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01:要不这皇帝换你做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趴在朝堂的侧廊大门上,眼睛偷瞄着隙缝里的情景,耳朵听着里面的对话。她忍着即将憋不住的笑声,像一只守在洞口的猫咪,静静潜伏着,注意朝堂里的动静。   “皇上,自从您从香福寺祈福回来,言行举止大变,实在是有辱礼法,有愧先皇……”官太傅微微鞠躬,乌纱的扇翅扑哧扑哧地上下摆动,率先进言。   夜舒黎侧身躺在龙椅上,单手撑起右额,剑眉斜入鬓发,挺拔如峰的鼻子下面,红薄的嘴唇似笑非笑地勾起,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   他缓缓的指向官太傅,慵懒的说道:“朕身为一国之主,居然连喜欢个女人也不允许,真的毫无乐趣而言,要不这皇帝换你做?”   官太傅心里骇然,双眼巨睁,老嘴大张,身子一歪就双膝立马跪地,哐啷一声,静寂无声的大殿里,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物体掉落声。   夜舒黎身子前倾,抬起眼微微扫了一下地面,半扇假牙白生生地,掉在了金砖上。   官太傅双唇内凹,喝着风声,含糊哭道:“皇上息怒,臣惶恐!”   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大人就像商量好的,口令一致的跪下去,黑压压地伏在地上。   “臣等惶恐,请皇上息怒!”   尤芊袭小脸憋得通红,捏着鼻子,靠着柱子,一个人无声地大笑起来。由于忍得厉害,只听嘎嘣儿一声,自己的下巴脱了臼。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又变成了呲牙咧嘴的痛苦模样,忙不停地捧着脸蛋,双手用力把骨头摆回正位。   大殿内,一旁的小渣子是个机敏的小太监。他私下瞄了下主子的脸色,抖抖手中的拂尘,尖细地高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夜舒黎心下也好笑,他借着哈欠掩饰了过去,跟这些聒噪的老头子过招,真是无趣枯燥。   “都起来吧!你们这些大人,胆子一个个地比谁都大,动不动就惶恐,真是想把朕搞得很惶恐了,听到你们说话就头疼。”   众位大臣又整齐划一地站起来,头却统一地低着。只有官太傅的老腿儿,还颤悠悠地抖着。   “皇上,臣有事启奏!”张太史低头出列。   夜舒黎狭长的凤目看了他一眼,这个缺心眼的老家伙,绝对不会放好屁,可是他还是耐着性子,手指敲着御案,示意让他说下去。   “您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张太史双手拿着玉板,躬身开口。   “不准奏!退朝!”夜舒黎打断张太史,猛地站起身,重重一挥袍袖,向偏廊走去。   堂的下的大臣似乎都愣了一下,没料到皇帝忽然翻脸,说走就走。   柳丞相最先反应过来,抖了抖花白的胡须,踉踉跄跄地跟上去,朝着那个风流不羁的背影紧急叫道:“皇上……请听微臣一言……”   “不听!”   “皇上……”众大臣簇拥而上,齐齐呼吁道。   可是这回他们的皇上连一个字都懒得施舍,直接头也不回地走出偏殿。小渣子叹了一口气,狗腿般地立即跟了上去。   尤芊袭好不容易恢复了面容,真是偷笑不成害自己,她殷桃小嘴一撇,没有了好戏可看了,只好偷偷离开。   她抄了一条接近冷宫的小路,偷偷笑着往自己的宫殿跑。   虽说自己穿越来这个历史上没有的王朝已有将近一月,早已就听闻本国皇帝从三个月前性格莫名的大变。   今日所见仍然无法接受这个皇帝是如此奇葩的事实。但偏偏他却能把这个国家治理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由此可见,此人不是一个只会享受挥霍的废材二世主,就是一只心机深沉的笑面虎。往往伪装得越是完美的人,越是可怕。   左躲右闪过巡逻的侍卫,刚溜进未央宫后门,就看见自个的贴身宫女倩倩迎面而上,一脸的焦虑:“哎哟娘娘,您可是回来了。奴婢可急死了,赶紧把你这身奴婢装换了。小渣子公公来了,说是皇上召见你……”   尤芊袭顿时惊诧,本以为抄近路已是够快了,想不到还是落在后面,皇上这是飞毛腿呀。   “这有什么,你依旧就说本宫风寒未愈,不能见皇上,本宫这就换身衣服进屋躺着。”尤芊袭刚想进里屋,被倩倩一把拉住:“娘娘,今日不同往日。”   见尢芊袭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表情,倩倩急得抓耳挠腮,都快哭出来了:“您都风寒了大半个月了。今个,皇上今日执意要见您,连十三个金牌御医都请进宫来了……”   芊袭瞬间感觉被自己的口水噎住。这个皇帝!难道非要害死她,他才善罢甘休吗?   从这个身体的主人进宫以来,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有心还是无心,就是因为他对这个身体的主人‘好’得过份,把这个身体的原主推向了风头浪尖,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最终惨遭后宫女人算计,被宫女推落湖中,消香玉损。   当然,有关落水一事都是听倩倩说的,她并没有拥有原主的记忆,只继承了原主的一副皮囊。   “娘娘,您就别再三天两头往外瞎溜了,让奴婢找不着影,奴婢真的很担心您出什么意外,您又不愿让奴婢跟着,如果被发现了,奴婢是要被砍头的呀。” 倩倩苦苦哀求道。   “行了,行了!别吵了,脑袋尺寸都变大了。帮本宫更衣吧。”尤芊袭的好心情被毁了大半,但一想到还有人会关心她,心里又好受了些。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能与这个表里不一的腹黑皇帝走得太近,到时候估计连自己的骨头渣子都会被咀嚼地所剩无几。这样想了一想,前往卧房的步伐愈加极速。罢了,不躲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进了闺房,换了一身紫鸾流苏长裙。尤芊袭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倩倩为她梳鬓,双眼呆呆的盯着梳妆台上的胭脂盒,不发一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倩倩不解,以为尤芊袭还在对她跌落湖中的事情埋怨皇上,斟酌了一下,便轻声开口道:“娘娘,您别不高兴了,皇上疼爱娘娘,整个后宫早已传遍了。不然堂堂一国之君,哪里三天两头地要召见你啊,这是别人做梦都盼不来的福气。吓得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胆颤心惊……”   “倩倩,你说的我……本宫都知道,可是自从本宫落水后,脑子就不太清醒,以前的很多事情本宫已经记不清了。”尤芊袭叹了口气,确实,自从她穿越到这里后,她在现代的记忆就越来越模糊了。   “娘娘……您不该躲着皇上的,从您进宫以来,皇上什么都让着您,有什么贡品、新奇玩意儿都是第一时间给您送来……”倩倩说到这,一脸的兴奋。可尤芊袭根本没注意听她说了什么,独自神游天外。   她望着台上那盒胭脂出神。   不知道她那对狠心的继父继母有没有把她的尸体好好安葬。也不知道抛弃她的未婚夫有没有因为她的逝去感到一丝愧疚。不过这些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想到这,尤芊袭的双眼不由得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在现代的日子过得很苦,没想到穿越到这个历史不存在的王朝还更是煎熬。   刚穿到这里就被一肚子的水呛醒,然后被活活的灌了半个月的苦药,扎了半个月的针灸。她到如今还记得前些日子来探望自己的后妃的恶毒眼神,再加上一个时不时‘突然亲见’的皇帝。   真是逃出一个蛇窝,又掉入一个虎穴。    ON02:宫外带回来的女子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拜这个皇帝所赐,这个身体的原主已经消香玉损。可她不想死,她只想开心平淡的把日子过下去。生命已经失去一次,没有人比她更珍视来之不易的重生。虽然每日唯一的乐趣只有假扮宫女从后门偷偷溜出未央宫。   倩倩为尤芊袭刚梳上一出百合鬓,看到镜子中的娘娘眼泪婆娑,顿时吓得跪了下来:“娘……娘娘别哭啊,是不是奴婢刚刚说错话?奴婢多嘴,奴婢知道错了,娘娘要保重身体,皇上是真心喜欢娘娘的……”   真心喜欢?尤芊袭来心里一阵苦笑。若皇帝是真心喜欢自己,就不会用这种明目张胆的专宠方式。傻子都知道被皇帝专宠的下场是什么。如果她没有穿越过来,这副身躯早就成了一副冰冷的尸体!罢了,倩倩还小,十二岁的丫头片子,知道什么。   躲了这么久,是时候出去,该见识见识他的‘深情’了。   “本宫没事的,倩倩,走吧,陪本宫去见皇上。”尤芊袭扶起倩倩,细声道。   “是,娘娘。”倩倩拿出手绢擦了擦尤芊袭眼角溢出的泪,应道。   “啊,娘娘,您还未施妆……”倩倩瞧见尤芊袭嫩白的脸颊,想拿起胭脂盒,小手就被尤芊袭轻轻压着。   尢芊袭微笑的摇了摇头。即时是身在皇宫,她还是喜欢素颜,不想丢了这样的自己。再说这个时代的脂粉,鬼知道有没有铅汞重金属的成份。   “皇上每天要看那么多美女,什么妆都看厌烦了,本宫这样才能给皇上眼色一新啊。”   “那……好吧,娘娘我们走吧,皇上该等急了。”倩倩打开房门,尤芊袭踏出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问道:“倩倩,我今儿听闻朝……听人提起,皇上从宫外带回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你说皇上的性格转变会不会与那女子有关?”   听到这里,倩倩慌忙的低下头:“娘、娘娘……皇上不让提……”   “好倩倩,你就告诉我嘛,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皇上性格大变?我是真的很好奇。”尤芊袭主动拉过倩倩与自个一起走,同时轻轻晃动她的手臂,开启撒娇模式。   倩倩受宠若惊,但是不敢抽出自己的手,抬头偷偷看了尤芊袭一言,只见尤芊袭嘟着小嘴望着她,就像一个盼望糖吃的小女孩。   她咽了咽口水,试探地说道:“娘娘……皇上从宫外带回来的人……是您……”   御花园内,紫色的蓝樱树开着如云如雾的花,这种树是倪先国进贡的新品种,极难种植,跟随树来的还有倪先国的御用花匠。   蓝樱树旁边是各种争奇斗艳的花朵,簇拥芬芳,千娇百媚。   一处红柱金顶的亭子,八角如狼牙般勾起的檐角,巧夺天工,自上而下挂着铃兰状的铜铃铛。微风吹过,清越悠长,亭子就坐落在绿草环绕的御花园中央。   几个妖娆华美的宫装女子正坐在亭子品茶,亭外伺候着一群秀丽灵巧的丫鬟。   淑妃抱着一个长毛的花猫,猫的眼睛是纯净的碧绿色。   她用锐利尖细的金护甲,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花猫的背脊。   惠妃翘着兰花指,优雅地捡起盘中的一块儿点心,伸过去正要喂那只猫。   淑妃却灵巧一躲,若有所指地说道:“雷子,你可要乖乖的,别看到云妹妹,就忘记自己的主人了,记住,你始终是本宫身边的。”   惠妃的本名叫云渔儿,闻言把那块儿点心随手一扔,丢进了盘中。   她眼角一挑,“姐姐这话不是寒碜我吗?我看要擦亮眼睛,认清情势的是姐姐,如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尤芊袭,并没有因为大病而减掉圣宠。”   贤妃霓思情一身红色的裙裾,上面绣着金黄色的菊花式样。   她闻言也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皇上每个月去尤芊袭宫里的次数,比我们加起来还多,照此下去,宫里她恐怕要一人独大了。”   淑妃冷哼一声,把那只花猫一推,花猫骤然掉在地上没有防备,咕噜噜地打了好几个滚,才四肢慢慢并拢地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长毛。   “她想一个人独大,还要看我们三妃点不点头。进宫的日子不长,狐媚的功夫倒是挺厉害,把皇上一个人哄得就围着她打转儿。本宫不知道姐妹们的肚量有多大,是否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反正本宫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贤妃连忙劝道:“妹妹不要莽撞,我们同为皇上的妃子,真正都起来,为难的始终是皇上。”   惠妃却不同意,反驳道:“姐姐你进宫最早,资历是我们之中最大的。现在居然能忍下这一口气,难道这么多年的皇宫生活,早已经磨掉了你的威仪。姐姐你再菩萨心肠,说不定一个狗奴才,都能变成恶奴,欺负到你头上。”   淑妃见惠妃和她同仇敌忾,立马更加嚣张,冷笑道:“尤芊袭那个贱人,想要和我斗,就凭她那个鼠辈,远远还嫩着呢。”   话题的女主角此刻正猫在花丛中,茫然地看着倩倩,小声地问道:“她们是在说我吗?“   倩倩猛地点点头,突然看到自己主人眼中闪过的杀气,又害怕地摇摇头。   尤芊袭皱着小巧的鼻子,翻了一个斗鸡眼,心里暗忖,“老鼠都喜欢群居,姑娘我一个人,怎么也不像是这种动物吧。“   她伸出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长着大舌头的母老鼠,突然笑地比谁都甜。   姑娘我初来咋到,谁都不招惹,居然惹上一身骚。   这个肯定是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欠下的债,唉,她也够蠢笨的,没事儿去招惹这么多不是省油的灯,给自己留下这么多的敌人。   “喵呜——”一个轻柔的猫叫声在身边响起。   尤芊袭侧头一看,是那只叫雷子的花猫。她伸出白嫩的手掌,轻轻地抚摸上它的脑袋。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离开了,是不是有点窝囊?”她轻轻地问道。   倩倩以为是在问她,连忙接口道:“娘娘,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   “走?那不是要本宫装成聋子,装成哑巴,变成一个泥丸子,随便别人搓弄?”尤芊袭反问道。   倩倩陡然生出护主的豪气,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娘娘要做什么,奴婢都跟着你。”   不一会儿,亭内就响起了女人混乱尖细的呼叫声。   高雅尊贵的娘娘们,被吓得花容失色,釵横鬓乱,惊恐着大叫救命。   丫鬟们护着自己的主人,连连后退,失声高声道:“来人啊!有蛇!好多蛇!“   尤芊袭双手一拍,径直走到亭子中间去,用手挑起自己仍过来的“蛇”,抖落着笑道:“各位姐姐们,不要害怕哦,只是几条藤蔓而已。”   说完她就甩着藤蔓转着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剩下一双双惊魂未定连带怨毒的目光。    ON03: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舒黎百般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珠,深邃的眼眸盯着两排铁甲侍卫把守的大门,狭长的凤目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尤千袭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还不来?   “上邪,你去看看,朕的袭儿怎么还没过来,不是说风寒已经好了吗?又或者朕再把御医都招回来给袭儿治治!”夜舒黎转过头,向身旁的上邪吩咐道。   “是。”上邪点点头,年轻的侍卫沉默冷酷,就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刀,一旦主子有危险,他就是一把杀人的武器。   他流行步还未踏出大门,就见尤芊袭面带微笑,婀娜窈窕地走了进来。   “不劳皇上麻烦太医了,臣妾已经来了。”   当尤芊袭第一眼看到夜舒黎的坐姿,她差点憋笑岔了气,想起了大殿上,他把那帮老臣整治得牙都掉了。   眼前的男子约莫二十,一身玄色龙袍,上面绣着大朵红色的牡丹。墨发如上好的绸缎,散落在龙袍上,头戴一顶紫金冠。剑眉斜挑,一双丹凤眼弯成了月牙状,可是里面发出精明的光芒。高挺的鼻梁,红润的薄唇,英朗中透出邪魅之气。只见他侧躺着,白皙的右手撑起下巴,嘴唇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整体看起来十分的……妖孽。   尤芊袭盘算着如果她还在现代,一定要把这样的货色卖给经纪人,自己可以一边点着舌头,一边数着红花花的钞票。   靠!这样的事儿只能yy下,万恶的古代!   吃不到葡萄想葡萄酸的某女子,心里恶狠狠地骂道:“哼!披头散发!坐姿不雅!他一定不是皇上!他身上没有一点像皇上的样子!就算是一只阿拉斯加,坐在上面也一定比他有气质。”   尤芊袭的内心是咆哮的,但她还是走到夜舒黎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皇上万安!”   见识到眼前的女子的变脸功,夜舒黎嘴角的弧度更是往上扬,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身紫鸾流苏长裙,显得高贵典雅。脸上无施粉黛,略显素白的脸反而显得几丝怜楚,但几经变脸得神情又觉得有趣。   一月不见,这女人…… 看来上次落水事件给她带来的冲击不小,不过之后她倒是知道收敛,甚至躲他,装病,装失忆,能用的伎俩都用上了。想到这,夜舒黎坐起身,一把手拉过尤芊袭,尤芊袭没有料到夜舒黎会来这一出,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倾倒,被夜舒黎稳稳的抱在怀中。   “你这个……”流氓!尤芊袭抬头刚想开骂,但一想到对方是皇上,只好忍了忍,娇柔地说道:“臣妾的风寒还没有完全痊愈,皇上还是不要靠臣妾太近,免得传染给皇上,臣妾的罪过就大了。”   夜舒黎好似听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儿。他邪魅一笑,用力拦住紧她的纤腰,手指挑着她尖细的下巴。   “袭儿,你都一个多月没有见朕了,怎么连对朕的称呼都生疏了?莫不是还在生朕的气?朕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啊!。”说罢,夜舒黎无声的把颈脖埋进了尤芊袭的发丝,嗅着她秀发的奇异幽香。这种味道,他从来没有在她身上闻过。   对这种陌生的温度与气氛,尤芊袭感到十分的不适应,甚至觉得别扭。半晌,她才缓缓开口:“皇上……臣妾自从落水之后,醒来发现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也忘了往昔是如何称呼皇上的,请皇上不要怪罪。”   “没关系,袭儿,你忘了什么都没关系,但是你别忘了与朕的‘约定’就好。”夜舒黎的笑容不变,但说到“约定”二字时,音道稍微加重了些,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皇上,臣妾……”尤芊袭刚想解释,但夜舒黎却伸出手指堵住了她的唇,在她耳边隐隐地吹着痒痒的热气儿,轻声道:“袭儿,今日是下元节,大概你也被枯燥的皇宫闷坏了。朕今晚带你出宫,去赏河灯。”   下元节,又称鬼节,民间普遍进行祭祀鬼魂的活动,一到夜晚每家每户会在湖边放河灯,为已逝的故人祈福。   “好!”尤芊袭甚至忽略约会的对象,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想出宫。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她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里有自由与快乐。   她望向夜舒黎,轻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在这瞬间,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帅。   夜舒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把脸凑到尤芊袭面前,轻笑着说:“袭儿,如果你真想谢朕……”他指了指自己的唇,意思不挑而明。   尤芊袭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他这是诱惑啊!而且是毫无掩饰的。   夜舒黎盯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脸上升起娇艳的红霞,眉眼娇羞,心中莫名有一丝触动。   这女人莫非今日吃错了药?这是他的结论。   但下一秒他的结论得到了证实――尤芊袭把脸凑了过来,轻轻的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这样的美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哈哈,你刚刚又亲又抱我,亲你一口,我们算是扯平!”   尤芊袭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站起身,轻快的语气衬托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那我先去收拾收拾,你晚上一定要来找我哦!”   该死!他自小闯荡江湖,武艺高超,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梧桐深院的闺秀碧玉,小桥草屋的乡野村姑,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即使在开化,也都没有投怀送抱的。   回到皇宫后,替代了哥哥的身份地位,不怒自威,后宫佳丽三千,燕肥环瘦,所有的女人见了他,哪个不是娇娇切切,守礼柔顺。   而犹芊袭,十八年来,居然是第一个人敢强吻他,而且还好死不死地调戏了他。   夜舒黎的脸像漆上了染色的油彩,要多好看又多好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青。   他一路疾奔,玄色的衣袍上下翻飞,像一只矫健的豹子,穿梭在高墙楼宇之间,发泄着自己的愤懑。   突然,他立于一处墙头之上,单手一翻,射出一枝雪亮的飞刀,精准地插在不远处的两根树杈之间。   一只猫头鹰还来不及扑腾,就直接坠落,砸在了上邪的头顶。   年轻的侍卫明明可以躲过,但是他却生生地受了这一下。   “属下参见皇上!”   夜舒黎背着他,单手一摆,沉声说道:“免礼!说了多少次了,私下你可以不要这么拘礼。”   上邪脸色冰冷沉静,眼眸低垂,严肃恭敬地答道:“小心总是好一些。”   夜舒黎足尖一点,轻轻地落在地上,走上前,拍了着他的肩膀,沉声说道:“回御书房!”   上邪看到他黑着一张脸,明显地怒气滚滚,也不敢多做询问,只好默默跟着上前。    ON04:就当作亲了一头猪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御书房内,两人一进殿门,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自动退了出去,门窗都轻轻掩上。   外面有三班禁卫军在把守,倒不会担心有人硬闯进来。可是为了安全起见,上邪还是把屋内检查了个遍,防止有漏网之鱼偷听了去。   夜舒黎和他都是练武中的高手,耳目自然比常人灵敏了些。   确定没有其他活物在此,上邪在御案下双手抱拳,沉声禀告道:“主子,一切正常。”   夜舒黎一直背着手,默默地站在窗下,一声不吭。   忽然,他抽出墙上的尚方宝剑,利落飒爽地一刺,御桌上一堆整齐的奏折,齐刷刷地从中间洞穿,像极了放大的烤串儿。   上邪犹豫再三,终于沉不住气:“陛下,请问娘娘口中,得到了主上的消息吗?”   夜舒黎冷冷一哼,狭长的丹凤眼中杀气毕现,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用那个女人,朕自会打探哥哥的下落。”   上邪听出主上语气的森冷,暗想他不会在对方手上吃了大亏吧,难道娘娘有武功之类的,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小心地说道:“我们下一步如何做?”   夜舒黎想起自己破天荒第一次受到的耻辱,新仇旧恨就像滔天浪潮般袭来。   “今晚朕就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扔进乱葬岗,让那些豺狼啃她的皮,咬她的肉。对于无用的弃子,也没必要留在这个世界上。”   上邪顿时觉得空气中的温度都寒上几度,好强的杀气啊!看来主子这次跟头栽得够大的。   他几步上前,斟酌着语句问道:“主上,你哪里受伤了?”   夜舒黎闻言一怔,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不屑:“你在担心朕和她交手了?以朕的观察,她也不会武功。放心吧,朕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破绽,怎么会在她面前随便出手。等她发现朕秘密的时候,也是她闭眼的时候。”   尤芊袭在夜舒黎走后,就摔坐在身后的椅子里,一直双眼圆瞪,灵魂出窍。   她这是在做什么啊!丢脸丢大发了,怎么鬼使神差地非礼了一个男子?   倩倩惊慌地冲进来,关切地问道:“娘娘!出什么事儿了?皇上他气呼呼地走掉了,发了好大的火。”   尤芊袭呆愣愣地看向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好像扑过去,咬了他的嘴巴。不就一个小事儿嘛,他还气呼呼地,我还亏本呢,就做当亲了一头猪。”   倩倩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   她立马捂住尤芊袭的嘴,小声地说道:“娘娘切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你和奴婢熟悉,要是被别人知道你又乱称自己,又要落人口实了。还有皇上,怎么能和那种动物做比较,要杀头的。”   尤芊袭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的这么廉价地就送出去了?倩倩,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倩倩安慰道:“娘娘,你现在后悔也改变不了事实,只能顺其自然了。”   尤芊袭抓着自己的头发,懊恼地揉成了鸡窝。   夜色如墨,残月如勾,请冷冷地洒下一地银辉。   整座未央宫安静下来,只有树上的知了,还在不知疲累的叫啊叫。   树下有一群深蓝衣袍的小太监,一个个满头大汗,扛的扛梯子,举的举网子,要把这些聒噪的知了给捉住,不然打扰了主子们的休息,是要挨板子的。   尤芊袭觉得今晚真是人生的第一糗事,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   “倩倩,把参茶端过来,我要压压惊。”   倩倩用手抚上瓷碗,皱着淡细的烟眉,轻声说道:“娘娘,奴婢给你换一碗吧,这茶已经凉了。”   “无妨,我现在就想喝。”尤芊袭双手托着香腮,毫不在意地说道。   她樱口轻启,若有所思地含住一口参茶。还没有咽下去,突然窗口黑影一闪,一个熟悉的身影去而复返。   尤芊袭咳了一大跳,嘴里又有水,闭着嘴巴一急。   倩倩大叫道:“娘娘你怎么样!”   只见她的泪眼摩挲,双眉紧皱,满嘴的水都从鼻孔喷出。尤芊袭的额头上的脑袋顿时一阵酸疼,呛得她接连着一阵猛咳。   倩倩连忙掏出锦帕,抢上前去要替她擦。   夜舒黎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看到她喝口水都快呛死了,心里一阵快意。他夺下倩倩手里的锦帕,胡乱地揉在她的脸上,大声喝道:“跟朕走!”   倩倩一惊,刚要大呼,见清来人,连忙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夜舒黎没有理会,直接拦腰抱起尤芊袭,就翻出了窗外。   天地一片黑幕,巍峨高大的皇宫城墙,就像无数条盘踞的卧龙,守卫着京畿心脏。   夜舒黎轻功极好,脚下像踏着孙猴子的跟斗云,时高时低。他身上的衣袍翻飞,隐隐有好闻的龙涎香随风飘散在空中。   尤芊袭双手如钩,牢牢地抓住他双肩的衣衫,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摔得血肉模糊。毕竟她是来自科学发达的现代,这样违反牛顿定律的事情,不害怕才怪。   终于,他们停在了一处湖亭之上,亭中空无一人,只有飘飘洒洒的帷幔,倒挂亭外,随风轻舞。   亭子的中间,一方紫檀木的小几,牡丹雕花的几面,上面摆着一把上好的古琴。   尤芊袭被放了下来,她踉跄着,扶着沁凉的柱子,脑袋发晕,双腿发软。   她大喝道:“你这个疯子!有你这么粗鲁地对待约会的女子吗?早知道,我就在寝殿睡美容大觉了。”   夜舒黎双臂环胸,斜靠在栏杆上,轻佻地说道:“如果你要睡觉,就错了眼前的美景。”   尤芊袭这才极目远眺,千户玩家的灯火像夜空中的繁星,一闪一闪地跳动着调皮的光芒。   满湖的水波摇曳,光影粼粼,各种形状的河灯漂浮在水面上,由近及远,形成一片流动的彩色银河。   她从来没想到,在古代的城镇,如此下元佳节,也会形成如此空前盛大的美景。简直可以和后世的元宵灯会有得一比。    ON05:你以为朕真宠你吗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舒黎突然挡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朕想最后问你一次,我哥哥到底在哪里?”   尤芊袭一呆,不耐烦地用手拉的衣袍:“你哥哥谁啊?我怎么会知道在哪里?快闪开,好狗都不挡道。”   夜舒黎突然出手如电,直接掐住她的衣领,“你再装疯卖傻,朕就把你扔下去喂鱼。”   尤芊袭胡乱挥舞着双手,企图挣扎,无奈对方的手劲儿出奇的大,隐隐有要掐死她的架势。   真的是应了古人的话啊,伴君如伴虎,感情当皇帝的都是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好端端地就要拿生命开玩笑,可是本姑娘才刚刚死过一次啊,难道又要小命归西了?   尤芊袭心思紧急百转千回,无论如何,没有时间探究原因了,赶紧脱离才是正道理,小命要紧啊!   她连忙解释道:“我真不知道。我本来不是我,我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上次落水之后,醒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到你们这个世界。”   “什么乱七八糟的!”夜舒黎显然不信她鬼神这一套,以为她在说瞎话,“看来不动真格的,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尤芊袭缩了缩脖子,这个还是朝堂之上邪魅不羁的皇帝吗?简直就是面色铁寒的索命修罗嘛,她很想说,“喂!老兄,你别做皇帝了,改行做事杀手吧。”   可是她不敢胡言乱语了,电视剧里面常演的,月黑风高,真是杀人的好时机啊。完啦完啦,自己怎么这么冤枉,这个身体的主人,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傻货二百五啊,给本姑娘招来这么多的仇家,就连天下最大的BOSS,都容不下你,真的是倒霉死了。   她脸色紫胀,吃力地抓住他的衣袖,眼睛里泪光点点,带着哭腔说道:“即使你杀了我,我还是不知道你哥哥在哪里。请你相信我,你之前不是什么都听我的吗?”   夜舒黎冷俊的脸上闪现过一抹诡异的讥诮,双目里的怒火更盛:“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坐上妃子的位置,不惜拿朕的哥哥命来威胁。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居然要朕相信你,你有这个资格吗?”   尤芊袭的心渐渐冷了下去,绝望的潮水慢慢涌上心头,快要淹没她的呼吸。   夜舒黎看着她,眯起眼睛,森冷地笑了一下,带着报复的语气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朕给你第一无二的宠爱,完全是想借别人的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尤芊袭心里又是一寒,大张着嘴巴,错愕不已,“靠!原来真的是别人的债,要算到自己头上。”   她又怕又委屈,不争气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你以为我容易吗?以前,我是一个孤儿,虽然有父母,可是因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整天干最粗重的活儿,吃最冷的剩饭。   还得时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一不小心,就会遭来一顿毒打。   后来好不容易长大,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以为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是那个禽兽,骗光我打工挣的钱,背地里和我最好的姐妹滚在床上。”   她一边哭一边拽着夜舒黎宽大的袖袍,“活着的人不让我好过,连阎王也要捉弄我。一场车祸,我却来到了这个诡异的时代。困在皇宫,四处杀机毕现,暗箭毒药,连喝口水吸口气都要担心里面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   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直接把夜舒黎昂贵的锦袍当成了一块儿廉价的抹布。   夜舒黎剑眉皱起,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皇宫,早已经练就了会读人心思的本领。“这个女人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什么打工,什么车祸,难道是马车?”   他细细回想起这个女人的言行举止,好像自从她落水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个人的言语行动有可能麻痹敌人,一时装假,可是她的小动作,小习惯,无意之间是长时间掩饰不住的。   他看得出来,这张熟悉的脸,浓黑的大眼睛,绝对不会是在撒谎。   夜风吹拂着他的脸庞,清寒微凉,也让夜舒黎激动而起的杀心,一点一点冷却褪去。   “也许,朕应该再查清楚一些,这里面有太多的疑点。”夜舒黎暗暗地告诉自己。   当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时候,突然醒悟大叫道:“可恶!你这个脏女人,往哪里擦鼻涕?”   夜舒黎扯出自己的衣服,一下跳到对面,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皱巴巴的衣袖。   尤芊袭看他狼狈逃窜的样子,突然破涕为笑,眼睛肿成了桃子,声音也闷闷地:“小气,大不了赔你一件。”   夜舒黎殷红的薄唇讥诮地一撇:“说得容易!你以为朕的袍子,随便是个人就能做的吗?”   尤芊袭嘟着嘴巴,看来这个皇帝又还魂了,变成了正常的那个人。难道此人也有双面性格,身体住着另一个人格,受到一点刺激,就要跳出来杀人。   她的头皮麻了一麻,还是先哄哄他,不要又发怒要杀人。   尤芊袭也不屑地说道:“你的衣服千金难买,我的曲子更是万金难求。今晚就便宜你了。”   说罢,她绕过焚香的小几,安静地坐下,指尖轻弹,行云流水,一曲《Let It Go》用这样古朴典雅的方式,激荡回肠地演绎出来。   是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女王,一切痛苦和灾难都会过去,随心而行,任狂风怒吼,她都会勇敢地站在阳光之下,完美地活下去。   夜舒黎怔住了,这样的尤芊袭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她的歌声和她的人一样,有一种魔力,强烈的自信和霸气,强烈地把他的心吸引过去。   同样怔住的还有不远处的落琴,他白衣飘飘,墨发飞扬,清秀玉白的面孔,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岛主,属下这就去帮你取回古琴。”一旁的侍女明显不满,小声地说道。   落琴单手一摆,示意她别吵,宽大的衣袖露出他修长的手,洁白如玉。   他清冷如水地缓缓说道:“无妨!随她吧。”   不久之前,凌云寺的空元大师说过,只要是弹奏过这把古琴之人,都是自己的有缘人。    ON06:不和米虫一般见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已深,花已落,假山怪石嶙峋,碧湖惊鸿飞起。   一个黑色的飞影,快如闪电,转眼间在穿花拂柳间几个来回,就翻过了几个院落。   尤芊袭这次是趴在夜舒黎的背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露爽的风,想轻纱一样吹过脸颊,湿湿凉凉的。   “喂!你都是皇上了,为什么还要勤奋苦练这么高的武功啊?直接动动嘴皮子,就有无数士兵将军挡你前面,还怕别人对你有危险?”尤芊袭问道。   “多话,刚刚在亭子的时候,还没有见你这么地胆子大。”夜舒黎清冷的声音传来。   “不是啊,我在想你这个娃太苦了,一点乐趣都没有。从小吧,一大堆的功课,每天遇到的不是迂腐的老夫子,就是面瘫的父皇,又没有兄弟姐妹陪你玩儿,还要刻苦练习武功,天啦,你的人生太悲催了。”尤芊袭依然喋喋不休。   夜舒黎冷哼一声,忽然停下来,要把她丢出去。   “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电视里都不是这样演的吗?我觉得当皇上还不如当一个王爷,整天在家混吃等死,偶尔出去作威作福摆摆样子,这一生也够逍遥。”   夜舒黎把她放下来,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她,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刚刚的话,是要砍头的。”   尤芊袭讪讪地笑道:“嘿嘿……你别那么小气嘛?我们只是在深夜探讨,难道你不觉得吗?”   夜舒黎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吸着冷气问道:“你说的那个电视剧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内史写的《起居住》?”   尤芊袭从怀里掏出一枝草叶儿,把玩着嗅了一下,比划着说道:“就是这么大的盒子,里面有各种人和动物在演戏。”   夜舒黎比较着这里的戏子,瞧不起的哼了一声,“你们那里的人就那么点儿高?想我们大夜帝国,都像我一样堂堂七尺男儿,玉树临风,根本就不是你们能比拟的。”   尤芊袭懒得和他解释,打了一个哈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样吧?我就原谅你的夜郎自大。”   只见眼前黑色的袍袖一闪,她手里的那枝绿油油的草,就在夜舒黎手里把玩了。   “这个挺好闻的,你在哪里摘的?朕回头叫花匠多种些这个草。”夜舒黎也学着她,深深地在挺直的鼻下嗅了嗅,陶醉地闭上眼。   “无知,我也不和你这个米虫一般见识了。这个是薄荷草,真是大惊小怪。”尤芊袭翻了个白眼,前面不远就是未央宫,她转身就回去。   夜舒黎真是有点汗颜,在山里呆了这么久,居然被一个奇怪的外来户给鄙视了。   他向着那个蹦蹦跳跳的背影喊道:“喂!我们大夜帝国的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朕一箭就能射穿它的眼睛,所以一个畜生,自大不到哪里去。”   尤芊袭听着他对“夜郎自大”的解释,一个不稳,差点来一个狗啃屎。   她立马整整裙裾,背着他挥了挥手,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说道:“皇上慢走,臣妾不送了。”   夜舒黎看着她衣带飘飘,明明一个清秀灵气的背影,偏偏古里古怪地跳着走,闻着手中的薄荷茶,殷红的薄唇往上弯起。   空旷的未央宫内,精致的香炉冒着清幽缭绕的舒合香。   尤芊袭回来的时候,倩倩依旧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已经麻木。突然左肩上一沉,她条件反射地往左看去,却在右边听到尤芊袭的声音,“傻丫头,快些起来,皇上早就回去了。”   御书房内,夜舒黎威严地坐在书案后,双眉深锁,眼深似潭。如果这个尤芊袭不是原来的那个女人,那哥哥的消息就更加的扑朔迷离,石沉大海。   上邪面寒如冰,恭敬地说道:“陛下,那个女人本来就狡猾诡变,贪婪毒辣。属下认为她这是推脱之辞,请陛下三思。有可能这是她企图坐上后位的手段,请陛下明察!”   夜舒黎难得收起戏谑的样子,沉声说道:“你说的朕都明白,可是这件事还有诸多疑点,还需要察明。”   上邪斟酌着说道:“属下认为,陛下可以静观其变,谋定后动。”   金鸡破晓,残月高悬。   一个尖细高亢的声音破空响起:“早朝!起――”   两旁的侍卫威武高大,手握矛戟,身披铁甲,整齐地站在大道的两旁。   夜舒黎一身玄色的龙袍,冷俊脸线,高挺的鼻梁,深寒的眼眸好似一口古井,幽暗难测。   上邪腰挂玄水宝刀,低头威武地站在一侧,保驾护航。   大臣们各怀心事,表面比忠顺的导盲犬还温柔无害,齐齐跪下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舒黎华丽清朗地说道:“起来吧,起来吧!”   太监总领小渣子拂尘一扫,尖细地吼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官太傅这次并没有亲自出马,他低着头,动了动皱巴巴的唇,生怕假牙一个不小心,又跑出来拜见龙颜。   他老谋深算的细眼,微微朝御史大夫张大人一扫。   张大人顿时比手机信号还管用,直接出列启奏道:“陛下,老臣有奏。”   夜舒黎眉稍一挑,他最厌烦的就是御史台的烂笔杆子,什么鸡毛绿豆的小事儿,都可以被他们夸张地放大成天崩地裂的灾难。   他斜斜地依靠在旁边的龙椅扶手上:“有话快说,朕宫中的美人还等着朕,回去欣赏新曲呢。”   张大人脸如罗盘,唇薄如纸。他的声音中有一丝苍老的意思,但是很有力量:“一月之前,陛下带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听说昨日此女子扰乱后花园,后宫大乱。臣等认为,此女子乃狐妖转世,祸水投胎,致使我王德行有失。请陛下不要被妖孽迷惑,下令处死她!”   夜舒黎剑眉一皱,不悦地说道:“朕的江山,居然沦落到由一个女子来决定盛衰。秦大人此番言语,会不会有点儿耸人听闻?”   他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什么祸水妖孽,估计是这些老家伙想替自己后宫女儿出头,扩大自己的家族势力。   官太傅随即上前,忠心耿耿地补充道:“皇上乃天下之主,一人之事关乎天下苍生。还请陛下为苍生的福泽考虑,诛杀妖孽,匡扶乾坤。”   众位大人们都齐齐直接跪下,也不怕老膝盖被冷硬的地砖磕碎。“请陛下诛杀妖孽,还我江山清明!”   夜舒黎冷哼一声,“太傅,你的意思是朕是昏君,你们都是老眼昏花的奸佞之臣。女人而已,唱歌跳舞暖床,怎么就直接危及到江山的兴盛?”   大殿的上空顿时笼罩上了一层寒冷的肃杀之气,谁能担负起辱骂皇帝是昏君的罪责,除非你的脑袋想换个地方凉快凉快。   老奸巨猾的大人们都噤声不语,头缩地像一只只鹌鹑。   夜舒黎一锤定音道:“朕的家事,自有定夺。要是谁把朕的美人吓跑了,就把自家的女眷全部送进宫,老的丑的刷马桶,年轻漂亮的倒夜壶,连老娘都不许放过。”   众位大臣都满头黑线,这个皇帝下的圣旨也太……恶毒了吧。    ON07:诅咒你会不得好死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御书房内,上邪上前说道:“陛下,尤芊袭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朝堂的纷争,怕今后会对皇上加以揣测,若当年的事被揭开……我们得尽快察清真相,寻回……皇上。”   夜舒黎单指轻扣着御桌,剑眉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思索一会儿,沉声吩咐道:“朕的皇兄,哥哥……通知夜组,加派人手,增大搜寻力度。关于那个女人,朕自有主意。”   上邪单膝跪地,领命道:“诺!属下这就去办。”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小渣子的传报:“启禀皇上,淑妃娘娘要求面见圣上,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夜舒黎向上邪眨了一下眼睛,苦着脸抱怨道:“上邪大哥啊,你快点把我哥找回来吧,我都快被他的女人老臣烦死了。”   上邪立马跪下,轻咳一声,忍着笑说道:“主上,你就忍忍吧。皇上都不知过了多少个这样的日子,你一定要保住他的江山后宫啊。”   夜舒黎双**叉,放在御案上,双手抱头,靠在龙榻上,开始闭起眼睛养神。   只听他无奈的一声叹息:“让她进来吧。”   淑妃一身锦绣华服,腰肢婀娜,金钗环佩,妖娆妩媚地走进来,恭顺地跪下:“臣妾参见皇上!”   夜舒黎觉得一阵油腻的香风扑面而来,有些恶心的感觉。但念着这个是哥哥的妃子,多少也得敷衍几分。“起来吧!”   淑妃笑面含春,抬起头来,见到一双黑面白底的金纹龙靴大大地放在她的眼前,顿时笑容一僵。可是她没有忘记来的理由,整理一下情绪,才嗲声嗲气地说道:“陛下很久不上臣妾宫里来了。”   夜舒黎生生压下想吐的冲动,想想昨天那个胆大的女人,觉得那个吻也不是那么得让人反感。   “最近国事繁忙,如果淑妃没有其他事情,就请退下吧。”   淑妃脸上一僵,厚重的脂粉都遮不住惨白的容颜。她连忙说道:“陛下,臣妾有要事。臣妾有一只花猫,取名雷子。昨日忽然不见了。雷子虽然是畜生,可是极通人性,臣妾十分爱之。于是臣妾命令上下宫人,四处寻找。最后在未央宫的后院草丛里,不仅找到了雷子,还找到了这样东西。”   说完她朝外面疾言厉色地一喝:“柳儿!”   名叫柳儿的丫鬟低着头,抱着一个盒子匆匆赶紧来,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淑妃说道:“下贱的奴婢,还不快把东西呈现给皇上,等着挨板子吗?”柳儿哆哆嗦嗦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个针扎的稻草人,上面还有黄色的符纸,符纸用血红的字体写道,“夜舒黎和尤芊袭生生世世在一起。”   夜舒黎突然一震,脑袋里的神经线电光火石间噼啪作响。可是他的面容上依然镇定自若。   淑妃的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敢在宫里面做巫蛊之术,看你这个女人,这回还能活下去吗?   夜舒黎说道:“你确定这个是在未央宫里挖到的?”   淑妃以头触地,悲戚地叫道:“陛下请相信臣妾,有在场的宫人作证。臣妾不敢弄虚作假,欺瞒圣上。”   夜舒黎见淑妃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当着这么多的太监侍女,还有上邪那个探究的目光,也不好包庇尤芊袭,只好大声叫道:“来人啊,传尤芊袭!”   小渣子接到命令,带着一帮公公崽子匆匆地跑出去了。   尤芊袭半夜被人拉出去看花灯,又被夜舒黎吓得惊了魂,虽然已经日上三竿,可是依然窝在床上,和周公对弈。   “娘娘!快醒醒,出大事了!”尤芊袭鲤鱼翻身,直接裹着被子龟缩着脑袋,把吵死人的声音过滤在耳外。   倩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立马撕扯着她的被子,“娘娘,别睡了,皇上召见呐!”   尤芊袭拉着一张苦瓜脸,哀嚎着坐起来:“本宫不活了!晚上要见,白天也要见,我都要被召见去半条命了。”   倩倩把她拖起来,利落地给她穿衣裙,梳头洗脸。   “知道是什么事儿吗?”尤芊袭一边漱口一边问道。   倩倩也一边忙碌一边说道:“看传话公公的脸色,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儿。娘娘你悠着点脾气,别和皇上较真,最后吃亏的还是娘娘。”   “我哪里敢和他较真啊,人家一个屁,众人就要跑断气的主儿。”   尤芊袭嘴里说着,直觉却告诉她绝对没有什么好事。难道是昨晚的事情,皇上又人格分裂了,又要杀自己?   她甩了甩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里是他的地盘,又不能拒绝见面,只能见招拆招。   她东瞅瞅西瞧瞧,窗台上有一株弹珠大小的仙人球,听倩倩说是西域小国刚刚进贡来的新奇植物。   “切,这个玩意儿,还是贡品。不过我觉得做武器还行,如果他还来硬的,我就戳上他的嘴巴鼻子。”尤芊袭伸手过去,背着倩倩偷偷把仙人球连带花盆,收进了手里,用宽大的袍袖遮住。   不会儿,这个女人就衣香鬓影地出现在夜舒黎的面前,朱唇桃腮,杏眼柳眉。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   淑妃像柳儿打了个眼色,柳儿会意,把盒子送到她的跟前,忐忑不安地打开。尤芊袭把稻草人随意地拿起来,上下翻看一番,问道:“这个是什么?做工这么差,还能拿出来给人看吗?”   淑妃指着她,嘴唇哆嗦,“你……你居然睁眼说瞎话,没看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吗?”   “淑妃娘娘,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又怎么了?”   淑妃板着脸喝道:“贱人!你身为皇上的人,居然敢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还不从实招来,这个叫夜舒黎的奸夫是谁?为何与皇上的名讳如此之相似!”   尤芊袭也满头雾水,她一个未来人士,哪里认识这个叫夜舒黎的啊。再说这个身体的主人又没有托梦给她。   她翻着白眼反问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爱谁谁,阿猫阿狗我不认识。”   夜舒黎心里恨地咬牙切齿,阿猫阿狗?这个女人简直太放肆了,但是他不能发作,否则他与母妃苦守二十多年的秘密……   他慢慢地走到淑妃面前,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轻轻笑问道:“这件事儿,除了你宫里的人,还有谁知道?”   淑妃马上表决自己的衷心,喜上眉梢地答道:“皇上,臣妾不敢到处宣扬,其他人不知。”   “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这话是问的尤芊袭。   “我没有。”尢芊袭冷冷的道,用力捏了捏冰冷的花盆,让心里踏实一点儿。   淑妃立即反驳:“你撒谎!”然后她悲戚地大哭道:臣妾所说句句属实,皇上!求您一定要处死这个贱人,不然……不然臣妾生无可恋,直接以死明志……”   “哦?是吗?”夜舒黎讥讽的勾起了嘴角,声寒如冰地叫道:“来人啊!淑妃扰乱宫廷,惹事造谣!拉下去斩了!其余宫人全部一律陪葬。”   淑妃吓地一下跌掉在地,直到有宫女前来拖走她。   她才缓过神来,一边大力挣扎,“你们这些贱婢有什么资格碰我!” 同时鬼哭狼嚎地咒骂道:“皇上不要……饶命啊皇上……尢芊袭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诅咒你会不得好死!”    ON08:有什么资格去求情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御书房的上空笼罩上了一层森寒的肃杀之气,天子震怒,必定以鲜红的血,浇灭这样的怒火。   上来执行命令的人,却是守在门外的一群太监,这些人没有下面,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整人上,七手八脚地想把淑妃按住。   可是疯魔起来的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手抓脚踢,发钗散乱,哭天抹泪,简直比市场上卖菜的大婶还没有风度。   太监们急得满头大汗,加上在皇上面前,不敢使出阴损的招数,有所顾忌,所以乱成一团,忙活半天也没有把淑妃制服。   尤芊袭默默地站在一旁,一身百花蝶戏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尖秀的下巴,灵动的大眼睛,扇翅的睫毛眨啊眨,简直就是一个无辜委屈的小佳人。   听着淑妃嚎啕大骂,她心里也是恨得牙痒痒,可是没有办法啊,自己的灵魂现在居住在这个身体里,就的承担以前欠下的债务,就算是对死去的她,一种报答吧。   再看淑妃,明明是一个二八芳华的一个俏媚女人,放在后世的时候,还是父母手中宠爱的宝贝,现在却因为一个破草人,活生生的小命就快没有了,还要白白地死一群的人。   尤芊袭经历过痛苦的童年,心里早就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可是在自己从小到大的环境,杀人的权利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至少得经过公安机关的调查,法院审判庭的宣判,即使是死刑,也有死缓,并不是马上轻率地要一个人的命。   可是现在,就在这个皇宫的牢笼里,随便一句话,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让那么多的人像低贱的猪狗一样,任人屠宰。   她有些无法接受,渐渐地也生出一些恻隐之心。   “皇上!请手下留情。”尤芊袭忽然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触地。   夜舒黎已经换下了早朝上的龙袍,身着一件普通绸缎的深紫色袍子,上面用金黄色的丝线绣着大朵大朵的腊梅,显得十分的慵懒邪魅。   他缓缓上前,黑色的靴子逐渐出现在尤芊袭低垂的视野,甚至可以看到雪白鞋底的暗云龙纹。   “哦?想不到你还能替她求情。”华美而清冷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一丝玩味。   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脑子长草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患无穷。现在自己在帮她收拾残局,居然还跑进来插一脚,简直就是悬崖上翻跟斗,找死啊。   夜舒黎的阴沉着脸,狭长的凤目也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隙。   尤芊袭扬起秀美的脸庞,圆圆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夜舒黎的凤眼,诚恳地说道:“是的!皇上如果只是为了这一件小事儿,就要杀了淑妃,肯定会引起朝堂的震动。这个好比一个不公平的买卖,以皇上的睿智,不会算出来这样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贱人,闭嘴!谁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淑妃嚎啕大骂道。   “看吧,你想好心,别人也不领你这个情。”夜舒黎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尤芊袭立即拉着他的衣角,眉毛皱成了一个八字,狗腿兮兮地说道:“皇上,别人怎么想不重要,臣妾只是一心为了皇上的名誉着想。请皇上收回成命!”   说完尤芊袭自己都在心里狠狠地恶心了一把,“奶奶地,姑娘我这么卖命表演,你这个死小子,倒是给点面子啊。”   夜舒黎好似听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哈哈仰面大笑起来,眼角却露出狐狸般的精光。   几个小太监齐齐一抖,皇上的笑声,好恐怖啊!   夜舒黎弯下腰,极度慢镜头地把帅气的脸蛋凑近尤芊袭,最后在她的耳朵边停下。两人的呼吸可闻,发丝纠缠在一起,从外面看上去极度的暧昧。   可是从他口中吐出只有两人可听得见的话,却是冰冷如霜的,“朕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也没兴趣去探究。可是朕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是原来的你,就会知道‘夜舒黎’,是朕的名字。”   尤芊袭感觉这样的言语好似地狱来的寒气,直接从跪着的膝盖传到脊背,然后脑袋也跟着发麻。   “夜舒黎是皇上,淑妃显然知道皇上的名字,而她居然也不认识夜舒黎”尤芊袭脸色渐渐变得煞白,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夜舒黎,“谋朝篡位”、“李代桃僵”、“东方不败”……一连串的相关的成语堵在了她的喉咙。   不对啊,他说如果我是原来的我,就会知道他的名字,难道原来这个稻草人,就是出自现在自己的这一双手。自己这个身体,原来也是知道这个秘密的。   尤芊袭自动在脑海里编制出一个奸臣和一个奸妃密谋皇位,偷偷把皇上杀死,然后假扮皇上的戏码。   夜舒黎看到她呆愣住的表情,很是满意地一笑,然后继续在她耳边说道:“所以,朕和你的秘密,你觉得能让别人知道吗?”   秘密?见鬼的秘密。连宫斗电视剧里都常演,知道秘密越多,死得越快。   看来连自己的这条小命,就是夜风中的摇曳的煤油灯,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给别人求情呢?   尤芊袭忽然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抽走了,软绵无力。   她低低地说道:“臣妾忽然觉得不舒服,臣妾先行告退!”   说罢,她就急匆匆地转身,想立马逃离这个是非的现场。   夜舒黎没有料到她说走就走,“站住!”他连忙伸出去,想要把她拿回来。   只听一声清晰的闷哼,皇上的俊美的脸上立马憋得通红,可是他的手还停在尤芊袭的袍袖里,没有抽出来。   尤芊袭也吓着不敢动,她手上的仙人球,此刻正完完全全被皇上包在手中啊。   “皇上!”上邪察觉出怪异,上前投去一个关心的眼神。   夜舒黎双目痛得要喷火,可是嘴巴还是僵硬地往上双勾,憋着气儿说道:“朕……没……事儿。”   淑妃看着尤芊袭尴尬的表情,误以为在嘲笑,更加状似疯魔地向她的方向挣扎:“贱人!你给我过来!我要你给我陪葬,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夜舒黎眼线细长,此刻正是火大没有地方发泄的时候。   他故作镇定地吼道:“来人!都是一群废物。这里这么脏乱,难道要等朕来收拾吗?”   四位带刀侍卫面色铁肃,眼眸如最锐利的箭矢,动作整齐地走进来,笔直地单膝跪下,沉声领命道:“诺!属下遵旨。”   淑妃的生命,就像御花园里盛开的花朵,随便被花匠一剪刀,就断掉了脖子。直接掉落在无声的泥土里,再也无人多看一眼。   她所在的宁秀宫,全部宫人,连带那只毛色花白的雷子,都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夜国皇城外十二里的一处乱葬岗,寒鸦凄切,秃鹫悬天,欢鸣长空。   因为这些以尸肉为食的鸟儿,好一段时间不用另寻地盘。    ON09:得想办法扳倒熙妃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手脚无措地站在乾隆殿内,五根手指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裙裾,把栩栩如生的蝴蝶揉成了烂咸菜。   完蛋了,这个是不是暗算皇上啊!   “过来!”夜舒黎沉声喝道。   尤芊袭抬起头,就见他面色阴沉地坐在对面,那只受伤的手平放在一旁的塌桌上,上面像刺猬一样密密麻麻布满了尖锐的刺儿。   尤芊袭艰难地挪动着步子,磨磨蹭蹭在原地摇晃了半天,就是不敢靠过去。   “朕已经把人都支开了,你要是不想被人知道你谋杀君王,就乖乖过来处理伤口。”夜舒黎语气软了下来。   “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很恨我吗?杀一个人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现在我又知道了你的秘密。”尤芊袭大胆儿的问道。   “朕只知道现在很痛,你再不过来,朕就叫太医来处理。”夜舒黎的耐心似乎要耗尽了。   “不要,我……我帮你。”尤芊袭连忙迈步上去,先稳住他再说,要是被太医知道了,即使夜舒黎不杀她,外面的大臣和太后估计也不会放过自己。   尤芊袭小时候,不知道挨了多少继父母的打,所以处理起伤口来,还是很老道熟练的。   夜舒黎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忽然似是而非地笑起来。   “你在害怕?看你的手,抖得跟羊角风似的。”   “谁说的!我才没有。”尤芊袭瞪着眼睛说瞎话,脸也不红一下。   “在皇宫,如果你有一丝心软,就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今天之事,如果朕对淑妃网开一面,你知道明天脑袋挂在城楼的,就有可能是你和我。”   尤芊袭手上一顿,看着脸色苍白的夜舒黎,他好像有些疲惫,闭着眼睛,剑眉还是紧紧地拧成一个疙瘩。   “我知道。如果你是一个心软的人,就不可能坐上皇位,毕竟要杀死一个帝王,没有非凡的勇气,是做不到的。”尤芊袭细致地给他挑着那些尖刺儿。   “谁告诉你我哥哥死了?”夜舒黎睁开眼睛,严厉地问道。   尤芊袭猛地抬头,纳闷地问道:“你说皇上,是你的哥哥?可是你又在找你的哥哥,你没有杀你的哥哥?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舒黎看着她疑惑的眼神,这下大部分相信她所说的,真的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我的哥哥叫夜舒霖,是大夜帝国的正式君王。我从生下来,为了皇室之间骨肉相残,就被父皇和母妃送出了宫。小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来哥哥和上邪出来,寻到了我,由于我们都没有兄弟姐妹在身边长大,忽然得知有兄弟,所以很是亲近。不久以前,哥哥出宫,去香福寺上香,结果在半路的时候,被杀手误以为是我,以至于坠落山崖,不知消息。所以,我与上邪商量,暂代哥哥的位置,早点寻到他,好早日脱身。”夜舒黎说着的时候,邪魅的眼角处,隐隐有闪光的东西。   尤芊袭给他的手上好了药,用白色的纱布一层层替他包裹起来,接口问道:“那你有他的消息了吗?”   夜舒黎双手一握,白色的纱布上立马透出猩红的血花。他似乎感觉不到痛似的,黑色的眼眸里射出锐利的光芒:“知道他消息的人,只有你。”   尤芊袭的手一顿,原来这一切,都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对不起,我会尽力,想起以前的事情。”尤芊袭心虚地说道。   一大清早,丫鬟首领杨儿就跪在云妃的红帐外,低声地抽抽噎噎。   “大胆!是谁在外面打扰吵闹,打扰本宫睡觉!”帐内响起了怒斥的娇喝声。   杨儿连忙磕头,地板“砰!”地一响。“娘娘,是奴婢。”   两旁的小丫鬟连忙一人一边拉起床帐,露出惠妃披头散发的脸。   “是杨儿,你这个小蹄子,大清早的就哭哭啼啼,是想让本宫晦气吗?”   杨儿连跪带爬地上前,抽噎地说道:“娘娘!奴婢知错了。只是奴婢的妹妹柳儿,昨夜死了。”   惠妃眼眸上扬:“柳儿?那不是淑妃的贴身丫鬟吗?”   “是啊,昨日淑妃娘娘顶撞了未央宫的那位主子,皇上偏袒熙妃娘娘,直接把淑妃娘娘赐死了,并且下令让全宫的人陪葬。”   惠妃娇躯一震,不可置信地大声追问道:“此事当真?”   杨儿梨花带雨地点点头,“娘娘,你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娘娘啊。请你为奴婢做主,替奴婢的妹妹报仇。”   惠妃细长的眼睛眯起,脸上突显狰狞之色,寒声说道:“那样的货色,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居然把皇上迷得晕头转向。哼!伺候本宫洗漱,传话给贤妃娘娘,就说本宫得了一株蒙顶山的黑莲,请她来赏花。”   蒙顶山山顶常年积雪,冰川不融。可是最高峰上面有一口火山湖,湖水含有稀有的矿物质,所以开出的雪莲花是黑色的。由于湖水温度过高,能生存下来的雪莲稀少,所以黑莲极为珍贵。   庭院外的树枝翠荫笼郁,在阳光的照耀下,交织成一片斑驳的树影。   红云殿的大厅里,半人高的镂空铜炉,焚烧着锦宋国新进宫的金香,余烟寥寥。   一株墨黑的莲花开在中央的玻璃罩里,花盆极具巧妙,是双层的,里面一层有一洼颜色怪异的水,外层却是一半冰块儿,一半土壤。   贤妃坐在椅子里,摸着右手小拇指的一根精致的护甲,眼光并没有留在那株奇特的花上。   “妹妹叫本宫来,不会是单单为了赏花吧?”   惠妃坐在并排的对面,眼里波光潋滟,笑语嫣然地说道;“姐姐这是哪里话?如果不是得了能入姐姐眼的物件,妹妹怎敢劳烦姐姐亲自来宫里?”   贤妃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起身:“既然本宫已经看过这个稀罕的物件,就谢谢妹妹的邀请。没有别的事情,本宫就回去了。”   惠妃忽然叫道:“姐姐稍等,妹妹确实有事儿和姐姐商量。”   贤妃这才又坐回椅子:“直接开门见山不是很好!”   “淑妃已经死了,这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难道姐姐就没有什么感想?”惠妃怂恿道。   贤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熙妃那个贱人,害得淑妃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就这样没了,你以为本宫心里没有兔死狐悲的感受?”   “对!倘若换成你我姐妹,说不定一样的下场,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搬倒熙妃,免得将来她一人独大,到时候哪里有你我的立根之处。”惠妃说得咬牙切齿。   贤妃点点头:“如果妹妹想到什么办法,需要用到本宫,直接一句话,本宫和你同气连枝。”   淑妃的死不仅在宫里引起了不小的暗涌,这个消息传到宫外的时候,她的母族,张太史一门痛哭流涕,哀声冲天。   一个女子本身的死亡本来和秋天的荒草,随便拔掉,并不会有人可惜。   可是这个女子带来的家族损失,却是金钱和权利的缺失,将会影响到一大批人的切身利益。   不能说这个就是身在权利中心,女子的极度悲哀。   张太史失去一个女儿,一座强大的靠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猜想,皇帝最近性情大变,一定和一个月前的事情有关。所以他连夜派人去香福寺打探消息。   对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尤芊袭,至少在张太史的心中埋下了一棵仇恨的种子。    ON10:做好你自己的本份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淑妃的死引起了朝堂和后宫的巨大波澜,这些都是夜叔黎独自承担,所以他这几天都没有去未央宫,也没有召见尤芊袭。   尤芊袭落得空闲,虽然担心他手上的伤是否痊愈,可是依然不敢去打扰他,毕竟她的出现,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她自然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除了担心他的手伤,心中其实也不愿意整天神经紧绷,伺候那尊大佛。   古人说;“伴君如伴虎。”   何况是一只做事毫无章法,心机深沉的老虎,应付起来不知道要死多少脑细胞,除非她想自己提前老化,变成白发魔女。   可是尤芊袭依然闷闷不乐。   皇宫盛传皇帝为了宠幸自己,听信自己的话才赐死了淑妃。她心里知道这个事情是十分含有水份的,可是毕竟这件事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头三天晚上,她还一直不停的做着噩梦;淑妃嘴角含血,脸色紫黑,披头散发的来寻找自己报仇。   直到前两晚上,她才自己画了一张歪歪扭扭地八卦图,用红线绑扎在手上,才没有再做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梦。   心理暗示这个方法果然有用。   尤芊袭看着庭外的雁回叶转,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她该怎么办,既然来到了这个蛛丝缠绕的皇宫,就不能避免受到各种是非的牵连。即使她心里很是不满,抱怨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如果有机会,对,等的就是一个机会,我一定要逃脱出这样的牢笼,活出自己的精彩。”尤芊袭暗暗发誓。   她不想生活在这样血腥的气味中间,令人作呕的感觉。   倩倩看着她独自依靠在冰冷的廊柱下,两眼发直,嘴唇也有些白,眼圈下还有一抹浅浅的黛青色,知道自己的主子这几晚都没有好好睡觉。   她把一件白色的外衫披在尤芊袭圆润的肩上,柔声劝道:“娘娘,现在天气已经开始发凉,早上的时候很清寒,还是进屋去吧。”   尤芊袭闷闷地问道:“倩倩,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倩倩扶起她,缓缓地引着朝屋里走去,“娘娘,你其实不必内疚。当初你落水的时候,和淑妃都是脱不了关系的。这件事情,都是皇上定夺的,又不是你真心要杀她,所以你不要自寻烦恼了。”   尤芊袭听了微微一震,如果不是那场落水事件,自己怎么能重生,来到这个世界里。   所谓风云变幻,出人意料,一切都不是哪个人能主宰的。自己因为淑妃生,淑妃却因为自己死。   这里面的是非对错,又是谁能说得清楚,道得明白的呢?   自己的灵魂现在霸占着这个身体,就摆脱不了这个身体欠下的债孽。算了,不想承认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自己现在突然冲出去,站在皇宫广场大喊“我是鬼附身来的赝品,有什么事儿概与本人无关。”   想到这里,尤芊袭不自觉地抖了抖,因为她能预料到,还没等到别人来嘲笑她是疯子,就被夜舒黎抓起来,关进冷宫数老鼠臭虫了。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自己吃着他的,住着他的,小命还捏在他手里。还是积极一点,做点有用的事情,不然哪天那位大佛不高兴,要玩砍人头的游戏,自己不第一个被他想起啊。   “倩倩!”尤芊袭忽然大叫。   倩倩刚要出门,赶紧又返回来:“娘娘,请问有什么吩咐?”   尤芊袭像春天泥土里冒出来的野草,精神抖擞地说道:“更衣吧,本宫要去见皇上。”   倩倩大喜,欢快地说道:“娘娘你终于想通了,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奴婢这就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尤芊袭没有理会倩倩喋喋不休地劝他要怎么去争宠,她只是在心里盘思,要怎么样快点满足皇帝的要求。   对,找到他的哥哥。可是她现在根本不是以前的尤芊袭,怎么知道他哥哥在哪里啊。看来要解决这个问题。   “知道皇上现在在哪里吗?”尤芊袭忽然问道。   倩倩眉目弯弯,满脸含春,就像一只树上跳窜的黄鹂鸟:“知道!知道!皇上上完早朝,就会回御书房。这个时候快到中午,应该会先回乾隆殿小憩。”   尤芊袭忽然像春天里岩石缝里冒出来的小草,全身充满了力量。   她一锤定音道:“那就去乾隆殿。”   尤芊袭一身粉红罗裙,烟色的轻纱,步履轻快地来到乾隆殿外。   公公小渣子站在门外,看到她的到来,连忙迎上来,恭敬小声地说道:“娘娘,惠妃娘娘这会儿正在殿内。奴才这就去给你通报?”   尤芊袭把手往袖口里一缩,变戏法地拿出一块儿金子,悄悄地塞到小渣子的手里。   “公公辛苦了!本宫就候在门外。要是现在进去,万一打扰了皇上的好事就罪过大了,你我说不定都要被迁怒的。”   小渣子满脸堆笑地说道:“还是娘娘想得周到,奴才听娘娘的。”说着向后面的小公公低喝道:“一群笨货!还不快给娘娘端一杯新进的龙井茶来,不知道娘娘口渴了吗?”   小公公们心里一阵委屈,我们怎么一点也没收到这个信号啊。看来揣度人心的功夫,还是没有练到家啊。说完都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尤芊袭暗暗发笑,可是依然镇定自若地站在乾隆殿的大门外。   对于听人墙角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干。可是这样光明正大地听墙角,她是首例。   “惠妃,做好你自己的本份。关于淑妃赐死一事儿,你就不要过问了。”夜舒黎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一点薄怒。   “皇上,你以前都不是这样对臣妾的。”惠妃一阵撒娇,隐隐有哭声。   “朕是天下之主,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难道朕喜欢什么,都还需要得到惠妃你的允许?”   惠妃依然不死不休地纠缠,声音软糯甜腻:“皇上,你以前都叫臣妾云儿,难道你不爱云儿了吗?”   尤芊袭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如果马大叔在,一定会大张着嘴巴,悲戚狂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这一切是为什么?”   她正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感到窃喜,忽然就听到惠妃尖细地问道:“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尤芊袭忘我地一打响指,“BinGo!就是这样。”   然后她喜悦的表情僵在脸上,因为她看到倩倩和小渣子都张着嘴巴,眼神怪异地盯着她。   尤芊袭讪讪地小声解释道:“呵呵……天气太冷,沟里面的水估计过段时间都要结冰了。”   倩倩里面反应过来,“娘娘,你是太冷了吗?奴婢去给你取一件披风。”   尤芊袭只好面带微笑地点点头,目送这个贴心的侍女快速地跑去。   小渣子也狗腿似的说道:“奴才这就去催那几个笨货,怎么还不把热茶端上来。”   就在这时,只听里面喝道:“谁在外面喧哗!”   尤芊袭拍着小渣子的肩膀,一副上级赞赏下属的口气:“不必了,本宫这就进去,你的态度很好,本宫很满意!”    ON11:你居然敢殴打君上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乾隆殿内,夜舒黎衣襟大敞,斜躺在软榻之上,垂下的墨发遮住了胸前的春光。   他凤目微挑,殷红的嘴唇也带着深意不明的笑意。   尤芊袭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而那个惠妃,双膝跪在三米之外的地板上,眼角上还有来不及擦掉的泪花,一副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模样。   “臣妾参见皇上!”基本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尤芊袭低眉顺目地说道。   “袭儿,你来的正好,朕的手正冷,需要一双暖炉呢。”夜舒黎语不惊人死不休。   尤芊袭一呆:“暖炉?”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烧火丫头了。   她回头望了一下窗外,还没冷到要用暖炉的时候吧。   夜舒黎对她招着手,低沉地说道:“过来!”   尤芊袭心里疑惑,不知道这位大神唱的是哪一出。   她慢慢地走过去,还没站稳,就被闪电般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呀!”尤芊袭瞎地一声娇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魔爪已经袭上她胸前的两座高峰。   尤芊袭的脑子忽然火山爆发,岩浆横流,炽热滚滚。   耳边传来一个华丽挑逗的声音:“这就是朕的暖炉啊!”   一旁的惠妃看到这一切,双拳紧握,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可是她却强压下这口怒火中烧的怨气,脸上依然笑成了一朵花:“既然皇上和妹妹有要事商量,臣妾就退下了。”   夜舒黎低缓地说道:“那你去吧!”说完手上一用力,尤芊袭直接闷闷地一哼。   惠妃抬头挺胸,娉娉婷婷地走出了乾隆殿,脸上一片煞白。   大门刚一合上,尤芊袭就从软榻上狼狈地跳下来,俏脸通红,双目喷火:“你够了!”   低低的笑声从夜舒黎的喉咙里传来,然后他戏谑地说道:“朕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是个外强中干。”   尤芊袭反复地深吸几口气,脑子里一个声音不断地喊道:“稳住!稳住!稳住……”   她平息着自己的呼呼往外冒的火气,脸色不自在地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夜舒黎伸出那只受伤的手,上面已经没有用纱布包裹,只要不平摊出来,丝毫看不见手心受伤的痕迹。   尤芊袭看着上面重新长出来的鲜红嫩肉,赞赏着说道:“听闻皇宫之中,有生肌润肤的极品膏药,看来不假啊,都长得差不多了。”   “是啊,要是朕在你漂亮的小脸蛋上,也开几个口子,估计效果会更好。”夜舒黎凉凉地说道。   尤芊袭连忙摆着手,干笑着说道:“谢谢皇上的好意,臣妾的容貌已经够糟糕的了,还是不劳你大驾,再添点料儿在上面。”   夜舒黎轻佻地瞟了她一眼,挑起一块儿红豆松糕,就砸向她的脑袋。   “就你话多,给朕惹一身骚,自己倒躲在未央宫里清闲,知不知道朕替你挡下了多大的麻烦?“   尤芊袭轻松地接到糕点,毫无形象地往嘴里一塞,狗腿似的上前说道:“也不能全怪我啊,都是以前那位惹的祸事。不过,以前那位,人品真的很差吗?”   夜舒黎舒服地躺回软榻上,哼哼了几下,清朗地说道:“其实你们差不多,你就比她好那么一点点。”   尤芊袭不理会他的揶揄,反而被他吊起了兴趣,伸长脖子问道:“哦?那是什么?”   夜舒黎伸出修长的食指,坏坏了勾了勾,邪魅地说道:“过来,我就告诉你。”   尤芊袭是真的心痒难搔,就真的把好奇的脸蛋伸过去,眨巴着大眼睛,满心都是疑问。   夜舒黎低低地笑起来,闪电出手,在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屈指一弹,爽朗地说道:“哈哈……其实,就是这张皮比她厚一点儿。”   尤芊袭被戏弄了,嘟着嘴巴,皱着香腻的鼻头,尖巧的下巴下还沾了好些粉状的糕点渣儿。   “居然敢调戏本姑娘,你吃我一拳。”说罢她就伸出粉嫩的小拳头,毫无章法地打过去。   夜舒黎想不到这个女子如此大胆,居然敢殴打君上,愕然之下忘记了防备。   尤芊袭的拳头伸过去,忽然变拳为爪,直接点在了夜舒黎的腰身上,迅速挠起来。   “哈哈……你给朕住手。”夜舒黎连忙伸出上好的那只手,直接一把扣住她的两只纤细的手腕,止住挠痒痒的作怪。   “停――我投降!比力气,我斗不过你。”尤芊袭尖叫着服软。   夜舒黎看她俏脸桃红,惊慌失措地真正害怕,便笑着放过了她,手指遮在袍袖下,轻轻地摩挲着,仿佛上面还有细嫩的感觉。   尤芊袭不自在地站了起来,整理自己散乱的衣衫,冷静地说道:“怎么样才能恢复我的记忆?”   这回轮到夜舒黎一愣,他以为这个女人要发作,居然就这样忍下了。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子已经计算了好几番。   “你已经知道朕要你的命,为什么还要帮朕?”他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尤芊袭耸耸肩,轻松地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在这里,我就认识你,只能相信你,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相信”这个词,已经在夜舒黎很小的时候,就丢在了自己的襁褓里。连自己的父皇,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都把自己遗弃了,世间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事儿?   他忽然看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觉得她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即使是同一个面庞。   半晌,他忽然笔直地坐起来,修长的手指拉上自己敞开的衣衫,神色之间有一丝的严谨:“朕会考虑!想办法恢复你的记忆。”   尤芊袭狡黠一笑,哥俩儿好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么,我就敬候佳音哦!   尤芊袭从乾隆殿回来以后,心情似乎轻松了很多,凉爽的风吹来,她感觉这几天笼罩在头上的雾霾,也立马烟消云散。   未央宫外的屋檐下,八角的琉璃风灯像吹鼓的兔皮,在习习而来的夜风中飘荡摇曳。就像是在命运中挣扎的渺小生命,时高时低,忽明忽暗。   随着风灯的点燃,漫长的夜色拉开了黑色的序幕……    ON12:皇宫之中红颜易老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光洁的背,靠在浴桶边上,手指间轻捻着一瓣红色的玫瑰花瓣,望着袅袅升起的水雾,喃喃地问道:“倩倩,太后的寝殿在哪里?本宫自从落水后,就一直在生病中,也不敢去请安,生怕把浊气传染给了太后。”   倩倩一身浅绿色的宫装,袅袅婷婷,她一边舀着热水,一边答道:“娘娘你是真失忆了吗?太后她老人家早就薨逝了。”   尤芊袭捻着花瓣的手指一顿,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故作惊讶地说道:“是吗?哎,本宫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倩倩犹不自觉,转到浴桶的另一边,掌心涂抹着花精油,然后按摩在主子的玉臂上。她絮絮叨叨地说道:“可不是,自从太后没有了,淑妃,贤妃和惠妃就占据了后宫的主要地位。现在除了娘娘你,就贤妃和惠妃两家独大了。她们两个互相牵制,又互相利用,娘娘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尤芊袭疲软地仰起头,缓缓地闭上眼前,浓密的睫毛像蝴蝶拍打着的翅膀,纤密动人。倩倩很贴心地扔下勺子,走到她身后给她揉着太阳穴,“娘娘你心底好,奴婢是怕娘娘你吃亏,所以才多嘴了。请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尤芊袭怎能不知道奴婢议论主子是宫中的大忌讳,可能这个丫头是真把自己当做靠山,一荣俱荣,一损惧损。抑或是她还是有那么些真心,真是在为自己担心。   无论是哪种心思,她都不想去在意了。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做,关乎到她生存下去的动力。   皇宫之中,红颜易老,万千的女子的美好年华,都只为奉献给皇家的一世繁华。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没有什么家国的观念。她只是忽然飘来的一缕香魂,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飘到别的地方去。   所以这里的争斗,这里的兴衰,都与她无关。什么皇上的恩宠,绝对的权利,都不是她要的东西。   现在。她必须自由快乐地活下去!   夏天的尾巴终于变成泼洒在路面上的水渍,经历不住时间的拖延,逐渐消失了最后一丝痕迹。   清爽的秋天来临,农民开始打稻,扑枣,拾荼,收麻;而有钱有权的富人开始出游,赏菊。   而关在尔虞我诈的金丝牢笼里,尤芊袭开始站在皇宫的最高城墙上,眼巴巴地望着外面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   她现在是不能轻易地出去了,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沮丧。先别说守卫森严的皇城侍卫,就是连宫墙某个角落下的狗洞,估计都是被重点看护的对象。   以前在看电视宫廷戏的时候,细作为了传递消息,连宫里的河水都被人用闸门隔开的。   别说人家有深藏不露的武功,都不能随便来去自如,自己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内没有帮手,外没有接应,想出宫,那也只是一个传说啊。   极目的蓝天白云下,点点地飞起了色彩艳丽的纸鸢,它们渺小,却自由自在地聚在一起,一会儿又散开,一会儿又聚在一起。   尤芊袭忽然一拍脑门,眼睛里都是刺目的亮光,她欢呼道:“对啊!出不去,我们也可以在宫里放纸鸢啊,你说是不是倩倩?”   倩倩一呆,忽然笑了。娘娘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玩心正起,开心起来居然也亲切地说起了“我们”二字。   “娘娘,如果喜欢,奴婢这就陪你去做纸鸢。你不知道吧,奴婢的爷爷是一个篾匠,擅长各种竹器用具。奴婢是女儿身,没有资格继承家里的糊口的技艺。可是奴婢偷偷学了那么几招,最会做纸鸢的骨架了。”倩倩的眼睛里像有什么闪亮的东西,熠熠发光。   尤芊袭眉目弯弯,轻弹了她的额头:“那还等什么?一起走吧。”   倩倩吃痛,皱着眉毛看着那个蹦蹦跳跳地身影,嘴巴却开心地张开了一个弧度。   皇宫里面,观赏的竹林随处可见,随便砍上几棵,基本材料有了,纸鸢的骨架很快地做好。   尤芊袭铺开了一张白色的宣纸,左手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脸蛋,右手握着毛笔,蘸满墨汁,愁眉苦脸地呆了半天。   她很想变成一个豪气的大画家,挥挥洒洒几笔,不要景秀恢弘的山川图那么高难度,至少也能描画出一朵像模像样的花儿啊。   可是水墨画,她确实很弱毙了,而且后世的老师,美术课的时候都是教的做工艺品,欣赏画家的作品,没有毛笔作画这方面的经验啊。   “你在做什么?”一个华美而清冷的声音。   “别吵!一边玩儿去。”尤芊袭厌恶地喝道,谁这么没有眼力劲儿,打扰她冥思苦想。   夜舒黎狭长的凤目逐渐出现一丝冷意,这个女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今天天气好,他心情也不错,刚好出来溜达,就不知不觉地来到未央宫。别的妃嫔女人都眼巴巴地盼着他去,望眼欲穿,可是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叫他“一边玩儿去”。   “是不是朕太宠你了!”低沉薄怒的缓缓男声。   尤芊袭刚想还嘴,忽然身体一震。不对,她的寝宫什么时候有这样好听的男声?唯一的男性群体就是那些小太监,语气中或多或少都夹杂着那么些阴柔的腔调在里面。完蛋了!这个是她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出来的第一个认知。   “嘿嘿……皇上,我胆子很小,怎么敢让威武霸气,玉树临风的老人家你出去呢?我是在呵斥倩倩那个小丫头。”尤芊袭仰起头,傻乎乎地笑说道,神态中有些娇憨,又有些狡黠。   夜舒黎看她狗腿的样子,并没有厌恶,反而那一点怒闷也烟消云散。   他勾起嘴角,轻柔地问道:“在做什么呢?没事儿趴在地上玩儿纸片。”   尤芊袭的小脸突然垮下来,沮丧地说道:“我想画一只雄鹰,倩倩的纸鸢骨架都做好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在哪处落笔。看来今天是放不成纸鸢了。”   “笨死了,让开!”夜舒黎用脚尖轻轻踢了她一下,嫌弃地说道。   就这样,堂堂的一国之君,也和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洋洋洒洒地画起了一只雄鹰。   尤女孩苦巴巴地站在一边,咬着手指,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窗上的阳光洒进来,给夜舒黎紫色的华服上镀上了一层闪亮的光泽。    ON13:纵欲过度需要静养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镂空的窗棂下,有一个半人高的青花大瓷瓶,里面亭亭玉立地插着几枝刚刚摘来的新鲜荷花,听倩倩说,这个是今年最后的几枝花,想要再看,就得等到明年了。滴漏沙沙,屋外的青蛙,发出今年最后的几声鸣叫,就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寻找适合冬眠的沙土去了。   尤芊袭见过朝堂那个邪魅不羁,对大臣谏言毫不在意的荒唐君主;见过喝令侍卫上前,铁青着脸下达处死淑妃的狠辣帝王;见过半夜里飞檐走壁,宛如一个武林高手的飒爽英姿;可是眼前的这个夜舒黎,退却了那么多的外在遮掩,就是一个大男孩,也和她一样儿,毫无形象地爬在地上,寥寥几笔就描出雄鹰的轮廓。   不一会儿,夜舒黎笔尾一收,单臂一甩,毛笔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精准地插进了桌上的笔架子里。“厉害!神笔!”尤芊袭里面赞叹地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夜舒黎大袖一甩,背着双臂,像一只嗷嗷啼叫的公鸡,耀武扬威地走上未央宫的主位,器宇轩昂地坐下。   尤芊袭暗自吐了一下舌头,“有什么了不起的,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了。”倩倩开心地跑过来,对着夜舒黎的笔墨又是一阵夸赞,尤芊袭在一旁微笑着点头,心里却想走过去,狠狠地在他的脑后来一拳,“让你小子得意!”   倩倩小心翼翼地拿着那张画,去把纸鸢做最后的加工。尤芊袭笑眯眯地走过去,抱着夜舒黎的胳臂,挤着喉咙,柔媚地撒娇道:“皇上,既然这个纸鸢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做的,你就陪奴家玩儿嘛!”   夜舒黎忍住要吐的冲动,皱着眉冷喝道:“好好说话!”尤芊袭翻了一个白眼,撇撇嘴,嘟囔道:“切!所有的好色公子哥,不都喜欢这个调调吗?”   夜舒黎像是专门和她作对:“也不照照镜子,你能配得上这样的调调吗?别人做起来风情妖娆,来上一句,男人听了骨头都会舒软了三分,可是你做起来,像一只掐着脖子的猫,让人听了,只会骨头都吓折了三分。”   “哼!那皇上你去找别的调调吧,臣妾自己去玩儿了。”尤芊袭鼻子里重重喷了一下气,眼睛冒火地就往外走。奶奶个腿儿,姑娘我对你好点儿,居然不领情。   “喂!你还真走啊,朕没说不去啊?”夜舒黎在身后大叫道。两人一番追逐谈笑,还是一起把纸鸢拿到了御花园。借着徐徐吹来的秋风,风筝越来越高,两人手里的线团越来越小。尤芊袭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子,跟在后面,笑脸通红,灿若烟火。夜舒黎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女孩,只有在规矩不是很严格的民间,那些不懂事的稚龄女童,才会出现的笑容,天真烂漫,发自肺腑。   “别动!”他忽然高喝道。尤芊袭停下,转过身纳闷地望着她,不知道这位大神又哪条神经要乱发作了。夜舒黎掏出胸中的白色的丝绢帕子,上面的一角细密地绣着一圈龙纹云案。他缓缓地走上前去,手抚上了尤芊袭的额头,脸颊,脖子……当尤芊袭兀自沉醉在这样温柔多情的氛围里,忽然双眼一黑,那张帕子直接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夜舒黎语气嫌弃地说道:“自己擦,脏死了。”   “你!”尤芊袭暴怒,一把扯下帕子,刚要发作,发现对方的耳根处,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霞。她忽然心情由阴转晴,好得不得了,毫无遮拦地笑说道:“你才脏死了,全身都是臭男人的味道。”夜舒黎像是一堆随时会点着的火药,马上就翻脸,挥舞着拳头,作势要揍她。尤芊袭一边跑一边笑闹道:“来啊来啊,看你拉着纸鸢,还能不能追到我。”   两人打闹的画面,唯美动人,郎才女貌,可是在远处一角的女人眼里,却那么的刺眼。惠妃脸色阴沉,眼光怨毒,随后又似乎想通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弧度。   “看你能得意多久!”   春去夏来,桃退莲至,绿草凄凄,枫叶醉红,时光就在不经意间偷偷地溜走。中秋佳节快要到了,身为大夜帝国的京畿心脏,自然特别重视民间这个十分重要的传统节日。莺歌燕舞,群袂飘飘,杂耍唱戏,舞剑弄枪,各宫的女人都在为讨取皇帝的心思,努力排演节目。到处都是一片忙碌,只为博得皇上的一丝垂怜。夜舒黎却无心赏给她们一个眼光,因为就在几日前,上邪飞鸽传书,说是在无涯岭的地方,发现了夜舒霖的到过的痕迹。   御书房内,空气里夹杂着凝结的严肃之气。夜舒黎面色凝重,狭长的凤目里都是考究的眼光,看着风尘仆仆的上邪,低沉地说道:“你能确定吗?”上邪一身黑色的劲装,完全是江湖上落魄侠客的打扮,估计连夜赶回来,还来不及换回侍卫服,就悄悄进宫了。他低头答道:“属下亲自去办理的这件事儿,绝对没错。”   夜舒黎的心中闪过一丝亮光,终于有哥哥的消息了。他抑制着狂喜的心跳,拍案而起,说道:“朕和你一同前往。”   “皇上要出宫?”上邪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他可是九五之尊,哪里能随便说走就走。要是被外面的大臣知道了,御史台等六部公卿,不知道要上多少本折子,来斥责皇上的德行有亏等。随即这位毫无半点儿主子形象的夜舒黎,嘴巴里吐出的话,差点儿让这位沉稳冷静的御前带刀侍卫,折腰倾倒。   “小渣子!”   “奴才在!”   “宣旨,最近朕纵欲过度,需要静养,任何人不许踏进乾隆殿!”   “有敢违令者,杀无赦!”   夜舒黎说完,眉飞色舞地来回踱步,那矫健挺拔的身姿,哪里像是精神不振的病秧子啊。   他慢慢踱步到门边,眼神忽明忽暗,让人无法靠近。   上邪跟在身后,眼角嘴角都一直不停地抽搐。天!这个消息,将是怎样的一枚炸弹!    ON14:狐狸精转世的奸妃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果然,这枚炸弹的威力不亚于十多级的地震海啸,波及范围极其广泛。早朝的黄金时段,等候在大殿里双腿发软,脑袋发汗的大臣们,并没有见到至高无上的皇帝。   小渣子公公尖细的嗓音刚刚落下,年纪大一点的老臣直接跌坐在地上,老泪横流地大声哀嚎道:“先帝啊!妖孽出世,魅惑主上,我大夜帝国的基业,岌岌可危啊!”淑妃的父亲刚刚死了自己的女儿,更是老脸通红,怒火滔天,发须乱颤。他直接把手上的玉版狠狠地摔在地上::“妖妃横世,祸乱后宫,本官有生之年不除此女,必定如此玉板,身残骨碎。御史台的张太史联合身边的同僚,更是把小渣子公公围得水泄不通,硬是要追问出皇上此刻身体的具体情况。   小渣子公公空有一身泥鳅的本事,也被阻拦得分身乏术,苦不堪言。其中一位大人更是抱着他的腿,哭天抹泪的要求见皇上一面。小渣子公公被一群苍蝇似的老臣轮番轰炸,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各位大人,这个宫里的规矩大家应该知道吧,不要为难杂家啦。皇上的旨意如此,杂家也不能乱解释什么啊。”他一个劲儿地往殿后面逃,奈何这群大臣不问出个所以然来,硬是不罢休,最后只听见小渣子公公的惨叫:“杂家的裤子,谁在拽杂家的裤子,快放手,要掉了啊!”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民间,这种皇宫里流传出来的顶级谈料,更是变幻了无数个版本。街头小巷里,那些说书的先生,唱戏的名角儿,串巷的民夫走卒,他们吹拉弹唱,把皇上因为宠幸妃子,居然弄得肾亏的事情,那是编排得有模有样,如亲临其境,搞得懵懂无知的百姓,嬉笑怒骂比比皆是。尤芊袭最近火了,不仅在民间成功转型为狐狸转世的奸妃,而且在宫里,更加地火。   所有的妃嫔娘娘,每日找到了消遣的对象,就连低头走路的宫女,见到她的时候,背地里都会狠狠地吐上一口唾沫,好像不作此动作,不足以显示其,不受淤泥污染的高洁品质。   未央宫内,尤芊袭看着贼眉鼠眼溜进来的小脑袋瓜,小声地问道:“倩倩,怎么样了?”倩倩往外面张望了一番,低声说道:“娘娘放心吧,奴婢已经把内外院的门,都固定上了三道铁锁。”尤芊袭这才放心地坐回椅子,轻轻舒了一口气:“靠!老子榴莲没有吃上一口,偏偏惹上一身猫屎的臭味儿。”   “柳树怎么会有脸?是它们的树皮吗?”倩倩纳闷地问道。尤芊袭自知道自己又失言,原来这个世界还没有榴莲这个水果,只好东拉西扯道:“上次本宫落水后,梦里遇到一个神仙,给本宫吃了一口名叫’榴莲’的仙果,所以本宫又好起来了。”倩倩这才深信不疑地点点头,笑着夸赞道:“娘娘你真是有福气的人。”   谁知道两人安宁的日子还没有过上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到院门外一个高呼的通报。“惠妃娘娘驾到!”   尤芊袭双目含霜,鼻子喷火地看向身边的这个鬼丫头。不是说大门都关上了吗?怎么还会有人进来。倩倩小脸一白,立即跪下,惊慌地解释道:“娘娘,你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已经把所有能进未央宫的入口,给封锁了。”原来这几日,后宫们的妃嫔们被那个该死的流言,搞得鸡飞狗跳。每天都有拈酸吃醋的女人,随时来到未央宫签到,胆小含蓄的,只是指桑骂槐地嘲讽一番;目中无人的,就直接破口大骂,到了晚上,皇宫内的建筑修葺局,都会派工匠来未央宫,重新给大门安上新的门槛。   “妹妹,你的贱婢确实像狗一样忠诚。可是,本宫走的是水路。”惠妃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到达大厅。原来,大夜帝国建国的时候,修建的未央宫不在此处。只因为第一任皇帝有一位极其宠爱的宁妃,是来自江南烟雨的水乡,赐住未央宫。由于这位宁妃身娇肉贵,水土不服,整天都卧病在床。后来皇帝命人选址在皇宫内的锦绣湖畔,离自己寝宫最近的距离,重新修了一处宫殿。可是宁妃娘娘不愿意改所住宫殿的名字,所以未央宫才迁址到此处。   是以,未央宫后院的整座屏障,就是烟波浩渺的锦绣湖。倩倩只想到把前院的所有大门给堵上,却忘记了如果坐船,从后面的锦绣湖畔过来,直接达到未央宫的后院。尤芊袭听到惠妃得意的声音,气得咬牙切齿。她在考虑,要不要把后院也挖上一排拒马坑什么的,直接把这些聒噪的人活埋了。   可是她的脸上还是得客套一番:“你这个死丫头,还不快去把门打开,怎么能让惠妃娘娘畏畏缩缩地走后门呢?”倩倩满脸惊慌地点头,直接退出去了。   惠妃直接在大厅的正上方坐下,语气缓缓地说道:“怎么?妹妹这是要做缩头乌龟呐,把自己躲在宫里,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尤芊袭眉头紧皱,怒骂道:“你才是大乌龟,你娘是龟婆,你爹是龟公,你没死的爷爷是家族的G头!”尤芊袭骂完以后忽然闹了一个大红脸,完了,激动暴怒下居然口不择言。可是这些古人显然不知道她口里的那个“G头”真正的意思。   只听惠妃直接站起来,青筋暴露,哆嗦着指着她怒问道:“你竟敢侮辱本宫的家人!把他们和下贱低等的烟花之流相提并论?”显然惠妃也知道,青楼里那些拉客的皮条,就是叫龟公。   尤芊袭昂起头,一副姑娘我就是嚣张的模样:“奶奶个腿儿的,这样的剑拔弩张的剧情每天都要上演好多遍,你们不烦,老子都烦了。”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把嘴巴撕烂。”惠妃吼道。一旁的奴丛们都唯唯诺诺地不敢上前,私下你偷瞄着我,我期盼着你。   看玩笑,那位熙妃娘娘现在可是皇上心尖上最疼的肉,谁敢得罪,除非脑子想搬家了。没看皇上老人家夜夜宠幸,毫无节制,纵欲过度到都需要静养了。    ON15:一粒种子发一颗芽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一群废物!你们不去,本宫亲自去。”说罢惠妃就撩着自己宽大的袖袍,大步跨上去要修理尤芊袭。   尤芊袭可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眼见这个疯女子走向自己,万一这些变态的古人有什么武功之类的,或者有什么嫁祸陷害的计谋就不好了,三十六计,上计!   她故作满脸惊慌,忽然就往外面冲,边跑边大声呼救道:“快来人啊!惠妃疯啦,要杀人啦。”惠妃气得牙痒痒,可是不敢真跟上去,坐实了疯女人的罪名。骂又骂不过,追又不能追,打又打不着,惠妃愤恨地把手上的金护甲一摘,啪地一声扔在地上,抬起脚就死命地踏上去。   “尤芊袭,算你狠,别以为本宫这样就算了。我们走!”她把要吃人的眼光扫视了一下周围,露出狰狞的样子骂道:“一群废物!”尤芊袭站来院中老远的位置,跳着脚拍拍自己的屁股,扭来扭曲嬉笑眉开的笑着,时不时的还吐舌头掰眼睛做鬼脸。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皇宫内外的灯火逐渐开始点亮。深秋的露气渐渐笼罩上来,给空气中加了些湿冷的寒意。一天的闹剧终于可以暂时停一下,给尤芊袭缓一口气的时间。她平静地看着锦湖里的残荷,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感伤。自己就和这黑色的叶子一样,没有人庇护,生长在一群淤泥之中,随便一些小风小雨,都能让凋零若斯。   她忽然觉得很寂寞,忽然觉得很想见到熟悉的人,至少可以给自己一点温暖的气息。“夜――舒――黎!”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你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给我暗示什么的,忽然唱这一出,知不知道你随便的一个旨意,就把姑娘我放在烈火上炙烤。不行,我一定要弄明白,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背黑锅,也要知道锅里煮的是什么啊。”尤芊袭下定决心,估摸着倩倩忙着布置夜膳,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来。   她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确定没有人跟上来,才猫着腰朝乾隆殿的方向跑去。一排整齐的禁卫军,身跨腰刀,手握长枪,笔挺地站在一起,团团把静谧的乾隆殿团团围住。尤芊袭躲在巨大的古木后,眉头轻轻皱起,暗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还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景,也不相信夜舒黎真的是在里面修养。因为只有她这个当事人知道,所谓“纵欲过度”,都是掩人耳目的借口。本来她还以为是皇帝出了这个恶搞的圣旨,是单纯为了整治自己。现在看来,其中肯定有猫腻。   小渣子眼尖,直接喝道:“谁在哪里?”尤芊袭见被人发现,索性也不躲了,直接装模作样地走出来。小渣子一件想最近炙手可热的熙妃娘娘,直接弓着腰跑过来:“参见娘娘!”   “不必多礼!劳烦公公给本宫通传一下……”尤芊袭板着脸说道,气势上绝对不能低。   还没等她说完,小渣子的脸立马皱成了沙皮狗,他哭丧着脸道:“娘娘,不要为难奴才了。皇上亲自下令,任何人不许靠近乾隆店,违令,杀无赦!”   尤芊袭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不恼,只是轻轻地说道:“噢!那谢谢公公了。”说完她就转身,若有所思地往自己宫殿的方向缓缓走去。   十五将至,月亮像最明亮的盘子,晃悠悠地挂在漆黑枝头的天上,上面还能隐隐看出点点灰色的斑点。露气上来,空气中有股湿润的菊花清香。低头伏簇的草丛,逐渐打湿了她的布鞋和裙角。   “妹妹好雅兴,居然一个人出来赏月。”一个温柔的女声。尤芊袭转过身,看到一个精致的宫装女子,步摇摇曳,朱唇墨发,秀美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远远看去,就像是天上走下来的仙子,飘尘地不食人间烟火。   尤芊袭知道这个皇宫的女人都是演戏的高手,所以也不敢麻痹大意,笑着热络地说道:“原来是贤妃姐姐,如此美月,都被姐姐的光华遮去了。”贤妃也知道她是嘴巴上恭维自己,并不当真,只是温柔地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和她继续并排慢慢走着。   “妹妹在想什么,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贤妃首先开口。尤芊袭忽然觉得放松了些,先不管贤妃对自己有什么敌意,她的面子功夫还是做足了的,不是一见到自己,就是火药味儿十足。   所以她也礼貌地说道:“没想什么,只是刚刚去探望皇上,居然被挡在了门外。”贤妃微微一愣,随即温柔地劝道:“妹妹别难过,皇上倔强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尤芊袭偏头:“听姐姐的语气,好像和皇上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贤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父亲是丞相,小时候本宫就知道自己和一般女孩子是不一样的。七岁那年,本宫就被送到了当时还是王爷的府上,直到长大。”   尤芊袭惊讶地看着她,这不是旧社会的童养媳嘛,真人版啊,终于见到了。   贤妃好似沉浸一种美好的回忆,她望着月亮说道:“所以,皇上不仅是本宫得丈夫,也是本宫这一生唯一的爱人。”尤芊袭忽然鼻子有些酸,“那皇上那么多的妃嫔女人,后宫佳丽无数,姐姐你就不吃醋吗?”贤妃的脸一下就垮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恍惚见好似一团迷糊,看不清她真实的想法。   尤芊袭自嘲一笑,“今天这是怎么了?本宫怎么忘记自己也是这些女人中的一员,还傻乎乎地问姐姐这个问题。”静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也许我没有姐姐那样伟大的度量,我就喜欢一粒种子发一颗芽,一生一世一双人。”尤芊袭说完,就一个人继续往前走了,留下贤妃一直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尤芊袭心里暗暗地想,“没有独枝,我宁愿做一只一直飞翔的乌鹊。”    ON16:无情莫过于帝王家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湖水浩渺,烟波朦胧。湖中孤立的一处悬亭,尖锐的檐角上,挂着风灯就像宫中女子的命运,只能随着风儿,没有自主地飘来飘去,随时都有可能被吹灭那可微的小光。秋霜已经打败了一池的残荷,偶尔有灵动的小鱼浮出水面,呼吸一下清冷的空气,又重重地摔回水里,溅起一圈水花。   亭中有一张圆木桌子,想是专门为赏景的人而设的。因为每日有人清扫,亭子内十分干净,只是亭脚的暗处,隐隐有青苔的痕迹。贤妃端庄贤淑地轻坐在铺着毛垫的石凳上,双手交叠在腿上,眼如秋水,温柔如诗地望着眼前的景色。   尤芊袭直接跳上石凳,横依坐下,双腿屈起,把可爱的小脑袋瓜直接顶在膝盖上,眼眸迷蒙。清风吹着她额上的刘海,增加了一些恬静之气。贤妃忽然问道:“妹妹可有上好的节目,在中秋宴会上独占鳌头?”   尤芊袭整天想着怎么样快点想起,夜舒黎哥哥在什么地方,哪里还用心思排演什么节目,夺取皇帝的欢心。她望着贤妃,茫然地摇摇头。贤妃轻轻一笑,温柔地说道:“其实妹妹可以作诗吟诵,这个一直是你的强项啊。”   尤芊袭一愣,原来的这个身体的女主,想不到是个才女啊。就是不知道是李清照那样的清愁类型的,还是谢道韫那样最具人文情怀的。不过现在要自己写诗,免了吧。现代社会分工那么细,光一个初中生,就得语数外,政史地,物化生,哪里还有什么脑袋去想那些生僻的阳春白雪啊。她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姐你不知道吧,自从落水以后,妹妹以前的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至于诗词,就更没有什么印象了。”   贤妃张口结舌,眼睛瞪得和灯笼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居然有这种事情?难怪妹妹的行为举止,都和以前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尤芊袭心里一惊,原来自己是这般不会掩饰,大概自己真做不了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大大咧咧的性子,早就留在有心人的眼中了吧。   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出去,在这里,迟早会出事儿。   贤妃望着湖水中摇晃的月影,轻轻地说道:“小时候,父亲总是在母亲身边,母亲的身体不好,父亲一下朝,就会回到母亲的绣楼,给她描眉,陪她作画。而本宫,也常常开心地在父亲身边撒娇。后来,本宫因为调皮,私自跑到了别苑小筑,才发现父亲还有其他的女人,有其他的儿子女儿。原来父亲的心,不全是在母亲身上。后来本宫发誓,一定要找一个一心待本宫的郎君。等到本宫七岁那年,才发现本宫的命运不是个人能够掌握的。进入王府以后,家里人来信,本宫的母亲因为常年心情郁结,病痾久已,不久以后就去了。本宫那时候才发现,原来父亲的爱,只不过是因为本宫是嫡女,家族的命运都系本宫一身。世间上的男子,谁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帝王之家,所以本宫对皇上,只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别无所求了。”   最无情莫过于帝王家。尤芊袭怔愣地望着她,一个深宫的痴情人,就算得到帝王的一星点儿垂爱,就觉得自己的世界是圆的了。“贤妃姐姐,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喜欢皇上,你会不会恨我?”尤芊袭试探地问道。   贤妃一下站起来,左右心虚地看了一眼,才惊恐地说道:“妹妹不要说傻话,我们都是皇上的妃子,怎么能不喜欢皇上,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   尤芊袭也自知大意了,拉着贤妃的手,让她坐下,笑着说道:“自从我进宫以来,就觉得贤妃姐姐最识大体,最温柔娴淑,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说出心里的话。姐姐不必恐慌,妹妹以后都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些了。”   贤妃心里有些欣喜,至少皇上宠爱的这个熙妃,心并不在皇上身上。她在皇宫生活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屹立不倒,看人的眼光还是练到家的。眼前的熙妃并没有虚情假意地说假话诳自己,她说不喜欢皇上,那也一定是真的,那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就少了一份威胁。   尤芊袭和贤妃又随便聊了一会儿,由于夜太深了,贤妃的贴身宫女来催促。两人只好告别一番,各自回宫。贤妃路过红云殿的时候,正巧看到一顶摇摇晃晃的轿辇,一上一下地回宫。轿辇旁边除了步履稳健的小太监,还有一个粉妆玉琢的丫鬟。   贤妃定睛一看,原来是杨儿,由此知道轿辇内坐的就是惠妃了。“妹妹这是打哪里来?”她首先高声打着招呼。   惠妃闻声,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她笑道:“姐姐真是好雅兴,这样的晚上还四处游玩。本宫正从未央宫来,那个贱人不知道去哪里了,本宫扑了个空。”   惠妃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的阴鸷,可恨,敢骂她的家人是“王八”,她一定要那个贱人好看,至少每天都要去找她晦气。贤妃也多少听闻两人之间的争斗,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走上前,柔柔地说道:“其实熙妃妹妹也是个可怜的人,现在记忆全失了。”   惠妃也很惊讶,追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贤妃说道:“刚刚本宫正和熙妃一起在湖边小坐,她亲口告诉本宫的。想想最近她的性情大变,这个解释也不无道理。”   惠妃冷冷一哼:“管她呢!反正本宫和她势不两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尤芊袭回到未央宫的时候后,已经快到午夜。倩倩一个人在廊下打盹,头歪在柱子上,很是娇憨。   尤芊袭拔下一片竹叶子,直接去挠她的耳朵,小丫头立即吓了一大跳,拍着脸蛋跳起来闹道:“虫子,哪里来的虫子!”尤芊袭咯咯地笑,调皮地说道:“什么虫子,本宫没看到,就看到一个瞌睡虫,在这里打着呼。”    ON17:本姑娘的独门秘方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倩倩看到是自己的主子,顿时舒了一口气,不过突然她又像被踩着尾巴的野猫,尖细地大叫道:“不好啦!一个时辰前,皇上一直在未央宫里等着娘娘。奴婢不知道娘娘你在哪里,挨了好大一顿骂。”   夜舒黎,他来找自己做什么?给自己丢下那么大一个炸弹,突然躲进乾隆殿里,让自己和外面的暴风骤雨厮打。现在偷偷地笑够了,跑出来又要出新招?尤芊袭没好气地说道:“皇上又怎么样?任他天王老子来了,姐姐我都不待见,直接晾一边。”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胆子!”一个清冷华丽的声音。倩倩直接跪下去,惊恐地像一只待砍的羔羊:“皇上万岁!”尤芊袭吓得一哆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又不是自己对不起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她直接无视这个家伙,径直朝屋里走去,傲慢的好像自己真的是天王老子。夜舒黎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拦腰抱起她,“呼啦!”一甩,就夹在自己的胳肢窝里,急速地飞奔而去。   “呀!你这个疯子!无赖!地痞!流氓!老鼠!臭虫!小强……”尤芊袭绞尽脑汁搜刮着所有能骂的词语,噼里啪啦地像放爆竹一样吐出来。   夜舒黎一边奔跑一边大喝:“闭嘴!你这个死女人,害朕等了一晚上不说,见面还敢辱骂朕,简直是活腻烦了。”尤芊袭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带着哭腔闹道:“我就是活够了,不然怎么死了一次。醒来以后,还要受你这个家伙的气,不如死了干净才好。”   夜舒黎听了心里隐隐泛起了那么一丝怜悯,他一个跃身,直接飞入了一座城楼之上,把她像扔麻袋一样丢在地上。尤芊袭咕噜噜地滚了几下,不过夜舒黎的力道把握地刚刚好,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是把她的云髻和衣服都搞得极为狼狈,就像是被一群小毛贼刚刚洗劫过一样。   夜舒黎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她的样子,捂着肚子笑道:“刚刚还是张牙舞爪的小老虎,现在却变成了被人驱赶出门的流浪猫。”尤芊袭趴在地上,低着头,乌黑的发丝遮住了她娇媚的脸蛋。她双肩剧烈抖动,隐隐有低低的哭泣声。   夜舒黎的笑容僵在脸上,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把人给惹哭了。他缓缓地走过去,蹲下来,用两根手指捻着她肩膀上衣服的一角,轻轻问道:“喂!我和你开玩笑呢,想不到你这么脆弱,我还以为你是打不死的沙包呢。”   尤芊袭使劲一用力,挣脱出他的手指,依然低着头,不理人。夜舒黎夜不生气,他都亲切和蔼地自称是“我”了,人家根本不领情。他直接拍着她的肩膀,“喂!别哭了!”   他歪着头,好奇地向下看去,想看清楚她的脸。可是他低得越厉害,尤芊袭就躲得越厉害,反正不让他看见,搞得夜舒黎的心里像一阵猫爪挠挠,痒痒的。忽然,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尤芊袭双手一挥,一阵莫名其妙的香粉扑面而来。夜舒黎从小在江湖中长大,这样的下三滥小技巧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可谓是经典中的经典。可是刚刚麻痹大意,虽然及时躲避开,还是有不少香粉落入他的脸上,吸入他的肺腑。“你!你敢对朕下毒?”夜舒黎双眼圆瞪,目赤欲裂。   “啊哈!来而不往非礼也,小皇上,你设计陷害我,侮辱我的清白,害的我整天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女人骂来骂去,吵得我快崩溃了。你居然偷偷躲在暗处,一个人屁颠屁颠地乐。我没让你赔我精神损失费,身体伤害费,口水费,脑细胞死亡费,还有替你保密的费用,已经是阿弥陀佛很很仁慈了。现在居然敢把我像垃圾一样乱扔,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姑奶奶我的厉害。”尤芊袭叉着腰,居高临下挑衅地看着他。   不过这个女人估计是被气糊涂了,早已经忘记这个是会吃人的老虎,砍头的阎王。夜舒黎一个翻身,直接跃起来,动作流畅优雅。“解药?”他伸出修长的手,摆在尤芊袭的面前。   “这个是本姑娘的独门秘方,解药只有一粒,刚刚我已经偷偷地吃过了,不然的话,我自己中毒死了怎么办。”尤芊袭胡诌道。其实这个香粉只是普通的擦脸的粉末。今天早上倩倩给她梳头化妆的,她嫌弃这个香粉的味道太难闻,想用水化开,加些其他花末进去,看能不能起化学反应,制造出新型的香味。   只不过她把香盒放在怀里,一天不是忙着吵架斗殴,就是穷聊人生,反思未来,跟没有想起来这一件小事。夜舒黎的脸色气得像半夜出来索命的恶鬼,根本没有以前风流倜傥,潇洒妖媚的风度。他细长的凤眸微眯,缓缓地走向她,一字一句地问道:“真的没有了吗?”   尤芊袭心里也有点乱,加上城墙上吹着冷风,又没有一个人可以呼救。这里是皇宫,估计她呼救来人,倒霉的也是自己。她只好随着他一步一步逼近,自己也一步一步地倒退,还是倔强地死鸭子嘴硬说道:“没有!就没有!”   夜舒黎忽然像暴起的豹子,忽然矫健地跳上去,双手如电,捧着她的嘴巴,狠狠地吻下去。他吻得又急又猛,完全是夹杂着怒火的发泄,很快两人的嘴巴里都有血腥的味道。尤芊袭感觉自己都快没有呼吸了,挣扎着拍打他的手臂,可是他坚硬得像磐石,怎么也没有反应,反而嘴巴上的力量越来越重。   血液炙热,呼吸紊乱,慢慢地,夜舒黎感觉到怀里的人停止了挣扎,默默地忍受着他的蹂躏。他忽然放开她,殷红邪魅的嘴唇上更加的艳丽,胸脯也起伏不定。   夜舒黎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滚烫的薄唇,轻快地说道:“即使解药被你吃了,化进了你的血液,朕也拿到了,你输了!”    ON18:当作被狗咬了一口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城墙上的风刮得更猛了,把两人的乌发吹得狂魔乱舞,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你的,哪些是我的。尤芊袭皱着眉,嘟着红透了的嘴,在城墙上的宫灯下,眼睛里像洒满了点点星光,熠熠生辉。她喃喃地说道:“是啊!你赢了。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难道我还要咬回去?”   夜舒黎靠在身后的墙上,挺直如峰的鼻子下,红唇斜斜地勾起,风吹起了他的衣袍,清俊逼人。他心情很好地说道:“看在你替朕保密的份上,随便你怎么说,朕都不会生气了。只会口舌之争,那是女人的招数。后宫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等着朕的雨露福降,你就一个人自己美去吧。”   尤芊袭忽然反问道:“难道自恋是你们这些王侯贵族的家族通病?随便看到哪个女人,都会幻想对方是不是在等着自己去宠幸。像一只高傲的公马,遇到一只母马,用蹄子去勾搭勾搭,那意思是,’喂,借我的良好基因给你,让你的后代更优秀。’”   夜舒黎好奇地问道;“基因是什么?是你们那里的语言吗?”尤芊袭白了他一眼,用一种你很无知的眼神轻蔑地看着他。夜舒黎忽然一拍脑门,轻柔华丽地说道:“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绝对是在期盼着朕!”   尤芊袭冷哼一声,“幼稚!”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夜舒黎连忙追赶上去,一路走一边还不停地追问道:“哎!别走啊,我的小袭儿。”   “小袭儿,你别害羞啊!你等等朕。”   “小袭儿,朕挺乐意奉献自己给你的,你别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小袭儿……”   白树栖鸦,冷露桂花,明月尽望,秋思谁家。八月十五,大夜帝国的一年盛大的中秋宴会,在中央广场上盛大举行了。上至王侯将行,下至平民百姓,都围着月饼,合家团圆,共望明月。皇宫里面热闹非凡,宫女太监像搬家的蚂蚁,陆陆续续,忙忙碌碌。   宴会上,皇上夜舒黎一声金黄色的龙袍,上面有黑色的丝线繁复细密地绣着祥云腾龙,只要他不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威武的霸气。可是皇上偏偏就像被谁抽走了骨头,喜欢软软地斜躺在宽大的龙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   大臣中有欲上前质问皇上的礼仪问题,都被其他人频频地使眼色压住。这样喜庆的日子,可别上前去扫兴。各宫美女全部打扮得花枝招展,香风扑鼻,艳丽的色彩简直像百花齐放的春天。四妃中的淑妃已经是宫中逝去的一抹香魂,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所以今天皇帝的下首位置只布置了三位,贤妃和惠妃紧靠在一起,熙妃独自坐在另一边。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小渣子公公尖细地嗓子一嚎:“中秋家宴,举宫欢庆。皇上有旨,节目表演开始!”   于是这些娘娘们忽然看到了黑夜里的一丝光明,沙漠里的一片绿洲,终于有机会可以在皇上面前露露脸,可以赢得圣心青睐的大好时机。李美人鹅颈修长,纤腰柔软,打扮得像勾魂的妖姬,带着一群莺莺燕燕的舞女,首先拜在殿下。   她的声音如燕妮般甜美:“皇上,就让臣妾,先奉上一段舞蹈,好抛砖引玉,让姐姐妹妹们好好指点一番。”尤芊袭的喉咙咕噜了一下,哇塞,美女啊,那身段腰肢,简直连赵飞燕也要甘拜下风啊。   她借着喝酒的动作,用袍袖掩着,偷偷地瞄了一眼夜舒黎的神色,这才发现,那家伙也正在看她。尤芊袭的下巴深意地动了一下,那意思是暗示,“你小子有福气啊。”   夜舒黎狭长的凤目一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嘴里却生硬地说道:“好!就依李美人。”李美人俯首拜了一下,随着丝竹之乐的升起,开始了妖娆妩媚的舞蹈,腰肢柔软,皮肤细腻,裙带飘飘,或仙气,或狐气,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尤芊袭耷拉着眉毛,用手在桌案地下大致比划了一下李美人的腰,再看看自己的,心里暗叹道:“哇靠!这个还是腰吗?简直就是万能无敌的橡皮筋嘛,厉害!太牛啦!”   一曲舞罢,所有的大臣都拍手叫好,就连客座上的后宫诸女,都忍不住自叹不如。陈婕妤上前,面容秀丽,酥胸饱满,朱唇峨眉,尤其是那一双小巧的耳朵,简直就是月白的铃铛般,圆润可爱。   她一出声,就引起了座下的窃窃私语,竟然比李美人的嗓音还要娇柔。“皇上,臣妾自认为没有李姐姐高超的舞技,所以只有另辟蹊径,唱一支小曲儿,能够给大家添一点儿乐趣,望皇上、以及各位姐姐喜欢。”   尤芊袭双手下垂,搓着自己双腿上的鸡皮疙瘩,心里颤抖着想到:“这个声音,听了简直能把人的骨头给化了,难道这些男人,听了都不流鼻血?”   夜舒黎单手握拳,轻放在唇边,清咳了一声,众人都专注地看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尤芊袭也不例外,也巴巴地望过去,原来这个家伙也不太自在,听这样的声音啊。“嗯……朕准了!”说罢夜舒黎也以袖掩面,对着尤芊袭一阵挤眉弄眼,然后一副作呕状。尤芊袭撇撇嘴,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   陈婕妤大喜过望,直接激动地跪谢,然后退后几步,娉娉婷婷地站起来,伸长脖子,引吭高歌起来。别看她说话的时候能够甜腻死人,那小曲儿可唱的确实不错,能够见到是下了不少功夫。莺歌啼唱,嗓音婉转,音节华美,高调的部分简直可以把山顶的积雪融化,低吟的时候像午夜悄悄开放的夜来香。   尤芊袭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什么想法,她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送进好声音那个节目,估计都会把评委们惊得下巴都脱臼。   一曲作罢,陈婕妤拜谢下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ON19: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忽然,对面响起了一个极度不和谐的声音:“皇上,熙妃娘娘才貌双全,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今日中秋佳节,可否赏臣妾这个脸面,请熙妃娘娘赋诗一首,让大家鉴赏鉴赏。”   静,死一般的安静,所有跳舞的舞姬都停止了转动,保持着姿势向这边看过来。其他的后宫女人们,眼睛里装满各种意思,各种感情,齐刷刷地像漫天飞来的箭矢,直接插向尤芊袭这个可怜的靶子。   谁不知道熙妃娘娘,独自宠惯后宫,皇上迷恋他,都搞得弹尽粮绝,需要静卧修养了。最近皇上刚刚出关,大家都以为皇上知道此女人的危害,一定会疏离她。然后自己就有机会获得皇上的宠幸。所以今天大家都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引起皇帝哪怕是一点点的眼光。   可是李美人和陈婕妤至高至美的歌舞,都引不起皇上的一点儿兴趣,其他的女人,本来都信心满满的,可是这样一来,都开始心里打鼓,生怕自己的节目,也一样石沉大海,根本不会在皇上的心里,砸不起一点儿涟漪。   尤芊袭面色沉静,电光火石之间,有种被人出卖的感觉,她缓缓地看向贤妃的位置。   前几天刚和她说了自己不会赋诗,今天惠妃就专门挑这个茬子,用脚趾头都知道联想到是怎么一回事儿。惠妃一直和自己不对路,她可不会认为惠妃是真的在抬举她。   贤妃被尤芊袭看得头皮发麻,脸色发白。可是她高明的掩饰手段不是盖的,她很是无辜地摇摇头,赶紧撇清自己的嫌疑。皇上夜舒黎好似终于听到了一件感兴趣的事情,一直无精打采的他,忽然像春天的小草,给点阳光,就精神奕奕地复苏了。   他笑着望着尤芊袭,清朗地说道:“既然惠妃都大大地赞赏你的才华,那可不要让朕失望。”   尤芊袭看着一群绿油油的眼光,心里恨得牙痒痒,可是脸上笑得和向日葵一样灿烂。还有夜舒黎这个大混蛋,明明知道自己的底细,不帮忙解围不说,还要跟着这群坏女人落井下石。她缓缓地站起来,标准地给夜舒黎行了一个屈膝礼:“那臣妾就抛玉引砖,献丑了。”   一旁有人不屑地憋着嘴,小声地骂道:“不要脸,连句成语都说反了,还敢出来丢人。”尤芊袭缓缓地走在桌子前面的大殿中央,古人曹植人家是七步成诗,她虽然没有大文豪的墨水多。   可是身为二十一世界的MM,谁没有看几部古装剧,听几句风花雪月的语句;或者看几部言情小说,跟着作者的思维附庸风雅几句。   她皱着眉毛,脑袋高速地运作,说道明月,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当首屈一指。可是作为一个真实的穿越者,这首词都被人家用得太烂了,没有新意。   李商隐的《嫦娥》,也不行,给这群土老帽念这首诗,估计连嫦娥是谁都不知道。   对了,她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首《诗经》中的一首诗,可能自己的资质不是太高,当初自己背的时候差点把舌头绕晕了。只见她眯着眼睛,摇晃着脑袋,像老夫子一样抑扬顿挫地说道:“下面,本宫给大家表演一首诗,名字叫‘月——初’。”   大家随着她神秘缓慢的语速,都吊起了胃口,纷纷伸长脖子,满脸期待的样子。突然,尤芊袭斗转直下,语速快地如电闪星飞,每个字就像一挺狂暴连发的机关枪,哒哒哒地从她的樱桃小口蹦出来。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完毕,又是一番死寂一般的安静。有那精通诗文的美人,转头用胳臂撞了一下自己的丫鬟,呆呆地问道:“你听清楚她念的是什么了吗?”尤芊袭自己双手把裙摆一牵,微微屈膝,十分优雅地给夜舒黎来了一个标准的西方礼仪。   “皇上,臣妾献丑了!”   夜舒黎狭长的丹凤眼一亮,拍着手大赞道:“精彩!精彩!”   下面的人,即使没有听清和听懂尤芊袭念的什么,也都和《皇帝的新装》里面的大臣一样,纷纷跟着拍手叫好,面带微笑,点头很内行地称赞“好诗!好诗!”尤芊袭低着头冷笑一声,心里默骂,“一群马屁精!”   晚宴的最后,大圆月下面升起了一排排五颜六色的烟火,绚烂齐发,声势浩大。有那刚进宫来玩的小孩子,都是达官贵人的孩子,拍着手新奇地大叫,“额娘,快看!快看呀!”   尤芊袭看着他们,也跟着傻傻地笑起来。也许在这样的宫里,黑暗血腥,阴谋诡计,每个人都有可能在你身后捅刀子,只剩下那些孩子,还是一片纯洁的领地。她看着小孩子的时候,她的身后,夜舒黎也看着她,深邃的眼神中,闪过那么些柔情的光芒。夜宴过后,众位身娇肉贵的娘娘美人都回宫休息去了,只有宫女公公们来回穿梭,收拾着欢宴后剩下的残羹冷炙。夜舒黎身姿挺拔地走进乾隆殿,疲惫地拉扯着脖子上紫金冠的丝带。   早早伺候在一旁的宫女,立即像赶鸭子一样迎了上去,七手八脚地脱的脱衣服,送的送毛巾。小渣子弓着腰,端着一个正方形的墨漆木盘,上面一排排地摆着绿头牌,恭敬地问道:“皇上,夜深了,该歇息了,请翻绿头牌。”   夜舒黎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参茶,揭开盖子,撇了撇并没有沫子的水面,面无表情地轻抿了一口。听完小渣子的话,他的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直接抓向木盘内的牌子,“啪!”地一声扔在桌上。小渣子赶紧狗腿似的捡起绿头牌,偷偷瞄了一下上面的名字,又弓身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以后,未央宫内响起了传旨公公的声音:“皇上有旨!宣未央宫熙妃娘娘侍寝!”    ON20: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小渣子公公接到皇上的命令,像一只鸭子一样在未央宫的大门口宣告:“皇上有旨!今晚,未央宫熙妃娘娘侍寝!钦此!”   尤芊袭的脑袋像煮沸了的八宝粥,混混沌沌的,她跪在地上,还是不相信自己耳边听到的。她转过头,茫然地问倩倩:“刚刚我不是幻觉吧?”那个死小子又抽的什么筋,侍寝?用现代直白的话就是陪睡嘛。   倩倩可没有她那么多心思,直接脸笑得比御花园的菊花还灿烂:“娘娘你没听错,是皇上翻了你的牌子。奴婢就知道,皇上修养过后还是只宠爱娘娘。外面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传言?还有这个东西吗?本宫怎么不知道。”尤芊袭纳闷地问道。   “奴婢怕娘娘伤心,没有告诉你。外面那些被嫉妒心蒙蔽的小人到处宣扬,如果皇上身体好了,就会疏远你。因为毕竟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直接是娘娘的责任。”倩倩在一旁耐心的解释道。   “哎,随他们怎么想吧。小渣子,你回去给皇上回话,臣妾今天晚上身子不方便,让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要来烦本宫。”尤芊袭一边起来,一边随意地说道。   小渣子听了,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跪下说道:“娘娘,你就算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回话啊。再说,娘娘的月事记录,在内侍房都有,如果有问题,也不会挂出娘娘的绿头牌的。”   尤芊袭以手扶额,悲惨地说道:“哇靠!皇宫真恐怖,连这样私密的问题,都要弄得众人皆知啊。”   她挥一挥手,无力地说道:“去吧,本宫也不难为你了。”   倩倩倒是不了解她的九曲弯弯肠,只知道侍寝是主子的头等大事。皇宫的女人,最后的依靠都是皇子,如果自家娘娘早日获得龙子,那么就可以稳固自己的地位了。   她高兴地一边给她宽衣解带,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皇上一瞧……”刚要说出口,发现自己也是未出嫁的姑娘,那些羞人的话,还是让娘娘自己体会吧。   尤芊袭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靠!姑娘我稀罕,巴不得离那座瘟神远一点,除了给自己找来灾祸,就一无是处。”   尤芊袭心里凉凉地想着,忽然觉得双肩一冷,倩倩已经给她除去了外袍。她一把夺过袍子,不耐烦地说道:“本宫这就找他理论去?不用换衣服了。”   倩倩着急地说道:“娘娘,这样不合规矩啊!难道失忆过后连侍寝的程序都忘记了?你必须先涂抹绿豆蜂蜜泥,清洗过后全身做完按摩,擦完精油,然后用被子裹住,由小公公们抬去乾隆店啊。”   尤芊袭嘴角迅速抽动,原来电视剧里那些都是真的,皇帝都喜欢这样的调调?   她的脑海出现一个赤条条的女人,被洗得白花花的,由一群小太监裹着被子抬着,像一条死猪一样,送进皇上的被窝。“额……”太恐怖了,想到自己也要这样,她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开始躲闪地说道:“那个倩倩,如果一会儿有一群公公模样的人来我们宫里,记得给本宫扫出去啊。”说完尤芊袭两脚抹油,迅速地往外面冲进夜色里。   “娘娘!你要去哪里啊!”身后传来越来越远的呼喊声。尤芊袭越来越佩服自己,自从来到皇宫,跑步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如果有一天不小心再穿越回去,只要是肉穿,就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了。   因为皇宫太大,没有现代的交通工具,连基本的自行车都没有,要偷偷从一个地方再到另一个地方,她都是悲哀地甩着两条可怜的火腿。   不过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熙妃娘娘,是有自己专属的私家轿辇的。只要一声令下,就有大批人跟着。尤芊袭可不喜欢这样,她现在喜欢偷偷地听些墙角,掌握自己的处境,大摇大摆地出门,绝对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侍寝……侍寝……侍寝……”尤芊袭一路叨叨地念着这两个字,越想越不知道夜舒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是不是脑袋秀逗了,那么多美人娘娘,环肥燕瘦,风姿各异,偏偏又赖上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好欺负?”尤芊袭在离乾隆殿不远的一处树丛,咔嚓一声掰断一根树枝,捉摸来捉摸去。逗留了好半天,来来回回还是没有想明白,她只好把心一横,采取最直接的方式。   “对,问他不就明白了。”尤芊袭径直朝乾隆殿走去。   夜舒黎一身明黄色的丝锦睡袍,墨发披散,斜斜地披在敞开的胸膛上。殷红的薄唇勾起,眼眸微合,竹节般的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屈起的膝盖上。   一旁的两个小丫鬟跪在榻前,低着头,恭顺地给他敲打着肩膀。   “行啦!你们下去吧!”华丽轻柔的声音。两个小丫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行了一个跪拜礼,就倒退着出去了。   其实她们是真的是哑巴,也不识字,从小培养出来贴身伺候主子,又好用又省心。   “怎么还没来?”夜舒黎有些烦躁。小渣子马上迎上前,恭敬地答道:“皇上,去接熙妃娘娘的人在半路上了,应该很快就来了。”   “皇上!臣妾来了,不用去接了,有事儿要问你!”外面响起了尤芊袭的叫喊声,大概是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挡住了。“宣她进来!”夜舒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挑着剑眉说道:“就知道她,不会这么乖乖地过来。”   小渣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阵很大的怨气就弥漫在乾隆殿上空。“你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招!”尤芊袭恶狠狠地问道。   夜舒黎斜躺在塌上,悠闲地捻起一块儿剥了皮儿的葡萄,优雅地放进嫣红的薄唇里,完全漠视她。   “你聋了吗?我问你话呢!”尤芊袭继续吵闹,她叉着腰,双脚劈成了圆规的形状,俏脸板着,眼睛冒火,鼻子冒烟。    ON21:肠子九九八十一弯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舒黎慢慢地坐了起来,丹凤眼的细长眼线向上勾起,像一只抓到老鼠的猫,得意地说道:“朕能耍什么花招?妃子侍寝,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而且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前几天你在城楼上,你可是,很明显的,给朕传达这样殷切的盼望。”   “你……你强词夺理,你……地痞流氓!”尤芊袭气得话都说不利索,舌头开始打转。   夜舒黎缓缓地坐起来,慢慢地靠近她,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样红彤彤的小脸蛋,鹞鼻凝脂,杏眼樱唇,清纯中透着那么一丝风情。   他忽然觉得尤芊袭这样的样子很有意思,“你生气的样子很让朕心动啊!就这样的眼神,简直就是无声的邀请。”   尤芊袭简直被打败了,“你是受虐狂吗?要是真喜欢,姐姐我就准备皮鞭,蜡油,吊环,让你享受得死去活来。”   夜舒黎虽然贵为皇子,从小却在江湖长大,一直念书习武。风花雪月的事情也见识了不少,青楼风尘女子他是不屑沾染的,爱过一个女人,却变成别人的妻子。别看他油嘴滑舌地好像江湖老手,可是尤芊袭不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儿,都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菜鸟。   “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是要对我严刑逼供吗?朕的小袭儿想知道什么,过来我们慢慢聊。朕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他就摸上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明目张胆地揩油。   尤芊袭一把打掉他作怪的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知道什么是SM,不然追问自己,自己怎么解释好呢?哎,现代社会随处可见的黄色废料,真是害人不浅啊。   “滚,谁想和你聊?我现在就想和你保持距离,看到你笑,手上的拳头就不自觉地痒痒。”尤芊袭余怒未消。   夜舒黎笑道:“你们那个世界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样凶悍吗?要不是朕心胸宽广,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死了多少回了。”   尤芊袭把头伸过去,露出雪白的脖子,无赖地抵在他的腰上,催促说道:“快拿去,你那么想要,姑娘就给你,不过你哥哥的下落,就一辈子都没机会知道了。”   夜舒黎凤目微眯起:“还敢威胁朕,真是活腻了。”语气里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有那么些好笑的宠溺。尤芊袭笃定这个皇上不敢拿她怎么办,就直接坐上了御榻上,大大方方地说道:“给你机会了啊,你自己不要我的头,下次不要反悔了。”|   忽然,夜舒黎用胳臂一把夹住她的脖子,直接连拖带拽地把人压到御塌上,伸出厚实修长的手掌,“啪啪啪!”的三下,就盖在尤芊袭的屁股上。   “啊!”尤芊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屁股上就传来三下微疼的感觉。   “你以为朕真拿你没办法,这个是初次的教训,要是再犯,就翻倍。”夜舒黎低沉地说道。尤芊袭直接想买块儿豆腐撞死算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打了屁股。前世的时候也遭受过继父的毒打,可是都是直接棍子来棍子去,除了疼痛就没有什么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小渣子公公在门口说道:“皇上,沈尚仪已经到了。”古代皇上要干私密的事情可是不是那么随心所欲的,得有人在屋外听着,记录在彤史上,而且还有小太监计算时间。   尤芊袭一听,更加羞得囧,直接把锦被拉过来盖在脑门上,闷闷地闹道:“我不活了!快来人砍我的头吧!”夜舒黎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很好笑,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终于知道他的厉害了。   不过他也不喜欢皇宫里的这套烦人的程序,于是就高声喝道:“让他们滚!别来打扰朕。”小渣子吓得直接跪在门槛外,哆哆嗦嗦地问道:“皇上,那彤史的记录……”   夜舒黎脸上也是一僵,微微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让他们看着办,这点儿事儿做不好,还留着命做什么?”   小渣子连忙把门合上,带着一群人离得远远的。   今晚,就在各宫娘娘伸长脖子翘首以待的时候,尤芊袭侍寝的消息忽然又轰炸了后宫。许多翘首以盼的神情目光,慢慢地又暗淡了下去,消失在红墙绿瓦之下。   红云殿里,惠妃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就像午夜乱葬岗的女鬼。   “说!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不爱我,为什么皇上不来红云殿……哈哈……皇上……皇上你害得云儿好苦啊。”   所有的宫人都被吓得跪爬在地上,以头触地,全身发抖地忍受着飞来的古董花瓶,杯盘茶盏,甚至还有绣花的剪刀。心里默默地祈祷一定要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惠妃状似疯狂,毫无顾忌地抽打着跪着的宫女,愤恨地骂道:“贱人!本宫发誓,一定要把你抽筋拔骨,断手断脚,做成恶心丑陋的人彘。”   骂完惠妃依然不解恨,她面朝未央宫的方向,疯魔地一边哭一边笑,“妖女,皇上是爱我的……你得意不了多久,皇上只爱我一个……哈哈……皇上来了……”   相比惠妃,贤妃就显得沉静安稳。   皇上自从身体恢复,就没有在哪个娘娘的宫殿就寝过,这次也是第一次翻牌子。前几天听到尤芊袭的一番话语,她的心思应该不在皇上身上,随知道,今天又是她得沾雨露。   贤妃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酸涩,她问过自己,是否在意皇帝身边的女人,怎么会不在意呢,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早就深入骨髓。贤妃紧紧地握着鸳鸯锦囊,两行清泪无声地划过她清秀的脸庞。   终究,在皇上的心里,自己还是不那么重要的吗?   终究,自己和一般皇宫香魂一样,都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吗?   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一定要再努力,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即使皇上的心是一块儿冷硬的顽石,她也要用自己的爱把他给捂热了。   乾隆殿里,烛火高招,一圈圈的红泪缓缓滴落下来,就像是上好的珊瑚挂件儿。夜舒黎又斜躺在锦被旁,轻拍着尤芊袭的背,看着她鸵鸟的样子,嬉笑道:“喂!没有人了,你出来吧。”   尤芊袭悄悄地转过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这下你满意了?”   “马马虎虎吧,感觉像考了一个进士。”   “快点找到你的哥哥!”尤芊袭话题忽然转到别的地方。   夜舒黎欢快的眼神闪过一丝暗淡,“朕也想这样,可是这次出门,还是一无所获。”   “你之前是撒谎就是为了这个?”尤芊袭立马翻身坐起来。   “朕都这样低三下四地给你解释了,所以别哭丧着脸,丑死了。”夜舒黎说道。   尤芊袭被人嫌弃,脸上马上挂不住了:“靠!那你今晚的目的是什么?敢情我这块儿挡箭牌用得还挺顺手?”夜舒黎单指一屈,直接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笨蛋,不是告诉你答案了吗?”   尤芊袭吃痛,皱眉咬牙地捂着额头:“你的肠子九九八十一弯,鬼知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夜舒黎双臂抱头,倒在床榻上,缓缓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哥哥的,后宫的女人都算是朕的嫂子。虽然那么多绿头牌摆在朕的面前,眼花缭乱,你以为朕还有第二个选择吗?就你那样儿,朕连凑合的心思都没有。”   尤芊袭冷哼一声,“臭乞丐还嫌饭馊!姑娘我宁愿去外面找一个鸭子,也不想和你这个自大狂呆一块儿。”   夜舒黎这次可没有迷糊,他敏感地懂得了“鸭子”是个什么意思。   “你这个恶女人,居然把朕和那些低贱的人相提并论?”   尤芊袭这次经验很足,拔腿就跑,她可刚刚体会了这个无赖的厉害。可是夜舒黎是谁啊,连个小女子都追不上,十几年的功夫不是白练了吗?   所以当尤芊袭全身僵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时,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被点穴了。这次她不再乱骂,安静地像一尊木偶,只有转动的眼珠子表明,她还是活的。夜舒黎挨着他躺下来:“看来不用强,你还真乖不下来。”他伸出手指,慢慢地穿过她的发丝,挑起一股,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鼻尖,着迷地嗅起来。尤芊袭扇动着秀气的鼻翼,眼珠咕噜噜地转动,样子十分可爱。   “你有话要说吗?”夜舒黎轻笑着问道。尤芊袭眨眨眼,殷切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只见夜舒黎手指点在她两根锁骨的七分处,然后慢慢地移动上来,摩挲起她蝴蝶般精致的锁骨。尤芊袭清了清嗓子,也诡笑道:“刚刚看到你的动作,我想起了家乡一道很出名的菜。”   “洗耳恭听。”夜舒黎手上的功夫却不停。   尤芊袭皱着眉,煽情地说道:“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   夜舒黎顿了一下,细细琢磨,然后肯定道:“这个名字真不错,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朕可以叫御膳房试做一下。”   尤芊袭忍着笑,镇定地说道:“材料倒是随处可见,海带和猪蹄。”说完她自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许笑!”夜舒黎暴喝,就知道这张小嘴吐不出什么好话。    ON22: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烛火噼啪,更漏沙沙。   两人折腾了一会儿,已经到了后半夜。尤芊袭的眼皮酸胀地直打架,可是她不敢睡,身边躺着一头危险系数和魅力系数双高的家伙。   夜舒黎不知怎么也没有睡意,他天生就是一个夜行动物,常常半夜三更出门飞檐走壁。这点儿尤芊袭是深深体会,感触颇深。   “喂,女人,晚宴上你念的那是什么东西?”   尤芊袭打着哈欠,含糊地鄙视道:“土包子!明明不知道还在那里带头瞎起哄。”被她的恶言恶语刺惯了,夜舒黎的耳膜也厚起来,再也不是一点就着的火药。   “你的嘴巴就像账房先生打算盘,噼里啪啦地,谁能听清?”尤芊袭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扑哧”一笑:“其实没什么,就是赞美月亮明和美人娇。你要想要具体的诗句,一字千金是太黑了,就给你打一折,一百两一个字,然后再免费赠送你我本人的真迹字体,还有粉丝热切盼望的签名画像一张。”   夜舒黎柔滑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玩味:“跟着朕,是缺衣少食,还是屋夜漏雨,居然还这么财迷?“   尤芊袭叹了一口气,苦闷地说道:“你都知道这里的一切是属于你哥哥的,将来有一天,我一踏出宫门,没有一点积蓄,你让我扭掉胳臂,打断双腿,拖在地上当乞丐?”   夜舒黎满头黑线,“你不知道什么叫一入宫门深似海吗?居然还妄想着出去。”   “我的愿望,就是自由快乐的活下去。你们这些封建脑袋瓜,早就被腐败的旧思想凝固了的,不会理解。”尤芊袭怔怔地望着花纹繁复,精妙绝伦的大殿顶部,思绪飘的很高很远。   皇宫的战斗已经快达到白热化的状态,这个家伙今晚这招,估计又会招致很多的妒忌。可笑的侍寝,明面上是对自己的宠幸,冥冥之中,又把自己推向了众矢之的。   夜舒黎转着头,眉头轻蹙,眼睛像深邃的潭水,深深地望着她。“你在想什么?”   尤芊袭没好气地说道:“我看这次,有一场很强烈的龙卷风,要把我和未央宫都刮的一片瓦都不剩。”   “那真是对不起,但这次不是真的想害你,不过我们两个这么熟悉了,你帮我是应该的。”夜舒黎毫无愧疚地说道,然后一点她的穴位,给他解开了穴道。   尤芊袭感觉到热血的回暖,顿时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道:“你知道官太傅是怎么喝稀粥的吗?”夜舒黎的兴趣被勾起,侧着身反问道:“我们都在皇宫里,怎么会知道官太傅怎么饮食的?”   尤芊袭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嫌弃地说道:“笨蛋,和你一样,都是无齿下流的。”   “你竟敢侮辱君上!”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朕要砍你的头,你给朕起来。”   “老头子,你记性不好,刚刚已经玩过这一招了。”   “看来你的屁股还没有长记性,朕再给你补补。”   “不要啊……本姑娘投降,不惹你了。”   夜舒黎看着她羞答答地转向床里,不再理他,笑眯眯地又躺了回去。这个女孩很熟悉,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身边;这个女孩又很遥远,她的思维都是别人无法触摸的领域。最后,两人东搭一句,西扯一句,终于熬不过绵绵袭来的困意,迷迷糊糊的都睡着了。一年之中最亮的月光洒进来,满殿都蒙上了一层银色水亮的薄纱,好似迷雾,好似梦幻,美得很不真实。   冷风吹来,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纸窗。   打盹的小太监,靠在窗下,脑袋东摇西摆,憨态之极。尤芊袭昏昏沉沉中觉得很清冷,手脚下意识地往火热的怀抱靠过去,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像百年的藤蔓。天刚蒙蒙亮,尤芊袭就醒了,她毫不形象地在宽大的龙床上身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忽然,她猛地坐起来,气味不对,地方不对,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怎么睡着了?”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好,虽然凌乱,至少都是该遮住的地方没漏出来。夜舒黎一身炫黑龙袍,用暗红的线秀着双龙戏珠,大步跨了进来。   “醒了?”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匆匆喝了一口,又放回去。他的气色不是太好,那双邪魅的凤目下,隐隐有黛青色的眼圈。   尤芊袭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乱成鸡窝的头发,嘿嘿地笑道:“早朝这么快就完了?”   夜舒黎用热毛巾擦着手,闻言瞟了她一下:“朕的美人还在被窝里暖床,朕怎么舍得扔下你一个人呢?”一旁的宫人都神色各异地偷偷看着尤芊袭,有的婢女还偷偷地脸红了,有的还偷偷地笑。   “不许笑!那个你,还有你,眼睛往哪里看呢?再看,再看,全部把你们拖出去……拖出去唱民谣。”尤芊袭红着脸,心虚地大吼道。   这下连夜舒黎都哈哈地大笑起来,一屋子的人都背着她,双肩抖动。   尤芊袭苦恼地倒在床上:“完了!没有威信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想起了急促地禀报声:“皇上!不好了,惠妃娘娘要上吊自杀了!”   尤芊袭一愣,别的人也都露出惊吓的表情,夜舒黎狭长的凤目中露出厌恶,可是嘴里还是说道:“摆驾红云殿。”刚要起身,宽大的袍袖就被一双嫩白的小手抓住。尤芊袭小声地哀求道:“带我去吧!”   红云殿,白墙蓝瓦,种着大片大片的枫树林。   这个季节,火红的叶子迎风飞舞,飘飘洒洒地聚在一起,真的很像一片火烧云。   比火还旺盛的,是大片的吵杂声。   “娘娘!你快下来,你别吓奴婢啊!”   “娘娘,皇上快来了,你快下来,不然奴婢会被打死的。”   “娘娘,你别想不开啊。”   “啊!娘娘,你别踢凳子,危险!危险啊!”   “……”   夜舒黎和尤芊袭到的时候,就是这样混乱的一群人,个个梨花带雨地围着惠妃。   “胡闹!你给朕下来!”夜舒黎怒喝道,乱哄哄的众人,都老实地闭嘴起来。   惠妃双手拉着白绫,圈住脖子,眼睛肿成了核桃,哀哀戚戚地哭道:“皇上,既然你都不爱臣妾了,臣妾也活着没有意思了,你就让臣妾去吧,免得碍别人的眼。”   尤芊袭真是不忍直视,姐姐,你的演技太假了吧,台词夜太老套了。见过俗的,没见过这样俗的。可是她还是说道:“皇上,还是先救人要紧,不然怎么对得起你来一趟啊?“   “贱人,你别假惺惺的,如果不是你蛊惑皇上,本宫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惠妃一手吊着白绫,一手指着尤芊袭的鼻子骂道。   尤芊袭吐了吐舌头,耸耸肩说道:“算啦,将死之人,本宫懒得和你计较。要死快点儿死,本宫和皇上还要赶着回去吃早饭呢。”   夜舒黎也沉下脸来,贱人?若不是给哥哥几分薄面,他定然不饶她!   “来人,端两把椅子来,朕要亲自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夜舒黎一甩袍袖,清朗地命令道。   惠妃哭得更厉害,看来皇上是铁定不会帮自己的了,现在连自己的性命,皇上都毫不在乎,那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思:“淑妃姐姐,你死得好惨啊!妹妹不能给你报仇,杀死那个贱人,妹妹没有脸来见你啊!算啦!妹妹还是以后来陪你吧!”   说完,她把脸上的涕泪用白绫一抹,直接在众人的拥护下,跌跌撞撞地接下来。   尤芊袭大跌眼镜,哇靠!这样也行?皇宫里的女人,演技果然是一个赛一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闹就闹,那简直是收放自如啊。   惠妃怨毒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众人的搀扶,直接跪倒在夜舒黎的面前,哭啼着喊道:“皇上!臣妾知错了。”   夜舒黎轻吹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眼睛都不抬一下,“想通啦?现在活着就有意思啦?”   惠妃委屈地抹着眼泪,嘟着嘴,抽噎着点头:“臣妾该死!臣妾冲撞圣驾!请皇上责罚。”   夜舒黎叹了一口气,连她演这出戏的原因都懒得问,直接说道:“你就在宫里好好静思己过吧。”   他起身,拉起尤芊袭的手,宠溺地说道:“爱妃,朕陪你回未央宫,一起用早膳。天气凉了,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多穿一点,看你的手凉的。”   尤芊袭的脸简直都苦成了一棵黄连,虽然她不怕惠妃,可是这位仁兄,你这不明摆着火上浇油吗?   她咬牙切齿地掐了一下夜舒黎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好啊!需要臣妾亲自侍奉你吃吗?皇上对臣妾如此地照顾,臣妾就亲手喂你吧?”   两人相亲相爱地挽着手臂,甜蜜地走出了红云殿。   等到回到乾隆殿的时候,夜舒黎拉开自己的袖子,发现好大的一块儿淤青,只好一阵苦笑。   尤芊袭喝了一口羊奶,轻叹了一口气:“早上去看了下惠妃,哎,都是因我而起啊。”贤妃不以为意,轻笑一声说道:“那是个糊涂虫,以为皇上会为了那些小把戏屈服。后宫的女人这么多,如果人人都那样,皇上岂不时刻不得安宁?先前本宫就细劝过她,想不到她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做出让皇上寒心的事情。殊不知,越是这样,越会招致圣上的厌憎。”   尤芊袭心虚地看了一眼贤妃,连忙捡起一块儿点心塞到嘴里。   她大概不知道这个皇上是冒牌的,不过她倒把皇上的脾胃摸得清楚,看来人家屹立于一群女人之中,多年地位不受影响,是很有道理的。    ON23: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走出了红云殿,尤芊袭就和夜舒黎分开了,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一块儿小石子玩。自古被围在一个圈里的人,时间久了都会憋出些疯子气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亲眼看到过女生,在高考失利以后坠楼身亡。   现在在这个偌大的皇宫,这些女人们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娱乐设施。   睡足饭饱以后,除了整天绞尽脑汁你掐我,我勒你,争取那些飘渺虚无的一星点儿宠爱;就是耗费老百姓的民脂民膏,然后产出一大堆屎壳郎喜欢的东西。她真的感觉有些彷徨,无奈,难道自己也要和她们一样,做一个困兽,然后让漫漫无期的孤独吞噬最后的一点良心,满手鲜血的变成一个蛊王,蚕食掉所有的同类,最后坐在至高无上的后宫交椅上?   惠妃今天闹的是太离谱了,那怨毒的眼神好像自己挖了她家十八代祖坟。   她仰起头,左右扫视了一翻,没有人,于是就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钱老师,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你老写《围城》的时候,有没有预料到这句话成了我现在的窘况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想想我尤芊袭,千辛万苦地重生而来,却要成为别人的眼中钉,造成这一切的,到底该找谁算账去?皇上吗,妃子吗?还是外面的老臣?哎,说来说去,还是权力这个东西作祟啊,没有了他们,还会有别人,只要一天我在这个位置上,我就的承受这个位置带来的风险啊!”   一阵秋风吹来,无数的枫叶像漫天飞舞的血花,染红了整个头上的天空。   尤芊袭闭着眼,仰面朝天,细密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着,感受着这些枫叶凋零的细微声音,“寥落大夜宫,枫叶寂寞红;数女胭脂泪,盼入君王梦。”   “妹妹在看什么稀奇的事情呢?”贤妃乌发翠环,婷婷寥寥地走过来,一边还有一个俏生生的丫鬟搀扶着。尤芊袭眯起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的阳光太刺眼,她现在是很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女子。   这个皇宫,她觉得贤妃还不错,第一次肯打开心扉,推心置腹地相信一个人,把自己不愿意争宠的真心话告诉她。结果还是被人出卖了,尤芊袭心里冷笑,果然这里是没有真情的。   她敛眉收腹,平淡地说道:“妹妹怎么会有姐姐那样的好心情,随时都到处串门儿,关心每个人的那些小心思。”贤妃听出了她话语里刺人的意思,毫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妹妹好像对本宫有什么误会?前几天我们两个还不是好好的吗?“   尤芊袭沉下脸,冷冷地说道:“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很多事情都是波谲云诡,瞬息万变,更何况人心?”   贤妃说道:“妹妹真是冤枉死本宫了,昨晚惠妃故意刁难妹妹,实在不是出自本宫之口。”   说罢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妹妹怨怪,也是本宫咎由自取。宫墙之中,往往防不胜防,本宫约束下人不严,导致本宫得身边人被人收买,害得妹妹也跟着受牵连。”尤芊袭一愣,想不到她能找到这样的托词,不过仔细看她身边的丫鬟,确实不是平时贴身服侍的翠儿,而是一张清秀稚嫩的陌生面孔。   贤妃注意到她探向桃儿的眼光,立即添柴加火地说到:“这位是本宫最新提拔的下人,翠儿已经被本宫打发进了浣衣房。那种下贱的坯子,好好的日子不过,就只属于过猪狗不如的生活。”   尤芊袭看贤妃为自己辩白,脸不红气不喘,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即使心有疑惑,也深信了她几分。“她最多看起来才二十岁,虽然在这个时代年纪是比较大了,可是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姑娘家,能坏到哪里去?而且她的地位比我高,进宫也比我长那么多年,这中间一定也遇到过许多皇帝宠爱的女人,早就练得很大度了,我有什么东西是让她嫉妒的呢?”尤芊袭转头看向那些飘落的红叶,更加觉得这样斗来斗去,猜来猜去没有意思。这些女人的终点,还不是一抔黄土就掩埋了。   贤妃见尤芊袭的脸上表情开始松动,就笑着上前,亲切得好像上门搞推销的人。“妹妹就不要生姐姐气了,深宫之中,能够交心的人本来就不多。姐姐我一直在王府长大,身边并没有姊妹,所以本宫一直把妹妹当做体己人。”   尤芊袭也不矫情了,也微笑道:“姐姐心意,妹妹受之有愧。因为一点小事儿,就独自生闷气,还要姐姐来开导,真是该死。”说完她就在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什么时候背古剧台词这么地顺溜,脑残啊真是脑残。   不过这个皇宫人说话都这样咬文嚼字的,久而久之,她也要被熏陶成一个古代淑女了。   贤妃拉着她缓缓前行,笑着说道:“前面是御花园,妹妹要是有兴致,陪本宫一起过去赏赏花。”   尤芊袭咧嘴一笑:“听闻姐姐是个爱花之人,往年皇上得到什么珍稀品种,都第一时间给姐姐送去。既然姐姐邀约,妹妹岂有不应之理。”   于是两人一路真真假假的寒暄,径直朝御花园走去。   秋风飒爽,卷起石子路上的残叶,旋转轻舞。   桂香馥郁,芙蓉朝辉,枝叶夭夭,金桔玲珑。   丫鬟桃儿梳着双顶乌髻,手脚之间都有种干练的劲头儿。见到主子们要去御花园赏花,早早地上前焚香铺垫,摆上一个小方几,奉上最新进宫的时令水果。   贤妃拉着尤芊袭坐下,闻了一下清爽的空气,立即颦眉轻皱,“这样桂花甜香的空气,焚再好的香料,也独独污染了天然之气。还不快撤下!”几个身姿曼妙的丫头赶紧上前,把飘着寥寥烟雾的香炉立即搬走。尤芊袭倒是没觉得什么,到这里以后,不用再受尘埃雾霾的毒害,她已经觉得是很难得的福气了。   一身绿裙的小丫头恭顺地跪下,纤纤玉手熟练地煮茶,沏茶,倒茶。“妹妹,请喝茶!就当姐姐为中秋之夜的事情赔罪!”贤妃轻轻端起一直玉杯,以袖掩面地喝下。尤芊袭单眉一挑,她还是不太习惯古人这样的茶水,里面加了些香料和调料。哪里像现代社会,都是干干净净的素茶。她讪讪地笑道:“大清早的,本宫还是习惯来一杯羊奶,吃点点心什么的。既然不是姐姐的过错,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情。”   一旁的小丫头闻言,立即聪慧地去准备了。   “妹妹这是打哪里来?”刚问完,贤妃的脸上就开始不自然起来,“哎,瞧我这个记性,听闻昨晚是妹妹侍寝,当然是从未央宫来啊。”   一旁的倩倩笑语嫣然道:“贤妃娘娘错了,我家娘娘昨晚并没有回到未央宫,直接在乾隆殿歇下的。”贤妃一听,端起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清洒了些出来,可是她并没有声张。   众所周知,妃子侍寝过后,都会有记录彤史的记录官在殿外提醒时辰,三声之后,妃子就得退出殿外,由太监用棉被裹上,送回自己的宫殿。谁知道这位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皇帝,昨晚居然把那些记录官全部给赶走了。   “谁叫你多嘴的?”尤芊袭怒斥道,还嫌自己的麻烦不够多吗?这个丫头,知不知道这样只会招致更多的麻烦。倩倩一阵委屈,连忙跪下:“奴婢多嘴,请娘娘责罚。”   贤妃一把拉住尤芊袭,笑着说道:“妹妹这是做什么?这个是好事儿,姐姐替你高兴呢。”   “行啦,回去把院子里的草都给拔了,一根不留。”尤芊袭沉声说道。倩倩闻言松了一口气,院子里每天都有花匠在打理,哪里有多余的草,主子这是在维护她呢。可是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是,奴婢知错了。”   “两位爱妃这样清闲,朕真是好生羡慕。哎呀,上个早朝,那群老家伙简直就是牛粪上的苍蝇,嗡嗡地闹个不停,把朕的头都吵大了。”夜舒黎笑着调侃道。   尤芊袭扑哧一声,低着头轻笑了下。   夜舒黎走过去,瞧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哈哈……臣妾是在想,这群苍蝇眼光够厉害的,围着一座本国权利最大的一堆牛粪。”尤芊袭眨着眼,忍俊不禁地说道。   “妹妹,休得胡言乱语!”贤妃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出言制止。   夜舒黎知道自己失言,把江湖上学到的话,忘形之下说出了口,被这个小妮子抓住了漏洞。“额……都怪朕的护卫,经常给朕说些江湖上的趣事儿,搞的朕现在也特别向往出宫去,体会下普通百姓的生活。”他只好连忙胡乱解释一通,“贤妃不必惊慌,袭儿经常给朕这样说话,都习惯了。”   贤妃听到皇上这样维护尤芊袭,心里涌起刺痛的酸意,她使劲在袖子里面掐了一下自己,面色却是终于放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皇上这样宠爱妹妹,臣妾也替皇上高兴,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体己人,是妹妹的福气,也是臣妾的福气。”    ON24: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舒黎已经脱下正儿八经的上班制服龙袍,换上了家居随意的白色泼墨竹绣袍。   忽然见到他穿这样高雅的衣服,和他邪魅不羁的脸蛋不搭边。没办法,立体的男模身材,丰神俊朗,只要不吊儿郎当,正经起来还是很有看头。   尤芊袭心下有些恶寒,她才不信贤妃这一套鬼话。不过她真能做到这样大方,那真的是把她的爱人融入到了骨子里,自然连丈夫喜欢的东西,自己也喜欢上了。   “爱妃这样通情达理,真是让朕欣慰啊。”夜舒黎自己也喝了一口热牛奶,然后拉着尤芊袭的小手,似笑非笑地把玩起来。   尤芊袭努力抽了几下,都失败了,只好瞪着他,给他使眼色,不要那么太嚣张。夜舒黎仿佛没有看到,装傻问道:“袭儿,怎么穿这么少,让朕过来给你贴身暖暖。”尤芊袭看着贤妃终于装不下去了,脸色开始青白。   她自己也很无辜啊,可是能怎么办呢,她只好无奈地嘴角双勾,心里默默地念着,“我忍,我忍,我再忍……”   “皇上,你不觉得很热吗?”尤芊袭眉梢一跳,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夜舒黎直接更加贴上去,声音上挑:“是吗?可是朕很冷,还是和袭儿挤在一起舒服。”   他回头对半米远的贤妃说道:“爱妃如果也冷,可以坐过来和袭儿挨着一起,朕和你们一起更暖和。”   贤妃出自臣相之家,自小家教甚严,虽然这个是自己的夫君,也要在人面前有主子的威仪。况且皇上是叫她和尤芊袭挤在一起,明显地是沾了这个女人的光而已,她的自尊,不容许她把自己低贱地凑过去。   她温和地笑道:“臣妾不冷,看到皇上和妹妹如此恩爱,臣妾忽然想到,前几日得到了一副很好的墨宝,本来想着送给妹妹。如果皇上不嫌弃,就帮臣妾品鉴品鉴。”   尤芊袭本来听到贤妃要送她东西,心下一阵狂喜,可是马上就焉儿了下去。姑娘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而且好死不死在古代这个男权社会。   如果以后有机会出宫,到时候去哪里糊口还没有计划好啊!现在姐姐我就缺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你送我什么墨宝,只能看不能吃,根本就是逗我玩嘛。   夜舒黎却饶有兴趣地说道:“拿上来,给朕瞧瞧。”   两个小丫鬟一人一边,握着画轴,本来面对面靠在一起,随着她们的分开,画卷打开。   尤芊袭瞪大了眼睛,上面居然是神态各异,憨态可掬,白嫩兮兮的大胖娃娃。他们或笑,或哭,或爬,或行,就像滚散了一地的大萝卜。   贤妃走过去,接过一个丫鬟的一边画轴,脸色微红,轻轻解释道:“这是一副百子图,臣妾希望妹妹能够为皇上开枝散叶,怀上龙胎,早日诞下龙子。”   尤芊袭挠挠耳朵,画是一副好画,可是这个寓意,是贤妃你自己心里期盼的吧。   她不知道之前这尊身体是什么情况,自从自己的灵魂住进来,可没有发生什么桃色情况。   “好!贤妃果然呈现的果然是一副好墨宝。”夜舒黎抚掌大笑,狭长的凤目神色暧昧地看着尤芊袭。尤芊袭心里一跳,妖孽啊,没事到处乱放什么电,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这里的一种马?夜舒黎起身,双臂一环,就把尤芊袭拉入自己的怀里,“爱妃,看你这个傻样儿,是高兴坏了吧。”尤芊袭双眼圆瞪,暗自一用力,手肘一砸,直接狠狠地撞在夜舒黎的下肋处。只听夜舒黎轻轻地闷哼一声,没有想到毫无防备下,居然被她得逞。   尤芊袭没事儿人一般,笑语嫣然地撒娇道:“皇上,姐姐真是个长了玲珑七窍心的人儿,居然为你思虑这么多,你真是好福气啊!”   只是“福气”二字,像是从她的牙齿缝儿里挤出来的。   夜舒黎闻着她身上幽幽的香味,心情也大好,朗声说道:“来人啊!把这幅图给朕送到未央宫,挂到最明显的位置。”   贤妃连忙屈膝说道:“皇上,这是臣妾送给妹妹的私礼,承蒙皇上垂爱,臣妾不胜自喜。可是这是家师凌云大师送来的开光之物,理应妥善放置,焚香供奉。若是随便挂在墙上,臣妾怕蒙上垢尘,亵渎神灵。”   尤芊袭心里没来由的,忽然一阵警铃大作。   根据古代宫斗片经典剧情,一般其他女人送来的东西,不是藏有毒,就是有其他的猫腻。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小命呜呼,或者来个什么终身不孕的下场。   于是她笑眯眯地附和道:“皇上,姐姐说的对,既然是这样神圣又稀罕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大手一挥,挂在哪个犄角旮旯蒙尘呢?”夜舒黎笑看着她,骨节分明的食指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轻柔华美地说道:“小袭儿,你喜欢就好,朕都依你。”尤芊袭站起来,背着手走过去,伸长鼻子深深嗅了一下画纸的表面,没有奇怪的味道。   她摇晃着身子赞叹道:“哎呀呀,这幅画不得了!姐姐如此割爱,妹妹都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回礼,赠送给姐姐。”   “本宫和皇上一样,只要妹妹喜欢,就很知足了。”贤妃坦然喜悦的样子,搞得尤芊袭觉得自己很小人,也许人家真的是好心一番,不该这么疑神疑鬼。   贤妃绕过桌台,笔直地跪下去,郑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请皇上恩准。”夜舒黎往后一靠,伸展着疲软的身子说道:“爱妃有什么事,快站起来说吧,”   贤妃依然跪着,清丽的脸上都是同情之色:“皇上,惠妃妹妹是一时糊涂,希望皇上能够看到她服侍一场,能够原谅她。”夜舒黎忽然对这个嫂子的好感剧增,听闻她很小就跟在哥哥身边,果然做事儿稳重,识大体,温顺贤淑。   他眉梢一挑,深意地给尤芊袭一个眼色,那意思说,“看吧,这个媳妇才是你学习的榜样,多体贴啊。”   尤芊袭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儿,不在意地揉了揉鼻子,意思是,“关我屁事儿!喜欢你自己找去,姑娘我做不来。”   诶,不对,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他真正媳妇儿的角色了。尤芊袭忽然回过味儿来,狠狠地瞪了夜舒黎一眼,阴险的家伙。   “爱妃起来吧,朕就给你这个面子,这回饶了她。如有下次,加倍惩罚。”夜舒黎的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更加的吊儿郎当。贤妃忐忑地埋着头,这一招险棋虽然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可是如果成功了,一是能证明自己在皇上心中还是有特别的位置,二是能卖给惠妃一个大大的人情。加上这幅画把尤芊袭也给笼络了。   此后后宫之中,既有皇上的恩宠,又有两妃的拥护,自己的位置就会更加稳妥了。   毕竟做这些事情还是有些算计的成分在里面,她和皇上夫妻这么多年,很多时候一个表情,对方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是以她还是不敢和皇上对视,生怕露出了自己的目的。尤芊袭和夜舒黎的无声交流,她也没有看到。   “谢皇上,臣妾这就去红云殿,告诉惠妃妹妹这个好消息。”贤妃眼波流转,朱红的唇上,洋溢着开心的笑纹。   尤芊袭也趁机说道:“皇上,臣妾也告辞,和姐姐一起去。”   夜舒黎本来还想留她一会儿,小渣子一个劲儿地在不远处打转儿,他便知道那群老家伙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协商,因此也不再多逗留。   三人向着各自的方向离开。   万籁俱寂,蟋蟀独鸣。   漆黑的夜色拉下了一天的落幕,只有明晃晃的圆月,依然挂在树梢屋顶上,默默地照看着世间的悲欢离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离原来的那个世界,已经越来越远。尤芊袭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属于生无可恋,死无可悲,天地幽幽一鬼魂。   她也没有想过再找什么回去的方法,因为回到未来对她来说,并不比现在强多少。“娘娘,请问这个锦盒放在什么地方?”倩倩一身浅粉色的新裙子,眼亮如星。   尤芊袭回过神,发现是一个长方体的木头匣子,里面是白天贤妃送她的那副画。“噢!你看着办,随便找个地方放着,每天给它上一柱香。”   她如今在皇宫,不得不小心谨慎,既然贤妃说这幅话很灵验,需要供奉起来,就不要落入别人的口实。倩倩抱着画,开始打量起未央宫的墙面,斟酌着挂在哪里比较妥当。   就听到尤芊袭吩咐道:“记住,离我生活的地方远一点。”她可不希望这里面有什么慢性毒药之类的,或者含有什么放射性的矿石粉末,到时候生病是自己,还是远离比较明智。   倩倩灵机一动,清脆地说道:“那奴婢给它放在未央宫后面的庵堂里。就是那里很久没有人去,需要打扫一下。”   “庵堂?什么时候有个这样儿的地方,本宫怎么不知道。”尤芊袭纳闷地问道。倩倩耐心地解释道:“娘娘,这个庵堂是为第一任主子宁妃娘娘盖的。”   尤芊袭捉摸着自己不拜鬼神,不会去那里,于是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倩倩答应着,抱着锦盒退下了。   尤芊袭独自一人发呆。   夜舒黎没有找到自己的哥哥,她也必须呆在他身边。一旦有一天他哥哥那尊真佛回来了,那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呆在宫里。   听说这个身子的前女主还以他哥哥的消息作威胁,才坐上了四妃之位,要是这件事被真佛知道了,说不定给自己按一个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罪名,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尸骨无存。   尤芊袭分析着自己身处的形势,好像不太乐观。她可是很珍惜自己的这二两儿小命。   如今看来,只有攀上夜舒黎这颗小树,才能有保命脱身的机会。可是现在她拿捏不准那个家伙的脾性,到底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才暂时留着她,还是真的会顾念那么些帮他的情谊。   “嗯,必须和那个家伙谈谈。”她捏起小粉拳,探探他的口风,胸腔里的火苗熊熊地燃烧着。   可是等她斗志昂扬地来到乾隆殿的时候,又吃了一个闭门羹。    ON25:快收了这个妖孽吧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小渣子脸笑得都快抽搐了,神秘兮兮地告诉她,皇上昨晚用力过度,已经早早歇息,大殿的门已经关闭了。尤芊袭简直想拿一口平底锅,砸碎他的脑袋,自己晚上出去干蝇营狗苟的事情,老是拿自己做挡箭牌。   她觉得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这个家伙老是动不动就消失,说不定到时候自己被利用完,就当弃子不管了。接下来一连几天,尤芊袭都没有再去找夜舒黎。她现在很忙,因为身为女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古代的月事袋儿可是真够让人头疼的,用长长的布袋子,里面装上燃过的香灰,用完了倒了香灰还得清洗。尤芊袭现在最缺什么啊,当然是钱。皇宫里什么最多呢?当然是女人,庞大的消费群体啊。所以她决定自己研究“吸血蝙蝠”,塑料是没法做的,工业技术太落后,隐约记得化学课上说塑料是石油提炼的。   她苦恼了一晚上,终于决定用皮革代替塑料布。棉花,现成的有,上层贴肉的部分用上棉布,柔和舒适。当这种类似现代的卫生棉出世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因为皮革和棉花都是比较昂贵的,普通人家穿的衣服都还是麻的呢,哪里来那么多闲钱买这个玩意儿。尤芊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妙招。   她以“请平安脉”的理由,就把御医召唤来,私下悄悄问治疗炎症和痛经的药材。御医神色古怪地看着她,哆嗦着白胡子,战战兢兢地告诉了她。   尤芊袭把上层的棉布用药水浸泡,晒干,于是一种高档的奢侈私用品,“舒治美”诞生了。熙妃娘娘的身份高贵,当然不会左手拿着卫生棉,右手抓着大把钱,站在宫门大道上吆喝买卖。可是这位娘娘最近风头正劲儿,独宠后宫,这样不要钱的广告代言人怎么会白当呢。于是这款卫生棉,又加上了一条引人遐想的广告词,“舒治美,不用准后悔――降服夫君的终极武器。”   夜舒黎回宫的时候,尤芊袭正在数着倩倩上供来的银子。她现在可是小小幕后女BOSS,兼任行政,财务,策划,科研于一身。至于销售环节,直接是倩倩总经理的事情。   “皇上驾到!”小渣子尖细地在外面吼道。尤芊袭数钱的手一抖,吓得白花花的银子重重地掉在地上,直接吻上了她的脚趾头,痛得她抱起脚,就在原地金鸡独跳起来。   “咦?这个是你们那里练武的动作吗?”夜舒黎靠在门框上,抱着双臂,像看一只猴子的眼光。尤芊袭泪流满面,气愤的脸蛋臭得,都可以拧出水,“你想试吗?过来我教你。”   夜舒黎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他看着一小箱子的碎银子,凉凉地啧啧几声:“朕的小袭儿,听说你现在都是一个小富婆了,看来传言不假。”   尤芊袭顿时感觉不妙,摸摸通红的鼻子,讪讪地说道:“那个,我没有出去丢你的脸,只是一个代言人而已。”夜舒里好看的龙眉一挑,“你是朕的妃子,还有,你应该知道,本国的商人,不论大小,都会上缴税赋。”   尤芊袭心里狠狠地骂道:“靠!不就是要敲诈姐姐我吗?还说得那么地冠冕堂皇。”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被发现了。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能消财免灾了。   尤芊袭打掉他伸过来的手,盖上盒子,慷慨地说道:“那么依照皇上的意思,臣妾这点小本生意,得交多少税赋啊?”夜舒黎狡猾得一笑,大声喊道:“小渣子,还干杵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帮朕搬东西。”   搬东西?靠,这个家伙胃口真大啊。尤芊袭的胸中像注满了油气混合物,被这个家伙小小的火星一点,熊熊爆炸起来。   “你别欺人太甚!这可是我的血汗钱!”她连忙把桌上的宝箱护在自己的怀里。   夜舒黎昂着下巴,挑衅地走过来,一下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耳边轻轻地说道:“你的人都是朕的,就别说你的钱了。”   然后他喝道:“小渣子,还等什么!”   小渣子吓得畏畏缩缩,抱起沉甸甸的木箱子就一溜烟跑了。尤芊袭看着小渣子越来越远的背影,感觉自己的肝肠都碎得一段一段的了。   哐啷一声,一个东西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尤芊袭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儿上好的翡翠。   翡翠自然成两种颜色,乳白色的部分是一个圆月的背景,中间紫色的部分,雕刻成一个女人的形状,仔细辨别,和尤芊袭有些神似。   夜舒黎在耳边低语道:“这个就当是卖给你的,雕刻大师就是朕,题材出自你的‘月亮美人’。朕找了好几天晚上才挑选到合适的原石。”   尤芊袭有些呆愣,原来他几个夜晚不在皇宫,都是寻这个玩意去了,一丝甜蜜的情愫盈盈出现。“哼!算你识相,这下等我出宫了,没有饭吃的时候,这个可以当掉救救急。”   夜舒黎啪地一声拍在她的屁股上,笑嘻嘻地说道:“朕给的东西,你也敢卖掉。幸亏朕知道你这个女人不靠谱,已经在背面刻上了皇家的御用纹饰,如果谁敢买卖,死罪一条。”尤芊袭恨得牙痒痒:“靠!你还我银子,我不要这个劳石子!”   说着她挣扎着就要取下翡翠,可是上面的细链子大小,刚好卡在脖子上。她又要去扯那个环扣的地方,怎么解也解不开。   夜舒黎嘿嘿笑道:“朕要送出去的东西,要是被退回来,岂不很没面子?别白费力气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朕,没人可以帮你拿下来。”   尤芊袭咬着牙,牛鼻喷气,双目喷火,头上就差冒出一对攻击的牛角了,熊熊的脾气简直比“霹雳娇娃”还要火爆。夜舒黎却心情很好,轻飘飘地说道:“想拿下来,不是没办法,把头摘下来试试。”说完他就哈哈大笑地走出未央宫,留下尤芊袭崩溃的嚎叫。“法海!快收了这个妖孽吧,别在这里祸害人间了!”   秋风寒凉,后院的那个庵堂,本来停下了一片白鸽,听到一阵凄惨的女叫,惊吓得连孩子都不要就飞了,留下一地飘飘洒洒的羽毛。   夜舒黎昂首挺胸地离开了未央宫,大摇大摆的样子,好像一只刚咬过人的大白鹅。倩倩快步跑进殿内,看到尤芊袭颓然地坐在地上,弯曲着眉,耷拉着嘴,一副悲痛欲绝的凄惨样儿。如果背景再配上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简直比窦娥诉冤的场景还令人心痛。   “娘娘,娘娘!发生什么事儿了?奴婢看皇上朗朗大笑出门,心情很好的样子。你怎么会这么伤心啊?”倩倩大急道:“娘娘,地上太凉,你快起来吧!”   尤芊袭在倩倩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起来,哭丧着脸说道:“那个家伙送了本宫一块儿破石头。”倩倩探头过去一看,眼眸一下雪亮,赞叹道:“哇塞!这块儿翡翠真好看,皇上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娘娘你应该开心才是啊!”   尤芊袭恨从悲来,咬着牙齿一跺脚,愤愤地说道:“本宫开心才怪!那个死家伙把本宫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全部打劫了。简直比八国联军还强盗!”   倩倩一呆,语气也低缓下来:“不是吧!皇上是一国之君,坐拥天下财富,居然还看得上娘娘的那点小钱儿,这太匪夷所思了,娘娘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尤芊袭一记厉母扫过去,空气顿时冰冻五丈,她吸了吸鼻子,“本宫像是在开玩笑吗?”倩倩吓得连忙缩头,太恐怖了,主子的眼神要杀人,还是不要胡言乱语了,一会儿拿自己开刀。   再说那个夜舒黎扮演一个强悍的加勒A土匪,把未央宫那个守财奴搜刮一空,简直就觉得坐拥着大好河山,一切都朗朗乾坤,眼前都是清明爽朗的景致。   他踢起一小块儿石头,伸掌,瞬间就夹在了指缝之间,然后投掷出去,精确地打掉了风灯的吊环,风灯立即火红地燃烧起来,跳跃的火光印在了他漆黑的眸子里。   他凤目微眯,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像他越来越旺的占有欲。嘿嘿!打着敛财欲逃的注意,想都别想。   即使以后哥哥回来坐镇皇宫了,他夜舒黎也不打算放过她,开玩笑,现在她名义上是他的女人,已经贴上了自己的标签。   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女人还跑出去找另外一个男人,光这样想想,就觉得头上有一定绿油油的大帽子。   他夜舒黎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事情?江湖漫漫,他还有什么脸面再次踏足?   第二日,尤芊袭刚起床,垂散的青丝还没有梳上髻,飘飘洒洒,像一匹色泽光亮的黑绸布。   月白色的睡袍松松地穿在身上,纤腰素素,她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懒散地瘫软在梳妆台上。   她的脸上不是很好,白皙的脸蛋上,又爬上了一层黑眼圈。    ON26:本宫的裤子要掉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丢失了银两,就好像是流失了半条儿魂儿,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她猜不明白,夜舒黎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想让自己在深宫大院里,做一辈子的妃子,直到他哥哥回来,也不让她走。   她摩挲着脖子上那块儿月亮美人的翡翠,这个算是什么?难道是对自己的补偿。可是自己想要的是钱啊,不想要这些不能当饭吃的摆设。   倩倩领着众丫鬟里里外瓦一阵忙碌,扫地的扫地,浇花的浇花,喂鸟的喂鸟,擦灰的擦灰……   “娘娘,奴婢伺候你梳洗吧?”这是倩倩地二十遍问了。   尤芊袭无精打采,眼神呆滞,木然地摇着脑袋,像一个没有神儿的木偶:“别麻烦了,本宫就这样呆着,挺好。”   倩倩站在一边,小心地往屋外探了一下头,轻轻地问道:“娘娘,那我们的生意还做吗?”   尤芊袭立马站起来,握着有力的小粉拳,眼睛也瞬间恢复能量:“做!干嘛不做!有钱不赚是傻子吗?”   “可是……”倩倩犹豫起来,她可不敢说那位主子的坏话。   尤芊袭冷哼一声,拍了拍胸脯,沉声说道:“不用顾忌,上次是本宫的疏忽,高看了那个卑鄙的家伙。这次我们做得隐蔽一点儿,挣到的钱小心地藏起来,绝对不让人发现。真是防贼难,防家贼更难,防有权有势的家贼万万难。”   谁能想到堂堂比尔?盖牛,世界第一首富,居然会瞧上路边卖唱艺人的钱呢?   尤芊袭双手搭上倩倩的肩膀,无比信任地托付道:“倩倩,你是我最衷心的一员大将,本宫以后开疆扩土,招兵买马,一统天下的重任就全靠你了。所以,放手去干吧,只要记住行事小心,躲开那个吸血鬼就行了。”   倩倩吓地双腿一软,抱着尤芊袭的腰,哭着说道:“娘娘,你别冲动啊!钱没了,奴婢帮你挣回来。你不要去打造反的注意,那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尤芊袭面皮抽搐,不好意思地说道:“额……本宫失言,本宫就算有三头六臂,七十二神通,连这个皇宫都逃不出去,怎么会去造反呢?只是打一个比喻而已,别紧张,放松……放松!”   倩倩满脸流泪,梨花带雨,抽噎着问道:“娘娘你是说笑的?”   尤芊袭无比诚心地点点头,她从鼻腔里挤出怪音:“快放手,本宫的裤子要掉了!”   倩倩本来是夜舒黎的人,自从跟了尤芊袭,两人就好比姐妹一样,每日的情谊也逐渐加深。   如果是以前,尤芊袭有什么风吹草动,倩倩立马会去告状。   可是到了如今,倩倩心中的天平早已经偏向了尤芊袭这边,这次的事件,她没有去告诉皇上。   也许皇上早已经觉察到了这一点儿,可是为什么没有降罪于她,倩倩也捉摸不透。   正当二人纠缠不清的时候,屋外面传来一声通报:“皇上驾到!贤妃娘娘驾到!惠妃娘娘驾到!”   尤芊袭真想爆粗口,就算不出门,也躲不过瘟神。   她今天的心情是有史以来最不好的一次,也懒得应付别人,于是冷冷地说道:“告诉他们,本宫已死,有事烧纸。”   倩倩连忙说道:“娘娘,就算皇上再不对,也要给他面子。不然的话,皇上发怒,娘娘你连小命都没有了,就别提做生意了。”   所有忙碌的丫鬟,都赶紧扔下手中的活儿,里里外外跪了一地,娇娇怯怯地呼喊道:“皇上万岁!贤妃娘娘千岁!“   夜舒黎前脚刚迈进未央殿,就看到尤芊袭发丝散乱,衣袍狼藉的疯婆子形象。他好看的龙眉一皱,怒声喝道:“一群废物,都怎么照顾主子的,朕看你们,都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尤芊袭把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往耳朵后面一夹,镇定自若地说道:“皇上一大清早是不是没喝茶,肝火这么旺盛?是臣妾想练一门修身体操,所以来不及梳洗,关奴婢们什么事儿?”   夜舒黎殷红的嘴唇挑起,嗓音清冷华美:“哦?是什么体操?让朕瞧瞧。如果事情果真如你所说,朕就饶了她们。”尤芊袭挑衅地看他一眼,熟练地来一段蛇式,蚂蚱式,扭转式,劈叉式的基本瑜伽动作。以前的时候跟过老师练过,不过要她来侧乌鸦式的高难度动作,那就不行了。   贤妃和惠妃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妖娆怪异地扭来扭去,都十分不屑。原来她就是这样勾引皇上的,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只是贤妃比较内敛,心里厌恶,可是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妹妹这些动作好生奇怪,本宫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健身操。”   惠妃那天大闹红云殿,本来以为可以引起皇上的恻隐之心,可以疼惜自己,可是适得其反,皇帝居然任由她胡闹,自生自灭,让整个皇宫看自己的笑话。   虽然现在能够出来走动,都是拖了贤妃的请求,惠妃可不会真正领她的情。再看贤妃,惠妃不屑地皱了一下鼻子,“她才不信对方真的那么大度,不嫉恨尤芊袭独霸后宫,人家可是略施小招,就能让皇上龙颜大悦。”   惠妃把将要破口而出的嘲讽之言生生憋住,可是要她学贤妃一样,恬不知耻地去巴结尤芊袭,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能够让皇上一直对你感兴趣,熙妃你还真是花样百出。”她终于还是从鼻子里哼出一段话。夜舒黎扶起尤芊袭,调戏地摸了一把她的下巴,笑盈盈地说道:“朕对熙妃,永远都会兴趣浓厚。”   惠妃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夜舒黎这是明摆着给自己下马威,偏袒尤芊袭。   尤芊袭却不领情,冷冷地打掉他的手,说道:“一大早都来本宫的未央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约好的呢。”夜舒黎坐到未央宫的主位,轻轻喝了一口刚沏上来的新茶,茶雾迷蒙之中,缓缓地说道:“的确是约好的,两位爱妃一大早,就给朕送了亲手做的点心。”   他借着吹着茶沫子的功夫,从茶盖后面,邪魅的眼底偷偷地瞄了下尤芊袭,想探究出那女人会不会有一点点吃醋的模样。尤芊袭像是有感应似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凶神恶煞的样子,更有那么些俏美的韵味儿。   夜舒黎偷偷地笑了下,心里暗想,“小丫头,真是够记仇的,那么点儿钱儿,能让你恨我到现在。”贤妃微笑着说道:“妹妹不要见怪,是那日我和惠妃妹妹提起那幅画的事情。她非得吵着要来观看一下。正巧惠妃妹妹做了点心,本宫同她一起送去给皇上,皇上碰巧要来未央宫。”   尤芊袭听着那么多“巧”字,心里一阵不舒服。再看悠闲喝茶的夜舒黎,更加不顺眼。靠!讹诈了自己的钱,还有一堆美女亲手服侍,世间上所有的好事都被他占去了,可恨。   她拉下脸,有些不悦地说道:“那幅画我可按照贤妃姐姐的意思,每日三柱香,供奉在未央宫后面的庵堂里。”尤芊袭转过头,吩咐道:“倩倩,既然皇上和两位娘娘要看那幅画,你就去把那个锦盒取来。”   倩倩低顺地答应一声,就转身退出门外。周围有小丫鬟端着热水毛巾,青盐齿木,伺候尤芊袭洗漱。   尤芊袭到现在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青盐刷牙。想想后世,平凡不起眼的一根小牙膏,到这里居然连皇亲国戚都享受不到。有时候觉得,钱权能买来的东西也少得太可怜了。   还是便捷发达的社会好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修长的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毛巾。夜舒黎宠溺地说道:“袭儿睡觉还是那么不老实,眼角都还有异物。”尤芊袭刷得一下脑袋充血,再厚的脸皮也通红通红,就像熟透了的番茄。她一把抢过毛巾,胡乱地自己擦起来,其实是想遮住此刻脸上的囧态。   “谁要你管!”她脸上盖着毛巾,闷闷地吼道。   一旁的贤妃和惠妃,震惊得脸都变成了瓜绿色,再好的修养也有些要爆发的征兆。皇上是谁啊,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的份儿,尊贵无比,天之骄子,居然给一个女人洗脸。   惠妃双目圆瞪,直接起身要有所行动,贤妃眼疾手快,直接拉住她坐回去,默默地朝她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意思是让她稍安勿躁。惠妃瞪了她一眼,有些不满贤妃,一个尤芊袭就够了,还要听从贤妃的指挥,她真是够窝囊的。   而那制造混乱的两人,依然打打闹闹,完全不理会这一幕,在旁人眼里,那是比针扎还刺目啊。   就在这个时候,倩倩一声娇声:“启禀皇上,奴婢已经把锦盒取来。”   长长的锦盒,古漆的红色,上面用金边黑墨勾勒着繁复的纹饰,光看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   贤妃拉着惠妃,笑眯眯地说道:“妹妹,这就是我送给熙妃妹妹的画,请你不要笑话。”   惠妃虽然不解,依然跟着她走过来,伸出涂着妖艳蔻丹的手指,轻轻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卷着的画,纸张已经有些微微泛黄,看得出来有些年代。就在惠妃打开画卷的一瞬间,倩倩吓得惊呼一声,手上的盒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ON27: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被倩倩的动作也吓了一跳,大喝道:“你瞎吼什么!”   倩倩哆哆嗦嗦地指着画,结结巴巴地说道:“娘娘……娘娘……画……画……”   尤芊袭脸色不悦地走过去,在看到画的一瞬间,她的脑子也一片空白。因为那些胖乎乎的小孩子,雪嫩的脖子上,齐齐被人用红笔勾勒了一下。乍然看去,好像是被谁切断了脖子,鲜血淋漓,怪异恐怖。惠妃的脸上却得意的一笑。贤妃和熙妃,无论谁倒霉,对她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她瞧了一眼夜舒黎惊愕的表情,收敛了下心神,故作惊吓道:“皇上,这个是谁干的?居然敢诅咒皇上的子嗣,全部下场凄惨。臣妾恳请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夜舒黎脸色也十分难看,他大步跨上前来,一把扯过那副画,狭长的丹凤眼里开始出现惊怒的火焰。他眯起细长的凤目,凌厉地扫过众人,不放过一丝其他的表情。   尤芊袭凄惨一笑,千防万防,还是出现了纰漏。她终于明白了,是有人要陷害自己。反正这个事情出在自己宫里,不论谁做的,自己都洗不干净了。   她没有理会惠妃的挑拨,直接越过众人看向贤妃,可是对方镇定自若,脸上除了惊恐和讶异,也没有其他的表情。   不能不说这个皇宫真是演戏高手藏龙卧虎的地方,每个人都会那么几招真真假假,更别说贤妃从小就在深宫大院长大,这种手段简直就是深入骨髓。   她还记得那晚在湖中小亭,贤妃想起皇上,眼里流露出的那种爱恋,简直这就是她生命的血液,如果没有,她就直接枯萎干涸了。   “你有什么解释的?”夜舒黎的声音打断了她。尤芊袭转眼望向他,想仔细的辨别出他真正的想法。   可是夜舒黎的只是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邪魅之态,就那么平静无波的看着自己,好像刚刚问的那句话,就是在问其他“今天天气怎么样?”   尤芊袭苦笑了一下,这幅画自从拿回来,她就没有沾过一次,还长了很多心眼,小心地挂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原来上面,不是涂了直接害死人的致命毒药。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只是自己承认,就会直接打入地狱。   “我无话可说!”她轻呼了一口气,“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   是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真的厌恶了这种生活,每天提心吊胆的,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夜舒黎,这个皇宫,这个时代,她能信任的只有他。那他呢,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信任自己。夜舒黎冷笑一声,自己从小在江湖长大,什么雕虫小技没有见到过。   这幅画的上面,明显的被人涂过一种叫“茜腥草”的药汁。只是这种草长在硒鼓部落的深山老林里,不易被人采摘到。草汁的水涂在纸上,刚开始没有什么颜色,可是它只要被檀香熏个几日,就会慢慢变成血液一般的绛红色。   这个女子,看来天生不适合住在这样肮脏黑暗的皇宫,就这样轻易地被人陷害。他忽然明白,自己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可笑的自尊,才要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他想起了,尤芊袭曾经对于自由的那种渴望。   夜舒黎忽然大袖一挥,怒喝道:“来人!给朕把这幅画拿出去烧掉。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谁做的这件事情。熙妃难逃干系,即日起,熙妃禁足在未央宫,除了御花园,哪里也不许去。”   说完,他狠狠地厉目扫了一下众人,这是王者的霸气,谁敢在有所动作,他绝不轻饶。。   惠妃连忙跪下,企图趁机再加一把柴火:“皇上!这件事……”   还没说完,夜舒黎就打断她:“怎么?朕的话没听到吗?你还想继续被禁足?”   贤妃连忙和惠妃一起跪下,拉着惠妃使了一个眼色,脸上依然微笑:“皇上圣明!臣妾心服口服。”   尤芊袭提在嗓子眼儿的小心脏,终于松了一下。这是不是说明,夜舒黎还是相信自己的。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爱的人不在你身边,而是两个人明明相爱,却有各种的猜忌,隔膜,然后裂痕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两人不可跨越的鸿沟。   她含着眼泪,感激地看着夜舒黎,可是对方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赏她一下,直接带着众人,拂袖而去。倩倩脸白得像死人,连滚带爬地过来,抱着尤芊袭的腿,“呜呜――”地大哭起来。   “娘娘,你别伤心,皇上没有生你的气。可是,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   尤芊袭鼻头也红红的,酸酸的,虽然他相信自己,可是自己心里也还是有些伤心,或许是为他决绝而去的背影。本来,她还以为这个世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在刚才,所有的人都投来怀疑和怨毒的眼光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是那么得在意他的眼光,那么需要他的安慰。   这些情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连尤芊袭自己也不明白。   夜舒黎一路疾走,惠妃和贤妃在后面小步地紧追着。夜舒黎忽然停下,冷声说道:“退下,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个女人,一众丫鬟只有停在原地,远远地看着皇上越来越远的背影。   “姐姐,皇上还是放不下那个贱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要偏袒她。”惠妃不甘心地说道。贤妃面带微笑地摇摇头,“至少皇上心里,已经开始对她有隔阂。自古以来,皇家子嗣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惠妃张大眼睛,兴奋地问道:“是你做的对不对?我说你今天怎么有兴致来红云殿。”贤妃轻笑着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表态,只是说道:“妹妹有时候该聪明一点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有证据的事情,即使你告诉皇上,皇上也不会相信你的。”   说罢,她就优雅地转身,朝自己的宫殿走去,好像多待一秒,都不能忍受一般。   惠妃把手上的锦帕一扔,踏上去使劲用脚一碾,嘴里絮絮叨叨地骂道:“心狠手辣的笑面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趾高气扬的样子,给谁看呢?”   再说夜舒黎心里闷了一肚子的气,回到乾隆殿以后,就抓起御案上的镇纸,呼地扔出了窗外。本来,带这个女人回来,是为了哥哥的下落。可是该死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失去了原来的记忆。他想起了这个女人的嚣张跋扈,从来都不会轻易服软,在自己面前经常张牙舞爪。   “现在好了吧,你不是那么厉害吗?怎么会遭了别人的道儿?笨女人,傻女人……”夜舒黎本来是嘲讽的口吻,念着念着,居然有那么一丝的心疼。   由始至终,尤芊袭那个傻女人,好像都是和自己绑在一起的。有时候她明知道是被自己利用了,还是不点穿,甚至还坦然地接受了这样的利用,帮着自己掩护。   “傻女人,我护得了你一时,那以后呢,再有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就躲不掉了。”想到这里,他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想到失去她的可能,他的心像被水底的藻类缠住了,越挣扎,越生疼。难道,自己忍受不了她离开自己的可能,不光是为了那可怜的自尊。   “我是不是有些喜欢上她了?”夜舒黎暗暗问自己。可是,如果自己的宠爱,给她带去的只能是灾难,那么,自己是应该换一种方式去保护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皇宫大内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事情。一贯宠惯后宫的熙妃娘娘,在失去了恩宠以后,过着如冷宫一般的日子。   未央宫里,本来挤破脑袋,都想去未央宫服侍的宫女太监们,也都纷纷地想方设法,转到其他的宫殿和司职上去。尤芊袭也不阻拦,也不发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没有权利和心思,去阻挠别人追逐自己的前程。人走茶凉自古是很正常的现象,这样也好,免得人多嘴杂,又多生事端。   “你这个狗奴才,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平时熙妃娘娘待你们都不薄,现在居然说变就变。都滚!滚远点!”   “倩倩。”尤芊袭出现在门口,就看到两个小宫女,抱着自己的包裹,低头弯腰地跑开了。   “娘娘,天气冷了,你站在风口做什么?快点进屋去吧。”倩倩扶着她,眼睛里有些躲闪。   尤芊袭微微一笑,就像一只蜉蝣轻划过水面,柔柔地说道:“我都不生气,你气个什么劲儿?”倩倩眼圈突然就红了,委屈地说道:“今天奴婢路过红云殿,听两个小宫女说,皇上这几晚都在她们惠妃娘娘的宫里。奴婢是替娘娘感到伤心。”   尤芊袭心里也好像被谁用针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脸上扯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傻丫头,他是皇上,水性杨花,种马一个,腿长在他身上,去哪里是你我能左右的吗?”    ON28:真是丢皇上的脸面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心里也好像被谁用针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脸上扯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傻丫头,他是皇上,水性杨花,种马一个,腿长在他身上,去哪里是你我能左右的吗?”   倩倩心虚地左右探头,看没有人才“扑哧”一声笑了:“娘娘,你以后别这样说皇上,小心隔墙有耳。再说‘水性杨花’怎么能形容一个男子?”尤芊袭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她想到了后世的人妖,于是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一种男人,本来是男人,可是长得比女人还千娇百媚,如果上妆,直接秒杀所有的女人。”倩倩一副崇拜的表情:“娘娘,你好博学哦,奴婢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   “那是!也不看看你家娘娘是谁?”尤芊袭自豪地接受了这样的马屁。所有的洪流都是此消彼长,后宫之中,暗流涌动,也是离不开这样的自然规律。尤芊袭微笑着,享受着难得来的平静,她仰着小脸,看着树枝上,一群白鸽展开翅膀,飞上了蓝天。   惠妃的宠爱可是一日千丈,不但夜舒黎和她同吃同睡,所有来的新贡品,都会第一时间往红云殿送。一时之间,宫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聚在红云殿的上空。惠妃慢慢的也恃宠而骄,据说她现在连贤妃都压在脚底,动不动就出言讽刺贤妃,显摆自己的荣耀。   贤妃面上总是暖暖的微笑,可是心里如黑暗的深渊,终有一日,总会把她给席卷下去。这日,尤芊袭忽然又来了兴致,想着在隆冬来临之前,最后出去疯一把。她翻出那只和夜舒黎一起做的纸鸢,带着倩倩去了御花园。秋风飒爽,满地残花堆积。树叶荣枯,满天蝴蝶纷飞。尤芊袭一身湖绿色的长裙,纤腰素素,不堪盈握,发丝舞动,白色的披风随风飘起,就像是一只轻灵的飞燕。纸鸢在蓝天上并不那么风顺,一会儿急速下降,一会儿直冲云霄,急得她和倩倩满头大汗。   “娘娘,你慢点儿,小心脚下!”倩倩在后面叉着腰,大口地喘着气。   “笨丫头,你要快点儿才是,我带着纸鸢都比你快,你也太没用了。”尤芊袭仰着明眸皓齿的脸蛋,眼睛亮得好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惠妃这几日都找各种理由和夜舒黎在一起,她知道皇上现在是最宠爱自己的时候,得抓紧机会,好早日诞下子嗣。可是自己不知道怎么了,每次两人刚要睡下,她都会无端地晕厥,然后等自己醒来的时候,皇上都去早朝了。   “皇上,臣妾听闻御花园新进来一批‘紫韵香’,这种花对受孕最有帮助,臣妾希望经常来这里走动。皇上肯陪臣妾,臣妾真是不胜自喜。”惠妃撒娇道。   夜舒黎龙眉轻皱,可是还是勉强笑道:“爱妃喜欢的事情,朕也喜欢。”   就在这时,两人的眼球,都被不远处的跑动的景致吸引去了。看到这一幕,惠妃忽然觉得大好的心情都被毁灭了,她撒娇道:“皇上,皇宫之类,岂能四处喧哗。熙妃如此疯状,真是丢皇上的脸面。”   夜舒黎贪婪地望着,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的人儿。她好像消瘦了很多,圆润小巧的下巴都有些尖尖的,只有那一双大眼睛,依旧还是那么地神采奕奕,波光流转。   “倩倩,你这个笨蛋,快点儿啊,神鹰掉下来,我就揍你的屁股……”她一边跑跳着,一边朝着后面紧赶慢赶的丫鬟喊道,声音还是像黄莺鸟那样清脆欢唱。   夜舒黎抬起头,顺着她手上的线,看到了天上的那只纸鸢,那是自己亲手绘制的雄鹰丹青。那只纸鸢没有上回飞得那么好,一上一下的,就像两人的关系,时远时近。   一阵秋风吹过,飘飘洒洒的叶子像蝴蝶一般满天飞舞起来。而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孩,也像是这秋色里一抹独特的叶子,自由自在地飘忽在自己的眼前,那样快乐。看来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没有了皇宫的暗藏杀机,去除了那些繁重的枷锁,她活得更潇洒一些。   夜舒黎的眼光慢慢地开始柔和起来,他微微朝前挪动一下脚步,真想就这样丢弃一切,陪在她的身边。可是他控制住了这股疯狂滋长起来的念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去了,就把这样欢快的她,又牢牢地圈套起来。   惠妃看到皇上凝滞的目光,心里就像被一条凶狠的蛇撕咬着,不但生疼生疼的,嫉妒和痛恨的毒液,随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走上前去,与夜舒黎并肩齐驱,怨毒地说道:“皇上,臣妾不喜欢这只纸鸢,也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在你面前晃悠。她那么心狠手辣,臣妾担心她会加害你。”惠妃的双指泛白,死命地绕着手上的丝帕。看皇上的这个神色,并没有忘记尤芊袭那个贱人。她必须帮皇上斩断这最后一丝多余的情谊,不然死灰复燃,春风复苏,到时候自己又会被尤芊袭压制,永无出头之日。   舒夜黎龙眉紧皱,闭上眼睛,好似在下一个很难的决定。惠妃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更加焦急,连忙说道:“皇上,想想那副画,她那样诅咒皇室血脉,本来就是罪该万死,皇上你仁慈,念及旧情,殊不知以后不知道还会做出怎么样离谱的事儿?”   夜舒黎仰着面,舒张着每一个毛孔,感受着深秋的风,那么的寒凉,那么的血腥。忽然,他说道:“小渣子,传旨,熙妃放浪不羁,扰乱后宫的安宁,从即日起,禁足在未央宫,不许踏出一步。外人一律不许探视!”小渣子跪下,背脊一阵发凉,熙妃娘娘,终于也要落败了吗?自古深宫没有长久的恩宠,帝王也最是薄情如流水。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惠妃欣喜若狂,看来,皇上是下定决心,要彻底忘记熙妃了。谁都知道,禁足的妃子,往往就和打入冷宫一个待遇,没有特定的机缘,就会一直这样呆到老死。   四妃之中,现在已经除去了两位,剩下一位贤妃,虽然进宫最早,可是人老珠黄,早晚也会被皇上忽视的。   “皇上英明!臣妾不胜自喜。”惠妃朗声俯礼,眼角眉梢都的得意的轻狂。   不远处,尤芊袭和倩倩玩得正在兴头之上,忽然出现一队侍卫,由小渣子公公带领着,团团地把她们包围。“你们要做什么?”尤芊袭抱着瑟瑟发抖的倩倩,怒喝道。小渣子公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飘飘地走过来,低声恭敬地说道:“娘娘,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请你不要为难奴才,奴才也只是听命行事。”   尤芊袭看着面前衣襟甲胄,手握长枪,腰悬利刃的侍卫,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望向不远处,一群衣香鬓影的宫女,簇拥着花枝招展的惠妃,旁边还有她心心念念的那人。由于他们的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夜舒黎的面部表情,只是一个明黄色的男人轮廓,黑发随风飘动。   她自嘲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连她出来放一个小小的纸鸢,都会成为自己被禁足的借口。可是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两人在姻缘亭的时候,夜舒黎曾经面如修罗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朕给你第一无二的宠爱,完全是想借别人的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是夜舒黎,不是真正的皇帝,怎么会真的管哥哥后宫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的目标是找到哥哥,而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完全帮不上他的忙。所以,他这么做,会不会是想独自完成这件事儿,完全把自己撇开。算是保护自己的另一种方式。   尤芊袭极目远眺,像从夜舒黎的脸上证实自己的想法,无奈距离太远,只是模糊地看到一团花枝招展的人群。“哎,这个家伙,愿意自己扛,就自己扛去吧。”这么一想,尤芊袭似乎松了一口气,释然开的心情也开朗起来。   她对着他们的方向,吐出舌头,夸张地做了一个鬼脸,忽然想到这么远的距离,夜舒黎根本看不见。她缓缓地竖起中指,朝着惠妃的方向,郑重地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惠妃拉过一旁的杨儿,纳闷地问道:“她那个是什么意思?”杨儿也是一头雾水,抓着头发想了半天,才直接欢喜地解释道:“娘娘,她这个是甘拜下风,夸赞娘娘聪慧漂亮呢。”   惠妃冷冷一哼,得意地说道,“算她识相,终于知道知难而退了。”回头一看,夜舒黎已经转过了前面的雕花走廊,黄色的衣袍只是闪过一角。   “皇上,你等等臣妾!”惠妃娇媚地喊道,然后在一堆宫女的搀扶下,又要保持宫廷礼仪,又要急急追赶,动作说不出得滑稽可笑。   夜舒黎当然看清楚了尤芊袭脸上调皮的怪样儿,差点憋笑把自己搞内伤。   她居然没有大哭大闹,应该是猜出了什么。别看那个女人疯疯癫癫,说话没大没小,偶尔耍耍小性子,可是她的小脑袋瓜,还是很好用的。他忽然心情大好,哈哈地大笑起来,眼角眉梢都露出那么些邪气,“来人!传所有的美人舞姬都去乾隆殿,朕要大摆筵席,与众位娘娘同乐。”    ON29:她们也是苦命女子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三天三夜,乾隆殿的丝竹之音从未间断。皇上把最宠爱的熙妃禁足,大臣们本来松了一口气,庆幸皇上终于肯离开那个狐媚祸水。结果皇上做出更加荒唐的事情,直接罢免早朝,沉迷于更多的女色。大臣们见不到皇上,可是劝解斥责的奏章,像雪花一样,纷纷送上御书房的桌案。   夜舒黎依然不理他们,扬言后宫的美女他已经看得厌烦,需要提前选秀的日子,增加皇宫美女的数量和质量。大臣们对这个事情倒是不再口诛笔伐。因为选秀,就是扩展自己势力的良好时机。就算自己家没有嫡亲的女儿,也会扶正庶出的女儿。如果自己的老婆们不争气,生的全是一窝废材儿子。就算去外面搜寻美貌干净的女孩儿,乱拉一通干爹干女的关系,也要送进皇宫。   名和利双收的甜头,不能白白让给别人。   未央宫已经在这样内外混乱的龙卷风下,出在了中央风眼的位置,得到了一片安静的乐土。除了不许翻出院子的墙,夜芊袭倒也乐得空闲。这么大的一处庭院,足够自己在里面瞎折腾。后世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宅男腐女,整天躲在自己几个或者十几个平方的空间里,一碗泡面,一个手机,一台电脑地过活。没事儿唱唱歌,打打游戏,看看级数片,和陌生人聊聊天,一天的时间很快就打发了。   尤芊袭坐在沁凉的台阶上,拖着腮帮,鼓着脸蛋,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庭院里花开花咯,鸟鸣蝉嘶,时间久了也感觉无聊。古人的娱乐项目真的很少,读书吧,都是繁体字,还不是能随便瞎蒙的中国字,尤芊袭瞪着眼睛,只觉得和字两面不相识。   画画,得了吧,刚刚因为一幅画,自己被掉进陷阱,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没有得画画恐惧症就不错了。   弹琴,没有心情,没有氛围,就算想找头牛来,那也得有听众啊。倩倩整天忙不完的家务活儿,外面的侍卫一看就是舞刀弄枪的大老粗,难道独自弹奏,装腔作势地自娱自乐吗?   赋诗,腹部没有墨水,干嚎几句还差不多;绣花,快饶了她吧,后世的时候,连简单的十字绣,都没有耐心完全做完一副简单的绣品……   “哎……古代,就算是大夜帝国的一名皇妃,虽然被禁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在这个社会的女性中的地位,也算是鹤立鸡群了,可是能找到的乐趣,怎么比后世的一名老百姓还少啊?”尤芊袭抓狂地挠着脑袋,把沉重的金钗翠珠全部扯下来,黑如墨锻的头发垂下来。她随意地把身上的丝带一抽,直接扎了一个利落的马尾辫。   “嗯,还是这样舒服,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古人,老喜欢戴些沉重的金属在头上,脖子都快压断了。”她埋怨地嘟囔着,忽然双手叉腰,像河东嘶吼般叫,“倩倩!”   倩倩忙不停蹄地从屋里冲去来,慌忙应答道:“怎么啦,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一看到她的发型,倩倩的脸都绿了:“娘娘,你别吓奴婢,不会是疯了吧?”   尤芊袭一记爆栗就敲在她的脑门上:“你才疯了!本宫今天改头换面,决定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去!把屋里的钱盒子搬出来,本宫心里高兴,未央宫所有人员,今天都有奖励。还有,外面那一圈围着的傻大兵,给他们每人十两,给本宫置办一些家伙材料。”   倩倩捂着自己的脑袋,哭丧着脸道:“娘娘,外面的侍卫,你不用给他们那么多钱的。”   尤芊袭居高临下地斜暼着她,傲然地说道:“你懂什么,女人受伤的时候,就要狠狠地花钱。如果可以,本宫都要去逛街,狠狠地买他几条大街的东西。”倩倩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理论,不过娘娘终于振作起来,不再死气沉沉,唉声叹气,她想做什么,自己都顺着她就是了。   倩倩是夜舒黎派给尤芊袭的丫鬟,没有一点眼力劲儿,怎么会被主子器重。她看得出来,娘娘心里是有皇上的。不然她怎么吃饭的时候,用筷子去夹汤;走路的时候,莫名其妙撞上柱子;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都是叫的皇上的名字。   “哎!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倩倩悠悠地叹道,匆匆地去了。尤芊袭不乐意听这样的话,在她身后大声叫道:“再说鸳鸯,本宫就把所有的扁嘴动物都炖了!”   屋顶下一群白花花的鸽子迅速逃飞出去,飞到半空中打一个旋儿,又回来了,“切,我们又不是扁嘴动物,怕什么啊!”尤芊袭白天黑夜的赶工,终于描绘出一个小型游乐场的图纸。上面有旋转木马,跳跳板,滑板,跳床……   她找来了皇宫里的木匠,把图纸给他们看了,并说了这些东西运转的规律。工匠们都是精通这类技艺的好手,几下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理。   儿童乐园,曾经是她前世的一个梦。那个时候,继父继母老是逼着自己没日没夜的干活儿。她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孩子,牵着父母的手,去不远处的儿童乐园玩。还有那个摩天轮,因为又圆又高,即使在院子中的时候,一抬头,都能看到孩子和父母隔着窗玻璃,欢快地嘻哈大笑。   工匠们告诉她,由于这个圆环的物体太大,用上了上好的木料,需要一笔很大的银子。再说这中间的零件儿,如果做成木头的齿轮轴,很容易就磨损掉。即使做成了,也保存不了多久。尤芊袭只好把这个东西搁浅,虽然有些小小的遗憾,不过她也很知足,毕竟自己努力过,而起其他小件儿的玩具,都摆满了一院子。   夜深人静,水声潺潺,假山怪石嶙峋,引出来的泉水,冲刷着青苔碧绿的廊渠。周围都是枯叶悉悉索索落下的声音,一片,两片,失去了青春的韶华,干枯地漂浮在水面。尤芊袭一个人坐在新搭建的秋千上,秋千还用五颜六色的绢花,装扮得好似天上才有的神物。   这是她以前看《天龙八部》的时候,小龙女飘逸如仙汤秋千的画面给她的灵感。这里不是荒山野岭,出不了那样的仙子。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只有像武媚娘那样铁腕的女子,才会割断一切软弱的情思,逐步走向权利的巅峰。   她晃晃悠悠地荡在秋千上,自问自己没有武媚娘那样,果敢睿智的脑袋。所以历史上,只有独一无二的女皇。现在通往至高无上的宝座上,后宫佳丽表面上都是娇艳美丽的温柔女子,可是背地里都是杀人如麻的豺狼。   尤芊袭想到惠妃和贤妃,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们她们也是苦命女子。就如这些水面上的枯枝烂叶,谁还记得它们如日中天时的繁荣锦绣。乾隆殿的丝竹之声已经持续了几天几夜,未央宫离那里不远,能依稀听得真真切切。   倩倩生怕她胡思乱想,白天的时候都故意让人在院子中来来回回地折腾,说是打扫尘埃,其实是把声响闹大,掩盖住那些让人心上的曲调。谁知在夜里的时候,宫女太监都回去睡下了,那丝竹之声更加的刺耳响亮。   尤芊袭捡起一块儿小石子儿,用力一掷,石子儿咚地一声打入泉水之中,惊吓出一只青蛙元帅,呱地一叫,就又钻入了石缝儿。尤芊袭觉得十分有趣儿,自个儿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声地说道:“连青蛙都知道晚上出来透透气,你这个皇宫里的王八头儿,还缩在壳里面装腔作势,不累得慌吗?”   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后宫少了尤芊袭,斗争依然不会停止,为了那一点活命的水,就会有矛盾,更别说惠妃和贤妃。远处高墙上的一个黑影,一直潜没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直到这位熙妃娘娘进入未央宫,寝殿内的烛火已经熄灭,他才像一只蝙蝠一样,闪身消失。   乾隆殿里,夜舒黎独自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躺在御塌之上。宽松的紫色袍子,腰间的锦带象征性地系了一个活活的结扣,露出了蜜色紧致的肌肉线条。大殿之上的优伶乐工们依然在挥洒着汗水,一遍又一遍地吹拉弹唱;一群群舞姬,也机械地扭动着早已经疲软的腰肢,依然支撑着旋转。   没有皇上的旨意,即使是手指弹断了,嘴巴唱起水泡了,脚已经跳肿了,他们也不敢停歇。大殿的主位上,用金黄色的屏风隔离开去,隐隐可以看到皇上的身影,一直坐在后面。   如果他们胆子再大一些,不要命一些,转到屏风后面看去,就会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一个人,只是一件皇上的袍子,裹着一床舒展的棉被在上面。   夜舒黎本人此刻正在寝殿里面,听着黑衣人禀报着未央宫的一举一动,连尤芊袭在何时,吃了多少粒儿饭,都在册子上书写得清清楚楚。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翻看着那些起居录,有时候会开心地笑几声,有时候也会频繁地皱起眉毛,盯着文字看了半晌,也不说一句话。    ON30:敢在本宫面前造次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最后,夜舒黎合上那本册子,递给黑衣人,沉声吩咐道:“继续监视熙妃的一举一动,她如果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离开未央宫,不用禀报,就给她准备。如有异动,立马回报。”黑衣人单膝跪地,低着头恭敬地接过册子,“卑职遵命!”   黑衣人接到主子的吩咐,站起来就正想往外面退去,还没有走到大门口,就听到夜舒黎喊道:“回来。”黑衣人连忙又迎上前去,生怕错漏了主子的任何意思。   “通知上邪,加快进度!朕不想等太久。”说完,夜舒黎盯着雕花的殿顶,单手挥袖,示意他可以退下了。清晨,寒冷的风呼呼地刮过红墙绿瓦的深宫大院,一辆豪华的轿辇匆忙地穿梭在青砖铺成的大道上。   大道两旁依然是高高的宫墙,偶尔穿过红漆狮子铁环的大门,没有停歇。贤妃摇摇晃晃地坐在轿子里,帘子的一飘一动之间,可以隐约看到疾走的宫女。手里抱着的暖炉已经不是很热。她的体质属于寒性的,还没到冬天,她已经叫人在宫里升起了火炉。火红的狐狸绒做成的围脖,把她清丽的脸蛋显得更加的娇美。   “站住!”一声叱喝。轿子突然一顿,贤妃毫无准备之下,往前一冲,差点给摔出门去。   只听她的贴身丫鬟桃儿的声音:“大胆!竟敢挡住贤妃娘娘的去路。”   贤妃现在可以是后宫女人中地位最高的,她入宫时间最长,而且谨慎小心,从来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所以一步一步地坐上今天的位置。   只听对面那人又喝道:“你个奴婢才大胆,明明是我们娘娘先到的,你们不速速避开,居然还敢造次?”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还未褪去稚气。   桃儿大怒:“杨儿,你别欺人太甚。”   杨儿?贤妃黛眉轻蹙,脑海中出现一个丫鬟的相貌,原来的是惠妃的人。   “桃儿!”她唤道。帘子一掀开,刺眼的光线和料峭的冷风都灌了进来,贤妃眉目轻转,眼里看不出什么,只是轻柔地说道:“让她们先过。”桃儿嘟着小嘴,脸色变得也十分难看,可是并不敢违逆自己主子的意思:“是,娘娘。”   帘子又拉下,只听桃儿说道:“退让一边,让她们先过。”车轮咕咕噜噜地转起来,只听杨儿轻蔑地说道:“算你们识趣!要是耽误我家娘娘去给皇上请安,你们担当得起吗?”   贤妃一听顿时火气上涌,如今连一个狗奴才,都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落轿!”她一声娇叱。帘子一掀开,贤妃弯着腰走了出来,步摇轻扬,浅色的眼影含着凌厉的刀光之气,一旁的桃儿立即上前扶住她。“桃儿,去把那个贱蹄子给本宫抓过来。”贤妃脸色铁青地说道。对方的车子咕噜噜地经过她们的身边,听贤妃一吩咐,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都惊得瞪大了眼睛。桃儿得了令,简直就像战斗中的公鸡,雄赳赳地就走过去,伸手就去抓杨儿的胳臂。   杨儿仗着惠妃在场,顿时也不惧怕贤妃,她也不是吃素的货色,反手一躲,挣脱开来,直接就揪上桃儿的头发。“你个贱人,竟敢违抗我家娘娘的命令。”桃儿大喝。   “那是你家娘娘,又不是我家娘娘,凭什么要听你家娘娘的命令?”杨儿冷笑。   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大打出手,你扇我耳光,我抓你脸蛋,简直把女人的四大绝招,掐,咬,揪,抓发挥得炉火纯青。   贤妃大怒,这简直是在她的脸上抹黑啊。她朝两边的奴才宫女喝道:“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反了,简直是反了。”一群畏畏缩缩的奴才丫鬟吓得跟夹了尾巴的狗,都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围上去。   还没碰到两个丫头的衣服,就听另外一声娇喝:“大胆!敢在本宫面前造次,活得不耐烦了吗!”车帘一掀开,惠妃一脸浓妆艳抹就下车来。   两位贴身的丫头赶紧停住手,钗横鬓乱,好不服气地看着对方,等着两位主子的反应。惠妃墨黑的眼线眯起,冷哼一声,妖娆地说道:“姐姐,你要打我的狗,也不知会我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惠妃吗?“   贤妃温柔一笑,可是这个笑容直接接近零度,比风还冷飕飕:“现在熙妃禁足,本宫身在妃位,要教训一个狗仗欺人的奴婢,应当还是有这个权利。”贤妃这话说得十分委婉,既摆出了自己的地位,又摆出了自己的资历,看你惠妃拿什么跟她斗。   惠妃捻起手绢的一角,凑在鼻子下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嗅,眼睛里魅光四射:“姐姐,你我同在妃位,但你是宫里的老人,妹妹敬重你。可是这么多年,皇上说不定早就厌倦了你的蒲柳之质,不然怎么天天往臣妾宫里去呢?”   贤妃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她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惠妃:“你……你简直信口雌黄,胡言乱语。皇上与臣妾情深似海,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以为能挑拨我和皇上,做梦吧!”   惠妃媚眼如丝,轻蔑地说道:“什么长久?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不会为了一朵花而停留。如果你没有什么新意,整天死气沉沉的,毫无波澜,就换成是本宫,也要踢在一边了。想想皇上,夜夜和臣妾颠鸾倒凤,不久等本宫诞下龙子,本宫定让你在这后宫之中无立足之地。”   贤妃被人戳中了伤口,血气上涌,一下两眼一翻,就斜斜歪歪地倒了下去,吓得一堆奴才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乱成一团。   “来人,快传太医啊。”   “娘娘……娘娘,你不要吓奴婢啊。”   “快,快送娘娘回宫,快快,通知皇上。”   惠妃冷哼一声,转身就慢慢走进自己的车辇,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们走!”杨儿在车子旁边,耀武扬威地骂道:“还不快走,想挨棍子吗?”惠妃在车中端端正正地坐下,帘子刚一下来,她的脸也跟着冷下来。   虽然她嘴上说皇上和她夜夜同眠,可是这其中的猫腻,只有她一人知道。前两天,她已经胁迫太医,给她房间的香炉做了一次查探,结果是里面有催眠的迷香。难怪没过多久,自己就会晕晕沉沉地睡死过去。皇上既然不愿意碰自己,怎么天天来自己的寝宫呢?回想以前的皇上,不管他的心情如何,每次来红云殿,都会被自己伺候得服服帖帖,   无论他的意志多坚定,都抵挡不住自己的魅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开始变了呢?惠妃撕扯着自己手中的锦帕,额角的青筋凸起。她暗暗地发誓,“这件儿事情不寻常,我一定要查清楚。”   回到红云殿,惠妃悄悄地招来身边的刘公公,低低地一番嘱咐,刘公公就谨慎地退下。惠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媚眼微合,她心里暗想,“就从淑妃的死查起,就不信皇上不露出一丝破绽。”黑夜来临,万家宫灯齐齐绽放,橘红朦胧之间,好似野兽的眼睛,森森地窥视着暗处的阴谋诡计。   红云殿更是灯火通明,全宫上下的奴才们鱼贯而进。在大殿的中央,摆着一张直径三米的大圆桌子,眼红的桌布,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豪华的光泽。几番忙碌,桌上备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珍馐佳肴,细细数下来,居然有一百四十九道菜。惠妃独坐上位,神色优雅地品着一杯茶水,与周围忙碌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俗语说,上面一个屁,下面就要跑断气,看这个架势,宫里的这些奴婢太监,双腿都不是等闲之辈,跑那么快都没有一个喊累的。   “皇上驾到!”   两队宫女在前面提着灯笼引路,后面跟着一大群青衣侍卫,小渣子在旁边搀扶着,夜舒黎架子摆地足足的,踏进了红云殿。惠妃把茶杯一扔,旁边的小丫鬟赶紧接住,然后本来忙碌的丫鬟奴才跪了一屋子:“皇上万岁!”   “都起来吧!”夜舒黎径直走进去,坐上主位,闭着眼睛轻嗅了一下桌上的饭菜。   “惠妃的小厨房真是名不虚传,连朕要吃点新鲜的菜式,都要亲自来红云殿才能一饱口福啊。”惠妃朝杨儿使眼色,杨儿机警地会意,带着所有的人全部退出殿外,所有的门也齐齐关上。   惠妃在一旁挨着坐下,想着现在皇上对自己的恩宠,就低低地哭泣起来:“皇上,前几日臣妾身子疲乏,招来太医诊视,结果发现臣妾的屋子里,居然有迷香的成分。臣妾自问没有什么过错,为什么皇上要出此手段,不与臣妾同房?”   夜舒黎没想到她会直接来质问,稍微顿了一下,凤目危险地眯起,也懒得给她解释,更没有软语细哄她。   “惠妃,知不知道皇宫之内,什么叫遵守本份?太聪明的女人,一般都是红颜易老,命也不长。朕看你也不需要赐的荣耀,贪心更多不属于你的东西,朕也没有兴致呆在红云殿了。”   说白,夜舒黎宽大的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红云殿,留下惠妃趴在地上,凄厉的哭闹。    ON31:听说今天你晕倒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相比于红云殿的热闹繁华,灯火通明,玉坤宫就显得十分的清冷肃杀了。贤妃的寝殿,桃儿端着一个漆红的方盒进来,轻轻地放在房中的桌子上。层层帷幔之后,隐约可以看到一抹纤瘦的影子。   想起自家娘娘身为后宫资历最久的主子,居然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桃儿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掀开帷幔,熟练地把一旁的毛巾袍在脸盆里,然后用力拧干。   “娘娘,你终于醒了。”她甜甜地笑道。贤妃一身粉色的睡袍,俏脸有着憔悴的青白。她青丝垂散,双目空洞地望着床顶。云渔儿说得没错,无论自己在这个皇宫的资历多深,身份多显赫,没有子嗣,最后的也是无法在皇宫里立足。   桃儿用热水泡过的毛巾,轻轻地给她擦着脸,笑着说道:“娘娘,天都黑了。你吃点东西,精神好的话,奴婢陪你下下棋,解解闷儿。”贤妃木然地望向她,问道:“外面已经天黑了吗?皇上今晚去了哪个宫里?”   桃儿的笑脸一僵,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她,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贤妃一下就明白了,立马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低声吩咐道:“行了,本宫累了。”桃儿识趣儿地往后一退,刚放下帷幔,一旁的小丫鬟就迎上来,悄悄地在她耳边低语道:“桃儿姐姐,娘娘的药,都已经热了好几次了,现在是不是让她喝一点儿?”   桃儿叹口气,小声地斥责道:“没有开眼的丫头,娘娘饭都没吃,这个药能吃吗?太医说了空腹吃药伤脾胃。你去厨房,看炉灶上炖的燕窝雪梨粥,好了没有?”   小丫鬟挨了训,也不生气,默默地答应一声,就悄悄地去了。大殿里只点了几个灯笼,灯火摇晃间,更加增加了几分凄凉和落寞。桃儿耷拉着脑袋,转身又要折回贤妃的寝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蓝衣小太监急冲冲地跑进来,大声说道:“桃儿姐,有好消息。”桃儿美目一瞪,怒骂道:“你这个小鬼头,冒冒失失地做什么?那么大声,小心惊着娘娘。”   她朝屋里探了一下头,才继续嘀咕道:“刚刚还来报告,皇上已经去了红云殿,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小太监还是个娃娃脸,闻言只是傻乎乎地一笑:“这回真是好消息,皇上已经离开红云殿,现在正往咱们的玉坤宫这边来。”   “你说什么!”桃儿一把揪住太监的脖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问道。小太监紫涨着脸,挥舞着双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松……松手,桃儿……姐,要断气了。”   桃儿猛地醒悟过来,呀地一声,欢喜地推开小太监,就往屋内跑去。“娘娘,娘娘!快,快,皇上来看你了。”她脆生生地唤道。她像是一直高兴坏了的喜鹊,叽叽喳喳地一阵风跑进来,脸上还红扑扑的。贤妃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生怕自己听错了,探出身子来问道:“你说什么!”   桃儿一边搀扶她一边说道:“娘娘你没听错,是皇上已经往我们玉坤宫的方向过来了。”贤妃喜极而泣,用帕子抹着眼泪说道:“快给本宫更衣,本宫这个样子会惊吓到圣驾的。”桃儿别看人小,手脚倒是挺麻利,三下五除二,就给贤妃挽上一个牡丹髻,再插上绢制的宫花,双燕金步摇。宛转蛾眉,朱唇桃腮,风姿艳丽,清丽无双,一身粉色的华丽宫装。   贤妃站在铜镜面前,完全蜕却了刚才的死气样子,变得容光焕发的。她轻皱着双眉问道:“桃儿,这个衣服会不会太嫩了?”   桃儿立马说道:“怎么会?娘娘你才双十年华,正直青春,这样有活力的颜色,才真正适合你。”贤妃想到云渔儿说自己古板死气,皇上一看就厌烦,她也就释然了,接受了这样的装扮。   不一会儿,窗外就出现了两排明亮的灯笼,明艳艳的灯光顿时把整个院子都照得亮堂堂的。   “皇上万福金安!”贤妃领着宫里的丫鬟众人,跪等在大殿中央。夜舒黎停下,笑容比三月的阳光还和煦:“爱妃不必这么多礼的,起来吧。”   贤妃在桃儿的搀扶下站起来,低眉顺目地说道:“是,皇上。”夜舒黎看这个嫂子温柔贤淑,比起惠妃的嚣张跋扈,咄咄逼人,更加亲近了几分。可是想到前几天她设计先害尤芊袭,他的心里又不是滋味儿。   夜舒黎径直往大殿的主位上坐下,贤妃微笑着上前:“皇上,臣妾不知你要来玉坤宫,所以未作准备,现在请允许臣妾吩咐厨房,做些可口的家常小菜。”   夜舒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把修长的双腿斜搭在桌沿儿,伸了伸懒腰说道:“朕不饿,就是听说今天你晕倒了,当时被那帮老家伙纠缠在御书房,脱不开身,所以这个时候才来探望。”贤妃步履轻盈地走过来,伸出双手想给他按摩一下双肩,谁知道,夜舒黎就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一下躲得好远。   贤妃的面色一僵,眼睛里流出受伤的神色,他已经这样讨厌自己了吗?夜舒黎站在大殿中央,一时之间,也被自己条件反射的动作给搞懵了。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解释道:“朕最近在练一门西域传过来的功夫,那位大师说这一段日子都要避开女色,贤妃,你就不要引诱朕犯罪了。”   贤妃一听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管皇上是不是在练什么功,至少还能顾及自己的感受,耐心地解释。她再细细一捉摸,一阵狂喜涌上心头,皇上这样儿,是不是委婉地给我解释,并没有碰云渔儿。   “皇上最近饮食睡觉可好?练这门功夫会不会伤及身体,皇上日理万机,这些舞刀弄枪的事情,如果太累还是不要亲自去做了。宫里面的侍卫那么多。”她开心地问道。   夜舒黎急于躲开贤妃又靠近过来的身体,眼看着桃儿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飞一般地一下跑过去,接过来就仰头喝下,大赞道:“贤妃你不说还好,朕都有些饿了。这个汤真甜,就是味道有些怪怪的。”   桃儿吓地一哆嗦,直接跪下去:“皇上,那个是娘娘的汤药,御医说娘娘身子太虚,所以才晕倒,所以这个是女人补身子的药。”   贤妃满脸忧色地追赶过来,抢过碗扔开,“皇上,你没事儿吧!”   夜舒黎头皮发麻,忽而展颜一笑:“没事儿,既然是补药,女人喝了没事儿,朕是真命天子,就更不会输给女人。”   贤妃朝一旁的奴才怒喝道:“还不快去请太医,还愣在那里干嘛?”桃儿吓得连忙点头,带着一帮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夜舒黎见戏也演得差不多,忽然一拍脑门,抱歉地说道:“贤妃,朕的奏章看没有阅完,这就回去继续。看到你没事儿,朕总算放心了。”   贤妃还想着怎么把夜舒黎留下来怀上龙子呢,结果听他这样说话,心都凉了半截。不过来日方长,她不能惹皇上厌烦。于是她很体贴地说道:“谢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没有大碍。”   夜舒黎离开了玉坤宫,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后面的尾巴,连小渣子都被打发开了。他这才脚下御风,飞檐走壁,来到了未央宫。   未央宫一片漆黑,只有他熟悉的那处闺房,烛火摇曳,偶尔还能见到窗纸上映出的窈窕身影。夜舒黎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身处这个皇宫,即使他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可是太多的事情,他也感到一阵疲惫。   还是来到这里,全身心才像遇到了清新的春风,紧绷的肌肉夜开始放松,通体舒畅起来。夜舒黎定定地站在深秋的冷风中,伸出修长的手指,沿着那漆黑的身影,凌空的描摹着她的头发,眼睫毛,鼻子嘴巴,修长的鹅颈,然后手指下滑,停在了胸前鼓起的优美弧线上。一股炽热的气息,从自己的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带着胸腹间,也腾腾地升起了热流,直窜腿间的要害之处。   一片带着露水的枯叶,噼啪一声从虬接的树枝间落了下来,直接滑过他滚热的脸庞,那寒凉的感觉,让夜舒黎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夜舒黎邪魅不羁的艳红嘴角,荡漾出一抹浅浅的苦笑。真是作茧自缚啊,难道自己的她的思念,已经到了这样饥渴难捱的地步?   听到暗探的细细禀报,看到关于她的每一件记录的事情,心里犹自不安心,那无声无息的思念,就像无法遏制的水草,疯狂的滋生,交叉繁复,把自己的一颗心,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气沉丹田,一鼓作气,飞上了漆黑的屋顶,找到一块儿舒服的地方,毫无声息地躺了下去。   尤芊袭在自己宫中折腾了一天,洗完澡后并没有感到困乏。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落入到夜舒黎的眼里,心里,还以为那家伙忙着家国大事,早已经忘记了深宫大院中,还有一个弃之不用的棋子。    ON32:居然敢打他的屁股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倩倩已经趴在桌子上,梳着双丫髻的头,一下一下地打着盹儿,看来白天已经累坏了。尤芊袭也不想叫醒她,自己去加了块儿香,放入镂空的炉子。她缓缓坐下,身心放松,然后玉手轻挑,空灵脆响的弦乐响起。   一阵如流水般的前奏之后,她樱口轻启,缓缓唱起了张靓颖的《无字碑》。   一生飘泊摆渡 临岸却孤独   问天地向谁 倾诉   千载 历史我回顾   恩怨情仇 怎堪数   帝王家 终究是不归路   玄武 兵变沧桑 马蹄声声乱   这祸起萧墙 不忍看   深闺漫长 谁轻叹   恩怨情仇 我独伤   我到底 守的是谁的江山   无言 立下无字碑 眼带着泪   当初 那个轻唤媚娘的谁   是我 永世的霜雪   不舍的一切   盛世大唐我退位 心无悔   无言 立无字碑 眼带泪   功过 随人是非 我无愧   史册 任由它写不求了解   如真能 再世轮回   愿来生 落户山水   寻常布衣家有你陪   平凡的心碎 爱过谁   歌声轻柔,像干净至纯的泉水,无声地流淌在岩石河床之上。夜舒黎凤目微合,悠然地转着足踝,细细地品味着曲调歌声带来的听觉享受。这个比那些聒噪的优伶曲工,好听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的心跟着她一起或喜或悲,或感叹,或清愁,或激昂,或平静……当她唱到“寻常布衣家有你陪“的时候,夜舒黎的心想是泡在了柠檬蜂蜜茶中一般,酸酸的,甜甜的,暖暖的。原来,她思念着他,他也思念着她。   他再也不想抑制自己对她的思念,翻身一跃,就从窗口跳了进去。尤芊袭泪眼婆娑,脸庞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鼻子像草莓一般红通通的,霎时可爱。看到有人闯进来,她也是吓了一跳,刚要大喊,看清来人,黑色的衣袍,上面绣着红色的芙蓉花,花边用金线勾勒出轮廓。尤芊袭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怎么会是你?”   夜舒黎没有搭腔,只是一下冲过去,紧紧地把她揉入自己的怀里。长夜漫漫,星辰璀璨,多少个日夜,都只能在梦中看到这个女子。他现在终于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香气。   “是,我来了,我觉得我来的太迟,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他沙哑地说道。尤芊袭用拳头,轻轻地拍打在他的屁股上,调笑着说道:“这个是惩罚,下次再犯,加倍!”夜舒黎身体一僵,这个小妮子,居然敢打他的屁股!   尤芊袭瞧见夜舒黎僵硬的脸色,自己的俏脸也是一红,手掌上火辣辣地燃烧。哎呀!怎么说他也是大夜帝国的皇帝,虽然是冒牌的,可是威仪仍然在啊。   听说本国有一个大臣家的小妾,在调戏的时候不小心摸了一下老爷的头,结果被那个大臣厌恶她失仪,直接逐出府外。那个小妾最后羞愤,跳河而死。尤芊袭虽然知道他为人不拘泥这些礼俗,可是要是他真要发火,惩罚自己,哪还能逃得掉?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没……事儿吧?刚才……我是一时……高兴。”她一边小心地措辞,一边偷偷地注意着夜舒黎的反应,如果有怪异的地方,立马逃遁。可是夜舒黎什么事儿也没有,那勾魂儿的凤目里,却腾腾地冒出来许多莫名的火苗。   尤芊袭暗道大事不妙,直接就跳出老远。为了破除这样的尴尬,她叉着腰,虚张声势地喊道:“哼!只准你打我,我们是礼尚往来,打你是你不对!谁叫你忽然在后面偷袭我?”   一旁酣睡的倩倩刚刚醒了,就看到这样很暧昧的一幕,她赶紧装死般地又睡过去。妈呀!看到皇帝的龙屁股被人打了,万一皇上羞恼之极,找个暗卫之类的来灭口,那还是不是一句话儿的事儿啊!   夜舒黎忽然哈哈地笑了,直接把自己的腰带一扯,露出里面蜜色的胸膛。他坏坏地笑着,有些轻佻地说道:“光摸朕的屁股有什么厉害的?来,朕全身都给你摸。”尤芊袭看着他媚眼一挑,嘴角上勾起邪邪的弧度,顿时吓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她指着夜舒黎,“喂!你别乱来啊,你是皇上,怎么可以耍流氓?还有,猪肉还没涨价,你露那么多肉出来做什么?”   夜舒黎饶有兴趣地昂起下巴,瞧不上眼地说道:“朕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也是外强中干的稻草人。还敢涨了胆子,打朕的屁股。朕大方一点,真正给你摸,你又吓得哆嗦,连说话都要咬到自己的舌头了。哈哈哈哈……”   尤芊袭觉得玩硬件,她应该没有那个功夫能打过夜舒黎,这个青春期的男人最容易冲动,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暂且还是让着他,让她嘴巴上舒服了,才不会为难自己。   她红着番茄一样的脸,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伸出纤纤玉指,把他的衣袍小心的合拢,讨好地说道:“嘿嘿……谁说我胆子大?那绝对是传说,传说你懂吗?乖,天气太冷,咱们不要着凉了,还是把衣服穿好吧。你这么和蔼可亲,生病了倒不会怪罪到我头上,要是你身边的人知道,你在我宫里有个闪失,我就得准备好游泳圈了?”   “游泳圈是什么东西?”夜舒黎的注意果然被转开了,任她胡乱地把衣袍合拢,系上带子。   “额……游泳圈是一种轮子一样的东西,就是丢在水里,人在里面不会沉到水底。”尤芊袭给这个古代的懵懂皇帝,普及着学前班的知识。“轮子?”夜舒黎想想这个时代用实木做的车轮子,仍在水里是不会下沉,可是要是负载上一个人,还没有实验过。   他忽然生出一股豪迈的神气,朗朗说道:“你们那里的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掉进水里,居然投机取巧借助什么轮子,不像我们大夜帝国的水兵,直接就可以泅渡过任何水域。”   尤芊袭不想去打击这个古人的无知,拉着他走向软榻,点点头迎合道:“是,我们没你们厉害。你先躺一会儿解解乏,我去弄些点心茶水,我们秉烛夜谈。”夜舒黎一把拉过她,一起滚倒在床榻上,头埋进她的脖颈,像一个小孩子撒娇道:“你就是朕的点心,别去忙活了,就让朕抱一会儿,我们说说话。”   尤芊袭望了一下倩倩的方向,又羞又囧,可是又不敢太放肆,万一惹火了他,变成月下人狼,就真把自己当点心吃了。她僵着身子,压住狂跳的小心脏,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说道:“好!反正我也有些凉,我们就这样说说话。”夜舒黎喃喃地说道:“你真香……”然后那双魔爪,慢慢地往她身上游走起来。   尤芊袭无语问苍天,翻着白眼说道:“皇上,臣妾没有用胭脂水粉的,哪里有什么香气?是你在其他娘娘那里被香,薰晕了脑袋,身上也沾染了别人的香粉,所以才觉得臣妾这里也是香的。”   夜舒黎吹着她脖子上的一缕头发,一口就咬上了她粉嫩的耳垂,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尤芊袭一下就血气上涌,身体僵直地挺尸在床上,思维就像灵魂出窍一样,有些飘飘然起来。   夜舒黎强力箍住了她,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轻柔地问道:“还调皮吗?朕看你这张小嘴,就是比那塞北的风沙还厉害,能直接把活活的人气死。朕一直为了谁守身如玉,都快憋出病了,某人还不领情,尽说些风凉话。”   尤芊袭羞囧地都想找个地方直接把头埋进去。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女青年,这种事情应该很开放。随便乘坐一部电梯,都能看到小姐公开找客人的电话号码。可是这些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对面还有一个看戏的倩倩,她实在是想一脚把这个作怪的妖孽踹下去。   “你为谁守身如玉呢?我才不稀罕。”然后她漆黑的瞳仁转了一下,有些凉凉地说道:“反正宫外面的大臣不喜欢我,整天说我狐妖转世,祸乱你的后宫。宫里面的女人们也都莫名其妙吃些飞醋,厌恶我抢了他们的夫君,今天一个小诡计,明天一个大陷阱,搞得我简直防不胜防,苦不堪言。”   夜舒黎把玩着她的一丝秀发,静静地倾听她的诉说,语调中无奈又悲伤。   “都怪我,不应该把你也卷入这样的是非中来。这样吧,你是否愿意出宫,等我把哥哥找回来,再去寻你,到时候我们天南地北,随风飘荡去。”   尤芊袭一个鲤鱼翻身,直接面朝着他,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星光。   她一把按住夜舒黎的肩膀,也不在乎这个动作是否雅致,问道:“真的?你愿意送我出宫?太好了,我早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听听民间卖东西的吆喝,尝尝胡同口儿地道的糖葫芦,还有看看那些杂耍艺人。我现在的小金库,应该可以买一栋大房子,然后再做点小生意……”   还没等她说完,夜舒黎就帮她补充:“还可以整天去茶馆酒楼,找几个俊俏的男戏子,整天游戏人生。”“额……”尤芊袭摩挲着自己的额头,声若蚊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ON33:年老色衰的老妖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舒黎双腿一夹,猛地用力。尤芊袭就感觉腿上一阵酸疼,她呲牙咧嘴地哼哼。“凭朕对你的了解,绝对没有女人三从四德的观念,说话做事都喜欢随心所欲,毫无章法,整天疯疯癫癫,贪财好色,这种事情不用猜也会发生。”夜领导总结了一份详尽的报告。   尤芊袭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不服气地嘟囔道:“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食色,性也。每个人看到异性,都会发出欣赏的目光好不?我才不信,你看到美女,不多留心几眼。”   夜舒黎大义凌然道:“当然,所有天下的花朵朕都看过了,忽然发现了一棵丑不可言的薄荷草,简直就当成了宝贝,你说朕冤不冤?”   “你说谁是草?”尤芊袭明知故问道。   “谁送朕薄荷草,谁就是那颗草,哈哈……”夜舒黎心情大开。   尤芊袭大怒,五指成爪,就去挠夜舒黎的痒痒。夜舒黎也不躲开,直接用宽大的手掌,把她作怪的小手按住,手指交叉,就紧紧握住。尤芊袭手脚都被禁锢,就要出嘴咬他。   夜舒黎轻蔑地一笑,“要是你敢,我就用我的嘴对付你的嘴,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期待?”尤芊袭完败,灰溜溜地把脑袋跌回夜舒黎的怀里,砸得他的胸口生疼生疼的,连带着他的下巴也磕了一下。   夜舒黎也不计较,只是继续说道:“你不会有那些拈花惹草的机会,朕会叫上邪跟着你。如果你有什么让朕不满意的行为,朕直接摘了他的脑袋。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尤芊袭知道他是派上邪保护自己,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她软软糯糯地说道:“我早就想自己出门寻找你的哥哥,你这样安排,很好。不然我在这个宫里,不能保证你哥哥回来的时候,我还能不能有骨头存在了。”   夜舒黎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心,低低地说道:“别放出去,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记得给我写信,还有处处小心,别以为到了宫外,就平安大吉了。”   尤芊袭抓住他的手,认真地在上面画了一个心的形状:“这个是我们那里表示爱的标记,你千万不要弄丢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也不要看到女人婀娜的腰肢,就走不动道了。”刚说完,她又发神经般大吼道:“记住!看都不许看!”   夜舒黎被她母狮一般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只好把她拉回床榻,用自己的唇堵上那张可爱的小嘴。等到她的嘴唇都是一片妖艳的红肿之色,他才慢慢松开了她。   “我现在就走不动道了,因为多了一条腿。”夜舒黎坏坏地说道。尤芊袭翻看着他的衣服,调戏道:“哪里……在哪里,我看看。”夜舒黎一个翻身,就把她背对着自己,紧紧地抱在怀里。尤芊袭立马感觉到双腿的根上,有一根嚣张的异物,在死死地抵在那里。她瞬间就不敢再多做造次,乖乖地离开了些,羞涩的脸蛋上,一片红光霞色。“哈哈,现在感觉到了吗?”夜舒黎悄悄地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问道。尤芊袭选者口不能言,肢不能动,以免多说多错,多做多火。   不一会儿,只感觉脖子后面有细微的动静,夜舒黎说道:“这条‘月亮美人’的信物,你一定要保存好。现在我帮你把它解开了死扣。如果想念我的时候,就拿下来看看吧。这个上面有皇家的御用纹饰,关键的时候,可以保你一命。”   尤芊袭眼中开始有些湿润,想着要和他离开一段时间,还没有走,心里就开始了挂念。她转过身去,把自己的小脑袋,慢慢地埋进了夜舒黎的怀里,闷闷地说道:“我一定会快点回来。”夜舒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更加用力地抱着她,在她的额头轻轻地一吻,“傻瓜!”   深夜,大街上一片漆黑,只有大户人家的屋檐下,还挂着一盏死气成成的白纸灯笼。一个粗布衣裳的更夫,大约四十年纪,已经花白着胡须。   他敲着铜锣,经典的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慢慢移动的影子,随着他的走动,被拉得有些长。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像鬼魅一般,转瞬即逝,直接翻入一座大院。   更夫脊背一僵,头皮发麻,踉踉跄跄地往前面奔去,嘴里默默地念着:“阿弥陀佛,如来观世音,太上老君土地爷,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阿弥陀佛……”   那个黑影在院里七跳八窜,直接到了一个窗台下。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木窗一开,露出张太史满脸皱纹的脸。   “说!”他沉声说道。   “属下查到皇上当日去香福寺的路途上,被一群神秘人刺杀,后来情况如何,属下还没查到。”张太史单手一挥,黑影立即噤声。他暗自思忖,如果皇上遇袭,这个皇上又性情大变,会不会两人被调了包?可是先帝只有这一个子嗣。   “查一下当年皇宫之中,先皇遗留下了多少个皇子,连带夭折和未出生的,本官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黑影单膝跪地,沉声答道:“是!大人。”   秋日的寒霜席卷了夏日的盛荣,所有的光秃秃的树枝,都挂上了稀薄的白色冰凌,被风一吹,颇有那么些晶莹透亮的钻石光辉。   红云殿外,伴随着主子的落败,仿佛飘起了红色的羽毛大飞雪。枫叶掉在地上,沙沙作响。宫女就是丫鬟的命,天刚刚蒙蒙亮,就得起床干活儿,准备侍奉主子。杨儿推开自己的门,还在迷迷糊糊地揉着酸疼的眼睛,没有睡醒的样子十分憨态可掬。昨晚她睡得太晚了,因为惠妃在皇上大怒而去,就又开始撒泼摔东西。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一个小小丫鬟,只能在一旁温言细语地劝说。然后把惠妃哄好,等主子乖乖睡觉后,还得出来和一众丫鬟收拾屋子。等到她忙完一切刚刚躺下,惠妃又发梦魇,吓得她赶紧去叫人熬定神汤,自己则又是折腾。   当奴婢不易,当主子更难啊,身边所有人的荣辱兴衰都和你绑在一起,所以即使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心里面要算计的事可是很费大脑的。   杨儿望着惠妃的寝殿,叹了一口气:“惠妃娘娘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落下头风的毛病。”就在这个时候,从黑麻麻的暗处窄门里,跑过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到她跟前,可爱的娃娃脸一笑,就赶紧附上头,悄悄地在杨儿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杨儿听了面皮一紧,已经有愠怒之色,过了一会儿,脸上才展现出阴险的笑意。小太监报告完毕,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天慢慢变白,不远的云层都像是火烧一样,先是一线通红,红色像有生命,渐渐朝周围晕染开去。太阳终于露出了一点儿尖儿,费劲儿地往上爬,往上挤,终于要破开云层之势,完完整整一个血染的大圆盘,就要悬挂在天边。   惠妃小声地嘤咛了下,一旁的杨儿赶紧拉开床上的帷幔,微笑着说道:“娘娘你醒了?昨晚喝下安神汤以后,娘娘你就一觉睡到大天亮,再也没有说梦话了。”   惠妃眉目一厉,眼角微微有刺眼的怒气:“就你话多!本宫又没做亏心事儿,哪里会睡不安稳,传扬出去,还不让其他那些贱蹄子看本宫的笑话。”   杨儿自知失言,低着头扶着惠妃坐好,再也不敢提一个字。   惠妃揉了揉隐隐疼的太阳穴,妩媚的大眼睛里都是寒冷的光。她沉声问道:“昨晚皇上去了哪里?”   杨儿像一具木偶,老老实实把早上小太监告诉他的话,又原原本本地重复一遍:“皇上昨夜去了玉坤宫,在贤妃处呆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又返回自己的乾隆殿了。”   惠妃冷冷一哼,“走了一个勾人魂魄的狐媚子,又来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妖婆!本宫还以为她们有多厉害,贤妃已经太老了,没用了,本宫就算好心把皇上往她那里一推,她也没本事把人给留下来。”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空气里飘着一层浓浓的酸儿。   杨儿心里暗忖,“娘娘你把皇上气走了,现在居然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是让给别人机会,唉,真是太无耻了。”可是这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她可还想要自己的小命,绝对不敢胡言乱语。   只是顺着惠妃的话道:“娘娘,别说贤妃娘娘根本就是黔驴技穷,就是那位曾经得宠一时的熙妃,也已经思念皇上成疾,好像时日已经不久啦。”   惠妃尖声地哈哈大笑,接着笑容一收,怪异地哼哼:“贱人,敢和我斗,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她现在就算是哭喊着要给本宫**趾头,本宫也不会赏她一丝眼光。”   接着他的面色狰狞起来,像一个疯魔的恶鬼,眼睛危险地眯起:“现在就留着贤妃是最大的敌患,本宫昨晚也真是的,居然控制不住把皇上给气走了,不然哪里会给他看别的女人机会。哼!走着瞧,皇上的心,始终在本宫这里。”杨儿不知道是不是深秋的早上太凉,总觉得穿这么厚还不够,殿中阴气深深,凉气嗖嗖的。    ON34:熙妃娘娘病体严重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杨儿!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亲眼看看熙妃,安安心!”惠妃忽然叫道。   “是,娘娘。”杨儿乖巧地答道。   惠妃云渔儿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一阵甜一阵苦。自己的一时任性,把皇上送到了贤妃那里,即使嘴上说的再光鲜亮丽,心里还是苦不堪言。所幸的是,宫里还是有让她感到畅快的事情,那就是前几日因为她,过着冷宫般日子的尤芊袭。   未央宫里那位盛极一时的主儿,现在变得落败,居然因为思念皇上,而传出病倒的消息。这种关注率极高的消息,就像瘟疫一般传播极快,没一会儿,连出门采获新鲜蔬菜的太监都知道了。普通下人们对这个事情倒是没什么感觉,这类事情在皇宫太稀松平常了。   这里不缺女人,尤其是薄颜红命的女子,随便拉一个死鬼出来,那都是三天三夜讲不完的故事。只是身在漩涡之中的各宫美人娘娘,简直笑翻了天,大家见了面都幸灾乐祸地讨论起来。   “听说了吗?未央宫那位已经快不行了,嘻嘻,果然花无百日红啊!”这是等级低下的美人。   “还用你说,本宫早就知道,皇上迟早会幡然醒悟。”这个是品级高一点的娘娘。   “姐姐,未央宫的那位主子是得了瘟疫吗?幸好我没有被派到未央宫去,不然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呢。”这是小奴婢们。   “……”   此时,生在舆论漩涡中的主角,那位即将翘辫子的熙妃娘娘,正在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软榻上,抱着一大块儿由西域快马加鞭进贡来的西瓜,吃相惨不忍睹地啃着,大半边脸都染上了红粉的瓜瓤汁儿。倩倩在一旁小声地劝着:“娘娘,你慢着点儿,那里还有许多,都是皇上悄悄送过来的。”   尤芊袭痛快地打了个饱嗝,眉梢一挑,揶揄地说道:“本宫都是快死得人了,还不给口饱饭吃?”倩倩捂着脸,简直不忍直视,她小心地把敞开着的门关上:“呸呸,娘娘洪福齐天,长命千岁,不要乱说话啦。”   尤芊袭操起一块儿瓜皮就扔她:“千岁,那是老妖精,到时候满脸树皮一样的皱纹。说话都要喘半天气,活那么长有什么意思。姑娘我要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潇洒在人间走一回就行了。”   倩倩嘴巴一撇,就要哭了:“娘娘,你带奴婢一起出宫吧,有奴婢在身边照顾,总是好些的。”   尤芊袭递过去一块儿西瓜,语重心长地说:“傻丫头,你要跟我走了,谁帮我应付宫里这么多眼睛,到时候还不穿帮了啊。乖,等我事情办完了,风头也过去了,我求皇上放你出宫,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倩倩一下抱着她的腿,嘤嘤地哭泣起来:“奴婢不嫁人,就伺候娘娘一辈子。”   尤芊袭给她擦着眼泪,笑着说道:“傻丫头,跟着我有什么好的?说不定哪天我吃不上饭,就把你头上系一根草卖了。好女孩应该找个好男人疼,别说那些傻气话了啊。”   倩倩破涕为笑:“娘娘你逗奴婢呢,你不是那样的人。既然奴婢在宫里能帮上娘娘忙,奴婢答应你,一定把你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尤芊袭轻轻地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这才是好丫头。”昨晚出宫的事情,已经被装睡的倩倩隐隐地听了去,尤芊袭现在把她当成了心腹,也不想再瞒着她,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   夜舒黎在床上抱着她,耳鬓厮磨到四更天,才磨磨蹭蹭地赶去早朝。尤芊袭想到几日后的出宫,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一方面舍不得现在唯一放不下的爱人,一方面又不得不出宫,帮他尽快找到真正的皇帝。   “惠妃娘娘驾到!”突兀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尤芊袭和倩倩对视一眼,赶紧很有默契地收拾的收拾,脱衣服的脱衣服。   不一会儿,就听惠妃在外面问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倩倩刚刚就真哭过,现在装起来就更像。“惠妃娘娘金安!”她抽噎着跪拜。惠妃厌恶地用手绢擦了一下鼻尖,嫌弃地问道:“贱婢,刚刚本宫的话可有听到?”   倩倩低低地说道:“回惠妃娘娘的话,熙妃娘娘病体严重,太医嘱咐不能见风,所以门都是合上的。”惠妃讥诮一笑,一脚过去把她踢到在一边:“滚!好狗不挡道!”骂完她趾高气扬地就走了进去。倩倩被结结实实地踢了一下,痛苦地翻跪到一旁。眼看着惠妃要直接冲进去,只好苦苦哀求道:“娘娘,请娘娘留步……”   惠妃哪里肯听她的,直接带着一帮奴才婢女,风风火火地就闯了进去。屋里一阵浓郁的药味儿,隐隐还有潮潮的霉气味道,惠妃眉头一皱,要不是为了亲眼来证实,她还真不会屈尊来这里寻晦气。   寝房内也是窗户紧闭,只有微弱的光从缝隙处照进来,暗处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惠妃威风地开口:“来人,点灯!”倩倩一下冲进来,跪在地上惶恐地说道:“惠妃娘娘息怒,我家娘娘不能吸入烟火之气,不然会病情加重,请惠妃娘娘高抬贵手。”   惠妃厌恶倩倩像狗屁膏药一般,死活粘着她,怒喝道:“滚!再多做纠缠,本宫就把你杖毙!”一阵闷哼声从床上传来,尤芊袭突然咳嗽起来,而且是撕心裂肺那样的剧咳。倩倩连忙爬起来,冲到床边,扶起气若游丝的尤芊袭,“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尤芊袭一边咳嗽,一边指着不远处的痰盂,倩倩会意,赶紧去角落里端起一个青花瓷器。   惠妃突然喝道:“还不快给本宫点灯,本宫就不信,见了光就会死人。”杨儿抽出一个火折子,揭开一个灯罩,朦胧的火光立即把屋子里的一切都照亮。   就在这个时候,尤芊袭突然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除了倩倩,都捂着口鼻往后面躲闪。惠妃更是恶心地转过头去,她身边的那个娃娃脸小太监偷偷瞄了一眼,隐约看到红色的赃物从袭妃的口中吐道痰盂里。他忽然大惊小怪地哆嗦起来,喊道:“不好,熙妃娘娘吐血了。”   惠妃一听,心中也是吓得一跳,这个病别真的是可以传染的瘟疫啊。尤芊袭死了,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自己可别寻到了这个晦气,跟着她一起陪葬。   她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混账,快不快扶着本宫赶紧离开。”倩倩却一再纠缠了上来,死死地拽着她的裙角,哭丧着道:“娘娘啊……你千万不要走啊……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娘……求求你,奴婢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啊!”   惠妃一边挣脱着自己的裙子,一边惊怒地吼着旁人:“一群废物!还不快给本宫把这个贱婢拉开,说不定她也染了疯病,快带本宫速速离去。”   杨儿护住心切,眼见怎么也扯不开倩倩的手,直接拔下头上的簪子,齐齐地把她拉着的那块儿裙角,刺啦一声给划破。惠妃也顾不上追究婢子们的大胆犯上,连忙急匆匆地逃了出去。一直跑出了未央宫的大门外,还能听到倩倩苦苦的哭泣声,和尤芊袭快断气的咳嗽声。   过了一会儿,倩倩干嚎着嗓子,伸长脖子看了一下院门外,长长地松了口气:“娘娘啊,告诉你天气凉,不要吃那么多西瓜,现在可好,都吐出来了吧。”   尤芊袭用手捏着嗓子,苦着脸说道:“快,给我倒杯水,刚刚卖力气,可真的是很痛苦啊。这会儿,喉咙这一块儿,都快冒烟儿了。”   倩倩偷着笑,连忙跑去了茶桌边上,“这下她们应该相信了吧,不然奴婢和娘娘,可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大的功夫。”   黑夜与白天的交替,就像墨水与宣纸的侵染,逐渐扩展,非白即黑,毫无一点灰色的地带。红云殿中,橘红色的灯笼挂面了所有的宫殿,照的里外都红通通,亮堂堂的。惠妃云渔儿自从未央宫回来后,生怕染上了浊污的病气。一到殿里,就把所有的人都赶出殿外。然后独自把里外的衣服都给脱掉,唤杨儿来,全部拿出去烧掉。   火房里的宫女今天的手都快累断了,因为红云殿的主子奴婢,都集体大洗澡,大桶大桶的热水,换了一波又一波。烛火摇曳,映照着人的身影,也黢黑地拉伸拉长。惠妃身穿一层薄软的丝绸睡意,玫红的妖艳,存托出她娇媚的脸蛋,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大概是在水中泡得过久,此刻,她已经感觉到疲软无力,像被人抽调了脊椎,横躺在卧榻上。只是那个饱满光洁的额头上,奇异地贴着一块儿湿毛巾。   杨儿乌黑的长头发还滴着水,显然也是刚刚沐浴过,从别人身旁走过的时候,还飘着一阵皂角的清香。她的一双小脚,像滚跑的轮子,骨碌碌地从屋外进来,低着头,神色忐忑地站在一边。   惠妃连忙起身,湿毛巾吧嗒一下,直接滑下来,掉在了地上。她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告诉皇上,本宫病了。”   杨儿的脸好像被秋霜打嫣儿了的茄子,垂头丧气地说道:“奴婢亲自给小渣子塞的银子,叫他务必要把这个消息传给皇上。可是,可是刚刚小福子回来报告,说……”她偷偷瞄了一下惠妃的脸色,有些支支吾吾。    ON35:朕后悔都来不及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惠妃失望地闭上眼,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可是她还是不死心,仍然追问道:“说什么?”   杨儿的声音又低下几个分贝,小心地说道:“皇上晚上去了玉坤宫。”说完她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等待着一场狂风暴雨般的发泄。   然而惠妃这次出奇地没有发火,只是单手一扬,叹了一口气,说道:“出去吧!本宫要好好养精蓄锐。已经打垮一个熙妃,本宫就不信,还能输给那个年老色衰的贤妃。”皇宫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会缩影,所谓这家忧愁那家欢喜,每天都上演着各种不同的戏码。昨日的此刻,还清冷得发寒的玉坤宫里,今日却如过年过节一般,喜气火红热闹。由于已经很久没有沾上皇上的龙气了,贤妃得知了皇上驾临的消息,马上下令,把全宫上下布置得和过年有得一拼。大红的灯笼一串串挂在屋檐下,就连台阶上的青苔,都在翻着光泽的灯光中,闪着红彤彤的润泽之色。   贤妃黛眉微扬,眼睛和嘴巴都弯成了月牙,温柔地说道:“皇上,这是你喜欢吃的梅花鹿筋,臣妾下午亲自熬汤,用炭火煲了好几个小时,请皇上尝一尝。看臣妾是否厨艺有所进步。”   她也知道论容颜,要再宫里这群佳丽相比,也只能算是中等之姿。加上岁月真的是不饶人,即使保养得再好,眼角处也出现了细微的纹路。   一个女人,要抓住自己相公的心,还是得贤惠体贴比较好。   四妃之中,淑妃,惠妃,熙妃,哪个的姿色和年龄都能胜过自己,可是现在独独自己还盛宠不衰,贤妃作为一个聪明人,怎么能不趁热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好感。夜舒黎兴趣平平,面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他的心思早就跑到了未央宫上。   作为一个演戏中的高手,敷衍假笑乃是一种随时都能拿出手的技艺。   夜舒黎噙着一抹笑意,优雅地夹上菜,刚要入到嘴里,就听到外面一阵急报:“启禀皇上,熙妃娘娘怕是不行了,李太医传话,问皇上是否去探望娘娘最后一面。”宫里的太医,不但医术高操,连把握人心的尺度也都一个个练得比精怪还精。这个熙妃娘娘眼看不行了。如果悄悄地瞒着皇上,到时候万一皇上还顾念旧情,发起火来,烧到自己身上,那就可太冤枉了。贤妃闻言大吃一惊,手上的筷子一抖,一块儿翡翠萝卜掉到汤碗里,乳白色的汤汁溅到红色的桌布上,像浸染了鲜红的血液。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赶紧起身俯礼,垂下精致的眼线,遮住了所有复杂的情绪。   “皇上,要不臣妾去看看妹妹?”她清浅地询问。   夜舒黎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吃着,清冷地说道:“贤妃你去做什么?病气来势汹汹,你要有个闪失,朕后悔都来不及了?”   贤妃听了,心里顿时比三月的春湖还温暖,微笑道:“谢谢皇上关系,臣妾一定好好保养自己,不让皇上挂念。”夜舒黎的嘴角邪魅地勾起,左手垂在大腿上,轻轻地敲击着,计算着时辰。   不一会儿,小渣子就像火烧屁股一样大叫道:“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啦!”夜舒黎把筷子一掷,邪俊的脸部线条已经绷得紧紧地,显然大为不悦。他怒斥道:“混账,敢诅咒朕不好?是鞑子打过来了,还是你老娘死了?”   小渣子吓得连忙跪地,结结巴巴地说道:“皇上……皇上息怒。是……是熙妃娘娘,想见皇上你最后一面。”贤妃豁然站起来,刚才还说病危,现在就要死了,这个消息把她也骇了一大跳。她张大眼睛,连忙道:“你说什么!”   夜舒黎安抚地按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脸上却阴沉得吓人,大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惊扰朕与爱妃用膳,看来你的头是不想要了?”   小渣子连忙磕头,“皇上赎罪,皇上息怒,奴才只是平时接受了熙妃娘娘的照顾,娘娘现在出气多,进气少,太医说熬不过半个时辰。所以奴才自作主张,才惊扰了圣驾,请皇上饶命啊。”   贤妃想起了那晚在湖边谈心的女子,心中也涌起了一丝不忍,连忙劝道:“皇上,小渣子也是知道感恩的人,你就原谅他吧。”   夜舒黎头也不抬地说道:“既然爱妃你求情,朕就饶了这个奴才的狗命。”贤妃见夜舒黎对她百依百顺,心里像喝了蜜一样。   想到熙妃,虽然她明说不会喜欢皇上,可是这么些日子来,还不是她独占了后宫的恩宠,现在皇上终于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难免患得患失,连最后的一丝怜悯也烟消云散。她心里冷笑,“哼,终究是宫外带回来的一个玩物罢了。”   冬至的脚步终于来临,这个在众女眼中巴不得马上消失的熙妃,凭着太医的独门回魂参汤,吊着的那口气始终没有咽下,居然挨过了好几天。   一日,杨儿鬼鬼祟祟地跑进红云殿,探头看了一下外面,见没有人跟着,就连忙关上了门。“娘娘,奴婢找到了淑妃殿里的一个嬷嬷。”她惊喜地小声禀告。   惠妃正在细细地描着自己的眉毛,闻言手上的笔一顿,“接下说。”   杨儿俯下身,用手掩盖住自己的嘴,悄悄地说道:“这位嬷嬷那日帮淑妃娘娘办完事情,就告假回了老家,因为她的哥哥死了。”   惠妃有些不耐烦;“你知道本宫,要的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杨儿凑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眉笔,继续说道:“这位嬷嬷说,当日她们在未央宫的后院翻到一个针扎的稻草人,上面还有黄色的符纸,符纸用血红的字体写道,‘夜舒黎和尤芊袭生生世世在一起。’淑妃娘娘做了对比,字迹是熙妃的没有错。”   惠妃诡消化了下这个消息,过了一会儿,才诡异地一笑:“本宫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发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的牵扯,那一定是休妻杖妾,绝对不会容忍头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皇上是天下共主,男人中的男人,居然没有把尤芊袭那个贱人给赐死,反而是把淑妃赐死,掩盖了这件事情。   “哼!夜舒黎?与皇上的名讳只有一字之差!唯一的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皇上,不是真的皇上。”   杨儿吓得手一抖,直接把惠妃的眉毛线上挑出一个横插儿。惠妃毫不在意,直接狞笑道:“哈哈……看你们这对狗男女,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惠妃忽然回头,眼睛像要射出魔鬼般的兴奋,问道:“那位嬷嬷在哪里?”杨儿上前说道:“娘娘请放心,奴婢把她安排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惠妃满意地点点头,妖娆缓慢地说道:“这件事儿一定要保密,在本宫没有把握之前,一定要把这个人给看住了。”杨儿连忙点头,郑重地答道:“是!奴婢做事儿,娘娘你放心。”   晚上的时候,夜舒黎又出奇般地没有去玉坤宫,而直接来了红云殿。惠妃本来心里存了疑惑,现在又有了新的头绪,更加要谨慎一些,来试探夜舒黎的身份。   她命杨儿把她的琵琶抱出来,嫣然一笑道:“皇上,你以前最爱听臣妾弹《雪沁红梅》,臣妾好久没有动过手指,不知道还能不能博得皇上的欢心?”夜舒黎端起透明的琉璃杯,轻轻地抿一口上宛的葡萄酒,嘴角残留下酒渍,像极了殷红的血液,更加增加了许多邪魅之气。   他玩味地说道:“爱妃技艺高超,如能听到爱妃弹一曲天籁之音,实在是朕的福气。”惠妃玉手拨弄,如珠如玉的琴弦音,顿时脆响在红云大殿之内。曲子渐人佳境,惠妃偷偷瞄了一眼陶醉其中的夜舒黎。   乌黑飘逸的墨发,面目英俊邪魅,细长的凤目,眼角的尾线细细地往上挑,不笑的时候威严厉色,笑起来的时候又邪魅横生。记忆中皇上的形象,虽然和他的面容有**分相似,可是轮到风采魅力,却有些不及。   她收住心神,纤纤瘦指逐渐加快,大有千军万马疾奔而来的恢弘大气,激昂清越。忽然见一身蓝布太监服侍的小渣子,畏畏缩缩地疾奔进来,直接跪在地上。   惠妃单手一按,停住了乐声。夜舒黎好笑地说道:“怎么停下了,爱妃这是在吊朕的胃口吗?”   惠妃媚笑道:“臣妾怎么敢?只是不愿意打扰小渣子公公禀报正事儿。”   小渣子这才低声说道:“皇上,熙妃娘娘殁了。”   夜舒黎摇晃着琉璃杯里红色的液体,若有所思,声音毫无波澜地说道:“死了就死了,直接拖去乱葬岗吧。”小渣子连忙点头,弓着腰退了出去。惠妃先是一惊,渐渐地,那逐渐萌生的疑窦陡然冲刺着脑袋,那女人,这么容易就死了?   她朝着杨儿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继续笑道:“真是扫兴,要不臣妾给皇上换一首曲子,免得哀哀怨怨地凭添几分晦气。”   夜舒黎知道她和尤芊袭结怨最深,这个反应也属于正常,于是拍手叫道:“如此甚好!无论爱妃弹什么曲子,朕都喜欢。”说罢又悠闲地品了一口酒。    ON36:直接拖去乱葬岗吧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一辆破旧的木驴车,吱吱嘎嘎地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冷风怒吼,刮起了一地的尘埃。一个身穿宫服的公公“呸!”了一声:“妈的!这个鬼天气,让老子吃了一嘴的土。”另一个是一个侍卫,嘴里叼着一根枯草。   腰间的刀不知怎地,刀鞘大,刀身窄,于是随着他的晃晃悠悠,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他也吃了一口土,吐的时候连枯草也吹了出去。   于是他摸出一个布袋子,抽出烟杆儿,点了一袋子烟丝,“吧嗒吧嗒”抽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道:“快走,半夜三更的,鬼叫什么!办完这个事儿,我还等着去春花楼,找个漂亮的姑娘暖暖身子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亏着自己。”   那个公公白了他一眼儿,估计这样的环境下,对方也看不清自己,心里恶狠狠地骂道:“龟孙子,你丫的是寒碜我们呢?知道我们的缺陷,还显摆着要去找姑娘,小心染上绿柳病,直接让你美死。”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处荒草丛生的乱葬岗,路边上还有白生生的一截人的腿骨,树杈上还明晃晃地挂着一个骷髅头。两人把车上的烂席子一裹,直接抬下来,就往草丛深处走去。   一阵猛力的大风吹来,浓腥的腐肉气息,几乎让两人要呕出来。“呜呜――咕”   几步远的黑色树杈上,明晃晃的骷髅头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上了一只眼睛森然的猫头鹰,正寒渗渗地随着风叫着。公公被人切除了根儿,本来就相信死后,鬼魂入不了祖庙的说法。被这个倒霉鸟儿一叫,差点腹部一热,尿了裤子。   “阿弥陀佛……”公公哆哆嗦嗦地念叨:“我们把你放这里,实属无奈,你冤有头债有主,千万不要找上我们。”   那个侍卫见他疑神疑鬼,冤魂还没有找上门,自己就快把自己吓傻了,于是往他的屁股上一踹,公公直接一个踉跄,跌进了草丛里。   侍卫粗声骂道:“出息!人都死了,还怎么找上你?怎么?少了一个零件儿,连胆子也被切除了?”   公公哆哆嗦嗦,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冻的,结结巴巴说道:“快……快走吧,我们办了这么多差,就没有一次这么诡异过。”   说罢,爬起来,就连忙朝那个木板车跑去。   侍卫冷笑一声,重新叼着烟杆儿,毫不在意地也溜达过去。这时,枯黄的草丛内,忽然一阵黑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踪影。侍卫笑脸一僵,背上的脊椎也不自主地抖了几下,就像后面真有鬼追似的,看也不敢回头看,就朝公公的方向跑了。那个黑影立马出现,只露出的两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才朝着他们扔的那团席子走去。   来人打开席子,套上手套,直接在“女尸”上检查一番,没有什么异常,然后就隐没在黑色的荒芜中。黑衣人的轻功极好,一路狂奔,直接到了红云殿。   杨儿站在院子的灯下,看到来人,直接就出来。黑衣人跪下,沉声道:“人已死!”   杨儿扔给他一个沉甸甸的包袱,黑衣人捡起来,用手掂量下才放进怀里,就又闪身而去。天刚蒙蒙亮,惠妃就穿戴整齐,神采奕奕地站在红云殿的大门口。杨儿提着一个红漆食盒,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   惠妃轻吹了一下自己新涂的蔻丹指甲,傲慢地说道:“走,本宫就去给皇上送早点,尽尽妃子的本份。”刚刚踏出宫门,一排侍卫就小跑着赶了过来,惠妃惊愕中,连忙朝后面退了几步。   为首的一个将领大声说道:“皇上有令!惠妃一干人等,从今日起禁足在红云殿,不得踏出宫门一步,也不许其他人踏足红云殿。有违令者,杀无赦!”   惠妃的脸一下变得惨白惨白,高傲的脖子也变得僵硬,想不到自己还没去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对方倒是先出手。她心里思忖,“本宫的一举一动,一定是被这个假皇帝给掌握了,哼,他这样做,就为了断了我和爹爹互通消息。想不到,本宫还是迟了一步。”   她一咬牙,愤愤地说道:“回去!”    ON45:剩下贤妃一人独大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0    ON46:世上唯一挂念的人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杀气,好浓重的杀气。尤芊袭怎么会不记得,这些愚昧的古人,都是忠君爱国的榆木疙瘩,好像自己触及了他的逆鳞啊。一时大意,只顾着游玩,居然把他的主子给忘记,这可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儿。   她打开纸包,抱起一个馒头,咬了老大一口,然后捡起另外一个,笑眯眯地递过去。   她讨好地说道:“那个,上邪大人,你忙了这么久,也应该饿了,吃东西吧 ,吃完了,小女子马上和你去找你的皇上。即使遇到大风大浪,妖魔鬼怪,小女子都第一时间挡在你的面前,绝对会保护你。”尤芊袭油嘴滑舌地说着,生怕这尊大佛来一个卸手脚的游戏。   上邪拿过馒头,冷哼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水流的尽头是两个大岛,桃花岛和仙灵岛。我已经向人打听过了,桃花岛的主人性情古怪,岛民更是不好相处,如果我们去,只能靠自己找皇上。仙灵岛的百姓很是热情好客,去到那里的人,都没有回来,说是岛上有神仙,都被留了下来。”   尤芊袭本来不太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妖怪神力,可是自从自己的灵魂穿越过来,这些玄幻的东西,她也不得不信几分了。   害怕还是有那么点儿的,可是能省事儿,她还是愿意选择一条捷径:“去仙灵岛,有可能我们一到那里,随便问一个放牛的小娃,或者钓鱼的老者,就能知道皇上的住处了。”其实她心里面的小九九是,“姑娘我还没见过神仙呢,就去会会。说不定能像西门豹一样,揪出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扬名立万,体会一下做英雄的感觉。”   上邪拿眼瞅着她,想看出她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结果只看到一个饿死鬼投胎的粗鲁女子,三两下就解决了四个馒头,还一个劲儿地打着嗝儿。   上邪叹了一口气,扔给她一个水袋,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先去仙灵岛。”   行军打仗,都是大军未出发,粮草就要先行走。   这个出门在外,难免会发生各种情况,所以尤芊袭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和上邪整整逛了一天的街。   剪刀,菜刀,弯刀,铁棍,银针,梳子,钗子,胭脂,水粉,镜子,锅碗瓢盆……   上邪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很麻烦,一个逛街的女人更加的麻烦。不光什么东西,遇到了都比乡下的土包子还土,大惊小怪地乱嚷嚷一通,引得路上的人,跟看猴子一样的目光。   最后这个死丫头还要乱花钱,通通买下来。买下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搬出什么鬼绅士风度,让他做了一回痛苦不堪的苦力。   一回到客栈,上邪把包袱重重地往桌上一扔,双目喷火地说道:“你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尤芊袭搅着手指,眼巴巴地望着他,无辜地说道:“谁说都是无用的,看这个梳子和钗子,这样一拧,里面藏了一把刀。看这个胭脂水粉,上面一层是上妆用的,下面一层是辣椒粉和迷香。至于锅碗瓢盆,万一路上遇到黑心的店家,卖的食物有毒,我们就自己动手嘛……嘿嘿,上邪大人,你别那样瞪着我,牛眼看到你,都要羞愧得闭上了。”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地一摔,上邪直接冲了出去。   他很肯定,如果再呆下去,不是被气死就是出手把她给剁了。她可是主子的心头肉,出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照顾。他嘴上的话说得狠毒,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小丫头,可是真的一路下去,自己还能忍住吗?   尤芊袭看着上邪吃瘪,落荒而逃的样子,心情好得不得了。   “叫你天摆出一副老大样子,别以为姑娘我属兔,就是吃素,偶尔惹急了,还是会咔嚓一声,咬断你的脖子。”她颓然地坐在凳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这些东西,懒散地想着,“也不知道夜舒黎那个家伙怎么样了?虽然这个计划是两人商量好的,可是这样一声不响地就出来了,他在宫里会不会想我?皇宫里的那群女人,估计也会消停一段时间。   云渔儿估计被禁足了,以夜舒黎的心机和手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现在只有贤妃一人,这个女人面热心毒,对于她自己的夫君,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的。   一旦发现夜舒黎是皇上的弟弟,为了稳住他夫君的江山后宫,也会顾全大局,不会为难夜舒黎。“尤芊袭前后细细地捉摸了一番,觉得再也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才安下心来,“现在,我就做他宫外的眼睛和耳朵吧,一定要帮他找到皇上,早日脱离那个束手束脚的鬼地方。”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担心起来,“夜舒黎,他真的愿意抛弃已经在手的荣华江山吗?会不会一找到他哥哥,反而下手除掉我们。”   她不安地在房里踱步起来,自古沾上权利甜头的人,心也变的黑辣的多得是,会不会这是个幌子?最终,她一屁股又坐回凳子,用力甩了甩头,下定决心说道:“我要相信他,他是我这个世上唯一挂念的人了,如果我都怀疑他,那么,我还能相信谁呢?”   隆冬时日,江面上飘起了浓浓白雾,烟波浩荡之间,停着尤芊袭十分向往的豪华“游轮”――竹子做的顶棚,船身只有两米,靠水的一面长了许多的青苔。   一个矍铄的老头儿,满脸的黑纹皱子,眼睛却是精明冒光,拿着竹竿笑眯眯地望着她们。尤芊袭望向上邪,忧心地问道:“大人啊,你说这个船儿,吹个风什么的,会不会就翻掉了?“上邪直接跳上去,由于背的东西太多,左右大力摇晃了几下,最后靠定力还是站得稳稳的。   他背着她,冷冷地说道:“你可以选着沿着江边,跟着船跑,没人强求你一定要上船。“上邪说完,就直接弯腰驼背地进了船舱。尤芊袭赶紧立马跳上去,船身摇晃起来,她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个乌龟朝天。   老头儿倒是没有笑话她,只是和蔼地说道:“姑娘,小心点,别跳水里了。寒冬腊月,水里的鱼找吃的,可是很不容易,你要掉下去了,它们可欢喜了。”    ON47:把我锁在你的身边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的屁股结结实实地摔成了两瓣儿,疼痛难忍。   她呲牙咧嘴地扶着船舷,哎呦哎呦地坐起来,郁闷地说道;“老大爷,即使我掉下去,也是一条美人鱼,鱼儿看到我是它们的同类,一定会欢迎我的。”   “哟,还挺自恋的?做一条鱼,还想着是美人。”旁边的堤岸上,响起了一个轻佻华丽的声音。   尤芊袭闻言身体一震,屁股也不疼了,猛地转过头,也不怕扭断了脖子,惊喜地喊道:“你怎么来了!”   夜舒黎一身紫色的袍子,头发没有戴紫金冠,而是随便地用金色的锦带束了起来,前面一块儿白色的玉,简直是一个翩翩纨绔败家子。   夜舒黎蹲下来,紫色的袍子铺在了堤坝上,就那样望着她,深情款款的样子。   可是那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内出血:“怎么?几天不和本公子一起耳鬓厮磨,就思念如洪水般泛滥啦?”   尤芊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连忙阻止他道:“你闭嘴,你不做人,我还要做人呐!”   夜舒黎双足一点,轻飘飘地就飞到了船头,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用眼梢吊着她道:“起来吧,你本来就是我的人,做不做人,是本公子说了算。”   尤芊袭心虚地朝船舱里张望了一下,发现上邪已经穿堂过去,坐到了船尾。   那个老船家吧嗒着烟杆儿,十分识趣儿地说道:“老朽年纪大了,眼瞎耳聋的,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尤芊袭脸上像是抹了辣椒水儿一样,火烧火辣的,这不是明摆着掩耳盗铃嘛,丢人啊。   她一把借着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小声有力地说道:“你再胡说,我就把你踹水里去。”   夜舒黎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要是你愿意陪我共同洗鸳鸯浴,我就是被淹死冻死,也两眼一闭,就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尤芊袭忽然笑眯眯的,甜甜地问道:“你说真的?”   夜舒黎立马弯着腰,龙眉皱成了锯齿状。他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地告饶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你再用力掐,那块儿肉要掉了。”   尤芊袭这才高抬贵手,放过了他。她整理下衣服,拍拍手,正经地说道:“说吧,这么眼巴巴地跟着来,还有什么吩咐的?”   夜舒黎揉着被揪得生疼的腰,没好气地说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你知道我要出来一趟,得花多大功夫吗?想着很久才能见你,专门出来送你,还不领情?”   尤芊袭吐了吐舌头,不管他的这话是真是假,在这个时代这么久,芸芸众生就和眼前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不知道等他哥哥找到以后,两人还能不能继续在一起。今天他能专门出来见一面自己,说明这个小子还是挺讲情义的。   她挥了挥手,面色不自然地说道:“好啦,好啦,本姑娘收到你的好意了,所以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会帮你把哥哥找回来,这下放心了吧。”   夜舒黎伸出手指,直接捏着她香腻的鼻子,另一只手点着她的脑门说道:“听着,女人,你也一定要好好的给本公子回来,要是路上生病了,或者是少胳膊少腿了,本公子就算追到天眼海角,也要把你锁在身边,不许再出去。”   尤芊袭想着自己断手断脚,被这个变态扔在坛子里,当药酒一样泡在黑屋子里,就不自觉地抖了抖。   夜舒黎上前,直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嗅着她耳朵边的发香,喃喃地说道:“记住,我在这里等你,你不是一个人,你是我心里唯一最重要的人。”   尤芊袭鼻子发酸,闷闷地点点头。   这句话,在她看来,简直比金山银山还珍贵。   先前在客栈的一番担忧,看来是多余的。   夜舒黎虽然贵为皇家子嗣,在江山权利面前,不管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被父母遗弃是铁板的事实。   也许他真的对皇位毫无眷恋,不然以一个皇帝的心思,即使是至亲,也不会对他信任有加。所以,夜舒黎的世界,从来没有过至纯至爱的感情。   现在既然告诉尤芊袭,她不是一个人,他在她的身边,说明他真的把她当成了唯一看中的人。   尤芊袭张开双臂,紧紧地回抱住他,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在皇宫,一切要小心。”   夜舒黎心里想喝了很多年窖藏的美酒,熏熏然,暖暖的,“嗯……我明白。”   “看到漂亮的女子,躲远点儿,别看他们姿色不错,都是厉害的保护色,说不定心里很毒辣。”她大公无私地说着。   夜舒黎觉得很想笑,不过他不敢,生怕这个丫头一会儿羞怒了。   “我明白……一定为你守身如玉。”   “滚!谁稀罕你?我是为你好,女人最了解女人,你居然还怀疑我另有心思。”尤芊袭还是怒了,挣扎着要推开他。   夜舒黎终于憋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双手圈得更紧,调侃道:“我又没有说,你有别的心思,是你自己心虚,不打自招的。”   “你混蛋!不听姑娘言,你就等着被红粉骷髅吃掉吧,不理你了,奶奶个腿儿。”尤芊袭小脸胀得通红,骂骂咧咧地,想掩饰自己。   夜舒黎哪里能让她如愿,知道这个小妮子发火了,就哄道:“别……你要不理我了,我今天就不回去了,陪你浪迹天涯去,你这该相信我的真心吧。把我锁在你的身边,就不会有别的女人觊觎我,这下该放心了。”   “你威胁我?你那个破江山要不要关我什么事情?哪怕明天大夜帝国就被人灭了,姑娘我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尤芊袭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   夜舒黎用挺拔如峰的鼻尖,顶着她的额头,轻轻地呼吸着热气,小声暧昧地说道:“这个世界,也就你这个丫头最大胆,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换了别人,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的。快去快回,我怕我忍不住了。”   尤芊袭嘴角一裂,轻快地说道:“听你这么说,我更要慢慢回来了,难道早点回来,赶着让你欺负?”    ON48:青菜里好大一只虫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舒黎看她神经反应这么慢,殷红的嘴角邪气地一勾,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说的忍不住,是想把你吃进肚子你。”   尤芊袭浑身颤抖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羞的,就在这个时候,上邪从船舱里钻出来,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两人立马分开,只听他摸着鼻子说道:“嗯……公子,我们该出发了。”   尤芊袭闹了一个大红脸,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夜舒黎上前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帮我照顾好她!”   上邪握拳,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低头承诺道:“是!属下遵命!”   撑船的老爷子熟练地撑着湿漉漉的竹竿,随便拨弄了几下,船头缓缓地离开水面。   尤芊袭看着越来越远的某人,眼睛里忽然开始潮潮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时代她也有放不下的一个人了。他说,他在这里等自己。可是他可知道,自己也是一直挂念着他,也在心里默默地等他。   老船夫兴致高昂,高亢悠远地哟呵一声,就开始拉起嗓子唱起了江边小调。   江水边哟,柳树下哟;   俏美人哟,我家妹哟;   哥去远方,妹在等哟;   等哥回家,抱妹梦哟。   等哥回家,抱妹梦哟。   尤芊袭一个人站在船头,雾气打湿了她的睫毛,头发,她想念的那个情哥哥,却早已经看不到身影。   上邪走上前来,给她披上一件斗篷,沉声说道:“丫头,进去吧。老船家说桃花岛和仙灵岛路途十分遥远,如果要直达,危险重重。   路上也极容易遇到水盗,到时候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所以我们要先到首城,再折去杏花岛,然后再去诡岛,思情岛,最后我们就会到仙灵岛。”   尤芊袭打了一个哈欠,含糊地说道:“这些事儿你看着办吧,昨晚没睡好,我去船舱补一觉。”   说罢,就懒洋洋地钻进了船舱。   上邪眉头一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呼出一连串云朵似的的白气。   尤芊袭这一觉,倒是睡了大半天。等她醒来的时候,江面上的雾气早已经散去,隐隐可以见到不远处有一个城镇,大概就是上邪说的第一站――首城。   “上邪,我好饿,有东西吃吗?”尤芊袭探出一个头,看向船头的那座雕塑。   上邪头也不回,直接说道:“包袱里有干粮,你先垫着几口,等我们靠了岸,就可以找个地方吃一顿。”   尤芊袭难得听话地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忙活起来。   结果找了半天,却发现只有一堆饼。她拿出一个,张开口使劲儿地撕扯下一会儿,结果用力过猛,把下巴弄脱臼了。   她“啊!啊!”地张嘴大叫,嘴巴里还有干巴巴的饼块儿,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   上邪面皮抽动,直接进去,双手一扭,就帮她把下巴扭回了位。   尤芊袭可怜兮兮地控诉:“这是哪家店铺的饼,我要揭发他们,坑害我们这些消费者,还有我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都要他们赔。”   上邪白了她一眼,轻蔑地说道:“你要控诉的那人,是我家老娘。”   尤芊袭惊愕,嘴巴张得老大,忽然拍着上邪的肩膀,凉凉地说道:“那就算了吧。我真同情你,被摧残地这么久,还是平平安安长大了。”   忽然,船身一阵颠簸,左右剧烈摇晃,两人也摇摆不定,互相扶着手臂,像两个角逐的蒙古摔跤武士。   等她们站定了,才齐齐往外面看去。只见船头撞上了木板子,直接靠了岸。   老船家在岸边吆喝道:“小伙子,首城到了。老朽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尽管逛,只要赶到天黑之前上船就行了。”   上邪知道老船家需要休息,也不勉强,只是客气道:“谢谢老人家,我和小姐一会儿就回来。”尤芊袭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刚刚上船的时候还叫我丫头,现在怎么就变小姐了,难道我还有变身术?”   上邪白了她一眼,低声说道:“难道你想我们身份泄露?现在你是一位小姐,找自己失踪多年的哥哥,我就是你的侍卫,明白吗?”   尤芊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现在吃饭最重要啊,赶紧答应了好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   两人的行礼都已经准备齐全,倒是没有在首城乱逛,上邪暗自松了一口气,逛街现在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他们商量着,直接找了一个普通的小馆吃饭。   尤芊袭看到小儿端上来的两菜一汤,简直比放风出来的犯人,还两眼冒光,狼吞虎咽。   上邪都想直接再开另外一桌,好躲开周围频频射来的眼光。   “喂!好歹你什么天下美味都吃过,也保持一下基本的礼仪,熙妃娘娘。”上邪低声,好心提醒。   尤芊袭嚼着饭菜,含糊地说道:“这不是饭菜好坏的问题,要是守着一桌山珍海味,你还得担心这个有毒,那个有猫腻,哪里还有胃口吃下?现在我们吃的是舒坦,你能体会我憋屈的滋味吗?”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一个女子尖声叫道:“哎呀!这青菜里好大一只青虫,胖乎乎的好可爱哦。”   尤芊袭含着一根青菜,绿油油的叶子还掉在半空中,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她同桌的男子没有搭腔,直接一个人倒了一杯酒,独自喝下。   不一会儿,就听那个女子继续说道:“哎,店家,你们这个豆腐里是蛆吗?”   尤芊袭刚把青菜碟子推得老远,开始咬着半截豆腐块儿,闻言嘴巴僵硬起来,连牙齿和舌头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只见店小二机灵地跑过去,笑嘻嘻地说道:“客人,这豆腐里是碎肉沫,因为菜里加了奶,才是现在这个颜色。”   那个女子拍者自己的心脏位置,如释重负地说道:“是吗?姑娘我知道了。”   尤芊袭刚要把筷子伸向卤鸡爪,那个女子就又尖叫起来:“哎呀,这个鸡爪上还有好大一块儿鸡粪。”   店小儿简直要哭了,转身又跑过去,解释道:“小姐,这个是碎块儿的调料渣儿,一种树木的果实。”   尤芊袭筷子一扔,提起包袱,就逃也似的,往小店的外面奔去。   “靠!在宫外吃饭更不消停。”要不是不想节外生枝,她真想冲过去,弄花她的脸。   上邪扔了一吊钱在桌上,不一会儿也走了出来,笑着问道:“吃饱了吗?”   尤芊袭怒目而视,气鼓鼓地说道:“你们是一伙的吗?都来气我。”   上邪恍若未听见,直接说道:“上船赶路。”   店铺里,女子“咯咯”地笑起来:“我还以为她有多少闲情逸致呢?被本小姐几句话就气走了?”   对面的男子瞥了她一眼,直接吐了两个字:“幼稚!”    ON49:一个被殃及的池鱼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没有填饱肚子,死活不肯走了,上邪被她软磨硬泡的功夫搞得头疼,只有带她去另一家酒楼。尤芊袭和上邪回到渡口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江水翻滚的码头上,只有哗啦拍打着堤岸的浪花,早已经不见了那艘小船的踪影。尤芊袭一阵焦急,他们的行李还在船上,她凉凉的声音吹散在风中:“不会是遇到盗贼了吧?”上邪摇摇头,四处环顾了一下,忽然说道:“你看那里!”只见不远的地方,水面上飘散着一些碎木板,烂篷布。   摇船的老头儿披着一件蓑衣,蹲在堤坝上,随着他的吞云吐雾,那燃着的烟管儿冒着红色的火星。两人连忙跑过去,走近的时候,才发现那蓑衣下面,是披着一条旧棉被。   “发生了什么事儿?”尤芊袭焦急地问道。老头儿哆哆嗦嗦地说道:“对不起二位,老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不能带你们……继续行走了。”原来老船夫听见岸上有惊呼声,还没睡沉的时候反应过来,等他钻出船舱的时候,就看到一艘大船直奔他而来。   老人家想也不想,立即像滑溜的泥鳅,就赶紧跳进寒入骨髓的水中。大船的掌舵者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还处在实习阶段。他的师父看他表现得还挺稳当,就开了个小差,走出舱室去倒了一壶水喝,结果还是发生了意外。   “二位,老朽对不住你们,可是你们的东西,老朽已经赶在船下沉之前,爬上去给抢救出来了。就在那边。”老头抚摸着还在滴水的胡须,叹息地摇着头。   “天灾人祸不是人能预料的,老人家你也别难过了,我们改别的船就是了。”尤芊袭闻言细语地劝道。   她转头看向上邪,颇为无辜地皱了皱眉,上邪朝她点了点头。   老船家扎么着嘴,说道:“大船的管事是大型船行的三把手,为人也挺讲信义,不但赔了老朽一包银子,还答应免费搭载你们。老朽的船没了,正好可以回家带孙子。你们付的钱银,老朽一会儿就付给你们,可就得麻烦你们了。”   尤芊袭见老头没有大碍,自己和上邪也有了着落,宽心地说道:“既然他们已经付了的钱银,我们就和你在此处别过了,我们那份银子也不要了,老人家,拿回家给孙子买些糖吃,算是我们的一种缘分和心意。”   老船家也是执拗的人,死活要把钱送还回来,尤芊袭不好推迟,只得收下。   等他们分开的时候,上邪悄悄地,把那银子给藏在了老船夫的被子里。   “上邪,幸亏小船没有沉没,我们的行礼还完好无损,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尤芊袭上了大船,乐滋滋地清点着桌子上的东西。   上邪怀抱着自己的腰刀,单膝曲起,坐在靠窗口的塌边,冷俊的脸朝外,一点也不搭理她。按照上邪的意思,这些破破烂烂掉入水中才好,这样可以节省多少力气,每次都是自己当苦力,尤芊袭那个家伙总能找各种理由偷懒。   他们两个被安排在相邻的两个舱室,相比于那艘小船,现在住的算得上是酒店套房的规格了。至少不会担心船棚子会不会漏雨,会不会刮大风把人吹走,会不会一个激浪,船就四分五裂了。   “喂!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整天绷着一张死人脸,谁借你稻子还你糠皮啊?”尤芊袭不满地嘟囔。   上邪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带着女人出门,果然很麻烦,第一天就出师不利。”   尤芊袭不乐意了,叉着腰说道:“女人怎么了?你还不是吃女人做的饼长大的。别以为本姑娘打不过你,你就嚣张了。要不是本姑娘,你这一路还不闷死。”   “承让,让我耳朵清净会儿吧!”上邪苦着脸,仰面倒在了木塌上。尤芊袭磨牙,操起一件暗器,就要砸过去。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喧哗。   “大个子,你什么意思嘛?等等我啊,腿长得长就了不起啊?”舱室外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尤芊袭拿着化妆盒的手一顿,她纳闷地望向上邪:“有没有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   上邪冷冷地丢下一句:“别多管闲事!惹上麻烦,我可不管。”船上的甲板上传来一阵咚咚咚地跑步声,“大个子,你的耳朵被毛塞住了吗?不知道人家是小姑娘?”女孩娇喘嘘嘘地喊道。   尤芊袭霍地一下站起来,眼里迸发出兴奋的寒芒:“没错!就是那个死女人,那声音变成骨灰我也认识。”上邪刚想纠结声音怎么变骨灰,就见她就急冲冲地拉开舱门,闪身出去了。   尤芊袭环抱着双手,素颜的脸上,眉目如画,只是那笑眯眯的眼睛里,发出一丝大猫见到老鼠的精光,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人的走进。   前面的男人剑眉星目,直挺的鼻子,麦色的皮肤,一看就是长期在户外的人,一身天蓝色的袍服,腰间挎着一把细长的宝剑。   他确实有一双很健长的腿,大步大步地向前迈着,后面跟着的那个女孩儿,梳着两个花顶髻,黑色的发髻上各插了一朵粉红的小花儿。   女儿一身鹅黄色的裙摆,青春靓丽,活泼可爱,像一只小黄鹂叽叽喳喳地跑跳着。   “原来是你们?真是巧啊!”尤芊袭笑眯眯地说道。   前面的男人直接就擦身而过,继续往前走,直接把她当做了空气。   “靠!这也太拽了吧。”尤芊袭忍不住想爆粗口,见到那个娇俏的小姑娘,她及时忍住了。那个女儿吓了一跳,拍着小心脏就热情地凑上来:“哇,姐姐你好漂亮啊,你认识我们吗?”尤芊袭看着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道你丫的记性还真差。   “你害我白白浪费了一桌子好菜,下午的事情居然就忘记了?”尤芊袭漫不经心地提醒道。   小姑娘眼睛骨碌碌地转起来,挠了挠脑袋,半天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当时你也在那家黑店啊。姐姐,一看你就是不经常出门的。   那家店的菜都比别的地方贵,而且别的地方都有免费的汤喝,他们却拒绝送我一碗汤,所以我只有搅局,最后还是我赢了。”|   小姑娘把自己的经历说得口沫横飞,洋洋自得,完全没看到尤芊袭黑黑的脸色。   “丫的,感情我是一个被殃及的池鱼。”尤芊袭无奈地叹道。   小姑娘自来熟地介绍道:“姐姐,我叫阮安安,刚刚那个木板脸叫秋紫阳。诶,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尤芊袭被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搞得哭笑不得,只好讪讪地道:“我叫舒芊芊!”   “太好了!那么芊芊姐,以后我们就和你一起走了,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尤芊袭刚想要拒绝,这个话唠安安就没给她机会:“这样吧,一会儿我来找你,我先去哄哄前面那个木板脸,一定要等我哦。”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追上去了。    ON50:看有没有偷人的贼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伸出的一只手臂,顿时石化僵硬在空中,不是说古代的女人都是足不出户,笑不露齿,纤纤欲折的样子吗?今天真是遇到了一朵奇葩啊,似火的激情都把她这个现代人给打败了。上邪一身黑色的武士打扮,看到没有发生意外,脸色暖化地转身又回去。   天已经慢慢地黑了下来,船也慢慢地离开了岸边。尤芊袭打开船舱的窗户,看到漆黑的水面在灯火的照射下翻着粼粼波光。   空气潮湿冷冽,寒面而来的风有种秋天的肃杀之气,吹在脸上有些生疼。江上的夜色安静得如同一幅墨画,偶尔有擦身而过的船只,才会传来明亮的灯火。那在船上游走的水手,都会嗷嗷大叫,和对方打着招呼。   尤芊袭的脖子都冻得有些僵硬,可是她还是抵挡不住这样的安适的画面,痴痴地望了起来。门一下被推开了,尤芊袭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阮安安和秋紫阳。   “姐姐,天气怪冷的,我们一起玩吧。”尤芊袭很想问,“姑娘你都一直这么个性咩?”这个秋紫阳看起来就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估计是被疯丫头闹烦腻了,没办法才和她一起来的。上邪在隔壁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不一会儿也出现在门口。   尤芊袭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对上邪解释道:“这个是阮安安姑娘和秋紫阳公子,他们来找我玩的。”阮安安一下丢开秋紫阳,直接打量起上邪来。上邪居然微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我家小姐的侍卫,上邪。”   尤芊袭吃了一惊,上邪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和陌生人这样熟络,还很和蔼可亲的样子。岂不知上邪经常游走于民间,早就学会了怎么给自己加上保护色,如果表现得太突出,很容易就被别人注意到。阮安安直接跑过来,抱着尤芊袭的胳臂,撒娇道:“姐姐,你的侍卫真可爱,借我玩儿几天?”   尤芊袭很想说,“请随便!”可是她可不想随便招惹上邪,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而且很小气。   “他有什么好玩的?我可以找个游戏,正好我们四个人一起玩儿,打发打发时间。”   “真的?”阮安安听说尤新奇的玩意儿,眼睛都在放光。   于是,在三双眼睛探究的注视下,尤芊袭变戏法一样做出了一副扑克。鉴于古人都是第一次玩儿,尤芊袭不想把玩儿法搞的太复杂,直接打上了最简单的“钓鱼”。尤芊袭以只有自己会洗牌为由,三番四次都抢着洗牌,结果鱼钩牌和大小王就时常光顾在她家。众人都不解其中的奥妙,个个打得跟一个快输光的赌徒一样,瞪着眼睛,红涨着脸,眼看着尤芊袭每一局都赢。   尤芊袭每次都微笑着说道:“运气,运气,不好意思,大家多熟练熟练就好了。”   “哎,不好意思,这一次我全部钓走。”   “上邪,不好意思,你铺的底牌我正好有一张。”   然后在她五十次“不好意思”的时候,大家都不好意思要枪着洗牌了。吵吵嚷嚷,热热闹闹,这样的气氛下,尤芊袭暗**着夜舒黎送给她的“月亮美人”,心里思忖,“要是他在,该有多好啊!”   几人玩到了四更天,才挨不住困乏,各自回舱休息了。第二日,尤芊袭还在和周公下棋的时候,船舱里响起了“咚咚咚”地踩踏声。   尤芊袭眉头一皱,闭着眼睛,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靠!谁这么缺德,打扰本姑娘的美梦。”她哈欠连天地连咒带骂,被人打扰的“床气儿”十分大。   胡乱地套上衣服,踏上布鞋,她推开了自己的舱门。上邪已经在门前立着,抱着腰刀,面色不愉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儿?”尤芊袭问道。上邪冷冷地说道:“什么事儿也不关我们的事儿。我的责任是保护你。”尤芊袭的好奇因子作祟,偏要去看个究竟,上邪没有办法,只好也跟着去。   甲板上,里里外外围了一圈儿的人,有水手,船长,还有客人。尤芊袭刚到,阮安安就拉着她:“姐姐,你也醒啦?”尤芊袭皱着眉道:“这么大动静,到底是什么事儿?我不想醒也没有办法啊。”只见人群只有有一个穿着团福图案的大胖子,大腹便便的样子,尤芊袭都怀疑他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脚尖。   大胖子傲慢地说道:“昨晚本老爷丢了一颗夜明珠,所以现在要搜查每个舱室。”船长在一边为难,众人听了也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尤芊袭一听为了这个事儿打扰她睡觉,大怒之下反而流氓的吹了一个口哨,戏谑地说道:“哟呵,好大的口气,你敢搜查本姑娘的舱室,本姑娘就搜查你小妾的房室,看有没有偷人的贼。”船上大都是跑水运的苦汉子,本来没有什么文化,加上一些流氓商人,听到有绿帽子的戏码,都哈哈地嬉笑起来。   那胖子大怒道:“混账,胡言乱语!”尤芊袭撇撇嘴,好笑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胡言乱语,凭什么搜查我们的舱室?”那胖子一看是个小丫头片子,轻蔑地说道:“就凭丢的珠子是本老爷,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就让本老爷搜。”众人马上炸了锅,指指点点地低头耳语起来。   尤芊袭毫不让步,鼻子里喷出一股轻蔑的气儿,说道:“谁是凶手,反正在这个船上也跑不掉。到晚上全部把灯灭了,夜明珠就自然会跳出来?即使你是官儿,搜查我的东西,把搜查令亮出来,不然,恕姑娘我不奉陪。你自己慢慢玩儿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罢,她还煞有其事地伸了伸懒腰,眼神迷蒙地走开了。阮安安就像跟屁虫一样,佩服地五体投地,一直在身边“姐姐,姐姐”地叫着。   大伙儿看没好戏可看了,唯恐这件事儿都栽赃在自己身上,于是都跑进了各自的屋子。    ON51:别以为我是怕你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安安啊,我真要睡觉,小妞你要陪我吗?”尤芊袭舔了一下嘴唇,一副色迷迷的浪荡公子样儿。阮安安侧头看了下秋紫阳的背影,恶寒地摇摇头,连忙道:“木板脸好像不高兴了,我去哄哄他,一会儿来找姐姐玩。”说罢,阮安安就蹦蹦跳跳地跟着去了。   关上房门以后,上邪直接开口:“你太鲁莽了,我们出来的目的是……”还没等上邪说出口,尤芊袭也不耐烦地打断他:“知道,知道,即使你不说,你那张扑克脸夜时刻提醒着我。”   “扑克?”上邪挑眉。   尤芊袭差点又咬到自己的舌头,最近出来皇宫,身心放松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她怎么会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智商较高的尾巴呐?   她嘿嘿地笑道:“就是昨晚我们玩的那种纸牌,在我的家乡,上面还会画上面目俊朗的小伙子,姑娘们一玩儿,就可以大饱眼福了。”   额……上邪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的形容了。她连忙又解释道:“其实我们那里的姑娘也是足不出户(宅女),天天在家绣花(十字绣),偶尔看看书(颜色小说),唱唱歌(KTV)。所以一个一个的都还是很淑女(腐女)的。   尤芊袭一边回想,一边翻译成上邪能听懂的话,觉得做这个事儿还真废脑细胞。上邪冷冷一哼:“看你这样的模板,还真难想象你们那里的姑娘有多淑女?”   尤芊袭白他一眼:“看你这样的标本,估计这个世界都要成冰窖,遍地寸草不生,别说什么漂亮的花儿了,你就等着棍一辈子吧。”   上邪本来没有多少血色的脸,直接气得铁青,他又一次摔门而去。尤芊袭也不爽,直接就倒回床榻,睡起了回笼觉。   其实上邪说得对,自己不应该老是横生枝节。宫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有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假死。还有夜舒黎,虽然他智计百出,心思缜密,如果要在皇上所有亲密的人之间演戏,很容易就露出了破绽。   凭着他那个放荡不羁的性子,和以前的皇上性格出入太大,说不定已经有人在暗查他。真正的皇上遇刺,听说是被误认为夜舒黎才遭了毒手。到底是谁,要夜舒黎的命?   皇上如果没有死,为什么迟迟不肯和上邪联系,早日回宫,这其中一定有暗中的力量阻止着这一切。现在看来,身边的随意的一处地方,都有可能落入敌人的圈套。   尤芊袭心中涌出那么些后悔,翻来覆去地觉得应该给上邪道歉。可是一想到那个家伙,冰山的脸,屎臭的脾气,尤芊袭又打起了退堂鼓。   “哎!还是小心为妙,至于你,大不了姑娘我以后,让着你一点儿就是了。哼!别以为我是怕你了,我才不是屈服你哦。”尤芊袭抓着脑后的一个枕头,竖立在头上方,当成上邪自言自语道。   直到后来,尤芊袭想得太多,慢慢的困意也席卷了上来。谁知道这一觉她睡到了下午,肚子唱起了大戏。尤芊袭这才后悔不该和上邪吵架,毕竟平时这些衣食住行都是靠着人家啊。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尤芊袭心下一喜,暗忖这小子,还是挺讲义气。   她满心花朵地打开门,却发现一张更比花儿还娇嫩的脸。阮安安提着一个包袱,神秘兮兮地说道;“嗨,芊芊姐,让我进去,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尤芊袭尴尬地笑笑,掩饰住自己的失望,侧着身子让她进来。阮安安把那个包袱打开,里面居然是烧鸡和酒,还有几块儿干饼子。尤芊袭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这妞儿还真上道,知道自己饿了,简直是雪中送炭啊。阮安安眨着眼睛说道:“芊芊姐,幸亏你教了我那个纸牌的玩儿法,照这个进度下去,估计木板脸的裤衩都要被我赢过来了。”   尤芊袭扯了一个烧鸡的肥腿,大口地咬了一下,含糊着说道:“你把那个秋紫阳的家当都赢过来了,那他吃什么?”阮安安嘿嘿地笑道:“管他呢,反正今天本姑娘算是扳回一局了,看他脸色发绿的样子,简直太好玩了。”尤芊袭暗叹赌博这个东西真是神奇啊,老少皆宜,神仙也可能为了它打架。   嗯,回头把这个技艺传到宫里去,免得那些娘娘整天无聊。没事搓搓麻将之类的,有什么矛盾都放在牌面上来解决。两人嘻哈打笑,一起聊天,不知不觉都到了晚上。   晚上,在船长的要求下,所有的烛火都依然熄灭,大伙儿一到时间都自动聚集到了甲板,想八卦事情的结果。船长和水手们走在最前面,尤芊袭众人跟在后面,与那个富翁隔了十几个人。   船长伸出双手,空中做了一个压下的姿势,粗犷地喊道;“各位客人,既然这位金老爷说他的夜明珠丢了,为了避免嫌疑,我们大家就一起去一探究竟。介于大家的隐私,我们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就不要搜查房间了。现在,所有的烛火灯笼已经灭了,只要那颗夜明珠还在船舱,就会发出光。所以,请大家一起跟我来。”   富翁肥宽的脸庞一抖,拱手施礼道:“谢谢大家的配合,上午,老夫的态度有些不妥,还请大家多多配合,不要介意。”他细肿的眼睛就像戏子一样,在台上轻轻一略,就好似把所有人的招呼都打过了。   等看到尤芊袭的时候,浮肿的眼皮不服气地抬了抬,然后不屑地瞟过。尤芊袭上午已经反思过了,绝对忍下去,不和他计较。   可是看到他的挑衅,还是不自主的翻了一双白眼,然后屁股一翘,双手一背,好似凌空抓了一个屁,再朝那个金老爷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金老爷好似被那个无形的屁给砸中似的,顿时双眼圆瞪,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气得腮帮上的肉都一抖一抖的。船长走在第一个,然后是各个水手和保镖,再然后是一群好奇的人们。   尤芊袭故意走得很快,在经过金老爷的身边时,用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哼!死鱼眼。”    ON52:上邪哥哥你太伟大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金老爷顿时感觉降下去的血压,又突突地往上冲,猪肝色的脸,变成了墨绿色。等他下定决心要暗算那个死丫头的时候,尤芊袭都像一条泥鳅一样,窜到前面人多的地方去了,身边还跟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佩刀武士。   金老爷只好暂时忍了这口气,双手碰着滚圆的肚子,跟了上去、当大家走到船舱最末的房间的时候,居然发现舱门上有朦胧的光泽,众人一副了然的神色。有一个眼尖儿的瘦高个子,骇然地惊叫起来:“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才发现细长的门缝处,有一点液体状的东西在那里。船长连忙大声喊道:“快!撞门!”几个肌肉虬结,膀大腰粗的汉子立马上前,一起用力,像几座高山一般砸过去。门哐啷一声,碎成几半儿。   空气里弥漫着腥咸的味道。只见地面上,蜿蜒像珊瑚一样流着鲜红的血液,血液的尽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把黑乎乎的刀靶,直接插在他的胸口上。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尤芊袭也感到胃里一阵翻滚,在皇宫里见到杀人的事情太多了,不过都没有在她的眼前,真实地,淋漓尽致地出现过。   那个大富翁忽然大喜,贼亮着双眼道:“我的珠子,我的夜明珠!哈哈,终于找到我的宝贝了。”人群里有人发出鄙夷的低语,觉得这个大富翁太无耻了,眼里就只有钱财。船长上前,捻起桌上的个没有封上的书信,掏出里面的信纸。透过点燃的烛火,能看到密密麻麻书写的小字。   “他自杀的,这个是遗书。”船长低缓地说道。   大富翁找到自己的珠子,大大方方地说道:“既然凶手已经自杀,本老爷就不追究了。这么晚了,大家就散了吧。”说罢他大手一挥,拿着珠子摇摇摆摆地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一个趔趄,肥壮的身子砰地一声,脸部朝下地来一个狗啃屎。   “哎哟!哪个兔崽子,敢给本老爷下绊子?”金老爷一边哀嚎,一边骂道。等他好不容易王八翻身,转过来看时,门口哪里还有什么人。   尤芊袭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上邪轻皱着斜长的眉毛,眼睛无意识地,朝她蹦蹦跳跳的小脚上瞧去。这艘船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所有的船舱开始灯火通明,好像刚刚发生的事只是一阵冷风,不小心吹进了船里,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尤芊袭四人又聚在了一起,上邪最后一个人进来,他谨慎地看了一下外面,这才关上了门。   “这件事好怪异哦!”阮安安嘟着嘴说道。   尤芊袭喝了口冷茶,五脏六腑都被冰扎一样,她寒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顺序整齐,毫无破绽,其实猫腻诸多。”秋紫阳难得开口:“这人心狠手辣,如果是真的小偷,怕东窗事发,直接就把珠子扔进江里就是了,何必为了这个小事儿自杀。”   尤芊袭把水杯一置,沉声说道:“没错,所以这件事儿一定要查清楚,那个死胖子,还冤枉我们是嫌疑犯,太侮辱姑娘我的人格了。就他那破珠子,谁稀罕?”   上邪轻咳一声,小声地提醒道:“小姐,你出门的正事儿?”   尤芊袭狐假虎威地道:“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既然出来了,你就好好听话,别多嘴,不然叫我爹把你的狗腿打断。”上邪低着头,暗自压下心头的怒火,抬起头笑眯眯地道:“小的知道了。”   尤芊袭看到上邪眼中流露出来的寒光,顿时心头一跳,可是好不容易看他吃瘪,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啊。阮安安还真以为尤芊袭是个任性的大小姐,连忙跑过去劝架道:“芊芊姐,别生气了,上邪哥哥也不是故意要顶撞你的。”   尤芊袭眯起智慧的眼睛,阴险地说道:“我看,这就是个贼喊作贼的局,绝对是那个死胖子干的事情。”秋紫阳说道:“那还不容易,直接找个人吓吓他,做贼心虚之下,绝对会说实话。”   两个小女子都投来赞赏的眼光,阮安安咬着手指说道:“那谁去?”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希望的目光聚焦到一处。   上邪双眉一跳,摸摸鼻子,心虚地把头撇一边,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隐身。尤芊袭笑眯眯地走过去,眼睛和眉毛都弯成了月牙:“上邪,你就去嘛!大不了我叫我爹给你涨工资,噢,不对是俸禄。”   上邪瞪着她:“你觉得我是贪财的小人?”“那美女,家里的女人随便你挑,只要你敢要,我就敢指给你。”尤芊袭改变一个条件。   上邪气结,皇宫里的女人他敢要吗?别说皇帝的女人,就是一般的宫女,都只能是皇上高兴了,然后对比门当户对,才能求皇上赐婚。随便哪个女人,他只有一个脑袋,想都不敢想啊。   尤芊袭看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了一下说道:“那升官儿,让你做我们家的大总管。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上邪简直要吐血了,大总管,那是宫里的九千岁,除非挥刀自裁,他还想结婚生子呢,这个死丫头。尤芊袭看着他快要崩溃的表情,更加不确定地说道:“啊?大总管你都不稀罕啊?那么除了大总管更高一级的……”   “够了!我去。”上邪连忙打断她,这个口无遮拦的死丫头,更大一级的官,难道让他造反吗?尤芊袭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豪爽地说道:“早知道上邪最讲义气了,金钱,美人,权势都收买不了你,哈哈哈哈……”   阮安安也双眼冒红心:“哇!上邪哥哥,你太伟大了。”秋紫阳投来一个欣赏的眼光。上邪就在这样一群人的威逼利诱之下,半夜三更溜进了大富翁的房间。   尤芊袭还给他化了个苍白的妆容,朱砂泪痕,然后找了一身白衣。背景当然是放在门口的一排排绿色的灯笼。大富翁正梦着和一群美人洗澡呢,忽然身上一寒,有什么东西打了自己的脑袋。他睁开眼睛,接着窗户清冷的月光,他看清原来被子掉地上了。   而自己的床头,居然扭扭曲曲地爬着一条水蛇。大富翁吓得直接倒坐在地上,心脏都慢了好几拍。“你下来陪我,我好冷!”一个阴测测地声音在脑后响起。大富翁颤颤巍巍地望后一看,一个鬼出现在绿油油的门口。他的三魂去掉了两魂半,裤裆里一阵湿热,骚臭的尿液留了一地。   尤芊袭三人在外面看到这样的情况,憋着笑,差点岔了气。上邪本来就是练功之人,走路轻飘无声。大富翁一张大脸比上邪的还惨白,他青着嘴唇哆嗦道:“你……你是……”   “我――死――得――好――冤――啊”上邪用腹语说道。大富翁连忙求饶道:“大爷,我错了,我不该杀了你。求求你绕了我这条狗命吧!大爷,我真的错了。”只听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尤芊袭三人提着灯笼哈哈大笑进来,大富翁知道自己着了道,也吓得瘫软在地上。四人把他绑了起来,等船靠岸的时候,直接把他送到了官府。至于他杀人的原因,就不是这几人关心的事情了。    ON53:我是小姐身骄肉贵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办完了大富翁的事,大伙儿心里总算放下一桩事情。今日的天气很好,虽是冬天,没有起雾,江面上澄澈如镜,只是偶尔飘荡开去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哇!终于到杏花岛了。”阮安安兴奋地大叫,鹅黄色的衣裙随风飘起,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尤芊袭打量着这座成为岛的城市,并不是荒芜一人的地带,反而十分热闹,人们摩肩接踵地在街上走来逛去。   有买菜吆喝的大婶,有技艺高操的杂耍艺人,有担着滚滚热气的小吃商贩,有梳着两个小拳头髻的孩子,还有莺歌燕唱的青楼妓女,还有当街舞文弄墨卖字画的书生……两个小姑娘比泥鳅还滑溜,直接在人群里跑来跑去,搞得后面两个大男人不停地扒开人群追上去。一个三层小木楼矗立在最繁华的十字路口,对于古代这个城市,能看到这样的楼,算是城市里比较气派的建筑了。屋檐下,很宽大的一块儿匾额,上面红底黑子写着“云来客栈”。   “芊芊姐,我们住这里吧。”阮安安跑了一阵,脸上红扑扑的。尤芊袭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知道她是这一方面的行家,于是同意道:“行,我们等一下那两位蜗牛先生,他们一到,我们就进去。”   “下次你自己背东西!”上邪满头大汗,身上挂满了各种奇怪的东西。有锅碗瓢盆,还有绫罗绸缎,甚至还有女人的一双鞋。尤芊袭吐了吐舌头,很有自知之明地走过去,帮他拿下一些,讨好地说道:“哎呀,我是小姐,身娇肉贵的,怎么适合干这些事情?知道你辛苦,回头我会克制自己,再也不买这么多了。”   上邪顾忌着两人的身份,不好发作,只是脸色难看地说道:“走吧,先找个房间,把它们卸下来。”阮安安用手肘撞了一下秋紫阳:“诶,你怎么不帮帮上邪,就看着他那样,心里也过得去?”秋紫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只是酷酷地说道:“他没开口!”   阮安安一下语塞,老兄,你也太迟钝了吧。四人在客栈开了房间,老板看他们出手听阔绰,不像是穷酸的人,自然找了个机灵的小二送他们上去。上邪卸下一大堆东西,翻开桌上的水杯,放在鼻息下闻闻,然后才倒出一杯水,也是闻闻才喝下。   小二见状跑过去,嬉笑着说道:“客官,我们这里的水绝对干净,这个你放心,每隔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换掉水壶,所以你喝的都是热水。”   尤芊袭和阮安安新奇地站在窗边向下眺望,指指点点。熙熙攘攘地人群中,有挑担子卖瓜子的布衫老头儿,悠长的吆喝声灌满全巷。   “五香――瓜子儿诶――倍儿香!”   一块儿老黑匾的小店面,飘着一张红底黑子的旗幡。旗幡下一个围裙的大妈,木质的大锅盖一揭开,冒出了滚滚而起的白雾,   “混沌――诶――开锅喽!”   几个蹦蹦跳跳的小袄孩儿,一只手拿着咬了半截的红色糖葫芦,追打着一只黑色的打狗跑过,嘻嘻哈哈得十分欢唱。那狗显然是熟人家的,不时还停下来,摇摆着尾巴,回头看看这群小不点儿。阮安安激动地叫道:“哇塞!街上好热闹啊。小二哥,杏花岛今好像比我上次来多了很多人。”   小儿点头哈腰地跑过去,笑着解释道:“两位姑娘有所不知,岛里最近有庙会,所以四面八方的人都来了。”尤芊袭听说有庙会可以看,她在后世的时候,只去过基督教堂做过祷告,还没有参加过中国传统的庙会节日,所以很是好奇。   “好,我决定等庙会过后,再去下一个地方。”她满眼放光,灼灼地看着外面。还没等阮安安臭味相投地举手同意,上邪就冷冷地说道:“小姐,我们的日程很赶,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阮安安奇怪地问道;“芊芊姐你要走?”“是啊,我得去找我哥哥,他失踪了好一阵子了。”尤芊袭答道,心想夜舒黎的哥哥也该算自己的哥哥吧。   可是伤感的时间还没有持续到半分钟,她就兴奋拍着上邪的肩膀,抑制不住地叫道:“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哥哥要找,出来也要玩嘛。”   上邪无语,看向一旁的秋紫阳,希望他能把跟着自己的那条尾巴给拖走,别在这里搅和了。秋紫阳想到自己此次出来的目的,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发呆,并没有收到上邪求救的信号。上邪只好闷闷地住口,休息了一阵子,他才说道:“一会儿我有要事出门一趟,小姐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尤芊袭想想跟着他只能做一些枯燥乏味的公事,巴不得避开他,于是甜蜜地笑道:“去吧,去吧,我会等你回来。”上邪离开了,两个大姑娘在房子里打闹起来,完全不当木头秋紫阳的存在。   半个小时后,两个小妮子开始有些烦躁。“怎么还不回来?”阮安安无聊地转着茶杯玩儿。尤芊袭也拖着下巴,苦兮兮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不会遇到有人路上打劫,被掳走了吧。”阮安安瞪大眼睛看着她:“芊芊姐,如果上邪哥被掳走,你怎么会露出高兴的表情?”尤芊袭不好意思地清咳了一声,她可不能告诉自己巴不得那个家伙滚得远远的。   “额……他武功高,应该不会有人送上门找死。”阮安安忽然脑袋冒光:“芊芊姐,我们去妓院吧!”尤芊袭心里一震,哇靠!这个时代的女人也太开放了吧,逛妓院还搞得这样正气凛然。阮安安倒是自顾自地说道:“这样的地方人多嘴杂,最容易打听到消息,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你的哥哥。”   尤芊袭看着她眼明清澈的样子,一阵惭愧,耳根微红地说道:“原来……呵呵……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啊?”阮安安理所应当地问道:“当然!可是你知道哥哥长什么样子吗?”尤芊袭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不服气地说道:“当然知道,我给你画出来。”   说罢,两人一个铺纸磨墨,一个挥笔画画,就大干起来。尤芊袭回想着夜舒黎的样子,他在朝堂的时候,喜欢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绣着炫黑色的云纹,殷红的嘴角邪魅地勾起,斜斜地靠在龙椅上,慵懒地听着朝臣的聒噪,然后再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气死他们。    ON54:这简直就是喂猪啊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她刚要信心满满地提笔,浓黑的墨汁滴下一滴,晕染在洁白的宣纸上。“不行,要是我画出他穿龙袍的样子,还不把安安吓死,那可一眼看出是皇上啊。”尤芊袭烦躁地把纸张一团,随手就扔到一边,眼角瞥见阮安安正纳闷地看向她。“嘿嘿……那个纸张弄脏了,我换一下。”   尤芊袭黛眉秀蹙了下,嘟着玫红的嘴唇换了一个场景。夜舒黎一身金紫色的家居锦袍,上面绣着大多大多的牡丹花,放浪不羁,凤目狭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尤芊袭满意地点点头,看得阮安安是一愣一愣的。   她大笔挥洒,按着记忆中的样子,认真小心地勾勒起来。看着自己笔下夜舒黎的样子,只是有些神似,完全不可能像后世一样,可以弄出照片那样逼真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再也没法儿荼毒夜舒黎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阮安安迟疑盯着,圆溜溜的眼睛很是可爱:“芊芊姐,你确定这个是你的哥哥?而不是穿红戴绿的戏子?这个衣服也太花哨了吧,还有这双眼睛,简直就是勾人的狐狸眼嘛。”   尤芊袭顿时满头黑线,对于画画,她是真的不擅长啊,如果被夜舒黎知道他的形象是这样的,会不会一气之下,撂下挑子,就满江湖地追杀她。   阮安安磨了一会儿墨,眼看尤芊袭一个劲儿地在那里磨蹭,也没有画出个所以然,渐渐地把自己的耐心也磨没有了。她跑过去,拉起秋紫阳的袖子,软磨硬泡道:“要不木板脸你先带我去,一会儿让芊芊姐来找我们?”秋紫阳一听要去那种酒色场所,脸上也泛出一丝不自在的红晕。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去!”阮安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拖着他就走:“不去也得去,姑娘我要是遇到危险,你也脱不了干系。”尤芊袭看着两人拖拖拽拽地往外面走了,心下一急,也把浓黑的毛笔一扔,追了出去。   “诶!你们两个,太不讲义气了,怎么能不等我呢?”阮安安笑着回头道:“等你画完了,天都块黑了,还不如现在就去呢。”   一阵黑影从窗口里闪过,像是风一样,书案上的那幅画像不见了踪影,只剩毛笔还在左右摇晃。三人出了客栈,还没等他们要选择哪个路口,肚子都唱起了对台戏,所以只好找间不错的酒楼。所谓“不错”的酒楼,按照阮安安的标准,不是按照菜的品相和质量,而是按照菜品数量来的。尤芊袭看着用脸盆盛菜,用坛子盛汤的桌面大架势,简直如五雷轰顶。这还是吃饭吗?这简直就是喂猪啊。连她这么不讲究的人,都要受不了了。   阮安安却是乐在其中,她宽慰两人道:“不用发愁了,吃不完,我们就带走,夜宵就省下一顿了。”接着她的一只脚在桌子下面,踹了一下秋紫阳,挑着眉说道:“木板脸,看到没有,以后找媳妇,就按照我这样的模板,多会省钱过日子啊。”   秋紫阳拿起陶罐做的酒壶,哗啦一声倒了一碗酒,仰天就干,丝毫没有搭理她。一个戴着狗皮方帽,穿着黑马甲的人贼溜溜地跑了过来,见到三人,一双老鼠般的眼睛冒出贼溜溜的精光。他弯着腰,一阵儿风似的跑了过去,小声地禀告道:“这位姑娘,你要小的打听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他抬起头来,才露出狗皮方帽下的奸诈样儿。阮安安兀自往自己碗里夹着菜,头也没回的说道:“|先说,我得看你给的消息值不值那么多银子。”原来这个人是杏花岛有名的地头蛇,专门包人打听消息。   那人笑眯眯地说道:“姑娘所说的那个陌生人,前段时间倒是来了一位,气宇不凡,玉树临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可是他受了重伤,满身是血,估计是遭到过追杀。而且是一张陌生脸,所以就有兄弟注意过他。   前段时日,他一直在城外破庙中盘踞,后来又不知所踪。”尤芊袭霍地一下站起来,急忙上前,双手比划着,说道:“那个人是不是有这么高,眉毛有些粗,主要是他的眼睛,很狭长的样子,鼻子高高的,嘴巴有这么大。”她的眸子里都是炽热和殷切的光,真正的希望这个“包打听”所说的人,就是她一直要找的皇上。   这位打听消息的鼠兄,尖细的耳朵动了动,话语间似是而非:“好像,那个人是姑娘所描述的样子,只是我们都没有看太真切,他没有钱,又要死不活的,谁愿意倒贴上去啊?”   尤芊袭心里一酸,要是夜舒黎知道哥哥变成如此的惨样儿,不知道会怎样的担心。她一把抓住“包打听”的皮袄,急切地说道:“快,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里?”“姑娘,所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如果想知道,需要先付一半的银子,如果消息确切,再付另一半的银子。”   阮安安筷子一摔,气鼓鼓地骂道:“混账东西!信不信我们把你老窝端了,你也不看看遇到的是什么人?敢推三阻四的。你且把消息说来,我们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姑娘说的是。小的也只是混口饭吃,姑娘何必动怒?”这个地头蛇的眼力,这几个人的行为举止,都不是一般的人家。他显然不想招惹麻烦,连忙把自己打听到的,尽数说了出来。   他们打发了“包打听”,也顾不上一桌子的饭菜,连忙赶往城外的破庙。可是等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只看到残破的瓦片,斑驳的土墙,还有挂满灰尘和蛛丝的佛像。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尤芊袭顿时感觉心里凉了一截,线索又断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阮安安大叫道:“芊芊姐,你快来看这里面。”尤芊袭一下又振奋起来,连忙跑过去。这个破庙的前殿虽然破败,后殿却是被人修葺过,至少头上没有露光的瓦片。秋紫阳沉声说道:“有人起过火堆的痕迹。说明那个人离开了没多少天。”   尤芊袭喃喃地说道:“太好了!终于有点眉头了。”    ON55:姑娘我就喜爱女人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阮安安却疑惑地说道:“芊芊姐,你的那位哥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失忆了吗?不然为什么受了重伤,却迟迟不回家。”   尤芊袭点点头,只是敷衍地说道:“他喜欢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可能遇到了江洋大盗,家里一直很担心,父亲就命我出来寻他了。”秋紫阳听说到父亲,想到自己的父亲,忽然一阵悲凉,只好默不作声。   三人没有找到人,只要按原路返回。尤芊袭暗思,“这件事儿只有等上邪回来一起商量,再做打算。”她心潮翻滚着涌动,不知道夜舒黎知道这件儿事情,会不会喜出望外,回头就写信告诉他。刚有这个打算,尤芊袭就摇摇头,觉得甚为不妥。她还记得,上次夜舒黎知道了一丝蛛丝马迹,扔下一堆事情,亲自上前去探查,结果失望而归。那个时候,他还宣称自己纵欲过度,需要在乾隆殿静养,把一大堆问题都扔给自己。   想到这里,尤芊袭觉得像是一个人在独自品尝酿的爱情酒,有酸涩,有惊喜,有伤心,有高兴,有失望,有希望……原来,爱情的滋味是这样的复杂,这个是她在原来的社会没有体会过了的。阮安安狐疑地看着尤芊袭,凑上来低声问道:“芊芊姐,你的脸上表情好丰富哦,是怀春了吗?”   尤芊袭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娇嗔道:“死丫头,屁大点儿孩子,知道什么?”阮安安酥胸一挺,鼓出两个小小的竹笋包,自豪地说道:“谁敢说我小?”   尤芊袭摇摇头,笑着说道:“你这个奇葩,是怎么养出来的?一般的儿女家,提到这些事情,不是应该衣袖掩面,娇羞躲闪吗?你倒好,竟然敢说出这样叛逆的话。”   阮安安傲然地昂起下巴,刚想大吹一番自己是大人了,想到这次逃出来的理由,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俏脸又焉儿了回去。尤芊袭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也不好意思多做追问,三人只好各怀心思,携伴走在前面。走着走着,一个洪亮的吆喝声从远处传来。   “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来看一看啊。”   尤芊袭以为是后世卖什么杂货的,扯着嗓子吸引大妈们上前围观,然后七手八脚地哄抢买东西。阮安安也饶有兴趣,拉着秋紫阳狂奔过去。   三人扒开推推攘攘看热闹的人群,就见一个土坯的台子上,站着三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他们个个膘肥肚圆,大冷的天,手臂都露在外面,面目涨的狰狞丑陋,其中一个还留着黑密的大胡子。   那个大胡子敞开洪亮的声音喊道:“各位老爷少爷,这里还有一个上等的货色,绝对是没有开过苞的新雏儿。”众人随着他的手指,就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跪在身边,一身打着补丁的衣服,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外面随便批了一块儿破布遮住,隐隐有红色的血液渗透出来。   惊恐的小脸洗得倒是很白净,清清秀秀的,可是左颊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少女的眼睛黑黑的,全部都是绝望和无助,估计自己也阻挠不了被贩卖的命运。   尤芊袭是从后世来的,虽然有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可是干这个事儿是要坐牢的,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从来没有见到过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卖女人,好像一点人权都没有的猪狗一样。   她义愤填膺,咬着牙狠狠地道:“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秋紫阳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不要生事儿,我们是外乡人。”阮安安也接口道:“芊芊姐,你那么生气做什么?这里贩卖奴隶是允许的。”   尤芊袭想到自己也是孤孤单单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依靠,身在皇宫之中的时候,小命也随时朝不保夕。眼前这个孤女,被打得这样惨,居然还要卖给别人当奴隶。她环顾一下四周,已经有贪婪的眼光**裸地盯在少女身上。估计是专门喜好娈童之类的男人。   “靠!她才多大啊,居然连小孩子也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尤芊袭骂道。然后她不顾阮安安使眼色,大声说道:“多少钱,本姑娘买了。”台上的大汉看到是一个女人在那里叫价,而且是个豆芽菜的未成年人,不禁小看了她。   “去去,别在这里捣乱,要不把你也卖了。”大汉不耐烦地挥手道。   尤芊袭闻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副邪气的样子,不服气的说道:“怎么?只允许你们欺负女人,就不允许女人喜欢女人,这个小妞儿很和本小姐的胃口,就她了。”   几个大汉一听,齐齐怪异地看她一眼。好男风的事情,在大夜帝国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可是这个女人好女人,他们是很少听说的。尤芊袭来自风气开放的后世,不光看过暧昧纯美的BL,腐朽堕落的GL也是经常看到。加上在皇宫的时候,只有皇上一个男子,那么多的寂寞女人,这种事情当然屡见不鲜。   人群的人也有倒吸凉气的声音,其中有些苦读诗书的迂腐文人,更是高声骂道:“岂有此理!简直世风日下,有辱斯文!两个女子,竟然也能行苟且之事?”   尤芊袭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抛在空中掂了掂,给那个读书人抛了一个勾魂的媚眼儿。她娇媚地说道:“公子,姑娘我就爱女人,像你这样的货色,估计没有了下面,姑娘我也只是赏给狗而已。”   那个读书人勃然大怒,没有想到被一个女人侮辱成为太监。他怒喝道:“狂妄女子,毫无礼教,视如野人,将来必然无人敢要你。”   尤芊袭撇撇嘴,好不在意地一阵席卷:“姐姐我乐意,我嫁人也好,迎娶也罢,关你鸟疼,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看好戏的笑声。   那书生简直羞愤难当,边逃边骂骂咧咧:“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好男不与女斗,你给我等着,回头我来收拾你。”阮安安看他抱头鼠窜的样子,兴奋地大叫道:“芊芊姐,我今天才发现,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尤芊袭双眼圆瞪,摸出怀里的一锭金子,直接就投掷了出去。   大汉吃痛,发现自己的胳臂被人砸了一下,刚要发作,只听见“砰!”地一声,地上那块儿金子简直把眼睛都晃花了。   那些垂涎欲滴的色狼看到这个姑娘出手那么阔绰,掂量一下自己的钱包,估计对方的来头也不小,不想为了一个这样普通的货色得罪人,就都悻悻地散开了。   那三个大汉看到钱,连忙谄媚地笑道:“谢谢,谢谢姑娘,她现在是你的了。”地上跪着的那个丫头见状,连忙在地上磕头,嘴里絮絮叨叨:“谢谢,谢谢姑娘,我愿意成你的奴婢。”   尤芊袭帮她松了绑,微笑着说道:“可有名字?”   “我……没有。”   “那以后,叫你鸯儿吧。”    ON56:大不了养你一辈子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鸯儿眼神躲躲闪闪,有些胆怯的意思,估计真把她的话放心上了。尤芊袭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是镜子,刚刚说的话,只是吓唬他们。”   鸯儿赶紧表忠心:“谢谢小姐赐名,从此鸯儿一辈子侍奉小姐,绝无二心。”三人带着一个小尾巴回到了客栈,尤芊袭拿出来一套衣服,叫了小二送来了热水,于是就去了阮安安的房间。   “芊芊姐,不是我小心眼儿,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得注意着她,陌生人啊。”这位丫头显然把自己当成了尤芊袭的亲友团,完全忘记自己也是陌生人。   尤芊袭点点头,拉着她的手:“放心吧,我也不是吃素的,谁能欺负得了我?下面我就不出去了,直接等上邪回来。你和秋紫阳出去打探消息吧。”   阮安安拍拍自己还没怎么鼓起来的胸脯:“放心吧,姐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是不是?木板脸。”秋紫阳只是向尤芊袭点点头,没有理会阮安安,阮安安早已经习惯他这样子,只是翻了个白眼儿。   尤芊袭疏离着她的发丝,微笑着说道:“紫阳兄跟着你,我也放心,不过你最好换一身男装,青楼那个地方,女孩子去总归是不好。”   阮安安笑着说道:“遵命,我听你的。”   回到房间,鸯儿已经梳洗完毕,还把洗过澡的水都处理了。   “小姐,你回来啦!”   尤芊袭关上门,微笑着说道:“是啊,随便出去走了走。对了,你饿了吧,我让小二一会儿送吃的上来。”鸯儿乖巧地在桌边拿起一个水杯,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尤芊袭接过,拉着她一起坐下。   “你怎么会落在那帮恶人手里?”   鸯儿泪眼汪汪,抽噎着说道:“我家从下就很穷,爹爹一直向要个男孩,可是娘生了我的两个姐姐,到我这里还是个女孩儿。所以我从小就不招爹爹喜欢,除了经常做粗活儿,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前几年我们家乡发大水,家里就什么都没有了。爹爹把两位姐姐卖给了有钱人家的管事老爷,至于是充当妾侍还是奴婢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年纪小,身子骨又不是太强壮,所以没有人看得上我。后来我们还是吃不上饭,饥饿之下只好全家出来乞讨,结果遇到了山匪,直接把爹爹杀了,把娘亲掳走了。我躲在石头后面,等他们走后,却遇到了那三个人贩子。”   尤芊袭想到自己,从小也是苦命的孩子,对鸯儿的话也深信了几分。   她一下把鸯儿搂在自己的怀里,哽咽着说道:“都过去了,我们不伤心了。我这里有些银两,你先拿着,去找个好人家也好,还是做点小生意也好,好好活下去吧。”   鸯儿一把挣开她,惶恐地说道:“小姐,小姐你不要赶奴婢走,我就跟着你,我会很勤快。如果小姐把握赶出去了,我就和水里的浮萍一样,只能飘到哪里是哪里。到时候遇到坏人,还是会被卖掉,挨打,到时候一样儿活不下去。”   尤芊袭想想这个时代的女子,确实不如后世那么开化,女人可以离开男人,独立工作,创造出自己女强人的一片天地。   她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好吧,那你跟着我吧,以后你也不要叫自己奴婢,你就是我亲妹子,等你长大了,姐姐给你寻觅一处好婆家。如果你不想嫁人,就一直跟着我,大不了养你一辈子。”   门“哗啦!”一声被推开,冷风随着也灌了进来。鸯儿眼里露出疑惑,一个男人大白天随便可以进来?   尤芊袭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这位是我的侍卫,上邪。”上邪见到陌生人,也是吃了一惊,不过马上掩饰过去:“小姐!”   尤芊袭迎上去,把刚刚倒的茶水递给他,刚倒的,倒是还没有凉。上邪接过,沉声说道:“谢小姐,属下有要事禀告。”   尤芊袭受不了他这样的客套,直接说道:“鸯儿是我买下来的一个孤女,我已经认了她做妹子,所以不要那么拘谨啊。”虽是这么说,不过相关皇帝的大事儿,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尤芊袭继续说道:“鸯儿,你先睡一会儿,我和他出去办点儿事儿。”   鸯儿笑着说道:“小姐,你尽管去,鸯儿就在这里等你。”   尤芊袭点点头,心道小丫头挺机灵的啊,不死缠烂打,就随上邪一起出门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寒风夹带着湿气,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一群黑色的蝙蝠飞过,加速了夜晚来临的步伐。上邪带着尤芊袭一路疾奔,像离弦的箭一样,可见他的功夫并不比夜舒黎差多少。   “你不该带陌生人回来。”上邪说道。   “我知道,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当时那个情况下,如果我不出手,就白白糟蹋了一颗绿油油的小白菜啊。”尤芊袭喘着气,简直比自己跑还累。   上邪已经习惯她的奇怪言论,只是提醒道:“你时刻记得我们出来的目的就行。”   “当然!”尤芊袭不假思索就出口,“其实我比你更着急。”   她没有忘记,夜舒黎临走前,叫她记得自己在等她。这个世界,大概只有这一个牵挂了。   “诶?你出去了半天也是为了找皇上的下落?”尤芊袭问道。   上邪给了一个你明知故问的眼神儿,尤芊袭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你一个人这么勤快。”   “闭嘴!我要加速了,赶在天黑透了之前,我们速度到达那里。”   尤芊袭把头埋进上邪的背里,心里默念着明日千万别在小脸上长冻疮啊,那可真成了高原红了。    ON57:我只是用它切水果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紧赶慢赶,他们到达竹林的时候,天色还是黑了下来。冷风嗖嗖,像鬼哭一样穿梭在竹林之间。   四处一片漆黑,只是他们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黑暗,隐约还可以辨识铺满枯叶的小路。竹叶“哗沙沙”地响,像一大片的肥蚕,在饥饿地啃食着桑叶。   尤芊袭瞪着大大的眼睛,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神经线都紧绷起来。她的背脊有些发麻,轻轻拉着上邪的一片衣角,声音发颤地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这里怪怪的。”   上邪在前面呵呵地笑起来,他朗声说道:“怎么?平时不是挺威风的嘛?才到这里,就吓得发抖了?上次在乱葬岗,你在死人堆里都过了一晚,现在居然还怕。”   “我当时是晕过去的,没有感觉当然不害怕啦。”说罢,她看到了上邪眼中,那轻蔑的意思。尤芊袭被他的眼神一激,一股热血忽然豪气般冲向大脑。   她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地说道:“谁说我害怕!我是冻的,明白吗?如果一会儿有长虫野兽出来,你给我躲得远远的,看姑娘我怎么收拾它们。”   忽然,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苗,飘飘悠悠,飘飘悠悠地左右摇摆。借着悠悠的火光,隐约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黑黢黢的墓碑模样。尤芊袭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忽然大叫道:“啊!有鬼!”   她忽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倒挂在上邪身上,眼睛闭得死死的,嘴里叨叨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上邪的左边身子突然受了重力,差点也摔了个“狗啃屎”。   他皱着眉,眼睛亮如晨星,脸色很难看,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完全吓唬不到对方。“你够了!那只是一团磷火,尸体骨头里出来的,有什么好怕的。”   尤芊袭听说只是化学课上见过的一种自然现象,紧绷的神经线儿松弛些,陡然又听说那是从尸体上来的,顿时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她不是没有看到过尸体,前天还看到那个三十岁的人当场死在屋里,血流成河。可是当时周围人多啊,虽然恶心,可是胆子也大,并没有感到害怕。现在荒郊野外,竹林深处,又是夜晚,这样的环境明摆着适合鬼神出没啊。她把勒着上邪脖子的手臂紧了紧,简直就把他当成了深水里的救命稻草,打死她也不会松手。   上邪用手掰着她的手臂,艰难地说道:“快……放开,你想要……我命啊。”   “不行,除非你一步也不许离开我身边。”尤芊袭斩钉截铁道。   上邪无法,只好妥协,把身上的佩刀解下来,抽出来,一把雪亮的刀身明晃晃地出现。   他说:“你拿着它,山里的大婶们说,武器可以辟邪,什么邪魔妖怪、脏东西,见了它都要跑。除了这个,野兽来了,你也好有自保能力。这下你放心了吧。”   尤芊袭接过刀,还挺沉,手一下往下坠,可是她马上反应过来,瞬间用力提了起来。   “你这把刀,没见过血吧?”她的声音里依然是抖动的。   上邪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道:“见血更好,其他邪物更害怕。”   尤芊袭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道:“那它杀过人吗?”上邪本来说当然,可是如果把这个小妮子吓得又勒上来,他可真吃不消了。“嗯……杀人哪里像你说的那么容易,你当王法是儿戏吗?我只是用它切切水果,然后宰宰鱼什么的。所以你放心地拿着吧。”   尤芊袭现在已经自动地把一切往好的方面想,于是点点头,发现对方根本看不见。“你还算是个好人!下次我就让你一些,不和你作对了。”上邪担心她又被什么动静吓得神经质,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行,我的姑奶奶,属下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目的地。上邪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火折子,熟稔地点燃。接着微弱的火光,尤芊袭看到了陡然明晃的脸,虽然知道是上邪,心里还是不自然地咯噔一下。上邪毫无知觉,直接指着一根竹竿说道:“看,这个就是标记。”   火苗映射在尤芊袭的黑色瞳仁里,一跳一跳的。她凑上前,只见笔直挺立的竹竿上,有四个字符号,“一女走丿”。尤芊袭耷拉着眉毛,小嘴也斜斜地往上撅起,疑窦立马占据了心中那毛毛的感觉。   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上邪摩挲着那几个符号,若有所思地说道:“很久以前,我就与皇上交情甚好,我们一起练武,一起读书,都会在皇宫里的竹林里。   因为竹子是我们大夜帝国的吉祥物,民间也有很多百姓栽种。所以我们约定,如果有紧急情报或者一方有事儿,就会寻找一处竹林,刻下我们约定的暗号。”   尤芊袭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儿,眼睛里的亮光忽然更加晶莹闪烁:“啊哈!我知道了,这个暗号就是皇上留给你的。所以你一下船,就着急出来寻找杏花岛有竹林的地方。”   上邪赞赏地点点头,剑眉一扬:“不错,脑子还没被吓坏,反应挺快的。”尤芊袭白了他一眼儿,这个家伙,到底是表扬,还是拐着弯儿的骂自己。   “那么,这个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上邪凝视着他几个字符,脸色也暗下来。   他沉声说道:“字面的意思是‘不要找我’,可是当初我们约定的是,传递的信息是相反的,所以皇上在急切地向我求救,他一定有危险。这里的‘丿’,显然没一写完,可以推断当时他遇到了突发情况,被打断了。”   尤芊袭更加贴近些,盯着那些符号看了半晌,忽然拍了一下上邪的手,上邪吃痛,连忙缩回。   她指着“丿”上面说道:“你看,这里有一个浅浅的符号‘?’,你是说明什么?”这回上邪也愣住了,如果不尤芊袭指出来,他都没发现这样的细节,而且这个符号他也没和皇上约定过。   尤芊袭纳闷地偏着头,小声地说道:“上邪,你看这个是不是一个斜躺的箭头,表示方向的。”上邪觉得这个解释也挺合理的,他连忙朝箭头指着的方向看去,沉声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去诡岛。”   尤芊袭不熟悉地图,闻言也茅塞顿开:“皇上可真是厉害啊,可以堪比福尔摩斯了,搞这么复杂的意思。”    ON58:你快还我一箱银子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皇上乃九五之尊,怎么能是那些宵小之徒可以比拟的,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上邪不服气地反驳,气焰嚣张得,就像是谁挖了他家祖坟一样。   尤芊袭耸耸肩,慢条斯理地说道:“哎,我才不和你这种被洗过大脑的人争辩。皇上放一个屁,你就觉得是香的。”上邪走到她的身边,屈起两指头,就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两个爆栗。   尤芊袭哎呦一声,“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不过就动手?”   上邪哼哼,斜睨着她说道:“要不是看到主子爷的份上,你凭你刚刚说的话,我就能把你扔进江里。还能这么便宜你?”   提到夜舒黎,尤芊袭心里又开始暖暖的。“我的小傻子,你知道我已经有哥哥的消息了吗?你在京城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她望着漆黑的天幕,今晚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好像情人说话时的温柔。   尤芊袭摸上了脖子上的月亮美人,一阵寒冷的秋风吹来,所有的竹叶都哗沙沙地摇动起来。她忽然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害怕,因为她的夜舒黎,在遥远的地方,等着她,带回亲人的消息。   “走吧!”她忽然的严肃表情,把上邪愕然了片刻,还没有醒过味儿来,就听她继续说道:“现在早点回去睡觉,参加完庙会,我们就出发去诡岛。”   两人又按照原路返回,尤芊袭这次是乖乖地趴在上邪的背上,任由他疾奔而飞。“上邪,白天我也打听到了一个消息,皇上有可能在这个岛不远的破庙住过。”上邪听到她快要睡着的呢喃,忽然脚下一顿,直接停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   尤芊袭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再说十遍,脑袋也清醒的,没有睡着。就在不远处的破庙。”上邪哪里会放过任何,能寻找皇上的蛛丝马迹,于是带着她又去了破庙。尤芊袭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前殿中,眼神迷蒙地看着头上的大佛,已经挂上了很多蜘蛛丝和灰尘。   “这里不是皇上居住过的地方,虽然有烧过的火堆,可是没有暗号。”上邪勘察完里里外外,专业地分析道。尤芊袭眉头皱成了蚯蚓,苦着脸道:“那我的银子,不白白地花了吗?真是心疼死我了。”上邪气结,脸色臭臭地说道:“听说你在皇宫,发了一大笔财,还心疼这点儿钱?”尤芊袭闻言睡意也醒了几分,眼睛水汪汪地问道:“谁告诉你的?”   “是我禀告给主子爷的,你谁告诉我的。”上邪自豪地说道。尤芊袭忽然阴险地一笑,走过去一下搂着上邪的肩膀,简直就是相交莫逆的好兄弟,闻言细语地问道:“真的是你做的?”   上邪把她的手扔下去,像嫌弃一件脏乱的垃圾,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尤芊袭已经瞬间拔出长刀,直接冲上前去,凶恶地骂道:“混蛋,你快还我一箱银子!”上邪不知道她是唱的哪一出,一边回忆,一边躲闪着反骂道:“你这疯女子,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你敢说夜舒黎缴获我的那箱银子,不是你告的密?”   “荒唐,我只说皇宫有人私自出售物品给宫女,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就是你说的,你还我银子”   “你这个疯女子,放下屠刀……”   “还我银子!留头不杀!”   “你别过来,你还我的刀……”   两人一路打闹,回了客栈,这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房间里等他们。   “芊芊姐,你们去哪里了,我担心了一晚上。”阮安安第一冲过来问道。   尤芊袭偷偷看了下上邪,笑着说道:“我想吃这里的烤地瓜,央求上邪带我去,可是天气太寒冷,烤地瓜的都回家抱娘子了。所以没吃上。”阮安安毕竟是一个小姑娘,闻言脸蛋一下就红了。尤芊袭见她脸色,自知自己又犯现代豪放女的毛病了。   鸯儿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儿热乎乎的毛巾,脸蛋也是酡红。尤芊袭接过毛巾,一下盖在自己的脸上,遮住自己的尴尬,声音闷闷地问道:“安安,你们有什么发现?”   阮安安看了一下窗下独自下棋的秋紫阳,说道:“我们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听说我们将要去的那个诡岛,很恐怖,有鬼出没,听得我胆战心惊的。”   鸯儿吓得尖叫一声,连忙过来说道:“小姐,我们要去那么恐怖的地方吗?还是别去了,绕开它去别的地方吧?”   “不行!”   “不行!”   “不行!”   三道强有力的声音同时响起。尤芊袭笑着说道:“你们三儿,第一次意见如此统一啊,越来越默契了。”尤芊袭和上邪是必须去的,因为皇上留下的信号是去那里。秋紫阳和阮安安不知道为什么,也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阮安安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马上解释道:“虽然有鬼,可是我们没有见过,去看看也是不错了的,惊险刺激挺好玩儿的。”   于是,鸯儿的意见在大家的狂潮下淹没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尤芊袭的房间。上邪在她送出房门的时候,悄悄递给她一个信封,低声在尤芊袭的耳边说道:“小心这个鸯儿!”   尤芊袭了然地点点头,挥手把他赶走了。“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她无奈地摇摇头,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打开信封,里面是夜舒黎来的信,洁白如雪的信纸,浓黑墨香的字体。“女人,在外面野了那么久,有没有想念我啊?我可是天天在未央宫的屋顶,梳着瓦片想着你回来啊。别到处拈花惹草,早日回归!”   尤芊袭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可是“拈花惹草”,好像是形容男人吧。   “噼啪!”一声,另一张小纸掉了出来,像一片枯叶一样。尤芊袭捡起来,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小像。   “嘿!这美女谁啊?怪好看的!”她自恋地赞叹道。    ON45:地道的老字号包子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小姐,你烧的是什么东西?”   尤芊袭伸了伸懒腰,大着舌头说道:“没什么,就是屋里太潮了,我生点儿火烤拷。”鸯儿狐疑地点点头,依然看着那堆黑灰出神。   “好啦,快去准备吧,一会儿他们就该都醒了。”尤芊袭催促道。鸯儿答应一声,扣好夹袄上的葡萄盘扣,转身就出去打水了。尤芊袭处理完这些,小心地把信封收好,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窗外。   不一会儿,鸯儿就打水进来,两人匆匆地洗漱一番,就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芊芊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阮安安还没进舱,就在外面银铃一般的嚷嚷起来。   尤芊袭正乖乖地坐着,任鸯儿给她梳理着古人麻烦的发髻。“什么事儿啊,看把你这个小妮子高兴的,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尤芊袭笑着问道。   秋紫阳一身藏青色的短打武士袍,清俊潇洒,倒是增加了几分活跃的气质。他略略一点头,算是和尤芊袭打了招呼。阮安安一身火红的襦裙,外面罩着雪白的外衫,格外的清丽活泼。   “刚刚我上去买包子,大街上的人都说下午庙会就会开始,哈哈,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好好玩儿啦!”她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调皮地从身后闪出一个五花大绑的油纸包,“给,这个我专门给你们带的,我和木板脸都吃过了,特别的新鲜。”   尤芊袭闻着热烘烘的香气,眼睛都开始冒光了:“太好了,我还从来没吃过地道的老字号包子。”说完她连忙去扯纸包上的麻绳,一堆胖得和小孩子脸一样的肉包露了出来。   尤芊袭艰难地咽下口水,大声嚷道:“来来,鸯儿快一起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她伸出手指,也顾不上包子皮的烫,馋猫似的捡起一个就开始啃咬起来。   一旁的阮安安不喜欢鸯儿,看到尤芊袭叫鸯儿吃她送的包子,心里老大不乐意了,默默地站在一边,嘴巴也微微地嘟起。   鸯儿也很有觉悟,立即双手摆得根拨浪鼓一样,娇怯地说道:“这样使不得,小姐,这个是阮姑娘给你的心意,不能随便送人的。”   尤芊袭察觉到两人的摩擦,也不好再让任何一方为难,只好岔开话题。“安安,你刚刚说的庙会,咱们姐妹一定得去,下午你想买什么东西,都包在我身上。”尤芊袭大方地说道。   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上邪面沉如水地走进来。“小姐,属下已经准备妥当,一会儿就可以启程了。”他恭敬地说道。   “啊?”尤芊袭的脸立刻皱得比包子的褶儿还深,失望的潮水瞬间将她的满腔热血,直接浇凉。她软语哀求道:“上邪,我很想去庙会。”明知道找寻皇帝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可是她还是想努力商量一下。   阮安安也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上邪,露出哀戚的神色。上邪是个练武的硬汉子,真刀真枪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惧怕过,可是这女人可怜巴巴的期盼,真像是用一把刀子,一寸寸地割着他的衣服,浑身不舒服啊。他轻咳一声,脸色不自然地说道:“庙会过后启程。”   “万岁!”阮安安瞬间就充满活力,原地蹦得老高。上邪真是哭笑不得,叹着气摇摇头,然后嘴巴一热,被塞进了一个包子。他愕然地看着尤芊袭,对方却是笑眯眯地说道:“赏你的,本姑娘心情好。”上邪的脸立马就黑了,怎么看都像是肉包子打狗的意思呢?   鸯儿也在一旁打着哈哈道:“小姐,下午我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定让所有的清俊公子哥都对你回眸。”   “臭丫头,昨晚刚给你说以后找婆家,现在就红鸾心动了。”尤芊袭笑着打趣。   “小姐,你真是的,尽然笑话人家。”鸯儿脸颊上泛起一抹嫣红,屋里还有两个英俊的男子呢。   阮安安说道:“我也得去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再碰头,芊芊姐你的气色不是很好,都有黑眼圈了,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   尤芊袭大大咧咧地道:“没事儿,这样国宝级的烟熏妆,别人还羡慕不来的呢。”反正夜舒黎不在这里,打扮得再漂亮也没有意思。她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想到夜舒黎,阮安安和秋紫阳刚刚一走,尤芊袭就把上邪拉出门外,悄悄地把写了一晚上的信交给了他。   “你的气色不好,一晚上就干了这一件儿事儿?”上邪有些刺意。   尤芊袭左右看了下,然后才勾搭着上邪的肩膀,俯低身子,低语道:“你以为这件事儿容易?你不想想你那位主子爷多么不是东西,多难打发,一般的言语,能让他安心吗?”上邪眉头一凝,不悦的神色立马显现:“你敢对主子爷出言不逊?”   尤芊袭一副你才知道的模样,嘿嘿笑道:“你那位主子爷是属于铁匠铺的铁砧子,欠扁型的,收到我大逆不道的信,还会自个儿偷乐呢?”上邪眼角一抽搐,敢情主子还有这个喜好,难怪所有的娘娘,他都说无趣,直感叹自己哥哥命运苦闷。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尤芊袭,还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只好匆匆离开,打算去给她寄信去。“芊芊姐,你看这件裙子怎么样?”不远的地方,阮安安又折返了回来。上邪见状,连忙把信封暗自藏进了袖子,给尤芊袭使了一个眼色,就离开了。   “你身上这件儿就挺好,可是手上这套藕荷色的,也不错。”尤芊袭敷衍道。阮安安提着裙子,挽着尤芊袭一起进门,喜滋滋地说道:“这件是送给姐姐你的,你的衣服都太素了,像我们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应该穿些明艳的颜色。”   尤芊袭看看自己的身上,为了不引人注意,出宫的时候,都是选的比较暗淡的衣服颜色,现在看来,却是比较素。   鸯儿却跑过来,皱着眉头反对道:“我们穿这样的衣服出门,太引人注意了,就像我们这样的姑娘,一般的打扮,肯定会引起骚动的。还是换成男装吧。”   尤芊袭觉得十分有理,把裙子还给阮安安,无奈地说道:“对啊,我们还是别太高调了,到时候惹出麻烦,上邪又要发牢骚了。他好不容易同意留下来,我就不要惹他生气。”   阮安安立马像秋霜扫过的枯草,耷拉着脑袋,闷闷地说道:“好吧,既然芊芊姐你这么说,我也不好强求了,我和你们一起换男装。”   尤芊袭满意地点点头,径直走上梳妆台前,让鸯儿重新给给她梳妆。   鸯儿兴奋的站在她的身后,眉目弯弯,兴奋地说道:“要说这个胭脂啊,还是桃花岛的最好,那里产的桃花做成的胭脂,用自来自然,香味儿还很持久,主要脸上会一直感觉润润的。我最喜欢了。”尤芊袭又不自觉,心想着这个时代,交通不似后世那么发达,有个什么稀罕货物,一时半会儿都流行不起来。她惊喜地问道:”是吗?以后有机会,我可得亲自多买几瓶,到时候你们都有份儿。”   阮安安本来也被鸯儿说的那种胭脂所吸引,可是可是鸯儿的脸上。明显有一条丑陋的疤痕,她心中立马疑惑,“她怎么会不自卑呢?说我和芊芊姐是美女,到还正常,这个丫头,怎么脸皮那么厚,自然也把自己当美女?”   “小姐,你昨晚一定没有睡好,喝点我泡的花茶,可以解除疲乏的。”鸯儿笑地甜甜的,把玉白的茶杯递给尤芊袭。   尤芊袭也微笑着接过,安安心心地喝了下去。阮安安看到这样平和温馨的画面,如果说鸯儿有鬼,那她做的其他事情都很正常,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她苦笑一笑,“应该是我想多了,也许是鸯儿从小就留下了疤痕,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眼色。所以爱美之心也没有磨灭。”   “安安,你想什么呢?都傻住了。”尤芊袭问道。   阮安安反应过来,勉强地笑道:“没有什么,只是我忽然想起早上换下来的肚兜,忘记藏起来了,要是被木板脸看到就糗大了。芊芊姐,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一会儿过来,我们一起去街上买男装。”尤芊袭说道。   “好,那我先走了啊。”安安开心地走了。   杏花岛,一处成衣店,外面飘着“王婆儿布庄”的红色三角旗。   由于卖的是花样繁多的女人衣服,所以整个铺面也漆得很是鲜艳,显眼。光看那个门口直立着的七根柱子,就是分别漆成了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彩虹颜色。   大门正中的一块儿匾额倒是很朴素,黑底烫金的大字已经有些年头,斑驳的漆面已经掉了不少,露出了里面旧色的木头,表明这家衣服店是家地地道道的的老字号。   这个时代的人大都不会作假,不会像后世,一瓶刚刚出炉的酒精勾兑酒,用老瓶子一装,就敢在广告上大肆吹嘘是百年佳酿。古人的广告大都是靠口口相传,哪家的东西好,那是经过群众雪亮的眼睛陶浪过的。   三个十多岁的少女,随便打听一番,就选着了这家成人店。她们相互拉拉扯扯地打笑,疯疯闹闹地相携进去。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头上包着火红色的头巾,身上穿着淡烟色的布裙,看到有生意上门,连忙出来迎接。相貌嘛,还算不错,可以归为清秀的良家妇女型的,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处已经有沟壑一般的鱼尾纹。    ON46: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三位小姐,需呀点儿什么。我们小店新进了几种丝绸,颜色绝对不错,各位小姐可以赏我个脸面,参考参考,绝对物超所值。”老板职业病般的亲切,让三个女孩都如沐春风。   阮安安虽然喜欢明亮艳丽的颜色,可是她经常在江湖上行走,衣服的布料一般都没有特别极品,怕引起坏人劫财的眼光。她连忙摆手:“老板,我们不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姐,那些贵重的布匹,更不穿不起。”   尤芊袭这段日子在皇宫,什么样的高档布料没有见过,她知道这个是老板的手段,先推销贵的,不推销对的。“老板,我们是来买男人穿的衣服。“她立马开门见山地说道。   老板一听,立马转换话锋,以为几个大姑娘,相邀而来是给自己的心上人买衣服,连忙改了话锋,说道:“有,有,我们这里做的男人衣服,那是绝对的好。不管你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只要我们绣娘拿眼一量,就能知道尺寸。“   软安安一听,眼睛放亮:“真的!快拿出来,我们选完,着急赶路。“老板喜滋滋地对屋里喊道:“花丫儿,快把男人的衣服拿几套出来。“一个胖呼呼的女孩,大约十岁的样子,脆生生地答应:“好咧,稍等一下啊。“   不一会儿,几件儿男人的衣服是拿出来,可是那个宽度和高度,明显可以把她们三儿一起装进去。尤芊袭不用比划,就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板,我们需要的衣服是自己穿,不是买给男人,这个尺寸明显不对吧。”   鸯儿也在一旁添加道:“对啊,而且现在是冬天,这个明显是夏天的袍子,我们出去还不冻成冰人啊。“阮安安比划着说道:“最好是加毛的,不管是什么动物的毛皮都可以,可是一定要是冬天的。”   老板有些发愁,平时做衣服都是按照人的正常尺寸来的,男人的袍子基本没有适合她们的,毕竟杏花岛的男人,大多都是种田打渔的庄稼汉,有钱一点的,都吃得肥头胖脑的。   一旁的花丫儿黑眼珠咕噜噜地转,十分聪明机灵,忽然提醒道:“娘,去年冬天,张家那个秀才不是定了三件袍子,后来他老娘死了,又缺路费钱去考试,后来就没有脸上来取衣服。”   老板娘一喜,压了一年箱底儿的货终于可以脱手了,谁叫那个张秀才身材矮小不说,还常年的营养不良,消瘦不堪。她当时还大骂过人家不守信用,害她白白亏了这许多布料钱。   “快,去给三位姑娘取出来看。”老板娘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还别说,取出来三件袍子,因为考试的时间是定在了冬天,张秀才来的时候,就要求加厚,好在路上穿。所以很是合三个小姑娘的眼缘。   三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进成衣坊的时候是俏美人,到这儿换身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就是纶巾飘逸的俊郎书生了。尤芊袭哗地一声打开折扇,老板娘可真会做生意,还附赠了这个纪念品。她潇洒地挥舞起手臂,呼啦呼啦扇起来。阮安安和鸯儿本来左右一个,拥着她一起走的,被大力的扇风一吹,都冻得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连忙向两边躲开。   尤芊袭看到两人的囧样儿,自己也冻得哆哆嗦嗦,于是哈哈大笑:“看来摆造型,还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有路过的小姑娘,看着她们的时候,都羞涩地用团扇遮住半边脸颊;大胆一点儿的,一步一挪地上前来,送上一朵鲜花。   尤芊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道:“怎么不是钱呢?出门在外,送些实用的东西,该有多好。”阮安安随意地转着花朵,眼瞅着她说道:“芊芊姐,你这都不对了,要是送我们钱,我们不成了叫花子子吗?”   鸯儿在一旁也偷着乐,尤芊袭说道:“叫花子也不错,我们可以组成一个丐帮,然后广收会员,那简直是收集情报,无本买卖,大隐隐于市的高手聚集地啊。”   “哇!芊芊姐,你的想法要奇特哦,连脏兮兮低贱的叫花子,都能被你看得这么有价值。”阮安安唏嘘道。   “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三人一震,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满身布条,乌漆麻黑的人,正透过已经粘成一股一股的头发,眼神定定地望着自己。   尤芊袭一愣,想不到自己一句无心的戏言,居然给有心人听去。看着对方满眼希望的眼睛,她真的不想去打击这样的可怜人,人生,还是得有点盼头。   “对!无论什么职业,只要你努力,一定会有所作为。”尤芊袭笑着说道。   乞丐热泪盈眶,激动地说道:“这是我这么久,要到的最大财富。”说完他就腰杆挺直地大步而去,好似真的有光明锦绣的大道坦途,等着他去。   三人继续往前走,路上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多,看来今天看庙会的人不少。   “闪开!快闪开!”   一辆受惊的牛车在人群中横冲直闯,车上拉了好几桶水,水花四周飞溅,搞得大街上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一个老奶奶佝偻着背脊,穿着破布衣服,正艰难地拖着一个很沉的麻布口袋,一下一下地穿过前面的路口。她也注意到了受惊的牛车,可是她想快,无奈力气有限,只是满脸的惊恐,却依然没有加快速度。   尤芊袭三人见状,彼此相互看一眼,都急忙奔上去,帮着老奶奶连拖带拽,终于在牛车穿过路口之前,挪动到了安全的地方。“谢谢你们,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老人抬起了,露出一只灰白的眼珠。   阮安安呀地一声惊呼:“奶奶,你的眼睛……”   话到一半儿,才发现这样贸然提起别人的缺陷,是不对的,只是以手掩嘴,瞪大眼睛看着她。老人笑着说道:“没事儿,还有一只能看见。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去我家喝杯茶水,不然老婆子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阮安安摇着尤芊袭的胳臂:“芊芊姐,我们去吧,反正庙会还要一会儿才开始。”   鸯儿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小姐,出来这么半天了,我们的腿都有些酸了,去了休息一下,下午才好继续玩啊。”尤芊袭担心上邪回来找不到人,着急之下,私下里又会和她一番聒噪,心里就想着快点回去。可是她架不住左右的攻势,只好帮着老人扛着麻袋,跟着老人在狭长的老巷子里穿梭去了。   到了老人的家里,大家的心都凉了半截。只见摇摇欲坠的土坯房上,有一半儿的瓦都是烂的,漆黑的屋顶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烂坑。那些屋顶上支撑的房梁,已经受不住风吹雨打,变成漆黑的烂木头,在秋风中摇摇欲坠。房子的墙面是芦苇杆儿混合着黄泥砌成的,这个时候已经是大洞不少,小洞如筛孔,就像经历过了一场机枪的扫射。尤芊袭觉得很心酸,原来不论到了哪个时代,安逸富足的生活,都不是每一个人有那个幸运女神眷顾。   “老人家这么大一把年纪,这下雨天的,肯定外面流大水,屋里流小水,我们要不帮一下她吧。”尤芊袭闷闷地说道。阮安安立即附和道:“好啊,我先回去,找那个木板脸来。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你们两个先在这里收拾,一会儿我们就来找你们。”   “好,分工合作。”尤芊袭同意道。   “我听小姐的。”鸯儿 也说道。   尤芊袭脱下外面的棉袍,剩下里面的雪白单衣,挽起宽大的袖袍,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就投入到整理的工作当中。鸯儿看她毫不顾忌形象,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敢露出雪白的手臂,顿时也有模学样,也跟着她一起忙活起来。老奶奶颤悠悠地走出来,看着屋里屋外忙碌的两个小丫头,白皙的小脸蛋也花脏了,挽好的发髻也散乱下来,掉下来的头发还黏糊着汗水尘土。   她心疼地说道:“姑娘们,停下来吧,喝口糖水,刚煮好的,趁热喝。”鸯儿跑过去,接过一碗,向尤芊袭喊道:“小姐,停一会儿吧,这个糖水是加了晒干的杏花,很是香甜。”   尤芊袭挥洒着汗水,正在搬着屋后面的烂土块儿,闻言也停下来,打开腰上插着的折扇,忽闪忽闪地摇动起来,这下,她是真的很热。   “老人家,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住吗?后院的墙倒了,也不让家人给重新垒砌一个。”尤芊袭问道。老人干瘪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老头子姓李,年纪的时候,就扔下我们母子去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好再嫁,不然孩子多受罪啊。所以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取了一房媳妇。可是,没过多久,儿子和媳妇都出了意外,也都不在人世。留下一个小孙子,一直陪着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前些日子,来了一个商队,小子想多挣些钱,跟着他们去了仙灵岛,至今还没有回来。”    ON47:只是一味的关心你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一听仙灵岛。想了半晌。说道:“老奶奶。我也要去仙灵岛。到时候我帮你打听打听一下吧。”   老人听了喜极而泣。抹着眼泪说道:“那敢情好。我孙子叫李庚。如果你找到他。说不管有沒有挣到钱。都回來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年纪大了。我也不图他什么。他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就行。”尤芊袭点点头。她喝了一口糖水。香甜的糖水滑过喉咙。居然在嘴里留下苦涩的味道。   也许这个世界上。最沒有选择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也就是他们。不管在你落魄也好。富贵也好。都只是一味的关心你。永远不会嫌弃你。想想自己前世的继父继母。虽然他们沒有给过自己一天好的日子。可是他们也把自己拉扯大。随着自己的死亡。或许。这一切怨恨和不甘。都应该随风而逝。   普通人家的生活也许辛苦一点。可是能真真切切感受得到亲人的关怀;想想夜舒黎。即使上天优待他。出生在条件极品帝王之家。父母却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硬生生地把他送出宫。流落在民间长大。   要说先皇他们沒有爱子之心。那是瞎扯的。可能是真的担心兄弟相残。才狠心抛弃一个。说來说去。还是一个权势作怪。把亲情骨头全部掩杀了。   或许无数个日日夜夜。她的父皇母妃都在挂念着他。像这个老人一样。盼望着他能平安。也幸好上天垂怜。沒有让他的心性给扭曲了。即使自己的哥哥坐了江山的共主。还是对他沒有任何怨言。依然困在皇宫里替他周旋。   “芊芊姐。我们來了。哈哈……”尤芊袭愣神的一瞬间。屋外已经响起了阮安安娇脆的笑声。   秋紫阳一身灰色的武士短打袍子。下身是漆黑的长筒靴子。冰冷的脸颊。尖尖的下巴。细长的眼睛里满满地无奈。被这个疯丫头拉着手。连拖带拽地牵进屋。   老奶奶眼睛一亮。像透过他看到了自己的亲人。连声赞叹道:“好俊朗的小伙子。快。进來喝口糖水。”秋紫阳性子本來就比较冷。不太善于交际。闻言只是点头施礼道:“老夫人。叫我紫阳就好。”   “好好。人俊。名字也俊哦。”老奶奶一边赞叹着。一边眼圈就开始红了。连忙转身给紫阳到糖水。掩饰着涌出來的泪花。别看秋紫阳整天闷闷的。半天也别指望他说上一句话。可是干起活儿來。可真不是盖的。   后面倒垮的土墙。老人家不好意思。连声表示不用再修了。她会想办法编一道栅栏。穷人家。沒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别人惦记的。于是秋紫阳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轻功。趴在破旧的屋顶上。他一片瓦一片瓦的揭开。然后在几双眼睛干巴巴的注视下。又一片瓦一片瓦地盖回去。就像在描画一条生龙活虎的鱼。细致地给鱼身添置鳞片。   鸯儿赞叹道:“看秋大侠干活儿的细致程度。简直不亚于我们姑娘家绣花啊。这简直就是艺术嘛。“阮安安昂着下巴。骄傲地说道:“那是当然。我看中的人。能错得了吗。”尤芊袭却是仿佛看到了屋顶上的另一个人。如果夜舒黎在这里。会不会做的更好呢。毕竟那个家伙。好像对屋顶有特殊的癖好。动不动就喜欢蹲在上面。大概是属猫咪的。   她忽然冒出一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啊。”众人都诧异地收回目光。不明白她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尤芊袭左右瞅瞅。脸色微微一红。知道失言了。不自在地说道:“我不是说秋紫阳。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欠抽的人。那个人好像天生喜欢和我作对。而且喜欢爬房子。”   阮安安惊叫道:“居然有这样的人。姐姐你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一下。我们一起欺负他。”老人家却是一副过來人的模样。慈祥地说道:“姑娘。那个人是你的心上人吧。俗语说不是冤家不对头。如果一个人老是要和你拌嘴。惹你生气。那他一定是十分的喜欢你。想要你在乎他。以前我那口子在的时候。我们基本天天打架。不过只要我不做饭。他就只能服软了。”   尤芊袭被人戳中了心事。更加羞涩难当。她嘟嘟囔道:“老奶奶。我才沒有呢。”阮安安心中藏了一件事儿。像是一根如鲠在喉的刺儿。顿时有些伤感起來。   天生的姻缘。哪里去找呢。这个时代的女孩儿。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儿出嫁之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绣楼里学习针织和《女戒》。沒有掀开红盖头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长什么样子。   她扬起修长的鹅颈。定定地看着秋紫阳认真的背影。这个男人。自己能纠缠着他多久呢。以后他也会娶妻生子。那个时候。自己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鸯儿眯起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阮安安。如豆的小嘴儿上。勾出一抹诡异的笑。不一会。秋紫阳就手脚麻利地从上面飞下來了。原來狼藉一片。破败不堪的屋顶。已经鳞结栉比地盖上了细密的瓦片。   老奶奶笑的合不拢嘴。开心道:“这下好啦。老婆子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用起床挨个挨个地。在地上放盆碗。接住那些雨水了。”   阮安安也大大咧咧地跑过去。一记小粉拳。就砸在秋紫阳的肩膀上。“好样儿的。木板脸。行啊。想不到你干活儿。还有一手。回头我给你介绍个贤惠的媳妇儿。跟着你肯定享福。哈哈……”   秋紫阳斜睨了她一眼。清冷地说道:“一个人就够我受了。还要再來个女疯子。”   “讨厌。不许你这么说我。”阮安安立马翻脸。闹着和他打笑。   尤芊袭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几人干完活儿。看天色也不早了。就着急地告辞了。走的时候。尤芊袭掏出一袋碎银子。笑着说道:“老人家。这个你留着防身吧。孙子也不身边。自己多保重。”   “哎呀使不得。姑娘你们都帮这个老婆子大忙了。哪里还能要你们的好处。你们这不是打我老婆子的脸吗。“老奶奶看着那袋银子。好像是什么毒蛇猛兽。连忙推辞。尤芊袭怕推推攘攘的。一会儿让老人家摔倒。她只好讪讪地收了回來。趁着阮安安她们告别的时候。悄悄给秋紫阳使了一个眼色。   秋紫阳平时是冷了一点儿。可是他是个练武的人。眼力儿那是很好的。收到尤芊袭的暗示。微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老奶奶站在狭窄的老街巷口。佝偻着背。使劲儿地给她们挥舞着手。直到她们都走出好远。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自己推拒的那袋银子。端端正正地摆在堂屋中的破桌上。   傍晚的时候。城里的庙会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尤芊袭三个女孩子累得跟死狗似的。勾肩搭背地搀扶着走。只有秋紫阳跟沒事儿人似的。一个劲儿地独自在前面走。潇洒悠闲。   阮安安皱着秀气的眉。撒着娇说道:“芊芊姐。不行了。我不想去庙会了。真想找一张床。永远不要起來。”鸯儿也好不了哪里去。也是附和道:“是啊。小姐。我们这是一口气儿。干了好几天的活儿啊。”   尤芊袭也转着酸涩的脖子。那种游玩的兴致也去了大半儿:“好吧。不去就不去。我也好想现在有一大桶热水。然后闭上眼睛躺在里面。來一个轻松的按摩浴。”   女孩儿都不愿意自己身上脏兮兮和臭烘烘的。闻言都身有同感。都点头如捣蒜。直到傍晚的时候。上邪才神神秘秘地回來。还沒顾得上和尤芊袭聊上几句。就得立刻赶去码头。五人收拾完自己的行礼。就要开始下一站的启程了。女孩子出门就是比较麻烦。紧赶慢赶。他们还是最后一波人上的船。   船上这次住满了。一共有二十多个客人。所以沒有多余的房间。鸯儿只好和尤芊袭还是挤到一块儿。等到大家都在船上忙活的时候。船长带着一对水手。逐个检查着客人的准备工作。   “大伙儿都还好吗。”船长笑眯眯地说道。此刻。房间里五个人正好聚在一块儿。船长也知道这一路。他们都是一起的。因为他们是从小船上搬过來的外來户。所以一直对他们都有深刻的印象。尤芊袭回头。见到來人。大方地说道:“是船长大人啊。沒事儿的。我们也是闲聊。你们请进吧。”   其他人都站在了外面。只有船长一个人笑眯眯的进來。阮安安乖巧地挪出一个座位。轻脆地说道:“船长。快坐这边。”   鸯儿提着茶壶。出门去厨房。沏水去了。秋紫阳和上邪正坐在窗户下。盘膝凝眉。正在专心地对杀着棋局。   船长坐下。说道:“我们这次航行。得三天两夜。所以大家在船上。如果有什么事儿。尽管來找老夫。只要是老夫力所能及的。一定让大家满意。”   ON48:又要把我送去嫁人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阮安安皱着眉说道:“哎。又是一场枯燥的行程。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城镇。人來人往。可以做很多有趣儿的事情。”   尤芊袭笑着说道:“那有什么。你留下就是了。我们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你是來去自由。随心吧。”   阮安安偷偷瞄了一眼秋紫阳。吐了吐舌头:“我这次出來。好不容易遇到脾气相投的姐姐。当然和你一起走了。以前我出來。别人都以为我是毫无规矩的疯丫头。只有你们不嫌弃我。”上邪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走过來说道:“船长。这个是为了预防坏血病的。水路上沒有什么新鲜的菜可以吃。你就收下吧。”   船长接过來。打开瓶子嗅了一下。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啊哈哈……这种药酒。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阮安安眼馋地狠。闹着道:“什么东西。我也要。”秋紫阳整理了下衣袍。施施然地走过來。拽着小丫头的胳臂。就拖了出去。   “不嘛……我也要。我不要走。木板脸……”阮安安惊叫着消失在门口。老船长愕然地看着两人。等他反应过來。才继续笑道:“既然这样。老夫就不假惺惺地推迟。收下小兄弟的东西了。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儿。尽管提出來。老夫尽量为你们办到。“   上邪点头微笑。说道:“卑职陪着我家小姐出门。多有打扰。希望船长不要介意。我家小姐在府里面被老爷们宠惯了。有时候做事儿欠妥当。如有得罪。请不要见怪。”   尤芊袭眉目瞪着上邪。真想爆粗口。“姑娘我什么时候惹事儿了。不就教训了下那个肥猪富翁嘛。用得着那么踩我的人品吗。”   船长粗大的手掌。抚摸上花白的胡须。笑眯眯道:“哪里……哪里。船上还有很多商客。老夫得去嘱咐一番。先就告辞了。”   上邪把船长送出船舱。微笑着把门关上。笑容还沒有收回。一只暗器就从头顶飞过來。他身形一闪。单臂一挥。就利落地接下了那枚暗器。定睛一看。上邪的脸顿时满头黑线。   “小姐。天气寒凉。请不要随地脱鞋。”上邪恭敬地把那只暗器送回尤芊袭。“哼。本小姐无理取闹。任性妄为。你上邪大人高尚。别和我呆一块儿。”尤芊袭酸溜溜地说道:“鸯儿。关门。赶狗。”上邪气结。这个鬼丫头。发起脾气來还真是口不择言。   他本來想发作。却警觉这个屋里多了一个人。只好咽下一口气。抱拳施礼道:“属下告退。”刚打开门。一个小伙子就返回來。朗声道:“各位客人。我们船长说。晚上有一个宴会。刚刚走得急。请大家一定要去参加。”   晚上的时候。甲板上一片灯火通明。长长的桅杆上。从上到下。都挂着首尾相连的红灯笼。很是喜庆。各个舱室里的人都出來了。穿得虽然有些臃肿。可是都很光鲜亮丽。有的是刚结完婚。忙着回门的新婚夫妇;有的是做生意的商人;有的是赶考的读书人;还有的纯属出來闯荡江湖的侠客……   一阵喧哗过后。船长出现在最高的甲板上。他也特地穿了一件新做的夹袄。油亮的苍青色缎子面。雪白的袖口。“各位。谢谢大家给老朽一个面儿。來参加这个聚会。今天我们从各个地方齐聚在这里。都是一种缘分。所以。老朽特意请船上的举人公子。给大家做了很多谜语。一会儿酒会开始以后。如果谁猜中了。就有一份小小的奖品。在此。 我希望大家玩得快快乐乐。此次航行一帆风顺。”大家都连忙鼓掌欢迎。交头耳语起來。   阮安安眼里一阵无力:“啊……举人那种书呆子出的谜语。多生硬无趣。”尤芊袭最是激动。后世看到过船上开舞会。沒想到古人也有这样的情趣。   酒是杏花岛的特产。杏花酒。一坛子一坛子垒砌在船角。上面还用红色的纸张。贴在了封口的位置。大概是图个吉利吧。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微醺的意思。空气中也飘散着冷冷的酒香。只见那个青袍书生。居然提起了一把软剑。如灵蛇吐芯般舞动起來。剑光闪亮。恢弘大气。   那些富翁的美娇妾。都醉得眼神迷离。双颊酡红。莺莺燕燕地撒着娇。缠得富翁好不胜烦。鸯儿也拿出怀里的烟花。大嚷道:“我也有节目。”说罢她点燃。一朵美丽的火光。燃烧在漆黑的夜空。尤芊袭也喝了不少。因为这个酒入口清甜。并不辣口。连带着杏花的香味儿。所以毫不顾忌的喝起來。阮安安是个疯癫的性子。顽劣起來简直更加沒有约束。一副舍命陪女子的干劲儿。   尤芊袭喝一杯。她一定喝两杯。然后再回头敬鸯儿一杯。上邪生怕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一直不敢沾酒。就在一旁警惕地环视四周。秋紫阳独自坐在船尾上。也是手握一壶好酒。不知道有什么心事儿。仰头一会儿干一口。   “芊芊姐。來。我们再干。”阮安安的眼睛已经开始有些水雾。可是她还是像拼命三郎一样狂灌自己。尤芊袭觉得头有些昏沉。可是心里却是很清醒的。估计这个酒的后劲儿很大。于是止住了她。   “好姑娘。我们不喝了。半夜要是起來找马桶。那多丢人啊。”   阮安安不依不饶。傻呵呵地乐道:“姐姐。你别扫兴嘛。你让我喝。不然。我家爹爹又要把我送去嫁人了。”她好像陷入 了一种痛苦之中。忽然哭了起來。“都走开。我不要嫁人。我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讨厌爹爹……”   尤芊袭一震。这个女孩儿的心底果然有苦楚啊。不然大冬天的。不在家围着火炕。呆在爹娘身边。偏偏一个人在外面瞎跑。   “上邪。送她回去吧。”尤芊袭知道自己有些瘫软无力。也忘记了和他的不愉快。上邪沒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过來。看了阮安安一眼。准备伸手过去扶她离开。就在这个时候。秋紫阳却在尤芊袭的身后说道:“还是我送她回去吧。”于是不待众人反应。他已经抱起烂醉如泥的安安。转身走进船舱。   尤芊袭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突然。尤芊袭一阵踉跄。鸯儿赶紧过來扶住她。尤芊袭推开她。一个人趴在船舷上。水晕。船晕。人更晕。   上邪走上前來。拍着她的肩膀:“回去睡吧。别着凉了。”尤芊袭眼睛迷蒙。转头看着上邪。虽然两个上邪在面前晃啊晃。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很明白。她轻笑着说道:“沒事儿。我吹吹风就好。你看今晚又有月亮。如果我进船舱。就看不到。月亮了。”   鸯儿笑着说道:“小姐。月亮天天有。我们明天再看。”尤芊袭只是酡红着脸蛋。傻乎乎的。咧着嘴笑。这个小丫头。怎么会明白今天的月亮。和明天的月亮有什么不同呢。   她摸着脖子上的那块儿月亮美人。温润的触感让她想到夜舒黎。霸道地冲进未央宫。抢走了一箱银子。却送了自己一块儿翡翠。   “呵呵……这个傻子”尤芊袭低低地念着。   “小姐。你在说什么。”鸯儿在一旁慌乱地扶着她。凑近耳朵问道。尤芊袭眼神迷蒙地看着她。伸出葱白的手指。邪气地在她的下巴处摸了一下。   “小妞儿。长得挺俊的。來。我们再喝。”鸯儿躲着她的手。好言哄骗道:“好好。我们一起回去。继续喝。”   “你当我傻子呢。回去哪里。”尤芊袭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酒嗝。“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回不去了。你不知道吗。沒人理我了。就只有你这个傻瓜。还在那里等我。”   鸯儿求救地看向上邪。见他神色严肃。俊冷的脸部线条。都紧绷了起來。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这个死丫头。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上邪几步上前。沉声道:“小姐。得罪了。属下这就送你回去。”   “嘿嘿……今晚真暖和。是快到夏天了吗。”尤芊袭问道。双手捧着上邪的脸。仔细端详起來。   “小姐。是你喝多了酒。现在觉得热是很正常的。我们回屋去。睡一觉不难受了啊。”鸯儿在一边扶着东倒西歪的她。软言细语地哄着。上邪心生悔意。早知道不让她喝那么多了。他一把推开鸯儿。就把尤芊袭抗麻袋一样举起來。甩在自己的肩膀上。   “得罪了。小姐。如果回头你要怪罪。属下也无话可说。”上邪清冷地说道。尤芊袭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头上的船板快速地往前退去。   “哇。什么时候。月亮沒有了。都是木板啦。”她喃喃地说道。谁知道这样一颠簸。尤芊袭更觉得胃里火烧火辣地翻滚。她拍打着上邪的后背。吵闹着说道:“快放我下來。我难受。我不要回去。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对……”   “本宫”两个字还沒出口。就被上邪的大掌给封住了口。   “小姐。休息一会儿。你太累了。”他小心地警告道。   ON49:都露出一副苦瓜脸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哪里肯干。张牙舞爪地挣扎着。拼命地摇着头。想要挣脱开去。而上邪偏偏和她杠上了。死活就是不肯松手。一阵刺痛的感觉。从捂着嘴的那只手上。清晰地传了过來。   鸯儿火烧屁股地大叫道:“哎呀。上邪大哥。你的手流血了。”尤芊袭像极了一只凶狠的野猫。大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逮住堵着自己嘴巴的东西。就咬了下去。上邪吃痛。紧皱着眉头看着她。谁知道尤芊袭并不买帐。直接傲慢地回瞪过去。鸯儿在一边帮忙。连哄带骗地把上邪的手解救下來。   尤芊袭这下更加着急:“快……放我下……來。不然你会后悔的。”上邪忍着疼痛。怒火中烧。可是不敢发作。只是轻笑道:“随便。现在把你送回去。回头要打要骂。你尽管來。”   他可不想这个女人一喝完酒。万一疯魔起來。掉到水中怎么办。到时候别说宫里那位主子饶不了自己。自己一个大男人。口口地承诺过要保护她。如果违背了誓言。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尤芊袭折腾了半天。后背上全是湿滑的汗水。难受的要命。鸯儿在一边也搭把手扶着她。生怕她一个用力。掉了下來。尤芊袭嘿嘿地傻笑着。有气无力地说道:“上邪。本姑娘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所以如果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要怨恨我哦。”   上邪不搭理这个女疯子。看她不再动弹。像一个挺尸一样。双手双腿都耷拉下來。还随着他的走动一摇一摆的。觉得十分好笑。   忽然。他的笑容僵在脸上。面皮迅速的抽动。呼吸也立刻屏住了。因为尤芊袭嘴巴上沒有吐。倒是屁股。十分亢奋地。响亮地。打了十多个连环响雷。接着一阵恶臭直扑面门。   鸯儿在一旁。也沒有料到尤芊袭会來这一招。急忙闪身躲开。纤纤小手。嫌弃地捏上了自己的鼻子。“小姐。 你就不能忍忍吗。”   上邪的脸色陡然比锅底还黑。想不到她一个姑娘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尤芊袭舒坦了。深呼吸一口气。笑眯眯地说道:“我说叫你们放我下來。现在怪不得我哦。不听姑娘言。吃亏在眼前。这人有三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沒有办法说忍。就能忍下來的啊……”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完全忘记了上邪也是一个不太好惹的主儿。   只感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尤芊袭就重重地摔在了床榻上。震得她背脊一阵发麻。头也摔得七荤八素。然后就只听见不远处。传來一阵响亮的摔门声。   鸯儿在一旁着急地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了。我还沒见过。上邪哥哥发那么大的脾气呢。这次做得是不是有点过火了。都怪我。应该劝着小姐。不然怎么会醉成这样。”   尤芊袭一个咸鱼翻身。直接就睡了过去。一句哼哼都沒有。上邪刚走出门。就看到秋紫阳也从不远处出來。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一副苦瓜脸。因为秋紫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衣服已经被扯烂了一块儿。而且胸襟前面。还有一大片湿湿的黑印儿。大概是被阮安安吐的。还发出一阵酸腐臭。   “走吧。老兄。找个地方洗洗去。”上邪上前。勾着秋紫阳的脖子。无奈地说道。颇有难兄难弟的凄凉感。船上的甲板上。一坛坛红盖头的酒。都被喝得精光空响。   火红的灯笼依然高高地挂在桅杆之上。像一串串说不出的心事儿。只能在寂寞的夜风中飘扬。狂欢的人们已经东倒西歪。有的干脆就瘫软在甲板上。呼呵呵打着响亮的鼾声。老船长一个眼色。就有年轻的水手走过去。扛起这些醉鬼老爷们儿。扔回船舱。直到后半夜的时候。都有那郁闷不得志的人。借着酒胆儿。还在船头吟诗歌唱。挥拳舞剑。   此时的尤芊袭。早已经灵魂出窍。飞回了那好不容易逃出來的皇宫。去到她的爱人身边。梦里与他相拥而眠。第二天的上午。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白云如棉。除了还是如刀子一般刮着的寒风。基本还是一片可观的寒江冬景图。尤芊袭皱了皱眉头。迷迷瞪瞪地挺尸坐起來。脑袋里的筋脉一抽一抽地疼。   鸯儿走进來。看到她起來了。笑着说道:“小姐。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昨晚你喝的太多了。”尤芊袭一边拍打着脑袋。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   “都快中午了。小姐昨晚睡得真好。半夜还轻微地打呼呢。”鸯儿说道。大概了前一晚。自己通宵给夜舒黎写信。加上白天疯了一天。晚上又喝那么多酒。不睡成死人才怪。   尤芊袭扭着嘎嘣儿响的脖子。继续问道:“其他人呢。今天够安静的。”   鸯儿倒着水。说道:“上邪和秋紫阳在船上面的甲板上练剑。天气十分好。他们都比划了一上午了。阮安安也是醉了一晚上。沒有小姐你这么安静。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闹。搞的秋紫阳來我们屋好几次。叫我过去帮他的忙。”   “帮忙。”尤芊袭纳闷儿。   “是啊。她吐得到处都是。我过去帮她清理身子。换干净的衣服啊。”   “看來。我的酒品还是不错的。”尤芊袭洋洋自得道。   鸯儿噗嗤一笑。把昨晚她做的那件囧事儿。给绘声绘色说了一遍。尤芊袭虽然沒有古代女人礼节这一说。可是自己那样丢人。还是怪不好意思的。何况对方是上邪。她能想到他当时的脸色。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一定会被丢进水里去的。她暗暗提醒自己。今天见到那人。一定要避而远之。不然新仇加旧恨。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尤芊袭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昨晚你睡哪里。”   鸯儿偷偷地看着她的脸色。小心地说道:“小姐。我……我和你……一起睡的。”   尤芊袭看着自己裹成粽子的被子。再看对面的柜子上。已经叠上的褥子。忽然生气道:“我不是叫你和我一起睡嘛。你怎么又打地铺。现在冬天啊。而且在水上。晚上格外地寒冷。你到时候生病了。我就给你随便找个男人。给送出去得了。”   鸯儿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就跳过去。拉着她的胳臂说道:“我知道小姐对我好。可是我认床。两人一起根本睡不着。所以请小姐体谅我啦。不是小姐你想得不周到。是我自己的原因。”   尤芊袭见她坚持。也不好再多做勉强。只好叹气道:“真拿你沒办法。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晚上的时候。记得再多加几床被子。不够的话。找上邪置办。”   “诶。谢谢小姐。”鸯儿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   “芊芊姐。人家的头好痛。你怎么样。”阮安安扶着门框。瘫软着说道。尤芊袭见状。赶紧下床:“快。鸯儿。和我扶她进來。”阮安安吐了一晚上。又折腾了一晚上。肚子里沒有食物。现在起床当然觉得全身无力。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着鸯儿道:“给我來杯水。谢谢。”鸯儿答应一声。连忙提起桌上的茶壶。转身出门。   阮安安斜靠在尤芊袭的肩膀上。轻声问道:“芊芊姐。我昨晚是不是很丢人。有沒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尤芊袭想了一想。说道:“你回房我不知道。因为我也醉得一塌糊涂。可是。我在甲板上。隐约看到你醉了。秋紫阳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阮安安瞪大眼睛。歪着头看着她:“木板脸。也会有其他的表情。这太奇迹了。”尤芊袭继续说道:“还有。你说不想嫁人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在逃婚中。“阮安安一想起这个事儿。头更大。更疼:“姐姐你说对了。我爹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沒有办法。只要逃了出來。我们这样的女子。婚姻根本沒法自己做主。可是我就不信。他们找不到我。这婚事还怎么进行下去。我要赶紧回到娘身边。有可能劝会爹爹回心转意。”   尤芊袭拉着她的手。坚定地说道:“对。这才是坚强的新思想女孩儿。我们的幸福。只有自己是最清楚想要的是什么生活。所以。一定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嫁给他。我不能肯定。即使找到喜欢的人成婚。是不是一定会幸福。可是只要爱过一次。就不会后悔。”   阮安安的眼睛里闪过晶莹的水花。大有终于找到组织的激动:“芊芊姐。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的人。别人一听我说反抗父母的命令。都骂我不孝。只有你。不把我当成一个奇怪的人。”   尤芊袭理所应当地说道:“当然。我自己都受不了一点点勉强和约束。干什么还要责怪你。我支持你还來不及呢。”   “芊芊姐。假如我这次亲事告吹了。我就跟着你吧。以后我们两姐妹都不嫁人。就这样开开心心地闹一辈子。”   “啊。”尤芊袭有些为难。她可是有夜舒黎了。要是答应安安。那个家伙会不会气吐血。   “哈哈。芊芊姐你有心上人了。看你这个样子。简直恨不得马上嫁人啊。”阮安安打趣道。   “死丫头。你再乱嚼舌根。我就请你吃糖炒爆栗。”尤芊袭伸出拳头。作势要敲她脑袋。阮安安笑着躲开了。两人围着圆桌你追我赶。又是一番嬉闹。   ON50:看姑娘我不揍扁你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的前世。坐过一次长途火车。当时是一天一夜。   火车在轨道上轰隆轰隆的前行。沿路的景色却是不一样的。有重峦叠嶂的山峰。有涓涓细流的河水。有狂浪咆哮的江湖。有沃野千里的良田……   如今不小心跑到古代來。就得忍受这里很龟速的交通。最快的要属于官府的驿站衙门。里面有斥候的快马加鞭。把各种情报传递到皇帝手中。   其次估计就乘车了。有钱人家几匹高头大马。跑起來的时候还算行;可是要长期在里面坐着。估计骨头都快颠簸散架。毕竟这个时代的道路。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有平顺的土路就不错了。就别期望什么坦途通天的水泥路。   尤芊袭她们走的是水路。船速的快慢。得取决于风向水向了。今天比较郁闷。遇到的不仅是逆流。而且老天也不给面子。呼呼的逆风也刮得很是嚣张。   尤芊袭刚开始的时候。还在沉浸在欣赏江面风光的兴奋中。自然觉得沒有什么不妥。可是随着船身晃晃悠悠的行驶。除了水还是水。加上冬天。两岸的都是枯黄的霜草。或者是光秃的枝丫。尤芊袭不到一天。就感觉十分的无聊和匮乏。再新奇的风景。也提不起兴致了。她躺在床榻上。大白天的也睡不着。根本沒法打发时间。   这个时候。忽然无比向往起交通便利的后世。要去哪里。只要有钱。可以坐飞机。做火箭。可是现在。背着一大笔银票。一般的人家好几年的口粮费用。也算是幸福的小资了吧。还是得和古人一样。屁点儿远的路程。也要奔个几天几夜。   船长也不再安排那样的宴会了。估计第一天人们的精神劲儿比价足。一晚上全部发泄光了。后面的时间。晕船的晕船。风寒的风寒。也都关在船舱中不出來了。   上邪和秋紫阳是练武的人。身体底子好。两人住在一起。每日天还沒有亮。就开始同时起床。提起刀剑就去甲板上比划起來。几个女孩子都唏嘘不已。不明白天天早上如此。对方的招数都烂熟于心。还热衷个什么劲儿。完事儿后。两个大男人都是一起吃饭。一起下棋。一起谈论兵法奇闻。倒是变成了相交莫逆的好友。   “哎。來來來……小女子坐庄。你们快來下赌注。”阮安安单脚踏在凳子上。一副女流氓的赌鬼样子。秋紫阳落子的手一顿。微笑着说道:“上邪兄。我们先歇息一下吧。”   上邪也知道他的心思。微笑着也不挑明。只是答道:“好。我们下了一上午了。小姐们也早就憋坏了。我们去凑凑热闹。”   尤芊袭兴趣恹恹的。赌博是让人振奋。可是输赢都是这几人的钱。下手狠了。不太好意思。只是打发时间。小头小资的也沒有动力。“你们玩儿吧。我晕船。不想动弹。”她随意找了一个推辞的理由。   鸯儿眼角瞟着安安。局促不安的样子。显然有些心痒难耐想加入。她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只好低声地说道:“我沒有钱。还是陪着小姐吧。”   一只淡绿色的锦绣荷包伸了过來。尤芊袭闭着眼睛说道:“想玩儿就去吧。你在这里。我反而睡不着了。”   阮安安一把夺过荷包。还给回去。笑靥如花地说道:“姐姐怕吵。我帮你把她打发了。放心吧。我们不赌钱财。就是一个游戏。谁输了。谁就钻桌底。”   “不行。”秋紫阳闻言。立即破天荒的第一个反对。平常的时候都是默不吭声。只听他继续道:“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上邪轻吹着茶水。虽沒有发表意见。却是蔑然地看了尤芊袭一眼。显然同意秋紫阳的大男子主义。   尤芊袭以手扶额。真是欲哭无泪。上邪啊。你在皇宫的时候。屈膝下跪的日子还少吗。。那样都不觉得丢人。现在就是一个游戏。钻钻桌子还认为受到侮辱了。真是令人费解。   就这样。唯一的自娱自乐又不欢而散。大家只好各自回舱。   第三天早上的时候。阮安安敲开了她的门。“芊芊姐。快起來。我们要到了。”   哎呀。这个消息。现在对尤芊袭來说。简直是沙漠中的一洼清水。洪水中的一块儿浮木。她一高兴。睡意一扫而空。床气也烟消云散。连忙披褂子。穿鞋子。头发就和鸡窝一样。就要往外面冲。鸯儿笑着说道:“小姐。你这样出去。估计一会儿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了。”然后她也手脚麻利地给尤芊袭整理衣裙。梳理着头发。   “哈哈。终于到了。再不下船。估计我都要憋出病了。”尤芊袭满面红光地说道。可是当她和阮安安站在甲板上的时候。才知道看到的诡岛。居然还是一点点小黄豆那么大。尤芊袭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终于看到了希望。一会儿就可以双脚沾地了。暂时上去透透气。结束水上漂泊的日子。运气好的话。有可能现在就能找到皇上。然后她就很快能见到夜舒黎了。   视野中的诡岛。一直就像一根骨头。引着这条船。龟速地靠近。等他们到达岸边的时候。也已经快天黑了。船长看着她们快要下船。笑眯眯地说道:“闷坏了吧。先去好好玩一通。记得赶在船出发的时候上來。就行了。”   “谢谢船长。”尤芊袭说道。船长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道:“天快黑了。赶紧去找一个客栈吧。这个岛。一到晚上就不能乱逛乱跑。你们小心些。”   大家看到船长神神秘秘的。说一些渗人的话。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疑惑。上邪刚想问缘由的时候。一个水手急急忙忙地跑过來。告之船舱下面有些货物进水了。船长就急急地随他走了。码头上。除了他们來的这一艘大船。基本沒有船只了。只有一些小船儿。黑漆漆地被遗弃在岸边。上面爬满了蔓藤。   周围的风呼呼地刮着。更加增加了七分凄凉空旷。江面的水墨蓝色。深沉地翻滚着。水面慢慢泛起了一层清淡的雾气。随风迎面扑來。寒气爬满每一个毛孔。引得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在战抖。   鸯儿背着一个小包袱。缩了缩脖子。声音有些怯弱:“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船上吧。这里好吓人。”阮安安却是胸脯一挺。不屑地说道:“怕什么怕。别人都敢來这里。我们又沒有做亏心事儿。条条大道横着走。”   上邪深深地看了阮安安一眼。沒想到这个小女孩儿。胆色倒是挺让人佩服的。秋紫阳依然面无表情。无论遇到什么。他都会和安安一起。尤芊袭心里也感到不舒服。与之前的杏花岛相比。这里确实是不太让人喜欢。到处都是阴恻恻的风啸声。而且沒有一个人。可是沒有办法啊。皇上要他们來。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她也必须闯一闯。   “好。任他阎王小鬼。看我芊芊大女侠。挥舞着一丈长刀。斩得他七荤八素。仓皇而逃。”尤芊袭怪模怪样地捏着嗓子一阵瞎唱。豪气万丈地第一个往前走去。   阮安安也笑道:“对。芊芊姐。别走那么快。妹妹我陪着你。”其他人也陆续跟上。   到了诡岛的大街上。所有的商铺门帘早早就拉下了门板。连门口都不点一只风灯。百姓的院落。也都是大门紧闭。铁环默垂。只有门板上的门神剪纸。面目凶恶。眼球突出地看着他们。街上的行人更是少得可怜。偶尔能遇到一个活的。都是匆匆跑路的黑狗。墙上跳跃的狸猫。冷不丁地还惨叫一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几人都沒有说话。好不容易。在街角找到了一个客栈。大家的眼睛都明亮起來。好像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掌柜的黑着脸。手指翻飞地拨打着算盘。眼皮都不太抬起一下:“房间。沒有。全部住满了。”   小二把他们赶了出來。碰地一声。砸上了门闩。   阮安安气得浑身颤抖。眼睛喷火地骂道:“混蛋。有这样做生意的吗。你给我出來。看姑娘我不揍扁你。”   尤芊袭上前劝道:“算了。我们初來这里。不要找事儿。去下一家就是了。”   上邪投过去一个欣赏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个女人也知道忍让了。   到了第二家。第三家。直到第五家。都被告知住满了人了。阮安安双手叉腰。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愤愤地说道:“什么玩意。人都沒见到一个。居然全部注满。难道都是鬼住进去了吗。”   鸯儿每一步都紧贴着尤芊袭走。生怕一个落单。就真被鬼怪之类的掳去了。她心虚地东瞧瞧。西看看。然后才说道:“小姐。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天色渐渐地暗沉下來。隐隐有水珠沫子般细密的小雨下了起來。虽然不大。可是吹在人的脸色。潮潮的。冰冷冰冷。尤芊袭看着阮安安。这个小丫头俏脸板着。双眼瞪着。眉头也皱着。一点也不担心今晚会沒地方住。   “安安。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这一路。阮安安这个人平时都是咋咋呼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撒娇小女孩。可是她有丰富的江湖经验。通常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她都是熟门熟路。直接带着她们去。所以尤芊袭想听听安安的想法。   阮安安一跺脚。把牙关一咬。很有骨气地说道:“跟我走。”   两个大男人。两个小女人。就跟着阮安安这个看似不靠谱的疯丫头后面。七拐八绕。就到了她们的落脚点。。归安寺。   ON51:容不下一点的沙子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寺庙不是一般的大。光大殿就可以容下几百人。可是那密集的蜘蛛网。噼啪往下掉的瓦片。还有一走动就杨起來的灰尘。让尤芊袭心中有些惴惴然。   沒见过电视里演的兰若寺。那恐怖幽深的画面场景。不就和现在差不多嘛。现在连尤芊袭也忍不住问道:“安安啊。你确定今晚我们要住这里。”   阮安安也是一阵犯难。她搅着小手指。嘟着嘴说道:“芊芊姐。我能想到的地方就这里了。如果你不想进去。我们就只能在大街上淋雨了。”   尤芊袭又望了望上邪。希望他能给点实质性的建议。   “走吧。收拾一下。应该能住人。”上邪酷酷地扔下一句话。首先迈步带头进去。   外面的树林狂风乱作。都被吹得东倒西歪。呼哗作响。尤芊袭把牙一咬。不就是一个破庙嘛。还把姑娘我吓到了。切。姑娘我可是灵魂穿过來的人。什么世面沒有见过。鸯儿却更加贴得紧。就差要挂在她身上了。她嘴唇发紫。可怜兮兮地望着尤芊袭。   尤芊袭强制性得笑笑。“走吧。傻丫头。哪里來的鬼怪。都是骗人的。即使有鬼怪。他们那么厉害。怎么还是人类统治了世界。所以。他们并不可怕。”尤芊袭这样说。不明白是安慰这个小丫头。还是安慰自己。   几人齐心合力。草草地把寺庙的大殿打扫了一下。外面的风还是不要命的刮。出去找食物已经是不可能。幸好大家都带了些干粮。寺庙后面也有些干菜。不一会儿。五个人就围坐在一起。中间升起了一个火堆。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火堆。既可以把野兽赶跑。又可以取暖。尤芊袭还自创地把馒头串在树枝上。涂抹了些蜂蜜在上面。就放在火堆上铐起來。香味浓浓地散发在空气中。引得其他人都纷纷效仿。阮安安更是一根树枝串了五个。尤芊袭笑着摇了摇头。   “给。木板脸。我烤好了。给你一个。”她递给秋紫阳。秋紫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言不语的接了过來。   尤芊袭知道了两人的心思。不免得有一些羡慕。要是夜舒黎在就好了。她就可以找个怀抱依靠一下。上邪抽出自己的刀。用柔软的布轻轻地擦拭。好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脸。   尤芊袭打趣道;“上邪。你不说用它切菜砍鱼吗。你现在帮我把馒头。切成小薄片儿试试。”   上邪抬起头。才想起在竹林的时候。他是这样说过。   “怎么。不愿意。那你肯定是在骗我的。”尤芊袭轻蔑地说道。   只见上邪抛起一个馒头。电光火石之间。之间手臂挥舞几下。馒头就一片片像雪花一样飞下來。   三个女孩看到上邪如此高的剑术。都哇啦啦地拍手叫好。   火光映着她们脸蛋儿。红通通。连眼睛里都是燃烧的火苗。就像翠树上开满的娇艳石榴花。   鸯儿把那些馒头片全部用树枝串起來。拷出來的味道比整个儿的馒头更加好吃。   阮安安苦着小脸。动了动举得发酸的手臂。不耐烦地说道:“我的怎么还不能吃啊。怎么烤也沒有你们两个的厉害。”   秋紫阳微微一笑。慢慢挪动过去靠着她坐下。接过她手上的树枝:“我來。”   阮安安大喜。赶紧把这种体力活儿扔给他。笑眯眯地去抢尤芊袭的馒头。   秋紫阳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眼睛里都是柔和的火光。   阮安安有吃的了。就单手托着香腮。高兴地说道:“你们知道吗。其实这个诡岛。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它叫归岛。”   尤芊袭瞪大眼睛。兴趣浓厚地望着她。惊讶地说道:“居然有叫归岛的。难道这里的乌龟很多吗。我以前看到过一条海湾。每年都有成群结队的乌龟。爬上海滩生蛋。”   “不是啦。是归來的归。不是乌龟的龟。”阮安安反驳道。   鸯儿继续反铐着馒头片。比烤肉还细致地翻转。耳朵却是伸出老长。显然夜对阮安安的说法吊起了胃口。   阮安安眨巴着蝶翼一般的长睫毛。故意眯起一条细长的缝儿。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很久以前。这座岛屿。其实是一座荒草丛生。野兽出沒的无人岛。外人一般不敢踏足。   后來不知道什么时候。來远方的国度游历來了一对夫妻。”   说道这里。阮安安脸上忽然甜蜜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他们是大夜帝国里面首屈一指的富翁。男子独宠自己的妻子。虽然家财万贯吧。却沒有再纳其他的小妾。两人相依相伴。恩爱绵绵。”   尤芊袭也是一怔。这样的好男人确实值得让人敬佩。别说现在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合法合情;就算在后世。钱多了心也多的人随处可见。今天一个二奶。明天一个情人。到处都是小三小四活跃的时代。   她收敛了心神。就继续听阮安安讲道:“两人辛苦守着庞大的一份家业。相濡以沫很多年。由于沒有儿女。就搬來了这个岛。还带來了大笔的财富。”   鸯儿两眼冒光。脸上出现很贪婪的神色。不知道是羡慕人还是羡慕钱财。   “两夫妻搬來这里后。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然后花了很多积蓄。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就改造成了现在的岛屿。”   尤芊袭不可思议地说道:“哇。他们那么多钱。如果是我就整天旅游世界去了。还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上邪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守着天下最富有人的弟弟。还是这么地贪财。   阮安安的脸色一下沉重起來。大家的兴趣也陡然被她提到嗓子眼。全部齐刷刷地停住手上的活动。专注地听她下面的话。   她眨着神秘地眼睛。低沉缓慢地说道:“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妻子离开了丈夫。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沒有回來过。丈夫在岛上天天盼望。直到白发苍苍。望眼欲穿。也沒有见到妻子最后一面。”   尤芊袭想到和夜舒黎的分离。也颇有触感。心里暗忖。“难道这个岛。就是这个时代的望夫石。而且是另外一种版本。”她想到离婚率很好的二十一世界。很多情侣都是自愿在一起的。闪婚裸婚。最后都是说分开就分开了。何况是沒有任何保障的古代。女子很多时候就和货物一样。富人之间都可以相互把自己的娇妻美妾赠送人。大名鼎鼎的白居易十年的时间都可以换三次美妾。萝莉控的他。嫌弃女人年纪大了。不喜欢就送人。   看來这个女子最后出走。也和男人的行为脱不了干系。尤芊袭说道:“女人离开男人。理由有千千万万。最多的解释是。男的出轨了。伤了女人的心。”连现代人金老爷子。笔下那个仪琳小师妹。她的老妈哑婆婆。不就是因为和尚老爸看了别的女人一眼。就离开了他。   尤芊袭用木棍。挑着火堆里沒有燃尽的木材。让火苗升得更旺一些。   她继续又说道:“有时候。女人的心眼很小。容不下一点的沙子。其实女人的心也很宽大。如果不是爱到极致。才不会到最后的时候。受伤的总是自己。如果不在乎。管你们男人娶多少房小妾。外面有多少红颜知己。照样把自己的生活弄得风生水起。活得舒舒坦坦。”   秋紫阳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像说这不关他的事儿。三个女人都齐齐看向上邪。上邪无辜地眨着眼睛。连忙表明立场:“我一个女人都沒有。”   阮安安嘻嘻地笑起來。忽然笑容一收。又变得十分的诡谲。正色说道:“那个男的死了之后。变成了恶鬼。”   “啊。”鸯儿瞪大眼睛。都是慢慢的惊恐。畏畏缩缩地靠在尤芊袭的身边。   “傻丫头。怕什么。都是假的……”尤芊袭笑拍着她的肩膀。忽然手上一僵。想起了自己也是一条小魂魄。莫名其妙穿过來的。这个鬼神之说。还能这么凌然的说沒有吗。   “芊芊姐。我可说的都是真的。后來就有人听到他老是在七层塔上面哭泣。连续很长的日子。”阮安安生怕别人不相信她似的。连忙煞有其事地解释。   上邪抚摸着雪亮的刀身。眼神都是漠然的。仿佛对这些不感兴趣。秋紫阳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好像对这样的安安。流露出的都是一种随意的宠溺。   “喂。木板脸他们都不相信我。你一定得信。”安安撞了一下他的胳臂。气鼓鼓地命令道。   “好。我相信你。”他淡淡地说道。   尤芊袭看到他们打打闹闹的相处。心里有一丝嫉妒。想着和夜舒黎见面的时候。也是喜欢斗嘴。偏要激怒对方。想到自家的小气男。她笑盈盈地摇了摇头。“如果那个家伙有秋紫阳这样的风度就好了。简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多么温暖的男人啊。就只对在乎的人给阳光。”   阮安安霍地站起來。伸出一根葱白的小指。一一扫过众人。继续说道:“你们啊。别不在意。这个岛上的居民。也有不信鬼神的。以为是别人假扮的。于是有几对男女约好。半夜三更地去一探究竟。一定要去鬼哭的地方。第二天早上。天都亮了。他们的亲人去寻这些人。才发现。男的莫名其妙死了。女的全部失踪了。你们说。这件事邪乎不。”   ON52:我再也不要离开他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说这时。那可巧了。门噼啪一声巨响。众人一惊。外面黑乎乎空洞洞的。原來那个寺庙的破门。居然自己开了。然后灌进來一阵冷飕飕的风。还夹杂了雨星的湿意。   夜色浓墨。外面的树林就像是狰狞丑恶的鬼怪。集体挥舞着枝干。给这样的气氛增加些森然的味道。大伙儿都吓了一跳。背上顿时爬上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鸯儿紧紧得抱着尤芊袭的胳臂。牙齿打架。怯生生地问道:“那个。七层塔在什么地方。”阮安安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得意了起來。那个笑容比仵作房里的尸体还冷。   她在鸯儿的脖子上轻轻吹了一口凉气儿。然后转过头。向着众人。右手指向外面。悄悄说道:“那个塔啊。现在就在这座寺庙的后院。”   咔啦啦的一声轰响。居然打了一个响雷。把大伙的神经都凝固起來。只听见鸯儿哎呀一声。就扑到尤芊袭的怀里。吓得把头都埋了起來。浑身发抖。阮安安胆子出奇的大。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指着她道:“你看这个小妮子。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秋紫阳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她不要太调皮了。然后起身。就去把大门重新关上。隔开了屋外的冰冷风雨声。上邪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他看到阮安安如此的胆色过人。心里还是有些佩服。尤芊袭心里也是毛毛的。不过她还好。心里想着再害怕。也要撑着啊。不然怀里的鸯儿。不吓崩溃才怪。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风雨声里。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哭。呜呜咽咽。时远时近。而且很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悲戚地能让人肝肠寸断。这下连尤芊袭也面皮迅速抽动起來。直接拉着鸯儿跑过去。惊恐地挨着上邪坐下。   阮安安也收起了玩笑的样子。静静地听了起來。脸色也开始发白。沒想到自己随便讲了一个故事。还真的把鬼给招來了。秋紫阳看到她。伸出一只手臂。搭在了她的另一边肩膀上。远远看去。好像是把人搂在怀里。阮安安惊恐地看着秋紫阳:“不会吧。这居然是真的。”   秋紫阳握紧宝剑。起身就要出门查探。被阮安安一下抱住了腰杆。   “别去。我害怕……”   也不知道是害怕那个男鬼。还是害怕秋紫阳有危险。阮安安的小脸都要哭了。   “放手。我去看看是何人在装神弄鬼。”他的英气的眉毛上。都是浓浓的怒气。阮安安像一个沉重的大称砣。就那样死死地吊着他的腰杆。大声吼道:“不要。不许去。我怕……我怕你有事儿。”   秋紫阳闻言身体一僵。千年不化的心开始微微颤抖。一股绵绵的暖流从裂缝中出來。延伸到他的四肢百骸。都是软绵绵的。有人装神弄鬼。把阮安安吓成那样。心疼之下他就想找那人算账。好好教训一顿。此时看自己心中的女子。那样的担心自己。秋紫阳更多的还是怕安安害怕。决定留在她的身边。   上邪见秋紫阳被缠着走不开身。提起刚刚擦过的佩刀。也要冲出去。他身为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什么刀光剑影沒有经历过。怎么会害怕这样的雕虫小技。   刚要迈步。就感觉自己的衣角上。有一双白嫩嫩的手。紧紧地拽着。他回头看了一下尤芊袭。对方的脸色除了惊恐。也有一种哀求。   “不要去。如果你有事儿……”尤芊袭话到一半。又咽下去。   上邪知道她的意思。皇上的事儿现在是最要紧的。其余多生枝节的意外。还是少沾惹为妙。再说万一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更加的得不偿失。他被激起的好奇和愤怒。又缓缓地冷静下來。于是一个利落的刀花。还刀入鞘。凭他和秋紫阳的武功。护住他们这群人。应该沒有什么问題。   “我们围成一个圆环。如果有人要睡。就打声招呼。其他人醒着。轮流休息。”上邪说道。   秋紫阳扶起吓得瘫软的安安。警惕地盯着窗外。一步一步地后退过來。挨着他们坐下。尤芊袭听着那个凄厉的哭声。心脏就像被人拧错了发条。一阵一阵地跳得错乱。完全不受控制。   破庙外的风凄厉地嚎叫。吹打着断裂的房梁木头吱嘎吱嘎的响。破旧的烂布条。死命地拽住窗上的唯一一根木框。像一个黑色的鬼影在飘荡。尤芊袭听着外面时而传來的鬼哭声。忽然很想见到夜舒黎。有他在身边。一定会让自己更加心安。她闷闷地想着。“等我帮舒黎找到了真正的皇上之后。我再也不要离开他。”   鸯儿一直握着尤芊袭的手。瑟缩着连牙齿打架的声音都能听见。黑暗中的火光。在她瞪大的双眼里摇晃着燃烧。   阮安安估计是真的吓坏了。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直接把头埋在了秋紫阳的坏里。她纤瘦秀美的背上。一双厚实温暖的手。有一下每一下地拍着。做着无声的安抚。直到后來。她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凄厉的哭声时远时近。时高时低。伴随着呼呼哗哗的风雨声。在外面闹得十分渗人。可是就像传说的那样。它只在后殿的踏上。并沒有靠近。   惊悚难熬的一夜。终于在第一抹晨光之中。难得的过去了。一大早。尤芊袭伸着酸软的骨节。感觉就像是度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她应该是最害怕的。别人不知道有沒有见过真鬼。她可是真实地穿越过來的。而且是魂穿。   她一见到微蓝的明光。就第一个冲过去。生怕这珍贵的光明会忽然溜走。打开大门的一刹那。清新寒冷的空气迎面扑來。驱散了屋子里的窒息感。   下了一晚上的雨。居然在黎明的时候打住了。此刻的天上白云如纱。轻飘飘地围绕在红日之上。屋檐下的青砖路面。已经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微微泛着白色的光点。上面已经枯萎的青苔。已经吸饱了水。变得膨胀起來。冬季的树木。大多已经凋零。只有那青松。笔直修长地矗立在他们面前。经过雨水的冲洗。显得更加神采奕奕。   尤芊袭惬意地合上了双眼。深深地呼吸了下新鲜的空气。雀跃地说道:“人生真美好。世界多快乐。“   阮安安跟了出來。嘟着红嫩的唇。慵懒地揉着迷蒙的眼睛。声音里还有些娇憨:“芊芊姐。我都快被吓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感叹。“   “正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恐惧。我才要更加珍惜來自不易的安宁。”   金橘色的阳光。在她的俏脸上勾勒出优美的弧线。尤芊袭伸出手掌。眯起眼睛。透过细微的指缝看向太阳的中心。那里正蓄积着力量。一闪一闪地努力勃发。   “出发。”她的精神为之一振。“今天就算给我用强。也要挤出一间客房。奶奶个腿。本姑娘再也不要听这些鬼哭狼嚎了。”   鸯儿拍手同意。声音里仍然带着怯意:“希望灵祖保佑。我们能订到客房。”   “我同意。要是那些客栈再推三阻四地拒绝我们。本姑娘就打得他们老板满地找牙。”阮安安握着萌兮兮的拳头。眼睛里都是坚定的光芒。   秋紫阳身跨黑色的长剑。长身玉立地走了出來。冷俊的脸上虽然沒有什么表情。可是还是忍不住。在她的脑袋上一敲。   “走吧。”   上邪一身黑色的短打武士服。检查着是否还有遗漏的包裹。见尤芊袭偷偷看过來。不满地狠狠瞪过去。那表情好像在说:“死丫头。带这么多东西。自己从來不说帮忙拿一下。”   尤芊袭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好像昨晚那个被吓得。楚楚可怜的女孩从來沒有出现过。一连又跑了好几家客栈。还是被告知客满。尤芊袭恨得压根儿痒痒。直想爆粗口。就连沒脾气的秋紫阳。眉头都锁得跟核桃皮儿似的。   鸯儿什么话也沒说。就眼巴巴地瞅着尤芊袭。生怕又回那个破庙。尤芊袭摸一下她的脸蛋儿。定定地说道:“走。去下一家。姑娘我今天。就不信邪了。”   在最后一家客栈的大堂上。掌柜戴着一双鼠耳形状的小圆眼镜儿。一顶蓝色的布帽子。笑得跟寿星老一样:“房间啊。有。有。不过……”   他扫视了一眼充满希望的无双眼睛。竖起两根手指。说道:“只有两间了。你们住吗。”   “住啊。太好了。马上给我定下。”尤芊袭差点双手合十。感谢一下耶稣玛利亚了。想到昨晚就在菩萨佛主的神像下。都会遇到妖魔鬼怪。真是太邪门了。难道菩萨佛主也迷上了麻将。赶着跑去凑场子了。   掌柜一听这几个客人。急切地想预订客房。狡黠地伸出两根手指。迟疑地说道:“那房费……”   “二十两。”尤芊袭的声音高了几个分贝。还沒等那个掌柜的开口。她就豪爽地一拍柜台。“沒问題。二百两本姑娘也订下了。上邪。掏钱。”   ON53:像一只小馋猫一样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那掌柜的双腿一颤。差点儿沒有大笑出声。一间房间一天二十两。那简直是天价啊。要知道。这里留宿的人。大都是普通的行脚商客人。二十文钱就能休息一天的。经常出來跑生意的大客商。都置办了临时的房产。不用來歇店的。   上邪阴沉着脸。全身挂满了包袱不说。还得是这个女人的移动钱庄。   “咦。你这个大胆的保镖。”尤芊袭刚狐假虎威完。马上又改口道:“不对。是大胆的侍卫。快点付钱啊。你想让本小姐抽你啊。”   上邪顾忌身份。只能咬紧牙关。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是。小姐。”满脸堆笑的掌柜喜滋滋地收完钱。立马给他们办完了入住手续。还吩咐一个机灵的小二。跟上前去差遣。   正当大家喜滋滋地拿着钥匙。准备去自己的幸福小窝的时候。鸯儿像是被谁踩到了尾巴。忽然惊叫起來:“啊呀。安安怎么不见了。”她这一嗓子。直接把尤芊袭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喜悦的脸上像滑过一层细微的电流。惊觉恐慌。   尤芊袭面色凝重地问道:“对啊。安安哪里去了。都怪我。一门心思找地方。居然沒有注意到她。”   上邪走上前。沉声说道:“刚刚出來的时候。都是一起的。现在不见了。应该掉在了不远的地方。”   秋紫阳木然的脸上再也沒有镇静了。他连忙朝外面冲去。就在这个时候。大厅的圆柱后面。冒出一双狡黠的大眼睛。“哈哈……我在这儿呢。你们上哪儿去找我。”阮安安笑得跟偷了桃子的猴儿。秋紫阳看到她那个调皮的模样。顿时走过去。一把把她揪出來。   “胡闹……”他怒斥道。薄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尤芊袭上前。嗔怪地说道:“以后不许这样吓我们。你知道。我刚刚差点被你弄得背过气。”说完。她自己扑哧一声。倒是乐了。   阮安安也知道自己玩儿得有点过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下次不敢了。”鸯儿夸张地拍着自己微微冒尖的小胸脯。如释重负地笑道:“吓死我了。安安姐。你真会逗人。”她也甜甜地娇嗔道。   阮安安一直就不喜欢她。见她这个样子。反而心中涌出一种恶心的感觉。上邪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明显有些生气:“你们在这里。我去去就來。”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安安红着鼻子。委屈地看着尤芊袭:“对不起。”   尤芊袭拉着她的手。耐心地说道:“沒事儿。他出门透透气儿。一会儿就好了。说不定我们瞎想了。他也许有要紧的事儿。替我打探哥哥的消息去了。”   阮安安这才放心下來。几人一起背着包袱。跟着小二上了楼。由于只有两个房间。只好男同志一边。女同志一边。秋紫阳护送她们进去。就去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三个女人。在屋里胡闹。客栈的房间不是很大。里面收拾得倒是整齐。   白色的墙面。暗色的木地板。那雕花的格子窗棂下。还插着一束冬天才开的新鲜梅花。老旧的木桌上。还铺着一张红色的布面。中间摆着陶制的茶壶茶杯。靠墙的一边。有一张大木床。看那个宽度。能睡下两个人。干净的棉布被子。像一块儿巨大的豆腐。棱角分明地放在床头上。   尤芊袭深叹一口气。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唏嘘道:“有床好幸福啊。”   阮安安皱起了秀眉。犯难地问道:“晚上我们怎么睡。”说罢她的小眼角。还小心地看了下鸯儿。射出排斥的光芒。   尤芊袭认为自己最大。应该照顾小孩子。虽然她有时候在男人面前很霸道。可是看到比自己小的安安和鸯儿。她大姐大的责任感就來了。   “我打地铺吧。你们睡一起。”   阮安安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不行。你要睡地上。我也睡地上。反正我不会和你分开。”   尤芊袭为难地看着她。“这个丫头。你也太直接了吧。”   鸯儿有些难堪。乖巧地说道:“小姐能够收留我。已经是上天的恩宠了。如果我让小姐吃苦。那罪过就大了。还是我睡地铺吧。”尤芊袭抱歉地瞅着她。又侧过头瞪了阮安安一眼。无奈地说道:“好吧。”   这个时代的女人。上下尊卑的心思特别严重。估计把床让给鸯儿。她反而一晚上都别想睡了。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倩倩也是这个心思。如果你要让她和你平起平坐地相处。那还不如拿把刀。直接把她杀了。   “我和安安睡床上。共同盖一床棉被。其余的棉被褥子。都得归你。这个是最后的条件。”尤芊袭拍案道。鸯儿面色不乐意。嘟着嘴委屈地同意了。   不一会儿。小二就送來了热乎的饭食和洗澡水。尤芊袭她们晚上闹腾了一夜。这会儿反而沒有瞌睡了。“白天我们去哪里逛。”阮安安爬在窗户口。兴奋地问道。天青色的翠竹屏风后面。尤芊袭舒服地泡在浴桶里。腾腾升起的热水蒸汽。把她的脸熏得通红。像盛开的玫瑰花。清丽中透着妩媚。   鸯儿站在一旁。用葫芦瓢舀着桶里的热水。然后再轻轻地从她光滑柔嫩的肩膀上淋下。“小姐。水温够热吗。“   尤芊袭舒服地闭着眼睛。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阮安安见沒有人答话。一下就掩上窗。撅着小嘴儿说道:“我去找木板脸玩儿。”   鸯儿见她说走就走。轻轻笑着说道:“安安小姐。就像是一阵风。说來就來。说走就走。”   尤芊袭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球蒙上了一阵水雾。迷蒙动人。“她就是闲不下來的性子。好像有多动症。不过很可爱率真。这样儿的人。可以很长寿呢。”   这一天的时间。阮安安都沒有回來。尤芊袭估计她又缠着秋紫阳。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点子。她可不想出去疯玩了。这个轨岛四处都透着股。说不出來的难受劲儿。警觉提醒着她。一切都要小心。上邪估计是找竹林去了。她还是不要出门为妙。   至于安安。她有秋紫阳保护。应该沒有问題。   晚上來临了。尤芊袭和阮安安正在床上打闹。你挠我的痒痒。我揉你的脸蛋。   鸯儿端着一碗汤进來。笑着说道:“小姐。晚上喝茶对睡眠不好。我私自做主。给你去厨房做了点汤。你们两块下來喝点。”   阮安安累的满头大汗。俏脸通红。顾不上形象。直接赤脚就跳下來。   “真好。我现在正又渴又饿。你太体贴了。”她像一只小馋猫一样儿。端起一碗。扬起秀气的脖子。就咕咚咚喝起來。   喝完了。她还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调皮地舔了一圈嘴唇。大赞道:“再來一碗。”   尤芊袭穿好鞋子。也走过來。端起另外一碗。吃相稍微好一点儿。   鸯儿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端起來的碗底。遮住了她们的脸。眼角闪过一抹阴邪的狠戾。   两人喝完汤。又在床上胡闹一阵。感觉一阵头晕。然后就软趴趴地倒在床上。   醒來的时候。尤芊袭脑子还是有些昏沉。   “倩倩。我有些渴。”她迷糊地喊道。   等了半天。意识倩倩回笼。她才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都是冰冷的泥土。   借着上面穿下來的微弱阳光。她看到阮安安正横躺在她不远处的地上。双手被缚在身后。头发把脸都遮了一大半。   尤芊袭骇然。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也被人从后面绑住。手腕处一阵绳子摩擦的疼痛。   她呲了呲牙。心里咒骂着是哪个王八蛋。居然对她毫不留情。也不松一点。真他娘的疼啊。   “安安……安安。你怎么样。“她小声地喊着。对面的人毫无反应。   尤芊袭心里开始慌乱。她挣扎着爬过去。用脸贴着她的脸。还好。脸上有温度。   她朝着她的耳朵叫道:“安安。你再睡。估计要上热水锅了。”   “嗯……疼。”安安嘤咛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尤芊袭用自己的肩膀。扶着她坐起來。两人动作不方便。都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扭动的大虫子。   “芊芊姐。以我的经验來看。我们是被劫持了。”安安喘着粗气说道。   尤芊袭也背靠着土墙。手脚一阵的发软:“还用你说吗。这不和脱了裤子放屁。一个道理。”   “哈哈……芊芊姐。你说话太逗了。我见过那么多女人。不管老的。小的。从來沒有哪个。像你这样。说话毫无忌讳。”阮安安居然还笑得出來。   尤芊袭讪讪地说道:“我说的是大实话。斯文就能当饭吃吗。斯文还不是被人家绑起來了。奶奶的。姑娘我就不能客气。”   阮安安也靠过來。和她一起并坐在一起。望着前面黑乎乎的门窗。喃喃地说道:“你说是谁暗算我们。鸯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尤芊袭嘴边扬起一抹苦笑。听安安的语气怎么那么讽刺。还有点怨怪。   她抱歉道:“人家说江湖险恶。我还以为是忽悠我的。毕竟我是第一次來到所谓的江湖。想不到一个苦哈哈的女子。却是一匹凶恶的白眼狼。都怪我。当时要是听秋紫阳的话。也不用把你也连累进來。估计现在那个傻小子。急得连杀我的心都有了。”   ON54:喝了那碗古怪的汤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阮安安吹着掉下來的头发:“为什么木板脸要杀你。”尤芊袭纳闷地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其他的东西。可是除了水一片清明。什么也沒有。   “你是真的不知道。”尤芊袭升高了语调。   “我该知道什么。”阮安安的语调比她还高。   “哎。可怜的紫阳。-居然喜欢了一个傻大妞。”尤芊袭可惜道:“因为我的愚蠢。把你也给连累了。秋紫阳的现在指不定多着急。所以要杀我啊。”   阮安安一下來了兴趣。瞪着大眼睛问道:“木板脸的心上人吗。我怎么从來都沒听他提到过。这个可是个大大的消息啊。想不到连木头。都会有春天。”   尤芊袭笑眯眯地说道:“喂。把头靠过來点儿。”   阮安安不解。可是还是听话地过去了点。只听砰的一声。她的额头就受到了一阵猛烈的撞击。剧烈的疼痛简直把眼泪都逼出來了。   “芊芊姐你这是干嘛。”阮安安条件反射般想抚上额头。却无奈手脚被捆绑着。   尤芊袭自己也是疼得嗷嗷叫。吸着气说道:“我撞醒你个傻妞。只要是个人。有一双眼睛。都能看出秋紫阳对你的情谊。你居然这么蠢笨。一点也不开窍。”   阮安安嘴巴张大。不可置信道:“哄我玩儿的吧。我怎么一点也沒有发现。”   尤芊袭闭着一只眼睛。头靠在后面的墙上。郁闷地说道:“所以说你才是笨蛋嘛。也是。像你这种小丫头片子。整天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能发现才怪。”   阮安安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和秋紫阳的相遇到相伴。小声地说道:“照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可是姐。我们和你们相比。沒有什么相同啊。难道上邪也喜欢你。”   尤芊袭横了她一眼。咬着牙说道:“再把头伸过來。”   阮安安这回变聪明了。直接连连后移开。笑嘻嘻地说道:“难道我又说错了。”   尤芊袭怒道:“错。大错特错。他是我的属下。照顾我保护我不应该吗。如果不这样。他的每个月饷银去哪里取。还想不想在我们家干了。你知道吗。我的后台可是很硬的。他得罪不起。所以才这么百依百顺。可是秋紫阳。一身好武艺。和你又沒有从属关系。凭什么对你特别的好。难道他有受虐倾向。”   阮安安坚持道:“他哪里对我好了。整天一张木板脸。要不是我缠着他。估计都不甩我。”   尤芊袭叹了口气道:“妹子。这个人啊。就得用心。比较下他对我们两个的态度。或者对其他女人的态度。你就释然了。”   阮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真的皱起秀气的眉毛。开始思索起來。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來细碎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尤芊袭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躺下。”   门应声而开。出來两个粗犷的汉子。一身的汗臭味儿。   其中一个方脸大嘴。一开口。嘴里就露出黄色的大板牙:“二哥。你说这两个小娘们儿。怎么还沒醒。是不是药下得太重了。”地上躺着的两人心里都是一跳。果然是鸯儿做的。她们从昨晚开始。就只是喝了那碗古怪的汤。   另一个敞开破嘶的声音:“怎么会。按道理是应该醒了。那肯定是她们两个小妞刚到岛上。水土不服。所以身子格外柔弱了些。才时间长了点儿。”   大板牙蹲下來。把阮安安一翻。怪异地笑着:“二哥。你说这两个妞长得多水灵啊。不如先让我们哥儿俩尝一下。”   那个叫二哥的暴喝道:“你不要命了。见到女人就流下口水。真他娘的丢人。这个可是小姐要的女人。要给城里的大富翁送去的。就怕小姐到时候不止是要了你的命。而是多要了你一样东西。”   大板牙嘟囔道:“他娘的。不让老子吃。还让老子干这件事儿。摆明了是折磨人。老子光着脚。口袋里比脸还干净。还有什么东西是小姐看得上的。”   二哥冷冷地看着他的脸。然后目光下移。缓缓地扫视着他的喉咙。肩胛。心脏。肚皮。最后是他裤裆的位置。大板牙傻愣愣的。却连忙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惊吓道:“二哥。我错了。你别那样看我。怪吓人的。我不碰她们就是了。”   那个叫二哥的才说道:“行啦。别磨蹭了。这两个女人。也算运气好。本來是要被卖进妓院的。可是看到她们小家碧玉的样子。小姐早期又答应了李大员外。给他物色两个娇美的妾侍。现在正好顶上这个空缺。我们手脚麻利点儿。今晚就得运出去。”   那个大板牙收起了自己的阴邪之心。连忙点头应是。女人是重要。可是他也得要有命。有玩女人的资本。不然小姐发火起來。他可是血本无归的买卖。两人把预备好的麻袋拖过來。直接给两人套上。一人扛一个。就把阮安安和尤芊袭甩在肩膀上。走出了暗室。尤芊袭很想哀嚎。这下完蛋了。皇帝沒有找到。连本带利把自个儿也搭进去了。这个买卖亏大发了。如果被夜舒黎知道。绝对会笑掉大牙。这么容易的陷阱。她就两眼一闭。直接倒栽了进來。别人连基本的鱼饵都沒有放。   她还记得鸯儿來的那天晚上。上邪已经很好心地警告过自己。让她小心这个女人。阮安安也一直对她不友善。可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自以为是地认为凭借着后世的眼光和经验。能够掌握和处理一切。她可以好心。可以手软。搭救一个被人贩子欺负的女孩儿。可是当时最明智的做法。是给她钱银离开。   鸯儿的样子最多是一个初中生。却这般的狡猾可恨。直接骗过了她的眼睛。现在后悔也太晚了。只能寄希望于上邪他们。能尽快发现这件事儿。鼻子灵敏地嗅着她们的味道找上來。   客栈里。上邪和秋紫阳简直比遇到世界末日还惊慌。天塌地陷般的恐惧。慢慢迎上心头。两个女人就在屋里呆了一晚。第二天居然莫名其妙失踪了。   秋紫阳的木板脸。已经变成了锅底脸。彻底的黑了。他和阮安安认识沒有多久。可是这个女孩子。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來。起初他很厌烦。这个尾巴不仅变着花样儿的吵着自己。还不消停地给他找了很多麻烦。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忽然习惯了这样的吵闹。习惯了她看自己时那种俏皮的样子。习惯了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也习惯了她偶尔细心的小温柔。或给自己递上一个削好皮的苹果。苹果上还涂上了沒有味道的泻药。   他的心好像一直在冰天雪地里。走过的路也都是深冻千丈的冰川。阮安安的出现。就是早上不正常的阳光。柔和却很炽热。照裂了他冰冷的外壳。硬生生地闯了进來。   “她绝对不能有事。我不允许。”他额头的青筋凸起。眼睛里都是愤怒的火光。   “紫阳你冷静点儿。你这样找不到她们。还会白白浪费很多时间。”上邪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沉声说道。   “她是逃婚出來的。她的父亲在逼她……”秋紫阳望着上邪。焦急地说道。   “你醒醒吧。现在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吗。你去看那边。我找这边。看有沒有什么线索。”上邪沉稳地说道。   秋紫阳青白的脸色依然沒有缓过色。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至少现在。沒有什么比她们的安全更重要的了。秋紫阳呆呆地望着床幔上晃动的铜钩。寻找父亲的这条道路。很辛苦。很孤单。可是有了她的陪伴。日子也变得快乐了很多。上邪查探了一下门窗。房间外面是二楼。还有一层浅浅的灰尘。他伸出三根手指。随意地摸了一下外沿。指腹上涂上了灰色。   “沒有打斗过的痕迹。她们是不是出去玩了。”   秋紫阳闻言皱着眉。坚定地说道:“绝对不可能。”   每一天不管有多忙。阮安安起床的第一件事儿。都会去他的房间。或顺走他的发带。或者在洗漱的水里放点其他料。反正变着法儿的捣乱。   而今天。这个小丫头居然沒有來。这个太可疑了。   上邪看着他的脸色。思想上也有些松动:“我家小姐做事儿。有时候不按套路出招。既然你说安安小姐也有问題。那到底她们去了哪里。”   秋紫阳摸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壶。清冷冰凉。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居然还是昨天喝的:“她们应该半夜的时候。就不在房里了。”   上半夜的时候。他还拿着佩剑去了下面的小院。习惯性地练了一套剑法。回來的时候。还看到这个房间有烛火。还有阮安安夸张的大笑声。   上邪心里慌乱起來。尤芊袭的真实身份。他不便对秋紫阳透露。如果让宫里的主子知道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弄丢了。他还有何颜面回去复命。再说皇上的消息近在咫尺。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沒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了。   ON55:不要坏了小姐的事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他几步上前。呼地一下拉开柜子的门。上下大致的翻一遍:“她们的包袱还在。如果被人掳走了。就是熟人做的。”   秋紫阳同意道:“我也这样想的。安安我相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儿。那个鸯儿很可疑。自从她來了以后。我就老是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可是我追出去好几次。都沒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上邪单手一拍。梳妆桌的一木角。在他的手中碎成齑粉:“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立马去找到她们。”   秋紫阳用手拦住他。沉声问道:“需要报官吗。”   上邪心里苦笑。他自己虽然不算是官。可是走到哪个衙门。只要亮出腰牌。谁不是点头哈腰地任他差遣。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们出宫的目的不能暴露。而且熙妃娘娘出宫。现在还是秘密进行的事情。如果被京城里的大臣和皇宫里的娘娘们知道了。这个可是个杀头的大罪。   皇上的妃子逃出皇宫了。皇家肯定颜面扫地。到时候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尤芊袭就只有无声无息地被处理掉。大内密探那么多。他到时候绝对不能保证她的周全。   “还是我们自己找吧。等到衙门询问立案。再调查寻访。起码得大半个月。时间拖得太久了。估计她们的危险更大。说不定连留下的蛛丝马迹。都会错过了。”上邪冷静地分析道。   秋紫阳点点头。自己是江湖中人。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寄希望给衙门。他刚刚问上邪。只是怕他们有什么隐秘的身份。如果小姐不见了。他的父亲恰好又是大人差役之类的。到时候沾上官府。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秋紫阳说道:“我同意你的说法。这件儿事情。最可疑的地方就在鸯儿身上。所以我们得找到她。从刚开始遇到她的地方着手。找到她们的老巢。”   “好。我先去楼下的柜台问一下。估计沒有什么有用的价值;再去联系船家。立马返航回杏花岛。希望能來得及。”上邪摸上腰间的佩刀。深邃的眼眸都杀意毕现。   他刚要出去。秋紫阳就伸出一只手。急问道:“那我做什么。”   “你别去。在这里等她们。万一她们逃脱回來。或者绑架她们的人遗漏了什么。回來毁掉痕迹。你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我联系上船只。再來通知你。”   秋紫阳现在察觉了。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简单的护卫。抛开正常人的反应。丢失了自家的小姐。居然能这么沉着冷静。毫不惊慌。立马整理出细致的营救计划。这份心境和能力。简直让行走江湖的他也自愧不如。   “好。我听你的。”虽然他有怀疑。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两人更不能互相猜疑。才能尽快地找到阮安安。   上邪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转身就消失在门口。   再说尤芊袭和阮安安被两个大汉扛起。头上还罩着一个麻袋。一晃一甩。颠簸得天昏地暗。   尤芊袭透过麻袋细密的缝隙。只能看到透进來的模糊光线。视野里出了一片白芒的迷雾。根本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耳边传來的是市井的吵闹声。小巷子商贩吊嗓子的吆喝;狮吼老妇人的闹嚷嚷;走卒贩夫的噼啪扬鞭。悠悠赶路的牛车叽叽嘎嘎。不服气的老牛还闷闷地嗷叫一番;有时候有轻快悦耳的嘻哈打闹。清晰可辨别出那是小孩子的追打声……   尤芊袭心里诧异。原來这个诡城。并不是像她们昨晚看到的样子。死气横秋地沒有活泛气儿。大概是天色不好。人们都沒有出來。她脑里沒有底儿。如果她即使呼救。这些人会不会立马出手援救。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小命沒逃掉。反而招致一顿毒打。所以她只有嘴巴发干。脑袋发晕的。老实呆在肩膀上。心里默念着。希望有好心的人。能发现这伙人的怪异之处。或者上邪他们迅速查到这里來。   几弯八绕。像苍蝇一般的嗡嗡声沒有了。隐约可以猜到他们走进了一条偏僻的街巷。大汉的脚下功夫不错。怎么说她也是几十斤的一个人。抗着她居然呼吸平稳。而且沒有发出一声脚底摩擦的声音。   如果不是这种怪异的姿势。她都会以为是坐在轿子中。街巷又深又长。只有打着璇儿的风声。稀里哗啦地在周围的墙上來回碰撞。呼哈作响。   偶尔传來一两声狗吠。大概是谁家院落里。这灵敏的动物能感受到外面有人路过。最后耳边传來的。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江水流淌的哗啦声尤芊袭心里开始发急。这群王八蛋。看來是要把自己运出诡岛了。也不知道上邪他们发现沒有。   尤芊袭心里就像是打翻了火炉子。焦热万分。沒过一会儿。她就感觉一阵浑身一震。被人放在了地上。地上是木板做的。她的耳朵贴在上面。隐约可以听到下面有人走动的空空声。按照这么多天的惊讶。她们好像是在甲板上。   果然。头上的麻袋被人扯掉。她就感觉眼前一片明亮。尤芊袭电光火石之间。迅速闭上眼睛。然后过了一小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装模作样的。好像刚刚清醒过來。   “你们是谁。”她故作惊恐状。眼角瞥见阮安安也被扔在了对面。   “嘿嘿……小妞醒了。”大板牙邪佞地奸笑着。“二哥。现在就要出发吗。”   被唤作二哥的大汉虎着脸。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别做出沒出息的怂样儿。等拿到了钱。轻盈馆的娘门儿。还不任你挑。不要坏了小姐的事。”   他说完就走进了船舱。回头狠狠地瞪了大板牙一眼。再一次警示。   “芊芊姐。你怎么样。”一旁的阮安安瞅准时机。小声地问道。   尤芊袭扭曲地挣扎挪动了几下。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点儿。小声儿地说道:“我沒事儿。不要乱嚷。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儿。正主儿还沒出來呢。”   “哟。我的小姐。到现在还这么地假慈悲。有心思关心别人。先考虑好自己是什么处境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來。   尤芊袭转头一看。鸯儿已经在两个手下掀起的门帘里。施施然走了出來。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棕色的短袖窄袄。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也消失了。腰肢细软。双腿修长。年龄倒是不大。十二三岁的模样。可是那高昂的下巴。活脱脱一个大小姐的孔雀样儿。   “我的好心已经被狗吃了。不然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尤芊袭嘲笑着说道。   鸯儿也不以为意。轻蔑地说道;“你现在是阶下囚。除了过过嘴瘾。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知道这水里的规矩吗。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烂泥。所以。对于弱者。本小姐不会和你一般见识。”   阮安安怒目而视。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阴狠地骂道:“你这个贼蹄子。别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有你好看的。”   鸯儿仰起头。咯咯地笑起來。好像一个老母鸡:“一直以來你对本小姐都有仇视的意思。只可惜你的好姐姐。心肠太软了。就是一个软脚虾米。所以今天你能这样仰望本小姐。都要怪你的好姐姐。”   “你别想挑拨我们。我与芊芊姐有缘认识。是一种福气。是你这种小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感觉。”阮安安冷笑着说道。   “妹子。省点儿力气。犯不着。你觉得她能听懂你的意思吗。”尤芊袭调笑着。背着的双手。悄悄地寻摸着绳子的结。   阮安安安静下來。依然仇恨地看着鸯儿。最后还是不服气地说道:“等着吧。会有人找到我们的。到时候。本姑娘就用木板脸的剑。把你的每一寸肉。给割下來喂鱼。”   鸯儿抽出手臂上的小刀。雪亮的刀身闪着红色的光芒。她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刀背。雪亮的刀身上照射出自己森寒的眼睛。她咬着牙齿说道:“你们最好老实点儿。不要让本小姐多费力。不然吃苦头的。是你们自己。到时候别怪我。不顾念姐妹情谊。你们这张小脸蛋儿我是舍不得碰一下。可是看不见的地方……”   鸯儿忽然停顿了下來。用手点向软安安的胸部。诡异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有的是办法。让你既感觉抽筋拨骨的痛。看上去还是完好如初。”   尤芊袭也是在皇宫里混过的人。什么场面沒有见到过。这点儿威胁根本就不算什么。她只是定定地盯着头上的桅杆。上面飘着一个紫色的旗帜。旗帜上有一个元宝的标识。   阮安安毕竟是沒用出嫁的姑娘。虽然嘴巴功夫极好。可是被人指着自己的胸脯。顿时又羞又怒。她刚要口吐恶言。忽然看到鸯儿手上的刀。以她的江湖经验。明确地辨别出上面粹了茜羽草的毒。这种草生长在偏远的海岛。上面必须有大量剧毒的蛇群居住。然后这种草在蛇的争斗中。靠蛇嘴里喷出的毒液过活。所以这种草既剧毒。又稀少。一旦刺破一点皮。就迅速口吐白沫。面色发黑。根本沒有解药。   鸯儿看到两人都闭口不言了。因为这点小小的威胁。就吓住了她们。顿时优越心大大地被满足。她嗤地笑了一声。就在大汉儿们的簇拥下。收刀回臂。返回了船舱。   ON56:还和畜生一般见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阮安安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才瘫软下來。梗着的脖子也歪在一边。感觉在死神身边跳了一圈。“芊芊姐。我们真的要被卖掉了吗。”她小声地问道。声音里也透出怯意。   尤芊袭望着慢慢移动的江岸。哗哗流动的水面。欢快地跳动了白色的浪花。船已经开始使出码头。她也疲软地靠在船舷上。温和地笑道:“怎么会呢。你要相信秋紫阳。他和上邪一定能來救我们。”   尤芊袭沒有说的是。上邪一定有办法找到蛛丝马迹。那个家伙。可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密探。沒有那个金刚钻。敢揽那个瓷器活儿吗。他一定有自己的能力和渠道。   阮安安嘟着嘴说道:“木板脸武功高我知道。可是智商高不高。我就不清楚了。早知道就不出來了。爹爹在京城给我选了婆家。乖乖地出嫁也好过现在啊。现在倒好。还沒等我回岛上见到娘亲。居然要被人当肉卖掉了。”   尤芊袭看着她。疑惑地问道:“你的父母沒住在一起。”   “是啊。爹爹把我诓骗去京城。就了要找一个婆家。可是我不喜欢那人。只好逃回岛上找娘亲。父亲谁的话都听不进。母亲的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阮安安闷闷地说道。   尤芊袭安慰道:“看吧。你多幸福。还有双亲。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我以前是个孤儿。现在还是个孤儿。如果我爸妈还在。即使他们对我不好。我也希望在他们身边。”   “爸妈。”阮安安偏着头问道。   尤芊袭一下失语。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额……就是爹娘。我的家乡土话。”   阮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我觉得还是跟着木板脸好。虽然冷冰冰的。可是我想玩儿什么。总能有办法央求他跟着一起去。”   尤芊袭望着天蓝色的视野。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意。她的心中也住着一个人。他在遥远的京城。等着自己带回好消息。可是现在事情变成这样。距离夜舒黎好像越來越远。   “喂。你们两个。起來吃饭。”一个头上包着黄旧的头巾。身体臃肿的中年妇人嚷道。声音粗野洪亮。   她把两碗饭扔在地上。破破烂烂的菜叶儿洒得满地都是。   “我们两个手被绑着。怎么吃。。”阮安安收起了自己的软弱。怒喝道。   “用嘴舔就行了。还用什么手。你们是想找机会逃跑吗。告诉你们吧。这可是我们小姐仁慈。要不然。饿死你个牙尖嘴利的贱蹄子。”妇人大鼻子一哼。颇有气势地叉着腰。   尤芊袭给安安打着眼色。笑着对妇人说道:“我们不会用你的那种方式吃饭。再说。人的身躯怎么能弯下腰來舔碗。看把你肚子肥的。估计这样的吃法。沒少装槽食。”   妇人一听反被她骂成猪。顿时气得宽脸红胀。她扬起宽厚的手掌。就要抽下來。   “小死丫头。老娘我就打断你的牙根。从此你都不用再吃饭。”   就听帘子内一个汉子的催喝声;“朱婶。还不快去烧水。在哪里磨蹭什么。”   那个妇人的巴掌举到一半儿。闻言马上顿停。直挺挺地僵在了半空中。   她回头望过去。讪讪地收回熊掌一般的手。讨好地笑着:“好咧。马上就來。”   阮安安翻了一个白眼儿:“狗仗人势的东西。”   尤芊袭轻笑道:“你都知道了。还和畜生一般见识干什么。”   妇人被气得七窍生烟。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脸也变成了猪肝色。她看了一眼船舱的位置。心里也害怕耽误了里面人的事儿。到时候吃鞭子的就是自己了。   她狠狠地说道;“两个贱人。看你们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妇人脚下虚浮地去了。剩下尤芊袭两人扑哧一笑。终于吐了一口恶气。   天边的云只有纯白一种颜色。薄如烟。细如纱。像鱼鳞一样。一小片儿。一小片儿地铺成开去。   尤芊袭轻轻舒了一口气。连一个烧火的下人。都敢狗仗人势。沒事儿的时候都会跑出來。欺负比自己弱小的群体。可见这个船上的其他人。也都不是什么好鸟。   阮安安为难地看了一下狼藉的碗。皱着眉说道:“我好饿哦。”   “不要吃。万一他们下毒。找不到解药。会很麻烦的。被人操纵就不好了。”尤芊袭一副老江湖的语态。阮安安不舍地又瞟了一眼地上。深知尤芊袭的话有道理。才闭着眼睛点着头。不再看食物的诱惑。   尤芊袭只感觉全身疼痛。被绑了这么久。又瞎折腾了一番。身上的血液早就堵塞了。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闭目养神。不要消耗体力。她不知道的是。不远的地方。也有一艘船。船身不是很大。走得很急的样子。   两个年轻人刚疾奔上船板。就直接用钱撬开了倔强的船老头。不用等人上齐数目。就开始解开固船的粗绳。驱动船出发了。秋紫阳一个人靠在高高桅杆旁。望着水天一色的江面。脸色凝重。背影萧索。上邪站在船头。留心着各路船只的往返。右手的大拇指摸着腰间的佩刀。一直打着转儿。有一下。沒一下。就是沒有停过。   他的心中却是很焦急。现在两件事儿都不能耽误。万一皇上和尤芊袭有一个人遇到不测。他的命也算赔进去了。   “快过來看。那艘船一直和我们并肩而行。”他开口道。秋紫阳一下跳下來。飞到船边。也眯起眼睛望了起來。   “船家。那艘船是做什么的。”上邪高声问道。   老船家五十岁的样子。皮肤黝黑。大冷天的却**着脚掌。笑眯眯地说道:“那是一艘做生意的上船。在水上呆久了。看到了好多次他们的旗帜。你看。上面还有金元宝呢。”   秋紫阳因为阮安安的失踪。一开始方寸大乱。现在却是冷静了下來。他深邃的眸子。一直追随着随航一起的那艘船。恨不得能穿上几个洞。把上面的情形看得再清楚一些。   上邪足下一点。随着高高的船桅。几下落点。就爬了上去。细细俯视一番。并沒有发现上面可疑之处。然后像一只轻巧的鹞子一样。翩跹下來。   “紫阳。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秋紫阳深思恍惚了一下。惊觉上邪在和他说话。皱着眉缓缓地摇了摇头。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最可能的事情。所谓灯下黑。要是等下不是最容易引起人疏忽的地方。那还能称之为黑地界吗。   两条船保持了一定得距离。并排行驶了一段路程。就隐约可以看到前面的江上。出现了一条岔流。行到那个岔流的时候。上邪他们还是和來的时候一样。走的是安全路线。那只商船却劈开岔路。走上了那一边。秋紫阳显然夜发现了这一点。指着那条船问道:“船家。那边通向哪里。”   老船头掏出怀中的葫芦。眯着眼睛惬意地呷了一口酒。咂摸着满是胡须的嘴说道:“那边万万去不得。盗匪猖獗。不仅钱财沒有了。连性命也会交代给这江水。”   上邪摸着下巴沉思。“照理说。普通的商家。既然频繁往來于这些水路。应该就会对各个航道的情况早就烂熟于心。而那些人。却故意走上危险的航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題。”   秋紫阳回头。两人对望了一下。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两船的距离随着哗哗的流水。逐渐拉开。两人随即同时脱口:“回去。”   “哎呦。我说客人。我可是老老实实的人。不敢去惹那些强盗啊。他们不光劫财。还要杀人的。我们渔村都有很多人。死在他们手里。“老船家苦兮兮地说道。   钱是很重要。沒有命了。有再多钱。不也白搭吗。何况自家还有一大家子老小。犯不着为了别人卖命。   .上邪在江湖上行走也有很多年了。以前就秘密出宫。帮皇上出來办过差事。深知如果情报有误差。就会走很多冤枉路。还会给事情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紫阳。不要着急。如果我们跟上去。先不说我们势单力薄。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还不能肯定两位小姐就在那艘船上。贸然跟上去。说不定我们会错过了营救她们的最早时机。我们还是先返回杏花岛。摸清他们的底况。再做打算。”秋紫阳的手握上船舷。手上的青筋慢慢地鼓胀了起來。   他咬紧牙关:“好。”   由于來的时候是逆水。现在返回的时候就是顺水了。所以原來三夜两天的时间。也缩短了不止一半儿。   到了杏花岛。一下就恢复了热闹的生气。简直和阴森的诡岛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上邪和秋紫阳却沒有心思欣赏这里的风景了。   走街串巷。一般的老百姓。自然不会知道皇宫内院的事情;可是这街头巷尾中。发生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地痞流氓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上邪去街上打听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找到了当初贩卖鸯儿的大汉。   ON57:你这个无耻的狗贼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大爷。别打了。我们招供还不行吗。我们不是人贩子啊。那个女人才是人贩子。”几个大汉已经被秋紫阳揍成了猪头。狼狈地抱着头。哀嚎凄惨的连连求饶。   上邪把一条腿放在废弃的石磨上。弹着膝盖上的灰尘。冷冷地问道:“我只听说你们是做恶事儿。还想把事情推到别人头上。”   “启禀大侠。我们只是这条街上混口饭吃的小人物啊。平时只是顺顺别人的荷包。收收小商贩的保护费。然后沒事儿摸摸大姑娘的脸蛋儿。绝对沒有干过贩卖人口这样儿的缺德事儿啊。”一个大汉哭诉道。好像他们真的是良家好少年。   秋紫阳把踩着他手掌的脚用力一碾。那个大汉立即鬼哭嗷叫起來。简直比杀猪的声音还大。上邪皱眉。不想招惹别人的注意。大声喝道;“闭嘴。再胡说把你的舌头割下來。”   大汉连忙紧咬着舌头。生怕再吐出一个字。惹來杀身之祸。而那粗犷的大脸上。居然还眼泪哗哗地流。鼻涕水儿也挂了下來。上邪阴沉着脸。问道:“她是什么來头。”   大汉现在只想快点送走这两个煞神。要多真心有多真心地说道:“两位大爷。那个女人自己找上的我们。出了钱让我们陪她演一出戏。   我记得那天围上那么多人。就你们说的那个姑娘愿意出钱买她。这位大爷当时也在场啊。”他的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秋紫阳。继续说道:“后來那笔钱不但被她拿走了。就连她给我们的钱。最后也被她的同伙儿给抢走了。”   秋紫阳不耐烦地喝道:“说重点。”   大汉一边呲着牙。一边苦着脸说道:“她们是这里最大的一帮人贩子。背后撑腰的势力很强大。官府都拿她们沒有办法。你们说的两个姑娘。如果落入她们手中。这个时候估计被送到京城去了。一般都是卖去青楼。”   秋紫阳一脚踹去。那人像落下坡的冬瓜。骨碌碌地翻了几个滚。才艰难地停下來。   “滚。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把你们的头皮剥下來。挂在城头点天灯。”   几个大汉被秋紫阳这一吓。肚子里的苦胆顿时抖了抖。差点喷出汁水。他们又转头上邪。生怕他还有其他的事儿。上邪单手摆了摆。像挥开一堆苍蝇。然后他们才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地跑了。   “你相信他们说的话。”秋紫阳问道。   “不相信又能怎么办。我看他们的眼睛。不像是说谎。”上邪若有所思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汉又返回來。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神色慌张地说道:“两位大侠。我还忘记说了。小的长这么大。还沒有见过哪个女的有这么毒辣的。她身上的伤疤。全部都是真的。我们亲眼看到她自己抽的。所以。你们要小心。”   秋紫阳深意地看他一眼。大汉只是抱拳道:“我只是希望两位大侠。不要再回來找我们了。给你们省省脚力。沒事儿了。小的这下可以放心走了。”   上邪沒好气地笑笑。这些人。还沒坏到骨子里。   再说尤芊袭和阮安安为了怕鸯儿下毒。不肯吃送來的饭。那个肥胖的朱婶嘴巴上沒有讨到便宜。进去以后。就添油加醋地给鸯儿说了一遍。   “你们两个。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敢绝食。”鸯儿高高地站在两人面前。愤怒得像一只吐绶鸡。火气十足。   尤芊袭见又是她。闭上了眼睛。一边节省力气。一遍懒得和她浪费口水。   阮安安身上的骨头都快痛散架了。自然沒有好脾气。她大骂道;“你这个女土匪。小小年纪。心思就比毒蛇砒霜还毒辣。你会死无葬身之地。不仅会真的变成烂脸的丑八怪。还会被虫子吃光肉。变成恶心的白骨。肚子里的心肺肠子还会在。”   鸯儿见她们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才过了一小会儿。又开始嚣张了。顿时來了气。加上阮安安平时就对她不礼貌。现在新仇加旧恨。正好算一算。   她噔噔噔地走上去。啪地一巴掌。五根鲜红的指印。立马醒目地盖在阮安安的脸上。阮安安感到一阵眩晕。眼角就隐隐有血流了出來。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小姐已经够忍让了。还要得寸进尺。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犯贱。”   骂完还不解气。一只手狠狠地捏着阮安安的下巴。一只手死命地连扇几巴掌。打得阮安安只感觉眼里都是红色的。嘴里都是腥咸的。耳朵里都是轰轰的。   尤芊袭大急。挣扎着在地上扭动:“安安。你怎么样。”   阮安安吐了一口血水。满脸充血。冷硬地说道:“沒事儿。”   鸯儿把头转过來:“还有你。想要寻死是吧。给本小姐绝食。大门儿都沒有。”   说完她端起地上的脏碗。一只手捏住尤芊袭的下巴。用力迫使她的嘴巴张开。尖叫道:“吃下去。吃下去。吃。”   鸯儿狰狞着脸。一边猛灌。一边恶狠狠地吼着。简直就是地狱爬起來的女鬼。尤芊袭拧着劲儿。把牙齿咬得紧紧的。嘴唇已经开始流血。可是她还是笑着。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   鸯儿看她满嘴流血。依然不屈服。觉得更加的火大。她一把扯过有尤芊袭的脖领。想要把她扔出甲板。吊在江上吓唬她。   刚要出口大骂。忽然眼光一愣:“你的脖子上是什么。”   尤芊袭脖子一缩。企图遮住里面的东西。摇头怒瞪她。嘴里含糊地说道:“不要……不……”   “嘿嘿……这么好的东西。戴你身上可惜了。”说罢鸯儿就要伸手去抢那块儿翡翠。   尤芊袭大骇。护住自己的脖子。死活不让她得逞。慌乱之中。鸯儿操起地上的碗。毫不留情地砸下去。   只见尤芊袭不仅嘴上是鲜红的血液。让人看了触目惊心。现在连头上也开始汩汩地往下淌血。像两条蜿蜒的红色虫子。迅速地爬过她的脸颊。脖子。侵染了身上的浅色衣衫。   尤芊袭的头也剧烈晕眩。双手却死死抓住鸯儿的手。像钢铁钳制住一样。身体就这样瘫软下去。   “还干杵在那里干什么。”鸯儿怒喝道。   周围的大汉立即围了上來。手忙脚乱地也不知道往哪里下手。   只听那个肥胖的朱婶大嚎一声:“散开。让我來。”   众人一听。顿时让开一条路。朱婶抖落着一身肥膘。熊掌一样的手往脑后一伸。直接拔下一根银钗子。她手握银钗。双目阴狠。直接朝着尤芊袭的指尖扎去。   一根。两根。直到尤芊袭的手指都扎得血肉模糊。朱婶才嘿嘿的狞笑;“看你有多硬。还不是被我敲开了。”   鸯儿一把扯下那块儿翡翠。也沒有细看。只是觉得上面有一个女人的身条。   她觉得特别的舒畅。状似疯狂地笑起來:“哼。跟我斗。始终还是我的。”   阮安安也顾不上脸上火烧火辣地疼痛。看到尤芊袭爬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是不停地流血。简直目赤欲裂。   “姐。你怎么样……姐。”她撕心裂肺般地大吼道。   鸯儿把那块儿翡翠。亮在阳光下。眯起眼睛。裂开嘴巴。疯狂地笑了一番。就戴在了自己的胸前。忽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阮安安像河床上快干涸的泥鳅。挣扎着快速爬过來。边哭边叫道:“姐。你不要吓我。姐。你怎么了。快來回答我啊。姐……”   鸯儿踹了一脚一动也不动的尤芊袭。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就往船舱走去。一旁的大板牙也被这样的场面搞得头皮发麻。一点也不敢吭声。   那个叫二哥的小心地问道:“小姐……”   鸯儿冷冷地说道:“叫那个小矮子给她们看一下。如果脸损坏了。就卖去青楼。”   船舱的帘子一掀开。鸯儿的背影就消失在黑洞洞的里面。那位叫二哥的大汉面无表情。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一年之中。他们走南闯北的。不知道杀多少人。   “两位姑娘一看就是聪明人。不要老是挑衅我们小姐。不然。吃苦的始终是你们自己。”他警告完。也跟了进去。那个大板牙却是一脸的兴奋状。眼睛里的光更是邪恶得让人恶心。   “小美人儿。看你们这样儿。哥哥我心里疼得要命。不过。流点血。闻起來才更有味道。”   阮安安喷火似得瞪着她:“你这个无耻的狗贼。”   “哎呦呦。你别那样看我。不然我怕我把持不住。就在你们送去之前。找个机会先自己尝尝鲜。   到时候。管他是哪个王八蛋。就只能喝大爷我的涮锅水了。”说罢。他张开大嘴。狂笑起來。肥大鼻孔里的毛。还一翘一翘的。十分的恶心。   阮安安虽然调皮捣蛋。整天嘻嘻哈哈哈地到处疯玩。可是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直接气得浑身发抖。一只冰冷的小手握住她的手腕。她心里咯噔一下。惊喜地望在地面上:“芊芊姐。你怎么样。你快醒过來。别吓我啊。”   尤芊袭声若蚊蝇地说道:“别置气。现在保存体力。等……”   她说完。又闭上眼睛。全身就像被人拆了骨头一般。剧痛难忍。尤其是她的头脸。真的很疼。那处好看的眉毛。也沾上了猩红的血液。凝湿在一团。尖瘦的下巴处。泥血一片。   “好。我听你的。姐。”阮安安带着哭腔说道。   ON58:但愿你别让我失望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那大板牙一看两人都不在搭理他。心里也觉得无趣了:“哼。他娘的。晦气。”骂完。他便也走进了黑洞洞的船舱。震得空空的木地板。轰轰作响。   不一会儿。有两个小厮跑上來。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皮肤都是统一的黝黑。脚掌也沒有穿鞋。脚趾头紧紧地扣住木板。咚咚咚地跑过來。他们两个别看身板儿不是很魁梧。可是很有力气。一人一个。就把尤芊袭和阮安安给抱起來。直接一路向下。扔进了下面的船舱。   船舱里又暗又潮湿。加上空气不流通。里面夹杂着腐烂东西的味道。估计是食物之类的。很热让人难受。尤芊袭的脑子现在很疼。可是心里很清醒。如果这次真的就这样死去。夜舒黎会不会在不久的将來。就把自己忘记了。   她心里想着:“忘记了也好。至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不再痛苦。可是我真不甘心。千辛万苦地重生一次。居然就这么窝囊地死去了。老天啊。你这是耍弄我的吧。”   “芊芊姐。你还醒着吗。”阮安安轻声问道。   “嗯……”尤芊袭答道。好像是轻轻地**。   “我想和你说说话。你听着就行。我知道你很疼。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心里真是很难受。”尤芊袭沒有说话。可是软安安知道。她一定在那里听着。于是就说道:“小的时候。我就不太听话。不像别人家的女孩儿。都很懂事地在家里跟着奶娘学规矩。爹爹很是头疼。想了很多办法。可是每当我犯错了。他都狠不下心來责打我。这次不知道爹爹怎么会这么坚决。非要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我想娘亲了。想她做的饭菜。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是我很喜欢。很温暖的味道……”阮安安好像是一个人在低吟。好像是陷入了沉思。   尤芊袭依然闭着眼睛。也很难得地这么安静。回想自己。莫名其妙地來到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让自己牵盼的人。想为他做一件儿有用的事儿。   可现在。只能毫无办法地在这里等着。还保不住那块儿月亮月亮美人。   “夜舒黎啊。我是不是很沒用。当初觉得那块儿破石头很讨厌。那是骗你的。其实我很喜欢。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可是我今天把它弄丢了。”尤芊袭一阵苦笑。“你再见到我的时候。会不会生气。也许。你再也见不到我。”   一阵阵绝望的无力感撕咬着她的心。这时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有恃无恐。都是有月亮美人在身边。就像夜舒黎在身边一样。   门哐啷一声推开。借着暗暗的光线。可以看清是两个人。前面一个是小孩子。后面一个是一个体格健壮的汉子。   “你们两个。我们小姐心肠好。给你们找了郎中。聪明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大汉威力地说道。   尤芊袭也虚着眼睛。看清了那个郎中。   确切说是一个孩子。十二三岁的样子。身板特别的小。瘦弱的样子好像一股北风。就能把她刮起來。身上的衣服也是脏乱。脸蛋估计都沒有尤芊袭的巴掌大小。   只见这个小孩儿放下一个布包。打开。里面露出各种瓶瓶罐罐。还有干净的布条。长短不一的银针。她凑上前來。如果不是有温热的呼吸。尤芊袭估计她就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破布娃娃。女孩儿分开她的头发。很是小心地给她擦洗着血液。脸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她麻利地抽出一个瓶子。打开闻了下。然后开始给尤芊袭抹上药膏。再拿干净的布条给她轻轻地包扎起來。阮安安也是一脸的惊讶。想不到这样一个小鬼头。却是一名郎中。   这个时代的女孩儿。都是在家绣花。大门都不会让出。很少有人愿意自己的女儿学医术。因为不想她抛头露面。惹人笑话。   女孩包扎完尤芊袭的头。又去旁边看阮安安高肿的脸。大汉在一旁监视着。抱着双臂。瞪着眼珠。生怕几个人有什么交流。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面部急速地扭曲起來。痛苦地猫下腰來。他吃力地说道:“你们几个老实点儿。我去趟茅房。如果我回來。你们要是敢耍花样儿。看不打断你们的腿。”   然后他就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捂着肚子。动作十分怪异地跑上去了。女孩儿依然沒有什么表情。眼神空洞地给阮安安涂抹着药膏。高高举起的双臂上。破烂的袖口下滑。露出里面纤瘦的手臂。   “这是什么。”阮安安忽然问道。   尤芊袭被她的话吸引过去。看向那双手臂。只见原本只有一层皮包裹着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各种伤痕。有鞭打的。有用刀割的。有用火烧的……   女孩儿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惊恐地瑟缩回去。生怕别人看到那些丑陋的伤痕。眼里立马涌出了许多泪水。   “是谁。”阮安安追问道:“是不是一个不太大的女孩儿。应该是他们的头目。”   女孩儿沒有啃声。可是吸着鼻子点了点头。   “啊……这个天杀的鸯儿。这么狠毒。居然对一个女孩儿做出这样的事儿。”阮安安双鼻喷火地骂道。   尤芊袭看了心里也是一阵刺疼。这样的女孩儿。在她的那个时代。还只是一个小学生而已。居然受到这样的虐待。   “可怜的孩子。要是你的亲人看到了。该有多心疼。”尤芊袭心酸地说道。   女孩身体一震。眼睛里泛起了盈盈的泪光。她忽然猛地磕头在地上。拉着阮安安的衣服。凄厉地说道:“求你们。求你们救救我。我是在受不了了。我想离开这里。”   女孩估计实在是害怕到了极点。也忘记了眼前这两个人。还被五花大绑地扔在这里。情况并不比她好多少。   阮安安一脸惊慌:“你快起來。起來说话。”   女孩儿望着她们。抽噎着说道:“如果是我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可是我的爹爹快不行了。我要赶回去见他最后一面。求求你们。想办法救救我。我要出去。”   尤芊袭安慰道:“你放心吧。救我们的人很快就能找到这里。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出去。绝对不会扔下你。”   但愿上天能眷顾她。让她早日脱离这里。   女孩儿点点头。像是看到了长夜中的一丝曙光。也不隐藏了。她怯怯弱弱地说道:“我叫姜巢。”   阮安安说道:“你过來。把我的耳环取下來。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不然早就被他们抢了。到了京城以后。如果我们两个还是沒有逃脱。你就想办法自己出去。然后直接奔向城南。三环里有一个叫杨无暇的人。他是舵主。能够带你回家。”   姜巢伸出瘦小的手。把耳环摘下。小心地包好。放进贴身的衣服里。然后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如果我逃出去了。也会马上來救你们。现在我先帮你们把这些伤包扎好。不然以后会留疤的。”   阮安安听说脸上会留疤。吓了一跳。想不到鸯儿那个死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手劲儿。连忙把自己的脸凑上去。   “你们不要在明面上顶撞她们了。都是些亡命之徒。我亲眼看到他们直接把人的肚子剖开。然后扔进海里。让鱼群抢着分食。”姜巢低低地劝道。   尤芊袭上了药以后。感觉凉凉的。不那么难受了。心里想着这个女孩儿的医术还挺靠谱。   阮安安一听。只能狠狠地骂道:“一群畜生。等本姑娘出去了。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姜巢又掏出一个瓶子。是贴身放着的:“这是麻凝丸。如果晚上疼得厉害。就吃一粒。”   这时候。门口出现一个人。三人精明的眼神相互看了一眼。都很有默契地住了嘴。   那个大汉一边系着黑色的腰带。一边粗鲁地吼道:“他娘的。还沒完事儿吗。老子都舒服一通了。你们还在那里墨迹什么呢。小心吃老子的耳光。“   姜巢吓得赶紧手脚麻利地收拾布袋。颤抖地说道:“对不起。我马上好了。马上就走。”   尤芊袭看这个女孩。刚刚还有些镇静。现在忽然就变脸。除了害怕。估计掩饰的成分多一些。女孩儿抬起头。快速地给她们眨了眨眼睛。就捡起自己的包裹。赶紧离开。   大汉这才消停了下來。不耐烦地说道:“走吧。”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船舱中。阮安安小声地问道:“芊芊姐。你说我们该相信她吗。”   尤芊袭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是把耳环都送出去了吗。现在才來后悔。”   阮安安说道:“我想到鸯儿。所以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尤芊袭瘫软在地上。低低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占大多数的。偶尔遇到一两个变态的。很正常。我们走一步。再看一步。小心些就是了。”   阮安安也和她靠在一起。闷闷地说道:“好。我听你的。”心中却暗暗的想着:姜巢。但愿你别让我失望。   ON59:属下发现一只八哥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皇宫大内。夜舒黎一身金黄色的华锦长袍。宽大的袖边上。是暗紫色的祥云龙纹。精瘦的腰身上。一条白色的玉带松松垮垮地系在上面。显得雍容随意。   寒冬的风像刀子一般。呼呼地刮着外面的枯枝。斑驳错乱的树影在窗纸上。怪力乱晃。乾隆殿里生起了兰木炭火的炉子。沒有丝毫的黑烟。却生出清淡的暖香。大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骤然灌进來的寒风吹。吹得金桐色的烛台。明火摇曳。   “皇上。今儿该翻牌子了。”小渣子公公低声唤道。生怕触怒了这位天家龙颜。因为自从熙妃娘娘殁了以后。别人也许看不透皇上。身为随时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小渣子发现皇上私下里的笑容变得几乎沒有。   金銮殿上那个凤目弯弯。嘴角老是挂着一抹笑意的人。只是戏谑地看着百官。任由他们像一群老娘们一般吵吵闹闹。只要不是动摇国家根基的大事。皇上根本就不会理会。   下朝的时候。皇上都会直接回到乾隆殿。从來不会自动去哪个娘娘的宫殿探望。   奇怪的是。每每遇到娘娘们亲自上门。他都会礼数到位的接见她们。邪俊的脸上挂着的那种微笑。娘娘们看到了神魂颠倒。小渣子公公看到了也却是七魂出窍。太冷啦。   “哦。今天又是十五了吗。”夜舒黎淡淡地问道。他握起青铜爵杯。若有所思地又饮了一口酒。修长的腿还是毫无章法地搭在御案上。   小渣子公公眼观鼻鼻观心。摸不清皇上问这句话的深沉意思。恭敬地答道:“是的。皇上。按照圣主爷制定的规矩。今晚由记录彤史的女官。來询问皇上是否需要翻牌子。”   夜舒黎单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膝盖。狭长的眼线开始向两边扩展。尾角斜斜向上。   他有些急躁道:“十五。十五。怎么还沒消息。”   小渣子公公额角的冷汗都下來了。皇上问的是什么事。自己完全沒有底啊。   “报。。”   一声急促地男声。携带着怒吼的风声。突兀洪亮的在大殿外响起。   夜舒黎眼神微微瞟了一眼。小渣子会意。连忙后退着出去。不一会儿。他就领着一个铁盔藤甲。佩刀哗啦的侍卫首领进來。來人面容普通。扔到人群里最不起眼儿。可是只要看上一眼。就不会忽略他身上森严的肃杀之气。黑色的瞳仁里都是刚下磨刀石的刀锋。   “原來的张统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清冷华丽的声音。夜舒黎皱眉问道。   张统领还沒到跟前。就直接单膝跪下。洪亮地答道:“启禀皇上。属下发现一只八哥。”   小渣子头上立马冒出一个豆芽菜。心里不由得唏嘘。“张统领你半夜搞这么大的阵仗。居然就是报告这样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夜舒黎的狭长的凤目却渐渐眯起。慢慢合缝儿成了危险的光芒。他缓缓坐起來。声音里也开始郑重起來:“继续。”   张统领虎拳回抱。低头说道:“自从皇上命令属下日夜监视红云殿。不许一只虫子飞进飞出。属下就不敢稍有懈怠。分拨派兵安排明岗暗哨。   半个时辰前。大殿的上空忽然飞出一只黑影。被属下拦截下來。从八哥的羽毛里面。搜出了一张纸条。”   说罢。张统领探手入怀。双手奉上绑着黑线的纸条。小渣子眼尖。立马下去接住。躬身递给了夜舒黎。夜舒黎正襟危坐。阴沉着脸。等他打开纸条看到的一刹那。脸上的寒冰骤裂。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张统领。你把这张纸条还是绑回八哥身上。任由它飞走。”说罢夜舒蜜色邪魅的脸上。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轻笑。   张统领心里虽有狐疑。可是不敢违背皇上的口谕。更不敢质问皇上此举的原因。只是认真领命去了。小渣子灵活的眼珠子圆溜溜一转。小眼睛低头偷偷瞄了一眼皇上。看來。皇宫里面有一场大风暴啊。   黎明快來的时候。刚刚最是黑暗。皇城东郊的一处民家小院。只有一处主卧。外套一件厅堂。小院的正中间。有一棵水桶粗的银杏老树。皲裂的树皮显示着岁月的沧桑。此刻是隆冬季节。上面的心形叶子都全部化为泥土。只是那繁复错乱的枝丫。在清冷的月光中交织成鬼怪般阴森的影子。   一个身姿矫健的黑影。攀附在其中的一条大枝干上。倒挂起來仿佛一只巨大的蝙蝠。   他眼神像精明的老鼠。小心地打探着院内的情形。黑头罩下面的耳朵。不时地机警扇动了几下。仔细辨别着风声中传回來的细微异动。   以他高明的身手和多年探测消息的经验。周围应该沒有潜在的危险。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亮光。于是双腿一蹬。手掌好似猿猴的那般灵活。直接借着树枝的力量。攀飞上房顶。   一个灵巧的侧身滚翻。他趴在了冰冷的瓦片之上。小心地揭开一片。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屋里烛火早已经熄灭。此刻正是黢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可是那细微的呼吸声。他绝对不会判断错误。里面只有一个人。   黑衣人心中大定。然后继续揭开更多的瓦片。露出一个足以他身形下去的一个洞。片刻之后。他借助着一根毛发丝儿细的绳索。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卧房的中央。由于久在黑夜中行走。眼睛早已经习惯了黑色的视野。他能清晰地看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张挂着纱帐的床。   屋里本來有一个火盆。炭火已经燃烧了大半。只有零星的灰烬还在闪着星光。屋里本來暖和。被屋顶上的大洞一吹。呼呼而进的寒风带着了大半的温度。而那个轻纱薄帐却开始呈波浪纹涌动。黑衣人轻手轻脚地小步靠近过去。只见一个人形的轮廓。在清冷的月光中微微起伏。   床上的人睡的好像不太沉。仿佛有感应似的。开始不安稳地翻身。忽然。他五指成爪。像一只凶猛的老鹰。快如闪电般冲过去。一定要在那人醒过來之前。给她打晕带出去。   铁钩一般的手指。却抓在了软绵棉的枕头上。并沒有击中目标。黑衣人心中一惊。沒有料想到。情报上给的信息有出入。这个妇人居然会这么快的武功。   黑衣人双眼巨睁。就在他闪神的瞬间。斗转直下就明白大事不好。   他噔噔噔地往后踉跄。磕磕绊绊地退了几下。铁爪般的手指反身朝着自己。一下捂住了心口。一阵钻心的刺痛弥漫开來。骇然心惊恐怖念头还沒有消退。这一瞬间。忽然头上掉下一个东西。等他反应过來的时候。才惊觉是一张密实的大网。   如果是平时。这张大网根本对他毫无作用。可是如今深重怪毒。全身刺痛过后。所有的肌肉开始麻麻的。完全像是踩在了棉花之上。   屋里慢慢亮起了烛光。之间窗台下的一双黄铜烛台上。一对玉白色的蜡烛。像一对怪兽的眼睛。旺盛地燃起了火光。   “啊哈……你这个家伙。让我们可一阵好等啊。”一个粗犷的莽汉大声笑道。脸上的黑头罩。被人一把就扯开。露出一张瘦长的老脸。脸上的皮肤黝黑。隐隐透出红色。   “你们是谁。”自己的面容已经曝光。他看着周围也是一身黑色劲装的人。也不再顾及。直接怒问道。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绑好了。带走。”莽汉威声说道。   红云殿内。本來已经吹灯歇息云妃。此刻却沒有了一点儿睡意。一个时辰之前。皇上忽然亲临。云渔儿只好披上一件外衣。慌忙地从寝殿出來迎接。一般漆黑寂静的红云殿。顿时灯火通明。人流涌动。就连大殿外面的石板路上。都站了两排的宫女。沒人手中打了两只灯笼。夜舒黎殷红的嘴角噙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可是狭长凤目里的冰冷。就像形成了万里寒冻的雪原。让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   “皇上。”小渣子匆匆跑了进來。寒冬腊月的天气。他的额头却跑出了细密的汗水。“张统领已经候在外面。说有要事禀报。”   夜舒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宽大的紫色金丝袍袖。衬托出那双手的光洁修长。白璧无瑕。他抚摸上温热的茶盖头。缓缓地揭开了一条细缝儿。可是并沒有要喝的意思。又轻轻地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脆响。只听他懒懒地说道:“深更半夜的。朕与爱妃有私房话要讲。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都出去吧。”   惠妃身形一顿。森冷的寒气从脚底突突地窜了上來。如果是以前。是平时。她巴不得皇上说出这样的话。那样她就好发挥自己独一无二的媚功。   可是自从知道了他的秘密。心中的隔阂和排斥。就住下了一个邪恶的种子。随时发芽开花。迅速爬满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无法再向前挪动一步。   ON60:开春之后秀女入宫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所有的人都低眉顺目地。倒退着快速小细碎步子地退了出去。小渣子走在最后。随手掩上了殿门。云渔儿双手搅着衣角。局促地偷偷瞄了一眼。心里想着自己的计划。忽然像吃下一颗定心丸。   “皇上。不知道你有什么话要对臣妾说。”在他沒有翻开底牌之前。还是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就会打草惊蛇。   夜舒黎淡淡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爱妃这么聪明。居然不知道朕的來意。”   “皇上忽然驾临红云殿。本來臣妾应该好好伺候的。可是臣妾身子不舒服。请饶恕臣妾的失仪之罪。”云渔儿有些拿不准夜舒黎的想法。只好故作镇定地答道。胸中的那颗心脏。已经开始有些颤抖。   夜舒黎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轻轻地摩挲着那翠色的扳指。笑着说道:“惠妃当然沒有罪。朕今晚想出门打猎。结果猎物自己就跑到了朕的手上。惠妃你这么聪明。能猜到朕的猎物是什么吗。”   云渔儿面容开始发白。难道是自己密室里养的那只八哥暴露了。她惴惴不安地说道:“臣妾愚钝。猜……猜不出。”   “來啊。传张统领。”夜舒黎大声地唤道。   大殿的门一下被人拉开。张统领一身黑色劲装。一点都不像皇宫的大内侍卫。倒像是一个游历江湖的江洋大盗。他几下迈步。单膝跪地。小声而有力地说道:“回圣上。幸不辱命。”   夜舒黎端起双龙戏珠的茶碗。慢悠悠地撇着茶沫子。眼角瞥了一眼惠妃。冷笑道:“那还等什么。带上來吧。”甲胄鲜明的四个侍卫。整齐划一的步伐。手里抬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老头迈了进來。   那老头黑脸瘦长。紫红色的眼皮下。一双灰白的瞳孔瞪得老大。八字胡须下面。嘴巴大张。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惠妃见來人。顿时如放下了一双沉重的担子。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笑语嫣然地说道:“皇上。不知你这是何意。”   “爱妃不认识吗。”夜舒黎似笑非笑地问道。   “臣妾身在守卫森严的皇宫内院。除了皇上你一个男人。怎么会认识这些宵小之徒呢。”云渔儿烟波流转。好似对他真的感情至深。   夜舒黎淡淡使了一个眼色。张统领会意。立马躬身答道:“回娘娘。这个大胆的狂徒。是张太史身边的总管。”   “张太史。他的总管关本宫什么事。”惠妃眉头轻蹙。疑惑地问道。   夜舒黎单手一摆。张统领带着几个侍卫退下。大殿里又剩下他和云渔儿两人。外加一个绑的跟玉米棒子似的老管家。夜舒黎起身。缓缓踱步下來。双手被宽大的袍袖遮盖。悠闲地背在了身后。云渔儿猜不透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可是那微笑的眼眸里。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朕的好爱妃。这个人也不认得。他今晚去了皇城的东郊。你现在有印象了吗。”云渔儿听了脸色大变。双腿一软。直接跌做在地上。披上的那件外衣也散乱在了地上。   夜舒黎冷哼一声:“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云渔儿双目赤红。惊慌地大声问道:“我父亲怎么样了。一切都是我策划的。你别迁怒别人。”   夜舒黎蹲下來。很无辜地说道:“我本來看在哥哥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你。可是你就是那么地不识时务。非得和我作对。你知道这个秘密。就应该聪明地守口如瓶。不该联手云中丞那个阴险的老家伙。企图揭开它。”   “哥哥。你是皇上的胞弟。那皇上哪里去了。你这个冒牌货。是不是把皇上暗杀了。”   云渔儿先是一愣。接着恐惧的乌云直接盖上她的头顶。这个假皇帝亲口承认了这件事儿。那就说明今晚。她或许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本來杨儿找到淑妃身边的那个老嬷嬷。云渔儿对夜舒黎的身份只是一种猜测。这么久的禁足。让她渐渐地消沉下去。感觉生活冷寂枯燥。就连最低等下贱的宫女。都会给她投來蔑视的小眼儿。每天吃的东西除了冷了的馒头。就是馊了的稀饭。想她堂堂一个惠妃娘娘。居然混到如此的日子。   这几日。红云殿外传來的消息。都是父亲云中丞在朝堂被打压排挤。同僚都暗地里笑话。   所以。云渔儿把心一横。传书给父亲。让他帮忙搜罗假皇上的物证。并让他去皇城东郊。把人证老嬷嬷给转移到别的地方。   谁知道。夜舒黎早就在云中丞的府外。早就布下了隐秘的暗桩。   云中丞收到迷信以后。沉声再三。自己的女儿只是被禁足。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要是这个皇上是真的。去查皇上的秘密。也是杀头的大罪。   正当云中丞犹豫的时候。忽然记起张太史。曾经私下给他提过皇上有可能是冒牌的事情。企图两人联手。扳倒夜舒黎。   云中丞当时只是虚与委蛇。暗地里嗤笑张太史因为女儿的死去。变成了疯子。还要拉自己下水。   如今得到了这个消息。不如把人证交给张太史。成功了他就可以分一份儿小功劳。失败了也不会牵连到自己父女身上。一本万利的买卖。   谁知道夜舒黎拔出萝卜带出泥。轻轻松松地洒下一个可口的鱼饵。就不仅扣押了那个嬷嬷。还抓住了这个管事。既而揪出一直以來。对他不利的张太史。云中丞。云渔儿。真是大大的丰收。   云渔儿感觉自己被逼上了万丈的绝渊。转瞬即逝。就像一无所有的赌徒。被仇家追进了堵死的墙角。   她大哭着爬了过去。也不顾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拉着夜舒黎袍角的下摆。凄厉地诉道:“皇……。我求求你。放过我的父亲。他那么大的年纪了。为了这个朝廷。鞠躬尽瘁。劳心了大半辈子。他是无辜的。都是我一手策划。”   夜舒黎厌恶地一扯。森冷地说道:“现在知道错了。太晚了。你在皇宫生活了这么久。还不明白基本的生存道理。好奇心太重。就是死亡得最快。”   说罢。夜舒黎忽然伸出一指。在云渔儿的脑后凝聚真气一点。刚刚还哭闹求饶的女子。顿时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那眼睛再也发不出妖媚勾人笑意。而是愤怒地望着夜舒黎。好似要把他的每一寸骨头给烧尽。   “來人。”   张统领带着一众侍卫。立马破门而入。那腰间上的佩刀。发出死神到來的威压之气。分别成两排站立。待命而发。   夜舒黎沉声说道:“张太史身为大夜帝国的记史官。居然为叛贼明王书写正传。歌功颂德。明显有叛国叛君之心;他的掌事总管。在他的授意下强抢民女。霸占官田。两人退出午门。斩立决。其家人全部流放。   云中丞身为朝廷大员。居然勾结内宫后妃。企图谋害皇家子嗣。下毒杀害了已经怀孕的淑妃。即日起。云渔儿撤掉惠妃头衔。赐毒酒。其父云中丞退出午门。斩立决。其家人全部编入修葺帝陵的奴隶籍。永不释放。”   小渣子双腿发软。伸缩自如的脖颈后面。也冷飕飕地吹着凉风。他心里颤巍巍地发抖。“看吧。我就说要变天了”   张统领抱拳领命。“属下遵旨。”   于是大手一挥。两旁的侍卫立马蜂拥而上。直接把吓的不敢言语的惠妃。和捆绑得和玉米棒子似的管家给架了出去。   红云殿上。黑云即将散开。黎明即将來临。天边出现了一线破云而出的鱼肚白。洁白的哨鸽划过树梢。悦耳轻响。夜舒黎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眼神清明地凝神望去。鸽子飞起的方向是未央宫。   自从尤芊袭走后。他就命宫人好生喂养这群小动物。好像她依然在身边一样。小渣子背脊湿凉。本來恭敬的腰弯得更低了。他小声在在一旁说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嗯。”夜舒黎几不可闻地低应了一声。然后微合双眸。“红云殿从此封闭。里面的人……”   他说的很慢。小渣子立马会意。笑着说道:“皇上。你放心。这里交给奴才。”   夜舒黎单手一翻。递给小渣子一个妆盒。“这个。交给刘太医。让他去贤妃那里。找出盒子里的东西。”小渣子双手接过。鼻息间的复杂香味可以闻出。有麝香的成分。他心下咯噔一下。这个不是杨儿的东西吗。难道皇上说她谋害皇家子嗣。是真的。   一大清早。桃儿就慌慌张张跑进了贤妃的寝殿。把打听到的惊天消息说了一遍。贤妃心中复杂难辨。立即吩咐道:“配合刘太医。一定要找出谋害本宫身体的脏物。”   后宫之中的四个妃子。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沒有人再來争宠。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想到皇上。开春之后秀女入宫。她的心情又开始一落千丈。即使沒有害自己无法怀上子嗣的药粉。皇上不來宫里。她又如何能有一个可以依仗的皇子呢。   “罢了。”她低低地一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ON61:打得爹妈都不认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再说上邪和秋紫阳。狠狠地修理了那番地痞流氓。得知尤芊袭两人有可能被卖到京城的妓院。心中都是如烈火焚烧。焦急不已。   秋紫阳这番出门。主要是因为不久以前。侍奉多年的母亲因为病痛过重。在盼望父亲的日子里郁郁寡欢。最终过世。父亲几年前。也因为听别人说起那个遥远的仙灵岛。有各种神仙在上面居住。父亲沉迷于道家的炼丹之术。很容易就轻信了这样的传言。于是抛弃妻子。踏上了寻访神仙。祈求长生不老的道路。   这次母亲病逝。他再也沒有什么负担牵绊。只希望能去仙灵岛上。寻回父亲。两人相依为命。继续生活下去。他也好尽到一个为人子嗣的责任。可是沒有想到。半路上遇到了一个精灵一般的阮安安。疯疯癫癫地闯进了他的内心。从此就扎上了生根。   上邪拍着他的肩膀。轻叹一口气。问道:“紫阳。你打算怎么办。”   秋紫阳饱满的前额紧紧地皱在一起。一只手握着剑柄手已经青筋暴露。另一只竖起手指。紧紧地贴着大腿。既惊慌又愤怒。“实不相瞒。我这次出來。是为了寻访家父;如今家父在仙灵岛上。情况不知道。而安安又遇到了危险。我只有先救安安。”   上邪冷眉紧锁。眼皮上扬。漆黑的瞳仁里有愧疚和担忧:“我与小姐出门。也是寻访少主。如今少主已经有些眉目。可是小姐又被掳走了。如果我救回少主。反而耽误了救小姐的时机。我只有以死谢罪了。所以。我还是同你一起。上京城先救回小姐吧。”   上邪伸出竖直有力的手掌。沉声说道:“紫阳。我们联手。一定会救出他们的。”   秋紫阳盯着他看了一眼。沉重的脸上也有了些信心。他点了点头。于是也伸出自己的手掌。与上邪握拳而击。携手进退。还是那条滔滔不息奔流的江水。上面还漂浮着晶莹的浮冰。飘向不可预测的方向。   江边种着的一排排美人松。高挑细长。即使在这样寒冷的冬季。也舒展着灵芝形状的树冠。那些光秃秃的杨树。干枯的树杈交错延伸。挂上了一串串的霜凌。在晨光的照射下。银装素裹。   码头上已经开始有來往的行人。或背着包袱。或驾着驴车。断断续续地穿梭而行。还有那着急回娘家的妇人。背着孩子。提着鸡鸭。小步小步地疾走。额头脸上都是红通通的。还滴着汗水。   上邪和秋紫阳还是乘上了包下的那艘大船。老船家看两人都不说话。招呼着顺水去京城的客人。进舱启航。顺便捞些外水银子。秋紫阳本來就话很少。加上心里一直有事儿。这下更加不搭理人。   除非上邪亲自上去攀谈。基本一直都是坐在窗前。静默不语。上邪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想着京城的夜舒黎。不知道皇宫现在怎么样了。冷硬的下巴下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已经很多天沒有和皇宫联系。前几天是忙着寻访皇上。这几天是把尤芊袭弄丢了。心虚内疚。如果把这个消息传回去。凭借主上对尤芊袭的感情。还有他放荡不羁的性格。一定会沉不住气。扔下国家大事跑出來。   如果把这个事儿隐瞒下去。固然能骗过主上安稳在皇宫。可是万一尤芊袭有难。或者寻访不到这个人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主上。   上邪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想我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发誓答应了要好好照顾她。结果却食言失手。”他犹豫再三。挣扎了无数遍。终于做了一个口型。吹着特定的哨音。   不一会儿。一只洁白的鸽子。矫健轻盈地从天空中飞下。直接落到了上邪的窗前。上邪把这次出來遇到的种种情况。详细地写了一封信。其中各自曲折。都淋漓尽致。结果洋洋洒洒地好几大篇。   他又觉得烦闷。直接把所有的信又撕扯掉了。扔进水里。又重新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只是写着:“袭被掳。方向京。”纸条绑在了鸽子的腿上。上邪打开舱门。白鸽朝着京城皇宫的方向而去。   纸条上提到的目标。。尤芊袭。此刻正和阮安安躺在黑暗的船舱底部。姜巢是一个不点儿大的孩子。小小年纪成就了女神医的名号。可不是吹的。   她的药很有效果。给尤芊袭和阮安安处理过后的伤口。一晚上的时间后。已经消肿很多。而且痛楚也减少了。   一天一夜沒有吃东西。两人又被绑得跟粽子似的。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绳子勒住的地方。也变得肿痛难忍。沒有舒适安稳的地方。胃里面的两个肉壁估计都快磨穿了。尤芊袭喉咙了冒了几次酸气儿。硬生生地把刺痛的感觉给忍下去了。   “起來。起來……别给老娘装死。吃饭了。”   那个臃肿肥胖的妇人。提着一个菜篮子。浮肿的大脚踏着一双黑色的棉布鞋。咚咚咚地走下了船舱。那动静震得尤芊袭的耳朵都还在轰鸣。   她难受地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了几下。然后就一阵软趴趴地倒回木板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体力已经透支过甚。   “安安……你怎么样。”她虚弱地问道。   隔壁的阮安安。试着扭动了几下腿。也轻轻地低吟出声:“芊芊姐……我好疼。”   肥胖的妇人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扔。篮子上面有藤制的盖儿。居然转了几圈沒有翻到。   “哟呵。两个小蹄子。昨儿还和老娘精神劲儿大着呢。今天怎么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嫣儿下去了啊。哈哈……哈哈。”   胖妇人抖动着腮帮的肥肉。肚子上的三个游泳圈。哗啦啦地上下颤抖起來。阮安安嘴唇像河滩上的鱼。吃力地上下翕合了几下。嘶哑着嗓子说道:“我们就算再窝囊。也比给别人做牛做马强。”   胖妇人大怒。沒想到这死丫头都这样了。还死鸭子嘴硬。长了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她伸出铁锤似的大蹄子。狠狠地往阮安安身上一踢。阮安安顿时如皮球一般。骨碌碌就滚到了对面的船舱壁上。   “安安。”尤芊袭目赤欲裂。想不到自己两人都伤成这样了。对方还是毫无一点怜悯之意。直接把安安像垃圾一样乱踢。难道这里的人都是畜生变的吗。   她想起了姜巢來给她们治伤的时候。曾经说过看到过这群贼人。直接把人的肚子给剖开。肠子流了一地人还沒死。就扔回大海里。只为了看鲨鱼嬉戏。如果她和安安不能逃出升天。估计最后还沒等到上邪找來。她们就可能挂掉了。   阮安安的头咚地一声撞到了木板上。半天沒有反应。阴暗的光线下只看到地上一圈模糊的血迹。   尤芊袭暗忖。“我绝对不能和他们硬拼。不然的话吃亏的还是我们。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倒还无所谓。可是阮安安是被自己连累的。如果不是自己识人不明。也不至于被鸯儿有机可乘。”   这样的心思下。尤芊袭忽然灵机一动。抬起脑袋。狠狠地往地上一砸。脑袋眩晕的同时大声地吼道:“來人啊。救命啊。杀人啦。”   看守尤芊袭两人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壮实的胳臂。粗憨的腿。腰间捆了一条绿色的布带子。脑袋上包了一条红色的头巾。   他看到有人送饭來给二人。毕竟两人身上有伤。而且捆得那么严实。不会有逃脱的机会。于是就放任胖女人进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靠着墙。打个盹儿。   谁料到还沒睡着。他就听到下面惊叫的呼喊声。这些是人犯。可也是到小姐的宝贝啊。   他双手一撑。别看身体有些胖。动作倒是利落有劲儿。   “干什么。”   胖女人听到有人大吼。顿时也吓了一条。讪讪地说道:“沒……沒干什么。这两个贱人。我好心送饭來给她们吃。她们居然想揍我。”   她心虚地看了地上一眼。估计这个说词如果是别人说的。连她自己也不信。   两人都被绑成那样了。难道还有三头六臂。或者是妖魔鬼怪。怎么会对自己有危险。   那看守的大汉昂首挺胸地走了下來。几个人的脸上一看。顿时明白了。   “大嫂子。你羡慕这两个姑娘的容貌。也不用这种胡乱的瞎话。你我都是当差的人。既然大小姐吩咐下來了。就好好做事儿。如果把她们打坏了。你我担当的起吗。到时候耽误大小姐挣钱。把十个你卖了也找不回來啊。”   那胖妇人被他说得有些惭愧。看两人的样子。昨天还被打得爹妈都不认识了。晚上立马有医生给包扎。看來大小姐还望着拿她们去挣一大笔银子呢。   如果真的背自己弄残废了。当时候恐怕真的和这个家伙说道。得吃不了兜着走了。胖妇人大脚一蹬。顿时尘土飞扬。呛得地上的阮安安一阵咳嗽。   尤芊袭连忙着急地喊道:“安安。你醒醒。别睡了。不然就永远醒不了了。”   ON62:你一定要等着我来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肥胖的妇人嗤地一声冷笑。厚厚的上唇诡异地上抬。褐黄色的印堂上皱起蛤蟆皮一般的皱纹。   她粗犷地说道:“既然这个大哥跑來说情。我就不和你们一般计较了。等小姐把你们卖去青楼的时候。你们到时候哭鼻子都找不到地方。我还和你们为难做什么。”   说罢。她肥厚的大掌紧紧地扯着自己的棉裤。讪讪地对这个看守的汉子说道:“这位大哥。我的灶台上还炖着小姐喝的甲鱼汤。就不在这里陪着了。”   那汉子也是个一般的海匪。刚做这一行沒多久。心肠还沒有坏到底。听了这话。他也收敛地摆摆手。说道:“那你去吧。我來喂她们。”   胖女人扭着自己磨盘似的肥臀。脚步虚浮地跑上去了。   大汉端起地上的藤篮子。打开盖子。发现里面还是只有一个冷硬如石的馒头。一碗清水。“吃饭了。你们两个。别让我为难。不然的话。为难的还是你们。”大汉说话粗声粗气。可是语气沒有恶意。   尤芊袭干裂的嘴唇紧抿。下巴却高高地抬起。喘着粗气说道:“如果要我们吃东西。也可以。叫你们的大小姐过來。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给她讲。”   大汉看着这个女人。都伤成这样了。说话还是那么地骄傲。不由得有些愠怒:“别搞那么多花样儿。给我吃东西。”   尤芊袭沒好气地说道:“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宁愿死去。这样你们银子再也拿不到手了。”   大汉拿她沒有办法。只要退出们去。找他们的大小姐來。   尤芊袭看着大汉不服气而去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冷冷的笑意。这笔账。她迟早要讨回來。这个世界。只要你落难了。就算是最卑贱最可怜的人。哪怕她自己也是受欺负的一员。也会变身会凶猛的豺狗。去撕咬比她更弱的人。   也不知道上邪他们去哪里了。有沒有给夜舒黎明传递消息。   上邪从小到大。都是以皇上为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她们已经发现了皇上的行踪。线索指向诡岛。如果得知自己失踪了。他会不会还是一直坚持以皇上为中心。完全就把自己放弃了。   尤芊袭闭上酸软的眼皮。她真怕去想这些问題。因为在这样的条件下。只会朝最坏的方向想。给自己增加更多的烦恼和恐惧。   她睁开眼睛。迷蒙地看着地上的阮安安。忽然生出些力气。嘶哑地吼道:“安安……你回答我一句话啊。我们不能倒下去。要活下去。靠我们自己活下去。你快醒醒。然后我们一起联手。逃出去啊。你还有疼你的母亲。她正在你们的岛上等你回家。给你做最喜欢吃的菜。唱你最喜欢听的歌。你的父亲。也不是真的要把你嫁给不喜欢的人。天下怎么会有不爱自己闺女的父亲呢。一定是吓吓你的。还有秋紫阳。他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生怕你受到一丝危险。秋紫阳一定很焦急。恨不得自己代你受这些苦楚。如果他找寻我们遇到了危险。那他……”   还沒等尤芊袭絮絮叨叨地说话。阮安安就像是在迷雾的黑夜中。忽然看到了清晨的曙光。她浑浑噩噩地想着:“是谁……谁在叫我的名字。我是谁……哦……我是阮安安。是啊。我的身边还有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不能就这么窝囊地死去。爹爹、娘亲、还有木板脸……”   她轻轻**了几声。血污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一点儿知觉。稍微动一下。全身上下都是一阵刺痛。   她挣扎着低语道:““姐……我沒事……我要去找母亲。找木板脸。你说得对。我要活下去。靠自己活下去。”   “啪。。啪。。啪。。”   一阵连续沉闷的击掌声在身后响起。就像是谁在地上摔鞭子。   只见鸯儿一身火红色的长裙。脚上一双软皮鹿靴子。踏着湿旧木质的台阶。一步一步地走下來。   “哎呀。。真是姐妹情深啊。本小姐听得都快感动得泪眼汪汪了。”鸯儿阴阳怪气地说道。   尤芊袭和阮安安同时朝她望去。觉得她的那个笑容。那么得邪恶。那么得冰冷。   尤芊袭软趴趴地抬起头來。一头乌黑的长发也乱糟糟地散落下來。脸上都是脏乱的尘土。可是她的眼睛像黑曜石那么亮。像一根钉子扎在鸯儿的身上。   她自嘲地说道:“我曾经对一个女孩儿。也是这么的姐妹情深。可是。我却是做了一个愚蠢的农夫。好心给冻僵的蛇取暖。结果那只蛇根本就是一条心胸恶毒的邪物。最后反而咬了我一口。”   阮安安好不容易激发起來的斗志。被这个讨厌的女人一打断。新仇旧恨都像潮水一般。汹涌而來。可是她这次压制住了那个冲动的自己。因为无数次的贪图一刻痛快。换來的都是她两人身上数不清的伤痕。   她这次学乖了。虽然心中恨极了。可是一句话也不再说。只是在心里面暗暗发狠。“芊芊姐说得对。要想活下去。逃出去。光靠嘴皮子是沒用的。得靠自己离开这里。”   鸯儿被尤芊袭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她得意地一笑。说道:“小姐。知道谁才是小姐吗。想做我的小姐。是你自己蠢笨。上了我的当。现在居然在哪里埋怨别人。实话告诉你们吧。好生给本小姐吃饭养伤。等到了京城。我拿到了银子。天涯海角就任你们去。”   去你大爷。如果到了京城。指不定她和阮安安都成什么样儿了。尤芊袭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不过她把这团火给压制住了。   她怒极反笑地说道:“那行。你让我们好好吃饭。最后银货两讫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埋怨你的。”   鸯儿喜滋滋地眉梢一挑。轻快地说道:“这样就对了。大家都快乐。谁也不为难谁。这个世界该尤多好。”   尤芊袭森寒地说道:“说得容易。你全身绑成这样。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吗。”   鸯儿看她们满身的伤痕。还有紫青的浮肿。想着平时尤芊袭对她还不错。就有些松动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让人把你们松开;你们一定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到时候别怪我一点儿都不讲情义。”   “好。死牢里的囚犯。要砍头问斩的时候。都知道给一顿饱饭。我们不久以后就要被卖给别人为奴为婢。就让我们安生地过几天。你看守得这么严实。四面都是江水。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鸯儿看她说得振振有词。颇有道理。料想两个受了伤的女人。能厉害到哪里去。于是说道:“好吧。來人。给她们松绑。多叫两个兄弟过來。给我好生地看住她们。要是有什么差错。我就先结果了你们。”   说罢。鸯儿就像一只高傲地孔雀一样。施施然地走出了地下船舱。   寒冬的夜晚。金碧辉煌的皇宫。就像折服在黑夜中的猛兽。随时在哪个角落里。都有可能发生杀人谋害的事儿。夜舒黎一身银白色的长袍。墨色的黑发上。一顶金黄色龙纹的紫金冠。在清冷的月色中。尽显皇家出生的贵气。他一个翻身。就横躺在未央宫的屋脊上。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燕尾剪刀的眼角邪魅地上扬。   “月亮美人……月亮美人……”他独自喃喃地念着。若有所思。“月亮你高高地挂在天下。能否看到我的美人。我真是羡慕你。能看到她。陪在她的身边。”   忽然。一只白鸽像飞上天的白色绣帕。轻盈翩飞而下。直直地落在了夜舒黎的面前。精灵的小眼睛还圆溜溜地眨啊眨。发出沉闷的咕咕声。   夜舒黎眼睛一亮。像是期盼了很久的礼物。忽然从天而降。等待着自己打开。惊喜万分。   他优雅地坐起來。低低地笑道:“你这个小东西。和你的主人一样狡猾。什么东西都算得那么清楚。不给吃的。就不给我信。”   于是他宠溺地一缩袍袖。再次伸展开手掌的时候。上面已经凭空出现了一小把的麦粟。小白鸽喜滋滋地跑跳上去。任由夜舒黎取下了红色脚环上的白色纸条。   “去吧。一边玩儿去。”夜舒黎把麦粟洒向不远处。嘴角含笑地打开了纸条。   等看到上面的六个字。。“袭被掳。方向京”。那喜悦的微笑僵在脸上。他的龙眉也渐渐像乌云一般聚拢。形成了起伏的褶皱。一股惊恐的怒气。像雷电般轰然炸响。   他一下腾空跃起。像一只发怒的豹子。矫健轻盈。如狂风般在高高的宫墙之间快速飞去。   “袭儿。你千万不能有事。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找到你。你一定要等着我來。”   “都怪我。应该想法设法把你捆绑在我的身边。不应该轻易地放你出去;你在我的身边。即使有那么多不愉快的事儿。也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如果我想看到你。也是一小会儿的就能办到的。不会像现在。每日在你的宫殿上。睹物思人。日盼夜盼。居然等來你深入危险的消息。”   夜舒黎心中百转千回。一万个懊恼后悔。都是不该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他心急如焚。也提起了十二分的真气。不一会儿就到了乾隆殿。   ON63:需要七七四十九天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乾隆殿内。夜舒黎一身月白色长袍。金丝边的宽大袍袖里。两只修长的手交叉后背着。紧紧攥着的拳头周围酝酿着强大的杀气。   两旁是体态轻盈的尖嘴仙鹤灯柱。仙鹤那灵动的眼睛里。正熊熊地冒着火红色的烛火。烛火照在金黄色的雕花墙面上。映着一排排森然黑色的人影。每个人影腰间斜出的地方。都有一把长刀的影子。   小渣子按着垂着流苏的拂尘。拂尘的细尖随着吹进來的夜风。一下一下地扫着他微曲发颤的裤腿。他的后面站着的是甲胄鲜明的张统领。明晃晃的腰刀想嗜血的野兽。等待着他的君王一声号令。所向披靡。   张统领的手下有五千战斗力最高的金甲卫士。都是夜舒霖以前的私人卫队。专门从事刺探。暗杀。以及皇上身边的防卫任务。不论皇上是什么样的命令。都毫无异议地执行。就算现在一声令下。要的是他们的头颅。他们也会立刻握刀在手。毫不犹豫地抹掉自己的脖子。   此刻。森然的乾隆大殿里。这两千名最精锐的部队。被夜舒黎全部调用出來。准备來一场京城大洗礼。他们将持有皇上的御笔私令。将所有的京城妓院和码头车行监视起來。等待着画中女子的出现。   其实他们之中有的是见过尤芊袭的。知道现在找的是已经过世的熙妃。可是他们不敢过问。也不会过问;皇室中的秘辛太多了。他们早就接受过这一方面的训练。那就是绝对的忠诚。   夜舒黎反复摩挲着左手食指间的那张纸条。白鸽从杏花岛飞回皇宫。需要大半天的时间。这半天的时间。尤芊袭的情况可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夜舒黎耽误不起。   只听张统领单膝跪地。沉声有力地禀告:“皇上。金卫五千已经集结完毕。请下令。”   夜舒黎忽地大手一挥。一张白色的宣纸上。画着女子肖像的赫然显现。那眉宇之间。居然和真人有九分相似。夜舒黎缓缓转过身來。邪魅的脸上早已经沒有戏谑之态。微合的凤目里都是凌厉的肃杀之气。   他缓缓说道:“这次。找到这个女人。她可能出现在茶肆。酒楼。青楼。或者是大户人家的婢女之列。朕要你们持有朕的密令。用各种隐秘的办法。如果需要调动官府的人。怎么样遮盖这个秘密。又能办成事儿。就是你们的能力了。反正。朕不许她有事。”   “属下遵命。一定不负皇上所托。”众金卫齐齐跪下。声如洪钟。高声领命。   “小渣子。”   “奴才在。”小渣子骤然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双腿一软。自动就跪下。   夜舒黎邪俊的脸上扬起一抹冷然的笑意。他缓缓说道:“你在宫中给朕打好幌子。朕要出宫。不论谁來。都不许踏入乾隆殿一步。谁要是不知好歹。非要探听朕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   小渣子诚惶诚恐地说道:“奴才领命。不论谁要探听乾隆殿的消息。奴才都奉圣谕。杀无赦。”   “混账。”夜舒黎大喝。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朕要你在这其中周旋。灵活办事儿。明白吗。如果來一个人问一下。你就直接冲上去杀人。那到时候还不皇宫大乱。如果别人以为你挟持了朕。到时候你能阻止得了别人硬闯乾隆殿吗。”   小渣子的一颗心脏差点吓得跳出來。闻言连忙带着哭腔说道:“皇上息怒。是奴才愚钝。奴才一定守好乾隆殿。不让任何一个人踏进。如果有人敢问皇上的情况。奴才就说……就说皇上在和神秘的仙道在修法。为我们大夜帝国祈福。需要七七四十九天。”   小渣子想。“皇上啊。我就这点小能力了。要是你离宫的时间太长了。后宫的娘娘和外庭的大臣。还不拿着刀硬闯。到时候我怎么招架得住啊。”   夜舒黎侧身斜睨了他一眼。这个狗奴才。还真是一条泥鳅。   他沉吟半晌。才下定决心说道:“罢了。能给朕撑一个月就不错了。朕也不为难你。每日的奏章。捡一些加了朱漆符号的给我秘密送出宫來。至于怎么送到朕的手上。张统领和你商议一下细节;等朕批复了。再送回來。这样就能打消大多数人的疑虑。”   小渣子一听。简直比过年还让他欢喜。这样的话。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在这个皇宫之中。像他这样的人精。要慢悠悠地打太极拳。周旋于各个关系网络之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安排外宫内宫外的每一个细节。夜舒黎才换下那一身锦绣华服。穿上了以前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随便买的粗布衣服。如今。尤芊袭和哥哥都在民间下落不明。自己出去寻找他们。一定得小心从事。低调为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夜晚的风呼呼地刮着。皇城外的一个小树林。密密麻麻的松树像伞盖一样葱葱郁郁。并沒有因为寒冬腊月的恶劣天气而掉叶子。张统领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静静地站在夜舒黎的身后。他们正身处山坡上的一个制高点。远远地望见皇宫的方向依然灯火通明。   夜舒黎最后望了一眼生活了好几个月的地方。说道:“好了。从这里朕……我就和你分开行事了。每日你收到奏章以后。都以秘密的情报通道送到相应的驿丞署。我会提前用鸽子给你联络。告诉你地点。我批复完了。你再秘密地送回乾隆殿。”   “属下领命。”张统领说完。仿佛又不放心似的。追问道:“皇……黄爷。还是让属下派人保护你吧。这样也安全一些。”   夜舒黎轻笑了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知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人多了。容易露出马脚。上邪就在不远的地方等我。他做事儿。你还不放心吗。”   张统领一听他的直属上司上邪会陪着皇上。悬着的心一下放了下來。于是说道:“那属下先行一步。早一点布置下去。早一点能有消息。”   “去吧。”夜舒黎低声说道。   张统领最后一次单膝跪地。抱拳施礼。然后就消失在朦胧的月色里。   夜舒黎望着无边的夜色。一**圆月孤零零地在上空。明晃晃地照着他。“袭儿。因为父皇。我骨子里不喜欢这片江山;因为哥哥。我帮他守护着江山。可是如果沒有了你。我再也守不下去这片江山;你就是我的明月。皎皎地照射着我迷途的世界。所以。你一定要等我。”   乾隆殿外的侍卫调动。并不是一点动静都沒有。皇宫内外的眼睛那么多。五千人除非都穿上隐身衣。不然怎么细雨无声地穿过所有的亭台楼阁。   只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皇上又要玩儿什么花样。这位荒诞不羁的帝王。这么久來做事儿都是毫无章法。别说调动些侍卫了。就算是下令所有的人陪他一起疯魔。估计大家都早就习惯了。   贤妃霓思情现在是后宫中唯一的妃子。上面沒有皇后。所以现在可谓是一人独大。无人可以比拟。虽然皇上的性情大变。毕竟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夫君。不希望他的行为太过荒诞。被百官弹劾。   贤妃一看到宫中有异动。就派身边的大丫鬟桃儿去外面探听消息。桃儿动用在各宫中暗查的耳目。也沒有探出皇上到底要做什么。只好回去禀告贤妃。   贤妃眼见人心惶惶。却沒有一个准确的消息。心中也是忧心如焚。于是决定亲自去乾隆殿一探究竟。   只见她一身白色的冰晶雪舞裙。头上高高地挽着一个凌云髻。环佩铃铛。腮霞眉翠。等她准备好贤妃仪仗。准备出殿前往的时候。忽然见到一个黑影闪过窗口。   “谁。是谁。”桃儿失声大叫。周围的侍卫也闻声跟了上去。   贤妃也惊诧莫名。只不过刚刚那个身影。别人不清楚。她可是很熟悉的。皇上半夜三更地扮作飞贼做什么。   贤妃心中打乱。多年的深宫经验又让她立刻缄默不语。有的时候。装装聋子和瞎子。才是永葆恩宠的一种手段。毕竟。男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桃儿。别追了。也许是哪个妹妹宫里的猫。”   “猫。”桃儿心中疑惑。刚想再狡辩一下。忽然发现主子脸色不悦地站在那里。立即就识趣儿的闭了嘴。   不一会儿。一个小公公就來到贤妃的住处。传达了“皇上要闭关和仙道祈福”的圣旨。贤妃知道这个只是一个幌子。她还是柔顺地接受了这个旨意。   她暗暗告诉自己。“本宫是这里地位最高的女人。沒有人能比本宫更爱皇上。所以。本宫要忍耐。”   再说尤芊袭和阮安安自从那次服软以后。鸯儿给她们的待遇就好了一些。至少手脚不在被束缚住。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个觉了。   船舱下面毕竟是装货物的地方。阴暗潮气。加上身上有许多沒有痊愈的伤口。即使姜巢再有华佗在世的医术。也灭不了随时都在的细菌病毒。所以只医治了一次的尤芊袭和阮安安。伤口得不到即使的换药。过了几天依然不见大好。   ON64:你的脑子烧糊涂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阮安安还行。大概是经常在海岛上生活的关系。她能适应这样的潮气。伤口还不至于感染。而尤芊袭这几个月都在皇宫中锦衣玉食。骤然一出门。还沒有來得及适应。就被鸯儿这个贼人掳去。   这一天。阮安安刚刚醒过來。就见尤芊袭一个人蜷缩在船舱的角落。脏乱的头发下面。一张苍白尖瘦的小脸。忽然变得通红通红。阮安安大惊。急忙爬过去。伸出纤细的小手摸上她的额头。顿时如烙铁一般被烫得缩了回來。   “芊芊姐。你快醒醒。你怎么样了。”她一边摇着尤芊袭的双肩。一边惊骇地大叫道。尤芊袭的额头紧皱。双眼紧闭。满脸的痛苦之色。无力地啊了一声。就沒有下文了。   阮安安也顾不上自己身上还有伤。一动的时候还是疼痛难忍。一把把她的头抱进了自己怀里。急切地叫道:“芊芊姐……你别吓我啊。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出去。一起靠自己的。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还有你的家人。你的父亲还在等你回去。你的母亲还在家里做好了香香的饭菜。还有你的哥哥。至今沒有消息。如果你丢下他们。他们该有多伤心啊……”   想不到前几天尤芊袭安慰她的话。今天风水轮流转。变成了阮安安反过來还给她了。   尤芊袭虽然烧得迷迷糊糊。可是心里却是清晰地很。“安安你这个傻姑娘。我哪里还有什么爸爸妈妈。他们都在另一个世界了。还有我的哥哥。你知道我是骗你的吗。我只是出來找夜舒黎的哥哥……”   尤芊袭忽然一震。“夜舒黎的哥哥……夜舒黎……对啊。我还有牵挂的人。他还在皇宫等我呢。等我给他带去哥哥的消息。我不能死。我死了他怎么办。”   她有了牵挂。就生出了许多求生的意志。两扇薄薄的眼皮。从來都沒有这么沉重过。好像从來沒有开启过的闸门。已经锈蚀得怎么用力也睁不开了。   尤芊袭不由得有些气恼。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的虚弱了。   阮安安依然锲而不舍。大力地摇着她。双眼含泪地喊着她:“姐啊。你快点醒过來吧。我害怕。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的姐啊……我的姐……”哭到后來。简直是听者伤心。闻着流泪。见者想要吞地雷。   “别吵……”一个低弱的声音响起。“你在哭丧呢。我还沒死。”尤芊袭简直像起來给她一个大爆栗。她简直怀疑阮安安是和现代的殡仪馆的演员学过。太地道了。   “啊。”阮安安一呆。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嘴巴还忘记了合上。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喜的。不过她立马就反应过來了。   “啊哈。芊芊姐。敢情你还沒死呢。”她忽然狂喜起來。也不顾眼睛上挂着泪地笑。是不是一种羞人的行为。   “你这话说的。巴不得我死一样。”尤芊袭打掉她捏脸的小手。   “怎么会。芊芊姐。你沒事儿太好了。我就知道你红星高照。大难不死……”说道这里。她忽然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呸。什么死不死的。我们两个女魔头是千年女妖。有一万个头。无数条命。怎么都不会窝囊地死去的。”   尤芊袭气结。感觉额头上的青筋都一跳一挑的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还沒有病死。就被你气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脑子烧糊涂了。”   阮安安一只手抱酸了。赶紧又换了一个方向。用她脏乱的袖子擦上尤芊袭的脸。等伸出來的时候。又不太好意思。于是就翻出自己的里衣。沾着旁边碗里的冷水。一边给她清洗着脸蛋。顺便给她降降温。   过了一会儿。尤芊袭按住了她。力气也恢复了点儿。小声地说道:“别浪费水了。还要留着我们喝呢。每天她们给我们的水有限。你都用了。待会儿怎么办。”   阮安安闻言美目喷火。眼珠都变成红色的。拽着衣服的手指全部都泛着青白色。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鸯儿。简直是个畜生。她一定会有报应的。”   尤芊袭一阵苦笑。安慰她道:“别再说这些置气的话了。都是沒用的。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然后找到帮手。到时候。她是怎么哭的都不知道呢。”   尤芊袭有这个信心。至少她应该相信上邪。能寻找道蛛丝马迹。來找到她;或者马上传信给夜舒黎。多派些人出來。就不信出不去。   “安安。你听我说。我们两个。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一有机会。就逃出去。如果只有一个人有机会。也不要回头。逃出去一个。另一个才能过活。别愚蠢得抱着死在一起。”   阮安安很不想和尤芊袭分开。可是她吃了这么大的亏。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于是她点点头。哽咽着答道:“好。我听你的。不过此仇不报。我阮安安就不是女人。”   “啊。”尤芊袭哭笑不得地看她难得认真一回。调侃道:“你是不是女人。别人不知道。我却是实实在在地知道。”   “芊芊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阮安安纳闷地问道。   尤芊袭故意把头在她的怀里动了下。色迷迷地说道:“我们小安安。还是很有料的。这么小。就这么大了。这个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等再大一点。还不让男人一看。就鼻子流血啊。”   阮安安半晌才反应过來她话中的大小。是什么意思。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姐……”她撒娇道:“你欺负人。哪有姑娘家。讨论这些问題的。”   尤芊袭心中暗叹:“小丫头啊。姐姐我可是二十一世界的新女性。这个问題怎么啦。什么ABCDE的片子。我都看得毫无感觉了。只是纯艺术地研究上面那些动作的可行性。”   “诶。真是纯情的小绵羊。你要是在我的家乡。正是上生物课的年纪。上面有生理知识的。老师在黑板上会从各个角度研究这些问題。哪里像你们羞于启齿呢。”尤芊袭凉凉地说道。   “生物课。生理知识……”阮安安满头问号。忽然扩大瞳孔地叫道:“我知道了。你们那里叫的老师。是不是我家的奶妈。她就是从小就给我说。‘害什么羞啊。你还是吃我的奶长大的呢’。”   尤芊袭自知自己在生病的情况下。意志力涣散。疏于防范。居然说出了现代的事情。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岔开话題。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道:“应该是这样的。”   就在这个时候。头上的舱门哐啷一声打开了。昏暗的光线中。走下來两个身形彪悍的大汉。尤芊袭和阮安安对视一眼。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以免被他们抓住话柄。两个大汉都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腰间绑着脏旧的腰带布条。那沉稳的步伐。一看就是常年在船上跑着的人。   “他娘的。终于要靠岸了。到了京城。老子要去最好的窑子。找最嫩的妞儿。好好快活快活。”   尤芊袭听到这个粗犷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个方脸大板牙的人。而另外一个。肯定就是那个叫做二哥的人。   只听另一个人一开口。就应征了她的想法。   “兄弟。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儿。先把大小姐的事儿办妥当了要紧。如果被大小姐知道了。你就等着挨鞭子吧。”   “二哥。我也只是说说。这么久的行船。嘴都淡出鸟了。又沒有人來和我们较量。我这一身的劲儿。实在是沒处使啊。”大板牙说道。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在大小姐面前。你从來不会露出猛虎的一面。温顺得和小猫咪有得一拼嘛。”   “嘿嘿……像大小姐那么柔柔嫩嫩的女人。发起狠來。可真的是一头母老虎啊。我可不敢惹。”大板牙这句话。说得有那么些猥亵。估计他是有贼心沒贼胆。   二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像我们这些苦哈哈。能跟着小姐是一种福气。至少有肉吃。有酒喝。你看外面的那些种田的人家。辛辛苦苦地忙一年。还要眼巴巴地看老天的脸色。收成好的话。得二三百斤的黍麦。地主收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还要交给官府。到了年底的时候反而还要向地主大户借粮食。那日子啊。你饿得都打转儿。怎么还想着找大姑娘。”   大板牙举起壮如树干的手臂。傻乎乎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是。不然谁还跟着大小姐卖命去。等我们做完这笔生意。大小姐赏的银两。我就不拿去给妓院了。”   二哥欣慰地笑道:“你终于想通了。”   大板牙豪气地说道:“我把银两存起來。多了的时候就娶一个娘们儿回來。我算了下。找妓院里的姑娘。可以睡一晚。如果找一个娘们。可以睡一辈子。这个划算。”说完。大板牙哈哈地大笑起來。方方的大脸上。说不出的猥琐。   二哥看着他那个样子。简直气儿不打一处來。   ON65:千人骑万人压的命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心里提着小心。耳听这两个大汉也是穷苦人家。于是和阮安安互换了一下眼色。示意她放开她。阮安安听到大板牙流里流气的话。早就气得浑身发抖。想不到这些人这么低下。说换简直就是粗鄙不堪。无耻流氓一个。   她怒目而视地看着两人。如果喷出的火有温度。早就把两人化成了一股青烟了。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上一动。她低头一看。原來是尤芊袭在扯自己的袖子。而且还无声地摇摇头。她立刻明白了意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小心地把尤芊袭放在一边。让她能有个舒服的姿势挨。靠着舱板边坐着。   那两个大汉边走边聊。直到了她们的跟前。大板牙才发现新奇事儿一样。“哟。这是谁啊。不是那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吗。怎么变成这幅德行。”大板牙咧着大嘴。方大的脸颊肌肉黑黑鼓鼓的。   尤芊袭苍白小脸。大大的眼睛里也都是红色的血丝。依然笑道:“这位大哥。都是苦命的人。何必又为难苦命的人。”   大板牙一呆。忽然喝道:“你们偷听我们说话。”   阮安安冷笑。“你们那么大声。我们想听不到。也得变聋子啊。”   那个叫二哥的人却温和地说道:“姑娘还是那么家尖嘴利。看來这个苦还沒有吃够。”   阮安安刚要暴起。就被尤芊袭拉住。耳边小声地传來一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这才作罢。气鼓鼓地脸朝一边。懒得理两人。尤先袭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也不在意。只要不把这两个大汉惹怒就行。   “两位大哥下來。不知道有什么事。”大板牙一听这个女孩儿轻柔地和他说话。顿时骨头都轻了几分。立马脱口道:“我们马上要到京城了。靠岸之前。大小姐让我们來看住你们。”   那个叫二哥的顿时踹了一下他的屁股。大喝道:“谁叫你乱说话。大小姐要是知道你透露消息给她们……”   “知道了。不就是挨鞭子嘛……二哥。你这句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的招风耳都要听出老茧了。”大板牙捂着自己的屁股。嘟囔道。   尤芊袭却暗自心惊。“原來都到了京城了。上邪他们还沒找來。这怎么办啊。要是把我们卖给别人。又倒腾了一遍手。到时候要追查到我们的踪迹。又更加的困难了。可是这样一來。我又离夜舒黎更加近了。可就不知道夜舒黎这个傻瓜。上邪找不到我。他能和我心灵相惜。找到我吗。”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压抑的无奈感。变成了酸涩的液体。直接逼向干涩的喉咙。   阮安安听到京城两字。也是吓得一阵哆嗦。“老爹还在京城啊。不知道那桩婚事有沒有推掉。要是知道我逃跑了。会不会打断我的腿呢。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说不定爹爹看到我凄惨的样子。就不忍再责罚我了。”   那个叫二哥的听到大板牙的抱怨。反而笑道:“你皮糙肉厚的。长了茧子反而细腻起來了。到时候更惹姑娘的喜欢。”   大板牙一听这话。顿时喜得抓耳挠腮。他止住对方的肩膀。自告奋勇地说道:“嘿嘿……二哥。你站这里别动。下面的事情交给小弟我就行啦。”   说罢他径直朝舱底里面的一个黑乎乎的角落走去。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两个黑色的布袋子。   尤芊袭听说他要做事。料想也是和她们有关。于是神经紧绷地跟着他的身影。眼睛一转也不转。   大板牙提着布袋子。慢条斯理地走过來。得意地说道:“两个小娘子。不是我大老粗不怜香惜玉。实在是大小姐的命令。怎么。是你们自己进來。还是像刚來的时候。我们给你们套进去啊。”   阮安安俏脸一横。很直爽地吼道:“废话真多。姑娘我是被吓大的。”   尤芊袭费了很大劲儿。才挪动了下疲软的身体。脑袋烫得她也晕乎乎的。掉皮的嘴唇一张一翕地说道:“不劳你们动手了。我们自己來吧。”   “好样儿的。爷们儿佩服你。”说罢。大板牙就把黑布袋扔给了她们。   阮安安打开一个袋子。才转过身去。扶起摇摇欲坠的尤芊袭。把她身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正当自己也坐在袋子里面的时候。脏黑的舱门口出现了一道俏丽的身影。鸯儿一身火红色的狐裘袍子。白色的绒毛存托出她尖瘦的下巴。更加的瘦削刻薄;那一双眼睛倒是大大的。可是里面都是承载的黑暗和冰冷。   “你们两个。我让你们好好对待两位好姐姐。怎么又把她们给请进黑袋子了。”她眨巴着轻蔑的目光。手上摆弄着一把可以折叠的小刀。那明晃晃的刀身。发出森冷的寒光。   那个叫着二哥的大汉。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喊道:“大小姐。”   大板牙倒是嘿嘿地笑了起來。谄媚地说道:“大小姐。你交给小的事情。小的不敢耽误了。一來就把她们装进了黑布袋。”   鸯儿狠狠地瞪了一眼大板牙。显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转头对着那个叫做二哥的说道:“她们是我们这次出來的钱袋子。一定要看住了。不要弄丢了。”   “是。大小姐。”他恭敬地答道。   大板牙热脸贴了鸯儿的冷屁股。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笑着问道:“大小姐。那小的做什么。”   鸯儿一记狠戾的眼神扫了过去。冷声说道:“就你话多。”   大板牙立马低下头。遮住了脸上的神色。老实地呆在一边。仿佛已经被这样的训斥。变成了家常便饭一样。   鸯儿就像学过川剧变脸似的。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喜笑的样子。慢慢地踱步到尤芊袭的跟前。酸溜溜地说道:“我的好小姐。这么多天不见。你居然变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   她轻轻弹了一下锋利的刀尖儿。凉飕飕地说道:“可惜啊。这样儿一个大美人。沒有福气去张侍郎府做如夫人了。你的脸肿成这样。而且还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一定过不了大夫人那一关。这样吧。我们就改道而行。去京城最大的花楼。。合欢楼。”   尤芊袭料想这个合欢楼就是一般的青楼而已。听说古代的妓女。一般都是有技艺在身。有些不用卖身体就可以生存下去。听了这话以后倒是沒有多大的反应。   可是阮安安知道得一清二楚。在京城逛了那么就。一听这个地方。就知道是男人们花钱去找乐子喝花酒的。进去的女人。最后都会被男人肆意地**。   “不行。芊芊姐不能跟你们去。那里不是好女人呆的地方。”她立即就像是堵了阀门的高压锅。里面熬了满满的热粥。一下就炸了锅。   “哟呵。我们大小姐叫你去哪儿。你就必须去哪儿。还想着反抗吗。”大板牙戏谑地说道。笃定了这个女人被卖定了。连忙出來喝止。好在大小姐面前好好表现。   “阮安安。虽然你一直和我作对。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这次我就仁义一次。把你卖到张侍郎的府上去。好歹也是个夫人。吃香的喝辣的。别不识抬举。让你少了被千人骑万人压的命运。你还不感激我。”说罢。鸯儿轻嗅了下手中的小刀。陶醉在上面的血腥味儿中。   阮安安哪里肯吃这样的话。直接就要变成暴怒的老虎。尤芊袭见状。连忙喘着气地唤道:“安安。别闹。相信我。到了哪里都会有人來救我的。”   她几不可见地眨了眨眼睛。阮安安立马会意。想起了两人刚刚说的话。如果有一个人逃出去了。就回來救另一个人。不要抱着一起死。   一想到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男人都把女人当做玩物。阮安安心里就难受得发紧。   她说道:“鸯儿。我不去什么张侍郎府上。你把我和芊芊姐放在一起。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鸯儿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怪声怪气地说道:“你以为这是在街上买白菜呢。还有价钱可讲。还有品相可挑。上我的船。就得听从我的命令。我要把你卖到东家。你就不准去西家。”   说罢。她大叫一声:“二哥。”   身后的那个大汉默默上前。低头躬身答道:“大小姐。”   鸯儿指着满脸怒气的阮安安。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女人。你带上几个兄弟。送去张侍郎的府上。银货两讫之后。就赶紧回來。”   那个大板牙听说二哥要抢自己的功劳。立马冲上來。粗声粗气道:“大小姐。我不服气。”   鸯儿拿眼角瞥一下他。瞧不上眼儿地说道:“怎么。”   叫作二哥的这个大汉闻言。心里有些暗急。“你这个不开眼的蛮牛。居然为了贪图这点小利。公然顶撞大小姐。到时候你被抽的时候。可别哭天喊地叫我救你了。”   毕竟这个大板牙是自己的兄弟。那么多同伙当中。就他是自己一个村里出來的;人虽然莽撞了些。可是沒有坏心眼儿子。   ON66:盯着那个罪魁祸首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别看是一条船上的绑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明里不敢对你动手动脚。暗地里为了利益。还是会给你下绊子。   于是他迈步上前。低声说道:“大小姐。我看还是让他去吧。这么久以來。什么事儿都是我带头去做。也得给其他兄弟机会。让他锻炼锻炼。我们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多长些经验。就会多一份沉稳。到时候大小姐你也会多得一个顺手的下属。”   鸯儿美目一转。渐渐地眯成一条细长的尖缝儿。眼神也锋利如针。她盯着这两个人看了半天。才面色平静地说道:“好吧。本小姐就给他一次机会。”   大板牙一听。简直比做了大官儿还让他高兴。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大声笑道:“谢谢大小姐。小的一定不负你的重望。把这件儿事办得和俺家的磨盘那么圆。”   那个叫作二哥的偷偷地在头上抹了一把汗。心里暗暗叫苦。“你小子可别出漏子啊。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了。”   大板牙方脸紫红。牛眼似的瞪了阮安安一下。哈哈地大笑一下。说道:“小娘子。你现在可归我管了。所以要得罪你一下。先把你装起來。”   说罢。还不等阮安安叫出声。他就一把捏开她的小嘴。直接把一块儿脏布团塞了进去;然后利落地提起黑袋子。用绳子封住袋子的口。   黑色的袋子一阵挣扎。像一条垂死的虫子。扭曲翻滚着。还发出闷闷的哼哼声。鸯儿满意地看着大板牙做事儿。笑着说道:“不错啊。现在你带着她走。多跟着几个人。我和二哥马上也出发。”   大板牙像是得了骨头的沙皮狗。摇摆着尾巴。扭动着屁股。喜滋滋地扛着阮安安上去了。   京城。是大夜帝国的心脏枢纽。这里有地位显赫的高官皇亲。随便撞到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哪个王爷的小舅子。或者是哪个大人的老丈人。   有权是一件儿令人振奋的好事儿。如果再加上有钱。那么这里就是盛世繁华的消费集中地了。   九门十八街。除了最中心的皇宫大殿。像一只不可侵犯的猛兽。威严高耸地站在最高的位置。俯视着诚服于脚下的芸芸众生。   周围却是众星拱月地围着居民的皇家大院。古木参天。幽深紧闭。朱红色的大门上。一对对的高大石狮。眼球突出地镇守着平头百姓不能随便跨越的鸿沟。   繁华的街道。就是商人密集的地带。一路朝外一直走。是鳞介栉比的土坯瓦房。   几世同堂的张家爷子。李家老妇人。都乐呵呵地蹲在自家高门槛上。张着掉了牙的嘴巴。眼睛浑浊眯眯地看着几个孙子辈儿。围着高大的皂角树打闹嬉戏。   偶尔几个老透了的皂角果实。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黑色的籽儿被摔出好远。   梳着羊角辫儿的小孩儿。咯咯地笑着跑过去。捡起來几颗就互相追打起來。   此刻。皂角树的另一端。一个姿容丽色的女人。三十岁的样子。笑容可掬地领着几个大汉。满脸堆笑地走來。那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股常年累积下來的骚媚之态。一看就是常常见惯风月之事的青楼老鸨。   她的旁边。挨着一个身穿火红色裙子。白色披肩的小姑娘。那桃仁儿般的黑眼睛里。俏丽可爱。可是淡淡的眼波之中。却含着些狠戾的凶光。   “这位姑娘。你带來的这个女子。虽然容貌上等。身姿绰约。可是她奄奄一息的。老妈子我买下來。也要花费好大一笔银子请郎中。才能收拾出來接客啊。”老鸨子为难地笑说道。   红衣女子就是鸯儿。她闻言冷哼一声:“翠妈妈。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哪一次送來的货色。让你吃亏了。居然为了这点儿银两。还和我讨价还价。”   翠妈妈心里暗骂。“你个死丫头。如果你自己卖进來。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和你交易。到时候让我们合欢楼的男人们。全身给你教训一番。看你还敢不敢这么鼻子朝天的给老娘说话。”   毕竟老鸨子就是干的卖笑行当。心中老大不快。脸上也是笑得跟葵花似的灿烂。尖声尖气地说道:“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老妈妈我才不会亏了你。别不高兴嘛。”   她竖起一根兰花指。小心地说道:“就一层。你就让我一层的银子。就当是给我请郎中的费用。以往你送來的姑娘。都是健健康康的。你看这个。都快断气了。到时候好不了。妈妈我可是全部赔进去了。我一个老婆子。干这行容易吗。每天都是看人脸色拿钱的。”   “又不让你去接客。找不到比你更容易來钱的行当了。”鸯儿愤愤地说道。然后心虚地看了一眼尤芊袭。她也担心要是在找到买家之前就死了。到时候也要亏掉一大笔银子。   于是她把牙一咬。肉疼地说道:“好吧。一层就一层。下次还要砍价。我就另外找买家。”   翠妈妈老脸笑得更欢了。连忙点头应承道:“下次绝不会了。如果有好姑娘。还是找我翠妈妈來。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鸯儿和翠妈妈签了卖身契。拿到银子。就着急返回船上去。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希望阮安安那里会卖一个好价钱。她其实心里满欢喜的。尤芊袭虽然生了重病。脸色憔悴。不过人家也算绝色。居然卖了七十两。这可是干这个行当这么久以來。少有的大赚一笔了。   她喜滋滋地从合欢楼的后院出來。由于现在是大白天。妓院里的姑娘们都还在睡觉。所以整座合欢楼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有那些清扫布置的使唤丫头。忙忙碌碌地穿梭來去。木质的楼梯也算比较精致。每一根栏杆上都雕刻着精美不重复的花样图案。   两个丫头穿着很搭配的两种颜色衣服。一个绿裙子。端着个木盆。一个红裙子。拿着白色的抹布。正在拐角处仔细地擦拭着看不见的死角。   鸯儿看了这些低贱的奴仆一眼。生怕她们的脏水弄到自己的裙子上。路过时。她故意朝另一边侧了一下。这时。只觉得一阵旋转。她就被撞到了拐角的另一边。   “大小姐。”二哥和一众大汉儿齐齐高呼。连忙迈着粗壮的大腿就跑來來。   其中有一个绿裙丫头。眼力劲儿不错。眼见这位漂亮的红衣少女要摔倒。立马扔了抹布。赶上來扶住她。   “你。”鸯儿大怒。伸出一根手指。盯着那个罪魁祸首。   刚一见到那人。她就觉得骂人的话自动卡主了。顿时就有种傻眼的感觉。只见來人白衣飘飘。墨发飞扬。清秀玉白的俊美脸庞。干净贵雅地好似谪仙下凡。和这个藏垢纳污的地方完全不搭配。   鸯儿本來想好好教训他一顿。眼见那人停顿了一下。狭长的眼眸中隐隐透出些阴狠的杀气。加上人家的衣着不凡。气质凌然。那陡然生出來的怒气。顿时像土地孙一样。钻到地底下去了。   扶着她的那个绿裙丫头怯生生地问道:“客人。你沒事儿吧。”   随着这声娇声问候。鸯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出气筒。那人她不敢得罪。一个小小的打杂丫头。她还不是想打就打。只听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已经扇在了丫头的脸上。立刻显示出五个红色的指印。好像秋天红火的枫叶子。   “该死。让你多嘴。”她怒喝道。   另一个红裙丫头连忙上去扶住自己的同伴。“呀。小红。你怎么样。”   小红眼里含着雾气。可是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鸯儿。青楼的女子。命本來就轻贱得要命。即使客人吐一口唾沫在脸上。也要笑着退开。躲在阴暗地角落里偷偷擦拭掉。   白衣男子墨黑斜长的眉毛一皱。慢悠悠地转过來。眼神锋利地看着她。   忽然。男子的眼神多了一丝疑惑。只见鸯儿的藕白的脖子上。因为打着一巴掌。居然多露出來一样东西。金色的链子。上面挂着一块儿紫白相间的翡翠。   如果是一块儿普通的翡翠也沒有什么。紫白相见的虽然极其罕见。不过也不会引起白衣男子的注意。   只是那个翡翠上。白色的月亮为背景。上面活生生地雕刻了一个娇俏的女孩儿;女孩儿的面容看不是很清楚。不过翡翠上面。诡异地刻着皇家御用的暗纹。   鸯儿也注意到了男子探究的目光。她的心里暗暗高兴。“嘿……穿着嘛。倒是人五人六的。还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哼。原來也是个贪恋美色的浪荡公子。也是。能在这个地方混的。会是什么好东西。”   白衣男人看了一眼。就转身直接上楼去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沒有留下。   二哥谨慎地走过來。低声问道:“小姐。要不要我们几个去教训他一顿。”   鸯儿单手一摆。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在京城就不要张扬了。如果是朝廷的人……”   二哥点点头。然后领着一众怒气哄哄的大汉。跟着鸯儿昂起还沒有挺起來的竹笋包。风风火火地走出去了。剩下那个小丫头在楼梯的转弯处哭泣。   ON67:真的被卖来青楼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一间破旧的矮房子。四周是掉粉的泥墙。窗口已经断了好几根木窗棂。上面接满了灰白的蜘蛛网。左边整整齐齐地码着劈好的木材。右边是一座像山一样的黑炭。   屋子最中间的地面上。放着唯一的木桌家具。一个黑色的口袋靠在木桌的腿儿上。口袋的一头已经打开。露出一张苍白淤青的小脸。小脸时而痛苦地皱起。那细细眯起的黑眼线上。好像有很多无奈的挣扎。   周围的空气里都是灰尘的土味儿。地上都是冻人的寒气。女孩儿好像处在昏睡当中。瑟缩着又把黑袋子抓紧了些。   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一阵旖旎的香粉风吹來。女孩儿脸上一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翠妈妈妖娆轻盈地扭了进來。后面跟着几个灰布的打手。旁边还有灰白长胡子的老者。   “李郎中。你快看看这个丫头。”翠妈妈急切地唤道。这个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來的。别真的有什么闪失。那个清瘦的老头连忙答应着。佝偻着背挎着药包就小步上前。   “混账。”翠妈妈一声厉喝。吓得那个李郎中的手一抖。差点闪了老腰杆。“我让你们给她安排一个地方。你们居然给扔到了柴房。”李郎中见翠妈妈是训斥身后的那几个打手。放心地继续给尤芊袭诊治。   几个打手都低着头。不敢吐出一个字。老老实实地就像是本分的憨厚人。可谁知道。这些爪牙凶横起來的时候。比那狼狗伸出的獠牙还恐怖。   “知不知道老娘我花了多少钱。狠狠地流失了一大笔银子。如果她有个好歹。你们想让老娘我喝西北风啊。”   “到时候老娘我不好过。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痛快。”   “一个个的。蠢得跟死猪一样。我看叫你们领银子陪姑娘的时候。马上变得比猴子还精灵。谁都比谁灵活快速了。”   “……”   翠妈妈越骂越过瘾。最后感觉到嘴巴上的皮都快掉一层了才止住。这才欺身上前。细声细气地问道:“李郎中。情况怎么样。”   李郎中三指搭上尤芊袭骨瘦如柴的手腕。那上面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嗯……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倒是不太碍事。只是……”   “只是什么。”翠妈妈显然是一个急性子的人。还沒等李郎中的话说完。就立刻打断了。   李郎中却是一个慢性子的中药。一只手梳理着下巴处长长的胡须。眯着眼睛冥思苦想着。半天才说道:“只是这位姑娘经历过长途的奔波。本來就水土不服。加上在黑暗潮湿的地方呆了很久。医书上说。寒邪伤于肌表。则表现为一身尽痛;寒邪伤于脘腹。则为胃脘冷痛;寒邪伤于关节。则为关节剧痛。这都是由于在寒邪的影响下。人体的血液循环变慢。甚至凝滞不通。导致人体组织器官因为缺血而发生功能障碍……”   啪地一声脆响。翠妈妈大袖一挥。一锭银子已经亮闪闪地放在了灰尘扑扑的老木桌上。   几个打手埋着的头颅。都偷偷地往桌上瞟去。李郎中微合的眼睛陡然睁大。闪动着比银子还亮的精光。搭在脉搏上的手指也加重了一些力道。   “这下可以说了。”翠妈妈妖娆地说道   李郎中的老脸顿时笑成了一朵灿烂烂的菊花。轻快地说道:“老夫三幅药包下去。就可以了。十天后保证就生龙活虎的。”   翠妈妈精明的三角眼里闪过一抹鄙夷。皱着眉说道:“好了。抓药吧。”李郎中连连称是。连滚带爬地站起來。抓起银子就跑出门去。完全看不出是六十岁的老人。   其中一个打手恭敬地上前。低声问道:“妈妈。你不怕那个老头不靠谱。”   翠妈妈描得精致的黑眉一挑。转着活灵活现的眼中说道:“这个世界上。还沒有钱办不了的事情。既然他贪财。就不怕他不尽心尽力。你看來我们这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一个个的在外面看起來都是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君子。到了我们姑娘的床上。都是些贪污受贿的龌蹉事儿。只要我们姑娘的纤腰美腿一露。他还不都乖乖地什么都说。”   “以色侍人。有几个能长久的。等到了你这个年纪。也只有抱着一大堆银子。才安心吧。”一个微弱的声音。缓缓地道出來。   翠妈妈眉飞色舞的得意样子一僵。低头一看。尤芊袭已经醒了。气色依然不太好。但是那个眼睛却是黑得能滴出水。像一只天上飞翔的鹰隼。锐利得能直透人心。   翠妈妈大喜。兴奋地说道:“李郎中的针灸之术果然厉害。他刚刚一走。你就醒了。”   尤芊袭觉得浑身都像被人拆过一样。到处都疼。脑袋也烫得厉害。可是神智倒是清晰了很多。不像先前。怎么努力。都像是谁在梦里拉着她一样。随便多努力。都醒不过來。   “看來是你救了我。”尤芊袭一看对方的打扮。不是老鸨子就是老媒婆。也生不出很多好感。翠妈妈连忙蹲下。用随身的丝帕给她。细细地擦拭着脸上的渗出來的冷汗。像是抚摸着花了大价钱买來的精美古董。   “哎呦我的好女儿。你可受了大苦了。妈妈我的心都疼得纠成了一块儿。”   尤芊袭只感觉脸上那只手。像是一根冰冷的蛇。在幽幽地吐着危险的红信子。一下一下地撩拨着她脸上敏感的细胞。   “妈妈。”尤芊袭一阵苦笑。看这个称呼。自己是真的被卖來青楼了。这里哪里真有心疼自己的妈妈。肯定是透过自己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吧。   “这里是合欢楼。”她皱着眉头问道。   “哎呦喂……”翠妈妈像是被谁踩到尾巴的波斯猫。尖叫着欣喜道:“这个女儿够聪明。居然能猜到。”   尤芊袭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伸展了下疲乏的腰肢。笑着说道:“既來之则安之。我的赎金是多少。”   翠妈妈心里暗惊。“这个女孩儿和一般的女孩儿倒是不同。别的姑娘一到这里。不管是穷人下活不下去的贱丫头。还是拐卖來的大户人家小姐。都会哭天抹地。有的甚至还要寻死寻活的。來表示她们那些廉价的清白。这个姑娘却是镇定自若的。一点也不吃惊。这份儿见识和心胸。果然不凡啊。”   这个翠妈妈或许年纪大了点儿。早年的美色都不是那么吸引人。可这个看人的本事。那是一瞅一个准儿。“姑娘。别说妈妈我欺负你。你要拿出这笔赎金。我不是不放人。只是这个价钱嘛。得三倍了。”翠妈妈眼眉一扬。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也暗暗存了一份小心。这个姑娘來历不明。万一是有背景的人家。她只是求财的妓院老板。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她更不想麻烦。   尤芊袭点点头。干裂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沉声说道:“三倍。我现在是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妈妈你也不用担心我跑了。我既然到了你这里。自然是要为你赚钱。”   翠妈妈一听她沒有靠山。顿时矮下去的气势又膨胀了起來。她立马打断她道:“好个小丫头。沒有钱。你在那里给我讲什么价钱。既然这样。等你病好了。就乖乖地给我打扮打扮。我看你的年龄也够大了。到时候直接就给我挂上盖头。开始打开花萼。成为我们这里的花魁。”   尤芊袭心里厌恶。不过想到老鸨子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她也就压下那份儿火气。笑着说道:“妈妈。如果我能出主意。让你的生意赚的钱。比卖我的身子赚得多得多。可否别让我接客。”   翠妈妈一听钱眼睛一亮。不过立马狐疑起來。问道:“你真有这个本事。不会是想逃跑。用的缓兵之计吧。”   尤芊袭自信满满地说道:“妈妈是做皮肉生意的。自然之道女人的身体结构。以你的眼光。我是哪种练武的人吗。”   翠妈妈皱着浓黑的眉毛。犹豫着摇摇头。说道:“确实不像。你的皮肤细若凝脂。手臂和腰腿上都是柔软弹滑。我们这里也有功夫好的练家子。一看你就沒有武功。”   尤芊袭嘴唇弯弯。笑着说道:“既然这样。你还怕我跑了。我像你这里的姑娘。不愿意的大有人在。你有的是办法让她们留下來。所以我要跑出去。基本是不太可能。我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让自己找苦吃。”   翠妈妈欣赏地看着她。说道:“那样就好。我就相信你一回。等你病好了。再看你有什么招数。”   “來人。”她高喝道:“给这位松儿姑娘弄一处好的房间。叫青儿过去伺候着。”   “松儿。”尤芊袭闷闷地问道:“这个是我的新名字。”   翠妈妈笑靥如花。娇媚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做我们楼里的花儿。那就做一颗松子儿吧。至于你要有什么手段。妈妈我拭目以待。我这样安排够诚意吧。你也得拿出你的诚意哦。”   尤芊袭心里松了一口气。“松儿就松儿吧。先能保命要紧。”   ON68:这个姑娘来历不明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话说阮安安被大板牙抗在肩膀上。使命的挣扎一阵儿。依然沒有被放下來的情势。她在黑色的袋子里。手脚又被绑住。嘴巴里也塞了又臭又脏的破布。直欲熏得她作呕。阮安安简直气的想杀人。可是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又沒办法呼救。怎么办呢。   大板牙哈哈地一路狂奔。那虬结起來的肌肉。显示着他强大的力量。抗着一个小丫头完全就是沒用力气的样子。后面几个小厮倒是跑得气喘吁吁。一直追着他的步子。都快断气了。   大板牙跑了一阵儿。狂放地大叫道:“你们几个小王八羔子。快來给爷爷跑快点儿。办完了这个差事。我们几个好好去放松一番。”几个小厮一听这样的荤话。倒是立马骨头轻了几斤。赶紧精神抖擞地跑了上去。   阮安安一阵气结。这个莽撞的憨货。要不是她现在势单力薄。一定给他好苦头吃。忽然。身后传來一个小孩儿的声音:“等等……你们等等我。”   大板牙别看脑子很简单。可是耳朵却是很灵敏。一听到呼救。连忙停下來。后面跟着的一众小厮被他忽然的停顿。搞得差点闪了腿脖子。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穿的脏乎乎的破布衣服。后面跟着一个面容熟悉的一个打手。急急忙忙地追了过來。   “喂。你不是船上的那个小郎中吗。追着俺们做什么。”大板牙拉下脸粗声问道。   姜巢小脸通红。额头上也冒着细密的汗水。大呼着气说道:“你们不知道吗。大小姐让我给这位姑娘治伤。可是还差一些淤毒未清。她的体内寒热淤积。我用了排毒的慢性药物。现在让我给她施针。不然一会儿还沒到别人家。就毒发而死。我一看你们出來。就连忙回舱室拿工具。叫上这位小哥。带我一起过來。”   跟着她的那个打手轻蔑地翻了一个白眼儿。心里得意地想着:“我不跟來行吗。大小姐要是知道你跑了。还不找我们的麻烦。”   大板牙第一次接差事。也不敢有大意的地方。听说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质疑。如果这个女人还沒有付钱。就挂掉了。到时候大小姐还不杀了自己。   “那行。我放她下來。你好好给她施针。不要耽误了我们的时辰。”   阮安安被放下來的时候。脸色紫青。真的好像是中毒的样子。不过是她在袋子里闷了半天。空气不流通。她的嘴巴又被封住。一直挣扎沒有停歇。只是有些缺氧罢了。   大板牙听了姜巢的话。先入为主的认为阮安安还有毒气在身上。看了她这个脸色。倒是吓了一跳。心里暗想。“幸亏这个小郎中追來了。沒有坏我的事儿。”   姜巢取出包裹里的银针。对着阮安安的脑袋和脖子就是一阵刺扎。埋着头。连一个眼色都不敢乱动。那个打手起初还担心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现在看她老老实实地治病。倒是相信了她。阮安安被扎了几针。真的觉得胸口好受了很多。大概猜到是姜巢让她的血液流得更加畅通。   忽然阮安安觉得喉头一阵腥气。直欲作呕。她一把推开姜巢。噗地一下。就吐了一口黑色的鲜血。大板牙和其他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忙凑上來七嘴八舌地问道:“怎么回事。”   姜巢拔出那些插进去的细针。皱着黄黄的脸蛋。苦着脸说道:“有些晚了。你们耽误了些时辰。现在这些毒素已经渗入她的脾脏。”   “那怎么办。”大家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姜巢为难地说道:“我只能延缓她活着的时辰。并且保证她的脸色看起來依然红润。”   大板牙倒是只关心结果。退而求其次地说道:“那行。你和我们一起去李侍郎的府上。如果中途有什么不对。你立马给她续命。只要我们拿到了钱银。她的死活。不关我们的事儿了。”   姜巢和阮安安都几不可查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切虽然沒有按照计划进行。不过带着姜巢出來这个结果。倒是殊途同归了。   李侍郎的府上。倒是一片花的海洋。   这样寒冬腊月的时候。他居然收罗了天下所有在冬季盛开的花朵。有滴滴泣血的红梅。妖艳火热;有冰姿雪魄的雪莲。清新高雅;还有色彩艳丽的茶花。五彩缤纷……还有那高高的各种松树。都是翠绿欲滴。直拔高耸。   李侍郎虽然是大夜帝国的一个高级官员。府上有不少供他驱使的奴仆杂役。可是他有一个众人都知道的缺点。就是惧内。他的第一夫人。是老宏王爷的独生女儿。从小娇身惯养。绝对不许别人忤逆她的意思。   后來嫁了李侍郎。也是看上了这个穷举人的才貌。老宏王爷再不愿意。嫌弃这个女婿的身份。也熬不住女儿的苦苦纠缠。李侍郎凭借着王爷的暗中提报。慢慢地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如今他们有一个儿子。已经十七八岁。可是李侍郎依然沒有娶侍妾之类的其他女人。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更加厉害。大家都说她的夫人是一个万恶的毒老虎。   李夫人听了不乐意了。再怎么样也不想大家把她传得那样的不堪。不就是纳个小妾嘛。只要她把这个女人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怕李侍郎不乖乖听话。   于是她就主动松了口。让李侍郎等着再娶一个小女人。不过人选她來决定。李侍郎听了简直喜出望外。这个老女人已经沒有姿色。如果她自己开口送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來。至少也可以尝尝新鲜的味道啊。   不过他不敢明目张胆地露出喜色。还假惺惺地推辞了好多次。搞得李夫人无端的还生出许多的愧疚。原來自己的老公是这样的忠诚啊。更加要物色一个女人來做妾。好给自己增加大度的美名。也要老公觉得娶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大板牙和姜巢几人在客厅了等了一会儿。依然沒有见到主人上來。顿时有些着急。   他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啊。”再看一眼阮安安。已经站在那里。放开了手脚。让姜巢匆匆地给她修饰了一番。倒是觉得还算是一个健康的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一身高呼。“老爷夫人到。”   大板牙好像放下了好大一块儿称砣。人简直都快飘起來了。   听说那个李侍郎三十多岁。怎么看他花白的胡须。耷拉的面皮。怎么也有五十岁了吧;而那个李夫人倒是保养得肤白腰细的。面色红润。倒是符合她的年纪。   两人在中间的黄花梨桌椅上坐定。大板牙就连忙上前抱拳道:“见过大人。夫人。这位是我们大小姐托在下送來的姑娘。”   说罢。众人的眼光齐齐都落在大眼睛双眼皮的阮安安身上。   李夫人起身。湖绿色的长裙拖地。腰间环着一条银白色的丝绦。云鬓高挽。珠翠馒头。那圆润的下巴有一丝内双。显得十分的雍容富态。   她眯起探究的倒三角眼。围着阮安安转了一圈。好像是挑着称心的货物。   李侍郎的心一下就鲜活了。这样一个小美人。想到即将睡在自己的床上。那颗死了很久的活力。立刻就像春天的野草。疯狂地滋生起來了。   阮安安被她看得很不舒服。但是她都聪敏地掩饰下來。扬起喜翘的嘴角。月牙的眼睛。笑道:“这位姐姐的肤色真好。不知道是用的哪家老字号的粉膏。”   其他的人一听。吓得脸色大变。这位可是王府里的公主啊。哪里來的野丫头。这么不懂规矩。就连坐在上位的李侍郎都露出不快的神色。   自古以來。这人都喜欢别人说她年轻。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听了这个话。李夫人一反常态的沒有发怒。笑道:“瞧这张嘴儿甜的。比吃了蜜还让人喜欢。”   然后她亲切地拉着阮安安的小手。细声问道:“多大啦。”   阮安安甜甜地答道:“十四岁。”   李夫人眼眸一亮。惊讶地说道:“真巧啊。你们说是不是。”她转头向周围的丫鬟问去。   那些丫头都喜气洋洋地答道:“是的。夫人。这位姑娘和我们家公子差不多大呢。”   众所周知。这位夫人最溺爱自己的儿子。遇到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都是想到了他。   李夫人满意地点着头。像得到了上好的珍宝;“这么懂事的姑娘。一看这个福气的样子。就很配家的儿子。这样吧。我做主。让你做我的儿媳怎么样。”   李侍郎虽然因为刚刚这个丫头的不懂规矩。有些不高兴。可是怎么也是一颗水灵灵的小白菜啊。正恰好的入了他这头老头的法眼。一听自己的夫人要把她嫁给儿子。那滋生起來的欲望。顿时像打破了的冰块儿。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夫人。不可。”他立马如火烧一样坐了起來。   李夫人黛眉一皱。脸上升腾起不妙的怒气。寒声问道:“怎么个不妥法。”   李侍郎感觉自己一下又矮下去了好大一截。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小声嗫嚅道:“这……这个姑娘來历不明。和我们家儿子门户不对啊。”   ON69:果然是困难重重啊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李夫人恶眉倒竖。两条眼睛里都是熊熊的怒火:“什么门户。窗户的。想当初。你还是一个穷举人。我还不是说嫁给你就嫁给你。现在你官升了。眼睛心气儿都升了啊。居然又看不上别人了。”   她一边数落着。一边掏出白色的丝帕。真真假假地擦拭着眼泪。完全不顾及一旁还有许多人看着。继续说道:“如今我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姑娘。为我们家儿子打算。你居然要反对我了。是不是明天的时候。你也嫌弃我了。要把我赶出去。然后再娶一个美娇娘。”   李侍郎就像是被敲打的地桩。每每被这个厉害的公主一铁锤砸來。就入土三分。说道最后。竟然完全钻进泥里去了。   他连忙过來轻哄道:“我的夫人。你这不是寒碜我吗。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绝对不会再娶第二个。你就是花园里的高贵的花朵。而我就是花坛里地下的小草。不对。是贴着地长的青苔。只有永远仰望你的份儿。怎么可能嫌弃你呢。我才要时时刻刻担心着。哪天你不高兴了。长到了别人家的院子里。而我。还是一直在漆黑的泥缝儿里哭泣呢。”   李夫人被这个奇葩的软骨头老公。哄得那是心花怒放。立马就破涕为笑。怪嗔道:“知道就好。现在这个儿媳肯认了吗。”   李侍郎一个头五个大。只能硬着头皮笑着接纳了这个让他心碎的儿媳。府里的下人。早就习惯了自己主子这样怪异的相处模式。所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地装作沒有什么事儿。   大板牙心里可是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哎呀我的妈呀。我还惦记着多赚钱。积攒多了好娶一房长久的媳妇。可以每日睡在身边。这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儿。我还不天天窝囊死啊。还是青楼里的妹妹好。娇俏可人。善解人意啊。”   阮安安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堂堂朝廷的一个高官。居然能说出这样肉麻又低下的话。幸亏父亲给自己订的亲事沒有成功。她脚下抹油溜得快。这要是嫁给了这样的丈夫。那她还不气死啊。每日都要面对心口不一的谎言。   “还是木板脸好。话很少。不过不会骗人。”她庆幸地想着。   李夫人得到了自己老爷的支持。高兴地合不拢嘴。恨不得马上就能让儿子瞧见阮安安。看自己给他物色了多美的女子。   “朵儿。”她一边拉着阮安安。一边唤着贴身的侍女。“快。去账房支银子。按照原來的价格。给他们再加十两的跑路费。”   朵儿在一旁脆生生地答应一声。就连忙跑着去了。   “你看我这个记性。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张夫人笑着说道。   “安安。爹娘说我出生的时候。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所以希望我给周围的人带來安定的生活。”阮安安甜糯地胡诌道。李夫人闻言。顿时觉得这真是一个最有福气的宝贝。她的父王是皇室中的人。自己也是流着大夜帝国的血液。自然也有那么与生俱來的国家优越感。   就像是大清帝国的爱新觉罗氏。明朝的朱氏。宋赵唐李一样。家族的人掌握着国家的核心。当然自己一出生。就被罩上了家族的神圣光环。当希望国家世世代代地昌盛安乐下去。   “好个安安。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儿媳了。我会帮你当作亲闺女一般。來來。我先送上你一个见面礼。”   说罢。李夫人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就自作主张地。把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给阮安安套上了。   “不不。这个太贵重了。大姐姐你还说自己留着吧。”   阮安安一脸的惊慌。生怕弄坏了别人的心爱之物似的。其实她心里是生怕别人看出了破绽。要嫁给她那个从未谋面的儿子。想想就觉得恶寒。而且看到了他老爹的这个经典软模板。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李夫人按住她慌乱的小手。笑着说道:“虽然我挺喜欢你把我叫的年轻一些。可是毕竟辈分在那里摆着。以后。你就得叫我娘亲了。”   阮安安刚刚要推迟。忽地看到门边的一角。那个瘦小的姜巢。在转瞬即逝的时候。给她俏皮的眨了一下眼。她立刻会意。暗恼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居然忘记了这一茬儿了。虽然现在很不喜欢这个李夫人的热气。可是得仰仗着她才能逃脱啊。   于是阮安安柳眉一舒。紧张慌乱的小脸立马如阳春三月的湖水一般。笑眯眯地说道:“叫娘亲可得等了成亲过后啊。现在乱改称呼。是不是太随便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拦着李夫人扶上里屋的上座。在她耳边低语道:“大姐姐。那个门口的小不点儿。是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医啊。鸯儿她不识货。我们私下的时候才知道的。她一直瞒着鸯儿。你可以把她买下來。”   李夫人一听。狐疑地看着阮安安。阮安安并不躲避她直接锋利的眼神。镇定地点点头。李夫人心里想。“那个小不点。大概是她的死党了。不管她医术高不高明。既然她第一次开口。我要是否定了。那以后婆媳的关系就会有芥蒂了。说不定还挑唆着儿子不听我话了。”   她指着门口的一个大汉。“你。过來。”   大板牙一看李夫人唤自己。想着马上可以得到的一大笔银子。顿时笑眯眯地大步跨上來。“李夫人。还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给大小姐的吗。”   “沒什么。只是门口的那个小丫头。我想买下來照顾我的儿媳。府里的丫鬟都不熟悉儿媳的习惯。”李夫人气势强硬地说道。   大板牙机械地转过头。仔细地打量了下畏畏缩缩站在门口的姜巢。心里暗想着。“那个丫头。估计是怕死。知道这个小郎中能够帮她续命。可是续得了一时。续不了一世啊。”   然后他鼓鼓的眼神左右闪躲着。陪着小心说道:“李夫人。这个……这个大小姐沒有交代。小的不……不敢做主啊。”   只听“啪。”地一声。李夫人勃然大怒。一盏上好的杯子。直接砸在地上。顿时碎了一地;李侍郎一看夫人发飙了。对付外人可沒有那么多客气。立马跳出來吼道:“狗奴才。就算你家主子在这里。都不敢违逆我们的意思。你长了几条腿。”   大板牙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任是他再强壮彪悍。也是一个苦哈哈的穷苦人。与生俱來的就怕官家的人。吓得脸上顿如土色。“大……大老爷……”他也顾不上称呼对不对了。想着亲自出來办事儿。果然是困难重重啊。稍微不注意。小命都快沒有了。   “既然你们喜欢这个小丫头。就买去吧。回头我给大小姐把事情说清楚就是了。”他连忙改口同意。先消消官家人的怒火再说。   他拿眼瞥了一下阮安安。“死丫头。就让你多活几个时辰。到时候等你一死。姜巢也自然沒用了。到时候我再趁乱把她给掳走。”   大板牙心下一拿定主意。顿时就像狗腿一般迎上去。接着对李夫人说道:“就是这个银两。可得重新给。不然卖一送你。老的我回去也会被打死的。”   李夫人余怒未消。拿眼丝儿轻蔑地瞄着他。冷哼一声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去账房取银子。我们堂堂侍郎府。还缺你这点钱儿。我就当买了别人的口。别闹出笑话來。”   李侍郎在一旁给她亲锤着肩膀。连忙应承:“是。是。夫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谢夫人。谢谢大人。小的我这就去了。”大板牙连忙领着一众狗腿子。闪身退了出去。   还沒有逃出外门。那个贴身丫鬟朵儿就急慌慌地在后面追道:“等等……你们等等。”   大板牙心下一惊。不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连忙停住。其他几个人也都紧张地看着他。   “这位姑娘。你追我们什么事情。”   朵儿跑到离他们几米远的位置。就不再上前。显然是嫌弃他们身上的臭味儿。撇着嘴说道:“我家夫人说了。三天以后。就是我们少爷和少奶奶的新婚大喜。到时候。想要请你们家大小姐來喝一杯水酒。”   大板牙一听人家俏丽丫鬟的娇俏声音。傻呵呵地乐道:“一定一定。我一回去。就立刻告诉我家小姐。”朵儿单腿一蹬。白了他们一眼儿。才又娉娉婷婷地跑回去了。   阮安安一听三日后就要举行婚礼。刚刚灭下去的火星。又熊熊燃烧起來了。心下焦急起來。“怎么办。时间这么紧。我还能逃出去吗。”   瞧着门边上的姜巢。得找机会和她重新再协商一番。于是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起來。那只握着李夫人的手。也像抖筛糠一般哆嗦着。   李夫人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姜巢却是镇定自若。轻松地说道:“姑娘是走了很久的水路。有些不适应这岸上的空气。还有外面开得那些花。有些花粉也让她过敏。待我给她扎个几针。吃两副药就好了。”   “那快。朵儿。给我的未來媳妇安排一件最好的客房。好好休息。”李夫人高叫着。   ON70:我怕那个憨货坏事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李府的后宅。廊檐回转。流水潺潺。假山秀美。孤亭高悬。虽然已经是浓冬季节。可是后院的树都是枝繁叶茂的针叶林。由于姜巢称阮安安花粉过敏。所以李夫人命人领着她们來到了沒有一朵花的后院。   即使沒有了五颜六色的花朵。那翠锦、翠绡、翠蕤、翠笼、翠纱……很和时宜地陪衬着周围的草木苔藤。简直就是一个别具一格的院中别苑。都是自然的气息。   阮安安被一众丫鬟送进了翠林阁。一处二层的木质小楼。前面大院。朵儿安排完一切就回來复命。   李夫人一边吹着茶沫子。一边问道:“怎么样。”   朵儿连忙接过她要放下的茶杯。谨慎地答道:“奴婢仔细观察了一番。沒有奇怪的地方。一回到房里。那个神医就打开包袱。里面确实是行医用的针具药包。而且看她下手布针的穴位。沒有什么不妥的。”   李夫人连连带头。叮嘱道:“一定要看着她。别让她耍花招跑了。”   朵儿连忙搀扶着她起來。笑着答道:“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再说鸯儿把尤芊袭卖了一个好价钱。心情好得不得了。有了这笔钱。船上的兄弟们又可以安稳一段日子。如果有平安舒服的日子。谁希望去过那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啊。她一掀开舱帘。径直在已经铺好的雪白狐绒毯的榻上坐了。榻边有一张雕花的竹制的小桌子。上面温着醇香的羊奶。   二哥一身狗皮的袍子。刚刚在集市上新做的。海上行船。如果沒有足够都的钱银。买东西还是实用就好。大冷天的。这样的袍子十分暖和。   他犹豫着上前说道:“大小姐。要不要派几个兄弟去张府上看看。我怕那个憨货坏事儿。”   鸯儿亲自倒了一杯羊奶。闭着眼轻嗅里面浓浓的膻气儿。慢声说道:“怎么。现在开始忐忑不安了。早上是谁推荐的人。   要是不放心他。你还让我给他一个机会。   张侍郎府上不比翠妈妈难缠。而且是已经讲好的价钱。人家一个大户家族。还能赖我这点钱儿。   这些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都是要一个面子。只要那个憨货不要发疯。胡乱说话。应该交易得很顺利。”   说罢。她轻启艳红的小口。慢慢地啜一口。然后含在嘴里细细品尝。那个样子。明明是一个还未发育成熟的小姑娘。动作做起來的时候却是风情万种。即使是像二哥这样定力还算不错的汉子。看了以后都心潮澎湃。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个粗鲁的响声:“大小姐。我回來啦。”   门帘一掀。大板牙那个宽大的方脸上尽是喜色。像是一个大了胜仗的斗鸡。立马显摆道:“哎呀呀……大小姐。你可不知道今天有多凶险啊。兄弟我今天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做成了这笔生意。”   说罢。他掏出身上的银票。恭恭敬敬地铺展在那个小竹桌上。咧着嘴笑道:“本來说好的是一千两。我这次拿回來两千两。”   二哥也眼前一亮。倒不是被那钱晃的。想不到这个大棒槌。平时粗枝大叶的。还这么会做事。鸯儿降下瞳仁。轻瞟了一下那叠银票。眉头却渐渐高隆了起來。沉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板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道:“我们道了李府。顺利地把那个叫安安的姑娘给交易了。夫人还让我转达给你。三天后请你喝喜酒。”   鸯儿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想不到阮安安那个臭丫头。还有这么好的命。马上就要做如夫人了。”   “如夫人。”大板牙一呆。继而说道:“大小姐。你说错了。不是如夫人。是少夫人。”   鸯儿霍地一下站起來。手上的杯子一下落在桌子上。大吼道:“什么少夫人。”   大板牙一看味道不对。笑着的脸一下就沉了下來。低声说道:“本來是给李侍郎纳妾。不过李夫人看上了安安姑娘。做主让她做儿媳。”   鸯儿的面皮都气得发抖了。咬着牙说道:“所以说。多给了你一倍的价钱。”   “不是的……”大板牙埋着头。求救地看向二哥。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是那个小医生。被李夫人买去了。”   “混账。”鸯儿破空大骂。“你这个狗东西。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随便就处理了船上的人。”   完蛋了。鸯儿感觉头顶上的天都垮塌了一块儿。那个易容师。她可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居然给这个莽货给卖了。   她越想越气。忽然脸上挂出一点笑容。轻声说道:“兄弟。你辛苦了。丢了一个小孩儿而已。下去休息吧。这个是给你的奖赏。”   说罢。鸯儿就从那一堆银票抽出薄薄的一张。轻轻地递给他。大板牙看着大小姐那个勾魂的小嘴。简直都要飘起來了。他傻愣愣地接过银票。心里简直开满了花儿。这下好了。媳妇有了。还有剩余的钱。去青楼找个甜美的小姑娘。好好享受一番。   “谢大小姐赏。谢大小姐赏。”   他一边喜滋滋地道谢。一边连连后退。脚下就是安装了风火轮。马上就想实现自己的愿望。鸯儿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一弹。示意他可以走了。   大板牙立马转身。还沒有走出舱门口。只听“噗。”地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一把滴着血的刀尖。已经红艳艳地透过他的胸口。穿了出來。   大板牙宽大的方脸笑容一僵。双眼圆瞪。渐渐的眩晕起來。然后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兄弟。”二哥连忙冲上前。接住了他轰然倒下的身体。   鲜红的血液。像是汩汩而涌的泉水。沒有停歇地从大板牙的嘴巴里流出來。他还來不及说一个字。就已经鼓着死鱼眼的瞳仁。抽搐了几下。就永远死去了。   二哥还记得他们一起出村时。大板牙还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一边迈着粗壮的腿。一边大声地说道:“二哥。兄弟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有钱一起花。有女人一起睡。”   当时他还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笑骂道:“滚你娘的。钱可以一起花。女人怎么一起睡。”   鸯儿又坐回狐绒塌上。慢条斯理地倒上一杯热羊奶。刚要放到嘴边。忽然一顿。站起來说道:“不行。得马上集结兄弟们。跟我一起杀到李府去。抢回神医。”   二哥伸出厚粗的手掌。轻抚上大板牙慢慢冰冷的脸。让他的双眼闭上能够安息。   鸯儿大喝道:“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抢不回神医。你也和他一样。富贵险中求。我们干的本來就是掉脑袋的买卖。今天因为一件事儿。他丢了性命。如果我不杀他。说不定以后会因为别的事儿。丢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二哥吸着鼻子。闷闷地说道:“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集结兄弟。听从大小姐的号令。”   天已经渐渐地开始阴沉下來。一看就知道晚上有很大的暴风雪。可是李府里面。即将也要卷上暴风雪。鸯儿带着一众人杀到李府的时候。正巧遇到李侍郎要携带夫人出门赴宴。只见前面一辆豪华的马车。四个勾悬的尖角上挂着红火色的八角灯笼。那明紫色的流苏随着狂风一阵。摇摆得不成样子。   极具精巧雕花车壁上。是镂空的红梅傲枝的图案。四匹高头大马。并排在前面。像沒有生气的雕塑。可见是训练有佳。   一见到李夫人要踩人上车。鸯儿连忙叫道:“且慢。夫人等我片刻。”   李夫人只跨上的一只脚。立马又收了回來。笑问道:“我们府上要三天后才般酒宴呢。鸯儿小姐你现在就來喝酒。是不是有些早。”   鸯儿眉目弯成了月牙。慢慢地一俯身。行了一个大家闺秀的礼。这才说道:“听说我那不开眼的兄弟。居然把一个小孩子卖给了夫人。而且还讹诈了夫人一千两那么多。这怎么成呢。我们是正经的商人。就不能随便乱开价。那个孩子羸弱不堪。而且又沒有相貌力气。夫人这是吃了大亏了。”   李夫人笑道:“这买卖做生意。一般都是买家找上门。哪里有卖家觉得买家吃亏。巴巴跑來退钱的。”   鸯儿眼光一躲闪。生怕李夫人看到她的本意。干笑着说道:“是啊夫人。我们做的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一次就了事了。以后我还要仰仗你的照顾呢。听说你们要举行婚礼。我还得送上一份薄礼啊。”   这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夫人一听。高位者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笑着说道:“那行。你去把那个小医生领走吧。媳妇儿可得给我留下。”   鸯儿见不用动拳脚就能解决事情。自然乐得轻松。真正惹急了。她们也是不怕撕破脸皮的。她们是强盗。反正抢完人闯完祸。直接逃回船上。天南海北的。谁还能追上她们。   ON71:派我来监视新媳妇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不过现在既能喝李夫人保持面子上的光鲜。以后就不愁沒有银子可以赚。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能多结识一个朋友。还是不要冲动撕破脸得好。毕竟她们求的是钱财。不是一时的意气之争。   鸯儿连忙俯礼。娇笑着说道:“谢谢夫人。小女子感激不尽。”   李夫人既然已经答应鸯儿把姜巢那个丫头送还回去。就自然会施行。于是唤道:“朵儿。你陪着鸯儿姑娘去后院。把那个小郎中找到吧。我和老爷去隔壁张大人家打个招呼。就会回來。”   朵儿微笑着答道:“是。夫人。”然后她小步地朝着鸯儿走过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温柔地说道:“鸯儿姑娘这边请!”   鸯儿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打扮得光鲜亮丽。娇俏丽人。身后却跟着一帮腰圆体粗。大手大脚的粗鄙大汉。自然有种一只小绵羊。做了一群野蛮牛首领的感觉。不过谁要是小瞧了这只小绵羊。那就大错特错了。她要是发起疯來。直接把人给弄得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朵儿一人在前面带路。穿过一众亭台楼阁。廊檐小院。假山曲水。才到达后院。后面的一众大汉。被拐带得头晕眼花。茫然不知道身处何方了。如果不是有人在前面。叫他们硬闯进來。肯定会丢得连姥姥家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到了后院的翠林阁。门口站着几个青衣小帽的家丁。明面上这是安排來供阮安安趋势的奴才。实际上还有监视的作用。那些家丁见到了朵儿领着一群粗鲁腥臭的江湖大汉。自然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什么时候。府里面还允许这些码头上搬运的工人随便进入了。   他们都齐齐地朝着朵儿行礼道:“朵儿姑娘好。”   朵儿点点头。丝毫沒有自己也是丫鬟的觉悟。主子派头十足地说道:“这位是鸯儿姑娘。她來带走那个小郎中。她现在在里面吗。”   青衣家丁面色古怪地看向朵儿。见她微不可见地眨了一下眼睛。才醒觉地答道:“那个小神医。现在不在房间里了。”   “什么。”鸯儿大叫道。显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你居然敢诓骗我。”   朵儿面色不悦地说道:“鸯儿姑娘。我们都是听从夫人的吩咐。协助你來办这件事儿。你居然敢怀疑我们。是想说我们夫人诓骗你吗。”   鸯儿压下心中的火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收敛了些说道:“朵儿姑娘。我们沒有那个意思。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还请你们告知。”   朵儿心中不快。办这个事情一点儿好处都沒有。别人还不领自己的情。于是敷衍地答道:“鸯儿姑娘。我们家丁说了。小神医不在房内。就一定不在房内。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在府里找吧。我的职责就是照顾好我们的新少奶奶。恕不奉陪了。”   说完。不待鸯儿有所动作。就直接打开翠林阁的房门。自己一个人进去了。鸯儿一众想要跟着进去。被那几个趾高气扬的青衣家丁挡在了外面。她一咬牙。愤愤地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仔细地在府里找那个丫头。如果今天找不到。那就别想活了。”跟着的一众大汉吓得连声称是。大小姐发怒了。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啊。   绿竹阁内。阮安安和朵儿一起对坐在雕花的黄梨木桌前。朵儿的眼睛眯成了麦芒。脸色不善地问道:“那个小医生是什么人。她们为什么要找她。”   阮安安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陶制杯。纤细的手指卷着它在上面大旋儿。傻愣愣地答道:“什么什么人。”   “你别给我装白痴。下午的时候。你自称有重要的东西在船上。我才好心地答应叫那个郎中去拿。现在人还沒有回來。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朵儿厉声地问道。眼睛还瞅着大门外。生怕她们闯了进來。   阮安安单手托腮。看着那个杯子像陀螺一般转动。好笑地说道:“我一进來。就被你看守起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掐算到那个丫头哪里去了。”   说罢她也学朵儿一样。心虚地瞅了一眼窗外。神秘地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已经被困在船上好几个月了。你说如果是你。忽然得了自由。能不到处看看。到处玩玩吗。”   朵儿拿眼角深深地盯着她。企图辨别这个话的真实性。心里暗忖。“这个丫头倒是挺聪明。知道我是在监视她。”   “你真不告诉她去哪里了。”朵儿继续追问。   阮安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就算问我一万遍。我还是这个答案。再说是你自己的人跟着去的。还怕出什么纰漏吗。还有啊。外面那女人和我有仇。你可得把我保护好了。”   朵儿回想了下姜巢。一个瘦瘦柔弱的小屁孩子。如果要在三个大男人的眼皮下溜走。基本不是可能的事情。   再说鸯儿带來了将近二十人。可是在偌大的侍郎府里分散开來。也就成了到处乱撞的无头苍蝇。   而且府上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去的。如果不小心撞到了李侍郎的机密。那还不被灭口啊。所以。只要是有兵丁仆役把守的地方。他们还是沒有那个胆子硬闯的。   天渐渐黑了起來。鸯儿把一众大汉又重新聚拢起來。思索着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个姜巢初次來到侍郎府。沒有根基。府上的其他人沒有替她遮掩的道理。如果自己的人都去不了的地方。她更去不了了。   鸯儿的手折上一枝红得像血的梅花枝。只听咔嚓一声。枯瘦的花枝应声而断。   “一定还在刚刚那个翠林阁。”她心里笃定着。“如果现在我硬闯进去。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这个私闯侍郎府的重要地方。到时候授人口实。要把我们一众人给抓起來。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如等到李夫人回來。反正她已经答应我们。把姜巢交出來。这些达官贵人。最忌讳的就是打她们耳光。凡是我们只要占着一个理字。就不怕她们会抵赖。”   鸯儿的心中大定。于是对着大汉们说道:“兄弟们。我们去大门口等着。夫人回來。我们再去后院寻找。”   夜色浓墨。寒风呼啸。那李侍郎府上的大门口。一排排点燃的灯笼随风摇曳。像一串串跳舞的舞姬。一会儿朝左扭动。一会儿朝右摇摆。   两旁的大石狮子旁。冰冷刺骨。庞大威严。背后却躲避着几个哆哆嗦嗦的人影。李侍郎的车马在这样清冷的月色中。摇摇晃晃地颤抖着回來了。马夫一声吆喝。四匹健壮的马儿就像是谁拦在前面似的。齐齐停下來。几个红衣绿裙的小丫鬟先扶着李侍郎下來。只见他老脸酡红。眼神迷离。呼吸出來的白雾中含杂着酒精的味道。   他今天兴致有些不高。所以多喝了几杯。现在已经有些天旋地转了。不过最后的一丝清明还提醒着他。车上还有一个不敢得罪的母老虎。   “夫人。我來扶你。”见到李夫人要下车。他连忙推开几个搀扶的丫鬟。亲自伸手迎上去。生怕自己的夫人不给面子。   李夫人黛眉一挑。笑着骂道:“老不正经的。”不过还是把保养得白白胖胖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上。   她的脚步刚一沾地。就听到一个焦急地女声:“夫人。你终于回來了。”   两人吓了一条。沒有想到这么晚了。门口居然还站着一大帮人。   李夫人疑惑地问道:“鸯儿姑娘。你沒事给我们当什么门神啊?怎么还沒有离去。”   鸯儿心里憋着一口火。不过她还是强制压制住了。笑着说道:“我们在你的府上全部找遍了。都沒有找到那个小郎中。”   “噢。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李夫人不可置信地念叨。   李侍郎听了不乐意了。寒着脸说道:“这位姑娘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侍郎府的防卫疏松。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來去自如。”   “不是的。”鸯儿连忙陪着笑脸。“李大人误会了。小女子的意思是。不该去的地方。我们都遵守规矩。沒敢随便去。所以沒有找到那个丫头。”   李夫人白了相公一眼。示意他别多嘴。然后说道:“这样吧。我陪你去后院找人。”   鸯儿听了大喜。现在料那个朵儿丫鬟本事再大。也压不住如來佛的五指山。众人一起前呼后拥。來到了翠意盎然的翠竹阁。此时已经是晚上。昏暗的灯光。照着所有的树木都影影绰绰。有些诗意。又有些吓人。   朵儿一听自家的主子到了。连忙打开阁楼的院门。亲自迎了出來。   “朵儿。刚刚鸯儿姑娘说找不到那个小郎中了。这个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去叫她出來。”李夫人首先给自己的婢女來个下马威。好全一下鸯儿的面子。   朵儿心道不好。等了一下午。都这么晚了。那个丫头还沒有回來。多半这事儿里面有猫腻。   “这件事情。只能私下给夫人解释了。不然我怎么对别人说。是夫人派我來监视新媳妇的啊。”   ON72: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朵儿顿了半晌。才笑着对李夫人说道:“夫人。我都告诉鸯儿姑娘。那个小郎中下午医治完安安姑娘。就自行离开。说是去药房抓几味药。可是鸯儿姑娘不相信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夫人一听这话另有玄机。多年的默契。让她立马反应过來。才拍着自己打脑门笑道:“哎呦。你看我这个记性。之前朵儿告诉过我这件事儿。居然忘得一干二净的。是的。那个小郎中已经出门了。”   鸯儿哪里肯罢休。脸色不善地说道:“李夫人。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请让我搜查一下这个屋子。”   “放肆。你竟敢怀疑我说的话。”李夫人怒喝。心想你是哪根葱。   鸯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说道:“夫人。人人都知道侍郎府上光明磊落。说话一言九鼎。你也不希望我出门。到处给别人宣称。你们这里言而无信吧。如果我搜查了。沒有那个丫头。我自然乖乖离去。”   李夫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朵儿。朵儿无声地点点头。两人之间的交流只是转瞬即逝。其他人并沒发现。   “好吧。既然非要进去看个究竟。就去吧。不过。不要打扰道我的儿媳休息。她身子不好。我也不希望儿子回來。看到的这样子的媳妇儿。”李夫人妥协道。   “谢谢夫人。夫人果然深明大义。”鸯儿兴奋地说道。   绿竹阁内。阮安安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过不敢去门口打探。   她一听到众人要进來搜屋子。也不想和那个鸯儿打个照面。于是就躲回床上。真的装病去了。鸯儿一众人进來的时候。倒也不敢把里面翻箱倒柜的找个底儿朝天。只是随便的。在可能藏人的地方大致看一遍。阮安安的闺房别人是不敢进的。毕竟她现在是这个府上的未來少夫人。平白无故地被一群外來大汉搜查。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所谓水涨了。船儿自然就高了。谁还敢不给李府的面子啊。鸯儿示意他们在外庭仔细搜查。自己则朝阮安安的卧室而去。推开层层纱帘儿。一座精致的雕花大床出现在眼前。床的两边各立着半人高的琉璃大花瓶。里面正插着绯红色的大珊瑚。   鸯儿看着阮安安合衣躺在床上。眼眸眯着。只是翘卷的眼睫毛在微微地抖动着。知道她并沒有睡着。   “哎呀。想不到一只蠢笨的小虾米。有一天也能摇身一变。成为龙宫的少夫人。”她唏嘘着说道。   阮安安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生不出喜感。何况两人之间还隔着那么多深仇大恨。那些船上的侮辱和伤害。她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还有她的芊芊姐。居然被这个恶毒的女人卖掉了。不知道如今深陷青楼。有沒有被人侮辱。   “办完事儿。就滚。”她现在也不是随便任人捏的软脚虾米了。别说逃出去以后肯定要找她好好算这笔账。就算是现在。她有侍郎府撑腰。就不会忌惮鸯儿了。   鸯儿嗤地一笑。环抱着双手就自己坐下。不屑地说道:“别以为飞上枝头就是凤凰了。你们的李夫人。还是不敢得罪我的。一是她还得和我有生意來往。二是我毕竟是亡命之徒的盗匪。她是代表皇亲贵胄的官家。只要和我做上生意。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如果我把她买卖人口的事情。报告给你衙门。任她是王孙贵族。也要接受言官御史的弹劾。最后也要被朝廷查沒。”   阮安安从小就在思情岛上长大。对于官府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现在一听这里面的弯弯曲曲。绕是不关自己的事情。也惊出一身冷汗。这个鸯儿。城府之深。堪比毒蛇。   “你和我废话这些做什么。”她强制镇定道。   鸯儿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就是让你聪明点儿。认清楚你面前是什么样的人。识相的话。赶快把那个姜巢交出來。不然的话。有你好果子吃。”   阮安安冷笑道:“别说现在姜巢不在我房里。就算在。我也不会交给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大夜帝国的皇帝老子。权柄通天。还是桃花岛的岛主落琴。身怀绝技。哈哈……”   她大笑几声。然后继续说道:“你什么都不是。就是海水里的一个母王八。就算你是王八。我也不怕你。你刚刚不是说我即将是龙宫的少夫人吗。到时候我就整死你这只死王八。”最后几句话。阮安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來;鸯儿气得浑身哆嗦。简直就要发狂。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的不识时务。吃了自己那么多暗亏还敢如此嚣张。   她翻手为掌。只听啪的一声。就拍在了身旁的原木桌上。一套上好的茶具被震得东倒西歪。   “你……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鸯儿双目喷火。鼻孔喷毒地说道。   阮安安此时已经坐起來。闻言只是下巴一昂。一副“你耐我何。”的嚣张模样。只见鸯儿反手入腰。轻轻地一抽。就从裙子的细带边上扯下一根细细的金链子。   原來以为这个是装饰用的。想不到此链子是乌金打造。是专门抽打下人的利器。因为那个链子的身上。不仔细看。都是细微的小刺儿。只要打在人的身上。马上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说。最后问你一遍。姜巢再哪里。”她厉声喝道。   原以为凭借阮安安的脾气。必然暴怒而起。和她打个纠缠不清;虽知道。她居然双腿一软。以手抚胸。就像软面条一样倒在了床上。   鸯儿神情一滞。不明白她是真的生病还是假装的。还沒有等她反应过來。只听身后一个森寒的声音:“鸯儿姑娘。我记得和你说过。不要打扰我的儿媳。”   糟糕。上当了。这个意识电光火石之间就冲刺入鸯儿的脑中。她真的恨自己有些沉不住气。粗心大意了。   “呵呵……李夫人……”鸯儿的脸色马上变得比床头的珊瑚还红润。只是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她干咳了一声。说道:“刚刚和安小姐聊得太开心了。我们在船上的时候。就很投缘。要不是兄弟们都要吃饭。我也舍不得安安來这里吃苦。”   李夫人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她丝毫沒有自觉。自己府上是买人的一方。只是听到那句“吃苦”特别的刺耳。   鸯儿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怎么越说越离谱。看來这尊大神要发作了。她连忙抢先一步。笑盈盈地说道:“夫人不要生气。我只是口不择言说错话了。來到贵府是安安姐的福气。这不。她要大婚了。我也沒有什么送给她的。这条链子。虽然不是很名贵。不过是我的贴身之物。就让安安姐有个留恋的念头。也好全了我们的姐妹情谊。”   李夫人的怒色这才稍微有些缓和。她看阮安安趴在床头上。一脸不舒服的样子。于是说道:“你的礼物。我替她收下了。要是沒什么事情了。你搜完沒有那个小郎中。就离开吧。”   鸯儿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不敢多作计较。只好把东西放下。就恭敬地告辞了。   出了李侍郎的府上大门。漫天的风雪夹着冰碴迎面砸來。只听身后一身沉重的落锁的声音。鸯儿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这趟李府之行。简直吃了一个有史以來最大的亏。不仅先前卖阮安安和姜巢的银子都给搭进去了。还把随身的那条精心打造的乌金链子弄丢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易容师姜巢沒有找到。这个让鸯儿的一口银牙快要咬碎了。   含霜带雪的冷风吹來。让鸯儿本來白皙的脸颊又僵白了许多。想想如今。易容师的族人当中。只剩下了一老一小;那个老的。被自己折腾死了。这个小的。却逃走了。   她的脚步虚浮地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脑袋一懵。有点摇摇欲坠。   二哥连忙上前來扶住她。关切地说道:“大小姐。跑了一个医生而已。回头我们再抓一个回來就是了。”   “完了……这下什么都完了。恶魔……那些面目狰狞的恶魔。我还拿什么要挟他们。”鸯儿就像丢了魂似的。喃喃地念叨。   而她口里说的那个小的易容师。。姜巢。带着几个家丁在大街上确实兜了好多圈子。知道现在还沒有找到阮安安说的那个地方。一个家丁性情暴躁。早就不耐烦了。走过去就劈头盖脸一巴掌。“混账。你当是遛狗呢。带着我们绕來绕去。”   姜巢吓得畏畏缩缩。连忙哭天抹泪地说道:“大哥们啊。我也不记得那个地方了。我们在船上漂流了那么久。只记得那个地方叫三环里。”   另一个家丁上前拉住要发怒的这位仁兄。和颜悦色地说道:“诶。兄弟。不要生气。这个丫头是新少奶奶的人。不要过于为难她。”那人一甩袖子。愤愤地把脸朝向一边。   这人才对姜巢说道:“哎。你早点儿说嘛。我们带你去。”   ON73:连池塘都冰冻三尺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三环里是京城的一个小郊区。这里人烟稀少。可是住上的都是有背景的大户大贵的人家。所以一般很少有闲人去哪里。叠叠重重的院落倒是不少。随便拉一户出來。不是什么王爷的小舅子。就是什么大人的老丈人。   所有的朱漆大门都是紧闭着的。一对碗口大的狮头铜环威严地看着路过的人。如果是一个普通宵小。绝对不是随便可以上前叩问的。据说。里面的人比狗还厉害。去不对路子。直接就会被咬死。   夜已经加深。狂风般的风雪就像发怒的鬼神。嘶吼着就是不让人前进一步;豌豆大的冰碴子。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大片大片地砸下來。落到人的头顶上。又冷又痛。   三个家丁样子的青衣男子。一手抱头。一手护脸。狼狈地前行着;他们的中间。夹着一个十二岁大的小丫头。单薄的身子好像再來一股大风。就要被吹走了似的。   “他娘的。什么鬼天气。雪越來越大。”其中一个青衣男子骂道。刚一张口。就被一股强大的风猛灌进嘴里。引得他一阵咳嗽。   “别说了。快到地点了。办完这件事儿。我们就赶紧回去。别等留夜的张大麻子睡死了。沒人给我们开大门。”另一个青衣男子聪明一点。知道拿手臂护着嘴巴。闷闷地说道。   “喂。小丫头。哥们儿几个可是为了你。吃了大苦头了。回头要是新少奶奶过门。你可得给我们多说点好话。让新少奶奶给我们疏通疏通。安排一些好差事。”第三个青衣男子长了一双铜钱般圆的眼睛。虽然被风吹得眯起。可是里面射出來的精光。都是市侩和贪婪。   “一定一定。几位大哥对我和姑娘这般好。回头一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这趟差事这么难。等取回了姑娘的东西。我就让姑娘好好犒赏大家。”姜巢别看人少。嘴巴却是最甜。三言两语。就哄得几个仆役家丁心花怒放。   “真的吗。算你小丫头有良心。”第三个青衣男子答道。眼睛都眯成了一条丝儿。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被这事儿给乐的。   姜巢漂亮的小眼睛里杀过一丝狡黠。甜甜地继续说道:“真的。说不定一会儿到了地方。送包袱的人。是姑娘的亲戚朋友之类的。就会有大大的赏赐呢。毕竟我们姑娘是去侍郎府上做少奶奶啦。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福气啊。”   几个人的心都被说得飞了起來。恨不得马上就到了三环里那户人家。脚步都不由自主地轻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听到姜巢小丫头惊喜地叫道:“快看。就是那里。姑娘说大门上有一个铜环是不一样的颜色。”   几个人凑上前一瞧。还真是。一边铜环是虎头金色的。另一边却搞了一个豹头紫色的。   三人退后一步。把姜巢让到了最前面。   碰。碰。碰。   一阵巨大的空响声传來。料想里面的房门子还沒有睡。姜巢又加大了力度。小手握着那个豹子头的铜环使劲儿又扣了几下。   “谁啊。这么晚了。还不让人消停。”里面传來了有些火药味儿的问声。   不一会儿。大门吱吱嘎嘎地开了一个缝儿。露出來一个尖嘴猴腮的小脸。是一个和鸯儿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男孩子的眼睛特别黑亮。打着一个椭圆形的橘黄灯笼。问道:“你们找谁。”   姜巢上前。恭敬地答道:“这位小哥。我们找杨无暇。杨大老爷。请问他在府上吗。”男孩儿眉头一皱。仔细打量了她一下。似乎在辨别她话里面的真假性。过了一会儿。才粗噶地说道:“你等着。我进去通报一下。”门碰地一声。又叽叽嘎嘎地合上。   三个青衣的家丁在后面。本來还有着欣喜。一看这个待遇。心里顿时有些凉。   “你确定是这家。”其中一个问道。   姜巢瘦黄的小脸一笑。轻声答道:“不会错的。不然怎么会去通报。”   “你就别说了。既然來了。我们就速度取了东西赶紧回去。”第三个家丁虽然爱钱。不过这样有些不招人待见。就想着早点回去。找新少奶奶讨赏。   大门里面。忽然有狗吠的声音。能听到一群人急急忙忙地赶了出來。走路的悉索声连续有力。   门一下被大打开。首先走出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头。老头大约五十岁上下。尖瘦的下巴上。一撮胡须已经长到了胸膛上;一身灰色的布袍。一点儿都不想有钱富翁的样子。   看着三个家丁的心。都是哇凉哇凉的了。刚才还期望别人能有打赏。结果遇到这样一个穷酸的老头。自己房里随便拿出一件衣衫。也比他身上这件好吧。   “老夫就是杨无暇。请问是谁找老夫。”老头说话老是利索。姜巢上前几步。作了一个抱拳礼。笑着说道:“我家姑娘。让我上府上來领取一件东西。”   杨无暇疑惑地顺着自己的胡须。问道:“你家姑娘是。”   “阮安安。”姜巢立马答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老头和后面的一众人都露出惊喜的表情。纷纷要上前扑过來。不过都被老练的杨无暇一个眼神给制止回去了。   “这位姑娘。你要我们府上的什么东西呢。”杨无暇的语气里有些激动。都带着几分颤声。姜巢笑道:“实不相瞒。安安姑娘让我來府上。说领回一朵莲花。”   寒冬腊月。莲花都是在盛夏开放。哪里去找什么莲花。恐怕连池塘都冰冻三尺了。杨无暇一听。立马知道这个是暗号。老脸兴奋地一点头。后面的一众小厮立马向外面涌过去。   三个青衣的家丁一听“莲花”二字。就觉得蹊跷了。还沒等反应过來。就被一众人给按住。着着实实地捆了个五花大绑。姜巢心里默念着对不起三位小哥。笑盈盈地和杨无暇去了内府答话。   大厅里。灯火通明。屋檐下的风铃被风吹的铃铛作响。   杨无暇看着那串风铃。那是阮安安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一晃眼。这个丫头都这么大了。这次岛主带她來京城相亲。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不会乖乖就范。还沒等他们有所准备。阮安安就丢下一众人。溜之大吉。幸好。现在有她的消息了。   杨无暇大马金刀地坐上了主位。笑着问道:“姑娘可以如实相告了。我家小姐在哪里。”   姜巢双手捧着刚刚端上來的热鹿奶。小嘴都冻得通紫。发着颤说道:“我和安安姐一起被一群强盗给绑架了。在船上认识的。她现在被卖到了京城李侍郎的府上。我也被卖到了那里。她让我带着这个东西來找你们。”   说罢。她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上面有一个精致的耳环。是当日从阮安安耳朵上摘下來的。   杨无暇从那个尖嘴猴腮的小男孩儿手中接过。对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多谢姑娘冒险來送信。我家小姐就是顽劣了些。为了这个。我们老爷沒少操心。”他这个话说得极为自然。中间还带着些宠溺。毕竟他也是看着阮安安长大的。当成自家女儿一样。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兄弟们。现在知道小姐的下楼。我现在就要去李侍郎的府上要人。你们谁愿意陪我去。”   这些江湖上跑的小伙子老伙子。都是义盖云天的主儿。一听找到自家的小姐。都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去。闻言都齐声高喊道:“我们一起去。就出大小姐。”   杨无暇摸着长长的白胡须。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姜巢说道:“这位姑娘。你连夜赶來送消息。在风雪中走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就在府上休息吧。”   谁知道姜巢立马站起來。通红着黄色的小脸说道:“不行。我也得去。安安姐救了我。我应该报答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还呆在那里。老先生。你就带我去吧。”   杨无暇本來看这个女孩单薄瘦弱。胆子也小小的。声音也柔柔的。还担心她受不了这个苦。谁知道她这样的讲情义。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就一起去。有你带路。我们也能省掉很多麻烦。”漆黑的夜里。加上风雪很大了。路上的行人基本绝迹。都回家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四辆马车。像疾驰的风一般。疯狂地在这路上畅行无阻。沒多一会儿。就來到了李侍郎的府上。   毕竟这个是官家的府邸。虽说大家都是江湖人士。不过也不好硬闯。杨无暇递上帖子以后。就有两个和他们绑起來的家丁。打扮模样一致的人走了出來。   “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家老爷说了。不方便都进去。就这位老先生和小医生进去吧。”   “这怎么可以。”   “不行。”   那个家丁刚一说完。杨无暇身后的一众汉子就嚷嚷开了。生怕落下最后一个。杨无暇单手一扬。宽大的袍袖在猎猎的寒风中翻飞。像极了乘风而去的仙翁。   ON74:名字是夜氏的禁忌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他大声说道:“一切以救出小姐为主。现在还沒见到小姐的面。你们就不要添乱了。这个不是打群架。人多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和姜巢姑娘先出去。以焰火为讯号。要是我们两盏茶的时间还沒有出來。你们就冲进來。”   “好。”众人齐齐相应。   杨无暇安抚完众人。才和姜巢一起随着那些青衣家仆进了李侍郎的府邸。   前院的红梅开得正火。在一排排明亮的宫灯下。就像是一簇簇的血液。浸染了鲜艳的花朵。李侍郎和夫人听说有人前來寻人。急急忙忙地穿戴整齐。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光鲜亮丽地坐在了大厅里等候。   杨无暇一身江湖气息。不过那年老的眼睛里。发出的都是刺人的精光。两方人互相见了面。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于是假意奉承了几遍。才各自又落座。   “这位老人家。你半夜三更來我们府上。就是为了寻找你们家小姐。”李夫人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家小姐自从几个月前京城逃婚后。就不知去向;我家老主人寻遍了大江南北。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到底去了哪里。现在又姜巢姑娘的通风报信。老夫才知道小姐在贵府上打扰。”杨无暇直言相告。想尽快了解这个事情。好给老爷一个准确的消息。   李夫人一听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买姜巢这个丫头了。不仅鸯儿來这里要人。刚折腾完走人;现在又是她引來了另一波人。给自己府上招來祸患。   她愤愤地瞪了一眼姜巢。才不自然地问道:“你家小姐。我们府上沒有什么小姐啊。只有一个未过门的媳妇。不过她身子欠佳。在后院歇下了。”   杨无暇起身。恭敬抱拳施礼。激动地说道:“夫人刚刚买來的姑娘。就是我家小姐阮安安。还请夫人请她出來说话。”   杨夫人端起的茶盏一掷。修画得十分浓黑的峨眉一皱。寒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就认为那个姑娘就是你家小姐。來我们侍郎府上找人。空口白牙可是不行的。”   杨无暇听着茶杯砰地落在了桌子上。知道李夫人已经动了怒。不过想到自家的小姐安危。也怒气显现地说道:“夫人是想说老夫在撒谎。至于到底是不是我家小姐。请夫人让老夫见一面不久知道了。”   “你以为侍郎府是普通百姓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李夫人想着自己是堂堂王爷女儿。料想一个江湖人士。不敢拿她怎么样。于是就打定主意。扯皮到底。   杨无暇缓缓地抚摸着胡须。眯起眼睛望了一眼李夫人难看的眼色。忽然怒极反笑。慢悠悠地说道:“李侍郎身为朝廷命官。李夫人是王爷之女。老夫是不敢怎么样。可是我家小姐的母亲。她的名字夫人应该听过。”   “一个江湖女子。我怎么会听过。你也太笑死人了。”还沒等杨无暇说完。李夫人就立即打断他。一旁坐着的李侍郎。平时在府上受惯了夫人的气。这下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和她吵吵架。自然乐的逍遥。只要不是太出格。他就装哑巴聋子的看客。   姜巢还是畏畏缩缩地站在门边上。眼看着杨无暇处于下峰。她的心里暗自焦急。要是一气之下。杨无暇撂下挑子不管了。那阮安安怎么办。   杨无暇缓缓地走上前。就着桌上洒出來的茶水。在桌上苍劲有力地写出几个大字。众人都好奇。想走上去一探究竟。因为李夫人的脸上。在看到那几个字的时候。瞬间变得煞白。   李夫人摇晃着。脑子里全身“夜秀兰”三个大字。如果着三个名字是夜氏的禁忌。也是她绝对不敢惹的女人。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真公主。不过是先帝的妹妹。高祖皇帝六十岁的时候。老当益壮居然和一个宫女生下了一个女儿。   可是老皇帝知道有这个女儿的时候。已经快命不久矣。自知天命的他。生怕这个女儿沒有后台的情况下。沦为政治的牺牲品。于是他把这个还沒有载入宫册的女儿。辗转送给了皇宫外面的五王爷夜南天。这个夜南天是他的小弟弟。所以这个秘辛是所有皇室人员的人都知道。   按照辈分。她还应该叫这个夜秀兰为皇姑呢。   “罢了。”李夫人颓然地叹了一声。她一个王爷的女儿。怎么会是一个秘密的正统公主的对手。   “朵儿。你带他们去后院。”她吩咐完。就失魂落魄地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李侍郎起身。状似无意地拂了一下桌面。那三个字就变成了一团模糊的水渍。   “夫人……夫人。这就算完啦。”他一边追问着。一边乐滋滋地跟上去。   那个小丫头。自己享用不到。也不要儿子享用。整天放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身边。而且是本來给自己暖床的。这天天见面。还不胡思乱想啊。   李侍郎私下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吧。后院翠竹阁。阮安安自从鸯儿走了以后就沒有睡觉。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无边的夜景。心里也是一片忐忑。   “也不知道姜巢有沒有找到叔叔。万一被那三个青衣家仆看守得太严。沒法把消息送达怎么办。”她苦恼着。纤细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绕着流下來的一缕发丝。秀气的眉毛都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芊芊姐。你一定要等我啊。等我一出这个牢笼。就飞奔去找你。”她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低语。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心中的压抑。   忽然。一众明晃晃的火把。从不远处。像燃烧的长龙一样游走过來。阮安安忽地站起來。几步跑到门口上去。眼巴巴地盼望着是迎接自己的人。长龙越來越近。为首的那人也已经慢慢出现在屋檐下的灯火中。长长的白胡须。炯炯有神的细眯眼睛。永远都是慈爱的笑容。   “杨叔。”她惊喜地呼叫出声。张开双臂像出笼的燕子。飞快地跑跳着迎了上去。   “呵呵……疯丫头。在外面玩了这么久。还是沒有忘记杨叔。不错不错。沒有白疼你。”杨无暇老脸都是笑容。   “杨叔。我就算把自己亲爹忘记了。也不会忘记你啊。小时候闯祸。哪一次不是杨叔你给我顶着啊。这次爹爹沒有骂你吧。”   阮安安说完。心虚地望着杨无暇。生怕自己的出逃连累了这个叔叔。   “你爹爹的面我都沒有见到。怎么会骂我呢。”杨无暇说道。又摸了摸胡须。“他一发现你不见了。就到处去找你了。沒有顾得上我这个老头子。”   阮安安吐了吐舌头。不屑地说道:“让他着急一下也好。免得死活要把我嫁给那个人。我才不干呢。”   “胡说。还是那样调皮。杨叔把你宠坏了。自古父亲是天。怎么有那样恶劣的想法。”杨无暇企图摆出一副凶恶的模样。镇一镇这个丫头的威风。   谁知道这个丫头根本不领情。嘻嘻哈哈地笑道;“好了。杨叔。你别一见面就不高兴嘛。”   “诶。姜巢。你怎么也來了。”阮安安一下扑过去。拉着她冻得和冰块儿一样的小手揉搓着。   “这位老先生让我在府上休息。我还是不放心你。所以跟來了。”姜巢软糯地答道。   “好样儿的。够讲义气。”阮安安豪爽地大赞道。、   另一边。李侍郎那个妒忌的儿子。本來不在府上。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哪里鬼混了几天。匆匆地赶了回來。   “母亲……母亲。”还沒有进门。他就大声地高喊起來。   李夫人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刚刚的郁闷一扫而空。喜笑颜开地念道:“哎呦。我的宝贝儿回來了。快……那个丝儿和翠儿。赶紧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全部端上來;会儿和民儿。快去打热水來。这么冷的天。别把我儿子冻坏了……”   她喋喋不休地吩咐着慌乱成一团的侍女。见到儿子的狂喜完全把一旁。臭着脸的侍郎大人给忽略了。   “哼。也沒见过你对我这么上心过。”他小声地嘟囔道。   谁知道李夫人的耳朵不是一般的锋利。闻言冷眼看了他一眼:“这个能比吗。儿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块儿肉。我十月怀胎容易吗。你们大老爷们倒是一哆嗦舒服了。吃苦的还不是我。生儿子的时候差点要了我的命。你对我这么上心过吗。了解过我的苦楚吗……”   李侍郎架不住夫人的一阵炮轰。这些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平时他都很聪明的避开。今天自己火气也有些不顺。眼巴巴的一个大花姑娘沒有了。一下沒沉不住抖了出來。   “哎呀……夫人。我好困。明天还要上早朝。商量国家大事呢。为夫先睡了……先睡了。”说罢堂堂关心国家大事的李侍郎。像老鼠一般。匆匆地逃开了。   李书阳卷着一股寒风跑进來的时候。正好看到老父亲飞快闪过的一片衣角。   他狐疑地看着母亲问道:“父亲怎么了。”   “他能有什么。我的儿啊。快让母亲看看。有沒有变瘦。”李夫人笑颜如花地望着儿子。   ON75:难怪不愿意嫁给我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李书阳不耐烦地打掉李夫人的手。急切地说道:“母亲。听说你给儿子找了一个媳妇。儿子才日夜快马加鞭赶回來的。快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让母亲你都喜欢了。”   李夫人的笑脸一僵。心里暗道不好。干笑着说道:“你听谁胡说八道的。哪里有什么媳妇。”   李书阳哪里肯罢休。摇着她的手臂说道:“母亲就不要诓骗儿子了。儿子有办法知道府里的动静。快告诉我就是了。”   李夫人无奈。只要将阮安安从买到府里和刚刚杨无暇來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儿子。看到儿子逐渐冷下來的眼神。她十分心疼地安慰道:“儿子啊。咱们不灰心。回头母亲再给你寻更好的姑娘。这个咱们不稀罕。”   李书阳听了勃然大怒。喝道:“岂有此理。居然连我们侍郎府都不放在眼睛。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简直是目中无人。那女人还在后院是吧。儿子去看看。给她一个教训。怎么敢这样欺负我们侍郎府。”   说罢。他甩开李夫人的手臂。扬长而去。直奔后院。李夫人在后面叫嚷道:“快。快。通知老爷。少爷去后院了。别闹出什么大乱子。”   李夫人是富贵人家的妇人。哪里是一个练武小伙子的体力能够比拟的。不一会儿。李书阳的身影就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李夫人苍蝇似的打转。急哄哄的叫人來。   后院。阮安安做了一番收拾。然后出门说道:“杨叔。我们现在走吧。事情紧急。先不回三环里了……”   还沒说完。就听到一个高亢的男声大吼道:“那个姓阮的女的在哪里。给本少爷出來。”   众人一呆。想不到李侍郎府上居然有人敢大呼小叫。都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浓浓的夜色中。跑出來一个白袍书生。长得倒是挺周正的。只是那个倒着的三角眼中。射出的都是愤怒的火光。   杨无暇生怕节外生枝。立马上前喝道:“什么人。敢叫我们小姐。”   李书阳看到一个瘦高的老头子。胡须老长。后面跟着一众粗壮的大汉。都是跑江湖的装束。顿时起了轻慢之心。想他一个堂堂王爷的外孙。还有一个当侍郎的爹。从小到大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   “你是谁。别挡在本少爷的面前。本少爷找阮安安。”李书阳两眼一翻。红彤着脸吼道。   阮安安往杨无暇面前虚挡了一下。微笑着摇摇头。她自从逃出來以后。吃了不少亏。已经不是那个莽撞的女孩子。她几步上前。笑着说道:“姑娘我就是。不知道公子來找我有什么事。”   李书阳见眼前一个娇娇切切的美少女。如画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含着楚楚动人的波光。那一张红梅般的嘴唇。简直是鲜艳欲滴。任君品尝的模样。顿时升起來的火焰。被另一种爱慕之心给压下去了。   “姑娘何故要玩弄本公子。”他想了半天。才嘟囔出这样一句话。   阮安安漂亮的脸蛋一扯。差点有些喷血。很想问你是哪根葱啊。姑娘我整天疯疯癫癫地到处玩。可沒有去招惹风流债啊。   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公子是什么意思。”李书阳胸脯一挺。顿生一股豪气。大声道:“本公子是李书阳。侍郎府的少爷。王爷的外孙。不知道姑娘有沒有听说过。”   阮安安一呆。很想问你这个宝器的傻子哪里冒出來的。   “额……好像沒有听说过。”她低低地说道。   李书阳一听。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又升腾起來。红着脸怒道:“岂有此理。居然不认得本公子。不过你答应了嫁给本公子。现在怎么又反悔了。是欺负我们侍郎府上的人都死光了吗。”   阮安安和一众人总算是明白这个神经病是哪里冒出來的了。纷纷都有点哭笑不得。   杨无暇抚摸着光滑的胡须。笑着说道:“李公子。府上的夫人都已经答应退婚。而且同意我把小姐带走。你何故要从中刁难。天下好女子多得是。我们家小姐配不上府上。”   他说这句话只是不想打起來。现在离开是最重要的事情。   阮安安也很着急。多耽误一秒。尤芊袭在青楼就多一份危险。是以也客气地说道:“是呀公子。我很暴力。也很淘气。不喜欢在家里约束。所以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嫁进來只能给你增加无穷尽的麻烦。还是快快放过我们。让我们好早点离去。”   李书阳自从见到阮安安就被她的美貌所迷住了。哪里肯这么容易就放她走。闻言怒喝道:“不行。本公子到手的东西。还沒有要退还出去的。你要出去。休想。”   阮安安沒想到这个二货这么不讲道理。立刻也失去了耐心。黑着脸道:“李公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姑娘跟你客气。是卖夫人几分面子。怎么说也是她帮助我脱离苦海。你要是再多做刁难。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李书阳把心一横。吼道:“不行。你就得嫁给我。”   阮安安美目一瞪。也吼道:“嫁给你还不如嫁给木板脸。”   “木板脸。”李书阳的胸脯开始波浪般起伏。“好啊。原來是心中有人了。难怪不愿意嫁给我。”   他从小就是千人宠着的孩子。要得到的东西从來都沒有失手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听了这个话。简直就觉得是自己家过门的老婆。背着自己偷了汉子的感觉。   阮安安把下巴一昂。对着杨无暇道:“杨叔。不用理他。我们速速离开。”   “想离开。沒那么容易。”   还沒等杨无暇反应过來。只见李书阳大臂一挥。单手往怀里一摸。从胸口的地方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对着阮安安就一阵刺去。   “本公子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   “小姐小心。”   “啊。安安姐。”   “小姐……”   不同的声音混交在一起。场面一时陷入混乱。谁也沒有想到李书阳居然这么激进。二话不对就要抽刀杀人。   所以叫嚷的。哭喊的。想要冲过去阻止的。把个宁静的后院搞得是乌烟瘴气。   由于李书阳离阮安安最近。加上冲过去的速度惊人。所以大家反映过來的时间加上再付出行动的时间。就慢了一拍。   杨无暇简直是目赤欲裂。生怕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姐。避不过这一刀。血溅当场。   只见刹那之间。阮安安双手合掌。然后瞬间推出去。堪堪避过了李叔阳斜刺过來的这一刀。反而绕到他的后面去。结结实实地给他的后背來了一掌。   阮安安使出这一章。好似一只翩跹的蝴蝶。立马瘫软在地。而那个李书阳。更像一只落线的风筝。在空中飞行一段距离以后。一下落到地上。口中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小姐。”杨无暇冲上前去。把阮安安扶起來。别人沒有看出來。可是独独瞒不过他。   原來这个是阮家独门的内功。阮安安从小怕苦怕内。思情岛的岛主生怕女儿以后吃了亏。就把这个保命的内功传给了她。只需要每天早上打打坐调调息。然后按照口诀疏通一下筋脉就可以了。   可是这个内功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出手的时候。是一个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功夫。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使用。阮安安这么久都沒有用这个内功。刚刚是情急之下。忽然出掌。是以。受到的反噬更加厉害。   “杨叔。我沒事。”阮安安的嘴角也流出鲜红的血渍。妖娆美冶。她微笑着安慰着众人。   “那个家伙现在开始。不在床上呆个十天半个月。是走不动路的。趁现在赶紧离开。去救芊芊姐。”她说完这些话。显然耗费了很大的力气。立马就晕了过去。   “小姐。”杨无暇慌乱。不过他立马冷静下來。下命令道:“我们走。”   姜巢默默地跟着他们。心里暗暗惊讶:“原來这个阮安安会武功啊。倒是藏得够深的。”再说上邪和秋紫阳紧赶慢赶。催促着那个老船翁日夜兼程。才在一个小时后也赶到了京城。   京城的夜晚是万家灯火。到处的灯笼高高的飘扬。酒旗店帆也在这样的寒冬时节。鼓足了劲儿飞舞。招揽着來來往往的行客。雪花飞舞。宽敞的大街上。黑色的石青板湿漉漉的。并沒有马上就厚积起來。   雪花飘进了一个纸糊的雕花窗棂。冰冰凉凉地进入了秋紫阳的眼中。只听门上吱呀一声。他立马转身。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消息吗。”   上邪一身短打武士的打扮。头上的斗笠都铺上了一层白绒绒的雪沫子。闻言只是一叹。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见眼前一花。一包热乎乎的纸裹朝着秋紫阳飞了过去。秋紫阳条件反射地一抓。就拿在了手心。   “吃点东西吧。这一路你都茶不思饭不想的。人我们要找。但是不要把身体搞垮了。”上邪难得关心人。可是现在他们是难兄难弟。必须得相互关心。同心协力。   秋紫阳把香喷喷的烧鸡往桌子上一方。沉声说道;“谢了。”可是他依旧转过脸去。眼睛转也不转地望着外面的世界。并沒有要吃的迹象。   ON76:以为你得了相思病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上邪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样也不行。不要把身体搞垮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得了相思病呢。”秋紫阳苦笑。一路上都是阮安安的嬉笑怒骂。还有蹦蹦跳跳的身影。如果说沒有得相思病。估计连自己都骗不过。   合欢楼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白天这里倒是死气沉沉。到了晚上。就是火树银花。香风甜粉到处飘荡。   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大冷天的。也露着香凝滑腻的肩膀和手臂。拿着把美人团扇。站在阁楼上巧笑倩兮。莺歌燕舞。翠妈妈一张老脸也涂抹了好几层的脂粉。倒显得风韵犹存。腰肢细腻。别有一番妖娆的风骚。各种上门來的老爷小生。各种行业的都有。有白天暴喝着卖肉的屠夫。有东街头抓药的掌柜。还有來來往往行脚商。更有大腹便便的官老爷。不过都是用宽大的袖子掩着面。或者带着一顶很低檐的帽子。生怕被人认出來。   翠妈妈带着一众娇俏妖娆的女儿。逐个看人下菜单。这个标准嘛。当然是看谁的腰包比较鼓了。合欢楼的后院。一处干净的房间。四面都刷的白漆。墙上只挂了竹兰梅菊四幅水墨画。显得素雅简练。墙面的一处角楼。有一个白色的帷帐。里面躺着一个小脸憔悴。苍白纤瘦的人影。   “姑娘你醒了吗。”丫鬟青儿上前叫道。床上的姑娘仿佛睡得并不安稳。紧紧锁着秀眉。蝶翅的眼睫毛紧紧合在一起。干裂的唇上。也咬的十分的紧。她的头在枕头上摇來摇去。可是并沒有要转醒的迹象。有时候还呓语不断。说一些不明白的话。青儿一见还是那个样子。不由得嘟着嘴。小小地呸了一声。骂道:“病鬼。真是晦气。”   忽然床上的姑娘眼睛睁开來。大大黑黑的眼珠眨也不眨地盯着床帏的顶部。好似沒有生气的布偶。“姑娘你怎么样。”青儿再次上前问道。结果还是无人应答。   青儿这回的耐心已经用尽。气呼呼地骂道:“哼。服侍了一个公主。”说罢。她湖绿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小步着跑去了前厅。   前厅之中。翠妈妈脸上笑得像一朵娇艳的菊花。喜滋滋地说道:“哎呦。大爷。你的银子就只能让我们的小花陪你。如果要红兰姑娘。你也得给姑娘一点脂粉费啊。”   那个客人腰大膀粗。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满脸油光地说道:“哼。谁不知道这里的银子。大半都落入你这个老妈子的腰包。快去快去。爷今晚就要红兰姑娘。”   翠妈妈一脸为难。拉着这个臭汗熏天的大汉说道:“大爷。你也得体会我老妈子的苦啊。养着这么一大帮娇滴滴的女儿。从吃穿用度。哪个不是我花钱啊。不然你们去哪里销魂啊。这样吧。我让小花今晚陪你一晚上。红兰姑娘就改天吧。”   翠妈妈朝一边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叫小花的妓女连忙迎了上去。娇滴滴地说道:“大爷啊。你难道嫌弃奴家吗。奴家可是想了很久呢。”   说罢。那只小手还默默地伸进了大汉的腰杆。悄悄地在他肥腻的皮肤上摸了一把。   大汉顿时脸上一僵。双腿都不知道怎么迈了。立马满面贼笑地说道:“呵呵……我的小娘子。今晚让大爷好好疼你吧。”说罢他对着翠妈妈说道:“今晚就绕了红兰姑娘。下次一定要让她陪我。   “诶……谢谢大爷啊。”翠妈妈的话还沒有说完。那个大汉就急吼吼地抱起娇小的小花。噔噔噔地就冲进了一处房间。   翠妈妈在他关门的一刹那。老脸就冷了下來。小小地啐了一口。说道:“哼。沒钱还敢要我们红兰。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妈妈……不好啦。”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娃急匆匆地跑过來。   翠妈妈黛眉一扬。怒喝道:“该死的小贱人。乱嚷嚷什么。知不知道客人都在这里。”青儿心里嘟囔着。“你还不是在这里骂客人。”不过她不敢说出口。只有笑着说道:“翠妈妈。不久前送來的那个姑娘。好像不行了。我们上当了。”   翠妈妈一听。顿时气得牙痒痒。“这个鸯儿。让我又要亏一大笔银子。真是晦气。”   “翠妈妈。天字号的客人在打骂红云姑娘。要换姑娘。你去看一下。”楼上传來一个小厮的声音。翠妈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些芝麻小事要是得不得及时的处理。倒时候可能酿成极大的灾祸。   她红色的绣鞋一跺。当务之急只能捡最重要的事情做。吩咐道:“看住她。尽量别让她死了。回头找郎中再來看看。”   青儿听了翠妈妈的口气。顿时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这下这个女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翠妈妈也有一个心理准备。不会因为突然死亡而加罪到自己身上。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摇摆着轻快的小步伐去后院了。   后院里面。轻纱罗帐里面。尤芊袭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前世的车祸瞬间。吓得她的灵魂马上就出窍;飘飘悠悠地來到一具快要溺水的女人面前。然后一股大力就被吸收了进去。   马上又换成了夜舒黎那张妖媚绝世的脸庞。他一身深紫色的华服。站在堤岸上。招手对自己笑道:“我在这里等你……等你……等你。”   尤芊袭一个激灵。立马就恢复了神智。只感觉全身冷汗淋漓。贴身的衣服和裤子都是冰凉的濡湿;脑袋依然有些疼。不过好像并不那么热了。   “我想起來了。我被鸯儿掳走。被卖到了青楼。翠妈妈让我接客。可是我暂时拖住了她……”尤芊袭怔愣愣地望着头顶上的白色风灯。像极了招魂的旗幡。   “不行。夜舒黎还等着我。我不能死去。也不能去接客。一定会有办法的……”她又暗暗地给自己增加些信心。   同样的夜晚。尤芊袭心心念念的人站在一处高高的城楼上。呼啸的寒风吹在他黑色的衣袍上。猎猎翻飞。忽然。他脸色煞白。痛苦地捂上了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面好像有一根尖锐的针插在那里。一阵一阵的抽痛。夜舒黎狭长的凤目满满都是隐忍的痛苦。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自己的心头。   “她一定出事了。”一个人往往对未知的事情有种莫名的恐惧。所谓关心则乱。所以夜舒黎在寻找了这么多天还沒有结果的情况下。潜意思里面责怪自己的成分多了很多。   “主上。”一个黑色的影子跪在身后。   夜舒黎一听。连忙站直了身子。从后面看上去。还是那个玉树临风。临危不乱的翩翩佳公子。   “怎么样了。”他的声音随着风声在轰轰作响。差点就要淹沒在这漆黑的夜里。   不过那个黑衣影子还是听见了。闻言沉声说道:“属下翻遍了整个京城。终于在一处院落发现了画像上人的踪迹。”   “在哪里。”夜舒黎迫不及待地问道。心口的疼痛也瞬间消失。   黑衣人陷入短暂的迟疑。在斟酌着说出來会不会让主子大发雷霆。   “快说。”夜舒黎显然沒有耐心。语气里都是满满的杀机。   黑衣人的头低下。迟疑着说道:“那个姑娘……现在……在青楼。”他终于一咬牙。说出了这个令人冒汗的消息。   “青楼。”夜舒黎简直快要被这个侍卫给气死了。上邪早就传书说她在青楼。还用他禀报吗。   “她在合欢楼。”黑影已经觉察到了主上铺天盖地的怒气。立刻爽快地说出了这个地点。   大家都知道。进入合欢楼的女子。两天之内就沒有完璧的身子了。确实是因为翠妈妈是一个性急的人。如果得到了好的苗子。一看到了接客的年纪。一天之内做一下包装。马上就要开花魁大会。然后给清倌人的第一夜卖一个好价钱。   用翠妈妈的话说:“我养你们。就是赚钱的。不然大家吃什么。”   而她包装出來的第一夜的银两。都是经过竞拍的方式得來的。所以往往第一笔生意。就能把姑娘的卖身钱给挣回來。   现在所有侍卫在寻找的那位姑娘。据说已经进入合欢楼好几天了。那还能有清白之身吗。眼看主子这么着急地找寻。一定是在他心里有不可估量的地位。   然而夜舒黎却沒有那么多的顾忌。既然找到了尤芊袭的下落。他就感谢上天了。如果她真被怎么样了。那也沒关系。反正他喜欢的是尤芊袭的人。   身为帝王家的子孙。能得到一个不看重身份。只在乎这个人的感情。太难能可贵了。黑影子依然跪在冰冷的墙砖上。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主子。风雪猖獗。可是依然掩盖不住一个帝王的气势。虽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人只是帝王的弟弟。所谓皇家的血液。就有天生的贵气在里面。   过了好半晌。夜舒黎才缓缓地抬起手。带上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像一只敏捷的豹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黑影沒有得到任何命令。只能快步上前。一直跟上。   ON77:不知道翻了几十倍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天一大亮。妓院的生意就像见光死一般。慢慢地就变得冷清惨淡。各位花枝招展的妓女也和猫儿一般。需要睡觉了。养精蓄锐。等待下一个夜晚的來临。   红云姑娘最后还是沒有换掉。那个客人不知道被怎样一番安抚。最后还是抱着红云姑娘睡去了。开玩笑。翠妈妈是什么人啊。她的姑娘被人玩了。中途还要换其他的货色。沒有多余的银子。她肯依人才怪。   留宿的男人还沒有起床。翠妈妈也在房门的一角。掩唇着哈欠。不时地。她会指着某处的仆役骂道:“干活儿多长长心眼儿。别大手大脚的。砸碎了这里的东西。十个你这样的小蹄子也赔不起。”   那还沒成年的小丫头。只好含着辛酸的泪水。继续一边抹眼圈儿。一边擦拭着酒桌上的污渍。大庭里面只有干活的杂役。加上已经是白天。就沒有点多余的灯笼。大门处模模糊糊地走出一个人影。高声叫道:“这里谁主事啊。”   翠妈妈一听是一个男客。这个钱多不怕咬手。虽然是白天來的。还是把憔悴的老脸一扯。露出比菊花还灿烂的笑容。   “哟。红儿。快给大爷上壶好茶。看着大清早的。降降火气吧。”翠妈妈一路妖娆地扭着水蛇般的步伐下楼。一面吆喝着。   男人大步跨进來。昏黄的光线下。只见來人唇红齿白。龙眉星目。一头乌黑的长头发。被紫色的发带给高高地束起。发髻上面还有一块儿极品的羊脂白玉。   男人天生一副邪魅的凤目。眼尾细长斜上挑去。站在那里也满眼含春。贵气不可言。他一身银白色的长袍。上面用金丝暗线绣着妖艳的蔷薇。双后后背。长身玉立。翠妈妈虽说爱财。可是身为风月之人。见惯了各种男人。早已经练就了审美疲劳。不过一见这位年轻男子。顿时两眼冒光。心里暗叹:“要是老娘我年轻个十岁就好了。可以一展才艺媚功。好好与他销魂一番。”   夜舒黎看到老鸨子眼中闪过的一抹贪婪之意。顿时心中厌恶。不过他还是掩饰得很好。笑着抱拳道:“想必这位就是京城有名的翠妈妈。”   “哎呦。有名可不敢当。要找漂亮的姑娘。老妈子我可是有求必应。保证满足你所有的要求。”翠妈妈动作轻浮地摇了一下粉香的丝帕。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夜舒黎以手掩口。悄悄地说道:“实不相瞒。小生上门而來。却是有要事找妈妈。想买一位姑娘。”   “我懂。只要公子你的意思到位。要什么类型的姑娘都行。”翠妈妈也掩口小声地低语道。夜舒黎向周围偷偷地看了一下。故意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才支支吾吾地说道:“这里……这里说话方面吗。”   翠妈妈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慎重地说道;“公子请随我來。”   两人來到了一处无人的房间。小丫头上好茶以后。就被翠妈妈打发了出去。夜舒黎看到她合上了房门。才坐下來说道:“这件事儿说來惭愧。乃是我们家族的一大耻辱。所以希望翠妈妈能够守口如瓶。不要宁我们脸上蒙羞。”   翠妈妈给他沏上一壶好茶。翠青色的茶水发出浓郁的幽香。   “公子但说无妨。”   夜舒黎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今日我大哥成亲。本來已经选中了一家极好的姑娘。虽然这个姑娘常年卧榻在床。可是她们和我们家是世交。这个姑娘和我大哥是指腹为婚的。好不容易熬到了成亲的日子。她居然欣喜之下。旧疾复发。一命呜呼了。”   “啊。居然有这样惨烈的事情。”虽然翠妈妈是风尘中人。想到这个女子的命运。不免有些唏嘘短叹。   “是啊。我大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常年经商在外。从來沒有见过这个姑娘的相貌。可是他又最重孝道。如果知道了这个姑娘已经死亡。势必会伤心至极。做出蠢事儿。以死來殉这位姑娘。”夜舒黎煞有介事地说道。   翠妈妈到底听得云里雾里。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痴傻的人。尽不了孝道。也要自杀。不过世界上的人心无奇不有。她在这个青楼里见到的奇闻怪事还少吗。   是以。她问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夜舒黎神秘地说道:“家里商量。來这里买一位姑娘回去。冒充那位姑娘。想必我大哥自然不会分辨出來。以好促成这桩沒事儿。”   翠妈妈面有难色地说道:“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姑娘们。我怕她们不愿意啊。”沒有见到一个铜子儿。就想她办事儿。那不是说鬼话吗。夜舒黎岂不知道这些江湖上的规矩。闻言只是笑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扔在了桌子上。   那个包袱里不知道鼓鼓囊囊地装了什么。居然在桌子上一翻滚动。一下却掉在了地上。包袱的质量不是太过关。这样一摔。线缝儿断了一截。露出了里面的一角。夜舒黎故作惊慌地说道:“哎呀。都怪我不好。放个东西都不小心。这个不知道妈妈收不收下。”   翠妈妈一时傻住了。里面是金光灿灿的金子。如果沒有猜错。这里面全是这样的货色。别说一个姑娘。就是几十个姑娘。都绰绰有余了。她连忙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包袱。笑眯眯地说道:“当然。不知道公子要找什么样的姑娘。”   夜舒黎心里冷哼了一下。笑着说道:“当然这个姑娘必须是干净的身子。如果买回去了。洞房花烛夜被我哥发现了。又是一桩麻烦。”   翠妈妈连忙答道:“这个嘛。我们院里沒有接过客人的清倌人。虽然人数不是很多。可是一个个地都是千娇百媚。容颜娇美。”   夜舒黎敢这么说。是因为一个时辰之前。他已经轻功飞到了尤芊袭在的那个院落。亲眼看到了缠绵病痛的她。本來轻松把她带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他灵机一动。不想这么委屈地让她走了。   翠妈妈一看夜舒黎陷入沉思。加把劲儿说道:“公子。如果一个不满意。我还可以去别的同行那里。挑选满意的姑娘。”夜舒黎单手一摆。摇头道:“姑娘光漂亮沒有用。必须要瘦骨嶙峋。病痛在身的。不然的话。我哥一看到了。难免生疑。”翠妈妈笑脸一僵。怎么沒有想到这个关节呢。   她略一思忖。合欢楼里沒有接过客人的处子。不是太小了。就是相貌丑陋。如果有一身病痛的。早就不让她进我的门。这个可难死我了。   可是那金光灿灿的金子。圆滚滚的好可爱好扎眼啊。就算沒有这样的人。也要给他变一个出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廊上传來一个熟悉娇俏的声音。   “看到翠妈妈了吗。”   翠妈妈精神一震。怎么单独把那女人给忽略了呢。门外正是青儿在说话。   她轻咳了一声。为难地说道:“公子。这样的姑娘确实难找。不过凑巧了。我这里还真有这样一位姑娘。不过她的病也不是治不好。再过半个來月。就可以开门接客了。”   她说道这里。眼睛不受控制地又看了一眼那个包袱。继续说道:“不知道公子是以几块儿金锭买呢。”   夜舒黎闻言大喜。激动地说道:“是吗。钱财我们家族多得是。只要不让我大哥失望伤心。如果合意。这个全部都是翠妈妈你的了。”   翠妈妈眼角的鱼尾纹沟壑更深了。闻言连声道谢道:“谢谢公子。请公子稍等一下。我吩咐后院。马上去看一下那个姑娘。”   说罢。翠妈妈俯身一礼。抱着桌上的那个包袱就出了房门。   “青儿。我在这里。”她唤道。   青儿本來都走过了这个房间的门口。闻言又小跑着返回來。着急地说道:“妈妈。那个姑娘今早儿吃不下药啦。小的给她喂的药水。全部吐到了小的身上。”   说罢。她还把身上的粗布裙子给亮出來。好让翠妈妈看到她故意泼上的药汁。   翠妈妈连忙把她拉向一边。生怕被里面的人听到了。小声地说道:“沒事。你去后院准备一下。我马上带客人去。务必要让她睡着了。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青儿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來。翠妈妈这是要卖掉这个讨厌的女人。于是暗喜地答道:“好叻。小的这就去。”   等那青儿的衣裙都消失在过道里。翠妈妈激动的心情都难以抑制。要知道几十百两的银子买來的废物。居然要卖几千俩的金子。这笔生意不知道翻了几十倍啊。   她喃喃地笑道:“哎呦。发财啦……这下真的是遇到了一只傻羊。原以为这回的买卖要打水漂了。想不到起死回生。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翠妈妈喜滋滋地从门缝儿望了一眼夜舒黎。然后掏出一块儿金子。放在森然的白牙上咬了起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翠妈妈领着夜舒黎來到了后院。   院子里盆景新奇雅致。欣欣向荣。倒是沒有埋沒了一片生机的绿意;墙角处。碗口大的葡萄藤的主干虬结曲绕。生出了无数条细密的细枝。在头顶上的竹制空架上缠绕不休。别有一番乡村的野趣。   ON78: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青儿轻轻地撩开透明的轻纱门帘。低着头。恭敬地让翠妈妈和夜舒黎进去。   “公子。你看。你要的这个姑娘就在床上。刚刚喝了药睡下了。”翠妈妈在前面引路。笑着解释道。   夜舒黎邪魅的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是汹涌澎湃。那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熟悉的身影。经过了几个月的不见。居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她明显消瘦了很多。眼窝都有些下陷。不过那对蝶翼般的纤细睫毛。更加的优美动人;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她的秀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像连绵起伏的山峦。   “公子。你觉得怎么样。”翠妈妈殷勤的声音打断了愣神的夜舒黎。   “嗯……”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然后说道:“好。这个姑娘的相貌一般般。不过可以凑合着用。翠妈妈。麻烦你把她打扮一番。两个时辰后我们的花轿來接人。”   翠妈妈心里暗暗地呸了一下。“看你那个直勾勾的眼神。还说我们家姑娘相貌一般般。如果她是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老娘我还舍不得卖给你呢。到时候选其他的一般姿色的姑娘。照样赚你的这包金子。”   其实翠妈妈不知道的是。能够赚到这包可爱的金子。全靠了床上这位病怏怏的美人。   “好好……”翠妈妈连声答道:“公子你放心。我们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漂亮的姑娘。这个化妆打扮的活计。当然是全京城最好的。你别不相信。有些王爷大人的深闺妇人。都悄悄來我们楼里。学习打扮和那种活儿。回去保证勾引得自己家老爷神魂颠倒……”   夜舒黎自然知道“那种活儿”是青楼女子以色侍人的技巧。听到这里不由得脖子一热。连忙转过身去说道:“别光顾嘴皮子。到时候我们來接的人。要是发现你们把这个姑娘打扮得不满意。你收回去的金子。可得吐出一半來。”   “哎呀……公子你太会说笑了。包你满意……”刚说道这里。翠妈妈忽然觉得不太妥当。连忙改口道:“包你们大公子满意。”   一阵寒暄。翠妈妈终于把夜舒黎这尊大神送出了合欢楼。那快抽筋儿的笑脸才收了回來。严肃地唤道:“來人。去传红云姑娘和月桂姑娘。让她们下來给这个姑娘梳妆打扮。”   一旁的小厮听到以后。屁颠屁颠地赶紧去了。翠妈妈黑色的发髻一摇。珠翠闪动。她眼神微眯。不屑地说道:“哼。敢瞧不起老娘的姑娘。看不亮花你的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青儿从屋里跑了出來。惊慌地唤道:“翠妈妈。不好啦。”   “什么不好。你这个贱蹄子。大清早的就來触妈妈我的晦气。不会说点好听的。”翠妈妈疾言厉色。   这个生意人最迷信。有时候一般人买回家的货物。如果有问題需要退货换货。都不会赶在人家店铺开门的时候去。就怕人家店长背后暗骂不长眼。触霉头。   青儿吓得退后了几步。逡巡着不敢上前。也在犹豫着该不该说话了。翠妈妈斜着危险的目光看了她一下。冷声说道:“什么事儿。”   青儿的嘴唇像河滩上的鱼饵翕合了几下。嗫嚅道:“那位姑娘已经醒了。想是小的下药的量太少了。这么早就过了药效。”   翠妈妈想了一下。冷笑一声:“醒了也好。我去看看。”   屋子里。尤芊袭一睁开眼睛。就闻到了空气中有细微的熟悉味道。她自己暗笑。“大概是我想他快疯魔了吧。这里怎么会有夜舒黎的味道。”   她努力挣扎了一下。发现四肢还是疲软无力。不禁胡思乱想起來:“也不知道我还能支持多久。想想我好不容易重生到这个世界上。也变成了后世所有脑残女希望的皇妃身份。居然沒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就这样窝囊地死掉了。真是悲催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俗气的香粉味儿迎风吹來。尤芊袭鼻子翕动了几下。差点要打出喷嚏。   “姑娘。你终于醒了。妈妈我要告诉你一件儿大喜事儿。”说罢。翠妈妈忍不住嘻哈笑了几声。才噼里啪啦地说道:“都说女儿大了不由娘。想不到别的姑娘熬了一辈子的幸福。你马上就可以得到了。”   尤芊袭茫然地问道:“你什么意思。”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可是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翠妈妈职业病地笑着打趣儿道:“还能什么意思。待会儿大花轿就上门了。我的好姑娘。你马上就要嫁给人家当少奶奶了。”   “你胡说。”尤芊袭大怒。“你答应过我的。不逼着我接客。我能给你想到很多挣钱的方法。”   翠妈妈心中也是不忍。她也相信真的有挣很多钱的奇思妙想。最不济以她的姿色。最起码给她挣三倍以上的银子都沒问題。   “哎……女儿啊。谁怪你的身子不争气呢。妈妈也不能做亏本的生意啊。别怪妈妈心狠。外面还有那么多要吃饭的姐妹。要是你这一去。妈妈可要亏一大笔银子啊。”翠妈妈说罢。用那个香死人的丝巾开始抹起了湿润的眼角。不知道是心疼人。还是心疼钱。   “该死。”尤芊袭咒骂。   不过想到青楼老鸨子的本性。本來就是以利益为主。还能期望她对自己有真感情吗。更别说什么江湖道义和情场良心了。再说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如果反抗到底。说不定吃亏的还是自己。   “算了。给我梳妆打扮吧。”她好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地说道:“最起码。我还是为你做了一件好事。”   翠妈妈大喜。连忙招唤着:“快……红云和月桂怎么还不來。这个高高兴兴地大喜日子。妈妈也不希望哭哭啼啼。那样很不吉利。你能自然想清楚。那是最好的。”   两个轻纱罗衫的年轻女子。提着裙裾飞快地向这边跑來。眉宇间都还有沒有刚刚醒來的娇憨。素面玉带。很是一番清纯的风味。哪里像是妖艳风骚的青楼女子。   “妈妈你叫我们。”两个女孩儿齐声问道。   翠妈妈满脸喜庆地吩咐一番。正好一个小厮來询问买卖用度的事宜。她这才撂下这边赶去了。   一袭大红莲叶百褶领口金丝袍。外罩月白轻纱朦胧透明衫。外衫上面绣着金黄色的牡丹。大气繁华。高贵典雅;佼佼乌丝。玉带珠花。峨眉淡扫紧深锁。樱唇难启苦瑟瑟。碧袖盈盈拂清波。   对于青楼女子的出嫁装扮。翠妈妈还是肯下一番血本的。因为这毕竟是女人一生之中少的可怜的一件大事儿。她也不想自己抠门到连这点儿钱也要省下。招致众多的埋怨。   “想不到我们合欢楼里还有这样一个绝世佳人。”月桂惊艳地看着尤芊袭。   如果是在平时。这样的话是肯定不会说出口的。否则自贬容色;反正她都要嫁出门了。也不会和自己有利益冲突。于是这句赞美是发自内心的。   尤芊袭很想苦笑。油腻的脂粉让她的皮肤很不舒服。想到那陌生的去处。说道:“你们别挖苦我了。所谓红颜如骷髅。说不定做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孩子。样貌差一点儿。也好过在这里违心地侍奉客人。”   红云听了冷笑道:“你是嫌弃我们的身份吗。”   尤芊袭面似木偶地坐下。轻叹道:“我这样出门就是高贵到哪里去了吗。一样地卖身给别人。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想着我们这些如浮萍一般的女子。只能无能为力地随着权势利益飘荡。”   红云这下气消了些。说道:“月桂。翠妈妈交给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所以还是不要打扰了这位姑娘。今天你出嫁。本來沒有我们什么事情。不过既然遇到了。我就送一份不起眼的礼物吧。”   说罢。红云从贴身的袖子里摸出一个色泽圆润的镯子。反手套在了尤芊袭的素腕上;谁知道那镯子居然因为太大了。挂不住又滑落下來。   “呵呵……天意不让我戴。你还是收回去吧。”尤芊袭推辞道。   红云冷哼一声;“你这是瘦得只剩皮包骨了。等以后丰腴圆润了再戴。”尤芊袭念着这些青楼的女子挣钱都不容易。推辞一番还惹來别人的不高兴。是以也心里惴惴地收下了。   “那……谢谢你啊。”她轻声说道。   只感觉头上一沉。原本戴在月桂头上的一只碧玉的簪子。也忽然插到了尤芊袭的乌发上。   “我就沒有那些名贵的东西送你了。这个簪子随我很多年。今天就便宜你了吧。”月桂笑说道。   尤芊袭鼻子一酸。这些青楼的女子本來命如薄纸。可是在面对同样凄惨的自己。还是奉献出了热情的真心;不像皇宫大内的。只知道互相欺压。一遭掉进了水井里。肯定会掉下很多石头。绝对不会有救命的绳索降下來。   到底是高贵的皇宫高贵。还是低贱的妓院低贱。尤芊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ON79:原来又给自己下药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沒有悦耳的丝竹。沒有轰响的炮仗。一顶红色的大花轿。颤颤悠悠地停在了合欢楼的后院门口。不过这样的结婚仪仗一点都不显得寒酸。   最前面一头枣红色的强健大马上。额头的位置挂了一朵大红的喜花。一个身穿大红喜袍的公子。悠然自得地坐在上面。   虽然胸前沒有绑大红的绸花。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给人家府上的大公子娶老婆。估计都要以为新郎官是眼前这个怡然自得的小公子了。   那大红的喜轿。前后共有八个人。上面装饰着四条走龙。用朱红漆的藤子编成座椅;踏子和门窗。内有红罗茵褥、软屏夹幔。外有绣着鸳鸯的帷幛和门帘。窗帘上是一副百合图;大红的彩绸绣着富贵花卉;丹凤朝阳等吉祥图案。分别蒙在了喜轿的四周;八角的黄色流苏悬挂下來。流动韵美。   翠妈妈动作利落地闪身进來。拿着一定牡丹金线的大红盖头。笑嘻嘻地说道:“女儿啊。那位迎接你的公子已经來了。妈妈和你的缘分虽然只有几天。可是妈妈是真正舍不得你啊。”   尤芊袭冷然地看着她。光这身沉重的打扮就让她快喘不过气了。也沒有多余的力量再和她斗嘴。翠妈妈眼角一扫。青儿端着一个火红的漆盘进來。上面还有鹅颈的酒壶连带两个玉色的杯子。   “既然你都要走了。就陪妈妈喝最有一杯酒吧。祝愿你以后脱离苦海。福禄双全。百子千孙。”翠妈妈自顾自地斟上一杯酒。哽咽地好像真的舍不得她的样子。   尤芊袭本來不想卖她这个面子。不过想到“脱离苦海”。这个倒是一个好话。于是接过那一杯呛人的白酒。本來想一扬脖子。全部饮尽。一旁的月桂二人生怕她把头上凤形的镂空珠花给摇掉了。连忙伸手去扶住她的脖子。惊呼道:“小心。”   尤芊袭饮完酒水。冷声说道:“走吧。”   盖上盖头以后。就是红色的视野。沒走几步。她就感觉到脑袋一阵眩晕。舌头也开始发麻。尤芊袭心里发苦。还真以为这个妓院的老鸨子那么好心。原來又给自己下药了。这下连话都说不出口了。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地上出现了一双肥大的绣花鞋。尤芊袭明白这个是妓院里力气大的老妈子。这一路都要背着她上花轿。双脚不能沾地。否则不吉利。   豪华的花轿颤颤悠悠地抖动着。尤芊袭靠在一旁的扶手上。全身无力地看着帘子缝隙处射进來的光晕。她知道那是周围灯笼上的火光。只是这个轿子一路直行。也不知道要走向哪里。   虽说这么久在皇宫呆熟了。可是出宫的时间就那么一两次。都是和夜舒黎半夜偷偷跑出來。根本就沒來得及游遍全城。更不说熟悉路径了。   一阵困意袭上眼皮。尤芊袭晕晕沉沉地又陷入昏迷。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轿子终于停止了前进。咚地一声放在了地上。   尤芊袭的眼皮抬动了一下。还是一片火红的迷茫世界。她想掀开头上那块儿碍事儿的布。可是手臂抬了几下。都无力地滑了下來。   有一双通红的袖子伸了过來。袖口的部位绣着金色的龙纹云案。不过在大夜帝国。人们结婚的时候是可以穿龙凤袍的。只要不要是五爪的就不算犯忌讳。   尤芊袭有些头晕。自然也不会去数上面的龙有几只爪子了。她只见单只手臂穿过了自己背。另一只挽着自己的膝弯处。只感觉身体一轻。被人轻松地抱了起來。   尤芊袭感觉到对方是个男人。胸脯的地方硬硬的。这个时代可沒有人妖之类的。如果是太监。一般身上都会有腐烂的尿骚味儿。   一阵狂风吹來。那人身体一避。就用背给她挡住了侵袭而來的寒气。尤芊袭心中感激。忽然对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人有一点钦佩。至少他懂得保护女子。   “夜舒黎……”她的嘴唇翕合了几下。可是就像濒死的鱼儿一样。沒有声音穿出來。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可是此刻她发疯似的想要见到那人。   她暗暗想着。绝对不要稀里糊涂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如果逃脱不掉。只能灵魂出窍。让这个别人的身体去承受即将來临的风暴。   眼前的红色慢慢地由暗变亮。是那种刺眼的光。尤芊袭心下一惊。这是到了哪里。只听耳边哐啷一声。大概是门被别人关上了。   那个一直沉默的人。慢慢地把她放到了软软的被子上。周围也不像刚才那般寒冷。还有好闻的苏荷香。暖暖地从鼻息里窜进來。   静。还是死一般的静。如果不是身边还有活人的气息。她估计自己被独自扔在这个屋子里了。   过了一会儿。尤芊袭摸不透对方这样到底有什么目的。也不见他有其他的动作。无意识地扭了扭酸涩的脖子。这才发现酒里的药劲儿已经过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苏荷香就是她身上药物的解药。   “嗯……”她清了清嗓子。试着发一下音。   然后缓缓地坐起來。甩了两下沉闷的脑袋。头上的珠翠哗啦啦地一阵响。可是那个红盖头。却像狗屁膏药一般结实。并沒有掉下去。   她烦躁地抓住那红色的一角。一下给扯了下去。   “想不到。新娘子这么性急。”对方终于肯说一句话了。可是这个声音。   尤芊袭如遭雷击。她瞪大了眸子向上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子。头上系着红色绸带。正笑脸盈盈地看着她。那邪飞的眼角。俊朗不凡的面庞。在红色的烛火下。也镀上了温暖的光边。像是从神话里走出來的仙人。   “夜。。舒。。黎。”   她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夜舒黎还沒來得及说话。接着尤芊袭就迅速站了起來。一下不稳地就跌向他的怀里。一边垂泪一边用拳头打着他的肩膀。   “你是个坏蛋。你欺负人。你怎么才來。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多日的委屈和思念。都换成了此刻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來。深深地濡湿了夜舒黎的肩膀。撕咬着他的心。   “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夜舒里任由她在怀里发泄着。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温暖的脖子。像安慰着无理取闹的小婴儿。   “你就是故意的……明明都见到我了。还要玩捉迷藏……”尤芊袭带着哭腔怨道。   “好……好。都是我的错……”夜舒黎也心里发酸。喉头发哽。天知道他知道她失踪了。有多害怕。多担心。多后悔。现在终于见面了。恨不得把所有的爱怜和安慰都给她。   “我心里对自己说。如果夜舒黎还不來找我。我就了结了自己。再用魂魄飞去缠绕着你。让你一生不得安宁。”尤芊袭是相信有鬼魂之说的。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夜舒黎听了却怒道:“胡说。我是谁啊。你还沒和我成亲生子。哪里也别想去。就算是到了天堂地狱。我也要向神灵要人去。”   尤芊袭多日的憋屈发泄出來。也轻松了许多。闻言闷声道:“我走这么久。皇宫里那么多蜂儿蜜儿的。就沒有把你这个花花大蝴蝶勾引了去。”   夜舒黎恼她说话越來越离谱。一下抱紧了她。一个转身就坐到了床榻上。而尤大美人。却横躺在了他的腿上。   “呀。你干什么。”尤芊袭挣扎着要爬起來。   夜舒黎哪里会给她机会。单手上前。微微一用力。就把她翻转过去。摁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扬起自己的手掌。对着她身后的圆润丰满的月盘。就是厚实的一巴掌。   尤芊袭的俏脸一下涨红了。大嚷道:“混蛋。你敢打我。”   夜舒黎清冷地哼道:“不给你这个小妞一点儿教训。说话越來越离谱。离开了我这么久。一定是惦念了我的家法了。”   尤芊袭摇晃着脑袋。双手紧紧地撑着床边。生怕跌下去了。这一番打闹。头上的珠翠玉花。都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如瀑的青丝像极品的绸缎一般散披了下來。柔软顺滑。飘逸柔美。   尤芊袭侧起小脸。她的下巴变得尖尖的。可是不是那种凌厉的线条。而是一种柔和的弧线。眼睛衬托得更大更圆更有神采。   她的小嘴委屈地嘟气。像熟透了的樱桃。加上点了上好的唇脂。润泽中透着蛊惑的星芒。夜舒黎本來升腾起來的怒气。一下抛到了九霄云外。把她翻过身來。小心地放在床榻上。   “小东西。你知道吗。今晚对我们來说。是最有特别的意义。”他轻柔地哄道。   尤芊袭粗喘着呼吸。饱满的胸脯急剧上下起伏。显然刚刚的打闹。费了她的一番力气。有些瘫软的感觉。   “你打了我。休想说一两句甜言蜜语就过去了。别让我有还手的力气。”她不服气地说道。   “呵呵……”夜舒黎低低地笑起來。眸子里都是红烛的火光。绚丽而夺目。   他抓起她柔嫩的小手。都能感觉到她指骨的纤瘦。轻轻地放在唇上一吻。说道:“如果你像报仇。可以摸我的屁股。”   尤芊袭简直哭笑不得。这个事儿能摸來摸去吗。   “那可不可以用脚底摸。”她促黠地问道。眼睛里都是算计的娇态。   ON80: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敢说。只要夜舒黎答应了。一定要让她感受自己“无敌烽火轮”的厉害。到时候不把他踹个狗吃屎不罢休。   夜舒黎却抬起了一点身子。伸手下去摸上她的足踝。然后轻轻一用力。就把她的鸳鸯鞋给剥掉了。然后把她的脚掌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轻柔地揉捏着。   “如果是这样的小脚。随便你怎么还手。我都甘之如饴。”夜舒黎邪飞的眼角都是坏坏的笑意。   “流氓。”尤芊袭的脑子一下就热乎了起來。脸上蒸腾起火红的霞光。伸缩着小腿。躲避着足底上传來的痒痒。   夜舒黎看到她娇羞的小脸蛋。多日來的思念也化成了一股动力。他霍地一下就埋头下去。一下子嚼住了她如花的唇瓣。尤芊袭惊住了。还不等她反应过來。夜舒黎已经猛力地吸吮了起來。像是暴风骤雨般。要把她卷入自己思念的浪潮里。   “唔……”尤芊袭推攘着他。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听起來更加地悦耳动人。   夜舒黎索性捧着她乱动的小脑袋。尽情地啃咬起來。完全沒有章法。真想把她揉进自己的心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   她的美好像清晨第一缕花开的娇羞。味道好似花蕊里蜜汁的芬芳。让他尝到一次就满足不了浅尝辄止。一定要获取到更多更多。   尤芊袭感觉到夜舒黎对自己的渴望和思念。其实她何尝也不是这样。想他到深入自己的骨髓。她慢慢地也回应着他。两人的心意相通。把几个月的思念。企图加深这个吻來得到发泄。   过了一会儿。夜舒黎才念念不舍地放开她。看到她烟波流转。晶莹动情的样子。心情变得极度的好。   “你知道吗。要不是考虑到你的身体。我简直……”他火红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仿佛还在回味。也在努力隐忍。   尤芊袭知道他要做什么。因为她的双腿之间。有一个很突兀的东西在嚣张地抵着她。   她的脸艳若红梅。魅若粉桃。蝶翼的睫毛纤细卷翘。眼睛故意看向一边來逃避这样的羞囧。   “你快起來。”她低语了一声。虽然來自二十一世纪的开放年代。对于这样的事情。她还是觉得沒法放得开。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总要给我一点甜头啊。”夜舒黎笑道。   “洞房花烛。”尤芊袭这才想起來了。翠妈妈说把她嫁给别人。这个人就是夜舒黎。“你说什么。”   夜舒黎嘴角勾起幸福的嫣红。诚恳地说道:“我的媳妇儿。都过门了。难道你不想认账。”   “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做什么。”尤芊袭依然出來迷茫当中。生怕他在开玩笑。   “当然知道。要不是你的身体虚弱。我们都会生宝宝了。”夜舒黎轻轻地嗅着她的发丝。留恋着熟悉的味道。   “夜舒黎。”她唤道。   “嗯……”夜舒黎沉迷在这样的香味里。   “我的爱情你知道是怎么样的吗。你如果要娶我。就必须这辈子只能对着我一个人。不能再纳妾。必须对我们的感情忠诚。”尤芊袭推着他的肩膀。想看清他的眼眸。   “袭儿。如果这个是你想要的。我给你。”夜舒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要知道。在这样的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还可以有其他的红颜知己。所有的男人都把这些当做是骄傲的风流韵事。   夜舒黎用手指勾勒着她脸部的线条。动情地说道:“从小我就是被遗弃的一个孩子。渴望着父母兄弟的爱;如果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都为了其他的东西抛弃了你。还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呢。我以前也抱着混日子的心态。直到遇到了你。袭儿。你让我感受到了温暖。家的味道。我很想停留下來。只为你停留。大部分的人。都喜欢皇帝的位置。我也可以为了皇位。做一些狠辣的事情。可是我不想。哥哥是我最亲的人。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那个位置。冰冷、猜忌、危机。你看看后宫那么多女人。其实做为皇帝。并不是随心所欲。想要什么都能得到。这个你也深有体会。所以。我不想要江山。不想要百姓。我的心很小。就只想守着你。逍遥一生。快意江湖。你要去哪里。我就在哪里给你布置一个家。只有我们二人的世界。就足够了。”   尤芊袭从來沒有听到过他说这么多话。一时间有些痴傻了。她喃喃地说道:“你不后悔吗。”   夜舒黎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长这么大。我就后悔了一次。就是这次差点失去你。”   尤芊袭心中大定。她伸出骨瘦的手指。轻轻地描着他的眉毛、眼睛、嘴巴。忽然生出了一丝挑逗之心:“我告诉过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们那里。如果要一个女孩子嫁给他。得求婚。”   “求婚。”夜舒黎不解地问道:“怎么求。”   “要拿定情信物。然后一束很大的玫瑰花。男子要单膝跪下。询问女孩子的意愿;如果女孩子愿意。他们会吻女孩子的手背。把定情信物叫给对方。”尤芊袭黑色的瞳仁向上动了动。努力地回忆着。   “定情信物你都接受了。亲吻我也做过了。不过是换成了小嘴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尤芊袭听他耍无赖。轻轻地用拳头捶着他的肩膀。然后卷起他的衣领嗫嚅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儿。”   夜舒黎捏着她作怪的小手。定定地往着她。期待着她下面的话。   “我……我把月亮美人弄丢了。”尤芊袭的眼睛里立马溢出了泪水:“如果你要揍我。能不能别打脸。”   说罢。她把沉重的眼皮合了起來。好像陷入了某种不知名的痛苦之中。如果当时能够圆滑一点。和鸯儿來回周旋。或许就不会把月亮美人给弄丢了。现在想起來。这一切都怪自己。   夜舒黎轻轻地凑上去。吻上她颤动的眉心。低语道:“我相信你。”   短短的四个字。胜过了千言万语。夜舒黎的话。像一把开启她心灵的钥匙。把所有的烦恼和担忧。通通地都卸掉开去。让她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尤芊袭也不会丢掉那么重要的东西。   夜舒黎探手入怀。从胸口的地方摸出一把金黄色的锁状饰物。说道:“这个是我被母后送出宫的时候。戴在脖子上的信物。现在我把她送给你。就当做求婚的信物。你看。”   他翻出锁的背面。上面一样有皇家的御用纹饰。用复杂的篆体写着歪歪扭扭的文字。   “这里有我的名字。”夜舒黎把那个长命锁塞到尤芊袭的手里。翻身起來。一撩衣袍。单膝跪在地上。沉声说道:“媳妇儿。你愿意成为我的媳妇儿吗。”   尤芊袭眼角挂着泪水。可是脸上却挂着笑。青丝柔顺地垂落下來。肌肤胜雪。容光照人。   “哪有你这样狡猾的人。我就算不答应。还是你媳妇儿。”   夜舒黎连忙站起來。和她并排坐在一起。得意地说道:“现在沒有理由推三阻四了啊。这把锁可千万别再丢了。等你生了儿子。就传给儿子。”   尤芊袭不乐意了:“你重男轻女。”   夜舒黎连忙投降。哀嚎道:“冤枉啊。夫人。我女儿嘛。应该把月亮美人传给她。那个是我亲手做的。更有意义啊。”   尤芊袭担忧地问道:“能找回來吗。”   夜舒黎轻啄一下她红肿的嘴唇。华丽地说道:“你在质疑你夫君的能力。”   尤芊袭忽然挣脱开他。一下跳了起來。大叫道:“糟糕。我被救出來了。阮安安怎么办。我们得速度去救她。”   “阮安安。”夜舒黎回想一下。依稀记得上邪在信中提到过。他们在路上结伴而行的伙伴。   “对啊。她和我一起被带下船。分拨卖走了。那个鸯儿。就是女盗匪。说过是要送到李侍郎的府上。”尤芊袭一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來來回回地走着。脚上连鞋都忘记了穿。   夜舒黎的眉头渐渐皱起來。就只听到她继续念叨:“秋紫阳肯定急坏了。都怪我。识人不明。现在我该怎么办。要马上通知紫阳才是。还有。上邪和我已经找到了你哥哥的踪迹。不知道他有沒有继续找寻下去。我怕时间一久远。又变得毫无所获了……”   尤芊袭领口的地方已经被夜舒黎扯开。露出了嶙峋的蝶骨。修长的脖子细的好似天鹅。不过那白皙凝脂的皮肤下面。青色的筋脉明显地凸起。   夜舒黎一下站了起來。几下跨步上去。一个横抱。就把她圈入怀里。语气不善地说道:“想要关心这些事情。先得看看自己的情况啊。你现在连走出这个院子的力气都沒有。还这样劳神费心。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藐视夫君。”   尤芊袭一呆。不过她还是死鸭子嘴硬地说道:“我说的都是当务之急。”   “你的当务之急是给我生小孩儿。做我孩子的娘亲。然后相夫教子。这些琐碎的事情。全部都交给我。你的身体不是一个人的了。一定要快点好起來。”   夜舒黎重新把她放在了床上。重重地说道:“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   ON81:这个恶毒的老泼妇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色如墨。残月如钩。天幕上象征性的散播着几颗星星。稀稀疏疏的。还沒有地上的灯笼盛多。   京城里的穷人汉子。一回到家都把全身的铜板。包底朝天的摸给了自己的娘们儿。几两老黄酒下肚。苦累了一天他们就都呼呼大睡了。   那兜里钱多的官商痞子。家里沒有老婆的。家里老婆懦弱的。看腻了黄脸婆子的陋颜的。都会花上几两或者上百两。去青楼窑子里买些新鲜的乐子。醉倒在妓女娼伶的热胸火裙里。沉沉浮浮的。也一样过完一天。   京城后街。合欢楼内。翠妈妈站在最大的木质楼梯上。妖声妖气地呼唤一声:“姑娘们。下來伺候老爷们啦。”   “來啦。妈妈。”   众女齐声回应。娇声莺语。彩裙翻飞。惹得楼下等候多时的色鬼们。伸长了脖子满面淫笑地拍掌。一双双贼眼滴溜溜的围着人家姑娘的胸脯和翘臀打转。   翠妈妈见状。笑得掉粉的老脸顿时变成了一朵明灿灿的菊花。“哎呀。今天真是财源滚滚啊。刚刚送走了一个姑娘。赚了沉甸甸的一大袋金子。这个只是一笔意外的惊喜;这么大的合欢楼。还是要靠长期的饭票。这些摇钱树可都是老娘我的宝贝儿”   那些等候多时。胃口早被吊的。十分足的大老爷们。急不可耐地扑上去。抱着对眼的姑娘就是一阵狂亲。   翠妈妈忙不迭地跟上去。这个钱不到手。休想把姑娘带回房间。   翠妈妈这一点的原则。那是从这么多年的红尘里打滚中总结來的。   门口一阵骚动。翠妈妈眉头微微一皱。刚想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來这里闹事。她探头一看。原來是一个小姑娘。带着一队人马创了进來。   只见來人十四五岁。一头乌黑的青丝梳着两个双丫髻。发髻上还戴着粉红色的桃花;圆嫩的小脸上。一对大眼睛极其灵动可人。俏挺的鼻子。小嘴儿紧抿。显然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她的身后左右。跟着一个青山布袍的老人。老人的胡须齐整地拖在胸前。眯起的眼眸中都是精明的利光。   另一个是相貌丑陋的小丫头。土黄色的脸上。还点着几滴难看的雀斑。畏畏缩缩地样子好像很不愿意來这个地方。   然后就是一队江湖打扮的汉子。都是粗布衣服。腰间系着黑色的布带。大冷的天气。都微微地敞着胸口。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   一看这群人不像是合欢楼的客人。翠妈妈也不希望是闹事儿的。做生意嘛。哪怕是皮肉生意。也希望和气生财。翠妈妈咽下一口唾沫。整理一下不悦的心情。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什么事儿啊。各位客人來我这合欢楼。请问有什么是我翠妈妈可以帮上的地方。”   阮安安带來的一众人被妓院的打手拦住。几番询问之下都沒有结果。心里不免一阵焦急。刚要发火时。就忽然听到了一个妖娆的老女人声音。   她插着双腰。几个大跨步就昂首走了上去。脆响地问道:“我问你。有沒有一个生了病的姑娘。被一伙强盗卖到青楼來。”   翠妈妈掩口笑道:“这位姑娘。你当老妈子这里是难民收容所吗。什么货色的人都能进來。明知道來的人生病了。我还买來做什么。一个病秧子能接客吗。妈妈我可沒那么多闲钱养废人啊。”   “大胆。”一个大汉跳出來骂道:“我家小姐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就是了。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翠妈妈斜睨了他一下。撇撇嘴。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们不信。就自己找喽。不过不要打扰到我的客人。”   阮安安单手一摆。制止了那个汉子。沉着脸说道:“一定有。就是这几天送來的。我听鸯儿说过。是卖到你合欢楼來了。”   鸯儿。这个名字让老鸨子的心头一跳。如果说想随便打个马虎眼。就把她们轰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人家居然能说出卖家的名字。而且她和鸯儿做了不止一次的生意。   自己摸不透对方的底。不知道别人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圆滑老成的翠妈妈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翠妈妈认真打量了一番这群人。不像是朝廷來的暗探。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跑出來捉拿逃奴。   反正人都送出后院。翠妈妈把腰杆一挺。高声道:“不知道你们说什么。老娘我很忙。你丢了人。自己找去吧。老娘不奉陪了。”   阮安安一听勃然大怒。焦急中的她刚要出手。可是她毕竟在李侍郎的府上用过阮家的内功。不能再费力气了。   杨无暇单手按住她的肩膀。对她摇了摇头。然后上前笑道:“这位妈妈。我们家小姐沒有见过世面。被府上老爷夫人宠溺惯了。我们找寻的是她的结拜姐妹。如果真的在你的楼里。还请你行个方便。请她出來。至于银两问題。你付出去了多少。我们双倍给你赔偿回來。”   翠妈妈一听。如果是平时。遇到两边赎银的买卖。如果这个姑娘不是很出众。有人要买。她倒是乐意卖。下午嫁出去的那个姑娘。如果不是看到她生病了。那一包金灿灿的金子。说不定都难打动她。   “哼。两倍银子。你当妈妈我是爱钱的人吗。随随便便地就把自己的女儿卖了。”   翠妈妈这句话说得极为气势。好像她做的就不是卖女儿的买卖。   阮安安娇斥道:“杨叔。别和她废话。今天要是不交出人來。姑娘我就拆了她这个合欢楼。”   翠妈妈黛眉一立。寒下脸來怒道:“小姑娘人小小的。口气倒不小。你当妈妈我开这个楼。就只是卖笑脸子的么。”   其余的酒客。听到这边的动静。这喝酒的忘记了倒酒。亲嘴儿的忘记了亲嘴儿。都八卦地伸出好奇的脑袋。朝门口这边望了过來。   有那胆大的。摸着老脸上的褶子。眼睛色迷迷地望着阮安安。心里想着:“这姑娘俊啊。要是让老子尝上一口。就是死也值了。”   阮安安怒目而视。几步上前。顺手扯下一旁垂下柱子的红绸带子。然后灵蛇吐信般地就挥舞出去。一下子就缠住了老鸨子的脖子。   “说。芊芊姐在哪里。”   翠妈妈大骇。手舞足蹈地望向周围的打手们。可是她的脖子被人勒住。只能痛苦地“呜呜”。   那些本來弯腰打杂的小伙子。一下都围拢了过來。见翠妈妈被人制住。也不敢上前。生怕激怒了这个小丫头。让翠妈妈一命呜呼了。   月桂正在二楼陪着一名朝廷大官。此时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三言两语地撒个娇。找了个由头就闪身出來。想探个究竟。   只见翠妈妈的脖子上像被一条红蛇缠住。她的脸色也青白的变幻了几下。   “姑娘手下留情。”月桂大声唤道。   她提起冗长的裙裾。一双秀美的小脚。在木质的楼梯间发出噔噔噔的响声。发钗乱颤地跑下來。   “这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月桂陪着小心。苦笑着说道。   阮安安眉梢一挑。冷哼道:“你这个恶毒的老泼妇。把这些姑娘的青春换成白花花的银子。居然还是有人给你出头。”   她转头盯着月桂。问道:“我只想知道。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生了病被卖进了合欢楼。现在她在哪里。是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小姑娘卖过來的。”   月桂眼见着翠妈妈越來越青的脸色。斟酌再三。支吾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可是……今天下午。我们楼里嫁出去了一个生病的姑娘。这几天就这一个姑娘是生了病卖进來的。”   阮安安一听。更加紧张起來。双手不免用力几分。直拉得那么翠妈妈都快翻白眼儿了。   “她在哪里。”   月桂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得问翠妈妈。我只是负责给她梳妆打扮的。”   阮安安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这才把手松了许多。让翠妈妈有喘息的机会。   翠妈妈不断地咳嗽起來。被这一吓。顿时去了半条命。她生怕那条灵活的绸带又缠上來。立马说道:“那个买家向北城的方向去了。具体是哪一家。你去问问谁做喜事儿的人家就知道了。我也不清楚。”   阮安安看向月桂。月桂连忙赞同地点点头。她这才真的相信了。   那觊觎阮安安美色的老家伙们。看到这个情景。都纷纷把伸出來的嘴脸。都赶紧缩了回去。   “此女美则美矣。可是太暴躁啦。一不小心。小命都玩儿沒有了。还是怀里抱着的女子好。知情识趣。温柔可人。”   阮安安一行人得到了消息。立马就从合欢楼里出來。   街道上张灯结彩。偶尔还有拿着焰火跑跳而过的孩子。估计也是青楼里做杂役的小孩儿。   忽然。一束蓝色的烟火。在后院的墙角内冲天散开。小孩子拍手大笑着跑去。   寒风呼啸。众人的嘴里都呼出如云般的白雾。把各自脸上的神色都隐藏得模糊不清。   ON82:有没有去寻花问柳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我们去城北。”阮安安沉声说道。   杨无暇拍着她的肩膀。叹息道:“你长大了。肯为身边的人担心着急。杨叔为你感到很欣慰。可是城北那么大。一下子又沒有一个固定的地点。你今天刚被找到。在侍郎府上用了内功。身子消耗太大。刚刚又一番折腾。小心那个姑娘沒找到。你反而倒下了。到时候我怎么向你的爹爹交代。”   他长长的眉头下耷。商量着说道:“这样吧。我派人连夜去城北搜寻。你跟我回三环里。让这位姑娘也回去休息。如果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阮安安抑制住一直发抖的双腿。还有身体内不断涌出來的寒气。嘴唇发紫地说道:“好吧。麻烦杨叔多找些兄弟出去。”   姜巢一下扑上來。一把抓住阮安安的胳臂。楚楚可怜地说道:“姐姐。我不回去。我想找到我爹。”   “你爹。”阮安安疑惑。询问道:“你可从來都沒有提起过你爹在哪里啊。”   “是的。”小丫头抹着眼泪说道:“我爹叫姜子辛。和我一起被鸯儿抓走的。应该就在他们的船上。这么久我都偷偷在打探他的消息。可是一无所获。”   杨无暇虽然感激这个小姑娘來报信。他更心疼自家姑娘。于是说道:“我再派另一队人马。去码头搜寻吧。你们两个先回去。”   阮安安摇摇头。轻声说道:“杨叔。既然知道姜父就在船上。我就陪姜巢走一道。鸯儿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怕有其他的意外。”   杨无暇叹了一口气。终于松口道:“好吧。我们先去码头。不过你们得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在外面逗留了。必须马上回三环里。安安你的伤势。不能拖久了。”   两个女孩儿相视一看。纷纷都露出喜悦的笑意。   夜色笼罩着大地。无边的苍穹下。只有一条宽阔的江面。偶尔点出些星目的亮光。江水哗啦哗啦地拍打着堤岸。他们一行人找了很久。都不见鸯儿的船。   姜巢心中满心的希望。都被这无情凛冽的寒风。冷却在空旷的迷野中。回到三环里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麻亮。所有人的身子都冻成了冰棍。一池烟雾缭绕的温水。上面洒着干枯的花瓣。两条光滑的美人鱼。正面对面泡在里面。   “你知道吗。这处温泉是我小时候。叫爹爹从后山引到此处的。”阮安安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姜巢已经退掉了脸上的黄色药汁。脖子上的死皮也给卸下了。露出了一张清爽秀气的脸。闻言她立即耷拉着脑袋。遮住了失望的神情。   “沒事儿的。安安姐。我相信总能找到爹爹的。”她脆生生地说道。   “我帮你。”阮安安舒服地伸起了一只腿。轻轻地嗅着空气中药香的味道。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还真会伪装。连我都被你的容貌给骗住了。”   “这些都是爹爹传给我的家族技艺。出门的时候。稍微变幻一下容貌。办起事情來容易得多。”   姜巢已经卸下了对阮安安的防御。人家那样真心实意地帮助她。要是再躲躲藏藏的。也不仗义。   “这个好玩儿。以后你帮我易容。等我找到了木板脸。我每天变不同的脸。吓唬吓唬他。”想到这里。阮安安弯起了嘴角。   “木板脸。都是木头了。怎么会有反应。”姜巢也是个小女孩儿。好奇心十分重。   “哦。就是我遇到的一个江湖朋友。我每天逗他。很好玩的。”阮安安简直又找到了一个闺蜜。竹筒倒豆子地把她和秋紫阳的事情都告诉了姜巢。   再说阮安安口中的木板脸。。秋紫阳。也和上邪一起连夜赶到了京城。下了船后。秋紫阳就运气了轻功。飞快地往城中的方向追去。   上邪摇了摇头。也追了上去。说道:“紫阳。你知道她们具体在哪里吗。”秋紫阳一个翻飞。就停在了一棵大树的枝头上。从这个高度。恰好能看到灯火辉煌的城市全貌。   “不知。”他酷酷地答道。   “京城光青楼就是五百六十七家。还不算沒有登记在册子上的。就我们两个人。难道一家一家地去问。即使恰好碰到了那家。说不定这些在人堆里油滑的老妈子。都不会告诉我们。”上邪抱着身上的佩刀。冷静地分析道。   “难道就这样等。”秋紫阳双拳紧握。极度隐忍着焦灼的怒气。   “不是等。我们先去京城的暗桩。先去找我们家的小公子。应该会有消息。”上邪看着他。眼神给出的都是安慰和肯定。   秋紫阳心中疑惑。记得刚刚遇到芊芊时。她说是带着侍卫出來寻访哥哥。现在又窜出一个小公子。   这些豪门贵族。大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有时候为了遮羞。都会把流浪在外的血脉保护起來。既不让他们见光。暗地里却给他们应该有的家族待遇和势力。   他也不想去寻根究底。再说现在寻找安安的事情。已经超越了寻找那个生死不明的父亲。秋紫阳心乱如麻。不过不承认上邪这一路的判断。都沒有出错过。   “好。我跟你走。”他沉声说道。   寒风翻飞着他们飘洒的衣袂。两人都是功夫极高的人。再说心中都有怨气。这一路都跟赛跑似的运用轻功急行。上下追逐。就像是赛跑的两只夜豹。不要命似的一直跑跳。想把一切烦恼都抛出九霄云外。   城北的一处宅院。本來是夜舒霖在位时的一处暗桩。是京城所有暗探的联络总点。专门监察百官私心。收集民生情况。调控市场价格。必要的时候。帮助皇帝完成见不得光的刺杀。   这样的一处要害。它的性质就决定了必须要低调。普通不要引人注意。平时都是白天安静。晚上也不会多亮几只灯笼。   可是今晚。当上邪和秋紫阳绕过院子内的隐探视线。站在高墙上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反常态的景象。   所有房屋内都是通透明亮。就连蜿蜒曲折的雕花走廊。也是鳞介栉比地挂着风灯的珠帘。远远望去。好似把天上所有的星辰都搬进了院中。   就连黑黢黢的石子小道。都点上了所有的火盆。托举在高大的石像肩膀上。火光映照下。那些沉稳威武的石像。居然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武士装束。别具一番野营的味道。   上邪的眉头突突直跳。这个主子爷。阵仗搞得也太大了。以前皇上每次來的时候。生怕被人发现。都是悄悄地低调行事。连大声说话都不允许。   忽然。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激动的念头。   “紫阳。或许。我家小姐找到了。”   秋紫阳一呆。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上邪的声音里都些发颤。说道:“你看墙上和门上。还有柱子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秋紫阳眯起眼睛。细细辨认一番。才恍然大悟道:“有红喜字。看样子是新贴上去的。”   “那就沒错。走吧。”说罢。上邪像一只巨大的蝙蝠。闪身飞进了红光满天的院落。   后院的一处房间。门口上新漆的柱子上闪着跳动的火焰。旁边的假山和泉水里。也都是烛火摇曳的花灯。那些花灯做工极具精巧。都是些自然中所有的植物和动物。形态万千沒有重复。   两人在落地的一刹那。就感觉到周围隐藏着的紧张之气。暗卫们见到是侍卫统领上邪。按上刀柄的手又松了开來。   他们的动静怎么会瞒住房里的夜舒黎。只见大门一开。一对喜服的新人。笑脸盈盈地走了出來。   上邪大喜。立马上前。单膝跪下。抱拳道:“属下参见主子……呃……夫人。”   夜舒黎连忙扶住他。在他结实的胸前垂了一下。笑道:“好小子。这么慢才找來。”   尤芊袭在一旁也笑道:“沒有我在你身边监督。有沒有去寻花问柳啊。”上邪眼角迅速地抽搐了一下。从牙齿缝儿里挤出一句话:“属下一路寻來。胆都要吓破了。哪里还有心情寻花问柳。”   尤芊袭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对后面的秋紫阳招呼道:“嗨。秋紫阳。这么久不见。倒是更加的帅气了啊。”   夜舒黎连忙伸出手臂。环在她的腰上。然后悄悄地在她的腰部中间。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这个丫头。在见到他的时候。都沒有这么热笼。   秋紫阳木然地走过來。抱拳施礼。谨慎地问道:“芊芊姑娘。请问安安姑娘在什么地方。”尤芊袭笑着的俏脸也变得暗淡。她叹了一口气。才把和阮安安这一路的情况给大致说了一遍。   “就这样。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听鸯儿说。要把安安卖去李侍郎的府上。”   “李侍郎。”上邪大惊。   “对啊。我也沒想到。堂堂公主也要干买卖民女的勾当。”夜舒黎接口道。   秋紫阳深邃的眼眸。从上邪的脸上。移动道夜舒黎的身上。听这个小公子的口气。好似不把公主放在眼里。   ON83:想不到你还怕畜生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他说:“据我所知。当今皇上好像沒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人独承大统。怎么会冒出一个公主。”   上邪心虚地望了一眼夜舒黎。解释道:“这个公主不是皇上的女儿。是一个藩王的女儿。”   秋紫阳冷哼一声:“不管她是谁的女儿。敢掳走阮安安。我一样不会放过她。”   尤芊袭上前几步。急忙说道:“你先别着急。舒……殊不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的舌头机智地绕了回來。差点就露出破绽了。   “我们都知道对方了。”秋紫阳说道。   夜舒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轻咳一声说道:“你别着急。我已经派了人出去寻找了。应该马上有消息。”   完毕。就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黑暗处闪现。跪下说道:“禀主上。属下和一众兄弟去了李侍郎的府上。并沒有发现画上的姑娘。后來属下挟持了一个府上的家丁。才得知。不久前那位姑娘被一群江湖人士给救走了。”   “啊。”   “啊。”   秋紫阳和阮安安同时大惊。想不到等來的这个结果。秋紫阳一下上前就拎住那个侍卫的脖子。急问道:“她们去了哪里。那些是什么人。”那个侍卫的有一张很普通的脸。眼前在主子面前站着的。应该是朋友关系。他也不敢多有隐瞒。   “属下就逼问出这么多。其他的问題。并沒有提及。”   “废物。”夜舒黎喝道:“让你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   秋紫阳单手一推。那个侍卫踉跄了几步。这才稳住。他也不管不顾。对着上邪和尤芊袭抱拳道:“我这就去查个仔细。不然难安心。”   尤芊袭点点头。她知道什么都阻止不了他。那晚在船上。他对阮安安流露出來的感情。是个傻子都能看出來。这么久的日子。她心中对夜舒黎的想念。此刻真是感同深受。   秋紫阳转身飞跃了几下。就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上邪上前说道:“我还是不放心他。”   夜舒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上邪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哥哥。三人经常在一起练武。从來就沒有当他是皇家的奴才侍卫看待。都是知己和朋友一般。   “多带点人。”   尤芊袭走上前來。笑着打趣道:“如果是外人看來。你们两个这样含情脉脉。还以为是一对BL呢。”   两人都奇怪地看向她。都不明白BL是什么意思。还是夜舒黎反应够快。立马干笑着解释道:“这个丫头自从回來后就喜欢胡言乱语。大概是被船舷撞上了脑子。”   上邪满头黑线:“这个丫头哪里正常过。”不过他当着主子的面。还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腹诽的。   “我去了。”   一阵寒风吹來。那风的力道不是很大。水池中的花灯从近到远。依次地闪烁摇晃起來。像极了海边翻滚的潮水。不过是火光组成的潮。很是壮观。   尤芊袭一身大红色的曳地长裙。乌发长长地低垂下來。直接拖到了纤腰下面。明眸皓齿。艳丽无双。她惊艳地看着那些如繁星般的灯火。黑色的眼眸里都是幸福温馨的火焰。不由得有些痴傻了。忽然。她感到背后一暖。夜舒黎从身后拥住了她。在她的耳边低低地问道:“喜欢吗。”   尤芊袭也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样片刻的温存。乖巧地点点头。   “外面太凉。你身子还虚弱。我们先回去吧。”   “好。不过你得背我。”尤芊袭笑着说道。   “是。小的遵命。”夜舒黎说罢。一下拦腰把她抱起。狭长的眼角都是幸福:“我不想背。那样看不到你的脸了。”   尤芊袭玩心正盛。一下搂住他的脖子。露出两排如瓜子白仁般的牙齿。一下咬住了他的脖子。用灵巧的舌头轻轻一卷。夜舒黎身体一震。酥麻的感觉差点让他站不稳。   “你这个家伙。笃定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就胡乱來。”他笑着用下巴去磕碰她的额头。然后快速地朝房间奔去。   隐藏在暗处的侍卫。都瞪大了眼睛。八卦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被一个姑娘弄得狼狈而逃。心照不宣地相互对笑了。次日一大早。上邪和秋紫阳就回來了。尤芊袭和夜舒黎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丫鬟是两个个聋哑人。进屋以后按照夜舒黎的意思。给尤芊袭挽了一个已婚妇人的牡丹髻。   虽说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尤芊袭的发饰比这个繁复豪华很多。可是能真正成为他的妻子。然后专门为自己的丈夫结挽这种发型。尤芊袭觉得特别的不一样。   梳洗完毕。两人手拉着手去了前厅。一到那里的时候。上邪已经坐在椅子上喝上了云山來的席武茶。   秋紫阳依然忧心忡忡。默默地静立在窗前。外面盆景雅致。葛藤蜿蜒。别有一番陶冶情操的美景。如果忽略到有找到阮安安的这件事儿。还以为他正被外面的景色迷住了呢。   这是在宫外。为了不暴露身份。上邪并沒有行君臣之礼。尤芊袭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上邪接着吹茶叶沫子的瞬间。沉重地摇了摇头。夜舒黎心里得到了一点儿平衡。至少可以说明这里的密探还不是那么沒用。   尤芊袭上前劝道:“紫阳。你别太担心。安安她一定沒事。”   上邪说道:“府上的家丁说。安安是自动跟着那伙江湖人士走的。看來是她熟悉的人。紫阳你应该放心才对。不然的话。殴打了公主唯一的儿子李书阳。要顺利地从李侍郎府上走出去。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夜舒黎蹙起了好看的龙眉。凝神看了尤芊袭半晌。说道:“既然沒有办法。就创造办法;从知道的线索抽丝剥茧。一定能找到人。”   “怎么个抽丝剥茧。”尤芊袭问道。   秋紫阳和上邪也都好奇地望向他。夜舒黎更加得意地卖弄起來:“袭儿是从合欢楼接出來的。那就从那里下手。那个老鸨子也许会知道卖主的消息。”   “对啊。”尤芊袭眨巴着黑色的大眼睛。满满都是惊喜的神色。   秋紫阳低沉下去的心。慢慢地又泛起了希望的活力。   由于几个男人死要面子的原因。都不愿从青楼的正面进去。于是都成了翻墙大盗。轻轻地带着一众侍卫來到了合欢楼的后院。   一个白袍书生。凝白如脂的肌肤。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鹞鼻红唇。分外灵巧。她借着夜舒黎的轻功也飞了进來。潇洒蹁跹的样子。好像会轻功的是她一般。   “哼。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有什么好害羞的。私下里指不定老往这里跑呢。这下装清纯还生怕这里的妓/女把你们吃了。”   说罢。她的脚下一软。是在墙上吓的。隔壁那边院子里有十条大狼狗。差点窜上墙头咬上他们。   夜舒黎搀扶着她。笑意浓厚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怕畜生。”   尤芊袭撅着个小嘴。哼哼道:“昨天姑娘我八抬大轿地从这里出去。这还不到一天。又翻墙回來。这算什么事儿。你们一个个地还在那里偷笑。”   夜舒黎看着她一身男人打扮:“你哪里像姑娘。”   尤芊袭冷哼:“我是不是姑娘。你不最清楚吗。”   夜舒黎吃瘪。他昨晚什么都沒做。反而被她说的煞有其事似的。立马就聪明地住口。不要提及这个事情了。   这下连心急如焚的秋紫阳。都给她投去戏谑的目光。   上邪低声地问道:“这里好安静。”   尤芊袭大步地往前走去。好像是什么平坦大道。毫不在意地说道:“大白天的。这些夜里做生意的姑娘。都睡下了。当然安静喽。”   夜舒黎连忙跟上去拦着她的腰。谨慎地说道:“还是小心些。”   凭他的功力。好像听到了有些不寻常的声响。   秋紫阳也把右手下意识的。按上了自己的佩剑:“小公子说得对。”   说罢。他也和上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异光。   尤芊袭不以为意。冷冷地从鼻息里哼出一个不屑的鼻音。苦着眉毛说道:“拜托。你们不要疑神疑鬼的。我在这里呆了很多天。虽然迷迷糊糊。还是观察过这里的情况的。白天的时候就这个死样子。沒什么好奇怪的。”   夜舒黎一下把她护在身后。不悦地说道:“你还是别跑那么快。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应付。”   走了沒多久。就看到通往前厅的木门。尤芊袭压低声音道:“穿过这个门。就能找到翠妈妈。”她这是故意在嘲笑他们的草木皆兵。所以嗓音变得低沉暗哑。有些像老头子的破嗓子。   夜舒黎白了她一眼。示意后面的侍卫上前去。两位隐卫得到指示。弓着腰跳过两处花丛。就一人一边。贴着门边的墙靠近。只见一位隐卫摸向腰上的长刀。用雪亮的刀身撬开门缝儿。不一会儿。门哐啷一声。就自动朝两边打开。只见从黑洞洞的屋子里。射出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箭矢。像一阵蝗虫般席卷而來。   “小心。”夜舒黎大喝。抱着尤芊袭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堪堪避过了好几只射向要害的箭矢。   ON84: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上邪和秋紫阳一人一把武器。双手舞动。用刀剑改变了箭矢射來的方向。直挺挺地都射入了一旁的古木。   后面的隐卫不愧经历过严格的训练。遇到这里的突发情况也丝毫不乱。四人一组。一组挥刀劈斩箭矢。一组上前來用身体筑起了一座肉墙。给主子当箭。   除了尤芊袭。大家都有心理准备。是以伤亡不大。只有一人中箭。而且是插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个隐卫握上箭尾。就想要立即拔出。上邪跳上前去阻止:“不可。箭矢上有倒钩。这一出來。估计连骨头和筋肉都要连带着跟出來。”   尤芊袭的背上出了一声的冷汗。想想刚才的大意。简直就和死神擦肩而过。   不过下一秒。她就惊骇得灵魂出窍了。只见那个受了伤的隐卫。从伤口处冒出汩汩的黑血。皮肤下的黑血也迅速蔓延上肩头、脖颈。然后整张脸都是黑色的。   隐卫嗷嗷的大叫了几声。就口吐白沫。全身痉挛而死了。   “有毒。”上邪惊呼出声。然后用身子挡在了夜舒黎的面前;“大家一定要小心。”   夜舒黎一把扯开他。沉声说道:“你别管我。保护好袭儿。”   上邪自知论武功。他和皇上都不是这个少主的对手。早年一起练武的时候。太子有诸多规矩和国事缠身;自己身为东宫侍卫。也公务繁忙。只有夜舒黎一个人在江湖之上。专心地修炼各家门派的武功精髓。   “好。少主小心。”上邪也不矫情。立马像一只雄鹰一般护在了尤芊袭前面。   几轮如蝗灾般的箭雨过后。里面的人仿佛知道这样对外面的人起不了作用。索性就停了下來。就只剩下如怪兽巨口般的黑门口。   外面的光线足。加上冬日的太阳已经开始升起。屋内沒有掌灯。所有的窗帘已经拉下;要从外面看里面根本不行。可是他们知道。里面的人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是以大家都沒有轻举妄动。   静。。双方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尤芊袭火了。这才离开多久。再回來就是这样一番待遇。   她十指相扣。把手掌围城一个简易喇叭的形状。圈在小嘴上。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速速脱掉衣服。双手抱头。出來投降。”   所有的黑衣侍卫都满头黑线。尴尬和惊愕的表情爬上了他们的脸庞;秋紫阳的眉梢一挑。上邪像看怪物一般。死死地盯着她。   至于夜舒黎。本來要拔地而起。摸到门口边上一探究竟。一听这话。一下就趔趄下去。差点崴到脚。   要知道。这里可是青楼。里面都是住的花枝妖娆的女人们。虽然人家脱衣服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可是从一个大姑娘口中说出这么赤条条的话。还是很让男人们害羞的。   “不要脸的女人。你说谁脱光衣服出來。”只听一阵娇喝。一个水蓝装长裙的女子满脸通红地跑了出來。   小女孩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愤怒的火焰。那下巴朝天的傲气。让她像一个气鼓鼓的烧火棍子。   一众环眼圆腰的彪形大汉跟在她的身后。宽大的脚掌跑起來都虎虎生风。一看就是常年在船上漂泊的人。   “鸯儿。”尤芊袭大叫道。沒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她们來妓院就是为了从老鸨子那里打听到鸯儿的下落。   “沒想到你会在这里。这下好了。”她眼神狭长地眯了起來。   “你把安安怎么样了。”秋紫阳急不可耐地怒问道。   鸯儿双手叉腰。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沒回答本小姐的问題。”   尤芊袭削瘦的双肩一耸。阴阳怪气地讥诮道:“就你那个地板一般的身材。就算脱光了。又有什么看头。估计这里的男人们都跟看自己一样。”   “你……”鸯儿恨得亮出了自己的獠牙。真想扑过去狠狠地咬她一块儿肉。   虽然她是女盗匪。可毕竟是一个沒有出嫁的小姑娘。即使是出嫁的妇人。也受不了这样有关自己名节的嘲笑。   秋紫阳“哗啦”一声。抽出腰间森寒的剑锋。直接指着鸯儿怒声问道:“安安在哪里。”   鸯儿却无视他。直接单手指着尤芊袭怒声威胁道:“你再说一句。”   尤芊袭挺起傲人挺拔的胸脯。下巴比她还昂得高。大声吼道:“地板身材。”   鸯儿彻底被激怒了。想不到曾经匍匐在她脚下的女奴。居然敢挑战她的权威。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本小姐把她的舌头拔下來。”   四周的大汉闻言齐齐操起手上的家伙。什么大刀。鱼叉。长枪。板斧。凶神恶煞地冲了上來。   鸯儿自己也抽出腰上围着的软鞭。“呵。”地娇斥一声。就鼓着一对死鱼眼冲了过來。   夜舒黎抽身返回。冷静地吼道:“保护好袭儿。”   众人都知道这是给上邪的命令。   四周的隐卫全部显身出來。有从树上飞下來的。有从屋檐下跳下來的。有从泥土里钻出來的。甚至还有从冰冷的池水里破冰而出的……   这些隐卫高操的隐藏技术把尤芊袭惊得目瞪口呆。这个是古代真正的忍者啊。   “上邪。你别管我。快去帮助他们两个。那个鸯儿的鞭子特别厉害。所有的环扣上都是细密的铁刺儿。一抽在身上。连皮带肉都能拉下來。”   尤芊袭紧张地催促道。想想她们受的虐待。还有船上其他人受到的鞭刑。简直就不寒而栗。   “小姐。属下的任务是保护你。”   上邪沉着地说道。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场中的情况。   夜舒黎单枪匹马地在和鸯儿缠斗。他沒有带武器。只是随手夺下了一个海盗的长枪。正灵活地在和她周旋。   秋紫阳是最急切的一个。他想亲口问出阮安安的下落。无奈一众盗匪倾巢出动。人数众多的情况下。他只能无休止地一个一个打倒。始终进不了鸯儿的身。   盗匪的优势胜在人数多。搏斗的技巧都是海上拼杀的蛮力。而人数少的黑衣隐卫。他们个个都是千挑万选的大内高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懂得各种暗器和暗杀技巧。胜在灵敏机变。   尤芊袭见到自己这方的人并沒有吃亏。心下才稍微安定。她拉着上邪说道:“趁此机会。我们进屋去找翠妈妈。她们一直沒有出來。我怕出事了。”   上邪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担心她们的安危。”   尤芊袭眉梢一挑。毫不在意地说道:“她们也是可怜人。靠着皮肉做生意。还要对着不喜欢的老头子曲意逢迎。再悲苦也要笑脸相迎。”   上邪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这个女孩是他从來沒有见到过的。古怪的言语。别样的性格。还有独到的见解。   “好。我护你进去。”   躲避着不停飞來的断刀碎木。还有四处飞溅的血沫子。上邪护着尤芊袭一路小跑。朝着合欢楼的大厅跑去。   刚进黑洞洞的大门口。就感觉一阵脂粉的香气扑面而來。原來那些妓女杂役。都跟一个个鹌鹑一般。探出脑袋在观望外面的情形。   “女儿。你回來看我啦。“熟悉的惊叫声。   尤芊袭双颊上的肉抖了抖。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老鸨子的妈。就算一时被情势所逼。在合欢楼里面呆了几天。也沒有理由还叫她女儿啊。   “闭嘴。”上邪出言喝止。   尤芊袭上前。眯着精明的眼光问道:“鸯儿怎么又來了。是不是又给你送好人家的女孩儿來。”   翠妈妈一见旁边的上邪面色不愉。耳朵里都是外面搏斗的击打声。兵器的碰撞声。更加哆哆嗦嗦地反驳道:“不是。绝对不是。”   “那她來做什么。”尤芊袭追问。像一个咄咄逼人的讼师。   翠妈妈的脸上泛起了难看的神色。说话也结结巴巴起來:“她……她们……”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闪躲着尤芊袭刺人洞穿的眼神。   上邪立马上前。把雪亮森寒的佩刀往她的脖子上一架。厉声喝道:“说实话。不然。就别说话了。”   周围的妓女们都吓得惊呼出声。纷纷往后退去。生怕迁怒道自己身上。   尤芊袭悄悄地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沒想到上邪发起火來。真有刽子手的杀人气息。   翠妈妈粉光细长的脖颈处感到一阵刺痛。吓得连忙跪下來哭泣道:“真的不关我的事儿。”   如果告诉他们。是自己昨晚发射蓝色的火焰。通知鸯儿她们。到时候一定会丢掉性命。   翠妈妈把心一横。告诉自己千万要咬紧牙关。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砰地一声轰响。一排隐卫已经逐个破窗而入。像神秘的鬼魅般冲进來。呈半圆状把她们都包围起來。   “袭儿。你沒事吧。”   夜舒黎人还沒见到。声音已经在屋外响起。   不一会儿。他就忧心忡忡地跳了进來。俊朗的脸上有一丝血迹。身上白色的衣袍也沾上了朵朵红梅般的血污。   “你受伤啦。”尤芊袭心跳都慢了半拍。   夜舒黎把双手上的板斧往地上一扔。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邪魅的嘴角勾起。华丽地说道:“无妨。都是别人的血。”   ON85:送你一份超级大礼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翠妈妈面如土色。指着夜舒黎像见到了鬼一般说道:“你就是昨天那个小公子。”   夜舒黎眼皮微合。狭长的眼线细细地上挑。说道:“记性不错。那么你告诉我。那个女的底细是什么。不然的话。我会让你有一百种死法。”   尤芊袭这才注意到。沒有见到鸯儿。她向夜舒黎投去询问的目光。   夜舒黎摸摸鼻子。不自在地说道:“她的人都死了。她却扔下一个迷烟。跑了。那个秋紫阳追去了。我担心你。就先进來了。”   翠妈妈本來还想隐瞒她与鸯儿的关系。不过看到四周都是黑衣劲装。面色沉肃的高手武士。   他们的腰间挂着明晃晃的绣春刀。手臂上安装的都是锋利的劲弩。还有脖子上都挂着随时可以要人命的血滴子。不由得感觉是一群索命的阎王修罗。魂魄都吓到了六条。   连忙把惊骇的眼睛看向地面。煞白如纸的老脸也开始哆嗦起來。   尤芊袭朝夜舒黎偷偷地努了努嘴。用口型无声地说道:“你。。真。。邪。。恶。”   在这之前。她哪里见过这群人亮家伙啊。估计是受了夜舒黎的授意。想吓唬吓唬这个青楼老鸨子吧。   虽然说金钱是翠妈妈最爱的东西。可是和唯一的老命比起來。那可真是沒有用的废铜烂铁了。   那隐卫沉声喝道:“你说不说。我数三声。再不说。割掉你的头颅。把皮剥下來。然后蒙在灯笼上。点上蜡烛挂在城楼上。倒时候你的眼眶里可都是幽幽的鬼火。十分好看。”   翠妈妈“哇”地一声大叫。连忙举着双手干吼到:“我说……我说。你别杀我。我什么都说。那个鸯儿。是海上的盗匪。专门搜罗漂亮的姑娘。然后联系我买下來。去年的时候有一批姑娘的数量太多。估计是哪个小岛的酋长被她杀了。整个部落的女孩漂亮的卖给我。丑陋的全部活埋了。她沒法把那么多姑娘瞒着城楼上的守卫送进來。所以联系我自己去取货。我到了城外的码头上。有一个废弃的羊圈。羊圈里面有一块儿木板是活动的。一揭开。里面就是鸯儿的老巢。”   “你说的是真的。”一个急切的男声从窗外飞进來。翩跹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尤芊袭连忙问道:“人呢。”   秋紫阳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得可以滴出胆汁來。“让她跑了。这个女人。打架的招数沒有多高明。可是逃跑的功夫很厉害。直接绕了几个巷子就不见了。连带伤的血迹都抹掉了。”   老鸨子一听。顿时爬过來。抱着秋紫阳的大腿哭诉道:“大侠你救救我。我真的什么都说了。我一个青楼的老女人。靠的是姑娘们吃饭。也不想遭致这样的横祸啊。”   夜舒黎冷哼一声:“你做生意沒人说你不对。可是你也不能强买强卖。清白人家的姑娘都被你糟蹋了;这次念你帮我找回了娘子就放过你。下次再犯。看我不封了你的楼。然后再取你的狗命。”   乍然一听“娘子”。尤芊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称呼还不太熟悉啊。   秋紫阳纳闷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嫁的人。”   尤芊袭脸上一热。嘟囔道:“这个……这个昨晚你不都看到了吗。反应也太迟钝了。”   她这一说。秋紫阳才记得上邪让他看墙上柱子上贴着的那些喜字。原來是这个丫头出嫁了。自己的确反应迟钝了。   他清咳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支发簪。那发簪是绿松石雕刻的蝴蝶图案。极为精巧。   “这个发簪是一对。我娘亲留给我的。现在我送你一支。另一只我留给安安。你们两个是姐妹。我就替她给你送一份礼物了。”   尤芊袭偷偷地瞄了一眼夜舒黎。见旁边这个呆子沒有发怒的征兆。才笑眯眯地接了过來。   “谢谢啊。到时候你和安安大婚。我和相公送你一份超级大礼。”   说罢。她还煞有其事地用胳臂肘撞了一下夜舒黎。示意他配合。   夜舒黎用狭长的凤目斜瞥了她一眼。显然那“相公”两个字也取悦了他。闻言大方地说道:“沒错。”   上邪上前來提醒道:“公子。我们是否应该马上去码头。”   “去。怎么不去。一定要抓住鸯儿。想想我和安安受的欺负。到时候我十倍还给她。”尤芊袭心中的小宇宙正在熊熊地勃发。   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住了。路旁的屋檐下。白绒绒的积雪已经盖住了灰色的柴草。   羊圈的四周都是透风的泥墙。泥墙上面挂面了密密麻麻的废弃蛛网。人一踏进去。都扬起了呛人的尘土。   “你说那块儿木板在哪里。”尤芊袭问道。   上邪贴着地面。用佩刀的柄咚咚地敲击着所有的木板。   “是这块儿。”他用刀尖沿着木板的缝隙往上翘。不一会儿。那块儿木板就叽叽嘎嘎地打开了。   所有的隐卫都围拢了过來。生怕主子有个闪失。都自告奋勇往下面跳去。随后是秋紫阳也一个纵身。跟跳了下去。   “我也要下去。”尤芊袭拉扯着夜舒黎的袖子。焦急地说道。   上邪沉声说道:“下面的情况未明。如果贸然下去。万一有炸弹之类的暗器就遭了。到时候想退出來。都沒有时间。”   “那些侍卫都下去了。”尤芊袭依然不死心。嘟着嘴巴辩解。   “他们从挑选出來的时刻起。就做好了为皇室牺牲的心理准备。所以你不必悲天悯人。这个就是命运。”夜舒黎叹道。   尤芊袭忧心忡忡地望着黑乎乎的洞口。感叹着封建社会的残酷无情。   谁的命又比谁的命值钱多少。这个又是用什么衡量的。可是在这里。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   “舒黎。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深深地望着他。眼里充满了无助和惶恐。   “我也不喜欢。我只是告诉你大多数的事实。从今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夜舒黎笑着刮着她的小鼻头。   “那我帮你找到哥哥。就离开。”她很享受两人的温存。   “好。”他答应。   不一会儿。那群暗卫就跳了出來。为首的一个禀告道:“主上。里面空无一人。”   “她能去哪里。”尤芊袭望着浩浩荡荡的江面。喃喃道:“她不会坐船逃跑了吧。”   “不会。”上邪分析道:“她带來的人。都被我们的人给绞杀了。你以为开动一艘船那么容易。沒有各个水手之间的搭配。根本沒法开动。而且。她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几人忙活了一整天。都沒有个确定的结果。阮安安依然沒有下落。不免的都有些沮丧。   回到暗桩的联络点时。天已经慢慢地开始暗了起來。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在院楼的树枝上。给那些光秃秃的枝干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薄纱。   尤芊袭慢慢地提起青花瓷壶。沿着精致细腻的瓷杯倒了一圈茶水。然后捻起一杯递给了夜舒黎。   “今天麻烦你了。陪我出去找了这么久。”   夜舒黎接过杯子。大口地喝干了。然后一伸手。就把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要不念在你身子还弱。今天又这么累。我真想狠狠地修理你一番。对自己的夫君还这么客气。”   尤芊袭难得的沒有伸出锋利的爪牙反抗。一个侧身就坐在了他的腿上。把酸软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阮安安是我第一个结拜的姐妹。我真的希望她能得到幸福。这一路上。也亏她一直陪着我。都是因为我识人不明。才导致她跟着我受苦。现在她的爱人到处在找她。而我却可以窝在自己爱人的怀里。这让我有些莫名的犯罪感。”   夜舒黎轻笑道:“她能得到这么好得男人追随。也是一种福气;放心吧。一定能吉人天相的。”   尤芊袭双手换上他的脖子。有些懒洋洋地说道:“我好累。想睡觉了。”   “我在这儿。你可以放心睡。”   “嗯……”   她深深地嗅着熟悉的味道。心里庆幸终于能够再次见到夜舒黎。还可以安心地躺在他的怀里睡着。   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她已经别无所求。就想呆在他的身边。帮他做完该做的事情。然后两人就一直这么甜蜜的幸福下去。   有时候。快乐其实就这么简单。   同样的夜晚。对面的一处院落。灯火如海里的扁舟一般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秋紫阳把所有的门窗都大大开。眼睛深深地盯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自从母亲过世。寻找父亲好像变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事情。谁才是最重要的人。   那个负心的人。为了前程荣华。抛下了母亲和自己。寻找他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   现在安安下落不明。这件事儿也变成了不起眼的尘埃。被他遗忘在了某个角落。   那个女孩儿。就像是灿烂的向日葵。有火热的性子。有古灵精怪的想法。有大大咧咧的脾气。让尘封已久的心得到了归属。   因为她。他的天空亮了。因为她。他的天空又黯淡了。   ON86:生怕她没看到自己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安安。你在哪里。你再不回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天。还能否亮起來。”   秋紫阳探手入怀。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摊开手一看。是一颗桃花形状的焰火。   记得当初安安送给他的时候。还调笑着说。“这个送给你。祝福你走桃花运。遇到漂亮的美女。别整天苦瓜着脸了。”   他用修长的手指摸索着焰火上面的桃花图案。苦笑着说道:“傻姑娘。你就是我的桃花。今晚就來我的梦里吧。”   说罢。他吹开一个火折子。然后递在了引线的位置;只听噗刺刺的声音。一阵青烟过后。闪亮的火星溜进了焰火的筒子里。   只听巨大地一声爆破声。砰。   一颗火星般的种子从筒子口喷了出來。然后像萤火虫一般直冲云霄。一下就散开成满天的桃花。   粉红色的火光映照了他木然英挺的脸庞。那炯炯有神的眼光里。微微有湿润的亮光。   三环里的一处宅院。一个身穿狗皮大衣的汉子正拿着葫芦。对着嘴儿喝了一口烈酒。   他仰天躺在一处树杈上。杨无暇安排给他的任务是警戒放哨。这样寒冷的夜晚。他也不敢含糊。只好喝一口酒。驱逐身上的寒气。   忽然。一群细密的桃花云炸开在不远的天空中。汉子粗黑的眉毛一耸。心里暗自纳闷:“这城里面。沒有什么事儿是要兄弟们去办的啊。那里怎么会有我们思情岛的联络火焰。”   他像狒狒一般长臂一拉。翻了几个跟斗以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沒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还沒跑出多远。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猴三。你去哪里。”   猴三停住。连忙凑上前去。把他在树上看到的怪事报告给了杨无暇。   灰袍老者摸索着下巴处长长的胡须。冷声吩咐道:“下去吧。这事儿不要到处宣扬。老夫知道处置。”   城边上的一处古巷里。一天到晚都不会有几个人经过。显得极为恐怖和阴森。   古巷的两边。是废弃的院子。大概是有钱人家早已经搬家。或者是哪些官员被抄家。根本听不到一点活人的声音。   一个女孩儿的黑影。在这样的古巷里跌跌撞撞地跑着。   她的鞋子跑丢了一只。赤着的小脚丫上。已经磨出了很多伤口。为了不让自己留下痕迹。她把裙子的下摆撕扯下來。熟练地把那些伤口处理完毕。   她的背上中了一枚金钱镖。不知道是哪个暗卫发射的。正打在了她的肩胛骨上。一条手臂已经完全无力。就像是沒用灵魂的烂木头般。摇摇晃晃地甩在肩膀上。   忽然。她感觉肺部一阵灼烧。喉头一紧。哇地一声呕出了一堆鲜血。   “该死的女人。”   她就是逃跑的鸯儿。对于这次的失败。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倒了这两个倒霉的女人身上。   别看她人小。从出生开始就入了这一行。她的爹娘都是海盗头子。贩卖的女奴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这次这么倒霉。所有的基业都栽倒在了这两个女人的手里。部下全军覆沒。   等她赶回码头的时候。撞见他们一群人已经找到她的秘密藏身处。   鸯儿只有躲在暗处。等他们走了。结果那群家伙一把火把那里也烧掉了。   易容师都搞丢了。自己的家人也沒法救出來了。他们还被那些恶魔牵制住。人生所有的道路似乎都已经被堵死了。   她的双腿已经沒有一点力气了。休息了半天。起來的瞬间。更是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   冷硬的青石板上。有腥臭的泥土味儿。鸯儿不舒服地捂着腹部的伤口。生怕扩展开來。伤及肺腑。   一双白色的靴子映入眼帘。那靴子的底部还有复杂的古纂文字组成的图案。鸯儿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那双就像是神仙的脚。不沾凡尘。洁白如雪。   “跟我走吧。”一个清冷飘渺的声音。   鸯儿扬起满是血污的小脸。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墨发飘飘。白衣圣洁的男子。一时之间都有些愣住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她喃喃道。   落琴温和地说道:“那么。现在愿意跟我走了吗。”   鸯儿犹豫了半天。还是慢慢地伸出了她那只脏污的小手。   阮安安的事情一时陷入迷津。鸯儿也找不到下落。几个人变成了特别闲的人。   其实这些都是表面的。至少对夜舒黎來说绝对不是这样的。   他听说在现代。新婚夫妻都有蜜月。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到处去旅行。游历各地的名胜古迹、江河大川。   最让他心动的。是可以在度蜜月的时候。运气好的话。可以怀上一个蜜月宝宝。   可是这两件事儿他都沾不到边。虽然人在皇宫之外。但是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国家大事要等着他处理。   每日來來回回的快马。载着各地紧急的奏折往返于皇宫和这里。   他不想尤芊袭闷。白天想着各种方法陪着她。晚上等她喝完药睡下。才开始点灯耗油地批阅这些奏折。   尤芊袭的身子还得调理一段时间。所以蜜月宝宝嘛。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   上邪收集情报的重点又转移到找寻皇上的这件事儿上。整天也是一番忙碌。很多时候见不到人。   秋紫阳迷上了喝酒。他沒有其他的事情。就只有借酒浇愁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都自动地不去打扰他。   尤芊袭双脚一蹬。不耐烦地说道:“好无聊啊。我要出去玩。任由秋紫阳这么喝下去。就算我给他的酒里面再勾兑些水。还是会醉死的。”   夜舒黎给她的削肩上披上一件白色的狐裘。笑着说道:“那请问夫人有何高见。”   尤芊袭一记小粉拳。打在他的肩膀上。笑嗔道:“油嘴滑舌。我想出去玩儿。你能带我去吗。”   夜舒黎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尤芊袭嘴巴上翘。那高度都可以挂上一个油壶了:“哼。就知道你不同意。我天天闷在屋里。都快发豆芽了。”   “好吧。反正你的身体好多了。我带你去散心。”夜舒黎无奈地妥协。   “去哪里。”上邪一声黑色的大氅。毛茸茸的围脖上都挂着亮晶晶的冰碴子。显然是刚从外面回來。   “这个丫头。被关烦了。”夜舒黎宠溺地说道。   上邪把大氅解下來。扔给一旁的聋哑女奴。笑着说道:“好。今天我请客。我们出去吃饭。新开了一家酒楼。听说味道不错。我们去试试。”   “万岁。”尤芊袭大叫。伸高手臂欢呼:“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叫上秋紫阳。别让他一个人在家醉死了。”   两人相视而笑。眼看着尤芊袭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她还是小女孩儿一般。”上邪说道。   “那她还能是什么。”夜舒黎问道。   “我以为她嫁了人。就会变得不一样。”   “我就喜欢她自由自在的样子。不希望她改变。”夜舒黎的目光变得柔和。   话说这家新开的酒楼。那是大有來头。据说是上邪的师娘的弟媳开的。这样沾边儿的关系。能攀附上也是很有用的。   谁敢在皇宫侍卫统领的头上动土啊。那些地痞流氓都自动靠边站了。   二楼的一处包间里。南北通透。隔窗而望。一边是悠悠荡漾的湖水。一边是繁华热闹的街景。   有湖水的地方一般都是给情侣准备的。所以这里也不例外。   只见尤芊袭和夜舒黎并肩而立。望着外面如壁如玉的湖面。倒影着清秀雅丽的翠翠山。偶尔被一队白帆的船儿划开了平静。一圈圈温柔的涟漪就慢慢荡漾开來。   上邪一个人在外面风尘仆仆的奔波。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所以坐在椅子上忙不跌停地往嘴里塞着肉块。喝着美酒。要欣赏美景。得先吃饱喝足了才有兴致。   秋紫阳一手提着酒壶。单膝曲起。靠在另一半窗棂下。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的脸明显消瘦了很多。可是那双黑色的眼珠很有神采。一眨也不眨地注意每一个过路的人。希望能在这群陌生的人中找到熟悉的脸蛋。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满脸都是姜黄的斑纹。她梳的一队双丫髻。发髻上两边插着粉色的桃花。   “这位大哥。你见到过这个人吗。”她怯弱弱地拉着一个卖糖葫芦的。眼神躲躲闪闪地问道。   那个卖糖葫芦的青年小生一身儒雅的气息。如果把一堆火红的糖堆儿变成一串串书卷。一定会被认为是读书的秀才。   他接过小女孩递过來的一副画像。皱着眉看了一下。茫然地摇了摇头。   小女孩的眼神闪过明显的失落。不过她马上又拉着下一个姑娘的裙子。甜糯地问道:“这位姑娘。你见过这个人吗。”   那姑娘虽然一身青布罗裙。长得还算水灵。牵过画纸一看。掩口笑道:“这位公子好俊气。不过奴家沒见到过。”   二楼上的秋紫阳。深邃的眸子中有些警惕。那个小丫头找自己做什么。   小女孩像是累着了。仰天抬头舒展了一下脖子。忽然她澄澈的目光和秋紫阳探究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脸上顿时浮现出激动的喜悦。   “紫阳。过來吃点菜。味道不错。”尤芊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一下就定在了原地。   “姜巢。”她向那个姑娘招着手。生怕她沒看到自己。   ON87:就是为了让你救她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冬日的江水流动的都是残酷的寒冷。浩浩荡荡的都是情人的眼泪。   阮安安最后一眼望了一下京城的方向。哭得和红桃儿一般的眼睛。不禁又流出“金豆子”來。   杨无暇从船舱里走出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从那晚给安安说了城里升起的那颗焰火。她就整日以泪洗面。本來一个活波开朗的姑娘。瞬间就变成了泪珠做的水人。再也沒有爽朗的笑声。和清脆的叫声。   “小姐。我们该走了。”杨无暇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   “我知道。杨叔。让我再看一眼。我马上就跟你回去。”阮安安哽咽着说道。   “小姐。如果再磨蹭。我们就來不及赶上成婚的日子了。到时候岛主又要发雷霆大火。牵连到别人。甚至是夫人啊。”杨无暇苦口婆心地劝道。   “别说了。我都知道。”阮安安丝帕擦拭了最后一滴泪水。默默地念道:“姜巢妹子。我就拜托你了。”   再说那个姜巢。自从知道了鸯儿下落不明。自己父亲也生死未卜。整日就郁郁寡欢。   有一日。忽然听到杨无暇在逼阮安安回岛成亲。原來阮安安失踪以后。她的父亲依然沒有放下这门亲事。而是带着未來的姑爷到处寻访女儿。现在知道阮安安已经寻到。就以她的母亲作为要挟。一定要她会思情岛成亲。   这件事可愁坏了阮安安。她的心思一直都在秋紫阳身上。特别是知道了城中有桃花焰火的事情。更加笃定秋紫阳就在京城之中。   姜巢把画有秋紫阳的头像递给他。说道:“安安姐已经走了。她让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把她不能和你相见的理由。说给你听。至于后面要怎么做。全靠你自己决定了。安安姐说了。无论你选择什么路。她都支持你。”   尤芊袭脸上薄怒。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碗筷叮当作响。   “岂有此理。居然有这样的父亲。难道难道京城这个公子哥。给了什么取代不了的好处。这样着急要把女儿嫁过去。”   夜舒黎环住她的腰身。柔声劝道:“别太生气。我们想办法就是了。”   “有什么办法。都怪你们这些臭男人。不把女儿当回事儿。”尤芊袭把一腔怒气全发在夜舒黎的身上。   “哎呀。我真冤枉。以后我们要有女儿。我绝对把她宠上了天。不会逼她做任何事情。就算皇帝老子用天下來换。我都不答应。”夜舒黎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真的。”尤芊袭被她逗乐了。   这个家伙。谁稀罕他哥哥这个破江山。这个烫手的山芋把她们两个都牵制住。现在正沒法脱身。要是他的哥哥真拿江山來换。说不定他还真的弃如敝履。   夜舒黎见她怒意渐渐消去。也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道:“你快点给我生个女儿出來。不就知道我是不是说谎了。”   “去。”尤芊袭沒好气地打了他一巴掌。夜舒黎假装中招。捂着胸口瘫软下去。   “别玩儿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看秋紫阳。眉头都快拧出水了。”   尤芊袭走过去。接过秋紫阳手上的画像。上面的人倒是画的九分相似。想想当初自己也画过夜舒黎的画像。怎么就沒有这个手法呢。   画的右下角。用蝇头小楷整齐地写着几个字。。木板脸我想你。   “啧啧啧。。”耳边传來一个羡慕的赞叹声:“袭儿。你怎么就沒这个觉悟呢。写信的时候从來不说想我。”   尤芊袭见他毫无顾忌地。把两人之间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來。虽说已经成婚。她也闹了一个大红脸。   “你再捣乱。家法伺候。”   夜舒黎狭长的眼角抽了抽。这个女人。敢反过來对他实行家法。想想自己的屁股。要是被女人打了。那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   “你可别乱來啊。到时候别后悔。”他软语威胁。   尤芊袭瞪了他一眼。对着秋紫阳说道:“木板脸。安安的情谊你已经清楚了。怎么还是不太开心。”   姜巢在一旁委屈地说道:“安安姐要成婚了。这位公子能开心吗。”   尤芊袭拍着她的肩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姜巢。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找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像眼前这位窝囊废。就一定要引以为戒。”   这话明面是说给姜巢听。实际是指桑骂槐。她故你在说秋紫阳。   “那我还能怎么办。她都要嫁人了!”秋紫阳并沒有生气。而且有些悲戚地叹道。   “我说你的脑子是不是练武功练傻了。老公。你过來。告诉他。要是我要嫁给别人。你该怎么办。”尤芊袭说完以后就后悔了。因为这个时代。“老公”这个词。并不是丈夫的称呼。而是宫里面的某些老太监的自称。   夜舒黎这下两颊上的肉都开始抖动了。“老公。”   尤芊袭连忙狗腿地迎上去。笑嘻嘻地说道:“你听错了。是相公。嘿嘿……误听……误听啊。”   夜舒黎的鼻息里冷冷地哼出一个单音节。对着秋紫阳说道:“兄弟。这位姑娘是回去成亲。现在还是单身啊。你要真喜欢她。就去抢回來啊。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抢亲。”秋紫阳咀嚼着这个话。他吞吐地说道:“这样……好吗。”   尤芊袭抓狂道:“当然好。你不知道吗。阮安安这一路都念叨着你。简直把你当成了她心目中的战神。你要不去。她指不定多失望呢。到时候被她的那个老父亲一逼迫。说不定含恨跳楼以保名节还说不定。到时候你后悔都來不及了。”   夜舒黎暗暗地给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姜巢也满眼崇拜地看着她。这个姑娘太能掰活了。这一剂猛药下得好。   秋紫阳是关心则乱。现在听了这个话。更加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尤芊袭的下巴挑衅地一扬。继续说道:“其实事情还沒到这么严重的时候。可是以我对安安的了解。既然让姜巢出來找你。就是为了让你救她的意思。”   秋紫阳既然号称是木板脸。可想他的神经线儿有多粗宽了。不说一点儿重话。他一定还在迷糊中。   “好。此生我非安安不娶。要是她心甘情愿嫁给别人也罢了。可是但凡她有一点委屈。我也绝不负她。一定要救她出來。”秋紫阳的手紧紧地握起。青筋都变成了发怒的地龙般拱起。   上邪喝完最后一杯酒。摇晃着脑袋说道:“你们就这么去。不被思情岛上的野兽给吃了才怪。别什么都沒有探清楚就出去。容易被抓。她的父亲既然是一岛之主。就有过硬的本事。只凭一腔热血去闯。危险多多啊。”   夜舒黎偏头问道:“你知道思情岛的情况吗。”   尤芊袭茫然地摇摇头。姜超也懵懂地摇摇头。秋紫阳沉声说道:“我听说过很多次。一次都沒去过。”   夜舒黎瘫软地坐回椅子上。叹了一口气道:“真被你们打败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瞎子聋子。居然都雄赳赳地要去找人家岛主抢女儿。我还以为你们都去过呢。”   尤芊袭嘟着嘴道:“我去沒去过。你不知道吗。”   “停。”夜舒黎打断她。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先派人去搜集思情岛的情况。拟定一个救人方案。到时候坐最快的船去就是了。”   尤芊袭递给秋紫阳那张画像。劝道:“你就耐心等两天。我们一起去。有他们在。事情成功的概率大一些。不然到时候安安沒有救回來。你又被抓了。”   秋紫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罢。我也总算知道了她的下落。到时候要怎么做。我听你们的。”   这个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当夜舒黎搬出皇宫。想空闲几天陪着尤芊袭的时候。皇宫里面。掀起了骇然的大风暴。   一个黑影悄然从窗棂出飘入。跪着禀告:“主人。出大事了。”   夜舒黎龙眉皱起。沉声说道:“什么事。”   黑影人眼见周围都是不方便的人。拜倒。起身靠近夜舒黎的耳朵。低语道:“皇宫里有人勾结大臣。发现了另一个皇上的存在。现在所有的大人都跪在午门。等候皇上的解释。主子。你不能不出面了。”   上邪见到夜舒黎的神色。已经有的醉意清醒了几分。一定是出大事了。   黑影站在一旁。夜舒黎眼睛狭长地眯起。手指无意识地一直敲击着桌面。眼红的嘴角邪魅地勾起。一副算计人的得意之态。   “哼。我就知道要让我安静几天。是不可能的。”   尤芊袭担忧地问道:“是不是我的事……”   她还沒说完。夜舒黎就打断她。温柔地拉过她的手。放在温暖的手心把玩着:“别担心。沒你什么事儿。你得相信夫君的能力。无论如何都能保护你。”   尤芊袭听说不是自己的事情暴露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等找到哥哥。我们就离开。”   夜舒黎微笑着答道:“好。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上邪站起來。沉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ON88:发现有人冒充皇上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舒黎冷冷一笑。“当前要做的。就是给我找一个易容师來。那些人要对付我。还沒那么容易。”   黑影人上前说道:“主人。事情已经十分紧急。大有要脱离我们掌控的架势。现在再去找易容师。恐怕会來不及了。”   尤芊袭自告奋勇道:“我去。虽然我不是易容师。可是要化化妆。打扮打扮。我还是在行的。”   夜舒黎和上邪交换了一下眼色。都露出一副苦瓜的脸色。   “怎么。看不起人。”尤芊袭皱眉问道。   夜舒黎安慰道:“我的娘子。当然是无所不能。可是这个易容师。是要把我的脸易容成他们当中任何人的一张脸。你能做到吗。”   尤芊袭心里一凉。完了。吹牛破皮了。原來不是单纯的化妆。她的眼角咕噜噜地闪过其他人的面庞。笑着说道:“这个还不容易。我用刀子把他们的脸皮完整地给剥下來。然后晾干给你蒙在头上。不就完事了。”   众人齐齐地发了一个抖。上邪直接哆嗦着说道:“你狠。”   秋紫阳知道她是开玩笑。也是笑着坐在了一边的座椅上。自斟自饮起來。   那个黑影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姑娘现在也是他们的主子啊。要是真要剥他们的脸皮。那也是沒办法的事情。   夜舒黎笑着。宠溺地摇了摇头。   姜巢用小眼睛偷看了大家的神色。嘴唇像鱼儿一般翕合了半天。才嗫嚅道:“我可以吗。我会一点易容的技术。家父是专门做一行的。我只学了一点皮毛。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真的。”尤芊袭眼前一亮。拍着脑门说道:“对啊。姜巢行的。以前帮我们治疗脸上的伤。都沒有留下任何疤痕。啊哈。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夜舒黎也喜出望外。站起來说道:“那你可愿意帮我做点事儿。”   姜巢胆怯地望了一眼那个黑衣人。低声说道:“安安姐和我结拜了。她是我姐。芊芊姐是安安姐的姐。也就是我的姐。我帮你们。”   夜舒黎被她的这几声“姐”给绕得晕头转向。反正明白这回的事情。全部都托了尤芊袭的福气。心里更是开心。   “好。此刻起。我就去解决那件事情。上邪和姜姑娘。就陪我走一趟;至于袭儿……”他望着秋紫阳。沉声说道:“就麻烦紫阳兄弟帮我照看她了。我这个娘子太顽劣。你多担待一点。要是思情岛有消息了。我立刻通知你。如果我沒有时间。也会派人陪你去。”   “你放心。”秋紫阳抱拳施礼道。   尤芊袭不满意地翘着嘴:“哼。还要找个尾巴跟着我。我就这么不靠谱吗。”   夜舒黎笑道:“别闹了。我这是不放心。有紫阳兄跟着你。也安全一点。要不我怎么放心得下。去对付那群腌臜的老头子呢。”   尤芊袭也知道那群老头子是指的谁。她也体会过他们的厉害。闻言乖巧地点点头:“你去吧。帮我好好修理他们。打扰我们的蜜月。”   “好。”夜舒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滚滚黑云笼罩在威武高大的皇宫楼阁之上。大有要遮盖这片皇权之土的气势。所有的宫殿里的宫女太监。都小心翼翼地躲在自己所属的宫殿里。生怕成为这次事件的牺牲品。   几个月内。后宫四妃已经去掉了三妃。并且下场一个比一个惨烈。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每到夜晚的时候。沒有人成群结队。所有的人都不敢单独地在后宫的走廊里穿梭。生怕遇到野猫之类的鬼叫。凄厉而又阴森。就算再大的胆子。也会被吓得尿裤子。   贤妃霓思情现在也整天不迈出自己的宫殿。一是皇上在闭关。向修为的老道长在寻仙问道。为大夜帝国的国运祈福。谁敢去打扰。   其实她知道那个让所有嫔妃美人向往的乾隆殿。里面是空空入也的。皇上根本不在里面。   她不敢声张。这样的话会给皇上招來灾祸。   果然。灾祸还是來了。   午门外面的广场上。黑压压地跪着一群身穿官服的大人。他们以头触地。三声高呼:“请皇帝陛下出來一见。以证明正身。”   所有的金甲武士都环佩腰刀。手握长枪。威风凛凛地肩并着肩站成了一条长龙。时刻注意着这些大人的情绪。生怕他们失控以后。冲向后面的乾隆殿。   虽说他们杀伐大权的圣旨。谁要是敢靠近。就杀无赦。   可是这些毕竟是有功于国的老臣。如果真的见了鲜红的血。到时候几方都会闹得不可收拾。能沒事的时候。还是不要出事儿的好。   “请皇上出來一见。”   震耳欲聋的山呼声又出现。地上的青砖。房梁上的屋脊。都开始隐隐有些发颤。   夜舒黎一身玄黑色的龙袍。上面用金丝线绣着狰狞的祥云龙纹。栩栩如生。衬着他凌厉的眼光。绝美的脸庞都是一盘肃杀之气。   “这群老不死的。这次又玩什么花样儿。还沒有到七七四十九天。就逼着朕提前出关。如果到时候国运不济。我看他们谁出來承担这个罪责。”   小渣子满面红光。担忧了一天的事情。终于可以放下心來了。如果那些老臣发现皇上跑了。到时候十个他的脑袋也不够砍啊。   “皇上英明。”他捏着公鸭嗓子高声叫道。   “冒牌货滚出來。”   “这个皇上是假的。还我江山清明。还我们真正的皇上。”   “打到冒牌货皇帝。”   几个激进的老臣。跳着叫地高呼着。震得头上的帽翅扑哧扑哧地闪动。   夜舒黎足蹬暗云龙纹高底靴。漫不经心地从后面走了出來。似笑非笑地问道:“是谁在口出狂言啊。朕几日不见。皇宫居然冒出了这么多疯狗。小渣子。这怎么回事啊。”   小渣子的腰弯得更低了。一颗冷汗从额角流了下來。闻言连声答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夜舒黎斜睨了他一眼。笑着问道:“你该死个什么劲儿啊。朕是问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多疯狗。”   小渣子支支吾吾地答道:“这……奴才……”   “哼。不必为难公公。是老臣发现有人冒充皇上。所以请你出來。让大家看个清楚。你这个冒牌货的真面目。”   一个头发花白。胡须凌乱的老头儿从跪着的人群里冲了出來。怒目高声喝道。   夜舒黎的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心里却寒上了几分:“原來是张太史。哦不。你已经是一个死囚。被朕问斩了。现在你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看來你的余党不少嘛。”   张太史一身白袍。眼睛瞪得都要凸了出來。闻言冷笑道;“想不到吧。老夫命大着呢。你杀了老夫的女儿淑妃。又要灭老夫的口。哈哈……老天有眼。怎么会那么早就收了老夫呢。现在我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穿你这个假皇帝的真面目。”   夜舒黎狠戾的目光一扫。对着一众官员问道:“你们相信他的话。”   “老臣不敢。”大多数的人还是持有观望的态度。   这个官场生存。不要把话说死。不要把事做绝是处事之道。谁知道有什么变数。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诛九族的大罪。   这个张太史已经死亡的消息。本來是一个事实。现在他居然活灵活现地蹦跶出來。万一他说的是事实。眼前的这个是假皇帝。那么迎接回真皇帝。大家就可以沾一个“救驾有功”的美名;要是此番事情败露。大家也好进退有度。大不了推诿是來给眼前皇帝助阵的托词。   张太史见沒有人出來给他鼎力相助。轻蔑地一笑:“你们这群老匹夫。贪图荣华富贵。面前的这个皇帝是假的。你们也害怕出來说一句真话。实话告诉你们。这个是先皇的私生子。当年先皇把他逐出了皇宫。在民间长大;老夫已经找到了真正的皇上。他正在后殿梳洗。到时候一出來。就可以真相大白。”   这个消息。简直不亚于晴天霹雳。众所周知。先皇只有皇上一子。现在冒出一个私生子。难道先皇也在说谎。   只听空旷的广场上。响起了一个脆响的巴掌声。夜舒黎一边拍着手。一边笑道:“好精彩的说辞。简直比舞台上唱戏的段子还逼真。”   张太史得意地摸着自己的胡须。大声道:“当然。老夫一直追查这件事情。你们这些老匹夫。自己的女儿送进后宫。全部被这个冒牌货给玷污了。等真正的皇上回來。你们还能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吗。到时候你们的女儿还能得到荣宠吗。一个被人奸污身子的女人。还能在后宫立足吗。”   说罢。张太史张狂地大笑起來。下面的一众官员。有女儿入宫的。都纷纷提心吊胆起來;沒有女儿在皇宫的。都暗自松了一口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夜舒黎摩挲着还沒有胡子的下巴。笑盈盈地对着一众官员道:“你们相信吗。”   众官员的头埋地更低了。都偷偷地相互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ON89: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一轮红日从正殿的后面逐渐升起來。鲜红如血。似乎正努力冲破那团乌云的禁锢。   很多的事情。都像天上的那一片滚滚乌云。变得扑朔迷离。所有的大臣都不敢跳出來。直接指着皇帝的鼻子。告诉别人他是假皇帝。   张太史的女儿淑妃沒有了。所有家族的人员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他现在就像是一无所有的赌徒。如果胜利了。就是救驾有功的第一人。或许会被皇上嘉奖为当朝丞相也不一定。   如果这个赌局输了。他也只是贱命一条。整个家族就剩下他一个人。或者也沒有什么期盼了。   再说。这个案子已经被他调查了这么久。所有派出去的人员都是自己的心腹。不可能有什么差池。   往往过于自信的时候。人们就会忽略很多预想不到的意外。比如那些他信任的心腹。变成了最能被人利用的“灯下黑”。   夜舒黎讥诮地一笑。宽大的袖子抬起來。露出了一根葱根似的指头。沿着一路下跪的官员笑道:“这件事情。还有谁加入了。暗地里帮助了张太史。”   “是你。”他指着最边上的一个朝廷大臣。那大臣吓得双腿抖成了筛糠。惶恐地叫道:“老臣不敢。”   慢条斯理地声音又拐向中间:“那。。是你。”   中间的那个官员是新上來的太傅。刚刚坐上这个位置不到一个月。闻言也吓得把头埋得更低了。差不多脸都贴在了地上:“臣惶恐。臣不敢。”   “哈哈……”夜舒黎爽朗地大笑起來。殷红的嘴唇就像嗜血的魔王。   “你们这群尸位素餐的老家伙。有本事都跪在这里指责朕不是皇帝。沒有胆量承认正在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冤枉你们读了那么多的史书礼乐。居然连基本的敢作敢为都做不到。”   夜舒黎的话还沒有说话。忽然。一个威武洪亮地声音高喝道:“大胆狂徒。是谁在那里辱骂朕的臣子。”   夜舒黎一呆。惊慌失措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细微的镇定。   他收敛了自己的笑容。仔细的打量起眼前慢慢走近的人。   只见來人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用金色的丝线也绣上五爪的金龙。那金龙还吐出一团红色的火焰。火焰上漂浮中一个明蓝色的圆球。   再看那人的面貌。龙眉倒竖。眼形狭长细挑。标准的丹凤眼。凌厉威严。简直和夜舒黎的外貌一模一样。   如果尤芊袭在这里。一定能认出來。夜舒黎的身上本事带着江湖上的狂狷妖媚的气质。而眼前的这个人。真正的有威严高贵的气场。   这下换做张太史开始狂笑:“哈哈……老夫拜见皇上。”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眼见张太史弯下腰去。都茫然地不知道该拜哪一个皇帝了。   这个队伍一定不能站错。不是街边上买白菜。这棵不好。还可以选择萝卜。如果选错了。就是私通叛逆。抄家灭族的大罪。   那皇上气宇轩昂地说道:“爱卿辛苦了。如果不是爱卿竭力相助。朕可能早已经死在了这个假皇帝的手里。”   他亲自上前。把张太史扶起來。眼神里都是感激和钦佩。   夜舒黎的眉角颤抖了一下。轻蔑地说道:“你这个宵小的假皇帝。是张老头在哪里找回來的。居然和朕有几分相似。”   那皇帝煞有其事地喝道:“大胆。朕去寺庙祈福。你半路拦截了朕的仪仗。让朕摔下悬崖。幸亏得到了一户山农的救助。这才幸免于难。你居然在这里假扮朕。霸占朕的后宫。斩杀朕的大臣。其心可诛。”   夜舒黎耳朵好似在扇蚊子。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指责。毫不在意地问道:“请问张太史给了你什么好处。让我想想。我知道了。一定是许诺你。如果你得到了皇上的宝座。就和你一起分治天下。永享荣华。”   “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   那皇帝和张太史同时出言暴喝。简直连动作都差不多一致。   夜舒黎双手环抱。讥诮地说道:“是不是朕胡言乱语。群臣自有论断。你们说。自己到底跟谁混。”   “啊。”所有的大臣都快要哭出來了。   这个又不是江湖拉帮结派。直接比武取决胜负。然后跟着头目直接去打家劫舍。占林山头。   张太史的两眼通红。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啊哈。你这个小人。我们这些老臣早就觉得你不对劲儿。自从宫外回來。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任你的面目和身姿和真的圣上一模一样。这个人的习惯性格。是不能改变的。所谓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本性上是改变不了的。”   “大胆。”   “大胆。”   这回换两个皇帝暴喝了。   夜舒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老匹夫。说谁是狗。居然敢辱骂朕。”   那个皇帝也气愤异常。不过他还得仰仗这位老大人。只能委婉地说道:“爱卿慎重。言语不可无礼。”   张太史自知忘形之下。又犯了忌讳。连忙辩解道:“老臣不是那个意思。皇上你想啊。眼前这个冒牌货实在可恶。要不是臣的心腹根据你留下的线索。找到你的隐身之处。老臣能找到你吗。”   夜舒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愿其说。心里暗忖:“老家伙。要不我反应够快。出手也快。找就被你的心腹给弄跨了。你的心腹。就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一把刀。等这里的事儿完。自然取你的项上人头。”   所有的跪在地上的大臣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把两个皇帝放在一起做比较。这才发现后面來的这个皇上更像以前的皇上。   暗流在不经意间。流荡在他们神色多异的眼神里。   忽然。所有的人齐齐站起來。对着后面的那个皇帝拜倒:“臣等有罪。沒有识明奸贼。实属罪该万死。吾皇万岁。”   夜舒黎的身体往后面不由自主地趔趄了一下。他抬头看天。那论血红的太阳终于还是沒有冲破乌云。被遮盖得严严实实。   他惨然地笑了一笑。脸色青白地说道:“天啦。难道你要亡我。不给我一点点机会。只差那么一点。我就可以成功了。坐稳了大夜帝国的这把龙椅。”   “打到假皇帝。”有心人又开始喧哗。   “对。把他凌迟处死。”   “把他赶出皇宫。还我大夜帝国的清明。”   “……”   张太史一见机会來了。所有的人都向在他们这一边。现在不发难。更等待何时。   他大声一喝:“來人。”   所有带甲的士兵齐齐围了上來。雪亮的刀口都对准了他们眼中的叛逆夜舒黎。   “慢着。”那个皇上走上前來。笑着问道;“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夜舒黎惨然一笑。再冷冷地一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论再说什么。都是徒劳而已。”   “好。”皇上豪气的一呼:“是条汉子。來人啊。”   所有的甲士齐齐一喝:“属下在。”   “把这个贼寇押出午门。朕要为自己的妃子和臣子报仇雪恨。立刻斩立决。”   说罢。那皇帝缓缓地一摆袍袖。好像很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张太史官复原职。不过现在有人顶替了太史的位置。暂时在吏部留后听用吧。”   张太史一呆。还以为要捞一个宰相之类的來做呢。居然变成了一个官员的后补。心中不免有些愤懑。   那皇帝和蔼地一笑。说道:“张爱卿最近为了救出朕。劳累甚高。朕不忍你再有任何闪失。等你休养好了。随时來找朕。”   “來人。”小渣子匆匆地跑过來。大汗淋漓地躬身答道:“奴才在。”   “赐张太史豪华的宅邸一座。奴仆数人。好好的给朕照顾好张太史。让他尽快身体强健起來。”   张太史一听。顿时大喜。只要不是被皇上冷落了就好了。皇上居然还体恤他的身体。真让人暖心。   “谢皇上。”他一谢过。自动站在了一边。   随着午门的大鼓轰隆隆地一敲。只听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   “罪犯验身完毕。斩立决。“   一腔热血。咕咕地从脖颈处蜂拥出來。染红了地上的青石砖。   一个面目模糊的脑袋砰地一声。像皮球一样掉在了地上。沾了满地的尘污和鲜血。   所有的大臣这才真正的回过神來。糊弄了他们这么久的罪魁祸首。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天空中的黑色乌云。慢慢地开始飘起了手掌大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在了鲜红滚烫的血液里。融化在里面。仿佛要洗涤一切罪恶和阴谋。   那个皇上笑盈盈地坐回了大殿的正中宝座。对着一旁的小渣子笑道:“朕今天刚回宫。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耗。传令后宫。朕得修养一段时间。暂不需要妃嫔侍寝。”   小渣子一呆。这个皇上都怎么了。走了一个不喜欢妃嫔侍寝的。回來的这个也不需要女人。大夜帝国的子嗣堪忧啊。   这种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闻言只是躬身地答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   ON90:你以为只有你累吗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这个消息像一阵蝗灾飞來般。迅速席卷了整个后宫。简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正好劈中了皇上睡觉的乾隆殿。   “不好了。娘娘大事不好了。”桃儿满脸通红。一路跑得跟一只燕雀一般。轻捷快速。   贤妃放下手中抄写的佛经。淡淡地问道:“什么事儿不好了。别做事失手慌脚的。这个不必在外面。被有心人听到了。看你怎么办。到时候我都不能保护你。”   桃儿俯身一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启禀娘娘。前面的广场上。午门外砍掉了一个人头。”   贤妃用眼尾斜瞟了她一眼。继续气定神闲地练上了毛笔字。慢悠悠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这个皇宫里面。到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陷阱。死了一个人。就让你这么大惊小怪。”   “不是啊。”桃儿慌忙辩解。按住贤妃要翻阅的佛经。急忙说道:“是皇上被杀了。”   “你说什么。”   贤妃大惊。一下如礼炮一般冲起來。脸色变得比宣纸还白。   “本宫去看看。”   这下可惨了。皇上要一死。身为六宫之首。她是要殉葬的。   这个不是她在意的。而且现在皇宫的皇帝。她已经知道不是真皇帝。要是陪着一个陌生人死了。即使是丈夫的弟弟。也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贤妃惊慌失措。连鞋子都忘记了穿上。直接忙不择路地奔出自己的寝殿。   “娘娘……娘娘。你等我把话说完。”   桃儿好不容易追上來。拉住她说道:“杀的是原來的那个皇上。又从宫外回來一个皇上。所有大臣都说现在这个才是真的皇上。”   贤妃好像经历过一次起死回生。全身脱力。摇摇欲坠。桃儿眼明手快。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娘娘。你别激动。上次的病还沒好。”   贤妃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桃儿的身上。好像失去所有力量。喃喃道:“他死了……他死了。”   桃儿安慰她道:“娘娘不必担心。管他谁做咱们的皇上。娘娘你依然是不变的贤妃娘娘啊。”   “哈哈……哈哈……”贤妃状似疯子。苦着脸说道:“还能回到以前吗。这里还能回到以前吗。”   桃儿不解。眼巴巴地望着她。   贤妃的眼角开始垂泪。带着悲戚的语音:“一切都回不去了。皇上肯定以为我已经被人玷污。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在踏进本宫的殿门了。”   “啊。”桃儿终于反应过來了。   贤妃挣脱出她。喃喃道:“桃儿。你跟了我一场。就别抱着一起死了。今日起。你就离开本宫的殿门吧。找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去。”   桃儿生怕她做傻事。连忙跪上去。抱着她的大腿哭道:“奴婢不走。娘娘待奴婢是真真的好。就算要杀头。奴婢也陪着娘娘。绝对不会独自苟活。”   贤妃一下就倒下來。抱着桃儿瘦小的身子。呜咽大哭起來。   争斗。无休止的争斗。就算把所有的妃子都斗跨了。自己还能得到一个善终吗。   如果后宫四妃之位。只有自己还独自存世。贤妃想到如今造成的一切。简直悔不当初。   红墙碧瓦之间。高耸地宫墙一角。两个小宫女正喜滋滋地八卦着皇家的秘辛。   “听说了吗。皇上死了一个。”   “真的呀。”   “那是。我亲眼看到的。那鲜红的血。流到满地都是。简直都把午门给染红了。听说那个砍头的士兵。一下就瞎了眼睛。”   “哎呀。真是邪门啊。你说前几个月都是娘娘们倒台。现在居然连皇上。都有倒台的时候。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的啊。”   “谁说不是呢。现在后宫的娘娘。那些曾经被皇上宠幸过的。都吓得赶紧回家烧香拜菩萨。以前受到皇上冷落的。现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准备重新获得荣宠。”   “你从哪里的得知这些的。说得好像活灵活现一般。”   “喏……你看前面那位。”   两个小丫头的目光。齐齐地射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处梅林旁。   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纤腰素素。鬓发乌黑。那火红的石榴裙。配上白如玉璧的轻纱衣。简直就是傲立于梅林从中的一个精灵。   “呀。是柳贵人。”   两个小宫女的眼中都透出一丝惊讶。   要知道。这个柳贵人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她的父亲很久以前就战死沙场。太后娘娘为了抚恤忠臣。把孤苦无依的她接近了皇宫。后來给皇上订下了娃娃亲。   结果。这个柳贵人懦弱胆小。连身子骨也经不起风吹。自从太后沒了。她就更是蜗居在自己的宫殿。从來不踏出來一步。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知道有这么一号名义上是主子。实际上连奴婢也不如的主子。是以见到的时候。连礼都不行就走了。也不招惹她。   两个小宫女。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回头偷看。就这样也和平时一样。当她是风一般不存在就离开了。   柳贵人骨碌碌的眼珠一转。多了一些以前沒有的狡黠。笑着自语道:“幸亏你们走得快。不然我这个梅花就來不及收集完了。”   这个柳贵人就是当初尤芊袭遇到的那个易容师姜巢。她为了提炼做人皮面具的材料。这才跑到梅林里來的。   自从进了皇宫。原來的柳贵人已经被夜舒黎给偷偷运出皇宫了。现在让她暂代新的身份。为的就是给上邪做好掩护。   日月星辰。斗转星移。一轮红日已经冲散了所有的乌云。发出了刺眼的金光。所有的阴谋。都在猎猎的寒风中。透出血腥的味道。   乾隆殿里。所有的人都被清除出去。皇上新回宫。不希望任何人打扰。直接又里三层外三层地让侍卫都包围了。   就连忠心耿耿的张侍郎要见一面。都要通过层层报备。才能通达上听。   那个身穿金黄色龙袍的人。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瓷瓶。滴上一滴在水里。然后就着湿热的毛巾。敷上了头发掩盖的后颈。   一张通透的死皮。就像是琼脂一般被揭开。露出一张冷俊浓眉的脸。   “哎呀。这处戏演得。可累死我了。”   一个黑装袍子的男子。抱怨地从房梁上飞下來。直接倒睡在御塌上。   “主上。你以为只有你累吗。”上邪冷冰冰地说道。   夜舒黎立马翻身坐起。单手支着下颌。邪魅地笑道:“我在这个位置被禁锢了多久。现在你才坐了一小会儿。就在那里抱怨。”   上邪揉搓了一下有些痒痒的面皮。说道:“你是本色出演。我是要戴上这个玩意儿。简直快把人被憋死了。”   夜舒黎轻松地说道:“行啦。别和我废话。等会儿我就走了。有什么问題和牢骚。等找到了我哥。你自己慢慢吐苦水。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小弟跑腿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上响起了张统领的声音:“皇上。柳贵人求见。”   上邪想也不想。直接用夜舒霖的语气说道:“不见。”   夜舒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口型说道:“姜。。巢。”   上邪这才反应过來。连忙改口道:“回來。你让她來乾隆殿。”   “是。”张统领答应着。心里暗忖:“皇上这出门这么久。一定是给憋坏了。明明闹腾身子不舒服。还是离不开女人啊。”   不一会。一个十三岁的少女。穿着成年妇人的红色宫装。头发也完成了高高耸立的凌云髻。步履飘飘地走进來。   上邪摸着下巴。有些忍俊不禁道:“别看你人小小的。这样还真像一个高贵贵妇。”   姜巢白了他一眼。递给夜舒黎一个红色的盒子。说道:“这里面是一张可以拆下來的面皮。如果沒有特殊的药水。是很难落下來的。放心吧。这个我做了精细的处理。绝对舒服。”   上邪冷哼:“为什么我的面皮就会过敏。”   姜巢也是冷哼:“谁叫你对我出言不逊。当然要给你一点苦头吃。”   原來这个面皮。是要以人的面相作为模板。得在本人的脸上做一番按摩。摸清楚骨骼的构造和皮肤的纹路。   姜巢在摸上夜舒黎的面庞上。完全是一个医生和病人的感觉。夜舒黎心无旁骛地配合了。   轮到上邪这里。就变得极其敏感。姜巢刚一碰触到他的脸。就被他的双手连忙捉住了。而且紧张得都快把姜巢的手腕给拧断了。   于是姜小姐也不乐意了。就在上邪的面皮上做了一点手脚。让他既痒痒。又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夜舒黎明显感到两人的磁场不对。笑着打趣道:“我马上就要出宫了。你们两个不要吵架。要一家和睦。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哦。”   上邪的眼睛都要喷火了。“谁和她是一家人。”   姜巢淡淡地说道:“要不是看在芊芊姐的份上。我才不和这个粗人在一起。”   夜舒黎把做好的面皮向上一抛。然后利落地接住。笑说道:“谢谢你了。小丫头。等你长大一点儿。我和你姐给你找个好郎君。”   ON91: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舒黎带上面皮。马上变成了上邪的样子。他把头发一甩。潇洒地走出了宫门。   暗桩别院。尤芊袭一个人坐在水池旁边。手上握着一根横七竖八的小树杈。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拨着水面。   那水里的鱼儿以为是有人投食。都欣喜地聚在一处。扭摆着宽大飘逸的尾巴。很是好看。   秋紫阳一身天青色的袍子。头发就松松地系在身后。手上持着一把修长锋利的剑。长身玉立地走了过來。   “他又沒有危险。你还担心什么。”   尤芊袭抬头。一看他的额头上还冒着汗水。背心出还有湿润的深色。知道他又去竹林那边练剑了。笑道:“你哪只眼睛看我担心了。我是在数鱼。捉摸着那条比较肥嫩。好捞上來烤着吃。”   秋紫鸯斜着眼睛看了她一下。冷淡地说道:“别口是心非。要是闹到我和安安这样。想后悔都來不及了。”   尤芊袭不耐烦地吹着掉下來的刘海。愤愤地说道:“不是我们女孩儿家小气。你看我家那个臭男人。知道我在这里担心。还是不给我一点儿消息。害得我整天吃不下饭。看到肉了也感觉不香。”   只感觉后脑勺上一疼。尤芊袭嗨哟一声。已经敏感地跳了起來。   一粒棕色的板栗。砸到自己的头上。然后反弹出去。咕咚一声掉进了水里。引得鱼儿一阵散逃。   尤芊袭大怒:“谁。是谁。敢偷袭你姑奶奶我。不要命了。”   骂完。她依然余怒不消。冷哼道:“再不出來。我放紫阳咬你了。”   这几天她已经和紫阳打闹成一片。沒事儿的时候。也喜欢在他那里恶作剧。好解解无聊的乏闷。   因为所有的暗卫。都被她整蛊地躲开了。   要么上厕所的时候。莫名其妙地黏在了马桶上;要么吃饭的时候。菜里夹出一根活蹦乱跳的壁虎;要么睡觉的时候。窗外忽然响起了爆竹声……   这些暗卫现在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毒蛇猛兽。虽然个个的武功都很高。可是尤芊袭的身份高啊。现在俨然是这一府的女主人。   惹不起……躲。   秋紫阳叹息地摇了摇头。对这样的话已经有足够的抗体了。闻言只是独自又回房去了。   以他的功力。能感觉來人肯定是自己熟悉的。这就不需要他操心了。现在别说一只老鼠。就是一只苍蝇要飞进來。也要考虑翅膀够不够快了。   尤芊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叫道:“喂。你这个木头脸。又不理人了。真是岂有此理。”   “你还真是闲啊。”一个妖娆的声音。   尤芊袭一听。简直喜上眉梢。她转过身高兴地叫道:“舒黎。你回來啦。”   墙上的人影一跃。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面前。   尤芊袭的笑脸也慢慢僵住。再慢慢地变成了苦瓜脸。   “怎么还是你。”她不悦地说道。   上邪一副好笑的表情问道:“怎么不是我。那你在等谁。”   尤芊袭沒好气地说道:“反正不是你。那混蛋呢。”   上邪的手握成了拳头。牙齿都开始咯吱咯吱地响了。不过他还是微笑道:“主上最近在忙皇宫里大臣闹事。沒有空过來。马上去收拾东西。一会儿我们就启程。”   尤芊袭显然一副不信的表情。撅着嘴说道:“什么沒空。肯定是以为把本姑娘娶到手了。就觉得安全大吉了。现在又龟缩回皇宫。”   上邪的双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怎么能把主上想成是那样的人。他是一个好男人。天下第一好男人。你不知道很多女人都希望嫁给他吗。可是他舍弃了大片的好花园。单独只娶了你。你应该好好的相信他。”   尤芊袭弯曲着眉毛。眼神眯成了一个阴险的缝儿。问道:“他给你什么好处了。全部都是帮他的好话。”   她摩挲着脸蛋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是不是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   上邪一惊。心想:“丫的。这个家伙太厉害了。我刚要给上邪牵线。就被她看出來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女人。”   他笑着说道:“你真是了解主上。”   尤芊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冷地说道:“别给跟杆子就顺着上爬。小女子我才不稀罕你的马屁。”   说罢。她也头发一甩。很潇洒地就走了。   上邪目送着她轻快洒脱的背影。摇头苦笑。   不一会。就从走廊的拐角处。伸出一个凶巴巴地鬼脸:“上邪。刚刚你让我收拾东西。”   上邪眨巴着眼睛。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尤芊袭俏脸一板。大声吼道:“沒门。还是老样子。你收拾。”   扮作上邪的夜舒黎等她走远了。才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來上邪这一路。沒有少被欺负。”   客房外面。响起了尤芊袭大吵的声音:“木板哥。快点收拾东西。出发了。跟着我。抢媳妇去。”   秋紫阳正在换汗湿的袍子。闻言剑眉一皱。扣上脖领的手一顿。连忙欣喜地手忙脚乱起來。   京城外面。江水还是一如故往地浩浩而流。   只不过。这里是天子脚下。來往的客商和官员就多了起來。各种大小的船只。都在码头上摇摇晃晃地停靠。   尤芊袭。上邪和秋紫阳。乘上了一座最快的船。。驿船。   几人现在可以舒舒服服地每人一个房间。而且还有专门的仆人丫头伺候。可谓是比以前的生活。多了许多的方便。   尤芊袭一进舱门。发现这个船舱的布局很是花了一番心思。   粉红色的床。粉红色的窗。粉红色的墙。连桌椅板凳都是粉红色的。   她满头黑线地望着身后的上邪。问道:“难道我们国家的驿丞馆很闲。难道不用传递情报。居然还有时间把这个搞成这样。”   上邪有些不好意思。本想着给她一个惊喜。居然弄巧成拙。   “嗯……你不喜欢吗。”   尤芊袭双手叉腰。大大咧咧地走进去。四处打量地说道:“怎么办。我已经结婚了。不是小女孩儿。怎么会喜欢这么幼稚的颜色。”   “额……”上邪傻眼儿。接着继续劝道:“你就将就住着吧。等到了下一站。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让人吩咐。”   尤芊袭忽地转过身。有些纳闷地问道:“上邪。你是不是中邪啦。”   上邪有些心虚。不过他做了这么久的皇帝。演戏掩饰的本领早已经炉火纯青。   “什么。”   尤芊袭歪着嘴角。打量他半晌。才说道:“以前我们出门的时候。叫你去买吃的。你都要发火闹半天。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帮我做事。还在乎我的感受。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上邪忽然感觉头上有一万亿个毛孔。呼呼地都在冒着大气。背上都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丫头的触角。好敏感啊。   他故作镇定地说道:“怎么。对你好也有意见。我是看在主子的份上。想到你成为我兄弟的媳妇了。想为我兄弟做点事情。这也不行啊。”   尤芊袭下巴一点一点地走过來。嘴角挂着阴险的笑。眼角也一抽一抽的。   忽然。她伸手一抓。把自己的行礼抢过來。然后把上邪往后面一推。一下关上了房门。   上邪被她的神经搞得有些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推出了门外。   只听里面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不需要。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别这样多此一举。搞得我以为你鬼上身了。”   上邪有些挫败。扮作这个样子。好多福利就沒有了;可是如果不这样。要被有心人发现他这个假皇帝还沒有死。宫里宫外又要掀起一番大的波浪。   如今最紧急的。就是要速度找到哥哥。然后大家各归各位。还他和袭儿一个太平的人生。   “上邪兄。”   他转过头一看。秋紫阳向他走过來。   “什么事。是住得不习惯吗。”   秋紫阳沉吟半晌才说道:“不是。上次你说。你和芊芊小姐出來寻访令府的大公子。如今陪我去思情岛枪亲。我有些过意不去。生怕耽误了你们的事儿。”   上邪展颜一笑。一下勾着他的肩膀。豪气地说道:“沒事儿。朋友嘛。就要拿來利用的。你看我家……额……小姐。她要是不救安安小姐出來。一定也沒心思跟我去找大公子的。”   秋紫阳脸色沉重地点点头。不过还是问道:“上次我们都是做的上船。现在坐的是政府的官船。不知道会不会给人家造成不方便。我们两个还是不要乱跑了。要是不小心撞到了国家机密事件。那不是杀头的大罪吗。”   上邪一愣。他一直都是和官府的人打交道。在朝堂的时候。见到的官一个比一个大。哪里注意个这些细节。   “好。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这个官船。是我们家小公子联系的。应该沒有那么多规矩。”   秋紫阳坚决道:“不行。我们不能给小公子添加麻烦。”   上邪看他义正言辞的样子。简直是啼笑皆非。这个木头人。果然很木头啊。连做一个船。都这样的死板。   “好。”   江水滚滚东流。船舷两边的流水翻着白花花的泡沫。形成一条很亮的水线。   船。开始起航了。   ON92:哭得跟个狗熊一般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晚慢慢地來临。闹腾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开始走进自己的船舱。开始好好的休息。   尤芊袭一个人定定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花瓶里的花朵。颤颤巍巍的震动摇晃。   官船果然和其他船不一样。由于要保住情报的时效性。必须和八百里快马一样。换马不换人。   而这个驿船。一旦起航。也是沒有特殊情况不会停歇的。   她双手托着香腮。铜镜里面照出一个黛眉修长。大眼双眼皮的漂亮姑娘。   尤芊袭向上面哈了一口热气。用手指轻轻地在上面写出三个大字:“夜舒黎。”   “臭家伙。你到底有沒有事儿。也不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本來以为你会陪我多玩几天。结果还是匆匆忙忙地赶回皇宫那个牢笼。哎。人家新婚有老公陪。我的新婚呢。居然要独守空房。”   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可是依然还是有些虚弱。   一个人坐在哪里埋怨嘀咕了半天。还是抵不住困乏劲儿。一下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舱门上。一个细小的缝儿里。飘进來一丝丝甜香的青烟。   不一会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上邪一声月白色长袍进來了。   他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那个人儿。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要是不这样做。估计这个丫头能在这里坐一个晚上。这样迷晕了也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香烟中的药物也可以帮她活络血脉。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猫起腰。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尤芊袭的嘴巴嘟哝了几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在熟悉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深沉地睡了过去。   夜舒黎宠溺地在她的额头上一吻。轻轻说道:“小懒猫。整天伶牙俐齿的。谁说我不关心你了。这不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嘛。”   尤芊袭仿佛能感受到一样。嘴角勾起了一个幸福的弧度。   两人在那张粉红的床上睡下。闻着幽幽的清香。夜舒黎有些心猿意马。   这香味中。还有身边女儿的身体香。引诱着他翻过身。把她紧紧地搂紧了自己的怀里。   夜舒黎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的脖颈。贪婪地嗅着。脑子里念着《清心诀》。好平息身上的燥热。   “该死。”他低咒一声。有些低估了自己的控制里。   夜舒黎果断地爬起來。给她牵好被角。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夜晚的风呼呼地刮着。窗外两旁景色忙碌地往后面奔去。只听得见船底下的哗哗水声。还有水手们在甲板上低语的谈笑声。   秋紫阳独自站在窗前。任凌厉如刀的风刮在脸上。直到吹到他的眼角都生疼。他也毫无知觉。   “安安。我來了。”   “安安。你会等我吗。”   他不停地这样安慰自己。來保持这样的冷静。來压制住这样的思念。撕心裂肺的疼不能击垮他。只会让他更加坚强。变成那个女人强大的后盾。   希望。一切都还來得及。   第二天一大早。粉色的船舱内。只听砰地一声。一个巨大的东西从床上掉了下來。   尤芊袭揉着红肿的额头。呲牙咧嘴地坐了起來。   “可恶。谁把这个地板做这么结实的。”她毫无理智地骂了句。   再看看身上的衣服。她有些懊恼。什么时候不脱衣服就睡了。看來这几天是累坏了。   门上响起了一个敲门声。   尤芊袭沒好气地吼道:“谁啊。”   上邪熟悉的声音传來:“开门。”   “大清早的。你沒事吵什么。”尤芊袭骂骂咧咧地坐起來。很不高兴地开了舱门。   “给你这个小懒猫送些吃的。这些都是船舱的小厨房里面。第一锅出來的热包子。很是新鲜。我给你捡了几个。”   上邪直接绕过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來。   尤芊袭狐疑地看着他。问道:“请问你真的沒病吧。”   上邪端着包子的木托盘一顿。忍着怒气说道:“快吃吧。别让我生气。”   尤芊袭冷冷地笑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这个是我的房间。如果你这个家伙要发疯。请出去。左转直走。到了甲板。扑通一跳。直接进水里去清醒一下。”   上邪忽然暴喝:“别动。”   尤芊袭吓了一条。别见过他的眼角瞪了那么圆。底气不足地说道:“你干什么。”   “你的头上怎么了。”他几下走过來。粗鲁地拉开她的袖子。只见这个光洁的额头上。生了好大一个包。   上邪叹了一口气。连忙在身上一阵倒腾。翻出一瓶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连睡个觉。都能把头变成两个。”   “谁的头……”还沒等她反驳。上邪已经把手心涂上了药酒。一下就盖在了那个红肿的包上。疼地尤芊袭把要说的话全部给回炉了。   “轻点……哎呦……你这个粗人……轻点……哎呦妈呀……”尤芊袭一边去阻挠他。一边眼泪汪汪地哀嚎。   上邪好笑地说道:“现在不逞英雄了。瞧你那样儿。哭得跟个狗熊一般。”   尤芊袭本來想气势凌人地骂他。结果身高差一截。对方在笑。自己在哭。气势又矮了一截。只听服气地吼道:“要你管。我乐意。”   上邪沒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偷乐。心里想道:“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不管你谁管你。”   尤芊袭见对方消停了。也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了。连忙说道:“你快出去。我换了衣服。就洗漱吃饭。”   门上鬼魅般出现一个水蓝色长袍的人。挑着眉说道:“上邪兄。我们好久沒有练剑了。出去玩儿几招。”   上邪爽快地答道:“好啊。最近我学了很多新的功夫。说不定你打不过我了。到时候别手下留情啊。”   尤芊袭眼疼般地骂道:“自高自大。”   秋紫阳來了兴趣:“是吗。在下就要多讨教几招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相携而去。留下尤芊袭一个人还在捂着头上的犄角。眼泪汪汪地喊疼。   这男人啊。遇到了新式武功。就像是现代社会沉迷于网络游戏的青年人一般。就连秋紫阳那样的木板人也不例外。   以前和上邪比试的时候。大家都熟知对方的所有招式。相比之下。打一个上午都分不出胜负。   这回是夜舒黎假扮的上邪。他从小流落在江湖。师傅都是鼎鼎大名的高手。这个皇上的儿子。就算要扔出皇宫來混。待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几招过去。秋紫阳就有些招架不住。连连吃败招。   后來。他熟悉了夜舒黎的所有招式。就能不停地抵抗下。能够坚持二十回合。   不过夜舒黎学的都是极其古怪刁钻的招式。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搞不明白。所以一直都缠着夜舒黎比斗。   夜舒黎憋在皇宫里这么久。忽然一放风。也就和脱缰的野马般。肆意洒脱了。   两人在甲板上打的风生水起。惊愕得周围的水手连声叫好。最后出了尤芊袭。基本所有的人就聚集在甲板上了。   “好。”   一阵巨大的吵闹声后。尤芊袭翻了个白眼。扔下手中的笔墨。径直走了出去。   刀剑声。叫好声。还有鼓掌声。尤芊袭还以为是哪个耍大戏的班子搬到了船上。也好奇地扒开几个人。   只见一蓝一紫两条人影。急速地飞上飞侠。刀光剑影。出手如电地不停变换着位置。   尤芊袭苦笑。原來是这两个无聊的人。在这里玩起了格斗的游戏。   忽然她灵光一闪。翻身就跑回船舱里去。   不一会儿。她又急急忙忙折返回來。   只见眼前一闪。一团东西扔了过去。   两人都注意到了。身形也是一闪。就避开了飞來的暗器。   夜舒黎单手一转。划出一条曲线。把那飞來的纸团搅得是稀巴烂。破碎的纸屑飞得漫天都是。   “下雪啦。”有人惊呼出声。   尤芊袭笑着答道:“什么下雪。再看下去。就要下刀了。”   另一个水手粗声道:“真的下雪了。你们看江面上。”   尤芊袭顺着他的手指一看。看真是的。自己的一场假雪。倒把真雪给引下來了。   她抱着手叫道:“喂。你们两个大个子。要不要再比试啊。”   秋紫阳单手一翻。就把剑插进了自己的腰间:“上邪兄的武功。果然大有进步。小弟佩服。”   上邪呵呵一下。抱拳道:“承让了。要是紫阳兄不对我手下留情。估计我们还得打个一天一夜。”   尤芊袭象征性地拍了拍耳朵。头上还盯着一个红色的大包。很沒形象地唤道:“喂。别在那里发酸了。相互吹捧个什么劲儿。你们要是有真本事。就给本小姐留着。到了思情岛。给我杀个昏天黑地。一定要把那个什么鬼公子打跑。抢回安安。”   上邪走过來说道:“你怎么还称呼自己是小姐。不觉得很装嫩吗。”   “啊。”尤芊袭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眨巴着眼问道:“我这么小。不是小姐是什么。”   上邪刚想敲她的头。忽然看到那个很嚣张的红包。立刻又收回手。笑道:“应该叫夫人。你忘记了。已经嫁给了我……我的主上。”   尤芊袭笑骂道:“滚。在见到他之前。我还是要多装几回嫩。”   说罢。她笑眯眯地踱回了船上。   ON93: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驿船随着江山逆流而上。居然比他们顺水回來的时候还快。   这几天。扮作上邪的夜舒黎处在“人格分裂”中。理智上他告诫自己。时刻要注意身份。不要被旁人察觉了。可是行动上往往又不由自主地要靠近尤芊袭。   除了一日三餐的亲自照料。他还耐着性子陪尤芊袭下棋解闷。   还别说。这个小丫头的棋路不是一般的臭。往往让了她大半江山。还是哭闹着耍赖悔棋。   以前上邪对面的位置都是秋紫阳。这回出來全部都被尤芊袭霸占了。   秋紫阳的心一直就像悬在热火上烤的一般。时刻担心着阮安安会提前成亲。到时候赶去。什么黄花菜都凉了。因此也沒心情陪上邪。   天渐渐黑了下來。再过一晚。他们就该到诡岛了。   尤芊袭双手托着香腮。一个人做在窗前。望着茫茫的夜色。神思飘忽游荡。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不用回头她也能知道是谁。   “快过來。我找到了一坛子好酒。听说是船长在西域带回來的。”上邪高兴地唤道。   尤芊袭闷闷地说道:“那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葡萄酒吗。”   “哇。这你都知道。我还让厨房准备了一只烤鸡。一盘炸鱼。对了。还有你爱吃的醉虾。”上邪说罢。连忙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他报的那些菜名。   尤芊袭依然沒有回头:“上邪。京城里有來信吗。”   上邪一呆。接口道:“沒有啊。你有事吗。”   尤芊袭冷哼:“沒事。我能有什么事儿?夜舒黎那个大混蛋……”   她骂到这里。忽然就停住了。眼角瞥见一旁的上邪好像面色很难看。连拿酒壶的手都握得紧紧的。   尤芊袭吐了吐舌头。不自在地问道:“上邪。你和皇上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好嘛。哥哥丢了。你殚精竭虑地到处找。弟弟闯祸了。又马上回去帮他收拾烂摊子。稳定好皇宫里的局面。又要跑出來找哥哥……这样好像都超出了一个侍卫的职责了。连我说一句那家伙的坏话。你都要甩脸子给我看。”   上邪摆出两个透明的细脚夜光杯。倾起坛子。紫红色的葡萄酒缓缓地流入了杯中。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你说对了。我们三个从小一起练武。就和亲兄弟沒有什么两样儿。”   他端起两个酒杯。缓缓地走过來。朝尤芊袭优雅地递出一杯。笑着说道:“我感觉你最近好像对二殿下有所误会。好像一天收不到他的消息。你都会坐立不安一样。”   “胡说。你懂什么。”尤芊袭接过杯子。一扬脖子就全部干掉。脸上一下就变得红扑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酒喝多了。   上邪背靠着梳妆台的一角。邪魅地笑着:“噢。那你说说。我不就懂了。”   尤芊袭白了他一眼。愤愤然道:“上一次出门。他都知道私自出宫。來码头给我送行;这一次。虽说是皇宫内发起了乱子。不太安稳。可至少得给我送一个消息吧。结果这个家伙就像是掉进水里的石头。一下子就沒有了后章。完全不理人了。难道一成亲了。就不在乎我了。”   “胡说。”这回换上邪着急了:“二殿下岂会是那样的人。他每天担心你是否吃得饱。是否穿得暖。晚上的时候是否会着凉。白天的时候还会担心你是否会无聊……”   “停。”尤芊袭打断他。照你这么说。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我怎么一点也沒有感觉到。   上邪闷头就喝了一口红酒。雪白的牙齿一亮:“那是你愚钝。”   尤芊袭摊开双手。眨巴着眼睛问道:“证据。你把证据搬出來。光知道耍嘴皮子。最近你是不是脑子被撞了。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且袒护那个负心汉。简直比老妈子还积极。”   上邪简直要被气得炸肺了。这个说什么错什么。不说什么更加错;他一跺脚。豪气干云地喊道:“好。我保证。明天早上你一睁开眼。就能收到他的消息。”   尤芊袭喜上眉梢地跳起來。像一个黄鹂鸟般得瑟道:“真的。这可是你说的。今晚就算你飞。也要飞回京城去。叫他给我來一封信。就算是休书也好。别把人亮在这里啊。”   面皮下的夜舒黎心道不好。中了这个丫头的计了。说來说去还是要诳自己的信。不过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能让她欢心。自己也值得上当受骗。   今夜不需要点药香。尤芊袭也醉得不省人事了。只见她面色桃红。眼睛虽然是闭上的。也掩饰不住眼角的飞扬。   夜舒黎把她抱起來。慢慢地平放在床上。这才悄悄地凑上去。轻轻地偷一下香。   “娘子。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的。你怎么就感觉不到呢。你的心一直就在京城。沒有跟着我走出來。不过这样也好。说明你是真正的爱我。关心我。放心吧。你的夫君能是那么差的人吗。从來都只有我算计别人的份儿。哪里有我被别人算计的份儿。相信我。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绝对不会辜负你。”   他平躺下來。悄悄地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一直在尤芊袭的耳边低语。说着白天不敢出口的话。   忽然。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夜舒黎的俊脸上。清晰地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他被打得一阵蒙蒙的。   “死蚊子。看你还在那里吵。”尤芊袭小声地咕哝了句。然后翻了个身。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舒黎深情款款的夜间告白。就这样在尤小姐的一座五指山下。硬生生的。残忍的断送掉了。   第二天早上。尤芊袭果然收到了夜舒黎的來信。其中都是些安慰她。让她放心的话。   扮作上邪的夜舒黎脸上顶着红红的掌印。也能大摇大摆地到处走。因为有一层面皮的遮挡。这种隐痛就自己咬牙忍了吧。   船到达诡岛的时候。做了一次暂短的停歇。需要补给米粮肉蔬果干蜜饯。鱼类倒是可以每天都在江水里捕捞。能吃到新鲜的。   “上邪。你还记那个男人吗。”尤芊袭趴在船舷上。对于这个岛。她沒有好的印象。也不想下去逛逛了。   “男人。”上邪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她还和别的男人有故事。”   什么都不知道的上邪。一下就醋意大发地联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看了一眼一样坐在不远处的秋紫阳。忍着怒气问道:“那个男人怎么了。”   尤芊袭嘴里叼着一根麦芽糖。嘴巴吃得油亮油亮的。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我在想。那个男人估计也和鸯儿是一伙的。”   原來是别的女人和男人有染。上邪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笑着说道:“怎么说。”   尤芊袭一看平时什么事儿都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上邪。今天居然安静下來。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屁股上那条无形的尾巴一下就翘上了天。   “我仔细回想了当天晚上的经过。鸯儿是被那个男鬼吓得最厉害的一个。如果沒有发生后來的事情。我简直一点都看不得她的伪装。所谓做坏事的人。心中都是发虚的。她装成那样。完全是让我们放松对她的警惕。结果那晚的鬼表演得有些过了。吓得我们几个整晚都沒有睡着。可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安安会知道男鬼的事情。”   上邪习惯性地把眼角上挑。这让变了样儿后的他。还是会不经意就这样。   他眼神微眯道:“有可能你说的男鬼。那个故事是真的。只是鸯儿利用了这个故事。想吓唬住你们。然后就好趁机对你们下手。噢不对。是对我们下手。”   尤芊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手上的糖果全部又塞会上邪的手里。跳下甲板说道:“也许你是对的。如果不是事情紧急。我还真想去探究一下。这个男鬼是不是真的存在。就算是真的。那也是男鬼咎由自取。有一个好妻子不知道满足。居然把人给气走了。”   她略了略头发。眼神不屑地骂道:“男人。沒有一个是好东西。”   上邪真的要哭了。怎么又迁怒到自己身上了。   尤芊袭双指夹着那张雪白的信笺。透过金黄色的阳光。隐约能看到墨黑的字迹。她得意地摇晃了几下。嘴角勾起。笑道:“我刚刚说的那句话。不包括这个写信的人。”   上邪面皮迅速地抽动。人家说女人是毫无逻辑的人。需要时刻哄着。她就给你好脸色。   如果女人不满意。就算男人全身长满嘴。也是沒法给她们胡搅蛮缠的。看來这话不假啊。   他认同地竖起大拇指。很是赞同地说道:“小姐。你真英明。”   不远处的秋紫阳。他从小就是练武的人。耳力自然比别人精进。加上坐在顺风口的地方。听到两个人的谈话。英挺的鼻子不自在地跳动了几下。   “这个上邪。越來越沒有节操了。被人骂了。还要赶着上去夸奖别人骂得好。真是世风日下。”   装完货物。有几个身穿官服地走过來。悄悄地在上邪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上邪点头。示意他们开船。   ON95:谁承认的我就说谁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天空一片漆黑。上面纷纷扬扬地落下白色的雪花。黑与白在空中交汇。形成了飘逸轻盈的动态美。   地上已经是银白一片。渐渐冰冻的湖水。上面架起的木桥上。已经变成了雪白的拱弯状。像极了放大的月牙。   两个黑色的身影。像两只黑色的豹子。飞起落地之间毫无一声可闻。几步飞去。就落在了白色的墙根儿底下。   两人相视一眼。只见墙上都挂着一排排的灯笼。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   灯笼之上。是几个守夜的家仆。正披着蓑衣。围坐在一起。如果不动。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雪人。   “十点。”一个粗声的莽汉吼道。   “嘘。小点儿声。要是被岛主知道了。我们几个就准备挨棍子吧。”其中一个年轻的声音提醒道:“大王。”   那个莽汉一听。连忙点头,斗笠上的积雪扑簌簌地往下掉。他的头一扬。环眼虎须的脸一露。已经喝下一口烈酒。   “他娘的。真爽。哥几个不來一口。”   其余的四人连忙摇头。默默地按次序出着牌。   秋紫阳定睛一看。心里一震。“那不是他们在船上。安安从芊芊那里学的扑克牌吗。看來安安的确是回到了思情岛。并且把这个四人玩的游戏。变成了人人喜爱的岛粹。”   想到这里。秋紫阳的眼睛里有些湿润。   夜舒黎当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他也聪明地不敢多语。还以为是这个思情岛的鬼画桃符。   转头一看秋紫阳。骇了一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位置。不明白这个大男人这个时候还搞什么伤春悲秋。   秋紫阳神色一凛。明白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背过身去。用袖子默默地把这个丢人的一面擦去。   夜舒黎拍了怕他的肩膀。指了指上面。然后再指了指自己的怀里。伸出一根指头。最后在指向后院的围墙方向。   秋紫阳明白。无声地点了点头。迅速地找到了一个藏身的地方。猫了起來。   夜舒黎见他已经准备好。瞬间转身一跳。也迅速地朝后院摸去。   一刻钟后。静谧的岛主府外围上。忽然飞起了好几只鸽子。一阵密集的箭羽嗖嗖地射了出來。那些鸽子还沒有扑腾几下。就被射成了血红的肉泥。落在了洁白的雪地上。   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启禀五当家。沒有发现异常。”   “好。保持警戒。”那个五当家满意地赞道。   里面一阵悉悉索索后。立马又归于平静。   躲在雪堆里的两人。顿时脚底到头顶都生出了一身冷汗。这些还是鸟。都飞不进去。更别说人了。任他们两个武功再高。也沒有千万只手在遮挡这些飞來的箭矢。   两人按照先前的约定。迅速撤离。各自返回去了客栈。一路上随时注意。生怕被人尾随了去。   客栈里。尤芊袭正在桌子边上打盹。   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到了最下面。油汪汪的蜡泪。已经快要把燃烧的火星给扑灭了。随着风的吹來。烛火动摇西摆。   “谁。”   尤芊袭本來就睡得不是很久。恍惚之间还是保持了着几分小心。自从上次被掳走以后。她都不会像以前那般睡得死沉死沉。   她这一下可惊得不轻。直接把坐着的凳子给撞翻了。倒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夜舒黎本來还想挑逗一下她。眼见袭儿面色煞白。双眼圆瞪。那双嫩白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摸上了桌子上的烛台。一时间。他的心中变得酸酸的。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这才从阴影处走出啦。还是那张上邪的脸。   “是我。沒事。”   尤芊袭这才放松下來。转身把凳子扶起來。呼了口气说道:“好好的大门你不走。非得高來高去。知不知道姑娘我差点被你吓丢魂。”   上邪把脸上的黑布扯下來。坐下來自己倒了一壶茶水。放在手心捂着。问道:“他还沒回來吗。”   尤芊袭也摸了一下茶壶。感觉水还很热。便说道:“他和你一起出去的。怎么反倒來问我。”   “我们分开行动的。想不到小小的一个岛主府。居然守卫那么森严。比皇宫大内还警觉。”   尤芊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调笑道:“现在知道。不是什么都是皇宫最好的。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这个侍卫蛋子懂什么。”   上邪紧紧地捏着杯底。摇晃着清亮的茶水。不服气地说道:“那是我好久沒有來江湖了。如果是以前。什么场面我沒见过。小小的一个岛主府。我还不是來去自如。”   “哟……哟。我还不知道你几两重吗。别在嘴巴上找回场子了。是骡子是马。我们拉出來溜溜。有本事你再去探探。”尤芊袭苦笑不得。   “你怎么不去。”上邪冷哼。   尤芊袭白了他一眼:“小女子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沒有央求跟着一起去。知道去了我也是拖后腿。不像有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不在。你们又要打起來。”一个清冷的声音。随着一个黑影闪身进來。   尤芊袭一下站起來。满心希望地问道:“紫阳。你怎么样。”   秋紫阳把随身的佩剑放在桌子上。接过上邪递过來的茶水。红通的鼻子说道:“守卫太森严。如果沒有大队人马做掩护。我们很难硬闯进去。”   上邪好似找回了面子。立马接嘴到:“看吧。我说很难。”   尤芊袭站在窗台下。把木窗慢慢地掩上。皱着秀眉想了半天:“既然我们不能硬闯。那就只好巧取了。总不能因为这个。我们就丢下安安。我想紫阳也不会放弃的。”   秋紫阳双拳握紧。沉声说道:“就算变成血淋淋的‘刺猬人’。我也要见她一面。”   “好样儿的。姑娘我帮你。是吧。上邪。”尤芊袭狠狠的给他使眼色。生怕他來唱反调。   “拿出一个方法。我累了。休息一会儿。”上邪沒好气地说道。径直走向尤芊袭的床。合衣倒下就睡。   尤芊袭想着他们都奔跑了大半晚上。也不想赶他们走。只好坐回桌子旁。   她用手沾上茶水。胡乱地在桌上涂抹着。呢喃道:“既然要巧取。那里高手那么多。守卫那么森严。我肯定不能去。因为我沒有武功。”   两个男人都转过头看向她。这个小妮子。可真会安排啊。   尤芊袭怒目回视:“怎么。欺负我是女人啊。是女人就应该冲锋陷阵吗。”   两个男人都赶紧把目光移开。这个女人。怒气上脸的时候真像母老虎。   尤芊袭这才平息下來。继续说道:“秋紫阳也不适合去。他刚开始还可以老老实实地配合。如果在府上见到了安安。肯定控制不住自己。不顾暴露自己的危险。和安安相认。到时候。就算是诸葛孔明的计策。也完全泡汤了。”   “诸葛孔明是谁。”两个男人齐声问道。   尤芊袭怒问道:“你们居然连孔明先生都沒有见过。太孤陋寡闻了吧。那可是大智囊。神机妙算。从无遗漏之策啊。”   上邪不服气地哼哼:“切,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算命的而已。”   尤芊袭把桌上的茶杯。抓起一个就扔过去。笑骂道:“滚。什么江湖骗子。人家是治世能臣。”   她扔的力道不是很大。由下到上的抛物线。所以上邪很轻松地就把杯子接到手上。然后单手一掷。那杯子又原样落回了桌上。陀螺般旋转了几下。稳稳地停住了。   “哇塞。你练这招用了多久。这么厉害。要是在我家乡。你都可以去投篮了。保证是NBA的前锋啊。”尤芊袭满脸的佩服。看着那个杯子眼神惊艳。   夜舒黎当然知道她说的家乡也许是另外一个世界。他生怕秋紫阳问起这个事情。   自己老婆的私事儿。别的男人知道了。那还得了。就沒有夫妻共同秘密可言了。   “照你的意思。就只能是我去了。”他立马出口。企图转移话題。   秋紫阳迟疑道:“这样不好吧。毕竟这个事情。是关于我和安安的。如果让上邪兄出面。而我却退居在安全的地方干等。要是你有什么差池。我和安安会内疚一辈子的。”   尤芊袭一拍桌子。毫不客气道:“哎呀。你和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上邪干这一行。已经很熟门熟路了。以前就经常偷摸出去。查访这个。找寻那个。根本就沒有出过事儿。”   “哦。上邪兄去找何人。是芊芊小姐的兄长吗。”秋紫阳问道。   “额……”她怎么好说。是帮皇上去暗访。还有去找皇上呢。   “这个……对。他去找我哥。我哥经常不回家。爹妈都叫他去找。嘿嘿……男人嘛。都是臭味相投。有些莺莺燕燕的地方。不适合我们女孩儿去。大家都懂的。”   秋紫阳一下就明白所谓的“莺莺燕燕的地方”是指青楼。顿时有些羞红了脸。   “喂。你说谁臭味相投。”上邪不乐意了。   他夜舒黎也是很爱洁净的好不。居然被自己的妻子嫌弃臭。而且还是在别的男人面前说。这个脸面丢大了。虽说是丢的上邪的脸。   尤芊袭嘟着嘴。吐着舌头。调皮地说道:“谁承认的我就说谁。还是我家舒黎好。从來不去那种地方。”   刚一说完。她就想起來了。自己不就从那种地方。被夜舒黎给娶回去的吗。于是耳根子也有些热烘烘的。   ON96: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不过她反应够快。立马狐假虎威地问道:“你就说关于安安的事儿。你去不去。”   扮作上邪的夜舒黎心里一下就被她的话安抚下來。吊儿郎当地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个侍卫。还能怎么办。”   尤芊袭这才赏给她一个好脸色:“这还差不多。”   秋紫阳轻笑道:“好像每次都是上邪兄出马。我们第一次遇到那个大富翁的时候。也是他去扮演那个鬼。半夜去吓唬那个大胖子。”   尤芊袭想起那件事儿。也乐了:“我还记得那个大胖子都尿裤子了。”   上邪一下坐起來。立着剑眉怒道:“你看男人的裤裆。”   尤芊袭简直要抓狂了。一下跑过去。拿起枕头就朝着他劈头盖脸地一顿痛揍。   “你简直是找茬打架。”   三人经过一晚上的商量。把解下來的计划做一番补充。天快亮的时候。才各自回屋休息。   这几日。堂堂思情岛上的预备新姑爷。遇到了一连串的倒霉事情。   第一日。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沒有把府上的狗管好。居然到处造粪便。害得他玉树临风的妙松公子。在见到美人的一刹那。居然好死不死地踩上去。   这件事儿的后果是。阮安安大美人厌恶地。捏着她那小巧的鼻子。急忙逃开了。   第二日。本來约好佳人出來赏雪。半路的时候。茶水喝多了。居然想上茅厕。   佳人阴沉着脸在华亭里等他。结果这位妙松公子在茅厕里呆了一个下午。都沒有出來。   佳人拂袖而去。可怜妙松公子。露着白白嫩嫩的屁股。看着扯烂了的裤子。痛哭流涕。   第三日。佳人再也不肯赴约了。郁闷的妙松公子。自己去了大街上闲逛。   可能是天可怜见。让他遇到了个强抢民女的戏码。妙松公子浑身一热。那个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于是他勇气大增。冲过去來一个英雄救美。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家漂亮姑娘赏了一记狠狠的“五指山”。并被骂做是“淫贼。”。   回到岛主府上的时候。所有的下人都看到了。这位新姑爷脸上挂彩了。   岛主以为是自己的爱女打的。这还得了。于是就怒气冲冲把爱女痛骂一顿。并摆宴“迎客楼”。   迎客楼是思情岛最大的酒楼。其实它的东家是就是那个杨无暇。安安的杨叔。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岛主阮天祥到的时候。杨无暇已经亲自安排了最好的隔间。   阮安安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衬着嫩白的小脸更加娇媚可爱。只是她耷拉的眼皮。表明这位阮大小姐很不高兴。   “安安。你给我认真点儿。别还沒有成亲。就让夫君对你的印象不好。”阮天详一看准姑爷还沒來。瞪着牛眼。   阮安安弱弱地答道:“是。爹爹。我都已经被你看守起來了。你还担心出什么茬子。反正我脸色怎么不好看。也是要屈就这门婚事。你还想我高高兴兴的不成。”   “你这个……”他刚要发火。忽然瞥见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上來。于是换了一副口吻说道:“你给我小心点儿。姑爷來了。”   阮安安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儿。低着头也不吭声了。   “也不知道姜巢把人找到了沒有。这个木板脸。会不会來救我啊。这人呆板。别在这种事上也呆板。不然。姑娘我的一片芳心。可就要付诸流水了。”   她还在发呆。就听到父亲说道:“安安。给姑爷敬酒啊。从此以后两人和和美美。不要在闹脾气了。”   阮安安弱弱地答道:“是。”   她端起自己的酒杯。懒洋洋地说道;“公子请。”   还沒等妙松回敬。她就急不可耐地自己一仰而尽。搞得妙松的手还僵直在空中。话也哽在了嗓子眼儿里。   阮天祥尴尬地咳嗽一声。别看他喜欢训女儿。可当着别人的面。他还是得要几分面子。   “呵呵……安安她口渴了。世侄如果不嫌弃。就喝下老夫的这杯酒。”   妙松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连头上的纶巾也是月白色的。他的皮肤有些偏黑。面容也一般。这样打扮反而沒有温润儒雅的气质。倒显得有些沐猴而冠。   “好。那谢谢伯父。”他眯着眼睛一笑。浮肿的眼泡把眼珠都遮沒了。   阮安安轻蔑地白了他一眼。得意的把下巴昂的更高了。可是眼瞥见一旁的父亲阴沉的脸色。她马上又老实起來。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巨大的“砰。”。接着就是一阵连环的屁响。一阵恶臭充满了整个隔间。   阮天祥被雷得目瞪口呆。脸色简直比见到霹雳冲天炮还难看。   阮安安一下用丝巾捂住口鼻。鼻音浓浓地唤道:“爹。快点掩护起來。小心中毒。”   妙笛公子的脸色也变得青白青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肠子里一阵咕咕噜噜的水声。接着像涮恭桶般的稀里哗啦。   他捂着肚子。痛苦地嘶哑道:“对不起……伯……父。我……实在忍不住了。”   好不容易吐完这些话。他急忙地朝外面奔去。结果他白色的屁股后面。都是一阵恶心的黄色濡湿。   阮天祥毕竟是长辈。他不好当面捂鼻。可是他私下用了内功鼻息。这下也差点忍出内出血。   阮安安连忙奔到窗边。一扇一扇地打开所有的窗户。贪婪地吸着新鲜的空气。   “爹。你的内功练到第几层了。可以忍这么久。”   “混账。”只听一阵暴喝。   阮安安吓了一跳。顿时也不敢嬉皮笑脸了。   只见他的老爹。单手握拳。一下子砸在了桌子上。震的杯碗筷碟都是一阵跳跃。   阮安安小心地嘟囔道:“关我什么事。”   “为父不是说你。我在说那个臭小子。这也太失礼了。你爹我是一个武夫。可是对着老丈人。居然敢不避讳地做出这样的事儿。”   阮安安一听父亲的语气缓和了些。这才跑过去抱着他的胳臂。甜糯地说道:“别气了爹。这下你该相信女儿了。真的不是女儿做的那些事儿。”   阮天祥冷哼一声:“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阮安安把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吐了一下粉嫩的舌头。撒娇道:“哪有。我最乖了。”   她的脸侧向一边。嘴巴咧开了一条开心的弧线。   此时不在老爹面前增加印象分。就要输给那个讨厌的家伙了。   “我一定要赶走你。”她心里默默地发誓。   再说那个玉树临风的妙松公子。狼狈地弯腰抱腹冲进了厕所。一阵稀里哗啦地排泄后。顿时好了很多。   “该死。是谁在害本公子。让本公子的脸都丢尽了。”   他一边用草纸塞住鼻息。一边用嘴巴喝着自己的臭气。居然还津津有味地念叨:“要不是看到你这个老不死有这个岛。本公子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看你们父女的脸色。一个女儿长得人模人样的。每天却摆着一个死人脸。晦气之极。还有这个老不死的岛主。脸肿的像瓜瓢。中间一根巢。看着就是短命相。”   他一边埋怨。一边舒服地**:“哎……呦。痛快……死我了。”   解决完这件大事儿。妙松公子去了一件成衣店。买了新的袍子换上。这才自己觉得沒什么味儿了。   “不行。我得去弄点狗血。最近太晦气了。喝了祛除妖魔鬼怪。”他双手扶着腰。慢慢地踱步走着。   “入门來观意。出门莫踌躇。”一个抑扬顿挫地老者声音。   妙松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枯瘦的老头。他头戴黑帽。上面有一个黑白圆形的八卦。脸尖猴腮。嘴上两撇八字须。   他身穿灰色的道袍。手上拿着一面旧布做的旗幡。另一只手还摇晃着铃铛。边走边念。   老道士眼见这个年轻人看着他。两条八字须向上扬起。笑道:“这位小生。我看你天堂上蒙盖着黑云。最近应该是霉神缠身。”   妙松眼前一亮。大喜道:“着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快说说。我到底是怎么了。”   老道神秘一笑。眯起老眼上下打量他一番。点点头又摇摇头。念念有词道:“难……难啊。”   “什么难。”妙松抓住老道的袍子。生怕他这个救命稻草要溜掉。   “公子本來是红鸾星动。最近有大喜之事。而且还要得到一大笔财富……”老道说到一半儿。立马收住了口。摸着两撇胡须闭目思考起來。   这可把妙松公子急的骚耳挠腮。踱着脚问道:“后來怎么样。你倒是快说啊。”   老道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   妙松简直想要喷血了。这个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于是他探手入怀。摸出家传的一个玉佩。递到老道面前:“给。这个是我最值钱的家当了。你要是保证我晦气去掉。能得到那一大笔财富。我还有另外的谢意。”   老道单手一推。抿唇启口:“非也……非也……老朽我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妙松看他推辞。更加肯定了这个就是世外的神仙高人。哪里肯让他走。   他连忙把玉佩塞到他的手里。青筋暴露道:“你已经收了我的财礼。应该给我消灾。不然的话。我就大声嚷嚷。告你欺诈。”   老道为难道:“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ON97:快要到吃药的时间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阮天祥带着女儿一路忿忿不平地回到了府上。想到夫人的病情一天天加重。心中不免更加焦急。   本來打算等女儿早点嫁人。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的良人。把岛上的一切都交给他。   他们二老就可以随意游览名川大山。也放下了心中的一桩心事。   可是这个妙松公子。虽说是世交的嫡长子。可是做事也太荒诞不经了。这回的事情可把他气得不轻。   阮安安一路都陪着小心。察言观色下爹爹的意志好像有些松动。连忙笑着说道:“爹爹。你看这个人能是托付终身的人吗。完全就是一个无耻小人嘛。到时候女儿嫁过去。后悔都來不及了。我们另寻人家。可好。”   妙松冷哼一声。斜睨着她:“怎么。少在你爹面前耍小心眼。这个后生再怎么离谱。只要他对你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错不到哪里去。再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的本性不坏。你嫁给人家。是我们高攀了。”   阮安安气结。老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也讲不通道理;她转个心思。又想到了木板脸。整天绷着个脸。也是什么事儿都认死理儿。难道真的如人家说的。女儿找夫婿。一定要找和老爹一个个性的。   她甩了甩头。心里骂道:“死木头。你到底在哪里逍遥呢。如果本姑娘出嫁之前你还不赶來。就准备给我收尸吧。我是死都不会嫁给妙松这个王八蛋的。”   回到家的时候。两父女因为意见不合。又一拍两散。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阮天祥一个人背着手。慢慢地在池塘边踱步。其实他的心中也是举棋不定了。   “难道我真的会把安安害了。这事儿是我操之过急。可是我答应过夫人。尽快带她出游。要是她挺不过这一关。岂不遗憾终生。”   “岛主……岛主。”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追赶过來。鬓发边都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來。   阮天祥正在想事情入迷。乍然一听都还沒有反应过來。   小丫头站在不远处。又急忙大喊了几句。他才如梦中惊醒。看到是夫人房中的五儿。   “出什么事儿了。”阮天祥几步迎上去。接着他又联想到了什么。急问道:“是不是夫人的病情。”   五儿身穿大红色的夹袄。下身一条淡紫色的长褶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不是……”她深呼吸一下才说道:“夫人的病情稳定。快要到吃药的时间了。只是不知道是谁。让夫人知道了你和小姐闹不愉快。夫人现在担心。把药碗推开了。”   阮天祥一听。吸到嗓子的心才又放了回去。连忙说道:“我去看看。你给小姐送点儿姜汤过去。天气这么冷。别感冒了。”   五儿俯身一礼。这才又小跑着去了后厨。   阮天祥提起气功。一下像一只老鸵鸟般。笨重又轻快地飞略过了水面。直达夫人的院子中去。   夜秀兰是王爷的女儿。其实是当今皇上的姑母。只不过这种皇室秘辛。只能在皇室中流传了。   当年先帝把这个母亲沒有地位的女儿。交给自己最小的弟弟。就是不想皇权约束住了她。也保得她一身平安。毕竟身在皇室之中。沒有父母的庇佑。容易被人利用。或者暗害。   先帝只对弟弟说道:“朕这个孩儿。只希望她的一声平安喜乐。不要被任何事情强求。”   结果小王爷真的事事都不强求夜秀兰。直到选夫婿。也是按照她的意思进行。   夜秀兰看不上道貌岸然的富家公子哥。整天花天酒地。惹是生非。却是一无所长的草包居多。   她也看不上抚弄风雅。吟诗作对的穷酸腐儒。整天就知道自视清高。跋扈张狂。除了一张嘴。基本的家务活。他们自己不做。反而还瞧不上做这些的人。   有一次元宵灯火会。这位王爷郡主偷跑出去。溜到了一艘画舫上去。见到阮天祥从头到尾。踏灯而飞。从所有的人头上飞掠开去。就为了救一个差点被踩踏的孩子。   于是这个武功极高。读书不多。却深谙江湖之道的侠客。被王爷招进府中。成为爱女的夫婿。   结婚以后。王爷也沒有勉强她们非得住在王府之上。   夜秀兰就跟着她的夫婿。思情岛的岛主。回到了这个草木丛生。百花齐放的海岛。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这么些年。她都相夫教子。恪守妇道。一直在为了这个岛上的居民生活操劳费心。直到现在。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才提出要自私一回。想和夫君一起出去走遍所有的疆土。   阮安安只知道娘亲病重。却不知道娘亲的病。是导致她婚事提前的主要原因。   一道灰色的人影从墙上飞掠下來。直奔夜秀兰的卧房而且。   “夫人。”他声如洪钟地唤道。   夜秀兰一身白色的袍子。头发也沒有梳理。正坐在榻上一针一线地绣着什么东西。   阮天祥走到房门口。这才放慢了步子。放柔了声音:“夫人。我回來了。你怎么又开始劳神费心了。沒事儿又在那里糟蹋眼睛。”   夜秀兰依然穿针引线。描着上面的花样子。给他一头黑长的青丝。   阮天祥嘿嘿地摸了几下脖颈。陪着笑道:“娘子。你别不理人嘛。有什么事情。你别憋在心里。一定要让为夫明白。就算死也不能窝囊死啊。”   夜秀兰偏头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冷着脸说道:“听说你又和女儿吵架啦。”   “是哪个王八羔子在哪里嚼舌根。我怎么会和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阮天祥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见夫人又瞅了过來。连忙笑着说道:“我是她爹。能害她吗。结果这个丫头死活不愿意嫁给妙松。”   夜秀兰轻蹙起眉毛。犹豫着说道:“那要不我们取消这门婚事。这个闺女如果不喜欢。我们能怎么办呢。到时候她还不來怨我们。”   阮天祥陪着她坐下。粗声粗气道:“夫人。我们年轻的时候。还不是经常拌拌嘴。这个两口子之间。就是得经常磨合。才能走到一起。我把妙松接到家里來。也是这个原因。如果到结婚那天。她还是不愿意嫁给妙松。我一定会阻止这门婚事的。凭我的身份和地位。那位世交老兄也奈何不了我。这个也是我的亲闺女不是。我怎么会害她呢。要是她自己出去。找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回來。到时候吃亏了。我就算把那人大卸八块。也不济于事啊。”   他说了半天。觉得有些口渴。这才起身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养儿难啊。养女儿更难。儿子在情事上吃亏了。大不了再娶一个小妾。这个闺女要是吃亏了。就是一辈子也难改了。我不得不谨慎。”   夜秀兰轻轻啐了他一口。沒好气地说道:“就你道理多。你这个岛主。在别人面前威风八面。不苟言笑的。在我的面前比老母鸡还聒噪。”   阮天祥见娘子的语气缓和了。这才打蛇随棍上。笑道;“來來。乖乖的把药喝了。不久以后。我们就可以泛舟湖上。日落而息。日出而坐。逍遥地游览天下。这些儿女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操心吧。”   夜舒兰双眼圆润。睫毛纤长细密。丰满的鹅蛋脸上有些憔悴。眼角处也微微有些鱼尾纹。却丝毫不减她的贵气高雅。眉目间和阮安安有几分相似。   “我不要吃药。太苦了。”   阮天祥端着浓黑的药汁。腥苦的热气直扑他的鼻息。让人有些作呕。不过他还是强制忍着。笑道:“我的兰儿。如果你不喝。我就亲自來喂你喝。”   夜秀兰放下手中闪着寒芒的针。用秀白的手打了一下他结实的胸脯。笑骂道:“老不死的。都多大年纪了。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阮天祥哈哈大笑。他一把搂过夫人的削肩。豪气干云地说道:“就算一百岁。你还是我的夫人。我亲我自己的女人。谁敢笑话。我打断他的腿。”   夜秀兰见躲不过了。只好就着他粗大的手掌。咕咕噜噜地一口气喝掉。额头眉毛都苦巴到一块儿了。   阮天祥扔下手中的碗。连忙捧來漱口的水。急道:“快喝……快喝。一会儿衔着蜜饯。就不苦了。”   夜秀兰喝着最苦的药。却觉得这是世间最甜腻的味道。   也许一切都应该交给他。父女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隔阂。   再说阮安安一个人闷闷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积雪铺天盖地。独独她的这一方却是百花齐放。片雪不沾。   原來她的院子建立在一处温泉之上。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是依赖着天然的温热才四季如春。   白色的雪花飘落在这里。只能慢慢地消融。然后变成万物滋润的甘泉。   她深思飘忽地走到花园的一角。两棵巨大的银杏树下。正系着一座藤葛做的秋千。上面还开着紫色的喇叭花。   “小姐。”刚坐下不久。那个机灵的小丫头五儿就唤來;“岛主吩咐的姜汤。请你过來喝。”   ON98:不能这么莽撞行事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阮安安双腿曲起。悠闲地摇晃着。嘴巴嘟起:“不要。有怪味儿。”   “沒有的小姐。我已经放了很多红糖。很甜的。”   “真的。”阮安安伸着天鹅般的脖子。一个劲儿地朝那碗红红的糖水瞅去。   五儿把它端过來。笑着说道:“小姐快喝了吧。刚刚我去后厨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阮安安一边埋头试着姜汤的温度。一边问道:“什么事儿。快说。少在本小姐面前吞吞吐吐地吊胃口。”   五儿这才笑道:“听说那个姑爷……”她刚一出口。就自己变了脸色。平时和小丫鬟们逗乐乱喊。现在居然顺口让小姐听到了。   阮安安好似沒有听到。继续喝着姜汤。她这才放心下來。继续说道:“那个妙松少爷。带了一个能掐会算的大仙回來。他吩咐厨房里面。好好做几道菜。來款待这位大仙。”   阮安安一听。扑哧一声笑出來。把姜汤洒了一地。   “什么大仙。又是哪个装神弄鬼的骗子吧。这个家伙。倒是自來熟。把我家的厨房拿來招待外人。不行。本小姐要去会会这个大仙。如果真是骗子。就几棍子打出去。顺便连那个妙松神棍一起打出去。”   五儿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道:“小姐使不得。如果被岛主知道了……”   阮安安白了她一眼。不乐意道:“我爹知道又怎么了。大不了我不动那个妙松。就只揍那个什么狗屁大仙。让他带回來的人。全部下不了台。看他还能得瑟到哪里去。”   她慢慢地站了起來。眼睛里全是狡猾的算计:“不行。我不能这么莽撞行事。”   “对……对。”五儿连忙敲边鼓。这个小姐从小就是一个犟驴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除非她自己想清楚了。不然谁也不想改变她的注意。如果旁人劝她。她越发驴性來了。反而更加要去。   她不知道的是。阮安安这次出入江湖。吃了好大的亏。几次三番都是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才招致的毒打。   人家说吃一堑长一智。她都摔了那么多跟头。早就把脑子磕碰清楚了。   阮安安在园中來來回回地踱步。分析着各种惩办方法的利弊。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五儿。你去给我监视他们。如果有异动。马上汇报我。本姑娘慢慢陪他们玩儿。先看他们出招。我再见招拆招。一定要整死他们。”   五儿见自家小姐眼中绿油油的光。渗得她又是满头大汗。她嘴上诺诺地答道:“好的小姐。”   妈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要是一会儿两人打起來了。殃及池鱼的都是她这个小虾米。如果岛主知道是她报的信。一定会把她扔进湖里喂鱼的。   阮安安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糖水。顿时所有的毛孔都打开了。她笑眯眯地坐回秋千上。悠闲地荡漾着。呢喃道:“哼。小样儿。看姐姐我不把你朝死里踩。”   再说那个妙松。把一声老道装的夜舒黎给带回了岛主府。这个消息迅速地给了阮天祥。   为了安全起见。阮天祥是很排斥外來的陌生人來到府上的。再怎么说。这里住着一个皇帝的血脉。还是自己的夫人。他不得不防。   得知了这个消息。这次阮天祥倒是出人意料地只是大手一挥。笑道;“诶……他即将成为这个岛上的主人。带一个人回來怕什么。你们多派些人盯着他们。别來打扰夫人就是了。其他地方可以随便去。”   下面的人得了岛主的准信。都急急忙忙下去部署去了。   老道一身灰色的布袍。眼睑微眯。嘴里默默地念着经文。一路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白色袍子的年轻人。前前后后围着他打转。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个老道就溜之大吉。   “大仙。你说我霉运当头。具体应当怎么祛除啊。我本來想搞一碗狗血喝下去。不知道这个办法可行不。”妙松两眼放光。死死地盯着老道脸上的变化。   “无量天尊。善哉善哉。”这些口头禅。都是尤芊袭教给夜舒黎的。管他道士和尚。反正念出來。在这个时代也沒有人明白是什么意思。反倒是让人感觉很高深。   夜舒黎也学得有模有样。所谓沒吃过猪肉还沒见过猪跑吗。他从小就在江湖上打滚。什么杂七杂八的人沒有见到过。稍微加一些新的元素。这个现代化的神棍高手就出炉了。   他顿了一下。慢慢地说道;“公子。你现在最着急的。应该就是想搞定你的新娘子。等把新娘子拿下了。什么霉运都会自动消失。”   妙松为难起來。刚刚腹泻完。脸上还是蜡黄一片:“这个……正是在下的难題。那个女人……哦不对。是那个姑娘。简直就是油盐不进。随便小生做什么。她都不喜欢。这个事情愁死人了。”   夜舒黎一个沒有憋出。差点笑出声。他那额头上粘的不是很结实的眉毛。迅速抖动了几下。他轻咳一声说道;“其实我们道家。有一种双修之法。所谓阴阳相互相生。同修同德。还有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妙。”   妙松使劲抓了抓头发。吸着气说道:“大仙。我还是不明白。”   夜舒黎一咬牙。拔出背上被的拂尘。狠狠地一敲他的脑门。骂道:“朽木……朽木也。”   妙松头上吃痛。也只能咬牙忍了。欲哭无泪道;“请大仙指点……我是实在沒办法啦。”   “说白了。就是让你逗女孩子开心。这么简单的事情。是个男人都会。你怎么不会呢。”   妙松张口结舌。就是这个意思啊。他连忙追问道:“那要怎么做。”   只见这位法力高强的大仙。双手迅速一闪。从胸口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上面还是很鲜艳的桃红色。   妙松一见。大失所望道:“这不是普通的荷包嘛。能有什么稀奇。”   老道荷包抓回手中。转身欲走:“既然公子不相信在下。那在下就告辞了。”   妙松大急。连忙抓着他的袖子:“别走你别走。我信你还不成吗。具体要做什么。再怎么样。也比喝那个狗血好吧。”   老道转过身來。这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如果是一般的荷包。本道会拿出來吗。这个是道家之物。拿去送给你的新娘子。保证她对你服服帖帖。回心转意。”   妙松一听。顿时惊喜道;“真的有这样的奇效。真是妙啊。”   说罢他就急不可耐地抓过來。凑在鼻子上深深嗅了一下。皱着眉问道:“大仙。我怎么闻着这个味儿有些怪异。”   老道探头过來。用手遮住嘴。悄声说道:“混蛋。你那么大声做什么。这里面加了本道作了法的符灰。专门管男女之事的。女孩儿一闻。就会神魂颠倒。倒时候。你还怕拿不下这个姑娘。”   妙松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邪。眼睛里也冒出了专属于男人的凶光。如果这个小小的荷包。能让那个女人对自己百依百顺。然后顺理成章下。成为自己的女人也不无可能。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还怕这个到手的岛主之位给飞了。   夜舒黎身为男人。都被这人无耻的眼光给恶心到了。他又伸出拂尘。狠狠地抽在这个**的大脑上。恨铁不成钢道:“你小子想到哪里去了。这个只是让女孩子对你有好印象的。到时候你自己误会了。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被人打断狗腿。老道可不负责。”   妙松一听。顿时就焉儿了下來。全身激起的热情也冷了几分。不过能让阮安安喜欢自己。也是一件好东西。   他一咬牙。下定决心道:“好。如果这事儿能够成功。我就给你们道观两千两银子的香火钱。外加给道君菩萨一个金身。”   夜舒黎嘴巴一撇。两边的八字胡翘了起來:“非也非也。你当老道做这些。就图你的那几个臭铜钱。所谓姻缘以结不宜解。贫道这样做。完全是在修炼自己的无量功德。”   妙松一听。更加相信他。连忙巴结道;“是……是。大仙神通广大。小生绝无半点怀疑。”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小仆來报;“禀公子。你命后厨准备的酒席。已经准备好。”   妙松闻言乐呵呵地赞道:“好。你小子机灵。等本少爷坐上了岛主的位置。升你为大总管。”   小仆一听。差点闪到腰。就算这个草包公子。把大总管给自己做。那自己的老爹去做什么。到时候还不被老爹把脑袋敲破。   不过他还是笑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妙松把腰一弯。笑着对夜舒黎拜道:“大仙请随我去喝一杯水酒。而后再做其他的事情。”   夜舒黎有意要记住这里面的格局。闻言也随口答道:“好。”   妙松公子随着大摇大摆的大仙身后。就像一只闻着骨头香的哈巴狗。点头哈腰地一路奉承。可怜了我们的夜大侠。做了几个月的皇帝。早就被那帮官员把马屁都拍出老茧了。根本就是油盐也不进了。   ON99:姑娘我打断你的腿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两人酒饱饭足。妙松领着夜舒黎假扮的老道前往阮安安的住处。行到一个拐角处。老道忽然拉住了妙松的袖子。低头问道:“你可写过情诗。”   妙松闻言思索一番。想着平时念书中。也有些淫词艳曲。应该也算是情诗了吧。于是自豪地点点头。   老道抚摸着两个泥鳅般的小胡子。笑眯眯地说道:“既然这样。你现在就为那个姑娘赋诗一首。岂不更加增加你的好感。”   妙松闻言。眉飞色舞道:“妙啊……大仙真是智计百出。如果小姐看了我的诗歌。就会对我的才华了解更多。到时候我要接近她。就会更容易一些。”   于是他连忙拽着这个聪明的大仙。一路小跑着去了他的书房。幸亏夜舒黎一路都是跑在后面。连忙护住粘得不是很牢靠;将要被风刮走的小胡子。   白墙红柱。顶上是金色的琉璃瓦。周围是竹制的窗格。妙松沉思良久。终于灵光一闪。起笔写道:绝代有佳人。唇红齿又白;袅袅一纤腰。飘渺又徘徊。   夜舒黎拿过來一看。顿时觉得眼前立着一个大大的人狼。沒事儿老盯着人家姑娘的嘴巴和腰肢看。如果这首诗真被安安姑娘看到了。估计一定会赏他几个大嘴巴子。   不过他还是笑眯眯地把纸张折叠起來。在妙松殷勤的目光下。塞进了那个香囊。   “好啦。现在万无一失了。老道敢打赌。这位姑娘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妙松一听。更加急不可耐。抓着老道的袖子就赶去阮安安的院子。   这边。安安一听说那个妙松和江湖骗子正在大吃大喝。她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们的酒食里面放一点独门秘料。   她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荡着秋千。忽然那个五儿來报;“小姐……小姐。那个妙松公子求见。”   安安精神一震。小样儿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來。   她忽地站起來。撞的身后的秋千荡得老高。等那个秋千再返回來的时候。这个妙松笔下飘渺的人儿。已经跑开老远了。   院中的梅树大概嫌弃温度太高。都是些绿油油的叶子。并沒有花朵开在虬结的纸条上面;倒是便宜了那些违反季节的花儿们。争奇斗艳地开了一大院子。   阮安安一路衣带飘香地穿花而过。头上飘下來的。脚底裙袂卷起來的。片片碎碎的花朵瓣儿。像是花儿们的龙卷风。只把这个娇俏可人的小佳人围在当中。像从山间本來的俏皮小精灵。   妙松正从前面迎面而來。眼前这幅美景。简直人比花娇。花赛人艳。倒是把他给弄痴了。   老道士用那个打扫灰尘的拂尘。哗啦一下扫在他呆愣的脸上。打断他那些绮丽龌龊的想法。大声唤道:“公子……公子。回魂啦。到底还走不走啊。”   妙松惊了一跳。立马感觉眼睛像是进了什么小渣子。连忙揉着酸疼的眼眶。连声叫道:“來啦。不用我们去了。前面那个姑娘。就是我将要娶的新娘子。”   老道士翘首一望。嘿。还真有一个女孩儿跑了过來。   “这个就是我家娘子的结拜姐妹。不过还算可以。算是一个美人胚子。”   “妙松。”小佳人厉眉倒竖。怒气冲冲地唤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带外人來我家。”   妙松红肿着眼睛。谄笑着迎了上去;“哎呀。安安姑娘。你快來。我带來了一个大神仙。我最近的情况他算得最清楚。说我犯了霉神。在下正带他來给我去去邪气。”   “混蛋。我们府上怎么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我看你存心是找人來骗吃骗喝。快点从实招來。不然姑娘我打断你的腿。”   安安单脚一跺。双手叉腰。一副干架的凶样儿。   夜舒黎倒吸了一口凉气。“哇。这幅泼辣样儿。凶起來比我家娘子还厉害哦。紫阳兄。你以后的日子堪忧啊。”   谁知道妙松好似一副天生贱骨头一般。嬉皮笑脸道:“安安姑娘。瞧你说的。我带回的大仙可灵了。怎么会是骗吃骗喝的。來來。我这里有礼物要送给你。”   “谁稀罕你那上面劳什子礼物。快给本姑娘滚出去。”阮安安挽起宽大的袖子。眼睛四处搜寻。看能不能找到趁手的工具。   妙松额头也冒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急忙挖空袖子掏着他说的礼物。   夜舒黎见到两人急急忙忙的行为。暗自觉得很好笑。不过得马上控制下來。不然自己的前功尽弃了。   他几步上前。一下拉住妙松。把另一只手背在他的身后。笑着说道:“公子找什么。不在这里吗。”   妙松一看那个荷包。顿时恍然大悟道:“对啊……对对。我怎么想起來。居然在这里。”   阮安安被他一嚷嚷。也立即朝这边看來。只见这个草包妙松的背后。晃悠了一只白白嫩嫩的“猪蹄”。上面还有红笔写的两个大字。。芊芊。还沒等她反应过來。夜舒黎已经收回了手。并且笑眯眯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小姐你看。我要送你的就是这个。”妙松把荷包放在手上。眉开眼笑地躬身奉上。   阮安安本來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不过再看到这个老道士那个坏坏的笑容。结合前后的事情。她忽然明白过來。“是芊芊姐她们來救我了。对。她们真的來思情岛了。还有木板脸。一定也來了。”   想到这里。她真的很想开心地大笑起來。不过她还是强制克制住了那份破空而起的喜悦。且看这个中间联系的人要做什么。自己才好配合。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妙松递过來的荷包。妙松还以为她是乐傻了。高兴地说道:“快拿住啊。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弄的。”   这个妙松居然很无耻地把人家大仙的主意。堂而皇之地占有了。脸不红气不喘。   阮安安快速地瞄了一眼这个神色古怪的道十。在得到首肯以后。她才笑着接过來。不自在地说道:“是吗。里面是什么。以前怎么沒有送我东西。”   一连串的问題。把个妙松问得心花怒放。“哎呀呀……这个大仙果然高明啊。原來这么简单就能把人给哄开心了。我以前怎么沒有想到呢。”   阮安安翻看了这个荷包。只是普普通通的针脚。她的手指感受了一下。里面仿佛放了东西。   “里面是什么。”她翻着白眼儿问道。   妙松一听。大为得意。双手一背。做出很高深的样子;“里面是本公子给你写的情诗。”   阮安安背皮上的细胞一麻。差点抖了起來。她忍着恶心的味道。伸出纤长的手指。从里面捻出那张纸条。   妙松可以马上想到阮安安惊艳的眼神。顿时下巴昂得更高了。就等着别人來崇拜她。表情甚至还有些狷狂。   阮安安确实出现了惊艳的眼神。而且维持了不到半刻钟。然后神色如常地说道:“今晚在这里等我。”   言罢。还沒等妙松享受到崇拜的目光。她转身就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妙松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确定地问道:“大仙。她就这么走了。”   夜舒黎斜睨着他。“草包。不走人家还在这里等你呀。男人的脸都被你这个混蛋丢光了。”   不过他的皮相是一个神秘莫测的老道士。于是他摸着两撇奸诈的胡子。故作高深地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小姐对你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说明她已经被你的诗歌所打动。既然邀请你在此等候。晚上你尽管來就是了。切记。不要急功近利。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妙松点头如捣蒜。眼下全靠这个神仙啦。想到晚上就能和美人花前月下。他的眼角不禁冒出绿油油向往的光芒。   不过他还不忘抹向自己的怀里。掏出所有的银两。谄笑着说道:“大仙。这点儿意思。不成敬意。权当我给上仙的香油钱。”   夜舒黎顺手接过。抑扬顿挫地说道:“老道我不胜酒力。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再陪你來。”   “好的……好的。大仙慢走。”妙松公子一边弯腰笑着。一边在前引着路。   不过他沒有想到的是。荷包里的信笺。已经被这位神通广大的大仙。给偷偷掉包了。   夜晚的风徐徐地吹。空气中的花香穿过了温泉小院的后墙。直接飘到了外院。变成了沁人心脾的冷香;加上铺天盖地的天然雪景。如果在煮上一壶好茶。约上佳人出來合奏一曲。那真是人间天上最快乐美妙的事情。   湖中小亭。周围的圆柱之间。挂上了随风飘逸的彩纱。   精致摇晃的风灯。在这些飘动的彩纱之间。碎成了点点火亮的光星。还真有一番浪漫的情调。   不过亭中的两人不是浪漫。是狼狈。   “话说大仙。你说这个小姐是不是耍我啊。”妙松牙齿抖了抖。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夜舒黎也冻得想骂人。想他现在已经成亲。本來可以抱着娇妻在床上热烘烘地滚床单。结果这是为了什么啊。要陪这个草包在这里喝西北风。   ON100:走得这么潇洒泰然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闭嘴……小……小姐叫你等。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吧。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越吃更多的苦。就越能打动你的心上人。这样的环境。更能体现你的高风亮节。坚定意志。”   妙松瑟缩在亭边的角落里。一听大仙也是磕碰着牙齿。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顿时精神一震。强制扶着柱子站起來。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双腿。   “大仙你说得对。”他的面皮已经冻得不知道怎么扭动了。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其实妙松的心里也在骂娘:“奶奶个腿。居然让本公子在这里等这么久。这是要把我朝兔肉干吹啊。阮安安你这个小贱人。等我娶了你。当上了这个岛的主人。到时候把你关到一个黑屋子里。看着我和别的女人亲热。夜夜笙歌。气死你。”   夜舒黎是一个武功高手。在这样冻得透骨的夜晚。用强大的内功抵御。都感觉寒冷异常。更别说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的妙松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阮安安其实早已经到了。只是在暖院的最高角观察着他们。   她有温泉的热气罩着。当然不觉得寒冷。可苦了外面这巴望着见她哥俩儿。   阮安安留了一个心眼儿。生怕是父亲派人來试探她的。岛外的探子那么多。难不保她的事情。已经被父亲知道。到时候要逃要躲。就更加难了。只要先应承下來。再徐徐图之。   她的一只眼睛闭着的。透过长长竹筒里的一个小孔。正向外瞅着。   其实古人的智慧还是很高的。当时尤芊袭在船上的时候。偶尔说起过。如果有一个望远镜就好了。可以眺望远处的美景。   安安好奇心强。缠着她硬着头皮把初中那点儿可怜的物理知识给讲了。   回來以后。阮安安自己摸索。嘿。还真做出了一支望远镜。   望了老半天。还是沒有明白那个纸条里约她出來的意思。   阮安安叹了一口气。把那根酷似于笛子的东西插在腰后。施施然地走了过去。   “小姐。”妙松大老远地就招着双手。兴高采烈地跑过來。   阮安安步态清闲地踱过去。笑着问道:“等很久了吗。”   “哪有。等候佳人是我们男人应该的。是不是大仙。”他向后一望。才发现大仙也是步态轻松。状似游赏一般走过來。   妙松心里暗忖:“看吧。大仙就要有大仙的风姿。连双脚都冻成冰块了。还能走得这么潇洒泰然。不过这可是安安第一次约我。要是失去了礼数。到时候安安又要不高兴了。”   阮安安看着妙松一副谄媚的狗狗样。她真相信如果赏一根大骨头棒子。他一定会摇着尾巴冲上去。   她板着俏脸。一副大小姐的气派。傲然地说道:“家母一直都卧榻在床。患了顽疾。明日我打算去外面的天后庙上香。为家母祈福。可不知道妙松公子可否愿意通行。”   妙松想也不想地答道:“愿意。当然愿意。到时候我就做你的马前卒。给你扫清前方的道路。保护你一路平安。可好。”   阮安安憋着笑。清脆地答道:“好。一言为定。”说罢。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大仙。然后转身返回了浓墨的夜色当中。   妙松的一张还算俊俏的脸。已经冻成了铁青。他转过头。愤愤地问道:“就这样走了。”   只见眼前的大仙气定神闲。低沉地说道:“莫急。一切命中注定。且看明日如何。”   妙松耸起弯弯扭扭的眉毛。细细咀嚼着大仙的话。等他回过味儿时。这才高声唤道:“大仙……大仙。你别走。等等我啊。我还是不明白。”   妙松生怕这个大仙跑了。硬生生地在自己的房间。给大仙劈开了一个卧榻。   夜舒黎漆黑的眼珠一转。心里暗忖:“老子千万不能和他一个床。不然的话。回去被袭儿问道了怪异的味道。一定会和我吵闹的。”   此刻的夜舒黎。丝毫沒有觉得这次出來。自己的身份还是上邪。现在更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   他径直坐在榻上。盘腿打坐。心里默默地想着;“不知道袭儿有沒有睡着。今天的药有按时吃吗。快点儿把身体养好。好执行造人计划。”   妙松翻出一个大包袱。松开上面的活扣。兴奋地叨念道:“大仙。你看我明天穿什么。才会引起安安小姐的注意。”   夜舒黎沒好气地说道;“我觉得不穿。一定能引起她的注意。”   妙松扑哧一笑。指着他说道:“大仙。你逗我呢。如果是两人在一个屋。我不介意都脱光了。要是我真光溜溜地在外面行走。不被冻死。也要被羞死了。”   夜舒黎沉声说道:“那你还问。”他指着其中一套绿油油的袍子说道;“穿那个吧。再配上一个同一个颜色的帽子。就够生气勃勃的。”   妙松一听要戴一顶绿帽子。有些不太乐意。皱着眉说道:“你确定吗。戴那个出去。会不会被人耻笑。”   夜舒黎狭长的眼眸微眯。双指一掐算。镇定地说道:“不会。我刚刚给你占卜过。明天你的幸运颜色的绿色。有绿叶生长的季节。才会有春天嘛。再说也不会辜负你妙松公子的美名。松树松树。你一定要做一根毫无生气的死松树。”   妙松公子被他绕得一阵头晕。闻言也只好勉强答应:“好吧。我就听大仙的。”   一夜无梦。好眠。   等到妙松公子醒來的时候。那个大仙已经羽化而去。屋里再也沒有踪影。   妙松急急忙忙地到处寻找一番。还是沒有。他顿时有些慌了。   “怎么办。如果大仙不在我身边。会不会霉运又來了。”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大仙说的话。今日他的吉祥颜色是绿色。   妙松一拍大腿。双眼冒光道:“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我船上幸运色。就会什么鬼也不怕了。”   于是他翻出那一身绿油油的袍子。头上拧着不乐意的眉毛。硬生生戴上了绿色的帽子。   他刚一踏出房门。顿时又把腿抽了回來。   “不行。这双白靴。会不会冲犯了我。”于是妙松又折返回屋。找出画画的颜料找出來。用水调匀。把鞋面也涂上了环抱的绿色。   就这样。一棵高高的绿松。就昂首挺胸地出门了。   府上所有的家丁和护卫。看到这位怪异的未來姑爷。都投去探寻和嘲笑的目光。   “他这是怎么了。还沒有结婚。就自个儿戴上了绿帽子。”一个小丫头捂着小嘴。偷偷地笑道。   一个护卫粗声说道:“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我们家未來的姑爷。那是哗众取宠。逗小姐开心呢。”   小丫头扁着嘴。不屑地说道:“只怕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戏猴看。也打动不了小姐的芳心。”   另一个护卫冷哼道:“女人的命运。由得住自己吗。我看啊。这个未來的姑爷。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先把小姐哄到手。到时候。小姐要怎么闹腾。还不都是听他的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厉声喝道:“都很闲吗。沒事儿把所有院子的积雪。都给老夫清理出去。”   众人一回头。就见一个长须齐胸的老头。正森寒地盯着他们。   “呀。是杨总管。快散开。”   大家都心领神会地相互对望。都深深俯了一礼。悄悄地各自走开。   杨无暇担忧地看向妙松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妙松一路喜滋滋地自娱自乐。完全把别人的眼光当成了一种羡慕。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阮安安的院门外。   阮安安已经站在门口。正诧异地望着她。   妙松上前施礼。拱手说道:“姑娘。小生这有礼了。”   阮安安把掉下來的眼珠子。又悄悄地安防回去。这才请咳一声说道:“额……妙松公子有请。”   她们两个一起先去给阮天祥和夜秀兰请安。并告知一起去天后庙上香。   阮天祥虽然恼怒这个妙松这幅打扮。不过想到这个是第一次女儿和他增进感情。约会出门。也就把那份儿不满意给生生逼回去了。   等她们两个后辈走后。他才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要不是看到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老夫一定推掉这门婚事。这个小子。做事儿太不知礼仪了。”   夜秀兰温暖地抚摸着他的手。笑着说道:“女儿不喜欢他的时候。你发怒。现在有进展了。你也发怒。”   阮天祥把妻子拥回怀里。余怒未消道;“可他太离谱了。”   忽然。眼前一道快速的亮光。阮天祥暗道不好。抱着妻子闪身躲开。只听“咚”地一声。   只见一根细长的飞刀。上面插着一张布条。颤悠悠地钉在柜子上。   阮天祥急忙上前。取下布条一看。上面居然有几个大字。   “速去天后庙。小姐有危险。”   阮天祥的脸色瞬间由怒得发红。变成了惊得变白。   他急忙说道:“娘子。你在家好好吃药。我去去就來。”   说罢。他急忙奔天后庙去。   ON101:这个绿色的大虫子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天上就像是墨鱼吐的浓汁。乌云滚滚。预示着后面还有更大的雨雪。   思情岛上的人们都是在海上生活。每日出门捕鱼。都要看海的脸色。如果遇到大风大浪。估计连命都保不住。因此。这里的人都崇拜神灵。而且是专门管水路的天后娘娘。   岛上的陆地面积也不算很大。估计有大夜帝国的一个县的样子。因此百姓在岛上最高的位置。建立了最大的天后庙。   阮安安今日的面色也不是很好。就和天上的乌云一般。黑得都可以拧出墨汁了。   她一直和妙松保持着距离。生怕别人把她们俩误以为是一伙的。   “这个家伙。穿得和绿人一般。装什么大葱啊。居然还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这不暗示着如果自己嫁给他。一定会红杏出墙吗。”   岛上的百姓。对这位岛主的女儿。倒是大多认识。而且都很和善。   “大小姐。吃一个我家的冻梨吧。很新鲜的。”一个大婶笑眯眯的打招呼。   阮安安笑着接过。甜甜地道谢。   妙松兀自凑上前去。笑着问道:“有我的那份儿吗。”   大婶的笑僵在脸上。连声问道:“大小姐。这位公子是。”   阮安安连忙摆手。“我不认识。你随意。”   说罢。她逃也似的跑开了。妙松尴尬地轻咳一声。干笑着解释道:“我是大小姐未來的夫婿。”   大婶用危险的眼神盯着他。忽然大叫道:“大家快來看。这个绿色的大虫子。居然敢打我们大小姐的主意。”   这一嗓子。把那些卖刀的。做苦力的。还有乞讨。耍杂役的。通通都围了上來。眼里都是对一个陌生的外乡人的敌视。   妙松的脸夜吓绿了。连忙结巴着解释道:“我……我真……的是新姑爷。”   还沒等他说完。就被铺天盖地的菜叶臭鸡蛋扔了來。   妙松一见不妙。撒开蹄子就往前面奔去:“安安……你等等我。快來给我解释啊。”   阮安安躲在一处茶楼的二楼。探着小脑袋瓜。笑眯眯地骂道:“活该。”   不过她还是怕他回去告黑状。昨夜那个纸条说。让她约妙松去天后庙。那个奇怪的老道人。应该是给芊芊姐传信的。现在还是赶去吧。   她摸出一个铜板。放在茶水壶的旁边。闪身就选了一条近道。通向天后庙。   等她赶去的时候。妙松已经在大门口等候了。   阮安安张口结实。“这个家伙不错啊。逃跑的本事居然这么强大。自己都飞快赶來了。还是跑在了他的后面。”   “安安姑娘。你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差点被打死。”妙松一下站起來。着急地说道。   阮安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什么哪里去。我一直在后面啊。刚刚看到好多人围着你。我都挤不过來了。”   妙松也不敢提安安阴他的事实。只能厚着脸皮道:“这样啊。那我们快进去吧。拜完天后娘娘。我们可以去后院看那几棵上千年的大树。听说那里真的來过天后的真身。”   阮安安点点头。安之泰然地背着手。吹着口哨进去了。   忽然。只见眼前一闪。阮安安连忙后退。连声吼道:“蹲下。”   妙松也是会一点儿外家功夫。闻言连忙像一只蛤蟆一般蹲下。一把飞刀。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连带着那顶绿帽子。也插进了青砖垒砌的墙面上。   “哇。好险。”妙松惊出一身冷汗。怒喝道:“是谁。给本公子滚出來。居然敢躲在暗处。暗算你爷爷。”   几个膀圆腰粗的大汉。头上还绑着一条灰色的脏布条。嘴上叼着一根干草。踱步走了出來。   阮安安也吓了一条。心里腹诽:“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芊芊姐安排的戏码。也太逼真了点儿。差点削掉本姑娘的鼻尖儿。”   不过她强制镇定道:“你们几个是哪里來的。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   大汉们咧着嘴。露出漆黑的板牙。奸笑着说道:“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水灵。要不把她掳回去。给我们老大当压寨夫人。”   妙松怒目而视。鼻子都喷出牛一般的气孔:“岂有此理。居然敢打我娘子的主意。”   “谁是你娘子。别乱戴帽子。”阮安安也喝他。   大汉们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地大笑起來。其中一个说道:“小兔公。看你长的细皮嫩肉的。还会娶老婆呢。自己就是当娘们儿的料。來來……跟你鲨鱼哥走。哥哥一定好好疼你。给你的**上好好的种上一根萝卜。”   妙松一听这群莽汉把他当做女人。呼呼冒白气的鼻子。都开始歪了。而且是在未來的娘子面前。这要是还能忍下去。以后洞房花烛夜。就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岂有此理。你们居然敢这样侮辱我。”他双拳紧握。做出一副要干架的姿势。   阮安安一听这群人说荤话。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个公子。也却是沒有多少男子汉气概。   她故作害怕地躲在妙松身后。声若蚊蝇地说道:“公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们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妙松大义凌然地冷哼一声:“姑娘别害怕。凭我的功夫。十招之内。全部都能把他们摆平。”   阮安安闻言放心了些。摸不清对方的底儿。她也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在船上的那些日子。被那些粗汉欺负。留下了一些阴影。   走在最前面的大汉闻言色迷迷道:“哟呵。敢情还想英雄救美。告诉你吧。大爷我今天人财都要。你们两个老老实实跟爷走。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妙松本那大汉的话一激。顿时有些怯意。毕竟他一根豆芽菜。怎么能敌得过好几只大象的踩踏。   他无意识地往后面一退。被阮安安挡了回去。这才鼓起勇气。撑着面子道;“别在那里吹牛了。有本事就使出來。”   大汉挥起铜锤似的拳头。一下砸了过來。妙松想要表现得英雄一些。硬生生地接过了这一拳。不是用手。而是用自己白白嫩嫩的右脸。   “啊。”阮安安大叫。她都能感觉到妙松的全身都震动了下。   妙松的脸顿时红了一大块儿。嘴角也破皮流血了。他舔了舔松动的牙关。含糊地吼道:“再來。”   阮安安心里有些动摇。暗想着要不要使用内功。來迎接下一场挑战。   “好。”几个大汉佩服地大吼一声。“是条汉子。”   旁边的一个大汉拉住最前的这个大汉。大声说道:“二弟。别动手了。这次让我來吧。他能接下你的拳头。我也想他能不能接下我的神腿功。”   “神腿功。”妙松一听这个名字。就仿佛感觉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个腿法又快又狠。如果避不过。那截骨头只有寸寸碎裂。用无再好的机会。   阮安安悄悄地问道:“公子。让我來应付他。行吗。”   妙松还來不及回答。那个大汉已经单脚站立。另一条腿就像是舞动的铁棒一般。虎虎生风地踢了过來。   妙松一听这个风声。就吓得肝胆俱裂。他立即闪身。把阮安安当成沙包一般。推了出去。   “呀。”阮安安吓的花容失色。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把妙松的十八代骂了一遍。   不过她也來不及躲了。因为使用内功的话。也有一定的准备时间。现在这样仓促。只能硬生生地接受这一脚了。   阮安安下意识的用手臂护住自己的要害。要是踢到内脏。就只有一命呜呼了。   预料的疼痛沒有來临。阮安安脸上惨白地一看。大汉的腿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衣服。却在瞬间好像是卸了力气。软绵绵地耷拉了下來。   “啊。”大汉倒在地上。捂住腿上的一处嗷嗷直叫。   妙松和阮安安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了头顶。來人全身紫色的武士短跑。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抱着一把长长的佩剑。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木板脸。”阮安安喜极而泣。加上又受了惊吓。一下子就扑在了秋紫阳的怀里。   秋紫阳环抱住她。笑着说道:“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的嗓门大。不过哭的样子不好看。我还是喜欢你笑。就像是暖日下的太阳花。”   阮安安用粉色的小拳头。一下有一下地锤着他的肩膀。抽噎着说道:“你管我好不好看。这么久都不來找我。还能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吗。”   秋紫阳任由她耍赖。柔声说道:“怎么不记得。我这不是來了吗。”   大汉们一见此人的点穴功夫。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还沒有出手。就让自己的同伴废了一个。   他们收到消息。有一个富家女和一个二世主在这里约会。身上有很多钱银。他们本來就是抢劫的海上大盗。对这个岛上的人都不熟悉。本想着劫掠一通。就逃回大海。沒想到遇到了高手。损兵折将。   “我们走。”几个人抬起自家的兄弟。就像是海上的龙卷风。一下就逃跑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   ON102:死也不会嫁给别人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你是谁。放开我的娘子。”妙松双目赤红。指着秋紫阳怒道。   阮安安这才发现这个无耻的家伙还活着。她挣脱出秋紫阳的怀抱。不屑地说道:“你放什么狗臭屁。谁是你的娘子。”   阮安安经常在江湖上行走。看到那些泼妇骂街。有时候觉得特别有气势。对付这种小人更加有力。   妙松把指着秋紫阳的手。转向阮安安的鼻子。心酸地问道:“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给我戴绿帽子。”   阮安安看着不远处。那墙上被飞刀插住的帽子。正绿油油的冒着可笑的光芒。   “什么呀。绿帽子也是帽子。你怎么有资格佩戴。胆小如鼠的夹尾巴狗。一见别人拿砖头。就畏畏缩缩地躲开了。”她双手叉腰。眼神凌厉如刀锋。   妙松刚刚被人揍了一拳。这时候脸也高高地耸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打懵了。现在气血上涌。被阮安安的话一激。脖子一僵。瘫软下去。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阮安安捂着惊喜的小嘴。用脚踹了一下秒送的肩膀。笑着叫道:“喂。别装死啊。”   秋紫阳剑眉也拧起來。如果安安真的嫁给这样窝囊的男人。不知道后半辈子。要吃多少苦头。受多少侮辱。   “对不起。我來迟了。”他低沉地说道。   阮安安傲然地看着他。撅着嘴说道;“现在还不算迟。等过两天。你就可以來给我收尸了。我是死也不会嫁给别人。”   秋紫阳心头一热。他立马拉住阮安安的手。激动地说道:“你说什么。”   阮安安被心上人这样灼灼地看着。也不好意思起來。她扭捏着说道:“你管我说什么。我……我心里只有……一块儿木板。可惜。我再怎么热情。也不能让他为我发芽开花。“   “谁说的。”秋紫阳急道。“我这么久。心里念的想的。都是你。连上邪都取笑我。说我是行尸走肉。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成活。”   阮安安的脸上晕染上了粉红的霞光。她开心地瞥着他。笑骂道:“油嘴滑舌。”   就在这个时候。从高高的青砖墙上。传來一声沉闷的冷咳声。   阮安安一惊。立马回头看去。只见威猛高大的老爹。正眼神危险地看着他们。   “啊。木板脸。你快走。”她像一只老母鸡一般。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爱人。   “哼。”阮天祥阴冷地说道:“一个女儿家。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陌生男人拥抱亲热。你让我这个岛主的脸面。往哪里搁。”   阮安安把竹笋般的胸脯一挺。大声说道:“什么陌生男人。他是女人认定的男人。你要我嫁给这样一个胆小鬼。女儿宁愿一死。”   阮天祥双脚一踮。轻飘飘地飞了下來。他的脸阴沉得吓人。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王。   他单手一身。指着秋紫阳。眼缝微眯。怒道:“是男人。就站出來。老夫看你有什么本事。居然想娶我的女儿。”   阮安安和秋紫阳在一起时间不是很长。就几个月而已。不过两人基本形影不离。除了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所以彼此还是很了解。   对于自己的父亲。她更是如数家珍。什么武功套路。内功心法。她都了解得淋漓精致。   “不行。”她紧张地拉着秋紫阳。这样站出去。一定会被父亲打得内出血。   阮天祥睥睨地眯起眼。声音冷硬地问道:“怎么。就这样躲在女人的后面。”   秋紫阳从阮安安的态度。已经明白不是阮天祥的对手。不过他还是义无返顾地把阮安安拉倒身后。脸上就像有万年不化的冰雪。沉静自若。   “既然这样。就算被岛主收去性命。晚辈也要尽力一搏!”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就像是顶天立地的一座顽石。不偏不倚。   “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來。老夫就和你过招。生死自有天命。”   “紫阳。我不要你去。爹爹真的会杀了你的。”阮安安的眼眶里都闪着晶莹的泪珠。生怕这一下就是天人永隔。   秋紫阳抚摸上她的脸颊。给她拭去那些湿润。温和地说道:“安安。为你而战。我虽死犹荣。乖。你在一旁等我。无论生死。都不要怨怪谁。”   说罢。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手上的佩剑取出來。拔出光亮的剑身。一个翻腕。那剑就如闪光一般。深深地飞入大树的粗干里。剑尾上的流苏正颤悠悠的晃动。   “前辈。在下这样做。并不是瞧不上你。刀剑无眼。无论在下的武功如何。都以这把剑鞘和前辈切磋。”说罢。秋紫阳深深地躬身施礼。   阮天祥冷冷一哼:“即使你用了剑身。想要伤害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阮安安一看这一战无法避免。无论谁伤了谁。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她焦灼地搅着衣裙。默默地退到一边。骨碌碌的大眼睛。一会儿瞧这个。一会儿瞧那个。   阮天祥也摆出出招的掌式。双脚一踮。只感觉一阵猛烈的狂风。快速地向秋紫阳奔去。   秋紫阳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的招数。电光火石之间。把剑鞘往胸前一横。作出一副防御的姿势。另一只手从斜方向往上一挑。企图从阮天祥的身侧出击。   可是阮天祥像是看到了他的想法。他回手一抓。拧住了秋紫阳的手腕。正要用力一拧。秋紫阳的手腕就像灵蛇一般又躲开了去。   只这一招。就让秋紫阳的背脊上惊出了一身冷汗。对方的外家功夫已经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快、准、狠。外加灵巧多变。   “小子。这个只是热身。下面你要小心了。”阮天祥得意的一笑。仿佛能够预料到对方在自己的掌风下会输得很惨。   秋紫阳不卑不亢地答道:“请赐教。”   两人又你攻我防。快度地进退过招。外人只感觉所有的积雪。都像是棉絮鹅毛般飞舞了起來。   转着密集的漩涡。渐渐地把两人包裹在其中。   阮安安大惊。父亲用了家传的内功。秋紫阳绝对不是对手。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灵机一变。捡起路边的一块儿石头。对着白皙的手背。就是狠狠地一划。   殷红的血液。就像是刺红的梅花。一点一点地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发出触目惊心的颜色。   交战中的两人大惊。纷纷减慢了比划招数的速度。   “安安。”   “女儿。”   两人同时忧心地嘶吼。   阮安安白皙的脸色变成了透明的白。她本來就病体初愈。加上前段时间被凌虐。失去了很多血。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   阮天祥一看女儿居然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居然敢自残身体。顿时大怒。把所有的火气都集中到拳头上。全力一下就朝秋紫阳击打过去。   秋紫阳连忙用剑鞘遮挡。结果那个拳头像是一块撞來的铜疙瘩。根本沒减一点儿力度。破断剑鞘。直接打到了他的腹部上。   秋紫阳只感觉五脏巨震。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他踉跄地连连后退了几步。哇地一声。就吐了一口鲜血。   “木板脸。“阮安安飞快地跑过去。抱起他的肩膀。想探查他的伤势。   她手上的鲜血依然沒有停止。染红了秋紫阳的胸襟。   “你怎么样。”秋紫阳吃力沙哑地问道。   “你别管我。给我看看你的伤。”阮安安带着哭腔说道。   阮天祥看着满身是血的两人。想着当年为了迎娶夜秀兰。当时收到了王爷的刁难。不愿意把天之骄女。嫁给他这个毫无官位品级的江湖人。   结果他也是和这两个年轻人一般。决然地坚持下去。经历了很多的苦楚。最后才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叹了一口气。绵远的白雾迷糊了他的双眼:“女儿长大了。就由不得父亲的管束了。罢了……罢了……”   “爹。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阮安安转过头。双目刺红地问道。   “安安。别乱说话。”秋紫阳赶紧阻止她:“如果不是前辈手下留情。在快要打在我身上的时候。卸去了七层的力量。我现在已经肝胆俱裂了。”   阮安安终究还是不乐意。木板脸吐了那么多的血。爹爹真是太狠了。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阮天祥忿然道。他伸出一只手。里面握着一个蓝色的瓷瓶:“这个是特效调气的药。用了以后可以暂时保住你的心脉。再调息的话。好得快一点。”   阮安安抓过药瓶。梨花带雨地哭道:“如果你要杀了他。就连我也一起杀了。”   阮天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恶声说道:“杀了你们。我不亏大发了。你算算从小打大。你用了我多少银两。现在思情岛缺少岛主的人才。如果这个家伙肯胜任。我就把你嫁出去。省得在家里给我唱反调。”   “啊。”阮安安一呆。眨巴着湿润的睫毛。欣喜地问道:“爹爹你同意了。”   阮天祥转过背去。依然威严地说道:“不同意能怎么办。我只能带着秒松。亲自送他回京城。给我的老友道歉。你让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阮安安拉着秋紫阳一起给阮天祥跪下。笑着说道:“谢谢爹。”   秋紫阳也抱拳施礼道:“谢谢岛主成全。”   阮天祥死要面子活受罪地沒有理他们。抓起地上的秒松。直接消失在高墙之内。   ON103:王八蛋居然敢使诈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阮安安见到父亲离去的背影。欣喜地搂着嘴角还有鲜血的秋紫阳。兴奋地大吼道:“太好了。爹爹终于答应我了。”   秋紫阳只感觉五脏肺腑就像要颠倒了一般。难受得要命。喉头一阵腥咸。坐起來就吐了一口鲜血。   阮安安大惊。立马说道:“木板脸。你怎么样。你可以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头。你要是去了。我可怎么办啊。”   秋紫阳沒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到底是好话还是坏话啊。   “把药给我吃一粒。然后我打坐运气。”   阮安安不是不放心父亲。只是这个药看起來怪怪的。味道也有一股馊了的味儿。她轻轻地用小舌头舔了下。这才笑眯眯地说道:“闻着难受。还甜丝丝的。我的母亲就是一个特别怕苦的女人。爹爹知道她背着的时候都不好好吃药。所有的药丸都要下意识的做成甜的……”   还沒有等她说完。秋紫阳就捧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刚才她偷尝药丸的那个小动作。简直是明摆着诱惑人。粉红色的小舌头。湿湿润润的伸出一角來。看得秋紫阳的心头猛得一跳。   甜糯柔软的感觉。让秋紫阳想要得到更多属于她的气息。   阮安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只感觉天旋地转般的迷糊。唇上都是酥酥麻麻的温暖。还有木板脸放大了的眼睛。正神情炽热的看着自己。   不远处。尤芊袭推了一下上邪的肩膀。噗的一声。很吊儿郎当地吐出了一根黄色的枯草。   “喂。少儿不宜。别看了。”她低低地说道。   上邪眼睛红红地看着不远处拥吻的两人。性感的喉头一阵无声的滑动。胸中也涌起了火热。   “你一个女人都不避开。我为什么不能看。”他打掉她的手掌。   尤芊袭冷冷地吸了一口气。双手叉腰。很自豪很有气势地问道:“我结婚了。成亲了。有相公了。你有吗。”   上邪顿时感到头上一阵寒鸦飞过。这个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居然说的这么煞有其事。冠冕堂皇。好像他们两人真的发生过什么事儿一般。   尤芊袭看上邪沒有言语反驳。顿时得意地笑道:“怎么啦。你一个小雏鸟。我担心被人带坏了。还不领情。”   “你说谁是雏鸟。”上邪的脸上有一层面皮。不过脖子却迅速红了起來。   尤芊袭摸着尖润的下巴。黑溜溜的大眼睛。不自住地朝着上邪的裤裆位置看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情势所逼。上邪真的想亮出身份。然后把她扛回家去。好好地把她给办了。敢质疑男人的能力。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气愤的神经。让他都忘记了。尤芊袭不屑的是。别的男人。不是自己。   “哈哈哈……”尤大美人实在是憋不住了。捧着肚子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上邪一边打量着自己。一边怒问道。   尤芊袭指着他的鸟巢。“裤裆那里沒有关牢。你那里难道不凉快。”   上邪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裤子。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条缝儿。那掉下來的布条。正晃晃悠悠地随风飞舞。   他心里暗道糟糕:“一定是昨晚偷跑的时候。在树枝或者篱笆上刮破了。幸亏里面还有其他的裤子。不然丢人丢大发了。虽然那个是自己的媳妇儿。我也不希望她看着我的时候。以为是别的男人。“   “走吧。好戏已经看完了。我们该做正事了。”尤芊袭转身就要走。   上邪立马拉住她的胳臂。脖颈红红地问道:“去哪里。”   尤芊袭弯弯的新月眉上挑了下。反问道:“还能是哪里。当然是竹林。难道你失忆了。每次不都是先去那个地方找记号的吗。”   他这才放反应过來。拍着自己的脑门道:“对。看我被你气糊涂了。正事儿都差点忘记。”   尤芊袭也伸出手掌。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下。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这个额头的硬度真好。沒事儿的时候。可以练一下手劲儿。”   “你。”上邪被气得牙根儿痒痒。不过他立马释然了。这个家伙。最近都在养病。从刚刚那个力度。说明她快要好了。   “如果她真的好了。我还能控制住自己吗。到时候……哼。让你体会到相公我的厉害。”   尤芊袭又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大声问道:“你傻啦。眼睛直勾勾地看什么呢。”   “沒什么。快点儿上來。我背你去。要是按照你的速度。估计蜗牛都被爬死了。”说罢。上邪就蹲下來。把结实修长的背对着尤芊袭。   尤芊袭一愣。忽然想起來以前他们去竹林的时候。上邪也是这么背着自己。不过今天这个背脊。怎么和上次在晚上看到的感觉不一样。   “快点儿啊。要我等到天黑吗。”上邪催促着。   尤芊袭一下趴了上去。把柔软的小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小声地问道:“上邪。为什么你身上的味道。和上回不一样。还有这个背脊。趴上來的感觉。也比上次舒服很多。”   上邪本來都站起來。 正要起步用轻功飞去。听她这样一说。刚刚一跃的动作。变成了一个狗啃食的踉跄。幸亏他反应够快。这才沒有摔倒。   “你说什么。上次我也是这样背你的。”上邪森寒地问道。   尤芊袭嘟着嘴。犹不自觉地骂道:“你小心点儿。别摔着我。是不是大白天的。你沒有晚上随意啊。放心吧。沒人能注意到我们的。”   披着上邪面皮的夜舒黎心中可升了一根细长的针。扎着他的胸口很不舒服。这个上邪。居然敢和他的女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简直是不想活了。   尤芊袭双腿挣扎了一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还去吗。不去放我下來。我自己去看看。早日找到皇帝哥哥。我就可以也相公见面了。到时候游山玩水。再也不用这么奔波了。”   夜舒黎心中回暖了。这个丫头的话。摆明了心里想着自己。这可真是温馨啊。   算啦。暂时不和她一般计较。等回京的时候。把上邪拖出來。狠狠地修理一顿。   “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夜舒黎一声轻快的吼了下。脚下生风地往竹林的方向奔去。心里捉摸着怎么让上邪死去活來。   寒风吹起他的长发。一丝丝全部飞到了尤芊袭的脸上。让她有些恍惚起來。这个感觉。怎么和以前在皇宫的时候。两人一起飞上城墙。那么相似。   尤芊袭甩甩有些发懵的脑袋。“靠。我是太久沒见到夜舒黎。有些灵魂出窍了吧。怎么大白天的。还就像见鬼似的。发疯地老以为是他在身边。”   两人很快都到了竹林。思情岛的竹林不多。都是种的夜秀兰喜欢的花草。   夜秀兰不太喜欢竹子。小的时候。她在竹林边玩儿。遇到了一根和竹子很相似的竹叶青蛇。吓得她一见到竹子。就能想起这个不愉快记忆。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阮夫人是沒有被蛇咬。连带竹子也被无辜地摒弃了。   阮天祥当然是唯夫人马首是瞻。夫人不喜欢的。当然立刻消除。   所以。思情岛上。只有在边缘的地带。长着稀稀疏疏的几根野生竹子。   尤芊袭像上次一般。仔细地和扮作上邪的夜舒黎一起搜索。嫩竹上包裹着还沒有褪完全的竹笋壳。上面还有棕色的小刺毛。他们都沒有放过。一一剥开來看。   “怎么办。沒有任何记号。”尤芊袭神色凝重地看着上邪。心里不免惴惴不安起來。   如果不是她被俘虏了去。耽误了这么多日子。说不定他们已经早就救回了皇上。   上邪把佩刀插回腰间。望着沙沙作响的竹叶。冷声说道:“沒事的。我们从有线索的地方入手。应该很快就可以顺水摸鱼。找到皇上。”   尤芊袭围着一根竹子转悠了几圈。拧着眉毛思索了片刻说道:“如果说线索。就是我们杏花岛的时候。上面的记号。给我们指向了诡岛的方向;可是我们到了轨岛。还來不及探查。就遇到了强盗。这样吧。要不我们还是回到诡岛。继续寻找。”   上邪抽刀在手。单手一翻。刀尖朝着她扶着的那根竹子刺了出去。   “你干什么。”尤芊袭沒有料到上邪居然敢向她出刀。大骇之下也每处可以躲避。   只见那刀在离竹身一寸远的地方。忽然瞬间转向。上邪用刀背拍在了竹身上。   而他自身轻功了得。闪身一退。就跳出了一丈來远。   尤芊袭的脑子里都是上邪为什么要偷袭她的疑惑。目瞪口呆下來不及躲避。竹子顶部的积雪扑簌簌的全部掉下來。把她砸了个透顶。连睫毛都挂上了冰花般的雪白色。   冰冷的雪花落到了毫无遮挡的脖颈处。刺冷的寒凉。让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尤芊袭这才惊觉被对方戏弄了。   “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使诈。”尤芊袭双脚一跺。杏眼圆瞪。气鼓鼓地骂道。   ON104:我换了一个新女婿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舒黎看她狼狈的样子。本來有些心疼。不过想到她居然让另一个男子背。上邪再怎么正人君子。可是隔着衣料來一个皮肤接触。也让他吃味不已。   “哈哈……我就使诈了。有本事你來抓我啊。”上邪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儿。语气也无赖至极。   尤芊袭拍掉头上和身上的积雪。然后弯下腰。去拍裙子上的雪沫子。   夜舒黎双手环抱。一看尤芊袭并沒有理他。心里也担忧起來:“你怎么了。”   他往前赶了几步。急切想看她是不是真的受伤之类的。忽然。只见眼前一白。一大团冰冷的雪圆子已经猝不及防地盖到了他的脸上。   夜舒黎本來能躲过的。不过他过于担心。疏于防范。还有就是存心让她出一下气。所以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顿时冷俊酷美的上邪脸蛋。也被砸了个七荤八素。   “哈哈……”尤芊袭双手叉腰。笑了个前俯后仰:“叫你使诈。把雪都盖我头上。现在你也变成大雪人了。”   夜舒黎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摆明是什么事儿也沒有。顿时也安心了。他双手往地上一团。也握住了一个白色的圆球。   尤芊袭见状。哪里肯让他真打着。转身就像一只白色的雪狐一般。灵敏地逃开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   “那你怎么动手。”上邪一般故意追逐着。一般笑着问道。   尤芊袭停住。站在不远的地方。给他來了一个妖媚的眼色。嗲嗲地说道:“奴家是女人。”   两个人就像孩子一般。围着竹林开始了小时候的游戏。打雪仗。   乌云终于承受不住这份沉重。挥挥洒洒地落下了鹅毛般的雪片。   “啊哈……”尤芊袭欢快地拍了一下双掌。噼啪声后。她笑着说道:“天上的神仙也打架了。”   上邪走过去。一起和她仰望雪舞苍穹的天空。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把棉絮扯烂了。”   夜舒黎脸上戴了面皮。感受不到雪花的寒冷。闻言继续发挥好奇宝宝的精神。   “你怎么知道是棉絮。”   尤芊袭怒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照你这么问下去。度娘都要把你排除系统了。”   饶是夜舒黎知道她的秘密。猜到度娘应该是她世界的一个人。不过还是兴趣很浓地说道:“度娘。她有多厉害。有我们大夜帝国的巫师厉害吗。我们大夜帝国的最高巫师。也可以占卜未知的事情。”   尤芊袭伸出纤细的手掌。凌空接着飞舞下來的雪花。用樱桃小口一吹。六角形的雪花融化成一滴水珠。她侧翻手掌。水珠滚落。和地上的雪花又融为一起。   “再厉害的人。我也再也见不到了。”她低低地叹道。   夜舒黎的心尖一酸。他很想把她拥进怀里。用丈夫的胸怀去温暖她那颗漂泊的心。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尤芊袭搞混了她和上邪的关系。即使是自己代替别的男人给她关怀。他也会吃自己的醋。   “走吧。我们去找一个躲雪的地方。现在下山。容易迷路。”   尤芊袭偏过头。笑着打趣道:“我们的当朝一品带刀侍卫。居然连一场小小的雪都害怕。还要找地方躲起來。”   上邪用刀柄。轻轻地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也笑着说道:“我可不希望。为了那一点点面子。今晚就在这里喝西北风。”   再说阮安安和秋紫阳在一起休息了会儿。就看到一辆马车踢踢踏踏地走过來。   上面赶车的人。一身青色的布袍。有些褶皱的脸上。下巴处蓄着长齐胸口的白胡子。   “杨叔。你怎么來了。”阮安安惊喜地大叫。   杨无暇摸着胡须温和地一笑。他把马鞭放在一边。双手拉着马绳打了一个熟练的口哨。   两匹高头大马齐齐地停下。碗口打的马蹄踩在雪地上。溅起了泥泞的雪碴子。   “我要是不來。怎么能看到我的女婿呢。”杨无暇跳下马车。继续说道:“你爹叫我來的。”   阮安安一听。这表示爹爹已经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了整个岛上的兄弟。   秋紫阳正在地上盘腿打坐。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听到两人的对话。也不敢说话。   他的眉毛痛苦地皱起。脸上的气色也白一阵红一阵。   杨无暇见状。立马弯腰。飞快地点上他肩膀和背上的穴道。然后合掌而上。在他的后背度入至纯的内功。   阮安安咬着嘴唇。担忧地站在一旁。她很想插手。不过她也有自知之明。这个疗伤运气。是绝对不能打扰的。不然的话。所有的人都会走火入魔。静脉寸断而死。   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秋紫阳的眼睛徐徐地睁开。黑色的眼珠里都是澄澈和清明。   “木板脸。你感觉怎么样。”   秋紫阳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他立马站起來。躬身对着杨无暇施了一礼:“谢谢前辈的帮助。”   杨无暇面色难看道:“什么前辈。要叫我杨叔。安安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就和我亲闺女一般。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打断你的腿。”   “杨叔。你别吓着他。”阮安安连忙挎着秋紫阳的胳臂。这个老叔叔。怎么一來就恐吓人。   秋紫阳恭顺地说道:“安安别胡闹。前……额……杨叔刚刚要是不帮助我。说不定我自己都会把气冲错筋脉。到时候只有吐血而亡了。”   阮安安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背上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杨叔。真的要谢谢你。”   杨无暇推拒道:“诶。这一切完全是岛主的嘱咐。不然我怎么知道这小子受了内伤。急急地赶來了。你们两个现在倒是甜蜜了。可怜了岛主。那么大的年纪。还要亲自去京城。给妙松的家人登门道歉。虽说生命不会有危险。遭受一番白眼闲语。也是免不了的了。”   阮安安吐了一下粉红的小舌头。忽然想到刚才秋紫阳看到小舌头。居然一改过去斯文的形象。跑过來就强吻她。顿时有些羞红了脸。   她轻咳一声说道;“当初我就不想嫁给那个什么劳什子妙松。他非得把我往火坑里推。现在终于看清了那家伙的本性。肯定心里也对我有亏欠。受一下人家的白眼。那有什么啊。”   秋紫阳皱眉道:“为人子女。孝道为先。就算尊父有错。你也不能怪他。”   阮安安翻了一下白眼。虽然不大乐意。可是看到木板脸为了自己。连生命都不要了。于是也心软道:“好吧。回头我给爹爹道个歉。不过。你得陪我去。”   杨无暇安慰地说道;“好啊。现在终于有人可以管束你。我看公子知情达理。是一个品行极佳的人。这个岛主的人选。也是最好的。”   秋紫阳面有难色:“我只想娶安安一人。并不想做什么岛主。”   安安心里就像是喝了好几斤的蜂蜜。甜腻到了极点:“回头这些你和我爹爹商量。杨叔。这雪越來越大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马车一路吱吱悠悠地行驶。在雪白的路面上划出了常常的轮迹。   再说阮天祥把妙松带回家。扔回了客房的床上。就自去了夫人的庭院。   夜秀兰今天的气色很好。阮天祥去的时候。她正拿着一把剪刀。优雅地修剪着一处屋里的盆景。   “夫人。我回來了。”阮天祥大大咧咧地进來。大马金刀地坐下。然后大口喝了一碗茶。   夜秀兰捻起一根长弯了的叉枝。咔嚓一声。修长的眉毛舒展了开來。   “夫人。你怎么不问我。”阮天祥站起來。仔细端详着这盆花。“难道它比我好看。”   夜秀兰轻轻地啐了他一口。笑骂道:“老不正经的。连一盆花你也容不下。就算我不问你。你还不是一样要给我说发生了什么事儿。”   阮天祥嘿嘿地一笑。捡起桌子上那根掉了的花枝。放在手心里把玩;“我换了一个新女婿。”   夜秀兰一惊。差点把剪刀给丢了;“这个女婿。也能那么容易。说换就换。”   “嗯。对啊。本來我听杨无暇说。咱们闺女喜欢了一个江湖汉子。我当时还不乐意。这个男子的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万一闺女上当了怎么办呐。可是今天我一瞧见了正主儿。你猜怎么着。那小子居然为了安安。可以不要命。而且这个人长得也不错。比妙松英俊。至少武功沒得挑。估计我再训练他几年。就可以独霸武林了。”   阮天祥在一边满意地唠叨。忽然注意到夫人痴痴地望着盆景。眼神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试探着问道;“夫人。有什么不对劲吗。”   夜秀兰恍然惊醒过來。笑着说道;“沒有。能让你这样夸赞的人。自然是错不了的。”   阮天祥听这话。顿时老脸一红。毕竟妙松他也一番赞扬过。可是那家伙居然是一个垃圾中的极品。让女人给挡祸事。   不过他不会自己拆台。只是干笑道;“夫人。我已经让无暇把这两个兔崽子给接回來了。晚上的时候。我就设一个家宴。如果你的身体行。就出來再看一眼这个女婿。要是他有一点儿毛病。就算安安哭闹。我也不允许他和安安结合。”   夜秀兰握着他的手。柔声说道:“你把药拿來。我喝了以后睡一小会儿。等到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   ON105:皇上真是圣明天子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有一个圆形的黄花梨的木桌。木桌上铺着红色的毛绒桌布。桌布的周围还挂着淡紫色的流苏。   木桌的中间。摆放着线条流畅。做工精美的瓷碟。碟中盛着各式珍馐美味。有梅酱脆皮乳鸽、翡翠芹香虾饺皇、食髓乌骨羊排、葱爆牛柳、白扒鱼唇、红烧赤贝、糖醋荷藕……所有菜品都是精致味美。让人看了垂涎欲滴。   夜秀兰和阮天祥坐了主位。杨无暇在他的下首。接着就是阮安安和秋紫阳。   “岛主、夫人。今天晚辈冒昧上门。就是为了安安的终身大事。我先敬你们一杯。”   秋紫阳别看平时不苟言笑。说起话來还是彬彬有礼的。何况现在是讨媳妇儿啊。嘴巴再怎么木讷。也要多喝几杯蜂蜜。把丈母娘和老丈人给哄开心了。   夜秀兰瞧了阮天祥一眼。用脚悄悄地踹了他一下。示意他接招。   阮天祥立马会意。坐着也举杯。微笑道:“这杯酒。我暂时不喝。我且问你。你说來为了安安的终身大事。可是來提亲的。”   秋紫阳垂首答道:“晚辈正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岛主可否答应。”   安安在他的下面。虽说这个事情是板上定钉的。她现在也忍不住内心欢喜。外表却是害羞。她也俏脸红晕地埋着头。还偷偷地看了她娘一眼。嘴角调皮地勾起。   夜秀兰无声地皱了一下鼻子。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女。女儿大了。就天生外向啊。   她轻咳了一声。用丝绢擦拭了一下鼻尖。温和地说道:“不是我们胡搅蛮缠。不过这嫁娶的事情。可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儿。不能草率。你说來提亲。为何不是你的父母來和我们谈。难道你的父母不喜欢我家姑娘。这个事情不处理好。到时候婆媳关系难以维持。”   秋紫阳静默了片刻。脸上泛起一片凄苦。他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晚辈的母亲已经魂归地府。不久前我才料理完她的丧失。至于父亲。在很多年以前。就离开了我们。一直都沒有消息。”   “啊。”阮天祥大惊。“那我女儿嫁过去。岂不是沒有高堂可拜。”   阮安安也浑身一震。想不到木板脸的身世这样凄惨。他可从來都沒有提到过这些。闻言她默默地从桌子底下伸出小手。轻轻地牵着他的一片衣角。给他安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家仆在门口悄声说道;“岛主。外面有客人上门。是两个年轻的男女。都捧着两个礼盒。说是给我们家小姐和新姑爷贺喜的。”   阮天祥有些不悦道:“贺什么喜?不是给江湖的朋友发过告示了吗。妙松公子已经不再是新姑爷。我已经把他和小姐的婚事解除了。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还來贺喜。”   家仆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插口道:“岛主。他们不是冲妙松公子來的。是秋紫阳公子的朋友。”   “噢。这么快。就有人知道秋紫阳和小姐的事情啦。”阮天祥有些吃惊。毕竟还沒有给别的武林中人发出消息。说这两人的亲事。   阮安安倒是一拍桌子。大声笑道;“爹爹。是我们的朋友。女人这一路都受他们的照顾。而且。女儿被歹人掳去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芊芊姐姐鼓励我。还有上邪大哥。他和木板脸到处找寻女儿。是女儿的大恩人。”   夜秀兰娉娉婷婷地站起來。有些激动地说道:“那快去请他们进來。不。天祥。你快去迎接他们。”   阮天祥连忙应声道:“好好。你先坐下。别出去。外面的风大。我这就出去亲自迎接。”   还沒有等他走出门。阮安安已经和奔跳的小鹿一般。兴奋地拉着秋紫阳出去了。   杨无暇也抚摸着白色的胡须。跟着阮天祥一起上前。   过了一个月亮门。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手上抱着蓝色的布偶。笑着和安安闹成了一片。   “芊芊姐。你这送的是什么呀。”   尤芊袭把两个布偶塞到他们的怀里。笑着说道:“这个是海豚。我亲手画的式样。不过我不会女红。让彩绣坊的顶级绣娘给做的。其实它们就是一对枕头。祝愿你们白头偕老。”   阮安安把那海豚式样的东西翻來覆去看了几遍。两眼含笑的说道:“这个东西真新颖。我从來沒有见过。好可爱哦。而且摸上去好舒服。”   尤芊袭一见她喜欢。心里想到以前的世界。女孩子们大多都爱这种毛绒绒的玩具。她才不信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抵制住这样可爱的东西。   秋紫阳淡淡地笑道:“谢谢芊芊姑娘。让你费心了。”   尤芊袭把脖子上的红绳一扯。露出來一个红色的荷包。她把荷包打开。里面露出那支绿松石做的蝴蝶发簪。   “看吧。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都不矫情。一点点小意思。你还和我客气。”   阮安安斜睨着秋紫阳。“你什么时候送女孩子这个东西。”   秋紫阳看她吃味。连忙从怀里掏出另外一支。然后把尤芊袭成亲的事情说了一遍。阮安安这才大惊失色地叫道;“哇塞。你这么快就嫁人啦。”   她嘴巴上惊讶。手里倒是沒闲着。连带着把那一只蝴蝶发簪给夺过來。高兴地插在头上。   尤芊袭笑着说道:“我也一点准备都沒有。相公一找到我。就直接穿上嫁衣成亲了。”   阮安安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得意地看了秋紫阳一眼。心里暗忖:“这点儿倒是很像。一找到我。就知道给我爹爹提亲。不枉我对他的一番情意。”   一旁的站着的是上邪模样的人。他的手中托着一个长长的红色雕花木匣。眼中也是一片激动和喜悦。   阮安安一下跳过去。抢过那个木匣子。问道:“上邪大哥。你送的是什么东西。名人字画吗。还需要盖得这样严实。”   “你自己打开看。”他笑盈盈地说道。   秋紫阳帮她把木匣子拖住。阮安安好奇地打开。手先伸进去摸了一下。等拿出來一瞧。却是一个卷起來的黄布条。   “什么玩意啊。我结婚你就送一张破布。”阮安安小嘴撅起。有些不乐意。   站在不远处的阮天祥一见。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是皇室中的人。不过暗地里娶了一个皇室的公主啊。那东西。分明就是暗旨。   “安安。”他大叫一声。几步上前來。抢过那个黄布卷:“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够随便打开。”   说罢。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客气地说道:“小女的朋友。远道而來。而且对小女有救命照顾的恩情。请随我到大厅中。等在下焚香过后。再打开这卷东西。”   尤芊袭一听这么慎重。顿时给上邪使了一个眼神。好像在说:“看吧。让你别开玩笑。别到时候被人拆穿了。一下子被人打出去。”   上邪却是毫无忌惮。微笑着说道;“这样也好。那请岛主带路。”   阮天祥一回到大厅。就把那卷东西交给了夜秀兰。   多年不见皇室的东西。夜秀兰也有些激动。连忙吩咐他焚香。净手以后再打开。   阮安安一脸疑惑。茫然地问道:“木板脸。你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吗。居然让爹爹和娘亲这样慎重。”   秋紫阳也漠然地摇摇头。眼神惊疑地瞧着尤芊袭。尤芊袭连忙摆手。很无辜地说道;“别看我。这个都是上邪自己捣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两个送礼物。是各顾各。不管对方事情。”   屋里烛火全部点亮。照的所有人的身影都诡异地在墙上晃动。   阮安安和秋紫阳一脸好奇。尤芊袭也翘首以盼。不知道上邪在卖什么关子。再看上邪。一副笑盈盈的奸臣模样。   夜秀兰敬了三柱香。才在阮天祥的搀扶下。打开了那个黄色布卷。只见里面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思情岛岛主夜天祥和墨兰郡主夜秀兰有爱女一位。名曰阮安安。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为皇姑有此一女而感到骄傲。今秋紫阳大侠玉树临风。侠肝义胆。文武双全。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阮安安待字闺中。与秋紫阳大侠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将该女子阮安安许配给秋紫阳为妻子。一切礼仪。交与阮天祥和夜秀兰置办。当用钱银。御前侍卫上邪全权负责。择良辰完婚。钦此。”   夜秀兰念完。众人都惊愕莫名。想不到是皇上的亲笔赐婚。那一方小私印玺。正红红火火地盖在下面。   阮安安一下跳起來:“万岁。刚刚你们还欺负人家木板脸。说沒有高堂可拜。现在把圣旨放在厅堂上。够资格了吧。”   秋紫阳心中也是如鼓槌咚咚响。欢喜的同时也对上邪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去过京城的暗桩。也明白那个小公子不是池中之物。可是他沒想到。他们居然能请到皇上的赐婚圣旨。   夜秀兰仔细辨别了下那方小私印。绝对不会有假。这才含着眼泪笑道:“皇上真是圣明天子。居然还能想到我这个皇姑。”   ON106:陪姑娘我解解闷儿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阮安安一呆:“皇姑。娘亲你居然是公主吗。”   夜秀兰很想说是。可是她还是话锋一转:“我不是公主。是郡主。王爷的女儿。这么些年瞒着你。主要是我和你爹爹的私心。不想你和皇室有什么牵扯。这样安全快乐许多。”   尤芊袭悄悄地碰了一下上邪的胳臂。悄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以假乱真的。”   上邪斜睨了她一眼。那是真的好不。不过是他颁发的。不是哥哥颁发的。如果哥哥回來。估计也会对这个皇姑作出补偿。   他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悄声说道:“这个嘛……是绝密的手艺。我要是都告诉你了。还让我怎么混。”   “德行。”尤芊袭撇撇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变成了三角眼。很是瞧不上地说道:“轮到造假的手段。你这个是小儿科啦。”   想想后世。连吃的喝的用的。假冒伪劣产品处处都是。或许连身边的孩子都是假的。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去见证DNA。   夜秀兰走上前來。就以岛主的身份微微给上邪俯下一礼。吓得上邪连忙退居两边。大声喊道:“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呀。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   夜秀兰哽咽着说道:“无论公子是什么人。这次给我带回这样东西。都是对我的极大尊重。我的女儿能够风风光光嫁出去。也是我的心愿。这份礼物。实在比黄金珠玉來得更加珍贵。”   阮天祥一直都是向老婆看齐。这个老婆都表明谢意了。他也大大咧咧地抱拳道:“真是谢谢你们。我今天就做主了。把安安嫁给秋小子。也不要什么媒人聘书了。直接就在岛上成亲。”   秋紫阳上前说道:“岛主抬爱。肯把安安嫁给我。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气。可是身为人子。父亲虽然沒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我还是想去找他一番。请岛主全了我这份儿孝心。”   阮天祥豪气干云道:“好小子。这样有情有义。不忘父母的养育之恩。确实是大丈夫所为。我为你这样的举动感到骄傲。要去哪里找。你尽管说。我也会派岛上的人尽力协助你。”   阮安安一下抱住父亲的胳臂。甜甜地笑道:“爹爹你真好。”   阮天祥虎母故意一瞪。沒好气地说道:“现在知道爹爹好了。当初是谁骂爹爹无情无义。贪图别人的钱财。把女儿当货物卖了。”   “哪里有。”阮安安死不认账。   秋紫阳微微一笑。沉声说道:“父亲离开我们太久了。只留下了一个口信。说是去仙灵岛求仙问药。企图得道升天。”   尤芊袭双眉耷拉。有些沮丧地想;“看來古人修道也有走火入魔的。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捷径的办法成为神仙。那些所谓的灵丹妙药。估计都是铅和汞之类的害处。要是真让人吃了。还不吐血而亡。即使是这样。寻求长生不死。依然是很多人疯狂追求的目标。”   阮天祥口里喃喃地念叨着“仙灵岛……仙灵岛”。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双眼巨睁。脸色也变得霜白。   “不行。绝对不能去那里。”他斩钉截铁道。   众人都大奇。连夜秀兰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哎呀我的夫人。你忘记啦。仙灵岛那里传说是有神仙。可是去到那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再也沒有消息。十年前倒是有一个从仙灵岛回來的人。可是这人被我救起以后就疯癫了。最后还是因为恐惧过甚。趁人不备自杀了。”   门哐啷一声被风吹开了。呼呼的声音让人的背脊都开始发凉。   他这一说。阮安安的嘴唇也变得发白。她吸着凉气说道:“爹爹这一说。我记得了。当时我还畏惧那人的模样。又脏又臭的长头发。全身烂布条的衣服。完全就和乞丐一般。”   夜秀兰连忙接口道:“既然这样。就不要亲自去了。还是多派些人手。等有了具体的消息再出发。”   尤芊袭本來对这个仙灵岛有很强大的兴趣。现在一听也生出了很多惧意。如果真的这么诡异。别是什么蛇岛或者有怪物出现。还是不去的好。免得好奇害死人。   她拉着上邪的衣袖。咽下一口唾沫。问道:“我们也去吗。”   上邪还沒说话。秋紫阳倒是开口了:“各位。那个是我的父亲。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就算有什么妖魔鬼怪。刀山火海。我也得走这一趟。不亲眼所见。我始终不甘心。”   阮安安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小声地说道:“既然这样。我和你同进退。”   夜秀兰还要说什么。被阮天祥拉住:“既然这样。我就多派些人手跟着去。我的女儿长大了。你有自己的打算和决定。是爹爹的好女儿。这一趟去仙灵岛。一定要万家小心。如果还是沒有消息。一定要早点回來。”   夜秀兰知道丈夫也是心疼女儿。可是女儿是以未來媳妇的身份。去找未來的公公。如果他们阻止。别人会认为他们是不仁不义。也一定会给闺女带來不好的名声。   秋紫阳回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我会保护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命。”   阮安安心下一喜。开心地投入了他的怀中。阮天祥夫妇也欣慰地点点头。   尤芊袭看向上邪。希望他表一个态。上邪见两人决心去仙灵岛。他是夜舒黎。对他们的印象还不错。可是这次出來的目标。一是帮助秋紫阳抢亲。二是找哥哥夜舒霖。如果沒有第二件事情。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去。   可是。世界上就有那么多可是。让人无可奈何。   他上前抱拳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分开行走吧。我还得带着小姐。去找我们的大公子。上次在诡岛。已经有一些蛛丝马迹。如果不回去看。我担心大公子会有危险。”   尤芊袭料到他会下这样的决定。毕竟他是皇帝的贴身侍卫。皇上的生命。也是天下的大事。   她拉着阮安安的手。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姐妹刚刚见面。马上就要分离。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参加。我们约定好。不管谁先到目的地。结果如何。都以半个月为期。到时候。我们都要回到思情岛來。为你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   “芊芊姐。我舍不得你……”阮安安一下就抱住了她。有些伤心地哭起來。   蔚蓝的天空像是一块无穷无尽的大美玉。上面挂着太阳一个璀璨的宝石。银装素裹的大地上。一串串晶莹的冰花挂在树枝交错的头顶上。   两艘巨大的船。慢慢地驶出了卷起千堆雪的港湾。慢慢投入大海的怀抱。   矫健轻盈的雪鸥。被这两个大家伙惊起一片。都啾啾地叫着飞向了蓝天。   一男一女。两对情侣。各自站在船头。挥手告别。直到两艘船的距离都变得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阮安安和秋紫阳是真情侣。尤芊袭和上邪可是真假情侣。   对尤芊袭來说。他们只是结伴出來办事儿的朋友。对于夜舒黎來说。他们是猫捉老鼠的夫妻。只不过。猫是她。鼠是他。因为老鼠都是偷偷躲在暗处。看着笨猫咪耍宝。   尤芊袭一身豹纹的短衫。身下也是豹纹的襦裙。一幅大型猫科动物的打扮。这是早上阮安安送给她的新装。据说是思情岛上最有名的绣娘。今年出的最新款式。   “上邪。”她有些坏坏地摩挲着下巴。眼神里说不出的意味:“我有一个问題。”   夜舒黎带着上邪的面皮。被她的样子看得全身发毛。他梗着脖子问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一定沒安好心。”   尤芊袭呲牙咧嘴:“哟呵。是谁不安好心。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最近你都怪怪的。给我这个错误的信号。”   夜舒黎心里咯噔一跳。糟糕。难道自己的演技哪里出了纰漏。这样也被她看出來了。   沒有确凿证据前。他决定死不认账:“你胡说。”   尤芊袭抚摸着跳动的心脏。好像放下了一块儿巨大的石头:“沒有就好。我可是舒黎的媳妇儿。你别乱打主意。”   说罢。她就大摇大摆地走回了船舱。留下夜舒黎一个人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冰川。都是最美的水晶。   很好。她还记得。是我的媳妇儿。夜舒黎圆满了。   中午的时候。尤芊袭又开始无聊起來。她拿出一副扑克。大声嚷道:“上邪。快來。陪姑娘我解解闷儿。我们來打牌。”   夜舒黎治愈的心脏又悬起來了。这个东西从來沒有见过。别说玩过了。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也累了。回去睡午觉。你找别人玩儿吧。”   说罢。他就自己回了船舱。   尤芊袭看着他沒有义气的背影。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儿。   “不和我玩。我找水手玩去。”   这个臭上邪。沒事摆什么臭架子。以前不让他玩儿。比谁都积极。现在让他玩儿。居然敢躲开。   她闷闷地一哼。拿着纸牌。咚咚地上甲板。   ON107:这个财迷的小狐狸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一处明亮的船舱中央。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黄杨木桌。桌子的四周都是几个露着膀子的大汉。腰间还系着泥旧的布腰带。   刘二抓起脚下的一口陶土坛子。对着嘴儿一阵猛喝。浓烈的酒沿着他黑黝健硕的胸膛滑下。滴在赤着的大脚掌上。   “他奶奶的。小爷今天就把老本儿都赔给你们。免得有钱在包里。一点也不踏实。”   说罢。他抽出手中的一张方片八。就仍了出去。大声吼道:“看你八爷上场。”   他下手的汉子叫张麻子。尖嘴猴腮的。却沒有一个麻子。听说是他小时候。爹娘看他的脸蛋皱皱巴巴。生怕这个孩子不好养活。然后取了一个贱名字。避开水痘天花。也不会成为真的麻子。   眼见刘二抽出的是一张八。他有些得瑟道:“啊哈。看我的老九。正好压上你的八爷。哈哈……”   一阵奸笑从他松垮的喉结出滑了出來。   张麻子的下首那位还沒有开口。对过的王串不乐意了。“你要叫他八爷。千万别叫我八爷。不然我打掉你的狗腿。”   八爷八爷。不就是王八爷嘛。周围的人一听。都哈哈地大笑起來。这小子。简直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是水中的王八。   王串涨红着脸。嘴唇哆嗦着。就是憋不出一个字。   他的上手那人急了。一拍桌子。大声嚷道:“打牌打牌。哪里那么多废话。还沒轮到我呢。你着什么急。这不是送上门让人笑话吗。简直是人挺粗的。心眼儿那么多。”   说话的这个是一个女子。只见她一身湖绿色的裙子。就和外面的江水一般。清幽淡雅。可是那个豪迈的站姿。可是一点也不淑女。   她穿着黄色的束腿小裤。一双红色的花布鞋。大大咧咧地踩在了桌子的一角上。另一只脚还在不停地挪动着。   “看姐姐我的牌。大王。”   众人一阵愕然。王串哀嚎道:“芊芊姑娘。你给小的一个活口吧。一下给打死了。我还怎么出牌。”   说罢。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不错。说话的那个姑娘。就是尤芊袭女侠。她正拽着几个船上的水手。正在叫嚷着开创大夜帝国的赌博事业呢。   夜舒黎不会打扑克。可是他不缺心眼。为了不让下一次自己出糗。他现在正仰面躺在窗外的船篷上。看着碧空中飞翔的水鸟。听着船舱里的喧哗声。顺便可以偷师学艺。学习扑克的精髓。   “给钱给钱……都是大老爷们儿。都别耍赖啊。速度给钱。”尤芊袭豪气干云地吼道。   夜舒黎狭长的凤目往上牵起愉悦的弧度。“袭儿。我的妻。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你才会笑得这样开心。看來离开皇宫。是正确的选择。”   天边的红日慢慢地浸染到远处的江水里。铺洒开全部的绚烂。江水都像是被人泼了红色橙色的油彩。发出奇异瑰丽的亮光。   夜慢慢地加快了它的脚步。周围的寒冷和灰暗。在模糊的视野中渐渐來临。   夜舒黎翻身一个跳跃。就飞到了甲板上。转身进了一个船舱。   “哎呦。上邪侍卫你來啦。”   这艘船上都是思情岛的打手。对于大内侍卫上邪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再说是岛主亲自安排下來的客人。他们更加是敬若神明。   厨子张大宝笑眯眯地打着招呼。胖得和馒头一般的红脸。都已经油的冒光。不过那个声音嘛。有些娘们儿的腔调。   夜舒黎还是带着上邪的面皮。有些冰山般的冷寒。闻言很酷的点点头。说道:“有好吃的吗。我给小姐送一些去。最好再烫两壶上好的杏花酒。听说贵岛的夫人手艺很好。她酿出來的酒。千金难求。可是对于岛上的兄弟。却是分文不取就能喝到。”   张大宝傻呵呵的一笑:“可不是。我们岛主夫人可好了。就是最近一年來。她生病了。可是还是不耽误我们大伙儿喝酒。在内院酿制好了。再一坛坛送出來。就凭这一点。我们所有的兄弟都很尊敬她。简直可以比作是我们岛上的天后娘娘了。”   上邪逐个蒸笼地翻腾。找寻着好吃的食物。张大宝走到炉膛前。掀起一笼。笑道:“这里有一只老汤的野鸭好了。我用了补血补气的药材加了进去。你端走吧。我家小姐说了。芊芊小姐救她的时候。失血过多。这些都是夫人送來船上的。叫我给芊芊小姐的膳食里面。每日放一点儿。”   上邪凑上前去一看。一股浓烈的香味溢了出來。“好。大宝。你真是好样儿的。”   夜舒黎端着一个黑色的雕花漆盘走到舱门口的时候。尤芊袭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船舱。   他敲了一下房门。里面传來一个女生:“进來。沒锁。”   等他开门进去。依然沒有见到人。“小姐。我去厨房找了些吃的。你出來吃一点。喝口酒暖暖身子。”   尤芊袭在屏风后面答道:“放那里吧。一会儿我出來吃。”   夜舒黎龙眉缓缓皱起。这个家伙。在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他放下漆盘。悄悄地潜伏了过去。只见隔着屏风的缝隙。看到她正抱着一包银子。东藏西躲的。不知道把它们放在哪里才安心。   夜舒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个财迷的小狐狸。还是改不了本性。看來以后和她飘荡江湖。不会挨饿受冻了。   尤芊袭从里面出來的时候。夜舒黎已经倒好了一杯酒。正坐在那里自饮自酌。好像抚弄风雅的诗人。   “好呀。不等我。就吃独食。”   尤芊袭走过去。抓起一只鸭腿。张嘴就大口地咬了。肥嫩的肉汁从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喝一杯杏花酒吧。水面上行走。又是在冬天。很容易被冷气侵入身体。”   尤芊袭毫不客气地接过來喝了。笑道:“最近你越來越上道了。想当初你刚和我出來时。每天都让我吭。硬得可以当石头砸人的馒头。喝那个泉水。可以把舌头都冰冻住。”   “我有那么差劲吗。”夜舒黎问道。放在下面的手却慢慢地变成了拳头。这个上邪。居然敢虐待他的袭儿。回去一定要找他算账。   尤芊袭可不知道他的那些弯弯肠子。笑着说道:“可不是。你的忘性挺大的嘛。这才过去多久的事情。你居然就忘记了。”   她见对面的上邪不说话。继续唠嗑:“不过我挺佩服你的眼光。第一次就告诫我离那个鸯儿远一点。结果我沒听你话。终于吃亏了。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直到今天才有时间。想想我们这一路的共患难。你也挺讲义气。丢下皇上的事儿。來救我。我还以为你会不管我。直接去找皇上。然后我就被强盗给毁了。”   “怎么会。你的事情才是我最重要的……”刚一说到这里。夜舒黎才发觉自己的话不对。他立马就改正道:“我的意思。主子走的时候就把你托付给我。当然你的安全是第一了。不然的话。回去的时候还不被主子给砍了。”   “哈哈……”尤芊袭笑道:“夜舒黎当然会把你砍了。哥哥是重要啦。如果媳妇儿弄丢了。他一定会找你拼命的。”   “饿……”夜舒黎语塞。这个丫头。还挺自信。简直把人给吃透了啊:“什么都别说了。先喝酒。”   尤芊袭却摆手。“不能再喝了。记得那次吗。我喝醉了。你把我扛在肩膀上。我还做了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呢。”   “什么。”夜舒黎拍案而起。大声疾呼道:“扛在肩上。”   尤芊袭纳闷地问道:“是啊。有什么问題。你紧张什么。上邪你的样子好奇怪哦。”   夜舒黎这才警觉失言。连忙坐下來干笑道:“呵呵……我哪有紧张。”   尤芊袭狐疑地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超级怪物:“你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來的。我不就放了一个屁吗。你有那么愤怒吗。而且事情过了那么久。你还要找我算账啊。”   夜舒黎握着的拳头一松。呆愣地说道:“放屁。哈哈……放屁。这个放的好。哈哈……”   他一想到上邪吃瘪的样子。就抑制不住地大笑起來。眼泪都在跟着打转儿了。   尤芊袭连忙退避三舍。心里凉飕飕地念叨:“疯了。这个孩子疯了。要远离。神经错乱啊。”   笑过以后。夜舒黎猛地又喝了一杯杏花酒。招着手说道:“你坐那么远干嘛。我这里有一个消息。等你到了诡岛以后。主子会给你准备一份大大的惊喜。到时候你别吓到哦。”   尤芊袭一听是夜舒黎的消息。顿时双眼一亮。坐过來神秘地问道:“能不能先透露一点先机。不然今晚我别想睡觉了。”   夜舒黎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冷哼道:“天机不可泄露。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吗。到时候你就懂了。说了。我怕就不灵验了。”   尤芊袭撇撇嘴。“装什么大象。姐姐我还不稀罕了呢。”   “我敢肯定。你一定会喜欢。”上邪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恨的尤芊袭牙根痒痒。   ON108:我们先去找家客栈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江面水声潺潺。一艘艘巨大笨重的船只。都张鼓着白色的船帆。和尤芊袭她们的船只擦身而过。   尤芊袭双手托着香腮。眼睛鼓鼓地看着他们络绎不绝地走过。秀气的眉毛越皱越紧。   一个黑色的短打武士服出现在旁边。漆黑锋利的佩刀。被他抱在怀里。很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出征的感觉。   尤芊袭沒有心情欣赏他。只是闷闷地问道:“你说这些船只。都赶着趟儿地去思情岛的方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上邪冷俊的脸上也出现凝重的神情:“事出有异必有妖。这件事儿还得查。”   尤芊袭提着裙裾一跳。稳稳地落在甲板上。吐了一口浊气。说道:“算了。别想那么多了。等我们到了诡岛。自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上邪纳闷:“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诡岛出來的。”   尤芊袭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瞟。冷哼道:“以我游走江湖的经验。就那个岛最奇怪。所以。古怪一定出现在那里。”   夜舒黎也不敢过问许多。生怕露出了马脚。于是说道:“你先进去睡一觉。估计午饭过后。我们就能到诡岛了。”   尤芊袭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苦恼地说道:“早知道晚上不喝那么多酒了。现在头还是一跳一挑地疼。不说了。先去歇息一会儿。”   说罢。她转身进了船舱。夜舒黎一下跃上高高的船头。凭目远送着那些匆忙航行的船只。眼神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线儿。   午饭过后。果然如夜舒黎所说。他们到了诡岛。   一些水手站在船舷上。挥舞着裸露的手臂给他们告辞。虽说是半个月的日期。他们也不能真让这些思情岛的人等他们半个月啊。   再说他们两个出來的目的是找皇上。如果这个消息泄露了。可能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两人经过商量。决定还是先遣返他们。   张大宝哭着馒头般的大脸。嗲声嗲气地吼道:“芊芊姑娘。上邪大哥。你们一定要回來啊。到时候我还给你们做好吃的。”   众水手鄙视地把他拖下去。再这样吼几句。估计都像看猴子一般。把目光投向他们了。   尤芊袭也抹着眼泪。挥舞着飘飘的衣袖。抽噎着点点头。   港口里面。停泊着很多快要出发的船只。人们都拖家带口。还背着锅碗瓢盆。忙慌慌地赶着去登船。   尤芊袭寒着脸。冷声说道:“看吧。被我猜中了。这些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都往外面跑。”   上邪拉住一个老大娘。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那个老大娘五十來岁。背着一个大包裹。两只肥胖的手臂挎着两个孙子。闻言只是不耐烦地吼道:“不知道……不知道。别挡着我。我们赶船呢。”   说罢。她牵着两个还在啃糖葫芦的小孩儿。像搬家蚂蚁般地跑掉了。   尤芊袭刚要冲过去。这个女人太无礼了。被上邪拉住:“别惹事儿。我们先去找家客栈。”   尤芊袭这才和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尖叫起來:“对对。快去找客栈。这里的客栈特别的紧俏。如果天黑之前沒有入住。我们就要去那个恐怖的寺庙里蹲一晚了。千万不要啊。”   说罢。她抓着上邪。就像那个老女人抓着两个孙子一般。连拖带拽地把他给弄走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依然是鳞介栉比的青石板铺的路。这回沒有下雨。只是偶尔能看到路边的积雪。和泥泞的脏水混杂在一起。   所有的商铺都是大门紧闭。门口上都贴着白色的纸张。上面通通写到:“东家有事。暂停营业。”只剩下随风晃荡的灯笼。在冷冽的寒风中默默地叹息。   走一条这样的路不害怕。要是走多了。即使是大白天。也挺渗人的。   尤芊袭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浣熊。紧紧地倒挂在上邪的肩膀上。她哆嗦着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走快一点儿。”   夜舒黎戴着的面皮抖了一下。沒好气地说道:“你觉得挂着这么沉的包袱。我能走得快吗。”   尤芊袭小嘴一撅。愤愤然道:“只要我家舒黎不嫌弃我。我就不算胖。”   夜舒黎默。这样还能反驳什么呢。   转过两个街角。只听见一个尖叫地声音:“娘……姑娘。”   尤芊袭一振。谁啊。差点把她叫做“娘”。她可沒有那么大的女儿啊。   等夜舒黎明把她放下來。尤芊袭定睛一看。差点沒有把眼珠子掉下里:“倩倩。”   倩倩一身粗布的粉色衣裙。也是背着一个包裹。流着眼泪哭道:“姑娘。我可找到你了。”   “啊。怎么是你。你怎么出來的。舒黎知道吗。他怎么样了。”   倩倩破涕为笑。一下把尤芊袭抱住。说道:“姑娘。你问我那么多问題。我可怎么回答你呢。要不是主子让我出來。我能在这里吗。”   尤芊袭简直要开心死了。就算现在谁给她一万两黄金。都沒有见到倩倩开心。因为倩倩不仅是她的好姐妹。还是她的公司总经理啊。   “哈哈……真是太好了。这下我可有人聊天了。你不知道。整天对着上邪。简直就是牛唇对不上马嘴。要和他聊天。简直是一种折磨。”   夜舒黎一听这话。立马沉声问道:“和我说话。有那么难吗。”   尤芊袭眨眨眼。笑道:“当然。和你说什么。你都好像不明不白的样子。”   夜舒黎简直快要怄死了。她这一路都是聊的和上邪一起出來的日子。他怎么会明白。当然只有打哈哈了。   “走。我们先去找到客栈。有住的地方。才能好好聊。”   说罢。她拉起小媳妇儿似的倩倩。快乐地像一直小麻雀。叽叽喳喳地一直唠嗑。   夜舒黎有些后悔地跟着她们。“早知道。就不把倩倩给你带出來了。沒有功劳不说。还把注意力给转移走了。”   几人去找客栈。这回可是容易多了。因为大多的人已经退房。搭载船只出发了。   尤芊袭还是找到了上次住的客栈。财迷的掌柜一反常态。忽然看到有人不退房。反而还租房。老脸笑得比菊花还灿烂。   登记完毕。她们用最地的价钱。主上了天字号的两间豪华房间。   小二殷勤地给她们引路。一路谈笑着上了楼。   一个端水出來小杂役偷偷地看了一眼楼上。调笑着说道:“这群外乡人真是不怕死。别人都是急急忙忙地跑了。她们还要來住店。”   掌柜地用账本敲了一下他的头。喝道:“住嘴。有银子上门。你可别给我吓跑了。”   那个小杂役一脸的不高兴。不过也不敢发作。只能用毛巾把桌椅擦得吱吱作响。   一根毛笔从他的脸上擦过。掌柜地骂道:“作死啊。居然敢有情绪。小心我把你赶出去。”   那个小杂役像是见到了鬼一般。连忙连哭带哀求道:“求求你掌柜。不要把我赶出去。我还不想死。”   “把笔给我拾过來。别多嘴。好好干活。”   “是……是。小的明白。”   楼上的一角出。上邪抱着包袱。把楼下两人的言行都看到眼底。他是练武的人。虽然对方已经压低了声音。他还是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有危险。还是保护袭儿要紧。   他打定主意。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尤芊袭张开双臂。一下弹跳在豪华的大床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好爽啊。想当初我刚來的时候。还在外面破庙里过了一夜。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待遇啊。”   倩倩把包袱整齐地放在木柜里。笑着说道:“姑娘这一路肯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到时候一定要讲给我听。”   倩倩虽说是她的婢女。不过她从來都把她当做妹妹。所以说话的时候。倩倩也不像其他宫女一般。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主子。现在出來。更是随意。   尤芊袭就喜欢这样的自由自在。闻言笑道:“先别说这个。我们的公司。哦不。我们的产品。赚了多少钱了。”   倩倩连忙把放进去的包袱拿出來。打开以后取出四本账册。笑着说道:“姑娘。我都记在这个上面。而且赚來的银两。皇……哦不是。主子一分也沒有拿走。”   尤芊袭反坐起來。头发也被她弄得乱糟糟的。不过她毫不在意地问道;“到底有多少。我懒得查账。直接说数字吧。”   倩倩竖起一根手指。笑盈盈地看着她。   尤芊袭双眼冒光。脸颊抽搐地问道:“一万两。”   倩倩竖起的手指摇了摇。直接把尤芊袭的心也摇动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是十万两。”   倩倩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神秘地说道:“黄金。”   “啊。”尤芊袭腾地一声跳起來。“什么。十万两黄金。哈哈哈……发财了。我发财啦……”   倩倩也笑道:“这个只是钱庄存款。还有您说的什么‘流动资金’。还沒有算。”   尤芊袭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美好了。她开心地在床上弹跳。就像一只欢乐的袋鼠。   ON109:晚上不要随便走动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小姐。你别光顾着和倩倩说话。快出來吃点东西。”上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屋里两人吓了一跳。毕竟在商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皇宫里挣钱。要是被大臣知道了。又是一番弹劾。而且熙妃娘娘已经翘辫子了。现在还有人帮她经营产业。这不是闹鬼吗。   所以倩倩的行动。都是在暗地里施行的。加上有夜舒黎给她做掩护。这几个月來。他们的女人私房用品的公司。那是开得风生水起。白花花的银子都赶着趟地往包里跑。   夜舒黎隔着房门。听着两个小财迷在悄悄低语着这笔钱。心里暗自好笑。眼见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加上小二端着酒菜上楼來。所以才好心提醒她们。   尤芊袭眼睛瞪得比铜陵还大。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指柜子。让倩倩把这些账本都收拾好。   “來啦。我们在换衣服。马上就好。”   她说完这句话。就胡乱地扯出一件裙子。煞有其事地换起來。倩倩就像一个偷偷摸摸的贼一般。弓着身子小心地把那些账本藏好。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上邪和小二一起进來。   那小二一身淡蓝色的粗布衣服。已经洗的有些发白。头上的青布帽子也冒出了破损的毛边。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很是讨喜。即使他不笑。你也能看到他随时都是乐呵呵的。   他把三菜一汤的食盒放在桌上。眼睛眯成了一条弯线儿。连声说道:“三位客官。请慢慢享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你们吩咐小的一声就成。”   尤芊袭把双手张开。做出一副老鹰捉小鸡的姿态。笑眯眯地问道:“诶。小二哥。你说这些人慌慌张张的。就跟火烧屁股般地往码头跑去。这是为什么呀。”   那小二的脸上本來有两坨健康的红色。闻言头上的血液都像凝固了般。他不自在地干笑道:“沒有为什么。大概……估计这些人是去郊游什么的。你们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说罢。他就像被人揪住尾巴般要逃。倩倩眼疾手快。立马伸出双爪。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娇斥道:“站住。我家姑娘问你话。沒有问答就要跑。这摆明了有鬼。快说。”   “嘘……”那小二双眼微凸。连忙摆手悄声道:“姑娘别说。这个是忌讳。我不告诉你们。是为了你们好。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丢掉性命啊。”   倩倩鼻孔一扬。昂然说道:“你只管说來。丢不丢性命。这是我们的事儿。你不用怕。真发生上门事儿。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尤芊袭支起拐肘。轻轻地撞了一下上邪的胸膛。头也不会地问道:“有银子沒。拿一块儿出來。我就不信有钱敲不开他的嘴。”   “哎呦。”上邪正注视着小二奇怪的行径。被她这一猝不及防的偷袭。差点憋岔了气儿。   尤芊袭并不买账。不耐烦道:“别装了。快点掏钱。”   上邪有苦难言。只恨恨地想着:“等來日我再好好收拾你。”   他面色难堪地摸出一块儿沉甸甸的银子。沒好气地扔给她。   尤芊袭接过來。放在手中竖直抛了下。然后又稳稳地接住:“如果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的。想想你在这个客栈一年。说不定也值不了这一块儿银子。”   那小二的眼睛果然开始冒光。想想家徒四壁的困境。还有躺在床上的老娘。身穿单衣在雪地里干活儿的妹子。如果有这定银子。这个年。就好过很多。   他把牙一咬。手上的那条白色的毛巾一甩。干裂的嘴唇嗫嚅了几下。仍然回头望了一眼窗户大门。这才说道:“诡岛上的那个男鬼。终于变成了索命冤魂了。以前他只是在那座榻上哭泣。现在变成了真正地恶魔。他会吃人。多数时候是女人和小孩儿。百姓告到了官府衙门。大人派出官差去捉鬼。结果都是有去无回。隔一天的时候。只能看到散落的官服和佩刀。人统统不见了。”   “呀。”倩倩大叫。好像那鬼就在她的身后似的。立马就躲到了尤芊袭的背后。   尤芊袭摩挲着下巴。两条修长的远山眉笼罩上了愁思的烟雾:“这么说。就沒人能治得了那个男鬼了。”   上邪嗤之以鼻。淡淡道:“什么鬼不鬼的。肯定是人变的。一定有什么阴谋。”   尤芊袭几步上前。一下敲在他的脑门上:“上次那个男鬼哭了一晚上。我们可是亲耳听见的。说不定真的有鬼。”   “你们真听过他哭啊。”倩倩带着哭音问道。   尤芊袭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小妞。告诉她实话。肯定会把她吓得不死也晕。编个瞎话。有可能又套不出小二的话了。   “倩倩。你先去给我换一壶热茶上來。”   “姑娘。让小的去。”小二自告奋勇。   尤芊袭瞪了他一眼。沒好气地说道:“你能知道我的习惯吗。这个水温是多少。茶叶该放多少。还有放什么茶叶。一般的茶是本姑娘能喝的吗。”   一连串的问号。把个小二问得头晕眼花。这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真是太难伺候了。   倩倩闻言。以为这么久沒有见面。尤芊袭是真的怀念她泡的茶了。闻言喜道:“好嘞。我这就去。”   支开了倩倩。尤芊袭严肃地说道:“你个小二哥。快点把话说完。别在那里卖关子了。”   小二支吾了半天。估计也是被恶鬼的后怕给吓得心有余悸。嗫嚅了半天。又掂量了一下银子的份量。这才壮着胆子说道:“后來我们岛上的人。听那些神婆和除妖的道士说。仙灵岛上住着各路神仙。如果诚心去求拜。就能得到神仙的赐福。然后就不怕恶鬼缠身了。”   他又四顾看了一下周围。故意拉低了嗓音。神秘地说道:“听说。到了这里的人。就算是被恶鬼盯上了。如果他看谁顺眼。即使你再逃到天边。也会被找到。然后谋害你的性命。”   尤芊袭沒有被那个鬼吓到。倒是被小二的森冷的语气吓了一个激灵。好像那个鬼真的在屋里的某个角楼。正毒辣地瞪着她们。然后猝不及防就冲了出來。   “好了。沒有其他事儿。你先出去吧。”她故作镇定地下了逐客令。   那小二得了银子。放在洁白的牙缝儿中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才疼得呲牙咧嘴。却喜滋滋的下去了。   她双手环抱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对着上邪道:“怎么办。”   还沒等对方开口。门哐啷一声。又被人撞开了。   “姑娘。”小二满脸堆笑道:“小的忘记说了。只要晚上不要随便走动。那个男鬼一般不会找上门的。毕竟这个岛上这么多人。他哪里忙得过來呀。所以我们都沒事儿。”   说完。他又躬身退了出去。留下两人真是哭笑不得。   夜舒黎双手背着。在房间里來回踱步。像是也在进行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冷静地分析着:“这个岛上一定有古怪。不管是人是鬼。对我们的事情都造成了一定的难度。这个事情闹得这么大。我还真不相信有鬼这一说。在江湖里闯荡这么多年。半夜里在乱葬岗穿梭是常有的事情。什么时候见过什么鬼。真是可笑。”   尤芊袭却不以为然。在桌子边坐下。拿起一个杯子。这才想起來沒有茶壶。她又把杯子还了回去。   “不管有沒有关系。我们都要出去查探一番。说不定这个鬼就是皇上。引诱我们去寻他。”   刚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注意到上邪眼中的怒色。这才觉得失言。怎么能把皇上说成鬼。上邪是他的贴身侍卫外加亲密兄弟。以前就经常因为她对皇上出言不逊。两人老是吵架。   她讪讪地干笑了两声。摆摆手道:“不要那么严肃嘛。我只是做一个比喻。又沒有诅咒皇上的意思。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上邪这才饶过她。继续说道:“这件事儿可大可小。既然在杏花岛的线索指向了这里。我就去查探一番。   “你不带我去。”尤芊袭鼓足勇气。压下那份心悸。自告奋勇道。   上邪白了她一眼。笑道:“知道你害怕。还是我单独行动吧。你就和倩倩在客栈。好好的休息。再说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你懂武功吗。去了还不是累赘。至少你在安全的地方。我也放心。脱身也毫无顾忌。”   尤芊袭嗤了一下香凝的鼻子:“有什么了不起。懂武功怎么了。还不是肉盾一个。”   上邪好笑地摇摇头。他这个小妻子。现在就是一个酸狐狸。自己不懂武功。还瞧不上别人。   “好了。你别耍小性子了。我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尤芊袭刚要说什么。上邪转身就出了房间。往隔壁屋走去。   尤芊袭愤愤地骂道:“搞得我们有多熟悉似的。谁耍小性子了。神经病。”   “小姐。”倩倩提着一个绘着红梅图案的茶壶。笑盈盈的在门口露出一张俏脸。   “你去山上挑水。然后再烧水吗。这么久才上來。”   倩倩笑着说道:“小姐在上邪大哥那里受了气。就怪到我的头上了。我这都是最快的速度了。还嫌慢啊。”   尤芊袭瞪着一双杏眼。鼻气咻咻地哼道:“他敢给我气受。”   ON110:不要伤到这位公子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了下來。尤芊袭虽然已经成亲。不过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倩倩比她的年纪更小。两人畏惧那个男鬼的事情。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了。   尤芊袭独自躺在床上。身旁是一个干果的木匣子。她捻起一颗瓜子。嘎嘣儿嗑了一下。然后鼓起腮帮把皮儿给吐了。   屋子中间的圆桌上。点着一支高高的烛台。烛火在帷幔上的黑影轻微地闪动着。   倩倩趴在上面。按着那本账本。在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算着什么。   尤芊袭呼地又吐了一个瓜子皮儿。然后第两百次叹气。在这个时代。一到天黑就沒有娱乐活动了。   如果在繁华的京城。还可以出门逛逛夜景。新鲜一下小吃。或者去逛逛戏园子。看看有意思的皮影……   如果在以前那个时代。那就更是无夜城啦。找上男朋友。噢不对。是老公。去看电影。烤一盘羊肉串。再來几杯冰镇啤酒。或者约上几个闺蜜。去唱K。购物……   可是现在。她沒有如果。只能挺尸在床上。把枕头垫得高高地做白日梦。   “小姐。你听外面怎么了。“   倩倩打断了她的沉思。尤芊袭翻身坐起。擦了一把快要流出來的口水。惊魂未定道:“什么怎么了。”   “嘘……”倩倩满脸紧绷。竖起耳朵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外面一阵叮叮咚咚的骚乱。然后是男人低语的声音:“小心着点儿。”   尤芊袭连忙佝偻着腰。偷偷摸摸地贴到门缝边上。聚精会神盯着外面。   只见一群人。搬着几个大箱子。还有的背着鼓鼓囊囊的褡裢。带头的那个已经下了楼。对着掌柜的吵嚷着要退房。   尤芊袭这才把心放肚子里。颓然地摆了摆手。用口型对着倩倩道:“沒事……住店的。要走了。”   倩倩这才怔愣愣地坐下。眼睛直勾勾的好像丢了几缕魂。看來这个男鬼把她吓成了惊弓之鸟。稍微有风吹草动就觉得大祸临头了。   只听外面有传來几个粗汉的声音。压抑且愤怒。   “小心。不要伤到这个公子。”   另一个人说道:“沒事儿。他的脸受伤了。包扎一下就好。一会儿就上船了。别多事。”   尤芊袭这下更加肯定是逃难出去的客商。于是摸着扑通狂跳的小心脏。不自在地笑道:“沒事……沒事儿了。别害怕。”   倩倩的嘴巴裂了一下。瞅着她说道:“小姐。貌似你比我更害怕。”   “切。我是小姐。我能害怕吗。”她这话说的极是正气。想想自己。都是一抹飘悠悠的灵魂。然后霸占在死人身上。如果说出來。那多惊魂啊。   那个男鬼。即使是真的。也还不是一抹幽魂。自己这抹幽魂还比他多了一个人的身体。比资本。谁怕谁啊。   想到这里。尤芊袭又安定自然地走回桌边。翘起二郎腿喝起茶來。阿Q的精神。任何时代都是很好用的。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她转身的一刹那。外面的过廊上。抬过一个衣衫褴褛的公子。如果她沒有挪开视线。就能发现那人和夜舒黎长得很相似。   人生就是开在高速路上的汽车。如果在立交桥上稍微打一个晃眼。就有可能拐错弯道。继而走向不同的道路。   错过。往往就是那么一瞬。   倩倩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把笔杆子一搁。皱着秀气的眉毛一下站起來。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一下。探听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尤芊袭一副老江湖的姿态。拍着她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道:“姑娘。还是多长一个心眼儿吧。以姐姐我的经验。他们就算有什么猫腻。我们也不能追上去。所谓好奇害死猫。要不是我多事儿。就不会被强盗给掳去了。所以。吃一堑。长一智。我们还是安安分分等上邪回來吧。”   倩倩的嘴巴张了一个O形:“小姐。你好有见识。”   再说夜舒黎戴着上邪的面皮。身手却比上邪快速很多。他们三个从小一起练武。都知道竹林的秘密。   这个诡岛有些不一样。早年那对夫妻还沒有來的时候。这里荒草丛生。森林密集。树丛中都是几千年來的枯叶累积。加上地底下有泉水冒出。有些地方就变成了沼泽。明面上看起來是树叶层。其实一踩踏上去。就可能被吞沒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对夫妻也不敢贸然开发这个岛所有的地方。只是在沒有林子的地方。建立了城镇房屋。   沼泽地带不适合竹子的生长。夜舒黎早就打听清楚了。只有在林子边缘的地带。有几丛稀疏的竹林。   等他运用轻功。飞到那里的时候。却见不到一根竹子了。全部是黑色的残灰。还有焦糊的气味。   沒错。这几处竹林都被人烧掉了。   夜舒黎顿时感觉五雷轰顶。这下连哥哥最后的线索也断掉了。   他沿着那些肮脏的灰烬走了好几圈。也沒想明白到底是哪路人马。要和自己过不去。现在哥哥在外面。一定被那些人马给盯上了。   忽然。他白底黑色的靴子一顿。脚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等他捡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张还沒有燃尽的羊皮。   夜舒黎死寂的心又活泛了起來。他连忙掏出怀中的一个白色的瓷瓶。到处一些蓝色的液体侵染在羊皮的一角。   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像是远方的鬼哭狼嚎。即使他戴了一层面皮。还是感觉到像刀锋一般生疼。   江湖。起风了。朝廷。也起风了……   不一会儿。羊皮纸果然如他的预料般。全部变成了紫色。   夜舒黎的身上披着明晃晃的月光。心里默默念着:“东绿、南青、西蓝、北紫……”   “北……哥哥的意思先是指南方的诡岛。现在又是让我们去北方。”   他紧拧着凌厉的剑眉。眼神锐利似刀。然后缓缓地看向了北方。。那是桃花岛的方向。   电光火石之间。那呼呼的风中传來一丝轻微的声响。凭借着多年的功力。一般人听不出來。可是怎么能瞒得过夜舒黎的耳朵。   他迅速闪身。像一只灵敏的夜豹。窜进了一处巨石后面。   脉搏跳动了十下过后。他悄悄地探出了一个头。目力不远处的一处丛林。由于中间隔着一条溪水。所以那边依然树荫茂密。并沒有受到火灾。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沒有什么响声。这才悄悄地偷摸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如鬼魅般出现在树荫中。屏气呼吸。听到方圆百步之外都沒有其他异动。   夜舒黎暗自苦笑:“难道我过于神经质。刚才是我看错了。”   正当要离开。在转身的刹那。忽然发现前方有一口黑乎乎的井。   夜舒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如果有跟踪他的人。现在沒有任何动静。那一定是藏身在此处。   小心地拾起一颗石子。他轻轻地扣在手掌之内。等到靠近井沿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往里面扔去。   只听哐哐啷几声脆响。这口井里面发出一连串的回声。   夜舒黎暗忖:“原來是一口枯井。听这个声音。大概也沒多深。不如下去一探究竟。”   树林深处。传來一声咕咕的鸟叫声。给着寂静的夜增加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夜舒黎身形一飞。就像一只巨大的蝙蝠。轻盈地闪身跳进了枯井。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细碎的泥土渣子窸窸窣窣跟着掉下來的回声。   他抬头望了一下。井里的黑。衬托出外面的世界一片深灰色。站井观天。可惜他不是那只青蛙。   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火折子。橘黄的小火花亮起的时候。他的全身都笼罩在这一点小小的火晕中。   只见井下面的四壁上。长满了各种青苔。看來这个枯井已经有一些年头。可是奇怪的是。脚下却是干干净净。沒有一片树叶或者杂乱的尘土。   夜舒黎心生疑窦。如果这个地方长期沒人。井口又是打开的。这下面应该早就掉了厚厚的树叶。   他不由得再次屏息凝听。忽然耳畔有更大的风声。而且方向不是从上面传下來的。   夜舒黎大惊。试探着往里面走了几步。果然。井的土壁上。有一个一人來高的洞。   哎呀。这下面别有洞天。那刚才的声响。一定是谁从这里逃掉了。夜舒黎不由得浑身一震。借着手上那微弱的火光。信不朝里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头上传來一阵砰的巨响。夜舒黎暗道不好。急急地向后退了回來。结果原來还能模糊看得见的洞口。已经被什么东西完全遮住。   接着又是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夜舒黎明白隐约能分辨是一些石头。压在了上面盖着的那层东西上。   “谁。”夜舒黎大喝:“谁在上面。”   无人回答。夜舒黎真想大骂娘。他居然被人暗算了。虽然对方沒有落井下石。可是这个和落井下石的待遇。也丝毫差不到哪里去了。   上天无路。那只好下地出洞了。   夜舒黎气闷。对方既然存心要把他堵死在这里。那上面肯定是盖得密不透风了。他只好选择那个唯一的选择了。。钻地洞。   ON111: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已经很深了。尤芊袭已经嗑掉了第五盘瓜子。还是沒有等到上邪回來。就算这个家伙平时老和自己过不去。这时候也让她担忧起來。   倩倩已经算了第二十笔账目。正咬着笔头。愣愣地出神。忽然。只感觉脑袋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才回魂过來。   “喂。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尤芊袭打了一个哈欠。翻身问道。   倩倩也揉了揉发酸的眼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水雾。那不是伤心。是累的。   “应该是三更了吧。刚刚不是听到更夫过去吗。”   尤芊袭翻身跳下床。背着手沉思起來:“如果是平时。我才懒得理他又沒有回來。可是现在岛上危险系数那么高。还有一个神秘的男鬼。到这个点儿了。去竹林十个來回也行了。他怎么还沒有回來。”   倩倩合上账本。扭动着僵直的背脊:“小姐你饿吗。我去厨房看看有沒有宵夜。”   尤芊袭单手连摆。示意她不要出声。静静地聆听了一会儿。门外好像有人走动的声音。   她不禁心下一松。连忙跳下床。胡乱地套上鞋。飞快去跑到房门处。   “啊哈。我就知道你回來。吓死姑奶奶我了。”她开心地打开房门。连倩倩也跟着一阵新奇。探着个懵懂的脑袋一直朝门外望去。   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施施然地往楼下走去。听闻一个女声。那人立刻转过头來。   尤芊袭一下就如西伯利亚上的冰雕。彻底石化了。   她扯着难看的嘴角。干笑两声。说道:“呵呵……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倩倩也哭笑不得地捂上脸。哎呀。这个人丢大了。   那人一听有人敢自称是自己的姑奶奶。顿时脸上也变绿了。等他看清楚这个姑娘。顿时又眼前一亮。莞尔一笑道:“有缘人自然会相见。只不过这个打招呼的方式。也太特别了些。”   男人的声音清冷优雅。带着些飘然物外的空灵。他整个人站在有些老旧的木板楼梯上。却是像从天上踏云而來的神祗。   尤芊袭的嘴巴张了一个A型。有些呆愣:“哇塞。是一个帅哥。而且。这个帅哥还自來熟。”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她有联想到夜舒黎那种比锅底还黑的脸。心里一阵哀嚎;“靠。老娘都成亲了。还和一般花痴女一样。垂涎人家的美色。真是要不得啊要不得。要是被他知道了。估计又要喝干醋。”   她整理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笑道:“请问我们认识吗。”   男子缓缓地走上前來。点头微笑道:“姑娘。在下和你有一面之缘。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下楼喝一杯茶。”   尤芊袭只听到心中的神祗形象哐啷一声。都变成了一地的残渣碎片。原來男神也是这样的俗不可耐。一见到美女就乱搭讪。而且还是这样蹩脚的理由。   在她的心里。自然臭美的把自己归于美女一个档次。脸大好擦粉嘛。厚一点也无所谓。   她皮下肉不笑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刚刚我在房里已经喝了很多茶。现在想出恭。沒有那个兴趣。”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她刚被鸯儿那个陌生人骗的好惨。那可是血淋淋的教训:不要和陌生人随便搭话。   谁知道男子好像有读心术一般。温和地说道:“在下并非歹毒之人。这里有那么多客人。还有掌柜和小二。难道还怕我对姑娘不利。”   “谁说我怕。”尤芊袭把下巴一扬。她好歹也是在皇宫混过的人。怎么会被一个江湖人士给看扁了。   “倩倩。看着房门儿。我去去就來。”她大声吩咐道。   倩倩嘴角一阵抽搐。敢情小姐把她当做狗狗使唤了。不过她浑不在意。尤芊袭经常说一些荒诞不经的话。她早就习惯了。什么看着房门。小姐一定是怕银票丢了。   “小姐你去吧。我就在门口。”倩倩脆生生地答道。这样又可以看住财物。又可以看住尤芊袭。一举两得。   尤芊袭点点头。顺便整理一下衣裙。这才大大咧咧跟着那人下了楼。   一桌。两椅。三盘小菜。还有四只筷子……   尤芊袭和男子对坐。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地煮着茶水。然后熟练地给她斟上。   “你刚才说见过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沒有。”这么干净出尘的男子。而且长得还不错。让人见过一次。就会过目不忘。   而且她之前都是在皇宫大内。男人嘛。除了夜舒黎那一个真正的男人。其他的都是阴阳怪气的公公。至于她偷偷摸摸看到的朝廷大臣。都是些歪瓜裂枣的老头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质。   男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小姐。喝茶。”   他自己也小口的品茗了一杯。眯起眼睛。淡雅中有那么一丝笑意:“在下名叫落琴。记得几个月前的下元节。姑娘在亭中弹的一首曲子。虽然不知道姑娘唱的是什么意思。可是那种飞扬的自信。让在下很是佩服。在下的古琴。能遇到姑娘这样的高手。实在是一种福气。”   “啊。那琴是你的。”尤芊袭脸上一热。第一次被人这样夸。她脸皮厚是一回事。还是不好意思起來。   落琴淡笑不语。好像他就是清新的一股风。飘然轻逸。连空气中的灰尘。都好像有灵气一般。不会沾惹上他半分。   不过一想到夜舒黎。她的神色尤暗淡下來。他们之间。好像又隔着一段日子沒有见面了。   落琴问道:“姑娘好像有心事。可否告诉在下。也许可以为你分忧。”   尤芊袭本來还有一点戒心。不过上邪还沒有回來。目前又找不到人商量。看他说的事情陌生人是编排不出來的。于是就生出那么一丝丝信任。   她把上邪出门探访消息未归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只说侍卫出门找哥哥。结果侍卫还未回來。岛上又有那个男鬼的传闻。让她很是担心。   落琴听完。脸上也是一片慎重:“这个岛上确实有秘密。一般人还是不知道的好。如果不小心被人探听去了。估计也回不來了。”   “啊。”尤芊袭吓得一跳。手上的杯子一下就滑落了。茶水四溅。两人都浑不在意。   “那我怎么办。”尤芊袭急得团团转。搞得不远处的掌柜和店小二一阵云里雾里。不明白这个姑娘发了什么疯。居然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先别着急。其实事情还沒到那么严重。既然你的那个侍卫有武功。或许能够逃过一劫。”   落琴的安慰显然很是无力。尤芊袭暗恼应该和他一起去的。至少两个人有个照应。如果上邪有什么事儿。她还怎么去找皇上。到时候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夜舒黎。就凭手无缚鸡之力的倩倩。更加沒有希望了。   再说自从出宫以來。上邪对她还是不错的。虽然两人经常拌嘴打架。如果遇到危险。上邪还是一个称职的肉盾。还是有那么些感情的。   落琴悠悠地叹了一声。干涩地笑道:“姑娘。要是不介意。在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实不相瞒。我懂得一点拳脚功夫。何况我也想知道这个岛上的秘密。要不我陪你去吧。”   尤芊袭一听。简直是遥远的沙漠中见到了一片绿洲。黑暗中见到了一星光明。她连忙狗腿般地笑道:“真的。那太好了。”   其实她心里想的:“至少有一个肉盾挡在我们前面。要是真遇到危险。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落琴看她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不禁笑道:“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费的午餐。”尤芊袭嘟哝道:“说吧。要多少钱。先申明。我可是很穷的。不要狮子大开口。”   笑话。现在银子对她來说。简直和命一样重要。不仅要养一个倩倩。还要养夜舒黎。总不能三人以后喝西北风吧。   落琴哈哈大笑:“真有意思。在下不要你的钱银。你嫁给我吧。”   尤芊袭的表情僵在脸上。靠。原來是一个劫色的。这个人长的还算不错。可是她已经嫁人了。这个条件根本沒有了。   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舒黎一些。至少舒黎很真。不像这个人那么虚假。   尤芊袭已经自动忘记了夜舒黎坑她的那些事情。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的相公。当然怎么看也顺眼了。   落琴直接站起來。笑着说道:“在下给姑娘开玩笑的。瞧你那样子。都要哭了。去准备吧。一会儿我们在这里见面。”   说罢。他潇洒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片点儿云彩。   尤芊袭这才触电般反应过來。她喜滋滋地拍手一笑。“啊哈。找到了一个免费的苦力。”   当尤芊袭上楼的时候。倩倩也跟着急吼吼的要去。   “那个男人才认识多久啊。我始终不放心。”她说道。   尤芊袭胡乱地翻着包袱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说道:“无妨。我会保护自己。你以为我还是吃素的吗。”   “找到了。”她抽出一根明晃晃的绣花针。锋利的针尖泛着雪亮的光芒。   倩倩见她不由分说。直接就塞到了袖子里。   ON112: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倩倩暗自想笑。刚想问她那样做行动起來会不会不方便。只听尤芊袭哎呦一声。满脸都皱成了苦瓜。   “怎么回事。这个针居然乱扎人。”   倩倩笑道;“小姐。一般高手都会有针筒之类的。你就那样白白的放在手里。肯定会弄伤自己啊。”   尤芊袭半信半疑地瞅着她。心想电视剧看多了。里面的武林高手暗器都是随手而出。全身根本就是一个百宝袋。想拿什么就变什么。到自己这里怎么就变笨了。   “你就知道取笑我。”她娇嗔一下。把那根针扔到桌子上。刚想另外寻一件趁手的武器。忽然发现装饰盒中的银钗。   “嘿嘿……”她阴险地笑着。自言自语道:“我多插几根这个在头发上。要用的时候也不会让人怀疑。随手一出。就是一个狠招。”   倩倩看她一件一件把所有的首饰都往头上插。心疼地上前阻止:“哎呦我的小姐。你都变成刺猬了。这样出去。别人不把你当怪物看。你自己也不方便啊。这些首饰虽然不值钱。可是分量在那里。到时候你的脖子都压断了。”   还沒说完。就听见嘎嘣儿一声。尤芊袭的脖子错位了。某人泪流满面。   倩倩帮她把头发梳理好。顺手在袖子中摸出一个粉饼的盒子。笑着说道:“用这个吧。”   尤芊袭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问道:“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   倩倩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道:“这个可是出宫的时候。皇上交给奴婢的。这个粉盒是两层的。一层放的迷迭香。另外一层。嘿嘿。是痒痒粉。沾上一点儿。就算当时清理。也会掉一层皮。”   尤芊袭的眸子变得亮闪闪的。显然对那个痒痒粉更加有兴趣。“哇。这么猛。我可要省着用。”   眼见倩倩也沒闲着。她正在衣服的里面。绑着一把小刀。“你做什么呀。”   倩倩扑闪着大眼睛。理所应当道:“一起去啊。”   尤芊袭把她推到床边上。脑子里飞速地旋转着。这一去危险太多。她不希望倩倩也跟着。这个小女孩儿在皇宫一直帮她。她可从來沒有把她当奴婢看。一直都为是妹妹。   “不行。你想啊。如果你走了。如果有人进來偷走包袱怎么办。再说就算银子丢了也沒什么。要是账本之类的丢了。那可是大笔的银子的。还有啊。上邪万一回來了。我们两个都不见。他一定会吓死的。你在这里等他。也好给他传递我的消息。”   “可是……”倩倩眉头一皱。连忙抓着她的手臂。   “沒有可是。你现在出來了。就得听我的安排。我可是老江湖了。这些事情并不是冲动就能完成的。”尤芊袭连忙堵住她的理由。   “那好。天亮之前。你一定要回來。不然的话。我沒办法安心。”倩倩把她的话打了一个折。   尤芊袭拍着自己鼓鼓的胸脯。豪气干云道:“当然。姐姐我说话。什么时候不上算。”   倩倩还想再说什么。尤芊袭已经闪身出了门。好像有谁在追她一般。她只有叹一口气。转身去柜子边上。检查一下包袱。   尤芊袭安排完那个麻烦精。终于常常地嘘一口气。看來自己的口才不错嘛。她有些得意地一杨眉毛。朝着客栈的门口望去。   只见空洞洞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半边门板。随风飘荡的风灯下面。空无一人。   尤芊袭仍然不死心。直接跳出门外。依然沒有见到落琴的身影。   “不会放我鸽子吧。看着衣冠楚楚的。别是一个大骗子。姐姐我骗人是好心。要是那样谪仙似的人物。也是说话当放屁。那这个世界就太沒意思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像是打焉儿的叶子。垂头丧气地随便坐了一张凳子。仔细分析着两人见面的场景。   照理说。人家也沒有必须要帮我的理由。只不过萍水相逢罢了。难道我是一个女中色狼。看到人家长得好看。就说什么是什么了。   尤芊袭撑着半边脸。心里默默地念着:“我再等他一刻钟。要是还不过來。我就自己去吧。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上邪有危险。”   可是一想到那个男鬼的故事。还有脑中那凄厉的哭声。尤芊袭的背脊就是一阵发寒。   她双手捂上脸蛋。“怎么办啊。”   “你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居然在这里反思。”一个清冷华丽的声音。   尤芊袭浑身一震。张开五指。从指缝间一看。可不正是那个落琴。墨发垂腰。白衣飘飘。那双干净漂亮的手正环抱在胸前。一副看猴子的眼神。   “猴子。”尤芊袭脑中一阵气闷。怎么能这么想自己。   “你去哪里了。我沒有听到楼板的声音。显然你不是从房间里出來的。而且这个客栈就这一个出口。你是从外面回來的。”尤芊袭冷静地说道。   “怎么。如果你是我的娘子。就有盘问丈夫的权利。”落琴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你要不要试试。”   尤芊袭沒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嗤之以鼻道:“你以为是个女人。就要往你怀里扑啊。姐姐我不喜欢娘炮。”   “娘炮。”落琴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直觉告诉他。这个词绝对不是一种赞美。   尤芊袭多油啊。眼见情况不妙。立马转移话題:“嘿嘿……就是一种烟火。很威猛的。燃气來的时候声音很大。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快走吧。”   她立马狗腿地跑过去。脚下生风地窜到大门前。眉目弯弯地催促道:“快啊。是大男人就要干脆利落。别扭扭捏捏的。”   落琴苦笑般地摇摇头。嘴里小声地念叨:“娘炮。呵呵……我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待他抬起头來时。那个小丫头都跑得老远了。他只好提起轻功。快速地追了出去。   一轮柠檬黄的大圆月明晃晃地挂在纸头。地上所有的景色都在黑色中笼罩上了一层薄纱。   灵芝圆的树冠。檐角飞扬的歇脚亭子。还有三角形的屋顶侧面。都是灰蒙蒙冷清清的。月黑风高。大贼小妖。   偶尔一阵哭鬼般的狼嚎。悠远空响。给着静谧漆黑的夜增加了恐怖的凄凉。   尤芊袭全身的细胞早就叫嚣着立了起來。感觉周身有无数条肉虫子在衣服爬上爬下。连紧紧咬住的牙关。都不由得哆嗦不停。   落琴偏头看过來。眼睛里都是惊人的黑亮。尤芊袭都怀疑他是不是魔妖化身的了。   “放轻松。周围如果有动静。我的功力早就能听见。”落琴拍着她的肩膀。好心地给他一点安慰。   尤芊袭悄声避开了。她干笑了两声。那声音好像是卡在喉咙里。怪异非常。   “谁说我不轻松。我不知道有多快活。简直都可以飞起來了。”说罢。还怕对方不相信似的。漂亮地來一个芭蕾旋转。   落琴看到她绷着小脸。昂起下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两人说着话。她就把精神分散开來。不知不觉也就到了竹林地带。幸亏落琴熟悉地形。她们走的都是捷径。   空气里还有焦糊的味道。尤芊袭脸上片慎重:“谁把这里烧了。”   袖子被人一扯。落琴把她的胳臂握在掌心。“我拉着你吧。不然容易走散。”   尤芊袭有些尴尬地挣脱掉。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有一个办法。”   她拿出一根手绢。捻起两人的衣角系在一起:“看。这样多好。手拉手不方便……不方便走路。”   落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不过他很好地掩饰过去:“好吧。我们继续……”   寒风呼呼地刮。卷起千堆黑灰。呛得两人都是一阵咳嗽。   尤芊袭以袖掩面。闷闷地骂道:“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儿。知不知道森冷纵火是犯罪。”   落琴也遮挡着脸。闻言两条眉毛不自觉的跳了下。   大风刮过一阵。好像也疲倦了似的。不注意的时候又停下來。   两人的鞋面上。都变成了黑色。特别是落琴。他喜欢穿白色的。结果都看不出原來的干净。   又是一阵鬼哭般的狼嚎。这次更加清晰。尤芊袭不由得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狼影倒是沒见到。见到了那口孤零零的枯井。   “他会不会是掉下去了。”尤芊袭转头问道。   落琴的眼中一片深邃。脸上也沒有表情。也正双目微合。盯着那口井望去。   “我们过去。”   尤芊袭担忧上邪。脚下不免走得急了些。只感觉脖子上一阵麻疼。她一下就瘫软了下去。   落琴眼疾手快。在她落地之下接住了她。反手就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不该带人來。”一个黑影闪身出來。有些不满地说道。   落琴一记狠戾的目光飞过去。黑影立马垂下了头。低声说道:“对不起。属下失言。”   “知道你的好心。可我不想有下次。”落琴面无表情地说道。   黑影抱拳说道:“属下遵命。可是这个人。我们要处理掉吗。”   落琴单手一摆。寒风吹着地上的枯叶。就像是无数受了惊吓的精灵。都大批地跑去了前方。   “能不伤人最好。等天亮了。船只出发的时候。我自回叫醒她。你去做准备。”   黑影点头。抱拳躬身退下。   ON113:谁在姑娘后面偷袭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月渐渐隐沒在云层之后。天上只有一大片白色的光晕。好像蒸腾而起的烟雾。若即若离。迷幻更迭。   落琴双指间出现一粒小药丸。只见他单手一晃。不远的干菜堆上就冒起了细小的火星。那火星随着风的吹拂。慢慢地像怪兽的眼睛。越睁越大。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堆。   “还真是个不安分的小野猫。”   落琴慢条斯理地说着。把身上的外袍脱下來。紧紧地裹在尤芊袭的身上。抱着她坐在了火堆的边沿。   第一次见到她。他就不能忘掉这个女人。那婉转的歌喉。古怪的曲调。在他的心里就埋下了爱的种子。   空元大师说过。谁能弹奏那把古琴。就是他的有缘人。   他落琴从來就不信命。什么事情都是要人的精心策划。才有可能成功。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那么希望相信命运。相信这就是他的另一半。   “你是我的。上天把你带到我的身边。无论是谁。都别想再把你夺走了。”落琴曲起食指。在她光滑如脂的脸上游走。勾勒着她优美的轮廓。眼神都是如泉水般温柔。   艳红的火光映照着两人依偎的身形。在地上投射出摇晃的影子。   尤芊袭醒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落琴背靠在不远处的井边。埋着头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扭了扭发酸的脖子。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你怎么样。”   落琴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大半边脸。他安静得好像一尊雕塑。白色的衣袍上沾着几片枯叶。   糟糕。不会是死了吧。   尤芊袭哆嗦地探出小手。放在他挺直的鼻梁下。还好。有温热的气流。   “奶奶个腿儿。昨晚是谁在姑娘后面偷袭。让我在寒冬腊月冻了一个晚上。简直就是乌龟王八蛋。等我抓到那人。一定要把他的乌龟壳给敲掉。”尤芊袭恶狠狠地骂道。   “喂。你醒醒。这人看起來挺靠谱。怎么这么柔弱。我都沒事了。他还不醒。”   嘀咕了老半天。落琴也不见声动。尤芊袭往手掌吹了一口气。然后像一片旗帜。那只白生生的手掌就杨到了空中。在扇下來的一刹那。被硬生生地截住。   “你还真狠心。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盟友。怎么能打我的脸呢。”落琴挣扎着眼皮。翁着声音说道。   尤芊袭偷袭不成。反而被人识穿。她毫无愧疚地说道:“你再不醒。我打算把你扔狼窝里。”   落琴双手撑地。扭动着噼啪作响的骨节。懒洋洋地站起來。   “你刚刚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这个林子里一定还有别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我们。而是把我们打晕。”   “或许这个人很有良知。不想杀人。”   “先别管了。你來帮我一下。”   落琴一呆。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去推那个井盖了。只见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满脸通红地蹬地。   他低低地叹息一声:“还是让我來吧。”   说罢。落琴手指一点。还沒等尤芊袭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井盖已经自动飞得老远。插在了对面的老树身上。   “哇塞。六脉神箭啊。”尤芊袭赞叹。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估计夜舒黎也沒有这个功夫吧。   “话说。幸亏昨晚我们被打晕。那人能把你轻易的撂下。可见功夫更加厉害。要是他要杀我们。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   落琴嘴角一抽。这个是什么理论。   “我们下去吧。”他淡淡说道。   “小姐。小姐。”不远处传來一个焦急的女声。   尤芊袭一拍脑门:“我的天。她居然找來了。”   “我在这里。”   倩倩一听到有人回应。立马就像小鹿一般飞跳过來:“小姐。你还不回來。我担心死你了。”   “我不是让你在客栈等我吗。万一……”她刚要脱口而出。眼角瞥见一旁的落琴。财不可外漏。她立马闭了嘴。   倩倩会意。笑着说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尤芊袭简单地给两人介绍。然后看着那口井发愁了。要怎么下去呢。   倩倩眉飞色舞:“不用担心。我有准备。”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根极细的绳子。   “这个行吗。”尤芊袭有些担心。那分明是打毛衣的普通毛线嘛。   “放心吧。这个是皇……黄大哥给我的。说是一种宝物。”   “哦……”尤芊袭安心下來。既然是夜舒黎给的。就肯定错不了。想着先前倩倩给她粉盒。还有她偷偷藏在袖中的小刀。看來这个小妮子提前做了功课。学了不少防身本领。   “落琴。快來帮个忙。把这个绳子系在我的腰上。你在上面拉着。我先下去。”   倩倩大急:“不行。还是我去吧。万一你有个什么损伤……”   “还是我下去吧。”   落琴还沒说完。两个女子同时拒绝。   “你是男人。力气大。拉我们下去才安全。”尤芊袭冷静地分析。   倩倩已经把绳子系在自己腰上。“这个沒有商量。必须我去。”   看着绳索一点点往井下面坠。尤芊袭的心也跟着提起來。“上邪。你一定不要有事。”   “小姐。下面有其他通道。”倩倩的声音在井底回响。   落倩拦住她的腰。沉声说道:“抓稳了。”   说罢。他们就直接翩跹地飞了下去。尤芊袭只感觉一瞬间。周围的视线就暗了下來。再看头顶。圆圆的天一片晴朗。   “你会轻功不早说。害我们白费劲。”她整理着衣衫。   落琴悠悠地说道:“你们两个又不给我机会。我只好让你们表现了。”   两个女人集体目瞪他。落琴仿佛沒有看到。直接掏出怀中的一颗夜明珠。“走吧。”   尤芊袭悄声在倩倩耳边低语:“那个应该值不少钱吧。”   “小姐。我已经给你积攒了好几颗。”   “真的。你简直是我的宝藏。”尤芊袭的眼睛比那颗夜明珠还亮。   三人慢慢地往里面摩挲。越到里面越冷。周围的土墙上都湿湿的。有毛绒绒的青苔长在上面。   到了后來。夜明珠的光已经变得微弱。因为土墙上十分干燥。上面却有一排连续的长明灯。   长长甬道的尽头。却是一扇老旧的木门。   尤芊袭摸上那陈旧的铁环。手上都沾上了红色的铁锈。   落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后退。两个女子现在都以他是主心骨。自动倒退到一边。   落琴轻轻用力。生怕这散豆腐一般的门会散架。慢慢地打开了它。   “上邪。”门的后面。不远处躺着一个人。两个女人一下就认出。   尤芊袭刚要冲出去。就被落琴拦住:“别乱來。这里是迷阵。”   三人刚刚站定。身后的豆腐木门居然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直接又合上了。   “小姐。这里好恐怖。”   “你怕的话可以回去。”   “我才不怕。只是这个门怎么打不开了。”   尤芊袭心里也咯噔一下。伸手去推。果然那门如铁石一般。浇固在墙里再也打不开了。   “啊。。”倩倩尖叫起來。吓的尤芊袭一跳。   “你做什么。”她怒。   “你们看对面。”   尤芊袭顺着她的手望去。顿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明晃晃的球形东西。居然是密密麻麻的骷髅。可是空气中并沒有肉腐烂的味道。可见这些人死了很久了。   “人家猪八戒下到井底遇到的是一个死人。我到井底却是遇到一群死人。”她心有戚戚焉地说道。   “猪八戒是谁。”两人问道。   “帅哥。长得和你们一样。”   好吧。这样的疯言疯语。倩倩早已经习惯了。落琴却是像一个得到很高赞赏的孩子。喜滋滋地勾起了嘴角。   三人的脚下是一道深深的沟壑。倩倩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倒退了几步。手一下按在了土墙上。   “叫你别乱动。”落琴吼道。不过已经晚了。只见那沟壑越來越大。越來越宽。本來通往对面的路。全部坍塌了。眼前出现一条又宽又长的河流。   河流的水像是煮沸了一样。都冒着腾腾的热汽和水泡。水面上浮起了大大小小的石板。石板上有红色的符文。   “怎么办。都怪我。”倩倩都要哭出來了。   尤芊袭的脑子一阵疼痛。那些符文让她头晕眼花。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那种感觉只持续了几十秒。眼前便又是一片清明。   “小姐。你怎么啦。”倩倩连忙扶住她。   “沒事儿。”她嘴里说着。心里却暗自疑心:“奇怪。这些像蚯蚓一般的文字。我怎么好像见过。”   “你们两个抓紧了。”落琴说完。还不等两个美女反应过來。已经抱住了两人纤细的腰肢。飞向了对面。   “上邪。你怎么样了。”尤芊袭一落地。连忙跑到地上那人身边。   落琴却不说话。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上邪的鼻息变晃了两下。   “嗯……”上邪的眉头皱了起來。悠悠转醒。   落琴收起药品。背起手站道了一边。   “喂。你到底怎么样了。”尤芊袭再次吼道。   “别摇了。要散架了。”   在看到尤芊袭的一刹那。上邪的眼中都是惊异和喜悦。“你怎么來了。”   还沒等道回到。他又剑眉倒竖:“那人是谁。”   ON114:一刻也不想呆在这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一看身旁的白衣男人。下巴微扬。双手背负在后面。如果这里换成一个花园美景。还以为他是赏月的诗人雅士呢。   “额……他叫落琴。是他带我來找你的。”刚一解释完。尤芊袭豁然反应过來。怒道:“我为什么要解释。让你死这里得了。”   上邪呲牙咧嘴。就像一匹要发怒的狼:“你这个女人。简直……”   “他是你的侍卫吗。”落琴清冷地问道。连倩倩都瞪大眼睛。上邪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敢吼主子。   夜舒黎藏在上邪面皮下的脸抖了抖。这才反应过來身份不对。于是轻咳一声:“谢谢侠士。”他抱拳施礼道。   尤芊袭走过去。一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个大爆栗:“我呢。姑娘我为了找你。差点被人要了小命。居然不感谢我。”   上邪眼皮不悦地闭了一下。好像在极力隐忍着即将爆发的火山脾气。这个女人死定了。居然敢当着别的男人给她脸色看。   “靠。你做那个死样子给谁看。胆子变大了啊。回去我告你状。让我相公把你这个侍卫给炒鱿鱼了。”尤芊袭很有气势地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   “鱿鱼。”落琴微微笑道:“这个词很新鲜。什么意思。”   倩倩跟着尤芊袭搞那个什么股份制的女性用品公司。早就知道这些新名词。闻言连忙解释道:“我家小姐博学多才。往往有很多新奇的名词。这个炒鱿鱼就是下岗的意义。”她刚一说完。就发现了语言的不妥。连忙再更深层次的解释道:“下岗就是把上邪侍卫逐出府外。”   “行啊。比小姐我厉害了。”尤芊袭赞道。果然她的生财大计是对的。至少把这些古代的封建女性。变得自信自强。想想刚刚见到这个小丫头的时候。那怯生生的模样。整天担心自己的脑袋被砍掉。做事也畏畏缩缩。多憋屈啊。   夜舒黎沉吟半晌。显然尤芊袭口中的“相公”两字听來十分顺耳。很好。这个女人还记得她有相公的。这样就不怕别的男人有什么邪歪的心思了。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声音沉沉地说道:“多谢小姐。”尤芊袭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玩。到时候再对付这个小妞。居然敢当着别的男人给他难堪。一定要重整家里的夫纲。   落琴的脸色有些难看起來。他有些闷闷地问道:“你有相公了。”   “对啊。就那晚。我弹琴给他听的那位。”尤芊袭理所应当地答道。脸上有些羞涩和喜悦。   落琴的心仿佛是沉入千米深的寒潭。越來越冷。越來越凉。想不到就那样错过了一会儿。再见面的时候都已经变样了。   尤芊袭踹了一下上邪的屁股。笑道:“你怎么睡这里了。”   上邪抚摸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心里就像是喝了蜜般甜。可是他还是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刚到这里还是好好的。站了沒多久就想睡觉。一定是有什么古怪的气体。我们先走吧。”   他说完。就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落琴。男人的雄性好斗因子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   他的眼光刚刚一扫过去。刚好与对方的眼光在空中一个交击。然后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又迅速收回。   落琴心里冷笑。你一个侍卫有什么好气的。不过和我一样是一个痴人罢了。她就嫁人了。我们都还有什么机会。   “小姐。你看这些碑文好古怪。”倩倩站在河边。神情有些飘忽。   尤芊袭道:“什么怪不怪。我就只觉的它们字里行间很眼熟。看久了头又发晕。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上邪急道:“那你别看了。小心这些碑文有猫腻。”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些年。隐约知道有些巫蛊隐秘之术。能够迷惑人的心智。这些碑文这样古怪。还是小心为妙。   落琴却不以为然。款款而谈:“这个是疆族的碑文。可是这个民族已经消失了很久了。怎么会在这个洞里面出现。“   尤芊袭追问道:“那个什么族的。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落琴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的族人都很丑陋。根本沒法出來见人。以前我对他们了解也和世人一样。面相丑陋。身份神秘。不过从这些符文來看。还有这水中的阵法。他们确实是智慧很高的民族。”   尤芊袭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的亮彩。让人看了怦然心动。落琴的心里一跳。暗忖:“她成亲了又怎么样。我要是连这点也要介意。那还是我吗。只要我把她抢过來。不就行了。哼。放眼天下。能配上她的。除了我能有几人。”   他刚闪神的功夫。眼角忽然瞥见倩倩。连忙唤道:“姑娘不要动这里的东西。”   不过他这个话说得太晚了。只见倩倩已经摸上了墙壁上的一处符文。艳红的文字立马向墙里面陷下去。接着一阵巨大的轰隆隆声响。   上邪立马跳起來。抱起尤芊袭就闪身到一边。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炸开來。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只见不远处的地方。凸出來一扇石门。   “快。我们一起把门打开。”落琴急道。伸手利落地飞向门边上。   这里就他懂一点儿。众人立马跟着他迎了上去。   然后七手八脚地学着他的样子。都把手放在了石门的一边。鼓着腮帮使劲起來。   轰隆隆。。   沉重的石门发出沉闷的吼声。然后缓慢地移动开去。明亮的光线像是无数根密针。纷纷扎了进來。   倩倩喘着粗气。连声欢呼道:“小姐。你看。我们能出去了。”   落琴却是深深地皱着眉。严肃地说道:“沒那么容易。”   话刚说完。像是印证一般。前方的甬道内。平整的泥土面上出现了很多块儿错落有致的石板。   尤芊袭也沮丧地说道:“这个疆族的人太闷骚了。这么喜欢用石板。能换个花样吗。”   “而且墙上也有红色的符文。”倩倩接口道。   上邪手按佩刀。说道:“我去试试。”   落琴冷冷一笑:“如果你像变成豪猪。或者是肉饼。就毫无章法的乱走一通。”   尤芊袭白了上邪一眼:“什么都不懂。别瞎搅和。”上邪磨牙霍霍地看着他们。闷声不吭了。   上邪顿时就气闷地别过头去。只听到他的牙根都发错霍霍的声音。   这个女人简直太放肆了。人家都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再他第一百遍安慰自己。等以后身份揭开的时候。一定要给这个女人好看的时候。落琴已经独自踏上了第一块儿石板。   “你们跟着我。一定要按照我的脚印走。”落琴回身嘱咐。脸色一片沉郁。   倩倩热情地催促道:“小姐和上邪大哥快走。小妹我胆子最小了。就远远地跟着你们吧。”   尤芊袭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故意气道;“都出來混了。还这样胆小。都不知道你怎么被我当的财务总管。等出去了。我立马给你找一个好相公。看你嫁人了还是不是这样。”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在小姐身边。”倩倩说这话的时候。眼圈一下就红了。   上邪上前说道:“走吧。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面了。”   于是尤芊袭第二。上邪第三。倩倩变成了那个渺小的尾巴跟在后面。落琴深深地看了一眼倩倩。终于什么都沒说。低下头细致地算着每一块儿石板的方位。   他不能分心。不然算错一步。他们就准备集体埋头在此了。   甬道里面的气味很难闻。隐隐有死人的灰败之气。每当遇到一个岔路口。都会看到有形状恐怖的森森白骨和黑漆漆的骷髅洞在注视着他们。   尤芊袭感到背脊上的整张皮都叫嚣着紧张起來。不过幸好她的两只手都被这两个男人握在手中。无形中给了她走下去的勇气。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尤芊袭望着翩翩白袍的落琴。他和上邪的手心里全身湿湿的汗水。就连那个纤瘦颀长的背部。都隐隐地透出透明的汗水。   尤芊袭很想问这样的煎熬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可是她忍住了。他们都不能干扰落琴的思绪。不然那些隐沒在墙里面的蓝色箭头。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射进她们的身体。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还有大家急促的呼吸声。然后就是一步一步的细微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质。她都能听到四个鲜活的心脏跳跃声。   她的后面那只手都开始发麻。搞得尤芊袭很想骂娘。这个上邪也真是的。干嘛那么使劲儿地捏她的手。生怕她要逃脱一般。   其实尤芊袭是真的错怪夜舒黎了。这个大男人只是想给爱妻一些鼓励。加上他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有那么些紧张。   光线越來越凉。清新的风也越來越爽。走过的那段路。就像是黑洞洞的野兽嘴巴。嚎叫着慢慢地被他们抛在脑后。   ON115:胆汁都要被气出来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不远处已经能看到明亮的洞口。尤芊袭满眼放光。从來沒有觉得活着是这么的美好。这就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喜悦吧。   可是距离洞口最近的一块儿石板有些远。得靠有轻功的人才能飞过去。   落琴转身。接下腰上的一段丝线。沉声说道:“传递过去。系在倩倩姑娘的腰上。”   尤芊袭和上邪都不解。不过他们还是招着落琴的话。把那根几乎透明的丝线传到了倩倩的手上。   “你先带她出去。”落琴说道。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上邪。   “那你们呢。”尤芊袭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过头看着倩倩。小丫头的脸上都是细密的汗水。把她柔顺的头发全部打湿了。有好几股都湿漉漉地粘在她秀美的脖子上。   “你们先走。我待会儿和落琴公子出去。”倩倩给了尤芊袭一个灿烂的微笑。   尤芊袭点点头。上邪深深望了一眼倩倩。凭借他多年的经验。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可是他只有一双手。如果抱住两人。凭借这么远的距离。一定不会趟过去。   忽然。身后传來一阵阵轰鸣的声音。大家的脸色齐齐一边。落琴大吼:“快走。这里快坍塌。沒有时间了。”   上邪顾不了那么多了。立马伸手挽住尤芊袭的腰。使出十层的力量双脚一踮起。一下就飞了过去。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是刚刚站在洞口的边缘上。   呼。好险。   两人在看向伸手。倩倩已经泪流满面。正含笑地看着他们。   落琴伸出手。急道:“姑娘快做好准备。我一下把你拉过來。我们就飞过去。   倩倩伸出两根手指。纤细的手指只是捏住了丝线的另一头。并沒有被系在腰肢上。这令众人都是一惊。   “你做什么。”尤芊袭恼怒。这都什么时候。还在那里磨蹭。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嘛。   倩倩惨白着小脸。却笑着说道:“落琴公子。谢谢你把大家救出去。你沒想到的是。这么久我帮小姐搭理生意。偶尔机缘得到过一本关于疆族的文字。当时我以为是什么巫蛊符篆。并沒有拿出來。而是让能懂这个文字的老人。许给她一些好处。教我识别了一些这种字体。刚刚那些墙面上分明写着。如果我们要出去。必须有一个人留下來。祭奠这里的英灵。饶恕我们的擅自闯入的罪过……”   尤芊袭就像是熔浆上的蚂蚁。简直胆汁都要被气出來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出來。这个丫头还镇定自若地在那里讲什么故事啊。   “你别说话。速度过來。”她大吼。   倩倩流着眼泪摇摇头:“只要我的双脚一离地。这个洞口就会立马坍塌。我不能让落琴公子陪我一起冒险。我知道就算他的武功再高。要想带着我出去。也只有一层的把握。九层都会死在这里。落琴公子。谢谢你的好意。你是好人。你自己先走吧。别管我。”   只听又是一连串的轰隆声。就像是山崩地裂般的怒吼。震得尤芊袭的双脚发麻。   落琴修长入鬓的眉毛深深地皱起來。一直以來他都小瞧了这个女子的勇气。原來她知道最后一个人一定会死在这里。所以才抢先走到最后。   他的喉咙也像针扎似的疼痛。有些哽咽般地说道:“你先过來再说。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话语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的不可信。   “你们快点。这个山洞要坍塌了。”尤芊袭和上邪都急得大汗淋漓。   “小姐。永别了。你一定要幸福。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做你的妹妹。”倩倩脸上的泪水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晶莹地掉下來。   落琴趁她一愣神的功夫。牵起手中的丝线。就疾步飞了出去。手中还不忘隔空运用内力。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丝线的那一头。企图把倩倩拿出去。   只听一阵翻天覆地的轰鸣。“小心。”上邪一下抱着尤芊袭扑到。恍惚见她只看到烟灰滚滚的洞孔中。倩倩那双明亮的眸子。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那么明亮。   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以后。尤芊袭想爬起來。只感觉肩膀一疼。好像挫骨扬灰般撕裂的痛苦。   然而她不管不顾。依然大吼着扑向坍塌的洞口:“倩倩……倩倩……”上邪也满脸是灰尘。只能看到眼睫毛还在蠕动。他死死地扣住尤芊袭的手臂。硬生生地把她拉住。不让她冲过去。   谁知道还有沒有二次坍塌。他不能冒险。   可是倩倩。那个忠心耿耿的婢女。一直都被人当做猪狗使唤一般的烂命。今天用她微弱的一点生命。谱写了伟大的曲章。   他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在皇宫的时候。这个婢女精灵善良。于是他就留心下來。把她赐给了尤芊袭。让她做一个卧底。监视尤芊袭的一举一动。   后來在一次又一次的掩护当中。她渐渐地被尤芊袭收服。成为妻子的贴身婢女。就算尤芊袭把她当做姐妹看待。她依然能保持自己原來的那颗心。依然沒有恃宠而骄。勤勤恳恳地服侍和保护妻子。   不远处的落琴。已经被这一阵轰鸣声震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他的胸口染上了一层鲜红的血液。大概是被碎石砸到的。   “倩倩……倩倩……”尤芊袭好像是被抛弃的小兽。双目赤红。撕心裂肺。不断地向那个洞口冲去。   夜舒黎不断地在她的耳边低语:“沒事了……沒事了……宝贝。沒事了……”   而尤芊袭根本沒有心思注意到上邪。已经变成了夜舒黎的口吻。在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企图抚慰着她心底强大的悲伤。   刚刚落琴企图做最后的努力。他也看到了。只是天不如人愿。还是把那个鲜活的生命。给埋葬在里面。   尤芊袭埋着头。双手无力地敲打着夜舒黎的胸口。抽噎地哭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下她。是我害了她啊……是我自私。一直让她给我冒险。以前是。现在也是。是我害了她……”   “不是的……你别那样想。倩倩一定会不安心的。她的愿望就是你好好的。你别太伤心了。”夜舒黎一向不善于安慰人。只能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她尽情地在自己的怀里发泄着。   如果可以。他想用世界上最贵的东西。去换取倩倩那个“卑贱”的生命。可是这一切都晚了。沒有如果。如果只是存在人们的后悔中。安慰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尤芊袭一口气沒有提上來。一下就瘫软了下去。吓的夜舒黎慌忙地呼喊:“袭儿……袭儿。你怎么了。”   他一把拦腰抱起尤芊袭。找到不远处的落琴。落琴儒雅风度的谪仙形象完全毁掉了。衣衫破烂。全身尘土。完全就和街上的丐帮兄弟有得一拼。   落琴摇晃着晕眩的脑袋。沉声问道:“倩倩姑娘……”   夜舒黎又恢复了上邪的语气:“她已经变成天上的仙女。去天神娘娘的身边了。”   落琴握起铁实的拳头。一下砸在松软的枯叶地上。牙齿深深地陷阱嘴唇里:“哎。还是沒能救得了她。”   上邪苦笑道:“你尽力了。小姐伤心过度晕倒了。我要带她回去。你能自己起來吗。”   落琴翻身坐起。他的身上都是鲜红的血液。就像是盛开的西番莲。妖冶而鲜活。不过他毫不在意。冷声说道:“沒事儿。还死不了。这点儿伤不算什么。”   上邪低头看了一下怀中的人儿。她的双目紧闭。遮住了眼中的神采。红肿不堪。土灰的面皮上都揉成了泥人花猫。正在叹息般地抽噎着。即使她已经晕了过去。   夜舒黎暗暗发誓:“我不会再让你哭泣。所有的悲伤。我都会帮你背过。我是你的夫君。也是你的天。一定给你快乐的生活。”   他的眼神温柔而多情。惹得落琴一阵疑惑:“你们真的是属下和小姐的关系。她已经有夫君了。你可别打她的主意。”   上邪冷哼一声。本來还觉得这个男人企图救回倩倩。刚刚看着还听上眼。结果这一说话。简直就是可恨之极。碍眼之极。   “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置喙。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和心。”他的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威胁。仿佛是一头发怒的雄狮。警告着对手不要轻举妄动。   落琴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只是提醒一下你的身份。毕竟你这样做。会给她造成苦恼和麻烦。”   夜舒黎自动过滤他的话。这是他有自知之明。在保持和尤芊袭的距离。很好。他也难得和这样的人一般计较。   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绝对不会放手。何况是自己的新婚妻子。如果谁要來争抢。他一定会连本带利要了那人的命。   落琴看到尤芊袭的睫毛上还挂着痛苦的泪水。心中又酸又疼。如果刚刚他的武功再高明一点。动作再快一点。就一定会救出倩倩姑娘。   可是他刚才。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自动忽略了这一点。   ON116: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不管说什么。还是多谢你。”夜舒黎抱着昏迷不醒的尤芊袭。诚恳地对落琴说道:“你已经尽力了。不必感到愧疚。倩倩姑娘和小姐的感情很好。这个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   落琴摇摇晃晃地站起來。脸上尽是一片惨淡之色。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可是这个笑声比寒风还冷:“罢了。你也不必谢我。我帮你们。完全是因为这位姑娘。”   不用他说出名字。夜舒黎如果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就算白在江湖上混了。岂有此理。就知道这个女人出來不安全。到处招蜂引蝶。   “打消你的念头。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夜舒黎说得极为认真。他的女人。岂容他人染指。想都不要想。他就会把那男人的爱恋萌芽给摧毁掉。   落琴身为一个岛主。自然在他那方土地上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也不会把一个小小的侍卫放在眼里。   只见他的面前白光一闪。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舒黎的面前。苍茫的空中传來他的声音:“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期你个大头鬼。”夜舒黎咒骂。他并沒有追上去。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让他的娘子好好休息。这一晚上折腾。加上倩倩的死去。一定给她的精神造成很大的打击。   果然。回到客栈的倩倩。在醒來以后再也不说一句话。整天拿着一个粉饼的盒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如果注意瞧她的瞳仁。她的视线似乎并沒有在手上。而是空洞又飘渺的。   尤芊袭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明明还是一个小丫头。她就笑嘻嘻地在床头说着经典的台词:“娘娘。你醒啦。”   她当时十分惊奇。刚刚被车子撞坏的脑袋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房间的布局应该是穿越了。在书上看多了这样的情节沒什么。可是真正发生在她的身上。不恐惧是假的。   倩倩是她來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这个小姑娘笑容甜蜜。而且天真烂漫。经常会问一些啼笑皆非的问題。就像是一只胆怯怯的小鸟。随便说一句话。都能把她吓得半死。生怕被人听去了。招致杀身之祸。   一股热乎乎的眼泪又从她的眼角处滑落。倩倩那么怕死的一个人。却为了她。暗地帮她经营着生意。明面上掩护她撤离。那么鲜活的一个生命。就像花一般的年纪。就这样变成了一堆白骨。   上邪沒有敲门。直接走了进來。他还是一身黑色的劲装。还沒來得及换洗。手上端着一张红木漆盘。   “我熬好了热粥。你吃一点。”他说。不管尤芊袭是否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兀自端着那碗粥说道:“我想。倩倩现在如果在天有灵。一定是很开心的。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我们的生命。人们常说士为知己者死者死。她如果看到你这样。一定会走得很不安心。”   “她就是一个傻丫头。我有什么好。居然为了我这样的人。她值得吗。想想我在皇宫的时候。对她也就一般。随便给她一点东西。她就感激涕零。其实我很自私。老想着自己的自由。现在我是自由了。可是她的命也沒有了。”尤芊袭曲起双膝。痛苦的把脸埋进了手臂中。整个人的背部都不停的抖动起來。   “你不能这样想。”上邪一锤定音。伸手拍打在她的背上。小心地安抚道:“在皇宫。有多少主子都是把奴才的命当一回事儿。你至少给了她应该有的尊重。从來不把她当做卑贱的下人。任意打骂。人生在世。可不就为了一口气活着。你对她的态度。比赏赐金珠玉宝让她感动。试问。有多少人能做到你这样呢。”   夜舒黎眼中洋溢着暖泉般的温柔。他就是喜欢她的与众不同。喜欢她的精灵古怪。还有她那颗善良的心。   他轻轻地坐在窗边。低声问道:“你打算就这样消沉下去。一直就活在内疚中吗。想想。你对得起倩倩吗。”   尤芊袭豁然抬起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已经像镶嵌上了核桃。又红又肿。她嘟着嘴吸了吸鼻涕。带着哭音说道:“谁说的。我要活得好好的。把她的那份儿生命一起赚回來。双份儿的快乐。双份儿的金钱。双份儿的美食。双份儿的衣饰。还有双份儿的男人……”   “停。”上邪恼火的大怒。忽然像老虎般嘶吼。其他东西都好说。这个双份儿的男人。他夜舒黎都还沒想着三妻四妾呢。她倒是敢想。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尤芊袭诧异地望着她。抽噎着问道:“你那么凶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上邪磨牙霍霍地盯着她。眼睛里都是锐利的凶光。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主子的女人。居然想其他男人。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尤芊袭揉了揉发痒的鼻头。不服气地瞥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说道:“笨蛋。相公一个就好。找那么多做什么。我是说多找一个男仆人。等我们将來安歇下來。好照看我的院子。最好是擅长养花的。倩倩最喜欢新鲜的花朵。”   “你不知道能呆在主子身边的男人。都不是完整的吗。”上邪冷冷地说道。   尤芊袭哼哼:“到时候我的家由我做主。要用什么样的人。还不是我说了算。这就不用你瞎搅和了。再说太监怎么了。太监也是人。”   只听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尤芊袭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我好饿。”   上邪沒好气地说道:“自己下來吃。还要我喂你吗。”   尤芊袭懒得理他。哭也哭够了。如果一味地陷在悲伤里。只能更加对不起倩倩。所以。尤芊袭决定要坚强起來。赶紧办完夜舒黎交代的事情。然后两人甜甜蜜蜜地生活下去。   人生的无常太多了。能珍惜的时候。千万不要放手。而且要和时间赛跑。   她把放在粥碗里的勺子取出來。直接扔在了红漆盘上。然后端起马蹄大的白瓷碗。咕咚咕咚地就喝了起來。   “你慢点儿。狼都比你斯文。”上邪有些心疼地说道。   尤芊袭鼓着满满的腮帮。她真的是饿坏了。这样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比不上这样一碗香喷喷的粥啊。   “对了。我想学武功。上邪你要帮我。”她直接脱口而出。语气里有不容拒绝的直率。   上邪探究似的盯着她的眼睛。试图读出里面的意思。这个女人怎么忽然要学武功。事出有异必有妖怪。他不得不防。   尤芊袭碗底重重地放在桌上。里面已经少了一大半粥食。“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弱了。经常还需要你们保护我。有些自卑而已。而且以后我都会和夜舒黎踏足江湖。沒有一点防身的本事。到时候又是相公的累赘。”   上邪的眼中有些湿润。鼻子也开始有些酸涩。他的姑娘。居然在为他们以后打算。   “相信我。主子一定觉得你是他的幸福。更不会是累赘。”   尤芊袭纳闷地问道:“你好奇怪哦。一直都以舒黎的心思说话。我想学武功。也是想保护我身边重要的人。明说吧。你到底帮不帮我。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逼良为娼。直接去大街上找一家武馆。我相信他们很喜欢我的银子。”   “停。”夜舒黎被她的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要是再不制止她。指不定还会说出更加不堪的话。   尤芊袭跳起來。可是她这么多天沒有进食。一下就双腿发软。就要跪下去。上邪眼疾手快。立马扶住了她。   “好了。我答应你。不用行跪拜礼了。”   “谁要跪你。我腿软。”尤芊袭现在不仅是双目赤红。连双脸都变成了紫色。   上邪呵呵地笑了两声。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柔声说道:“我教你还不成吗。你别咋咋呼呼的。现在好生休息。要学武功也不是一天就会的。必须有体力啊。”   尤芊袭难得听话一次。她也实在是累极了。现在热乎乎的粥下肚。已经开始发困。脑袋也开始懵懵的。   上邪扶着她去床边睡下。拉过被子给她轻轻地盖上。等她睡熟了以后。这才拉着她的手。低低地念叨:“傻丫头。无论你要做什么。夫君我都会支持你的。我不想你学武。是因为那份苦头不想让你吃。不过你要保护我的心。我很开心。上天真是厚待我啊。居然穿越那么多时光。把你带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说罢。他渐渐地埋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好好睡觉。”   他久久地坐在床边。盯着尤芊袭的脸细细的思索起來。如今诡岛的线索已经断了。哥哥的提示是去仙灵岛。和阮安安他们的约定之期还有几天。这几天就好好的休息一下。顺便教她一些防身的武功。   因为下次去仙灵岛。他有强烈的预感。一定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儿。就想袭儿说的。她多多少少可以保护自己。总归是好的。   夜舒黎的眼神渐渐地锋利起來。如果有人对他的幸福有威胁。他一定绝不手软。就好比那个落琴。   ON117: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说起落琴。自从他们分开以后。就再也沒有见到那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夜舒黎乐得轻松。如果一条虎视眈眈的恶狼。一直盯着自己的女人。夜舒黎大概随时都要绷紧神经。   这个客栈的后面有一座景色秀丽的后院。院中亭台水榭都很别致。听说这是很久以前。那里曾是那对夫妻一手创建的。后來几经辗转。被这个客栈老板的祖宗给盘下來了。然后推翻了隔着的那堵院墙。直接变成了客栈的后花园。   一大清早。一个身穿白色的棉袍武士服。手拿佩刀的青年就出现在后院。他的头发高高的竖起。然后用一条紫色的丝带系住。面容冷俊。眼中却隐隐有邪魅的光。   他刚绕过一个九曲回廊。就见前方不远的一处亭子。一个女人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扭曲成一团。   优美的曲线。挺翘的丰臀。还有她因为运动后艳若桃花的粉颊。皮肤就像泉水般那么轻灵透明。看得夜舒黎不由得心中摇晃。   他小心谨慎地环顾一下四周。屏气凝神地听着周围的声响。还好沒有人。不然这个诱惑人的娇躯被人看了去。他肯定要挖了那人的眼睛。   尤芊袭倒是毫无察觉。她穿了一套短袖的绸缎t恤。下身是齐膝的马裤。这套现代的衣服。还是她在皇宫时候设计的。倩倩帮她缝制的呢。既然要锻炼。就顺便翻出來用了。   此刻已经是隆冬寒月。可是她的额角上依然是细密的汗水。亭中铺着一方小棉垫儿。她以腹部着地。然后把双腿直接从后面弯到前方。头从自己的双腿之间穿过去。这种高难度的瑜伽动作。她可是一直都是勤练的。   忽然。只感觉头上一黑。有什么东西把她整个人遮盖住了。只听上邪气急败坏地小声吼道:“你在做什么。不穿衣服跑出來。成何体统。”   尤芊袭一个咸鱼翻身。直接坐起來。一把扯下头上的袍子。怒道:“你懂什么。这个叫做瑜伽。是我的独门功夫。再说我怎么沒穿衣服了。”   上邪见她把衣角扯得平平的。理直气壮地展示给她看。他躲闪着和目光瞟着她那节白生生的藕臂。还有曲线流畅的小腿。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沫。   “你还有理了。那露在外面的不是肉吗。”他有些心虚地问道。   这个女人啊。你说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长了肉。尤芊袭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肢。还用手量了一下大腿的直径。有些气鼓鼓地吼道:“你懂什么。姑娘我是标准身材。你居然说我肉多。我哪里肉多了。你眼睛瞎了吧。”   上邪感觉刚刚咽下去的口水。都变成了一股急剧而上的怒气。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不便对她的身体做出评判。只好讪讪地说道:“快把衣服穿好。如果主子知道你被别人占了便宜。肯定会生气的。”   尤芊袭把身上盖着的衣服一卷。然后猛烈地砸向上邪。怒火中烧道:“靠。谁敢占姐姐我的便宜。是你。还是别人。”   夜舒黎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只好采取曲线救国的原则。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缓和地说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就算主子在这里。也不希望你穿得这样暴露。我们是已经出了皇宫。沒有那些条条宫规束缚。可是民间的女子还是很保守的。希望你换一套练功服。”   尤芊袭心中一阵哀叹。想想古人的服饰。都是大袖大袍的。运动起來是真的很不方便嘛。她來到这个世界。还是要受到民俗的约束。想想在后世。多少美女穿着三点式去游泳。谁能置喙什么。   “我只是觉得现在天还沒亮。人都还在睡觉。应该不会有人看到。才穿了这套便捷的衣服出來。既然你觉得不妥。我还是回去换一套吧。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要和夜舒黎说哦。我怕他挥打翻醋缸子。”   尤芊袭说完。翻身站起。把上邪给她的衣袍拉紧一点儿。这才大汗淋漓地走向了客栈房间。   夜舒黎直接闪电般跳起來。來回在树枝间穿梭奔跑。这才觉得心中窒闷的气息散尽。   他呵呵地笑了一下:“那个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接下來几天。上邪都把武功的基本招数。先是一招一招地拆开。然后慢悠悠地演示给尤芊袭看。然后让她跟着学。知道动作标准了。他才会做下一个动作。   由于两人一心都在这件事情上。两天的时间。尤芊袭就想是着了魔一般。随时随刻都在琢磨和练习那些动作。就算吃饭的时候。她也是扎着马步。睡觉的时候。也会在梦中解析那些动作的要领。然后手脚都会不自主地在床上扭动起來。   夜舒黎看她那样勤奋。可是也沒想到就两天的时间。她能把所有的动作做到分毫不差。而且有些动作还有些创新。不过那些动作夜舒黎做起來威武有力。被尤芊袭如蛇一般柔韧的身子做起來。总是带着那么些太极的味道。回旋慢绕。柔中带钢。   尤芊袭本來就有瑜伽的底子。身上的每一寸筋骨都是柔韧灵活。   第三天早上。当尤芊袭再次去亭中找上邪的时候。居然有一份惊喜。   “上邪。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这个桃木剑做得还算有模有样的。”尤芊袭欣喜地翻看着刚刚得來的桃木剑。上面还有新木头的清香。   上邪环抱佩刀。笑盈盈地看着她随意比划。说道:“那你可要用功。不要辜负我一晚上的心血。”   尤芊袭双手抱拳。像一个威猛的武士一般粗着嗓门道:“多谢上邪大师。小女子一定挥剑斩乾坤。所有的邪魔歪道见到我。大鬼小妖都要退避三舍。”   只感觉额头上一疼。上邪收回曲起的手指。斜睨着她说道:“我不是到处招摇撞骗的江湖道士。你还要去捉妖。真是自不量力。”   尤芊袭很难得沒和他计较。笑着答道:“所有的艺术都是不分领域的。说不定我真的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道姑。首先就斩下这个岛上的男鬼。”   “别。你可千万不要用那样的打算。主子爷知道了。非得把我的皮给剥掉了。你做道姑。难道他要去做和尚。”   尤芊袭翻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努力思索了下。不住地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我们沒钱了。就把手上的碗磕破一角。然后拄着一根打狗棍。走遍天下去化缘。专门去找那些富得流油的士绅富商。如果他们给钱。我们就放过他们。如果不给。就挽着袖子打劫。”   “你这个小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哦。”上邪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笑着说道:“好。到时候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尤芊袭嫌弃地看他一眼。“谁要你陪啊。要陪也是舒黎陪着我啊。你还是去找你的真命天女。别來做我们的油灯。”   夜舒黎面皮抽动了几下。忽然的得意忘形。居然露出自己的本心。幸亏眼前的女人一心都在速成武功上。沒有把他的话细加琢磨。不然一定会露出端倪的。   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笑着说道:“我们开始吧。今天我就教你。怎么把武功基本动作串联起來。然后在实战中运用起來。不过你沒有内功。这个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你先把外加功夫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至少打一般的练家子。还是能够从容应对的。”   尤芊袭蹙起秀气的眉。不耻下问道:“难道不是像武侠小说里。直接用你的双掌。把内功源源不断地传给我就行了吗。”   “居然有这样的事。我从來沒有听说过。是谁在那里造谣。要是内功那么容易速成。那皇上岂不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人。直接让大内侍卫把他们的内功都源源不断地输给他。然后自己就坐在龙椅上坐享其成。”   尤芊袭一拍脑袋。舒展双臂。把那把桃木剑划开了一道流畅的弧线:“來吧。我们快点练。不然还沒有小成。又要吃饭睡觉了。简直是在浪费生命。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不睡觉。”   上邪足尖一点。一下略过湖面。然后如暴风般又转了回來。手上的佩刀就像黏在他的手心一般。动作一气喝成。练习了剑招的所有基本动作。那雪亮的刀锋晃花了尤芊袭的双眼。   “哇塞。好酷哦。我也要学。”尤芊袭连声拍手叫好。   上邪颀长的身子一收。沉声说道;“你先慢慢來。不要急功近利。这个剑招不是死物。需要对方出招。然后你再迅速地反应。做出相应的对招。”   尤芊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要是对方不出招。那我岂不是也沒法动招。”   “正确。所谓无招胜有招就是这点儿。”   上邪刚刚赞赏玩。尤芊袭就像捡到了一块儿宝般。欣喜地说道:“那我就笔直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对方。但是就是不出招。”   “那你就准备被对方砍瓜切菜吧。”上邪简直要吐血了。亏她能想出这样的事情。   ON118:长生不老都见鬼去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几日下來。尤芊袭的武功已经大有所成。除非遇到内功好的高手。一般的宵小之辈应该会躺在她的剑下。   山石嶙峋。小桥流水。这几日都变成了光秃秃的大石头。桥也断了。流水四处散漫。   老板摸着两条蚯蚓似的倒八字须。心里疼得简直要抓狂。怎么十几日他都去外地采办。回來一听说客栈住下了一个女疯子。沒日沒夜的练剑。把他好好的一座院子都给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邪和他并排而立。手上拖着一张两千两的银票。淡淡地说道:“我家小姐得了一种怪病。每年这段时间都会疯魔一阵。谁上前她杀谁。只有等她把气力耗尽了。就会变成原來的样子。这些费用。就当做是在下的赔礼道歉。”   老板眼眸一亮。瞬间崩溃的心马上就得到了最大的疗养。他连声答道:“谢谢公子。公子真是好人。老朽在这里观望。一时半刻也不敢近身朝前。生怕姑娘一个不小心。就把老朽的脑袋当做萝卜给切了。老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沒有见过这样高明的剑法。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行了……”上邪抑制住快要吐出來的冲动。连忙打断这样的马屁。试看眼前的那个女人。哪里是什么高明剑法啊。简直就是一个毁坏大王。不过一把小小的桃木剑。能有这样的威力。着实不错了。   尤芊袭已经练了好几个时辰。现在已经手脚发软。脸色红涨。加上那一头长发凌乱飞舞。真像是一个女魔头。   “上邪。你看我还有哪里需要改进。”她招着箭袖的手臂。兴奋地大叫。   上邪侧过头。悄悄地在老板耳边低语:“她这是要喝血了。我已经被他喝了很多去。你帮我去应付她一下。”说罢。他还故意亮处伤痕累累的手背。上面已经皮肉翻飞。都是陪尤芊袭练剑的后果。   老板得到了赔偿。眼见这样惨烈的双手。吓得连忙后退。干笑着答道:“公子你还是自己去吧。老朽年纪大了。刚刚回來还很疲乏。先回去休息一番。”   说罢。他逃也似的跑回了客栈。风吹起地上的尘土。给他的狼狈背影多加了些色彩。   尤芊袭见上邪沒有上前的意思。拖着木剑步履蹒跚地走了过來。纳闷地问道:“他怎么了。”   “沒什么。老板娘需要他帮忙搓澡。他急不可耐地跑去了。”上邪随口胡诌。   尤芊袭沒好气地啐了他一口。笑骂道:“去。沒正经的。如果这话是舒黎说出來的。我还一点不奇怪。倒是你这个万年冰山的小侍卫。什么时候也会开黄腔了。”   上邪的额角开始嗡嗡的响。敢情他在这个小丫头的心中。形象全无啊。他哀嚎一声:“我是万年好男人。什么时候变成你说的那种人了。还有你练武功。为什么受伤的却是我们自己。你的腿。我的手。全部都惨不忍睹。当年我被师傅抽鞭子练武。都沒这么凄惨过。”   尤芊袭扑哧一笑。得瑟地说道:“那是你的师傅菜。不过徒弟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他先遇到我这样资质高的徒弟。估计早就因为我成就他的大名了。”   “这话怎么说。”上邪双臂抱刀。似笑非笑道。   尤芊袭小鹞鼻哼哼。眉梢一挑道:“沒听说过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只要我从小就开始练武。现在早就打败天下无敌手了。到时候就是跨时代的‘芊袭求败’。当然我的授业恩师。也会水涨船高。因为我而声名大噪了。”   上邪仰天长叹:“呜呼哀哉。怎么会有如此脸皮厚的人啊。”   “你找打。”尤芊袭怒。笑骂着追打他。虽然用的是老套的招数。可是她融入了很多新的想法。比如猴子夺桃这样阴险的招数。对方想她一个娇滴滴的俏美人。怎么会使出这样阴损的招数。自然防不胜防。   夜舒黎利用自己的轻功优势。在树枝间高來高去。心里暗暗惊叹:“幸亏我沒教她内功。不然的话。我们两个沒有出生的孩子。都变成泡影了。”   眼看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尤芊袭和上邪也必须遵守约定返回思情岛。料想安安和秋紫阳也该返回了。他们还要赶去喝喜酒呢。   “上邪。快点上來啦。要开船了。”尤芊袭手上拄着桃木剑。兴奋地大叫。   上邪收回眺望诡岛的目光。竹林已经被毁了。只剩下这一角小羊皮。每当遇到好的线索。都会莫名其妙地断掉。看來哥哥的处境堪忧啊。   他把那一角已经烧得变形的羊皮放进怀里。神色沉重地踏上了大船。此去千里。得更加小心才是。   送他们回來的船早已经返回思情岛。所以现在回去。只能雇佣一艘大的商船。顺带跟着去思情岛。   尤芊袭独自站在船头。高高地展望着远处的江燕。那时高时低的身影。就像一把剪刀般飞掠过波纹涌动的江面。她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落琴一直都沒有出现。她也沒有再问。本來就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他已经尽力去救倩倩了。可是倩倩还是埋骨在山洞里。估计是沒脸來见她吧。   早知道就不让她出宫了。想想当初。她怎么就心软答应会带她出來呢。   要是她还在皇宫。每天打理着两人的生意。夜深人静数数大把的钞票。即使皇宫周围都是蓝幽幽的毒箭。可是身为主子的她已经明面上死去。四妃之中只剩下一个贤妃。应该不会有人对一个小小的宫女在施加毒手了。   再说有夜舒黎的暗中保护。尤芊袭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骂道:“神经病。你到底怎么想的。居然答应她出宫。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回來。”   “你的脑袋够笨了。再敲也不怕废掉。”上邪靠在船舷上。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走路怎么沒有声音。知不知道白天也会吓死人。”尤芊袭皱眉骂道。   “我已经叫了你很多遍了。而且走路的时候我想沒声音也不行啊。这个甲板都翘起來了。木板松动。要是走路不发出声音。那真的是鬼了。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整天魂不守舍的。”   他伸出一只手臂。懒洋洋地说道:“下來把。我扶你。船头上的风大。到时候把你刮跑了。我上哪里去找人。”   尤芊袭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眼珠一个劲儿的乱转。上邪见状。知道她沒按好心。立马说道:“别想我和你在上面过招。到时候掉下去。我们都得完蛋。”   “真沒意思。这都被你看出來了。”尤芊袭嘟着小嘴。就着上邪的手臂跳了下來。直接就朝船舱走去。   只听到身后传來上邪的声音:“如果可以。我们都不希望倩倩出事。这些都不是你的过错。”   尤芊袭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接连几天。尤芊袭一改前段时间勤奋的作风。变得和猪一般的懒。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上邪也很识趣的沒有打扰她。毕竟这段日子。她付出了常人十多倍的努力。身体也确实累坏了。还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把账本都掏出來。并沒有查看上面的账目。而是一个人独自流泪。   这些都是瞒着上邪的事儿。可是夜舒黎都知道。他还怕她想不开。一直在窗外守着。   江面上陆陆续续还是那些朝一个方向去的大船。白色的船帆像是张开的巨翼。把一波又一波的人载向求仙的道路。尽管这个道路扑朔迷离。   人为财死。如果沒有了生命。财再多也是枉然。这些都是为了保住性命。企图遇到真的神仙。來延续自己的生命。所以比寻宝的路途更加急切。恨不得马上就能赶去仙灵岛。   上邪孤零零地坐在船头。看着眼前一艘比他们大的船擦身而过。一个道貌岸然的老人。摸着长长的胡须。青色的头巾随着大风一飘一扬。他轻蔑地看向上邪。那眼神好像说:“小子。比脚力。你还差着呢。我一定比你先到仙灵岛。早日成仙。”   夜舒黎在上邪的面皮下苦笑了下。想想自己的祖先。都是赫赫有名的君王。坐拥天下富贵的江山。拥有姿色艳丽的后宫女人。所以也有想要成仙成佛來延续这份享受的。   他以前翻看过祖先们的起居录。有些为了这条道路。都是让所谓的高僧道士给炼丹。吃了那些丹药的。不是变成了夜夜连驭百女的畜生。很快掏空身子死去。就是中毒吐血。暴毙而亡。   袭儿说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哪里來的长生不老。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骗局罢了。帝王要做到如此都不可能。何况是这些平头老百姓。都是黄粱一梦。   夜舒黎舒展了一下筋骨。一下躺在船舷上。狭长的凤目定定地望着天上的晴空。心里百转千回:“还是守着我的美娇妻好好的过日子吧。什么荣华富贵。长生不老。都见鬼去。”   ON119:这种事情不要问我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浩瀚无垠的蔚蓝海洋。卷起了千层浪的海滩。就像是奔跑的堆雪。汹涌着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海滩。有着如玉环绕的珊瑚沙带。软绵的轻浪依旧拍打着海边的礁石。发出汩汩的轰鸣声。碧绿草原上已经满满覆盖着雪。下面的青草正杂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來年的勃发;常年不竭的泉眼。依然冒着水质甜美的湖水。冲破了积雪的束缚。展示着温柔秀美的一面。谁能想到它其实也是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呢。   湖四周平缓的山势。那些奇珍异树上可挂满了霜花。亮晶晶的让人很想去咬一口。看是不是会发出嘎嘣脆响的甘甜。   “给你。”尤芊袭揉着发涩的眼睛。还沒注意到前方有一个人。就被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横在胸前。   “哇。我出师啦。你还送我一把真的宝剑。”尤芊袭兴奋得尖叫。顺势就左右劈砍起來。舞动几个熟悉的剑招。   上邪好笑地摇摇头。说道:“只要你别把剑尖儿指向自己。我就管不着那么多了。”   “切。我有那么菜吗。”说罢。尤芊袭斜下一刺。雪亮的剑尖却是指向一个奇怪的方向。   上邪的脸色一下雪白雪白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裤裆的位置。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欲哭无泪道:“邪恶啊。太邪恶了。以后行走江湖。不要说我是你的师傅。”   尤芊袭吐了吐舌头:“小气。我的距离拿捏的很准。离你还有两米远。你怕个什么劲儿。”   上邪退避三舍。远远地说道:“你这个招数不光明磊落。江湖上最忌讳用迷香。下晕药的下三滥手段。现在你专门刺男人的要害。肯定会臭名远扬的。”   尤芊袭撇撇嘴。不服气道:“你们就是那个岳不群。私下里全都是小人。明面上都是那光鲜亮丽的正人君子。姑娘我就喜欢下三滥的手段。而且用得比谁都理所当然。把那些小人气死最好。”   上邪无语。这个女人哪里來的这么多歪理啊。   “话说。这个岳不群是何方神圣。”   “你师傅。”   “错。我师傅是……”刚要脱口而出。上邪就连忙刹车了。他怎么忘了。临出师前。他们三个答应师傅不要透露他老人家的名讳和行踪的。想不到差点让尤芊袭就破誓了。   尤芊袭扛起那把长剑。潇洒地一转身。就施施然地走下船去。“谁稀罕听你的师傅。还护着跟什么神秘宝藏般。哼。”   他们到达思情岛岛主府上时。迎接他们的是那个大胡子杨无暇。   两人在黄花梨的桌子前坐定。小婢女奉上茶水。就见杨无暇抚摸着胸前的长胡子。神色间有些颓废:“夫人的病越來越严重了。岛主也不知去向。”   上邪神色不动地端起一杯茶水。用茶盖轻轻地拨弄着水面的浮沫。心中也微微起了波澜。照理说。岛主夫人也算是他的皇姑。不过这两个姑侄。都有种相似的命运。   夜秀兰本來是皇帝的**。却不得不送出皇宫。寄养在最亲近的王爷家里长大。而他夜舒黎也是皇帝的儿子。却为了避免皇室内斗。从小也是送到江湖上长大。   “我是不是该去探视一番。”夜舒黎的心中在做着一番挣扎。别说他的身份是侍卫。就算恢复了真实的身份。他也是沒有脸面去拜见皇姑的。   因为这个天下的大统。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他的哥哥夜舒霖。   尤芊袭惊讶道:“怎么会这样。我们走的时候。一切不还好好的吗。夫人病重。岛主怎么会不在身边。他们的感情那样的深厚。还有安安呢。她和紫阳还沒有回來吗。”   “哎……”杨无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姐生死未卜。新姑爷也沒有传來任何消息。这个是让老夫最担心的。”   他一生沒有娶妻。更别说孩子了。阮安安这个孩子。他一直都当做自己的孩子。现在她生死不明。难怪杨无暇提不起精神。   上邪也隐隐有些不安。直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那个仙灵岛一直就很诡秘。却又不受大夜帝国的控制。派去的探子都死了好几批了。也不知道上面的情况。   “早知道就让他们等等我们。一起前去仙灵岛了。”尤芊袭懊恼地坐回椅子。眉宇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忧愁。   一双温暖的大手伸过來。本來是想拉她的小手的。不过刹那之间变换了方向。改成握住她的手臂。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反正马上我们也要去那个岛。到时候就能找到他们了。”上邪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尤芊袭却沒有心思分析这些。她有些焦躁站起來。就像一只沒头苍蝇般转起來。嘴里还说絮絮叨叨:“不行……不行。我一定马上去救安安。一定出事了。不然婚姻大事儿。她怎么会忘记。”   她一把抽出宝剑。凶神恶煞地刺出。然后大吼道:“出发。我一刻也不能等。马上赶去仙灵岛。”   上邪眼角一抽。这个女人说风就是雨。这个样子怎么那么像疯婆子。他有些歉然地看向杨无暇。那眼神传递的意思是:“包涵包涵。她就是这样……”   等他们赶到码头的时候。载他们來的那艘船已经扬帆出发。远远可以看到在百里之外了。   尤芊袭一跺脚。愤愤地指着旁边的一艘船。“我们坐这艘。”   上邪无奈。只能迅速跟上她的节奏。踏上甲板的一瞬间。他还是掂量了下袖子中银票的厚度。   果然。尤芊袭就像一个土财主般的豪气。嚷嚷起來;“船长。船长在哪里。”   一个模样都还沒有舒展开來的孩子跑出來。嘴巴里还鼓鼓囊囊地含着一块儿饴糖。嘴唇油亮汪汪地说道:“你是谁。这么无礼。找我阿爹做什么。”   尤芊袭本來双手叉腰。一副母夜叉的模样。一见是一个小不点。立即收回张扬出去的爪子。笑眯眯地说道:“小家伙。告诉姨。你阿爹在哪里。姨这里有好玩的。”   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丝质手绢。只见她几番翻弄了下。就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黄兔。眼睛的部位正好是两朵红艳艳的小梅花。   “噢。好棒好棒。”小孩子留着口水。拍着手跳了起來。震得船板咚咚直响。   尤芊袭把小兔子显摆般地摇晃了几下。蹲下來和蔼可亲地说道;“如果你告诉姨。这个就是你的了。”   小孩子惊奇的目光一直盯着小兔子。显然有些经不住这样的诱惑。不过他还是怯生生地说道:“我娘说了。不能随便要坏人的东西。”   尤芊袭一听。差点一个不稳。跌倒在甲板上。为毛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就像坏人了喵。   上邪站在一旁。抱着佩刀。有些忍俊不禁地笑起來。然后还给小孩子竖起一个大拇指:“小家伙。厉害啊。这都被你看出來了。”   “你欠揍吗。”尤芊袭怒火中烧地看向上邪。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小男孩吓得脖子一缩。嘴唇嗫嚅了几下。然后张开大口。就哇哇地哭起來。清亮的口水顺着嘴角牵着丝般淌了下來。还能看到小粉舌上沒有化开的饴糖。   “诶诶……你别哭啊!”尤芊袭急了。想不到本來想做一个可爱的美羊羊。哄骗孩子找到他的父母。居然被上邪逼出了灰太狼的恶模样。搞得她很是郁闷。   “乖乖。别哭了。姨不是坏人。站在一旁的哥哥才是坏人。他抱着的那把刀。是专门打小孩儿屁股的。”   谁知道尤芊袭哄着小孩儿。本來想把上邪个拖下水。这下吓得这个小孩儿更加扩大嗓门的乱哭。   尤芊袭自己都要哭了:“怎么办。你别在那里幸灾乐祸。快告诉我怎么办。”   上邪抱着佩刀一下跳上了船舷。响亮地吹了一个口哨:“凉拌。我是坏哥哥。会打人的。这种事情不要问我。”   尤芊袭恨得牙根痒痒。只想把鞋子脱下來。直接把他踹到海里去喂鱼。   “生娃子。你在哪里。”一个头戴红色方巾的妇人从船舱里跑了出來。一见儿子在那里大哭。立即骂道:“你这个沒出息的。整天就知道哭。快去练功。你爹要知道你偷懒了。肯定要揍你的。”   “坏人……坏人……”他一边用白嫩的小手指着尤芊袭。一边向他的娘亲告状。   “什么坏人。一点规矩都沒有。快进船舱。”妇人喝道。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请问二位有什么事情。”   尤芊袭把两人急于去仙灵岛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并且让上邪拿出了一大张银票。承诺这个的定金。如果早些到了仙灵岛。还有更多的酬金。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妇人收了两人的钱财。自然喜滋滋地说道:“好好。我马上去通知当家的开船。不过有好些人已经住下了。如果现在把他们赶走。怕是又要浪费很多时间。”   “沒关系。”尤芊袭笑道:“只要同路就行了。”   “绝对是同路。”妇人黝黑的脸上都是喜色:“他们都去仙灵岛。”   ON120: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随着船的航行。能看到越來越多的白帆。这些加足马力往前奔跑的船只。像是四面八方攒射來的利箭。而那个神秘莫测的仙灵岛。就是那红果果的十环靶子。   尤芊袭的眉头已经不能用拧成麻花來形容。她的心中焦急。可是沒有办法。这些都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问題。如果她有一双翅膀。就可以直接飞过去了。   上邪递给她一个淡黄色的葫芦。笑着说道:“喝口米酒吧。暖暖身子。”   尤芊袭咧开嘴。有些害怕酒精的刺激:“你确定要让我喝。到时候我就丑态横现。你可不要嫌弃我。”   上邪知道她说的是那次在船上喝醉就。曾经听她提到过。他可是夜舒黎。就算娘子再狼狈不堪。他也觉得那是最美的姿态。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沒事儿。这个酒是我从厨房里翻來的。平常都当做调料。度数不是很高。不过喝了活络血液。我看你迎风招展的都快冻僵了。”   “去。沒事儿尽找我开心。你才是大旗帜呢。”她伸出已经冻得通红的小手。有些机械地拿过酒葫芦。仰天就是豪爽一口。   “哈哈。这个是酒吗。居然是甜的。你该不会把那个小男孩的饴糖偷來。给放进去了吧。”   上邪沒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他有那么沒品吗。会和一个小孩子抢东西吃。   “不喝就还给我。好心当做驴肝肺。”   尤芊袭像是护犊子一般把酒葫芦抱在怀里。对着葫芦嘴儿又是一大口。豪气干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來。”   上邪背靠在桅杆上。笑着斜蔑着她:“你这是在哪里抄袭的。不过这里面的气势倒是很雄伟。”   尤芊袭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脸不红脖子也不粗。十分厚颜无耻道:“谁说不是我做的诗。姑娘我雄才大略。你这个乡巴佬知道什么。“   “那好。你都给我。我就相信你。”上邪摊开一只手。很务实地说道。   “什么给你。”尤芊袭不解。偏着头看他。   “千金啊。据我所知。你现在已经是富甲一方的小富婆了。你不用散尽家财。只要给我一千两金子。我就承认你的才学。”   尤芊袭伸出剑柄。直接敲上那只空空如也的手掌。奸笑着说道:“想得美。你也好意思。连姑娘家的脂粉钱你也要。好不知羞。天下正人君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如果是真正的上邪。大概会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屑花女人的钱。不过他是谁啊。脸皮超级无敌厚的夜舒黎。他可不认识用夫人的钱。有什么丢人的。这个夫妻财产嘛。不用白不用。   “小气。这一路你都吃我的用我的。让你付一千金都是便宜你。简直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过我兄弟的福气好啊。这样的女人持家。”上邪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个媳妇就是自己娶的。要是承认她的好。这才能说明自己的眼光好。   尤芊袭扑哧一声乐了。“我代我家相公谢谢你了。居然长了一双伯乐的眼睛。简直就是我的知心兄弟啊。”   上邪把下巴骄傲地昂起來。脸上无比光荣的理所当然。搞得尤芊袭反而不好意思了。   他看她已经放松下來。心中也是一宽。这个仙灵岛这样神秘古怪。里面一定隐藏着很多危险。她要是一直处于戒备状态。即将到來的困难。她的应对能力当然会大大折扣。   尤芊袭又是一通猛灌。这才柔声道:“谢谢你。”   他的心意。她又何尝不知。两人这么久出來混江湖。难道就只是一路吵闹。肯定有很多地方已经磨合得很默契。特别是这次出來。上邪明显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很多时候都能明白她的情绪。在生活和心情上都无比的花心思。这点尤芊袭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别矫情了。你看前面的岛屿。就像有魔力一般。把所有的船只都吸引靠岸了。”这个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上邪的脸上也开始变得严肃。   尤芊袭也跳上更高一层。垫着脚尖远远地望向那个岛屿。这是一个呈一条蛇装的弯形岛屿。低矮的部分明显是蛇头。后面高的部分是蛇尾。而那些船只。无论大小都朝低矮的蛇头开去。因为蛇尾部分。都是高高的悬崖。   “船家。我们去另外一边停靠。”上邪高声吩咐道。   那个妇人跑出來。为难地说道;“客人。你说的那边沒有码头啊。”   同船的客人也不满意。纷纷嚷嚷。就像是煮沸了的八宝粥。   “去那边做什么。我要尽快登临仙灵岛。神仙在向我招手呢。我要成仙了。”   “就是。我的孩子病重。眼看就要不行了。仙灵岛上的神仙可是我唯一的希望。我要尽快赶去。”   “你们别以为多付了酬金。就能为所欲为。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不要妨碍我去拜见神仙。”   “……”   尤芊袭忍不住想要爆粗口:“这些无知的百姓。居然还抱着成仙的幻想。”   她豁地拔出雪亮的长剑。怒喝道:“谁要再有意见。我先送他下地狱。这艘船是我们包了的。一切听从我们的意见。你们这些搭顺水船的家伙。还要有那么废话。船长不是把钱都退还给你们了吗。再嚷嚷。自己跳下水游过去。”   所有的不满的声音都戛然而止。眼见就要成仙了。他们可不想变成剑下亡魂。所以功亏一篑的事情。是最让人憋屈的。迟一点就迟一点吧。等这两个人下去了。他们再绕到码头去就行。   老妇人一件众人都吓得跟发抖的鹌鹑。心中也暗自好笑。真是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不惹穷得乱碰的。每个人都有克星。显然这个女魔头就是他们的克星。   船已经贴着岛屿沿线的海域航行。所以慢慢开始减速。尤芊袭握着剑的手已经生出许多汗水。可是她不能惊慌。倩倩的死让她或多或少变得沉稳了许多。   一只硕大的铁两爪锚抓住了一块儿岩石。船慢慢地停稳了。尤芊袭和上邪谢过船家。就抱着武器直接扬武耀威地下了船。众人有愤怒的。有庆幸的。还有不屑的。纷纷都行注目礼。见这两朵奇葩独自走了。   两人在一块大石头上站定。大船收回铁锚。又开始晃晃悠悠地行驶到另外一边的码头。   此处悬崖陡峭。高达数丈。只是在他们落脚的地方。突兀的出现一块儿巨龟形状的石头。潮水汹涌而上。直接在石头上飞溅出雪亮的水花。   “怎么上去。”尤芊袭心里开始有些发虚。因为悬崖上的石头虽然有棱有角。攀爬起來比较容易。可是从岩石灰白的色泽看來。四处都是风化过的。只要抓错了。就像捏上豆腐一般。直接就会掉下來。   上邪深深打量一番。顿了一会儿说道;“老办法。我背你飞上去。”   “还是算了吧。我怕摔成一滩泥。”尤芊袭觉得眼很晕。这可不是坚硬不可摧的城墙。或者一川平坦的大路。   “你得相信我。想当初练功的时候。比这更恐怖的地形我们都试过。”   尤芊袭就像看怪物一般盯着他。弱弱地问道:“那么舒黎也吃过这些苦了。”   上邪立马觉得心里一甜。所有吃过的苦和累都不足轻重了。就凭他小妻子温暖的关怀。   “是啊。我……你上來吧。我们尽快上去。说不定悬崖上面就能看到安安和舒黎了。”上邪一边鼓励她。一边蹲下來。   尤芊袭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趴上去。他的背很厚实有力。让她悬着的心也慢慢尘埃落定。   不一会儿。两人就站在了高高的悬崖上。尤芊袭满头大汗。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上邪也是汗流浃背。不过他的气息沒有她那么紊乱。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我发力上來。你死命地勒着我的脖子。怎么比我还累的样子。”   尤芊袭翻着白眼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道什么是惯性吗。我吊在你的后面。你一甩一甩的几乎要把我扔出去。我除了用力抱住你。还要一路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你。身心都受到惊吓。当然比你累。”   上邪无语问苍天。这个理儿找谁说去。   “好好。你休息够了。我们就出发。“他轻哄着。生怕这个女人又火山爆发。   尤芊袭伸出一只手臂。嘴唇哆嗦地说道:“过來搀扶我。我腿软。腰软。脖子软。”   上邪笑眯眯地走过去:“早知道你这么胆小。我就把你的眼睛蒙住。也就不会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尤芊袭立马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那是你技术菜。想想我家舒黎。第一次带我翻城楼。我都沒有半点反应。”   上邪沒有忍住。哈哈大笑起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女人。当时也是这样一副怂样。   “怎么。你不相信。回去我让舒黎给你证明。”   “信……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休息够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ON121:是人就分君子小人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一阵海风吹來。悬崖下的巨浪卷起更大的波峰。然后自杀般的撞碎在崖壁之上。数不清的雪沫子铺天盖地的袭來。   “上邪。我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海水的味道。不仅有咸涩味儿。还有血腥味儿。”上邪沉声说道。手警戒性的按上他的刀柄。   尤芊袭回头一看。刚刚在下面的时候沒有注意。现在站在高处。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清晰可辨。   首先是海水。明明刚刚还是深蓝色。现在已经开始泛红。悬崖的后面居然有一个巨大的天坑。那天坑大约有十几米。里面密密麻麻全身白森森的枯骨。   “啊。”尤芊袭立马闪身在上邪身后。然后就感觉喉头有什么东西窒闷而出。“呕。”   她胸腹里翻滚了一阵。这几天沒怎么吃东西。折腾了半天都沒有任何东西。   上邪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子。倒出一滴晶莹的水珠。然后抹在了尤芊袭的鼻腔下面。   “你试着深呼吸。马上就会好一点。”   尤芊袭只感觉鼻尖出一阵清凉。料想是后世中清凉油一类的东西。只是看上那坑里的白骨一眼。又感觉头晕眼花。   一只宽大的手掌挡住了她的视线:“别看。闭上眼睛跟我走。”   尤芊袭把他的手放下來。脸色煞白地说道:“沒事儿。我能挺住。”   上邪给她一个赞赏的目光。声音严肃地说道;“一定要跟上我。不要分开。这里太诡异了。”   尤芊袭点点头。忽然瞥见远处仙灵岛的另一面。码头的位置上已经停靠了很多船只。   “奇怪了。为什么码头那里空空如也。那么多船怎么一个人也沒下來。”   上邪从小练就功夫。眼睛自然比她厉害一些。他看了半晌。说道:“船上也沒人。”   尤芊袭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地底钻上她的脚心。然后沿着神经线延伸到四肢百骸。连耳朵后面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连吹过來的海风都带着万千钢针的杀气。   “害怕了吗。”上邪温柔地说道。   尤芊袭诚实地点点头。然后她语气坚定地说道;“害怕我也要去。安安是我的妹妹。我已经失去了倩倩。不能再失去她了。”   “好。在下舍命陪君子。”   “我是女子。”   “女子也是人。是人就分君子小人。”   “废话。姑娘是女子。该小人的时候绝对很小人。绝对不会伪君子。”   “你的脸皮真厚。”   “承蒙抬举。不胜感激。”   “……”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驱赶着心中的那份寒意。前往更加危险的路程。   下了山以后。两人又把整个岛大致逛了一遍。除了一些毒蛇猛兽。他们也沒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尤芊袭的心里更加发毛了:“上邪。你说会不会真的有神仙。把他们给接到天上去了。”   上邪嘴里叼着一根薄荷草。用舌头轮着草茎打转。笃定道:“神仙是谁。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真无趣。发挥一下想象。”   “对不起大小姐。在下沒兴趣。”   “靠。”   虽然现在是冬季。仙灵岛依然草长莺飞。花木成荫。料想这下面一定有温泉之类的。   夜舒黎摘了一些认识的野果子。放在衣襟上擦了擦。然后递给了尤芊袭。他以为这位娇娇小姐会嫌弃。谁知道尤芊袭接过以后。眼睛都沒眨一下。就一口咬了大半。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   上邪好笑地摇摇头。她一向就是大大咧咧的。以前在皇宫就怕受到约束。   呼哗……呼哗……   一阵奇怪声响顺风而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按上自己的武器。然后一起潜伏在一人多高的草丛里。   上邪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朝外面努了一下嘴。尤芊袭皱着眉摇摇头。废话。他要是走了。要是草里再钻出來几条蛇怎么办。   虽然她以前在宫里用假蛇作弄那些嫔妃。可是遇到真家伙。她还是很怕的好不。   上邪无奈。只能拉着她的手。俯低身子继续向前摩挲。随时注意那嘈杂声音的來源。   他们翻过了几块大的巨石。然后探出两个萝卜一般的脑袋。顿时七魂都吓走了六窍。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走在前面。他们的衣服都烂成了一根根葛藤般。头发胡子都泥垢不堪。女人甚至有些连上衣都沒穿。露出两个土黑色的浑圆。   他们的眼球全部吐出。白眼球的部分多一些。就像是死鱼眼完全沒有活人的灵动。死气沉沉的。每个人的手中托着一根粗大的绳子。麻木地牵着什么破烂的东西走來。   尤芊袭骇然得都不敢呼吸了。生怕这是一群吃人的僵尸。听说僵尸都是闻活人的气息。   夜舒黎却不管不顾。准备摸过去一探究竟。尤芊袭死命地拉着他。然后郑重地摇摇头。   不一会儿。两人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原來这群人的身后。都拖着一个类似于人形的东西。鲜血如注。就跟一块块破抹布般。   尤芊凑在上邪的耳边:“那些都是船上的人。你看那个船长妇人和小孩儿都在。”   上邪竖起一根手指。点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踮着脚仔细观察。   夜舒黎暗忖:“难怪我派了那么多的探子都失去了消息。看來都是被这一伙怪人给收拾了。”   “怎么办。”尤芊袭坠着他的衣服。神色难看地对着口型。   上邪神色怪异地朝那群人的后面努努嘴。然后用手指在两人之间点一下。尤芊袭会意。于是那群神经质加乞丐服的大军后面。不一会儿就悄然跟上了两个同类的人。   两人跟着这群特殊的大军慢腾腾地游行。连带着那些船上的人。就像拖死狗一般走进了一处石头垒砌的大殿。   大殿的周围都是空荡荡的。青苔铺满的石壁上面。燃着熊熊的火把。映照着大殿高台上的一人茕茕孑立。   两尺高的莲花台上面。那人瘦得就像是干柴一般。宽大的灰布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仿佛马上就要羽化升仙一般。一头黑黑的长头发狂魔乱舞。只是在遮盖的脸上。一双眼睛倒是像幽闪的鬼火。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尤芊袭和上邪也是长发乱舞。满脸涂满了黑泥。如果不开口。一点也看不出哪里有白色的洁净部位。   “怎么办。”她从喉咙里底哼出几个字。   上邪垂下手。在宽大的袍袖中找到她的小手。然后用手指在她的掌心划拉了几下:“静观其变。”   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言语。忍受着空气中的恶臭和血腥味儿。   “长生天在上。我们敬爱的蛤蟆大神。请你赐予我们力量。”莲花台上的岛主双手朝天。仰面开始祈祷。   尤芊袭一个不稳。差点跌在地上。蛤蟆神。我靠。是世界变化太快本姑娘跟不上节奏。还是这些人的脑子根本就是长在脚底下。思考的方位都不一样。   呜呜。。   莲花台上的声音刚刚一顿。下面的所有人都手舞足蹈起來。齐声应和着头领人的祈祷。像是一群不受控制的野兽。   尤芊袭和上邪见状。也故作兴奋地扭动着手脚。來和融入到他们的狂欢中。   莲花台上的岛主一抬手。所有的人都停下來。尤芊袭和上邪也立马静立在其中。   “蛤蟆大神给我启示。需要好的祭品给献上去。他才会保佑我们长生不老。所以。我宣布。祭天大典开始。”   呜呜。。   所有的人又开始扭动着机械的舞蹈。脸上的眼珠睁得更大。都有疯魔般的狂喜。   尤芊袭却是心中一寒。祭天啊。这里又沒有牛羊牲畜。只有掳掠上來的百姓和船员。难道要用人活祭。想到刚刚看到的万人坑。她求助般看向上邪。   上邪却是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朝不远处望去。   只见那里用绳索捆绑了一对男女。满脸血污。昏迷不醒。可是他们就像是两棵生长纠缠在一起的葛藤。死死地抱在一起。大概是这群人沒法把他们分开。才捆在一起的。   尤芊袭眼中一热。是安安和秋紫阳。她的脚先于她的思想。直接迈了出去。   上邪立刻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冲动。如果被这群人发现了。可能他们也会被人拿去活祭。   “神啊。感谢你赐予我们温暖的火种。我们就赐予这些俘虏享受火种。一起化成飞烟。升上高天。”   岛主的声音就像魔咒一般。大声地在石殿内外扩音。所有的信徒都双目赤红。变得异常的兴奋。   上邪悄悄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冲动行事。待会儿我去把疯子们都引开。你去救安安和紫阳。能做到吗。”   尤芊袭沉痛地点点头。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有比这更加高明的方法吗。如果他们一招不慎。一定会把两人也卷入这群疯海之中。变成火下亡魂。   众人依然在跳动。带动着墙上的火把也飘摇不定。而上邪却郑重地拍了一下尤芊袭的肩膀。得到她坚定的眼神。这才悄悄地溜出殿外。   不一会儿。一阵浓烈的黑烟从外面传了进來。守在石殿外面的信徒发出呜哇的惨叫声。   ON122:请赐予我们长生吧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尤芊袭一喜。上邪这是在外面得手了。他们的行动正式开始。   石殿内的信徒就和鱼贯而出的蚂蚁。一个人拖着一个捆绑在地的病人。大殿外面已经有挖好的坑。里面架上了很多木材。木材上已经泼上了很多火油。显然是要把这些人集体烧死。   这时忽然见到浓烈滚滚的黑烟也窜进石殿。里面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都纷纷咳嗽和用袖子抹擦着眼泪。   莲花台上面的那个岛主。眼前烟雾弥漫却一点都不惊慌。他一边咳嗽一边镇定地说道:“万能的蛤蟆神啊。你终于显灵了。请赐予我们长生吧。”   所有的信徒都跪下去。一边涕泪不止。一边衷心跪拜他们的蛤蟆大神。   尤芊袭也泪眼模糊。她和上邪早就定好这样的计策。所以也有准备。她把随身用的香水倒在丝帕上。捂着鼻子。香死总比熏死好吧。   眼见所有的信徒都沒注意到她。她一边瞅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悄悄地弓着腰朝安安他们两人摸去。   “安安……紫阳……”她跪在她们面前。接着跪拜的仪式低低唤着她们。   两人都是眼睛紧闭。脸上都有明显的伤痕。对她的呼唤一点都沒有反应。   尤芊袭不由得心急了起來。如果被这群神经病发现。她和上邪都会被搭进去的。   “怎么办。怎么办啊。”她心急如焚地嘀咕。发现即使有诸葛孔明那样的脑子。面对一群神志不清的信徒。也沒法说清楚。更别说用计谋了。   他们显然更加听从于莲花台上那人的号令。   不过从目测的距离來看。那么高的台子。她就算有夜舒黎那样的轻功。也休想穿过这么多人飞上去。因为只要她有异动。就很容易引起身边人的注意。   “算了。”她把银牙一咬。先把两人拖出去再说。   尤芊袭抓住他们身旁的绳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沒有挪动分毫。要是一个人还好。现在是两个人的重量。她真恨自己平时不多吃几大碗干饭。   她的举动成功的引起了莲花台上岛主的注意。虽然里面有烟雾弥漫。所有的信徒都在磕头下跪。只有她一个异类在那里做着拔萝卜的动作。那样鹤立鸡群不被注意才怪。   那个岛主收回高举上天的双手。高声继续呼唤:“伟大的神啊。请接受我们最崇敬的跪拜。”   所有的信徒就像是吹倒的麦子。又一大批拜倒下去。就在这时。他就像是展翅而非的大鹏。伸开后背的披风。直接从高台上翩跹而下。   尤芊袭还在咬牙切齿地拖着两个“挺尸”。她都感觉脚掌上都要磨出血泡了。小脸憋得通红。   忽然。一阵不好的预感在她的身后笼罩而來。她的背脊一僵。脖子就像是发了锈的车龙头。吱吱嘎嘎地转了过去。   “嘿嘿……我把他们拖出去。敬献给我们伟大的蛤蟆大神。”她试探正常的解释。可是对方的眼神却是直接忽视他的。   尤芊袭面色难堪地回转过來。果然。面对一群神经病。她反而变得不正常了。   她的耳朵灵敏地跳动了几下。清晰地听见身后的那人。正一步一步地朝她们走过來。   尤芊袭暂时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拔高了很多贝音节。怎么办。他到底要做什么。会不会把我们都烤來吃了。   王母娘娘。玉皇大帝。一定要打败他们的蛤蟆大神。让他远离我吧。   她胸口的心脏就像有一个重捶的响鼓。那敲打的频率让她连呼吸都暂时屏住了。她低着头。眼见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白底黑布的靴子。还有在烟雾里摆动的衣袍。   那人径直走向了她的对面。半天都沒有任何动作。尤芊袭不由得红着被烟熏红的眼睛。偷偷地打量着他。   那人也是红着一双炽热的眼睛。正病态地欣赏着昏过去的安安。尤芊袭嘴巴一歪。幸亏她不是那样看我啊。不然的话。我恐怕就要吓晕过去了。   此时。外面的烟雾越來越大。她一只手按住袖中的粉盒。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紧绳索。密切注视着眼前的怪人。   安安像是一个睡熟了的洋娃娃。一点都沒有要醒过來的意思。那人就像真的有神力护体一般。居然一点都不怕这样的烟雾。只是眼神灼灼地盯着安安。   忽然。他亲自蹲下去。嗖地一声抽出一把雪亮的弯刀。   尤芊袭吓得连捆绑在鼻息下的手绢都掉了。张口结舌地戒备着他的一举一动。手指也把粉盒的一面打开。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只要他一行动。她也必须行动。   “拿來。”他淡淡地说道。   “啊。”尤芊袭只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对方的眼神危险地望着她手上的绳索。   “拿來。”   尤芊袭颤颤巍巍地把绳索递过去。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一团粉末。   岛主坦然地接过。然后用那柄小弯刀轻轻一划。捆在安安和紫阳身上的绳子齐齐断裂。岛主的脸上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然后弯下腰。双手插在安安的背后。准备把她抱起來。   尤芊袭哪里肯让她把安安带走。直接一侧身。抓着粉末的手哗地散开。直接朝头领的脸上撒去。   岛主的动作一顿。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深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地说道:“快走。有毒。”   然后就像一只沒有骨头的软体动物。缓缓地倒了下去。   尤芊袭暗笑。哈哈。成功了。原來她仓促之间抓住的粉末是迷迭香。看來效果不错。   她抬头环视了一眼周围。都是浓烈的烟雾。其他人根本死死地跪在地上。沒有注意到她的情况。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安安。紫阳。”她拍打着两人的脸蛋。必须把他们唤醒。因为她根本抱不动两人。   忽然。一只手从烟雾中握住她的手臂。尤芊袭大惊。还以为夜舒黎给她的是伪劣产品。那个首领又醒了。   “是我。”上邪小声地说道。   “你吓死我了。”   “不还活得好好的。”   “怎么办。”   “走啊。还能怎么办。这么容易的问題你还问我。待会儿就走不掉了。你架着安安出去。我带紫阳。”   “好。”   尤芊袭连拖带拽。终于和上邪把这两人救了出去。原來外面的那些烟雾。是上邪把湿润的柴草点着了。   他们到了一处草丛。石殿周围的树木都被砍掉了枝丫。变得光秃秃的。   “我去把火放倒石殿中。”上邪说道。   “不要……”尤芊袭拦住他。虽然这些人都很变态。可是她來自现代。精神有问題的都是可怜人。他们的行为都不受自己思想的控制。她还是忍心不下去伤害他们。   “可是他们害了那么多的人。”上邪眼中都是狠戾之色。   “他们也不想的。我们现在主要把安安他们救走。其他的人我们回头再说吧。”眼见不能劝说上邪。她只好采用拖字诀。   上邪心中虽然恨极。可是现在还处在危险的境地。他也担心这一走。又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后悔都來不及了。   “好。以后再找他们算账。”   “他们两个怎么办。”尤芊袭关心的是这件事儿。   “他们一定中了一种药物。现在也沒有其他的药物來解醒。你只能用发簪刺一下他们的手指。刺痛之下。看能不能苏醒。”   尤芊袭毫不犹豫地拔下一根银簪。对着两人的手指狠狠地刺下去。   “哎呦。有老鼠嗑指甲。”安安一下翻身坐起。不满地吼道。尤芊袭一个警醒。直接把她的嘴巴捂住。   “别吵。是我。”   安安懵懂地挠了一下头。嘟起嘴巴问道:“芊芊姐。你干嘛欺负我。”   尤芊袭愤恨地说道:“我不仅要欺负你。还要欺负你老公。”   说罢。她朝上邪那边走去。上邪上前低声道:“别害怕。她是在救你们。你们被人迷晕了。现在必须清醒过來。我们才能带你们走。”   “我怎么不记得了。”阮安安一脸无辜。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望着上邪。   “你们可能吃了某种药物。暂时失忆了。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保持体力。你这么多天沒有吃东西。先喝点儿水。一会儿我们再走。”   上邪把腰上的水袋递给安安。安安沒有接。直接爬向秋紫阳。   “木板脸。你怎么样了。”   尤芊袭只动了他一根手指。秋紫阳就悠悠地转醒。他并沒有惊讶。而是冷静地坐起來。不停地甩着闷闷的头。   “紫阳。你还认得我吗。”尤芊袭问道。   秋紫阳点点头。“安安。”   “她沒事了。在哪里呢。”   刚刚阮安安低声地唤他。他还沒有反应过來。这时见到。连忙也翻身起來。脚步蹒跚地朝她跑过去。   “安安。你怎么样了。”   尤芊袭唏嘘。两人的第一句话居然一样。看來真是心有灵犀。   上邪敲一下她的头。然后嘲笑道:“正常的人都会这样问好不。”   尤芊袭沒好气地说道:“先摆脱这群神经病。再做你的正常人吧。要不一会儿我们就沒命做正常人了。你看。他们围过來了。”   ON123:偷袭至少要打招呼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啊。”安安吓得跳了起來。直接像小兽一般躲到了秋紫阳的身后。全身瑟瑟发抖:“我们就是别他们抓來的吗。”   尤芊袭心中也乱成一团。这么多的信教徒。如果真的打起來。他们人多势众。就算上邪和秋紫阳的武功极高。也双拳难敌四手啊。对方只要七手八脚地缠上來。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怎么办。”她都能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   上邪倾身上前。也像护小鸡一般把她护在身后。高声问道:“紫阳兄。上次我和你切磋的剑法很是高明。现在不知道你有沒有力气再來挥舞一把。”   秋紫阳冷冰的脸上牵起一抹笑意。他也朗声说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好。”上邪赞赏地大吼一声。“今天你我兄弟同心。就算被人拆骨剥肉了。也要把这两个丫头给救出去。”   “谁要吃你肉。”尤芊袭沒好气的拧了他一把。那力度并不重。却能让上邪的皮肉感到刺痛。   “哎呦呦……现在如临大敌。你居然帮着外人來欺负我。”上邪哀嚎。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缓缓行來的“僵尸队伍”。   “我是在给你醒脑。一会儿反应快一点。”   “你们两个别吵了。我和上邪兄上前拼了。芊芊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安安。”秋紫阳沉声说道。   尤芊袭抽出腰间的宝剑。剑指苍穹。豪迈地拍胸道:“放心吧。”   阮安安一看同样是女子。她也不服气地站出來:“别把人看遍了。我也会功夫的。”   “不可以。”秋紫阳吼道:“你的功夫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阮家内功。杨叔都给我说过了。你别乱來。”   衣衫褴褛的信徒们就像是沒有魂的木偶人。眼神直直地望着前一个人的后脑勺。机械地走着走着。风从他们那边吹來。一阵阵血汗的恶臭味儿就像是腐烂的尸体。   尤芊袭极度忍着要呕出來的感觉。双手也更加握紧了宝剑……   近了……二十步……十步……   上邪和秋紫阳似乎是同时乘风飞起。直接落到了“僵尸”方阵的中央。然后挥出武器。开始单方面的屠戮。   尤芊袭不忍地别开眼。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真的沒办法看到沒有思想支配的精神病患者被这样如猪狗般屠杀。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不是对方死。就是她们亡。有时候。明明知道是错误的事情。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因为那时已经是绝路。   “安安。你在上面好好呆着。不要下來。”尤芊袭把安安带到了一处大巨石上面。她在下面拼杀围攻上來的信徒。   长剑如龙。刺入一个人的身体。只有噗噗剑入肉体的声音。对方居然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也不出声。等她把剑拔出來。那人也不顾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直接有扑杀过來。   他们拿着木棍。锄头。刀剑。枪叉。绳子还有渔船上卸下來的铁锚。武器是五花八门。只有机械地砍打。一只手断了。另一只手捡起握着武器的断手。又不管不顾地冲杀上來。   上邪和秋紫阳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的剑花舞得虎虎生风。脚上的轻功也时高时低。起先他们也以为可以一招制敌。只是用剑柄打到他们的胸脯上。后來发现这些完全是沒有生气的杀人机器。就只有砍瓜切菜般。把他们的头颅给削掉了。   就算那些沒有脑袋的尸体。也会盯着咕咕冒血的腔子。依然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一番。然后才在同伴的退攘下倒下。被其他人任意踩在脚下。   尤芊袭被这样的场景也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她不能停止。因为对方的攻击力不高。可是集体蜂拥上來。就算是像麦子一般割倒了一大片。还是会再涌上來一大片。   “芊芊姐。让我下來吧。”安安虽然也害怕。不过她更因为同伴都在战斗。她却躲在安全的地方而感到愧疚。   “别废话。给我老实在上面呆着。”尤芊袭的背上刚刚挨了一棍。现在已经喉头开始有鲜血涌出。   她吐了一口红色。嘴角勾起了一抹算计的冷笑。   “你们把他们全引过來。”   不远处的上邪和秋紫阳显然已经听到了她的话。因为这些沒有声音的杀人机器只是无声地进攻。她的声音可以清晰地传递出去。   两人边打边退。也不知道尤芊袭有什么妙招。不过这个女人一路走來。总有想不到的言行。希望她真的有击退这些人的急智吧。   四人在巨石上站定。由于这个巨石有三米高的样子。如果不借助软梯和轻功。一般人是上不來的。   四人除了阮安安脸上是一片霜白。其他三人都是大汗淋漓。面红如霞。下面“僵尸”般的信徒只知道一味地上前。都蜂拥到巨石周围。然后集成一团。   尤芊袭掏出那个粉盒。兴奋地大叫道:“去吧。都去吧。人家是撒豆成兵。我是撒粉成精。”   只见一大片浑浊的粉末状的白灰随着风慢慢扩散。下面的信徒终于有了活人的反应。好多人都开始咳嗽起來。那些都是提炼的高精度辣椒粉。不一会儿。大部分的人都开始向地上倒去。就像是被狂风刮过的庄稼。齐刷刷都倒了。   “哇塞。这个迷迭香还真管用。”尤芊袭喜滋滋地说道:“回头我一定要舒黎给我多做几大箱。”   上邪的眼梢眉角都开始抽搐。做那么多干什么。难道拿去用來祸害人间。   “住手。”一声怒极的娇斥:“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在这里來撒野。”   四人回头望去。就见一个比他们还站得高的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蓝黑色的布裙子。头上还带着亮光闪闪的银冠。银冠上坠着许许多多的铃铛。那薄怒的样子一点都不让人讨厌。反而显得更加娇俏可人。   “你是谁。”安安朝着腰。傲然地问道。如果是刚才。她不尿裤子就不错了。哪里还敢这样嚣张。现在是看到形势对自己一方好。   “我叫苗儿。”她女孩子也昂起下巴。头上的一连串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们在打坏人。你插手连你一起打。别以为你是小姑娘。我们都对你客气。”   尤芊袭上前。拦住了安安。笑着说道:“这些人攻击我们。我们也是自保。不知道姑娘有什么指教。”   苗儿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些人全杀了也沒事儿。只是不要吓走了我的小姐。我在这里等了她好久了。”   众人头上都是黑线。敢情这个女孩儿也是神经病。   尤芊袭清了一下嗓子。笑着问道:“你小姐在哪里。”   苗儿摇摇头。“我很久沒见到她了。不过我已经见到她了。”   众人简直无语。这和脱了裤子放屁一个道理嘛。说了等于沒说。   苗儿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们。然后奇怪了拍了几下小手。然后一跺脚。大声吼道:“开。”   只见原來还是结结实实的大巨石上。忽然裂开了好大一块儿洞。一下把他们四个。全部掉下去了。   “啊。。。。。。啊。。。。。。”   尤芊袭心里暗暗发苦。这下不知道掉到哪个地鼠洞了。里面千万不要真有僵尸一类的东西。至少也不要有鸯儿那样的江洋大盗。要是她们三番四次都栽倒在盗匪手里。以后行走江湖。就算别人不说。她们也是沒脸见人了。   随着一个长长的隧道。他们全部就像是坐了一套复杂的滑滑板。直接落在了青砖铺成的地面上。   “啊。。”安安依然沒有从隧道的阴影中反应过來。扯着她那尖细的嗓子不要钱似的高叫着。秋紫阳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不停地安慰着:“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尤芊袭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怎么会遇到这样变态的一个人。她的小屁股哦。幸亏有上邪垫底。不过还是差点摔成蒜瓣啊。   “你有沒有礼貌啊。要偷袭至少要打招呼啊。”阮安安怒。尤芊袭尴尬:“话说都给你打招呼了。还能算得上是偷袭吗。”   她还來不及看上邪的伤势。霉味的空气中就突兀地响起:“欢迎你们的到來。”苗儿熟悉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四人连滚带爬地站起來。只见刚刚还是翩翩美少年。漂亮美少女的四人。现在都变成钗乱发散的疯子。土头灰脸的很是狼狈。   “你。”阮安安气得只有出气少进气多。指着苗儿半天吐不出第二个字。   阮安安冷声问道:“你做什么。还欢迎我们。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苗儿俯身一礼。甜甜地说道:“上面那些人是我用药物控制的。实在不知道他们会攻击我的客人。对不起哦。不过如果从上面走下來。得绕到岛的另一边。估计的好半天。这样是捷径嘛。”   上邪呲牙咧嘴地眯起眼睛。他一直把尤芊袭护在怀里。虽然有气功护身。也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直到现在看人都还是晕晕沉沉的。从刚才开始。他就注意到这个女人。一直在偷偷地在意尤芊袭。他不由得按上了腰间上的佩刀。   ON124:能看透的又有多少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苗儿毫不在意地一笑。心里暗忖:“这个人脸上戴着面具。能瞒过别人。可逃不过我的法眼。我沒有拆穿他。他反而倒是戒备我了。”   “放心吧。我对你们沒有恶意。我好心放你们下來。是不想那群蠢货打扰了我们的聊天。”苗儿提起一壶茶水。那木头的提子经过长年累月的摩挲。已经变得紫红透亮。映照着墙上的火把摇曳不定。   秋紫阳只想快点带安安离开这个鬼地方。从现在的情形來看。他的父亲多半已经变成了万人坑里的白骨。他找了这么久也沒找到。真是后悔带安安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他说道。并沒有去喝苗儿倒的茶。   苗儿轻轻一笑。有种超然脱俗的清丽之美:“我沒有限制你们的自由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吧。”她单手一摆。继续说道:“各位是远道而來的客人。请先赏个光。喝口粗茶。我们慢慢谈。”   安安嘟嘴:“码头的船只都沒了。刚刚我特意看过了。难道让我们去海里喂鱼。”   苗儿叹了一口气:“你们要走。我自然要把船给奉上。”   安安警戒地追问道:“你有什么企图。居然这么容易就放我们走。”   苗儿依然悠悠地说道:“我说过。你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尤芊袭郑重地问道:“沒有陷阱。”   上邪想拍她的头。即使有陷阱。对方会告诉出來吗。   苗儿甜甜地一笑:“沒有陷阱。我准备船只。你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尤芊袭看她坦然一笑。只想搞清楚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于是大大咧咧走向去。端起面前的木头茶杯。一饮而尽。   上邪急道:“慢。别喝。”尤芊袭淡淡地说道:“既然一个小姑娘敢敬我们茶水。如果不喝。不显得我们太小气了吗。”   上邪气得牙根咬咬:“这个笨女人。一点都不知道对方底细。就敢随便喝人家的茶水。闯荡江湖这么久。还是这么直率蠢笨。看來她的亏吃的还不够多。”   秋紫阳也走上前去。一下端起两只木杯。也是一扬脖子全部喝尽:“好茶。”他赞道。   “我太渴了。就代替我的娘子喝了。”   阮安安一听她的称呼。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慰。焦急中也带着羞涩。脸蒸腾地比晚霞还红润。   上邪负气转身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阴沉着脸不语。尤芊袭笑着说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别扭。姑娘不要介意。现在你可以告诉你的目的了。”   苗儿眼神灼灼地望着尤芊袭。似乎要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不过她很好的克制住自己了。   “我已经说过。我是來***的。不知道你们是來做什么的。可否如实相告。我在这个岛也有大半年了。也许我知道一些线索。外面的人都和死人沒什么区别。他们根本不会有自己的思想。所以你们能打听的人就只有我了。”   秋紫阳急切地说道:“在下带媳妇來。是想找回我的父亲。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   苗儿沉吟半晌说道:“这里活着的人都是我來以后控制起來的。都是近一年多新來的居民。以前的人全部都在那个万人坑里。除了那个岛主。在我之前來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这些虽然沒有了意识。不过极为排旧。他们把以前的人全部都吃了。”   任是其他几人见多了血雨腥风。一听到人吃人的场景。依然感觉到肠胃翻腾。   尤芊袭说道:“既然苗儿姑娘能够控制他们。为什么还要发生这种悲剧呢。”   苗儿笑道:“我是在救他们。你们也看到那个岛主了。他信奉蛤蟆大神。每年都会很多次祭神大会。所以就会有很多的人被推进万人坑。就算勉强能活下來。只要喝了这里的水。就会有他培养的蛊虫钻到肉体里。两个月后发作的时候痛不欲生。”   “啊。”阮安安吓得脸上一白。连忙跑过去把秋紫阳的头抱在手掌摇晃。焦急道:“快吐出來。你刚刚喝了那么多。快快。”   上邪也紧张地站起來。倒是尤芊袭笑盈盈地坐在椅子里。淡然地说道:“既然苗儿姑娘如实相告。她应该不会害我们。那些人不是还沒死吗。一定是她用药物控制了他们身体里的虫子。”   苗儿自信道:“不错。控制了那些虫子。就等于控制了那些人。所以他们都很听我的话。我能做的就是替他们延续生命。至于陆续來岛上的人忍受不了饥渴。要喝这个岛上的水。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安安怒道:“你和那个丧尽天良的岛主有什么区别。你们都是引诱这些人到这个岛上來。然后使用卑鄙的手段控制他们。”   苗儿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笑着说道:“这位姑娘这样说可就冤枉我了。这些人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他们的贪欲作祟。一个个的都想要成仙长寿福禄。不想通过劳动來改变自己的生活。只是出來闯荡。风险和利润同存。既然他们想要这样的利润。就必须承担风险的后果。”   尤芊袭默默地垂下眼睑。苗儿姑娘说的不错。多少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一个人的贪欲。有了钱权就要名声。有了名声就要成仙。古來多少帝王都是如此。凡人能看透的又能有多少呢。   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已经一片清明。直接问道:“苗儿姑娘。我和这位上邪兄弟來岛上。也是为了寻找家兄。他给我们的信号是这个岛。请问一下有沒有一个这样的男子。”   说罢。她掏出怀里的一副画像。那是她不久前悄悄画的。夜舒黎那个家伙一直都不给她消息。她也只能画一些他的画像來想念他。   苗儿接过画卷。阮安安不乐意了。她也跳着过來抢夺。被尤芊袭阻挡在外。   “好姐姐。给我看一下大哥的样子嘛。我很想知道他长得怎么样。有沒有木头脸英俊。”   尤芊袭和秋紫阳眼角抽搐。这个丫头的玩儿心还是这么重。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远处的上邪更是眉飞色舞。好像那画卷上的人是他一般。搞得尤芊袭狐疑地看着他。还以为他哪跟神经搭错线儿了。   “安安别闹。一会儿给你看。”她安慰着安安。还是密切注意着苗儿脸上神情的变化。   谁知道苗儿细细看了一会儿。却泰然地合上画卷。若有所思地说道:“每天來仙灵岛的人那么多。鱼龙混杂。何况这个画像和真人还是有区别的。我更多的注意是放在女人身上。毕竟我要找的是我家小姐。男子倒是沒有怎么多注意。”   尤芊袭和上邪听到这里都有些沮丧。她不死心地追加道:“那这个岛上有竹林吗。”   苗儿还是很聪明的。她隐约知道有些人江湖人士如果走散了。会用一些特别的符号沿路留下记号。让他的家人和朋友可以追寻到他的踪迹。   她皱着细长的眉毛。好似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題。于是她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瞒你们。我在这个岛上呆久了。也受到了这里水质的侵害。我的后遗症就是记忆不太好了。前段时间气温太冷了。岛上的人要烤火。把那些容易砍伐的竹林都给劈光了。至于上面有沒有什么记号。我得想一段时间。”   几人又谈了一会儿。双方都像是蜗牛的触角一般。话语说出來刺探一番。又怕别人起疑心。马上又把自己的真实意图隐藏起來。后來安安说在这里呆着心中不舒服。尤芊袭等人才提出要告辞了。   谁知道苗儿硬要通行出岛。众人都有“鸯儿事件”的后遗症。都怕又出现那样的纰漏。后來还是戴着面具的夜舒黎出面。他做主带着苗儿一起回去。   所有的大船行驶到仙灵岛。都是一艘有去无回的船只。因为这里的信徒把上面的人给劫掠了。后面还会把那些船只都给拆卸了当柴烧。   当大家都坐上唯一一艘大船时。都庆幸伟大的上邪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因为仅仅靠他们。肯定斗不过那些信徒。更别说找出船只逃离了。   回去的路程海面风平浪静。天地之间都是一望无际的湛蓝色。就连照射在人身上的光芒。也都染上了这种宁静的色彩。让人心旷神怡。   宽大的船只踏着洁白的千堆雪。在不断往仙灵岛的路途中逆向而走。和那些还在不断走向求线路的船只擦肩而过。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已经告诫过那些人别去了。说那里有危险。去了只有把命丢在那里。可是那些被神仙梦想迷惑的人们都不相信他们。还以为那里真的有奇珍异宝。这些人是贪心。不愿意分享。更加加速了船行。   对于这件事。每每尤芊袭挫败地望着那些船只远去的背影时。她都会见到苗儿似笑非笑地靠在船舱上。好像在嘲笑她的愚蠢。这件事让尤芊袭超级郁闷。好人。真难当啊。   ON125:他的夫人就在身边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过了几天。他们终于回到了思情岛。杨无暇老人开心地舒缓着满脸的皱纹。摸着大胡须把她们迎了回去。知道他们平安无事。这个老人也放下了一段心事。   “杨叔。我爹回來了吗。芊芊姐说來岛上的时候。爹爹出门了。”安安依然就和天上的黄莺一般。一见面还是那样的叽叽喳喳。   杨无暇并沒有着急回答。还是笑眯眯望着秋紫阳。这个即将是他女婿的男人。从小他就把安安当作亲闺女一般。这次成亲是安安的终身大事。他还是很看重这个男人的。   “拜见杨叔。”秋紫阳很上道地给他作了个揖。   “哈哈。好好……”杨老头总算安慰了。拉着两人的手笑说道:“我这个宝贝疙瘩。终于要有着落了。老夫很是欣慰啊。”他转过身望着尤芊袭等人。慢悠悠地笑道:“他们二人的婚礼马上就要到了。欢迎贵客上门喝几杯水酒。”   尤芊袭嘟着嘴。不好意思道;“酒我就敢多喝了。我酒量和酒品都不好。不过这个喜糖和闹洞房是一定要的。是不是上邪。”   上邪上前。用刀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很是一双同情的目光:“你们两个新人。一定要注意了。她一向很厉害的。”   “喂。你是夸我呢还是拆我台。”尤芊袭被人戳穿心事。杏眼圆瞪。顿时追着上邪打。   苗儿一身蓝布的花衣裳。衣服的纹饰很是古朴怪异。不过让她一个人看起來水灵灵的。她讨喜上前道:“恭喜二位。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礼物。希望不要介意。”   于是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首饰盒。“这里是我们族人制作的一套银饰。经过我们的神开过光的。送给新人一生都是顺顺利利。”   阮安安本來还对她有些芥蒂。现在收到人家的礼物。顿时喜笑颜开。把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木板脸。快來看好漂亮哦。芊芊姐……”   “哈哈……我的宝贝女儿。都快要做新娘子了。还是那样调皮。”随着一声爽朗的大笑。阮天祥行如流水般地走了出來。满面红光的样子。简直比当年他自己娶妻还要高兴。   “啊爹爹。”阮安安把首饰盒丢给上邪。并且不忘了给苗儿道谢。这才又一阵风似的蹦过去。冲到他的怀里撒娇起來。“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听说你不在娘的身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我能有什么大事儿。”阮天祥正色道:“还不是妙松。我们拒婚是我们的不对。我也不能得罪了多年的世交。所以亲自送他回京城。”   阮安安嘟着小嘴。鄙夷地说道:“他一个大人还需要你送。正是不知羞。”   “诶。主要的还是那味吴娜国进贡的续命丹。听说只有皇宫大内的御药房里才有。而且只有两粒。”   阮安安眼眸一亮。崇拜地问道:“爹爹你去皇宫啦。那药丸还不你的囊中之物。得到了吗。”   阮天祥傲然地摆着老爹的气派。大声道:“当然。能让老夫出马的事情。还沒有办不到的。只是我在皇宫听到了一件妙事儿。”   他刚一说到这里。尤芊袭和上邪的兴趣就被吊了起來。这位豪放不羁的武林大侠。能够來去自如偷盗药物不稀罕。主要这么久都沒有收到皇宫的消息。尤芊袭还是挺着急的。   “什么事儿。”她做出很八卦的样子。   阮天祥咂摸着嘴巴。有些得意地说道:“听说皇上最近特别宠幸一个贵人。两人现在打得如胶似漆。最重要的是那个贵人以前都是默默无闻的。她在皇宫呆了那么多年都沒见到过皇帝一两面。都说她是被神仙的棍子敲了一下。开窍了。所以才招皇帝那么喜欢。”   “不可能。”尤芊袭涨红着脸。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双拳的骨头都嘎嘣直响。   她心里暗暗骂道:“好你一个夜舒黎。我说你怎么不给我一点消息。原來在皇宫见异思迁了。我们才成亲多久啊。你就看上了哥哥的女人。还是你的嫂子。我在外面东奔西走。餐风露宿。你居然在皇宫里逍遥。哼。难道娶回家的老婆就一点儿都不值钱了吗。”   “姐姐。你怎么了。”阮安安觉察到她的神色。担心的问道:“是生病了吗。我说船上风大叫你不要出去。你还是不听我的。”   上邪也急忙解释道:“就是。你先镇定一下。皇帝的事情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关心那么多做什么呢。又不是要进宫嫁给皇帝。”   他故意把“老百姓”和“皇帝”二字咬得重一些。就是提醒她不要忘记现在的身份。这里人那么多。他也沒法替自己辩解。   尤芊袭重重呼吸了几下。才讪讪地笑道:“看我。主要我的大姨妈的二姐的三姑的七大婶的女儿进宫了。我有些路见不平而已。”   众人都被这复杂的关系搞的有些懵。这才都笑开。还道是她有一颗古道热肠的心呢。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担忧。   就在这个时候。远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叫着:“皇上有旨。请思情岛岛主迎接阮安安小姐的嫁妆。”   “啊。”众人都是一惊。这才想起來这桩婚事是皇帝赐婚。至于这个嫁妆嘛。大家是始料未及的。天家居然给一个平民发嫁妆。那是多大的荣耀啊。虽然这份荣耀的來源有些不足为外人道。还是给喜庆的婚事增加了浓重的一笔。   只有一个人气得牙根痒痒。不过尤芊袭克制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上邪无辜地在旁边悄声道:“息怒息怒。这件事情回头我们好好商量。”   尤芊袭见所有的人都在朝外面迎接出去。沒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小声道:“你也有包庇之嫌。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联合起來骗我。我让你好看。”   上邪摸摸鼻子。心里也暗自委屈:“真他娘的憋屈啊。这是谁造谣。什么贵人。他的夫人就在身边。哪里还有分身去招惹宫里的女人。这个上邪在皇宫里做什么啊。沒事儿和那个易容师打得那么火热干嘛。看來这个黑锅不背也得背了。”   他凄苦地嚎叫:“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   走在最后的苗儿。却是一副好笑的倩影。不过这个笑容有些怨毒。听说几个月前。那个叫着熙妃的娘娘暴毙在宫中。现在看到真正的本人。她又有些心酸。看來。她们的计划失败了。   三天后。思情岛上迎來了最热闹的世纪婚礼。这个可是这十几年來最隆重的事情了。遥想当初。还是岛主亲自迎娶夫人的时候。才有这么热闹呢。   由于秋紫阳是孤儿。父亲也沒找到。母亲也病殁了。所以他的高堂就是两块儿黑漆漆的牌位。外加一位重量级的黄色绢帛。那是赐婚的圣旨。   头天晚上。阮安安就被尤芊袭给折腾了个半死。她完全按照皇宫里的流程來。整整一大晚上的时间。安安都是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度过的。   首先是脱光了洗刷干净。然后全身上下涂上一层绿豆泥。一段时间后又把绿豆泥洗掉;等到身上光溜溜的时候。又被刷上了一层蜂蜜加蛋清。洗干净以后又泡了一个牛奶浴。牛奶浴后又是一个半天的蒸汽浴。又是涂抹精油香水。所有流程下來了。阮安安也被折腾掉了半条命。   可是谁叫她乐意呢。非得让尤芊袭把她弄得天下最香喷喷最美艳艳的新娘。   等刚睡了两个小时。又被强行拉起來上妆。新娘的嫁衣是安安的娘亲手缝制的。火红的嫁衣上栩栩如生地绣着锦绣的凤凰朝阳。盖头上是喜庆的鸳鸯戏水。   本來她们已经准备好了满套的首饰。结果阮安安临时改变主意。用了苗儿送她的银饰。因为上面有精美的图案和吉祥的寓意。   一大清早。秋紫阳难得一身火红的新郎袍服。胸前系着大朵的紫薇花。被一众男人簇拥到新娘的闺房门前。   伴娘是尤芊袭和苗儿。本來伴娘是要沒有出嫁的女子。不过阮安安一手拍案决定。她沒有姐妹。就一个结拜姐姐。不管她是什么样子的。都希望她做伴娘。   “时辰已到。请新娘出來吧。”伴郎是上邪。虽然夜舒黎也结婚了。不过他很无耻地把上邪的光棍身份拿出來用。谁叫那家伙在皇宫也无节操地用他的身份呢。   大红喜字的屋子里。尤芊袭娇俏地喊道:“这么容易就娶到我们安安了。不行。必须唱歌。”   然后她的眼角咕噜噜地乱转了下。憋住笑说道:“我们给新郎一个面子。这次让伴郎代替唱。”   上邪洁白的牙齿又咯吱了几下。难道真的要唱约定好的那首歌。他环顾一下四周。所有的人都投过來一把同情的目光。   秋紫阳轻咳了一下。有些为难道:“上邪兄。我全靠你了。不然这个娘子要错过时辰了。”   上邪把脖子一梗脖。就像要赴死一般。然后笑眯眯地唱道。   ON126: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我是一只丑小鸭。咿呀咿呀哟   看我鸭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我想有栋新房子。你做我的娘子   我是一只丑小鸭。咿呀咿哟喂   数鸭子数鸭子噢。大的那个叫紫阳呀小的那个叫安安哟……   “哈哈哈哈……”众人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一只小手轻轻地扯了一下笑得前仰后翻的尤芊袭。安安也憋着笑僵硬地说道:“姐姐。你说这样会不会玩儿大了。到时候上邪大哥一气之下不会让我们好看。”   尤芊袭悄声道:“切。不要怕他们。这个日子不折腾他们。以后就要被他们欺负。看我的。不会误了你的好时辰。”   外面的歌声已经停止。只有宾客们的哄堂大笑声。还有起哄地高叫着:“出來啊。歌已经完了。新娘子快出來啊。”   尤芊袭高声喊道:“歌唱完了就來一段舞蹈。也不要太难的。就一段肚皮舞吧。这次新郎跳。”   “啊。”众人一阵倒抽的吸气声。就算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亮出肚皮不会太寒冷。这一个大男人跳伪娘的舞蹈。传出去在这样注重礼仪的古代。还不笑死人。   阮安安也急忙维护道:“姐姐。会不会更加过分啊。”   尤芊袭打了一下她的小手。笑骂道:“瞧你那个出息。还沒嫁过去就向着他。这个男人啊。就的治理。这可是姐姐我的亲身经历啊。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婚前当你是宝贝婚后他就变成了宝贝。”   秋紫阳白皙冷俊的面庞上已经出现皲裂的表情。他长长地朝紧闭的房门俯身一礼。告饶道:“娘子。你就大人大量绕过小的吧。如果要跳肚皮舞。还是晚上的时候我单独跳给你看。行吗。好娘子。”   众人又是一番调笑的口哨声。   只听里面阮安安笑着答道:“不关我的事儿啊。姐姐说不让过。我也沒有办法。嘻嘻……”   这下轮到上邪用幸灾乐祸的表情望着秋紫阳了。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我下手早啊。连哄带骗把人拐进洞房。不然出这么多幺蛾子。我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笑容刚刚展开。他又想到上邪在宫里给他捅娄子。现在让尤芊袭误会他有别的女人了。夜舒黎的面皮不由得跨了下來。   “秋紫阳大侠。别怪小女子哦。如果你实在羞于跳肚皮舞。那么就让你的伴郎拿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两。祝福你们新人长长久久。”尤芊袭朗声笑道。   “我晕。怎么又是我。”上邪厉声抗议。但看到眼前一个白白净净的新郎官。那个满含幽怨和期待的眼神。他马上打了一个激灵灵的寒颤。举旗投降道:“好吧。”   众位宾客爆发出欢呼声。然后担任司仪的杨无暇兴高采烈地点起了爆竹。烟雾缭绕中。小孩子们开始向门口撒花。   秋紫阳深深地呼吸一下。这个娘子不好娶啊。在千呼万唤中。新娘子终于在恶魔般的伴娘搀扶下。开门上轿喽。   岛主阮天祥一身团福云纹的长袍。大刀阔马地坐在岛主府大厅里。他的旁边依偎着夜秀兰。   夜秀兰一直都是沉疴病榻。因为前几天服下了续命丸。加上今天是女儿喜庆的日子。自然也就满面红光。精神奕奕。   杨无暇气沉丹田。高声唱道;“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中间牵着红色绢花的新人一起朝上天拜去。还有那张象征皇权的圣旨。   “二拜高堂。”杨无暇依然习惯性地抚摸着长长的胡子。   尤芊袭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她和夜舒黎也是刚刚新婚不久。还沒有洞房就不得不分开。虽然她不太相信夜舒黎会变心。不过这么久沒有任何消息。乍然收到这样的消息。她还是有些情不自禁地吃起味儿來。   上邪在一旁握起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在她耳边低声道:“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夜舒黎他绝对不会负你。”   尤芊袭纳闷地望向她。上邪从來对皇帝和夜舒黎都是用敬称。现在直接称呼夜舒黎的名字。说明他是站在兄弟的角度为他辩解。   “我只是有些感慨。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哥哥。我和舒黎才能放下一起。畅游江湖。”她声若蚊蝇地偏头说道。   上邪偷偷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发现大家的目光都是注视在那对新人身上。这才又低声说道:“那个苗儿很可疑。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话。她都故意在你身边。而且看你的眼神也极度怪异。我们必须得小心。”   尤芊袭有些泄气:“我们拿她沒有办法啊。她有可能知道哥哥的消息。到目前为止。她还沒有做出让我反感的事情。我们暂且观察她吧。”   “不行。我得想一个办法。不如來一个苦肉计。把我化成暗的。你和她在一起。应该会暴露她的目标。”上邪眼神微眯。尤芊袭的眼睛也是木然地盯在两位新人的身上。所以沒有注意上邪的双眼。此刻思考算计人的时候。有些邪魅的熟悉味道。   尤芊袭心不在焉地答道:“好啊。想好了告诉我。要怎么做我配合你。”   此时。阮安安和秋紫阳已经完成了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夫妻对拜。敬茶过后。就进入洞房了。   第二天一大早。岛主府的后花园。   尤芊袭身穿白色的衣袍。有些飘飘飞仙的味道。她正跟着上邪学习上乘的轻功。二人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化外高人一般在柳枝桃花里穿梭飞行。   苗儿也起了一个大早。她每天都会去有水的地方打坐。按照她的话是修身养法。大概是她用药物控制人的时候。也需要足够的灵力才能操控自如。   尤芊袭经过上邪的提醒。总感觉她是在监视自己。于是言行之间也小心起來。   苗儿一身宽大的蓝色布袍。头发沒有任何装饰。直接就是下垂披散在背上。她双目微合。坐在假山上的最高顶。吐纳之间都是清幽的花香和露水的清凉。   “谁说是那样的。你滚开。我自己练。”远处的尤芊袭就像是一只暴走的母狮子。插着腰很沒形象地指着上邪的鼻子。   苗儿不为所动。只是晶莹的小耳朵密切地注意两人的行动。   “你这个蠢女人。我再也不想教你了。蠢笨如猪。教了多少遍了还是不会。我懒得理你。”一向有些理智的上邪。居然破口大骂。毫无偏偏佳公子的风度。那昂起來的下巴。简直就像一个地痞流氓。   尤芊袭也微微怔愣:“我靠。这个家伙平时冷静谨慎。要是耍起无赖來。还真是学得有模有样。”她是背对着苗儿的。用一只调皮的眼睛赞赏般地眨了一下。然后大声嚷道;“你才是猪。你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猪。姐姐我一把杀猪刀走遍天下。气死你个王八蛋。”   猪在厨房的后圈里表示很无辜。甩着细小的卷尾巴鄙视这两人。   上邪冷喝道;“你这个疯女人。要吵架也要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新人还沒有起床。你这是要掀屋瓦吗。我懒得理你。既然你这么厉害。我就不奉陪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罢。上邪作势就要走。尤芊袭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火冒三丈地问道:“你敢。”   上邪冷哼一声。不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回去告诉老爷。我要辞工。”   尤芊袭气得简直要疯了。她就像是火烧屁股一般团团打转。比那西班牙的斗牛还要红眼。   苗儿收了最后一个吐纳。曼妙的腰肢一摆一摆地走过去。笑道:“芊芊姑娘为什么怎么生气啊。”   尤芊袭望着上邪离开的方向。怒气哼哼道:“那个死人。被我踹走了。以后姑奶奶我的耳根总算清净了。算什么东西。居然说辞工。让他出去喝西北风饿死……”   苗儿看她语无伦次地在那里骂。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劝道:“算啦。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要走。就让他走吧。”   尤芊袭忽然嘟着嘴。很是委屈地说道:“可是我还得找哥哥。沒人保护我怎么办啊。”   “找哥哥。你确定真的有这个人吗。”据苗儿所知。她可是沒有兄弟姐妹的。   尤芊袭肯定地点点头。“对啊。找到哥哥我就可以自由了。”   苗儿笑道:“好吧。我陪你去找。我刚刚打坐的时候。依稀记得竹林上面写着三个字。”   尤芊袭心中暗惊:“小样儿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來了吧。他们兄弟间的记号都是约好的。怎么会直接写容易被人识穿的字呢。”   不过她还很是惊喜道;“真的。哪三个字。”   苗儿顿了一下:“桃花岛。”   “桃花岛。”尤芊袭听到这三个字也是暗自心惊。刚刚离开皇宫的时候。她和上邪制定的最终路线。就有桃花岛和仙灵岛。现在看來仙灵岛是沒有人的了。那就暂且去桃花岛碰碰运气。她淡淡地瞟了一眼苗儿。有些支吾道:“我……我不认识路。”   “我说了陪着你。就会和你一起去。虽然我沒有像上邪大哥那样的武艺。但是我用毒的本事还行。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苗儿很可靠的样子。   ON127:红颜易老男儿薄幸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海边的一处大岩石上。站着一个迎风独立的男人。虽然是男人。他却有一头飘逸的墨发。白色的衣袍就像是随时扑面而來的潮水。雪白灵动。   “岛主。那人已经苏醒了。”一个幽灵一般的下属出现在他的身后。   男人转过头來。却是不久前尤芊袭才遇到的落琴。   自从那日在诡岛上的山洞分别后。落琴就失去了消息。   落琴听说尤芊袭成亲了。心中也起了争斗之心。他是见过夜舒黎本人的。那次在亭中伴随着尤芊袭的那位黑衣男人。他一见就知道不是池中之物。所以也就上了心。   他画了很多幅那人的画。让手下去寻找夜舒黎。正当这群人都无从下手的时候。他们在诡岛的另一处发现了与画像上相同的人。正在匆匆地被另一群人抬着赶去码头。   于是他们传信于落琴。声称已经找到了夜舒黎。不过他的伤太重。已经昏迷过去。   落琴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还剩下一口气的废人。   他全身上下无处不是伤疤。新旧叠加起來很是狰狞恐怖。红的鲜肉。黑的结疤。白色的脓疮。还有大大小小的烧伤。简直沒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落琴实在沒有想到日夜想要决死一站的对手。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   救。还是不救。这种问題把一向都算无遗策的桃花岛主也困惑了老半天。   救下他很明显给自己制造了阻碍。显然如果他死了。这种价值比他活着更对落琴有利。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就算尤芊袭对他情深似海。相信只要这个人沒了。以他的才智和魅力。一定能够打动美人的芳心。   不过一想到尤芊袭那泪眼朦胧的双眼。他就下不了这个狠手。至少。他还是希望她开心。就算要赢。也要堂堂正正。   落琴在诡岛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些人已经被押赴去了仙灵岛。完成了和仙灵岛岛主的交易。他也就沒有理由要留着这里了。况且他的人打听到。尤芊袭已经和那个侍卫整天在练习武功。如果贸然去见她。也沒有任何理由把她带走。   现在手中有了她的爱人。还怕尤芊袭不乖乖地去找自己吗。于是他下令先回桃花岛。   “撤掉所有的暗卫。他想要去岛上任何地方。都随他。”落琴说道。   “是。”那个鬼魅般的暗卫头领恭敬地俯身答道。   他也很坚信。就算是让别人随便在桃花岛走动。也无法逃离这里。因为这里的桃花林都是以奇异的阵法随时移动的。如果沒有高手带路。是永远都出不去的。   初春桃花开。在这片粉红色的世界。已经在暖阳中展现出它最美的风景。落英缤纷。天蓝鸥白。草长莺飞。桃花岛的形状也恰好是一个桃心。如果化作一只飞鸟。在天空中往下看。会发现粉红色的桃心外围。是一圈金黄色的油菜花。   夜舒霖睁开眼睛的时候。敲好屋子的窗边有一对细脖子圆肚子的花瓶。玉色的釉子被洒进來的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花瓶上面正好插着几枝含苞待放的桃花。娇美欲滴就像是一对害羞的美人。   他的上身是半裸的。大半部分缠上了白色的布带。很多地方都有黑红的血迹;他也有一双很锋利的凤目。眼尾狭长。眼形和夜舒黎有着九分相似。只是夜舒黎多的是邪魅不羁。夜舒霖是幽深沉静。多年的天子之位让他透着有股凌厉的霸气。   一个娇怯怯的小丫头上前道:“客人。你醒啦。我家主人说了。现在你该喝药了。”   一碗浓黑的药汁递到他的面前。夜舒霖龙眉一皱。对那种苦涩的味道很是抵触。   “下去。”   小丫头沒有发怒。而是出现一个甜甜的笑容:“客人你的伤势还沒有彻底好。如果不好好喝药。会留下后遗症哦。”   夜舒霖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这个大胆的小丫头。对方还是保持着甜死人的笑容。并沒有半分害怕。   算了。和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计较的。这么久的江湖经历。已经让他体会到了身为一个老百姓的无奈和妥协。如果是以前。也许他的一个不高兴眼神。都会有人替他除掉她的性命。   他端起那碗让人作呕的药汁。很豪气的一仰而尽。   夜舒霖在床上已经躺了很多天。现在一见到床就觉得骨头缝儿是酸的了。他让小丫头打开窗户。见到外面明媚融春的景色。忍不住要出去踏青。   出门的时候。小丫头给了他半张面具。当时他心惊肉跳了一番。虽然男人的容貌沒有女子重要。可是他是一国之主。如果真的毁容了。对于他的计划就完全不利了。至少在重新回宫的这条道路上。就变成了一条不可逾越的沟坎。   皇宫的情形。火候应该快到了。   他不动声色地來到湖边。清澈的湖水是天然的镜子。夜舒霖來到一处亭子。确定四下无人以后。他把脸凑在湖面上。幸好。他不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的伤不是很严重。如果用一般的祛痕膏。也能变得和以前一样。只是那消瘦的面孔。和高高隆起的颧骨。让他感觉水面里的那人有些陌生。   “大胆。”岸边的小丫头发生一阵娇斥:“谁允许你从菜园出來的。”   夜舒霖微微回头。就见伺候她的那个小丫头。正叉着腰把另一个粗布衣服的小姑娘推倒在地。   粗布小姑娘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头发都是乱蓬蓬地梳着双丫髻。脏乱的衣服上都是凌乱的草屑。如果尤芊袭在这里。一定能发现这个就是曾经嚣张一时的鸯儿。   自从她出海办差失败以后。导致多年的分舵被朝廷的势力全部连根拔除。月黑风高的夜晚。她遇到了风度翩翩的落琴。   回到桃花岛就从一品大丫鬟的地位。降到了一个比草莽还贱的奴隶。后山的菜园子有很多恶臭的沼气池子。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清理那些便池的污物。   在桃花岛。如果被贬成了奴隶。就沒有了说话的权利。走路不能直腰。睡觉不能用床。每天只能分到一点可怜的残羹冷炙。晚上只能在柴房里面数老鼠蟑螂。   加上她曾经不可一世的作风。现在墙倒众人推。当然不会有人给她好脸色看了。   鸯儿连忙弯腰赔礼。死死地咬着嘴唇。双手合掌。满脸讨饶的哼哼。她不能说话。只能这样求的小丫头的原谅。如果被岛主知道她私自出來。一定会沒命的。   “快走。今天我就当做沒见过你。”小丫头把下巴一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满满的厌恶。   鸯儿得到了原谅。连忙弯着腰偷偷地向菜园跑去。   夜舒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这个世界就是人吃人的社会。多余的同情心只能害人害己。身为一个天下共主。他早就对这些事情已经麻木。何况他还不了解这个岛的情况。只能见机行事。   “红颜易老。男儿薄幸。江山不保。天下大乱。”一个又哭又笑的女子声音在湖的对岸响起。   夜舒霖心中一怒。谁在哪里大放厥词。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等她定睛一看。原來是一个火红色的长裙的年轻女子。头上挽着已经嫁人的云髻。一边走着一边神神叨叨地念着。   “哈哈哈哈。红颜易老。男儿薄幸……”那个女子仿佛知道有人看她似的。一下就停住转身。朝着他的方向望了过來。   丰胸纤腰。娉娉婷婷。不施脂粉的脸颊上。有种成熟妇人的秀美和清丽。夜舒霖戴着面具。袍袖下的手却紧紧地握起。   是她。他的妃子云渔儿。她怎么会在这里。   夜舒霖的双眸锐利地眯起。隐约记起前段时间。从百姓的口中知道。他封三个妃子已经死了两个。淑妃和惠妃。而他弟弟亲自立的那个熙妃。也暴毙在宫中。   女人和江上的重要性。也许对于一个多情的君王來说很难抉择。可是对于从小就输入王权至上思想的夜舒霖。女人只是强权附庸的多余品。除了延绵子嗣和平衡各方面的势力。怎么可能和王权站在同一个砝码的天平上。   女人可以换。王权不可以更迭。   所以死了一个妃子对他來说无所谓。可是死而复生的妃子。对他來说就是耐人寻味了。   云渔儿眼神呆滞地往了他半晌。眼见这个男人头戴面具。脖子上还有惨不忍睹的伤疤。她只是傻呵呵地一笑。   她忽然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看什么看。你个丑八怪。戴着面具还要出來吓人。再看。本娘娘挖了你的眼睛。”   夜舒霖好笑地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意。这个疯女子。难道是真的疯了吗。既然她也在这个岛上。那这里的主人。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至少现在有两个皇室的人已经出现在这里。   我的好弟弟啊。我也不想把你卷进这些阴谋当中。只是。一切都是无可奈何而已。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又返回。   ON128:没有做娘子的自觉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深蓝色的海水上漂浮着坚毅的岩石散岛。岛上的树都冒出新生的青绿。阳光从两岛之间照射过來。飘洒了一水的金光。   一条长长的木桥。红色的桥板上都还贴着红色的喜字。一对新人穿着新的袍服。站在码头上送别着他们亲人般的朋友。   “回去吧。等我办完了事儿。我就回來找你们。”尤芊袭鼻子有些酸。背过去擦拭了一下眼泪。转身勉强笑着。   阮安安的双丫髻已经高高地挽成了牡丹髻。从前喜欢戴的两朵小桃花也变成了红色的芍药。妩媚中透着婉约。就像是一只熟透的桃子。高高地悬挂在枝头。任君采撷的模样。   两人都插着秋紫阳送的那对蝴蝶钗子。就像是一对明媚的并蒂莲花。娇美无双。   “芊芊姐……”她刚刚哽咽着叫完。就连忙扑到尤芊袭的怀里大哭起來。惹得尤芊袭本來已经忍进去的眼泪。又哗哗地掉下來。   “你看你。打扮得和岛主夫人一般。还是那样和小姑娘一样。说哭就哭。也不怕岛上的兄弟们笑话。”尤芊袭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有些好笑。   “我不要长大。我要和姐姐你一起出去。我们还去闯荡江湖。遇佛打佛。遇鬼揍鬼。整天嘻嘻哈哈在一起多好。”阮安安呜咽着说道。   一旁的秋紫阳已经继承了阮天祥的岛主之位。墨发上束起了白玉冠。本來就严谨的脸庞又多了些威力。他上前也拍着阮安安的背。轻声说道:“好了。你再磨蹭。她们又要走不了了。”   阮安安一下就像点着的爆竹。哭闹道:“走不了就走不了。我就是舍不得芊芊姐。大不了我们一辈子住一起。难道你这个思情岛岛主。连养两个女孩子都废力吗。”   苗儿背着包袱。嘴巴翘成了油壶。唉声叹气道:“小夫人。我们这都是第三次出发了。要是在磨蹭。又要明日走了。”   “就是就是。你别闹了。我是有事儿要办。又不是不回來了。”尤芊袭连忙劝道。她掏出袖中的手帕。给阮安安擦着泪水。   “你现在是岛主夫人。就不要闹脾气了。爹娘都出海环游。这个偌大的家业都要靠你和秋紫阳打理。却是很不容易。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很多人的生活呢。”   阮安安苦恼道:“人为什么要长大啊。还有为什么我要有一个那么不靠谱的老爹啊。为什么我要嫁人啊。”   秋紫阳急了。“你怎么能后悔嫁人。我不允许。”   阮安安白了他一眼。“怎么。嫁给你就可以吼我了。等我哪天不高兴了。就去找芊芊姐。”   “我的姑奶奶。我哪里吼你了。”秋紫阳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唯独对阮安安要热情了很多。很多时候会表达他的感情了。   尤芊袭眼圈红红地笑着看这对活宝。只要他们幸福。她也可以放下一个心事了。   “芊芊姑娘。听说你还要去找你哥哥。老朽什么也送不了你。这个你就拿着防身吧。可以安装在袖子里。”杨无暇一边抚摸着大胡子。一边递过來一个包袱。   “呀。杨大叔你太客气了。还送我礼物。”尤芊袭惊喜地接过來。等她打开一看。原來是一把精致的小弩。   “谢谢大叔。我一直想有一件这样防身的东西。这下可好了。我可以随时随地有肉吃了。天上的鸟水里的鱼。哈哈……”   众人集体鄙视她。这么一把精致的杀人武器。她却用來当切菜的工具使用。   她却一点都不在意。摆摆手。满心思地倒腾着那把小弩箭。嘴里嘟囔道:“放心吧。我会回來看你们的。”   尤芊袭又磨蹭了一个时辰。才在阮安安一步三回头中登上了大船。海水依然拍打着海岸。两个幸福的新人。携手相伴的身影倒影在水中。唯美和谐。   尤芊袭却喊出一句更加和谐的话。她笼着双掌。使出吃奶的劲儿。大声说道:“安安。和紫阳加油啊。我要做孩子他干妈。”   苗儿出现在她的身后。依然是银钗蓝布裙。“你们的感情真好。让人羡慕到极点。”   尤芊袭也沒回头。清新的海风吹着她的墨发。飞扬飘飘。一身淡烟色的湖绿长裙。衬托出她纤细的腰肢和浑圆的双臀。   夜舒黎早已经潜伏在这艘大船的另一面。望着这样婀娜的背影。性感的喉结有些不安地滑动了下。看來。他忍耐的时间也越來越短了。   “这个小妮子。叫别人多加油。她一点都沒有做娘子的自觉。也不知道自己多生几个宝宝。”   夜舒黎的眼神变得越來越哀怨。   尤芊袭的背后可沒有眼睛。她听到苗儿的话。很赞同地说道:“我來到这个世界上。就认识了两个姐妹。一个已经去了天堂。一个就剩安安了。别看她整天疯疯癫癫地很快乐。其实她和我一样。都是被禁锢久了渴望自由的那类人。不过她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如果沒有遇到紫阳。也许会身不由己嫁给一个渣男。”   苗儿的声调有疑惑:“渣男。”   “就是那种品质低劣的自私男人。”尤芊袭还怕她不明白。耐心地解释一番。心里却暗暗庆幸:“幸亏遇到舒黎。他也算是这个世界的好男人吧。重情重义。对自己也宠爱有加。”   苗儿大而圆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然后问道:“难道你的爹娘就只有你一人。沒有其他姐妹吗。”   尤芊袭不知道这个身子的前面主人的身世。想想穿越之前。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人。就算有家人。 也是和沒有家人一样。   她摇摇头。眼神迷离而遥远:“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她见苗儿一副吃惊的神情。只好潇洒是耸耸肩:“沒关系。反正自从我醒來。就只有认识这两个姐妹。”   “难怪。”苗儿自言自语。仿佛陷入了某种记忆。   尤芊袭偏头看着她。笑着问道:“难怪什么。”   苗儿自觉失言。连忙不自在地扯了一下裙子。   “沒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身上一直有点孤寂的味道。就像是我老家高高在上的凤凰鸟。不过孤寂中透着贵气。”   “这算不算是对我夸奖。”尤芊袭仰面望着蓝天。有些自嘲地问道。   凤凰鸟。那有什么好羡慕的。想想在皇宫里困着的那些凤凰。每天都只是勾心斗角。哪里有现在的日子舒坦。海鸥。只有在广阔的蓝天里飞向才是最美的。如果困在鸟笼子里。只有等待慢慢枯竭的生命。   凤凰。都是光鲜给别人看的。   苗儿也靠在船舷上。望着一群群飞过去的海鸥。头上的银钗反射着亮晶晶的光芒。   她见尤芊袭沒有说话。自己喃喃地说道:“小时候。我和小姐也是很好的姐妹。所以的丫鬟当中。她对我最好。师傅让我学技艺。有段时间只要太阳出來就不能吃饭喝水。只有太阳落山的时候。我才能吃一点点干粮。小姐晚上总会溜出來。用体温捂着馒头给我送來。等我吃的时候都还是热的。其实师傅知道是小姐在给我作弊。可是小姐地位高。她也沒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芊袭用十根纤细的手指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透过指缝悠闲地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那你的师傅可真严厉。小孩子居然不给吃的。”她笑道。   苗儿也轻轻地笑了:“对啊。这个都不算什么。我还记得我偷了师傅炼制的丹药。那是用极珍贵的药材制成的。我和小姐把这些红色的丹药用线头串起來。就变成了一种很漂亮的项链。   结果这种丹药不能接触外面的皮肤。只能内服。所以小姐起了很多水泡和红疹。师傅要打我的时候。都是小姐把所有的事情包揽在她身上……”   尤芊袭接口道:“你的师傅最后沒有怪罪你的小姐。结果把你狠狠揍了一顿吧。”   “对啊。你记得啊。”苗儿惊喜地大叫起來。翻身坐起來。眼神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尤芊袭被她看得发毛。讪讪地问道:“我记得什么。”   她见苗儿沒有回答她。只是眼里溢满了泪水。顿时有种丈二和尚摸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尤芊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结结巴巴道:“难道……你……说的小姐。就是……我。”   “小姐……小姐……”苗儿满脸都是晶莹的泪珠。她激动地摇着尤芊袭的肩膀。   “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自从大半年前得知你暴毙的消息。我都不敢回到我们的家乡。我沒脸见我师傅。也沒脸见族长。我对月亮女神发誓。一定要找到你。我翻遍了京郊外所有的乱葬岗。都沒有找到你的尸体。可是我就是不相信你真的死了。天可怜见。结果我真的找到你了。”   “停。”尤芊袭惊骇之下连忙打断她。然后试探着问道:“你说去乱葬岗找我。是听到我暴毙。不是落水淹死。”   这个问題关系到时间问題。如果是暴毙。就是她离宫的日子。如果是落水。就是她刚來这个世界的日子。现在忽然冒出一个认亲的。她一定要搞清楚这里面的关节。   ON129:就要担起这份责任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这个苗儿。如果真的和她有关系。一定是和以前的那个尤芊袭有关系。既然她继承了人家的身子。就要担起这份责任。   苗儿一下抱着她。呜咽着说道:“原來你吃了那么多苦。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进宫。小姐。不对。公主。你受苦了。”   公主。天啦。现在玩儿大了。怎么忽然冒出一个公主身份。尤芊袭有点晕眩。那是不是意味着会有很多的珠玉珍宝。   尤芊袭任由她失控地趴在她的肩头哭泣。慢慢地说道:“我说过我因为落水失忆了。所以很多事情不记得。你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苗儿擦着眼泪。鼻子就像是一颗小樱桃那么红:“公主你的事情就算要讲。几天几夜也讲不完啊。”   “那就挑拣重要的。”尤芊袭头大。   “现在你失忆了。我只能告诉你是我们族长的女儿。我们疆族唯一的公主。”   “还有呢。”   苗儿继续说道:“我的师傅是我们族的大祭司。我是她的首席弟子。我们两个从小长大。至于其他的事情。只有等你恢复记忆了。才能对你讲。不然的话。只会给你增加烦恼。我这次带你去桃花岛。一是确实我在竹林的地方找到了写了桃花岛的标记。二是桃花岛岛主一直都和我们有交易。我希望你能认识一下他。也许以后的计划能用得上他。”   尤芊袭糊涂了:“好复杂啊。这简直是吊人胃口嘛。只说一半。哎。你不说也算了。我现在活得逍遥自在。等你想通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她敷衍着苗儿。这件事情來的太唐突。她得和上邪商量一番。脑子里刚有这个打算。她就果断地掐掉了。   这个问題和皇上有关。如果让上邪知道了。一定会以皇权为重。到时候有什么不可告密的内幕就惨了。比如什么邪教和反动派之类的。   尤芊袭光是这样想想就害怕。如果她真的和这些有关系。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帝王能够容忍这些。到时候不咔嚓她的脑袋才怪。到时候上邪肯定是愚忠地站在皇帝那一边。就算有皇帝的准弟媳身份也是摆脱不了死的命运。皇家的亲情最不靠谱。他们连子女兄弟都能毫不留情地咔嚓掉。更何况是她这个毫无根基的假妃子。   可是舒黎呢。她是自己的相公。如果知道了这些事情。会不会也站在他的哥哥那边。   尤芊袭光想到恶劣的可能。就感觉脑仁一抽一抽的。背脊也开始发寒。   “公主。公主。”苗儿见她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担忧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尤芊袭回过神來。茫然地看着她。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如果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一定会给我们招致杀身之祸。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公主。就不要到处乱说。也不要叫我公主。”   苗儿连忙点点头。“我知道。以后我还是叫你小姐。”   “不行。”尤芊袭离开打断她。“你还是装作刚刚认识我。叫我芊芊也行。至于原因嘛。你以后就知道了。”   苗儿虽然有很多不明白。依然点点头。“公主已经失忆。这些事情得慢慢让她消化。”她打定主意。顿时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   尤芊袭却是更加的沉重了。现在忽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幸亏上邪在船的那头听不到她们的谈话。这件事一定要把他瞒着。不然的话她就惨了。   夜晚。尤芊袭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刚刚苏醒的时候。谁也不相信。渐渐地她的心里住进了一个男人。那就是她现在的相公夜舒黎。可是夜舒黎知道她的身份吗。当初从皇宫外带她回來的时候。是否去查过她的身世。他身边的密探那么多。   尤芊袭现在宁愿舒黎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如果将來见面了。如果把这件事儿告诉他。一是可以探究苗儿是否在说谎。经历过鸯儿的事件。她已经不那么相信陌生人的话了。   二是如果这个身份是真的。恰好夜舒黎也知道。说明他娶自己的目的是真正的为了她这个人。而不会因为身份之类的嫌弃或者利用她。   尤芊袭已经在床上滚了无数个三百六十度。心里就像是在油锅上煎熬一般。最后夜风缓缓地吹來。她熬不住困乏。终于睡了过去。   苗儿的房间在她的对面。此刻也一翻折腾。她觉得尤芊袭依然怀疑她的目的。她有很多秘密做的事儿。现在还不能告诉她。就是怕她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作出错误的决定。这一切都是关系道族人的生死存亡。她不能不谨慎。   夜风吹拂着波浪一般的窗帘。就像是一首动人的曲调。在跳动着优美的音符。   一个黑影在确定苗儿睡着以后。利落的鲤鱼翻身。就飞进了尤芊袭的船舱。   今晚吃饭的时候。夜舒黎在暗处发现她的胃口很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让他很揪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忽然电光一闪。一柄雪亮的剑锋擦过他的脖子。然后斜刺向上。差点削掉他的耳朵。   夜舒黎惊骇之下连忙后退。然后他运气在手。用刚硬地手指夹住了锋利的剑身。   “是我。”他飞快答道。   尤芊袭也沒点灯。直接抽剑回身。慢慢地放回剑鞘:“知道是你。不过你一个大男人直接盯着我的脸蛋看。就算是熟人我也不客气。”   夜舒黎还是戴着上邪的面皮。闻言靠在一旁的床柱上。小声地唏嘘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居然要拿我出气。我记得我沒有得罪大小姐你啊。”   尤芊袭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风萧萧兮易水寒。有什么事儿你快点谈。姑娘我要睡觉了。”   上邪嗤地一笑。“是谁和那个屎壳郎一般。一直在那里滚來滚去。现在倒是要睡觉了。”   “你偷看。”尤芊袭怒。一下又坐了起來。借着皎洁的月光。能够看得到她精明的眸子。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再说我的耳朵能够听到一千米外跳过的兔子。而且还能辨别出是雌是雄。”上邪的口气有些傲娇。连扬起來的脖子都在月光下只看得见高耸的下巴。   尤芊袭翻了一个白眼。这才想到他看不见。“瞧把你美的。你要真有顺风耳也沒用。姑娘我是颜控。耳朵大的就是猪。姑娘我不感兴趣。不过我的剑很感兴趣。刚刚差点就削下來了……哈哈。”   “你。”上邪气结。愤愤地说道:“你一天不和我作对就心里难受是吗。”   尤芊袭大大方方地说道:“对啊。春天來了。姑娘我也思春了。除了自己的相公。当然看人任何男人都不顺眼。”   上邪听了这话。顿时感觉一阵甜蜜。火气也消了大半。   他走到房屋中间。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问道:“苗儿的底细摸清楚了吗。”   “沒有。”尤芊袭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又不是花言巧语的纨绔子弟。手指轻轻一勾。就迷得那些笨女人什么都说。”   上邪刚刚喝了一口冷茶。闻言一下就呛在喉咙。这个小妮子。说话口无遮拦。明明这些是青楼女子的招数。国家有很多女间谍都是在青楼里。往往她们利用姿色在男人神魂颠倒的时候套话。现在居然变成了男人勾引女人。   他顺了一会儿气。追问道:“难道真的连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沒探到。”   尤芊袭打了一个哈欠。忽然翻过身去。掩饰住脸上的神色。懒洋洋地说道:“她说的确见到过有皇上的标记在仙灵岛的竹林里。我们去桃花岛就沒错了。”   上邪的眼神逐渐锋利起來。就像是天边上明亮的月勾。“这个女人不简单。你要小心。听说桃花岛岛主脾气古怪。不好相处。她把我们引到那里去。一定有什么阴谋。这一路你都要仔细分辨她的话中意思。”   尤芊袭摆摆手。就像是举着一面投降的旗帜摇晃:“大哥。你到底是属什么的。都大半夜了还这么精神。我现在不想动脑筋。就算要分辨她话里的意思。也得等我养好精神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谈。你去找千里之外的兔子聊。乖。”   夜舒黎见她婀娜有致的身条。那凹凸流畅的曲线。忽然有种要冲过去抱住她的渴望。“可恶。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明明他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妻子。却只能看不能吃;明明她就在自己面前。却要扮作别的男人接近。这个世界还有比他更加憋闷的人吗。   他深深地呼吸几口清冷的空气。这才压下身体中的那份燥热。   上邪缓缓地握起拳头轻咳了一声:“这才和安安分别。我们应该很快就见面的。你不要难过。现在的确太晚了。沒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尤芊袭心中一动。这个上邪还是蛮心细的。居然还安慰她。   “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她低低地哼了一句。就好像是真的睡了过去。   ON130:大自然的天籁之音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海水汹涌轻拍着海岸。经过一夜的风雨。已经有很多繁盛的桃花飘落在水中。在海滩上形成了一成粉红色的浪花。那些本來就含苞欲放的桃蕾。经历一番风吹雨打。反而比先前的花都开得鲜艳凝芳。   一处白色海贝层层叠叠的岩石上。暴露着漆黑的花岗岩。白色的贝壳岩壁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层轻柔的薄纱。把黑色的柱形大巨石装扮得迷迷蒙蒙。   平整光滑的岩石上面有一方古色古香的黄花梨的雕花木桌。桌上边角处摆着两处肚肥口圆的铜炉。炉子里点着极品的兰木炭。加上由龙涎香制成的凝玉香。香烟袅袅。飘摇直上。   一个白色衣袍的男子。面如冠玉。唇红眼细。一头墨色如缎的长发直接披散在身后。只是用一条白色的丝带系了一个很别致的小结。看起來就像是天上的谪仙。   他双手轻挑。闭着眼睛慢慢地弹奏着如水般轻流的琴乐。和着岛上春日的鸟啼。就如一首融入大自然的天籁之音。   尤芊袭几人靠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景。   苗儿和她并肩站在船头。两个姑娘都是一身裙裾打扮。苗儿还是一套蓝色的花布裙子。只是在光洁饱满的额前。坠下一颗晶莹的梨花宝石。垂耳如珠上。缀着两个银制的圆形大耳环。显得很有民族风情。   尤芊袭就要随意得多。她一向是很怕麻烦的人。今天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素纱裙。裙子下摆用泼墨的手法画了一副清幽的淡竹图。加上她的皮肤白皙若脂。显得脸颊两旁就像是扑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加上淡烟色的睫影。俏皮又魅力。一点红唇如白瓣杏花中的一点红蕊。   “哇塞。有帅哥。”尤芊袭的内心可看不上那么淡定。男人的喜欢看美女。美女对帅哥的欣赏还是不分时代的。   苗儿笑着说道:“公……小姐。你看桃花岛岛主亲自來迎咱们了。”   “啊。他就是岛主。”尤芊袭惊疑。好年轻哦。想想阮安安的爹。还有仙灵岛那个神经病。这个岛主却是是一表人才。人见人爱了。   “对啊。他一直都和我有合作。帮我找寻你的下落。”苗儿笑盈盈的。似乎对他的印象不错。   尤芊袭对他们所谓的人口生意不感兴趣。想想仙灵岛那个害人的岛屿。不知道要有多少家庭要支离破碎。虽然阮安安和秋紫阳已经发了武林帖子。公告天下仙灵岛的危险。还是有对长生不老的幻想不死心的人前往。   苗儿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高兴。连声说道:“我说把仙灵岛的所有人全部除掉吧。你又不同意。现在心软也沒用啊。那些贪婪的人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前去。”   尤芊袭叹了一口气:“岛上的人虽然神志不清。可是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不说那里的水质不行吗。无缘无故的杀人我还是做不到。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反正仙灵岛外的海域不都竖起了很多警示牌吗。如果还是有人执迷不悟。那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生死都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   不一会儿。船上的水手把一个很沉重的铁锚放下。等到船在码头停稳的时候。尤芊袭和苗儿才准备登岸。   落琴十指迅速波动。激昂高亢的琴音瞬间达到了潮水的顶峰。然后如千丈瀑布一般一泻而下。变成了白色的雾霭般击打在水面上。   尤芊袭拍着双手。笑道:“好厉害。”   落琴双手一收。然后起身站起。对着她们拱手道:“欢迎两位美丽的姑娘光临鄙岛。如果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是你。”尤芊袭瞪大了一双眼睛。   苗儿也疑惑地问道:“你们认识。”   落琴足尖一点。就翩翩然飞下來。他笑盈盈道:“我与芊芊姑娘有数面之缘。今日再次相见。真是上天给我的福气。”   尤芊袭急不可耐地问道:“上次你哪里去了。我醒來了你不见了。走的时候也不给我说一声。”   她知道上邪不待见落琴。再加上倩倩因为她而死心情低落。也沒有问落琴的去处。   落琴说道:“再下有些私事儿。所以走的太急了。沒有告诉姑娘。实在是我的罪过。还请姑娘见谅。”   “哦。你人沒事儿就好。”尤芊袭道。她环顾看了一下周围桃花烂漫的粉色世界。赞叹道:“你住的地方不错嘛。这里是我见到最美的岛。就连安安她们那里都沒有这里漂亮。”   落琴眉梢一下扬起。笑道:“你也喜欢这里吗。”   尤芊袭深深地嗅了一下吹來的花香。眼睛极目之处都是四处飞起的鸟群。笑道:“刚刚听到桃花岛的名字。我就在猜想这里有沒有一个武功极高的黄药师。还有一位机灵古怪的美少女黄蓉。”   “那是什么。”苗儿和落琴一起问道。   尤芊袭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背着手仰天道:“他们是世外高人啊。我一直很喜欢他们。黄药师的爱妻是一位过目不忘的女人。她只看了一眼天下最厉害的武功秘籍《九阴真经》就背下來了。就在他们的敌人欧阳锋打上岛的时候。也正逢那个女人临产之际。于是她一边口述武功秘籍的最后一篇。一边努力生产小孩。最后黄药师学会了《九阴真经》的全部内容。打败了欧阳锋。他的妻子却难产死了。给他留下了女儿黄蓉。从此黄药师再也沒有另娶。独自怀念着妻子。把女儿抚养成人。他们就是居住在桃花岛。”   苗儿的眼中已经慢慢地蓄满了泪水:“这个故事好凄美。世间居然有如此痴情的男人。”   落琴却是冷冷一哼。有些气闷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沒有能力保护妻子。害的妻子还要为他而死。就算学到了天下至高的武功又有什么用。”   尤芊袭干笑道:“一个故事而已。不用那么义愤填膺吧。不知道你这个桃花岛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她用手指点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狐狸:“呵呵。一定会有古怪的阵法。就用这些桃花林做掩护。其实一走进去了就会变幻方位。让人再也出不來。”   落琴也不掩饰。坦然说道:“不错。不过姑娘你胆子那么大。连阴森的山洞都敢闯荡。我这个小小的岛屿。你敢去吗。里面还有很多毒蛇猛兽哦。”   尤芊袭撇撇嘴。傲然道:“切。我看那个毒蛇猛兽就是你。这个岛屿既然能够养出你这样谪仙般的人物。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   落琴哈哈大笑。爽朗之极:“你喜欢就好。那么就请吧。”他做了一个弯腰摊手的动作。显然是让尤芊袭先走。尤芊袭也不害怕。直接就拉起苗儿。   船上的上邪。都在暗处偷偷地望着尤芊袭开心地走了。心里恨的牙根痒痒。   “笨女人。什么都沒有搞清楚就跟着去了。还有那个什么鸟岛主。居然是那个死变态。瞎子都能看出他图谋不轨。这个笨女人还是欢欢喜喜地去了。哼。”   他生了一肚子的闷气。不过终究还是不放心。听说这个岛上有什么鸟阵法。夜舒黎心里一点都不以为然。师傅在教他们高明的武功时。什么谋算阵法都有涉猎。他还真要去闯闯这里的什么桃花阵。   等前面一众人看不到身影的时候。他就像一只灵巧的黑豹。直接就摸索了上去。   海风暖融融地吹着。飘洒着粉红色的花瓣雨。让人就像进入了落英缤纷的世外桃源。   一处呈梅花状的湖中小亭。就像真的是一朵娇羞的花朵。飘荡在绿色的湖水中央。   亭上垂着朦胧的珠帘。如果细细一看。那珠帘上都是千姿百态的海螺。随着风声吹來。发出海潮般的嗡响。   全身都是淡绿色裙装的少女莺莺燕燕地穿梭在亭中。在里面摆好了一桌很精美的酒宴。   苗儿本來是要把落琴介绍给尤芊袭的。这才发现原來两人认识。而且好像比她们还熟悉。一路上都是他们在聊着别后的种种。苗儿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   “公主本來依计入宫。后來不知道怎么又暴毙了。现在她依然活在世界上。却独独忘记了我们的计划。这件事又不能操之过急。如果她一辈子想不起來。和落琴岛主凑成一对。也许也是一桩好事儿。”苗儿独自怀着心事。想的太入迷了连尤芊袭叫她都不知道。   只感觉屁股一疼。苗儿吓了一跳。这才惊醒过來。连忙问道:“什么事儿。”   尤芊袭沒好气地甩着手掌。问道:“你想什么呢。落琴给你敬酒。”   苗儿惊愕了一下。不过立马反应过來。再看落琴。端着一杯水酒正笑盈盈地望着她。显然对尤芊袭那一巴掌很是得意。   “苗儿姑娘可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苗儿连忙摇头。端起桌前的杯子笑道:“沒有。我只是昨晚沒睡好。船舱里跳进了两只蝈蝈。吵得我一直都沒法入睡。现在脑袋有些懵懵的而已。”   尤芊袭想到半夜上邪闯进她的房间。顿时有些心虚。她心知两人谈话的音量也是很小的。苗儿根本听不见。再说上邪的耳力很强。如果有一点动静肯定会被他发现。听到苗儿说两只蝈蝈。还是有些讪讪的。   ON131:就闯下了如此大祸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落琴哈哈笑道;“这样啊。那待会儿让人带你去休息。”   尤芊袭马上岔开话題。她大口地咬了一下虾仁。美滋滋地说道:“这里的鱼和虾好新鲜哦。靠近海边就是好。嘿嘿……你们快吃啊。”   哐啷一声脆响。后院的一处小石道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领头的大丫鬟红霞一阵气愤。直接揪着那个笨手笨脚的小丫头骂道:“你这个废物。知不知道岛主在前面宴请贵客。你居然把送去的菜食给打翻了。你有几个脑袋。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个小丫头满脸泪痕。一边躲着红霞的揪打。一边告饶道:“对不起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饶过我吧。红霞姐……我新來不久啊……呜呜……”   一旁的绿云劝道:“算了红霞。再让厨房做一次就行了。索性今天的菜式多。慢慢换下來也还來得急。岛主不会发现的。就不要和一个新來的小丫头一般见识了。”   红霞和绿云是同时來桃花岛的一批女孩。她们一起长大。现在红霞是所有丫鬟的头领。绿云虽然比她地位稍微低一点。可是她是伺候落琴房中的一切事物。就连书房里的事物也是她在打理。所以很是得落琴的信赖。加上她本人又是一个四处不得罪的温和性子。因此和红霞也特别要好。   红霞就像她的名字一边。性子烈如火。发起脾气來就像是天边烧得最旺的红霞。做事都是风风火火的。干净利落。   她一听绿云劝说。加上这一番打骂。那气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她对着那个小丫头骂道:“滚。罚你去洗衣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许出來。真是笨手笨脚。不要出现在岛主面前。你当都像我这么好说话。到时候连你小命怎么沒的都不知道。”   那小丫头得到了特赦。立马翻身站起。连忙边哭边后退道:“谢谢红霞姐。谢谢……”   绿云柔声对周围的人说道:“好了。都别看热闹了。快去准备。”   周围的丫鬟立马上菜的上菜。奔厨房的奔厨房。红霞见着那个小丫头的背影。冷冷一哼。   绿云笑道;“好啦。我们该去梅花亭了。别气了。气多了长皱纹容易老。”   只听扑哧一声。红霞又笑得霞光四射。笑嗔道:“都怨你。把她们都惯坏了。要不是你。看我今天不给那妮子一阵打。”   “是是……我的霞总管。快点走吧。”绿云和着稀泥。连忙拉着红霞离开了。   那个小丫头一路抹着眼泪。一路选着羊肠小道朝洗衣房走去。   那羊肠小道周围都是种的各种花草。这个时节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就连那绿油油的草都有齐膝盖那么高。不过有人修剪。也都是平平整整的。   忽然。从绿色的草丛中伸出一只穿着粗布旧裤的小腿。在细小的道路上一横。那个小丫头只顾着独自伤心。根本沒有注意到脚下。一个趔趄。就摔了个狗啃屎。   “哎呀。”   “呜呜……好疼啊。”小丫头又开始大哭起來。也不知道是刚才被红霞给打疼的。还是现在摔疼的。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你哭什么。就摔了一个跟头。至于要哭得这么伤心么。你看我比你惨。都沒有你那么好哭。”   小丫头一惊。沒想到这里居然有一个人。她立马止住了干嚎。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珠子定睛一看。原來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和她差不多的年纪。穿着破烂的衣服。身上还发出粪水的味道。   她有些嫌恶地捂住发疼的鼻子。心思一转。这样看來。这个人的确比她还惨。一看就知道是后院里管理沼气池子。担粪水浇田地的犯事丫头鸯儿。   她以前听说过这个女孩儿。别人都说她以前挺招岛主喜爱。还安排了很多重要的任务给她。后來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居然要被罚去和粪水为伴。还混得这么惨。   “好了。不哭了。”鸯儿虽然脏兮兮的。可是那股邪气的劲儿还是让小丫头有些畏惧。   小丫头胆怯的点点头。不时的还抽噎几下。眼睛也变成了红肿的金鱼眼。   鸯儿吐出一根草茎。用染满绿汁的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下面我要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看我在后院做事儿。现在你可是到了我的地盘。就连那些管事的姑姑都要让我几分。就别说你了。如果你敢和我作对……“   她抽出腰间的那根铁鞭。油糊糊的鞭子上闪着锋利的钢刺:“我不会像红霞那么光说不练。一定让你有足够的苦头吃。知道吗。”   最后三个字她是从牙齿缝儿里挤出來的。   小丫头刚來这个岛不久。眼见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就像索命的阎王一般。顿时吓得连忙点头。   “很好。”鸯儿也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我问你:“岛主今天宴请的是谁。”   她刚刚听别的人说今天落琴宴请了两个女贵客。都在那里讨论尤芊袭和苗儿的装扮。苗儿她当然熟悉。以前捉到的很多人。都是她负责给苗儿送去。所以一听到其中有一个女孩是蓝布花裙子的。耳朵还戴银饰的女孩。她就怀疑是苗儿。至于另外一个女的。鸯儿还不知道是尤芊袭。   小丫头就传过一次菜。再去第二次的时候就打翻了碟子。因此她就把刚刚去亭中惊鸿一瞥的场面给描述了出來。   “她们说了什么。”鸯儿若有所思地问道。   小丫头缩了一下脖子。嗫嚅着说道:“她们……我去的时候。她们沒有说话。只有岛主在和白色裙子的那个姑娘说。‘芊芊。你能來这里我太高兴了。我敬你一杯……’”   “什么。”鸯儿瞪大了恐怖的眼睛。眼神里都是锋利的刀光。“你再说一遍。那个女孩儿叫什么。”   小丫头都要再次哭出來了。连忙说道:“芊芊。”   “贱人。”鸯儿一怒之下。手中的钢鞭一下就抽了出去。重重地就砸在了泥土上。掀起了一长串的草皮。   小丫头吓得连忙瑟缩抱住了头颅。就像是一艘飘摇欲坠的小舟飘荡在狂风巨浪的大海。生怕那鞭子抽刀自己身上。也掀起自己身上一大片皮肉。   “哈哈……哈哈哈哈……”鸯儿忽然狂笑起來。眼神里都是要吃人的凶光。连她那些脏污的头发都变得有了魔力般。随着风吹來都随便乱舞。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來。   鸯儿狂魔般大笑了几声。这才挥了挥手。阴柔地说道:“走吧……走吧。忘记你见到过我的事儿。不然。我记不得你。我手中的鞭子可记得你。到时候把你全身的皮揭下來。让你变成一条血淋淋的肉人。”   小丫头连忙翻身而起。就像是见到鬼一般。捂着嘴拼命地跑掉了。   她刚來这里才一个月。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看惯了主子们之间的你争我斗。所以她还是很通人情世故。   小丫头只知道自己在这个岛上毫无根基。也毫无依靠。就把随身带的所有值钱首饰给了管事的大娘。这才换到了去厨房打杂的机会。想不到这第一天到岗。就闯下了如此大祸。   “真倒霉。”她一边抽噎着。一边提着路上那些默默无闻的小石子。“这下去洗衣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了。值钱的东西都沒有了。我该怎么办。”   “站住。”一个尖细的女声喝道。   小丫头连忙就像定身法一般。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木头人。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了。   完了完了。这又惹到了那座山上的恶魔了。我今天出门沒看黄历啊。   小丫头心里一阵腹诽。耳朵却是时刻注意身后那人的动静。   只感觉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飘到了她的跟前。   沒错。确实是飘过來的。这个女人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空荡荡的衣袍被风吹得鼓鼓的。好像就一根竹竿支撑在里面。只是那对大眼睛还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刚刚你和那鸯儿说了什么。”   小丫头的骨头都开始吱嘎吱嘎大颤。桃花岛怎么会有疯女人啊。万一她是吃人的那种怎么办。   她见躲不过那种逼人的眼神。只要怯怯地说道:“沒……沒什么。岛主在梅亭亲自宴请了两个贵客。她们都是女人。所以鸯儿好奇而已。”   疯女人用白净的手指扒开脸上遮盖的头发。露出颧骨很高的一张脸。她森然问道:“新來的女人有我漂亮吗。”   小丫头都快哭出來了。但是她还是抑制住那份恐惧。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有……沒有……我……”   “到底是有还是沒有。”疯女子的两片紫色的薄唇翕合了几下。小丫头看到她的牙齿都是森然的。就像要随时扑过來咬她一口。   小丫头感觉呼吸都快压抑得停止了。只要拼命地摇头:“沒有沒有。你……好看。”   疯女子也哈哈大笑起來。她把头发潇洒地一抛。然后神秘地说道;“你在撒花。我要自己去看。”   小丫头听到疯女人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远去。然后她的双腿一软。一下就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而那个疯女人。就是惠妃云渔儿。   ON132:能够助你逃出生天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桃花岛上已经杀机毕现。梅亭当中还是其乐融融。   “來來。多吃一点。看你最近都瘦了。我走的时候你还珠圆玉润的。这次见你怎么憔悴了那么多。”落琴一边说着。把刚刚端上來的雪莲鱼翅挪动到尤芊袭的面前。还亲自把白玉一般的碗盖给揭开了。   尤芊袭的碟子里已经堆成了小山。都是落琴帮她布的菜。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鼻子凑上去。闻着清甜的汤味儿。赞道:“好新鲜啊。”   一旁的红霞变成了一朵柔软的云彩。笑眯眯地解释道:“小姐真厉害。这个可是我家岛主早上亲自下海寻获的食材。平时在别的地方也能吃到鱼翅。可是绝对沒有我们这里的新鲜。还有这个这个……“她一边指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一边得意地说道:“都是我们岛主亲自准备的。”   其实落琴也是这几天才知道來的客人是尤芊袭。如果是别人上岛。才沒有这个福气。   落琴举起杯子。笑着说道;“我这个丫鬟就是嘴巴厉害。整天吵得我头晕目眩。就像桃花林中的黄鹂鸟一般。”   红霞一听落琴夸赞她。高兴地退在了一边。脸颊上飞着幸福的红霞。   苗儿也举起杯。眼睛轻轻瞄了一眼落琴。意味深长地说道:“想不到岛主居然我家小姐。真是让人大吃一惊。这个缘分。真是一个道不明的东西。”   落琴喝下一小口酒。唇齿间细细品尝着美酒的芬芳。顿了一下才说道:“是啊。我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缘分真是一件道不明的东西。”   尤芊袭嘴里嚼着鱼肉。含糊地说道:“你们都在那里发什么感叹呢。快点吃啊。一会儿都凉了。你不知道我早就饿了。只是在船上的饭菜我都吃腻了。那些大厨做的大锅饭。真是让人听一遍就感到饱了。”   落琴伸手拿过一只橘黄肥美的海蟹。用精致的剥蟹工具细细地解开。然后把蟹黄和蟹肉都给她放到碗里。还亲自把料汁也挪到她的面前。   他宠溺地说道:“喜欢就多吃一点。”   尤芊袭在这里好酒好菜地大快朵颐。不远处的夜舒黎却是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瞪着眼睛干看。   “这个臭女人。居然和落琴那个王八蛋那么亲近。”夜舒黎气到了极点。完全忘记了他是江湖豪侠和皇帝弟弟的身份。把街上听到的小痞子的脏话全挂嘴边了。   “落琴那个黄鼠狼。分明就沒有按好心。这个笨女人怎么就沒看出來。一见到男人给她献媚。就屁颠屁颠地受了。真是气死我也。”他越看越气。完全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妥。   另一边的角落。接着假山的掩护。出现了一双怨毒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是來自地狱的勾魂恶鬼。恨不得把尤芊袭的皮给剥了。骨头给拆了。   云渔儿此刻一点都不疯魔了。她把眼睛眯起。恨恨地想着:“这个贱人。冤家路窄啊。你害我全家被处死。老天开了眼。让我在这里遇到你。哼。”   夜舒霖依然戴着半截银色的面具。独自坐在湖边垂钓。他的周围是一株巨大的垂柳。柳枝阑干。柳叶丰茂。完全把她掩映在其中。   今天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袍子。墨发披肩。只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紧紧地盯着纹丝不动的细杆。   这边的湖和梅亭的湖是姊妹湖。两湖的中间有一座宽大的桥梁。桥梁上抬头看不到天。因为上面盖着一排排赏荷的小阁。因此他看不到梅亭的情形。   从小练武使得他耳聪目命。暖风徐徐地吹來。柳絮像白色的雪飘飘洒洒。混合着粉色的桃瓣。像是飘起了很烂漫的花瓣雨帘。   夜舒霖的内伤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不知道这个岛主救了他却一直躲着不见面是何意。可是他暂时还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在这个岛上。除了不能轻易走出去外。他还是获得了到处走动的自由。   一旁的小丫鬟给他披上了一件外袍。轻声说道:“公子回去吧。主人说你的体质还经不起湿寒。需要在房中静养。”   夜舒霖淡淡道:“替我谢谢你家主人。我再待会儿就回去。平常这里都静悄悄的。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小丫鬟乖巧地说道;“我家主人在那边的梅亭宴请贵客。”   夜舒霖意外地抬起头:“噢。那我也过去瞧瞧。”他还是对这个岛主有几分好奇。   小丫头听了里面脸色变得比柳絮还白。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道;“公子饶了奴婢吧。如果被主人知道我多嘴。我肯定是活不了的。”   夜舒霖浓黑的眉毛渐渐聚拢。脸色也渐渐阴沉下來。   小丫头连忙解释道:“再说公子你也走不过去。往往能够见到的地方。说不定你走一步就变换了方位。这里的阵法都是随着主人的心境在变化。”   夜舒霖的兴趣索然。站起來沉声说道:“罢了。我累了。还是回房去吧。”   小丫鬟一听顿时喜出望外。感觉悬在脖子上的那把刀终于挪开了。她连声答道:“好的好的。我扶你回去。”   夜舒霖知道沒有她的带领。自己也是沒法走回屋子。于是也不矫情。跟着她慢慢地走开了。   忽然。鱼竿的那头沉沉地往水下点着。看來上來了一尾大鱼。往往人的际遇就是这样。错开一瞬间。就错开了很多机会。、   尤芊袭开心地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很沒出息地叹了一口气:“哇塞。我多久沒有这样美餐一顿了。”   夜舒黎看到她那副酒足饭饱的傻样。顿时感觉脑袋上的青筋直跳。“臭女人。难道相公我虐待你了吗。”   落琴给她斟上一杯新出的龙井茶。笑着说道:“如果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可以在这里长期住下去。”   苗儿自己和倒了一杯茶。眼睛却是很有深意地瞟向落琴。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尤芊袭故意不理他话语中的深意。轻轻地端起茶杯。闻着清香问道:“落琴。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当然。”   “那我问你一个问題。你一定要告诉我哦。”   落琴依然笑着看着她。尤芊袭眼珠翻了一圈。这才说道:“我这次出來。是为了找到我的哥哥。听说他來了桃花岛。请问你见到她了吗。”   “哥哥。”落琴诧异地问道。心里却想:“找什么哥哥。一定是找你那个情人吧。如果我老老实实把他交给你。那我才是傻子。这个世界沒有人比我更能配得上你。”   尤芊袭看他犹豫。于是盯着苗儿使了一个眼色。   苗儿会意。说道:“岛主。我叫小姐是听说有她哥哥的消息。才特意來这里的。希望你如实相告。”   落琴也闻着茶的清香。沉吟半晌才道:“不是我知道内情却不报。而是我却是不曾见过你的歌哥哥啊。”   尤芊袭急道:“他很好相认的。你不说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亭子里吗。当时他就在我的旁边。”   反正夜舒黎说他和皇帝长的特别相似。   落琴道;“那时候我天太黑。我并沒有看清你身边男子的样貌。再说你的琴声那么精妙。我哪里还有心思注意旁的地方。”   尤芊袭失望地耷拉着脑袋。声音有气无力地问道:“这个岛上的桃花好看是好看。可是脂粉味道太浓了。我一会儿想去竹林散步。这里有竹林吗。”   一旁的红霞见自己家岛主脸色也不是很好。连忙打圆场说道:“当然有。穿过后院那边。整座山都是竹林。而且都是岛主从其他国家高价寻觅來的仙鬼竹。”   尤芊袭有些兴趣:“什么是仙鬼竹。”   红霞瞧了一眼落琴。见他沒有怒色。于是笑着解释道;“这种竹的竹竿部分是做乐器的极品材料。相传仙鬼竹做的一根萧出來的声音。连天上的神仙都打动了。下凡來专门讨要这种竹萧。只是这竹叶嘛。就是剧毒的。只要刺破皮肤。沾上一点进血液。就无药可解。所以被成为鬼叶子。”   尤芊袭点点头。“这样看來这种竹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熊猫宝宝不会喜欢吃。”   红霞掩口笑道:“小姐说笑呢。熊和猫怎么会吃竹叶。”   尤芊袭呵呵干笑两声。问道;“我说的是食铁兽。就是全身胖乎乎的。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眼圈同意都是黑色的一种动物。”   红霞摇摇头。一副还是不理解的懵懂模样。苗儿也是拉长了耳朵。好像也沒见过这种动物。   落琴却说道:“回头你要去竹林。我带你去。那里的路不是很好走。藤萝都长的很茂密。”   尤芊袭却不愿意多一个人知道皇帝的秘密。于是推迟道:“今天就不去了。改天吧。”   暗处的云渔儿诡异的一笑。她卷着一股脏兮兮的长头发。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地念叨:“竹林是吗。既然你不怕死。我就让你去闯闯这个修罗场。尤芊袭啊。在皇宫的时候。你沒有让我失望。和那个冒牌皇帝把我们全家都送进了地狱。希望这次还是那么好命。有人能够助你逃出生天。”   ON133: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你为什么说谎。”苗儿一进门就指着落琴质问。   此刻已经是天黑。她见尤芊袭房门的灯已经熄灭了。这才急急地从她对过的房门溜了出來。苗儿虽说见怪了江湖中的恩怨仇杀。可毕竟是一个小姑娘。论资历和城府当然沒有落琴深。所以一件落琴撒谎骗人后还能悠然自得的在花园赏花。就气的想要杀人。   落琴手指上捻着一朵清秀的桃花。放在精致的弊端轻轻地嗅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苗儿姑娘深更半夜出來。就是为了和我生气的吗。你且先坐下來和我慢慢谈可好。”   苗儿冷冷一哼。在他的对面忿然地坐下。   落琴这才继续说道;“我之前和你交易。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怎么能谈上我欺骗你。再说我帮你收集了那么多人送到仙灵岛。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要跑來给我撒小性子。”   “沒错。我很感激你帮我找公主。你一直不都收了我的钱银吗。我们应该互不相欠。可你分明说有一个帮助我的族人脱掉诅咒的方法。非得要告诉我们公主。现在把我们诓骗到这个岛上却什么都不说了。而且我看你的意思。就根本沒有要说的意思。”苗儿说完。头上的银步摇都开始晃动。小脸也涨得通红。   落琴淡淡地斜了她一眼。悠然自得地笑道:“你既然那么想听这个秘密。我就告诉你吧。我的父亲是桃花岛的第一代创始人落任风。我的母亲你这个小丫头也许听说过。她的名字叫做朵娜。”   “朵娜。”苗儿就像皮球一般从石凳上弹了起來。脸色也变得和梨花一般煞白。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那是她们疆族人的耻辱。   很多年以前。她就听老人们说过。朵娜曾经是大祭司桑妮的女儿。本來这位圣洁得和雪莲花的朵娜必须嫁给疆族中最强壮的男子。然后接受大祭司的职位。诞下下一位继承者。   有一天落任风被江湖人追杀。逃到了疆族人的岛屿。于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出來了。美女救英雄。英雄就把美女拐走私奔了。   疆族的人培育一个大祭司的人选差不多和培育一位族长差不多。因为他们信奉神明。大祭司的继承者跑了。大家都会认为给族人带來巨大的灾难。沒过多久。他们疆族就真的面临着最大的灾难。所有的人脸庞浮肿。全身都开始长满了恶疮。   族长和夫人都先后莫名其妙死掉。那个大祭司因为女儿的罪过。自认为无脸面对族人。于是开启禁术跳入火炉把自己炼制成了一颗丹药。保住了公主的容颜和性命。   落琴一想到自己的母亲。脸色也变得僵硬:“你们都是愚蠢的野人。明明是有人在你们的山泉里下毒。居然要把这一切归罪于我的母亲。就算我现在找出了毒水的源头。也炼制出了解药。我也不会拯救你们疆族。”   苗儿大吼道:“你胡说。这一切明明就是诅咒。只要公主和大夜帝国的皇子结合。他们诞下的后人就能改变我们族人的命运。”   落琴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有些疯魔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苗儿姑娘。你的心和你的脸一样天真。还真以为遮住一层面皮就能把一切事实给蒙蔽。我已经见过公主的相公。他并不是什么皇子。大夜帝国的先皇就遗留下一个皇子。就是当今的皇上。而且公主只能和我在一起。所以如果你愿意。我替你们族人解除这个所谓的诅咒。”   苗儿从小就在大祭司的熏陶下长大。对于鬼神的敬畏已经达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那根银制的步摇一下子掉下來。满头的乌发瞬间就滑落下來。让她看起來像一个凄厉的恶鬼。   “不行……不行。诅咒只有一种办法可解。如果你要破坏这个诅咒。只能让我们全族的人遭到灭顶之灾。”   落琴缓缓地站起來。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冷却。“既然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苗儿深黑的眸子一眯。双手却如闪电般向她的后腰摸去。那里藏着随身携带的各种毒药。   落琴却是冷冷地说道;“苗儿姑娘。你应该知道我的母亲从大祭司那里继承了最厉害的毒经。所以你最好把那些脏东西收起來。不然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条洁白的丝巾。优雅地用一角擦试下修长的指尖。然后手掌伸开。那条丝巾就像是飘落的一片枯叶。一下就落入水中。   周围一下就涌现出十几个大汉。都是黑色劲装。手臂上扛着着森然的劲弩。   “带她下去。”落琴低沉地下令。   同样的夜晚。尤芊袭可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一轮风雨。   她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双手抱头地望着床尾那头的烛火出神。   來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久了。好像原來的那个世界也渐渐地变成了上辈子的事情。   倩倩走了。阮安安也嫁人了。身边的苗儿又古古怪怪敌我难辨。看來这趟桃花岛之行一定不简单。那个落琴看起來一脸斯文。谁知道他是不是斯文败类啊。看他对自己那么殷勤。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闯荡江湖这么久。她也知道要小心谨慎了。   还有皇宫里的那个冤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   只听窗户砰地一声关上。对面的白色墙上多了一个诡异的黑影。   尤芊袭眼睛也不转地问道;“这么晚才找到我。你也太差劲了吧。”   上邪沒好气地找了一条凳子坐了:“谁像你一样。到处招蜂引蝶。只要抛一个媚眼。那个小白脸马上就屁颠屁颠什么都双手奉上了。   尤芊袭一下就“挺尸”坐了起來。愤怒地望向他。低声恶狠狠地问道:“你吃了炸药了。一來就要和我吵架。大半夜的你找抽是吗。”   上邪把佩刀砰地一下砸在桌上。吓得尤芊袭连忙给他使眼色:“小心别被人发现你。”   上邪翻了一个白眼。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现在知道我发火。早干什么去了。你和那个野男人眉來眼去的时候。我正在石头后面数青蛙。打算把它们是烤了吃还是生吞活剥了。”   “野男人。”尤芊袭终于知道他是在说落琴。她冷哼一声道:“就算人家是野男人。也是品相好的最佳品质。你自己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哪里比得上人家一根脚趾头。”   上邪一下就跳了起來。几步就窜到她的床前。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怒问道;“你就这样看好他。”   尤芊袭把如天鹅般修长的脖子一梗。樱红的嘴唇一开一合:“正解。”   上邪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极点。他双目赤红。手指也抖抖索索:“好。很好。既然他那么好。你就跟着他在这里做岛主夫人吧。哼。”   只见屋里的黑影一闪。桌上的那把佩刀也瞬间不见了。只留下还在随风摇动的窗户。   尤芊袭火冒三丈地骂道:“滚。滚得越远越好。什么东西。脑袋被门夹了吧。”   她一屁股又坐回床边。感觉整个人的血液都在沸腾:“这个上邪该不会是把蛤蟆当成青蛙给吃了。现在脑子中毒神经错乱。才会说出那些混账话。想想还是我们家舒黎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尤芊袭美美地回忆着夜舒黎的好。想了半天也是两人经常争执的场景。最终她失败地叹道;“男人都沒有好东西。小气。”   本來还想和他商量一下皇上的事情。现在看來只能自己去实践了。   尤芊袭把整个事情的來龙去脉分析了下。每次事情要水落石出的时候。总会有人出现把皇帝的所有蛛丝马迹给破坏了。   她立马精神抖擞。“不行啊。今天我刚來桃花岛。要是那个有心人又把竹林的消息给抹杀了。岂不更加冤枉。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在这里耗啊。”   她一面担忧着皇上的安危。一面着急要和夜舒黎见面。   尤芊袭从墙上取下随身的佩剑。义正言辞道:“豁出去。现在我就去夜探竹林。”   夜晚的桃林脱去了粉红色的浪漫气息。变得黑黑乎乎影影绰绰。即使周围都是微弱的灯笼火光。也更加得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除了池塘里一直都鼓鼓腹语的青蛙。还有很多细微的小蛾蝇在围着她打转。   尤芊袭挥起一个大掌。本來想拍死飞來飞去的小蚊虫。结果一下就拍到了她的鼻子上。疼得她一阵眼冒金星。   “靠。变态的岛。连虫子都和落琴一般狡猾。”   她完全忘记了刚來这座岛时的那种欣喜和赞美。现在她只知道要尽快完成來这个岛的真正目的。好早日回京找夜舒黎。   当然什么美景挡在她的面前。都变成了令人憎恶的了。   那个红霞说过要穿过后院。尤芊袭在脑子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方向。就穿花拂柳般的去了。   桃花岛上都是由桃树组成的阵法。沒有人带路并不好走。尤芊袭有些后悔把上邪给气走了。至少有一个帮手在身边。也能提出一些建议。   就像现在。她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題。她迷路了。   ON134:这一夜我是白忙活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糟糕。该走哪边呢。”尤芊袭望着前面的三叉路口。仿佛每一条她都走过一遍似的。   “小姐。你需要帮忙吗。”身后传來一个丫鬟的声音。尤芊袭回头一看。发现是白天的时候。在红霞旁边的那个女孩。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下。然后捂住肚子。苦着脸道:“我有些饿了。想去后院看看有沒有吃的。大晚上的也不想麻烦那些伺候的人。”   绿云沒想到岛主刚刚带着人把苗儿抓走了。尤芊袭就追了上來。她们先做了亏心事。现在心里就有些忐忑。   “小姐饿了吗。看这些该死的丫头都睡那么死。这样吧。我带你去。”绿云自告奋勇。生怕尤芊袭发现什么异常。   她哪里知道尤芊袭心中有自己的鬼。“不用了不用了。你就告诉我怎么走就是了。白天那些东西都不太合口味。我自己能做一些想吃的面食。”   绿云斟酌了一下。只要我把岛主他们走的路线给掩护好就行。反正她去了后院就更加远了。   “那好吧。”绿云笑着给她指了一条中间的羊肠小道。笑着说道:“你从这里一直走。遇到岔路口就向左边。岛上一直有阵法保护也不容易混入刺客。既然小姐你要自己去。先把这个拿好。”   尤芊袭笑眯眯地从绿云手中接过灯笼。然后就独自悠闲地踏上了小道。   “这个绿云真奇怪。看我的时候眼神怎么一直闪烁。”她心里有了这个疑惑。不过她不想去揭穿人家的秘密。万一人家半夜出來私会情郎之类的。自己去打扰了她的好事。白白的得罪一个人。   尤芊袭穿着白底绣花的鞋子。晶莹的露水已经把鞋边浸湿。不过她毫不在意。现在沒有比找到皇帝更让她着急的了。   “竹林竹林……后院……竹林……”她嘴里絮絮叨叨地小声念着。仿佛这样就可以一下找到一般。其实她是在给自己壮胆。   前面忽地出现了一段围墙。围墙的中间有一扇半圆的月亮拱门。尤芊袭大喜过望。因为上面正好用红漆大字写着“食香苑”。   食香苑。一看就是做饭的后厨了。   尤芊袭心跳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恨不得马上能够绕过这里飞过去。   等她走到拱门的时候。只在刹那之间。就斜刺里飞出一截明晃晃的不明物。幸亏她一直都在练习剑法。身手反应都快了许多。   尤芊袭把灯笼一抛。灯笼在上空中一下燃烧成一团红通通的火线。直接照亮了贴着她鼻子甩出去的暗器。   “靠。”尤芊袭心急之下爆了一句粗口。等她一个弯腰闪身躲开。她才心有余悸地骂道。“姐姐我就一个鼻子。谁这么缺德看我不顺眼啊。”   原來那个暗器居然是如灵蛇吐信一般的钢鞭。   还沒等人回答。那钢鞭又反身抽回向她的天灵盖袭击过來。   “还來。”尤芊袭來不及把剑。直接瞬间用刀鞘给挡在胸前。那段灵活的钢鞭直接绕在上面。   “想不到多日不见。你练就了这样高的身手。”一个冷冷的女声。   尤芊袭惊魂未定。等她看清來人的面目。只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鸯儿自从被落琴带回了桃花岛。由于她把事情搞砸了。让桃花岛的很多暗桩被夜舒黎他们全部拔出。因此她被落琴扔在了后院的菜园子里。每天的工作变成了沤肥种地。   她的人品又很差。以前接下的仇怨都一起爆发了。很多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丫鬟仆人都趁机來落井下石。吃的饭不仅是馊臭的。而且一天只有一顿。有时候喝口水里面都有泻药或者是痒痒粉。睡觉的时候还得随时提防。不然不是这里冒出几条蛇。那里就爬上來一群蝎子。   几个月下來。本來还有些姿色的小妮子。一下子就变成只剩皮包骨的枯干叫花子。   “你是谁。”尤芊袭一听这人的语气。很是熟悉。可是她一下又沒有认出來。心中真是又气又急。   鸯儿哈哈地大笑起來。仿佛这个仇人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般让人解恨。   “我的好姐姐。这才都就不见。你就忘记了我这个妹子吗。我记得以前在船上的时候。我们可是很相亲相爱的啊。”   尤芊袭漆黑的瞳孔忽然睁大。她恶狠狠地说道;“你是鸯儿。”   “哈哈……你终于记得我了。可是已经晚了。你就要变成菜地里的肥料。谁也不知道你就窝囊地死在这里。”夜风吹着鸯儿张扬跋扈的脏头发。月光下她的脸一片青白。   尤芊袭冷冷地说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有本事就放马过來。我们两个也该好好算一算这笔烂帐。”   说罢。尤芊袭双手使劲力。抓住剑柄就要把她的鞭子倒抽过來。鸯儿眼睛里冒着怨毒的光芒。她一下就洞穿了尤芊袭的意图。就在两人较劲的同时。她已经把鞭子轻易地就从剑柄上解开。   尤芊袭一个踉跄。强大的后座力让她一下就倒退了好几步。   鸯儿的一跳钢鞭挥舞得虎虎生风。趁着她还沒站稳的功夫又闪电般地袭击过來。尤芊袭急忙朝侧面倒去。一个侧滚翻险险躲避了这危险的一击。   只见那雪亮带钢刺的鞭子一下就抽在了她身旁的草皮上。等鞭子回抽的时候。本來还绿油油的草坪。一下子就揭开了好大一块儿丑陋的泥坑。   尤芊袭被这一鞭吓得一个哆嗦。要是鞭子抽到自己身上。还不揭开自己的一大块儿血肉去啊。   “该死。”她大喝一声。反手往地上一按。就拔地而起。   鸯儿使出全力的这一鞭也沒有讨去好处。她本來就营养不良。这一番缠斗她已经感觉到全身的肌肉都在突突缠斗。眼睛也有些眩晕。   尤芊袭手按剑柄。一下从剑鞘里抽出剑身。随之而來的是如流水般把雪亮的剑身刺向鸯儿的前胸。   鸯儿慌忙稳住心神。连忙用手中的钢鞭去迎接刺來的剑身。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这是尤芊袭声东击西的诡计。等她反应过來的时候。那剑鞘已经直接像飞來的棍棒般砸上了她的脖子。   静……   夜风携带着醉人的桃花香迎面扑來。尤芊袭的面容变得渐近渐远。鸯儿看到她的嘴唇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她却再也不能说出恶毒的语言反驳回去。   “不知死活。”尤芊袭抽回剑鞘。一个帅气的转身。   鸯儿的身子就像是煮熟了的面条。软绵绵地瘫了下去。她的耳朵里只有巨大的噼啪之声。她知道那是她喉骨碎裂的声音。   尤芊袭的脚步有些沉重。她本來还想问清鸯儿为什么在这里的。可是她再也说不出话了。人已经死去。什么仇怨都应该随风飘散。   鸯儿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嘴角也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我活不了。你也得跟着我陪葬。”   尤芊袭终于见到了那个神秘的仙鬼竹。   “也沒什么特别嘛。”她皱着眉毛嘟囔着。同样有竹节。竹身。还有竹叶。   尤芊袭手上的灯笼沒有。借着朦胧的月色。她只能看到这片竹林只是颜色比较深而已。如果是在白天。她会发现。这仙鬼竹全部都是紫色的。   被乌云遮了一半的月亮已经低低地挂在天垂。尤芊袭暗自吸了一口带着露汽的空气。本來的睡意也驱散得七七八八。   “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如果再找不到记号。我还是得把上邪拖來。就像刚才那样的突然袭击。要是上邪在。至少能够轻而易举地就能解决掉鸯儿。”尤芊袭在心中念着上邪的好。虽说刚刚把鸯儿打败了。心中还是有些后怕。   深更露中。竹林中渐渐起了迷雾。就像是天上的琼楼仙境般飘渺流动。   尤芊袭已经在这里转了一大圈。除了偶尔咕咕叫的猫头鹰。就是悉悉索索爬行的蛇虫鼠蚁。   她的手始终按着腰上的剑柄。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胸腔内的一颗小心脏一直生龙活虎地跳动着。有时候被突然來的异动一惊。她马上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般。一下就会窜出好远。背上还沒有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会密密麻麻的爬起來。   月亮已经降在了海平面上。远处隐隐的有其他海岛的黛青色轮廓出现。   尤芊袭长长舒了一口气。“看來这一夜我是白忙活了。”   她只好按着原路往回走。忽然。只觉得双脚下的泥土一软。她的整个人就像是被地心的强大磁场给吸了下去。   “不好。有陷阱。”尤芊袭的脑海中立刻出现这个判断。谁这么缺德。非得在她有些松懈的时候对她下手。   尤芊袭啊的一声就往下坠去。她身下那块儿一米多平方米的地方。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洞。   “救。。命。。啊。”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小命要玩完的时候。一只有力的爪子死死地拽住了她的小手。   尤芊袭全身就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虫子。不停地扭动着。“啊。。”   “住嘴。”头上传來一个嘶哑的吼声。   尤芊袭吓得出窍的灵魂这才立马抽回身体來。“你……你……是谁。谢……谢你啊。”   “你再乱动我们就要一起死了。等有命再谢我吧。我可不想和你做亡命鸳鸯。”   尤芊袭浑身一震。眼中立马就变得炽热潮水。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就是她多少个夜晚魂牵梦绕的声音啊。   “舒。。黎。”她哽咽着喊道。   ON135:大结局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夜舒黎也不想再伪装了。他的一只手死死地勒住藤蔓的一端。另一只手被尤芊袭的坠力扯得生疼。   “我现在不想听你叫我这个。”   尤芊袭的脸颊上挂着湿湿的泪水。一个小心脏扑腾扑腾地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她定了一下神:“相公。”   夜舒黎呵呵地怪笑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才乖。等我们一起上去了。你一定要天天这样叫我。”   尤芊袭低头望了一下深不见底的洞穴。鼻尖都是血液和动物的腥臭味。隐约还有悉悉索索的回声。   “相公。这下面好像是蛇群啊。”   “闭嘴。不要自己吓自己。”夜舒黎咬牙切齿地吼道。他的左手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仿佛都要断了般。不过他知道不能放弃。   “哈哈……都要死了。还这么伉俪情深。真是让人感动得要死啊。”一个疯癫的女声又出现在洞口。   两人齐齐往上面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爬在洞口露出了一张邪恶的面孔。   “云渔儿。”   “惠妃。”   两人异口同声地叫出了她的身份。   云渔儿虽然疯魔了。不过她对自己还是照顾得挺好的。落琴把她困在这里。却并沒有限制她的饮食用度。所以她虽然头发乱糟糟的。气色还是不错。两人一下就认出了她。   “不错嘛。你们见到我这个未亡人。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啊。”云渔儿眉飞色舞地说道:“想不到我本來想捉尤芊袭这条大鱼。却引來了另一条更大的鱼。”   云渔儿说道这里。她的眼中发出森冷的恨意:“你这个冒牌的皇帝。居然杀我全家。你想不到吧。我居然还活着。我还学了这个岛上的布阵之法。现在正好把你们都网罗进來。哈哈哈哈……”   尤芊袭满脸充血。她感到有些头昏脑胀。不过她死死地咬着牙不敢发出一声。夜舒黎在上面一定承受着更大的痛苦。   夜舒黎的双臂传來撕心裂肺的痛。他冷哼一声。气息平常地说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要杀要刮你冲我來。不要为难她。”   啧啧啧……   云渔儿发出一阵可惜的赞叹声:“你自己都要死了。还有什么能力救她。你以为你还是权柄通天的九五之尊。一句屁话就要我全家人头落地。哼。你不是很爱她吗。今天我要是放过她。你在阴曹地府多寂寞啊。”   “相公你别管我。自己先走。”尤芊袭说罢。就要挣脱他的手掌。因为他相信沒有自己的负累。凭借夜舒黎的武功一定可以脱险。   “笨女人。你要是死了。我一定追你到地狱。”夜舒黎大骂。扣住她的手。力道更加大。   云渔儿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锄头。放在鼻息间轻轻闻了一下:“好香的泥土味儿啊。一会儿你们就会和泥土混在一起。想想就觉得很是快意。”   尤芊袭大骇。她目赤欲裂地大吼道:“你要做什么。你放过他。”   云渔儿望了一眼快要落进海里的月亮。眼中发出嗜血的兴奋:“再见了。我送你们一程。”   说罢。她挥舞起雪亮的锄头。一个猛力的下劈。夜舒黎拉着藤蔓的手臂就和他的身体分成两截。   “啊。。”地洞中传來撕心裂肺的嚎叫。   “相公。“尤芊袭只感觉一阵热腥的液体劈头盖脸地浇到她的头脸上。   夜舒黎在极度深通的情况下。立马用完好的左臂把尤芊袭抱在怀里。   “呜呜……你怎么样……”尤芊袭还沒说完。就感觉腰上有什么东西缠上來。   两人急速下降的速度猛地停住。尤芊袭的额头一下撞到了夜舒黎的下巴上。   “娘……子……”夜舒黎从喉咙里嘶哑地叫出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你怎么样。”尤芊袭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肢。就像有一个人拿着仙人球一下又一下地撞着她的心脏。   脚下有什么东西在顶着他们的鞋底。然后腰间上的东西一用力。他们两个一下就急速上升。两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有人在救他们。   啊。。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女声。夜舒黎和尤芊袭一下冲出了洞口。   落琴一只手拉着长长的藤蔓。另一只手挥洒出一排银针。全部都钉在了云渔儿的额头上。   尤芊袭和夜舒黎全部爬在冰冷的地上。竹叶沙沙。夜舒黎全身都被鲜血染透。他的右臂有碗口那么大的伤口。正在不停地冒着鲜血。   “救命啊。怎么办怎么办。”尤芊袭哭喊着。手忙脚乱地扯着裙子。她想撕下布条给他简单包扎。   “沒……事儿。别哭……”夜舒黎依然戴着上邪的面皮。只是他的声音已经不再伪装。依然也他以前的声音。   落琴几个箭步跑过來。他立马扶起夜舒黎。在他的全身上下快速地点了几下。夜舒黎沉重地眼皮晃了几下。就陷入一片黑暗。   “啊。你怎么了。”尤芊袭慌乱地叫着。   “我给他把穴道封住了。现在马上回去。”落琴快速地说道。   “好好。快回去快回去。”尤芊袭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现在已经顾不上和云渔儿算账。她也不想计较为什么夜舒黎一直假扮上邪的事情。   云渔儿的额头上就像是豪猪一般插满了银针。她的眼珠子诡异地翻着白眼儿。斜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落琴背上夜舒黎。刚要起身的时候。只听砰地一声。身后的尤芊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几天后。当尤芊袭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全身都好像是被谁撕碎了一般。   “公主你别动。”苗儿开心地走到床边。立马按住了她。   尤芊袭只感到喉咙就像火烧一般疼痛。她想说话。嘴唇机械地蠕动了两下。还是沒有发出一点声音。   苗儿把一个洁白的瓷碗端过來:“你先把药喝了。我再给你说。”   尤芊袭固执地摇摇头。眼神里都是担忧和惶恐。   苗儿笑着说道:“沒事儿了。我们都好好的。”   门哐啷一声开了。夜舒黎急切地问道:“她醒了吗。”   尤芊袭的眼眶立马不争气地盈满了泪水。因为门口的那个人。风度翩翩。面容惨白。右边空荡荡的袖子还在随着吹进來的风摆动。   苗儿立马让开。高兴地说道:“公主已经醒了。只是在闹小脾气不肯吃药呢。”语气中有嗔怪和宠溺。   夜舒黎一步一步地走进來。他用完好的那只手端过药碗。柔声说道:“还是我來吧。”   苗儿识趣地退到一边。坐到床边把她扶了起來。   “我的小懒猫。你睡了这么多天。醒了还要耍赖不肯喝药是吗。”夜舒黎轻轻地哄道。   尤芊袭死死地盯着他空荡荡的袖子。她已经知道。他的一只手沒有了。就在救她的刹那。被云渔儿砍掉了。这么多天。她一直在这个梦魇里挣扎。她希望这只是一个梦。醒來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可是……这居然是真的。   “哎。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残疾人了。难道你要嫌弃我吗。”夜舒黎大大方方地说道。   尤芊袭含着眼泪连忙摇摇头。   “别摇了。先喝药吧。”夜舒黎邪魅的眼角勾起开心的笑意。   原來尤芊袭晕倒后。背着夜舒黎的落琴才发现她已经中毒了。而且是仙鬼竹的毒。本來落琴以为是她不小心被竹叶割伤的。谁知道后來在她的脖子后面。发现了一根牛毛般的细针。针脚就淬了仙鬼竹的毒汁。料想是有人从后面偷袭她。而这个针太小。她根本沒有发现而已。   太阳已经升上了顶空。海面上的岛屿就像是一个一个静伏在的野兽。默默地守在桃花岛的周围。   夜舒黎环抱着尤芊袭的腰肢。轻轻地说道:“该走了。”   尤芊袭仰着消瘦的脸颊问道:“我们能找到他吗。”   “一定能。”夜舒黎给了她一个爽朗的笑容。   “你们两个还在那里磨蹭什么。该走了。”   船上。传來一个男声。两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墨发飘飘的男人。一双邪魅的丹凤眼焦急地望着她们。脸型和夜舒黎有九分相似。   “上邪已经第十遍传來消息。叫我们速度回去。”   尤芊袭沒好气地说道:“着急什么。不就是结个婚嘛。这么久都等下來了。”   “不要和哥哥淘气。”夜舒黎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姜巢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要是我们再不回去。她就真的要变皇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变成我们皇家的子嗣了。你说他能不着急吗。”   红霞哭红着鼻子。把一包东西塞到尤芊袭的怀里:“公主一路走好。这个是岛主让我们交给你的。说是能够解除疆族的诅咒。如果见到我家岛主。请你一定告诉他。我们把桃花岛一定打理得好好的。他一定要回來看我们。”   绿云也抹着眼泪:“岛主为了救公主。把他毕生的内力用來化解公主的毒液。现在变成了一个八十岁的老翁。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想起我们。”   尤芊袭一阵心酸。她握住两个丫鬟的双手。哽咽着说道:“我和相公一定会找到他。你们相信我。”   夜舒黎走上來环着她的腰。默默地给她力量。   ON136:番外 - 本宫Hold不住啊 - 沈轻狂i 京城,大夜帝国今日彩灯高照,皇城内外都在山呼万岁,庆祝着贤妃娘娘荣升皇后。 郊外的一处道路上,一辆豪华的马车咕噜噜地行走。 马车外前面有三匹高大骏马,后面还跟着一匹随意游走的枣红色大马。 三匹大骏马的旁边,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她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新旧不一的鞭痕。 啪啦—— 一条皮鞭从竹帘中抽出,正好打在女人的头皮上。 “快走!你们几个畜生想要我饿死在这个荒郊野外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车里发出。 老人咳嗽了几下,轻轻说道;“你们几匹畜生不要偷懒,等我老头子死了,你们也是要跟着陪葬的,如果我高兴,还能让你们多活几天。” 那个女人哎呦一声,只是默默地迈着更大的步子,好让那辆马车更加快一些。 如果尤芊袭在这里,一定能发现她就想云渔儿。 “啊——啊——” 江面上的一艘大船上,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干吼着:“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呜呜……” 夜舒黎就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在舱外乱转:“快点快点,热水热水……” “哎呀!你们几个丫头怎么这么笨啊!” “快点把水盆给我!” “相——公!”尤芊袭又是一声尖叫,不知道这样叫是不是能够增加力量,这个分贝简直把水盆里的水都震出一圈圈抖动的水纹。 “来了来了!”夜舒黎单手端着水盆,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到床边。 “娘子你忍忍,马上就好了!”夜舒黎满头大汗,把水盆扔给一旁的接生婆,连忙握住尤芊袭汗津津的手。 尤芊袭深吸一口气,嘴唇一张一合:“孩子有名字了吗?” “有有,叫夜袭行吗?”夜舒黎想着这个名字汇集了两个人的名字,连忙脱口而出。 尤芊袭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吼道;“夜袭什么啊?一定就是一个江洋大盗的名字……我不生啦。” 产婆高兴地大叫:“夫人快努力,已经能够见到孩子的小脑袋了。” “是吗?我看看……”夜舒黎连忙偏头向被子下面看去。 “别——”尤芊袭死命地吼出这一个字,夜舒黎只感觉手都快被她捏碎了。 哇哇哇—— 孩子响亮的啼哭声响彻整个船舱。 舱门上传来苗儿一声大叫:“公主姑爷不好了,有大队的人马冲我们来了。” 夜舒黎连忙吩咐道:“速度速度,赶紧开船。一定是哥哥来抓我们了,我不要做皇帝。”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