锋赏了对方一句问候。 “好，很好。” 随即一击勾拳击中肖锋刚刚复位的下颚。 他悬空的身体快速被移动起来，随即突然下坠，扑通一声再次没入水中。一瞬间，他又失去了知觉。 第190章 迟到的安葬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凌晨三点，大山之顶的营区一片寂静。 突然，七个蒙面武装人员潜入一号营区，直奔肖锋所在的那栋别墅。七个人分别持枪械，分工明确，动作迅速，很快撬开别墅大门，闪身进入一楼大厅，还不忘悄悄把门掩上。 七个人分成三前、两中、两后，形成攻击队形，后面两个人负责警戒后方，中两人负责警戒左右两侧，前面三个负责正前方，沿大厅内 的扶手楼梯悄悄向上移动。 上到二楼，最前面那个人通过夜视镜头扫视了一下二楼的房间布局，在确定安全后，半蹲下身子，指向肖锋所在的房间，做了一个手势，同时把枪口瞄准肖锋的房间门口。后面四名同伴随即超越领头的人，快速隐蔽在房间门左右两侧。 领头人也起身，快速来到门口。 最后两人依然倒退行进，随时保持对后方的戒备。 …… 同一时间，时刻保持警惕的肖锋捕捉到了轻微额动静，从床上瞬间弹起，来不及穿衣，因为没有武器，顺手抓起台灯灯座，闪身来到门背后。 呯！ 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一个东西被仍了进来，随即升起一股浓烟。 瓦斯毒气！ 肖锋闪身回到床头，用桩头柜上的矿泉水打湿毛巾，捂在嘴上，再一个闪身，来到窗户边。 嗖！嗖嗖嗖！ 消声子弹紧随而至，击碎了窗玻璃。 随即是更加密集的子弹持续射来，牢牢封锁了肖锋从窗户出逃的路线。肖锋随即闪身跃过大床，再退回到门背后。过程中，一条人影趁着烟雾闪身进了房间。肖锋刚好赶到，举起灯座向人影砸去，人影扑倒在地。 就在这个当口，又有几条人影闪身进入房间。 肖锋抡起灯座准备砸向另一个人影。 动作只做到一半，一个东西向自己迎面砸来，是**！ 肖锋躲避不及，鼻梁一阵剧痛，感觉鼻梁骨已被砸碎。 与此同时，一击重拳击中自己的腹部，内脏撕裂般的痛疼令肖锋的眉头瞬间冒出密集的汗珠。 重力之下，肖锋连连后退两步。还未站稳，后背又是一击重重的**砸了过来。肖锋正在后退的身子立即止住，顺势前倾。过程中，他的左脸又挨了一击重拳，力量之大，他感觉下颚已经错位。 袭击还没有结束！ 在他仰面扑倒的过程中，一把匕首之类的利器刺中了他的大腿。 在他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同时，一个布罩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锋从全身多处剧烈的疼痛中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在上下左右不规则的晃动。 这是在一辆车里。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一个可怕的疑问涌上心头，这些人谁？目的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全世界有且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任 务，难熬刘局也出事了？ 车子还在一路颠簸，他想静下心来感受车子移动的轨迹，以此判断目前大致的位置，但下颚、鼻梁、腹部、背部、大腿几处受伤部位源 源不断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试着开口说话，发现根本做不到，下颚已经严重错位，无法正常发音。 车子总算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身体猛然前倾，脚挂在车门上。 扑通！ 他一个趔趄，重重迎面从车上砸在地面。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拖行在泥地上。 不会儿，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他好像被拖进了一个房间，感觉脚下的泥地变成了水泥地。 紧接着，他听到有铁链在地上拖动，很快两只手腕被绑上了铁链。 随着铁链从滑轮上滑动的声音响起，他的两条手臂渐渐抬起，持平，然后身体慢慢悬空，追踪停了下来。 稍等片刻，他悬空的身体移动了一会儿，很快又停了下来。 哗啦啦！ 铁链从滑轮上迅速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肖锋悬空的身体急速下坠。 扑通！ 他一头砸进了水里，全身完全被淹没在水中。他无力的摆动着双腿，试图踩着水把头部露出水面，却没能成功。这时候，套在他脖子上的头罩被水挤压在一起，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迅速挤走了氧气，很快，他就陷入窒息状态，然后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苏醒了过来，发现身体又一次悬在了空中。四周一片安静。 这些人走了吗？这里是哪儿？ 哗啦啦！ 他正想着，又听到了铁链滑动的声音，悬空的身体再次移动，很快又停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终于，肖锋听到有人开口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肖锋正想说话，却发现无法开口，他的下颚还处在严重错位当中，口腔无法打开，声带发出的声音到达口腔后又被挡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来特训营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同伴？”男子冰冷冷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早点交代，这样你我都省事，只要你说了，我们立即放你下山，绝不为难。当然，也请你放心，我至少能找出一百种方法让你好好说话。” 肖锋不能说，也无法开口。 “还不打算开口吗？”紧接着，他的腹部又挨了重重一拳。 肖锋自然无法开口。 很快，他的鼻梁、右脸、背部、大腿，先前受伤的四个部位再次遭遇到重拳袭击。 肖锋痛得浑身颤抖，无法开口的口腔一声闷哼。 “哦，想起来了，你无法开口说话，我来帮帮你。” 话音刚落，一击重拳砸在他的左脸上，下颚复原。 “还不说……” “我-操-你-妈！”对方话音未落，恢复说话的肖锋赏了对方一句问候。 “好，很好。” 随即一击勾拳击中肖锋刚刚复位的下颚。 他悬空的身体快速被移动起来，随即突然下坠，扑通一声再次没入水中。一瞬间，他又失去了知觉。 第191章 特殊测试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凌晨三点，大山之顶的营区一片寂静。 突然，七个蒙面武装人员潜入一号营区，直奔肖锋所在的那栋别墅。七个人分别持枪械，分工明确，动作迅速，很快撬开别墅大门，闪身进入一楼大厅，还不忘悄悄把门掩上。 七个人分成三前、两中、两后，形成攻击队形，后面两个人负责警戒后方，中两人负责警戒左右两侧，前面三个负责正前方，沿大厅内 的扶手楼梯悄悄向上移动。 上到二楼，最前面那个人通过夜视镜头扫视了一下二楼的房间布局，在确定安全后，半蹲下身子，指向肖锋所在的房间，做了一个手势，同时把枪口瞄准肖锋的房间门口。后面四名同伴随即超越领头的人，快速隐蔽在房间门左右两侧。 领头人也起身，快速来到门口。 最后两人依然倒退行进，随时保持对后方的戒备。 …… 同一时间，时刻保持警惕的肖锋捕捉到了轻微额动静，从床上瞬间弹起，来不及穿衣，因为没有武器，顺手抓起台灯灯座，闪身来到门背后。 呯！ 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一个东西被仍了进来，随即升起一股浓烟。 瓦斯毒气！ 肖锋闪身回到床头，用桩头柜上的矿泉水打湿毛巾，捂在嘴上，再一个闪身，来到窗户边。 嗖！嗖嗖嗖！ 消声子弹紧随而至，击碎了窗玻璃。 随即是更加密集的子弹持续射来，牢牢封锁了肖锋从窗户出逃的路线。肖锋随即闪身跃过大床，再退回到门背后。过程中，一条人影趁着烟雾闪身进了房间。肖锋刚好赶到，举起灯座向人影砸去，人影扑倒在地。 就在这个当口，又有几条人影闪身进入房间。 肖锋抡起灯座准备砸向另一个人影。 动作只做到一半，一个东西向自己迎面砸来，是**！ 肖锋躲避不及，鼻梁一阵剧痛，感觉鼻梁骨已被砸碎。 与此同时，一击重拳击中自己的腹部，内脏撕裂般的痛疼令肖锋的眉头瞬间冒出密集的汗珠。 重力之下，肖锋连连后退两步。还未站稳，后背又是一击重重的**砸了过来。肖锋正在后退的身子立即止住，顺势前倾。过程中，他的左脸又挨了一击重拳，力量之大，他感觉下颚已经错位。 袭击还没有结束！ 在他仰面扑倒的过程中，一把匕首之类的利器刺中了他的大腿。 在他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同时，一个布罩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锋从全身多处剧烈的疼痛中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在上下左右不规则的晃动。 这是在一辆车里。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一个可怕的疑问涌上心头，这些人谁？目的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全世界有且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任 务，难熬刘局也出事了？ 车子还在一路颠簸，他想静下心来感受车子移动的轨迹，以此判断目前大致的位置，但下颚、鼻梁、腹部、背部、大腿几处受伤部位源 源不断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试着开口说话，发现根本做不到，下颚已经严重错位，无法正常发音。 车子总算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身体猛然前倾，脚挂在车门上。 扑通！ 他一个趔趄，重重迎面从车上砸在地面。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拖行在泥地上。 不会儿，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他好像被拖进了一个房间，感觉脚下的泥地变成了水泥地。 紧接着，他听到有铁链在地上拖动，很快两只手腕被绑上了铁链。 随着铁链从滑轮上滑动的声音响起，他的两条手臂渐渐抬起，持平，然后身体慢慢悬空，追踪停了下来。 稍等片刻，他悬空的身体移动了一会儿，很快又停了下来。 哗啦啦！ 铁链从滑轮上迅速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肖锋悬空的身体急速下坠。 扑通！ 他一头砸进了水里，全身完全被淹没在水中。他无力的摆动着双腿，试图踩着水把头部露出水面，却没能成功。这时候，套在他脖子上的头罩被水挤压在一起，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迅速挤走了氧气，很快，他就陷入窒息状态，然后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苏醒了过来，发现身体又一次悬在了空中。四周一片安静。 这些人走了吗？这里是哪儿？ 哗啦啦！ 他正想着，又听到了铁链滑动的声音，悬空的身体再次移动，很快又停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终于，肖锋听到有人开口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肖锋正想说话，却发现无法开口，他的下颚还处在严重错位当中，口腔无法打开，声带发出的声音到达口腔后又被挡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来特训营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同伴？”男子冰冷冷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早点交代，这样你我都省事，只要你说了，我们立即放你下山，绝不为难。当然，也请你放心，我至少能找出一百种方法让你好好说话。” 肖锋不能说，也无法开口。 “还不打算开口吗？”紧接着，他的腹部又挨了重重一拳。 肖锋自然无法开口。 很快，他的鼻梁、右脸、背部、大腿，先前受伤的四个部位再次遭遇到重拳袭击。 肖锋痛得浑身颤抖，无法开口的口腔一声闷哼。 “哦，想起来了，你无法开口说话，我来帮帮你。” 话音刚落，一击重拳砸在他的左脸上，下颚复原。 “还不说……” “我-操-你-妈！”对方话音未落，恢复说话的肖锋赏了对方一句问候。 “好，很好。” 随即一击勾拳击中肖锋刚刚复位的下颚。 他悬空的身体快速被移动起来，随即突然下坠，扑通一声再次没入水中。一瞬间，他又失去了知觉。 第192章 核心机密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凌晨三点，大山之顶的营区一片寂静。 突然，七个蒙面武装人员潜入一号营区，直奔肖锋所在的那栋别墅。七个人分别持枪械，分工明确，动作迅速，很快撬开别墅大门，闪身进入一楼大厅，还不忘悄悄把门掩上。 七个人分成三前、两中、两后，形成攻击队形，后面两个人负责警戒后方，中两人负责警戒左右两侧，前面三个负责正前方，沿大厅内 的扶手楼梯悄悄向上移动。 上到二楼，最前面那个人通过夜视镜头扫视了一下二楼的房间布局，在确定安全后，半蹲下身子，指向肖锋所在的房间，做了一个手势，同时把枪口瞄准肖锋的房间门口。后面四名同伴随即超越领头的人，快速隐蔽在房间门左右两侧。 领头人也起身，快速来到门口。 最后两人依然倒退行进，随时保持对后方的戒备。 …… 同一时间，时刻保持警惕的肖锋捕捉到了轻微额动静，从床上瞬间弹起，来不及穿衣，因为没有武器，顺手抓起台灯灯座，闪身来到门背后。 呯！ 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一个东西被仍了进来，随即升起一股浓烟。 瓦斯毒气！ 肖锋闪身回到床头，用桩头柜上的矿泉水打湿毛巾，捂在嘴上，再一个闪身，来到窗户边。 嗖！嗖嗖嗖！ 消声子弹紧随而至，击碎了窗玻璃。 随即是更加密集的子弹持续射来，牢牢封锁了肖锋从窗户出逃的路线。肖锋随即闪身跃过大床，再退回到门背后。过程中，一条人影趁着烟雾闪身进了房间。肖锋刚好赶到，举起灯座向人影砸去，人影扑倒在地。 就在这个当口，又有几条人影闪身进入房间。 肖锋抡起灯座准备砸向另一个人影。 动作只做到一半，一个东西向自己迎面砸来，是**！ 肖锋躲避不及，鼻梁一阵剧痛，感觉鼻梁骨已被砸碎。 与此同时，一击重拳击中自己的腹部，内脏撕裂般的痛疼令肖锋的眉头瞬间冒出密集的汗珠。 重力之下，肖锋连连后退两步。还未站稳，后背又是一击重重的**砸了过来。肖锋正在后退的身子立即止住，顺势前倾。过程中，他的左脸又挨了一击重拳，力量之大，他感觉下颚已经错位。 袭击还没有结束！ 在他仰面扑倒的过程中，一把匕首之类的利器刺中了他的大腿。 在他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同时，一个布罩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锋从全身多处剧烈的疼痛中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在上下左右不规则的晃动。 这是在一辆车里。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一个可怕的疑问涌上心头，这些人谁？目的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全世界有且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任 务，难熬刘局也出事了？ 车子还在一路颠簸，他想静下心来感受车子移动的轨迹，以此判断目前大致的位置，但下颚、鼻梁、腹部、背部、大腿几处受伤部位源 源不断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试着开口说话，发现根本做不到，下颚已经严重错位，无法正常发音。 车子总算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身体猛然前倾，脚挂在车门上。 扑通！ 他一个趔趄，重重迎面从车上砸在地面。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拖行在泥地上。 不会儿，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他好像被拖进了一个房间，感觉脚下的泥地变成了水泥地。 紧接着，他听到有铁链在地上拖动，很快两只手腕被绑上了铁链。 随着铁链从滑轮上滑动的声音响起，他的两条手臂渐渐抬起，持平，然后身体慢慢悬空，追踪停了下来。 稍等片刻，他悬空的身体移动了一会儿，很快又停了下来。 哗啦啦！ 铁链从滑轮上迅速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肖锋悬空的身体急速下坠。 扑通！ 他一头砸进了水里，全身完全被淹没在水中。他无力的摆动着双腿，试图踩着水把头部露出水面，却没能成功。这时候，套在他脖子上的头罩被水挤压在一起，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迅速挤走了氧气，很快，他就陷入窒息状态，然后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苏醒了过来，发现身体又一次悬在了空中。四周一片安静。 这些人走了吗？这里是哪儿？ 哗啦啦！ 他正想着，又听到了铁链滑动的声音，悬空的身体再次移动，很快又停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终于，肖锋听到有人开口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肖锋正想说话，却发现无法开口，他的下颚还处在严重错位当中，口腔无法打开，声带发出的声音到达口腔后又被挡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来特训营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同伴？”男子冰冷冷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早点交代，这样你我都省事，只要你说了，我们立即放你下山，绝不为难。当然，也请你放心，我至少能找出一百种方法让你好好说话。” 肖锋不能说，也无法开口。 “还不打算开口吗？”紧接着，他的腹部又挨了重重一拳。 肖锋自然无法开口。 很快，他的鼻梁、右脸、背部、大腿，先前受伤的四个部位再次遭遇到重拳袭击。 肖锋痛得浑身颤抖，无法开口的口腔一声闷哼。 “哦，想起来了，你无法开口说话，我来帮帮你。” 话音刚落，一击重拳砸在他的左脸上，下颚复原。 “还不说……” “我-操-你-妈！”对方话音未落，恢复说话的肖锋赏了对方一句问候。 “好，很好。” 随即一击勾拳击中肖锋刚刚复位的下颚。 他悬空的身体快速被移动起来，随即突然下坠，扑通一声再次没入水中。一瞬间，他又失去了知觉。 第193章 突然袭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凌晨三点，大山之顶的营区一片寂静。 突然，七个蒙面武装人员潜入一号营区，直奔肖锋所在的那栋别墅。七个人分别持枪械，分工明确，动作迅速，很快撬开别墅大门，闪身进入一楼大厅，还不忘悄悄把门掩上。 七个人分成三前、两中、两后，形成攻击队形，后面两个人负责警戒后方，中两人负责警戒左右两侧，前面三个负责正前方，沿大厅内 的扶手楼梯悄悄向上移动。 上到二楼，最前面那个人通过夜视镜头扫视了一下二楼的房间布局，在确定安全后，半蹲下身子，指向肖锋所在的房间，做了一个手势，同时把枪口瞄准肖锋的房间门口。后面四名同伴随即超越领头的人，快速隐蔽在房间门左右两侧。 领头人也起身，快速来到门口。 最后两人依然倒退行进，随时保持对后方的戒备。 …… 同一时间，时刻保持警惕的肖锋捕捉到了轻微额动静，从床上瞬间弹起，来不及穿衣，因为没有武器，顺手抓起台灯灯座，闪身来到门背后。 呯！ 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一个东西被仍了进来，随即升起一股浓烟。 瓦斯毒气！ 肖锋闪身回到床头，用桩头柜上的矿泉水打湿毛巾，捂在嘴上，再一个闪身，来到窗户边。 嗖！嗖嗖嗖！ 消声子弹紧随而至，击碎了窗玻璃。 随即是更加密集的子弹持续射来，牢牢封锁了肖锋从窗户出逃的路线。肖锋随即闪身跃过大床，再退回到门背后。过程中，一条人影趁着烟雾闪身进了房间。肖锋刚好赶到，举起灯座向人影砸去，人影扑倒在地。 就在这个当口，又有几条人影闪身进入房间。 肖锋抡起灯座准备砸向另一个人影。 动作只做到一半，一个东西向自己迎面砸来，是**！ 肖锋躲避不及，鼻梁一阵剧痛，感觉鼻梁骨已被砸碎。 与此同时，一击重拳击中自己的腹部，内脏撕裂般的痛疼令肖锋的眉头瞬间冒出密集的汗珠。 重力之下，肖锋连连后退两步。还未站稳，后背又是一击重重的**砸了过来。肖锋正在后退的身子立即止住，顺势前倾。过程中，他的左脸又挨了一击重拳，力量之大，他感觉下颚已经错位。 袭击还没有结束！ 在他仰面扑倒的过程中，一把匕首之类的利器刺中了他的大腿。 在他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同时，一个布罩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锋从全身多处剧烈的疼痛中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在上下左右不规则的晃动。 这是在一辆车里。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一个可怕的疑问涌上心头，这些人谁？目的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全世界有且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任 务，难熬刘局也出事了？ 车子还在一路颠簸，他想静下心来感受车子移动的轨迹，以此判断目前大致的位置，但下颚、鼻梁、腹部、背部、大腿几处受伤部位源 源不断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试着开口说话，发现根本做不到，下颚已经严重错位，无法正常发音。 车子总算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身体猛然前倾，脚挂在车门上。 扑通！ 他一个趔趄，重重迎面从车上砸在地面。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拖行在泥地上。 不会儿，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他好像被拖进了一个房间，感觉脚下的泥地变成了水泥地。 紧接着，他听到有铁链在地上拖动，很快两只手腕被绑上了铁链。 随着铁链从滑轮上滑动的声音响起，他的两条手臂渐渐抬起，持平，然后身体慢慢悬空，追踪停了下来。 稍等片刻，他悬空的身体移动了一会儿，很快又停了下来。 哗啦啦！ 铁链从滑轮上迅速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肖锋悬空的身体急速下坠。 扑通！ 他一头砸进了水里，全身完全被淹没在水中。他无力的摆动着双腿，试图踩着水把头部露出水面，却没能成功。这时候，套在他脖子上的头罩被水挤压在一起，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迅速挤走了氧气，很快，他就陷入窒息状态，然后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苏醒了过来，发现身体又一次悬在了空中。四周一片安静。 这些人走了吗？这里是哪儿？ 哗啦啦！ 他正想着，又听到了铁链滑动的声音，悬空的身体再次移动，很快又停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终于，肖锋听到有人开口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肖锋正想说话，却发现无法开口，他的下颚还处在严重错位当中，口腔无法打开，声带发出的声音到达口腔后又被挡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来特训营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同伴？”男子冰冷冷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早点交代，这样你我都省事，只要你说了，我们立即放你下山，绝不为难。当然，也请你放心，我至少能找出一百种方法让你好好说话。” 肖锋不能说，也无法开口。 “还不打算开口吗？”紧接着，他的腹部又挨了重重一拳。 肖锋自然无法开口。 很快，他的鼻梁、右脸、背部、大腿，先前受伤的四个部位再次遭遇到重拳袭击。 肖锋痛得浑身颤抖，无法开口的口腔一声闷哼。 “哦，想起来了，你无法开口说话，我来帮帮你。” 话音刚落，一击重拳砸在他的左脸上，下颚复原。 “还不说……” “我-操-你-妈！”对方话音未落，恢复说话的肖锋赏了对方一句问候。 “好，很好。” 随即一击勾拳击中肖锋刚刚复位的下颚。 他悬空的身体快速被移动起来，随即突然下坠，扑通一声再次没入水中。一瞬间，他又失去了知觉。 第194章 逆转之战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凌晨三点，大山之顶的营区一片寂静。 突然，七个蒙面武装人员潜入一号营区，直奔肖锋所在的那栋别墅。七个人分别持枪械，分工明确，动作迅速，很快撬开别墅大门，闪身进入一楼大厅，还不忘悄悄把门掩上。 七个人分成三前、两中、两后，形成攻击队形，后面两个人负责警戒后方，中两人负责警戒左右两侧，前面三个负责正前方，沿大厅内 的扶手楼梯悄悄向上移动。 上到二楼，最前面那个人通过夜视镜头扫视了一下二楼的房间布局，在确定安全后，半蹲下身子，指向肖锋所在的房间，做了一个手势，同时把枪口瞄准肖锋的房间门口。后面四名同伴随即超越领头的人，快速隐蔽在房间门左右两侧。 领头人也起身，快速来到门口。 最后两人依然倒退行进，随时保持对后方的戒备。 …… 同一时间，时刻保持警惕的肖锋捕捉到了轻微额动静，从床上瞬间弹起，来不及穿衣，因为没有武器，顺手抓起台灯灯座，闪身来到门背后。 呯！ 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一个东西被仍了进来，随即升起一股浓烟。 瓦斯毒气！ 肖锋闪身回到床头，用桩头柜上的矿泉水打湿毛巾，捂在嘴上，再一个闪身，来到窗户边。 嗖！嗖嗖嗖！ 消声子弹紧随而至，击碎了窗玻璃。 随即是更加密集的子弹持续射来，牢牢封锁了肖锋从窗户出逃的路线。肖锋随即闪身跃过大床，再退回到门背后。过程中，一条人影趁着烟雾闪身进了房间。肖锋刚好赶到，举起灯座向人影砸去，人影扑倒在地。 就在这个当口，又有几条人影闪身进入房间。 肖锋抡起灯座准备砸向另一个人影。 动作只做到一半，一个东西向自己迎面砸来，是**！ 肖锋躲避不及，鼻梁一阵剧痛，感觉鼻梁骨已被砸碎。 与此同时，一击重拳击中自己的腹部，内脏撕裂般的痛疼令肖锋的眉头瞬间冒出密集的汗珠。 重力之下，肖锋连连后退两步。还未站稳，后背又是一击重重的**砸了过来。肖锋正在后退的身子立即止住，顺势前倾。过程中，他的左脸又挨了一击重拳，力量之大，他感觉下颚已经错位。 袭击还没有结束！ 在他仰面扑倒的过程中，一把匕首之类的利器刺中了他的大腿。 在他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同时，一个布罩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锋从全身多处剧烈的疼痛中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在上下左右不规则的晃动。 这是在一辆车里。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一个可怕的疑问涌上心头，这些人谁？目的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全世界有且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任 务，难熬刘局也出事了？ 车子还在一路颠簸，他想静下心来感受车子移动的轨迹，以此判断目前大致的位置，但下颚、鼻梁、腹部、背部、大腿几处受伤部位源 源不断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试着开口说话，发现根本做不到，下颚已经严重错位，无法正常发音。 车子总算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身体猛然前倾，脚挂在车门上。 扑通！ 他一个趔趄，重重迎面从车上砸在地面。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拖行在泥地上。 不会儿，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他好像被拖进了一个房间，感觉脚下的泥地变成了水泥地。 紧接着，他听到有铁链在地上拖动，很快两只手腕被绑上了铁链。 随着铁链从滑轮上滑动的声音响起，他的两条手臂渐渐抬起，持平，然后身体慢慢悬空，追踪停了下来。 稍等片刻，他悬空的身体移动了一会儿，很快又停了下来。 哗啦啦！ 铁链从滑轮上迅速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肖锋悬空的身体急速下坠。 扑通！ 他一头砸进了水里，全身完全被淹没在水中。他无力的摆动着双腿，试图踩着水把头部露出水面，却没能成功。这时候，套在他脖子上的头罩被水挤压在一起，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迅速挤走了氧气，很快，他就陷入窒息状态，然后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苏醒了过来，发现身体又一次悬在了空中。四周一片安静。 这些人走了吗？这里是哪儿？ 哗啦啦！ 他正想着，又听到了铁链滑动的声音，悬空的身体再次移动，很快又停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终于，肖锋听到有人开口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肖锋正想说话，却发现无法开口，他的下颚还处在严重错位当中，口腔无法打开，声带发出的声音到达口腔后又被挡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来特训营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同伴？”男子冰冷冷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早点交代，这样你我都省事，只要你说了，我们立即放你下山，绝不为难。当然，也请你放心，我至少能找出一百种方法让你好好说话。” 肖锋不能说，也无法开口。 “还不打算开口吗？”紧接着，他的腹部又挨了重重一拳。 肖锋自然无法开口。 很快，他的鼻梁、右脸、背部、大腿，先前受伤的四个部位再次遭遇到重拳袭击。 肖锋痛得浑身颤抖，无法开口的口腔一声闷哼。 “哦，想起来了，你无法开口说话，我来帮帮你。” 话音刚落，一击重拳砸在他的左脸上，下颚复原。 “还不说……” “我-操-你-妈！”对方话音未落，恢复说话的肖锋赏了对方一句问候。 “好，很好。” 随即一击勾拳击中肖锋刚刚复位的下颚。 他悬空的身体快速被移动起来，随即突然下坠，扑通一声再次没入水中。一瞬间，他又失去了知觉。 第195章 交叉点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按肖锋等四人的行进路线，他们应该远远抛开了围追堵截的武装人员。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靠生鱼肉和螃蟹肉获得的能量早已被耗尽，四人已经精疲力竭。按眼下的行进速度，晚上10点无法到达 目的地。 取道直线，在距离目的地约8公里处，却被一个峡谷挡住了去路。峡谷不过50米宽，深却有数百米，峡谷底部看得不甚真切。四人傻 眼了，目前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绕道，要么穿越峡谷，不管走哪条路，都会耗费更的时间和体力，进一步增加了按时到达的难 度。 “1527，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袁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从这条峡谷的走向来看，绝大多少队员都必须穿越这个峡谷，消耗和我们一样。往右绕道，前路不明，往左绕道，有遭遇武装人 员的风险。所以……”肖锋顿了顿，“如果你们没意见，我们穿越峡谷，直取目的地。” 其他三人点头同意，随即就地取材，用藤条缠绕成绳索，沿藤条依次下到谷底，小心翼翼穿过谷底，来到对面的峭壁脚下。肖锋率 先攀上悬崖，上了几十米才大手一挥，让三人跟上。 四人沿着悬崖艰难地往上爬，行进颇为艰难，纵是肖锋出现了体力不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再继续往上。 嗖！嗖嗖嗖！ 终于就要爬上山顶了，最前面的肖锋刚来及露出半个头，几梭子弹迎面射来。肖锋猛一缩头，身体差点滑下山谷。 “10点钟方向，数量不详。”肖锋给三人做了一个向右移动的手势，“我来吸引火力，掩护你们迅速登顶。” “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都这个时候了，都到达这个位置了，还特么有追兵！”袁海小声嘀咕了一句，和莽大胡子、文雷慢慢向右 移动。 直到三人每人间隔5米左右，且慢慢靠近山顶的时候，肖锋向左移动了几米，抬枪面对10点钟方向连续击发。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不出意外，他遭到了更为猛烈的子弹回应。与此同时，袁海等三人已闪身登上了山顶，随即趴在地上，形成攻击态势。 “1468负责9点钟方向，1429负责10点钟方向，1745负责10点半钟方向。以我枪声为令，火力压制，掩护我登顶。”肖锋随即判断出 了至少三名武装人员的位置 他脱下外套，稍微停顿了一下，凭空扔了出去，在对方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的同时，肖锋也随即抬枪射击。完了迅速隐身，再向左 移动了几米。 过程中，莽大胡子、袁海、文雷也分别向三个方向突然连续射击，形成了短暂的火力压制。 肖锋随即翻上山顶，接着一个侧翻，闪身躲在了一块大石背后。 “迅速改变位置，我负责10点半方向，1745向1点钟方向绕道包抄，1468、1429继续火力压制。”肖锋道。 “明白。”文雷半蹲起身，绕道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莽大胡子和袁海再次向目标开火，吸引对方注意力。 “1745！有目标正往你方向移动，即将到达12点钟方向。”肖锋正要举枪射击，突然发现异常。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肖锋话音刚落，同时响起了另外两种枪声，很快枪身戛然而止。 “1745？”短暂的沉默中，肖锋试探着问。 “1527，不用担心，对方ove 了。”文雷随即回复道。 “我火力掩护，1745继续绕道往12点方向移动，1468、1429隐蔽前移动。”肖锋趴在大石上，突击步枪瞄准9点钟方向连续击发，再一翻滚，随即又向10点钟方向击发。 两个方向同样以密集的子弹回应。 过程中，莽大胡子和袁海快速隐蔽前移，文雷则往12点方向快速包抄。 肖锋动作不停，借助大石闪躲腾挪，不断向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随即三人报告已到达攻击位置。 “我负责9点方向火力压制，你们三点交叉射击，敲掉10点方向的钉子。” 肖锋再次改变位置，正欲抬枪再射，一梭子弹迎面射击来，在大石头上溅起一阵火花，擦着肖锋的脸颊而过。 好险！ 过程中，文雷等三人对10点钟方向同一时间发起了密集攻击，三点交叉射击，10点方向的枪声随即停止。 “10点钟方向，ove ！”文雷报告。 “9点钟方向已经转移到了9点半方向，继续压缩。”肖锋说完，再次调整射击位，往9点半方向连续射击。 9点半方向马上予以回击，只不过，很快枪声就熄灭了。在肖锋吸引对方火力的同时，莽大胡子等三人再次实施三点交叉饱和攻击。 “9点半方向确定ove ！只不过，我好想休息一会儿。”文雷报告。 “1745，怎么啦？”肖锋听闻大惊，往文雷所在方向冲去。 “不用担心我，只是被子弹咬了一口。”文雷淡淡道。 肖锋赶到，文雷正斜靠在一棵树上，一颗子弹穿过大腿，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为什么不早点说？”肖锋赶紧取出急救包，给伤口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再用绷带包扎好。 “谢谢你，1527，你又救了我一次。”文雷说，额头上已有汗珠。 “怎么的，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袁海也围了上来。 “你特么开玩笑也不场合的吗？”莽大胡子白了袁海一眼，将文雷扶了起来。 “怎么样，能走吗？”肖锋问。 “能走，但怕是走不快了。1527，你带着他们俩先走吧。我拖着这腿完不成最后的8公里路程。你们加油追一追，前40名还有机会。 ”文雷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受伤的大腿无法受力，自感只能放弃训练科目了。 “我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落下。就是抬，我们也要把你抬向终点。”肖锋道，随便看向莽大胡子和袁海。 第196章 共同进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1527，你不用问我们，我们四个共进退，不抛弃不放弃。”莽大胡子道。 袁海也是赶紧点头。 “1527、1468、1429，谢谢你们。但是，我真不能拖累你们。如果把我带上，我们谁都进不了前40。”文雷道，“1527，我这条命 都是你的，你不能让我欠你更多，我愧疚一辈子。” “你一个人落下，我们也会愧疚一辈子。谁说我们进不了前40的？虽然我们走了些弯路，但我们成功绕过了大部分武装人员，两次 遭遇都是小股敌人，相信其他学员会遇到更大规模的阻击，只要我们能在10点之前到达目的地，我们就有很大机会进入前40。” “可是，我们只有不到1个小时时间了。”文雷道。 “只要我们合理分配体力，不到一个小时跑完8公里不算难事。”肖锋道，“1429，前面开路，1468，我们抬着1745走，速度不减。 ” 文雷也不再做无力反抗，被肖锋和莽大胡子一前一后抬着往前急行。 前行了三公里，换成袁海顶替肖锋，和莽大胡子抬着在树林中穿行。 “1745，好好休息，贮备一点体力，最后1公里，我们会放你下来，四人共同冲过终点。”肖锋到。 又前行了两公里多，四人终于穿过密林，来到一个平缓地带的边缘，距离终点也只剩下2公里多一点。 这次，换成肖锋接替莽大胡子。 这段路是平台，尽管早已过了体能极限，四人还是明显加快了行进速度，并在为最后做着准备。 穿过平地，眼前就是一个平缓的下坡路段，大约有800米。下坡路段的尽头，有一个片平地。平地之上，隐隐约约有人影在晃动。初 略数数，有40多人。 “不会吧？好像有40多人了。”袁海道。 “不是还有教官和队长他们么？”莽大胡子照旧赏了袁海一个白眼。 “看上去，我们应该可以刚刚冲进前40。”肖锋把文雷放了下来，“你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就是把这条腿跑断，我也得跟你们一起冲过去。”文雷道。 就在这时，另外有两名学员也穿过平地，不做停留，超越他们率先往下冲。 “抓紧，超越他们！” 肖锋大喝一声，架起文雷的左手，绕到自己的脖子上。刚刚休息了约2公里的莽大胡子则把文雷的右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样，文 雷居中，手臂一左一右架住肖锋和莽大胡子的脖子，受伤的右腿不用受力，把更多的身体重量通过右手臂移到莽大胡子身上。 “出发！”随着话音一出，袁海背上所有人的枪支，拔腿领跑。 肖锋等三人再后紧紧跟随。 这时，刚刚超越他们的另外两名学员和他们来开了200米左右的距离。 就见四人玩命地往下冲刺，一点一点地缩短了前面两名学员的距离。在距终点100米的时候，他们终于追上了前面两个人，却已经精 疲力竭。 “冲！”肖锋再次大喝，放下文雷，几步跨上去，扶起摇摇欲倒的袁海，往终点做最后的冲刺。 莽大胡子把文雷的手从脖子上取下，改为扶着文雷的腰，也是跌跌撞撞地冲向终点。 刚刚冲过终点，谭队长及时迎了上来，一把扶住了四个人。 几乎就在四人冲过终点的同事，刚刚被他们超越的两名学员也一前一后冲过了终点。 “很惊险，你们刚刚达标！”等他们稍微喘了一会儿气，谭队长才告诉他们，文雷是第39个通过终点的人，如果没有最后100米的玩 命冲击，他们四个人中必定会有一个人会被淘汰。 这个时候，又有学员陆续到达，不过等待他们的却不是他们的队长，而是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给装进了一辆货车。大家自然明白 ，40名之后到达的队员将直接淘汰，被运出训练营。 平地的一侧，进入前40名的学员已经整体列队完毕。才过了仅仅4天，200人的这批新学员就剩这40人了。 高台之上，夜幕之下，魔鬼教官再次站立如标杆，古井如波。 “仅仅20名武装人员，你们如果能团结一致，合力围剿，也有机会将其完全击杀，从容到达目的地。真可惜，你们都选择了各自为 战，结果真够讽刺的，70人对20人，死亡比18比5，并且对方5人是被一个四人分队击杀的。换句话说，其他66人和对方15人对比结 果是，16比0。”魔鬼教官冷冷道，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肖锋领衔的四人组。 “除此之外，还有二人非战斗死亡……”魔鬼教官扬了扬手中的情况报告，“不过也好，死了干净。至于你们，尽管通过了今天的 考核，但不知道对你们是幸还是不幸。因为明天，还有更残酷的科目在等着你们。有多残酷呢？非生即死，只有活下来的，才有资 格进入下一轮。顺便说一句，明天，我将亲自带领大家参加科目训练。” “队长，带他们回营地吧。都住别墅吧。”魔鬼教官大手一挥，再次留过众人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进入下一轮的40名学员随即被送回了营地，住进了一号营地别墅区。 “你们前几天每天吃这些？真特么天上人间啊。”别墅区的餐厅里，第一次住进别墅的袁海面对丰富菜品啧啧称奇，拼命地往自己 菜盘里装。 “你特么慢点吃，别没等到明天被别人弄是，反而被自己咽死了。”餐桌上，四人组又围在一起，看着狼吞虎咽的袁海，莽大胡子 又赏了他一个白眼。 “非生即死，明天的科目得他妈有多残酷啊？1429，以前你经历过吗？只有活下来的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到底是什么科目？”文 雷一边吃一边问。 “谁知道呢。这次的好多科目都和以前不一样，从没见过这么变态的特训。我这条小命，明天怕是要被交代到这儿了。所以呢，谁 都被拦住我，让我特么好好享受这一顿。”袁海说完又是往嘴里一顿猛塞。 “1429，别说丧气话，我们说好的，一个都不许落下。”肖锋道。 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确保三人在明天的特训中活下来，成为他打入暗夜之眼最有利的三把尖刀。 第197章 绕道伏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19日）倒计时第72天 峡谷迎来有一个黎明，姚晓依撑着木筏，一刻不停继续南下。 途中，八名杀手组成的分队登上小岛的过程被架在岛上的摄像机清晰记录了下来，其中一名杀手误入姚晓依精心设计的陷阱，被成功毒杀的经过自然也没有逃过姚晓依的眼睛。八名杀手又少了一个。 但是他们行进的速度，比姚晓依预计的快了不少。三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从河滩来到了小岛，同样的水路，姚晓依花了整整四个小时。算上这批杀手在小岛上耽误的时间，她和杀手的时间差仍然为四个小时左右。 顶着晨曦前行，姚晓依取出唐济老人留给她的地图。 简易地图上，一条最粗的线从左下角往右上角蜿蜒而上，快到右上角的时候，一个转向，停留在地图上端的中间位置。显然，这条粗线就是眼前这条自北向南的河道。这条粗线的出发点应该就是后山半山腰的密道出口。距出发点大约两截手指远的位置，标注了一个小岛，正是她经过的河中央那小岛。 根据河道走势，参照地图，结合在水路上的用时，她能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小岛的位置，和出发点距小岛的位置差不多，即便考虑到唐济老人在仓促情况下画出的草图会有一点误差，这个误差范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再看整条粗线，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及地图所示终点距离的五分之一。这样算来，到达未知的终点至少还需要四天时间，而按杀手行进的速度，无需四天他们就追上自己。 如此看来，等待到了终点再和对方周旋的计划必须更修改。 这条河道处于深深的峡谷之中，河道两边多为陡峭的悬崖峭壁，沿峭壁攀爬逃生难度极大，更重要的是，另一批八人组成的杀手分队已沿河滩处的岩石攀爬上山追击，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上山后顺山脊一线沿河道下游追击。 不能沿两侧转移，眼下的河道又是一条单行道，意味着她和沿河道追来的杀手必将遭遇，这条河道就将是她和紧随而来的七名杀手的战场。 如果终有一战，就得早做打算，至少在决战之前尽可能消灭一点对方的有生力量。 她收起地图，继续南下，试图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 没过多久，木筏又拐过一个弯，但见河道突然收窄，水流加快。前方左侧的一块巨大岩石从悬崖边突出出来，岩石高约3米，突出部位超过了5米，突兀地堵在河道正中。河道再次被迫一个大弧度右拐，绕过巨石后，又是一个接近180度的左拐，使得这段河道呈现出一个超大弧度的S形。 接近岩石，姚晓依把木筏靠近左岸，环顾四周，决定把这处河段选定为伏击地点。再看时间，预计追兵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她做好充分准备。 她重新撑着木筏来到岩石最突出河道的位置，将绳索的一头打成活结，拴在长在岩石缝隙的一棵树上，再乘木筏来到河对岸，比了比高度，将绳索的另一端也栓在一棵树上。 她再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简易发射装置。这个装置是一把弓弩，比她正在使用的要小一些，但箭槽长度和姚晓依使用的箭是一致的，区别在于，这个装置内置有智能芯片，可以无线连接手机，可以供她远距离调整发射角度并触动发射。缺点是，一次只能使用一支箭，最多只能击杀一个目标。而且，按姚晓依的预想，等待射击完成，她是没有机会取回这个装置的时间。她顾不了这么多，装上一支箭，调整好角度后，把发射装置固定在河道右岸，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调试了一下。 随即，她再木筏沿河道绕过180度的大拐弯，把木筏停在巨石背后栓好，翻过3米高的巨石，来到刚刚栓住绳索的那棵树旁边，把绳索沉入水中，打上死结，再取出一个根绳索栓一头栓在横跨河道的绳索上，另一头悬在巨石的背后，供她关键时刻拉动绳索，将隐藏在水中的绳索带出水面。 她在巨石上找到合适位置，安装上摄像机，镜头朝向大拐弯下游的区域。 接下来，她需要准备木箭。箭套里面只剩下8支箭了，为了应对可能的更多杀手，她必须节约用箭。 用砍刀砍下合适的树枝，比照真箭的长短和粗细，很快十支木箭就打磨了出来。查阅了一下手机资料，她再木箭尾部分别钉进了一颗钉子——正不用怀疑她哪来的钉子，如果你看了她背包里槟榔满目的各色小物件，就知道她准备得有多充分——以提升飞行速度和稳定性，再在箭尖部分包裹一层铝皮，再在岩石上把箭头磨尖，提升穿透性能。 木箭做好，她张弓搭箭，瞄准5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击一箭，再瞄准8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出一箭。还没完，她又取出两支原配铁箭，分别瞄准刚刚射中的两棵树，又是准确射出两箭。她先后来到两棵树下，仔细对比了两种箭射击的深度，得出一个初步判断，500米左右的距离，射杀效果相差无几，800米左右，木箭杀伤力要稍逊得多。为此，她还在木箭箭头上涂抹上了混合有致幻剂的毒药。通过小岛上毒杀杀手的实践证明，只要命中目标并见血，对手几无生还可能。 准备妥当后，她在推演了一下即将发生的战斗的过程，发现了许多漏洞。比如，如果木箭达不到理想射杀效果该怎么?她的计划是缩短射击距离，再不行就用真箭；比如，不能成功对手吸引到对岸怎么办？她的计划是，再牵一根绳子，使得能在这边牵引对岸的树林，制造动静。 修理完可能存在的漏洞，她再次爬上巨石，选好了三个绝佳的射击点，在分别瞄准河面预定的设计目标，三个射击点之间，可以在2分钟之内快速隐蔽转移。 第198章 生无可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按肖锋等四人的行进路线，他们应该远远抛开了围追堵截的武装人员。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靠生鱼肉和螃蟹肉获得的能量早已被耗尽，四人已经精疲力竭。按眼下的行进速度，晚上10点无法到达 目的地。 取道直线，在距离目的地约8公里处，却被一个峡谷挡住了去路。峡谷不过50米宽，深却有数百米，峡谷底部看得不甚真切。四人傻 眼了，目前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绕道，要么穿越峡谷，不管走哪条路，都会耗费更的时间和体力，进一步增加了按时到达的难 度。 “1527，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袁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从这条峡谷的走向来看，绝大多少队员都必须穿越这个峡谷，消耗和我们一样。往右绕道，前路不明，往左绕道，有遭遇武装人 员的风险。所以……”肖锋顿了顿，“如果你们没意见，我们穿越峡谷，直取目的地。” 其他三人点头同意，随即就地取材，用藤条缠绕成绳索，沿藤条依次下到谷底，小心翼翼穿过谷底，来到对面的峭壁脚下。肖锋率 先攀上悬崖，上了几十米才大手一挥，让三人跟上。 四人沿着悬崖艰难地往上爬，行进颇为艰难，纵是肖锋出现了体力不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再继续往上。 嗖！嗖嗖嗖！ 终于就要爬上山顶了，最前面的肖锋刚来及露出半个头，几梭子弹迎面射来。肖锋猛一缩头，身体差点滑下山谷。 “10点钟方向，数量不详。”肖锋给三人做了一个向右移动的手势，“我来吸引火力，掩护你们迅速登顶。” “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都这个时候了，都到达这个位置了，还特么有追兵！”袁海小声嘀咕了一句，和莽大胡子、文雷慢慢向右 移动。 直到三人每人间隔5米左右，且慢慢靠近山顶的时候，肖锋向左移动了几米，抬枪面对10点钟方向连续击发。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不出意外，他遭到了更为猛烈的子弹回应。与此同时，袁海等三人已闪身登上了山顶，随即趴在地上，形成攻击态势。 “1468负责9点钟方向，1429负责10点钟方向，1745负责10点半钟方向。以我枪声为令，火力压制，掩护我登顶。”肖锋随即判断出 了至少三名武装人员的位置 他脱下外套，稍微停顿了一下，凭空扔了出去，在对方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的同时，肖锋也随即抬枪射击。完了迅速隐身，再向左 移动了几米。 过程中，莽大胡子、袁海、文雷也分别向三个方向突然连续射击，形成了短暂的火力压制。 肖锋随即翻上山顶，接着一个侧翻，闪身躲在了一块大石背后。 “迅速改变位置，我负责10点半方向，1745向1点钟方向绕道包抄，1468、1429继续火力压制。”肖锋道。 “明白。”文雷半蹲起身，绕道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莽大胡子和袁海再次向目标开火，吸引对方注意力。 “1745！有目标正往你方向移动，即将到达12点钟方向。”肖锋正要举枪射击，突然发现异常。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肖锋话音刚落，同时响起了另外两种枪声，很快枪身戛然而止。 “1745？”短暂的沉默中，肖锋试探着问。 “1527，不用担心，对方ove 了。”文雷随即回复道。 “我火力掩护，1745继续绕道往12点方向移动，1468、1429隐蔽前移动。”肖锋趴在大石上，突击步枪瞄准9点钟方向连续击发，再一翻滚，随即又向10点钟方向击发。 两个方向同样以密集的子弹回应。 过程中，莽大胡子和袁海快速隐蔽前移，文雷则往12点方向快速包抄。 肖锋动作不停，借助大石闪躲腾挪，不断向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随即三人报告已到达攻击位置。 “我负责9点方向火力压制，你们三点交叉射击，敲掉10点方向的钉子。” 肖锋再次改变位置，正欲抬枪再射，一梭子弹迎面射击来，在大石头上溅起一阵火花，擦着肖锋的脸颊而过。 好险！ 过程中，文雷等三人对10点钟方向同一时间发起了密集攻击，三点交叉射击，10点方向的枪声随即停止。 “10点钟方向，ove ！”文雷报告。 “9点钟方向已经转移到了9点半方向，继续压缩。”肖锋说完，再次调整射击位，往9点半方向连续射击。 9点半方向马上予以回击，只不过，很快枪声就熄灭了。在肖锋吸引对方火力的同时，莽大胡子等三人再次实施三点交叉饱和攻击。 “9点半方向确定ove ！只不过，我好想休息一会儿。”文雷报告。 “1745，怎么啦？”肖锋听闻大惊，往文雷所在方向冲去。 “不用担心我，只是被子弹咬了一口。”文雷淡淡道。 肖锋赶到，文雷正斜靠在一棵树上，一颗子弹穿过大腿，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为什么不早点说？”肖锋赶紧取出急救包，给伤口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再用绷带包扎好。 “谢谢你，1527，你又救了我一次。”文雷说，额头上已有汗珠。 “怎么的，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袁海也围了上来。 “你特么开玩笑也不场合的吗？”莽大胡子白了袁海一眼，将文雷扶了起来。 “怎么样，能走吗？”肖锋问。 “能走，但怕是走不快了。1527，你带着他们俩先走吧。我拖着这腿完不成最后的8公里路程。你们加油追一追，前40名还有机会。 ”文雷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受伤的大腿无法受力，自感只能放弃训练科目了。 “我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落下。就是抬，我们也要把你抬向终点。”肖锋道，随便看向莽大胡子和袁海。 第199章 避开强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十一点钟方向。对方使用的是突击步枪，射杀距离600米！”肖锋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射击位置和对方的武器，扑倒在地的同时，快 速做出了判断，“1468、1429,绕道一点钟方向，登上山顶，抢占有利地形；1745随我，火力掩护。” 嗖嗖嗖！ 肖锋也扣响了突击步枪。 莽大胡子和袁海随即从右前方斜插而去。 嗖嗖嗖！ 树林里，又有子弹射过来。 “十点钟方向，至少两人，突击步枪。”肖锋确定了另一个武装人员的位置，“1745，掩护！” 嗖嗖嗖！ 嗖嗖嗖! 文雷随即向十一点和十点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和文雷正要有所行动，更加密集的子弹紧随而来，把他们牢牢压制在山脚之下。 “对方三人，还有一挺重机枪……”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话未说完，又是一窜密集的子弹扫射而来。他们前面半米远的灌木倒伏一片。 “1527，我们已到达山顶。”莽大胡子通过耳麦及时传话过来。 “敲掉重机枪手，十点半方向。”肖锋说完，向10点钟方向连续开火。 哒哒哒！ 嗖嗖嗖！ 又惹来密集子弹。 哒哒哒！ 与此同时，山顶的莽大胡子也开枪了。 对方的重机枪声戛然而止。 “1527，重机枪手说再见了。”莽大胡子道，“很好，十一点钟方向，向我开枪了。” “1468,1747，我们三点交叉射击，十一点方向。”肖锋道，“1429，压制十点钟方向。” “明白。”莽大胡子、文雷、袁海同时答道。 哒哒哒！ 嗖嗖嗖！ 哒哒哒！ 在袁海突然开枪向十点钟方向射击的同时，肖锋、莽大胡子、文雷从三个角度密集射向十一点钟方向。 随即，十一点方向的枪声戛然而止。 “1527，十一点钟方向的说再见了……” “十点钟方向在移动，不，是在逃，往9点半方向……”袁海突然打断莽大胡子。 “1527，我去追？”袁海话音未落，文雷已起身，正要往9点钟方向追去。 “1745，不宜恋战，以免引来更多武装人员。我们的目的是快速甩开他们。”肖锋道，同时指令袁海和莽发胡子，“立即脱离战场 ，一点钟方向，快速穿越。” 四人组汇合后，沿最短线路往目的地急行。 “1527，我们还得这么快吗？”袁海气喘吁吁道。 “翻过前面的山坳，再做修整，补充体力。”肖锋脚不减速，继续走在队伍前面。 “1527,说得对，那帮狗崽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即便我们绕道这么远，前速前进了这么远，还是差点把我们截住。”文雷道。 “所以我们还得再坚持一下。翻过山坳，我们距目的地还有大约15公里。”肖锋道。 10多分钟后，四人终于穿过一片灌木林，登上了又一山顶。 “1527，那里有一条河！”袁海突然道，“没准儿，我们能抓到鱼！” 四人一看，山坡另一侧的山脚下，果然有一条小河。 “就地休息。1468、1745，负责警戒；1429，随我寻找食物。”环顾了一下四周，肖锋分配好任务，和袁海一起冲下山坡。 不多一会儿，两人带回三只螃蟹和一条巴掌大的鱼。 肖锋把已去除内脏鱼和螃蟹分成四份。 “我们真的就吃这个？”袁海做出一副就要呕吐的表情。 “1429，你知足吧，在这片山林地带，能找到螃蟹和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相信有些队员还在找田鼠充饥，而且还不一定能找 到。”文雷道。 “也不至于吃生的吧？”袁海道。 “怎么的，你特么还想烤着吃？要不再给你弄点盐，弄点孜然什么的，再给你准备一瓶酒呗？”莽大胡子不削地瞪了袁海一眼，从 自己那一堆食物里面拈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闭上眼睛，就像品味一道人间美味一样，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 “1429，这些肉可是咱们后半程唯一的能量补充，你不想落下，就必须把它吃了。”文雷也是拈上一块鱼肉，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吃进了肚子。 “把鱼肉和着螃蟹肉一块吃，就像这样……”肖锋把一块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螃蟹肉自带咸味，正好可以把鱼肉也顺下去。而且，我们需要补充盐分。” 袁海见状，皱着眉头，犹犹豫豫把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一只手捏着鼻孔，似乎要堵住满口的咸腥味。 “你特么像个男子一样行不行？”莽大胡子又瞪了袁海一眼，满脸的不耐烦。 “我……特么……怎……么就不是男人了？”袁海刚张口回击，嘴里的肉顺着咽喉滑了下去，“耶，好像也没有想象这么难吃嘛。” “1527，看来我们这一路不会太平啊。”文雷把最后一点肉渣塞进嘴里，扫了一眼刚刚武装人员逃离的方向，“如果他去搬来救兵，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还有人追过来是大概率。”肖锋道，指了指右前方，“所以我们的行进路线是那个方向。” “继续绕道？”袁海道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们岂不是又要耗费更多体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肖锋道，“再次偏离直线方向，进一步分散对方围堵的难度，这对我们是最有力的，即便和对方遭遇，相信也不会是对方的大队人马。” 稍事片刻，四人再次绕道前行，为保存体力，前行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一路无话。 “过了这片开阔地，穿过密林，直取目的地。”却说下午2点，肖锋这才停止绕道行进，指着前面的一片开阔地道。 算下来，四人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10公里，而且比其他学员多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已是人困马乏。 第201章 迂回包抄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按肖锋等四人的行进路线，他们应该远远抛开了围追堵截的武装人员。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靠生鱼肉和螃蟹肉获得的能量早已被耗尽，四人已经精疲力竭。按眼下的行进速度，晚上10点无法到达 目的地。 取道直线，在距离目的地约8公里处，却被一个峡谷挡住了去路。峡谷不过50米宽，深却有数百米，峡谷底部看得不甚真切。四人傻 眼了，目前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绕道，要么穿越峡谷，不管走哪条路，都会耗费更的时间和体力，进一步增加了按时到达的难 度。 “1527，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袁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从这条峡谷的走向来看，绝大多少队员都必须穿越这个峡谷，消耗和我们一样。往右绕道，前路不明，往左绕道，有遭遇武装人 员的风险。所以……”肖锋顿了顿，“如果你们没意见，我们穿越峡谷，直取目的地。” 其他三人点头同意，随即就地取材，用藤条缠绕成绳索，沿藤条依次下到谷底，小心翼翼穿过谷底，来到对面的峭壁脚下。肖锋率 先攀上悬崖，上了几十米才大手一挥，让三人跟上。 四人沿着悬崖艰难地往上爬，行进颇为艰难，纵是肖锋出现了体力不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再继续往上。 嗖！嗖嗖嗖！ 终于就要爬上山顶了，最前面的肖锋刚来及露出半个头，几梭子弹迎面射来。肖锋猛一缩头，身体差点滑下山谷。 “10点钟方向，数量不详。”肖锋给三人做了一个向右移动的手势，“我来吸引火力，掩护你们迅速登顶。” “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都这个时候了，都到达这个位置了，还特么有追兵！”袁海小声嘀咕了一句，和莽大胡子、文雷慢慢向右 移动。 直到三人每人间隔5米左右，且慢慢靠近山顶的时候，肖锋向左移动了几米，抬枪面对10点钟方向连续击发。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不出意外，他遭到了更为猛烈的子弹回应。与此同时，袁海等三人已闪身登上了山顶，随即趴在地上，形成攻击态势。 “1468负责9点钟方向，1429负责10点钟方向，1745负责10点半钟方向。以我枪声为令，火力压制，掩护我登顶。”肖锋随即判断出 了至少三名武装人员的位置 他脱下外套，稍微停顿了一下，凭空扔了出去，在对方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的同时，肖锋也随即抬枪射击。完了迅速隐身，再向左 移动了几米。 过程中，莽大胡子、袁海、文雷也分别向三个方向突然连续射击，形成了短暂的火力压制。 肖锋随即翻上山顶，接着一个侧翻，闪身躲在了一块大石背后。 “迅速改变位置，我负责10点半方向，1745向1点钟方向绕道包抄，1468、1429继续火力压制。”肖锋道。 “明白。”文雷半蹲起身，绕道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莽大胡子和袁海再次向目标开火，吸引对方注意力。 “1745！有目标正往你方向移动，即将到达12点钟方向。”肖锋正要举枪射击，突然发现异常。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肖锋话音刚落，同时响起了另外两种枪声，很快枪身戛然而止。 “1745？”短暂的沉默中，肖锋试探着问。 “1527，不用担心，对方ove 了。”文雷随即回复道。 “我火力掩护，1745继续绕道往12点方向移动，1468、1429隐蔽前移动。”肖锋趴在大石上，突击步枪瞄准9点钟方向连续击发，再一翻滚，随即又向10点钟方向击发。 两个方向同样以密集的子弹回应。 过程中，莽大胡子和袁海快速隐蔽前移，文雷则往12点方向快速包抄。 肖锋动作不停，借助大石闪躲腾挪，不断向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随即三人报告已到达攻击位置。 “我负责9点方向火力压制，你们三点交叉射击，敲掉10点方向的钉子。” 肖锋再次改变位置，正欲抬枪再射，一梭子弹迎面射击来，在大石头上溅起一阵火花，擦着肖锋的脸颊而过。 好险！ 过程中，文雷等三人对10点钟方向同一时间发起了密集攻击，三点交叉射击，10点方向的枪声随即停止。 “10点钟方向，ove ！”文雷报告。 “9点钟方向已经转移到了9点半方向，继续压缩。”肖锋说完，再次调整射击位，往9点半方向连续射击。 9点半方向马上予以回击，只不过，很快枪声就熄灭了。在肖锋吸引对方火力的同时，莽大胡子等三人再次实施三点交叉饱和攻击。 “9点半方向确定ove ！只不过，我好想休息一会儿。”文雷报告。 “1745，怎么啦？”肖锋听闻大惊，往文雷所在方向冲去。 “不用担心我，只是被子弹咬了一口。”文雷淡淡道。 肖锋赶到，文雷正斜靠在一棵树上，一颗子弹穿过大腿，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为什么不早点说？”肖锋赶紧取出急救包，给伤口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再用绷带包扎好。 “谢谢你，1527，你又救了我一次。”文雷说，额头上已有汗珠。 “怎么的，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袁海也围了上来。 “你特么开玩笑也不场合的吗？”莽大胡子白了袁海一眼，将文雷扶了起来。 “怎么样，能走吗？”肖锋问。 “能走，但怕是走不快了。1527，你带着他们俩先走吧。我拖着这腿完不成最后的8公里路程。你们加油追一追，前40名还有机会。 ”文雷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受伤的大腿无法受力，自感只能放弃训练科目了。 “我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落下。就是抬，我们也要把你抬向终点。”肖锋道，随便看向莽大胡子和袁海。 第202章 玩命追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按肖锋等四人的行进路线，他们应该远远抛开了围追堵截的武装人员。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靠生鱼肉和螃蟹肉获得的能量早已被耗尽，四人已经精疲力竭。按眼下的行进速度，晚上10点无法到达 目的地。 取道直线，在距离目的地约8公里处，却被一个峡谷挡住了去路。峡谷不过50米宽，深却有数百米，峡谷底部看得不甚真切。四人傻 眼了，目前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绕道，要么穿越峡谷，不管走哪条路，都会耗费更的时间和体力，进一步增加了按时到达的难 度。 “1527，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袁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从这条峡谷的走向来看，绝大多少队员都必须穿越这个峡谷，消耗和我们一样。往右绕道，前路不明，往左绕道，有遭遇武装人 员的风险。所以……”肖锋顿了顿，“如果你们没意见，我们穿越峡谷，直取目的地。” 其他三人点头同意，随即就地取材，用藤条缠绕成绳索，沿藤条依次下到谷底，小心翼翼穿过谷底，来到对面的峭壁脚下。肖锋率 先攀上悬崖，上了几十米才大手一挥，让三人跟上。 四人沿着悬崖艰难地往上爬，行进颇为艰难，纵是肖锋出现了体力不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再继续往上。 嗖！嗖嗖嗖！ 终于就要爬上山顶了，最前面的肖锋刚来及露出半个头，几梭子弹迎面射来。肖锋猛一缩头，身体差点滑下山谷。 “10点钟方向，数量不详。”肖锋给三人做了一个向右移动的手势，“我来吸引火力，掩护你们迅速登顶。” “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都这个时候了，都到达这个位置了，还特么有追兵！”袁海小声嘀咕了一句，和莽大胡子、文雷慢慢向右 移动。 直到三人每人间隔5米左右，且慢慢靠近山顶的时候，肖锋向左移动了几米，抬枪面对10点钟方向连续击发。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不出意外，他遭到了更为猛烈的子弹回应。与此同时，袁海等三人已闪身登上了山顶，随即趴在地上，形成攻击态势。 “1468负责9点钟方向，1429负责10点钟方向，1745负责10点半钟方向。以我枪声为令，火力压制，掩护我登顶。”肖锋随即判断出 了至少三名武装人员的位置 他脱下外套，稍微停顿了一下，凭空扔了出去，在对方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的同时，肖锋也随即抬枪射击。完了迅速隐身，再向左 移动了几米。 过程中，莽大胡子、袁海、文雷也分别向三个方向突然连续射击，形成了短暂的火力压制。 肖锋随即翻上山顶，接着一个侧翻，闪身躲在了一块大石背后。 “迅速改变位置，我负责10点半方向，1745向1点钟方向绕道包抄，1468、1429继续火力压制。”肖锋道。 “明白。”文雷半蹲起身，绕道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莽大胡子和袁海再次向目标开火，吸引对方注意力。 “1745！有目标正往你方向移动，即将到达12点钟方向。”肖锋正要举枪射击，突然发现异常。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肖锋话音刚落，同时响起了另外两种枪声，很快枪身戛然而止。 “1745？”短暂的沉默中，肖锋试探着问。 “1527，不用担心，对方ove 了。”文雷随即回复道。 “我火力掩护，1745继续绕道往12点方向移动，1468、1429隐蔽前移动。”肖锋趴在大石上，突击步枪瞄准9点钟方向连续击发，再一翻滚，随即又向10点钟方向击发。 两个方向同样以密集的子弹回应。 过程中，莽大胡子和袁海快速隐蔽前移，文雷则往12点方向快速包抄。 肖锋动作不停，借助大石闪躲腾挪，不断向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随即三人报告已到达攻击位置。 “我负责9点方向火力压制，你们三点交叉射击，敲掉10点方向的钉子。” 肖锋再次改变位置，正欲抬枪再射，一梭子弹迎面射击来，在大石头上溅起一阵火花，擦着肖锋的脸颊而过。 好险！ 过程中，文雷等三人对10点钟方向同一时间发起了密集攻击，三点交叉射击，10点方向的枪声随即停止。 “10点钟方向，ove ！”文雷报告。 “9点钟方向已经转移到了9点半方向，继续压缩。”肖锋说完，再次调整射击位，往9点半方向连续射击。 9点半方向马上予以回击，只不过，很快枪声就熄灭了。在肖锋吸引对方火力的同时，莽大胡子等三人再次实施三点交叉饱和攻击。 “9点半方向确定ove ！只不过，我好想休息一会儿。”文雷报告。 “1745，怎么啦？”肖锋听闻大惊，往文雷所在方向冲去。 “不用担心我，只是被子弹咬了一口。”文雷淡淡道。 肖锋赶到，文雷正斜靠在一棵树上，一颗子弹穿过大腿，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为什么不早点说？”肖锋赶紧取出急救包，给伤口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再用绷带包扎好。 “谢谢你，1527，你又救了我一次。”文雷说，额头上已有汗珠。 “怎么的，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袁海也围了上来。 “你特么开玩笑也不场合的吗？”莽大胡子白了袁海一眼，将文雷扶了起来。 “怎么样，能走吗？”肖锋问。 “能走，但怕是走不快了。1527，你带着他们俩先走吧。我拖着这腿完不成最后的8公里路程。你们加油追一追，前40名还有机会。 ”文雷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受伤的大腿无法受力，自感只能放弃训练科目了。 “我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落下。就是抬，我们也要把你抬向终点。”肖锋道，随便看向莽大胡子和袁海。 第203章 死亡穿越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按肖锋等四人的行进路线，他们应该远远抛开了围追堵截的武装人员。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靠生鱼肉和螃蟹肉获得的能量早已被耗尽，四人已经精疲力竭。按眼下的行进速度，晚上10点无法到达 目的地。 取道直线，在距离目的地约8公里处，却被一个峡谷挡住了去路。峡谷不过50米宽，深却有数百米，峡谷底部看得不甚真切。四人傻 眼了，目前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绕道，要么穿越峡谷，不管走哪条路，都会耗费更的时间和体力，进一步增加了按时到达的难 度。 “1527，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袁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从这条峡谷的走向来看，绝大多少队员都必须穿越这个峡谷，消耗和我们一样。往右绕道，前路不明，往左绕道，有遭遇武装人 员的风险。所以……”肖锋顿了顿，“如果你们没意见，我们穿越峡谷，直取目的地。” 其他三人点头同意，随即就地取材，用藤条缠绕成绳索，沿藤条依次下到谷底，小心翼翼穿过谷底，来到对面的峭壁脚下。肖锋率 先攀上悬崖，上了几十米才大手一挥，让三人跟上。 四人沿着悬崖艰难地往上爬，行进颇为艰难，纵是肖锋出现了体力不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再继续往上。 嗖！嗖嗖嗖！ 终于就要爬上山顶了，最前面的肖锋刚来及露出半个头，几梭子弹迎面射来。肖锋猛一缩头，身体差点滑下山谷。 “10点钟方向，数量不详。”肖锋给三人做了一个向右移动的手势，“我来吸引火力，掩护你们迅速登顶。” “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都这个时候了，都到达这个位置了，还特么有追兵！”袁海小声嘀咕了一句，和莽大胡子、文雷慢慢向右 移动。 直到三人每人间隔5米左右，且慢慢靠近山顶的时候，肖锋向左移动了几米，抬枪面对10点钟方向连续击发。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不出意外，他遭到了更为猛烈的子弹回应。与此同时，袁海等三人已闪身登上了山顶，随即趴在地上，形成攻击态势。 “1468负责9点钟方向，1429负责10点钟方向，1745负责10点半钟方向。以我枪声为令，火力压制，掩护我登顶。”肖锋随即判断出 了至少三名武装人员的位置 他脱下外套，稍微停顿了一下，凭空扔了出去，在对方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的同时，肖锋也随即抬枪射击。完了迅速隐身，再向左 移动了几米。 过程中，莽大胡子、袁海、文雷也分别向三个方向突然连续射击，形成了短暂的火力压制。 肖锋随即翻上山顶，接着一个侧翻，闪身躲在了一块大石背后。 “迅速改变位置，我负责10点半方向，1745向1点钟方向绕道包抄，1468、1429继续火力压制。”肖锋道。 “明白。”文雷半蹲起身，绕道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莽大胡子和袁海再次向目标开火，吸引对方注意力。 “1745！有目标正往你方向移动，即将到达12点钟方向。”肖锋正要举枪射击，突然发现异常。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肖锋话音刚落，同时响起了另外两种枪声，很快枪身戛然而止。 “1745？”短暂的沉默中，肖锋试探着问。 “1527，不用担心，对方ove 了。”文雷随即回复道。 “我火力掩护，1745继续绕道往12点方向移动，1468、1429隐蔽前移动。”肖锋趴在大石上，突击步枪瞄准9点钟方向连续击发，再一翻滚，随即又向10点钟方向击发。 两个方向同样以密集的子弹回应。 过程中，莽大胡子和袁海快速隐蔽前移，文雷则往12点方向快速包抄。 肖锋动作不停，借助大石闪躲腾挪，不断向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随即三人报告已到达攻击位置。 “我负责9点方向火力压制，你们三点交叉射击，敲掉10点方向的钉子。” 肖锋再次改变位置，正欲抬枪再射，一梭子弹迎面射击来，在大石头上溅起一阵火花，擦着肖锋的脸颊而过。 好险！ 过程中，文雷等三人对10点钟方向同一时间发起了密集攻击，三点交叉射击，10点方向的枪声随即停止。 “10点钟方向，ove ！”文雷报告。 “9点钟方向已经转移到了9点半方向，继续压缩。”肖锋说完，再次调整射击位，往9点半方向连续射击。 9点半方向马上予以回击，只不过，很快枪声就熄灭了。在肖锋吸引对方火力的同时，莽大胡子等三人再次实施三点交叉饱和攻击。 “9点半方向确定ove ！只不过，我好想休息一会儿。”文雷报告。 “1745，怎么啦？”肖锋听闻大惊，往文雷所在方向冲去。 “不用担心我，只是被子弹咬了一口。”文雷淡淡道。 肖锋赶到，文雷正斜靠在一棵树上，一颗子弹穿过大腿，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为什么不早点说？”肖锋赶紧取出急救包，给伤口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再用绷带包扎好。 “谢谢你，1527，你又救了我一次。”文雷说，额头上已有汗珠。 “怎么的，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袁海也围了上来。 “你特么开玩笑也不场合的吗？”莽大胡子白了袁海一眼，将文雷扶了起来。 “怎么样，能走吗？”肖锋问。 “能走，但怕是走不快了。1527，你带着他们俩先走吧。我拖着这腿完不成最后的8公里路程。你们加油追一追，前40名还有机会。 ”文雷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受伤的大腿无法受力，自感只能放弃训练科目了。 “我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落下。就是抬，我们也要把你抬向终点。”肖锋道，随便看向莽大胡子和袁海。 第204章 生无可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按肖锋等四人的行进路线，他们应该远远抛开了围追堵截的武装人员。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靠生鱼肉和螃蟹肉获得的能量早已被耗尽，四人已经精疲力竭。按眼下的行进速度，晚上10点无法到达 目的地。 取道直线，在距离目的地约8公里处，却被一个峡谷挡住了去路。峡谷不过50米宽，深却有数百米，峡谷底部看得不甚真切。四人傻 眼了，目前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绕道，要么穿越峡谷，不管走哪条路，都会耗费更的时间和体力，进一步增加了按时到达的难 度。 “1527，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袁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从这条峡谷的走向来看，绝大多少队员都必须穿越这个峡谷，消耗和我们一样。往右绕道，前路不明，往左绕道，有遭遇武装人 员的风险。所以……”肖锋顿了顿，“如果你们没意见，我们穿越峡谷，直取目的地。” 其他三人点头同意，随即就地取材，用藤条缠绕成绳索，沿藤条依次下到谷底，小心翼翼穿过谷底，来到对面的峭壁脚下。肖锋率 先攀上悬崖，上了几十米才大手一挥，让三人跟上。 四人沿着悬崖艰难地往上爬，行进颇为艰难，纵是肖锋出现了体力不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再继续往上。 嗖！嗖嗖嗖！ 终于就要爬上山顶了，最前面的肖锋刚来及露出半个头，几梭子弹迎面射来。肖锋猛一缩头，身体差点滑下山谷。 “10点钟方向，数量不详。”肖锋给三人做了一个向右移动的手势，“我来吸引火力，掩护你们迅速登顶。” “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都这个时候了，都到达这个位置了，还特么有追兵！”袁海小声嘀咕了一句，和莽大胡子、文雷慢慢向右 移动。 直到三人每人间隔5米左右，且慢慢靠近山顶的时候，肖锋向左移动了几米，抬枪面对10点钟方向连续击发。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不出意外，他遭到了更为猛烈的子弹回应。与此同时，袁海等三人已闪身登上了山顶，随即趴在地上，形成攻击态势。 “1468负责9点钟方向，1429负责10点钟方向，1745负责10点半钟方向。以我枪声为令，火力压制，掩护我登顶。”肖锋随即判断出 了至少三名武装人员的位置 他脱下外套，稍微停顿了一下，凭空扔了出去，在对方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的同时，肖锋也随即抬枪射击。完了迅速隐身，再向左 移动了几米。 过程中，莽大胡子、袁海、文雷也分别向三个方向突然连续射击，形成了短暂的火力压制。 肖锋随即翻上山顶，接着一个侧翻，闪身躲在了一块大石背后。 “迅速改变位置，我负责10点半方向，1745向1点钟方向绕道包抄，1468、1429继续火力压制。”肖锋道。 “明白。”文雷半蹲起身，绕道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莽大胡子和袁海再次向目标开火，吸引对方注意力。 “1745！有目标正往你方向移动，即将到达12点钟方向。”肖锋正要举枪射击，突然发现异常。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肖锋话音刚落，同时响起了另外两种枪声，很快枪身戛然而止。 “1745？”短暂的沉默中，肖锋试探着问。 “1527，不用担心，对方ove 了。”文雷随即回复道。 “我火力掩护，1745继续绕道往12点方向移动，1468、1429隐蔽前移动。”肖锋趴在大石上，突击步枪瞄准9点钟方向连续击发，再一翻滚，随即又向10点钟方向击发。 两个方向同样以密集的子弹回应。 过程中，莽大胡子和袁海快速隐蔽前移，文雷则往12点方向快速包抄。 肖锋动作不停，借助大石闪躲腾挪，不断向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随即三人报告已到达攻击位置。 “我负责9点方向火力压制，你们三点交叉射击，敲掉10点方向的钉子。” 肖锋再次改变位置，正欲抬枪再射，一梭子弹迎面射击来，在大石头上溅起一阵火花，擦着肖锋的脸颊而过。 好险！ 过程中，文雷等三人对10点钟方向同一时间发起了密集攻击，三点交叉射击，10点方向的枪声随即停止。 “10点钟方向，ove ！”文雷报告。 “9点钟方向已经转移到了9点半方向，继续压缩。”肖锋说完，再次调整射击位，往9点半方向连续射击。 9点半方向马上予以回击，只不过，很快枪声就熄灭了。在肖锋吸引对方火力的同时，莽大胡子等三人再次实施三点交叉饱和攻击。 “9点半方向确定ove ！只不过，我好想休息一会儿。”文雷报告。 “1745，怎么啦？”肖锋听闻大惊，往文雷所在方向冲去。 “不用担心我，只是被子弹咬了一口。”文雷淡淡道。 肖锋赶到，文雷正斜靠在一棵树上，一颗子弹穿过大腿，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为什么不早点说？”肖锋赶紧取出急救包，给伤口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再用绷带包扎好。 “谢谢你，1527，你又救了我一次。”文雷说，额头上已有汗珠。 “怎么的，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袁海也围了上来。 “你特么开玩笑也不场合的吗？”莽大胡子白了袁海一眼，将文雷扶了起来。 “怎么样，能走吗？”肖锋问。 “能走，但怕是走不快了。1527，你带着他们俩先走吧。我拖着这腿完不成最后的8公里路程。你们加油追一追，前40名还有机会。 ”文雷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受伤的大腿无法受力，自感只能放弃训练科目了。 “我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落下。就是抬，我们也要把你抬向终点。”肖锋道，随便看向莽大胡子和袁海。 第205章 火力压制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按肖锋等四人的行进路线，他们应该远远抛开了围追堵截的武装人员。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靠生鱼肉和螃蟹肉获得的能量早已被耗尽，四人已经精疲力竭。按眼下的行进速度，晚上10点无法到达 目的地。 取道直线，在距离目的地约8公里处，却被一个峡谷挡住了去路。峡谷不过50米宽，深却有数百米，峡谷底部看得不甚真切。四人傻 眼了，目前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绕道，要么穿越峡谷，不管走哪条路，都会耗费更的时间和体力，进一步增加了按时到达的难 度。 “1527，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袁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从这条峡谷的走向来看，绝大多少队员都必须穿越这个峡谷，消耗和我们一样。往右绕道，前路不明，往左绕道，有遭遇武装人 员的风险。所以……”肖锋顿了顿，“如果你们没意见，我们穿越峡谷，直取目的地。” 其他三人点头同意，随即就地取材，用藤条缠绕成绳索，沿藤条依次下到谷底，小心翼翼穿过谷底，来到对面的峭壁脚下。肖锋率 先攀上悬崖，上了几十米才大手一挥，让三人跟上。 四人沿着悬崖艰难地往上爬，行进颇为艰难，纵是肖锋出现了体力不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再继续往上。 嗖！嗖嗖嗖！ 终于就要爬上山顶了，最前面的肖锋刚来及露出半个头，几梭子弹迎面射来。肖锋猛一缩头，身体差点滑下山谷。 “10点钟方向，数量不详。”肖锋给三人做了一个向右移动的手势，“我来吸引火力，掩护你们迅速登顶。” “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都这个时候了，都到达这个位置了，还特么有追兵！”袁海小声嘀咕了一句，和莽大胡子、文雷慢慢向右 移动。 直到三人每人间隔5米左右，且慢慢靠近山顶的时候，肖锋向左移动了几米，抬枪面对10点钟方向连续击发。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不出意外，他遭到了更为猛烈的子弹回应。与此同时，袁海等三人已闪身登上了山顶，随即趴在地上，形成攻击态势。 “1468负责9点钟方向，1429负责10点钟方向，1745负责10点半钟方向。以我枪声为令，火力压制，掩护我登顶。”肖锋随即判断出 了至少三名武装人员的位置 他脱下外套，稍微停顿了一下，凭空扔了出去，在对方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的同时，肖锋也随即抬枪射击。完了迅速隐身，再向左 移动了几米。 过程中，莽大胡子、袁海、文雷也分别向三个方向突然连续射击，形成了短暂的火力压制。 肖锋随即翻上山顶，接着一个侧翻，闪身躲在了一块大石背后。 “迅速改变位置，我负责10点半方向，1745向1点钟方向绕道包抄，1468、1429继续火力压制。”肖锋道。 “明白。”文雷半蹲起身，绕道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莽大胡子和袁海再次向目标开火，吸引对方注意力。 “1745！有目标正往你方向移动，即将到达12点钟方向。”肖锋正要举枪射击，突然发现异常。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肖锋话音刚落，同时响起了另外两种枪声，很快枪身戛然而止。 “1745？”短暂的沉默中，肖锋试探着问。 “1527，不用担心，对方ove 了。”文雷随即回复道。 “我火力掩护，1745继续绕道往12点方向移动，1468、1429隐蔽前移动。”肖锋趴在大石上，突击步枪瞄准9点钟方向连续击发，再一翻滚，随即又向10点钟方向击发。 两个方向同样以密集的子弹回应。 过程中，莽大胡子和袁海快速隐蔽前移，文雷则往12点方向快速包抄。 肖锋动作不停，借助大石闪躲腾挪，不断向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随即三人报告已到达攻击位置。 “我负责9点方向火力压制，你们三点交叉射击，敲掉10点方向的钉子。” 肖锋再次改变位置，正欲抬枪再射，一梭子弹迎面射击来，在大石头上溅起一阵火花，擦着肖锋的脸颊而过。 好险！ 过程中，文雷等三人对10点钟方向同一时间发起了密集攻击，三点交叉射击，10点方向的枪声随即停止。 “10点钟方向，ove ！”文雷报告。 “9点钟方向已经转移到了9点半方向，继续压缩。”肖锋说完，再次调整射击位，往9点半方向连续射击。 9点半方向马上予以回击，只不过，很快枪声就熄灭了。在肖锋吸引对方火力的同时，莽大胡子等三人再次实施三点交叉饱和攻击。 “9点半方向确定ove ！只不过，我好想休息一会儿。”文雷报告。 “1745，怎么啦？”肖锋听闻大惊，往文雷所在方向冲去。 “不用担心我，只是被子弹咬了一口。”文雷淡淡道。 肖锋赶到，文雷正斜靠在一棵树上，一颗子弹穿过大腿，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为什么不早点说？”肖锋赶紧取出急救包，给伤口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再用绷带包扎好。 “谢谢你，1527，你又救了我一次。”文雷说，额头上已有汗珠。 “怎么的，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袁海也围了上来。 “你特么开玩笑也不场合的吗？”莽大胡子白了袁海一眼，将文雷扶了起来。 “怎么样，能走吗？”肖锋问。 “能走，但怕是走不快了。1527，你带着他们俩先走吧。我拖着这腿完不成最后的8公里路程。你们加油追一追，前40名还有机会。 ”文雷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受伤的大腿无法受力，自感只能放弃训练科目了。 “我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落下。就是抬，我们也要把你抬向终点。”肖锋道，随便看向莽大胡子和袁海。 第206章 突发异常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按肖锋等四人的行进路线，他们应该远远抛开了围追堵截的武装人员。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靠生鱼肉和螃蟹肉获得的能量早已被耗尽，四人已经精疲力竭。按眼下的行进速度，晚上10点无法到达 目的地。 取道直线，在距离目的地约8公里处，却被一个峡谷挡住了去路。峡谷不过50米宽，深却有数百米，峡谷底部看得不甚真切。四人傻 眼了，目前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绕道，要么穿越峡谷，不管走哪条路，都会耗费更的时间和体力，进一步增加了按时到达的难 度。 “1527，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袁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从这条峡谷的走向来看，绝大多少队员都必须穿越这个峡谷，消耗和我们一样。往右绕道，前路不明，往左绕道，有遭遇武装人 员的风险。所以……”肖锋顿了顿，“如果你们没意见，我们穿越峡谷，直取目的地。” 其他三人点头同意，随即就地取材，用藤条缠绕成绳索，沿藤条依次下到谷底，小心翼翼穿过谷底，来到对面的峭壁脚下。肖锋率 先攀上悬崖，上了几十米才大手一挥，让三人跟上。 四人沿着悬崖艰难地往上爬，行进颇为艰难，纵是肖锋出现了体力不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再继续往上。 嗖！嗖嗖嗖！ 终于就要爬上山顶了，最前面的肖锋刚来及露出半个头，几梭子弹迎面射来。肖锋猛一缩头，身体差点滑下山谷。 “10点钟方向，数量不详。”肖锋给三人做了一个向右移动的手势，“我来吸引火力，掩护你们迅速登顶。” “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都这个时候了，都到达这个位置了，还特么有追兵！”袁海小声嘀咕了一句，和莽大胡子、文雷慢慢向右 移动。 直到三人每人间隔5米左右，且慢慢靠近山顶的时候，肖锋向左移动了几米，抬枪面对10点钟方向连续击发。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不出意外，他遭到了更为猛烈的子弹回应。与此同时，袁海等三人已闪身登上了山顶，随即趴在地上，形成攻击态势。 “1468负责9点钟方向，1429负责10点钟方向，1745负责10点半钟方向。以我枪声为令，火力压制，掩护我登顶。”肖锋随即判断出 了至少三名武装人员的位置 他脱下外套，稍微停顿了一下，凭空扔了出去，在对方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的同时，肖锋也随即抬枪射击。完了迅速隐身，再向左 移动了几米。 过程中，莽大胡子、袁海、文雷也分别向三个方向突然连续射击，形成了短暂的火力压制。 肖锋随即翻上山顶，接着一个侧翻，闪身躲在了一块大石背后。 “迅速改变位置，我负责10点半方向，1745向1点钟方向绕道包抄，1468、1429继续火力压制。”肖锋道。 “明白。”文雷半蹲起身，绕道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莽大胡子和袁海再次向目标开火，吸引对方注意力。 “1745！有目标正往你方向移动，即将到达12点钟方向。”肖锋正要举枪射击，突然发现异常。 嗖！嗖嗖嗖！ 哒！哒哒哒！ 肖锋话音刚落，同时响起了另外两种枪声，很快枪身戛然而止。 “1745？”短暂的沉默中，肖锋试探着问。 “1527，不用担心，对方ove 了。”文雷随即回复道。 “我火力掩护，1745继续绕道往12点方向移动，1468、1429隐蔽前移动。”肖锋趴在大石上，突击步枪瞄准9点钟方向连续击发，再一翻滚，随即又向10点钟方向击发。 两个方向同样以密集的子弹回应。 过程中，莽大胡子和袁海快速隐蔽前移，文雷则往12点方向快速包抄。 肖锋动作不停，借助大石闪躲腾挪，不断向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随即三人报告已到达攻击位置。 “我负责9点方向火力压制，你们三点交叉射击，敲掉10点方向的钉子。” 肖锋再次改变位置，正欲抬枪再射，一梭子弹迎面射击来，在大石头上溅起一阵火花，擦着肖锋的脸颊而过。 好险！ 过程中，文雷等三人对10点钟方向同一时间发起了密集攻击，三点交叉射击，10点方向的枪声随即停止。 “10点钟方向，ove ！”文雷报告。 “9点钟方向已经转移到了9点半方向，继续压缩。”肖锋说完，再次调整射击位，往9点半方向连续射击。 9点半方向马上予以回击，只不过，很快枪声就熄灭了。在肖锋吸引对方火力的同时，莽大胡子等三人再次实施三点交叉饱和攻击。 “9点半方向确定ove ！只不过，我好想休息一会儿。”文雷报告。 “1745，怎么啦？”肖锋听闻大惊，往文雷所在方向冲去。 “不用担心我，只是被子弹咬了一口。”文雷淡淡道。 肖锋赶到，文雷正斜靠在一棵树上，一颗子弹穿过大腿，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为什么不早点说？”肖锋赶紧取出急救包，给伤口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再用绷带包扎好。 “谢谢你，1527，你又救了我一次。”文雷说，额头上已有汗珠。 “怎么的，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袁海也围了上来。 “你特么开玩笑也不场合的吗？”莽大胡子白了袁海一眼，将文雷扶了起来。 “怎么样，能走吗？”肖锋问。 “能走，但怕是走不快了。1527，你带着他们俩先走吧。我拖着这腿完不成最后的8公里路程。你们加油追一追，前40名还有机会。 ”文雷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受伤的大腿无法受力，自感只能放弃训练科目了。 “我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落下。就是抬，我们也要把你抬向终点。”肖锋道，随便看向莽大胡子和袁海。 第207章 绝杀指令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1日）倒计时第70天 五号院地下酒吧。 凌晨了，孟军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实际上，自蓝色行动启动以来，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暗夜之眼应急响应机制中，仅次于最高级别的行动，一经启动，所有人必须随时待命，直至任务结束。哪怕是四爷的军师、杀手组织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孟军师也得二十四小时待命。 蓝色行动启动以来，先后两批共二十八人赶赴水木镇后山，没承想，首批八人中，六人被击毙，均是被一箭绝杀，弓箭手神秘消失，让随后赶到的第二批二十人扑了一个空。 更让他勃然大怒的是，整整二十二个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竟然破不开一具石棺。 石棺是由整块坚硬岩石雕凿出来的？四壁厚达一米？仅棺盖估计就重约一吨？ 这些他-妈-的也能成为理由？ 听着这群身经百战的杀手发来的报告，他正怀疑自己派出一群假的杀手成员，恨不得亲临现场，一泡尿冲走石棺。 更令他睡不着觉的是，好不容易破开了石棺，发现了隐藏在石棺底部的密道，二十杀手也依次进入了密道，然后……不到二分钟，这二十个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来到了16日凌晨，军师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失。在他正准备派遣第三批人马的时候，那该死的通讯总算有了反应。 “报告军师，我们……损失了四名兄弟。”耳麦里，负责领队、来自杀手榜第二的钟南向他紧急报告，“密道出口在河水面以下，冲进河水的兄弟们全被河水淹没，呆我们游到下游一个河滩，发现少了四个。” “弓箭手呢？” “没有发现弓箭手的身影。但在河滩上，发现了有人停留过的痕迹，还有刚熄灭不久的篝火。怀疑是弓箭手从密道逃出后，顺着河道来到了河滩。” “你认为弓箭手为什么不消除篝火的痕迹？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吧？” “刻意误导我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仔细搜索河滩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然后，顺着蛛丝马迹的反方向思考问题。任何一个细节背后，都同时隐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 “明白。谢谢军师提点。” 咚！ 军师刚来得及放下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 “我有你感兴趣的情报，50万，现金。嗯，是有关弓箭手的。” 军师一看大惊，号码是陌生号码，重要的是，对方提到了弓箭手。 “我怎么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十名杀手被击毙，包括杀手榜排名第三的西门飞雪和实力被严重低估的柳飞燕，这十人当中，有八人被一箭绝杀……这下你相信 了吗？” “交易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后，茉莉花茶楼。” “茉莉花茶楼，一个小时后。” 军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约定时间改为一个小时，发出短信。他知道茉莉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茶楼，步行只需15分钟就可到达，他自然不会如约半个小时赶到，如果对方另有图谋，很容易就会判断出他的位置是在以茶楼为中心的半个小时路程区域内。 放下电话，军师大脑飞速运转。对方能准确描述后山发生的细节，有关弓箭手的情报应该真实无疑。50万佣金也在合理范围之内，实际上，从军师的角度看，涉及到弓箭手的情报，别说50万，就是500万都值，十名顶尖杀手被击毙，这个情报对暗夜之眼极其重要。但是，对方的真实目的，仅仅是贩卖情报吗？有关弓箭手的情报绝非等闲人可以获得，此番茉莉花茶楼之约，是否就是一出鸿门宴？ 军师很快就否定了鸿门宴的判断，因为他找不出对方以他为目标的理由。 十分钟左右，军师稍做准备，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私家轿车从五号院缓缓驶出，拐进了和景区围墙之间的那条小巷，随即在大街上左右交叉穿行，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距约定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他才把车停在了茉莉花茶楼楼下。 还未来得及下车，他又收到一条短信—— “抱歉，孟军师，我们换个地点。半个小时后，夜归人茶楼见，距茉莉花茶楼10分钟车程。” “半个小时后见。” 军师并不在意，对方既然能获得他的电话，知道他姓孟，知道他的军师身份也不奇怪，至于临时改变地点，这是接头的常见伎俩，以防对方暗中有所准备。反过来说，对方对他如此小心翼翼，这次约见反倒不像鸿门宴了。 半个小时后，军师如约赶到下一个地点。 他上到夜归人茶楼二楼。茶楼人满为患，谈生意的、闲聊的、打麻将的，各得其所。身处著名的休闲之都，凌晨2点左右的夜归人茶楼依然人声嘈杂并不奇怪。 按对方短信所指的位置看过去，军师一眼就看见了靠窗的卡座上坐着的一个瘦高男子。 男子也看见了军师，给军师递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军师不紧不慢过去，在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钱带了吗？”男子显得有些紧张，往军师的茶杯里续上了热水。 “先看东西。”军师拍了拍手提袋，示意钱已经带过来了。 茶桌之下，一个资料已经被递了过来。 “我要知道信息的来源。”军师把资料袋接在手上，但没把钱递过去。 “这不符合规矩。”男子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茶楼大厅，显得更为紧张。 “我带了50万现金，另有一张50万的支票。多出的50万，就算买这条信息源。”军师不动声色，从桌下把资料袋假装推到男子的手里，“不然，这个袋子你可能就要自己收回去了。” 军师并非对资料不感兴趣，他看出了男子的紧张，对方显然想急于出手。 “这个……”对方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把资料袋再次推到军师的手上，“两个多小时前，我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一个人，给了我一个袋子和一电话号码……就是你的号码，让我把这个资料交给你，还说这个袋子至少可以卖50万。” 第208章 死亡交易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1日）倒计时第70天 五号院地下酒吧。 凌晨了，孟军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实际上，自蓝色行动启动以来，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暗夜之眼应急响应机制中，仅次于最高级别的行动，一经启动，所有人必须随时待命，直至任务结束。哪怕是四爷的军师、杀手组织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孟军师也得二十四小时待命。 蓝色行动启动以来，先后两批共二十八人赶赴水木镇后山，没承想，首批八人中，六人被击毙，均是被一箭绝杀，弓箭手神秘消失，让随后赶到的第二批二十人扑了一个空。 更让他勃然大怒的是，整整二十二个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竟然破不开一具石棺。 石棺是由整块坚硬岩石雕凿出来的？四壁厚达一米？仅棺盖估计就重约一吨？ 这些他-妈-的也能成为理由？ 听着这群身经百战的杀手发来的报告，他正怀疑自己派出一群假的杀手成员，恨不得亲临现场，一泡尿冲走石棺。 更令他睡不着觉的是，好不容易破开了石棺，发现了隐藏在石棺底部的密道，二十杀手也依次进入了密道，然后……不到二分钟，这二十个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来到了16日凌晨，军师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失。在他正准备派遣第三批人马的时候，那该死的通讯总算有了反应。 “报告军师，我们……损失了四名兄弟。”耳麦里，负责领队、来自杀手榜第二的钟南向他紧急报告，“密道出口在河水面以下，冲进河水的兄弟们全被河水淹没，呆我们游到下游一个河滩，发现少了四个。” “弓箭手呢？” “没有发现弓箭手的身影。但在河滩上，发现了有人停留过的痕迹，还有刚熄灭不久的篝火。怀疑是弓箭手从密道逃出后，顺着河道来到了河滩。” “你认为弓箭手为什么不消除篝火的痕迹？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吧？” “刻意误导我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仔细搜索河滩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然后，顺着蛛丝马迹的反方向思考问题。任何一个细节背后，都同时隐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 “明白。谢谢军师提点。” 咚！ 军师刚来得及放下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 “我有你感兴趣的情报，50万，现金。嗯，是有关弓箭手的。” 军师一看大惊，号码是陌生号码，重要的是，对方提到了弓箭手。 “我怎么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十名杀手被击毙，包括杀手榜排名第三的西门飞雪和实力被严重低估的柳飞燕，这十人当中，有八人被一箭绝杀……这下你相信 了吗？” “交易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后，茉莉花茶楼。” “茉莉花茶楼，一个小时后。” 军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约定时间改为一个小时，发出短信。他知道茉莉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茶楼，步行只需15分钟就可到达，他自然不会如约半个小时赶到，如果对方另有图谋，很容易就会判断出他的位置是在以茶楼为中心的半个小时路程区域内。 放下电话，军师大脑飞速运转。对方能准确描述后山发生的细节，有关弓箭手的情报应该真实无疑。50万佣金也在合理范围之内，实际上，从军师的角度看，涉及到弓箭手的情报，别说50万，就是500万都值，十名顶尖杀手被击毙，这个情报对暗夜之眼极其重要。但是，对方的真实目的，仅仅是贩卖情报吗？有关弓箭手的情报绝非等闲人可以获得，此番茉莉花茶楼之约，是否就是一出鸿门宴？ 军师很快就否定了鸿门宴的判断，因为他找不出对方以他为目标的理由。 十分钟左右，军师稍做准备，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私家轿车从五号院缓缓驶出，拐进了和景区围墙之间的那条小巷，随即在大街上左右交叉穿行，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距约定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他才把车停在了茉莉花茶楼楼下。 还未来得及下车，他又收到一条短信—— “抱歉，孟军师，我们换个地点。半个小时后，夜归人茶楼见，距茉莉花茶楼10分钟车程。” “半个小时后见。” 军师并不在意，对方既然能获得他的电话，知道他姓孟，知道他的军师身份也不奇怪，至于临时改变地点，这是接头的常见伎俩，以防对方暗中有所准备。反过来说，对方对他如此小心翼翼，这次约见反倒不像鸿门宴了。 半个小时后，军师如约赶到下一个地点。 他上到夜归人茶楼二楼。茶楼人满为患，谈生意的、闲聊的、打麻将的，各得其所。身处著名的休闲之都，凌晨2点左右的夜归人茶楼依然人声嘈杂并不奇怪。 按对方短信所指的位置看过去，军师一眼就看见了靠窗的卡座上坐着的一个瘦高男子。 男子也看见了军师，给军师递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军师不紧不慢过去，在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钱带了吗？”男子显得有些紧张，往军师的茶杯里续上了热水。 “先看东西。”军师拍了拍手提袋，示意钱已经带过来了。 茶桌之下，一个资料已经被递了过来。 “我要知道信息的来源。”军师把资料袋接在手上，但没把钱递过去。 “这不符合规矩。”男子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茶楼大厅，显得更为紧张。 “我带了50万现金，另有一张50万的支票。多出的50万，就算买这条信息源。”军师不动声色，从桌下把资料袋假装推到男子的手里，“不然，这个袋子你可能就要自己收回去了。” 军师并非对资料不感兴趣，他看出了男子的紧张，对方显然想急于出手。 “这个……”对方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把资料袋再次推到军师的手上，“两个多小时前，我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一个人，给了我一个袋子和一电话号码……就是你的号码，让我把这个资料交给你，还说这个袋子至少可以卖50万。” 第209章 蓝色行动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1日）倒计时第70天 五号院地下酒吧。 凌晨了，孟军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实际上，自蓝色行动启动以来，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暗夜之眼应急响应机制中，仅次于最高级别的行动，一经启动，所有人必须随时待命，直至任务结束。哪怕是四爷的军师、杀手组织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孟军师也得二十四小时待命。 蓝色行动启动以来，先后两批共二十八人赶赴水木镇后山，没承想，首批八人中，六人被击毙，均是被一箭绝杀，弓箭手神秘消失，让随后赶到的第二批二十人扑了一个空。 更让他勃然大怒的是，整整二十二个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竟然破不开一具石棺。 石棺是由整块坚硬岩石雕凿出来的？四壁厚达一米？仅棺盖估计就重约一吨？ 这些他-妈-的也能成为理由？ 听着这群身经百战的杀手发来的报告，他正怀疑自己派出一群假的杀手成员，恨不得亲临现场，一泡尿冲走石棺。 更令他睡不着觉的是，好不容易破开了石棺，发现了隐藏在石棺底部的密道，二十杀手也依次进入了密道，然后……不到二分钟，这二十个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来到了16日凌晨，军师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失。在他正准备派遣第三批人马的时候，那该死的通讯总算有了反应。 “报告军师，我们……损失了四名兄弟。”耳麦里，负责领队、来自杀手榜第二的钟南向他紧急报告，“密道出口在河水面以下，冲进河水的兄弟们全被河水淹没，呆我们游到下游一个河滩，发现少了四个。” “弓箭手呢？” “没有发现弓箭手的身影。但在河滩上，发现了有人停留过的痕迹，还有刚熄灭不久的篝火。怀疑是弓箭手从密道逃出后，顺着河道来到了河滩。” “你认为弓箭手为什么不消除篝火的痕迹？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吧？” “刻意误导我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仔细搜索河滩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然后，顺着蛛丝马迹的反方向思考问题。任何一个细节背后，都同时隐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 “明白。谢谢军师提点。” 咚！ 军师刚来得及放下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 “我有你感兴趣的情报，50万，现金。嗯，是有关弓箭手的。” 军师一看大惊，号码是陌生号码，重要的是，对方提到了弓箭手。 “我怎么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十名杀手被击毙，包括杀手榜排名第三的西门飞雪和实力被严重低估的柳飞燕，这十人当中，有八人被一箭绝杀……这下你相信 了吗？” “交易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后，茉莉花茶楼。” “茉莉花茶楼，一个小时后。” 军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约定时间改为一个小时，发出短信。他知道茉莉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茶楼，步行只需15分钟就可到达，他自然不会如约半个小时赶到，如果对方另有图谋，很容易就会判断出他的位置是在以茶楼为中心的半个小时路程区域内。 放下电话，军师大脑飞速运转。对方能准确描述后山发生的细节，有关弓箭手的情报应该真实无疑。50万佣金也在合理范围之内，实际上，从军师的角度看，涉及到弓箭手的情报，别说50万，就是500万都值，十名顶尖杀手被击毙，这个情报对暗夜之眼极其重要。但是，对方的真实目的，仅仅是贩卖情报吗？有关弓箭手的情报绝非等闲人可以获得，此番茉莉花茶楼之约，是否就是一出鸿门宴？ 军师很快就否定了鸿门宴的判断，因为他找不出对方以他为目标的理由。 十分钟左右，军师稍做准备，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私家轿车从五号院缓缓驶出，拐进了和景区围墙之间的那条小巷，随即在大街上左右交叉穿行，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距约定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他才把车停在了茉莉花茶楼楼下。 还未来得及下车，他又收到一条短信—— “抱歉，孟军师，我们换个地点。半个小时后，夜归人茶楼见，距茉莉花茶楼10分钟车程。” “半个小时后见。” 军师并不在意，对方既然能获得他的电话，知道他姓孟，知道他的军师身份也不奇怪，至于临时改变地点，这是接头的常见伎俩，以防对方暗中有所准备。反过来说，对方对他如此小心翼翼，这次约见反倒不像鸿门宴了。 半个小时后，军师如约赶到下一个地点。 他上到夜归人茶楼二楼。茶楼人满为患，谈生意的、闲聊的、打麻将的，各得其所。身处著名的休闲之都，凌晨2点左右的夜归人茶楼依然人声嘈杂并不奇怪。 按对方短信所指的位置看过去，军师一眼就看见了靠窗的卡座上坐着的一个瘦高男子。 男子也看见了军师，给军师递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军师不紧不慢过去，在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钱带了吗？”男子显得有些紧张，往军师的茶杯里续上了热水。 “先看东西。”军师拍了拍手提袋，示意钱已经带过来了。 茶桌之下，一个资料已经被递了过来。 “我要知道信息的来源。”军师把资料袋接在手上，但没把钱递过去。 “这不符合规矩。”男子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茶楼大厅，显得更为紧张。 “我带了50万现金，另有一张50万的支票。多出的50万，就算买这条信息源。”军师不动声色，从桌下把资料袋假装推到男子的手里，“不然，这个袋子你可能就要自己收回去了。” 军师并非对资料不感兴趣，他看出了男子的紧张，对方显然想急于出手。 “这个……”对方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把资料袋再次推到军师的手上，“两个多小时前，我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一个人，给了我一个袋子和一电话号码……就是你的号码，让我把这个资料交给你，还说这个袋子至少可以卖50万。” 第210章 秘密情报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1日）倒计时第70天 五号院地下酒吧。 凌晨了，孟军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实际上，自蓝色行动启动以来，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暗夜之眼应急响应机制中，仅次于最高级别的行动，一经启动，所有人必须随时待命，直至任务结束。哪怕是四爷的军师、杀手组织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孟军师也得二十四小时待命。 蓝色行动启动以来，先后两批共二十八人赶赴水木镇后山，没承想，首批八人中，六人被击毙，均是被一箭绝杀，弓箭手神秘消失，让随后赶到的第二批二十人扑了一个空。 更让他勃然大怒的是，整整二十二个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竟然破不开一具石棺。 石棺是由整块坚硬岩石雕凿出来的？四壁厚达一米？仅棺盖估计就重约一吨？ 这些他-妈-的也能成为理由？ 听着这群身经百战的杀手发来的报告，他正怀疑自己派出一群假的杀手成员，恨不得亲临现场，一泡尿冲走石棺。 更令他睡不着觉的是，好不容易破开了石棺，发现了隐藏在石棺底部的密道，二十杀手也依次进入了密道，然后……不到二分钟，这二十个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来到了16日凌晨，军师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失。在他正准备派遣第三批人马的时候，那该死的通讯总算有了反应。 “报告军师，我们……损失了四名兄弟。”耳麦里，负责领队、来自杀手榜第二的钟南向他紧急报告，“密道出口在河水面以下，冲进河水的兄弟们全被河水淹没，呆我们游到下游一个河滩，发现少了四个。” “弓箭手呢？” “没有发现弓箭手的身影。但在河滩上，发现了有人停留过的痕迹，还有刚熄灭不久的篝火。怀疑是弓箭手从密道逃出后，顺着河道来到了河滩。” “你认为弓箭手为什么不消除篝火的痕迹？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吧？” “刻意误导我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仔细搜索河滩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然后，顺着蛛丝马迹的反方向思考问题。任何一个细节背后，都同时隐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 “明白。谢谢军师提点。” 咚！ 军师刚来得及放下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 “我有你感兴趣的情报，50万，现金。嗯，是有关弓箭手的。” 军师一看大惊，号码是陌生号码，重要的是，对方提到了弓箭手。 “我怎么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十名杀手被击毙，包括杀手榜排名第三的西门飞雪和实力被严重低估的柳飞燕，这十人当中，有八人被一箭绝杀……这下你相信 了吗？” “交易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后，茉莉花茶楼。” “茉莉花茶楼，一个小时后。” 军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约定时间改为一个小时，发出短信。他知道茉莉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茶楼，步行只需15分钟就可到达，他自然不会如约半个小时赶到，如果对方另有图谋，很容易就会判断出他的位置是在以茶楼为中心的半个小时路程区域内。 放下电话，军师大脑飞速运转。对方能准确描述后山发生的细节，有关弓箭手的情报应该真实无疑。50万佣金也在合理范围之内，实际上，从军师的角度看，涉及到弓箭手的情报，别说50万，就是500万都值，十名顶尖杀手被击毙，这个情报对暗夜之眼极其重要。但是，对方的真实目的，仅仅是贩卖情报吗？有关弓箭手的情报绝非等闲人可以获得，此番茉莉花茶楼之约，是否就是一出鸿门宴？ 军师很快就否定了鸿门宴的判断，因为他找不出对方以他为目标的理由。 十分钟左右，军师稍做准备，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私家轿车从五号院缓缓驶出，拐进了和景区围墙之间的那条小巷，随即在大街上左右交叉穿行，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距约定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他才把车停在了茉莉花茶楼楼下。 还未来得及下车，他又收到一条短信—— “抱歉，孟军师，我们换个地点。半个小时后，夜归人茶楼见，距茉莉花茶楼10分钟车程。” “半个小时后见。” 军师并不在意，对方既然能获得他的电话，知道他姓孟，知道他的军师身份也不奇怪，至于临时改变地点，这是接头的常见伎俩，以防对方暗中有所准备。反过来说，对方对他如此小心翼翼，这次约见反倒不像鸿门宴了。 半个小时后，军师如约赶到下一个地点。 他上到夜归人茶楼二楼。茶楼人满为患，谈生意的、闲聊的、打麻将的，各得其所。身处著名的休闲之都，凌晨2点左右的夜归人茶楼依然人声嘈杂并不奇怪。 按对方短信所指的位置看过去，军师一眼就看见了靠窗的卡座上坐着的一个瘦高男子。 男子也看见了军师，给军师递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军师不紧不慢过去，在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钱带了吗？”男子显得有些紧张，往军师的茶杯里续上了热水。 “先看东西。”军师拍了拍手提袋，示意钱已经带过来了。 茶桌之下，一个资料已经被递了过来。 “我要知道信息的来源。”军师把资料袋接在手上，但没把钱递过去。 “这不符合规矩。”男子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茶楼大厅，显得更为紧张。 “我带了50万现金，另有一张50万的支票。多出的50万，就算买这条信息源。”军师不动声色，从桌下把资料袋假装推到男子的手里，“不然，这个袋子你可能就要自己收回去了。” 军师并非对资料不感兴趣，他看出了男子的紧张，对方显然想急于出手。 “这个……”对方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把资料袋再次推到军师的手上，“两个多小时前，我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一个人，给了我一个袋子和一电话号码……就是你的号码，让我把这个资料交给你，还说这个袋子至少可以卖50万。” 第211章 绕道伏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峡谷迎来有一个黎明，姚晓依撑着木筏，一刻不停继续南下。 途中，八名杀手组成的分队登上小岛的过程被架在岛上的摄像机清晰记录了下来，其中一名杀手误入姚晓依精心设计的陷阱，被成功毒杀的经过自然也没有逃过姚晓依的眼睛。八名杀手又少了一个。 但是他们行进的速度，比姚晓依预计的快了不少。三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从河滩来到了小岛，同样的水路，姚晓依花了整整四个小时。算上这批杀手在小岛上耽误的时间，她和杀手的时间差仍然为四个小时左右。 顶着晨曦前行，姚晓依取出唐济老人留给她的地图。 简易地图上，一条最粗的线从左下角往右上角蜿蜒而上，快到右上角的时候，一个转向，停留在地图上端的中间位置。显然，这条粗线就是眼前这条自北向南的河道。这条粗线的出发点应该就是后山半山腰的密道出口。距出发点大约两截手指远的位置，标注了一个小岛，正是她经过的河中央那小岛。 根据河道走势，参照地图，结合在水路上的用时，她能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小岛的位置，和出发点距小岛的位置差不多，即便考虑到唐济老人在仓促情况下画出的草图会有一点误差，这个误差范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再看整条粗线，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及地图所示终点距离的五分之一。这样算来，到达未知的终点至少还需要四天时间，而按杀手行进的速度，无需四天他们就追上自己。 如此看来，等待到了终点再和对方周旋的计划必须更修改。 这条河道处于深深的峡谷之中，河道两边多为陡峭的悬崖峭壁，沿峭壁攀爬逃生难度极大，更重要的是，另一批八人组成的杀手分队已沿河滩处的岩石攀爬上山追击，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上山后顺山脊一线沿河道下游追击。 不能沿两侧转移，眼下的河道又是一条单行道，意味着她和沿河道追来的杀手必将遭遇，这条河道就将是她和紧随而来的七名杀手的战场。 如果终有一战，就得早做打算，至少在决战之前尽可能消灭一点对方的有生力量。 她收起地图，继续南下，试图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 没过多久，木筏又拐过一个弯，但见河道突然收窄，水流加快。前方左侧的一块巨大岩石从悬崖边突出出来，岩石高约3米，突出部位超过了5米，突兀地堵在河道正中。河道再次被迫一个大弧度右拐，绕过巨石后，又是一个接近180度的左拐，使得这段河道呈现出一个超大弧度的S形。 接近岩石，姚晓依把木筏靠近左岸，环顾四周，决定把这处河段选定为伏击地点。再看时间，预计追兵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她做好充分准备。 她重新撑着木筏来到岩石最突出河道的位置，将绳索的一头打成活结，拴在长在岩石缝隙的一棵树上，再乘木筏来到河对岸，比了比高度，将绳索的另一端也栓在一棵树上。 她再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简易发射装置。这个装置是一把弓弩，比她正在使用的要小一些，但箭槽长度和姚晓依使用的箭是一致的，区别在于，这个装置内置有智能芯片，可以无线连接手机，可以供她远距离调整发射角度并触动发射。缺点是，一次只能使用一支箭，最多只能击杀一个目标。而且，按姚晓依的预想，等待射击完成，她是没有机会取回这个装置的时间。她顾不了这么多，装上一支箭，调整好角度后，把发射装置固定在河道右岸，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调试了一下。 随即，她再木筏沿河道绕过180度的大拐弯，把木筏停在巨石背后栓好，翻过3米高的巨石，来到刚刚栓住绳索的那棵树旁边，把绳索沉入水中，打上死结，再取出一个根绳索栓一头栓在横跨河道的绳索上，另一头悬在巨石的背后，供她关键时刻拉动绳索，将隐藏在水中的绳索带出水面。 她在巨石上找到合适位置，安装上摄像机，镜头朝向大拐弯下游的区域。 接下来，她需要准备木箭。箭套里面只剩下8支箭了，为了应对可能的更多杀手，她必须节约用箭。 用砍刀砍下合适的树枝，比照真箭的长短和粗细，很快十支木箭就打磨了出来。查阅了一下手机资料，她再木箭尾部分别钉进了一颗钉子——正不用怀疑她哪来的钉子，如果你看了她背包里槟榔满目的各色小物件，就知道她准备得有多充分——以提升飞行速度和稳定性，再在箭尖部分包裹一层铝皮，再在岩石上把箭头磨尖，提升穿透性能。 木箭做好，她张弓搭箭，瞄准5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击一箭，再瞄准8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出一箭。还没完，她又取出两支原配铁箭，分别瞄准刚刚射中的两棵树，又是准确射出两箭。她先后来到两棵树下，仔细对比了两种箭射击的深度，得出一个初步判断，500米左右的距离，射杀效果相差无几，800米左右，木箭杀伤力要稍逊得多。为此，她还在木箭箭头上涂抹上了混合有致幻剂的毒药。通过小岛上毒杀杀手的实践证明，只要命中目标并见血，对手几无生还可能。 准备妥当后，她在推演了一下即将发生的战斗的过程，发现了许多漏洞。比如，如果木箭达不到理想射杀效果该怎么?她的计划是缩短射击距离，再不行就用真箭；比如，不能成功对手吸引到对岸怎么办？她的计划是，再牵一根绳子，使得能在这边牵引对岸的树林，制造动静。 修理完可能存在的漏洞，她再次爬上巨石，选好了三个绝佳的射击点，在分别瞄准河面预定的设计目标，三个射击点之间，可以在2分钟之内快速隐蔽转移。 第212章 交叉点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十一点钟方向。对方使用的是突击步枪，射杀距离600米！”肖锋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射击位置和对方的武器，扑倒在地的同时，快 速做出了判断，“1468、1429,绕道一点钟方向，登上山顶，抢占有利地形；1745随我，火力掩护。” 嗖嗖嗖！ 肖锋也扣响了突击步枪。 莽大胡子和袁海随即从右前方斜插而去。 嗖嗖嗖！ 树林里，又有子弹射过来。 “十点钟方向，至少两人，突击步枪。”肖锋确定了另一个武装人员的位置，“1745，掩护！” 嗖嗖嗖！ 嗖嗖嗖! 文雷随即向十一点和十点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和文雷正要有所行动，更加密集的子弹紧随而来，把他们牢牢压制在山脚之下。 “对方三人，还有一挺重机枪……”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话未说完，又是一窜密集的子弹扫射而来。他们前面半米远的灌木倒伏一片。 “1527，我们已到达山顶。”莽大胡子通过耳麦及时传话过来。 “敲掉重机枪手，十点半方向。”肖锋说完，向10点钟方向连续开火。 哒哒哒！ 嗖嗖嗖！ 又惹来密集子弹。 哒哒哒！ 与此同时，山顶的莽大胡子也开枪了。 对方的重机枪声戛然而止。 “1527，重机枪手说再见了。”莽大胡子道，“很好，十一点钟方向，向我开枪了。” “1468,1747，我们三点交叉射击，十一点方向。”肖锋道，“1429，压制十点钟方向。” “明白。”莽大胡子、文雷、袁海同时答道。 哒哒哒！ 嗖嗖嗖！ 哒哒哒！ 在袁海突然开枪向十点钟方向射击的同时，肖锋、莽大胡子、文雷从三个角度密集射向十一点钟方向。 随即，十一点方向的枪声戛然而止。 “1527，十一点钟方向的说再见了……” “十点钟方向在移动，不，是在逃，往9点半方向……”袁海突然打断莽大胡子。 “1527，我去追？”袁海话音未落，文雷已起身，正要往9点钟方向追去。 “1745，不宜恋战，以免引来更多武装人员。我们的目的是快速甩开他们。”肖锋道，同时指令袁海和莽发胡子，“立即脱离战场 ，一点钟方向，快速穿越。” 四人组汇合后，沿最短线路往目的地急行。 “1527，我们还得这么快吗？”袁海气喘吁吁道。 “翻过前面的山坳，再做修整，补充体力。”肖锋脚不减速，继续走在队伍前面。 “1527,说得对，那帮狗崽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即便我们绕道这么远，前速前进了这么远，还是差点把我们截住。”文雷道。 “所以我们还得再坚持一下。翻过山坳，我们距目的地还有大约15公里。”肖锋道。 10多分钟后，四人终于穿过一片灌木林，登上了又一山顶。 “1527，那里有一条河！”袁海突然道，“没准儿，我们能抓到鱼！” 四人一看，山坡另一侧的山脚下，果然有一条小河。 “就地休息。1468、1745，负责警戒；1429，随我寻找食物。”环顾了一下四周，肖锋分配好任务，和袁海一起冲下山坡。 不多一会儿，两人带回三只螃蟹和一条巴掌大的鱼。 肖锋把已去除内脏鱼和螃蟹分成四份。 “我们真的就吃这个？”袁海做出一副就要呕吐的表情。 “1429，你知足吧，在这片山林地带，能找到螃蟹和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相信有些队员还在找田鼠充饥，而且还不一定能找 到。”文雷道。 “也不至于吃生的吧？”袁海道。 “怎么的，你特么还想烤着吃？要不再给你弄点盐，弄点孜然什么的，再给你准备一瓶酒呗？”莽大胡子不削地瞪了袁海一眼，从 自己那一堆食物里面拈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闭上眼睛，就像品味一道人间美味一样，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 “1429，这些肉可是咱们后半程唯一的能量补充，你不想落下，就必须把它吃了。”文雷也是拈上一块鱼肉，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吃进了肚子。 “把鱼肉和着螃蟹肉一块吃，就像这样……”肖锋把一块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螃蟹肉自带咸味，正好可以把鱼肉也顺下去。而且，我们需要补充盐分。” 袁海见状，皱着眉头，犹犹豫豫把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一只手捏着鼻孔，似乎要堵住满口的咸腥味。 “你特么像个男子一样行不行？”莽大胡子又瞪了袁海一眼，满脸的不耐烦。 “我……特么……怎……么就不是男人了？”袁海刚张口回击，嘴里的肉顺着咽喉滑了下去，“耶，好像也没有想象这么难吃嘛。” “1527，看来我们这一路不会太平啊。”文雷把最后一点肉渣塞进嘴里，扫了一眼刚刚武装人员逃离的方向，“如果他去搬来救兵，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还有人追过来是大概率。”肖锋道，指了指右前方，“所以我们的行进路线是那个方向。” “继续绕道？”袁海道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们岂不是又要耗费更多体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肖锋道，“再次偏离直线方向，进一步分散对方围堵的难度，这对我们是最有力的，即便和对方遭遇，相信也不会是对方的大队人马。” 稍事片刻，四人再次绕道前行，为保存体力，前行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一路无话。 “过了这片开阔地，穿过密林，直取目的地。”却说下午2点，肖锋这才停止绕道行进，指着前面的一片开阔地道。 算下来，四人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10公里，而且比其他学员多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已是人困马乏。 第213章 杀手出动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1日）倒计时第70天 五号院地下酒吧。 凌晨了，孟军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实际上，自蓝色行动启动以来，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暗夜之眼应急响应机制中，仅次于最高级别的行动，一经启动，所有人必须随时待命，直至任务结束。哪怕是四爷的军师、杀手组织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孟军师也得二十四小时待命。 蓝色行动启动以来，先后两批共二十八人赶赴水木镇后山，没承想，首批八人中，六人被击毙，均是被一箭绝杀，弓箭手神秘消失，让随后赶到的第二批二十人扑了一个空。 更让他勃然大怒的是，整整二十二个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竟然破不开一具石棺。 石棺是由整块坚硬岩石雕凿出来的？四壁厚达一米？仅棺盖估计就重约一吨？ 这些他-妈-的也能成为理由？ 听着这群身经百战的杀手发来的报告，他正怀疑自己派出一群假的杀手成员，恨不得亲临现场，一泡尿冲走石棺。 更令他睡不着觉的是，好不容易破开了石棺，发现了隐藏在石棺底部的密道，二十杀手也依次进入了密道，然后……不到二分钟，这二十个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来到了16日凌晨，军师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失。在他正准备派遣第三批人马的时候，那该死的通讯总算有了反应。 “报告军师，我们……损失了四名兄弟。”耳麦里，负责领队、来自杀手榜第二的钟南向他紧急报告，“密道出口在河水面以下，冲进河水的兄弟们全被河水淹没，呆我们游到下游一个河滩，发现少了四个。” “弓箭手呢？” “没有发现弓箭手的身影。但在河滩上，发现了有人停留过的痕迹，还有刚熄灭不久的篝火。怀疑是弓箭手从密道逃出后，顺着河道来到了河滩。” “你认为弓箭手为什么不消除篝火的痕迹？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吧？” “刻意误导我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仔细搜索河滩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然后，顺着蛛丝马迹的反方向思考问题。任何一个细节背后，都同时隐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 “明白。谢谢军师提点。” 咚！ 军师刚来得及放下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 “我有你感兴趣的情报，50万，现金。嗯，是有关弓箭手的。” 军师一看大惊，号码是陌生号码，重要的是，对方提到了弓箭手。 “我怎么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十名杀手被击毙，包括杀手榜排名第三的西门飞雪和实力被严重低估的柳飞燕，这十人当中，有八人被一箭绝杀……这下你相信 了吗？” “交易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后，茉莉花茶楼。” “茉莉花茶楼，一个小时后。” 军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约定时间改为一个小时，发出短信。他知道茉莉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茶楼，步行只需15分钟就可到达，他自然不会如约半个小时赶到，如果对方另有图谋，很容易就会判断出他的位置是在以茶楼为中心的半个小时路程区域内。 放下电话，军师大脑飞速运转。对方能准确描述后山发生的细节，有关弓箭手的情报应该真实无疑。50万佣金也在合理范围之内，实际上，从军师的角度看，涉及到弓箭手的情报，别说50万，就是500万都值，十名顶尖杀手被击毙，这个情报对暗夜之眼极其重要。但是，对方的真实目的，仅仅是贩卖情报吗？有关弓箭手的情报绝非等闲人可以获得，此番茉莉花茶楼之约，是否就是一出鸿门宴？ 军师很快就否定了鸿门宴的判断，因为他找不出对方以他为目标的理由。 十分钟左右，军师稍做准备，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私家轿车从五号院缓缓驶出，拐进了和景区围墙之间的那条小巷，随即在大街上左右交叉穿行，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距约定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他才把车停在了茉莉花茶楼楼下。 还未来得及下车，他又收到一条短信—— “抱歉，孟军师，我们换个地点。半个小时后，夜归人茶楼见，距茉莉花茶楼10分钟车程。” “半个小时后见。” 军师并不在意，对方既然能获得他的电话，知道他姓孟，知道他的军师身份也不奇怪，至于临时改变地点，这是接头的常见伎俩，以防对方暗中有所准备。反过来说，对方对他如此小心翼翼，这次约见反倒不像鸿门宴了。 半个小时后，军师如约赶到下一个地点。 他上到夜归人茶楼二楼。茶楼人满为患，谈生意的、闲聊的、打麻将的，各得其所。身处著名的休闲之都，凌晨2点左右的夜归人茶楼依然人声嘈杂并不奇怪。 按对方短信所指的位置看过去，军师一眼就看见了靠窗的卡座上坐着的一个瘦高男子。 男子也看见了军师，给军师递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军师不紧不慢过去，在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钱带了吗？”男子显得有些紧张，往军师的茶杯里续上了热水。 “先看东西。”军师拍了拍手提袋，示意钱已经带过来了。 茶桌之下，一个资料已经被递了过来。 “我要知道信息的来源。”军师把资料袋接在手上，但没把钱递过去。 “这不符合规矩。”男子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茶楼大厅，显得更为紧张。 “我带了50万现金，另有一张50万的支票。多出的50万，就算买这条信息源。”军师不动声色，从桌下把资料袋假装推到男子的手里，“不然，这个袋子你可能就要自己收回去了。” 军师并非对资料不感兴趣，他看出了男子的紧张，对方显然想急于出手。 “这个……”对方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把资料袋再次推到军师的手上，“两个多小时前，我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一个人，给了我一个袋子和一电话号码……就是你的号码，让我把这个资料交给你，还说这个袋子至少可以卖50万。” 214章 蛛丝马迹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1日）倒计时第70天 五号院地下酒吧。 凌晨了，孟军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实际上，自蓝色行动启动以来，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暗夜之眼应急响应机制中，仅次于最高级别的行动，一经启动，所有人必须随时待命，直至任务结束。哪怕是四爷的军师、杀手组织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孟军师也得二十四小时待命。 蓝色行动启动以来，先后两批共二十八人赶赴水木镇后山，没承想，首批八人中，六人被击毙，均是被一箭绝杀，弓箭手神秘消失，让随后赶到的第二批二十人扑了一个空。 更让他勃然大怒的是，整整二十二个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竟然破不开一具石棺。 石棺是由整块坚硬岩石雕凿出来的？四壁厚达一米？仅棺盖估计就重约一吨？ 这些他-妈-的也能成为理由？ 听着这群身经百战的杀手发来的报告，他正怀疑自己派出一群假的杀手成员，恨不得亲临现场，一泡尿冲走石棺。 更令他睡不着觉的是，好不容易破开了石棺，发现了隐藏在石棺底部的密道，二十杀手也依次进入了密道，然后……不到二分钟，这二十个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来到了16日凌晨，军师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失。在他正准备派遣第三批人马的时候，那该死的通讯总算有了反应。 “报告军师，我们……损失了四名兄弟。”耳麦里，负责领队、来自杀手榜第二的钟南向他紧急报告，“密道出口在河水面以下，冲进河水的兄弟们全被河水淹没，呆我们游到下游一个河滩，发现少了四个。” “弓箭手呢？” “没有发现弓箭手的身影。但在河滩上，发现了有人停留过的痕迹，还有刚熄灭不久的篝火。怀疑是弓箭手从密道逃出后，顺着河道来到了河滩。” “你认为弓箭手为什么不消除篝火的痕迹？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吧？” “刻意误导我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仔细搜索河滩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然后，顺着蛛丝马迹的反方向思考问题。任何一个细节背后，都同时隐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 “明白。谢谢军师提点。” 咚！ 军师刚来得及放下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 “我有你感兴趣的情报，50万，现金。嗯，是有关弓箭手的。” 军师一看大惊，号码是陌生号码，重要的是，对方提到了弓箭手。 “我怎么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十名杀手被击毙，包括杀手榜排名第三的西门飞雪和实力被严重低估的柳飞燕，这十人当中，有八人被一箭绝杀……这下你相信 了吗？” “交易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后，茉莉花茶楼。” “茉莉花茶楼，一个小时后。” 军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约定时间改为一个小时，发出短信。他知道茉莉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茶楼，步行只需15分钟就可到达，他自然不会如约半个小时赶到，如果对方另有图谋，很容易就会判断出他的位置是在以茶楼为中心的半个小时路程区域内。 放下电话，军师大脑飞速运转。对方能准确描述后山发生的细节，有关弓箭手的情报应该真实无疑。50万佣金也在合理范围之内，实际上，从军师的角度看，涉及到弓箭手的情报，别说50万，就是500万都值，十名顶尖杀手被击毙，这个情报对暗夜之眼极其重要。但是，对方的真实目的，仅仅是贩卖情报吗？有关弓箭手的情报绝非等闲人可以获得，此番茉莉花茶楼之约，是否就是一出鸿门宴？ 军师很快就否定了鸿门宴的判断，因为他找不出对方以他为目标的理由。 十分钟左右，军师稍做准备，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私家轿车从五号院缓缓驶出，拐进了和景区围墙之间的那条小巷，随即在大街上左右交叉穿行，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距约定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他才把车停在了茉莉花茶楼楼下。 还未来得及下车，他又收到一条短信—— “抱歉，孟军师，我们换个地点。半个小时后，夜归人茶楼见，距茉莉花茶楼10分钟车程。” “半个小时后见。” 军师并不在意，对方既然能获得他的电话，知道他姓孟，知道他的军师身份也不奇怪，至于临时改变地点，这是接头的常见伎俩，以防对方暗中有所准备。反过来说，对方对他如此小心翼翼，这次约见反倒不像鸿门宴了。 半个小时后，军师如约赶到下一个地点。 他上到夜归人茶楼二楼。茶楼人满为患，谈生意的、闲聊的、打麻将的，各得其所。身处著名的休闲之都，凌晨2点左右的夜归人茶楼依然人声嘈杂并不奇怪。 按对方短信所指的位置看过去，军师一眼就看见了靠窗的卡座上坐着的一个瘦高男子。 男子也看见了军师，给军师递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军师不紧不慢过去，在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钱带了吗？”男子显得有些紧张，往军师的茶杯里续上了热水。 “先看东西。”军师拍了拍手提袋，示意钱已经带过来了。 茶桌之下，一个资料已经被递了过来。 “我要知道信息的来源。”军师把资料袋接在手上，但没把钱递过去。 “这不符合规矩。”男子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茶楼大厅，显得更为紧张。 “我带了50万现金，另有一张50万的支票。多出的50万，就算买这条信息源。”军师不动声色，从桌下把资料袋假装推到男子的手里，“不然，这个袋子你可能就要自己收回去了。” 军师并非对资料不感兴趣，他看出了男子的紧张，对方显然想急于出手。 “这个……”对方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把资料袋再次推到军师的手上，“两个多小时前，我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一个人，给了我一个袋子和一电话号码……就是你的号码，让我把这个资料交给你，还说这个袋子至少可以卖50万。” 第215章 人困马乏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十一点钟方向。对方使用的是突击步枪，射杀距离600米！”肖锋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射击位置和对方的武器，扑倒在地的同时，快 速做出了判断，“1468、1429,绕道一点钟方向，登上山顶，抢占有利地形；1745随我，火力掩护。” 嗖嗖嗖！ 肖锋也扣响了突击步枪。 莽大胡子和袁海随即从右前方斜插而去。 嗖嗖嗖！ 树林里，又有子弹射过来。 “十点钟方向，至少两人，突击步枪。”肖锋确定了另一个武装人员的位置，“1745，掩护！” 嗖嗖嗖！ 嗖嗖嗖! 文雷随即向十一点和十点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和文雷正要有所行动，更加密集的子弹紧随而来，把他们牢牢压制在山脚之下。 “对方三人，还有一挺重机枪……”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话未说完，又是一窜密集的子弹扫射而来。他们前面半米远的灌木倒伏一片。 “1527，我们已到达山顶。”莽大胡子通过耳麦及时传话过来。 “敲掉重机枪手，十点半方向。”肖锋说完，向10点钟方向连续开火。 哒哒哒！ 嗖嗖嗖！ 又惹来密集子弹。 哒哒哒！ 与此同时，山顶的莽大胡子也开枪了。 对方的重机枪声戛然而止。 “1527，重机枪手说再见了。”莽大胡子道，“很好，十一点钟方向，向我开枪了。” “1468,1747，我们三点交叉射击，十一点方向。”肖锋道，“1429，压制十点钟方向。” “明白。”莽大胡子、文雷、袁海同时答道。 哒哒哒！ 嗖嗖嗖！ 哒哒哒！ 在袁海突然开枪向十点钟方向射击的同时，肖锋、莽大胡子、文雷从三个角度密集射向十一点钟方向。 随即，十一点方向的枪声戛然而止。 “1527，十一点钟方向的说再见了……” “十点钟方向在移动，不，是在逃，往9点半方向……”袁海突然打断莽大胡子。 “1527，我去追？”袁海话音未落，文雷已起身，正要往9点钟方向追去。 “1745，不宜恋战，以免引来更多武装人员。我们的目的是快速甩开他们。”肖锋道，同时指令袁海和莽发胡子，“立即脱离战场 ，一点钟方向，快速穿越。” 四人组汇合后，沿最短线路往目的地急行。 “1527，我们还得这么快吗？”袁海气喘吁吁道。 “翻过前面的山坳，再做修整，补充体力。”肖锋脚不减速，继续走在队伍前面。 “1527,说得对，那帮狗崽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即便我们绕道这么远，前速前进了这么远，还是差点把我们截住。”文雷道。 “所以我们还得再坚持一下。翻过山坳，我们距目的地还有大约15公里。”肖锋道。 10多分钟后，四人终于穿过一片灌木林，登上了又一山顶。 “1527，那里有一条河！”袁海突然道，“没准儿，我们能抓到鱼！” 四人一看，山坡另一侧的山脚下，果然有一条小河。 “就地休息。1468、1745，负责警戒；1429，随我寻找食物。”环顾了一下四周，肖锋分配好任务，和袁海一起冲下山坡。 不多一会儿，两人带回三只螃蟹和一条巴掌大的鱼。 肖锋把已去除内脏鱼和螃蟹分成四份。 “我们真的就吃这个？”袁海做出一副就要呕吐的表情。 “1429，你知足吧，在这片山林地带，能找到螃蟹和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相信有些队员还在找田鼠充饥，而且还不一定能找 到。”文雷道。 “也不至于吃生的吧？”袁海道。 “怎么的，你特么还想烤着吃？要不再给你弄点盐，弄点孜然什么的，再给你准备一瓶酒呗？”莽大胡子不削地瞪了袁海一眼，从 自己那一堆食物里面拈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闭上眼睛，就像品味一道人间美味一样，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 “1429，这些肉可是咱们后半程唯一的能量补充，你不想落下，就必须把它吃了。”文雷也是拈上一块鱼肉，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吃进了肚子。 “把鱼肉和着螃蟹肉一块吃，就像这样……”肖锋把一块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螃蟹肉自带咸味，正好可以把鱼肉也顺下去。而且，我们需要补充盐分。” 袁海见状，皱着眉头，犹犹豫豫把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一只手捏着鼻孔，似乎要堵住满口的咸腥味。 “你特么像个男子一样行不行？”莽大胡子又瞪了袁海一眼，满脸的不耐烦。 “我……特么……怎……么就不是男人了？”袁海刚张口回击，嘴里的肉顺着咽喉滑了下去，“耶，好像也没有想象这么难吃嘛。” “1527，看来我们这一路不会太平啊。”文雷把最后一点肉渣塞进嘴里，扫了一眼刚刚武装人员逃离的方向，“如果他去搬来救兵，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还有人追过来是大概率。”肖锋道，指了指右前方，“所以我们的行进路线是那个方向。” “继续绕道？”袁海道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们岂不是又要耗费更多体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肖锋道，“再次偏离直线方向，进一步分散对方围堵的难度，这对我们是最有力的，即便和对方遭遇，相信也不会是对方的大队人马。” 稍事片刻，四人再次绕道前行，为保存体力，前行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一路无话。 “过了这片开阔地，穿过密林，直取目的地。”却说下午2点，肖锋这才停止绕道行进，指着前面的一片开阔地道。 算下来，四人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10公里，而且比其他学员多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已是人困马乏。 第216章 就此别过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十一点钟方向。对方使用的是突击步枪，射杀距离600米！”肖锋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射击位置和对方的武器，扑倒在地的同时，快 速做出了判断，“1468、1429,绕道一点钟方向，登上山顶，抢占有利地形；1745随我，火力掩护。” 嗖嗖嗖！ 肖锋也扣响了突击步枪。 莽大胡子和袁海随即从右前方斜插而去。 嗖嗖嗖！ 树林里，又有子弹射过来。 “十点钟方向，至少两人，突击步枪。”肖锋确定了另一个武装人员的位置，“1745，掩护！” 嗖嗖嗖！ 嗖嗖嗖! 文雷随即向十一点和十点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和文雷正要有所行动，更加密集的子弹紧随而来，把他们牢牢压制在山脚之下。 “对方三人，还有一挺重机枪……”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话未说完，又是一窜密集的子弹扫射而来。他们前面半米远的灌木倒伏一片。 “1527，我们已到达山顶。”莽大胡子通过耳麦及时传话过来。 “敲掉重机枪手，十点半方向。”肖锋说完，向10点钟方向连续开火。 哒哒哒！ 嗖嗖嗖！ 又惹来密集子弹。 哒哒哒！ 与此同时，山顶的莽大胡子也开枪了。 对方的重机枪声戛然而止。 “1527，重机枪手说再见了。”莽大胡子道，“很好，十一点钟方向，向我开枪了。” “1468,1747，我们三点交叉射击，十一点方向。”肖锋道，“1429，压制十点钟方向。” “明白。”莽大胡子、文雷、袁海同时答道。 哒哒哒！ 嗖嗖嗖！ 哒哒哒！ 在袁海突然开枪向十点钟方向射击的同时，肖锋、莽大胡子、文雷从三个角度密集射向十一点钟方向。 随即，十一点方向的枪声戛然而止。 “1527，十一点钟方向的说再见了……” “十点钟方向在移动，不，是在逃，往9点半方向……”袁海突然打断莽大胡子。 “1527，我去追？”袁海话音未落，文雷已起身，正要往9点钟方向追去。 “1745，不宜恋战，以免引来更多武装人员。我们的目的是快速甩开他们。”肖锋道，同时指令袁海和莽发胡子，“立即脱离战场 ，一点钟方向，快速穿越。” 四人组汇合后，沿最短线路往目的地急行。 “1527，我们还得这么快吗？”袁海气喘吁吁道。 “翻过前面的山坳，再做修整，补充体力。”肖锋脚不减速，继续走在队伍前面。 “1527,说得对，那帮狗崽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即便我们绕道这么远，前速前进了这么远，还是差点把我们截住。”文雷道。 “所以我们还得再坚持一下。翻过山坳，我们距目的地还有大约15公里。”肖锋道。 10多分钟后，四人终于穿过一片灌木林，登上了又一山顶。 “1527，那里有一条河！”袁海突然道，“没准儿，我们能抓到鱼！” 四人一看，山坡另一侧的山脚下，果然有一条小河。 “就地休息。1468、1745，负责警戒；1429，随我寻找食物。”环顾了一下四周，肖锋分配好任务，和袁海一起冲下山坡。 不多一会儿，两人带回三只螃蟹和一条巴掌大的鱼。 肖锋把已去除内脏鱼和螃蟹分成四份。 “我们真的就吃这个？”袁海做出一副就要呕吐的表情。 “1429，你知足吧，在这片山林地带，能找到螃蟹和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相信有些队员还在找田鼠充饥，而且还不一定能找 到。”文雷道。 “也不至于吃生的吧？”袁海道。 “怎么的，你特么还想烤着吃？要不再给你弄点盐，弄点孜然什么的，再给你准备一瓶酒呗？”莽大胡子不削地瞪了袁海一眼，从 自己那一堆食物里面拈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闭上眼睛，就像品味一道人间美味一样，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 “1429，这些肉可是咱们后半程唯一的能量补充，你不想落下，就必须把它吃了。”文雷也是拈上一块鱼肉，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吃进了肚子。 “把鱼肉和着螃蟹肉一块吃，就像这样……”肖锋把一块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螃蟹肉自带咸味，正好可以把鱼肉也顺下去。而且，我们需要补充盐分。” 袁海见状，皱着眉头，犹犹豫豫把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一只手捏着鼻孔，似乎要堵住满口的咸腥味。 “你特么像个男子一样行不行？”莽大胡子又瞪了袁海一眼，满脸的不耐烦。 “我……特么……怎……么就不是男人了？”袁海刚张口回击，嘴里的肉顺着咽喉滑了下去，“耶，好像也没有想象这么难吃嘛。” “1527，看来我们这一路不会太平啊。”文雷把最后一点肉渣塞进嘴里，扫了一眼刚刚武装人员逃离的方向，“如果他去搬来救兵，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还有人追过来是大概率。”肖锋道，指了指右前方，“所以我们的行进路线是那个方向。” “继续绕道？”袁海道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们岂不是又要耗费更多体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肖锋道，“再次偏离直线方向，进一步分散对方围堵的难度，这对我们是最有力的，即便和对方遭遇，相信也不会是对方的大队人马。” 稍事片刻，四人再次绕道前行，为保存体力，前行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一路无话。 “过了这片开阔地，穿过密林，直取目的地。”却说下午2点，肖锋这才停止绕道行进，指着前面的一片开阔地道。 算下来，四人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10公里，而且比其他学员多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已是人困马乏。 第217章 一箭秒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峡谷迎来有一个黎明，姚晓依撑着木筏，一刻不停继续南下。 途中，八名杀手组成的分队登上小岛的过程被架在岛上的摄像机清晰记录了下来，其中一名杀手误入姚晓依精心设计的陷阱，被成功毒杀的经过自然也没有逃过姚晓依的眼睛。八名杀手又少了一个。 但是他们行进的速度，比姚晓依预计的快了不少。三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从河滩来到了小岛，同样的水路，姚晓依花了整整四个小时。算上这批杀手在小岛上耽误的时间，她和杀手的时间差仍然为四个小时左右。 顶着晨曦前行，姚晓依取出唐济老人留给她的地图。 简易地图上，一条最粗的线从左下角往右上角蜿蜒而上，快到右上角的时候，一个转向，停留在地图上端的中间位置。显然，这条粗线就是眼前这条自北向南的河道。这条粗线的出发点应该就是后山半山腰的密道出口。距出发点大约两截手指远的位置，标注了一个小岛，正是她经过的河中央那小岛。 根据河道走势，参照地图，结合在水路上的用时，她能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小岛的位置，和出发点距小岛的位置差不多，即便考虑到唐济老人在仓促情况下画出的草图会有一点误差，这个误差范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再看整条粗线，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及地图所示终点距离的五分之一。这样算来，到达未知的终点至少还需要四天时间，而按杀手行进的速度，无需四天他们就追上自己。 如此看来，等待到了终点再和对方周旋的计划必须更修改。 这条河道处于深深的峡谷之中，河道两边多为陡峭的悬崖峭壁，沿峭壁攀爬逃生难度极大，更重要的是，另一批八人组成的杀手分队已沿河滩处的岩石攀爬上山追击，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上山后顺山脊一线沿河道下游追击。 不能沿两侧转移，眼下的河道又是一条单行道，意味着她和沿河道追来的杀手必将遭遇，这条河道就将是她和紧随而来的七名杀手的战场。 如果终有一战，就得早做打算，至少在决战之前尽可能消灭一点对方的有生力量。 她收起地图，继续南下，试图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 没过多久，木筏又拐过一个弯，但见河道突然收窄，水流加快。前方左侧的一块巨大岩石从悬崖边突出出来，岩石高约3米，突出部位超过了5米，突兀地堵在河道正中。河道再次被迫一个大弧度右拐，绕过巨石后，又是一个接近180度的左拐，使得这段河道呈现出一个超大弧度的S形。 接近岩石，姚晓依把木筏靠近左岸，环顾四周，决定把这处河段选定为伏击地点。再看时间，预计追兵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她做好充分准备。 她重新撑着木筏来到岩石最突出河道的位置，将绳索的一头打成活结，拴在长在岩石缝隙的一棵树上，再乘木筏来到河对岸，比了比高度，将绳索的另一端也栓在一棵树上。 她再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简易发射装置。这个装置是一把弓弩，比她正在使用的要小一些，但箭槽长度和姚晓依使用的箭是一致的，区别在于，这个装置内置有智能芯片，可以无线连接手机，可以供她远距离调整发射角度并触动发射。缺点是，一次只能使用一支箭，最多只能击杀一个目标。而且，按姚晓依的预想，等待射击完成，她是没有机会取回这个装置的时间。她顾不了这么多，装上一支箭，调整好角度后，把发射装置固定在河道右岸，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调试了一下。 随即，她再木筏沿河道绕过180度的大拐弯，把木筏停在巨石背后栓好，翻过3米高的巨石，来到刚刚栓住绳索的那棵树旁边，把绳索沉入水中，打上死结，再取出一个根绳索栓一头栓在横跨河道的绳索上，另一头悬在巨石的背后，供她关键时刻拉动绳索，将隐藏在水中的绳索带出水面。 她在巨石上找到合适位置，安装上摄像机，镜头朝向大拐弯下游的区域。 接下来，她需要准备木箭。箭套里面只剩下8支箭了，为了应对可能的更多杀手，她必须节约用箭。 用砍刀砍下合适的树枝，比照真箭的长短和粗细，很快十支木箭就打磨了出来。查阅了一下手机资料，她再木箭尾部分别钉进了一颗钉子——正不用怀疑她哪来的钉子，如果你看了她背包里槟榔满目的各色小物件，就知道她准备得有多充分——以提升飞行速度和稳定性，再在箭尖部分包裹一层铝皮，再在岩石上把箭头磨尖，提升穿透性能。 木箭做好，她张弓搭箭，瞄准5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击一箭，再瞄准8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出一箭。还没完，她又取出两支原配铁箭，分别瞄准刚刚射中的两棵树，又是准确射出两箭。她先后来到两棵树下，仔细对比了两种箭射击的深度，得出一个初步判断，500米左右的距离，射杀效果相差无几，800米左右，木箭杀伤力要稍逊得多。为此，她还在木箭箭头上涂抹上了混合有致幻剂的毒药。通过小岛上毒杀杀手的实践证明，只要命中目标并见血，对手几无生还可能。 准备妥当后，她在推演了一下即将发生的战斗的过程，发现了许多漏洞。比如，如果木箭达不到理想射杀效果该怎么?她的计划是缩短射击距离，再不行就用真箭；比如，不能成功对手吸引到对岸怎么办？她的计划是，再牵一根绳子，使得能在这边牵引对岸的树林，制造动静。 修理完可能存在的漏洞，她再次爬上巨石，选好了三个绝佳的射击点，在分别瞄准河面预定的设计目标，三个射击点之间，可以在2分钟之内快速隐蔽转移。 第218章 深夜有约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1日）倒计时第70天 五号院地下酒吧。 凌晨了，孟军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实际上，自蓝色行动启动以来，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暗夜之眼应急响应机制中，仅次于最高级别的行动，一经启动，所有人必须随时待命，直至任务结束。哪怕是四爷的军师、杀手组织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孟军师也得二十四小时待命。 蓝色行动启动以来，先后两批共二十八人赶赴水木镇后山，没承想，首批八人中，六人被击毙，均是被一箭绝杀，弓箭手神秘消失，让随后赶到的第二批二十人扑了一个空。 更让他勃然大怒的是，整整二十二个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竟然破不开一具石棺。 石棺是由整块坚硬岩石雕凿出来的？四壁厚达一米？仅棺盖估计就重约一吨？ 这些他-妈-的也能成为理由？ 听着这群身经百战的杀手发来的报告，他正怀疑自己派出一群假的杀手成员，恨不得亲临现场，一泡尿冲走石棺。 更令他睡不着觉的是，好不容易破开了石棺，发现了隐藏在石棺底部的密道，二十杀手也依次进入了密道，然后……不到二分钟，这二十个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来到了16日凌晨，军师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失。在他正准备派遣第三批人马的时候，那该死的通讯总算有了反应。 “报告军师，我们……损失了四名兄弟。”耳麦里，负责领队、来自杀手榜第二的钟南向他紧急报告，“密道出口在河水面以下，冲进河水的兄弟们全被河水淹没，呆我们游到下游一个河滩，发现少了四个。” “弓箭手呢？” “没有发现弓箭手的身影。但在河滩上，发现了有人停留过的痕迹，还有刚熄灭不久的篝火。怀疑是弓箭手从密道逃出后，顺着河道来到了河滩。” “你认为弓箭手为什么不消除篝火的痕迹？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吧？” “刻意误导我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仔细搜索河滩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然后，顺着蛛丝马迹的反方向思考问题。任何一个细节背后，都同时隐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 “明白。谢谢军师提点。” 咚！ 军师刚来得及放下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 “我有你感兴趣的情报，50万，现金。嗯，是有关弓箭手的。” 军师一看大惊，号码是陌生号码，重要的是，对方提到了弓箭手。 “我怎么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十名杀手被击毙，包括杀手榜排名第三的西门飞雪和实力被严重低估的柳飞燕，这十人当中，有八人被一箭绝杀……这下你相信 了吗？” “交易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后，茉莉花茶楼。” “茉莉花茶楼，一个小时后。” 军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约定时间改为一个小时，发出短信。他知道茉莉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茶楼，步行只需15分钟就可到达，他自然不会如约半个小时赶到，如果对方另有图谋，很容易就会判断出他的位置是在以茶楼为中心的半个小时路程区域内。 放下电话，军师大脑飞速运转。对方能准确描述后山发生的细节，有关弓箭手的情报应该真实无疑。50万佣金也在合理范围之内，实际上，从军师的角度看，涉及到弓箭手的情报，别说50万，就是500万都值，十名顶尖杀手被击毙，这个情报对暗夜之眼极其重要。但是，对方的真实目的，仅仅是贩卖情报吗？有关弓箭手的情报绝非等闲人可以获得，此番茉莉花茶楼之约，是否就是一出鸿门宴？ 军师很快就否定了鸿门宴的判断，因为他找不出对方以他为目标的理由。 十分钟左右，军师稍做准备，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私家轿车从五号院缓缓驶出，拐进了和景区围墙之间的那条小巷，随即在大街上左右交叉穿行，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距约定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他才把车停在了茉莉花茶楼楼下。 还未来得及下车，他又收到一条短信—— “抱歉，孟军师，我们换个地点。半个小时后，夜归人茶楼见，距茉莉花茶楼10分钟车程。” “半个小时后见。” 军师并不在意，对方既然能获得他的电话，知道他姓孟，知道他的军师身份也不奇怪，至于临时改变地点，这是接头的常见伎俩，以防对方暗中有所准备。反过来说，对方对他如此小心翼翼，这次约见反倒不像鸿门宴了。 半个小时后，军师如约赶到下一个地点。 他上到夜归人茶楼二楼。茶楼人满为患，谈生意的、闲聊的、打麻将的，各得其所。身处著名的休闲之都，凌晨2点左右的夜归人茶楼依然人声嘈杂并不奇怪。 按对方短信所指的位置看过去，军师一眼就看见了靠窗的卡座上坐着的一个瘦高男子。 男子也看见了军师，给军师递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军师不紧不慢过去，在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钱带了吗？”男子显得有些紧张，往军师的茶杯里续上了热水。 “先看东西。”军师拍了拍手提袋，示意钱已经带过来了。 茶桌之下，一个资料已经被递了过来。 “我要知道信息的来源。”军师把资料袋接在手上，但没把钱递过去。 “这不符合规矩。”男子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茶楼大厅，显得更为紧张。 “我带了50万现金，另有一张50万的支票。多出的50万，就算买这条信息源。”军师不动声色，从桌下把资料袋假装推到男子的手里，“不然，这个袋子你可能就要自己收回去了。” 军师并非对资料不感兴趣，他看出了男子的紧张，对方显然想急于出手。 “这个……”对方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把资料袋再次推到军师的手上，“两个多小时前，我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一个人，给了我一个袋子和一电话号码……就是你的号码，让我把这个资料交给你，还说这个袋子至少可以卖50万。” 第219章 张弓搭箭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峡谷迎来有一个黎明，姚晓依撑着木筏，一刻不停继续南下。 途中，八名杀手组成的分队登上小岛的过程被架在岛上的摄像机清晰记录了下来，其中一名杀手误入姚晓依精心设计的陷阱，被成功毒杀的经过自然也没有逃过姚晓依的眼睛。八名杀手又少了一个。 但是他们行进的速度，比姚晓依预计的快了不少。三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从河滩来到了小岛，同样的水路，姚晓依花了整整四个小时。算上这批杀手在小岛上耽误的时间，她和杀手的时间差仍然为四个小时左右。 顶着晨曦前行，姚晓依取出唐济老人留给她的地图。 简易地图上，一条最粗的线从左下角往右上角蜿蜒而上，快到右上角的时候，一个转向，停留在地图上端的中间位置。显然，这条粗线就是眼前这条自北向南的河道。这条粗线的出发点应该就是后山半山腰的密道出口。距出发点大约两截手指远的位置，标注了一个小岛，正是她经过的河中央那小岛。 根据河道走势，参照地图，结合在水路上的用时，她能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小岛的位置，和出发点距小岛的位置差不多，即便考虑到唐济老人在仓促情况下画出的草图会有一点误差，这个误差范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再看整条粗线，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及地图所示终点距离的五分之一。这样算来，到达未知的终点至少还需要四天时间，而按杀手行进的速度，无需四天他们就追上自己。 如此看来，等待到了终点再和对方周旋的计划必须更修改。 这条河道处于深深的峡谷之中，河道两边多为陡峭的悬崖峭壁，沿峭壁攀爬逃生难度极大，更重要的是，另一批八人组成的杀手分队已沿河滩处的岩石攀爬上山追击，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上山后顺山脊一线沿河道下游追击。 不能沿两侧转移，眼下的河道又是一条单行道，意味着她和沿河道追来的杀手必将遭遇，这条河道就将是她和紧随而来的七名杀手的战场。 如果终有一战，就得早做打算，至少在决战之前尽可能消灭一点对方的有生力量。 她收起地图，继续南下，试图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 没过多久，木筏又拐过一个弯，但见河道突然收窄，水流加快。前方左侧的一块巨大岩石从悬崖边突出出来，岩石高约3米，突出部位超过了5米，突兀地堵在河道正中。河道再次被迫一个大弧度右拐，绕过巨石后，又是一个接近180度的左拐，使得这段河道呈现出一个超大弧度的S形。 接近岩石，姚晓依把木筏靠近左岸，环顾四周，决定把这处河段选定为伏击地点。再看时间，预计追兵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她做好充分准备。 她重新撑着木筏来到岩石最突出河道的位置，将绳索的一头打成活结，拴在长在岩石缝隙的一棵树上，再乘木筏来到河对岸，比了比高度，将绳索的另一端也栓在一棵树上。 她再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简易发射装置。这个装置是一把弓弩，比她正在使用的要小一些，但箭槽长度和姚晓依使用的箭是一致的，区别在于，这个装置内置有智能芯片，可以无线连接手机，可以供她远距离调整发射角度并触动发射。缺点是，一次只能使用一支箭，最多只能击杀一个目标。而且，按姚晓依的预想，等待射击完成，她是没有机会取回这个装置的时间。她顾不了这么多，装上一支箭，调整好角度后，把发射装置固定在河道右岸，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调试了一下。 随即，她再木筏沿河道绕过180度的大拐弯，把木筏停在巨石背后栓好，翻过3米高的巨石，来到刚刚栓住绳索的那棵树旁边，把绳索沉入水中，打上死结，再取出一个根绳索栓一头栓在横跨河道的绳索上，另一头悬在巨石的背后，供她关键时刻拉动绳索，将隐藏在水中的绳索带出水面。 她在巨石上找到合适位置，安装上摄像机，镜头朝向大拐弯下游的区域。 接下来，她需要准备木箭。箭套里面只剩下8支箭了，为了应对可能的更多杀手，她必须节约用箭。 用砍刀砍下合适的树枝，比照真箭的长短和粗细，很快十支木箭就打磨了出来。查阅了一下手机资料，她再木箭尾部分别钉进了一颗钉子——正不用怀疑她哪来的钉子，如果你看了她背包里槟榔满目的各色小物件，就知道她准备得有多充分——以提升飞行速度和稳定性，再在箭尖部分包裹一层铝皮，再在岩石上把箭头磨尖，提升穿透性能。 木箭做好，她张弓搭箭，瞄准5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击一箭，再瞄准8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出一箭。还没完，她又取出两支原配铁箭，分别瞄准刚刚射中的两棵树，又是准确射出两箭。她先后来到两棵树下，仔细对比了两种箭射击的深度，得出一个初步判断，500米左右的距离，射杀效果相差无几，800米左右，木箭杀伤力要稍逊得多。为此，她还在木箭箭头上涂抹上了混合有致幻剂的毒药。通过小岛上毒杀杀手的实践证明，只要命中目标并见血，对手几无生还可能。 准备妥当后，她在推演了一下即将发生的战斗的过程，发现了许多漏洞。比如，如果木箭达不到理想射杀效果该怎么?她的计划是缩短射击距离，再不行就用真箭；比如，不能成功对手吸引到对岸怎么办？她的计划是，再牵一根绳子，使得能在这边牵引对岸的树林，制造动静。 修理完可能存在的漏洞，她再次爬上巨石，选好了三个绝佳的射击点，在分别瞄准河面预定的设计目标，三个射击点之间，可以在2分钟之内快速隐蔽转移。 第220章 杀手逼近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峡谷迎来有一个黎明，姚晓依撑着木筏，一刻不停继续南下。 途中，八名杀手组成的分队登上小岛的过程被架在岛上的摄像机清晰记录了下来，其中一名杀手误入姚晓依精心设计的陷阱，被成功毒杀的经过自然也没有逃过姚晓依的眼睛。八名杀手又少了一个。 但是他们行进的速度，比姚晓依预计的快了不少。三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从河滩来到了小岛，同样的水路，姚晓依花了整整四个小时。算上这批杀手在小岛上耽误的时间，她和杀手的时间差仍然为四个小时左右。 顶着晨曦前行，姚晓依取出唐济老人留给她的地图。 简易地图上，一条最粗的线从左下角往右上角蜿蜒而上，快到右上角的时候，一个转向，停留在地图上端的中间位置。显然，这条粗线就是眼前这条自北向南的河道。这条粗线的出发点应该就是后山半山腰的密道出口。距出发点大约两截手指远的位置，标注了一个小岛，正是她经过的河中央那小岛。 根据河道走势，参照地图，结合在水路上的用时，她能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小岛的位置，和出发点距小岛的位置差不多，即便考虑到唐济老人在仓促情况下画出的草图会有一点误差，这个误差范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再看整条粗线，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及地图所示终点距离的五分之一。这样算来，到达未知的终点至少还需要四天时间，而按杀手行进的速度，无需四天他们就追上自己。 如此看来，等待到了终点再和对方周旋的计划必须更修改。 这条河道处于深深的峡谷之中，河道两边多为陡峭的悬崖峭壁，沿峭壁攀爬逃生难度极大，更重要的是，另一批八人组成的杀手分队已沿河滩处的岩石攀爬上山追击，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上山后顺山脊一线沿河道下游追击。 不能沿两侧转移，眼下的河道又是一条单行道，意味着她和沿河道追来的杀手必将遭遇，这条河道就将是她和紧随而来的七名杀手的战场。 如果终有一战，就得早做打算，至少在决战之前尽可能消灭一点对方的有生力量。 她收起地图，继续南下，试图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 没过多久，木筏又拐过一个弯，但见河道突然收窄，水流加快。前方左侧的一块巨大岩石从悬崖边突出出来，岩石高约3米，突出部位超过了5米，突兀地堵在河道正中。河道再次被迫一个大弧度右拐，绕过巨石后，又是一个接近180度的左拐，使得这段河道呈现出一个超大弧度的S形。 接近岩石，姚晓依把木筏靠近左岸，环顾四周，决定把这处河段选定为伏击地点。再看时间，预计追兵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她做好充分准备。 她重新撑着木筏来到岩石最突出河道的位置，将绳索的一头打成活结，拴在长在岩石缝隙的一棵树上，再乘木筏来到河对岸，比了比高度，将绳索的另一端也栓在一棵树上。 她再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简易发射装置。这个装置是一把弓弩，比她正在使用的要小一些，但箭槽长度和姚晓依使用的箭是一致的，区别在于，这个装置内置有智能芯片，可以无线连接手机，可以供她远距离调整发射角度并触动发射。缺点是，一次只能使用一支箭，最多只能击杀一个目标。而且，按姚晓依的预想，等待射击完成，她是没有机会取回这个装置的时间。她顾不了这么多，装上一支箭，调整好角度后，把发射装置固定在河道右岸，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调试了一下。 随即，她再木筏沿河道绕过180度的大拐弯，把木筏停在巨石背后栓好，翻过3米高的巨石，来到刚刚栓住绳索的那棵树旁边，把绳索沉入水中，打上死结，再取出一个根绳索栓一头栓在横跨河道的绳索上，另一头悬在巨石的背后，供她关键时刻拉动绳索，将隐藏在水中的绳索带出水面。 她在巨石上找到合适位置，安装上摄像机，镜头朝向大拐弯下游的区域。 接下来，她需要准备木箭。箭套里面只剩下8支箭了，为了应对可能的更多杀手，她必须节约用箭。 用砍刀砍下合适的树枝，比照真箭的长短和粗细，很快十支木箭就打磨了出来。查阅了一下手机资料，她再木箭尾部分别钉进了一颗钉子——正不用怀疑她哪来的钉子，如果你看了她背包里槟榔满目的各色小物件，就知道她准备得有多充分——以提升飞行速度和稳定性，再在箭尖部分包裹一层铝皮，再在岩石上把箭头磨尖，提升穿透性能。 木箭做好，她张弓搭箭，瞄准5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击一箭，再瞄准8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出一箭。还没完，她又取出两支原配铁箭，分别瞄准刚刚射中的两棵树，又是准确射出两箭。她先后来到两棵树下，仔细对比了两种箭射击的深度，得出一个初步判断，500米左右的距离，射杀效果相差无几，800米左右，木箭杀伤力要稍逊得多。为此，她还在木箭箭头上涂抹上了混合有致幻剂的毒药。通过小岛上毒杀杀手的实践证明，只要命中目标并见血，对手几无生还可能。 准备妥当后，她在推演了一下即将发生的战斗的过程，发现了许多漏洞。比如，如果木箭达不到理想射杀效果该怎么?她的计划是缩短射击距离，再不行就用真箭；比如，不能成功对手吸引到对岸怎么办？她的计划是，再牵一根绳子，使得能在这边牵引对岸的树林，制造动静。 修理完可能存在的漏洞，她再次爬上巨石，选好了三个绝佳的射击点，在分别瞄准河面预定的设计目标，三个射击点之间，可以在2分钟之内快速隐蔽转移。 第221章 致命漏洞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峡谷迎来有一个黎明，姚晓依撑着木筏，一刻不停继续南下。 途中，八名杀手组成的分队登上小岛的过程被架在岛上的摄像机清晰记录了下来，其中一名杀手误入姚晓依精心设计的陷阱，被成功毒杀的经过自然也没有逃过姚晓依的眼睛。八名杀手又少了一个。 但是他们行进的速度，比姚晓依预计的快了不少。三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从河滩来到了小岛，同样的水路，姚晓依花了整整四个小时。算上这批杀手在小岛上耽误的时间，她和杀手的时间差仍然为四个小时左右。 顶着晨曦前行，姚晓依取出唐济老人留给她的地图。 简易地图上，一条最粗的线从左下角往右上角蜿蜒而上，快到右上角的时候，一个转向，停留在地图上端的中间位置。显然，这条粗线就是眼前这条自北向南的河道。这条粗线的出发点应该就是后山半山腰的密道出口。距出发点大约两截手指远的位置，标注了一个小岛，正是她经过的河中央那小岛。 根据河道走势，参照地图，结合在水路上的用时，她能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小岛的位置，和出发点距小岛的位置差不多，即便考虑到唐济老人在仓促情况下画出的草图会有一点误差，这个误差范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再看整条粗线，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及地图所示终点距离的五分之一。这样算来，到达未知的终点至少还需要四天时间，而按杀手行进的速度，无需四天他们就追上自己。 如此看来，等待到了终点再和对方周旋的计划必须更修改。 这条河道处于深深的峡谷之中，河道两边多为陡峭的悬崖峭壁，沿峭壁攀爬逃生难度极大，更重要的是，另一批八人组成的杀手分队已沿河滩处的岩石攀爬上山追击，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上山后顺山脊一线沿河道下游追击。 不能沿两侧转移，眼下的河道又是一条单行道，意味着她和沿河道追来的杀手必将遭遇，这条河道就将是她和紧随而来的七名杀手的战场。 如果终有一战，就得早做打算，至少在决战之前尽可能消灭一点对方的有生力量。 她收起地图，继续南下，试图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 没过多久，木筏又拐过一个弯，但见河道突然收窄，水流加快。前方左侧的一块巨大岩石从悬崖边突出出来，岩石高约3米，突出部位超过了5米，突兀地堵在河道正中。河道再次被迫一个大弧度右拐，绕过巨石后，又是一个接近180度的左拐，使得这段河道呈现出一个超大弧度的S形。 接近岩石，姚晓依把木筏靠近左岸，环顾四周，决定把这处河段选定为伏击地点。再看时间，预计追兵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她做好充分准备。 她重新撑着木筏来到岩石最突出河道的位置，将绳索的一头打成活结，拴在长在岩石缝隙的一棵树上，再乘木筏来到河对岸，比了比高度，将绳索的另一端也栓在一棵树上。 她再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简易发射装置。这个装置是一把弓弩，比她正在使用的要小一些，但箭槽长度和姚晓依使用的箭是一致的，区别在于，这个装置内置有智能芯片，可以无线连接手机，可以供她远距离调整发射角度并触动发射。缺点是，一次只能使用一支箭，最多只能击杀一个目标。而且，按姚晓依的预想，等待射击完成，她是没有机会取回这个装置的时间。她顾不了这么多，装上一支箭，调整好角度后，把发射装置固定在河道右岸，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调试了一下。 随即，她再木筏沿河道绕过180度的大拐弯，把木筏停在巨石背后栓好，翻过3米高的巨石，来到刚刚栓住绳索的那棵树旁边，把绳索沉入水中，打上死结，再取出一个根绳索栓一头栓在横跨河道的绳索上，另一头悬在巨石的背后，供她关键时刻拉动绳索，将隐藏在水中的绳索带出水面。 她在巨石上找到合适位置，安装上摄像机，镜头朝向大拐弯下游的区域。 接下来，她需要准备木箭。箭套里面只剩下8支箭了，为了应对可能的更多杀手，她必须节约用箭。 用砍刀砍下合适的树枝，比照真箭的长短和粗细，很快十支木箭就打磨了出来。查阅了一下手机资料，她再木箭尾部分别钉进了一颗钉子——正不用怀疑她哪来的钉子，如果你看了她背包里槟榔满目的各色小物件，就知道她准备得有多充分——以提升飞行速度和稳定性，再在箭尖部分包裹一层铝皮，再在岩石上把箭头磨尖，提升穿透性能。 木箭做好，她张弓搭箭，瞄准5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击一箭，再瞄准8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出一箭。还没完，她又取出两支原配铁箭，分别瞄准刚刚射中的两棵树，又是准确射出两箭。她先后来到两棵树下，仔细对比了两种箭射击的深度，得出一个初步判断，500米左右的距离，射杀效果相差无几，800米左右，木箭杀伤力要稍逊得多。为此，她还在木箭箭头上涂抹上了混合有致幻剂的毒药。通过小岛上毒杀杀手的实践证明，只要命中目标并见血，对手几无生还可能。 准备妥当后，她在推演了一下即将发生的战斗的过程，发现了许多漏洞。比如，如果木箭达不到理想射杀效果该怎么?她的计划是缩短射击距离，再不行就用真箭；比如，不能成功对手吸引到对岸怎么办？她的计划是，再牵一根绳子，使得能在这边牵引对岸的树林，制造动静。 修理完可能存在的漏洞，她再次爬上巨石，选好了三个绝佳的射击点，在分别瞄准河面预定的设计目标，三个射击点之间，可以在2分钟之内快速隐蔽转移。 第222章 张弓搭箭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峡谷迎来有一个黎明，姚晓依撑着木筏，一刻不停继续南下。 途中，八名杀手组成的分队登上小岛的过程被架在岛上的摄像机清晰记录了下来，其中一名杀手误入姚晓依精心设计的陷阱，被成功毒杀的经过自然也没有逃过姚晓依的眼睛。八名杀手又少了一个。 但是他们行进的速度，比姚晓依预计的快了不少。三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从河滩来到了小岛，同样的水路，姚晓依花了整整四个小时。算上这批杀手在小岛上耽误的时间，她和杀手的时间差仍然为四个小时左右。 顶着晨曦前行，姚晓依取出唐济老人留给她的地图。 简易地图上，一条最粗的线从左下角往右上角蜿蜒而上，快到右上角的时候，一个转向，停留在地图上端的中间位置。显然，这条粗线就是眼前这条自北向南的河道。这条粗线的出发点应该就是后山半山腰的密道出口。距出发点大约两截手指远的位置，标注了一个小岛，正是她经过的河中央那小岛。 根据河道走势，参照地图，结合在水路上的用时，她能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小岛的位置，和出发点距小岛的位置差不多，即便考虑到唐济老人在仓促情况下画出的草图会有一点误差，这个误差范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再看整条粗线，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及地图所示终点距离的五分之一。这样算来，到达未知的终点至少还需要四天时间，而按杀手行进的速度，无需四天他们就追上自己。 如此看来，等待到了终点再和对方周旋的计划必须更修改。 这条河道处于深深的峡谷之中，河道两边多为陡峭的悬崖峭壁，沿峭壁攀爬逃生难度极大，更重要的是，另一批八人组成的杀手分队已沿河滩处的岩石攀爬上山追击，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上山后顺山脊一线沿河道下游追击。 不能沿两侧转移，眼下的河道又是一条单行道，意味着她和沿河道追来的杀手必将遭遇，这条河道就将是她和紧随而来的七名杀手的战场。 如果终有一战，就得早做打算，至少在决战之前尽可能消灭一点对方的有生力量。 她收起地图，继续南下，试图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 没过多久，木筏又拐过一个弯，但见河道突然收窄，水流加快。前方左侧的一块巨大岩石从悬崖边突出出来，岩石高约3米，突出部位超过了5米，突兀地堵在河道正中。河道再次被迫一个大弧度右拐，绕过巨石后，又是一个接近180度的左拐，使得这段河道呈现出一个超大弧度的S形。 接近岩石，姚晓依把木筏靠近左岸，环顾四周，决定把这处河段选定为伏击地点。再看时间，预计追兵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她做好充分准备。 她重新撑着木筏来到岩石最突出河道的位置，将绳索的一头打成活结，拴在长在岩石缝隙的一棵树上，再乘木筏来到河对岸，比了比高度，将绳索的另一端也栓在一棵树上。 她再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简易发射装置。这个装置是一把弓弩，比她正在使用的要小一些，但箭槽长度和姚晓依使用的箭是一致的，区别在于，这个装置内置有智能芯片，可以无线连接手机，可以供她远距离调整发射角度并触动发射。缺点是，一次只能使用一支箭，最多只能击杀一个目标。而且，按姚晓依的预想，等待射击完成，她是没有机会取回这个装置的时间。她顾不了这么多，装上一支箭，调整好角度后，把发射装置固定在河道右岸，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调试了一下。 随即，她再木筏沿河道绕过180度的大拐弯，把木筏停在巨石背后栓好，翻过3米高的巨石，来到刚刚栓住绳索的那棵树旁边，把绳索沉入水中，打上死结，再取出一个根绳索栓一头栓在横跨河道的绳索上，另一头悬在巨石的背后，供她关键时刻拉动绳索，将隐藏在水中的绳索带出水面。 她在巨石上找到合适位置，安装上摄像机，镜头朝向大拐弯下游的区域。 接下来，她需要准备木箭。箭套里面只剩下8支箭了，为了应对可能的更多杀手，她必须节约用箭。 用砍刀砍下合适的树枝，比照真箭的长短和粗细，很快十支木箭就打磨了出来。查阅了一下手机资料，她再木箭尾部分别钉进了一颗钉子——正不用怀疑她哪来的钉子，如果你看了她背包里槟榔满目的各色小物件，就知道她准备得有多充分——以提升飞行速度和稳定性，再在箭尖部分包裹一层铝皮，再在岩石上把箭头磨尖，提升穿透性能。 木箭做好，她张弓搭箭，瞄准5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击一箭，再瞄准800米开外的一棵树射出一箭。还没完，她又取出两支原配铁箭，分别瞄准刚刚射中的两棵树，又是准确射出两箭。她先后来到两棵树下，仔细对比了两种箭射击的深度，得出一个初步判断，500米左右的距离，射杀效果相差无几，800米左右，木箭杀伤力要稍逊得多。为此，她还在木箭箭头上涂抹上了混合有致幻剂的毒药。通过小岛上毒杀杀手的实践证明，只要命中目标并见血，对手几无生还可能。 准备妥当后，她在推演了一下即将发生的战斗的过程，发现了许多漏洞。比如，如果木箭达不到理想射杀效果该怎么?她的计划是缩短射击距离，再不行就用真箭；比如，不能成功对手吸引到对岸怎么办？她的计划是，再牵一根绳子，使得能在这边牵引对岸的树林，制造动静。 修理完可能存在的漏洞，她再次爬上巨石，选好了三个绝佳的射击点，在分别瞄准河面预定的设计目标，三个射击点之间，可以在2分钟之内快速隐蔽转移。 第223章 一路无话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十一点钟方向。对方使用的是突击步枪，射杀距离600米！”肖锋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射击位置和对方的武器，扑倒在地的同时，快 速做出了判断，“1468、1429,绕道一点钟方向，登上山顶，抢占有利地形；1745随我，火力掩护。” 嗖嗖嗖！ 肖锋也扣响了突击步枪。 莽大胡子和袁海随即从右前方斜插而去。 嗖嗖嗖！ 树林里，又有子弹射过来。 “十点钟方向，至少两人，突击步枪。”肖锋确定了另一个武装人员的位置，“1745，掩护！” 嗖嗖嗖！ 嗖嗖嗖! 文雷随即向十一点和十点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和文雷正要有所行动，更加密集的子弹紧随而来，把他们牢牢压制在山脚之下。 “对方三人，还有一挺重机枪……”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话未说完，又是一窜密集的子弹扫射而来。他们前面半米远的灌木倒伏一片。 “1527，我们已到达山顶。”莽大胡子通过耳麦及时传话过来。 “敲掉重机枪手，十点半方向。”肖锋说完，向10点钟方向连续开火。 哒哒哒！ 嗖嗖嗖！ 又惹来密集子弹。 哒哒哒！ 与此同时，山顶的莽大胡子也开枪了。 对方的重机枪声戛然而止。 “1527，重机枪手说再见了。”莽大胡子道，“很好，十一点钟方向，向我开枪了。” “1468,1747，我们三点交叉射击，十一点方向。”肖锋道，“1429，压制十点钟方向。” “明白。”莽大胡子、文雷、袁海同时答道。 哒哒哒！ 嗖嗖嗖！ 哒哒哒！ 在袁海突然开枪向十点钟方向射击的同时，肖锋、莽大胡子、文雷从三个角度密集射向十一点钟方向。 随即，十一点方向的枪声戛然而止。 “1527，十一点钟方向的说再见了……” “十点钟方向在移动，不，是在逃，往9点半方向……”袁海突然打断莽大胡子。 “1527，我去追？”袁海话音未落，文雷已起身，正要往9点钟方向追去。 “1745，不宜恋战，以免引来更多武装人员。我们的目的是快速甩开他们。”肖锋道，同时指令袁海和莽发胡子，“立即脱离战场 ，一点钟方向，快速穿越。” 四人组汇合后，沿最短线路往目的地急行。 “1527，我们还得这么快吗？”袁海气喘吁吁道。 “翻过前面的山坳，再做修整，补充体力。”肖锋脚不减速，继续走在队伍前面。 “1527,说得对，那帮狗崽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即便我们绕道这么远，前速前进了这么远，还是差点把我们截住。”文雷道。 “所以我们还得再坚持一下。翻过山坳，我们距目的地还有大约15公里。”肖锋道。 10多分钟后，四人终于穿过一片灌木林，登上了又一山顶。 “1527，那里有一条河！”袁海突然道，“没准儿，我们能抓到鱼！” 四人一看，山坡另一侧的山脚下，果然有一条小河。 “就地休息。1468、1745，负责警戒；1429，随我寻找食物。”环顾了一下四周，肖锋分配好任务，和袁海一起冲下山坡。 不多一会儿，两人带回三只螃蟹和一条巴掌大的鱼。 肖锋把已去除内脏鱼和螃蟹分成四份。 “我们真的就吃这个？”袁海做出一副就要呕吐的表情。 “1429，你知足吧，在这片山林地带，能找到螃蟹和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相信有些队员还在找田鼠充饥，而且还不一定能找 到。”文雷道。 “也不至于吃生的吧？”袁海道。 “怎么的，你特么还想烤着吃？要不再给你弄点盐，弄点孜然什么的，再给你准备一瓶酒呗？”莽大胡子不削地瞪了袁海一眼，从 自己那一堆食物里面拈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闭上眼睛，就像品味一道人间美味一样，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 “1429，这些肉可是咱们后半程唯一的能量补充，你不想落下，就必须把它吃了。”文雷也是拈上一块鱼肉，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吃进了肚子。 “把鱼肉和着螃蟹肉一块吃，就像这样……”肖锋把一块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螃蟹肉自带咸味，正好可以把鱼肉也顺下去。而且，我们需要补充盐分。” 袁海见状，皱着眉头，犹犹豫豫把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一只手捏着鼻孔，似乎要堵住满口的咸腥味。 “你特么像个男子一样行不行？”莽大胡子又瞪了袁海一眼，满脸的不耐烦。 “我……特么……怎……么就不是男人了？”袁海刚张口回击，嘴里的肉顺着咽喉滑了下去，“耶，好像也没有想象这么难吃嘛。” “1527，看来我们这一路不会太平啊。”文雷把最后一点肉渣塞进嘴里，扫了一眼刚刚武装人员逃离的方向，“如果他去搬来救兵，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还有人追过来是大概率。”肖锋道，指了指右前方，“所以我们的行进路线是那个方向。” “继续绕道？”袁海道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们岂不是又要耗费更多体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肖锋道，“再次偏离直线方向，进一步分散对方围堵的难度，这对我们是最有力的，即便和对方遭遇，相信也不会是对方的大队人马。” 稍事片刻，四人再次绕道前行，为保存体力，前行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一路无话。 “过了这片开阔地，穿过密林，直取目的地。”却说下午2点，肖锋这才停止绕道行进，指着前面的一片开阔地道。 算下来，四人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10公里，而且比其他学员多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已是人困马乏。 第224章 遥控谋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深夜，一辆轿车停在C市一家咖啡厅对面的暗影处。 车内，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竖起衣领，挡住塞在耳孔里的耳麦。 “报告军师，我等已经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男子压低声音报告。 “安排人进入咖啡厅，选好位置。另外，做好对方临时更换交易地点的准备。” “明白。”风衣男随即扭头对后排的两个人道，“你们进去，选靠窗第二排的卡座。” “我们懂，这样的话，即便在车里，你能观察到咖啡厅里的动静。”其中一个男子答道。 “下车后你们绕个道。” “刚哥，这也太小心了吧？对方就一个人，还怕他不成？” “军师常说，任何时候，谨慎一点都不是坏事。另外，你又怎么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这可是50万现金 。”被称为刚哥的风衣男道。 “我就奇了怪了，对方为嘛又拒绝银行转账，改为直接收取现金了？” “说明两点，一是银行转账容易暴露个人信息，二是对方也许留有后手。军师猜测，没准儿对方会临时 更换地点。去吧，放机灵点。” 随即，另外两人钻出轿车，绕了一圈儿，进了咖啡厅。 距约定见面时间一刻钟，风衣男接到军师指令。 “不出所料，对方更换简易地点。雨花石咖啡厅，执行B计划。” “明白！”风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通报道，“第二组行动，目的地，雨花石咖啡厅。” 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大街上机动巡游的轿车接到指令后，向雨花石咖啡厅方向快速靠近。十分钟后，车 上两个男子已经端坐在咖啡厅一个临窗的位置上。 “刚哥，我们已落座。”其中一个男子报告道。 “很好，见机行事。”风衣男很快赶到，将车停在咖啡厅附近，通过车窗能观察到两个同伴。 几分钟后，一个矮瘦男子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进入咖啡厅。 “目标已出现，一个手提公文包的矮瘦男。”风衣男通报。 很快，矮瘦男子再次出现在风衣男的视线之内，落座在两名同伴对面的位置。 “东西都带来吗？”一个同伴问。 “我得先看看现金。”矮瘦男子压低声音道。 一个袋子从桌下递到了矮瘦男子的手中。 “嗯，钱应该够数。”矮瘦男子扫了一眼袋子，却并没有接过去，“东西并不在这儿。走吧，下一个地 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特么耍我啊？”一个同伴道。 “不敢，钱你们也先拿着。”矮瘦男子就要起身离开。 “你特么别动。” 一把手枪从桌下对准了矮瘦男子，另一个同伴移步到对面，顺势坐下，将矮瘦男子挡在座位上。 “两位兄弟，犯不着这样，钱还在你们手上不是？”矮瘦男子倒不慌张，“安全起见，东西在另外一个 地方，确认了你们的诚意，我自然会带你们去。” “你特么……” “跟他走。”风衣男在汽车里清晰听到了双方的谈话，给两位同伴下达指令。 三人出了咖啡厅，矮瘦男子在前，两位同伴在后，驾车穿行在市区。 “第三组向后靠拢。”风衣男驾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给另一组正在机动待命的同伴也下达了指令。 很快，另一辆车加入到了跟踪队伍，和风衣男子的车交替在前，以此麻痹矮瘦男子。 前车行至一个三岔路口，矮瘦男子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从垃圾桶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第二组的车随即停下，两名同伴下了车。第三组车速不减，过了三岔路才慢慢压低车速。风衣男则把车 开到暗影处，远远观察三岔路口的动静。 “两位兄弟，多多理解，风声紧，兄弟不得不谨慎行事。”矮瘦男子扬了扬文件袋，“东西就在这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递过钱袋，接过文件袋，一个同伴取出一叠纸制文件，依次扫了一眼。 “资料没错。”这个同伴说了一句。 “让他走……”风衣男子自然明白同伴在等待他的指令。 碰！ 风衣男子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音骤然响起，两名同伴和矮瘦男子瞬间淹没在火光之中。 …… 五号院地下酒吧，军师把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紧锁眉头。 “看来，遥控炸-弹是装在对方身上。”军师冷冷道。 “想不通啊，自己把自己炸死？”风衣男子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 “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暗中设下了**，看来这次交易走漏了风声。”军师道。 “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倒不至于。应该是对方在获取资料的时候被敌人觉察到了，然后不动声色布下了杀机。” “然后一路跟踪？不应该啊，事发地点是一个三岔路口，地势开阔，周围断无有人隐藏的可能。我想， 这也是对方最终选定在这个位置交易的原因。对方很谨慎，临时更换了两个交易地点，显然是在防患我们。没想到，倒是被幕后黑手得手了。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必定和四年前的那起命案有关。对方的目的当然是阻止我们获得那起案件的线索，说明案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幕后黑手如此担心案件资料外泄，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而四年的案子，涉及到姚晓依的父母。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找人在茉莉花茶楼贩卖姚晓依信息的神秘卖家，也是请出10名杀手赶往水木镇后山追杀姚晓依的神秘买家。”军师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找到姚晓依，答案也许就迎刃而解。”风衣男子道。 “虽然回到了原点，但有点是确认的，神秘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打算与我们为敌。继续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姚晓依。” “明白。获得这个信息，对方应该会有所行动。” “对此，我很期待。” 第225章 致命交易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深夜，一辆轿车停在C市一家咖啡厅对面的暗影处。 车内，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竖起衣领，挡住塞在耳孔里的耳麦。 “报告军师，我等已经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男子压低声音报告。 “安排人进入咖啡厅，选好位置。另外，做好对方临时更换交易地点的准备。” “明白。”风衣男随即扭头对后排的两个人道，“你们进去，选靠窗第二排的卡座。” “我们懂，这样的话，即便在车里，你能观察到咖啡厅里的动静。”其中一个男子答道。 “下车后你们绕个道。” “刚哥，这也太小心了吧？对方就一个人，还怕他不成？” “军师常说，任何时候，谨慎一点都不是坏事。另外，你又怎么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这可是50万现金 。”被称为刚哥的风衣男道。 “我就奇了怪了，对方为嘛又拒绝银行转账，改为直接收取现金了？” “说明两点，一是银行转账容易暴露个人信息，二是对方也许留有后手。军师猜测，没准儿对方会临时 更换地点。去吧，放机灵点。” 随即，另外两人钻出轿车，绕了一圈儿，进了咖啡厅。 距约定见面时间一刻钟，风衣男接到军师指令。 “不出所料，对方更换简易地点。雨花石咖啡厅，执行B计划。” “明白！”风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通报道，“第二组行动，目的地，雨花石咖啡厅。” 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大街上机动巡游的轿车接到指令后，向雨花石咖啡厅方向快速靠近。十分钟后，车 上两个男子已经端坐在咖啡厅一个临窗的位置上。 “刚哥，我们已落座。”其中一个男子报告道。 “很好，见机行事。”风衣男很快赶到，将车停在咖啡厅附近，通过车窗能观察到两个同伴。 几分钟后，一个矮瘦男子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进入咖啡厅。 “目标已出现，一个手提公文包的矮瘦男。”风衣男通报。 很快，矮瘦男子再次出现在风衣男的视线之内，落座在两名同伴对面的位置。 “东西都带来吗？”一个同伴问。 “我得先看看现金。”矮瘦男子压低声音道。 一个袋子从桌下递到了矮瘦男子的手中。 “嗯，钱应该够数。”矮瘦男子扫了一眼袋子，却并没有接过去，“东西并不在这儿。走吧，下一个地 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特么耍我啊？”一个同伴道。 “不敢，钱你们也先拿着。”矮瘦男子就要起身离开。 “你特么别动。” 一把手枪从桌下对准了矮瘦男子，另一个同伴移步到对面，顺势坐下，将矮瘦男子挡在座位上。 “两位兄弟，犯不着这样，钱还在你们手上不是？”矮瘦男子倒不慌张，“安全起见，东西在另外一个 地方，确认了你们的诚意，我自然会带你们去。” “你特么……” “跟他走。”风衣男在汽车里清晰听到了双方的谈话，给两位同伴下达指令。 三人出了咖啡厅，矮瘦男子在前，两位同伴在后，驾车穿行在市区。 “第三组向后靠拢。”风衣男驾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给另一组正在机动待命的同伴也下达了指令。 很快，另一辆车加入到了跟踪队伍，和风衣男子的车交替在前，以此麻痹矮瘦男子。 前车行至一个三岔路口，矮瘦男子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从垃圾桶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第二组的车随即停下，两名同伴下了车。第三组车速不减，过了三岔路才慢慢压低车速。风衣男则把车 开到暗影处，远远观察三岔路口的动静。 “两位兄弟，多多理解，风声紧，兄弟不得不谨慎行事。”矮瘦男子扬了扬文件袋，“东西就在这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递过钱袋，接过文件袋，一个同伴取出一叠纸制文件，依次扫了一眼。 “资料没错。”这个同伴说了一句。 “让他走……”风衣男子自然明白同伴在等待他的指令。 碰！ 风衣男子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音骤然响起，两名同伴和矮瘦男子瞬间淹没在火光之中。 …… 五号院地下酒吧，军师把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紧锁眉头。 “看来，遥控炸-弹是装在对方身上。”军师冷冷道。 “想不通啊，自己把自己炸死？”风衣男子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 “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暗中设下了**，看来这次交易走漏了风声。”军师道。 “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倒不至于。应该是对方在获取资料的时候被敌人觉察到了，然后不动声色布下了杀机。” “然后一路跟踪？不应该啊，事发地点是一个三岔路口，地势开阔，周围断无有人隐藏的可能。我想， 这也是对方最终选定在这个位置交易的原因。对方很谨慎，临时更换了两个交易地点，显然是在防患我们。没想到，倒是被幕后黑手得手了。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必定和四年前的那起命案有关。对方的目的当然是阻止我们获得那起案件的线索，说明案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幕后黑手如此担心案件资料外泄，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而四年的案子，涉及到姚晓依的父母。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找人在茉莉花茶楼贩卖姚晓依信息的神秘卖家，也是请出10名杀手赶往水木镇后山追杀姚晓依的神秘买家。”军师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找到姚晓依，答案也许就迎刃而解。”风衣男子道。 “虽然回到了原点，但有点是确认的，神秘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打算与我们为敌。继续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姚晓依。” “明白。获得这个信息，对方应该会有所行动。” “对此，我很期待。” 第226章 围追堵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十一点钟方向。对方使用的是突击步枪，射杀距离600米！”肖锋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射击位置和对方的武器，扑倒在地的同时，快 速做出了判断，“1468、1429,绕道一点钟方向，登上山顶，抢占有利地形；1745随我，火力掩护。” 嗖嗖嗖！ 肖锋也扣响了突击步枪。 莽大胡子和袁海随即从右前方斜插而去。 嗖嗖嗖！ 树林里，又有子弹射过来。 “十点钟方向，至少两人，突击步枪。”肖锋确定了另一个武装人员的位置，“1745，掩护！” 嗖嗖嗖！ 嗖嗖嗖! 文雷随即向十一点和十点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和文雷正要有所行动，更加密集的子弹紧随而来，把他们牢牢压制在山脚之下。 “对方三人，还有一挺重机枪……”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话未说完，又是一窜密集的子弹扫射而来。他们前面半米远的灌木倒伏一片。 “1527，我们已到达山顶。”莽大胡子通过耳麦及时传话过来。 “敲掉重机枪手，十点半方向。”肖锋说完，向10点钟方向连续开火。 哒哒哒！ 嗖嗖嗖！ 又惹来密集子弹。 哒哒哒！ 与此同时，山顶的莽大胡子也开枪了。 对方的重机枪声戛然而止。 “1527，重机枪手说再见了。”莽大胡子道，“很好，十一点钟方向，向我开枪了。” “1468,1747，我们三点交叉射击，十一点方向。”肖锋道，“1429，压制十点钟方向。” “明白。”莽大胡子、文雷、袁海同时答道。 哒哒哒！ 嗖嗖嗖！ 哒哒哒！ 在袁海突然开枪向十点钟方向射击的同时，肖锋、莽大胡子、文雷从三个角度密集射向十一点钟方向。 随即，十一点方向的枪声戛然而止。 “1527，十一点钟方向的说再见了……” “十点钟方向在移动，不，是在逃，往9点半方向……”袁海突然打断莽大胡子。 “1527，我去追？”袁海话音未落，文雷已起身，正要往9点钟方向追去。 “1745，不宜恋战，以免引来更多武装人员。我们的目的是快速甩开他们。”肖锋道，同时指令袁海和莽发胡子，“立即脱离战场 ，一点钟方向，快速穿越。” 四人组汇合后，沿最短线路往目的地急行。 “1527，我们还得这么快吗？”袁海气喘吁吁道。 “翻过前面的山坳，再做修整，补充体力。”肖锋脚不减速，继续走在队伍前面。 “1527,说得对，那帮狗崽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即便我们绕道这么远，前速前进了这么远，还是差点把我们截住。”文雷道。 “所以我们还得再坚持一下。翻过山坳，我们距目的地还有大约15公里。”肖锋道。 10多分钟后，四人终于穿过一片灌木林，登上了又一山顶。 “1527，那里有一条河！”袁海突然道，“没准儿，我们能抓到鱼！” 四人一看，山坡另一侧的山脚下，果然有一条小河。 “就地休息。1468、1745，负责警戒；1429，随我寻找食物。”环顾了一下四周，肖锋分配好任务，和袁海一起冲下山坡。 不多一会儿，两人带回三只螃蟹和一条巴掌大的鱼。 肖锋把已去除内脏鱼和螃蟹分成四份。 “我们真的就吃这个？”袁海做出一副就要呕吐的表情。 “1429，你知足吧，在这片山林地带，能找到螃蟹和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相信有些队员还在找田鼠充饥，而且还不一定能找 到。”文雷道。 “也不至于吃生的吧？”袁海道。 “怎么的，你特么还想烤着吃？要不再给你弄点盐，弄点孜然什么的，再给你准备一瓶酒呗？”莽大胡子不削地瞪了袁海一眼，从 自己那一堆食物里面拈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闭上眼睛，就像品味一道人间美味一样，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 “1429，这些肉可是咱们后半程唯一的能量补充，你不想落下，就必须把它吃了。”文雷也是拈上一块鱼肉，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吃进了肚子。 “把鱼肉和着螃蟹肉一块吃，就像这样……”肖锋把一块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螃蟹肉自带咸味，正好可以把鱼肉也顺下去。而且，我们需要补充盐分。” 袁海见状，皱着眉头，犹犹豫豫把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一只手捏着鼻孔，似乎要堵住满口的咸腥味。 “你特么像个男子一样行不行？”莽大胡子又瞪了袁海一眼，满脸的不耐烦。 “我……特么……怎……么就不是男人了？”袁海刚张口回击，嘴里的肉顺着咽喉滑了下去，“耶，好像也没有想象这么难吃嘛。” “1527，看来我们这一路不会太平啊。”文雷把最后一点肉渣塞进嘴里，扫了一眼刚刚武装人员逃离的方向，“如果他去搬来救兵，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还有人追过来是大概率。”肖锋道，指了指右前方，“所以我们的行进路线是那个方向。” “继续绕道？”袁海道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们岂不是又要耗费更多体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肖锋道，“再次偏离直线方向，进一步分散对方围堵的难度，这对我们是最有力的，即便和对方遭遇，相信也不会是对方的大队人马。” 稍事片刻，四人再次绕道前行，为保存体力，前行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一路无话。 “过了这片开阔地，穿过密林，直取目的地。”却说下午2点，肖锋这才停止绕道行进，指着前面的一片开阔地道。 算下来，四人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10公里，而且比其他学员多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已是人困马乏。 第227章 突然死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深夜，一辆轿车停在C市一家咖啡厅对面的暗影处。 车内，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竖起衣领，挡住塞在耳孔里的耳麦。 “报告军师，我等已经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男子压低声音报告。 “安排人进入咖啡厅，选好位置。另外，做好对方临时更换交易地点的准备。” “明白。”风衣男随即扭头对后排的两个人道，“你们进去，选靠窗第二排的卡座。” “我们懂，这样的话，即便在车里，你能观察到咖啡厅里的动静。”其中一个男子答道。 “下车后你们绕个道。” “刚哥，这也太小心了吧？对方就一个人，还怕他不成？” “军师常说，任何时候，谨慎一点都不是坏事。另外，你又怎么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这可是50万现金 。”被称为刚哥的风衣男道。 “我就奇了怪了，对方为嘛又拒绝银行转账，改为直接收取现金了？” “说明两点，一是银行转账容易暴露个人信息，二是对方也许留有后手。军师猜测，没准儿对方会临时 更换地点。去吧，放机灵点。” 随即，另外两人钻出轿车，绕了一圈儿，进了咖啡厅。 距约定见面时间一刻钟，风衣男接到军师指令。 “不出所料，对方更换简易地点。雨花石咖啡厅，执行B计划。” “明白！”风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通报道，“第二组行动，目的地，雨花石咖啡厅。” 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大街上机动巡游的轿车接到指令后，向雨花石咖啡厅方向快速靠近。十分钟后，车 上两个男子已经端坐在咖啡厅一个临窗的位置上。 “刚哥，我们已落座。”其中一个男子报告道。 “很好，见机行事。”风衣男很快赶到，将车停在咖啡厅附近，通过车窗能观察到两个同伴。 几分钟后，一个矮瘦男子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进入咖啡厅。 “目标已出现，一个手提公文包的矮瘦男。”风衣男通报。 很快，矮瘦男子再次出现在风衣男的视线之内，落座在两名同伴对面的位置。 “东西都带来吗？”一个同伴问。 “我得先看看现金。”矮瘦男子压低声音道。 一个袋子从桌下递到了矮瘦男子的手中。 “嗯，钱应该够数。”矮瘦男子扫了一眼袋子，却并没有接过去，“东西并不在这儿。走吧，下一个地 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特么耍我啊？”一个同伴道。 “不敢，钱你们也先拿着。”矮瘦男子就要起身离开。 “你特么别动。” 一把手枪从桌下对准了矮瘦男子，另一个同伴移步到对面，顺势坐下，将矮瘦男子挡在座位上。 “两位兄弟，犯不着这样，钱还在你们手上不是？”矮瘦男子倒不慌张，“安全起见，东西在另外一个 地方，确认了你们的诚意，我自然会带你们去。” “你特么……” “跟他走。”风衣男在汽车里清晰听到了双方的谈话，给两位同伴下达指令。 三人出了咖啡厅，矮瘦男子在前，两位同伴在后，驾车穿行在市区。 “第三组向后靠拢。”风衣男驾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给另一组正在机动待命的同伴也下达了指令。 很快，另一辆车加入到了跟踪队伍，和风衣男子的车交替在前，以此麻痹矮瘦男子。 前车行至一个三岔路口，矮瘦男子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从垃圾桶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第二组的车随即停下，两名同伴下了车。第三组车速不减，过了三岔路才慢慢压低车速。风衣男则把车 开到暗影处，远远观察三岔路口的动静。 “两位兄弟，多多理解，风声紧，兄弟不得不谨慎行事。”矮瘦男子扬了扬文件袋，“东西就在这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递过钱袋，接过文件袋，一个同伴取出一叠纸制文件，依次扫了一眼。 “资料没错。”这个同伴说了一句。 “让他走……”风衣男子自然明白同伴在等待他的指令。 碰！ 风衣男子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音骤然响起，两名同伴和矮瘦男子瞬间淹没在火光之中。 …… 五号院地下酒吧，军师把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紧锁眉头。 “看来，遥控炸-弹是装在对方身上。”军师冷冷道。 “想不通啊，自己把自己炸死？”风衣男子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 “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暗中设下了**，看来这次交易走漏了风声。”军师道。 “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倒不至于。应该是对方在获取资料的时候被敌人觉察到了，然后不动声色布下了杀机。” “然后一路跟踪？不应该啊，事发地点是一个三岔路口，地势开阔，周围断无有人隐藏的可能。我想， 这也是对方最终选定在这个位置交易的原因。对方很谨慎，临时更换了两个交易地点，显然是在防患我们。没想到，倒是被幕后黑手得手了。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必定和四年前的那起命案有关。对方的目的当然是阻止我们获得那起案件的线索，说明案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幕后黑手如此担心案件资料外泄，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而四年的案子，涉及到姚晓依的父母。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找人在茉莉花茶楼贩卖姚晓依信息的神秘卖家，也是请出10名杀手赶往水木镇后山追杀姚晓依的神秘买家。”军师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找到姚晓依，答案也许就迎刃而解。”风衣男子道。 “虽然回到了原点，但有点是确认的，神秘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打算与我们为敌。继续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姚晓依。” “明白。获得这个信息，对方应该会有所行动。” “对此，我很期待。” 第228章 生死突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十一点钟方向。对方使用的是突击步枪，射杀距离600米！”肖锋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射击位置和对方的武器，扑倒在地的同时，快 速做出了判断，“1468、1429,绕道一点钟方向，登上山顶，抢占有利地形；1745随我，火力掩护。” 嗖嗖嗖！ 肖锋也扣响了突击步枪。 莽大胡子和袁海随即从右前方斜插而去。 嗖嗖嗖！ 树林里，又有子弹射过来。 “十点钟方向，至少两人，突击步枪。”肖锋确定了另一个武装人员的位置，“1745，掩护！” 嗖嗖嗖！ 嗖嗖嗖! 文雷随即向十一点和十点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和文雷正要有所行动，更加密集的子弹紧随而来，把他们牢牢压制在山脚之下。 “对方三人，还有一挺重机枪……”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话未说完，又是一窜密集的子弹扫射而来。他们前面半米远的灌木倒伏一片。 “1527，我们已到达山顶。”莽大胡子通过耳麦及时传话过来。 “敲掉重机枪手，十点半方向。”肖锋说完，向10点钟方向连续开火。 哒哒哒！ 嗖嗖嗖！ 又惹来密集子弹。 哒哒哒！ 与此同时，山顶的莽大胡子也开枪了。 对方的重机枪声戛然而止。 “1527，重机枪手说再见了。”莽大胡子道，“很好，十一点钟方向，向我开枪了。” “1468,1747，我们三点交叉射击，十一点方向。”肖锋道，“1429，压制十点钟方向。” “明白。”莽大胡子、文雷、袁海同时答道。 哒哒哒！ 嗖嗖嗖！ 哒哒哒！ 在袁海突然开枪向十点钟方向射击的同时，肖锋、莽大胡子、文雷从三个角度密集射向十一点钟方向。 随即，十一点方向的枪声戛然而止。 “1527，十一点钟方向的说再见了……” “十点钟方向在移动，不，是在逃，往9点半方向……”袁海突然打断莽大胡子。 “1527，我去追？”袁海话音未落，文雷已起身，正要往9点钟方向追去。 “1745，不宜恋战，以免引来更多武装人员。我们的目的是快速甩开他们。”肖锋道，同时指令袁海和莽发胡子，“立即脱离战场 ，一点钟方向，快速穿越。” 四人组汇合后，沿最短线路往目的地急行。 “1527，我们还得这么快吗？”袁海气喘吁吁道。 “翻过前面的山坳，再做修整，补充体力。”肖锋脚不减速，继续走在队伍前面。 “1527,说得对，那帮狗崽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即便我们绕道这么远，前速前进了这么远，还是差点把我们截住。”文雷道。 “所以我们还得再坚持一下。翻过山坳，我们距目的地还有大约15公里。”肖锋道。 10多分钟后，四人终于穿过一片灌木林，登上了又一山顶。 “1527，那里有一条河！”袁海突然道，“没准儿，我们能抓到鱼！” 四人一看，山坡另一侧的山脚下，果然有一条小河。 “就地休息。1468、1745，负责警戒；1429，随我寻找食物。”环顾了一下四周，肖锋分配好任务，和袁海一起冲下山坡。 不多一会儿，两人带回三只螃蟹和一条巴掌大的鱼。 肖锋把已去除内脏鱼和螃蟹分成四份。 “我们真的就吃这个？”袁海做出一副就要呕吐的表情。 “1429，你知足吧，在这片山林地带，能找到螃蟹和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相信有些队员还在找田鼠充饥，而且还不一定能找 到。”文雷道。 “也不至于吃生的吧？”袁海道。 “怎么的，你特么还想烤着吃？要不再给你弄点盐，弄点孜然什么的，再给你准备一瓶酒呗？”莽大胡子不削地瞪了袁海一眼，从 自己那一堆食物里面拈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闭上眼睛，就像品味一道人间美味一样，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 “1429，这些肉可是咱们后半程唯一的能量补充，你不想落下，就必须把它吃了。”文雷也是拈上一块鱼肉，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吃进了肚子。 “把鱼肉和着螃蟹肉一块吃，就像这样……”肖锋把一块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螃蟹肉自带咸味，正好可以把鱼肉也顺下去。而且，我们需要补充盐分。” 袁海见状，皱着眉头，犹犹豫豫把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一只手捏着鼻孔，似乎要堵住满口的咸腥味。 “你特么像个男子一样行不行？”莽大胡子又瞪了袁海一眼，满脸的不耐烦。 “我……特么……怎……么就不是男人了？”袁海刚张口回击，嘴里的肉顺着咽喉滑了下去，“耶，好像也没有想象这么难吃嘛。” “1527，看来我们这一路不会太平啊。”文雷把最后一点肉渣塞进嘴里，扫了一眼刚刚武装人员逃离的方向，“如果他去搬来救兵，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还有人追过来是大概率。”肖锋道，指了指右前方，“所以我们的行进路线是那个方向。” “继续绕道？”袁海道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们岂不是又要耗费更多体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肖锋道，“再次偏离直线方向，进一步分散对方围堵的难度，这对我们是最有力的，即便和对方遭遇，相信也不会是对方的大队人马。” 稍事片刻，四人再次绕道前行，为保存体力，前行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一路无话。 “过了这片开阔地，穿过密林，直取目的地。”却说下午2点，肖锋这才停止绕道行进，指着前面的一片开阔地道。 算下来，四人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10公里，而且比其他学员多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已是人困马乏 第229章 人困马乏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十一点钟方向。对方使用的是突击步枪，射杀距离600米！”肖锋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射击位置和对方的武器，扑倒在地的同时，快 速做出了判断，“1468、1429,绕道一点钟方向，登上山顶，抢占有利地形；1745随我，火力掩护。” 嗖嗖嗖！ 肖锋也扣响了突击步枪。 莽大胡子和袁海随即从右前方斜插而去。 嗖嗖嗖！ 树林里，又有子弹射过来。 “十点钟方向，至少两人，突击步枪。”肖锋确定了另一个武装人员的位置，“1745，掩护！” 嗖嗖嗖！ 嗖嗖嗖! 文雷随即向十一点和十点两个方向连续射击。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和文雷正要有所行动，更加密集的子弹紧随而来，把他们牢牢压制在山脚之下。 “对方三人，还有一挺重机枪……” 哒哒哒！ 嗖嗖嗖！ 肖锋话未说完，又是一窜密集的子弹扫射而来。他们前面半米远的灌木倒伏一片。 “1527，我们已到达山顶。”莽大胡子通过耳麦及时传话过来。 “敲掉重机枪手，十点半方向。”肖锋说完，向10点钟方向连续开火。 哒哒哒！ 嗖嗖嗖！ 又惹来密集子弹。 哒哒哒！ 与此同时，山顶的莽大胡子也开枪了。 对方的重机枪声戛然而止。 “1527，重机枪手说再见了。”莽大胡子道，“很好，十一点钟方向，向我开枪了。” “1468,1747，我们三点交叉射击，十一点方向。”肖锋道，“1429，压制十点钟方向。” “明白。”莽大胡子、文雷、袁海同时答道。 哒哒哒！ 嗖嗖嗖！ 哒哒哒！ 在袁海突然开枪向十点钟方向射击的同时，肖锋、莽大胡子、文雷从三个角度密集射向十一点钟方向。 随即，十一点方向的枪声戛然而止。 “1527，十一点钟方向的说再见了……” “十点钟方向在移动，不，是在逃，往9点半方向……”袁海突然打断莽大胡子。 “1527，我去追？”袁海话音未落，文雷已起身，正要往9点钟方向追去。 “1745，不宜恋战，以免引来更多武装人员。我们的目的是快速甩开他们。”肖锋道，同时指令袁海和莽发胡子，“立即脱离战场 ，一点钟方向，快速穿越。” 四人组汇合后，沿最短线路往目的地急行。 “1527，我们还得这么快吗？”袁海气喘吁吁道。 “翻过前面的山坳，再做修整，补充体力。”肖锋脚不减速，继续走在队伍前面。 “1527,说得对，那帮狗崽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即便我们绕道这么远，前速前进了这么远，还是差点把我们截住。”文雷道。 “所以我们还得再坚持一下。翻过山坳，我们距目的地还有大约15公里。”肖锋道。 10多分钟后，四人终于穿过一片灌木林，登上了又一山顶。 “1527，那里有一条河！”袁海突然道，“没准儿，我们能抓到鱼！” 四人一看，山坡另一侧的山脚下，果然有一条小河。 “就地休息。1468、1745，负责警戒；1429，随我寻找食物。”环顾了一下四周，肖锋分配好任务，和袁海一起冲下山坡。 不多一会儿，两人带回三只螃蟹和一条巴掌大的鱼。 肖锋把已去除内脏鱼和螃蟹分成四份。 “我们真的就吃这个？”袁海做出一副就要呕吐的表情。 “1429，你知足吧，在这片山林地带，能找到螃蟹和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相信有些队员还在找田鼠充饥，而且还不一定能找 到。”文雷道。 “也不至于吃生的吧？”袁海道。 “怎么的，你特么还想烤着吃？要不再给你弄点盐，弄点孜然什么的，再给你准备一瓶酒呗？”莽大胡子不削地瞪了袁海一眼，从 自己那一堆食物里面拈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闭上眼睛，就像品味一道人间美味一样，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 “1429，这些肉可是咱们后半程唯一的能量补充，你不想落下，就必须把它吃了。”文雷也是拈上一块鱼肉，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吃进了肚子。 “把鱼肉和着螃蟹肉一块吃，就像这样……”肖锋把一块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螃蟹肉自带咸味，正好可以把鱼肉也顺下去。而且，我们需要补充盐分。” 袁海见状，皱着眉头，犹犹豫豫把鱼肉和螃蟹肉一块塞进嘴里，一只手捏着鼻孔，似乎要堵住满口的咸腥味。 “你特么像个男子一样行不行？”莽大胡子又瞪了袁海一眼，满脸的不耐烦。 “我……特么……怎……么就不是男人了？”袁海刚张口回击，嘴里的肉顺着咽喉滑了下去，“耶，好像也没有想象这么难吃嘛。” “1527，看来我们这一路不会太平啊。”文雷把最后一点肉渣塞进嘴里，扫了一眼刚刚武装人员逃离的方向，“如果他去搬来救兵，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还有人追过来是大概率。”肖锋道，指了指右前方，“所以我们的行进路线是那个方向。” “继续绕道？”袁海道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们岂不是又要耗费更多体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肖锋道，“再次偏离直线方向，进一步分散对方围堵的难度，这对我们是最有力的，即便和对方遭遇，相信也不会是对方的大队人马。” 稍事片刻，四人再次绕道前行，为保存体力，前行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一路无话。 “过了这片开阔地，穿过密林，直取目的地。”却说下午2点，肖锋这才停止绕道行进，指着前面的一片开阔地道。 算下来，四人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10公里，而且比其他学员多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已是人困马乏。 第230章 致命跟踪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深夜，一辆轿车停在C市一家咖啡厅对面的暗影处。 车内，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竖起衣领，挡住塞在耳孔里的耳麦。 “报告军师，我等已经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男子压低声音报告。 “安排人进入咖啡厅，选好位置。另外，做好对方临时更换交易地点的准备。” “明白。”风衣男随即扭头对后排的两个人道，“你们进去，选靠窗第二排的卡座。” “我们懂，这样的话，即便在车里，你能观察到咖啡厅里的动静。”其中一个男子答道。 “下车后你们绕个道。” “刚哥，这也太小心了吧？对方就一个人，还怕他不成？” “军师常说，任何时候，谨慎一点都不是坏事。另外，你又怎么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这可是50万现金 。”被称为刚哥的风衣男道。 “我就奇了怪了，对方为嘛又拒绝银行转账，改为直接收取现金了？” “说明两点，一是银行转账容易暴露个人信息，二是对方也许留有后手。军师猜测，没准儿对方会临时 更换地点。去吧，放机灵点。” 随即，另外两人钻出轿车，绕了一圈儿，进了咖啡厅。 距约定见面时间一刻钟，风衣男接到军师指令。 “不出所料，对方更换简易地点。雨花石咖啡厅，执行B计划。” “明白！”风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通报道，“第二组行动，目的地，雨花石咖啡厅。” 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大街上机动巡游的轿车接到指令后，向雨花石咖啡厅方向快速靠近。十分钟后，车 上两个男子已经端坐在咖啡厅一个临窗的位置上。 “刚哥，我们已落座。”其中一个男子报告道。 “很好，见机行事。”风衣男很快赶到，将车停在咖啡厅附近，通过车窗能观察到两个同伴。 几分钟后，一个矮瘦男子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进入咖啡厅。 “目标已出现，一个手提公文包的矮瘦男。”风衣男通报。 很快，矮瘦男子再次出现在风衣男的视线之内，落座在两名同伴对面的位置。 “东西都带来吗？”一个同伴问。 “我得先看看现金。”矮瘦男子压低声音道。 一个袋子从桌下递到了矮瘦男子的手中。 “嗯，钱应该够数。”矮瘦男子扫了一眼袋子，却并没有接过去，“东西并不在这儿。走吧，下一个地 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特么耍我啊？”一个同伴道。 “不敢，钱你们也先拿着。”矮瘦男子就要起身离开。 “你特么别动。” 一把手枪从桌下对准了矮瘦男子，另一个同伴移步到对面，顺势坐下，将矮瘦男子挡在座位上。 “两位兄弟，犯不着这样，钱还在你们手上不是？”矮瘦男子倒不慌张，“安全起见，东西在另外一个 地方，确认了你们的诚意，我自然会带你们去。” “你特么……” “跟他走。”风衣男在汽车里清晰听到了双方的谈话，给两位同伴下达指令。 三人出了咖啡厅，矮瘦男子在前，两位同伴在后，驾车穿行在市区。 “第三组向后靠拢。”风衣男驾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给另一组正在机动待命的同伴也下达了指令。 很快，另一辆车加入到了跟踪队伍，和风衣男子的车交替在前，以此麻痹矮瘦男子。 前车行至一个三岔路口，矮瘦男子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从垃圾桶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第二组的车随即停下，两名同伴下了车。第三组车速不减，过了三岔路才慢慢压低车速。风衣男则把车 开到暗影处，远远观察三岔路口的动静。 “两位兄弟，多多理解，风声紧，兄弟不得不谨慎行事。”矮瘦男子扬了扬文件袋，“东西就在这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递过钱袋，接过文件袋，一个同伴取出一叠纸制文件，依次扫了一眼。 “资料没错。”这个同伴说了一句。 “让他走……”风衣男子自然明白同伴在等待他的指令。 碰！ 风衣男子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音骤然响起，两名同伴和矮瘦男子瞬间淹没在火光之中。 …… 五号院地下酒吧，军师把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紧锁眉头。 “看来，遥控炸-弹是装在对方身上。”军师冷冷道。 “想不通啊，自己把自己炸死？”风衣男子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 “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暗中设下了**，看来这次交易走漏了风声。”军师道。 “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倒不至于。应该是对方在获取资料的时候被敌人觉察到了，然后不动声色布下了杀机。” “然后一路跟踪？不应该啊，事发地点是一个三岔路口，地势开阔，周围断无有人隐藏的可能。我想， 这也是对方最终选定在这个位置交易的原因。对方很谨慎，临时更换了两个交易地点，显然是在防患我们。没想到，倒是被幕后黑手得手了。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必定和四年前的那起命案有关。对方的目的当然是阻止我们获得那起案件的线索，说明案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幕后黑手如此担心案件资料外泄，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而四年的案子，涉及到姚晓依的父母。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找人在茉莉花茶楼贩卖姚晓依信息的神秘卖家，也是请出10名杀手赶往水木镇后山追杀姚晓依的神秘买家。”军师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找到姚晓依，答案也许就迎刃而解。”风衣男子道。 “虽然回到了原点，但有点是确认的，神秘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打算与我们为敌。继续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姚晓依。” “明白。获得这个信息，对方应该会有所行动。” “对此，我很期待。” 第231章 非常死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深夜，一辆轿车停在C市一家咖啡厅对面的暗影处。 车内，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竖起衣领，挡住塞在耳孔里的耳麦。 “报告军师，我等已经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男子压低声音报告。 “安排人进入咖啡厅，选好位置。另外，做好对方临时更换交易地点的准备。” “明白。”风衣男随即扭头对后排的两个人道，“你们进去，选靠窗第二排的卡座。” “我们懂，这样的话，即便在车里，你能观察到咖啡厅里的动静。”其中一个男子答道。 “下车后你们绕个道。” “刚哥，这也太小心了吧？对方就一个人，还怕他不成？” “军师常说，任何时候，谨慎一点都不是坏事。另外，你又怎么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这可是50万现金 。”被称为刚哥的风衣男道。 “我就奇了怪了，对方为嘛又拒绝银行转账，改为直接收取现金了？” “说明两点，一是银行转账容易暴露个人信息，二是对方也许留有后手。军师猜测，没准儿对方会临时 更换地点。去吧，放机灵点。” 随即，另外两人钻出轿车，绕了一圈儿，进了咖啡厅。 距约定见面时间一刻钟，风衣男接到军师指令。 “不出所料，对方更换简易地点。雨花石咖啡厅，执行B计划。” “明白！”风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通报道，“第二组行动，目的地，雨花石咖啡厅。” 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大街上机动巡游的轿车接到指令后，向雨花石咖啡厅方向快速靠近。十分钟后，车 上两个男子已经端坐在咖啡厅一个临窗的位置上。 “刚哥，我们已落座。”其中一个男子报告道。 “很好，见机行事。”风衣男很快赶到，将车停在咖啡厅附近，通过车窗能观察到两个同伴。 几分钟后，一个矮瘦男子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进入咖啡厅。 “目标已出现，一个手提公文包的矮瘦男。”风衣男通报。 很快，矮瘦男子再次出现在风衣男的视线之内，落座在两名同伴对面的位置。 “东西都带来吗？”一个同伴问。 “我得先看看现金。”矮瘦男子压低声音道。 一个袋子从桌下递到了矮瘦男子的手中。 “嗯，钱应该够数。”矮瘦男子扫了一眼袋子，却并没有接过去，“东西并不在这儿。走吧，下一个地 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特么耍我啊？”一个同伴道。 “不敢，钱你们也先拿着。”矮瘦男子就要起身离开。 “你特么别动。” 一把手枪从桌下对准了矮瘦男子，另一个同伴移步到对面，顺势坐下，将矮瘦男子挡在座位上。 “两位兄弟，犯不着这样，钱还在你们手上不是？”矮瘦男子倒不慌张，“安全起见，东西在另外一个 地方，确认了你们的诚意，我自然会带你们去。” “你特么……” “跟他走。”风衣男在汽车里清晰听到了双方的谈话，给两位同伴下达指令。 三人出了咖啡厅，矮瘦男子在前，两位同伴在后，驾车穿行在市区。 “第三组向后靠拢。”风衣男驾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给另一组正在机动待命的同伴也下达了指令。 很快，另一辆车加入到了跟踪队伍，和风衣男子的车交替在前，以此麻痹矮瘦男子。 前车行至一个三岔路口，矮瘦男子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从垃圾桶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第二组的车随即停下，两名同伴下了车。第三组车速不减，过了三岔路才慢慢压低车速。风衣男则把车 开到暗影处，远远观察三岔路口的动静。 “两位兄弟，多多理解，风声紧，兄弟不得不谨慎行事。”矮瘦男子扬了扬文件袋，“东西就在这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递过钱袋，接过文件袋，一个同伴取出一叠纸制文件，依次扫了一眼。 “资料没错。”这个同伴说了一句。 “让他走……”风衣男子自然明白同伴在等待他的指令。 碰！ 风衣男子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音骤然响起，两名同伴和矮瘦男子瞬间淹没在火光之中。 …… 五号院地下酒吧，军师把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紧锁眉头。 “看来，遥控炸-弹是装在对方身上。”军师冷冷道。 “想不通啊，自己把自己炸死？”风衣男子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 “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暗中设下了**，看来这次交易走漏了风声。”军师道。 “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倒不至于。应该是对方在获取资料的时候被敌人觉察到了，然后不动声色布下了杀机。” “然后一路跟踪？不应该啊，事发地点是一个三岔路口，地势开阔，周围断无有人隐藏的可能。我想， 这也是对方最终选定在这个位置交易的原因。对方很谨慎，临时更换了两个交易地点，显然是在防患我们。没想到，倒是被幕后黑手得手了。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必定和四年前的那起命案有关。对方的目的当然是阻止我们获得那起案件的线索，说明案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幕后黑手如此担心案件资料外泄，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而四年的案子，涉及到姚晓依的父母。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找人在茉莉花茶楼贩卖姚晓依信息的神秘卖家，也是请出10名杀手赶往水木镇后山追杀姚晓依的神秘买家。”军师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找到姚晓依，答案也许就迎刃而解。”风衣男子道。 “虽然回到了原点，但有点是确认的，神秘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打算与我们为敌。继续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姚晓依。” “明白。获得这个信息，对方应该会有所行动。” “对此，我很期待。” 第232章 午夜追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深夜，一辆轿车停在C市一家咖啡厅对面的暗影处。 车内，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竖起衣领，挡住塞在耳孔里的耳麦。 “报告军师，我等已经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男子压低声音报告。 “安排人进入咖啡厅，选好位置。另外，做好对方临时更换交易地点的准备。” “明白。”风衣男随即扭头对后排的两个人道，“你们进去，选靠窗第二排的卡座。” “我们懂，这样的话，即便在车里，你能观察到咖啡厅里的动静。”其中一个男子答道。 “下车后你们绕个道。” （）“刚哥，这也太小心了吧？对方就一个人，还怕他不成？” “军师常说，任何时候，谨慎一点都不是坏事。另外，你又怎么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这可是50万现金 。”被称为刚哥的风衣男道。 “我就奇了怪了，对方为嘛又拒绝银行转账，改为直接收取现金了？” “说明两点，一是银行转账容易暴露个人信息，二是对方也许留有后手。军师猜测，没准儿对方会临时 更换地点。去吧，放机灵点。” 随即，另外两人钻出轿车，绕了一圈儿，进了咖啡厅。 距约定见面时间一刻钟，风衣男接到军师指令。 “不出所料，对方更换简易地点。雨花石咖啡厅，执行B计划。” “明白！”风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通报道，“第二组行动，目的地，雨花石咖啡厅。” 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大街上机动巡游的轿车接到指令后，向雨花石咖啡厅方向快速靠近。十分钟后，车 上两个男子已经端坐在咖啡厅一个临窗的位置上。 “刚哥，我们已落座。”其中一个男子报告道。 “很好，见机行事。”风衣男很快赶到，将车停在咖啡厅附近，通过车窗能观察到两个同伴。 几分钟后，一个矮瘦男子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进入咖啡厅。 “目标已出现，一个手提公文包的矮瘦男。”风衣男通报。 很快，矮瘦男子再次出现在风衣男的视线之内，落座在两名同伴对面的位置。 “东西都带来吗？”一个同伴问。 “我得先看看现金。”矮瘦男子压低声音道。 一个袋子从桌下递到了矮瘦男子的手中。 “嗯，钱应该够数。”矮瘦男子扫了一眼袋子，却并没有接过去，“东西并不在这儿。走吧，下一个地 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特么耍我啊？”一个同伴道。 “不敢，钱你们也先拿着。”矮瘦男子就要起身离开。 “你特么别动。” 一把手枪从桌下对准了矮瘦男子，另一个同伴移步到对面，顺势坐下，将矮瘦男子挡在座位上。 “两位兄弟，犯不着这样，钱还在你们手上不是？”矮瘦男子倒不慌张，“安全起见，东西在另外一个 地方，确认了你们的诚意，我自然会带你们去。” “你特么……” “跟他走。”风衣男在汽车里清晰听到了双方的谈话，给两位同伴下达指令。 三人出了咖啡厅，矮瘦男子在前，两位同伴在后，驾车穿行在市区。 “第三组向后靠拢。”风衣男驾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给另一组正在机动待命的同伴也下达了指令。 很快，另一辆车加入到了跟踪队伍，和风衣男子的车交替在前，以此麻痹矮瘦男子。 前车行至一个三岔路口，矮瘦男子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从垃圾桶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第二组的车随即停下，两名同伴下了车。第三组车速不减，过了三岔路才慢慢压低车速。风衣男则把车 开到暗影处，远远观察三岔路口的动静。 “两位兄弟，多多理解，风声紧，兄弟不得不谨慎行事。”矮瘦男子扬了扬文件袋，“东西就在这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递过钱袋，接过文件袋，一个同伴取出一叠纸制文件，依次扫了一眼。 “资料没错。”这个同伴说了一句。 “让他走……”风衣男子自然明白同伴在等待他的指令。 碰！ 风衣男子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音骤然响起，两名同伴和矮瘦男子瞬间淹没在火光之中。 …… 五号院地下酒吧，军师把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紧锁眉头。 “看来，遥控炸-弹是装在对方身上。”军师冷冷道。 “想不通啊，自己把自己炸死？”风衣男子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 “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暗中设下了**，看来这次交易走漏了风声。”军师道。 “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倒不至于。应该是对方在获取资料的时候被敌人觉察到了，然后不动声色布下了杀机。” “然后一路跟踪？不应该啊，事发地点是一个三岔路口，地势开阔，周围断无有人隐藏的可能。我想， 这也是对方最终选定在这个位置交易的原因。对方很谨慎，临时更换了两个交易地点，显然是在防患我们。没想到，倒是被幕后黑手得手了。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必定和四年前的那起命案有关。对方的目的当然是阻止我们获得那起案件的线索，说明案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幕后黑手如此担心案件资料外泄，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而四年的案子，涉及到姚晓依的父母。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找人在茉莉花茶楼贩卖姚晓依信息的神秘卖家，也是请出10名杀手赶往水木镇后山追杀姚晓依的神秘买家。”军师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找到姚晓依，答案也许就迎刃而解。”风衣男子道。 “虽然回到了原点，但有点是确认的，神秘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打算与我们为敌。继续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姚晓依。” “明白。获得这个信息，对方应该会有所行动。” “对此，我很期待。” 第233章 戴罪之身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姚晓依还沉侵在牛哥死亡之前那番话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她和姐姐一直认为，父母是死于四年的一起意外事故，有歹毒撞击家中试图盗走财物，被偶然回家的父母撞见，歹徒在慌乱逃走的过程中，失手杀害了父母。 这是警方对她和姐姐的最终解释。那时候姐妹俩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一个刚刚参加完高考，悲伤的俩姐妹从来没想过去怀疑警方的解释。 在青山警署的临时停尸间，姚晓依俯身亲吻姐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亲手杀了逼死姐姐的凶手，然后去另一个世界陪着姐姐。 但眼下，在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之前，她又有了一个重要使命，那就是解开四年前那起命案的真相，找出谋害父母的真凶。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死法惨烈的牛哥的尸体，再看上昏迷不醒的向思雨。 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刚刚经受了太大的磨难，此时的沉睡也许最好的一种度过激烈情感冲击的方式吧。 姚晓依怜惜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举步正要往楼上的卧室走。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木楼大厅的宁静。 是高飞！ 尽管姚晓依足够小心，他还是想办法获取了她的手机号码。 姚晓依毫不犹豫地挂点了高飞的电话。 她随即点开手机视频，木楼外围的摄像头清晰记录了一辆轿车正沿青石板街道向木楼急驶而来。 不出5分钟，高飞就将破门而入。 姚晓依大惊，逃离木楼是没时间了。她放下向思雨，快步来到油面面前，双手并用启动密室机关。过程中，她听到了木楼院门被撞开的声音。 她回到条桌边，抱起向思雨冲进刚刚打开的密室的门。 暗室门随即缓缓关闭。 咔嚓！ 就在暗室门开闭的一杀那，随着砰的一声，木楼大厅的门也被猛然撞开。 姚晓依将向思雨放下，点开手机视频，切换视频画面，破门而出的高飞刚好出现在画面中。 就见高飞盯着条桌远端上刚刚失去的牛哥的尸体，突然倒退了两步。 “不！”他突然喊道，“不，你不该杀他，警方迟早会逮住他，他也必死无疑。但你怎么这么傻啊？杀了他，你自己怎么活啊？你走得是一条不归路啊！” 随即，高飞又拿出手机，准备拨出号码。 姚晓依一愣，赶紧把手机调整成震动状态。 她的手机很快穿来震动声，她赶紧按下了拒绝接听键。 “你怎么这么傻啊？”画面中，高飞无奈放下手机，喃喃道，“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随即，她看见两行泪水从高飞的脸颊滑过。 姚晓依的心头随之一痛，泪水也滚落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道密室的墙壁，相距不过五米，双双泪流满面。 她好想冲出密室，扑倒在他的怀里，就像他们在Q市火车站相识的最初那样，双手环绕在他的腰上。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到那一刻，不，如果时光能倒回到她走进网络主播租住的公寓楼那一刻，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冲出去。 但她的手里已经沾满了鲜血，犯下了三条命案，纵然牛哥该死，她自己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戴罪之身，哪有爱的资格，从她怒杀网络主播开始，她就失去了爱和被爱的权利。 她一动不动，心痛地看着高飞无声的哭泣，也任由自己的泪水一刻不停地无声滑落。 突然，视频画面又让她吃了一惊。就见高飞小心地清理着案发现场，再仔细地擦拭着桌上的指纹，包括椅子和启动电锯的按钮也没放过，然后再清晰地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做完这些，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大厅四周，来到油画面前，呆立在那儿。 良久，他一声叹息，掏出手机，准备拨出号码。 姚晓依瞬间明白了高飞的用意，刻意留下自己的指纹然后报警，高飞是想替自己的定罪！ 咔嚓！ 姚晓依一边抹干眼泪，一边立即启动密室按钮，密室门缓缓打开。 “你这是要干什么？”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姚晓依就生生挤了出去。 “是你？”高飞一脸惊讶。 “你可来得真及时。”姚晓依强做镇定，冷声道。 “你看见了？听见了？”高飞另有所指。 “你认为这样就救得了我？杀不杀他，我都是一个死，在杀死网络主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姚晓依缓缓道。 “也许……也许没有那么糟。”高飞喃喃道。 “你是在自欺欺人。相信你问过肖警官把？”姚晓依道，“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不值得你……” “我说过，值不值得由我自己判断。”高飞死死盯着姚晓依，“我的结局也已注定，在Q市火车站的那个早上，在你决定扑在我怀里的那一刻。” “我也说过了，那是意外，放任何一个人在我前面，我都是求助于他。”看着泪迹未干的高飞，姚晓依强忍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不动声色的拧开了一瓶致幻剂的瓶盖。 “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过你，哪怕是现在。”高飞道，“我……” “你不用说了，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心意。”姚晓依阻止了高飞继续说下去，“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你，为了掩护我实施我的复仇计划。” “在后山救我又怎么解释？”高飞道，“你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就对我无动于衷吗？” “你……你帮过我，我当然要救你啊，我不也就肖警官吗？”姚晓依几乎就要投降了，却把心一横，慢慢靠近高飞，淡然道，“还是别说这个了。我们就当朋友一样，握过手把。” 高飞木然地伸出了手。 “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姚晓依改变口吻，一边轻声低语，一边用沾上致幻剂的手替高飞擦拭眼泪，“答应我，别再为我哭。” “我答应你，答应你。”高飞哽咽道，一边点头，一边泪流满面。 渐渐地，他失去了知觉。 第234章 午夜绝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深夜，一辆轿车停在C市一家咖啡厅对面的暗影处。 车内，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竖起衣领，挡住塞在耳孔里的耳麦。 “报告军师，我等已经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男子压低声音报告。 “安排人进入咖啡厅，选好位置。另外，做好对方临时更换交易地点的准备。” “明白。”风衣男随即扭头对后排的两个人道，“你们进去，选靠窗第二排的卡座。” “我们懂，这样的话，即便在车里，你能观察到咖啡厅里的动静。”其中一个男子答道。 “下车后你们绕个道。” （）“刚哥，这也太小心了吧？对方就一个人，还怕他不成？” “军师常说，任何时候，谨慎一点都不是坏事。另外，你又怎么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这可是50万现金 。”被称为刚哥的风衣男道。 “我就奇了怪了，对方为嘛又拒绝银行转账，改为直接收取现金了？” “说明两点，一是银行转账容易暴露个人信息，二是对方也许留有后手。军师猜测，没准儿对方会临时 更换地点。去吧，放机灵点。” 随即，另外两人钻出轿车，绕了一圈儿，进了咖啡厅。 距约定见面时间一刻钟，风衣男接到军师指令。 “不出所料，对方更换简易地点。雨花石咖啡厅，执行B计划。” “明白！”风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通报道，“第二组行动，目的地，雨花石咖啡厅。” 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大街上机动巡游的轿车接到指令后，向雨花石咖啡厅方向快速靠近。十分钟后，车 上两个男子已经端坐在咖啡厅一个临窗的位置上。 “刚哥，我们已落座。”其中一个男子报告道。 “很好，见机行事。”风衣男很快赶到，将车停在咖啡厅附近，通过车窗能观察到两个同伴。 几分钟后，一个矮瘦男子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进入咖啡厅。 “目标已出现，一个手提公文包的矮瘦男。”风衣男通报。 很快，矮瘦男子再次出现在风衣男的视线之内，落座在两名同伴对面的位置。 “东西都带来吗？”一个同伴问。 “我得先看看现金。”矮瘦男子压低声音道。 一个袋子从桌下递到了矮瘦男子的手中。 “嗯，钱应该够数。”矮瘦男子扫了一眼袋子，却并没有接过去，“东西并不在这儿。走吧，下一个地 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特么耍我啊？”一个同伴道。 “不敢，钱你们也先拿着。”矮瘦男子就要起身离开。 “你特么别动。” 一把手枪从桌下对准了矮瘦男子，另一个同伴移步到对面，顺势坐下，将矮瘦男子挡在座位上。 “两位兄弟，犯不着这样，钱还在你们手上不是？”矮瘦男子倒不慌张，“安全起见，东西在另外一个 地方，确认了你们的诚意，我自然会带你们去。” “你特么……” “跟他走。”风衣男在汽车里清晰听到了双方的谈话，给两位同伴下达指令。 三人出了咖啡厅，矮瘦男子在前，两位同伴在后，驾车穿行在市区。 “第三组向后靠拢。”风衣男驾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给另一组正在机动待命的同伴也下达了指令。 很快，另一辆车加入到了跟踪队伍，和风衣男子的车交替在前，以此麻痹矮瘦男子。 前车行至一个三岔路口，矮瘦男子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从垃圾桶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第二组的车随即停下，两名同伴下了车。第三组车速不减，过了三岔路才慢慢压低车速。风衣男则把车 开到暗影处，远远观察三岔路口的动静。 “两位兄弟，多多理解，风声紧，兄弟不得不谨慎行事。”矮瘦男子扬了扬文件袋，“东西就在这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递过钱袋，接过文件袋，一个同伴取出一叠纸制文件，依次扫了一眼。 “资料没错。”这个同伴说了一句。 “让他走……”风衣男子自然明白同伴在等待他的指令。 碰！ 风衣男子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音骤然响起，两名同伴和矮瘦男子瞬间淹没在火光之中。 …… 五号院地下酒吧，军师把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紧锁眉头。 “看来，遥控炸-弹是装在对方身上。”军师冷冷道。 “想不通啊，自己把自己炸死？”风衣男子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 “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暗中设下了**，看来这次交易走漏了风声。”军师道。 “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倒不至于。应该是对方在获取资料的时候被敌人觉察到了，然后不动声色布下了杀机。” “然后一路跟踪？不应该啊，事发地点是一个三岔路口，地势开阔，周围断无有人隐藏的可能。我想， 这也是对方最终选定在这个位置交易的原因。对方很谨慎，临时更换了两个交易地点，显然是在防患我们。没想到，倒是被幕后黑手得手了。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必定和四年前的那起命案有关。对方的目的当然是阻止我们获得那起案件的线索，说明案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幕后黑手如此担心案件资料外泄，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而四年的案子，涉及到姚晓依的父母。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找人在茉莉花茶楼贩卖姚晓依信息的神秘卖家，也是请出10名杀手赶往水木镇后山追杀姚晓依的神秘买家。”军师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找到姚晓依，答案也许就迎刃而解。”风衣男子道。 “虽然回到了原点，但有点是确认的，神秘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打算与我们为敌。继续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姚晓依。” “明白。获得这个信息，对方应该会有所行动。” “对此，我很期待。” 第235章 迟到的安葬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入夜时分，水木镇木楼一片沉寂。 姚晓依看着昏迷的高飞一声叹息，这才将他扛入二楼卧室。致幻剂剂量被姚晓依精准控制，只需要 一个小时，高飞就可自动醒来。 而这一个小时足够姚晓依做好应对之策。 木楼早已暴露，不再安全。眼下，除了要提防暗夜之眼的杀手，还得警惕另一个可怕对手的存在。 牛哥临死前透露了谋杀父母的凶手还另有其人，牛哥的死亡必然引起对方的警惕，没准此刻就躲在 某个角落，欲将姚晓依除之而后快。 姚晓依看了一眼沉睡的高飞，在他额头轻轻一吻，转身下楼。 向思雨已经从过度惊吓中苏醒了过来，呆呆地坐在条桌的一端。在电锯破开牛哥头颅的时候，姚晓 依刚好离开试图阻止电锯，没能挡住小女孩的视线，让她亲眼目睹了父亲惨死的血腥画面。自从被 姚晓依绑架到木楼以来，小女孩经历了太多她这个年龄无法承受之痛。 姚晓依来到小女孩身边，迟疑了一下，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 小女孩的身体微微颤，试要躲避姚晓依的亲密举动，愣了一下，终究一动不动。 “等我一会儿，我带你离开这儿。” “你也杀过人，你也是坏人。”女孩抬头盯着姚晓依，“你没杀我，我也不会感谢你。” “我就没说过我是好人。”姚晓依蹲下来，平视女孩，“你当然应该恨我，但你已经没有亲人了， 就跟着我吧，等你长大以后，干什么都可以，包括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的。那个……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 “你是该吃点东西，否则怎么报仇啊。” 姚晓依为女孩找来零食，转身进入密室，将唐济老人的尸骸装入纸箱。 出得密室，她将高飞留下现场的指纹抹掉，拨通了报警电话，详细讲述了她锯杀牛哥的过程，特别 强调了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高飞与此无关。 报完警，她取出手机卡，换上一张卡，背上纸箱，戴上向思雨离开了木楼，深夜向后山进发。 一路无话。 直到天将大亮，两人来到了后山半山腰。 被暗夜之眼杀手炸毁的密道入口一片狼藉，但足够一个人通过。 姚晓依先将向思雨送进了密道，自己也钻了进去，转身将洞口堵了个严实。她寻思着得找机会用泥 土把洞口封住，以免这处秘密之所被人发现。 密道里杀手的尸体已被移走，三道石门也被炸毁。通过生死门，顺着阶梯下到最底层，一个转角， 迎面就看到那扇布满弹痕的木门。推门进去，就来到了这处建在半山腰上的核心位置。一条长长的 通过直达大厅的石棺。 正是在距木门不足200米的地方，刘辉老人舍身挡住了最后一名杀手的子弹，最终倒在了姚晓依的 怀里。 穿过通道来到石棺面前，姚晓依点燃蜡烛。刘辉老人的尸体还在斜靠在石棺上，血迹已经干枯，整 个腹部不见一处完好的地方。 “怕不怕？”姚晓依看了一眼向思雨。 “不怕。” “这个老爷爷是为了救我才被坏人杀死的。哦，在你眼里，我也是坏人。他本不该救我的。”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姚晓依绕到石棺另一侧，在地面找到那副雕刻的油画，双手并用，轻触画中人的两只眼睛。 咔嚓！ 随着一声响动，厚重的石棺棺盖缓缓移动，直至完全打开。 石棺里，唐济老人的夫人和儿子的遗骨果然还在，正在向石棺内壁缓缓移动。姚晓依不禁感叹这次 的机关的精妙之处。暗夜之眼的杀手足足耗时一整天，用了大量炸-药才艰难将棺盖开启，并通过 石棺底部的通道进入河道，一路追击姚晓依。 眼下，石棺依旧完好如初，就连石棺里面的遗体也在触动机关的同时隐藏起来，连十几名杀手都没 发现。 按唐济老人留下的第二封遗书指，姚晓依启动石棺内壁的一个隐藏按钮，刚刚隐藏到内部的两具尸 骨在缓缓移动了出来。唐夫人和唐家少爷的尸骨并排放在坚硬的可移动石板上。两具尸骨之间还被 刻意留下了一个空隙。 姚晓依自然明白了在四十多年前那个紧张的夜晚，唐济老人把夫人和儿子匆匆安葬在此，也为自己 留下了一个位置，再连夜赶回水木镇，进入木楼密室留下遗书，赶在造-反-派敲门之前自杀身亡。 姚晓依将唐济老人的尸骨从纸箱取出，并排放在唐夫人和唐家少爷的中间。 姚晓依和唐济一家素昧平生，只因机缘巧合，被她识别出了隐藏在木楼里的机关，得以打开密室， 发现了唐济老人的遗体和遗书，并借助木楼和老人留下的致幻剂实现了复仇。老人也算得上是姚晓 依恩人了。 看着时隔四十多年后终于团聚的一家三口，姚晓依一声叹息，对着石棺，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唐老先生，你们一家三口安息吧。”姚晓依喃喃道，“另外，要请求你的原谅，我给你带来了一 个邻居。是以他儿子为首的造-反-派逼死了你们一家三口。我再想，也许罪不在他，四十多年来， 他一直都在替儿子赎罪。他用尽余生在寻找你们的下落，只为当面向你们赎罪。至于他对你是不是 有罪，罪过是否赎清，就由你来评判吧。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相信他是好人。我就擅自做主 了，让他做你的邻居，是非恩怨，就由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做了断吧。但愿我还有机会找到逼死你们一家三口的真凶。” 说罢，姚晓依再将刘辉老人的遗体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木箱，并排放在石棺旁边。接下来，姚晓依再对着刘辉老人的遗体，磕了三个响头。 “老人家，我有愧于你啊，想想我一个戴罪之身，怎值得你舍身相救？”姚晓依喃喃低语，双眸已有泪光闪动。 良久，她才起身。 “吃点东西吧，接下来我们还要赶路。”姚晓依取出零食，递给向思雨。 她计划再赴清风寨，把向思雨安顿好后，再去会会暗夜之眼。 第236章 无望之爱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姚晓依还沉侵在牛哥死亡之前那番话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她和姐姐一直认为，父母是死于四年的一起意外事故，有歹毒撞击家中试图盗走财物，被偶然回家的父母撞见，歹徒在慌乱逃走的过程中，失手杀害了父母。 这是警方对她和姐姐的最终解释。那时候姐妹俩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一个刚刚参加完高考，悲伤的俩姐妹从来没想过去怀疑警方的解释。 在青山警署的临时停尸间，姚晓依俯身亲吻姐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亲手杀了逼死姐姐的凶手，然后去另一个世界陪着姐姐。 但眼下，在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之前，她又有了一个重要使命，那就是解开四年前那起命案的真相，找出谋害父母的真凶。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死法惨烈的牛哥的尸体，再看上昏迷不醒的向思雨。 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刚刚经受了太大的磨难，此时的沉睡也许最好的一种度过激烈情感冲击的方式吧。 姚晓依怜惜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举步正要往楼上的卧室走。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木楼大厅的宁静。 是高飞！ 尽管姚晓依足够小心，他还是想办法获取了她的手机号码。 姚晓依毫不犹豫地挂点了高飞的电话。 她随即点开手机视频，木楼外围的摄像头清晰记录了一辆轿车正沿青石板街道向木楼急驶而来。 不出5分钟，高飞就将破门而入。 姚晓依大惊，逃离木楼是没时间了。她放下向思雨，快步来到油面面前，双手并用启动密室机关。过程中，她听到了木楼院门被撞开的声音。 她回到条桌边，抱起向思雨冲进刚刚打开的密室的门。 暗室门随即缓缓关闭。 咔嚓！ 就在暗室门开闭的一杀那，随着砰的一声，木楼大厅的门也被猛然撞开。 姚晓依将向思雨放下，点开手机视频，切换视频画面，破门而出的高飞刚好出现在画面中。 就见高飞盯着条桌远端上刚刚失去的牛哥的尸体，突然倒退了两步。 “不！”他突然喊道，“不，你不该杀他，警方迟早会逮住他，他也必死无疑。但你怎么这么傻啊？杀了他，你自己怎么活啊？你走得是一条不归路啊！” 随即，高飞又拿出手机，准备拨出号码。 姚晓依一愣，赶紧把手机调整成震动状态。 她的手机很快穿来震动声，她赶紧按下了拒绝接听键。 “你怎么这么傻啊？”画面中，高飞无奈放下手机，喃喃道，“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随即，她看见两行泪水从高飞的脸颊滑过。 姚晓依的心头随之一痛，泪水也滚落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道密室的墙壁，相距不过五米，双双泪流满面。 她好想冲出密室，扑倒在他的怀里，就像他们在Q市火车站相识的最初那样，双手环绕在他的腰上。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到那一刻，不，如果时光能倒回到她走进网络主播租住的公寓楼那一刻，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冲出去。 但她的手里已经沾满了鲜血，犯下了三条命案，纵然牛哥该死，她自己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戴罪之身，哪有爱的资格，从她怒杀网络主播开始，她就失去了爱和被爱的权利。 她一动不动，心痛地看着高飞无声的哭泣，也任由自己的泪水一刻不停地无声滑落。 突然，视频画面又让她吃了一惊。就见高飞小心地清理着案发现场，再仔细地擦拭着桌上的指纹，包括椅子和启动电锯的按钮也没放过，然后再清晰地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做完这些，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大厅四周，来到油画面前，呆立在那儿。 良久，他一声叹息，掏出手机，准备拨出号码。 姚晓依瞬间明白了高飞的用意，刻意留下自己的指纹然后报警，高飞是想替自己的定罪！ 咔嚓！ 姚晓依一边抹干眼泪，一边立即启动密室按钮，密室门缓缓打开。 “你这是要干什么？”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姚晓依就生生挤了出去。 “是你？”高飞一脸惊讶。 “你可来得真及时。”姚晓依强做镇定，冷声道。 “你看见了？听见了？”高飞另有所指。 “你认为这样就救得了我？杀不杀他，我都是一个死，在杀死网络主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姚晓依缓缓道。 “也许……也许没有那么糟。”高飞喃喃道。 “你是在自欺欺人。相信你问过肖警官把？”姚晓依道，“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不值得你……” “我说过，值不值得由我自己判断。”高飞死死盯着姚晓依，“我的结局也已注定，在Q市火车站的那个早上，在你决定扑在我怀里的那一刻。” “我也说过了，那是意外，放任何一个人在我前面，我都是求助于他。”看着泪迹未干的高飞，姚晓依强忍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不动声色的拧开了一瓶致幻剂的瓶盖。 “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过你，哪怕是现在。”高飞道，“我……” “你不用说了，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心意。”姚晓依阻止了高飞继续说下去，“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你，为了掩护我实施我的复仇计划。” “在后山救我又怎么解释？”高飞道，“你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就对我无动于衷吗？” “你……你帮过我，我当然要救你啊，我不也就肖警官吗？”姚晓依几乎就要投降了，却把心一横，慢慢靠近高飞，淡然道，“还是别说这个了。我们就当朋友一样，握过手把。” 高飞木然地伸出了手。 “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姚晓依改变口吻，一边轻声低语，一边用沾上致幻剂的手替高飞擦拭眼泪，“答应我，别再为我哭。” “我答应你，答应你。”高飞哽咽道，一边点头，一边泪流满面。 渐渐地，他失去了知觉。 第237章 意外遇见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姚晓依还沉侵在牛哥死亡之前那番话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她和姐姐一直认为，父母是死于四年的一起意外事故，有歹毒撞击家中试图盗走财物，被偶然回家的父母撞见，歹徒在慌乱逃走的过程中，失手杀害了父母。 这是警方对她和姐姐的最终解释。那时候姐妹俩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一个刚刚参加完高考，悲伤的俩姐妹从来没想过去怀疑警方的解释。 在青山警署的临时停尸间，姚晓依俯身亲吻姐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亲手杀了逼死姐姐的凶手，然后去另一个世界陪着姐姐。 但眼下，在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之前，她又有了一个重要使命，那就是解开四年前那起命案的真相，找出谋害父母的真凶。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死法惨烈的牛哥的尸体，再看上昏迷不醒的向思雨。 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刚刚经受了太大的磨难，此时的沉睡也许最好的一种度过激烈情感冲击的方式吧。 姚晓依怜惜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举步正要往楼上的卧室走。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木楼大厅的宁静。 是高飞！ 尽管姚晓依足够小心，他还是想办法获取了她的手机号码。 姚晓依毫不犹豫地挂点了高飞的电话。 她随即点开手机视频，木楼外围的摄像头清晰记录了一辆轿车正沿青石板街道向木楼急驶而来。 不出5分钟，高飞就将破门而入。 姚晓依大惊，逃离木楼是没时间了。她放下向思雨，快步来到油面面前，双手并用启动密室机关。过程中，她听到了木楼院门被撞开的声音。 她回到条桌边，抱起向思雨冲进刚刚打开的密室的门。 暗室门随即缓缓关闭。 咔嚓！ 就在暗室门开闭的一杀那，随着砰的一声，木楼大厅的门也被猛然撞开。 姚晓依将向思雨放下，点开手机视频，切换视频画面，破门而出的高飞刚好出现在画面中。 就见高飞盯着条桌远端上刚刚失去的牛哥的尸体，突然倒退了两步。 “不！”他突然喊道，“不，你不该杀他，警方迟早会逮住他，他也必死无疑。但你怎么这么傻啊？杀了他，你自己怎么活啊？你走得是一条不归路啊！” 随即，高飞又拿出手机，准备拨出号码。 姚晓依一愣，赶紧把手机调整成震动状态。 她的手机很快穿来震动声，她赶紧按下了拒绝接听键。 “你怎么这么傻啊？”画面中，高飞无奈放下手机，喃喃道，“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随即，她看见两行泪水从高飞的脸颊滑过。 姚晓依的心头随之一痛，泪水也滚落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道密室的墙壁，相距不过五米，双双泪流满面。 她好想冲出密室，扑倒在他的怀里，就像他们在Q市火车站相识的最初那样，双手环绕在他的腰上。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到那一刻，不，如果时光能倒回到她走进网络主播租住的公寓楼那一刻，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冲出去。 但她的手里已经沾满了鲜血，犯下了三条命案，纵然牛哥该死，她自己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戴罪之身，哪有爱的资格，从她怒杀网络主播开始，她就失去了爱和被爱的权利。 她一动不动，心痛地看着高飞无声的哭泣，也任由自己的泪水一刻不停地无声滑落。 突然，视频画面又让她吃了一惊。就见高飞小心地清理着案发现场，再仔细地擦拭着桌上的指纹，包括椅子和启动电锯的按钮也没放过，然后再清晰地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做完这些，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大厅四周，来到油画面前，呆立在那儿。 良久，他一声叹息，掏出手机，准备拨出号码。 姚晓依瞬间明白了高飞的用意，刻意留下自己的指纹然后报警，高飞是想替自己的定罪！ 咔嚓！ 姚晓依一边抹干眼泪，一边立即启动密室按钮，密室门缓缓打开。 “你这是要干什么？”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姚晓依就生生挤了出去。 “是你？”高飞一脸惊讶。 “你可来得真及时。”姚晓依强做镇定，冷声道。 “你看见了？听见了？”高飞另有所指。 “你认为这样就救得了我？杀不杀他，我都是一个死，在杀死网络主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姚晓依缓缓道。 “也许……也许没有那么糟。”高飞喃喃道。 “你是在自欺欺人。相信你问过肖警官把？”姚晓依道，“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不值得你……” “我说过，值不值得由我自己判断。”高飞死死盯着姚晓依，“我的结局也已注定，在Q市火车站的那个早上，在你决定扑在我怀里的那一刻。” “我也说过了，那是意外，放任何一个人在我前面，我都是求助于他。”看着泪迹未干的高飞，姚晓依强忍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不动声色的拧开了一瓶致幻剂的瓶盖。 “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过你，哪怕是现在。”高飞道，“我……” “你不用说了，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心意。”姚晓依阻止了高飞继续说下去，“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你，为了掩护我实施我的复仇计划。” “在后山救我又怎么解释？”高飞道，“你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就对我无动于衷吗？” “你……你帮过我，我当然要救你啊，我不也就肖警官吗？”姚晓依几乎就要投降了，却把心一横，慢慢靠近高飞，淡然道，“还是别说这个了。我们就当朋友一样，握过手把。” 高飞木然地伸出了手。 “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姚晓依改变口吻，一边轻声低语，一边用沾上致幻剂的手替高飞擦拭眼泪，“答应我，别再为我哭。” “我答应你，答应你。”高飞哽咽道，一边点头，一边泪流满面。 渐渐地，他失去了知觉。 第238章 泪眼相对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0日）倒计时第71天 姚晓依还沉侵在牛哥死亡之前那番话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她和姐姐一直认为，父母是死于四年的一起意外事故，有歹毒撞击家中试图盗走财物，被偶然回家的父母撞见，歹徒在慌乱逃走的过程中，失手杀害了父母。 这是警方对她和姐姐的最终解释。那时候姐妹俩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一个刚刚参加完高考，悲伤的俩姐妹从来没想过去怀疑警方的解释。 在青山警署的临时停尸间，姚晓依俯身亲吻姐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亲手杀了逼死姐姐的凶手，然后去另一个世界陪着姐姐。 但眼下，在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之前，她又有了一个重要使命，那就是解开四年前那起命案的真相，找出谋害父母的真凶。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死法惨烈的牛哥的尸体，再看上昏迷不醒的向思雨。 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刚刚经受了太大的磨难，此时的沉睡也许最好的一种度过激烈情感冲击的方式吧。 姚晓依怜惜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举步正要往楼上的卧室走。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木楼大厅的宁静。 是高飞！ 尽管姚晓依足够小心，他还是想办法获取了她的手机号码。 姚晓依毫不犹豫地挂点了高飞的电话。 她随即点开手机视频，木楼外围的摄像头清晰记录了一辆轿车正沿青石板街道向木楼急驶而来。 不出5分钟，高飞就将破门而入。 姚晓依大惊，逃离木楼是没时间了。她放下向思雨，快步来到油面面前，双手并用启动密室机关。过程中，她听到了木楼院门被撞开的声音。 她回到条桌边，抱起向思雨冲进刚刚打开的密室的门。 暗室门随即缓缓关闭。 咔嚓！ 就在暗室门开闭的一杀那，随着砰的一声，木楼大厅的门也被猛然撞开。 姚晓依将向思雨放下，点开手机视频，切换视频画面，破门而出的高飞刚好出现在画面中。 就见高飞盯着条桌远端上刚刚失去的牛哥的尸体，突然倒退了两步。 “不！”他突然喊道，“不，你不该杀他，警方迟早会逮住他，他也必死无疑。但你怎么这么傻啊？杀了他，你自己怎么活啊？你走得是一条不归路啊！” 随即，高飞又拿出手机，准备拨出号码。 姚晓依一愣，赶紧把手机调整成震动状态。 她的手机很快穿来震动声，她赶紧按下了拒绝接听键。 “你怎么这么傻啊？”画面中，高飞无奈放下手机，喃喃道，“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随即，她看见两行泪水从高飞的脸颊滑过。 姚晓依的心头随之一痛，泪水也滚落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道密室的墙壁，相距不过五米，双双泪流满面。 她好想冲出密室，扑倒在他的怀里，就像他们在Q市火车站相识的最初那样，双手环绕在他的腰上。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到那一刻，不，如果时光能倒回到她走进网络主播租住的公寓楼那一刻，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冲出去。 但她的手里已经沾满了鲜血，犯下了三条命案，纵然牛哥该死，她自己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戴罪之身，哪有爱的资格，从她怒杀网络主播开始，她就失去了爱和被爱的权利。 她一动不动，心痛地看着高飞无声的哭泣，也任由自己的泪水一刻不停地无声滑落。 突然，视频画面又让她吃了一惊。就见高飞小心地清理着案发现场，再仔细地擦拭着桌上的指纹，包括椅子和启动电锯的按钮也没放过，然后再清晰地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做完这些，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大厅四周，来到油画面前，呆立在那儿。 良久，他一声叹息，掏出手机，准备拨出号码。 姚晓依瞬间明白了高飞的用意，刻意留下自己的指纹然后报警，高飞是想替自己的定罪！ 咔嚓！ 姚晓依一边抹干眼泪，一边立即启动密室按钮，密室门缓缓打开。 “你这是要干什么？”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姚晓依就生生挤了出去。 “是你？”高飞一脸惊讶。 “你可来得真及时。”姚晓依强做镇定，冷声道。 “你看见了？听见了？”高飞另有所指。 “你认为这样就救得了我？杀不杀他，我都是一个死，在杀死网络主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姚晓依缓缓道。 “也许……也许没有那么糟。”高飞喃喃道。 “你是在自欺欺人。相信你问过肖警官把？”姚晓依道，“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不值得你……” “我说过，值不值得由我自己判断。”高飞死死盯着姚晓依，“我的结局也已注定，在Q市火车站的那个早上，在你决定扑在我怀里的那一刻。” “我也说过了，那是意外，放任何一个人在我前面，我都是求助于他。”看着泪迹未干的高飞，姚晓依强忍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不动声色的拧开了一瓶致幻剂的瓶盖。 “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过你，哪怕是现在。”高飞道，“我……” “你不用说了，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心意。”姚晓依阻止了高飞继续说下去，“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你，为了掩护我实施我的复仇计划。” “在后山救我又怎么解释？”高飞道，“你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就对我无动于衷吗？” “你……你帮过我，我当然要救你啊，我不也就肖警官吗？”姚晓依几乎就要投降了，却把心一横，慢慢靠近高飞，淡然道，“还是别说这个了。我们就当朋友一样，握过手把。” 高飞木然地伸出了手。 “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姚晓依改变口吻，一边轻声低语，一边用沾上致幻剂的手替高飞擦拭眼泪，“答应我，别再为我哭。” “我答应你，答应你。”高飞哽咽道，一边点头，一边泪流满面。 渐渐地，他失去了知觉。 第239章 致命测试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这天凌晨，特训营一号营地内，一栋别墅还亮着灯。 魔鬼教官端坐在改造的一间会议室的上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四十份资料。 五天特训过去，新一批二百多人学员只剩下这四十个人了。十名队长根据过去几天的表现，对每一位队员做出了初步评价。此时他们正齐聚会议室，默默地等待着教官发话。 教官面无表情地依次扫过每一份资料，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份档案上。 姓名：倪达野 编号：1527 年龄：30岁 身高：1.72米 体重：65公斤 职业：不详 来历：不详 入营背景：不详 科目考核情况： 耐力：95 枪械：96 射击：98 负重：94 反应：97 实战技能：99 团队协作：98 心智：99 团队忠诚度：99 总成绩：第4名 队长评价： 各项科目训练表现突出，考核结果优良，建议列为重点考察对象。 “你用了突出两个字来形容，但他成绩却不是最好的。”魔鬼教官看完最后一份资料，沉思良久，开口道。 “我认为他的潜力远不止这些，每项科目他都表现得游刃有余。”负责带领这名学员的谭队长说道。 “你是想说，他刻意隐瞒了实力？”教官道。 “至少存在这个可能。在极限渗透科目中，他舍身救下了一名即将淘汰的队员，还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在极限审问科目中，面对五名全副武装的杀手，他赤手空拳让三人失去战斗力，虽然最终身体遭受重创，在极其严酷的审问下挺了下来，面临绝境时意志坚定；在昨天的训练科目中，他带着四人小分队，采取舍近取远的战术，成功摆脱了大部分武装人员，并击杀了两股武装分子的袭击，最终带着一个伤员和一个体能透支几乎虚脱的队员完成训练。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团队协作，他都是组织不可得多的人才，绝对具备成为顶级杀手的潜质。只是，我担心……” “你是担心他来历不清？有志加入暗夜之眼的人，又有几个来历是清楚的呢？太干净了，我们反而还不敢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为我们所用。倪达野……这名字也应该是假的。”教官扬了扬这份文件，“他的来历我不管，只要他能为我们所用就行。总教官有令，要求我们继续加大训练难度，务必尽快特训出一批马上能用的好手。” “蓝色行动还没终止，看来是行动不顺。我可说听说军师派出的三组杀手都铩羽而归。”另一名队长道。 “不该说的话少说。”教官一脸冷峻地盯着了这名队长一眼，再扫视了一下其他九名队长，“安排 一次特殊行动吧，测试一下这批人的忠诚度。” “教官的意思是忠诚度测试？”谭队长问。 “不仅是对组织，也包括对队友，只有通过了这次测试，在真实的生死场上，我们才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对方。”教官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一个小时后行动开始，你们去准备吧。” …… 凌晨两点半，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大山之巅的宁静。 “不好，有人试图强行离开营地。”黑暗中，有人高喊一声。 嘘！嘘！嘘嘘嘘！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集结哨声。 被惊醒的肖锋从床上突然弹起，抓起衣服就往别墅外冲。 不到三分钟，所有队员已经集结完毕，清点人数，原本四十个人只有三十六人。 “非常不幸，有四名学员抢劫了军火库，携带枪械冲出了营区，两名守卫也被开枪打死，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用我多说吧？”高台之上，魔鬼教官脸色难看地扫了同样列队而立的十名队长，“作为队长，我暂时不追究你们管理不利之罪。天亮之前，准确点说，四个小时后，不能将逃跑的肇事者捉拿回来，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吧？” 现场鸦雀无声，无人接话。 “我就在这儿站四个小时等你们，生死不论，我死要见人，活要见尸。”教官顿了顿，“目标应该还没有超出方圆十公里范围，包括队长在内所有人拿上武器，即刻出发。重复一次，我只等你们四个小时。” 教官大手一挥，三十六名学员和十名队长共四十六人带上各式武器冲出了营区。 肖锋、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很自然地组成一个小分队。 “武器库在什么位置？”肖锋问道。 “这个问题你问我这个训练营百事通就算问对了，答案是，不知道。”袁海照旧一副欠揍的表情。 “你特么好好说话。”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这货不分场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冲上来就要揍他的架势。 “别，让我想想。我记得每次要使用武器的时候，都是由队长提前准备好放在集合点，根本不知道是从哪儿带出来的。今天事发突然，但当我们赶到集合点的时候，各类器械已经准备妥当……” “这就是说，武器库就在营区附近，甚至说就是在营区内。”肖锋若有所思道。 “具体来说，应该就在一号营区。一号营区戒备最为森严，武器库设在哪儿最为保险。”袁海道， “说不定，就在教官住的那栋别墅内。” “不可能吧？谁有胆量闯入教官的别墅，盗走武器？”文雷道。 “1527，你怎么看？”莽大胡子问肖锋。 “疑点重重。大家想想，四个学员盗走可武器，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区，断没必须杀人，四个人用消音手枪，也不至于弄出响动。”肖锋道。 “你的意思，这是一个局？谁设的局？目的是什么？”莽大胡子一脸惊愕。 “还不太确定，这需要我们去证实一下。”肖锋道。 “如何证实？要知道教官只给了我们四个小时，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找出肇事者，没准儿我们都得完蛋。”袁海道。 “如果这是一个局的话，相信没人能找到这四个人。”肖锋突然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我的计划，我们现在就杀个回马枪，潜伏教官的别墅查个究竟。” 第240章 识破阴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四人小分队离开营区并不远，不到一刻钟他们就潜回到了营区外围。按照分工，文雷回集合点，盯紧发誓要在集合点站着等待追杀结果的魔鬼教官。肖锋、莽大胡子、袁海则潜回位于一号营区的教官别墅。 “教官的别墅四周人把守！不对啊，怎么会有人，在这训练营，谁还敢对教官不利，需要如此谨慎？”肖锋三人正趁夜色掩护一步步靠近教官的别墅，袁海突然道。 别墅大门口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陌生面孔。 “不宜强攻啊。”莽大胡子沉色道。 “自然不能打草惊蛇。”肖锋观察了一下四周，迅速做出分工，“1429留守原地，随时通报守卫动向，万不得已不得采取行动；1468随我，绕道别墅后方。” 肖锋和莽大胡子随即绕道别墅后面，悄悄潜到墙脚下。 “报告1527，魔鬼教官果然如他所言，还在集合点。”这时，文海已潜伏在集合点外围一个暗影处，发现了魔鬼教官，及时通过耳麦通报情况。 “原地监视，按兵不动。”肖锋道。 这处别墅为两层结构，和肖锋暂居的别墅布局一致，稍微观察一下，找准了监控镜头拍摄盲区后，两人小心绕开监控视频，沿墙壁翻上二楼窗户，撬开插销，闪身进入其中一间卧室。 肖锋对莽大胡子做了一个手势，两人步出卧室房门，一左一右逐一查看每一个房间。 二楼没有发现有存放武器的痕迹，肖锋却意外地发现了一间书房。 这间书房极其隐蔽，和一间卧室相连。书房不足四平米，一个书柜，一张书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扫了一眼书籍，肖锋把视线停留在书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 肖锋有一种直觉，电脑里应该存有暗夜之眼的核心机密，有助他顺利打入杀手组织内部。 启动电脑，不出意外，屏幕被密码锁定，无法开启。 肖锋想到了高飞，如果有这个网络高手在，应该能轻易破解密码。只可惜高飞不在身边，手机也被上缴特训营，让高飞遥控破解密码也不可能了。 在不破话现场以免引起教官警觉和冒险获取机密之间，肖锋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快速卸开笔记本电脑，将硬盘收好。 “1527，发现存放武器的地点，不过，并没有像被盗过的样子。”刚收好电脑硬盘，莽大胡子通过硬盘压低声音道。 “原路撤离，马上。”肖锋刻意将书房现场破坏得更加凌乱，清除掉现场指纹后，迅速撤离到刚刚的卧室。 莽大胡子已等候在卧室的窗户边。 肖锋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莽大胡子钻出窗户，下到楼脚。肖锋也随即钻出窗户，清理掉窗台上的痕迹后，巧妙地从外边把窗户插销插上，沿墙壁滑下，原路撤离别墅。 十分钟后，四人组齐聚在营区外围的密林。 “特么的，这还真是一个局，故意是有人抢劫了武器库，大半夜的把所有人往深山老林里赶，魔鬼教官真他妈疯了啊。”袁海听后莽大胡子介绍完发现存放武器的情况后，又是一通大骂。 “1527，你说，这是为什么，教官为什么要演这出戏，难得有是一次特殊训练？”文雷也是一脸懵圈。 “既然我们知道了围杀四名肇事者是个幌子，那我们干嘛还傻乎乎地参加什么行动？依我看，不如找地方睡一觉，等待规定时间再去集合点报个道就行了。”袁海炸呼呼道。 “恰恰相反，我们更应该积极参与行动，至少不能让教官知道我们识别出了他的计谋，至于他的目的，应该很快就会揭晓。”肖锋冷静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其他队友，让他们证明我们一直追捕肇事者。” “这个我懂，就是把动静搞大点，袁爷干这个最在行了。”袁海一副欠揍的样子。 四人组随即在密林里“偶遇”另外一个四人小分队，制造了一起四对四的误伤事件，为了达到逼真效果，肖锋四人痛下狠手，把对手揍得遍体鳞伤，完了还把自己扮成受了重伤的惨状。 凌晨六点，两个伤痕累累的小分队在规定时赶回营区集合点。 “你袁大爷我三次进入特训营，你们他娘的不认识老子？老子刚刚在集合点出发，哦对，还有1527、1468、1745，我们四人一组，就从这而出发的，你们他娘的狗眼瞎了，没看见？”刚回到集合点，远远看见教官仍然站立在高台之上，袁海咋咋呼呼地继续他的表演，“你袁爷我在特训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你四个给老子记住了，这事没完。” “1429，你吵什么吵？”这是谭队长也赶回了集合点，看着八个鼻青脸肿的学员，眉头一皱。 “谭队，这四个家伙把我们当追捕对象给揍了。”袁海一脸委屈地指了指自己被血迹弄得模糊不清的脸。 “是他们先动的手。”另一组四个队员当中领头的赶紧道。 “树林里黑灯瞎火，你们鬼鬼祟祟的，谁他娘的也得把你们当嫌犯啊，不揍你揍谁？” “你们四个才像嫌犯。” “你他娘的……”袁海假装要冲上去要揍人，被肖锋一把拉住。 “都被吵。”谭队长算了明白了原委，“嫌犯另有其人，很快就会被带过来。你们入列。” 一听之下，肖锋等四人心里一惊，围捕嫌犯明明是教官设下的一个圈套，怎么还真有四个嫌犯被捉 ？是他们判断错了，还是魔鬼教官要把戏做得更足一些？ 四人将信将疑列入队伍，等待着还没回到集合点的其他队员。 六点半，在教官规定的最后时刻，队列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回头一看，四个蒙面人各被两名学员一左一右架着，依次来到了集合点。 “押上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教官突然道，声音冷得像一把刀。 第241章 将计就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四人小分队离开营区并不远，不到一刻钟他们就潜回到了营区外围。按照分工，文雷回集合点，盯紧发誓要在集合点站着等待追杀结果的魔鬼教官。肖锋、莽大胡子、袁海则潜回位于一号营区的教官别墅。 “教官的别墅四周人把守！不对啊，怎么会有人，在这训练营，谁还敢对教官不利，需要如此谨慎？”肖锋三人正趁夜色掩护一步步靠近教官的别墅，袁海突然道。 别墅大门口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陌生面孔。 “不宜强攻啊。”莽大胡子沉色道。 “自然不能打草惊蛇。”肖锋观察了一下四周，迅速做出分工，“1429留守原地，随时通报守卫动向，万不得已不得采取行动；1468随我，绕道别墅后方。” 肖锋和莽大胡子随即绕道别墅后面，悄悄潜到墙脚下。 “报告1527，魔鬼教官果然如他所言，还在集合点。”这时，文海已潜伏在集合点外围一个暗影处，发现了魔鬼教官，及时通过耳麦通报情况。 “原地监视，按兵不动。”肖锋道。 这处别墅为两层结构，和肖锋暂居的别墅布局一致，稍微观察一下，找准了监控镜头拍摄盲区后，两人小心绕开监控视频，沿墙壁翻上二楼窗户，撬开插销，闪身进入其中一间卧室。 肖锋对莽大胡子做了一个手势，两人步出卧室房门，一左一右逐一查看每一个房间。 二楼没有发现有存放武器的痕迹，肖锋却意外地发现了一间书房。 这间书房极其隐蔽，和一间卧室相连。书房不足四平米，一个书柜，一张书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扫了一眼书籍，肖锋把视线停留在书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 肖锋有一种直觉，电脑里应该存有暗夜之眼的核心机密，有助他顺利打入杀手组织内部。 启动电脑，不出意外，屏幕被密码锁定，无法开启。 肖锋想到了高飞，如果有这个网络高手在，应该能轻易破解密码。只可惜高飞不在身边，手机也被上缴特训营，让高飞遥控破解密码也不可能了。 在不破话现场以免引起教官警觉和冒险获取机密之间，肖锋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快速卸开笔记本电脑，将硬盘收好。 “1527，发现存放武器的地点，不过，并没有像被盗过的样子。”刚收好电脑硬盘，莽大胡子通过硬盘压低声音道。 “原路撤离，马上。”肖锋刻意将书房现场破坏得更加凌乱，清除掉现场指纹后，迅速撤离到刚刚的卧室。 莽大胡子已等候在卧室的窗户边。 肖锋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莽大胡子钻出窗户，下到楼脚。肖锋也随即钻出窗户，清理掉窗台上的痕迹后，巧妙地从外边把窗户插销插上，沿墙壁滑下，原路撤离别墅。 十分钟后，四人组齐聚在营区外围的密林。 “特么的，这还真是一个局，故意是有人抢劫了武器库，大半夜的把所有人往深山老林里赶，魔鬼教官真他妈疯了啊。”袁海听后莽大胡子介绍完发现存放武器的情况后，又是一通大骂。 “1527，你说，这是为什么，教官为什么要演这出戏，难得有是一次特殊训练？”文雷也是一脸懵圈。 “既然我们知道了围杀四名肇事者是个幌子，那我们干嘛还傻乎乎地参加什么行动？依我看，不如找地方睡一觉，等待规定时间再去集合点报个道就行了。”袁海炸呼呼道。 “恰恰相反，我们更应该积极参与行动，至少不能让教官知道我们识别出了他的计谋，至于他的目的，应该很快就会揭晓。”肖锋冷静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其他队友，让他们证明我们一直追捕肇事者。” “这个我懂，就是把动静搞大点，袁爷干这个最在行了。”袁海一副欠揍的样子。 四人组随即在密林里“偶遇”另外一个四人小分队，制造了一起四对四的误伤事件，为了达到逼真效果，肖锋四人痛下狠手，把对手揍得遍体鳞伤，完了还把自己扮成受了重伤的惨状。 凌晨六点，两个伤痕累累的小分队在规定时赶回营区集合点。 “你袁大爷我三次进入特训营，你们他娘的不认识老子？老子刚刚在集合点出发，哦对，还有1527、1468、1745，我们四人一组，就从这而出发的，你们他娘的狗眼瞎了，没看见？”刚回到集合点，远远看见教官仍然站立在高台之上，袁海咋咋呼呼地继续他的表演，“你袁爷我在特训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你四个给老子记住了，这事没完。” “1429，你吵什么吵？”这是谭队长也赶回了集合点，看着八个鼻青脸肿的学员，眉头一皱。 “谭队，这四个家伙把我们当追捕对象给揍了。”袁海一脸委屈地指了指自己被血迹弄得模糊不清的脸。 “是他们先动的手。”另一组四个队员当中领头的赶紧道。 “树林里黑灯瞎火，你们鬼鬼祟祟的，谁他娘的也得把你们当嫌犯啊，不揍你揍谁？” “你们四个才像嫌犯。” “你他娘的……”袁海假装要冲上去要揍人，被肖锋一把拉住。 “都被吵。”谭队长算了明白了原委，“嫌犯另有其人，很快就会被带过来。你们入列。” 一听之下，肖锋等四人心里一惊，围捕嫌犯明明是教官设下的一个圈套，怎么还真有四个嫌犯被捉 ？是他们判断错了，还是魔鬼教官要把戏做得更足一些？ 四人将信将疑列入队伍，等待着还没回到集合点的其他队员。 六点半，在教官规定的最后时刻，队列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回头一看，四个蒙面人各被两名学员一左一右架着，依次来到了集合点。 “押上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教官突然道，声音冷得像一把刀。 第242章 忠诚测试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这天凌晨，特训营一号营地内，一栋别墅还亮着灯。 魔鬼教官端坐在改造的一间会议室的上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四十份资料。 五天特训过去，新一批二百多人学员只剩下这四十个人了。十名队长根据过去几天的表现，对每一位队员做出了初步评价。此时他们正齐聚会议室，默默地等待着教官发话。 教官面无表情地依次扫过每一份资料，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份档案上。 姓名：倪达野 编号：1527 年龄：30岁 身高：1.72米 体重：65公斤 职业：不详 来历：不详 入营背景：不详 科目考核情况： 耐力：95 枪械：96 射击：98 负重：94 反应：97 实战技能：99 团队协作：98 心智：99 团队忠诚度：99 总成绩：第4名 队长评价： 各项科目训练表现突出，考核结果优良，建议列为重点考察对象。 “你用了突出两个字来形容，但他成绩却不是最好的。”魔鬼教官看完最后一份资料，沉思良久，开口道。 “我认为他的潜力远不止这些，每项科目他都表现得游刃有余。”负责带领这名学员的谭队长说道。 “你是想说，他刻意隐瞒了实力？”教官道。 “至少存在这个可能。在极限渗透科目中，他舍身救下了一名即将淘汰的队员，还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在极限审问科目中，面对五名全副武装的杀手，他赤手空拳让三人失去战斗力，虽然最终身体遭受重创，在极其严酷的审问下挺了下来，面临绝境时意志坚定；在昨天的训练科目中，他带着四人小分队，采取舍近取远的战术，成功摆脱了大部分武装人员，并击杀了两股武装分子的袭击，最终带着一个伤员和一个体能透支几乎虚脱的队员完成训练。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团队协作，他都是组织不可得多的人才，绝对具备成为顶级杀手的潜质。只是，我担心……” “你是担心他来历不清？有志加入暗夜之眼的人，又有几个来历是清楚的呢？太干净了，我们反而还不敢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为我们所用。倪达野……这名字也应该是假的。”教官扬了扬这份文件，“他的来历我不管，只要他能为我们所用就行。总教官有令，要求我们继续加大训练难度，务必尽快特训出一批马上能用的好手。” “蓝色行动还没终止，看来是行动不顺。我可说听说军师派出的三组杀手都铩羽而归。”另一名队长道。 “不该说的话少说。”教官一脸冷峻地盯着了这名队长一眼，再扫视了一下其他九名队长，“安排 一次特殊行动吧，测试一下这批人的忠诚度。” “教官的意思是忠诚度测试？”谭队长问。 “不仅是对组织，也包括对队友，只有通过了这次测试，在真实的生死场上，我们才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对方。”教官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一个小时后行动开始，你们去准备吧。” …… 凌晨两点半，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大山之巅的宁静。 “不好，有人试图强行离开营地。”黑暗中，有人高喊一声。 嘘！嘘！嘘嘘嘘！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集结哨声。 被惊醒的肖锋从床上突然弹起，抓起衣服就往别墅外冲。 不到三分钟，所有队员已经集结完毕，清点人数，原本四十个人只有三十六人。 “非常不幸，有四名学员抢劫了军火库，携带枪械冲出了营区，两名守卫也被开枪打死，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用我多说吧？”高台之上，魔鬼教官脸色难看地扫了同样列队而立的十名队长，“作为队长，我暂时不追究你们管理不利之罪。天亮之前，准确点说，四个小时后，不能将逃跑的肇事者捉拿回来，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吧？” 现场鸦雀无声，无人接话。 “我就在这儿站四个小时等你们，生死不论，我死要见人，活要见尸。”教官顿了顿，“目标应该还没有超出方圆十公里范围，包括队长在内所有人拿上武器，即刻出发。重复一次，我只等你们四个小时。” 教官大手一挥，三十六名学员和十名队长共四十六人带上各式武器冲出了营区。 肖锋、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很自然地组成一个小分队。 “武器库在什么位置？”肖锋问道。 “这个问题你问我这个训练营百事通就算问对了，答案是，不知道。”袁海照旧一副欠揍的表情。 “你特么好好说话。”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这货不分场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冲上来就要揍他的架势。 “别，让我想想。我记得每次要使用武器的时候，都是由队长提前准备好放在集合点，根本不知道是从哪儿带出来的。今天事发突然，但当我们赶到集合点的时候，各类器械已经准备妥当……” “这就是说，武器库就在营区附近，甚至说就是在营区内。”肖锋若有所思道。 “具体来说，应该就在一号营区。一号营区戒备最为森严，武器库设在哪儿最为保险。”袁海道， “说不定，就在教官住的那栋别墅内。” “不可能吧？谁有胆量闯入教官的别墅，盗走武器？”文雷道。 “1527，你怎么看？”莽大胡子问肖锋。 “疑点重重。大家想想，四个学员盗走可武器，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区，断没必须杀人，四个人用消音手枪，也不至于弄出响动。”肖锋道。 “你的意思，这是一个局？谁设的局？目的是什么？”莽大胡子一脸惊愕。 “还不太确定，这需要我们去证实一下。”肖锋道。 “如何证实？要知道教官只给了我们四个小时，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找出肇事者，没准儿我们都得完蛋。”袁海道。 “如果这是一个局的话，相信没人能找到这四个人。”肖锋突然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我的计划，我们现在就杀个回马枪，潜伏教官的别墅查个究竟。” 第243章 特殊考验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这天凌晨，特训营一号营地内，一栋别墅还亮着灯。 魔鬼教官端坐在改造的一间会议室的上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四十份资料。 五天特训过去，新一批二百多人学员只剩下这四十个人了。十名队长根据过去几天的表现，对每一位队员做出了初步评价。此时他们正齐聚会议室，默默地等待着教官发话。 教官面无表情地依次扫过每一份资料，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份档案上。 姓名：倪达野 编号：1527 年龄：30岁 身高：1.72米 体重：65公斤 职业：不详 来历：不详 入营背景：不详 科目考核情况： 耐力：95 枪械：96 射击：98 负重：94 反应：97 实战技能：99 团队协作：98 心智：99 团队忠诚度：99 总成绩：第4名 队长评价： 各项科目训练表现突出，考核结果优良，建议列为重点考察对象。 “你用了突出两个字来形容，但他成绩却不是最好的。”魔鬼教官看完最后一份资料，沉思良久，开口道。 “我认为他的潜力远不止这些，每项科目他都表现得游刃有余。”负责带领这名学员的谭队长说道。 “你是想说，他刻意隐瞒了实力？”教官道。 “至少存在这个可能。在极限渗透科目中，他舍身救下了一名即将淘汰的队员，还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在极限审问科目中，面对五名全副武装的杀手，他赤手空拳让三人失去战斗力，虽然最终身体遭受重创，在极其严酷的审问下挺了下来，面临绝境时意志坚定；在昨天的训练科目中，他带着四人小分队，采取舍近取远的战术，成功摆脱了大部分武装人员，并击杀了两股武装分子的袭击，最终带着一个伤员和一个体能透支几乎虚脱的队员完成训练。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团队协作，他都是组织不可得多的人才，绝对具备成为顶级杀手的潜质。只是，我担心……” “你是担心他来历不清？有志加入暗夜之眼的人，又有几个来历是清楚的呢？太干净了，我们反而还不敢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为我们所用。倪达野……这名字也应该是假的。”教官扬了扬这份文件，“他的来历我不管，只要他能为我们所用就行。总教官有令，要求我们继续加大训练难度，务必尽快特训出一批马上能用的好手。” “蓝色行动还没终止，看来是行动不顺。我可说听说军师派出的三组杀手都铩羽而归。”另一名队长道。 “不该说的话少说。”教官一脸冷峻地盯着了这名队长一眼，再扫视了一下其他九名队长，“安排一次特殊行动吧，测试一下这批人的忠诚度。” “教官的意思是忠诚度测试？”谭队长问。 “不仅是对组织，也包括对队友，只有通过了这次测试，在真实的生死场上，我们才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对方。”教官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一个小时后行动开始，你们去准备吧。” …… 凌晨两点半，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大山之巅的宁静。 “不好，有人试图强行离开营地。”黑暗中，有人高喊一声。 嘘！嘘！嘘嘘嘘！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集结哨声。 被惊醒的肖锋从床上突然弹起，抓起衣服就往别墅外冲。 不到三分钟，所有队员已经集结完毕，清点人数，原本四十个人只有三十六人。 “非常不幸，有四名学员抢劫了军火库，携带枪械冲出了营区，两名守卫也被开枪打死，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用我多说吧？”高台之上，魔鬼教官脸色难看地扫了同样列队而立的十名队长，“作为队长，我暂时不追究你们管理不利之罪。天亮之前，准确点说，四个小时后，不能将逃跑的肇事者捉拿回来，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吧？” 现场鸦雀无声，无人接话。 “我就在这儿站四个小时等你们，生死不论，我死要见人，活要见尸。”教官顿了顿，“目标应该还没有超出方圆十公里范围，包括队长在内所有人拿上武器，即刻出发。重复一次，我只等你们四个小时。” 教官大手一挥，三十六名学员和十名队长共四十六人带上各式武器冲出了营区。 肖锋、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很自然地组成一个小分队。 “武器库在什么位置？”肖锋问道。 “这个问题你问我这个训练营百事通就算问对了，答案是，不知道。”袁海照旧一副欠揍的表情。 “你特么好好说话。”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这货不分场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冲上来就要揍他的架势。 “别，让我想想。我记得每次要使用武器的时候，都是由队长提前准备好放在集合点，根本不知道是从哪儿带出来的。今天事发突然，但当我们赶到集合点的时候，各类器械已经准备妥当……” “这就是说，武器库就在营区附近，甚至说就是在营区内。”肖锋若有所思道。 “具体来说，应该就在一号营区。一号营区戒备最为森严，武器库设在哪儿最为保险。”袁海道， “说不定，就在教官住的那栋别墅内。” “不可能吧？谁有胆量闯入教官的别墅，盗走武器？”文雷道。 “1527，你怎么看？”莽大胡子问肖锋。 “疑点重重。大家想想，四个学员盗走可武器，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区，断没必须杀人，四个人用小胜手枪，也不至于弄出响动。”肖锋道。 “你的意思，这是一个局？谁设的局？目的是什么？”莽大胡子一脸惊愕。 “还不太确定，这需要我们去证实一下。”肖锋道。 “如何证实？要知道教官只给了我们四个小时，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找出肇事者，没准儿我们都得完蛋。”袁海道。 “如果这是一个局的话，相信没人能找到这四个人。”肖锋突然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我的计划，我们现在就杀个回马枪，潜伏教官的别墅查个究竟。” 第244章 意外遭遇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四人小分队离开营区并不远，不到一刻钟他们就潜回到了营区外围。按照分工，文雷潜回集合点，盯着发言要在集合点站着等待追杀结果的魔鬼教官，肖锋、莽大胡子、袁海则潜回位于一号营区的教官别墅。 “教官的别墅四周还有人把守！不对啊，怎么会有人，在这训练营，谁还敢对教官不利？”肖锋三人正趁夜色掩护一步步靠近教官的别墅，袁海突然道。 别墅大门口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陌生面孔。 “不宜强攻啊。”莽大胡子沉色道。 “自然不能打草惊蛇。”肖锋观察了一下四周，“1429留守原地，随时通报守卫动向，万不得已不得采取行动；1468随我，绕道别墅后面。” 肖锋和莽大胡子随即绕道别墅后面，悄悄潜到墙脚下。 “报告1527，魔鬼教官果然如他所言，还在集合点。”这时，文海已潜伏在集合点外围一个暗影处，发现了魔鬼教官，及时通过耳麦通报情况。 “原地监视，按兵不动。”肖锋道。 这处别墅为两层结构，和肖锋暂居的别墅布局一致，稍微观察一下，两人小心绕开监控视频，沿墙壁翻上二楼窗户，撬开插销，闪身进入其中一间卧室。 肖锋对莽大胡子做了一个手势，两人步出卧室房门，一左一右逐一查看每一个房间。 二楼没有发现有存放武器的痕迹，肖锋却意外地发现了一间书房。 这间书房极其隐蔽，和一间卧室相连。书房不足四平米，一个书柜，一张书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扫了一眼书籍，肖锋把视线停留在书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 肖锋有一种直觉，电脑里应该存有暗夜之眼的核心机密，有助他顺利打入杀手组织内部。 启动电脑，不出意外，屏幕被密码锁定，无法开启。 肖锋想到了高飞，如果有这个网络高手在，应该能轻易破解密码。只可惜高飞不在身边，手机也被上缴特训营，让高飞遥控破解密码也不可能了。 在不破话现场以免引起教官警觉和冒险获取机密之间，肖锋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快速卸开笔记本电脑，将硬盘收好。 “1527，发现存放武器的地点，不过，并没有像被盗过的样子。”刚收好电脑硬盘，莽大胡子通过硬盘压低声音道。 “原路撤离，马上。”肖锋刻意将书房现场破坏得更加凌乱，清除掉现场指纹后，迅速撤离到刚刚的卧室。 莽大胡子已等候在卧室的窗户边。 肖锋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莽大胡子钻出窗户，下到楼脚。肖锋也随即钻出窗户，清理掉窗台上的痕迹后，巧妙地从外边把窗户插销插上，沿墙壁滑下，原路撤离别墅。 十分钟后，四人组齐聚在营区外围的密林。 “特么的，这还真是一个局，故意是有人抢劫了武器库，大半夜的把所有人往深山老林里赶，魔鬼教官真他妈疯了啊。”袁海听后莽大胡子介绍完发现存放武器的情况后，又是一通大骂。 “1527，你说，这是为什么，教官为什么要演这出戏，难得有是一次特殊训练？”文雷也是一脸懵圈。 “既然我们知道了围杀四名肇事者是个幌子，那我们干嘛还傻乎乎地参加什么行动？依我看，不如找地方睡一觉，等待规定时间再去集合点报个道就行了。”袁海炸呼呼道。 “恰恰相反，我们更应该积极参与行动，至少不能让教官知道我们识别出了他的计谋，至于他的目的，应该很快就会揭晓。”肖锋冷静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其他队友，让他们证明我们一直追捕肇事者。现在距返回营地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足够我们找出和大部队一直在一起的证据。” “这个我懂，就是把动静搞大点，袁爷干这个最在行了。”袁海一副欠揍的样子。 四人组随即在密林里如期“偶遇”另外一个四人小分队，制造了一起四人对四人的误伤事件，为了达到逼真效果，肖锋四人痛下狠手，把对手揍得遍体鳞伤，完了还把自己扮成受了重伤的惨状。 凌晨六点，两个伤痕累累的小分队在预定时赶回了营区集合点。 “你袁大爷我三次进入特训营，你们他娘的不认识老子，好好用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子的样子？老子刚刚在集合点出发，哦对，还有1527、1468、1745，我们四人一组，就从这而出发的，你们他娘的狗眼瞎了，没看见？”刚回到集合点，远远看见教官仍然站立在高台之上，袁海咋咋呼呼地继续他的表演，“你袁爷我在特训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你们给老子记住了，这事没完。” “吵什么吵？”这时谭队长也赶回了集合点，看着八个鼻青脸肿的学员，眉头一皱。 “谭队，这四个家伙把我们当追捕对象给揍了。”袁海一脸委屈地指了指自己被血迹弄得模糊不清的脸。 “是他们先动的手。”另一组四个队员当中领头的赶紧道。 “树林里黑灯瞎火，你们鬼鬼祟祟的，谁他娘的也得把你们当嫌犯啊，不揍你揍谁？” “你们四个才像嫌犯。” “你他娘的……”袁海假装要冲上去要揍人，被肖锋一把拉住。 “都被吵。”谭队长算了明白了原委，“嫌犯另有其人，很快就会被带过来。你们入列。” 一听之下，肖锋等四人心里一惊，围捕嫌犯明明是教官设下的一个圈套，怎么还真有四个嫌犯被捉？是他们判断错了，还是魔鬼教官要把戏做得更足一些？ 四人将信将疑列入队伍，等待着还没回到集合点的其他队员。 六点半，在教官规定的最后时刻，队列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六点半，在教官规定的最后时刻，队列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回头一看，四个蒙面人各被两名学员一左一右架着，依次来到了集合点。 “押上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教官突然道，声音冷得像一把刀。 第245章 生死格斗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蒙面人被押送到了高台前面，头套被摘下，面部血肉模糊，分辨不出真容。四人面对高台之上的教官而立，仍然一左一右被两名学员架住。 教官定定地看着四个人，身体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集合点四周一片死寂，压得队员喘不过气来。 “拖出去，杀了吧。”过了很久，才传来教官声音冰冷，犹如从地狱发出。 教官随即大手一挥，四人被架离集合点。 呯呯呯呯！ 几分钟后，集合点外边的密林深处穿来四声枪声，所有学员心头一颤。 “我说过，进入训练营，你们除了编号什么都不是，包括你们的性命，你们不值钱的尊严都是我的，任何人胆敢不守规矩，三个字，杀无赦！”待执行枪决的队员重新归入列队，教官这才缓缓开口道，“为期一周的特训还剩两天，想要成为暗夜之眼真正的杀手，只剩最后几项训练科目了，希望你们还挺得住。不过，我要提醒大家，接下来的训练，会比过去五天更加残酷……” 队列里一阵轻微的骚动。 这期特训的残酷程度超过了所有队员的预想，教官说过，这期特训死亡率将会超过百分之二十，但五天下来，二百名学员仅剩三十六人，除一部分被淘汰后送出营区外，其余的死于非命，死亡率远超百分之二十。 “从没见过这么变态的特训，接下来还将更加残酷，我他娘的，哦不，你他娘的还要不要我活了。”连续三次参加特训的袁海在队列中小声嘀咕了一句。 “想知道有多残酷吗？很快就会告诉你们。”教官听到了队列里的嘈杂声，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既然快天亮了，你们也不用睡觉了。给你们半个小时，吃饭、休整在内。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吃饱点，因为只有到明天这个时候，你们才有机会吃到食物。散了吧，半个小时后从这儿出发，带你们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队员们不敢停留，疯狂冲向餐厅，拼命往肚子里塞下食物。 半个小时后，三十六队员和十名队长乘几辆越野从山顶来到了半山腰的另一处营地。这处营地正是新学员最初到达的训练营，只不过在这营区只呆了一个晚上就转移到了大山之顶的营地。 队员们一下车，就被带进了训练场一侧一个独立的二层高的崭新建筑。进入建筑内部，迎面是一个高大的平台，占据在大厅的正中，面积比一个标准的拳击台大上约一倍。平台四周简单地摆上了椅子。另有四个木梯连接二楼，沿木梯上去，是四个凭空延伸出去的平台，就像四个简易包厢围绕在高台四周。 其中一个正对大门的包厢里面，魔鬼教官正手扶栏杆而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学员。在他的两侧同样站立着两个身穿训练服的陌生男子。 碰！ 正在队员们疑惑之际，大门被应声紧闭，四周的灯光暗淡了一些，随即从屋顶投下两组灯光，齐齐打在高台之上。 “你们应该看出来了，这个特殊的训练场是几个小时前刚刚搭建出来的，用途嘛，就是专门招待你们的。”待队员们被安排在正对教官位置的楼下椅子上，魔鬼教官这才缓缓开口，“如果要给这个训练场取个名字的话，我想就叫生死格斗场最合适。” 生死格斗场？ 队员们面面相觑，倒抽凉气。 “你们没听错，所谓生死格斗，一经上台，必须分出生死，没有死亡，格斗不止，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走下平台，才算通过这轮考核。”魔鬼教官继续道。 这一次，队列的嘈杂声更大了。 “我退出训练营！”一个队员突然道。 “退出？很抱歉，到了这个时候，你们没有退出的资格，在你们进入特训营的第一天我就给了你们机会，你们选择留了下来，同时也就意味着你们放弃了主动退出的资格。”魔鬼教官冷冷道。 “这是特么的什么狗屁特训？老子宁死不上台。”这名队员似乎豁出去了。 “如你所愿。”魔鬼教官不以为意，不经意间摆了摆手。 呯！ 这名队员似乎还想说什么，话未出口，教官身侧其中一个穿训练服的男子突然开枪，一粒子弹准确命中了学员额头。 速度之快，队员们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个男子如何掏枪的，只听这名学员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你们当然有权利像他一样选择拒绝上台，但同样也会像他一样死得更快。如果是我，我宁愿上台生死搏杀，拼出一条活命，也不愿像懦夫一样，被开枪打死。顺便说一句，你们刚刚进来的大门是这个特殊建筑的唯一出口，只有训练结束后才能自动打开，胆敢擅闯，我保证，你们会死得更快。”魔鬼教官看都没看倒地的学员一眼，继续道，“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者，才是暗夜之眼需要的真正杀手。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生死情谊，只有完成任务的信念，这才是一个称职的杀手。我知道，过去五天，你们当中有人些自发结成了小团队，甚至结下了所谓生死友谊，不过今天，我需要你们生死相向。” 肖锋、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听闻心头一紧，彼此相互看了一眼。 “说下规则，很简单，每两人一组上生死台，活着的人进入下一轮。除了枪械，你们可以使用任何武器和手段，直到其中一个人倒下，没有死亡，格斗不停。呐，看到那儿的武器架了吗？任选。” 队员们顺着魔鬼教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大厅一侧一个三层高的架子，整齐陈列着砍刀、匕首、铁锤等格式冷兵器。 “至于分组原则，看缘分。”魔鬼教官戏谑道，“队长们，教给你们了。” “是，教官。”十名队长齐声道。 其中一名队长随即公布了分组情况。 第246章 逆转之战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1527对1745，1468对1429……” 队长一一念完分组名单，学员队列了则是一阵阵骚动。傻子都听得出来，所谓随缘分组，实则是队长们刻意为之，越是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员，越是毫无例外地分到了一组，比如肖锋对文雷，莽大胡子对袁海。 “大家选好格斗武器，生死格斗10分钟后开始。”队长宣读完分组后一声令下。 “1527，等会儿上台还望你全力出手，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能死在你的手上，我心无憾。”文雷选好格斗武器，挨肖锋坐下。 “我说过了，你的命是自己的，你并不欠我。等会上台，你必须全力以赴，这才是对你，对我的尊重。”肖锋严肃道。 从队长宣读完分组开始，肖锋就在紧急思考对策。他答应过莽大胡子、袁海和文雷，他们都要想办法活下去，这是打入暗夜之眼核心层的唯一机会，而且，他需要这三个人成为他的得力帮手。过去五天，他和三人有过生死相托的作战经历，更重要的是，这三个人品质不坏，不管是作为战场上过命的兄弟还是作为一个潜伏下来执行绝密任务的警察，他都义务让这三个人活下来。 但现在，在教官和十名队长的眼皮底下，在众目睽睽的格斗台子上，在两两相对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的残酷规则之下，他又该如何在自保的同时，让另外三个伙伴活下来？ 肖锋对阵文雷，他自己多少还有点周旋的余地。等到莽大胡子和袁海登台，他又怎么去挽救这个生死之局？ “第一组选手，1324对1577，上台。” 肖锋正在思索对策，一名队长一声令下，格斗正式开始。 队员1324和1577随即登台。1324是一个手脚粗壮的大汉，1577则显得瘦弱不少，咋一看就是一场力量明显不对等的格杀。 但见两个背靠围绳，分别站在格斗台的两侧。1324选择的武器是一双铁锤，肖锋在选择武器的时候，掂量过武器的重量，单重不下50斤。1577则选了一把砍刀，特别之处在于，砍刀手柄远比一般砍刀长得多，整体长度超过了一米。 从武器的选择来说，1577算是选中了最好的一种，如果力量上不能抗衡，以长刀对铁锤，不给1324近身搏杀的机会，1577或许有一线生机。 这对对手运气不错，看上去他们并不很熟，至少不用考虑忍不忍心下手，只可放手将对方击杀即可，省得了许多顾虑。 “时间到，格斗正是开始！”队长一声令下。 1324也不说话，双手颇为随意地握着铁锤直往格斗台中央抬步而去。1577神色冷峻，双手持刀，刀尖朝前，缓步移动。 眼看到达正中央，1324脚步不停，继续压上。1577则是把砍刀直直顶在前面，站定，以此阻止1324靠近。 1324继续往前，左手抡锤一挥，试图拨开砍刀。1577双手一摆避开抡过来的铁锤，再一回摆，稍稍后撤了一步，刀尖再次顶在最全面。被迫止步的1324右手抡锤护胸，左手连续挥锤。五十斤重的铁锤被舞得密不透风，不断拨开砍刀，同时欺身而上。 1577眉头微皱，不停挥动砍刀，且战且退。 从格斗台正中心到四边围绳的距离大约是100米，此时1577大约已经退过了差不多50米，1324还在继续压上。 “你只会逃吗？”1324终于开口了，脚步坚定地直至压上，意图将1577逼到围绳位置，使之退无可退。 1577继续后退，突然一个闪身，就像一个灵敏的拳击选手那样，往左快速移位，瞬间拉开了距离，接着再一个左移，向相反方向退了决斗台中央。 “没用的。”1324紧随杀到，双手舞锤，再次形成威压之势。 1577神色更加严峻，额头已然有汗珠滴落，继续且战且退。 眼看又要退到另一侧的围绳，1324突然挥出一刀，紧接着往右一闪，试图再次转身。 碰！ “这招不灵了！”1324冷声道，似乎猜中了1577的闪躲路线，右手一锤撞开砍刀，左手随即挥锤迎上，封锁了1324试图向右闪躲的路线，高大的身躯随之压上，右手已经再次举起了铁锤。 千钧一发之际，1577眼神发光，往右的身子猛然收住，在躲过从左袭来的铁锤的同时，身子急转向左。这时1324的右手铁锤已再次袭来。1577单手持刀迎向铁锤。 碰！ 啪！ 砍刀被铁锤砸中的声音和砍刀脱手掉在地上的声音先后响起，令1324的身子稍有一丝停顿。 就是这个时机！ 1577则动作连贯，在故意舍弃砍刀的同时，快速转身绕了一个小弧圈，欺身到1324的侧后面，过程中，藏在腰间的匕首已然握在手上。 双锤先后抡空，1324稍微停顿了一下的动作随即跟上，准备回身，但高大的身躯终究是慢了半拍。在1324转身动作做到一个半，间不容发间，1577爆身而起，从1324的侧后方绕道身后，过程中右手从背后绕到1577脖子前面，匕首寒光一闪。 扑哧！ 寒光一闪，1324猛然顿身。 “你？” 1324满脸惊愕，脖子一凉，握着铁锤的双手不停使唤，无力垂下，在身子往后倒下的过程中，鲜血才开始渗出，然后瞬间喷涌而出。 变故太快，局势瞬间逆转，队员们面面相觑。 “你的错误在于低估了对手，我一再退让不过是麻痹你罢了，当你恼羞成怒，却又认为吃定我的时候，离死也就不远了。”1577淡然收起匕首，站立在格斗台中央。 “1577胜出，进入下一轮。”负责现场的一名队员朗声道，“接下来是下一组，” 第248章 你死我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下一组……” …… “下一组……”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一组组对决结束，一个个对手倒下。格斗台子上，鲜血淋漓，封闭的大厅之内着刺激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气息。 “轮到我们上台，你务必全力出手，相信我，我有办法掩人耳目，让你活下来。”肖锋微微侧身，用手捂住嘴巴，假装不堪忍受现场血腥，对旁边的文雷低声道。 “什么办法？”文雷疑惑地看着肖锋。 “记住，我们都要活下去。至于我的办法，为了把戏做足一点，你不知道最好。” 文雷不知所以，但还是木然点头。 嘭！ 格斗台上，随着一个队员轰然倒地，生死搏杀瞬间结束。 “下一组，1527对1745。”负责现场秩序的一名队长毫无情感地宣布下一轮对决，正是肖锋对阵文雷。 “为了演戏，全力以赴。”在两人起身准备上台的当口，肖锋微不可查地再次提醒文雷，不等文雷回话，率先离开座位。 肖锋上台需要绕过队员们最前排的椅子，去到右手边的一侧，沿木质台阶才能上到格斗台。莽大胡子和他肖锋的椅子之间隔着三个位置。在即将经过莽大胡子的位置的时候，肖锋不经意用脚尖勾了一下莽大胡子的椅子腿，整个人一个趔趄栽了下去。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肖锋顺手抓了一把莽大胡子，狼狈起身过程中，快速在莽大胡子耳边吐出了两个字，“假死。” “你特么就不能把脚收一下？”肖锋终于稳住了身子，故意骂了一句，假装以此掩饰自己的狼狈，噔噔噔沿木梯几步就上了格斗台。 格斗台是个正方形，边长约15米，比标准的拳击台大了整整一倍。格斗即将开始，四周的灯光逐渐暗淡下去，头顶两束强光打在台上，使得即将展开生死搏杀的两个人自然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肖锋看了看台下椅子上仅仅剩的几对队员，不经意地扫过莽大胡子。 莽大胡子不失时机地眨了眨眼，意思是他明白了肖锋传递给他的信号，在莽大胡子和袁海即将到来的对决中，莽大胡子会上演一出假死的好戏，意图蒙蔽时刻关注着台上动静的教官，确保莽大胡子和袁海都能活下去。 肖锋收到莽大胡子传递过来的信号，稍微放了一点心，只是不知道莽大胡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会想到什么的手段，是假装杀了自己，还是假装杀了袁海。 情势却不容肖锋多想，另一端，文雷也登上台，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相距15米，两人相向而立。 “你的命是我救，现在，该你还给我了。”肖锋直视文雷，声音冰冷，却足够让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是生是死，各凭本事吧。欠你的命，下辈子还你。”文雷回应道，虽然仍然不知道肖锋的具体计划，但明白肖锋的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怕是等不到下辈子了，出招吧。”肖锋亮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会亲手要了你的性命，以谢当日搭救之恩。”文雷也是冷声道，双手一扬，所选武器竟是双节棍。 文雷说完就从格斗台一侧欺身压过来。 及至双方靠近，眼看就要进入攻击范围。 文雷突然跃身而起，右手持双节棍的一端，猛然用力挥出。 肖锋大骇，猛然侧身向左，险之又险避开。 但一瞬间，文雷又靠步跟上，双节棍收回再挥出一气呵成，迎接肖锋向左闪躲的左侧方袭杀过来，封住了肖锋身子还在继续往左的去势。 突然间，做出了一个非常规动作，生生止住身体，顺势往后一倒，双节棍擦身而过。 文雷眼看一棍抡空，再次闪电收棍出棍，双节棍往倒在地下的肖锋迎面砸去。 后背倒地的肖锋动作没有停留，右手手掌支撑地面，扫腿横空向上扫过，和双节棍碰了个结结实实。肖锋再借助双腿腾空的惯性，右手掌用力，身子在空中急速旋转，向右拉开了距离。 这一回合搏杀不过短短几秒钟，却看得围观的学员啧啧称奇。文雷双节棍的距离优势充分展示出来，令肖锋险些吃了大亏。 “再来！~” 肖锋拉开距离后站定，突然大喝一声，向文雷猛冲过去。 “战！”文雷不甘示弱，也是一声爆喝，向肖锋冲杀过来。 就在距双节棍最远攻击距离的当口，肖锋故技重施，先做了一个挥动匕首，直取文雷面门的假动作。动作做到一半，突然一矮身，身子就势着地，接近着一个侧滚翻，迅速近身，挥动匕首自取文雷腹部。 文雷先见肖锋攻击目标直指自己面门，迎着肖锋的头部猛然出棍，双节棍抡空，见肖锋突然改变进攻路线，猛然靠近自己。 文雷心中大骇，肖锋这是要近身搏杀，弥补匕首攻击距离的不足，若被肖锋近身缠住，自己优势无从发挥，必将被动。 文雷将挥出的双节棍顺势下压，在试图阻挡肖锋从下三路进攻的同时，身子急速后退。 饶是如此，肖锋挥出的匕首还是划破了他的训练服，在腹部留下一条血印。 第二波攻击，肖锋扳回一城。 “再来！” 文雷双目怒睁，左右手交替持棍，将双节棍挥出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向肖锋掩杀过来，意图将远距离攻势发挥到极致，并有意识地照顾到肖锋可能向左右闪躲的路线。双节棍快速划破空气激起的呼呼声在安静的大厅回荡。 “战！” 肖锋不为所动，左右晃动身子，左右手交替持刀，向文雷冲了过去。 眼看就要进入双节棍的攻击范围，肖锋突然一个加速前冲，直取文雷中路。 肖锋左右闪躲虚晃一枪，结果直取中路而来另文雷大出意外，赶紧持棍用力横扫。 碰地一闷响，双节棍前一节触碰到肖锋的手臂改变方向，结结实实砸在肖锋的后背上。 肖锋强忍剧痛，顺势继续前冲，瞬间杀到文雷面前。 文雷大惊，收回双节棍横档胸前，同时急速后退。 然后，肖锋来势不减，就在双节棍刚刚回挡在胸口的瞬间，肖锋猛然出手。 “结束了。” 寒光一闪，文雷只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正在倒退的身体突然止住，然后不停使唤地滑落下去，同时听到了肖锋吐出的三个字。 第247章 兄弟之战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下一组……” …… “下一组……”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一组组对决结束，一个个对手倒下。格斗台子上，鲜血淋漓，封闭的大厅之内着刺激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气息。 “轮到我们上台，你务必全力出手，相信我，我有办法掩人耳目，让你活下来。”肖锋微微侧身，用手捂住嘴巴，假装不堪忍受现场血腥，对旁边的文雷低声道。 “什么办法？”文雷疑惑地看着肖锋。 “记住，我们都要活下去。至于我的办法，为了把戏做足一点，你不知道最好。” 文雷不知所以，但还是木然点头。 嘭！ 格斗台上，随着一个队员轰然倒地，生死搏杀瞬间结束。 “下一组，1527对1745。”负责现场秩序的一名队长毫无情感地宣布下一轮对决，正是肖锋对阵文雷。 “为了演戏，全力以赴。”在两人起身准备上台的当口，肖锋微不可查地再次提醒文雷，不等文雷回话，率先离开座位。 肖锋上台需要绕过队员们最前排的椅子，去到右手边的一侧，沿木质台阶才能上到格斗台。莽大胡子和他肖锋的椅子之间隔着三个位置。在即将经过莽大胡子的位置的时候，肖锋不经意用脚尖勾了一下莽大胡子的椅子腿，整个人一个趔趄栽了下去。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肖锋顺手抓了一把莽大胡子，狼狈起身过程中，快速在莽大胡子耳边吐出了两个字，“假死。” “你特么就不能把脚收一下？”肖锋终于稳住了身子，故意骂了一句，假装以此掩饰自己的狼狈，噔噔噔沿木梯几步就上了格斗台。 格斗台是个正方形，边长约15米，比标准的拳击台大了整整一倍。格斗即将开始，四周的灯光逐渐暗淡下去，头顶两束强光打在台上，使得即将展开生死搏杀的两个人自然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肖锋看了看台下椅子上仅仅剩的几对队员，不经意地扫过莽大胡子。 莽大胡子不失时机地眨了眨眼，意思是他明白了肖锋传递给他的信号，在莽大胡子和袁海即将到来的对决中，莽大胡子会上演一出假死的好戏，意图蒙蔽时刻关注着台上动静的教官，确保莽大胡子和袁海都能活下去。 肖锋收到莽大胡子传递过来的信号，稍微放了一点心，只是不知道莽大胡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会想到什么的手段，是假装杀了自己，还是假装杀了袁海。 情势却不容肖锋多想，另一端，文雷也登上台，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相距15米，两人相向而立。 “你的命是我救，现在，该你还给我了。”肖锋直视文雷，声音冰冷，却足够让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是生是死，各凭本事吧。欠你的命，下辈子还你。”文雷回应道，虽然仍然不知道肖锋的具体计划，但明白肖锋的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怕是等不到下辈子了，出招吧。”肖锋亮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会亲手要了你的性命，以谢当日搭救之恩。”文雷也是冷声道，双手一扬，所选武器竟是双节棍。 文雷说完就从格斗台一侧欺身压过来。 及至双方靠近，眼看就要进入攻击范围。 文雷突然跃身而起，右手持双节棍的一端，猛然用力挥出。 肖锋大骇，猛然侧身向左，险之又险避开。 但一瞬间，文雷又靠步跟上，双节棍收回再挥出一气呵成，迎接肖锋向左闪躲的左侧方袭杀过来，封住了肖锋身子还在继续往左的去势。 突然间，做出了一个非常规动作，生生止住身体，顺势往后一倒，双节棍擦身而过。 文雷眼看一棍抡空，再次闪电收棍出棍，双节棍往倒在地下的肖锋迎面砸去。 后背倒地的肖锋动作没有停留，右手手掌支撑地面，扫腿横空向上扫过，和双节棍碰了个结结实实。肖锋再借助双腿腾空的惯性，右手掌用力，身子在空中急速旋转，向右拉开了距离。 这一回合搏杀不过短短几秒钟，却看得围观的学员啧啧称奇。文雷双节棍的距离优势充分展示出来，令肖锋险些吃了大亏。 “再来！~” 肖锋拉开距离后站定，突然大喝一声，向文雷猛冲过去。 “战！”文雷不甘示弱，也是一声爆喝，向肖锋冲杀过来。 就在距双节棍最远攻击距离的当口，肖锋故技重施，先做了一个挥动匕首，直取文雷面门的假动作。动作做到一半，突然一矮身，身子就势着地，接近着一个侧滚翻，迅速近身，挥动匕首自取文雷腹部。 文雷先见肖锋攻击目标直指自己面门，迎着肖锋的头部猛然出棍，双节棍抡空，见肖锋突然改变进攻路线，猛然靠近自己。 文雷心中大骇，肖锋这是要近身搏杀，弥补匕首攻击距离的不足，若被肖锋近身缠住，自己优势无从发挥，必将被动。 文雷将挥出的双节棍顺势下压，在试图阻挡肖锋从下三路进攻的同时，身子急速后退。 饶是如此，肖锋挥出的匕首还是划破了他的训练服，在腹部留下一条血印。 第二波攻击，肖锋扳回一城。 “再来！” 文雷双目怒睁，左右手交替持棍，将双节棍挥出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向肖锋掩杀过来，意图将远距离攻势发挥到极致，并有意识地照顾到肖锋可能向左右闪躲的路线。双节棍快速划破空气激起的呼呼声在安静的大厅回荡。 “战！” 肖锋不为所动，左右晃动身子，左右手交替持刀，向文雷冲了过去。 眼看就要进入双节棍的攻击范围，肖锋突然一个加速前冲，直取文雷中路。 肖锋左右闪躲虚晃一枪，结果直取中路而来另文雷大出意外，赶紧持棍用力横扫。 碰地一闷响，双节棍前一节触碰到肖锋的手臂改变方向，结结实实砸在肖锋的后背上。 肖锋强忍剧痛，顺势继续前冲，瞬间杀到文雷面前。 文雷大惊，收回双节棍横档胸前，同时急速后退。 然后，肖锋来势不减，就在双节棍刚刚回挡在胸口的瞬间，肖锋猛然出手。 “结束了。” 寒光一闪，文雷只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正在倒退的身体突然止住，然后不停使唤地滑落下去，同时听到了肖锋吐出的三个字。 第248章 一场假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好兄弟，挺住，你不会死，只是会昏迷几个小时，你只需屏住呼吸即可。”肖锋假装蹲下查看伤口，俯身在文雷耳边压低声音，急促道。 但见匕首刀刃完全插入了文雷的胸膛，只刀柄留在外边。所幸匕首并未拨出，伤口有血液漫出，且并未呈喷涌状。 肖锋随即站起身，给人的感觉就是确认文雷已经死亡，这才用正常的语速和音量开口道，“一路好走，这把匕首就留给你着纪念吧。”说完肖锋退到格斗台的一侧，面无波澜，静候队长宣布结果。 现场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陷入巨大的震撼之中。每一组队员上台，最终都会有一个人倒下，先前所有对决都是如此，大家感到震撼的是肖锋绝杀文雷的手段，冷静、勇猛、果敢，冒着被对手一棍击倒的风险瞬间结束战斗。 “1527，胜出，成功通过考核。”队长最快反应过来，朗声宣布对决结果，并公布了下一组对决人选。 肖锋转身往台下走，到了台沿又停下来。 “队长，1745我可以带走吗？”肖锋扭头问道。 “这……”队长迟疑了一下，显然他不能做主，将目光投向了二楼的教官。 “说说你的理由。”教官面无表情道。 “他是我的兄弟。” “兄弟？作为杀手，只有你死我亡，在真正的战场上，你所谓的兄弟情义，只会成为自己的拖累。”教官道。 “敢问教官，若是这样，暗夜之眼强调的团队精神作何解释？在真正的战场上，谁还敢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共同执行任务的队友，当组织陷入困境，需要队员做出牺牲，教官又能指望谁？按你们制定的规则，1745已经被我杀了，我只想带走他的尸体，亲手掩埋，还望教官成全。”肖锋直视教官，语气坚定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教官戏谑道。 “我倪某不惜以整个暗夜之眼为敌。”肖锋冷声道。 “哈哈哈！很好，我喜欢。看来你的队长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不就是区区一具尸体么？我就应了你。”教官却兀自鼓起了掌，“谭队长——” “属下在，教官。” “检查一下尸体，确认死亡后让他带走。” “是，教官。”谭队长噔噔噔冲上台，俯身检查了一文雷的伤口，探探了鼻息，再用手指贴近文雷的脖子动脉处，完了转向教官点了点头。 “带走吧，下一组，上台。”教官挥了挥手。 肖锋将文雷抱下台，找了一把椅子斜靠着放下，过程中，他用指间在文雷的掌心用力划了几下，文雷也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手。 肖锋心中暗喜，文雷意识常在，看了他能挺过去。 却说格斗台之上，另一组队员正在展开生死搏杀。肖锋不动声色，站入活着通过考核的队员队列，静待莽大胡子和袁海上场。 “下一组，1468对1429。”随着队长一声令下，终于轮到了莽大胡子和袁海之间的对决。 “报告教官，1429的尸体我可以带走不？”两人刚分列格斗台两端，莽大胡子就扭头问教官。 “嘿嘿嘿，我特么还没死呢。谁生谁死还两说，你特么着什么急。”袁海不敢了，抢先怒怼大胡子。 “准！那些没用的尸体，谁愿意都可带走。”教官道。 “谢谢教官。”莽大胡子这才正眼盯着袁海道，“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今天就要让你那张臭嘴彻底闭上。” “哟，你这是要赶着找死啊？你特么就是一个还没有进化彻底的孬货，只顾长个，忘了长脑子。我袁爷心好，就送你回你娘肚子里去，等你长点脑子再出来丢人现眼。”论骂人，话痨袁海好像还没输过人，“我也会把你的尸体带走，不过不是埋掉，是要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呐，你猜猜，我会拿来着什么？当球踢，不不不，我看做个尿壶最好。” “你们话真多。开始吧。”队长看不下去了。 “傻大个，亮武器吧。”袁海单一扬手，一柄长剑赫然在手。 “对付你这种下三滥，不需要。”莽大胡子话未说完，赤手空拳就向袁海猛冲过来。 这样也可以？围观的队员们面面相觑，生死搏杀，莽大胡子居然没选武器。 但见莽大胡子高大的身躯向一座山，向袁海碾压过去。 袁海神色大变，快速舞剑。 莽大胡子去势不减，眼看就要进入对方利剑的攻击范围。莽大胡子猛然继续前冲，电光火石间，伸手一抓！ 啊？ 队员们发出一声惊呼，莽大胡子用手掌生生钳住了剑刃，鲜血一滴滴滴在决斗台上。 袁海大骇，奋力想要抽出利剑，却纹丝不动。 “去死吧！”莽大胡子左手仍然抓住剑刃，欺身而上，右手一击勾拳猛然挥出。 啊！ 袁海一声惨叫，手中的剑不由自主脱手，嘭一声砸在台上。他连续几个趔趄，急速后退，却还是没能稳住身子，仰面往后倒去。 莽大胡子高大的身躯敏捷得不可思议，快步跟上，还在滴血的左手一击摆拳轰了过去。 啊—— 袁海的声音戛然而止，正在直直下落的身体在又一击重拳的袭击下，偏离了轨迹，横向移动了半米才重重砸在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你特么就是个没用的货。”莽大胡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俯身查看。他的身躯好巧不巧，挡住了教官和台上队长的视线。似乎在确认袁海有没有死透，他甚至趴了下去，几乎和袁海头挨着头。 这个细节没有逃过肖锋的眼睛，他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一半。莽大胡子在接收到肖锋发出的假死信号后，看来是找到了一个最佳应对之策，在教官和十名队长的眼皮底下上演了一处当场击毙对手的好戏。 不过，肖锋还没有完全放心。队长势必上前查验尸体，会露马脚吗？ 第249章 密林复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没用的货！”莽大胡子又来了一句，起身踹了“尸体”一脚，袁海仍然一动不动，“你特么不是要把我脑袋做尿壶吗？来呀。” 莽大胡子说完就像拎小鸡一样，单手将袁海提起，很随意地抗在肩上，转身就要下台。 “这……”队长似乎这才想起什么，做势要拦。 “怎么的，你家缺个尿壶？”莽大胡子面露凶光，看架势即便教官来了，他也得把这具尸体带走。 “还没检查……” “让他下去。宣布下一组。”二楼的教官却突然开了口。 莽大胡子不再言语，又像拎小鸡一样，把袁海换到另一边肩膀，噔噔噔下了台阶，众目睽睽之下，顺手就将袁海放在地上，不以为然地进入队列，挨着肖锋站好。 “下一组对决，开始。” 队长令下，又一场生死搏杀开始了。 “无碍。”肖锋不动声色关注着台上的决斗，耳朵却听到了莽大胡子吐出的两个字，心中那块石头才算彻底落地。 随着最后一个名队员被击毙倒地，这场残酷的生死特训才宣告结束。一共三十六名队员进入决斗场，除刚开始教官下令击毙一人，剩下三十五人两两捉对厮杀，十七人绝命当场，多出的一人暂时归队。 这时候大门这才缓缓打开，外面天色已经黄昏，所有人在封闭的决斗场竟然呆了十余个小时。 活下来的队员们鱼贯走出大门，有肖锋和莽大胡子的案例在先，其他学员也纷纷带走了死在自己手下的对手。 六天前，二百余名新学员满怀憧憬，被一辆辆卡车带到这处营地，立志成为暗夜之眼最顶尖的冷血杀手。但魔鬼教官的第一次训话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二十！”。 眼下为期一周的特训还剩最后一天，死亡率却超过了百分之五十，其中一个队员还在教官残酷而变态的规则之下，惨了死在自己的手上，活下来的队员们莫不心情沉重。 他们扛着十八具尸体，形如僵尸，步伐沉重，缓缓穿过偌大的训练场，走向那栋两层高的简易宿舍。 随着人员减少，整个宿舍楼显得空空荡荡。肖锋和莽大胡子选了他们当初入住的那间宿舍。 “他妈……”莽大胡子把袁海小心平放在床上，张口就想骂娘，被肖锋比了一个住嘴的手势后又生生憋了回去。 肖锋放下文雷，仔细检查了一下宿舍，确认没有监控镜头和录音设备后，打门外望了望，向莽大胡子招了个手，示意他靠近说话。 “文雷没有死，袁海也应该没事吧？”肖锋急促道。 “他死不了。”大胡子道。 “好。从教官别墅里顺手偷出来的急救包在哪儿？” “山顶一号营地外边的树林里。” “需要尽快给文雷用上药……”肖锋顿了顿，警惕地再次看看了门外，“我担心教官他们起疑心，所以我们得尽快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同时还得制造他们埋掉的假象。为以防万一，我们还需要另外再找两具尸体。” “尸体好办，那天在密林里被我们击毙的武装分子应该每没有被人找到。但是，我们不是应该先去拿急救包吗？” “我们假装带尸体去密林掩埋，然后分工行事，你负责完坑，我去拿急救包。” “还是我去拿急救包吧，藏在哪儿我更清楚。” “也好。”肖锋也不争，严肃道，“你需要最快时间赶回掩埋地，一是文雷等着急救。另外，我担心教官很快就会起疑心，尤其是当他发现有人闯进别墅，还盗走了电脑硬盘以后。” “所以，我们需要在教官起了疑心，并到宿舍来盘查之前赶来这儿。” “而且还要留下已经掩埋掉文雷和袁海的确凿证据。所以，事不宜迟。” 说完了，两人重新扛上两具“尸体”离开了宿舍。刚出训练营不久，他们就碰到了正扛着尸体，准备掩埋队友的学员。 简单打过招呼，刻意问清了对方的学员编号后，两人直奔上山路，斜插密林，直取目的地。 后无追兵，加之几天还走过这段路，两人速度奇快，耗时一个半小时就到达目的地。 “这个给你防身，从教官别墅里面带出来的战利品，只可惜没来得及带走更得力的大家伙。”莽大胡子放下袁海后，顺手递给肖锋一把手枪和一把匕首，不等肖锋回话，继续加速赶路。 肖锋检查了一下两人的脉搏和气息，稍稍放了一点心，如果救助及时，文雷应该性命无忧，至于袁海，等不了多久就会自己醒过来。 不容多想，肖锋削出一根尖头木棍，一手拿匕首，一手拿木棍，快速掏出两个简易土坑。 肖锋再从密林里找来两具被他们四人组击毙的武装分子，脱去衣服，分别穿上文雷和袁海的训练服，将两具尸体放进土坑。为掩人耳目，肖锋用泥块在尸体的头部反复涂抹，直到面部无法辨认为止，这才草草填上泥土。 查看了一下四周，肖锋绕到一个小山坡的背风处，拨开半人高的杂草，从山脚往里，掏出一个可容两人的洞穴。 完了他再回到原先的位置，打算把两人转移到洞穴。 “我特么……没死？” 一个弱弱的声音突然响起，惊了肖锋一跳，不过瞬间就恍然了，是袁海醒了。 “你特么正没死。是莽大胡子手下留情。”肖锋靠过去蹲下，抓住了袁海的手。 “1527？” “是我，好兄弟。” “你说是大胡子手下留情？草……老子跟他没完……哎哟……” “别装了，大胡子正要下狠手，你认为你机会醒过来。你想想，在那种情况下他不稍微狠一点，这戏就不好演了。” “演戏？这意思我得感谢他了？好吧，我谢谢他七大姑和八大姨。” “你这嘴啊。”肖锋象征性给了他一拳，“能起来走吧，得抓紧，我们时间不多了。” 第251章 失意对饮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青山警署，局长办公室。 “好你个柳青，跟着肖锋别的没学到，不听招呼的本事倒学了不少。你……你这是明知故犯！”刘局气得很想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动作做到一半，还是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你呀，你呀，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我这不是想早点破案嘛。”柳青像个被老师抓了现行的犯错的孩子，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整个专案组停职反省的通知你给吃了？这个案子早就和你们无关了，自会有其他同事接替你们破案。” “我们可没少费心思，还牺牲那么战友。” “亏你还记得牺牲了那么多战友！你自己说，从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到现场，你们捅了多少篓子，警署承受了多大压力？” “这样就把我们解散了，我们的牺牲不就白费了吗？我不甘心。”柳青抬起头来，终于敢看着刘局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这是在保护你，保护你们整个专案组。你脑子长在哪里得？指给我看看？” “我知道你为我们好，可是……刘局，难道你就忍心眼看着专案组就这样没了？我们整个组，可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啊。” “还用你提醒我？”刘局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一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呐，是姚晓依报的警，直接打到我的手机上。我想着给你分忧不是，也怪我立功心切……” “说重点！” “第一时间赶到了水木镇，木楼有两个人，一个死人，一个睡着了的人。死者是牛哥，死于电锯，整个头颅被残忍切开，但在被电锯毙命之前，死者遭遇过鞭子和木棍袭击……” “和网络主播、网络作家之死的作案手法一致？” “正是。而且现场也留下了一张判决书，A4纸，打印的判决内容也是高度一致。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死者身份确认，就是牛哥。” “姚晓依的嫌疑当然最大，她为什么要主动报警？报了警又不投案，反而逃跑了。” “应该是和高飞有关。睡着的那个人就是高飞，他中了一种致幻剂，我赶到的时候，他还睡在二楼的卧室里。” “就是在多起案件现场出现过的那种致幻剂？” “嗯。姚晓依在电话里主动解释了报案的原因，说是担心警方误把高飞当凶手。” “他们的关系……” “如你所想。姚晓依说，高飞有意替她顶罪，以换取姚晓依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判决结果。” “他这是傻。” “可不是嘛。所以姚晓依才主动打了这个电话，可惜被她逃了。抓住姚晓依，这个案子也就结了。”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停职、反省。” “我……” “暗中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专案组，不用我说了吧？程志远在医院怎么出的事你知道吧？我可不希望下次是在医院去见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哪儿也别去，谁也不许见。” “那个……”柳青起身走到门口，又扭过头，“肖队他，在哪儿？” “是你该问的吗？”刘局扬起手中一张轻飘飘的文件，做势就要扔过去。 柳青吓得赶紧开溜。 一个小时后，一家不起眼的茶楼的包间里，乔装改扮的柳青和高飞相向而坐。 “你联系不她了？”柳青轻饮一口茶水，瞟了一眼窗外缓缓流过的河水。 “我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尽管我可以随时追踪她的新手机号码。如果柳警官是想从我这儿问出点什么，很抱歉，能说的我都说了。” “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约见你，今天不谈公务。” “整个专案组都处于停职状态？” “你的消失倒还灵通。那么，你知道肖警官的下落了？” “这个问题，柳警官应该去问你们的刘局长吧。” “也罢，看来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我只不过也想叫醒一个人。”窗外有风，轻抚过河面，吹得柳青的心隐隐作痛。 “有些事，不必在意一时答案，只管去做就好。” 一天前的水木镇的那座木楼里，还是这两人，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命案现场的可疑分子，此时，两人确实是有着相同故事的人。 “还是有区别的，有些人是装睡，有些人是真睡。”柳青喃喃道。 “还是真睡的人好，至少可以醒过来，装睡的人却是怎么也叫不醒。” “肖警官的消失很是蹊跷。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程警官住院的那家医院，他发现了有人跟踪，设计摆脱后，就匆匆离开了医院。”柳青把话题回到了肖锋身上，“从水木镇后山回来后，你们有没有见过面，他又没有说过什么？” 高飞一脸吃惊地看着柳青。 “我知道你的疑问。我想到了所有能问的人，莫不三缄其口。如果是因为停职反省，隐居起来倒好，可是我发现了一间很蹊跷的事……”柳青顿了顿，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在警局系统内部，肖警官的个人档案全部被清零。” “这就意味着他被警局彻底除名了？” “如果仅仅是除名，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思来想去，如果他想找个人留下什么线索的话，也许他会找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最不容易被怀疑的那个。所以，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柳青盯着高飞的眼睛道。 “我可以向你保证，回来后我和他没见过面。也许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也说不定。”高飞迎着柳青的目光，面不改色。 他说的是实话，他和肖锋之后的确没见过面，他同时也记得起了肖锋给他发送加密邮件时说的话，“我没向你发过邮件，这封邮件在你阅后将自毁。” “谢谢你的茶。我可以保证，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你。”高飞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离开了茶馆。 第250章 突击检查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就住这里？”被肖锋搀扶到山脚的洞穴，袁海一脸失望，“你说的安全舒适之地就是这么个地方？” “知足吧，能有人跟你挖个洞就不错了。”肖锋严肃道，“教官也许很快就会发现疑点，没准还会派人满世界寻找，暂且在这儿躲避，不得暴露自己。” 肖锋返回原地，再将文雷带进山洞。 “1745？他还能活？”袁海一惊。 “他本来就没死，一直处于假死状态。” “假死？决斗台上的你原来是在演戏？哦，我懂了，这也是你为什么要当着教官和队长的面要求要带走尸体的原因。”袁海恍然大悟。 “这也是大胡子为什么对你下手那么狠的原因，不狠一点，这戏就演不像。” “大胡子真是为了救我？等等……你们两怎么同时想到了要演这出戏？在现场，你们根本没有机会交流。” “你忘了我上台之前摔了一跤。” “啊？你故意摔一跤，趁机给大胡子传递信号？” “我也只有机会给他说了“假死”两个字，至于怎么假死，是谁假死，得全看大胡子怎么临场发挥。在他那两击重拳之下，你是怎么活下来，等会你可以亲自问他。” “大胡子会来这儿？” “我一个人带你们两个，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达这儿。” “他呢？你是怎么让他活下来的？”袁海指了指气息微弱，还没有醒过来的文雷。 “我刚好了解一点人体结构，人的心脏瓣膜很厚的,如果你只是从心壁中间刺过去的话,虽然你刺穿了心脏,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没有取出匕首，不造成大量失血，挺过来的机会很大。” “1527，不，倪大爷，谢谢你，谢谢你和大胡子。”袁海难得地正经道。 “我说过，我们都要活下去，谁都不许落下……” 正说着，外边有了响动。 “1527？”是莽大胡子的声音。 肖锋赶紧出去，将莽大胡子领到山洞口。 急救包到手，两人马不停蹄为文雷实施紧急救护，取出还插在胸口的匕首，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在输上生理盐水。 “沿这个斜坡下去，应该可以找到水源，输完液的输液瓶正好可以装水，可以供你们多坚持一些时间。”完了肖锋指着洞穴下面的一个峡谷，对袁海道，“1745就暂时交给你了，我们得马上赶回训练营地。” “放心吧。”袁海严肃点点头。 “这个留给你们。”肖锋把大胡子刚刚给的手枪和匕首一并交给袁海，然后对大胡子道，“你的也留下，带在身上并不安全。” “教官会派人搜查宿舍？”莽大胡子一边交出手枪，一边道。 “一定的。” 两人转身离开山洞。 “那个……大胡子，谢谢你。”袁海突然道。 “还是骂我几句吧，第一次听你这么客气，真他娘的不习惯。”大胡子回过头道，“照顾好1745，否则老子会再给你一拳。” 袁海用力点点头，心头却是一热。 肖锋二人话不多说，趁夜往半山腰的营地赶。吃过早餐后，他们就没有再进食，体力消耗甚大，但他们的步伐却不慢反快，意图赶在教官发现问题之前赶回营地。 估计快到夜里12点的时候，他们赶回营地，正穿过偌大的训练场。 嘘！嘘！嘘！ 突如其来的集合哨声打破了营区的宁静，两人心领神会对视一眼。 很快，训练场上出现了十余条人影。 “紧急集合！”哨音刚结束，其中一个名队长高声喊道。 肖锋想起了什么，拉了一把莽大胡子，带头快速奔回宿舍。刚回宿舍，两人一边解开衣扣，一边又马不停蹄地冲了出去，直奔训练场的集合点，过程中，假装慌慌张张地一边跑，一边扣上衣扣。 三分钟之内，仅剩的十八名队员列队完毕。队列的正对面，十名队长和白天站在教官两侧的陌生男子冷冷地注视着队员。 白天开枪击毙一名学员的那个男子随即向十名队长点了点头，队长们动身离开训练场，进了那栋二层高的宿舍。 “所有人，把衣服脱掉，记住，是一件也不剩，包括裤衩。”开枪男子突然命令道。 十八名队员稍有迟疑，却无人敢违抗，纷纷脱光衣服。 “全体都有，下蹲！”开枪男又命令道。 学员齐齐下蹲，场面严肃而不失尴尬。 另一个男子则收起所有衣服，一一检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结果一无所获。 “各人穿好衣服，重新列队。” 队员们再次列队完毕后，十名队长也检查完宿舍回到集合点，对开枪男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山顶的营地丢失了一些东西，那么，谁值得怀疑呢？当然是活着的人，很不幸，你们十八人就唯一活的人。消除你们被怀疑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丢失的东西。我希望拿了东西的人主动站出来，这样你可以死得好看一点，如果被揪出来，我保证，你会后悔还活在这个世上。另外，作为惩罚，今晚你们所有人被取消睡觉，取消休息，知道丢失的东西找到为止。” “凭什么这样怀疑我们？今天早上不是枪毙了四个盗了军火库的人吗？”其中一名队员，也就是白天唯一没有参加生死决斗的那名学员突然开口问道。 “哟，显得你很能是吧？就凭我想怀疑你，不可以吗？”开枪男不以为然道。 “我特么……”这名队员似乎豁出去了，但刚一开口，就被他旁边的一名队员捂住了嘴巴。 “放开他！”开枪男出口阻止试图继续阻止的学员。 “我特么受够了。这特么什么狗屁特训营？你把我们当什么了?狗？”这名学员吼道。 “实际上，连狗都不如。”开枪男真就像看一条狗一样看着这名队员。 “我特么给你拼了。”这名学员勃然大怒，试图冲出队列，又被一名学员生生拉住。 “让他过来！”开枪男命令道，然后死死地盯着这名队员，“你这是想承认东西是被你拿的吗？” “拿没拿又有什么区别？可敢和我公平一战，一决生死？”这名队员冲出队列，冷视开枪男。 “如你所愿。”开枪男掏出手枪叫给一名队长，对这名队员道，“这把手枪是我身上唯一的武器。接招吧。” 话音落地，开枪男身子闪电般移动，瞬间杀到这名队员面前。 太快了！ 这名队员大惊，拼命闪躲。 “结束了！” 电光火石间，传来开枪男冰冷的声音。 咔嚓！ 所有人还没看清楚开枪男怎么出手的，随着一声脆响，这名学员的脖子已被拧断。 扑通！ 开枪男将这名学员随手一扔，淡淡道，“这是比杀一条狗容易多了。” 第252章 停职反省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青山警署，局长办公室。 “好你个柳青，跟着肖锋别的没学到，不听招呼的本事倒学了不少。你……你这是明知故犯！”刘局气得很想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动作做到一半，还是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你呀，你呀，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我这不是想早点破案嘛。”柳青像个被老师抓了现行的犯错的孩子，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整个专案组停职反省的通知你给吃了？这个案子早就和你们无关了，自会有其他同事接替你们破案。” “我们可没少费心思，还牺牲那么战友。” “亏你还记得牺牲了那么多战友！你自己说，从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到现场，你们捅了多少篓子，警署承受了多大压力？” “这样就把我们解散了，我们的牺牲不就白费了吗？我不甘心。”柳青抬起头来，终于敢看着刘局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这是在保护你，保护你们整个专案组。你脑子长在哪里得？指给我看看？” “我知道你为我们好，可是……刘局，难道你就忍心眼看着专案组就这样没了？我们整个组，可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啊。” “还用你提醒我？”刘局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一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呐，是姚晓依报的警，直接打到我的手机上。我想着给你分忧不是，也怪我立功心切……” “说重点！” “第一时间赶到了水木镇，木楼有两个人，一个死人，一个睡着了的人。死者是牛哥，死于电锯，整个头颅被残忍切开，但在被电锯毙命之前，死者遭遇过鞭子和木棍袭击……” “和网络主播、网络作家之死的作案手法一致？” “正是。而且现场也留下了一张判决书，A4纸，打印的判决内容也是高度一致。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死者身份确认，就是牛哥。” “姚晓依的嫌疑当然最大，她为什么要主动报警？报了警又不投案，反而逃跑了。” “应该是和高飞有关。睡着的那个人就是高飞，他中了一种致幻剂，我赶到的时候，他还睡在二楼的卧室里。” “就是在多起案件现场出现过的那种致幻剂？” “嗯。姚晓依在电话里主动解释了报案的原因，说是担心警方误把高飞当凶手。” “他们的关系……” “如你所想。姚晓依说，高飞有意替她顶罪，以换取姚晓依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判决结果。” “他这是傻。” “可不是嘛。所以姚晓依才主动打了这个电话，可惜被她逃了。抓住姚晓依，这个案子也就结了。”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停职、反省。” “我……” “暗中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专案组，不用我说了吧？程志远在医院怎么出的事你知道吧？我可不希望下次是在医院去见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哪儿也别去，谁也不许见。” “那个……”柳青起身走到门口，又扭过头，“肖队他，在哪儿？” “是你该问的吗？”刘局扬起手中一张轻飘飘的文件，做势就要扔过去。 柳青吓得赶紧开溜。 一个小时后，一家不起眼的茶楼的包间里，乔装改扮的柳青和高飞相向而坐。 “你联系不她了？”柳青轻饮一口茶水，瞟了一眼窗外缓缓流过的河水。 “我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尽管我可以随时追踪她的新手机号码。如果柳警官是想从我这儿问出点什么，很抱歉，能说的我都说了。” “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约见你，今天不谈公务。” “整个专案组都处于停职状态？” “你的消失倒还灵通。那么，你知道肖警官的下落了？” “这个问题，柳警官应该去问你们的刘局长吧。” “也罢，看来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我只不过也想叫醒一个人。”窗外有风，轻抚过河面，吹得柳青的心隐隐作痛。 “有些事，不必在意一时答案，只管去做就好。” 一天前的水木镇的那座木楼里，还是这两人，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命案现场的可疑分子，此时，两人确实是有着相同故事的人。 “还是有区别的，有些人是装睡，有些人是真睡。”柳青喃喃道。 “还是真睡的人好，至少可以醒过来，装睡的人却是怎么也叫不醒。” “肖警官的消失很是蹊跷。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程警官住院的那家医院，他发现了有人跟踪，设计摆脱后，就匆匆离开了医院。”柳青把话题回到了肖锋身上，“从水木镇后山回来后，你们有没有见过面，他又没有说过什么？” 高飞一脸吃惊地看着柳青。 “我知道你的疑问。我想到了所有能问的人，莫不三缄其口。如果是因为停职反省，隐居起来倒好，可是我发现了一间很蹊跷的事……”柳青顿了顿，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在警局系统内部，肖警官的个人档案全部被清零。” “这就意味着他被警局彻底除名了？” “如果仅仅是除名，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思来想去，如果他想找个人留下什么线索的话，也许他会找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最不容易被怀疑的那个。所以，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柳青盯着高飞的眼睛道。 “我可以向你保证，回来后我和他没见过面。也许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也说不定。”高飞迎着柳青的目光，面不改色。 他说的是实话，他和肖锋之后的确没见过面，他同时也记得起了肖锋给他发送加密邮件时说的话，“我没向你发过邮件，这封邮件在你阅后将自毁。” “谢谢你的茶。我可以保证，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你。”高飞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离开了茶馆。 第253章 莫名消失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青山警署，局长办公室。 “好你个柳青，跟着肖锋别的没学到，不听招呼的本事倒学了不少。你……你这是明知故犯！”刘局气得很想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动作做到一半，还是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你呀，你呀，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我这不是想早点破案嘛。”柳青像个被老师抓了现行的犯错的孩子，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整个专案组停职反省的通知你给吃了？这个案子早就和你们无关了，自会有其他同事接替你们破案。” “我们可没少费心思，还牺牲那么战友。” “亏你还记得牺牲了那么多战友！你自己说，从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到现场，你们捅了多少篓子，警署承受了多大压力？” “这样就把我们解散了，我们的牺牲不就白费了吗？我不甘心。”柳青抬起头来，终于敢看着刘局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这是在保护你，保护你们整个专案组。你脑子长在哪里得？指给我看看？” “我知道你为我们好，可是……刘局，难道你就忍心眼看着专案组就这样没了？我们整个组，可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啊。” “还用你提醒我？”刘局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一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呐，是姚晓依报的警，直接打到我的手机上。我想着给你分忧不是，也怪我立功心切……” “说重点！” “第一时间赶到了水木镇，木楼有两个人，一个死人，一个睡着了的人。死者是牛哥，死于电锯，整个头颅被残忍切开，但在被电锯毙命之前，死者遭遇过鞭子和木棍袭击……” “和网络主播、网络作家之死的作案手法一致？” “正是。而且现场也留下了一张判决书，A4纸，打印的判决内容也是高度一致。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死者身份确认，就是牛哥。” “姚晓依的嫌疑当然最大，她为什么要主动报警？报了警又不投案，反而逃跑了。” “应该是和高飞有关。睡着的那个人就是高飞，他中了一种致幻剂，我赶到的时候，他还睡在二楼的卧室里。” “就是在多起案件现场出现过的那种致幻剂？” “嗯。姚晓依在电话里主动解释了报案的原因，说是担心警方误把高飞当凶手。” “他们的关系……” “如你所想。姚晓依说，高飞有意替她顶罪，以换取姚晓依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判决结果。” “他这是傻。” “可不是嘛。所以姚晓依才主动打了这个电话，可惜被她逃了。抓住姚晓依，这个案子也就结了。”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停职、反省。” “我……” “暗中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专案组，不用我说了吧？程志远在医院怎么出的事你知道吧？我可不希望下次是在医院去见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哪儿也别去，谁也不许见。” “那个……”柳青起身走到门口，又扭过头，“肖队他，在哪儿？” “是你该问的吗？”刘局扬起手中一张轻飘飘的文件，做势就要扔过去。 柳青吓得赶紧开溜。 一个小时后，一家不起眼的茶楼的包间里，乔装改扮的柳青和高飞相向而坐。 “你联系不她了？”柳青轻饮一口茶水，瞟了一眼窗外缓缓流过的河水。 “我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尽管我可以随时追踪她的新手机号码。如果柳警官是想从我这儿问出点什么，很抱歉，能说的我都说了。” “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约见你，今天不谈公务。” “整个专案组都处于停职状态？” “你的消失倒还灵通。那么，你知道肖警官的下落了？” “这个问题，柳警官应该去问你们的刘局长吧。” “也罢，看来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我只不过也想叫醒一个人。”窗外有风，轻抚过河面，吹得柳青的心隐隐作痛。 “有些事，不必在意一时答案，只管去做就好。” 一天前的水木镇的那座木楼里，还是这两人，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命案现场的可疑分子，此时，两人确实是有着相同故事的人。 “还是有区别的，有些人是装睡，有些人是真睡。”柳青喃喃道。 “还是真睡的人好，至少可以醒过来，装睡的人却是怎么也叫不醒。” “肖警官的消失很是蹊跷。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程警官住院的那家医院，他发现了有人跟踪，设计摆脱后，就匆匆离开了医院。”柳青把话题回到了肖锋身上，“从水木镇后山回来后，你们有没有见过面，他又没有说过什么？” 高飞一脸吃惊地看着柳青。 “我知道你的疑问。我想到了所有能问的人，莫不三缄其口。如果是因为停职反省，隐居起来倒好，可是我发现了一间很蹊跷的事……”柳青顿了顿，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在警局系统内部，肖警官的个人档案全部被清零。” “这就意味着他被警局彻底除名了？” “如果仅仅是除名，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思来想去，如果他想找个人留下什么线索的话，也许他会找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最不容易被怀疑的那个。所以，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柳青盯着高飞的眼睛道。 “我可以向你保证，回来后我和他没见过面。也许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也说不定。”高飞迎着柳青的目光，面不改色。 他说的是实话，他和肖锋之后的确没见过面，他同时也记得起了肖锋给他发送加密邮件时说的话，“我没向你发过邮件，这封邮件在你阅后将自毁。” “谢谢你的茶。我可以保证，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你。”高飞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离开了茶馆。 第254章 致命锯刑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在Q市火车站的时候，你是怎么调阅到监控录像的？火车站也有你们的人？” “一个被开除的前同事。” “我想，他也应该被你灭口了吧？” “是的。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 “网络主播被杀第二天，就有人在二环三岔路用相同手法杀死一个同伴，凶手是你吧？目的是什么？那 个时候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正被警方通缉，你又是怎么知道网络主播被杀的？” “我通过内线获得了情报，目的是嫁祸杀死网络主播的凶手，误导警方。” “在我姐姐跳楼后，你从她的手机里发现了什么？” “她留给你的绝密线索，让你去找警察。还说给你留了一封书信，只说了在一个木楼的书房里，我开始 没想到会这个木楼会在水木镇。” “你追踪又是怎么找到水木镇的？” “肖警官的赶赴水木镇的行动暴露了。” “所以你就雇佣了十名杀手赶到水木镇？” “是。” “十名杀手被杀后，另外几批杀手又是谁派来的？” “我真不知道，我不是被你困在后山了么？” “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那天在机场你是怎么摆脱警方的追捕，成功逃到M国的？” “实际上，我压根儿就没有去M国，一直呆在C市。” “哦？我明白了，包括在锦舍酒店，在青龙广场咖啡厅，你都是在C市就近指挥行动。”姚晓依恍然醒悟 ，顿了顿，“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 “你，不守信用……我该说的都说了。” “信用？跟一个恶棍，我还讲什么信用？而且我也没答应不杀你啊！” “你……你特么……”牛哥绝望的嘶吼道。 “小妹妹，你现在告诉我，你爸爸是不是一个好人？”姚晓依转头盯着向思雨，“他可是杀死了好几十 人的好人呢。” “爸爸……”向思雨喃喃道，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牛哥。 “做选择吧，杀了自己，救你女儿。”姚晓依眼光如刀，盯着牛哥道。 “求求你，放了她，她是无辜的。” “可以啊，你按下按钮吧。我可以保证，不再伤害她。” “我……” “不敢吗？还是我来帮你吧。”姚晓依一掌拍下一个按钮，混轮带动电锯顺着滑轨再次向牛哥缓缓移动。 嗤嗤嗤！ 锯片转动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我……你……” 电锯越来越近，牛哥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噗嗤！ “啊！” 锯齿再次搅碎了牛哥的鼻子。很快，牛哥的鼻子变得血肉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嗤嗤嗤！ 电锯还在继续往前。 千钧一发之间，牛哥突然拍下了左边的按钮。电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缓缓往后退。 “你是想杀了她吗？”姚晓依指了指向思雨，重新拍下按钮，电锯再次往牛哥靠近。 嗤嗤嗤！ “杀！杀了她……” 当电锯再次搅走牛哥脸部的血肉后，牛哥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怒喊道。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姚晓依戏谑道。 “……你特么杀了她！”牛哥带着哭腔道，再次拍下了左边的按钮。 电锯随即转向，顺着滑轨缓缓向条桌另一端的向思雨移动。 “你确定要杀了你自己的女儿？即便你杀了她，我只答应你可以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可没说不再杀你。 ” “杀了她！杀了她！”牛哥面部狰狞，疯狂嘶喊道。 “爸爸，你……”条桌另一端，向思雨泪流满面，不管相信自己的耳朵！ “思雨，你的命是爸爸给的，现在，轮到你还给爸爸了。”死亡的恐惧彻底击溃了牛哥，把心一横，冷 冷道。 “爸爸！爸爸……”向思雨一脸惊愕地看着父亲，找不到话来回应牛哥。 嗤嗤嗤！ 电锯已经越过了滑轨的中间位置，朝向思雨一点点，但却坚定地移动了过去。 越来越久，距向思雨不到5厘米了。 “爸爸……”向思雨惊恐地盯着电锯，沙哑着嗓子低喊道。 “思雨，别怪爸爸！”牛哥面不改色道。 姚晓依无限怜悯地看着牛哥，这个杀人如麻的冷酷恶棍再次刷新她的认知。 嗤嗤嗤！ 电锯继续往前，距向思雨的鼻尖还有四厘米，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 “爸爸！”向思雨绝望地抬起头，看着另一端的牛哥，恐惧和失望让她发出了最后一声呐喊，然后闭上 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构件碰撞的声音，电锯突然停顿了下来，锯齿也停止了转动了。稍等片刻，电锯再 顺着滑轨转而往牛哥方向移动。 向思雨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变故。 “你？”牛哥则是一脸惊恐地看着姚晓依。 “像你这样连自己亲手女儿也下得起手的恶棍，早就该死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杀向思雨，你死与不死 ，我都不会杀她，更不允许你杀了她。”姚晓依冷冷道，“这个机关就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只要你胆敢 起了杀死自己女儿用以保命的念头，电锯触碰到距向思雨最近的按钮，就将不可逆转地朝你的方向运转 ，直到划破你的头颅。” “不，你不能这样。”牛哥低吼道。 “我真没想到，你这个畜生会忍心让你女儿为你抵命！”姚晓依冷冷地按下又一个按钮，电锯加速向牛 哥移动过去。 “爸爸！”向思雨再次流泪满脸。 嗤嗤嗤！ 电锯继续向前。 “停下，你特么停下来。”惊恐万状的牛哥拼命地按着他左手边的按钮，但电锯一刻不停地朝自己加速 移动过来。 十厘米，九厘米，八厘米…… “求求你，杀了我吧，别杀我爸爸！”向思雨尖叫道，哀求着姚晓依。 六厘米、五厘米…… 姚晓依来动向思雨旁边，伸出手，捂住女孩的眼睛。 四厘米，三厘米，两厘米…… “哈哈，你特么的，你认为你父母是死于意外吗？”大限将至，牛哥突然大笑道，“没错，你父母就是 我杀死的，哈哈。老子杀了你一家三口，也算是赚了！我还要告诉你，杀死你父母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你想知道他是谁吗？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你特么后悔去吧，老子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都查不出另外一 个真凶。你就等着被另外一个人追杀吧。哈哈……” 变故来得太突然，姚晓依猛然窜向条桌中间位置，试图切断电源，强行阻止电锯继续前进，至少要让牛 哥吐出另一个真凶。 “哈哈，老子赚了！哈哈……”与此同时，牛哥还在狰狞的咆哮。 噗嗤！ “啊！” 姚晓依的行动只行进到一半，电锯以不可逆转之势从牛哥头部划了过去。 “爸爸……”向思雨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第255章 突然造访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姚晓依还沉侵在牛哥死亡之前那番话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她和姐姐一直认为，父母是死于四年的一起 意外事故，有歹毒撞击家中试图盗走财物，被偶然回家的父母撞见，歹徒在慌乱逃走的过程中，失手杀 害了父母。 这是警方对她和姐姐的最终解释。那时候姐妹俩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一个刚刚参加完高考，悲伤的俩姐 妹从来没想过去怀疑警方的解释。 在青山警署的临时停尸间，姚晓依俯身亲吻姐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亲手杀了逼死姐姐 的凶手，然后去另一个世界陪着姐姐。 但眼下，在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之前，她又有了一个重要使命，那就是解开四年前那起命案的真相，找 出谋害父母的真凶。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死法惨烈的牛哥的尸体，再看上昏迷不醒的向思雨。 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刚刚经受了太大的磨难，此时的沉睡也许最好的一种度过激烈情感冲击的方式吧。 姚晓依怜惜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举步正要往楼上的卧室走。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木楼大厅的宁静。 是高飞！ 尽管姚晓依足够小心，他还是想办法获取了她的手机号码。 姚晓依毫不犹豫地挂点了高飞的电话。 她随即点开手机视频，木楼外围的摄像头清晰记录了一辆轿车正沿青石板街道向木楼急驶而来。 不出5分钟，高飞就将破门而入。 姚晓依大惊，逃离木楼是没时间了。她放下向思雨，快步来到油面面前，双手并用启动密室机关。过程 中，她听到了木楼院门被撞开的声音。 她回到条桌边，抱起向思雨冲进刚刚打开的密室的门。 暗室门随即缓缓关闭。 咔嚓！ 就在暗室门开闭的一杀那，随着砰的一声，木楼大厅的门也被猛然撞开。 姚晓依将向思雨放下，点开手机视频，切换视频画面，破门而出的高飞刚好出现在画面中。 就见高飞盯着条桌远端上刚刚失去的牛哥的尸体，突然倒退了两步。 “不！”他突然喊道，“不，你不该杀他，警方迟早会逮住他，他也必死无疑。但你怎么这么傻啊？杀 了他，你自己怎么活啊？你走得是一条不归路啊！” 随即，高飞又拿出手机，准备拨出号码。 姚晓依一愣，赶紧把手机调整成震动状态。 她的手机很快穿来震动声，她坚定地按下了拒绝接听键。 “你怎么这么傻啊？”画面中，高飞无奈放下手机，喃喃道，“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随即，她清晰地看见两行泪水从高飞的脸颊滑过。 姚晓依的心头随之一痛，泪水也滚落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道密室的墙壁，相距不过五米，双双泪流满面。 她好像冲出密室，扑倒在他的怀里，就像他们在Q市火车站相识的最初那样，双手环绕在他的腰上。如果 时光能够倒回到那一刻，不，如果时光能倒回到她走进网络主播租住的公寓楼那一刻，她一定会奋不顾 身地冲出去。 但她的手里已经沾满了鲜血，犯下了三条命案，纵然牛哥该死，她自己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戴罪之身，哪有爱的资格，从她怒杀网络主播开始，她就失去了爱和被爱的权利。 她一动也不动，心痛地看着高飞无声的哭泣，也任由自己的泪水一刻不停地无声滑落。 突然，视频画面又让她吃了一惊。但见高飞小心地清理着案发现场，再仔细地擦拭着桌上的指纹，包括 椅子和启动电锯的按钮也没放过，然后再清晰地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做完这些，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大厅四周，来到油画面前，呆立在那儿。 良久，他一声叹息，掏出手机，正要拨打号码。 姚晓依瞬间明白了高飞的用意，刻意留下自己的指纹然后报警，高飞是想替自己的定罪！ 咔嚓！ 姚晓依一边抹干眼泪，一边启动密室按钮，密室门缓缓打开。 “你这是要干什么？”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姚晓依就生生挤了出去。 “是你？”高飞一脸惊讶。 “你可来得真及时啊。”姚晓依强做镇定，冷声道。 “你看见了？听见了？”高飞另有所指。 “你认为这样就救得了我？杀不杀他，我都是一个死，在杀死网络主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姚晓依缓缓道。 “也许……也许没有那么糟。”高飞喃喃道。 “你是在自欺欺人。相信你问过肖警官把？”姚晓依道，“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不值得你……” “我说过，值不值得由我自己判断。”高飞死死盯着姚晓依，“我的结局也已注定，在Q市火车站的那个早上，在你决定扑在我怀里的那一刻。” “我也说过了，那是意外，放任何一个人在我前面，我都是求助于他。”看着泪迹未干的高飞，姚晓依强忍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不动声色的拧开了一瓶致幻剂的瓶盖。 “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过你，哪怕是现在。”高飞道，“我……” “你不用说了，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心意。”姚晓依阻止了高飞继续说下去，“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你，为了掩护我实施我的复仇计划。” “在后山救我又怎么解释？”高飞道，“你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就对我无动于衷吗？” “你……你帮过我，我当然要救你啊，我不也就肖警官吗？”姚晓依几乎就要投降了，却把心一横，慢慢靠近高飞，淡然道，“还是别说这个了。我们就当朋友一样，握过手把。” 高飞木然地伸出了手。 “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姚晓依改变口吻，一边轻声低语，一边用沾上致幻剂的手替高飞擦拭眼泪，“答应我，别再为我哭。” “我答应你，答应你。”高飞哽咽道，一边点头，一边泪流满面。 渐渐地，他失去了知觉。 第256章 走漏风声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深夜，一辆轿车停在C市一家咖啡厅对面的暗影处。 车内，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竖起衣领，挡住塞在耳孔里的耳麦。 “报告军师，我等已经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男子压低声音报告。 “安排人进入咖啡厅，选好位置。另外，做好对方临时更换交易地点的准备。” “明白。”风衣男随即扭头对后排的两个人道，“你们进去，选靠窗第二排的卡座。” “我们懂，这样的话，即便在车里，你能观察到咖啡厅里的动静。”其中一个男子答道。 “下车后你们绕个道。” “刚哥，这也太小心了吧？对方就一个人，还怕他不成？” “军师常说，任何时候，谨慎一点都不是坏事。另外，你又怎么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这可是50万现金 。”被称为刚哥的风衣男道。 “我就奇了怪了，对方为嘛又拒绝银行转账，改为直接收取现金了？” “说明两点，一是银行转账容易暴露个人信息，二是对方也许留有后手。军师猜测，没准儿对方会临时 更换地点。去吧，放机灵点。” 随即，另外两人钻出轿车，绕了一圈儿，进了咖啡厅。 距约定见面时间一刻钟，风衣男接到军师指令。 “不出所料，对方更换简易地点。雨花石咖啡厅，执行B计划。” “明白！”风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通报道，“第二组行动，目的地，雨花石咖啡厅。” 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大街上机动巡游的轿车接到指令后，向雨花石咖啡厅方向快速靠近。十分钟后，车 上两个男子已经端坐在咖啡厅一个临窗的位置上。 “刚哥，我们已落座。”其中一个男子报告道。 “很好，见机行事。”风衣男很快赶到，将车停在咖啡厅附近，通过车窗能观察到两个同伴。 几分钟后，一个矮瘦男子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进入咖啡厅。 “目标已出现，一个手提公文包的矮瘦男。”风衣男通报。 很快，矮瘦男子再次出现在风衣男的视线之内，落座在两名同伴对面的位置。 “东西都带来吗？”一个同伴问。 “我得先看看现金。”矮瘦男子压低声音道。 一个袋子从桌下递到了矮瘦男子的手中。 “嗯，钱应该够数。”矮瘦男子扫了一眼袋子，却并没有接过去，“东西并不在这儿。走吧，下一个地 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特么耍我啊？”一个同伴道。 “不敢，钱你们也先拿着。”矮瘦男子就要起身离开。 “你特么别动。” 一把手枪从桌下对准了矮瘦男子，另一个同伴移步到对面，顺势坐下，将矮瘦男子挡在座位上。 “两位兄弟，犯不着这样，钱还在你们手上不是？”矮瘦男子倒不慌张，“安全起见，东西在另外一个 地方，确认了你们的诚意，我自然会带你们去。” “你特么……” “跟他走。”风衣男在汽车里清晰听到了双方的谈话，给两位同伴下达指令。 三人出了咖啡厅，矮瘦男子在前，两位同伴在后，驾车穿行在市区。 “第三组向后靠拢。”风衣男驾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给另一组正在机动待命的同伴也下达了指令。 很快，另一辆车加入到了跟踪队伍，和风衣男子的车交替在前，以此麻痹矮瘦男子。 前车行至一个三岔路口，矮瘦男子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从垃圾桶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第二组的车随即停下，两名同伴下了车。第三组车速不减，过了三岔路才慢慢压低车速。风衣男则把车 开到暗影处，远远观察三岔路口的动静。 “两位兄弟，多多理解，风声紧，兄弟不得不谨慎行事。”矮瘦男子扬了扬文件袋，“东西就在这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递过钱袋，接过文件袋，一个同伴取出一叠纸制文件，依次扫了一眼。 “资料没错。”这个同伴说了一句。 “让他走……”风衣男子自然明白同伴在等待他的指令。 碰！ 风衣男子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音骤然响起，两名同伴和矮瘦男子瞬间淹没在火光之中。 …… 五号院地下酒吧，军师把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紧锁眉头。 “看来，遥控炸-弹是装在对方身上。”军师冷冷道。 “想不通啊，自己把自己炸死？”风衣男子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 “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暗中设下了**，看来这次交易走漏了风声。”军师道。 “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倒不至于。应该是对方在获取资料的时候被敌人觉察到了，然后不动声色布下了杀机。” “然后一路跟踪？不应该啊，事发地点是一个三岔路口，地势开阔，周围断无有人隐藏的可能。我想， 这也是对方最终选定在这个位置交易的原因。对方很谨慎，临时更换了两个交易地点，显然是在防患我们。没想到，倒是被幕后黑手得手了。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必定和四年前的那起命案有关。对方的目的当然是阻止我们获得那起案件的线索，说明案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幕后黑手如此担心案件资料外泄，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而四年的案子，涉及到姚晓依的父母。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找人在茉莉花茶楼贩卖姚晓依信息的神秘卖家，也是请出10名杀手赶往水木镇后山追杀姚晓依的神秘买家。”军师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找到姚晓依，答案也许就迎刃而解。”风衣男子道。 “虽然回到了原点，但有点是确认的，神秘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打算与我们为敌。继续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姚晓依。” “明白。获得这个信息，对方应该会有所行动。” “对此，我很期待。” 第257章 亡命追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五号院地下酒吧。 凌晨了，孟军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实际上，自蓝色行动启动以来，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暗夜之眼应急响应机制中，仅次于最高级别的行动，一经启动，所有人必须随时待命，直至任务结束。哪怕是四爷的军师、杀手组织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孟军师也得二十四小时待命。 蓝色行动启动以来，先后两批共二十八人赶赴水木镇后山，没承想，首批八人中，六人被击毙，均是被一箭绝杀，弓箭手神秘消失，让随后赶到的第二批二十人扑了一个空。 更让他勃然大怒的是，整整二十二个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竟然破不开一具石棺。 石棺是由整块坚硬岩石雕凿出来的？四壁厚达一米？仅棺盖估计就重约一吨？ 这些他-妈-的也能成为理由？ 听着这群身经百战的杀手发来的报告，他正怀疑自己派出一群假的杀手成员，恨不得亲临现场，一泡尿冲走石棺。 更令他睡不着觉的是，好不容易破开了石棺，发现了隐藏在石棺底部的密道，二十杀手也依次进入了密道，然后……不到二分钟，这二十个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来到了16日凌晨，军师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失。在他正准备派遣第三批人马的时候，那该死的通讯总算有了反应。 “报告军师，我们……损失了四名兄弟。”耳麦里，负责领队、来自杀手榜第二的钟南向他紧急报告，“密道出口在河水面以下，冲进河水的兄弟们全被河水淹没，呆我们游到下游一个河滩，发现少了四个。” “弓箭手呢？” “没有发现弓箭手的身影。但在河滩上，发现了有人停留过的痕迹，还有刚熄灭不久的篝火。怀疑是弓箭手从密道逃出后，顺着河道来到了河滩。” “你认为弓箭手为什么不消除篝火的痕迹？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吧？” “刻意误导我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仔细搜索河滩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然后，顺着蛛丝马迹的反方向思考问题。任何一个细节背后，都同时隐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 “明白。谢谢军师提点。” 咚！ 军师刚来得及放下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 “我有你感兴趣的情报，50万，现金。嗯，是有关弓箭手的。” 军师一看大惊，号码是陌生号码，重要的是，对方提到了弓箭手。 “我怎么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十名杀手被击毙，包括杀手榜排名第三的西门飞雪和实力被严重低估的柳飞燕，这十人当中，有八人被一箭绝杀……这下你相信 了吗？” “交易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后，茉莉花茶楼。” “茉莉花茶楼，一个小时后。” 军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约定时间改为一个小时，发出短信。他知道茉莉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茶楼，步行只需15分钟就可到达，他自然不会如约半个小时赶到，如果对方另有图谋，很容易就会判断出他的位置是在以茶楼为中心的半个小时路程区域内。 放下电话，军师大脑飞速运转。对方能准确描述后山发生的细节，有关弓箭手的情报应该真实无疑。50万佣金也在合理范围之内，实际上，从军师的角度看，涉及到弓箭手的情报，别说50万，就是500万都值，十名顶尖杀手被击毙，这个情报对暗夜之眼极其重要。但是，对方的真实目的，仅仅是贩卖情报吗？有关弓箭手的情报绝非等闲人可以获得，此番茉莉花茶楼之约，是否就是一出鸿门宴？ 军师很快就否定了鸿门宴的判断，因为他找不出对方以他为目标的理由。 十分钟左右，军师稍做准备，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私家轿车从五号院缓缓驶出，拐进了和景区围墙之间的那条小巷，随即在大街上左右交叉穿行，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距约定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他才把车停在了茉莉花茶楼楼下。 还未来得及下车，他又收到一条短信—— “抱歉，孟军师，我们换个地点。半个小时后，夜归人茶楼见，距茉莉花茶楼10分钟车程。” “半个小时后见。” 军师并不在意，对方既然能获得他的电话，知道他姓孟，知道他的军师身份也不奇怪，至于临时改变地点，这是接头的常见伎俩，以防对方暗中有所准备。反过来说，对方对他如此小心翼翼，这次约见反倒不像鸿门宴了。 半个小时后，军师如约赶到下一个地点。 他上到夜归人茶楼二楼。茶楼人满为患，谈生意的、闲聊的、打麻将的，各得其所。身处著名的休闲之都，凌晨2点左右的夜归人茶楼依然人声嘈杂并不奇怪。 按对方短信所指的位置看过去，军师一眼就看见了靠窗的卡座上坐着的一个瘦高男子。 男子也看见了军师，给军师递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军师不紧不慢过去，在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钱带了吗？”男子显得有些紧张，往军师的茶杯里续上了热水。 “先看东西。”军师拍了拍手提袋，示意钱已经带过来了。 茶桌之下，一个资料已经被递了过来。 “我要知道信息的来源。”军师把资料袋接在手上，但没把钱递过去。 “这不符合规矩。”男子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茶楼大厅，显得更为紧张。 “我带了50万现金，另有一张50万的支票。多出的50万，就算买这条信息源。”军师不动声色，从桌下把资料袋假装推到男子的手里，“不然，这个袋子你可能就要自己收回去了。” 军师并非对资料不感兴趣，他看出了男子的紧张，对方显然想急于出手。 “这个……”对方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把资料袋再次推到军师的手上，“两个多小时前，我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一个人，给了我一个袋子和一电话号码……就是你的号码，让我把这个资料交给你，还说这个袋子至少可以卖50万。” 第258章 藏身山洞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就住这里？”被肖锋搀扶到山脚的洞穴，袁海一脸失望，“你说的安全舒适之地就是这么个地方？” “知足吧，能有人跟你挖个洞就不错了。”肖锋严肃道，“教官也许很快就会发现疑点，没准还会派人满世界寻找，暂且在这儿躲避，不得暴露自己。” 肖锋返回原地，再将文雷带进山洞。 “1745？他还能活？”袁海一惊。 “他本来就没死，一直处于假死状态。” “假死？决斗台上的你原来是在演戏？哦，我懂了，这也是你为什么要当着教官和队长的面要求要带走尸体的原因。”袁海恍然大悟。 “这也是大胡子为什么对你下手那么狠的原因，不狠一点，这戏就演不像。” “大胡子真是为了救我？等等……你们两怎么同时想到了要演这出戏？在现场，你们根本没有机会交流。” “你忘了我上台之前摔了一跤。” “啊？你故意摔一跤，趁机给大胡子传递信号？” “我也只有机会给他说了“假死”两个字，至于怎么假死，是谁假死，得全看大胡子怎么临场发挥。在他那两击重拳之下，你是怎么活下来，等会你可以亲自问他。” “大胡子会来这儿？” “我一个人带你们两个，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达这儿。” “他呢？你是怎么让他活下来的？”袁海指了指气息微弱，还没有醒过来的文雷。 “我刚好了解一点人体结构，人的心脏瓣膜很厚的,如果你只是从心壁中间刺过去的话,虽然你刺穿了心脏,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没有取出匕首，不造成大量失血，挺过来的机会很大。” “1527，不，倪大爷，谢谢你，谢谢你和大胡子。”袁海难得地正经道。 “我说过，我们都要活下去，谁都不许落下……” 正说着，外边有了响动。 “1527？”是莽大胡子的声音。 肖锋赶紧出去，将莽大胡子领到山洞口。 急救包到手，两人马不停蹄为文雷实施紧急救护，取出还插在胸口的匕首，上好止痛药和消炎药，在输上生理盐水。 “沿这个斜坡下去，应该可以找到水源，输完液的输液瓶正好可以装水，可以供你们多坚持一些时间。”完了肖锋指着洞穴下面的一个峡谷，对袁海道，“1745就暂时交给你了，我们得马上赶回训练营地。” “放心吧。”袁海严肃点点头。 “这个留给你们。”肖锋把大胡子刚刚给的手枪和匕首一并交给袁海，然后对大胡子道，“你的也留下，带在身上并不安全。” “教官会派人搜查宿舍？”莽大胡子一边交出手枪，一边道。 “一定的。” 两人转身离开山洞。 “那个……大胡子，谢谢你。”袁海突然道。 “还是骂我几句吧，第一次听你这么客气，真他娘的不习惯。”大胡子回过头道，“照顾好1745，否则老子会再给你一拳。” 袁海用力点点头，心头却是一热。 肖锋二人话不多说，趁夜往半山腰的营地赶。吃过早餐后，他们就没有再进食，体力消耗甚大，但他们的步伐却不慢反快，意图赶在教官发现问题之前赶回营地。 估计快到夜里12点的时候，他们赶回营地，正穿过偌大的训练场。 嘘！嘘！嘘！ 突如其来的集合哨声打破了营区的宁静，两人心领神会对视一眼。 很快，训练场上出现了十余条人影。 “紧急集合！”哨音刚结束，其中一个名队长高声喊道。 肖锋想起了什么，拉了一把莽大胡子，带头快速奔回宿舍。刚回宿舍，两人一边解开衣扣，一边又马不停蹄地冲了出去，直奔训练场的集合点，过程中，假装慌慌张张地一边跑，一边扣上衣扣。 三分钟之内，仅剩的十八名队员列队完毕。队列的正对面，十名队长和白天站在教官两侧的陌生男子冷冷地注视着队员。 白天开枪击毙一名学员的那个男子随即向十名队长点了点头，队长们动身离开训练场，进了那栋二层高的宿舍。 “所有人，把衣服脱掉，记住，是一件也不剩，包括裤衩。”开枪男子突然命令道。 十八名队员稍有迟疑，却无人敢违抗，纷纷脱光衣服。 “全体都有，下蹲！”开枪男又命令道。 学员齐齐下蹲，场面严肃而不失尴尬。 另一个男子则收起所有衣服，一一检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结果一无所获。 “各人穿好衣服，重新列队。” 队员们再次列队完毕后，十名队长也检查完宿舍回到集合点，对开枪男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山顶的营地丢失了一些东西，那么，谁值得怀疑呢？当然是活着的人，很不幸，你们十八人就唯一活的人。消除你们被怀疑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丢失的东西。我希望拿了东西的人主动站出来，这样你可以死得好看一点，如果被揪出来，我保证，你会后悔还活在这个世上。另外，作为惩罚，今晚你们所有人被取消睡觉，取消休息，知道丢失的东西找到为止。” “凭什么这样怀疑我们？今天早上不是枪毙了四个盗了军火库的人吗？”其中一名队员，也就是白天唯一没有参加生死决斗的那名学员突然开口问道。 “哟，显得你很能是吧？就凭我想怀疑你，不可以吗？”开枪男不以为然道。 “我特么……”这名队员似乎豁出去了，但刚一开口，就被他旁边的一名队员捂住了嘴巴。 “放开他！”开枪男出口阻止试图继续阻止的学员。 “我特么受够了。这特么什么狗屁特训营？你把我们当什么了?狗？”这名学员吼道。 “实际上，连狗都不如。”开枪男真就像看一条狗一样看着这名队员。 “我特么给你拼了。”这名学员勃然大怒，试图冲出队列，又被一名学员生生拉住。 “让他过来！”开枪男命令道，然后死死地盯着这名队员，“你这是想承认东西是被你拿的吗？” “拿没拿又有什么区别？可敢和我公平一战，一决生死？”这名队员冲出队列，冷视开枪男。 “如你所愿。”开枪男掏出手枪叫给一名队长，对这名队员道，“这把手枪是我身上唯一的武器。接招吧。” 话音落地，开枪男身子闪电般移动，瞬间杀到这名队员面前。 太快了！ 这名队员大惊，拼命闪躲。 “结束了！” 电光火石间，传来开枪男冰冷的声音。 咔嚓！ 所有人还没看清楚开枪男怎么出手的，随着一声脆响，这名学员的脖子已被拧断。 扑通！ 开枪男将这名学员随手一扔，淡淡道，“这是比杀一条狗容易多了。” 第259章 秘密交易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深夜，一辆轿车停在C市一家咖啡厅对面的暗影处。 车内，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竖起衣领，挡住塞在耳孔里的耳麦。 “报告军师，我等已经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男子压低声音报告。 “安排人进入咖啡厅，选好位置。另外，做好对方临时更换交易地点的准备。” “明白。”风衣男随即扭头对后排的两个人道，“你们进去，选靠窗第二排的卡座。” “我们懂，这样的话，即便在车里，你能观察到咖啡厅里的动静。”其中一个男子答道。 “下车后你们绕个道。” “刚哥，这也太小心了吧？对方就一个人，还怕他不成？” “军师常说，任何时候，谨慎一点都不是坏事。另外，你又怎么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这可是50万现金 。”被称为刚哥的风衣男道。 “我就奇了怪了，对方为嘛又拒绝银行转账，改为直接收取现金了？” “说明两点，一是银行转账容易暴露个人信息，二是对方也许留有后手。军师猜测，没准儿对方会临时 更换地点。去吧，放机灵点。” 随即，另外两人钻出轿车，绕了一圈儿，进了咖啡厅。 距约定见面时间一刻钟，风衣男接到军师指令。 “不出所料，对方更换简易地点。雨花石咖啡厅，执行B计划。” “明白！”风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通报道，“第二组行动，目的地，雨花石咖啡厅。” 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大街上机动巡游的轿车接到指令后，向雨花石咖啡厅方向快速靠近。十分钟后，车 上两个男子已经端坐在咖啡厅一个临窗的位置上。 “刚哥，我们已落座。”其中一个男子报告道。 “很好，见机行事。”风衣男很快赶到，将车停在咖啡厅附近，通过车窗能观察到两个同伴。 几分钟后，一个矮瘦男子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进入咖啡厅。 “目标已出现，一个手提公文包的矮瘦男。”风衣男通报。 很快，矮瘦男子再次出现在风衣男的视线之内，落座在两名同伴对面的位置。 “东西都带来吗？”一个同伴问。 “我得先看看现金。”矮瘦男子压低声音道。 一个袋子从桌下递到了矮瘦男子的手中。 “嗯，钱应该够数。”矮瘦男子扫了一眼袋子，却并没有接过去，“东西并不在这儿。走吧，下一个地 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特么耍我啊？”一个同伴道。 “不敢，钱你们也先拿着。”矮瘦男子就要起身离开。 “你特么别动。” 一把手枪从桌下对准了矮瘦男子，另一个同伴移步到对面，顺势坐下，将矮瘦男子挡在座位上。 “两位兄弟，犯不着这样，钱还在你们手上不是？”矮瘦男子倒不慌张，“安全起见，东西在另外一个 地方，确认了你们的诚意，我自然会带你们去。” “你特么……” “跟他走。”风衣男在汽车里清晰听到了双方的谈话，给两位同伴下达指令。 三人出了咖啡厅，矮瘦男子在前，两位同伴在后，驾车穿行在市区。 “第三组向后靠拢。”风衣男驾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给另一组正在机动待命的同伴也下达了指令。 很快，另一辆车加入到了跟踪队伍，和风衣男子的车交替在前，以此麻痹矮瘦男子。 前车行至一个三岔路口，矮瘦男子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从垃圾桶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第二组的车随即停下，两名同伴下了车。第三组车速不减，过了三岔路才慢慢压低车速。风衣男则把车 开到暗影处，远远观察三岔路口的动静。 “两位兄弟，多多理解，风声紧，兄弟不得不谨慎行事。”矮瘦男子扬了扬文件袋，“东西就在这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递过钱袋，接过文件袋，一个同伴取出一叠纸制文件，依次扫了一眼。 “资料没错。”这个同伴说了一句。 “让他走……”风衣男子自然明白同伴在等待他的指令。 碰！ 风衣男子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音骤然响起，两名同伴和矮瘦男子瞬间淹没在火光之中。 …… 五号院地下酒吧，军师把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紧锁眉头。 “看来，遥控炸-弹是装在对方身上。”军师冷冷道。 “想不通啊，自己把自己炸死？”风衣男子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 “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暗中设下了**，看来这次交易走漏了风声。”军师道。 “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倒不至于。应该是对方在获取资料的时候被敌人觉察到了，然后不动声色布下了杀机。” “然后一路跟踪？不应该啊，事发地点是一个三岔路口，地势开阔，周围断无有人隐藏的可能。我想， 这也是对方最终选定在这个位置交易的原因。对方很谨慎，临时更换了两个交易地点，显然是在防患我们。没想到，倒是被幕后黑手得手了。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必定和四年前的那起命案有关。对方的目的当然是阻止我们获得那起案件的线索，说明案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幕后黑手如此担心案件资料外泄，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而四年的案子，涉及到姚晓依的父母。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找人在茉莉花茶楼贩卖姚晓依信息的神秘卖家，也是请出10名杀手赶往水木镇后山追杀姚晓依的神秘买家。”军师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找到姚晓依，答案也许就迎刃而解。”风衣男子道。 “虽然回到了原点，但有点是确认的，神秘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打算与我们为敌。继续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姚晓依。” “明白。获得这个信息，对方应该会有所行动。” “对此，我很期待。” 第260章 夜闯小镇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秋天的清风寨仿若被世界遗忘的净土，被四面高耸的大山揽入怀中，安静悠远。 一个天然的水塘边，姚晓依手持弓弩，动作熟练地瞄准水塘中撒下鱼饵的位置，不断发射木箭。不 多一会儿，岸边就有了好几条新鲜鱼获。 水塘边的田坎上，向思雨一会儿看鱼，一会儿看姚晓依，神情古怪。内心里，她还没完全接受眼前 这个杀死爸爸的坏姐姐。十一二岁的年龄，却目睹了太多的血腥，眼睁睁看着爸爸在距自己几米之 遥，被电锯剖开头颅。 “我会让你知道，你爸爸是不是坏人。”她记得，在姚晓依此前曾对她说过，爸爸杀死过很多无辜 的人，她当然不信。 在爸爸被锯杀之前，亲口承认了他曾经犯下过多起血案，这对她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杀了她，杀了她！” “你的命是爸爸给的，现在爸爸要你还给我。” …… 生死关头，牛哥自私的本性暴露无遗，像疯子一样不停地叫喊。向思雨绝望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对 面面目狰狞的爸爸。 从水木镇到后山悬崖的密室再到清风寨，向思雨被姚晓依带着不停赶路，看见了太多的尸体，却早 已没有了当初的恐惧。 她恨爸爸，也恨眼前这个坏姐姐，但每次面对这个坏姐姐，她又不知道如何恨起。眼下她无处可去 ，没有了亲人，只能跟着这个杀死爸爸的坏姐姐。 水塘边，一个简易土灶已经被架起。 “别发愣,帮忙去捡些干柴。” 姚晓依一边处理着鱼，一边对仍坐在田坎上发呆的向思雨道。 小女孩却不给她好脸色，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她。 姚晓依也不在意，处理好鱼，找来柴火，就地煎烤。 不多一会儿，鱼香味就弥漫在山谷中。 小姑娘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时扭头瞟一眼姚晓依这边，和姚晓依的眼睛一对视，马上又转了过去 。 “过来吧，至少要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恨我啊。”姚晓依当然读懂了小女孩的心思，不着痕迹道 。 小女孩倒也干脆，过来拿起烤鱼就吃。 “哼，我还是不喜欢你。”小女孩吃着别人的鱼，嘴却不短。 姚晓依也不做声，心想，“我恨你”和“我不喜欢你”之间差距可大了，小女孩不再说“恨”，这 进步真大。 吃完烤鱼，姚晓依继续抓鱼，仍然把刚抓来的鱼烤好，用塑料袋扎好，再套上几层装有山泉水的袋 子，这样可供向思雨吃上一个星期。 天色向晚，两人这才离开水塘，沿那条溪水上行，从清风寨山脚直达山顶。 “看清楚了，这是打开密室的方法。”进入山顶最靠里的那个房间，姚晓依将向思雨带到石桌前面 ，左右并用，按在蒙娜丽莎雕像的两只眼睛上。 咔嚓一声，机关启动，地面缓缓出现一个洞口。 两人顺着木梯下到密室。老者的尸骸已被姚晓依收入一个木箱中，向思雨并未看见。 “你就暂时住在这儿，白天闷了可以上到外面去。有陌生人闯入，要立即躲进来。”姚晓依指了指 木梯方向，“下来以后，要把木梯移开。” “你要走？”过了好一会儿，小女孩才问了一句。 “我说过，等我大仇得报，你想杀了我都行。”姚晓依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包零食，“ 这些烤鱼和零食，足够你吃上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再回来。” “我没兴趣杀你，也杀不了你。”小女孩顿了顿，“如果，你不回来呢？” “我答应你，一定回来。”姚晓依定定地盯着小女孩，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你爸爸杀了很多 人，错是他的，和你无关。你可以恨我，可以把我当敌人，也可以把我当……当亲人。” 小女孩身体微微躲闪了一下，终究站定，任姚晓依把手搭在肩上。 “我……我不知道……”小女孩喃喃道，眼含泪光，“我不知道……你杀了爸爸，我能把你当亲人 吗？” “你想把我当什么都可以，但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姚晓依道，“只要你不走出这 个山寨，呆在这间密室应该很安全。” “你是要去找害死你爸爸妈妈的凶手？” “可我并不知道凶手是谁，在哪儿。”姚晓依点点头。 “至少，你还可以去报仇，可是我……却不能为爸爸报仇。”小女孩喃喃道。 “等你长大了，也许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姚晓依说完，顺木梯出了密室，来带山顶。 “我知道你能收到我的信息。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姚晓依打 开手机，意外接到高飞发来的短信。 尽管她不断更换手机卡，高飞总有办法查出她的新手机号。 姚晓依看着短信有些发愣，想了想，放弃了回信息的打算。 她趁着夜色走下清风寨，穿过那片开阔地，来到对面山脚，沿石梯来到半山腰的洞口。穿过洞口， 很快来到那条自北向南的河流。 从河道岸边的密林里拖出从杀手手中缴获来的冲锋舟，姚晓依星夜兼程，顺流快速而下。在靠近河 流终点大约2公里的位置，姚晓依停下，将冲锋舟重新推进河边岸边，掩藏在密林里，随即舍弃河 道，穿越密林，逐渐向一个小镇靠近。 小镇名为清水镇，唐济老人留下的简易地图上清晰标注了小镇的名称，河流的终点即是这个小镇的 一个码头。 从水木镇后山第一次遭遇开始，暗夜之眼组织派出的多批人马，三十余人被杀，姚晓依判断，清水 镇绝对不安全，此时应该就有杀手潜伏在暗中，等待自己上钩。 姚晓依潜伏到密林边缘，入眼就看到左前方的码头，距自己大约有二公里距离。自北南下的河水到达码头后，一分为二，从左右两边沿人工河道环绕小镇流过。在她右前方大约三公里处，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桥的样子，通过那座桥，也能进入小镇。 姚晓依很快否定了过桥入镇和涉水游到码头入镇的念头，这两个路径无疑都是死路。 怎么办呢？ 第261章 危惧之城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沉思片刻，姚晓依有了主意。她躬身继续在密林穿行，距桥大约还有一公里的时候，钻出密林，将背包用塑料袋封好，顺着人工河道下到河中。 河水冰凉刺骨，她咬了咬牙关，横渡一公里左右的河道，来到对岸。再沿河岸摸索着靠近那座桥。 桥是石拱桥，修建年月已久，桥墩下正好容身。 她换上一身干衣服，再用娴熟的变妆术，妆扮成一个中年男子的形象。将弓弩藏在宽大的男士外套里面后，她钻出桥墩，沿狭窄的石头台阶慢慢向桥头靠近。 石桥连接着一条小巷，小巷两边林立着高低不一的楼房。茶楼、理发店、麻将室等店招闪烁着霓虹灯。靠近桥头的两侧一边是一家面馆，没有一个食客，几个服务员正在收拾桌椅，看上期准备关门谢客了。另一侧是一个家五层楼高的宾馆，门脸临街，靠河边的一侧开有窗户。 毫无疑问，如果有杀手潜伏下小镇监视河对岸的动静，这家宾馆是最理想的藏身之所。从窗户往外望，和对岸和桥面一览无余。不过，在连接小巷这端的桥头刚好形成一个视线死角。 “如果我是杀手，我会怎么办？”姚晓依揣测着潜在杀手可能的布防策略。 姚晓依已经获知，暗夜之眼启动了所谓蓝色行动，行动的目标正是自己，并且自己一天不被抓获，这个行动就一天不会停止。以暗夜之眼的凶残本性和能量，不出意外，整个小镇应该都住在杀手的监视范围。这意味着，即便闯过了眼前这一关，顺利进入小镇，想要通过小镇迅速离开，也存在巨大风险。 这时，桥头那家面馆的几个服务员已经收拾好桌椅，很快换好平常的衣服走出了店面。随着卷帘门被拉下，几个人分成两批准备下班回家，一批沿小巷往里，另一批两个人则相往桥头方向走来。 姚晓依见状赶紧缩回，借助石桥挡住身体。 两个人相谈着很快就走上了石桥，还未过半，从桥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追桥上两人。 “站住！”来人叫住了前面两人。 “什么事？” “这桥只能过来，不能过去。”来人道。 “凭什么？我们就住对面。” “刚刚下来的规定，今天开始，单向通过。什么时候可以过去，得等通知。” “不可能，没道理，我们没听过这样的通知。即便有通知，我们也得过。” “今晚，你们过不了，还回吧，或者绕道前面那座桥。” “如果我们非要过去呢？”其中一个人似乎动怒了。 碰！ 扑通！ “你……” “杀……” 碰！ 扑通！ 桥面上传来一阵凌乱的声音，听上去先是一个人被袭击到底的声音，这个人吃惊地说了一句“你”，声音就戛然而止，另一个人刚要呼救，似乎也遭到了袭击。 随着一前一后两身倒地的声音，桥上暂时恢复了宁静。 稍过一会儿，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过来，紧接着是两样东西从桥头掉进河里。 抛尸！ 姚晓依的猜测没错，桥上行凶的人必是暗夜之眼杀手无疑。 她再次把身体往暗处一收，贴紧石桥，屏主呼吸倾听着桥上动静。 稍后，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桥中央来到桥头，稍顿一下，下了桥，往小巷口远去。 姚晓依探出头，看见一个男子的背影。男子随即来到宾馆门口，进入后很快消失不见。 姚晓依计上心头，看准时机从桥头钻出来，快速来到小巷口继续往里，快到宾馆门口停了下来。估计男子已经进入楼上房间，再次通过窗户监视桥面动静的时候，姚晓依才扭头往桥头方向走去。 她刻意点上一只香烟，大摇大摆地走上桥面。还未来到桥中央，果然停到了期待中的脚步声从身后由远及近传来。 “站住！” 还是刚才那个男子的声音。 姚晓依扭过头盯着男子靠近，默不作声，却是一副假装惊讶的表情。 “这桥不能过。” 姚晓依耸耸肩，摊摊手，一副疑惑的表情。 “有通知，不能过，要去对面请绕道。” “切！”姚晓依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顺手把香烟潇洒地从桥上弹进河水，直接就往回走。 路过宾馆的时候，姚晓依能明显感受到跟随她往回走的男子停在门口站了很久。 她步伐不快不慢，沿着小巷继续往前。遇到第一个路口，她不着停留往右拐，估计身影消失在男子视线之后，突然加快步伐快速穿行。 此后，每遇见一个路口，她都进行一次变向，在一片不大的区域走出了一条怪异的复杂路线。然后，她看准了一个公厕，闪身进入，在一个隔板间快速变妆成一个年轻男子的形象，着装也焕然一新。 走出公厕后，她选定小镇唯一的一条主街，沿着和桥头相反的方向准备穿城而过。 每路过一个临街的橱窗，她都会利用橱窗玻璃观察身后，依次确认身后是否有可疑人员尾随。 她一边走，一边用手机搜索出这个小镇的电子地图，一看之下，心头一惊。 清水镇呈圆形，被一条护城河环绕其中，河流正是从水木镇后那天自北向南而来的河水到达清水镇后，以刚刚所见的码头为起点，一分为二，绕城而过，最后在和码头对称的小镇的另一端汇聚在一起，在继续往南，远清水镇而去。整个水木镇就像一个被护城河隔离起来的一座孤岛，孤岛和东南西北四座桥梁相连。想要离开小镇，只有这四条通道。 姚晓依很快意识到，进入这座小镇，犹如进入了一个牢笼，暗夜之眼的杀手只要牢牢把守四座桥梁，自己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原路返回，再通过那座石桥回到河对岸已经不可能，因为河对岸堤坝陡峭，距河面较高，下河容易，要游到对岸，再翻上河岸难度极大。换句话说，往回走的路已经不通。 姚晓依还猜想，其他三座桥应该也有暗夜之眼的杀手躲在暗中监视，进城容易，出城则难。 但不论如何，她还是打算前方一探究竟。 第262章 请君入瓮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2日）倒计时第69天 “林队长，我们就这样等也不是个办法啊。这都几天了，连姚晓依的影儿都没有。要不，我们沿河道搜索一番，也比在这儿傻等强啊。” 清水镇一家不起眼的酒店房间里，十一个男子围着在一起，直直地盯着一个领头模样的男子。其中一个终于没忍住，向队长发问道。 “大家稍安勿操。军师有令，万不得已不得进入那片水域……” “她姚晓依纵有三头六臂，也不至于……”队长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就抢先道。 “别忘了钟见愁钟队长。”姓林的队长也是打断了这个人的话，“钟队长领队，带领兄弟共二十人，先后分两批进入河道，结果怎么样？无一生还！如果加上先前在水木镇后山的两批人马，我们损失了三十多名顶尖杀手，损失之惨，暗夜之眼成立以来，这还是头一遭。小心谨慎，这也是军师给我们的告诫。军师甚至都没有给我们下达必杀令……” “不能绝杀姚晓依，这不意味着我们任务失败？” “蓝色行动一经启动，就是不死不休，姚晓依不死，行动就不会终止。但军师自会有军师的考量。特训营正在加紧招兵买马，组织的人力很快就会得到补充。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姚晓依。” “问题是，我们毫无线索。就在这清水镇守株待兔？” “大家看看地形。”队长示意兄弟们把桌上的杂物清空，放上两个酒瓶，分别指着两个瓶子道，“这是水木镇后山，这是一条自北向南的河道，河道没有岔口，两边悬崖高耸入云，换句话说，姚晓依要离开河道，要么逆流而上，从水木镇后山经水木镇摆脱追击。毫无疑问，这条路将是一条死路，这一点，军师已经想到了，并另外做了安排。所以，她能选择的第二条路就是顺河道一路南下，到达码头，进入清水镇。” “如果她敢硬闯清水镇，兄弟们，这清水镇就将是一个牢笼，会死死把她困住，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来个瓮中捉鳖。”队长又在桌上加了两个瓶子，把四个瓶子按东南西北四个朝向摆好，“整个清水镇就是一座孤悬的岛，只要我们牢牢守住东南西北四座桥梁，一经进来，她就休想出去。沿河道到达码头，想要进入这作孤城，除了涉水渡过护城河，有且只有北面这座桥是唯一通道。所以，严令各组的兄弟们保守好四座桥，还要在码头附近加强秘密戒备。宽进严出，即便她有办法进来也无妨，但务必做到每一个出城的人都要严格排查。发现可疑人员，必要时，可以随时随地，秘密格杀。” “大家还有没有疑问？”林队长顿了顿，见没人开口，继续道，“既然如此，东南西北四个负责看守桥梁的小组说说情况。” 其他三个小组都说并无发现异常，看守北面石桥的小组长提到，手下兄弟一个小时前格杀了两试图硬闯过桥的两个面馆服务员，两人就住在河对岸。 “这两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林队长问。 “刚刚查清楚了。”这名小组长一边敲击着手提电脑，一边说道，“从我们侵入到户籍管理系统获得的数据显示，这两人和面馆老板是熟人，家庭住址确实在河对岸。这两人是在半年前就在这家面馆打工的，早于月半弯公寓命案发生的时间，所有可以基本排除这两个人的嫌疑。” “嗯，为以防万一，还需要安排人接近面馆老板，做进一步排查。还有什么疑点吗？” “据看守北桥的兄弟说，随后又有一个中年男子试图过桥，不过被劝回来了，也没有发生冲突。” “几点的事？” “大约十一点，就在面馆服务员被杀不超过半二十分钟。” “马上调阅监控录像，我要知道这个中年男子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有这个必要吗？”这名小组长嘀咕了一句，还是操纵着手提电脑，调出了桥头附近的几个监控录像。 “别忘了，我们的对手懂得变妆术，可以随时变成她想要的任何模样的人。”队长提醒道。 “嗯，不可能啊……”小组长发现了异常，调整了一下坐姿，再次仔细查看监控视频，“监控视频上，没有发现这个中年男子的画面！” “再查，扩大范围！” “……还是没有。这很奇怪，就连桥头最近一个摄影头也没有捕捉到这男子的画面，他是怎么出现在桥上的？” “机动组马上行动，彻底清查桥头，包括桥下的桥墩区域。”林队长马上命令道。 随即，几天人离开宾馆，直奔北桥而去。 十多分钟后，机动组发回消息，在桥墩下发现一滩可疑水渍，在河对岸，发现有人穿过密林的痕迹，顺着痕迹，找到了有人钻出密林的最终位置，在距离北桥大约一公里处，怀疑有人涉水游过了河对岸，曾藏身在桥墩下。 “姚晓依！”林队长听完报告，脱口而出，“我们的对手来了。” “报告军师，我们发现了疑似姚晓依的踪迹。”林队长的第一反应是拨通了军师的电话。 “很好。接下来，你会怎么做？”电话那头，军师问道。 “严防桥梁，扎紧口袋。同时加强护城河河面的监控，把她困死在清水镇。” “很好。我会随即给你补充人力，供你统一调度指挥。在人员部署还未完全到位之前，切忌打草惊蛇，要给她造成我们还未发现她的假象。” “明白。” “牢记钟见愁钟队长的教训……除了人员，所需的武器装备我也给你补充到位，要不惜一切手段，将姚晓依拿下。记住，是不惜一切手段。” “包括镇上居民都可以牺牲？” “自己体会。当然，尽量秘密行动。格杀姚晓依对你，对整个组织的重要意义不需要我强调吧？” “属下明白，敬请军师放心。” 第263章 天罗地网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时间来到次日凌晨时分。 五辆越野车从南面急驰而来，穿过南桥，进入清水镇。进入城区，车队不减速，几个转弯，进入了一处不起眼的宾馆地下停车场。车一停稳，鱼贯下来五十个全副武装的黑衣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服装上并未佩戴暗夜之眼的标识。 林队长站立在停车场，有点发愣，整整五十个补充力量，军师出手超过了他的预料，这也表明了军师欲将姚晓依彻底扼杀在这孤城的决心。 “我等奉军师之命，前来接受林队长调遣。”领头的男子快步上前，握了握林教官的手，行了一个暗夜之眼的下级礼，朗声道。 “是大名鼎鼎的黄涛吧，军师还真是大手笔，连他亲自领导的一组精锐力量都派出来了。”林队长回了一礼，“情况紧急，我不就给你客气了。就请你亲自带队，共三十个人封锁护城河，不间断巡视，确保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从河道离开清水镇。剩下的二十人补充到机动组，执行另外的任务。呐，我就不请你们上楼了，即刻出发，部署到位后，第一时间汇报。” “黄涛领命！”黄涛又是一礼，随即带上队员，携带冲锋舟等装备，离开了停车场。 林队长则带领剩下二十名队员，上到宾馆房间。 一间改做临时指挥部的会议室里，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一张放大的清水镇实景地图。 俯视镜头下的清水镇呈现出一个南北短、东西长的不规则椭圆形，从北到南，从东到西各被一条主干道贯通，构成小镇的两条主要街道，南北向街道长约十公里，东西向街道长约十五公里。画面中，小镇所有的宾馆、酒楼、茶楼、歌厅的娱乐场所均被清晰的标注了出来。 林队长站在投影仪屏幕前，严肃地盯着台下总计三十余队员。 “除去八个人正在严守四座桥梁的人员外，在场共三十二人，我们将分成四个小组，每组六人，共二十四人，对所有娱乐休息场所展开秘密排查。剩余八人组成机动组，在大街上巡游，秘密排查可疑人员。这份地图随后会发到每个人的手机上。”林队长随即按下手中荧光笔的按钮，荧幕上的画面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形象，“想必大家并不会感到陌生，这个人就是我们的行动目标。姚晓依，二十一岁，身高一米七零，擅长变妆术，使用弓弩。” 画面随即被切换成一张弓弩的照片。 “这是一款拥有世界一流箭速的狙击弓弩，由M国PSE公司制作，型号为TAC15，现装备于M国军方，标注射杀距离近1000米，实际上，实战射杀距离超过了这个数字。组织被神秘买家请出的首批十名杀手全部在水木镇后山遇难，其中四人死于这个弓弩，包括杀手榜排名第三的西门飞雪和被一致认为实力严重低估的柳飞燕，而柳飞燕被射杀的距离达到了1200米。这说明什么？”林队长顿了顿，继续道，“说明这款弓弩杀伤力惊人，在国内地下武器市场上，这款弓弩被改装过，强化了射程和精准度，同时也说明，我们的对手有着极佳的射击天赋。要知道，不到两个月之前，我们的对手还是只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一张真正的白纸，对武器，对格斗更是一所无知。所以，切忌被她的外表迷惑，这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让我们组织损失了几十人的恐怖杀手。任何一点轻视，都会让我们重走死去的兄弟们的老路……” 林队长的话被突然打断，负责封锁水路的黄涛发回消息，人员部署到位，正等距离监视着护城河，还有几艇冲锋舟在河面不间断巡游。 “很好。现在口袋已被扎紧，就轮到各位表演了。”听完汇报，林队长随即下达行动命令，“每人保持通讯畅通，随时通报进展。尽量不要惊动当地警官，但必要时，就地格杀，无需考虑错杀。” “听明白了吗？” “明白。” “现在，检查武器装备，即刻出发。” 随着林队长大手一挥，队员们纷纷离开了宾馆。临时指挥部里，就只剩下林队长和一名负责监控视频画面的队员。 这名队员娴熟的操纵着电脑，和各行动小组携带的可视装备进行无线连接，随即各行动小组的适时画面出现在电脑屏幕，再经过投屏，显示在巨大的投影仪屏幕上。 屏幕之上，三十人以纵横两条大街的交叉点为出发点，兵分多路四下散开，将城区划分为四个区域，对每个区域内的所有休闲、休息场所展开秘密排查。数辆经过乔装改扮的越野车也在同时启动，以两条大街为依托，在大街小巷上交叉巡逻，盘查那些深夜还在大街上游荡的可疑人员。 与此同时，几架简易无人机被放飞升空，悄无声息地盘旋在小镇上空。其中一架悬停的小镇正中心的上空，成为一个空中数据中转站。另外几架无人以中心机为圆点，跟随地面行动人员在空中缓缓移动，起辅助监视的作用，以堵住可能出现的抽查死角。无人机携带的高倍红外线摄像机也被开启，并适时传回监视画面。 坐镇指挥部的林队长则可根据画面，适时做出人力调配，随时修正、调整围捕计划。 “这架势，就是水陆空三路协同行动，别说一个姚晓依，就是一个排的正规部队兵力，也不够看啊。”负责操作电脑的这名队员啧啧称奇道。 “千万别这么想。对方虽说只是一个人，但目标小，何况对手还精通变妆术。”林队长可不敢大意，“替我想想，还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我还真相不出有啥盲点。”这名队员一脸无辜道，似乎在说，连这样都能被她逃掉，只能说明我们太菜了。 第264章 临危变脸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在北桥发生的一切已经明确无论地告诉了姚晓依，暗夜之眼已经有了行动，想要通过唯一连接外界的四座桥梁难度极大。 夜幕之下，姚晓依潜伏在南桥桥头附近，暗中打探虚实。半个小时后，她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桥头出现的两个可疑的男子实际上是在暗中监视通过桥梁的人和车辆，尤其是出城方向的人车盯得尤其严密，松进紧出的迹象非常明显。 从她隐藏的位置看过去，还能望见护城河的一段河道。她首先注意到了一艇冲锋舟，外形和她从被箭杀的杀手那儿缴获的一样，由于距离偏远，无法判断是否就是暗夜之眼的冲锋舟。继续观察一会儿，她发现了端倪，同样外形的冲锋舟不到十分钟就会在那段河面出现一次。 现在已经是23日凌晨，河道上出现冲锋舟本身就很可疑。冲锋舟间隔不长时间就出现在视野中一次，很明显是在执行巡逻任务。是谁，为什么会在凌晨的河道上巡逻？再联想到桥头出现的可疑人员，姚晓依很容易做出判断，是暗夜之眼在行动，目的是封锁河道和桥梁。 行踪暴露了？ 姚晓依心下一惊，如果猜测属于，杀手此举的意图就再明显不过，这是意图切断自己的所有退路，将自己死死困在这座孤悬之城。 她来不及细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找到一个藏身之所。 宾馆?绝对不行。她相信杀手们很快就会对宾馆、酒店等场所展开排查。 她躲在暗处，掏出手机搜索出清水镇地图，将小镇的主要街道和建筑设施刻入大脑。她在隐藏点附近装上微型摄像机，和手机进行无线连接。 她随即起身离开隐藏点，躲开大街上的摄像头，专挑小巷快速穿行在夜色中。 姚晓依一边走一边搜索刚刚存入大脑的地图，很快闪身进入了一个预想中的公厕。公厕是断然不可能有监控镜头的，这也是她把公厕作为第一临时藏身之所的原因。 姚晓依钻进男卫生间的一个隔板间，插上插销，通过手机视频监控着刚刚沿途留下的摄像机拍下的画面。 正如所料，隐蔽安装在一家宾馆对面的摄像机拍下的画面显示，两个黑衣男子进入了这家宾馆，尽管他们极尽掩饰，因为先入为主，他们宽大外套掩盖之下的武器轮廓还是被姚晓依识别了出来。半个小时后，两名男子走出这家仅有三层高的简易宾馆，行色匆匆地消失在画面中。 姚晓依切换视频，刚刚藏身之地附近摄像机拍下的画面另她大吃一惊。画面中，一辆越野车停在桥头，走下几个黑衣男子，着装和刚刚进入宾馆的两名男子无异。其中一个男子上前和桥头负责盘查的男子交流了几句。后来这个男子随即环顾了一下桥头四周，然后把目光停留在姚晓依刚刚藏身的地方。 就见这个男子愣了一会儿，手突然指了指那个方向，带领刚刚下车的几个男子往藏身之所而去。 他们发现了什么？姚晓依赶紧操作手机，远程调控着摄像机拍摄角度，记录下这几个人的举动。就见这几个人准确无误地来到她刚刚的藏身之地。那是一片灌木林，躲在灌木林背后的草丛里，能清晰观察到桥头的动静。也许正是这个绝佳的位置，引起了其中一个男子的注意。 几名男子查看了一下姚晓依刚刚留下的痕迹，其中一个男子起身，通过耳麦再说着什么，显现是在通报刚刚发现的疑点。 姚晓依心里一紧，明白了两个可怕的问题，首先是暗夜之眼出动的人力超过了她的想象，看守桥梁、巡逻河面、排查宾馆酒店，还有驾着越野车在大街上巡查，这样算下来，这不大的清水镇至少聚集了好几十杀手。 另外，从桥头藏身点到达这处公厕，姚晓依用时四十五分钟，由于沿途要装摄像机，要避开可能存在的摄像头，她迂回走了很多弯路，这样算下来，公厕距离桥头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这意味着，杀手应该很快就会锁定这不到两公里的区域，然后对锁定区域展开地毯式搜查。 这处公厕也不安全！ 姚晓依心念一动，正打算撤离，手机传来监控画面有新动向的提示音，赶紧切换画面，整个人立即呆立在隔板间。 公厕外面，出现了两个黑衣男子，正在往公厕走来！ 姚晓依瞬间恢复镇定，迅速盘算应对之策。她快出不出隔板间，来到男厕大门后侧，这样不能被来人第一时间发现，同时弓弩和箭也已然在手。 不一会儿，公厕门口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稍微停了停，一左一右分别望男女厕门口而进。 姚晓依屏住呼吸，弓箭瞄准了男厕进门方向。 一个黑衣男子出现了。正顺着视线往男厕最里打望，同时脚不停留，进入男厕，随即半转脸，打算把视线投向更近一点的位置。然后，他看见了姚晓依，脸色大惊，下意识掏枪。 但他动作只做到一半。 姚晓依的行动先于他半秒，离弦之箭准确命中他的眉心。 男子哼都没哼一声，动作立马僵住，身子随即下沉。 姚晓依快步冲上去，一把扶住将要倒下的男子的身体，以免发出响动，引起进入隔壁女厕的那个男子的注意。 放下刚刚断气的尸体，姚晓依剥下尸体外套穿在自己身上，再将尸体转移到隔板间。她花了半分钟观察了一下，死者的面部特征，一边按男子的模样快速化妆，一边移步到挂壁式尿槽前，让自己正好背对男厕门口。 “没什么发现吧？”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男子问道。 毫无疑问，是隔壁排查完毕的黑衣男。 姚晓依仍然背对门口，含糊不清楚的嗯了一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使得门口的男子看着她的背影，就像看着一个男子正就着尿槽尿尿的样子。 “抓点紧，怀疑目标就在就近这个区域内。”门口男子道。 姚晓依也不转身，下意识地往背后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然后，她听到了男子走向公厕门外的脚步声。 第265章 掘地三尺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宾馆客房改造的临时指挥部。 林队长目不转睛盯着巨大的投影屏幕，眉头深锁。水面、地面、空中三方力量齐出，愣是没发现姚晓依的踪影。 难道判断有误，姚晓依并未出现在清水镇？ 这个念头刚刚被冒出来，就被他压了回去。 这时，一组负责在大街上巡查的人马发回报告，在南桥桥头的一处灌木林，发现疑似刚刚有人躲藏过的痕迹。 “在以桥头为圆点、二公里为半径区域内展开地毯式搜查，不放过任何可疑建筑，包括公厕、公园等公共设施。”林队长屏幕上放大的地图，调整到南桥桥头位置，迅速做出判断，“冲锋舟加强对这段河面的巡逻，无人机移至指定区域上空，街道巡逻车辆沿扇形弧线封锁所有大街小巷出口，其他区域负责搜查的人员向目标区域靠近。” 林队长一口气下达完新的行动计划，意图明显，就是要将目标区域围个水泄不通。 他的指令通过队员携带的通讯设备，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每一个队员。留守指挥部负责操作电脑这队员随即切换画面，夜空俯视之下，几十个代表队员的红点正从多个方向向目标区域快速移动。不到二十分钟，一个两公里半径的扇形包围圈已经形成。 “报告林队，街道巡逻组已到达预定位置。” “报告林队，指定河道已完成全面封锁。” “报告林队，突击搜索组已封锁出口。” …… 到达位置后，各小组队长及时通报。 “南桥桥头监视组加强戒备，即刻起不许任何人和车辆出城，若有硬闯者，立刻处理……呐，不用我说怎么处理吧？” “南桥监视组明白。不过，如果引起警方注意怎么办？” “问得多余。可以明确告诉你，今晚，将没有警官能靠近这片区域。” “明白。” “全体注意，层层推进，密集排查，向桥头逐渐缩小包围圈。”林队长随即下达行动指令。 画面中，几十个红点一次排开，从多条街道向桥头方向移动。与此同时，空中负责指挥的无人机目标区域上空，配合监视行动，其他无人机则对刚刚搜索过的区域实施不间断巡回监视，以堵住可能的漏网之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目标区域正在一点点缩小，搜索人员密度越来越大，意味着如果目标人物还在区域内，逃脱的机会也越来越小。 在搜索半径缩小的一公里左右的时候，仍然没有发现目标，林队长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担心。 “所有人员暂停前进，队伍一分为二，一部封锁出口，一部调转路线，重新排查刚刚搜索过的区域。”为确保万无一失，林队长重新作出指示。 令下，一半队员固守原位，另一半则立即杀个回马枪，进行第二次密集排查。与此同时，无人机迅速集中在扇形弧线一线，配合留守这一线的地面机动车辆，不间断巡视。 直到队员搜索到弧线一线，重复排查才算结束。这部队员随即折回，和另一部队员汇合。 “继续推进。”眼见队员重新归位，林队长又是一声令下。 画面中，几十个红点再次向桥头方向碾压而去。扇形半径越来越短，红点的移动速度也越来越快。 林队长死死盯着屏幕，面无表情。前前后后两个小时过去了，包围圈越来越小，还是没有发现姚晓依。 当包围圈缩小到半公里，搜捕队员几乎都能看到彼此的身影了，预想的目标人物还没有被发现。 林队长的内心已经难言平静，这次行动声势浩大，参与力量众多，调用的设备齐全，如果行动以失败告终，这脸丢得可就大了。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边命令坚守桥头的四组队员加强戒备，一边继续紧张地注视着行动画面。 果然是最坏的结果，待数十个红点齐刷刷地汇集到南桥桥头，队员们一无所获。 他和最早发现那片灌木林的队员进行了单线联系，得到的回复明确无误，灌木林背后那片草丛确实有明显踩踏过的痕迹，而且是新鲜留下的。联想到北桥桥墩下出现的可疑水渍和河对岸密林有人穿越时留下的痕迹，姚晓依可能进入了清水镇的判断应该没有多大疑问。 紧接着，一个重大发现证实了这一判断。聚集在南桥桥头的队员们在灌木林中的一棵树枝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机，摄像机处于开机拍摄状态。队员们起获摄像机后，摄像机很快被关闭了，显示有人在暗中远程操控着这台摄像机。 是姚晓依无疑！从暗夜之眼杀手在水木镇后山和姚晓依第一次遭遇开始，已经发现了多部姚晓依安装的这种摄像装备。 尽管搜捕行动以失败告终，刚刚获得的信息却令林队长精神大振，姚晓依就隐藏在这座古城之内，只要给他足够时间，他就有信心把姚晓依揪出来。 “报告军师，有确凿证据显示，姚晓依就隐藏在清水镇。”不顾已经是凌晨三点，林队长第一时间拨通了军师电话。 “很好。我立即动用秘密渠道，让清水镇警官彻底失明失聪，你可以放开手脚，做一切你想做的。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 “封锁所有出口，包括河道和所有桥梁，让清水镇变成一座彻彻底底的孤城。必要的时候，瘫痪通讯系统，切断和水清镇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很好。然后呢？” “我会采用切香肠战术，将这座孤城一寸寸挖开。” “很好。你可以在任何时间之间向我汇报。” 放下电话，林队长立即下达了两条指令。 “每座桥梁增派两人，加强戒备，实施更为严格的宽进严出通行准则，要做到出城的每人每车都要严格检查。呐，你们不需要对警官有任何顾虑。” “其他人把刚刚搜查过的区域最后一次排查，然后把这个区域彻底隔离起来。” 第266章 南北隔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姚晓依在哪儿呢？ 正混在开展搜捕行动的队伍当中！ 死者的同伴离开公厕后，姚晓依快速变妆成死者的模样，穿上死者的黑色外套，原本携带枪支的位置正好可以放下弓弩。 她不敢多做停留，从死者身上取下通讯设备，戴上耳麦，摇身一变，成了暗夜之眼的一名黑衣杀手。她离开公厕，快步跟上了死者的同伴。耳麦里，清晰传来被称为林队长的领头人下达的一个个行动指令。 “对以桥头为圆点、两公里半径的扇形区域实施地毯式搜查。”接受到这条信息后，姚晓依暗自庆幸，若非紧急变妆，她必将被围困这个狭小区域内。 为了消除同伴的怀疑，她不得不紧跟随同伴，一起加入到围捕行动当中。她的变妆术已经足够娴熟，丝毫不用担心被对方识破，难办的是语言。她没法模仿出死者的口音，过程中她一直保持沉默，好在对方话也不多，紧张地搜捕过程中，用肢体语言表达简单意图倒也符合常理。 同时，她获得了另外一条重要信息，所有成员的行动，都处在空中无人机的监控之中，负责指挥的林队长也在适时关注着整个行动，每个队员会成为一个红点，出现在监控画面上。 了解到这个信息，姚晓依暂时断掉了脱离队伍、寻找出城机会的念头，一脱离队伍，立即就会被对方发现。至少在结束任务归队之前，在死者的尸体被发现之前，隐藏在队伍当中是最安全的。 凌晨三点左右，搜捕行动以失败收尾。本以为队员们会被安排转移搜索其它区域，却接到了重复排查这一区域，并隔离这个区域的新指令，同时要求水路和桥梁加强戒备。 姚晓依自然明白了指挥官的意图，在桥头起获摄像机的时候，自己潜伏在清水镇就已经被对方从猜测变成了确认，然后对方采取的策略是，以刚刚排查过的区域为起点，再次排查后隔离起来，以此类推，将整座孤城一点点翻个底朝天。 接受到新指令，姚晓依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被杀死的黑衣的尸体还在公厕隔板间，这个疏忽是一个巨大隐患，她必须得想办法赶在被发现之前处理掉。 好在她处的位置距离公厕相对其他队员更近，她立马给同行的黑衣男子指了指公厕的方向，然后捂了捂肚子，在对方一脸了然的神情中，假装尿急，直奔公厕而去。 推开男厕其中一个隔板间，她立马石化！黑衣男子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 她呆立了半秒钟，迅速依次打开每一个隔板间，还是没有发现尸体。卫生间蹲位空隙狭小，不足以将尸体塞进去隐藏住。 尸体去哪儿了？是被某个杀手发现了吗？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尸体被杀手发现，指挥官应该会有所行动。死了一个人，监控画面上的红点却没有少，指挥官应该很容易想到有人混在了杀手当中，必然会对所有人展开排查。但目前来看，一切照旧，说明指挥官还未有所发现。 这时，公厕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姚晓依闪身进入隔板间，轻轻扣上门板，蹲下身来。 “我去查看女厕，这边就交给你了。”不一会儿男厕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正是和她同行的那个黑衣男子。 姚晓依含混不清地哼了一声，算做回应。黑衣男随即离开，去了隔壁女厕。 姚晓依随即走出隔板间，趁机再次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确认尸体是被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了。 她随即步出公厕，等到黑衣男后，两人按照指示，负责区域进行了又一次排查。 凌晨四点左右，搜查结束，这片两公里的扇形区域被隔离起来，所有连接其他区域的通道要么禁止通行，要么设置临时关卡，每个关卡由两名黑衣男子把守。 这令姚晓依颇感惊讶，抓捕行动虽然是秘密展开，但这样大的阵势，大街上却没有到一个警察或一辆警车。 是清水镇的警察毫无知觉吗？姚晓依不这么认为，她想起了肖警官向她简单提到过，暗夜之眼组织极其神秘，行事凶狠残暴，盘踞在C市多年，警方数次出动大批警力清剿未果。这个夜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清水镇警方却集体失声，只能说明，暗夜之夜能量巨大，有极其特殊的手段令警方按兵不动。 这意味着，在接下的行动中，这数十名杀手将无所顾忌，而自己要摆脱追捕，逃离这座孤城，难度成倍增加。 “全体注意，除留守人员，其他人兵分两一路，以横贯东西两侧大街为基准，向南排查剩余区域，并实施隔离。力争在天亮之前，将城区从东西向一分为二，实现两部完全隔离。” 姚晓依正琢磨着，耳麦里接受到了新的指令。 随即，人马再次一分为二，往东西线以南两侧分散而去。姚晓依跟随先前同行的黑衣男子，融入往东一侧的队伍。 过程中，她注意到了在夜空中的无人机，正闪烁着红光，往东西两侧移动。 天色微亮，行动告一段落，城区被一条约十五公里长的横向大街分割成了南北两个区域。这条大街上，五辆被掩饰过的越野车在来回巡逻。一条十五公里长的警戒线被连夜拉起，只留下纵横两条大街交汇处可以南北通行，但入口处安排有四人严格把守，排查过往行人和车辆。 为避免引起市民恐慌，无人机上升到地面目力不及的高度，但仍然不间断地实施全天候监控。 除各个关口的把守人员，其他人被要求就地解散，要求着便装进入北区，天亮后混入市民人群，展开秘密搜查，所有人被要求开启随身携带的定位器，每半小时向指挥部汇报一次近况。 新指令一经下达，姚晓依立马就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267章 智闯北区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临时指挥部。 一夜未眠的林队长毫无倦意，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画面。数十名杀手进入北区后，四下散开，代表他们的一个个红点在画面上无规则移动着。按照他的命令，队员会混入北区市民当中，暗中排查姚晓依。 他认定，经过多轮密集地地毯式搜查后，姚晓依躲在南区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但要在这个长五公里、宽十五公里的北区，找出姚晓依并不容易，她随时都可能化妆任何一个人，混在白天密集的市民人群当中。他并不为此着急，只要把口袋扎紧，甚至彻底隔断清水镇和外界的联系，他有的是时间将姚晓依困死在这座孤城当中。 为以防万一，队伍分散后，他补充了一道指令，让小组长再挑点人员补充到四座桥头和南北区域间的唯一通道口，进一步加强盘查，等到天黑，再继续对隔离起来的北区采取切香肠战术，一点一点将姚晓依逼出水面。 …… 这头暂且不表，却说姚晓依进入北区后，迅速改变模样，变妆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进入了一家早餐店。 天色已经大亮，清水镇的市民照常开始了他们日常的一天。早餐店里也坐满了人。 姚晓依好不容易等待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份早点，一边等餐一边盘算着接下的计划。 混入北区，这是她想到的第一步。 北区刚刚被排查过，且被隔离了起来，实际上相对安全，杀个回马枪，也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难办的是，按要求必须随身携带的定位器，所有搜查人员都分散在了北区，贸然潜回南区，必然暴露行踪。扔掉定位器倒是暂时可以脱身，但无异于告诉对方，曾有有人混在杀手队伍当中，必然会被对方顺藤摸瓜。 然后，她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正要发条短信，却意外收到了一条短信。一看之下，立马又石化了。 “我有办法！” 高飞？怎么可能？ “你在哪里，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里？又怎么可能知道我需要什么办法？”姚晓依一连编辑了三个问句，回过短信。 “这些问题稍后告诉你。现在，按我说的做。随便找个人，把定位器悄悄放在他身上即可。” “可以，每隔半小时，我必须汇报一次行踪。” “我自有办法，你照做就是了。” 姚晓依无条件相信了高飞，选准一个目标，不露痕迹地把定位器放进了一个正在用早餐的客人身上。 “点开这个链接，定位器出现的移动轨迹就可以适时出现在画面中。”高飞发来又一条短信，附带一个链接。 姚晓依点开链接，画面是一个俯视镜头下的清水镇实景图，画面中分布着数十个红点，正在做无规则移动，其中一个点则是蓝色的，没有移动。 “你应该猜出来了，这些红点正是正潜伏在北区的暗夜之眼的杀手，刚刚你正和他们在一起，那个蓝色的点代表你，蓝点没有移动，说明你刚刚转移到他身上的那个人正呆在某个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他现在应该是在北区靠近东边的一家小餐馆。现在你可以随意离开餐馆，并借助画面完成每隔半小时一次的例行汇报。”高飞又发来一条短。 “可是，我的声音……”姚晓依正在编辑短信。 “你也许会担心你的声音会被识别出来。放心，这个我也为你考虑到了。”高飞就像坐在姚晓依面前，看着她正在发短信一样。 接着，姚晓依有收到一个链接。 “下载这个APP，安装上一个声音过滤软件，你的定位器里自动留存有先前那个杀手的声音，你汇报的时候，软件会帮你自动处理，转变成先前那个人的声音。嗯，这一点我有足够自信，对方很难识别出来。” 姚晓依照做，却是心头一惊，高飞怎么可能知道“先前那个杀手”？ “公厕那具尸体是你干的？” “不然，尸体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好了，现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我猜想，下一步，你会杀入南区，因为那儿刚刚排查过，所以更安全。”高飞回来短信。 姚晓依又是一惊，高飞的行为令她大开眼界，不过，她的心却是为止一沉，深色莫名地暗淡了下去。 “你必须马上离开清水镇，你不在对方的怀疑范围，应该很容易脱身。而我更不希望你卷入进来。”姚晓依回了条短信过去。 “我自由分寸。嗯，我们会见面的，就在南区。”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也帮了我的大忙。我不会和你见面，我也希望你打消这个念头。不是现在，是永远不要见面……” “你有权利拒绝我，但我也有权利拒绝你的拒绝。你还是先考虑自己怎么脱身吧。”姚晓依的短信还没来得及发出去，高飞的短信又过来了。 愣了愣，姚晓依删除掉编辑到一半的短信，轻轻地一声叹息，起身离开了早餐点。 熙熙攘攘的北区大街上，姚晓依穿行人群中，很快就来到了城中心，贯穿清水镇的纵横两条大街交汇于此，通往南北两取的唯一通道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和车辆分成两个入口，需要出示身份证明，接受严格检查后方能通过。 姚晓依混在人群中远远地观察着，照这架势，她断无通过的可能。她又沿着将城区一分为二的那条东西向大街来回走了一段，识别出了经过伪装后，正在大街上来回巡逻的越野车。横贯东西的长长的警戒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身着便装的暗夜之眼的成员，他们装扮成无所事事的市民，沿着警戒线来来回回移动，在他们宽大外套里面，姚晓依识别出了隐隐约约的枪支的轮廓。 想要进入南区，唯一有那条唯一的通道不可。 不多一会儿，姚晓依转身离开了中心区域。 第268章 突击检查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北区梨花街17号，足缘洗脚房二楼包间。 洗脚妹叶紫涵恍恍惚惚醒了过来，半清醒半模糊地揉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终于是明白了自己还在包间里，只记得刚刚为一个自称飞哥的客人捏脚来着。 这个客人很是奇怪，刚开始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肆无忌惮盯着自己的胸-部看，那个眼神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她入行不久，身边姐妹们总是好心提醒她，前来洗脚房的客人总免不了动手动脚，自己忍住，吃点哑巴亏就行，可千万别惹怒了他们，也别想着状告主管，若因此丢了单子，非但不到主管的同情，反而会招来责骂。 所幸这个客人后来反而规矩了，只是要求自己讲故事，还得是讲自己的。她心犯嘀咕，还是顺从了客人的意思。客人不但免了全身按摩的服务项目，还毫无必要的加了一个钟，相当于不花一份力气，就多挣了一份收入。 她一边给客人捏脚，一边讲着自己的故事。捏着捏着，她感觉浑身乏力，思维变得有些模糊。她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生怕自己的反应引起客人不满。 但她的意识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浑身越来越没力气，思维越来越模糊。然后，她眼前一黑，从凳子上载了下去。 大约花了半分钟时间，她彻底清醒过来，在发现想起自己是躺在沙发椅上，心头一惊，谁把自己扶在椅子上的？客人呢？ 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距客人加钟的时间还没到，算上来，她大约昏迷了半个小时。 她慌忙起身，毫无意义地在不大的包间里寻找客人。 她突然愣住了，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着一套打底的秋衣，洗脚房发的制服外套竟然不见了。 为什么？谁干的？那个客人？难道…… 她慌了，下意识看看了下-身，还好，似乎没有被客人那个啥。 但衣服怎么会没有呢？那个客人有恋物癖？ 肯定是了，而且客人为了偷走她的衣服，一定是趁自己不备，用了什么**之类的东西，才让自己陷入了昏迷。 这是她认为最合逻辑的猜测。 然后她想到，工作服被丢失，如果被主管发现，责骂一通是小事，赔钱肯定少不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溜回休息间，穿上另一套工作服。 她抬步就要溜出包间，刚到门口愣住了，门外走廊上阵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叮铃铃！ 与此同时，墙壁上的挂式电话机响了。她转身拿起接听。 “有人来突击检查。”一楼负责接待的那位服务员说完就急切了挂了电话。 这是常有的事，虽然这是一家相对正规的洗脚房，每逢镇上有人来检查，所有包间还是会接到电话，提醒技师和客人规矩点，某些可以理解的场面断不能出现在检查人员前面。 但眼下自己这个状况，怎么解释得清楚？ 要沿走廊冲回休息的地方是不可能了，她急中生智，赶紧躺回沙发椅子上，用一床薄被子盖住身子，露出脸，假装睡着了。 通过外面的响动，她能清晰地判断出来，检查的人正挨着包间一个个搜查过来。 嘭！ 随着一串脚步声来到门口，包间的门随即被撞开。 她假装被惊醒，半立着身子，一脸迷惑地看着门口。 这是进来两个着便装的陌生男子，后面跟着她的主管、一个唯唯诺诺的中年妇女。 陌生男子看了一眼陈设简单的包间，一脸疑惑地盯着同样装着疑惑的她。 “怎么回事，这是谁？”其中一个男子扭头问主管。 “她……她是店里的技师。”场面令主管也有点懵圈，“问你呢，怎么回事，客人呢？” “客人走了。” “你这是？”主管语气严厉道。 “我……有点困，就躺一会儿。” “店里的规定都忘了吗？技师不能在包房休息。还呆着干什么？滚回去。”主管一把掀开了被子。 她红着脸，尴尬起身，打算端上洗脚桶马上离开。 “让领导笑话了。”主管赶紧陪着一张笑，对男子道。 “等一下。”男子对主管的话充耳不闻，向她递过来一部手机，“好好看看，见没见过这个人？” “没见过。”她摇摇头，手机屏幕上，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 男子收起手机，又环顾了一下包间，和另一个男子随即转身离开。 主管狠狠地刮了她一眼，随即跟上了两个男子。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弯腰重新拿起木桶，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 点开一看，她又是一惊—— “对不起，我借走了你的身份证，会还给你的，沙发椅下面有一万元现金，算做酬劳，千万别对任何人说起你借过身份证，看完后请及删除短信，切忌。” 借？这是偷或者骗好不？ 如此，那个人的各种怪异举止就算有了答案，一切都是为了从她这人骗走身份证，只是她想不明白，骗子为什么偏偏就找上了自己。 随后她从沙发椅下面找到一个信封，果然装有一万现金。 “你就是个骗子。我不要你的钱，把身份证还我，还身份证的时候退钱。” 回过短信，她装好现金，急匆匆回到宿舍。好在同寝的其他姐妹正在上钟，她把钱藏上，穿上另一套工作服。等了半天，没等到那个人的短信，却等到了主管。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主管一进来就黑着脸。 “啥?” “装傻是吧？那个客人到底怎么回事？” “客人……客人走了啊。” “哄鬼。有钟都好没上完就走的客人吗？” “客人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先走了。” “真的？”主管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嗯。”她使劲点了点头。 “那你呢，怎么睡到沙发上了？” “困了，睡了一会儿。” “还要撒谎？”主管提高了音量，“你的工作服怎么解释？你回宿舍脱完工作服，再去包间睡觉？你把我当傻子？” “我……”她低下头，迟疑着要不要告诉主管实情。 “是不是客人欺负你了？就是……就是那个你了？”主管声音缓和了下来。 “我……”她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主管的眼睛，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哎……”主管叹了口气，拍拍了她的肩，走了。 她抬头，想叫回主管，嘴张开，却一个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第269章 发现疑点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宾馆临时指挥所。 “各组汇报情况。”林队长盯着屏幕上那些正在做无规则运动的红点，头也不回地对下面六七个小组组长道。 “四座桥头关卡无异常。” “护城河道无异常。” “通关口无异常。” “南北分割线无异常。” …… “搜查组？”见搜查组迟迟没回话，林队长这才回头，却见搜查组组长通过耳麦正在听取队员的汇报。 “搜查组无异常。只是……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切正常。”搜查组长结束通话，赶紧回复道。 “只是什么？记住，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细节。”林队长扫了每个组长一眼，“魔鬼就在细节处，告诉你们的队员，睁大眼睛，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说说吧，王组长，你的只是后面是什么？” “呐，刚刚队员汇报，例行搜查到一家洗脚房，没有收获。如果要问有什么细节的话……”这位姓王的组长顿了顿，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客人还没上完钟就离开了。” “还有吗？” “哦，技师偷懒，在包房睡了觉，被主管骂了一通。” “还有吗？” “没……没了。” “联系搜查队员，让队员把看到的细节一字不漏地详细复述一遍。我要所有细节。”林队长又对其他组长道，“还有你们，要求你们的队员汇报越详细越好。你们要知道，目标就在城内，善于变妆，理论上所有人都值得怀疑。” “报告林队，情况情况是这样，洗脚房在梨花街17号，二楼一个包房的客人接了一通电话后，说有急事离开了，包房有一张供技师坐的凳子，一张供客人躺卧的单人沙发椅，没有可也藏人的可能，搜查人员到的时候，技师正躺在沙发椅上睡觉，盖了一张薄被子，被主管拉开被子后发现技师只穿着秋衣秋裤，疑似和客人有过性……”再次听取队员回报后，王组长打算一口气复述完毕。 “技师只穿着秋衣秋裤？”林队长突然打断道。 “对。” “技师的工作服呢？” “这……没说，没问。” “再问！”林队长提高了声调，对王组长的表现很不满。 “抱歉，稍等。”王组长赶紧和搜查队员再次联系，很快回复道，“报告队长，包间里没发现工作服。队员说了，主管还当场训斥了技师，说洗脚房的规定，技师不能在包间休息。” “重回梨花街，找到工作服的下落！你啊……这么明显的漏洞！”林队长恨不得扇了王队长一巴掌，随即命令操作电脑的队员，“调出梨花街17号附近的监控录像，找出这段时间进出洗脚房的人，一个个排查！” “好的，队长。”操作员迅速调出监控录像，投屏到大屏幕上，一帧帧回放画面。 “队长，你看！”操作员突然把画面定格，一个穿工作服的女子走出洗脚房的图像清晰可见。 “还呆在这儿干什么？你亲自去，命令附近人员增援，提审技师！”林队长呵斥道。 “这就去。”王组长慌忙离开的指挥部。 “还有你们，不用坐在这指挥部，都去各自负责的现场。”林队长命令完其他几个组长，有对操作员道，“继续调阅录像，搜索这个女子。另外，无人机调集这个区域，辅助搜查。” 操作员对空中无人机发出指令，屏幕上一个小窗口画面显示，代表无人机的几个蓝点正迅速向梨花街区域移动。 操作员随即又调出梨花街附近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逐一排查，却再也没有发现那个穿工作服的女子。 “这说明什么？”林队长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说明对方有意识在躲避监控镜头，一个洗脚房的洗脚妹，为什么会刻意躲避监控？这本身就值得怀疑。再调刚才的镜头，看看这个女子有没有回到洗脚房。” 答案是没有，直到操作员把录像一直播放到刚刚拍下的适时画面，梨花街17号洗脚房的大门口还是没有出现那个女子，意味着这个女子离开洗脚房再也没有回去。 “封锁洗脚房，任何人不得出入！”神秘离开的女子，神秘消失的工作服，林队长意识到什么，通过耳麦立即下达命令。 …… 梨花街17号的技师宿舍里，叶紫涵躺在床上心神不宁，不仅被客人骗子走了身份证，还被主管误会 自己失身于客人。她按了按藏在枕头里面的、用信封装好的一万元现金，就像摸着一个烫手山芋。她并非不需要钱，实际上，她能委屈自己到洗脚房当一个洗脚妹，正是因为她急需用钱。但这来历不明的钱她却不敢要，她严格的家教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但是，她个叫飞哥的客人却迟迟不回她的短信。她试着打个电话，却被系统告知，所拨打的号码是个空号。 她弄不明白，这号码明明给她发过短信，怎么成空号了。反正她是打了注意，那个客人来还身份证的时候，她一定要他当着主管的面临给她解释清楚，他是怎么欺骗自己的，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有……没有占自己的便宜。 嘭！ 她正胡思乱想着，房门被猛然撞开，闯进来三男子，其中两个正是两个多小时前来洗脚房搜查过的那两个人。 两个人快步来到她的床前，另一个人则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领导，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再说，刚刚你们不查了吗？”在门口那个人的背后，传来主管惊慌语气。 “闭嘴！”门口那个人扭头怒斥一声，“去，把店里所有人，包括客人，集中到一起。” “领导，这样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啊，你们……” 啪！ 门口那个男子猛然转身，随手就是一击响亮的耳光。 “不要让我再重复任何一个字！否则就是，死！”男子声音冰冷，看都不再看主管一眼，回过头继续堵在门口。 第270章 暴力审问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叶紫涵从床上慌忙坐起，惊恐地注视两个男子。 “你的工作服是怎么回事？”一个男子问。 “工作服？”她有点懵。 啪！ 还没反应过来，挨了重重一击耳光。 “不想吃苦，就好好说话。查包间的时候，你没有穿工作服，去哪儿了？” “我……放回宿舍了，这……这不……都穿上了。”她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战战兢兢的。 “你的客人是不是这个人？”男子递过手机，把屏幕对上她的眼睛，是一个年轻男子，正打算进入洗脚房，正是那个叫飞哥的客人。 “是。” “今天有没有离开洗脚房？” “没有。” 啪！ 又是一击耳光。 “你……”她捂住另一边脸，带着哭腔，眼泪已经下来了。 “想好了再说。”男子面无表情，又把手机屏幕举在她眼前，“那这个人是谁？” 画面上是一个穿工作服的年轻女子，一只脚刚刚跨出洗脚房的大门。 “我……我不知道。”她更懵了。 “带进来！”门口那个男子扭头朝门外喊了一声。 紧接着，一楼那位负责接待的女子被另一个男子推了进来。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负责审问那个男子对接待小姐道。 “大约下午一点半左右，我正从楼下下来，正看见她准备走出去，我还叫住她，问她出干嘛，她说去帮客人买烟。”接待小姐赶紧道。 “我没有，我连楼都没下过。”叶紫涵吃惊地看着接待小姐，“你一定是看错了。” “我怎么会看错，肯定是你。你还抱怨了一句，说那个客人真烦。”接待小姐认真道。 “真不是我……” 嘭！ 话音未落，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拳，她感到五脏六腑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正算是轻的。”男子仍然面无表情，又问接到小姐，“她什么回来的？” “这个……奇怪，我没注意到她会来。”接待小姐道，“紫涵，你倒是说说啊，你是什么回来的？” “我没出去过啊！”她委屈地哭喊道。 “她没出去过，林队调阅监控后发现，离开这个女子还没走出梨花街，就消失不见了，这个期间，也没有发现这个女子进入洗脚房的画面。”堵在门口的男子这时开口道。 “那好，我们想知道，在包间里，你和客人发生的一切，他是怎么离开的，什么时候离开的。是所有细节，要是被我们发现你有什么隐瞒……”负责审问的男子冷视着她的眼睛，一匕首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噗嗤！ 她只当男子是吓唬她，却不料男子手腕一挥，匕首直直插进了自己的大腿。 “啊……我说，我说……” 她捂住腿，把包间里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带着哭腔，剧烈的疼痛让她说得断断续续的，但是她却隐瞒了短信的事，只是说，醒来后，发现工作服和身份证都不见了。 这个男子听到她的身份证丢失后，回头和门口的男子对视了一眼，立即结束了审问，匆匆离开了房间。 见三名男子离开，她身子一软，无力瘫倒在床上，横遭的屈辱，全身多处的疼痛，令她无声地抽泣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宿舍的门又被嘭地一声撞开，进来的是黑着脸的主管。 她立即停止了抽泣，挣扎着起了身体。 “收拾东西，走吧。”主管看了看她的可怜样，一声叹息，终究没有再责骂她。 “走？去哪儿？”她吃惊道。 “从哪儿来就去回哪儿去吧。” “我……被开除了？” “惹出这个大事，你还能呆下去么？你知道今天这么一折腾，店里会损失多少收入吗？你呀，趁老板还没有发怒，赶紧走吧。” “我……”她欲言又止，挣扎着下了床。 “对了，工资就别想去结了。老板的原话是，你这点钱，还不够赔他一根毛。赶紧收拾，越早越开好。”主管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艰难地挪到洗漱台前，望着镜子里两边红肿的脸，泪水又下来了。她一边哭，一边化着淡妆，但止都止不住的泪水很快又冲毁了妆容。 她索性不化了，简单洗了把脸，开始收拾东西，随便把枕头里面的一万元现金装进了口袋，她想着还得还得把钱还给那个客人。 不多一会儿，主管又回来了，扔给她一个小包裹，里面是绷带、消炎药、止痛药等她急需的东西。 “自己处理吧，我只能帮到这儿了。”主管留下一句话，又匆匆离开。她给大腿上的伤口上上药，缠好绷带。准备妥当后，拖着行李箱出了宿舍门。 下到一楼，她继续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却被叫住了。 “刚刚老板发话，你必须净身出户？”那个接待小姐挡住了她的去路。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搜身呗。”接待小姐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凭什么？”她有点发怒了。 “凭什么？凭因为你，店里所有员工都被扣发一个月工资，抵扣店面的损失。呐，刚刚下的通知。”接待小姐道，“自己打开箱子吧。” “……”她照做了。 接待小姐把拖箱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然后指了指她的身子。 “啥意思？搜身？” “不要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接待小姐面无表情，开始搜身，很快找到了那个信封，“这是什么？” “当然是钱，不偷不抢来的。” “净身出户，自然包括这个。”接待小姐打开信封，大致数了一下钱，随即就要收起来。 “这是我的，你没权利拿走。”她急了，作势要把信封抢回来。 “你还是不要为难她了。老板说了，你分钱都不能带走。”背后传来主管的声音。 她动作做到一半，僵住了。 “可是……这钱……”她张开嘴，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好了，早点离开吧，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主管走进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接待小姐赶紧帮她把凌乱的拖箱整理好。 几分钟，她拖着拖箱，出了店门。 第271章 紧急围捕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宾馆临时指挥部。 林队长接到王组长从梨花街17号发回来的报告，立即明白了，姚晓依，一定是姚晓依。姚晓依化妆成了一个男子进入洗脚房，迷晕技师，取走身份证，再换妆成技师的模样，离开了洗脚房，随即从监控镜头上消失了。 如此大费周章，姚晓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这是要用假身份闯关。 “各个哨卡立即排查通关人员信息，已经发现一个叫叶紫涵的个人信息，立即报告，准确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到现在这个时段。”林队长紧急下达了一条指令，想了想，他又通过耳麦下达了第二条指令，“搜查组立即结束搜查任务，小组长抽调人员补充到关卡位置，每个关卡增加四人，其余人员随即激动待命，四座桥梁加强排查。立即！马上！” 结束通话，林队长来回踱步子，不时看向墙壁上的巨型屏幕。画面上，十多个红点正从北区不同位置向东南西北四座桥梁位置移动，直到增派人员分别到达指定位置，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报告林队，中心区通关处发现了叶紫涵的个人信息，二个小时前她通过了关卡，进入了南区。” “回马枪？”林队长冷哼一声，即刻发出指令，“机动组立即出发，沿东西向大街密集布防，南桥哨卡和中心区域哨卡单向放行，只进不出。无人机转移只南区上空，密切监视。” 令下，屏幕上又有数十个红点向将整个城区一分为二的那条东西向大街移动。 “等等，那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南区？”林队长指着屏幕上一个红点，突然道。 操作员赶紧切换画面，红点的位置在南区偏西一侧，而且这个红点处于静止状态，并未像其他红点那样向指定区域移动。 “各个小组长，马上清点各组人数，另外，怎么会有人员在南……”林队长立即下令，但他的话音未落，那个静止的红点突然消失了。 林队长神色大变，盯了操作员一眼。 “东侧，缤纷广场，误差不超过500米。”操作员会意，放大画面，报出红点消失的准确位置。 “东侧缤纷广场，就近机动组二十人立即围捕！无人机跟上。”林队长再次下令。 操作人随即圈出距缤纷广场最近的二十个红点，定向群发了一条信息，信息包含红点消失区域的适时实景地图，以及连接广场的所有通道的道路路况。 屏幕上，最近的二十个红点迅速越过警戒线，直往预定方向移动。与此同时，两架无人机已迅速移动到广场上空。 不到十分钟，红线达到广场附近，并按操作员提供的信息，堵住了通往广场的几个出口，对潜在目标形成了合围之势。 “报告队长，搜查组少了一名队员，叫郭伟，失去了联系。”这时，搜查组组长清点完人数，发现意外。 “怎么可能？每个半小时，所有队员，包括这个叫郭伟，都做了例行汇报。”操作员嘀咕道，马上调出郭伟的个人信息和汇报记录，同时投屏在屏幕上，开了一个小窗口。 “播放通话录音。”林队长道。 “郭伟报告，位置致民路，无异常发现，OVER!” “郭伟报告，位置东兴路，无异常发现，OVER!” “郭伟报告，位置民主路，无异常发现，OVER!” …… 听完郭伟的所有通话录音，林队长一脸疑惑地看着操作员。 操作员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发现，随即调出郭伟以前的语音记录做对比，仍然没发现异常。 再看屏幕上，二十个红点继续快速向广场靠近，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无人机下降！我要更清晰的画面。”林队长下令。 操作员欲言又止，操纵电脑向无人机发出指令。无人机迅速从高空下降，悬停在广场上空大约800米。无人机携带的微型摄像机拍下的画面能清晰显示广场上的人群，红点代表的队员也进入到了画面中。 广场上零零散散有十多个市民，他们惊奇地看着突如其来的无人机，兴奋地指指点点。 操作员往神秘消失的定位器上再次发出信号，仍然毫无反应。 “控制广场上的所有人，挨个搜查。”林队长见状，几乎不做思考，命令道。 令下，无人机清晰记录下了二十队员迅速合围而上，将广场上的市民逐一控制住的画面。 “报告林队，发现了定位器。”很快，一个队员报告。 “就地审讯。” 被抓获的一名可疑男子随即被带进了就近的一辆巡逻越野车。 “报告队长，被抓获男子已确认，为清水镇市民，供述的个人信息和清水镇派出所登记的信息完全一致，本人交代并不知道定位器的存在，怀疑是被人暗中塞进衣服口袋的。”十多分钟后，队员报告审讯结果。 “把人带回来，其他回到预定位置，严密排查。” 林队长结束通话，眉头紧锁。抓捕行动开始前不到二十分钟，郭伟就做了正常汇报，他去了哪儿？把定位器转移到陌生人身上的目的是什么？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用手捂住耳朵正要通过耳麦通话，又停顿了一下，改为掏出手机，和搜查组组长单线通话。 “把昨晚行动开始以来，和郭伟一起行动的队员带回来，记住，是秘密地带回来。” 很快，小组长将一名队员带回了宾馆。 “把你昨晚开始和郭伟集体行动的过程完整地讲出来，记住，要有细节。”在一间单独的房间，林队长不着痕迹道，指了指椅子，“坐下说吧。” “好的。”这名队员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组长，忐忑地坐下，开始讲述昨晚行动的经过。 “在此期间，你们有没有分开过的时候？”林队长突然问道。 “没……哦，有，两次。一次是我们排查到一个公厕，一人进了男厕，一个进了男厕。嗯，还有一次，就是刚刚搜索过的区域进行重复搜索的时候，我们刚好又搜索到了公厕附近，他先去上了卫生间，看上去是肚子不舒服，很快我也跟上去了。” “两次你们分开的时间分别有多久？” “都不超过十分钟。” “你有没有进他负责那边的公厕看过。” “没进入过，两次都在门口。” “有没有看到什么？” “一次没往里看，一次只看到他的背影。” “他在干什么？” “对着尿槽撒尿，嗯，刚好背对着我。” “正在撒尿？” “啊……我想想……我倒没注意有水声，他那个样子就是撒尿的样子……” “好了，你归队吧。”队员还没说完，被林队长打断了。 “林队，你这是……”看了一眼队员离开的背影，小组长疑惑地看着队长。 “他没有嫌疑。我想我大致知道郭伟的下落了。” “哪儿？” 林队长没有说话，指了指天上。 第271章 意外会面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致富街27号悦来客栈，高飞如约敲响312客房的房门。 独立阳台上，一张小圆桌，两个把椅子，一壶茶。两人相向而坐，四目相对。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开始吧，我知无不言。”高飞两手一摊。 “自己说吧，从头到尾。”姚晓依道。 “呐，就从我怎么会出现在清水镇开始。除非你彻底不用手机，否则不管你怎么更换手机卡，只要一开机，我都能找到你的位置……” 姚晓依神情有些古怪，也不说再说话，认真地盯着她。 “你怎么会出现在清水镇呢？联系到水木镇后山发生的一切，再查看地图，很容易能想到，锯杀牛哥后，你又返回后山，沿水路自北南下。连接水木镇和C市之间的道路已被警方布控，我猜想，暗夜之眼也有人潜伏在这条路上。所以，水路是一条相对安全的路。” “你其实应该去当警察的。”姚晓依端起杯子，小饮一口。 “赶到清水镇，我发现了一群身份可疑的人，很容易就能想到，这些人的目的一定和你有关。入侵他们的通讯系统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难事，发现他们果然冲着你来的。躲在南桥桥头灌木林后面的那个人是你吧？通过监听他们的通话，得知他们似乎发现了你的踪迹，意图将你封堵在桥头区域。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他们不但有地面人员在参与搜查，水面和空中也投入了力量……” “我也混入了南区，正如你所说，我并不在他们的怀疑范围，进入很容易。依据定位我潜伏到了公厕附近，很快发现了意外，因为你的位置和一个红点出现了重叠。我想到了一个狠坏的结果，那就是……”这时高飞顿了一下，喝一口茶，继续道，“我想你可能遭遇到了杀手的袭击。我还没有冲到公厕门口，却发现出来两个黑衣男子，我手机视频上的两个红点完全重叠。我知道坏事了，躲在暗处，待两个黑衣男子走远，冲了卫生间，却意外的发现了一具男尸……” “怎么可能？但当我发现男尸额头的伤口，一下就放心了，男子分明死于箭伤，一箭绝杀。谁干的？当然是你。这样，疑问迎刃而解，你击杀了那个男子，再利用变妆术变成死者的样子，混入了杀手队伍当中。不得不说，你这个计划太漂亮了……” “应该是时间仓促，你没有来得及处理尸体，我想这个应该是一个潜在隐患，当杀手在桥头扑了个空，必须会在目标区域内反复排查，尸体很容易暴露，这样你的身份也很容易暴露。所以，尸体消失了。很快，我发现你也意识了潜在风险，当你再次出现在公厕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意外。我猜，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尸体是被我转移走了的吧？” “……”姚晓依不置可否，饶有兴趣地继续盯着高飞，替他续上茶水，再眼神示意他继续。 “接下来就更简单了，天亮后搜查暂时告一段落，你混入了北区一家早餐店。我猜，这个时候你已经在想着如何重回南区，因为南区刚刚排查过，相反是最安全的。但是，对方那位姓林的队长要求所有人必须随身携带定位器，还要求每隔半小时必须汇报一次近况，所以你在思考怎么办，然后你就收到我的短信……” “我已经了解到，要进入已经被隔离起来的南区，必须要有身份证明，接下了你肯定会去弄一张身份证，什么样的都行，因为你随时可以变身成任何一张身份证上的人。我猜想了很多种你获取身份证的方法，包括使用致幻剂随便迷晕一个大街上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去了洗脚房，还肆无忌惮地调戏了洗脚妹。这些都没什么，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让你洗脚妹叫你飞哥呢?话说,这种事我高飞可干不出来呢。” 高飞终于说完，等着姚晓依的反应。 姚晓依却只是抿嘴而笑。 “要不，我们看电影吧？”高飞突然道。 “啊？”姚晓依显然没预料到高飞会来这么一句，眼神有些慌乱，不过迅速掩饰了过去，道，“没心情。” “你不是姚晓依！”高飞身子猛然往前一探，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到底是谁？” “我从来没说自己是姚晓依啊，一直都是你自己把我当成她的。”女子反而不慌不忙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哎，是我大意了。”看出女子并没有恶意，高飞悻悻地松开了手，“你刚刚帮我续水的时候，我就有了点怀疑，水壶明明在你右手边，为什么偏偏要用左手续水呢，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个左撇子，而我印象中的姚晓依可不是一个左撇子。至于“我们看电影吧”这句话，其实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懂，你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明确无误说明，你是假的。” “你应该是爱那个姑娘的吧？其实我也是上了她的当。”女子说起了她遇到姚晓依的遭遇。 下午她正在大街上走着，被一个神情悲伤的年轻女子叫住了，年轻女子问她愿不愿意帮她一个忙，代她捉奸，到一个客栈去见证一个负心汉的卑劣表演，她男友口口声声说爱她，背地里却爱着别人。年轻女子说也白请她帮忙，给了整整五千块做酬劳。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酬劳是一个方面，她也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渣男，守着这样一个漂亮姑娘也要劈腿。当然，出发前，年轻女子给她化了个妆。 “看来，我们俩都被她骗了。”姑娘说完故事，笑了，“看上去，你也不像背叛了她的样子，依我看，你们倒是很般配的一对呢。” 高飞不置可否，内心一阵苦笑，末了，一脸严肃地对姑娘道，“换回你自己的样子，赶紧离开。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第272章 发现老巢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姚晓依当然还在北区。 却说她大摇大摆从洗脚房出来，毫不掩饰把自己变成洗脚妹的形象让监控镜头完整记录下来。这是她实施声东击西计划的重要步骤。 按她的预想，杀手搜查到洗脚房扑了个空，也许能发现疑问，随后会调阅满大街的监控录像，然后顺藤摸瓜，发现洗脚妹丢了身份证，进而猜想她的意图是要携身份证乔装改扮，重回南区。 接下来，她只需要找到一个替代者，携带身份证进入南区，在通关处留下个人信息。 拐出梨花街，她一改常态，刻意绕过监控镜头，连续几个变向穿越，闪身进入公厕完成变妆，彻底摆脱了潜在的跟踪。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姚晓依很快锁定了一个身高和她差不多的年轻女子。她装出一副忧伤的表情拦住了这位女子，许以重金，委托女子代她捉-奸，撕掉渣男男友虚伪的面具。年轻姑娘满脸同情，爽快地答应了她。 她把年轻女子化妆成洗脚妹的面容，和身份证对应，把手机和身份证一并交予女子，给她看了高飞照片，告诉进入南区后，这个男子一定会联系她。 姑娘顺利通关进入南区后，很快回复她，高飞果然往手机发了短信，约她到一家客栈见面。姚晓依告诉女子，到指定客栈后，尽量不说话，只管看这个渣男怎么表演。 目送女子通关，姚晓依继续混迹在大街上。新手机上同样下载了高飞给她的监控APP，视频画面上，代表杀手的数十个红点依旧清晰看见，唯一的那个蓝点则再南区西侧一带无规则移动，这个蓝点代表她在早餐点将定位器转移到他身上的那个陌生男子。 但是，正看着，那个蓝点却突然消失了。姚晓依大惊，不明所以。不一会儿，整整二十个红点快速向蓝点消失的区域移动。她意识到，这是杀手组织注意到了蓝点的异常，正在围捕那个陌生男子。 她沿着东西向那条大街往红点消失的南区西侧移动，不时关注着手机画面。二十个红点逐渐形成包围圈，将蓝点消失区域团团围住，然后将包围圈逐渐缩小，最后红线汇集到了一起，意味着，陌生男子已被杀手擒获。 完成任务后，大多数红点四下散开，只有两个红点还呆在原地。不多一会儿，两个红点向南北分割这一侧移动过来。 判断还了红点方向，姚晓依迎前。几分钟后，不用借助手机，姚晓依看见了一辆和大街巡逻的越野车外观一致的越野车，再通过手机视频，她确认，那两个红点代表的杀手正在越野车上。 越野车穿过东西向大街，从北区进了南区，很快消失在视线之外。 姚晓依迅速做出判断，这辆车也许会开向杀手组织在清水镇的大本营。不用多想，她拔腿跟上。手机视频清晰记录了越野车穿行的轨迹。 北区兴盛路48号，绿地大酒店。这是红点停止移动的地方，这意味着，两名杀手进入了这家酒店。 问题是，杀手进入了哪个房间呢？ 她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正在思考对策，门口进来两个男子，一看之下，又惊又喜，其中一个男子，正是昨晚和她一起在南区执行搜捕的杀手。 两男子走到电梯口，按下18楼的按钮。 姚晓依快步跟上，随后也进入电梯，按下17楼。到达17楼，她出了电梯，掏出手机调出手机视频，确认了代表电梯里这个两名男子的红点。 两名男子到达18楼，显示的红点开始移动。她跟随红点轨迹同步移动，穿过走廊，红点停下，紧接着，又沿原轨迹垂直方向移动了一小段距离。抬眼一看，她正站在1719房间。很明显，杀手进入了楼上1819房间，这个房间是暗夜之眼在清水镇的临时据点无疑。 她不敢贸然上楼，随即下楼出了酒店，远远躲在酒店附近。不多一会儿，先前那个认识的男子出了酒店，往南区方向而去。 十多分钟后，她化妆成一个清纯大学生模样，再次走进了这家酒店。酒店前台正好没有其他客人，她羞涩地红着脸，小声对帅气的接待员说，她是和男友来约会的，但是不想在酒店留下个人信息。 “这可不行，这几天查得很严。”接待生道。 “求你了。”她红着脸，直视接待员生，一个装有厚厚一叠现金的信封从台面推到了接待员面前，“这个给你，请你行个方便。我和男友很不容易的，我这是专程过来看他。” 接待员迟疑了一下，不经意左右瞟了一眼，不着痕迹在信封上按了按，收下了。 “这个话，我给你协调一下。”接待员也是假装公事公办的样子，“呐，小姐想定那套房间呢？” “20是我的幸运数字，就1820好了。”她说。 1820房正是1819隔壁。姚晓依进入客房，来到了阳台，探身往外环顾缓释一圈，锁定了和阳台正对面的另一家酒店，转身下楼。 她来到对面那家酒店，故伎重演，在没留下任何身份信息的情况下，办理了入住手续。她选定的房间和对面1819正好相对，楼层被对面1819更高。 进入房间，她把窗帘拉上，剩下一条缝，居高临下，观察着1819房间的动静。时间已接近黄昏，对面房间亮着灯。对照她入住的1820房间，本该是床的位置，却摆了一张桌子，椅子上面对面坐了两个人，在交谈着什么。再看手机视频，房间里却只有一个红点。这意味着，两人当中，有一个人没有参与到昨晚开始的行动当中。 她取出望远镜，调整观察角度，在和窗户垂直的那面墙壁上，出现了半个疑似屏幕的东西，微调焦距，直至半面荧幕上的画面清晰显示。一看之下，她又惊住了，这个画面和她手机上的画面几乎一模一样。 第273章 致命邻居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稍加思索，她猜出了原委，这必定是高飞的手段，侵入了对方的通讯系统，利用对方系统监控杀手们的行动，所以她手机上的监控画面才和对方房间屏幕上的一致。如此，对方的1819房间，是杀手的大本营确定无疑。 姚晓依离开房间下楼，左拐右拐，来到一自动提取快件的地方。在水木镇锯杀牛哥之前，牛哥情绪激动之下吐露了实情，父母四年意外身亡，原来是有人故意加害，凶手除了牛哥还有另有其人。亲手宰杀牛哥，为姐姐报得大仇，她以为可以就此了却余生。以命换命，这是在青山警署的临时停尸间亲吻姐姐面颊时她就做好的决定。没承想，牛哥竟然吐出了惊天秘密。那么，她就得继续活下去，此后余生就还剩一个使命，找出真凶，为父母讨回血债。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就做好了途经清水镇，直捣暗夜之眼老巢的计划，一些重要的逃生物资已被提前**到了清水镇。 取走物资，她回到刚刚入住的酒店，对准对面的1819房间，在窗台架上弓弩，装上弓箭。这款弓弩为升级改造版，内置智能芯片，可远程微调射击角度并触动发射。接下来，再装上微型摄像机，这样她就能随时远程对方房间的动静。 准备妥当后，她退出房间，几分钟后，回到绿地大酒店1820房间。 1820房间和1819房间一墙之隔，进门左手那面墙壁的对面，就是刚刚在对面酒店看见的那块屏幕。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1820房间也是她的大本营，是向杀手指挥中心发起致命袭击的绝佳场所，也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相信对方那位姓林的队长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他们正在苦苦搜索的人正潜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姚晓依掏出手机，和对面安装好的弓弩进行无线连接。弓弩在她的远程操控下，反应灵敏，再借助微型摄像机适时传回的画面，弓箭就能准确瞄准1819房间的大部分区域内的目标。 稍感意外的是，先前画面中出现的那两个人不见了，怀疑是两人是去了这个套房的另一个房间。 姚晓依并不在意，现在是下午五点，距离天黑大约还有两个小时，那个时候，才是杀手展开新一轮搜捕的时候。 她坐在椅子上，估摸着高飞和那个陌生女子的会面也应该结束了。想象那两个人最终识破了自己的花招，双双苦笑的样子，她嘴角上扬，难得地露出会心一笑。 “我很抱歉，出此下策，情非得已。”她用重新启用的新手机，给高飞发了条短信。 “我想，我知道你的意图了。找个替代者混入南区，在通关处留下闯关者的个人信息，以此告诉杀手们，你人还在南区。此时，你应该就在北区，而杀手们接下的行动，一定是再次杀回南区。你这招声东击西的把戏确实高明，连我也一块儿骗了……” 姚晓依看了高飞回过来的短信，正想给他回一过去，接着又收到一条。 “只是，你想过没，身份证的主人、那个洗脚妹会受到牵连。她是无辜的，这一切事情本和她无关。” 姚晓依心里咯噔一下，她并非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只是心存侥幸，相信杀手不会都对一个毫不知情的洗脚妹做出太过分的事，经高飞这么一提醒，隐隐生出了一丝担忧。 她换上一张新的手机卡，拨打叶紫涵的手机号，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听。 “给你一个手机号，对方开着机，不用通话，你也定位对方的位置？”姚晓依发短信问高飞。 “只要我愿意。”高飞很快回过来。 “那好，帮我看看这个姑娘在哪儿，呐，就是你担心的洗脚妹。”姚晓依把号码发了过去。 “给我几分钟时间。” 姚晓依一边等着，一边暗自埋怨自己，加入叶紫涵出事，她会于心不安。 “刷新一下手机视频，画面中那个黄色的点就代表她。她目前应该是北区西侧，附近有个公园。”高飞的信息过来得比姚晓依预想得更快。 她迅速离开1820客房，出了酒店，直奔公园方向，一边走，一边继续拨打电话，对方还是没有接听。她心里更加不安， 百花公园位于清水镇东北一角。借助手机视频的指引，姚晓依进入公园，很快就确定了黄点的位置。沿一条蜿蜒小道，穿过一片草坪，被一片灌木林挡住了去路，她正要绕过灌木林，却听到一阵低沉的哭泣声。 叶紫涵？手机视频显示，黄点对应的那部手机就来自哭声传来的位置。 咳！ 姚晓依故意轻咳一声，哭声似乎被惊扰到了，戛然而止。 咳！ 姚晓依再咳一声。 “谁？”半响，灌木林背后传来一声低问。 只此一声，姚晓依一阵惊喜，正是叶紫涵的声音。 “叶紫涵？” “你是谁？”随着话音，一个女子从灌木林背后站了起来。 姚晓依一看之下，又是一惊，眼前的女子，哪是上午她刚刚认识的那个漂亮姑娘。她的两边脸颊红肿得可怕，高高隆起，向上挤压，使得她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两条缝。 “你是谁？”叶紫涵又问了一声，也是疑惑地看着姚晓依，印象中，她并不认识这样一位姑娘。 “谁干的？那帮搜查洗脚房的人？”姚晓依快速移动着步伐，打算绕到灌木林后面，眼睛却死死盯着叶紫涵。 “你是谁，你不要过来。”叶紫涵连忙后退，紧张地盯姚晓依。 “我是飞哥呀，上午我们在洗脚房的包间见的面啊。” “别，你别过来！”飞哥？有叫飞哥的女孩子吗？叶紫涵更加懵圈了。 “哎。”姚晓依苦笑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明明是一声女儿装扮，还装什么飞哥啊。 “你叫叶紫涵，家有爸爸妈妈和妹妹；你给我洗脚的时候，还说我的脚不像个男人的；我拿走了你的身份证；你给我回过一条短信，内容是你要不要我给留在沙发椅下的现金，只要我还回你的身份证……还需要我继续说吗？上午我们确实在你们洗脚房见过面，只是，我当时是女扮男装。” “你……真的是你？” “是我。” “……你个骗子！”叶紫涵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委屈得像个孩子。 第274章 更改计划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1820房客。 被带回酒店，叶紫涵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一路上，她把被几个陌生男子闯进洗脚房把她暴打一顿，再被老板赶出洗脚房的遭遇如实告诉了姚晓依。没身份证，向进入南区在出城回家的希望也破灭了，身无分文的她无处落脚，只好躲进了公园。 “他们施加在你身上的，我会加倍给你讨回来。”姚晓依把叶紫涵按坐在沙发上，给她处理红肿的脸，“反正这几天也出不了城，你就好好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他们把你留下的钱给拿走了，我本打算还给你的，我只要我的身份证。”叶紫涵道，“给你发短信，也没回我。” “身份证会还你。”姚晓依起身，又拿出一叠现金，“这一万块你一定要收下，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不收下，我会于心不安。” 叶紫涵不肯接。 “你现在身无分文，正用得上。就当我借你的好了，以后再还我也成。”姚晓依把现金硬塞进叶紫涵的拖箱。 “谢谢你……”叶紫涵眼眶又有了泪珠。 “再哭就丑死了，飞哥我可不喜欢你哭着的样子。”姚晓依调侃道。 “你个色-狼！”叶紫涵破涕为笑，想起上午姚晓依女扮男装，往她胸-部上一通扫射的色-眯-眯的样子。 “哼！我要真是色-狼，在洗脚房就会把你当场镇压了。”姚晓依又调戏道，“妞儿，来，给爷笑一个。” “你还说。我们主管都误会我了，还认为我被……被你那个了。” “那个是哪个？你不还好好得么。好了，休息一两天，你的脸就会恢复过来。”姚晓依处理完叶紫涵脸上的淤青，恢复严肃表道，“我有急事必须要离开一会儿，你就呆在房间，千万不能出门。我可告诉你，今天闯入洗脚房的并不是清水镇派出所的人，这帮人杀人不眨。” “你知道隔壁是谁吗？”姚晓依指了指和1819客房一墙之隔的那面墙壁，“隔壁就有他们的人，你可千万被他们发现了。” “啊……”叶紫涵不可置信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就不管，只管安心呆在这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姚晓依安顿好叶紫涵，离开了酒店。 天色微微暗了下来，距真正天黑大约还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就将是杀手们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姚晓依突围的时候。 目前一切步骤都在按她的计划进行，和高飞见面的那位陌生女子在通关处留下的身份信息已成功引起了杀手们的怀疑，天黑色他们必然搜捕南区，这恰恰给了姚晓依出其不意逃离这座孤城的机会，她选定的突围方向正是北桥。从北桥这座孤城，再从北桥杀个回马枪，应该能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能逃离清水镇，再次进入河道，她就有把握彻底摆脱对方的追捕，作为最后的手段，她还可以退回清风寨，彻底消失一段时间。为了把这处声东击西的好戏演得更真实一些，她还需要再做一些准备。 她查看了一下手机地图，穿行在大街上，很快来到城东侧，选定一家酒店，混入楼顶。站在楼顶，东侧大桥尽收眼底。不出所料，四个身着便装的男子牢牢看守着桥梁，排查着行人和车辆。稍加观察就能发现，东侧大桥只进不出。姚晓依猜测，其他三座桥也是如此，只进不出，这个孤城已被彻底围住。 姚晓依取出弓弩，装上弓箭，把弓弩固定在楼顶，用手机和弓弩的自动反射芯片进行无线连接，再操控手机，调整射击角度，直到弓箭对准桥头的便衣男子。 准备妥当后，她转身下楼，直奔城西头方向。 返回途中，她发现了一个意外情况，手机视频上，有两个红点正在从绿地大酒店开始移动，这意味着有两个杀手离开了酒店，正在往北区边缘移动。 不到一个小时杀手就将展开行动，红点移动的方向和大部队方向不一致。这是什么意图？姚晓依临时改变计划，决定跟踪上去，一探究竟，为接下来的计划清除隐患。 她沿红点移动的轨迹奋起直追，但距离却越来越大，她意识到，对方应该是坐在车上。 很快，红点北区边缘附近停止了移动，表明停车了。过了不到十分钟，红点再次开始移动，这次的方向则是相反，从北直往南而动。按照红点移动的轨迹，姚晓依可以轻易绕道截止这两个人，但她现在可不想冒这个险，以免打草惊蛇。 她锁定红点停留的位置，很快来到城区边缘的一片树林。树林边发现了有车辆停留过 的痕迹和几串凌乱的脚印，脚印延伸到了树林里面。 沿脚印钻进树林，没走几步，姚晓依愣住。草地上，躺着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凑近，是个人，再一看，姚晓依又是一惊。这个人她认识，正是一大早在早餐店认识的那个男子。 蹲下检查，发现男子已经死亡。姚晓依心里一沉，很容易还原出了男子遇害的经过。 男子毫不知情地背着她转移到他身上的定位器，去到了南区东侧广场附件，引起了杀手的注意，整整二十个杀手出动，包围了广场，擒获了这个男子。男人随即被带到了绿地大酒店1819房间，应该是经受了残酷审讯，由于男子交代不出有价值的信息，被杀手灭了口，再被弃尸到这片密林中。 姚晓依心下沉重，如果不是她把定位器偷偷放在他身上，男子就不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她才是杀手男子凶手。 她后悔自己的选择，杀手们无差别滥杀无辜更令她怒火中烧，再联系到叶紫涵的屈辱遭遇，她迅速调整了接下来的计划，她不仅要逃离这座孤城，还要在逃离之前，被对手施加以致命的打击。 第275章 突然袭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绿地大酒店1819客房，一间单独隔离出来狭小房间里，林队长面色铁青。 姚晓依的一系列举动太胆大妄为了，杀人了他一名顶尖杀手，混迹在昨晚搜捕的队伍当中，然后混入洗脚房，骗走洗脚妹的身份证，再持假身份证闯入南区。这一招瞒天过海确实高明，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端倪，天黑后，他一定会下令对北区展开地毯式搜查，恰恰被她钻了空子。 不仅如此，为了掩人耳目，姚晓依还将定位器转嫁到他人身上。若非那个毫不知情的男子到达了已被隔离的南区，没准他还发现不了异常。眼下，男人已被抓获，彻底闭上了嘴，总算解除了埋伏在身边的一颗定时**，但林队长的心情同样不敢放松。 姚晓依在公厕是怎么杀死他的队员，又是如何转移尸体的？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整个南区被团团围住，且有数十名杀手进行多轮重复排查，居然没有发现异常。他想到了军师的告诫，他的对手不能以常人度之。此番初次交锋，方军师所言非虚。 既然掌握了姚晓依的动向和真实意图，他当然要调整行动计划。 “所有人保持常态，在没有下一步指令之前，原地待命，不得有异常举动。”他随即下令，他要暂时按兵不动，给姚晓依造成他还未识破她的诡计的假象。 他扫了一眼窗外，夜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步出那间单独的房间，站在投影屏幕面前。屏幕上数十个红点正在沿东西向大街一字排开，原地待命。另有五个红点在大街上来回移动，这是五辆越野车在大街上来回巡逻。 只需再等半小时，他要一声令下，杀姚晓依一个意想不到。 “立即封锁所有关卡，任何人和车辆不许进去！”预定时间一道，林队长下达了第一指令。东南西北四周桥梁和南北通道口随即被摆上了禁止通行的指示牌，便衣杀手就会，严防每个出口。 “无人机就位。”他对端坐在电脑前的操作员下达了第二条指令。 “明白。”操作员操纵电脑，无人机迅速移动到南区上空，紧接着迅速下降，悬停在南区约800米的空中，随时拍下监视画面，适时投屏到大屏幕上。 “河道组移动到南区一侧，加强水上戒备。”第三条指令下达，数个代表冲锋舟的红线快速移动到东西两侧河道，进入南区一侧水域，在护城河上来回不阶段巡逻。 “机动组配合东西向巡逻车，加强南北分割线的戒备。”第四条指令下达，近十个左右的红点在东西向大街上快速移动着，和五辆巡逻车一起，密切戒备南北界分割线。 “搜查组行动，目标，东南区域。”林队长接着下达了最后一条指令。他的意图很简单，把南区分为东南和西南两个区域，先集中力量排查一区域，一点一点缩小首查范围。 令下，数十个红点快速移向东南区域，以城区中心点到南桥和中心点到东侧大桥两条线为半径展开密集排查。 “东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西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北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 万万没想到，行动刚刚开始，却接到三个方向发回的紧急报告。 怎么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是谁干的？姚晓依难道有帮手？不可能，这和情报显示不一致，姚晓依从来都是单独行动。 “是箭！” 很快，三个方向几乎同时报告，被击杀的兄弟死于箭伤。 姚晓依无疑！ 林队长大惊，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在三个方向发起攻击？他想到了军师提供的报告，怀疑姚晓依使用的弓弩具备远程操控发射的功能，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她能在同一时间射杀三名杀手。那么，姚晓依的意图再也明显不过，这是要在三个方向故意制造混乱，掩藏她正躲在南区准备突围！ “各个关卡严防死守！搜查组继续行动。”林队长不为所动，再次下令。 “东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西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北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命令刚刚下达，三个方向不分先后再次紧急报告！ “确定反射方位，找到自动发射弓弩！机动组紧急支援东、西、北三座桥梁；三架无人机支援，下降高度，搜寻弓弩。”林队长铁青着脸，努力保持镇定，他可不想自乱阵脚，笃定姚晓依此时就躲在南区，这是她声东击西的手段，“搜查组继续加强排查。” 屏幕上，东西向大街上九个红点迅速移动，分别向三桥头方向靠近，三架无人机也快速移动到三个桥头附近，配合守桥杀手弓弩。 “林队，有状况！”操作员突然大叫一声，快速把切换视频画面，把中心区域画面窗口放大，画面中的红点正在接连消失，一个、两个、三个，一转眼，三个红点从屏幕上彻底消失！ “报告队长，机动组遭到袭击！”还未等林队长开始问话，机动组组长紧急发回报告 “已锁定发射位置，目标，通关处正对面建筑楼顶！” “无人机增援。”林队长冷冷道。 操作员操作电脑，一架无人机快速移动到楼顶上空。同时，机动组三个杀手已到达大楼，快速往楼顶移动。 “南桥发现弓弩。” “西桥发现弓弩。” “北桥发现弓弩。” 三个桥头方向先后发回报告，均在建筑楼顶发现了弓弩，确认弓箭就是从所发现的弓弩上发射的。 很快，机动组也发回报告，在中心区域对面的楼顶发现了另一个弓弩。 “机动组回防。” 一照面下来，四把弓弩被远程操控发射了九支箭，九名杀手被击毙。林队长心痛得眉头紧皱，唯一的收获，就是确认了姚晓依就在南区。 接下来她会干什么？强闯南桥？ “机动组抽到两人，补充到南桥。”念及此处，林队长再次下令。 第276章 截击点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在树林发现陌生男子的尸体后，姚晓依改变了行动计划，誓要重创杀手才肯定罢休。 她在东、西、北三座桥头一侧高层建筑楼顶安装好弓弩，再如法炮制，在城区中心南北两区唯一通道关卡对面楼顶也装上弓弩。 杀手行动刚一开始，她连发九箭，箭不虚发，击杀九名杀手。手机视频显示，有九个红点分别向三座桥梁方向快速，意味着有杀手赶去增援，与此同时，数十个红点将南区东南区域团团围住，意味着她的突然袭击没有改变对方的判断，杀手们还是把南区列为搜查区域。 这正是姚晓依想要的结果，目前为止，杀手还没发现她的真实意图。 九名杀手被抽调增援，更多杀手在东南区域搜捕，沿城中心往西一线巡逻的力量相对薄弱，从城中心到西桥十公里线上分布有三辆越野车，没辆越野车上有一名杀手，这线街道上，另有三名便衣杀手，配合越野车巡逻。空中共有五架无人机，三架被调往三座桥头，另有两架被调往东南区域。 这一线正是姚晓依早就确定好的攻击线，这六名杀手就是她锁定的攻击目标。 她躲在距东西向大街直线距离500米的暗处，紧盯着一辆越野车。当到越野车和地面便衣杀手交错而过，她张弓搭箭，一箭击毙地面的便衣杀手。地面杀手到地，引起了车上杀手的注意，停下车正准备开车门查看。姚晓依又是一箭，将车上杀手击杀在驾驶座上。 姚晓依从藏身出快步冲上去，在市民惊呼声中，驾驶越野车迅速离开现场。按照事先预定的路线，连续几个突然变向，穿行在小巷之中。过程中，她将车上杀手尸体抛出车外，然后直奔北桥而去。 不到十分钟，她到达北桥桥头附近，把车藏好下车，潜伏在距桥头大约八百米的暗处。此时桥头的无人机已被调往南区参与地面搜索。加上赶来增援的杀手，共有五人在看守桥头。 她观看好地形，决定再杀个回马枪，潜到刚刚被杀手发现弓弩的那栋建筑楼顶，装上两张弓弩，每张两箭，和手机无线连接后，随即下楼。 她再次慢慢靠近桥头，这次的距离约为五百米。 她用手机远程微调楼顶弓箭的射击角度，触动发射。嗖！桥头一名杀手应声栽倒。 “有伏击！”她听到一名杀手高喊了一声。 嗖！ 再次发射，又一个杀手被击毙。 “发射目标，楼顶，三点钟方向！”这名杀手很快确定了袭击方位。 嗖嗖嗖！ 另外两人随即朝楼顶方向连续开枪射击。 嗖！ 另一张弓弩再次发出一箭，箭不虚发，又一名杀手被击毙。 “北桥遭到攻击，北桥遭到攻击！”两人见状，拔腿奔跑，打算离开桥头，躲过楼顶的攻击死角范围，其中一个边跑边发出救援信号。 嗖！ 暗影处的姚晓依出手，那个正在请求支援的杀手应声栽倒。 嗖！ 几乎弓箭出鞘的同时，姚晓依同时一个闪身离开了躲藏的地方。 嗖嗖嗖！ 刚一闪开，刚刚的藏身之所已被最后一名杀手的子弹密集覆盖。 嗖！ 姚晓依动作连贯，闪躲过程中再次张弓搭箭，瞄准射击。 扑通！ 没有意外，最后一杀手被击毙。 姚晓依快速冲上桥头，鞋子粘上尸体的鲜血，快速奔过北桥。到达桥对面，她再杀回马枪，迅速返回。刚刚钻进藏在暗处的越野车，通过手机视频发现，七八个红点正从多个方向向北桥直扑而来。 再看其他红点分布情况，前来驰援的杀手是东、西两桥和东西向大街方向抽调而来的，围捕东南区域的杀手还没有减少。 姚晓依大喜，这是她期待的结果，这批前来支援的杀手就是她接下来的猎杀对象。 她发动汽车，锁定最接近北桥的一个红点的位置，迅速规划好截击路线，驾驶车迎上。 嗖！ 在预想地点刚停好车，杀手出现，姚晓依张弓搭箭，准确击杀。 随后她如法炮制，分头迎上前来驰援的杀手。 一箭，两箭，三箭……增援杀手一个个被她截住，一箭秒杀。 当成功击杀五名增援杀手后，手机视频上的红点却完全消失。这是姚晓依能猜想得到的结果，又有杀手被击毙，必然引起对方的怀疑，怀疑杀手携带的定位器暴露了行踪，只是没有预料到对手发现得这么快，集体关掉了定位器。 姚晓依操控手机，画面切换到绿地大酒店对面那间客房，调整摄像机。这时，1819客房的窗户已经关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其中一个在不停地走动，位置靠近屏幕所在那面墙壁。另一个人影要矮得多，且一动不动。结合没有关窗户时拍下的清晰画面，姚晓依能判断出，那个移动不动的人影是坐在椅子上，正在操纵电脑。 姚晓依进而判断出，在走动的那个人应该是领头的人，也就是杀人们嘴里的林队长，坐着那个人应该负责监控、传递林队长指令的人。 擒贼先擒王，现在的最佳方案，当然是击杀林队长。可惜射击角度不佳，林队长又在不断走动，加之隔着一层窗户玻璃，一箭击杀把握不大。姚晓依退而求其次，决定击杀那位负责传达指令的操作员。能将操作员击杀，加之对方不敢轻易开启定位器，必然为林队长调度人员造成困难，更加有利于姚晓依将杀手各个击破。 心念至此，姚晓依将车开到绿地大酒店附近，把车藏好，借助微型摄像机传来的适时画面，微调安装在窗台上的弓弩，瞄准那个坐着一动不动的人影。 这是她第一尝试射杀隔着窗户玻璃的目标。 她瞄准目标，深吸一口气，触动手机屏幕上的发射按钮，弓弩上的智能芯片接收信号后，触动发射。 嗖！ 嘭！ 弓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和窗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即响起。 随即，人影晃了晃，趴在桌上一定不定。摄像机通过破开的洞口，清晰地拍下了那个 人颈部中箭的画面。紧接着，1819客房的灯熄灭了。 姚晓依能猜想到，不出十分钟，就会有杀手扑向弓弩所在的那间客房。 第277章 虚实莫辨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却说1819客房，林队长正铁青着脸。第一次交手，还没看见敌人，手下却接二连三地死去，北桥甚至遭遇到两次袭击，这令他怒火中烧。好在他努力保持镇定，他断定姚晓依还潜伏南区，北区制造的混乱是她玩的声东击西的把戏。所以他命令机动组快速驰援东、西、北三座桥头，同时加强对南区的搜索力度。 当驰援的九个杀手中的五人先后被击毙在增援途中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九名杀手是临时从东西向大街抽调的，从不同位置赶上三个方向，却纷纷在途中被截杀，说明有一个可怕的对手正在潜伏在北区，并且清楚地知道己方的人员调度情况。这个可怕的对手是谁?是姚晓依，还是她的帮手？林队长不得其解。 “有没有可能……有人入侵到了我们的指挥系统？”林队长眉头紧锁，突然心头一惊，扭头盯着操作员问道。 “这种可能理论上存在，但难度很大。”操作员一愣。 “马上排查！” 操作员快速操作电脑，排查可能入侵指挥系统的木马。 “林队，有问题……” 嘭！ 操作员话音未落，窗户玻璃被什么东西砸中，应声破碎。 林队长和操作员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支箭紧随而至，穿过破开的洞口，准确集中操作员的脖子，操作员哼都没哼一声，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林队长大骇，迅速做出判断，袭击来自五百米开外、对面那栋酒店窗户正对1819的房间。 他敏捷闪身离开原来站立的位置，再迅速关掉房间里的灯，预防躲在暗处的敌人发起第二次袭击。 紧接着他下了一道指令，命令机动组迅速围捕对面那栋酒店。 他呆立房间的黑暗中，大脑高速运转，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自己设在1819指挥部竟然也被对手察觉到了，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到操作员临死前那句没说完的话，“有问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念一动，他迅速关掉通讯系统。投影屏幕上，代表一个个队员的红点随即消失。 他改用手机联系，和搜查组、机动组、桥头看守组和护城河巡逻组组长分别通了电话，告诉组长接下来的行动改为手机联系，各个队员直接向组长汇报，同时命令搜查组抽点三人紧急赶往北桥，两艇正在河面巡逻的冲锋舟也往北桥迅速靠近。北桥遭遇第二次袭击后，门户大开，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挂断电话，林队长再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如果说三座桥梁和中心区域遭到弓箭袭击是姚晓依事先设定好的弓弩自动发射的，北桥遭遇的第二次袭击以及驰援杀手半路被截杀则清楚表明，是有人躲在暗处实施的袭击，如果没有帮手，这应该是姚晓依亲手所为。那么，如果姚晓依骗取身份证，闯关进入南区是一个阴谋呢？ 这么一想，站在1819客房暗影中的林队长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上当了，姚晓依闯关南区就是一个骗局，她正留在北区，唯有如此，针对杀手的一系列袭击才有合理的解释。 “报告林队，南区东南区域搜索完毕，没有发现目标。”林队长正要有所行动，接到了搜查组组长的电话报告。 “暂停放弃搜索，所有人力，调集到东南西北桥头，加强守卫。”林队长立即命令，他的意图很明显，赶紧扎紧口袋，损失的人力可以再补充，被姚晓依逃离这座孤城才是最大的失败。 “报告林队，搜查组抽调人员已到达北桥，桥头看守的兄弟均被一箭击杀，桥面上发现有血迹，血迹一直延伸到桥对面，怀疑有人袭击北桥后，沿桥进入了河对岸。”不一会儿，搜查组组长再次报告。 “停止追击，封锁北桥。”林队长不着迟疑快速下令，如果姚晓依已经逃离，先前驰援的杀手就不会半路被击杀，姚晓依一定还在城内。 那么，此刻的姚晓依会躲在哪儿呢？ 林队长在1819客房的黑暗中小心移动着身子，透过破碎的窗户玻璃，望向对面的酒店。推算时间，搜查酒店的队员应该很快就能到达正对窗户的那间客房。 “报告林队，机动组搜查人员已到达目标房间，发现一张弓箭和一个微型摄像机，怀疑目标早已离开现场。”机动组组长随即发回报告。 “撤离待命。” 林队长下完指令，打算撤离1819房间。他收拾好必要的设备，正要离开，动作随即停了下来。既然姚晓依已经发现这个临时指挥部，指挥部也遭到了袭击，她自然能想到，自己会有所防患，相对来说，1819客房反倒是安全的。 他改变了主意，将设备转移到单独隔离起来的一小房间，再将外间的家居肆意打乱，造成人去楼空的假象，自己则躲进小房间，继续坐阵1819房间指挥。 “报告军师，属下失职，已有十多名兄弟遇害，目标还未抓住。”沉思片刻，林队长 拨通了军师的手机。 “此时自责于事无补，先说说你的判断。”电话那头的军师语气镇定，没有生气的样子。 “我的判断，姚晓依应该还在城里。另外，怀疑有人曾经入侵到了我的指挥系统，所以才造成如此被动局面。” “如果你的判断属实，行动就不算失败。首要的是，派重兵坚守桥梁，困也要把困死在城中。如果你需要补充人力……” “不用。只要确认她还在城里，属下仍有信心把她缉拿归案。” “死活不论，随即可以击杀，不用考虑活口。清水镇派-出-所和公-安方面反弹很大，他们对我们的行动是否有所觉察，不过这点你放心，组织会动用手段让他们闭嘴， 你只管放开手脚。” “谢谢军师，属下自有计划。” 挂断电话，林队长看了一下时间，距凌晨还有半小时，一个全新计划已然成形。 第278章 紧急任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这天特训营同样不同寻常。 凌晨刚过，队员们还没睡上两个小时，集合号急促响起，队员们三分钟内就来到训练场集合完毕。为期一周的特训过去六天，当初的二百名学员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人，其余一百八十人中的大多数都惨死在残酷的特训规则之下。 魔鬼教官依然如标杆一样站立在高台之上。高台上多了一张条桌，条桌上摆有一部投影仪，背后则立了一幅宽幅屏幕。 “今天是本期特训的最后一天，通过了今天的特训考核，你们就将成为暗夜之眼的真正杀手，对此我充满期待。不过……”魔鬼教官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二十名队员，“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实战，再真实不过的实战，我需要你们去执行一场特殊的击杀任务。谭队长！” “到！”谭队长应声噔噔噔登上高台，打开投影仪，将视频画面投射在屏幕上。 “这是西南某边境一线，这条线路大约十公里，距K市大约一百公里，这片区域就是我们的主战场。”谭队长用激光笔对着屏幕，在画面中扫出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又在行动区域上画了一圈，“据组织掌握的最新情报，未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将有一批数量不详的国际犯罪团伙携带毒-品穿过边境线进入我国。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在这条边境线附近，将这批团伙全部击杀，抢走毒-品和枪-械。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快速赶往边界线一则设伏。” “另外……”魔鬼教官接过谭队长的话，“你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伙武装贩-毒团伙，还可能包括闻讯赶来的来自K市缉毒刑-警。要带走组织所需的毒-品和枪-械等物资，这两股力量都是你们击杀的目标。”教官说完对谭队长挥了挥手，示意队长继续。 “为了不引起K市警-方和军-方的警觉,你们将趁夜被空运到这个位置。”谭队长在屏幕显示的地图上用激光笔又画了一个圈，“这个位置处于边界线和K市之间，距边境线大约十五公里，到达预定位置后，所有人分散前进，潜伏在边境线一侧。具体行动计划，在到达预定位置后，会由我亲自向你们下达。” 谭队长说完，给教官敬了一个下属礼，下了高台，重新列队。 “你们所需作战物资及武器装备已准备就位。都饿坏了吧，这一次，好吃好喝管够。”教官接过林队长的话，挥了挥手，“谭队长，他们交给你了。” “是，教官。”谭队长又行了一礼，带领队员去往餐厅。 十五分钟后，三辆越野车带领吃过早餐的队员从半山腰的营区出发，直奔山顶营地而去。 锋则谭队长叫上了单独一辆轿车。途中，谭队长让肖锋下车，随即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谭队长，我们不去山顶乘飞机？”肖锋一脸惊讶。 “自然要去，不过再去之前，我们还要带两个人。”谭队长神情怪异地盯着肖锋。 “那……人呢？” “这得要你告诉我啊。” “啊……”肖锋更加懵圈。 “昨天在生死格斗场，你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谭队长盯着肖锋的眼睛，顿了顿，道，“文雷并没有死在你手上吧？你不惜顶撞教官也执意要把文雷的尸体带走，那个时候我就起了疑心。天黑后，教官命令突击搜查寝室，你们不在寝室，说是埋葬队友去了。如果是我，成心要救下一名队友，也会在第一时间假装把他埋了。” “队长，我……”肖锋欲言又止。 “不用解释，我信得过你，你过去六天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实际上，你也没有骗过教官，相反教官对的表现非常满意。生死格斗场既是生死考验，也是对一个人忠诚度的考验。”谭队长道。 “那……”肖锋更加震惊，他自认为在格斗场的表现天衣无缝，没想到教官和谭队长都识破了他的把戏。 “我们展开如此残酷的特训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培养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在险恶生死场上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战友，毫无疑问，你就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另外，不要被教官的假象迷惑了，教官绝非你们看上去的那么冷酷无情。” “那，教官是什么来历？” “这个，有机会你亲口问他吧，我相信这个机会很快会到来。好了，还是说说那两个人吧，除了文雷，袁海也还没死吧。你这就去把他们带过来，一起执行这次任务。我在山顶的停机坪等你们。记住，我只给你四十五分钟时间。”谭队长说完就钻进汽车，向山顶开去。 预定时间，肖锋带着文雷和袁海赶到了山顶。 大山之顶，有一块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平地上停有三架经过改装的武-装-直-升-机。 “所有人挑选装备，五分钟后出发。”待肖锋三人列入队列，谭队长指了指整体摆放在一边的二十二套作战装备，包括作战服，带有夜视镜和无线通讯设备的头盔以及各式枪支。 “包括我二十三人，分成三个小组，第一组由我兼任组长，组员六人，第二组组长1527，组员七人，第三组组长1674，组员七人。”队员们穿戴好装备重新列队完毕，谭队长扫了一眼二十二名队员，“预定区域地形复杂，加之是夜间，又没有地面引导，到达目标区域上空，空投后直升机将即刻还回。大家跳机后，不得原地停留，急速向边境线靠近。第一组居东侧，第二组居西侧，第三组居中，每组间隔约两公里。” 队员随即被分成三组，肖锋带领的第二小组包括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另有三个队员补充进来，分别是编号为1374、1529、1622、1448的学员。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即刻上机。” 令下，队员们随即登上飞机。飞机起飞，直扑边境线方向。 “搭直升机执行任务，袁爷我还是大姑娘坐轿，第一回，想起都有点小兴奋。”飞机刚起飞，话痨袁海就及时发表感叹，“他奶奶的，刚才总算吃了顿饱饭，呐，这样的特训最好多来点，袁爷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你特么省省吧，你还真当教官是送你去度假的不成？别把你那条不值钱的小命挂在那儿就算你有本事。”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袁海那副讨打的样子，直接开怼。 “袁爷我这条命贱，阎王爷看不眼。”袁海没心没肺怼了回去。 “你们消停点。”肖锋突然道，“做好跳机准备。” 第279章 潜回南区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姚晓依并不感到意外，迅速起身，将姑娘扶在沙发椅上，脱下姑娘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收起了身份证，又在沙发椅下面暗藏了一叠现金。完了她有姑娘的手机拨打自己的手机，记下姑娘的电话号码后，删除了姑娘手机上这条播出记录。 接下来她快速变换着妆容，几分钟后就变成了眼前这个姑娘的样子，然后取出弓弩藏好，一闪身离开了包间。 “你这是干什么？不是有客人正在上钟吗？”从二楼下来，快到洗脚房大门口，刚才那个接待小姐从背后叫住了她。 “那个客人真烦人，非得让我帮他买包烟。”姚晓依回头看了对方一眼，一副着急的样子，脚步不停留，步出了洗脚房大门。 出得洗脚房，她加快了步伐，凭借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来回不停地穿梭在北区的大街小巷。 一个多小时后，一身便装、素颜装扮的姚晓依出现在等待通往南区的队伍中。过程中，她时刻关注着手机地图上那两个红点的轨迹，心里微微生出一丝担忧。 通过红点移动距离大致可以判断，两个杀手在她离开半个小时后就到达了洗脚房。半个小时也是包间里那位姑娘苏醒过来的时间，但愿姑娘能在赶在两名杀手搜查到那间包间之前及时醒来。 姚晓依跟在队伍中缓慢移动，她已把通关过程搞得一清二楚，携带的弓弩也被提前藏在了北区。 终于轮到她了，她递出了身份证。 负责检查的男子盯着她看了一眼，用身份证在一个手持的仪器上扫了一下，待有关身份证上这个人的信息全部显示出来，开始了盘问。 “姓名？” “身份证上不是有吗？”姚晓依扬起脸，故意装着不耐烦的样子。 “少废话，问什么答什么，无关的问题不许说。回答要快，不许思考。”男子不为眼前这个绝色美女所动，目光凛冽道。 “叶紫涵。”姚晓依夸张地吐了吐舌头，一副想生气又不敢的样子。 “年龄？” “二十。” “身高？” “一米七。” “学历？” “高中未毕业。” “家庭住址？” “清水镇两河村七组。” “家里有什么人？” “爸爸、妈妈、妹妹。” “分别叫什么名字？” “叶志华，曹雪茹，叶紫萱。” “在哪儿上的小学和中学。” “两河村小，清水职业中学。” “从事行业？” “服务业。” “具体点。” “保健，洗脚。”姚晓依及时而又恰当地给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还假装不好意思地往等在身后的人群望了一眼。 “上班地址？”男子面无表情，继续问。 “梨花街17号，足缘洗脚房。” “要去哪儿？” “C市。” “干什么？” “和一个高中同学约好逛街买衣服。” “她叫什么名字？” “罗丽。” 男子在仪器上输入罗丽两个字，随即这个叫罗丽的资料也显示了出来。 “最后一个问题。姚晓依是你什么人？” “啊……”姚晓依张开嘴，心中犹如巨浪翻滚，但转瞬之间，心电如神，迅速反应了过来，迎着男子凛冽的目光，摇了摇头，“不认识。” “过！”男子面无表情挥了挥手，“下一位。” 姚晓依赶紧通过，进入下一个关卡。 下一关则容易多了，另一个男子则拿着扫面议，对着姚晓依的身体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扫了个遍。 “过！” 一声令下，姚晓依顺利通关，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 咚！ 刚刚进入南区，收到一条短信。 “致富街27号悦来客栈312房，门卡在一楼公共男厕水箱顶上，用我的名字开的房，绝对安全。” 是高飞。 “为什么还没有离开？”她回过去。 “我没答应过你要离开。” “你会害了自己。” “多关心你自己吧。我比你安全，随时可以出城。对了，回头我有礼物送你，是你最想要的。” “我并不会因此感谢你。”姚晓依编辑好短信，顿了一下，还是发了出去。 “这是你的自由。就这样，你先去。” 半小时后，姚晓依来到了位于南区西侧的致富街27号。抬头是一扇双开木门，木门紧闭，但没上锁。确认了一下门牌号没错，姚晓依疑惑着轻轻一推。 嘎吱！ 木门应声而开，入眼却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个拱门，拱门四周以藤条植物为点缀，看上去清幽雅静。拱门上立一块不甚起眼的招牌，上书“悦来客栈”四个大字。 姚晓依心想，别人招牌莫不挂在临街最显眼的位置，以招揽生意，这家倒好，生怕别人知道似的，挂在大门里面。 穿过拱门进入一楼门厅，打眼一看明白了，这家所谓客栈名不副实，分明就是一家民居简单改造后做成的民宿。 姚晓依倒不在意，从男厕取了门卡，上楼进了312房间。 这是一间带有独立阳台的双人居客房，家具陈设不算豪华，倒也干净整洁。姚晓依仔细检查一番，没有发现有人破坏过的痕迹，说明高飞并没有住在这个地方。 她推开连通独立阳台的门，来到阳台，打眼一望，立即明白了高飞选择这个地方的用意。 阳台朝南，斜对南桥桥头，直线距离约八百米，桥头的动静尽收眼底。 仔细一看，桥头上有四个着便衣的男子，其中两个正是先前在一直在桥头保守的黑色男，另外两个，应该就是天亮前、队伍解散后，前出补充支援的暗夜之眼的杀手。 姚晓依很容易就想到了那个姓林的队长的意图，南区被隔离，搜索范围缩小了一半，抽调部分人力加强桥梁守卫，以图彻底断掉自己外逃的念想。 定位器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白天还好，一到入夜，所有杀手应该会被集中起来，对北区展开搜捕，那时，他们会发现少了一个人。这意味着，要逃离这座孤城，时间必须赶在杀手再次集体行动之前。 “已入住，天黑前出城。”她发出了一条短信。 第280章 意外帮手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宾馆临时指挥部。 一夜未眠的林队长毫无倦意，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画面。数十名杀手进入北区后，四下散开，代表他们的一个个红点在画面上无规则移动着。按照他的命令，队员会混入北区市民当中，暗中排查姚晓依。 他认定，经过多轮密集地地毯式搜查后，姚晓依躲在南区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但要在这个长五公里、宽十五公里的北区，找出姚晓依也并非易事，这个狡猾的对手随时都可能化妆成任何一个人，混在白天密集的市民人群当中。他知道，他不需太过着急，只要把口袋扎紧，甚至彻底隔断清水镇和外界的联系，他有的是时间将姚晓依困死在这座孤城当中。 为以防万一，队伍分散后，他补充了一道指令，让小组长再挑点人员补充到四座桥头和南北区域间的唯一通道口，进一步加强盘查。他的计划是，等到天黑，再继续对隔离起来的北区采取切香肠战术，一点一点将姚晓依逼出水面。 …… 这头暂且不表。 却说姚晓依进入北区后，迅速改变模样，变妆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走进入一家早餐店。 天色已经大亮，清水镇的市民开始了他们日常的一天，夜间动动静似乎并没有惊扰到他们。早餐店里也坐满了人，姚晓依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份早点，一边等餐一边盘算着接下的计划。 混回南区，这是她想到的第一步。 北区刚刚被排查过，且被隔离了起来，实际上相对安全，杀个回马枪，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难办的是，按要求必须随身携带定位器，所有搜查人员都分散在了北区，贸然潜回南区，必然暴露行踪。扔掉定位器倒是暂时可以脱身，但无异于告诉对方，曾经有人混在杀手队伍当中，必然会被对方顺藤摸瓜。 然后，她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正要发条短信，却意外收到了一条短信。一看之下，立马石化了。 “我有办法！” 高飞？怎么可能？ “你在哪里？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里？又怎么可能知道我需要什么办法？”姚晓依一连编辑了三个问句，回过短信。 “这些问题稍后告诉你。现在，按我说的做。随便找个人，把定位器悄悄放在他身上即可。” “可是，每隔半小时，我必须汇报一次行踪。” “我自有办法，你照做就是了。” 姚晓依无条件相信了高飞，选准一个目标，不露痕迹地把定位器放进了一个正在用早餐的客人身上。 “点开这个链接，定位器出现的移动轨迹就可以适时出现在画面中。”高飞又发来短信，附带一个链接。 姚晓依点开链接，画面是一个俯视镜头下的清水镇实景图，画面中分布着数十个红点，正在做无规则移动，其中一个点却是蓝色的，没有移动。 “你应该猜出来了，这些红点正代表刚刚混迹在北区的暗夜之眼的杀手，那个蓝色的点代表你，蓝点没有移动，说明你刚刚转移到他身上的那个人正呆在某个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他现在应该是在北区靠近东边的一家小餐馆。现在你可以随意离开餐馆，并借助画面完 成每隔半小时一次的例行汇报。”高飞又发来一条短。 “可是，我的声音……”姚晓依正编辑短信。 “你也许会担心你的声音会被识别出来。放心，这个我也为你考虑到了。”高飞就像坐在姚晓依面前，看着她正在发短信一样。 接着，姚晓依有收到一个链接。 “下载这个APP，安装上一个声音过滤软件，你的定位器里自动留存有先前那个杀手的声音，你汇报的时候，软件会帮你自动处理，模拟成先前那个人的声音。嗯，这一点我有足够自信，对方很难识别出来。” 姚晓依照做，却是心头一惊，高飞怎么可能知道“先前那个杀手”？ “公厕那具尸体是你干的？” “不然，尸体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好了，现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我猜想，下一步，你会想方法进入南区，因为那儿刚刚排查过，所以更安全。”高飞回来短信。 姚晓依又是一惊，高飞的行为令她大开眼界，不过，她的心却是为止一沉，神色莫名地暗淡了下去。 “你必须马上离开清水镇，你不在对方的怀疑范围，应该很容易脱身。而我，更不希望你卷入进来。”姚晓依回了条短信。 “我自由分寸。嗯，我们会见面的，就在南区。”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也帮了我的大忙。但我不会和你见面，我也希望你打消这个念头。不是现在，是永远不要见面……” “你有权利拒绝，但我也有权利拒绝你的拒绝。你还是先考虑自己怎么脱身吧。”姚晓依的短信还没来得及发出去，高飞的短信又过来了。 愣了愣，姚晓依删除掉编辑到一半的短信，轻轻地一声叹息，起身离开了早餐店。 熙熙攘攘的北区大街上，姚晓依穿行在人群中，很快就来到了城中心。贯穿清水镇的纵横两条大街交汇于此，通往南北两区的唯一通道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和车辆分成两个入口，需要出示身份证明，接受严格检查后方能通过。 姚晓依混在人群中远远地观察着，照这架势，她断无通过的可能。 她又沿着将城区一分为二的那条东西向大街来回走了一段，识别出了经过伪装后、正在大街上来回巡逻的越野车。横贯东西的长长的警戒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身着便装的暗夜之眼的成员，他们装扮成无所事事的市民，沿着警戒线来来回回移动，在他们宽大外套里面，姚晓依识别出了隐隐约约的枪支的轮廓。 想要进入南区，唯有那条唯一的通道不可。 不过会儿，姚晓依转身离开了中心区域。 第281章 意外出现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上午，北区一条小巷，走来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男子。没错，正是再次变妆后的姚晓依。 在一家临街的洗脚房前，姚晓依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进入。 “帅哥，一个人？”接待小姐热情迎上。 “包间，一个人。” “有没有熟悉的技师？哦，不对，帅哥应该是第一次来，要不我给你安排一个漂亮一点的小妹？”把姚晓依领进二楼一个包间，接待小姐介绍道。 “不是漂亮一点，是很漂亮，你懂？”姚晓依戏虐道，还故意往对方高高的胸-部肆无忌惮地瞟了瞟，“至少不能比你差。” “放心，包你满意。”接待小姐见怪不怪，还了姚晓依一个暧昧的眼神，随即退出包间，再轻轻带上门。 姚晓依从座位上起身，快步来到门口，隔着一张A4纸大小的玻璃窗目送接待小姐远去，这才回头仔细检查包间，确认暗中没有摄像镜头后，将弓弩藏在可以平放的单人沙发椅下。 “进来。”很快门口有人敲门，姚晓依压低嗓门回应道。 “先生你好，我是38号技师，很高兴为你服务。可以吗？”进来一个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胸-部果然很伟岸。 “非常可以。”姚晓依很随意点上一只烟，又往对方胸-部狠狠地瞟了瞟。 “先生请稍等，我马上就来。”姑娘脸一红，有些慌乱地退出了包间。 姚晓依有点小意外，要说这种场合的姑娘们，不应该这么害羞才是。 十分钟不到，姑娘端着洗脚盆回来。 “先生请躺下，先把脚给你泡上。”姑娘还是红着脸。 姚晓依半躺在特制的沙发椅上，饶有兴趣盯着姑娘年轻姣好的脸。 “先生，你的脚……”刚把袜子脱下，姑娘不由得嘀咕了一声。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你这双脚白白嫩嫩的，哪像一个男人的脚。”姑娘边说边把姚晓依的双脚放进木桶。 “那，这双脚你喜欢吗？”姚晓依醒悟过来，反倒直勾勾地盯着姑娘，再把视线移动胸-部，眼光像两把色-眯-眯的刀子。 “我……”姑娘脸更红了，赶紧低下头。 见成功转移了姑娘的注意，姚晓依也不调-戏姑娘。 “我给说说你吧，家住哪儿，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干上这一行的。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想听听。”姚晓依身子放松，随即闭上眼睛，假装很惬意地享受着姑娘的服务。 见姚晓依不再那么放肆，姑娘放松了不少，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 姚晓依假装随意，却是非常认真地听着，不时含混不清地回应几句，终于把将姑娘的背景莫得一清二楚。自然，这些信息对她大有用处。 “先生，脚已经洗好了，接下来是做全身按摩。”也不知过了多久，姑娘轻声道。 “不做不可以吗？”姚晓依微微睁开眼睛。 “可……当然是可以。但是，你的费用是包括了全身按摩的。所有客人都会做的。”姑娘道。 “我不用了。” “可是，我们的服务是计时的，时间还没到，这样的话，主管会认为你对我的服务不满意，我会被扣钱的。”姑娘又道。 “你不说我不说，你们主管又怎么知道。这样吧，你就陪我说说话，还讲你的故事，时间到了，你再离开。” “好的。还有半小时就到时间了。”姑娘放了心。 “如果我想多呆一会儿呢？” “我们有规定，时间到了，最迟不能超过半小时，就必须离开包间。” “我就想多休息一会儿。” “那，先生就得加钟……就得，多付钱，不划算的。” “没关系，我加钟。” “好的，谢谢先生。”姑娘很开心，起身用墙壁上的挂式电话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主管客人要加钟。 “好了，你也不用先生先生的，就当朋友聊天一样，随便说说你的故事。” “好的，先……”姑娘卡壳了。 “你可以叫我飞哥。”姚晓依脱口而出，随即补充道，“再去帮我拿点水果吧。另外，如果你不介绍，我想看看你的身份证。你们这行，总喜欢用假名字糊弄人。” “这……好的，飞哥。”姑娘迟疑了一下，很快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姚晓依见状，精确控制着剂量，将半瓶致幻剂倒入装有洗脚水的木桶。随后她打开手机，点出地图，再次查看了附近的两个红点。半个小时前，她就注意到了这两个红点，从距离看，这个两红点就在洗脚房所处的小巷附近。红点的移动轨迹很是奇怪，先是移动很短一段距离，然后就停止不动，然后有移动一小段，又停止不动。如此循环，一点点从小巷口往里而来。 进来的时候，姚晓依仔细观察过两边的店面，这条小巷没有大型的宾馆、酒店，干杂铺、茶馆、餐馆、按摩店、洗脚房倒是应有尽有。两个红点移动的轨迹和她记忆中各种店铺的位置大致对应。 姚晓依略加思索，就马上意识到，这是杀手在行动，应该是在沿着小巷，对左右两边的休闲所场所逐一排查。 从安全起见，她当然可以离开洗脚房一走了之，但她此行的目的还未达到，那就是一张身份证，这关系到她能否顺利进入南部隔离区。 她需要赌一把，争取赶在杀手搜查洗脚房之前把身份证拿到手。 “飞哥，为什么一定要看身份证呀。”姑娘很快就回来了，顺手把身份证递给了过来。 “因为飞哥喜欢你啊，我可不希望喜欢的那个人，连名字都是假的。”姚晓依接过身份证一看，心想，这正是实诚的姑娘，名字和年龄都完全对得上。 “飞哥就会开玩笑。你这么帅，怎么会看上干我们这一行的。”姑娘还是红着脸，坐在凳子上，“我再跟你捏捏脚吧。” “拿好了。嗯，我就喜欢你这样诚实的你孩子。”姚晓依顺手又把身份证递了过去，看了看手机地图上的红点，又闭上了眼睛。 姑娘则一边捏着脚，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说着她的故事，故事色调晦暗，充满忧伤。 姚晓依听得心有不忍，却面无表情。 姑娘捏脚的力度越来越弱，语调也越来越弱。然后，扑通一声，从凳子上栽了下去。 第282章 锯杀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9天 水木镇，镇西头木楼，一楼大厅。 一张条桌立在大厅中央，条桌上安装有一条滑轨，两根钢索将一个滑轮固定在滑轨之上，并和桌下的一 个控制装置连接。一把电锯固定在滑轮上，两端各有一片锯片，锯齿尖锐锋利，在灯光之下，闪着灼灼 寒光。条桌两端各有两个按钮，启动按钮，可控制滑轮带动电锯沿着滑轨前后移动。 牛哥坐在条桌的一端，双腿被捆绑在椅子上，两只手腕被两个铁箍固定在桌面，而他的手指，刚好能够 到左右两个按钮。 姚晓依在清风寨怒杀10名追踪而来的杀手后，趁冲锋舟连夜赶回后山，将奄奄一息的牛哥带回了木楼。 “如果我按下这个按钮，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姚晓依冷冷盯着牛哥，轻轻按下按钮。 哧哧哧！ 锯片快速转动，声音尖锐刺耳。 电锯齿轮的高度几乎和牛哥的头部齐平，就见滑轮带动电锯缓缓移动，一点一点靠近牛哥。 在距离牛哥的鼻尖大约2厘米左右，姚晓依再次按下按钮，电锯停了下来，声音戛然而止。 “我想知道月半弯公寓命案的真相，你到底在掩盖什么？”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特么大不了一死。”牛哥咆哮道。 “很好，有骨气。相信我，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开口。实话告诉你吧，你必须得死，区别在于死的方式 。你知道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是怎么死的吧？我保证，你会比他们死得更惨。” “哼！” “我猜想，你识别出了斩杀向思雨额视频是伪装额，那么，在你死之前，你应该想知道她在哪儿吧？” “你特么放了她，所有的事情和她没关系。” “哟？看来你还是很爱你女儿的嘛。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看你到底有多爱她，敢不敢用你的命 换她的命？” “你……” “很熟悉这句话，对吗？你当初不也是这样威胁我姐姐的吗？若非如此，我姐姐又怎么会跳楼自杀？你 会为了向思雨自杀吗？”姚晓依再次按下按钮，电锯一点点靠近，距离牛哥的鼻尖不足1毫米，还没停下 来。 噗嗤！ 锋利的锯齿切开了鼻尖，牛哥顿时鲜血如注。 “啊，你特么……” 姚晓依按下按钮，电锯停止前进，锯齿还陷在鼻尖。 “你放心，这仅仅是个开始，在向思雨死之前，你还不会死的。” “她在哪里，你特么要对她做什么？” “会让你知道的，你手里沾满了太多人血，父债女偿怎么样？” “她是无辜的。” “无辜？我姐姐不也是无辜的吗？死在你手上的几十条人命不也是无辜的吗？”姚晓依猛地拍下按钮， 随即又按下按钮。 就这一开一停之间，牛哥的鼻子已被完全绞烂！ “你特么的！” 纵是如此，牛哥仍然破口大骂。 “很好，看来你是不怕死了。” 姚晓依为所动，将三样东西依次摆在条桌上，正是一把尖刀，一根皮鞭，一根木杖。 牛哥一看之下，心头一颤，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死亡现场，就出现过这三样凶器。他当初的猜测没错， 之死，网络主编和网络作家之死果然和姚晓依有关。 “相信这份判决书你也是见过的。”姚晓依又取出一张打印好的A4纸，冷冷地盯着牛哥，一字一顿，宣 读着判决内容。 死亡判决书 罪人姓名：向高远 绰号：牛哥 罪名：故意杀人罪、诽谤罪、绑架罪 审判结果：数罪并罚，死刑 处决方式：锯刑、鞭刑、杖刑 执行人：正义杀手 执行时间：12月20日 “你特么认为你是谁，你没资格审判我！”听完姚晓依冰冷地读完判决书，牛哥咆哮道。 “你罪大恶极，从月半弯公寓命案以来，你手上犯下数十条人命，你觉得你最辈子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 “你特么也是凶手，对，网络主播和网络作家就是死在你手上的，要说有罪，你也有罪。” “我没否认过我有罪，但在我死之前，得先把你送上路。代表我姐姐，代表死去的数十人判你死刑！” 啪！ 话音落地，姚晓依重重挥出皮鞭，牛哥**的上身出现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你特么的！”牛哥破口大骂。 姚晓依不再言语，手举木杖，迎头击向牛哥的头部。 但听牛哥一声闷哼，脖子一歪，太阳穴位置涌出打量血液。 “你放心，暂时你还死不了。”姚晓依不再理会牛哥，来到大厅墙壁上那副巨型油画面前，双手并用， 启动机关，隐藏的暗室门缓缓打开。 “爸爸，救我！” 暗室里，传出向思雨因嘶喊过度的沙哑声。 很快，姚晓依将被囚禁在暗室的向思雨带了出来，再将向思雨绑在条桌另一端的椅子上。 “思雨！”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牛哥一下清醒了过来，满脸的后悔之色。他曾带领十名暗夜之眼的杀手在 这栋木楼展开过密集搜查，也曾站立在油面面前思索良久，却没能发现暗室的秘密。 “爸爸，救我！” 向思雨泪流满脸对着牛哥，沙哑道。 “放了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牛哥怒向姚晓依，鲜血流满脸颊，使得他的面部狰狞可怕。 “是吗？包括用你的命换她的命？” “你……”牛哥迟疑了一下。 “怎么，你怕了？”姚晓依启动按钮，将电锯移动到向思雨和牛哥的正中央，“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按 下你左手边的按钮，将自己杀死，这样你可以救下你女儿的命；相反，你可以按下右边的按钮，亲手杀 死她，我可以考虑让你再多活一段时间。反正你横竖都是失，就杀死自己，就女儿一命吧。” “你……我……”牛哥一身冷颤，声音都在发抖。 “爸爸！爸爸！”向思雨除了悲切的低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难吗？要不我帮你？” “我……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牛哥彻底低下了头。 “这事由不得你。不过，我倒是想听听，你能告诉我什么。要不，先说说月半弯公寓命案的事吧？那两 个人是你杀的吧？” “是。” “然后你认为我姐姐发现了你行凶的证据，所有绑架我，逼迫她跳楼自杀。” “是。” “然后制造多起血案，包括在机场的几起爆炸案、数次派人追杀我？” “是。” “为什么要在月半弯公寓杀那两个人？” “我和他们有仇。” 第283章 特殊任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这天特训营同样不同寻常。 凌晨刚过，队员们还没睡上两个小时，集合号急促响起，队员们三分钟内就来到训练场集合完毕。为期一周的特训过去六天，当初的二百名学员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人，其余一百八十人中的大多数都惨死在残酷的特训规则之下。 魔鬼教官依然如标杆一样站立在高台之上。高台上多了一张条桌，条桌上摆有一部投影仪，背后则立了一幅宽幅屏幕。 “今天是本期特训的最后一天，通过了今天的特训考核，你们就将成为暗夜之眼的真正杀手，对此我充满期待。不过……”魔鬼教官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二十名队员，“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实战，再真实不过的实战，我需要你们去执行一场特殊的击杀任务。谭队长！” “到！”谭队长应声噔噔噔登上高台，打开投影仪，将视频画面投射在屏幕上。 “这是西南某边境一线，这条线路大约十公里，距K市大约一百公里，这片区域就是我们的主战场。”谭队长用激光笔对着屏幕，在画面中扫出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又在行动区域上画了一圈，“据组织掌握的最新情报，未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将有一批数量不详的国际犯罪团伙携带毒-品穿过边境线进入我国。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在这条边境线附近，将这批团伙全部击杀，抢走毒-品和枪-械。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快速赶往边界线一则设伏。” “另外……”魔鬼教官接过谭队长的话，“你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伙武装贩-毒团伙，还可能包括闻讯赶来的来自K市缉毒刑-警。要带走组织所需的毒-品和枪-械等物资，这两股力量都是你们击杀的目标。”教官说完对谭队长挥了挥手，示意队长继续。 “为了不引起K市警-方和军-方的警觉,你们将趁夜被空运到这个位置。”谭队长在屏幕显示的地图上用激光笔又画了一个圈，“这个位置处于边界线和K市之间，距边境线大约十五公里，到达预定位置后，所有人分散前进，潜伏在边境线一侧。具体行动计划，在到达预定位置后，会由我亲自向你们下达。” 谭队长说完，给教官敬了一个下属礼，下了高台，重新列队。 “你们所需作战物资及武器装备已准备就位。都饿坏了吧，这一次，好吃好喝管够。”教官接过林队长的话，挥了挥手，“谭队长，他们交给你了。” “是，教官。”谭队长又行了一礼，带领队员去往餐厅。 十五分钟后，三辆越野车带领吃过早餐的队员从半山腰的营区出发，直奔山顶营地而去。 锋则谭队长叫上了单独一辆轿车。途中，谭队长让肖锋下车，随即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谭队长，我们不去山顶乘飞机？”肖锋一脸惊讶。 “自然要去，不过再去之前，我们还要带两个人。”谭队长神情怪异地盯着肖锋。 “那……人呢？” “这得要你告诉我啊。” “啊……”肖锋更加懵圈。 “昨天在生死格斗场，你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谭队长盯着肖锋的眼睛，顿了顿，道，“文雷并没有死在你手上吧？你不惜顶撞教官也执意要把文雷的尸体带走，那个时候我就起了疑心。天黑后，教官命令突击搜查寝室，你们不在寝室，说是埋葬队友去了。如果是我，成心要救下一名队友，也会在第一时间假装把他埋了。” “队长，我……”肖锋欲言又止。 “不用解释，我信得过你，你过去六天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实际上，你也没有骗过教官，相反教官对的表现非常满意。生死格斗场既是生死考验，也是对一个人忠诚度的考验。”谭队长道。 “那……”肖锋更加震惊，他自认为在格斗场的表现天衣无缝，没想到教官和谭队长都识破了他的把戏。 “我们展开如此残酷的特训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培养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在险恶生死场上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战友，毫无疑问，你就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另外，不要被教官的假象迷惑了，教官绝非你们看上去的那么冷酷无情。” “那，教官是什么来历？” “这个，有机会你亲口问他吧，我相信这个机会很快会到来。好了，还是说说那两个人吧，除了文雷，袁海也还没死吧。你这就去把他们带过来，一起执行这次任务。我在山顶的停机坪等你们。记住，我只给你四十五分钟时间。”谭队长说完就钻进汽车，向山顶开去。 预定时间，肖锋带着文雷和袁海赶到了山顶。 大山之顶，有一块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平地上停有三架经过改装的武-装-直-升-机。 “所有人挑选装备，五分钟后出发。”待肖锋三人列入队列，谭队长指了指整体摆放在一边的二十二套作战装备，包括作战服，带有夜视镜和无线通讯设备的头盔以及各式枪支。 “包括我二十三人，分成三个小组，第一组由我兼任组长，组员六人，第二组组长1527，组员七人，第三组组长1674，组员七人。”队员们穿戴好装备重新列队完毕，谭队长扫了一眼二十二名队员，“预定区域地形复杂，加之是夜间，又没有地面引导，到达目标区域上空，空投后直升机将即刻还回。大家跳机后，不得原地停留，急速向边境线靠近。第一组居东侧，第二组居西侧，第三组居中，每组间隔约两公里。” 队员随即被分成三组，肖锋带领的第二小组包括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另有三个队员补充进来，分别是编号为1374、1529、1622、1448的学员。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即刻上机。” 令下，队员们随即登上飞机。飞机起飞，直扑边境线方向。 “搭直升机执行任务，袁爷我还是大姑娘坐轿，第一回，想起都有点小兴奋。”飞机刚起飞，话痨袁海就及时发表感叹，“他奶奶的，刚才总算吃了顿饱饭，呐，这样的特训最好多来点，袁爷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你特么省省吧，你还真当教官是送你去度假的不成？别把你那条不值钱的小命挂在那儿就算你有本事。”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袁海那副讨打的样子，直接开怼。 “袁爷我这条命贱，阎王爷看不眼。”袁海没心没肺怼了回去。 “你们消停点。”肖锋突然道，“做好跳机准备。” 第284章 摇身一变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宾馆临时指挥部。 一夜未眠的林队长毫无倦意，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画面。数十名杀手进入北区后，四下散开，代表他们的一个个红点在画面上无规则移动着。按照他的命令，队员会混入北区市民当中，暗中排查姚晓依。 他认定，经过多轮密集地地毯式搜查后，姚晓依躲在南区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但要在这个长五公里、宽十五公里的北区，找出姚晓依也并非易事，这个狡猾的对手随时都可能化妆成任何一个人，混在白天密集的市民人群当中。他知道，他不需太过着急，只要把口袋扎紧，甚至彻底隔断清水镇和外界的联系，他有的是时间将姚晓依困死在这座孤城当中。 为以防万一，队伍分散后，他补充了一道指令，让小组长再挑点人员补充到四座桥头和南北区域间的唯一通道口，进一步加强盘查。他的计划是，等到天黑，再继续对隔离起来的北区采取切香肠战术，一点一点将姚晓依逼出水面。 …… 这头暂且不表。 却说姚晓依进入北区后，迅速改变模样，变妆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走进入一家早餐店。 天色已经大亮，清水镇的市民开始了他们日常的一天，夜间动动静似乎并没有惊扰到他们。早餐店里也坐满了人，姚晓依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份早点，一边等餐一边盘算着接下的计划。 混回南区，这是她想到的第一步。 北区刚刚被排查过，且被隔离了起来，实际上相对安全，杀个回马枪，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难办的是，按要求必须随身携带定位器，所有搜查人员都分散在了北区，贸然潜回南区，必然暴露行踪。扔掉定位器倒是暂时可以脱身，但无异于告诉对方，曾经有人混在杀手队伍当中，必然会被对方顺藤摸瓜。 然后，她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正要发条短信，却意外收到了一条短信。一看之下，立马石化了。 “我有办法！” 高飞？怎么可能？ “你在哪里？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里？又怎么可能知道我需要什么办法？”姚晓依一连编辑了三个问句，回过短信。 “这些问题稍后告诉你。现在，按我说的做。随便找个人，把定位器悄悄放在他身上即可。” “可是，每隔半小时，我必须汇报一次行踪。” “我自有办法，你照做就是了。” 姚晓依无条件相信了高飞，选准一个目标，不露痕迹地把定位器放进了一个正在用早餐的客人身上。 “点开这个链接，定位器出现的移动轨迹就可以适时出现在画面中。”高飞又发来短信，附带一个链接。 姚晓依点开链接，画面是一个俯视镜头下的清水镇实景图，画面中分布着数十个红点，正在做无规则移动，其中一个点却是蓝色的，没有移动。 “你应该猜出来了，这些红点正代表刚刚混迹在北区的暗夜之眼的杀手，那个蓝色的点代表你，蓝点没有移动，说明你刚刚转移到他身上的那个人正呆在某个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他现在应该是在北区靠近东边的一家小餐馆。现在你可以随意离开餐馆，并借助画面完 成每隔半小时一次的例行汇报。”高飞又发来一条短。 “可是，我的声音……”姚晓依正编辑短信。 “你也许会担心你的声音会被识别出来。放心，这个我也为你考虑到了。”高飞就像坐在姚晓依面前，看着她正在发短信一样。 接着，姚晓依有收到一个链接。 “下载这个APP，安装上一个声音过滤软件，你的定位器里自动留存有先前那个杀手的声音，你汇报的时候，软件会帮你自动处理，模拟成先前那个人的声音。嗯，这一点我有足够自信，对方很难识别出来。” 姚晓依照做，却是心头一惊，高飞怎么可能知道“先前那个杀手”？ “公厕那具尸体是你干的？” “不然，尸体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好了，现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我猜想，下一步，你会想方法进入南区，因为那儿刚刚排查过，所以更安全。”高飞回来短信。 姚晓依又是一惊，高飞的行为令她大开眼界，不过，她的心却是为止一沉，神色莫名地暗淡了下去。 “你必须马上离开清水镇，你不在对方的怀疑范围，应该很容易脱身。而我，更不希望你卷入进来。”姚晓依回了条短信。 “我自由分寸。嗯，我们会见面的，就在南区。”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也帮了我的大忙。但我不会和你见面，我也希望你打消这个念头。不是现在，是永远不要见面……” “你有权利拒绝，但我也有权利拒绝你的拒绝。你还是先考虑自己怎么脱身吧。”姚晓依的短信还没来得及发出去，高飞的短信又过来了。 愣了愣，姚晓依删除掉编辑到一半的短信，轻轻地一声叹息，起身离开了早餐店。 熙熙攘攘的北区大街上，姚晓依穿行在人群中，很快就来到了城中心。贯穿清水镇的纵横两条大街交汇于此，通往南北两区的唯一通道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和车辆分成两个入口，需要出示身份证明，接受严格检查后方能通过。 姚晓依混在人群中远远地观察着，照这架势，她断无通过的可能。 她又沿着将城区一分为二的那条东西向大街来回走了一段，识别出了经过伪装后、正在大街上来回巡逻的越野车。横贯东西的长长的警戒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身着便装的暗夜之眼的成员，他们装扮成无所事事的市民，沿着警戒线来来回回移动，在他们宽大外套里面，姚晓依识别出了隐隐约约的枪支的轮廓。 想要进入南区，唯有那条唯一的通道不可。 不过会儿，姚晓依转身离开了中心区域。 第285章 蹊跷短信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宾馆临时指挥部。 一夜未眠的林队长毫无倦意，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画面。数十名杀手进入北区后，四下散开，代表他们的一个个红点在画面上无规则移动着。按照他的命令，队员会混入北区市民当中，暗中排查姚晓依。 他认定，经过多轮密集地地毯式搜查后，姚晓依躲在南区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但要在这个长五公里、宽十五公里的北区，找出姚晓依也并非易事，这个狡猾的对手随时都可能化妆成任何一个人，混在白天密集的市民人群当中。他知道，他不需太过着急，只要把口袋扎紧，甚至彻底隔断清水镇和外界的联系，他有的是时间将姚晓依困死在这座孤城当中。 为以防万一，队伍分散后，他补充了一道指令，让小组长再挑点人员补充到四座桥头和南北区域间的唯一通道口，进一步加强盘查。他的计划是，等到天黑，再继续对隔离起来的北区采取切香肠战术，一点一点将姚晓依逼出水面。 …… 这头暂且不表。 却说姚晓依进入北区后，迅速改变模样，变妆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走进入一家早餐店。 天色已经大亮，清水镇的市民开始了他们日常的一天，夜间动动静似乎并没有惊扰到他们。早餐店里也坐满了人，姚晓依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份早点，一边等餐一边盘算着接下的计划。 混回南区，这是她想到的第一步。 北区刚刚被排查过，且被隔离了起来，实际上相对安全，杀个回马枪，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难办的是，按要求必须随身携带定位器，所有搜查人员都分散在了北区，贸然潜回南区，必然暴露行踪。扔掉定位器倒是暂时可以脱身，但无异于告诉对方，曾经有人混在杀手队伍当中，必然会被对方顺藤摸瓜。 然后，她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正要发条短信，却意外收到了一条短信。一看之下，立马石化了。 “我有办法！” 高飞？怎么可能？ “你在哪里？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里？又怎么可能知道我需要什么办法？”姚晓依一连编辑了三个问句，回过短信。 “这些问题稍后告诉你。现在，按我说的做。随便找个人，把定位器悄悄放在他身上即可。” “可是，每隔半小时，我必须汇报一次行踪。” “我自有办法，你照做就是了。” 姚晓依无条件相信了高飞，选准一个目标，不露痕迹地把定位器放进了一个正在用早餐的客人身上。 “点开这个链接，定位器出现的移动轨迹就可以适时出现在画面中。”高飞又发来短信，附带一个链接。 姚晓依点开链接，画面是一个俯视镜头下的清水镇实景图，画面中分布着数十个红点，正在做无规则移动，其中一个点却是蓝色的，没有移动。 “你应该猜出来了，这些红点正代表刚刚混迹在北区的暗夜之眼的杀手，那个蓝色的点代表你，蓝点没有移动，说明你刚刚转移到他身上的那个人正呆在某个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他现在应该是在北区靠近东边的一家小餐馆。现在你可以随意离开餐馆，并借助画面完 成每隔半小时一次的例行汇报。”高飞又发来一条短。 “可是，我的声音……”姚晓依正编辑短信。 “你也许会担心你的声音会被识别出来。放心，这个我也为你考虑到了。”高飞就像坐在姚晓依面前，看着她正在发短信一样。 接着，姚晓依有收到一个链接。 “下载这个APP，安装上一个声音过滤软件，你的定位器里自动留存有先前那个杀手的声音，你汇报的时候，软件会帮你自动处理，模拟成先前那个人的声音。嗯，这一点我有足够自信，对方很难识别出来。” 姚晓依照做，却是心头一惊，高飞怎么可能知道“先前那个杀手”？ “公厕那具尸体是你干的？” “不然，尸体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好了，现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我猜想，下一步，你会想方法进入南区，因为那儿刚刚排查过，所以更安全。”高飞回来短信。 姚晓依又是一惊，高飞的行为令她大开眼界，不过，她的心却是为止一沉，神色莫名地暗淡了下去。 “你必须马上离开清水镇，你不在对方的怀疑范围，应该很容易脱身。而我，更不希望你卷入进来。”姚晓依回了条短信。 “我自由分寸。嗯，我们会见面的，就在南区。”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也帮了我的大忙。但我不会和你见面，我也希望你打消这个念头。不是现在，是永远不要见面……” “你有权利拒绝，但我也有权利拒绝你的拒绝。你还是先考虑自己怎么脱身吧。”姚晓依的短信还没来得及发出去，高飞的短信又过来了。 愣了愣，姚晓依删除掉编辑到一半的短信，轻轻地一声叹息，起身离开了早餐店。 熙熙攘攘的北区大街上，姚晓依穿行在人群中，很快就来到了城中心。贯穿清水镇的纵横两条大街交汇于此，通往南北两区的唯一通道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和车辆分成两个入口，需要出示身份证明，接受严格检查后方能通过。 姚晓依混在人群中远远地观察着，照这架势，她断无通过的可能。 她又沿着将城区一分为二的那条东西向大街来回走了一段，识别出了经过伪装后、正在大街上来回巡逻的越野车。横贯东西的长长的警戒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身着便装的暗夜之眼的成员，他们装扮成无所事事的市民，沿着警戒线来来回回移动，在他们宽大外套里面，姚晓依识别出了隐隐约约的枪支的轮廓。 想要进入南区，唯有那条唯一的通道不可。 不过会儿，姚晓依转身离开了中心区域。 第286章 多面袭击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绿地大酒店1819客房，一间单独隔离出来狭小房间里，林队长面色铁青。 姚晓依的一系列举动太胆大妄为了，杀人了他一名顶尖杀手，混迹在昨晚搜捕的队伍当中，然后混入洗脚房，骗走洗脚妹的身份证，再持假身份证闯入南区。这一招瞒天过海确实高明，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端倪，天黑后，他一定会下令对北区展开地毯式搜查，恰恰被她钻了空子。 不仅如此，为了掩人耳目，姚晓依还将定位器转嫁到他人身上。若非那个毫不知情的男子到达了已被隔离的南区，没准他还发现不了异常。眼下，男人已被抓获，彻底闭上了嘴，总算解除了埋伏在身边的一颗定时**，但林队长的心情同样不敢放松。 姚晓依在公厕是怎么杀死他的队员，又是如何转移尸体的？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整个南区被团团围住，且有数十名杀手进行多轮重复排查，居然没有发现异常。他想到了军师的告诫，他的对手不能以常人度之。此番初次交锋，方军师所言非虚。 既然掌握了姚晓依的动向和真实意图，他当然要调整行动计划。 “所有人保持常态，在没有下一步指令之前，原地待命，不得有异常举动。”他随即下令，他要暂时按兵不动，给姚晓依造成他还未识破她的诡计的假象。 他扫了一眼窗外，夜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步出那间单独的房间，站在投影屏幕面前。屏幕上数十个红点正在沿东西向大街一字排开，原地待命。另有五个红点在大街上来回移动，这是五辆越野车在大街上来回巡逻。 只需再等半小时，他要一声令下，杀姚晓依一个意想不到。 “立即封锁所有关卡，任何人和车辆不许进去！”预定时间一道，林队长下达了第一指令。东南西北四周桥梁和南北通道口随即被摆上了禁止通行的指示牌，便衣杀手就会，严防每个出口。 “无人机就位。”他对端坐在电脑前的操作员下达了第二条指令。 “明白。”操作员操纵电脑，无人机迅速移动到南区上空，紧接着迅速下降，悬停在南区约800米的空中，随时拍下监视画面，适时投屏到大屏幕上。 “河道组移动到南区一侧，加强水上戒备。”第三条指令下达，数个代表冲锋舟的红线快速移动到东西两侧河道，进入南区一侧水域，在护城河上来回不阶段巡逻。 “机动组配合东西向巡逻车，加强南北分割线的戒备。”第四条指令下达，近十个左右的红点在东西向大街上快速移动着，和五辆巡逻车一起，密切戒备南北界分割线。 “搜查组行动，目标，东南区域。”林队长接着下达了最后一条指令。他的意图很简单，把南区分为东南和西南两个区域，先集中力量排查一区域，一点一点缩小首查范围。 令下，数十个红点快速移向东南区域，以城区中心点到南桥和中心点到东侧大桥两条线为半径展开密集排查。 “东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西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北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 万万没想到，行动刚刚开始，却接到三个方向发回的紧急报告。 怎么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是谁干的？姚晓依难道有帮手？不可能，这和情报显示不一致，姚晓依从来都是单独行动。 “是箭！” 很快，三个方向几乎同时报告，被击杀的兄弟死于箭伤。 姚晓依无疑！ 林队长大惊，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在三个方向发起攻击？他想到了军师提供的报告，怀疑姚晓依使用的弓弩具备远程操控发射的功能，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她能在同一时间射杀三名杀手。那么，姚晓依的意图再也明显不过，这是要在三个方向故意制造混乱，掩藏她正躲在南区准备突围！ “各个关卡严防死守！搜查组继续行动。”林队长不为所动，再次下令。 “东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西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北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命令刚刚下达，三个方向不分先后再次紧急报告！ “确定反射方位，找到自动发射弓弩！机动组紧急支援东、西、北三座桥梁；三架无人机支援，下降高度，搜寻弓弩。”林队长铁青着脸，努力保持镇定，他可不想自乱阵脚，笃定姚晓依此时就躲在南区，这是她声东击西的手段，“搜查组继续加强排查。” 屏幕上，东西向大街上九个红点迅速移动，分别向三桥头方向靠近，三架无人机也快速移动到三个桥头附近，配合守桥杀手弓弩。 “林队，有状况！”操作员突然大叫一声，快速把切换视频画面，把中心区域画面窗口放大，画面中的红点正在接连消失，一个、两个、三个，一转眼，三个红点从屏幕上彻底消失！ “报告队长，机动组遭到袭击！”还未等林队长开始问话，机动组组长紧急发回报告 “已锁定发射位置，目标，通关处正对面建筑楼顶！” “无人机增援。”林队长冷冷道。 操作员操作电脑，一架无人机快速移动到楼顶上空。同时，机动组三个杀手已到达大楼，快速往楼顶移动。 “南桥发现弓弩。” “西桥发现弓弩。” “北桥发现弓弩。” 三个桥头方向先后发回报告，均在建筑楼顶发现了弓弩，确认弓箭就是从所发现的弓弩上发射的。 很快，机动组也发回报告，在中心区域对面的楼顶发现了另一个弓弩。 “机动组回防。” 一照面下来，四把弓弩被远程操控发射了九支箭，九名杀手被击毙。林队长心痛得眉头紧皱，唯一的收获，就是确认了姚晓依就在南区。 接下来她会干什么？强闯南桥？ “机动组抽到两人，补充到南桥。”念及此处，林队长再次下令。 第287章 箭不虚发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绿地大酒店1819客房，一间单独隔离出来狭小房间里，林队长面色铁青。 姚晓依的一系列举动太胆大妄为了，杀人了他一名顶尖杀手，混迹在昨晚搜捕的队伍当中，然后混入洗脚房，骗走洗脚妹的身份证，再持假身份证闯入南区。这一招瞒天过海确实高明，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端倪，天黑后，他一定会下令对北区展开地毯式搜查，恰恰被她钻了空子。 不仅如此，为了掩人耳目，姚晓依还将定位器转嫁到他人身上。若非那个毫不知情的男子到达了已被隔离的南区，没准他还发现不了异常。眼下，男人已被抓获，彻底闭上了嘴，总算解除了埋伏在身边的一颗定时**，但林队长的心情同样不敢放松。 姚晓依在公厕是怎么杀死他的队员，又是如何转移尸体的？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整个南区被团团围住，且有数十名杀手进行多轮重复排查，居然没有发现异常。他想到了军师的告诫，他的对手不能以常人度之。此番初次交锋，方军师所言非虚。 既然掌握了姚晓依的动向和真实意图，他当然要调整行动计划。 “所有人保持常态，在没有下一步指令之前，原地待命，不得有异常举动。”他随即下令，他要暂时按兵不动，给姚晓依造成他还未识破她的诡计的假象。 他扫了一眼窗外，夜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步出那间单独的房间，站在投影屏幕面前。屏幕上数十个红点正在沿东西向大街一字排开，原地待命。另有五个红点在大街上来回移动，这是五辆越野车在大街上来回巡逻。 只需再等半小时，他要一声令下，杀姚晓依一个意想不到。 “立即封锁所有关卡，任何人和车辆不许进去！”预定时间一道，林队长下达了第一指令。东南西北四周桥梁和南北通道口随即被摆上了禁止通行的指示牌，便衣杀手就会，严防每个出口。 “无人机就位。”他对端坐在电脑前的操作员下达了第二条指令。 “明白。”操作员操纵电脑，无人机迅速移动到南区上空，紧接着迅速下降，悬停在南区约800米的空中，随时拍下监视画面，适时投屏到大屏幕上。 “河道组移动到南区一侧，加强水上戒备。”第三条指令下达，数个代表冲锋舟的红线快速移动到东西两侧河道，进入南区一侧水域，在护城河上来回不阶段巡逻。 “机动组配合东西向巡逻车，加强南北分割线的戒备。”第四条指令下达，近十个左右的红点在东西向大街上快速移动着，和五辆巡逻车一起，密切戒备南北界分割线。 “搜查组行动，目标，东南区域。”林队长接着下达了最后一条指令。他的意图很简单，把南区分为东南和西南两个区域，先集中力量排查一区域，一点一点缩小首查范围。 令下，数十个红点快速移向东南区域，以城区中心点到南桥和中心点到东侧大桥两条线为半径展开密集排查。 “东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西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北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 万万没想到，行动刚刚开始，却接到三个方向发回的紧急报告。 怎么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是谁干的？姚晓依难道有帮手？不可能，这和情报显示不一致，姚晓依从来都是单独行动。 “是箭！” 很快，三个方向几乎同时报告，被击杀的兄弟死于箭伤。 姚晓依无疑！ 林队长大惊，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在三个方向发起攻击？他想到了军师提供的报告，怀疑姚晓依使用的弓弩具备远程操控发射的功能，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她能在同一时间射杀三名杀手。那么，姚晓依的意图再也明显不过，这是要在三个方向故意制造混乱，掩藏她正躲在南区准备突围！ “各个关卡严防死守！搜查组继续行动。”林队长不为所动，再次下令。 “东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西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北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命令刚刚下达，三个方向不分先后再次紧急报告！ “确定反射方位，找到自动发射弓弩！机动组紧急支援东、西、北三座桥梁；三架无人机支援，下降高度，搜寻弓弩。”林队长铁青着脸，努力保持镇定，他可不想自乱阵脚，笃定姚晓依此时就躲在南区，这是她声东击西的手段，“搜查组继续加强排查。” 屏幕上，东西向大街上九个红点迅速移动，分别向三桥头方向靠近，三架无人机也快速移动到三个桥头附近，配合守桥杀手弓弩。 “林队，有状况！”操作员突然大叫一声，快速把切换视频画面，把中心区域画面窗口放大，画面中的红点正在接连消失，一个、两个、三个，一转眼，三个红点从屏幕上彻底消失！ “报告队长，机动组遭到袭击！”还未等林队长开始问话，机动组组长紧急发回报告 “已锁定发射位置，目标，通关处正对面建筑楼顶！” “无人机增援。”林队长冷冷道。 操作员操作电脑，一架无人机快速移动到楼顶上空。同时，机动组三个杀手已到达大楼，快速往楼顶移动。 “南桥发现弓弩。” “西桥发现弓弩。” “北桥发现弓弩。” 三个桥头方向先后发回报告，均在建筑楼顶发现了弓弩，确认弓箭就是从所发现的弓弩上发射的。 很快，机动组也发回报告，在中心区域对面的楼顶发现了另一个弓弩。 “机动组回防。” 一照面下来，四把弓弩被远程操控发射了九支箭，九名杀手被击毙。林队长心痛得眉头紧皱，唯一的收获，就是确认了姚晓依就在南区。 接下来她会干什么？强闯南桥？ “机动组抽到两人，补充到南桥。”念及此处，林队长再次下令。 第288章 异常之举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绿地大酒店1819客房，一间单独隔离出来狭小房间里，林队长面色铁青。 姚晓依的一系列举动太胆大妄为了，杀人了他一名顶尖杀手，混迹在昨晚搜捕的队伍当中，然后混入洗脚房，骗走洗脚妹的身份证，再持假身份证闯入南区。这一招瞒天过海确实高明，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端倪，天黑后，他一定会下令对北区展开地毯式搜查，恰恰被她钻了空子。 不仅如此，为了掩人耳目，姚晓依还将定位器转嫁到他人身上。若非那个毫不知情的男子到达了已被隔离的南区，没准他还发现不了异常。眼下，男人已被抓获，彻底闭上了嘴，总算解除了埋伏在身边的一颗定时**，但林队长的心情同样不敢放松。 姚晓依在公厕是怎么杀死他的队员，又是如何转移尸体的？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整个南区被团团围住，且有数十名杀手进行多轮重复排查，居然没有发现异常。他想到了军师的告诫，他的对手不能以常人度之。此番初次交锋，方军师所言非虚。 既然掌握了姚晓依的动向和真实意图，他当然要调整行动计划。 “所有人保持常态，在没有下一步指令之前，原地待命，不得有异常举动。”他随即下令，他要暂时按兵不动，给姚晓依造成他还未识破她的诡计的假象。 他扫了一眼窗外，夜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步出那间单独的房间，站在投影屏幕面前。屏幕上数十个红点正在沿东西向大街一字排开，原地待命。另有五个红点在大街上来回移动，这是五辆越野车在大街上来回巡逻。 只需再等半小时，他要一声令下，杀姚晓依一个意想不到。 “立即封锁所有关卡，任何人和车辆不许进去！”预定时间一道，林队长下达了第一指令。东南西北四周桥梁和南北通道口随即被摆上了禁止通行的指示牌，便衣杀手就会，严防每个出口。 “无人机就位。”他对端坐在电脑前的操作员下达了第二条指令。 “明白。”操作员操纵电脑，无人机迅速移动到南区上空，紧接着迅速下降，悬停在南区约800米的空中，随时拍下监视画面，适时投屏到大屏幕上。 “河道组移动到南区一侧，加强水上戒备。”第三条指令下达，数个代表冲锋舟的红线快速移动到东西两侧河道，进入南区一侧水域，在护城河上来回不阶段巡逻。 “机动组配合东西向巡逻车，加强南北分割线的戒备。”第四条指令下达，近十个左右的红点在东西向大街上快速移动着，和五辆巡逻车一起，密切戒备南北界分割线。 “搜查组行动，目标，东南区域。”林队长接着下达了最后一条指令。他的意图很简单，把南区分为东南和西南两个区域，先集中力量排查一区域，一点一点缩小首查范围。 令下，数十个红点快速移向东南区域，以城区中心点到南桥和中心点到东侧大桥两条线为半径展开密集排查。 “东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西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北桥遭到袭击，死了一个兄弟！” …… 万万没想到，行动刚刚开始，却接到三个方向发回的紧急报告。 怎么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是谁干的？姚晓依难道有帮手？不可能，这和情报显示不一致，姚晓依从来都是单独行动。 “是箭！” 很快，三个方向几乎同时报告，被击杀的兄弟死于箭伤。 姚晓依无疑！ 林队长大惊，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在三个方向发起攻击？他想到了军师提供的报告，怀疑姚晓依使用的弓弩具备远程操控发射的功能，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她能在同一时间射杀三名杀手。那么，姚晓依的意图再也明显不过，这是要在三个方向故意制造混乱，掩藏她正躲在南区准备突围！ “各个关卡严防死守！搜查组继续行动。”林队长不为所动，再次下令。 “东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西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北桥再次遇袭，又死了一个！” 命令刚刚下达，三个方向不分先后再次紧急报告！ “确定反射方位，找到自动发射弓弩！机动组紧急支援东、西、北三座桥梁；三架无人机支援，下降高度，搜寻弓弩。”林队长铁青着脸，努力保持镇定，他可不想自乱阵脚，笃定姚晓依此时就躲在南区，这是她声东击西的手段，“搜查组继续加强排查。” 屏幕上，东西向大街上九个红点迅速移动，分别向三桥头方向靠近，三架无人机也快速移动到三个桥头附近，配合守桥杀手弓弩。 “林队，有状况！”操作员突然大叫一声，快速把切换视频画面，把中心区域画面窗口放大，画面中的红点正在接连消失，一个、两个、三个，一转眼，三个红点从屏幕上彻底消失！ “报告队长，机动组遭到袭击！”还未等林队长开始问话，机动组组长紧急发回报告 “已锁定发射位置，目标，通关处正对面建筑楼顶！” “无人机增援。”林队长冷冷道。 操作员操作电脑，一架无人机快速移动到楼顶上空。同时，机动组三个杀手已到达大楼，快速往楼顶移动。 “南桥发现弓弩。” “西桥发现弓弩。” “北桥发现弓弩。” 三个桥头方向先后发回报告，均在建筑楼顶发现了弓弩，确认弓箭就是从所发现的弓弩上发射的。 很快，机动组也发回报告，在中心区域对面的楼顶发现了另一个弓弩。 “机动组回防。” 一照面下来，四把弓弩被远程操控发射了九支箭，九名杀手被击毙。林队长心痛得眉头紧皱，唯一的收获，就是确认了姚晓依就在南区。 接下来她会干什么？强闯南桥？ “机动组抽到两人，补充到南桥。”念及此处，林队长再次下令。 第289章 逼近边境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这天特训营同样不同寻常。 凌晨刚过，队员们还没睡上两个小时，集合号急促响起，队员们三分钟内就来到训练场集合完毕。为期一周的特训过去六天，当初的二百名学员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人，其余一百八十人中的大多数都惨死在残酷的特训规则之下。 魔鬼教官依然如标杆一样站立在高台之上。高台上多了一张条桌，条桌上摆有一部投影仪，背后则立了一幅宽幅屏幕。 “今天是本期特训的最后一天，通过了今天的特训考核，你们就将成为暗夜之眼的真正杀手，对此我充满期待。不过……”魔鬼教官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二十名队员，“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实战，再真实不过的实战，我需要你们去执行一场特殊的击杀任务。谭队长！” “到！”谭队长应声噔噔噔登上高台，打开投影仪，将视频画面投射在屏幕上。 “这是西南某边境一线，这条线路大约十公里，距K市大约一百公里，这片区域就是我们的主战场。”谭队长用激光笔对着屏幕，在画面中扫出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又在行动区域上画了一圈，“据组织掌握的最新情报，未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将有一批数量不详的国际犯罪团伙携带毒-品穿过边境线进入我国。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在这条边境线附近，将这批团伙全部击杀，抢走毒-品和枪-械。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快速赶往边界线一则设伏。” “另外……”魔鬼教官接过谭队长的话，“你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伙武装贩-毒团伙，还可能包括闻讯赶来的来自K市缉毒刑-警。要带走组织所需的毒-品和枪-械等物资，这两股力量都是你们击杀的目标。”教官说完对谭队长挥了挥手，示意队长继续。 “为了不引起K市警-方和军-方的警觉,你们将趁夜被空运到这个位置。”谭队长在屏幕显示的地图上用激光笔又画了一个圈，“这个位置处于边界线和K市之间，距边境线大约十五公里，到达预定位置后，所有人分散前进，潜伏在边境线一侧。具体行动计划，在到达预定位置后，会由我亲自向你们下达。” 谭队长说完，给教官敬了一个下属礼，下了高台，重新列队。 “你们所需作战物资及武器装备已准备就位。都饿坏了吧，这一次，好吃好喝管够。”教官接过林队长的话，挥了挥手，“谭队长，他们交给你了。” “是，教官。”谭队长又行了一礼，带领队员去往餐厅。 十五分钟后，三辆越野车带领吃过早餐的队员从半山腰的营区出发，直奔山顶营地而去。 锋则谭队长叫上了单独一辆轿车。途中，谭队长让肖锋下车，随即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谭队长，我们不去山顶乘飞机？”肖锋一脸惊讶。 “自然要去，不过再去之前，我们还要带两个人。”谭队长神情怪异地盯着肖锋。 “那……人呢？” “这得要你告诉我啊。” “啊……”肖锋更加懵圈。 “昨天在生死格斗场，你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谭队长盯着肖锋的眼睛，顿了顿，道，“文雷并没有死在你手上吧？你不惜顶撞教官也执意要把文雷的尸体带走，那个时候我就起了疑心。天黑后，教官命令突击搜查寝室，你们不在寝室，说是埋葬队友去了。如果是我，成心要救下一名队友，也会在第一时间假装把他埋了。” “队长，我……”肖锋欲言又止。 “不用解释，我信得过你，你过去六天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实际上，你也没有骗过教官，相反教官对的表现非常满意。生死格斗场既是生死考验，也是对一个人忠诚度的考验。”谭队长道。 “那……”肖锋更加震惊，他自认为在格斗场的表现天衣无缝，没想到教官和谭队长都识破了他的把戏。 “我们展开如此残酷的特训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培养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在险恶生死场上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战友，毫无疑问，你就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另外，不要被教官的假象迷惑了，教官绝非你们看上去的那么冷酷无情。” “那，教官是什么来历？” “这个，有机会你亲口问他吧，我相信这个机会很快会到来。好了，还是说说那两个人吧，除了文雷，袁海也还没死吧。你这就去把他们带过来，一起执行这次任务。我在山顶的停机坪等你们。记住，我只给你四十五分钟时间。”谭队长说完就钻进汽车，向山顶开去。 预定时间，肖锋带着文雷和袁海赶到了山顶。 大山之顶，有一块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平地上停有三架经过改装的武-装-直-升-机。 “所有人挑选装备，五分钟后出发。”待肖锋三人列入队列，谭队长指了指整体摆放在一边的二十二套作战装备，包括作战服，带有夜视镜和无线通讯设备的头盔以及各式枪支。 “包括我二十三人，分成三个小组，第一组由我兼任组长，组员六人，第二组组长1527，组员七人，第三组组长1674，组员七人。”队员们穿戴好装备重新列队完毕，谭队长扫了一眼二十二名队员，“预定区域地形复杂，加之是夜间，又没有地面引导，到达目标区域上空，空投后直升机将即刻还回。大家跳机后，不得原地停留，急速向边境线靠近。第一组居东侧，第二组居西侧，第三组居中，每组间隔约两公里。” 队员随即被分成三组，肖锋带领的第二小组包括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另有三个队员补充进来，分别是编号为1374、1529、1622、1448的学员。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即刻上机。” 令下，队员们随即登上飞机。飞机起飞，直扑边境线方向。 “搭直升机执行任务，袁爷我还是大姑娘坐轿，第一回，想起都有点小兴奋。”飞机刚起飞，话痨袁海就及时发表感叹，“他奶奶的，刚才总算吃了顿饱饭，呐，这样的特训最好多来点，袁爷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你特么省省吧，你还真当教官是送你去度假的不成？别把你那条不值钱的小命挂在那儿就算你有本事。”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袁海那副讨打的样子，直接开怼。 “袁爷我这条命贱，阎王爷看不眼。”袁海没心没肺怼了回去。 “你们消停点。”肖锋突然道，“做好跳机准备。” 第290章 天衣无缝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这天特训营同样不同寻常。 凌晨刚过，队员们还没睡上两个小时，集合号急促响起，队员们三分钟内就来到训练场集合完毕。为期一周的特训过去六天，当初的二百名学员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人，其余一百八十人中的大多数都惨死在残酷的特训规则之下。 魔鬼教官依然如标杆一样站立在高台之上。高台上多了一张条桌，条桌上摆有一部投影仪，背后则立了一幅宽幅屏幕。 “今天是本期特训的最后一天，通过了今天的特训考核，你们就将成为暗夜之眼的真正杀手，对此我充满期待。不过……”魔鬼教官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二十名队员，“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实战，再真实不过的实战，我需要你们去执行一场特殊的击杀任务。谭队长！” “到！”谭队长应声噔噔噔登上高台，打开投影仪，将视频画面投射在屏幕上。 “这是西南某边境一线，这条线路大约十公里，距K市大约一百公里，这片区域就是我们的主战场。”谭队长用激光笔对着屏幕，在画面中扫出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又在行动区域上画了一圈，“据组织掌握的最新情报，未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将有一批数量不详的国际犯罪团伙携带毒-品穿过边境线进入我国。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在这条边境线附近，将这批团伙全部击杀，抢走毒-品和枪-械。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快速赶往边界线一则设伏。” “另外……”魔鬼教官接过谭队长的话，“你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伙武装贩-毒团伙，还可能包括闻讯赶来的来自K市缉毒刑-警。要带走组织所需的毒-品和枪-械等物资，这两股力量都是你们击杀的目标。”教官说完对谭队长挥了挥手，示意队长继续。 “为了不引起K市警-方和军-方的警觉,你们将趁夜被空运到这个位置。”谭队长在屏幕显示的地图上用激光笔又画了一个圈，“这个位置处于边界线和K市之间，距边境线大约十五公里，到达预定位置后，所有人分散前进，潜伏在边境线一侧。具体行动计划，在到达预定位置后，会由我亲自向你们下达。” 谭队长说完，给教官敬了一个下属礼，下了高台，重新列队。 “你们所需作战物资及武器装备已准备就位。都饿坏了吧，这一次，好吃好喝管够。”教官接过林队长的话，挥了挥手，“谭队长，他们交给你了。” “是，教官。”谭队长又行了一礼，带领队员去往餐厅。 十五分钟后，三辆越野车带领吃过早餐的队员从半山腰的营区出发，直奔山顶营地而去。 锋则谭队长叫上了单独一辆轿车。途中，谭队长让肖锋下车，随即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谭队长，我们不去山顶乘飞机？”肖锋一脸惊讶。 “自然要去，不过再去之前，我们还要带两个人。”谭队长神情怪异地盯着肖锋。 “那……人呢？” “这得要你告诉我啊。” “啊……”肖锋更加懵圈。 “昨天在生死格斗场，你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谭队长盯着肖锋的眼睛，顿了顿，道，“文雷并没有死在你手上吧？你不惜顶撞教官也执意要把文雷的尸体带走，那个时候我就起了疑心。天黑后，教官命令突击搜查寝室，你们不在寝室，说是埋葬队友去了。如果是我，成心要救下一名队友，也会在第一时间假装把他埋了。” “队长，我……”肖锋欲言又止。 “不用解释，我信得过你，你过去六天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实际上，你也没有骗过教官，相反教官对的表现非常满意。生死格斗场既是生死考验，也是对一个人忠诚度的考验。”谭队长道。 “那……”肖锋更加震惊，他自认为在格斗场的表现天衣无缝，没想到教官和谭队长都识破了他的把戏。 “我们展开如此残酷的特训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培养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在险恶生死场上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战友，毫无疑问，你就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另外，不要被教官的假象迷惑了，教官绝非你们看上去的那么冷酷无情。” “那，教官是什么来历？” “这个，有机会你亲口问他吧，我相信这个机会很快会到来。好了，还是说说那两个人吧，除了文雷，袁海也还没死吧。你这就去把他们带过来，一起执行这次任务。我在山顶的停机坪等你们。记住，我只给你四十五分钟时间。”谭队长说完就钻进汽车，向山顶开去。 预定时间，肖锋带着文雷和袁海赶到了山顶。 大山之顶，有一块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平地上停有三架经过改装的武-装-直-升-机。 “所有人挑选装备，五分钟后出发。”待肖锋三人列入队列，谭队长指了指整体摆放在一边的二十二套作战装备，包括作战服，带有夜视镜和无线通讯设备的头盔以及各式枪支。 “包括我二十三人，分成三个小组，第一组由我兼任组长，组员六人，第二组组长1527，组员七人，第三组组长1674，组员七人。”队员们穿戴好装备重新列队完毕，谭队长扫了一眼二十二名队员，“预定区域地形复杂，加之是夜间，又没有地面引导，到达目标区域上空，空投后直升机将即刻还回。大家跳机后，不得原地停留，急速向边境线靠近。第一组居东侧，第二组居西侧，第三组居中，每组间隔约两公里。” 队员随即被分成三组，肖锋带领的第二小组包括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另有三个队员补充进来，分别是编号为1374、1529、1622、1448的学员。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即刻上机。” 令下，队员们随即登上飞机。飞机起飞，直扑边境线方向。 “搭直升机执行任务，袁爷我还是大姑娘坐轿，第一回，想起都有点小兴奋。”飞机刚起飞，话痨袁海就及时发表感叹，“他奶奶的，刚才总算吃了顿饱饭，呐，这样的特训最好多来点，袁爷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你特么省省吧，你还真当教官是送你去度假的不成？别把你那条不值钱的小命挂在那儿就算你有本事。”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袁海那副讨打的样子，直接开怼。 “袁爷我这条命贱，阎王爷看不眼。”袁海没心没肺怼了回去。 “你们消停点。”肖锋突然道，“做好跳机准备。” 第291章 紧急降落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这天特训营同样不同寻常。 凌晨刚过，队员们还没睡上两个小时，集合号急促响起，队员们三分钟内就来到训练场集合完毕。为期一周的特训过去六天，当初的二百名学员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人，其余一百八十人中的大多数都惨死在残酷的特训规则之下。 魔鬼教官依然如标杆一样站立在高台之上。高台上多了一张条桌，条桌上摆有一部投影仪，背后则立了一幅宽幅屏幕。 “今天是本期特训的最后一天，通过了今天的特训考核，你们就将成为暗夜之眼的真正杀手，对此我充满期待。不过……”魔鬼教官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二十名队员，“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实战，再真实不过的实战，我需要你们去执行一场特殊的击杀任务。谭队长！” “到！”谭队长应声噔噔噔登上高台，打开投影仪，将视频画面投射在屏幕上。 “这是西南某边境一线，这条线路大约十公里，距K市大约一百公里，这片区域就是我们的主战场。”谭队长用激光笔对着屏幕，在画面中扫出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又在行动区域上画了一圈，“据组织掌握的最新情报，未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将有一批数量不详的国际犯罪团伙携带毒-品穿过边境线进入我国。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在这条边境线附近，将这批团伙全部击杀，抢走毒-品和枪-械。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快速赶往边界线一则设伏。” “另外……”魔鬼教官接过谭队长的话，“你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伙武装贩-毒团伙，还可能包括闻讯赶来的来自K市缉毒刑-警。要带走组织所需的毒-品和枪-械等物资，这两股力量都是你们击杀的目标。”教官说完对谭队长挥了挥手，示意队长继续。 “为了不引起K市警-方和军-方的警觉,你们将趁夜被空运到这个位置。”谭队长在屏幕显示的地图上用激光笔又画了一个圈，“这个位置处于边界线和K市之间，距边境线大约十五公里，到达预定位置后，所有人分散前进，潜伏在边境线一侧。具体行动计划，在到达预定位置后，会由我亲自向你们下达。” 谭队长说完，给教官敬了一个下属礼，下了高台，重新列队。 “你们所需作战物资及武器装备已准备就位。都饿坏了吧，这一次，好吃好喝管够。”教官接过林队长的话，挥了挥手，“谭队长，他们交给你了。” “是，教官。”谭队长又行了一礼，带领队员去往餐厅。 十五分钟后，三辆越野车带领吃过早餐的队员从半山腰的营区出发，直奔山顶营地而去。 锋则谭队长叫上了单独一辆轿车。途中，谭队长让肖锋下车，随即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谭队长，我们不去山顶乘飞机？”肖锋一脸惊讶。 “自然要去，不过再去之前，我们还要带两个人。”谭队长神情怪异地盯着肖锋。 “那……人呢？” “这得要你告诉我啊。” “啊……”肖锋更加懵圈。 “昨天在生死格斗场，你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谭队长盯着肖锋的眼睛，顿了顿，道，“文雷并没有死在你手上吧？你不惜顶撞教官也执意要把文雷的尸体带走，那个时候我就起了疑心。天黑后，教官命令突击搜查寝室，你们不在寝室，说是埋葬队友去了。如果是我，成心要救下一名队友，也会在第一时间假装把他埋了。” “队长，我……”肖锋欲言又止。 “不用解释，我信得过你，你过去六天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实际上，你也没有骗过教官，相反教官对的表现非常满意。生死格斗场既是生死考验，也是对一个人忠诚度的考验。”谭队长道。 “那……”肖锋更加震惊，他自认为在格斗场的表现天衣无缝，没想到教官和谭队长都识破了他的把戏。 “我们展开如此残酷的特训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培养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在险恶生死场上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战友，毫无疑问，你就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另外，不要被教官的假象迷惑了，教官绝非你们看上去的那么冷酷无情。” “那，教官是什么来历？” “这个，有机会你亲口问他吧，我相信这个机会很快会到来。好了，还是说说那两个人吧，除了文雷，袁海也还没死吧。你这就去把他们带过来，一起执行这次任务。我在山顶的停机坪等你们。记住，我只给你四十五分钟时间。”谭队长说完就钻进汽车，向山顶开去。 预定时间，肖锋带着文雷和袁海赶到了山顶。 大山之顶，有一块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平地上停有三架经过改装的武-装-直-升-机。 “所有人挑选装备，五分钟后出发。”待肖锋三人列入队列，谭队长指了指整体摆放在一边的二十二套作战装备，包括作战服，带有夜视镜和无线通讯设备的头盔以及各式枪支。 “包括我二十三人，分成三个小组，第一组由我兼任组长，组员六人，第二组组长1527，组员七人，第三组组长1674，组员七人。”队员们穿戴好装备重新列队完毕，谭队长扫了一眼二十二名队员，“预定区域地形复杂，加之是夜间，又没有地面引导，到达目标区域上空，空投后直升机将即刻还回。大家跳机后，不得原地停留，急速向边境线靠近。第一组居东侧，第二组居西侧，第三组居中，每组间隔约两公里。” 队员随即被分成三组，肖锋带领的第二小组包括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另有三个队员补充进来，分别是编号为1374、1529、1622、1448的学员。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即刻上机。” 令下，队员们随即登上飞机。飞机起飞，直扑边境线方向。 “搭直升机执行任务，袁爷我还是大姑娘坐轿，第一回，想起都有点小兴奋。”飞机刚起飞，话痨袁海就及时发表感叹，“他奶奶的，刚才总算吃了顿饱饭，呐，这样的特训最好多来点，袁爷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你特么省省吧，你还真当教官是送你去度假的不成？别把你那条不值钱的小命挂在那儿就算你有本事。”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袁海那副讨打的样子，直接开怼。 “袁爷我这条命贱，阎王爷看不眼。”袁海没心没肺怼了回去。 “你们消停点。”肖锋突然道，“做好跳机准备。” 第292章 紧急起飞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这天特训营同样不同寻常。 凌晨刚过，队员们还没睡上两个小时，集合号急促响起，队员们三分钟内就来到训练场集合完毕。为期一周的特训过去六天，当初的二百名学员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人，其余一百八十人中的大多数都惨死在残酷的特训规则之下。 魔鬼教官依然如标杆一样站立在高台之上。高台上多了一张条桌，条桌上摆有一部投影仪，背后则立了一幅宽幅屏幕。 “今天是本期特训的最后一天，通过了今天的特训考核，你们就将成为暗夜之眼的真正杀手，对此我充满期待。不过……”魔鬼教官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二十名队员，“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实战，再真实不过的实战，我需要你们去执行一场特殊的击杀任务。谭队长！” “到！”谭队长应声噔噔噔登上高台，打开投影仪，将视频画面投射在屏幕上。 “这是西南某边境一线，这条线路大约十公里，距K市大约一百公里，这片区域就是我们的主战场。”谭队长用激光笔对着屏幕，在画面中扫出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又在行动区域上画了一圈，“据组织掌握的最新情报，未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将有一批数量不详的国际犯罪团伙携带毒-品穿过边境线进入我国。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在这条边境线附近，将这批团伙全部击杀，抢走毒-品和枪-械。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快速赶往边界线一则设伏。” “另外……”魔鬼教官接过谭队长的话，“你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伙武装贩-毒团伙，还可能包括闻讯赶来的来自K市缉毒刑-警。要带走组织所需的毒-品和枪-械等物资，这两股力量都是你们击杀的目标。”教官说完对谭队长挥了挥手，示意队长继续。 “为了不引起K市警-方和军-方的警觉,你们将趁夜被空运到这个位置。”谭队长在屏幕显示的地图上用激光笔又画了一个圈，“这个位置处于边界线和K市之间，距边境线大约十五公里，到达预定位置后，所有人分散前进，潜伏在边境线一侧。具体行动计划，在到达预定位置后，会由我亲自向你们下达。” 谭队长说完，给教官敬了一个下属礼，下了高台，重新列队。 “你们所需作战物资及武器装备已准备就位。都饿坏了吧，这一次，好吃好喝管够。”教官接过林队长的话，挥了挥手，“谭队长，他们交给你了。” “是，教官。”谭队长又行了一礼，带领队员去往餐厅。 十五分钟后，三辆越野车带领吃过早餐的队员从半山腰的营区出发，直奔山顶营地而去。 锋则谭队长叫上了单独一辆轿车。途中，谭队长让肖锋下车，随即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谭队长，我们不去山顶乘飞机？”肖锋一脸惊讶。 “自然要去，不过再去之前，我们还要带两个人。”谭队长神情怪异地盯着肖锋。 “那……人呢？” “这得要你告诉我啊。” “啊……”肖锋更加懵圈。 “昨天在生死格斗场，你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谭队长盯着肖锋的眼睛，顿了顿，道，“文雷并没有死在你手上吧？你不惜顶撞教官也执意要把文雷的尸体带走，那个时候我就起了疑心。天黑后，教官命令突击搜查寝室，你们不在寝室，说是埋葬队友去了。如果是我，成心要救下一名队友，也会在第一时间假装把他埋了。” “队长，我……”肖锋欲言又止。 “不用解释，我信得过你，你过去六天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实际上，你也没有骗过教官，相反教官对的表现非常满意。生死格斗场既是生死考验，也是对一个人忠诚度的考验。”谭队长道。 “那……”肖锋更加震惊，他自认为在格斗场的表现天衣无缝，没想到教官和谭队长都识破了他的把戏。 “我们展开如此残酷的特训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培养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在险恶生死场上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战友，毫无疑问，你就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另外，不要被教官的假象迷惑了，教官绝非你们看上去的那么冷酷无情。” “那，教官是什么来历？” “这个，有机会你亲口问他吧，我相信这个机会很快会到来。好了，还是说说那两个人吧，除了文雷，袁海也还没死吧。你这就去把他们带过来，一起执行这次任务。我在山顶的停机坪等你们。记住，我只给你四十五分钟时间。”谭队长说完就钻进汽车，向山顶开去。 预定时间，肖锋带着文雷和袁海赶到了山顶。 大山之顶，有一块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平地上停有三架经过改装的武-装-直-升-机。 “所有人挑选装备，五分钟后出发。”待肖锋三人列入队列，谭队长指了指整体摆放在一边的二十二套作战装备，包括作战服，带有夜视镜和无线通讯设备的头盔以及各式枪支。 “包括我二十三人，分成三个小组，第一组由我兼任组长，组员六人，第二组组长1527，组员七人，第三组组长1674，组员七人。”队员们穿戴好装备重新列队完毕，谭队长扫了一眼二十二名队员，“预定区域地形复杂，加之是夜间，又没有地面引导，到达目标区域上空，空投后直升机将即刻还回。大家跳机后，不得原地停留，急速向边境线靠近。第一组居东侧，第二组居西侧，第三组居中，每组间隔约两公里。” 队员随即被分成三组，肖锋带领的第二小组包括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另有三个队员补充进来，分别是编号为1374、1529、1622、1448的学员。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即刻上机。” 令下，队员们随即登上飞机。飞机起飞，直扑边境线方向。 “搭直升机执行任务，袁爷我还是大姑娘坐轿，第一回，想起都有点小兴奋。”飞机刚起飞，话痨袁海就及时发表感叹，“他奶奶的，刚才总算吃了顿饱饭，呐，这样的特训最好多来点，袁爷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你特么省省吧，你还真当教官是送你去度假的不成？别把你那条不值钱的小命挂在那儿就算你有本事。”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袁海那副讨打的样子，直接开怼。 “袁爷我这条命贱，阎王爷看不眼。”袁海没心没肺怼了回去。 “你们消停点。”肖锋突然道，“做好跳机准备。” 第293章 计划有变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这天特训营同样不同寻常。 凌晨刚过，队员们还没睡上两个小时，集合号急促响起，队员们三分钟内就来到训练场集合完毕。为期一周的特训过去六天，当初的二百名学员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人，其余一百八十人中的大多数都惨死在残酷的特训规则之下。 魔鬼教官依然如标杆一样站立在高台之上。高台上多了一张条桌，条桌上摆有一部投影仪，背后则立了一幅宽幅屏幕。 “今天是本期特训的最后一天，通过了今天的特训考核，你们就将成为暗夜之眼的真正杀手，对此我充满期待。不过……”魔鬼教官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二十名队员，“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实战，再真实不过的实战，我需要你们去执行一场特殊的击杀任务。谭队长！” “到！”谭队长应声噔噔噔登上高台，打开投影仪，将视频画面投射在屏幕上。 “这是西南某边境一线，这条线路大约十公里，距K市大约一百公里，这片区域就是我们的主战场。”谭队长用激光笔对着屏幕，在画面中扫出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又在行动区域上画了一圈，“据组织掌握的最新情报，未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将有一批数量不详的国际犯罪团伙携带毒-品穿过边境线进入我国。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在这条边境线附近，将这批团伙全部击杀，抢走毒-品和枪-械。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快速赶往边界线一则设伏。” “另外……”魔鬼教官接过谭队长的话，“你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伙武装贩-毒团伙，还可能包括闻讯赶来的来自K市缉毒刑-警。要带走组织所需的毒-品和枪-械等物资，这两股力量都是你们击杀的目标。”教官说完对谭队长挥了挥手，示意队长继续。 “为了不引起K市警-方和军-方的警觉,你们将趁夜被空运到这个位置。”谭队长在屏幕显示的地图上用激光笔又画了一个圈，“这个位置处于边界线和K市之间，距边境线大约十五公里，到达预定位置后，所有人分散前进，潜伏在边境线一侧。具体行动计划，在到达预定位置后，会由我亲自向你们下达。” 谭队长说完，给教官敬了一个下属礼，下了高台，重新列队。 “你们所需作战物资及武器装备已准备就位。都饿坏了吧，这一次，好吃好喝管够。”教官接过林队长的话，挥了挥手，“谭队长，他们交给你了。” “是，教官。”谭队长又行了一礼，带领队员去往餐厅。 十五分钟后，三辆越野车带领吃过早餐的队员从半山腰的营区出发，直奔山顶营地而去。 锋则谭队长叫上了单独一辆轿车。途中，谭队长让肖锋下车，随即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谭队长，我们不去山顶乘飞机？”肖锋一脸惊讶。 “自然要去，不过再去之前，我们还要带两个人。”谭队长神情怪异地盯着肖锋。 “那……人呢？” “这得要你告诉我啊。” “啊……”肖锋更加懵圈。 “昨天在生死格斗场，你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谭队长盯着肖锋的眼睛，顿了顿，道，“文雷并没有死在你手上吧？你不惜顶撞教官也执意要把文雷的尸体带走，那个时候我就起了疑心。天黑后，教官命令突击搜查寝室，你们不在寝室，说是埋葬队友去了。如果是我，成心要救下一名队友，也会在第一时间假装把他埋了。” “队长，我……”肖锋欲言又止。 “不用解释，我信得过你，你过去六天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实际上，你也没有骗过教官，相反教官对的表现非常满意。生死格斗场既是生死考验，也是对一个人忠诚度的考验。”谭队长道。 “那……”肖锋更加震惊，他自认为在格斗场的表现天衣无缝，没想到教官和谭队长都识破了他的把戏。 “我们展开如此残酷的特训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培养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在险恶生死场上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战友，毫无疑问，你就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另外，不要被教官的假象迷惑了，教官绝非你们看上去的那么冷酷无情。” “那，教官是什么来历？” “这个，有机会你亲口问他吧，我相信这个机会很快会到来。好了，还是说说那两个人吧，除了文雷，袁海也还没死吧。你这就去把他们带过来，一起执行这次任务。我在山顶的停机坪等你们。记住，我只给你四十五分钟时间。”谭队长说完就钻进汽车，向山顶开去。 预定时间，肖锋带着文雷和袁海赶到了山顶。 大山之顶，有一块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平地上停有三架经过改装的武-装-直-升-机。 “所有人挑选装备，五分钟后出发。”待肖锋三人列入队列，谭队长指了指整体摆放在一边的二十二套作战装备，包括作战服，带有夜视镜和无线通讯设备的头盔以及各式枪支。 “包括我二十三人，分成三个小组，第一组由我兼任组长，组员六人，第二组组长1527，组员七人，第三组组长1674，组员七人。”队员们穿戴好装备重新列队完毕，谭队长扫了一眼二十二名队员，“预定区域地形复杂，加之是夜间，又没有地面引导，到达目标区域上空，空投后直升机将即刻还回。大家跳机后，不得原地停留，急速向边境线靠近。第一组居东侧，第二组居西侧，第三组居中，每组间隔约两公里。” 队员随即被分成三组，肖锋带领的第二小组包括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另有三个队员补充进来，分别是编号为1374、1529、1622、1448的学员。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即刻上机。” 令下，队员们随即登上飞机。飞机起飞，直扑边境线方向。 “搭直升机执行任务，袁爷我还是大姑娘坐轿，第一回，想起都有点小兴奋。”飞机刚起飞，话痨袁海就及时发表感叹，“他奶奶的，刚才总算吃了顿饱饭，呐，这样的特训最好多来点，袁爷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你特么省省吧，你还真当教官是送你去度假的不成？别把你那条不值钱的小命挂在那儿就算你有本事。”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袁海那副讨打的样子，直接开怼。 “袁爷我这条命贱，阎王爷看不眼。”袁海没心没肺怼了回去。 “你们消停点。”肖锋突然道，“做好跳机准备。” 第294章 突袭边境 - 末路逃亡100天 - 东门不吹雪 （10月23日）倒计时第68天 这天特训营同样不同寻常。 凌晨刚过，队员们还没睡上两个小时，集合号急促响起，队员们三分钟内就来到训练场集合完毕。为期一周的特训过去六天，当初的二百名学员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人，其余一百八十人中的大多数都惨死在残酷的特训规则之下。 魔鬼教官依然如标杆一样站立在高台之上。高台上多了一张条桌，条桌上摆有一部投影仪，背后则立了一幅宽幅屏幕。 “今天是本期特训的最后一天，通过了今天的特训考核，你们就将成为暗夜之眼的真正杀手，对此我充满期待。不过……”魔鬼教官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二十名队员，“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实战，再真实不过的实战，我需要你们去执行一场特殊的击杀任务。谭队长！” “到！”谭队长应声噔噔噔登上高台，打开投影仪，将视频画面投射在屏幕上。 “这是西南某边境一线，这条线路大约十公里，距K市大约一百公里，这片区域就是我们的主战场。”谭队长用激光笔对着屏幕，在画面中扫出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又在行动区域上画了一圈，“据组织掌握的最新情报，未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将有一批数量不详的国际犯罪团伙携带毒-品穿过边境线进入我国。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在这条边境线附近，将这批团伙全部击杀，抢走毒-品和枪-械。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快速赶往边界线一则设伏。” “另外……”魔鬼教官接过谭队长的话，“你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伙武装贩-毒团伙，还可能包括闻讯赶来的来自K市缉毒刑-警。要带走组织所需的毒-品和枪-械等物资，这两股力量都是你们击杀的目标。”教官说完对谭队长挥了挥手，示意队长继续。 “为了不引起K市警-方和军-方的警觉,你们将趁夜被空运到这个位置。”谭队长在屏幕显示的地图上用激光笔又画了一个圈，“这个位置处于边界线和K市之间，距边境线大约十五公里，到达预定位置后，所有人分散前进，潜伏在边境线一侧。具体行动计划，在到达预定位置后，会由我亲自向你们下达。” 谭队长说完，给教官敬了一个下属礼，下了高台，重新列队。 “你们所需作战物资及武器装备已准备就位。都饿坏了吧，这一次，好吃好喝管够。”教官接过林队长的话，挥了挥手，“谭队长，他们交给你了。” “是，教官。”谭队长又行了一礼，带领队员去往餐厅。 十五分钟后，三辆越野车带领吃过早餐的队员从半山腰的营区出发，直奔山顶营地而去。 锋则谭队长叫上了单独一辆轿车。途中，谭队长让肖锋下车，随即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谭队长，我们不去山顶乘飞机？”肖锋一脸惊讶。 “自然要去，不过再去之前，我们还要带两个人。”谭队长神情怪异地盯着肖锋。 “那……人呢？” “这得要你告诉我啊。” “啊……”肖锋更加懵圈。 “昨天在生死格斗场，你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谭队长盯着肖锋的眼睛，顿了顿，道，“文雷并没有死在你手上吧？你不惜顶撞教官也执意要把文雷的尸体带走，那个时候我就起了疑心。天黑后，教官命令突击搜查寝室，你们不在寝室，说是埋葬队友去了。如果是我，成心要救下一名队友，也会在第一时间假装把他埋了。” “队长，我……”肖锋欲言又止。 “不用解释，我信得过你，你过去六天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实际上，你也没有骗过教官，相反教官对的表现非常满意。生死格斗场既是生死考验，也是对一个人忠诚度的考验。”谭队长道。 “那……”肖锋更加震惊，他自认为在格斗场的表现天衣无缝，没想到教官和谭队长都识破了他的把戏。 “我们展开如此残酷的特训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培养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在险恶生死场上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战友，毫无疑问，你就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另外，不要被教官的假象迷惑了，教官绝非你们看上去的那么冷酷无情。” “那，教官是什么来历？” “这个，有机会你亲口问他吧，我相信这个机会很快会到来。好了，还是说说那两个人吧，除了文雷，袁海也还没死吧。你这就去把他们带过来，一起执行这次任务。我在山顶的停机坪等你们。记住，我只给你四十五分钟时间。”谭队长说完就钻进汽车，向山顶开去。 预定时间，肖锋带着文雷和袁海赶到了山顶。 大山之顶，有一块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平地上停有三架经过改装的武-装-直-升-机。 “所有人挑选装备，五分钟后出发。”待肖锋三人列入队列，谭队长指了指整体摆放在一边的二十二套作战装备，包括作战服，带有夜视镜和无线通讯设备的头盔以及各式枪支。 “包括我二十三人，分成三个小组，第一组由我兼任组长，组员六人，第二组组长1527，组员七人，第三组组长1674，组员七人。”队员们穿戴好装备重新列队完毕，谭队长扫了一眼二十二名队员，“预定区域地形复杂，加之是夜间，又没有地面引导，到达目标区域上空，空投后直升机将即刻还回。大家跳机后，不得原地停留，急速向边境线靠近。第一组居东侧，第二组居西侧，第三组居中，每组间隔约两公里。” 队员随即被分成三组，肖锋带领的第二小组包括莽大胡子、袁海、文雷，另有三个队员补充进来，分别是编号为1374、1529、1622、1448的学员。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即刻上机。” 令下，队员们随即登上飞机。飞机起飞，直扑边境线方向。 “搭直升机执行任务，袁爷我还是大姑娘坐轿，第一回，想起都有点小兴奋。”飞机刚起飞，话痨袁海就及时发表感叹，“他奶奶的，刚才总算吃了顿饱饭，呐，这样的特训最好多来点，袁爷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你特么省省吧，你还真当教官是送你去度假的不成？别把你那条不值钱的小命挂在那儿就算你有本事。”莽大胡子最看不惯袁海那副讨打的样子，直接开怼。 “袁爷我这条命贱，阎王爷看不眼。”袁海没心没肺怼了回去。 “你们消停点。”肖锋突然道，“做好跳机准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