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婚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是夜,本该是宵禁的时刻,北虞国三皇子府却灯火通明,门前的路上满满落了一层鞭炮的残渣,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一地的红蔓延开来。 即使身处后院也还是隐约听得到前院的丝竹声,喧闹声。顾如是坐在床上,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被高高挽起,她身上穿着一件轻薄的大红色喜服,正值盛夏,竟也不觉得热,可见在喜服上是花了大功夫的。 可不得下功夫吗?她现在什么身份,岭南王最宠爱的小女儿,今晚过后还将是大虞朝的三皇子妃,何等尊贵。 顾如是自嘲的笑笑,尊贵吗?不过是空有几个虚衔罢了,这皇城里,富家子弟皇亲贵胄中又有几个拿她当一回事呢。 北部胡人蠢蠢欲动,朝廷与岭南关系更是岌岌可危。她这个时候被送入京城,无非是让皇帝多一个牵制岭南王的筹码罢了。 她想起入京时岭南王的嘱咐,“见机行事,一切以岭南为重,”是啊,岭南为重,那“顾如是”的生死呢? 屋里弥漫着不知名的香,顾如是难受的皱了皱眉,觉得香的味道过于重了,她扯下头上的红色盖头,刚刚又是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怎么还真把自己当成那个可怜的小丫头了reads();。 顾安安本是国安部的一名特工,十几天前出任务时为保护一名人质不幸中弹身亡,然后……狗血的穿越了。 想起原主的身份顾安安就觉得万分同情,不然这几天也不会时不时的走神,她本就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 什么岭南王最宠爱的小女儿,狗屁,冲话费送的还差不多。最宠爱的能在与朝廷关系如履薄冰的时候把她送来当炮灰,顾如是可以预见,无论是她爹忍不住先拉大旗造反还是皇帝受不了想把她爹给灭了,自己无疑都是第一个牺牲品。 想想自己刚刚接受狗血的穿越又要面对悲剧的身世,顾如是觉得,还是直接让我死干净算了吧。 没错,原主应该是死了的,就在来京城的第一晚,皇帝设宴为她接风洗尘,那杯浓香醇郁的桃花酿里,有毒。 她不知道那个想让她死的人是谁,但可以肯定,不是皇帝,他没有那么蠢,一旦她死在京城,获利的不是漠北就是岭南。谁曾想,“顾如是”死是死了,她却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思及此,顾如是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情况有些复杂啊。 春杏从外面拿了消暑的冰块进来,眼眶微红,明显是刚哭过。小小的几块冰放在铜盆里丝毫起不到消暑的作用。 看到顾如是扯了盖头侧躺在床上,精致的喜服被压得皱皱巴巴,早上花了几个时辰挽起的头发也有些松散。春杏吓了一跳。 “诶呀,郡主,您怎么就把盖头给揭了呢,”她从地上捡起绣了龙凤呈祥的红盖头想帮她重新盖起来,“大婚之日,这样做不吉利的。” 顾如是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惶恐的小丫头摆了摆手,“不碍事的,他进来时我自会盖上。”外面喧闹依旧,还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她坐起身来,“再说他也未必会来。”自己在这睿王府什么地位,她清楚的很。 “郡主,您可莫要这样说……”春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想到小郡主来京城里受得种种委屈,心里就觉得万分难过。 小郡主在岭南那可是被宠到天上去的,哪里像如今这般,刚刚进宫就有妃嫔来给脸色看,吃穿用度处处被克扣,郡主本就娇惯,哪里受得了这般欺负,也不知郡主这些日子是怎么忍下来的,“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得多心疼。” 顾如是扯了扯嘴角,她爹会心疼,才怪,把自己送过来不就是过这种日子的吗?所谓的万般宠爱只怕也是做给别人看得。她拿过帕子递给春杏,“好了好了,莫哭了,我没事,” 她是真没事,后宫女人的小伎俩她不屑说,一来就给她甩脸子无非是皇上授意的,吃穿用度少点就少点,也没人真敢把她给饿死。在国安部执行的任务多了,什么艰苦的环境没碰到过,这点小事她真没怎么放在心上。 春杏接过帕子抹了抹眼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瞧我,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 她帮顾如是理了理头发,乌黑浓密的发丝触感如丝绸般顺滑,精致的小脸配着那大红的喜服,春杏止不住的感叹,“郡主今日当真是美极了” 顾如是从桌上抓起一个枣子,想了想又放下,让这丫头看到又得嘀咕,还是等她走了再吃好了。顾如是是极好看得,这点她一直都知道,让她惊奇的是为什么穿越过来她跟原主有张一摸一样的脸。 “春桃呢?”她随口问了一句,春杏春桃本是她从岭南带来的两个丫头,这几日春杏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自己,倒是这个春桃很少见到reads();。 “她……”春杏有些犹豫,“小姐莫要怪她,前几日柳侧妃进宫说她对岭南的风俗感兴趣,想要个丫头……” “罢了,”顾如是摆摆手,柳侧妃她知道,皇后的外甥女,父亲是工部尚书,这样的出身怎么说都该是嫁到王府做正妃的,奈何自己被送进京城。 这还没进府呢就开始对身边的人下手了,府里往后的日子只怕是不会太平。她揉了揉眉心,宅斗什么的,本小姐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啊。 “外面怕是要结束了,郡主盖上盖头吧,王爷一会儿要过来了,”春杏拿剪刀剪了剪桌上那对缠绕着金龙的大红蜡烛,奴婢就在外面守着,郡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房间的门被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顾如是一个人。顾如是表面很淡定,内心很郁闷。 北虞国的三皇子慕容瑾,这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她记得那日宴会上的匆匆一瞥,那个男子长身玉立,一袭蓝衣,是所有皇子中相貌最出众的一个,难怪会成为北虞国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连岭南的百姓都知道。 那日宴会,皇帝中途兴起突然赐婚,岭南王的小郡主被指给三皇子,众人纷纷起身祝贺,男子含笑,视线穿过众人与她隔空中短暂对视,那一秒的笑不见眼底,带着漠然与疏离,她的眼里亦满是震惊,脸色瞬间苍白,那时的顾如是,已身中剧毒。 顾如是知道,原本的小郡主并不愿意嫁给三皇子,虽然他俊逸潇洒,可风流成性也是出了名的,更何况…… 她看着跳跃的烛火,无奈的笑了一下,人家也未必真的想娶吧,多好,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愿嫁。 房门被人推开,男子一身酒气走进来,顾如是微微蹙眉,这么几日警惕性就下来了吗?竟连有人走到门口她都没有察觉到,她看着一步步走上前来的男人,脚步有些踉跄,但她知道,这人没醉。 慕容瑾打量着坐在床上的女子,她微微低着头,细长的脖颈没入红色的喜服,凤冠上的珠帘在她额前一晃一晃,映着皓白的肌肤煞是好看,比他那日在宴会上看到的还好看。 他默默的欣赏了几秒,眼里恢复了以往的疏离,“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冷。 顾如是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淡漠的眼,心里叹息一声,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不笑呢,她一直是个颜控,美男什么的看着都让人心情好,可是不笑的美男看着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慕容瑾看着女子平静的表情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床上的盖头,“怎么摘下来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顾如是道,声音不卑不亢。 男子在桌旁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倒是跟我想象中的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顾如是看他,明亮的眼眸中映出男人俊逸的脸。 “你应当知道,我并不愿娶你,”慕容瑾抿了一口茶。 顾如是点点头,本小姐还不愿意嫁给你呢,虽然确实长得很帅。 “你我这场婚姻,不过是权衡各方利益的结果……” “你想让我怎么做?”顾如是打断他的话,她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跟这种文绉绉的古人说话让她觉得费劲,何况她有些困了。 慕容瑾皱眉,对于自己的话突然被打断觉得很不爽,这个女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拿捏。 第2章 周旋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他还未开口,门外便传来一阵喧闹,慕容瑾皱了皱眉,有几分不耐。 春杏挡在门口,“柳侧妃,您还是先回去吧,今天是郡主大喜的日子啊,”王爷进去还没多久,怎么能让人打扰。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下贱的丫头,谁准你这么叫我的,”柳媚儿最忌讳别人叫她侧妃,这王府的女主人合该就是她。 “她大喜关我什么事,春桃,把她给我拉开,”女人的声音尖锐刻薄,显然是作威作福惯了的。 站在她身后的女子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春杏,你让王妃进去吧,” 春杏的眼眶瞬间红了,“春桃,你怎么能这么对郡主呢……”大家一起从岭南过来,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见她半天不肯动作,柳媚儿瞪了春桃一眼,春桃慌忙上去拉着春杏的胳膊往外面拽。 门被大力的推开,顾如是不无意外的看到了进来的柳媚儿,只见她身穿绛紫色华衣,头绾风流别致,身上的配饰叮当做响,她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柳侧妃,当真是天香国色香娇玉嫩。 女子看见她时眼里的嫉恨一闪而过,随即蓄满泪水,哭哭啼啼的抓着慕容瑾的衣角不放,“王爷,你说过这王府的女主人只可能是媚儿,难道都不作数了吗?” 慕容瑾修长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乖,先回房去。” 顾如是看着跟进来的两个老嬷嬷,应该是之前就在门口守着的,两人对上她的目光,均是躲闪不及,丝毫没有上去劝阻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慕容瑾还和女子情意绵绵,“听话,我一会去找你,” “我不,你都要跟她成亲了……” “赵嬷嬷,”慕容瑾朝旁边唤了一声,“送柳侧妃回房。” “王爷,你忘了我爹……”柳媚儿还在挣扎,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怎甘心就如此离去,府里谁人不知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要想抢,也得颠颠分量。 慕容瑾方才温润的眸子瞬间变的阴鸷,他嘴角噙着笑,却不达眼底,伸出手来帮她把额前的细发顺到脑后,“我说,回去。” 他生气了,柳媚儿看得出来,“我……我这就回去,”声音有着些微的颤抖,她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她是害怕慕容瑾的。 赵嬷嬷把人送到屋外,柳媚儿不忘回头丢下句话,“我在房里等你。” 慕容瑾这才想起屋内还有一个女人,他走向顾如是,口中念叨着,“如是,是个好名字。” 有丫鬟提了热水进来,在外间唤了一声,“王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慕容瑾嘴角轻勾,“让王妃先洗。” 听了她的话。顾如是径自走向里间,一天的折腾实在是太累了,她确实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丫鬟提了桶子跟进去, “住手,”慕容瑾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她自个儿不会动?” 顾如是的脚步顿住reads();。丫鬟提着水桶不知该不该放下。 “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了,岭南王把你宠成这个样子了,” “王爷,还是奴婢来吧,”春杏说着就要上前,郡主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放下!”慕容瑾一个厉色丢过去,吓得春杏一哆嗦。 一阵难耐的寂静后,顾如是苦笑一下,不就想给她个下马威吗。 她走过去,发现丫鬟婆子都在盯着她看,得,这一动可算是卑躬屈膝了。她倒不是在乎这些,几桶水而已,顶多明天为府里的人增加点杂谈。 她的身上还穿着鲜红的嫁衣,动作起来有些不方便,才把水桶提在手里, “慢,”刚刚还冷眼旁观的慕容瑾走上去,拿下她手里的水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不过是跟王妃开个玩笑,怎的就当真了呢,”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任谁看都是大方得体。 顾如是苦笑,好一个事故而深沉的男人,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丫鬟得了许可赶忙提着水桶往里间走,春杏跟嬷嬷们走出去把门掩上。 看着春杏脸上红红的巴掌印,顾如是本想帮她要点伤药,张了张口终没说出来,她现在自身都难保,慕容瑾又脾性乖张,谁知他又会对春杏怎么样。 “王妃还不去洗澡?”慕容瑾走到她身边,大手紧贴她的腰肢,轻轻往前一推,顾如 是便差点跌倒,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小郡主,这幅身子远不及她在现代时的灵活强韧,这让她很是懊恼。 她走到里间,看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开始卸头上的朱钗和云髻,这些东西带在头上一天当真是累人。 如墨的头发倾泻下来,乌黑顺滑,映着她涂着厚厚脂粉的脸颊,虽然美,但总觉得少了几分真实。 慕容瑾心念一转,上前从背后把人抱起来,顾如是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就想去反抗,男人抓住她乱作为的手,附身在她耳边道,“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让她不由得脸上发烫。 男子的脸离她很近,近距离看他的五官更是精致诱人,没有一点瑕疵。他身上有股清冽的味道,很是好闻,这些顾如是都统统忽略。 要在现代,她早一记手刀过去了,可面前这个男人太强大,她弱小的身体姑且不说,就凭男人刚刚轻而易举的将她制服,她就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男子的对手。 她双脚腾空,两只手无措的抵在男人胸口,隔着薄薄的单衣,甚至感受的到男人身上滚烫的热度。 慕容瑾抱着她走出去,把人丢在床上,附下身支起手臂看她,一脸的邪魅,“来吧,” 男子精心勾勒的脸庞近在眼前,顾如是索性转过脸去。 “你不想要?”男子挑眉。男子的手掌强硬的扳过她的脸,逼她与自己对视。 “你想要?”顾如是看得出来,他的眼里并没有情/欲。 来京十来日,只听说这三皇子是圣上最为宠爱的一个儿子,整日里斗鸡走狗,跑马喂鹰,是个风流成性的主,本以为是个好对付的公子哥,不曾想竟是这般难以周旋。 第3章 入宫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专心点。”男人描摹着她脸上的轮廓,手掌的触感清凉滑腻,倒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顾如是索性不躲,伸手扯开自己的腰带,“那开始吧。”既已嫁给了这个人,她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喜服从腰间松散开来,隐约露出里面绣着鸳鸯的大红色肚兜,顾如是心中微叹,穿的倒还真是省事,难怪早上皇宫里负责的嬷嬷说什么也不让她穿里衣。 看着床上的女子,肤若凝脂,面色微红,半遮半露间更是风情万种。慕容瑾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身体的某处竟然会起反应。 他站起身来,不再去看床上的女子,径直开了门走出去。 顾如是松了一口气,从床上下来徒步走到里间,动作机械的脱下身上的衣服,王府的用度果然足够奢侈,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浴池,四周镶嵌着玉石,凉气直接从脚底窜上来,玫瑰花瓣的香味窜入鼻中,浓郁的有些让人生厌。 浴池里的水有些泛凉,她整个人都埋在里面,直到窒息感将她整个人都淹没,才从水里探出头来,眼里酸涩,竟有些想哭,可她知道,哭也没用。 她从未跟这样的男人打过交道,上一世认识她的人都道她是个凉薄之人,可谁天生就是凉薄的呢,她从小被人收养送进国安部,面对的不过是一些冰冷的器械和繁多的训练项目,她只是国家的兵器而已,拿什么去学会爱。 她在浴池里泡了许久,直到手指上的皮肤都开始皱起才出来,外面早已没有了慕容瑾的身影。 想必是去了柳媚儿那里,这样也好,顾如是想,她倒也落得清净。 许是白日里有些累了,顾如是躺到床上,头发只是草草的擦了,龙凤呈祥的软枕被浸湿一片,她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时天已微亮,六月份的天亮的异常早,顾如是向来浅眠,何况昨天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春杏端了热水轻手轻脚的进来,以为她还没醒,却意外的看到坐在床边的顾如是,他想起昨晚王爷从房内出去,也是,新婚之夜郡主竟是一个人,怎能睡得好呢。 她把盆放在架子上,浸了面巾,轻声道“王妃过来洗漱吧,一会儿还要进宫谢恩的,” 顾如是揉揉额角,倒是把这些给忘了,三皇子的生母宜妃宠贯后宫,势头正盛,也难怪养出了慕容瑾这样娇纵的性子。十三岁便出宫建了府,这在众皇子里并不多见。 她走过去,嬷嬷跟丫鬟们听到动静也都进来,手里端着各色的梳洗用具,顾如是由着她们捯饬。 除了春杏外,皇上还给她派了个教规矩的李嬷嬷,王府里也有两个服侍的丫头。 简单吃了早饭,内务府的婆子进来,将洁白的喜帕收进匣子里,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鄙夷,一句话也没说,径自走了。 李嬷嬷站在一旁,觉得面上无光,“王妃好生不懂事,昨晚怎的就让王爷走了,”新婚之夜独守空闺,这以后还怎么在王府立足。 顾如是笑笑没有说话,她倒是希望那个男人走的,最起码还留得住清白的身子。 她把目光转向一旁服侍的两个丫头,“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丫头分别行了礼,“回王妃的话,奴婢倚翠,她是落梅,”说话的丫头穿着王府二等丫鬟的夏衫,容貌清秀,身材苗条,举止得体,看模样气度倒像是哪家的小姐reads();。另一个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也没吱声。 顾如是点了点头,“春杏,拿些打赏给她们,”收买人心的事她见得多了,何况李嬷嬷这几日天天教她。 春杏拿了荷包出来,两个丫头连连谢恩,“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王妃,” 顾如是但笑不语,这府里处处都是眼线,这些丫鬟下人里也不知是谁安插的人,不过倒也无妨,她本就没打算做什么,安稳度日便好。 “时候不早了,该换衣服进宫了,”李嬷嬷在一旁提醒道。 顾如是站起身来,由她们换上王妃的朝服,重新梳了头发,她本就高,配着雍容的服饰,整个人显得华贵大气,丫鬟婆子们一时竟都噤了声。 慕容瑾从外面进来,见她已经换上了朝服,嘴角勾起笑意,几步上前,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说不出的轻佻,“这身衣裳倒是配你。” 顾如是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慕容瑾也穿了王爷的朝服,头戴冠冕,腰间配着玉饰,他身形挺拔,双目有神。 好一个天潢贵胄,顾如是心中感叹,如果忽略掉他脖颈上那暧昧的吻痕,她心中不屑,不过是宅子里女人的手段,思之令人发笑。 两人上了轿撵,一路无话,进了宫内,娇子沿着宫道前行,不多时便到了皇后的寝殿。 下了骄早有内侍上前侯着,“睿王殿下,睿王妃,皇后娘娘召你们入内觐见。” 慕容瑾淡淡的“嗯,”了一声,径自朝前走去,态度非常之傲慢,顾如是暗叹一口气跟在他后面,真是被宠坏了,这皇宫里形势诡谲,谁又能永远得势呢。 入内见了皇后,她一身常服坐在殿首,姿态端庄典雅,顾如是之前便在宫中见过皇后,这个女人三四十岁,面上却丝毫不见岁月的斑驳,只是更添了几分风韵。 皇后育有一子,圣上登基之日便将其册封为太子,入主东宫。只是之后便越发的宠爱宜妃,更是将慕容瑾这个三皇子捧上了天,也不知是福是祸。 两人行了礼,皇后丝毫不在意慕容瑾漫不经心的态度,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为二人封了赏,嘱咐了一些夫妻二人好生度日的话便打发他们出来。 时日尚早,皇上还未下早朝,顾如是跟在慕容瑾后面,男子似是故意放快了脚步,两人之间落下一大截。 顾如是也不言语,默默地在后面跟着,片刻便到了宜妃的寝殿, 宜妃果然早,这会儿竟已守在了门口,拉着慕容瑾的手, “瑾儿,如是,昨晚睡得可好?” “好,”慕容瑾不住点头,目光瞥过顾如是,露出忽明忽暗的笑意。 宜妃带着两人进了里间,一路只问慕容瑾的近况,她虽受宠,但在外建了府的皇子也不是日日都得见的,慕容瑾含笑一一应着。 直到有嬷嬷走进来,在宜妃身旁耳语了几句,她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慕容瑾笑,顾如是这次有麻烦了。 宜妃突然怒视着一旁的顾如是,方才亲昵的姿态早已不见,“顾如是,你竟不是处子,” 顾如是心下一惊,望了眼旁边的慕容瑾,只见他悠闲的把玩着手里的玉杯,神态淡然,丝毫没有要介入的意思。 第4章 岭南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顾如是看得出来,慕容瑾并无护她之意,不过是想要看她的笑话。 宜妃手指颤抖,有如遭受了莫大的屈辱,皇家的颜面,如何能被人践踏。 “母妃,”顾如是唤了一声。昨日犯困,早早就睡了,根本没在意床上的喜帕,如今倒成了一桩祸事。 “你别叫我母妃,我们天家没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儿媳,”一只茶碗从空中飞过,堪堪擦过她的额际,还是她刚刚奉过的茶,可见宜妃是气急了的,若不是她些微侧身,只怕是要破相了吧。 慕容瑾在一旁看着,想着这般漂亮的脸若是留个疤不知会怎样。 这皇家本就凶险,她早该是知道的,不使些手段,只怕她迟早会被啃的连渣都不剩。 顾如是心思流转,片刻间抬起头来眼中已是蓄满了泪水,“母妃,儿媳并非不洁之身,只是……”她看着慕容瑾,面色尴尬,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说!” “是儿媳无能,没能留住王爷,王爷昨晚……宿的是柳侧妃房内,”泪珠顺着眼眶滑落下来,配着她苍白的小脸,煞是委屈可怜。 宜妃沉默片刻,似是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脸上露出少有的尴尬神色,她咬了咬牙指着慕容瑾,嗔怪道,“你呀,整日里不让母妃省心。” 慕容瑾不置可否,看着站在一旁低眉顺目的女子,心中嗤笑,倒还是个会演的。 宜妃招了招手让她到身边去,顾如是缓步上前,宜妃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语态温和,丝毫不见方才的厉色,“如是啊,你也知道瑾儿还年幼,性子难免野了些,你放心,我定会好好说他,让他莫要委屈了你。”说到底顾如是也是岭南王的小郡主,万万怠慢不得的。 顾如是心中冷笑,年幼,慕容瑾今年23岁,早过了不懂事的年纪吧。她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一直很温顺,柔声道了句,“多谢母妃。” 两人陪着宜妃说了会话,约摸到了下早朝的时候,慕容瑾才起身告退准备去御书房给皇上请安。 顾如是不是第一次见皇上,宣帝四五十岁年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处处彰显着帝王唯我独尊的霸气,她虽在现代生活已久,脑子里没有什么皇权独尊的思想,但不由得内心里生出敬畏。 尤记得大婚前日宣帝将她召去,虽是嘱咐她只将这里当自己家,莫要受了委屈,语气里却是说不出的天家威严,跟此时笑容和蔼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宣帝问了顾如是在王府住的习不习惯,有没有怠慢的地方,言语里满是关切,面上做的是极好的,让人丝毫挑不出错来。 顾如是行了礼奉了茶便乖乖退到一边,慕容瑾跟宣帝说了连日的近况,宣帝只是笑着看他,“好好,瑾儿喜欢做什么便去做,”言语里说不出的宠爱。 从御书房出来,顾如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一整个早上都处于紧绷的状态,生怕行差走错而惹祸上身reads();。 两人在宫内一前一后走着,慕容瑾突然回身,倒是把正在愣神的顾如是吓了一跳,男人低头,魅惑的脸凑近她,一寸一寸的打量,最终停在她那双摄人的眸子上,“我竟没想到,你也是个会演的,”语气里说不出的鄙夷。 顾如是没有躲避,直视他的双眼,“我若是不会演,只怕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呵,”慕容瑾嗤笑,伸手抚上她的脸“你这般女子留在我府上,我岂不是要日日提防,” “你需日日提防的人还少吗?”顾如是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你放心,只要你不刻意为难于我,我自会安安分分的,” 慕容瑾盯着她的眼眸,唇角轻勾,“这般容忍的性子倒不像是个被宠坏的,” 顾如是敛眉,她哪里是个被宠爱的人,“跟王爷自是比不得的,” 慕容瑾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两人回了王府,管家早早带着人在门口侯着,慕容瑾下了马车径自甩袖子进去。 门口众人神色各异,顾如是摇了摇头,有丫鬟走上来想要扶她,她摆了摆手,抬脚跟进去。 这日,顾如是正在院中的树荫下看书,春杏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日头正盛,她小脸通红,脸上却满是笑意。 顾如是抬起头,“什么事情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王妃,岭南……岭南来人了,”她语气还有些喘,但难掩兴奋之色。 顾如是有片刻的惊愕,随后明白过来,郡主与皇子成婚,照理说娘家是该来人的,应该是早就出发了,只是路途遥远,今日方才到达,可笑她竟也是今日得到消息。 她把书放在一旁的石凳上,揉了揉额角,语气轻缓,“都谁来了” “岭南王跟王妃都来了,还有……”春杏欲言又止,这才想起刚刚一时兴奋竟是把那人给忘了。 “谁?”顾如是看她,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宸少爷和如茵郡主也来了,”春杏的声音很小。 顾如是看着斑驳的树影,似是陷入了沉思,心中竟有股隐隐的钝痛,她强压下那种感觉,苦笑了一下,看来原主对她还是有些影响的,最起码在听到那个人的时候她竟然也会觉得心痛,可是明明就没有见过那人,又何来的心痛。 宸若远。 他们如何,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异世的一抹幽魂,顾如是收回思绪,“他们现下在何处?” “方才已经进宫了,想必是正在面圣,传出消息说今晚会设宴为岭南王接风,王妃也要早做准备才好,” 顾如是淡淡的应了,想了想又问道,“王爷呢?” 春杏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思量着该怎么回答。 看着春杏的样子,顾如是便猜到了八/九分,“还在柳氏那里,”是肯定句。 春杏点了点头,心里不免难过,王爷自新婚之日起便夜夜宿在柳侧妃房里,白日里也甚少见到。 “随他去吧,”顾如是淡淡道,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只不来打扰自己,便好。 第5章 家宴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这日傍晚,慕容瑾才从外厅进了内院,脸色不太好看,顾如是早听说他被皇上召进了宫,想必是说了些什么他不愿意听的话。 看他还是普通的常服,想着见岭南王总归是要稍微正式一点的,便开口提了一句,“时辰不早了,王爷也该换身衣裳。” 她不提还好,一提慕容瑾更是生气,想到皇上一直叮嘱他要对这个女子好一点,在人前恩爱一点,便觉得心烦,没好气道,“岭南这次来人,你可算有了靠山了。” 顾如是吩咐倚翠去拿衣服,扭头淡道,“我的靠山不就是王爷吗,” 慕容瑾的怨气被这句话消解下去大半,径自走到里间换衣服。 两人进了宫,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 宫女在席间穿梭,奉上各色茶点,皇上还未到,她坐在席上拿了糕点悄悄的吃着,晚间没有进餐,倒还真是有些饿了。 慕容瑾在一旁冷眼看着她,“这个时候了你竟也吃的下,”一点都不像即将要见父母的样子。 顾如是不去理他,这般冷嘲热讽又不是第一次。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外面太监高声叫道,“皇上皇后驾到,” 顾如是这才从座位上站起来,只见宣帝和柳后并肩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宜妃和岭南众人。 衣袖中低垂的手突然被人握住,顾如是有些意外,抬头便对上一双分外温柔的眸子,不知道的真当他有多情深义重,她笑了笑,也没挣脱,毕竟算是给自己脸面。 众人落了座,宣帝说了一番场面上的话,目光扫到两人握住的手上,眼里多了几分笑意,近两年北方胡人蠢蠢欲动,这个时候岭南愿意示好,宣帝自是十分乐意的,岭南王膝下无子,四个女儿中最宠爱的便是这个顾如是。 他看向岭南王,威严的脸上此时露出笑意,“你看看,朕说什么来着,两人惯是恩爱的,” 顾琰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成熟与稳重,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看着也是,如是跟着三皇子定然受不了委屈reads();。” 慕容瑾松开顾如是的手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说不出的恭敬优雅,“我敬岳父一杯,养出如是这般通透知趣的人。” “王爷说的哪里话,”顾琰赶忙端起酒杯,“如是从小被我们宠坏了,还得王爷多多担待些才好。” 顾如是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倒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她 脸上挂着僵硬的笑,皇宫里哪个不是会演的。 岭南王妃这时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还未开口眼中就蓄满了泪,“如是,娘可想死你了,” 顾如是看着来人的脸色,闷闷的叫了声“娘,”,面上波澜不惊,从入宴开始她就没有主动去亲近她们,这会子怕是坐不住了吧。 众人喝着酒叙着旧,一派和谐热闹的景象,倒真有几分家宴的味道。 宴会行至末尾,宣帝跟皇后先行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看慕容瑾一眼,暗含警告,让他不要失了礼数,慕容瑾低头敛了敛眉,厌烦深埋眼底。 岭南王妃拉着顾如是说了会子话,待宣帝跟皇后走了便松开手来。顾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了句“委屈你了,”便带着岭南王妃一起走了。 天色已晚,顾如是坐在骄上掀开帘子,八角琉璃的宫灯从眼前一一滑过,慕容瑾的骄子就在前面,两人隔得并不很远。他今日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北统南势必会引来胡人入侵,宣帝此时正需要岭南这个助力。 她照旧回了内宅主屋里,意外的看到慕容瑾也在里面,思索了几秒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也没去理会,径自走到里间换了衣服。 出来时慕容瑾正坐在桌前看着公文,看到她出来,便放下册子打量她,顾如是走到床边,慕容瑾的视线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我睡软塌,”她拿了枕头走过去,索性是夏天,不是很冷。 慕容瑾习惯性的挑了挑眉,“随你,”这个女人一直对他敬而远之,他也没有强迫别人的兴趣,若不是父皇叮嘱过,他今晚也不会过来这里。 顾如是躺在软塌上想着心事,慕容瑾虽风流成性,好歹也算是个正人君子,说来,这还是成婚以来两人第一次同房而卧。她转过身,放心的睡了过去。 整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倚翠跟落梅端了梳洗用具进来,顾如是才想起来昨晚让春杏跟着岭南王回了宫里,这丫头许久不见岭南的伙伴,也是开心的紧。 吃了早饭,管家把准备好的礼品物件都搬上马车,顾如是走到门口,半晌才见慕容瑾出来。 倚翠跟春杏把她扶上马车,她看了慕容瑾一眼,“王爷不去?”今天照理说是要去看岭南王的。 慕容瑾走近骄前,倚翠落梅识趣的后退,他凑到顾如是耳边,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本王昨天陪你演一天的戏已是极致,你应该知道怎么跟岳父岳母说吧,” 顾如是闻言,垂手放下骄帘。 “好生照看王妃,”慕容瑾嘱咐一声,扭头便走。 顾如是坐在马车里,心思百转千回,慕容瑾不愿去,她又何尝愿意去呢?莫说她不是真正的顾如是,即便是原主,此时也未必愿意去面对岭南众人吧。 第6章 巴掌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骄子停在宫门口,顾如是走下来,门前却空无一人,她今早要来岭南王合该是知道的,此时却是这番场景。 “呦,这不是四妹妹吗?今儿个倒是来的早,”院子里走出一个女子,春杏跟在后面,看到顾如是便巴巴的跑过来。 那女子十七八岁,跟顾如是年纪相仿,一身水蓝色的裙子,模样娇俏可爱,脸上的表情却甚是怪异,“怎的就妹妹一个人,三皇子为何没来,昨日里听父王说你们可是恩爱的很呢。” 顾如是也不言语,知道这便是早自己几个时辰的姐姐,岭南王的三女儿顾如茵。 管家从马车上卸了东西下来,春杏赶忙过去接。 “父王,母妃呢?”顾如是本想见过他们放下东西便走的,她向来不喜这些应酬。 “王爷一早便进了宫,现下不在府里,”春杏提了东西跟在她后面,看着面前身高相仿的两个郡主,这种事情怎么就出在王府里了呢。 顾如是进了里间,岭南王妃正斜倚在软塌上,丫鬟在一旁帮捶腿,看到她进来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冲顾如茵招了招手,“如茵,到母妃这里来。” 顾如茵笑着应了,母女二人说不出的亲昵,顾如是站在一旁,怎么看都像是个外人。她正想着要离开,顾琰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如是已经到了啊,我一早就叫你母妃侯着,” 顾如是笑笑,她那母妃可没一早就侯着。 顾琰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径自问着,“在这里可还过的习惯,”语气里满是关切。 “父王既送我过来,就该想到如是今日是何种处境。”比起顾琰的关切,顾如是的态度就冷淡许多,一来她本就不是原来的顾如是,二来她也为原主觉得不值。 顾琰看着一旁的母女二人,再看神色疏离的顾如是,想来她应该是受了委屈,他瞪了岭南王妃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是,父王也是没有办法,你当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父王怎舍得将你孤身一人送入京中,”这其中凶险,他岂会不知reads();。 顾如是摇摇头,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只知道她来京城时是心如死灰的,亲情,爱情,所有的一切瞬间崩塌,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 “为什么是我?”她直视顾琰。 顾琰难得的尴尬,半晌没说出一句话,四个都是自己的女儿,舍弃哪个他都不愿意。 “因为我是侧室的女儿。”顾如是兀自说着,声音不悲不喜,以前的顾如是多幸福啊,岭南王夫妇手里捧着嘴里含着,要什么给什么,可不跟现在的慕容瑾一样吗? 可自从几个月前一切都变了,王妃的女儿跟侧室的女儿一夕之间转换,顾琰依旧待她不错,王妃却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一次。想想也是可笑,这种换孩子的狗血事情何时都有,偏偏还被她遇上。 这宫中凶险,想来原主的死倒也是一种解脱,顾如是总是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其中,原本并不在意,可看到岭南王妃冷淡的态度,也不免觉得心寒,十几年的感情,说没也就没了。 顾琰叹了口气,“如是,你也该懂事了,岭南势微,身为顾家子女,理当为岭南解忧。” 所以便让这个最小的女儿来为岭南排忧解难,顾如是冷笑,“既已将我送来,我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又有何关系呢,” “如是,怎么跟你父王说话的,”岭南王妃忍不住开口训斥,这个女儿虽说娇惯了点,但也是极知礼数的,怎的就突然这般无礼。她也不是不想亲近顾如是,只是每每看到她便会忍不住想起自己亲生女儿这十几年来受得苦。 “母妃莫要生气,四妹妹想来也是心情不好,您又何必跟她计较,”顾如茵端了茶杯递过去,模样温顺乖巧。 又拿了热茶走到顾如是身边,“妹妹也是,可莫要再惹母妃不开心了,大家这一路从岭南赶来,可不就是为了你吗?” 茶水被递到手边,顾如是像来不喜他人亲近,何况这个顾如茵又惹她厌烦,她后退一步,刚想说句“不必,”热腾腾的茶水就顺着顾如茵的衣衫泼了下去,将她水蓝色的衣裙濡湿一大片。 顾如茵“呀”的叫了一声,满脸委屈的指着顾如是,“我不过是说你两句,四妹妹怎就如此待我,” 变故发生的太快,岭南王妃慌忙从软塌上站起身来,“我看看,我看看,可有伤到哪里,”着急的不得了。 “无事的,母妃,”顾如茵摇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岭南王妃一时气急,想到顾如茵这些年还不知道在顾如是那里受了多少委屈。忽然抬手“啪”的一个耳光打在顾如是的右脸上。 顾如是一时没有防备,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这一巴掌力度不小,可见是气狠了的。 她心里腾的就冒起火来,眼里冷意更甚。她上辈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甩她巴掌。 顾如茵似是吓坏了,慌忙抓住岭南王妃的手,“母妃何必动怒呢,四妹妹定然不是有意的,” 岭南王妃甩完那一巴掌本有些悔意,眼睛瞥到顾如茵微微泛红的手背,火气又起来了,“她做了错事我这个当母亲的还不能管教管教,如此不知礼数,只会丢了我岭南的脸面,难怪三皇子……”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顾如是却已懂了大半。 第7章 恩断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难怪三皇子会冷落她,这在整个京城怕是都要传遍了吧。 顾如是望了一眼顾琰,顾琰冷了冷脸,“你的性子确实该收收,” 春杏赶忙上前扶住顾如是,生怕她受不了,小郡主从小就娇惯,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岭南王妃唤了丫鬟去拿伤药,细致的涂在顾如茵微微泛红的手背上,对顾如是红肿的脸却视若不见。 顾如是紧了紧拳头,她不想解释,其实解释也没用,谁信她呢,她本就是一颗弃子,哪里有嫡亲的女儿来的珍贵。 顾如茵眼里略有得意之色,这个妹妹她本就看不过眼,出身样貌都比自己好,如今身份对调,以前的委屈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顾如是看着顾如茵,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感情,看得顾如茵平白生出几分惧意来,她走过去对着顾如茵的脸抬手就是“啪啪”两巴掌。 屋子里陷入可怕的寂静,顾如茵愣了几秒捂着嘴扑到岭南王妃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连丫鬟们也是吓了一跳,小郡主虽说脾气娇惯了一些,但性子向来温和,今日怎的就变成这般。 “好你个顾如是,真是越发的出息了,如今当着父王母妃的面你也敢这般对你姐姐,”岭南王妃气的脸苍白,安抚的拍了拍顾如茵的背,站起身来做势还要打她。 顾如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方才她是没有防备,生受了那一巴掌,如今岂能再让她得逞。 “放手,”岭南王妃气急,怎么也想不到平时温顺的女儿今日竟这般忤逆。 “我是北虞国的三皇子妃,你也敢动手,”她盯着岭南王妃,缓缓松开她的手腕,她如今是慕容瑾的妻子,就算再不受宠,那也是北虞国的三皇妃,这群人还当她软弱可欺不成。 岭南王妃的手缓缓垂下,眼中怒火未平,却终是没有再抬起来reads();。 顾如是看着三人,“你们今日辱我便是辱没皇室,不知我此刻进宫父皇会不会给我个说法。” 一番话说的众人皆是怔愣,这才记起面前的人已不是当初那个哭着喊着不愿进京的小姑娘,她是三皇子妃,论身份自是比他们都要尊贵许多。 “如是,”顾琰这才从一旁站起来,“方才不过是我们岭南家事,如何还要惊动圣上了,你母妃也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顾如是冷笑,什么父母亲情,也不过是如此,她来这片刻,耐心早已消磨掉大半,岭南王妃刚刚要出手打她竟也没有一人上前阻止。 “我如今既已跳入京城这火坑,也算是还了你们生养的恩情,”她目光瞥到桌上的茶碗,拿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瓷器破碎的声音异常刺耳,碎片四溅,茶水泼了一地,顾如是声音清冷“今日我顾如是与你们岭南王府,有如此杯,她日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侧头看了眼缩在身旁的春杏,声音柔下几分,“你是要随他们回岭南,还是跟着我?”,春杏跟着她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如今让她回岭南,于她也是一种解脱,既然要断,索性都撇的干干净净。 春杏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巴巴的拽着顾如是的袖子,“奴婢打小就跟着王妃了,您不能不要我,”她自小被人卖进王府,顾如是并未怠慢于她。 小丫头哭的惨兮兮的,眼睛通红,顾如是一时竟有些感慨,一个丫头都比这些人要重情重义的多,她抬起手替春杏抹了抹眼泪,“瞧你,又没说不要你,怎的就哭了。” 顾琰狠狠地瞪了岭南王妃一眼,前些日子在岭南她就在顾如茵的挑嗦下对顾如是百般刁难,如今到了京城竟还不知收敛,平日里他只当是弥补三女儿这些年受的委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却不想到京城竟还不知收敛。 岭南王妃这才有些懊悔,忘了她如今的身份已与往日不同,她有些讪讪“如是,母妃不是……” “王妃不必多说,今日是我唐突了,王妃自重,” 说完便径自抬脚往外走,春杏忙跟了出去,留下屋内脸色难看的几人。 岭南王妃追到门口,却只看到顾如是离去的背影。 两人在抄手游廊里走着,春杏扶着顾如是,“王妃,您要是心里不舒坦就哭出来,可千万别忍着。”刚刚的场面她看着也心疼。 “好好的我哭什么,”顾如是看着院子里名贵的花草,她刚刚是心中有气,撒出来也就好了,倒也不是难过,就是为原主觉得不值。 夏天的日头正盛,倚翠跟落梅躲在院子的树荫下面,拿着帕子在面前晃着,似是这样便能驱散些暑气。 “王爷也真是,平日里不跟王妃亲近倒也罢了,今天怎的能叫王妃一人回门,传出去这王妃的脸面要往哪里搁,”倚翠有些愤愤,她虽是王府里的丫鬟,可跟了顾如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落梅四下张望了一眼,见都无人才开口,“你怎能指摘王爷的不是,小心被人听了去,定是又要罚你了,”倚翠向来性子直,因为此没少受责罚,也亏得她没什么坏心眼。 “王爷想怎样是王爷的事,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落梅声音轻缓,面色无澜,好像什么事都与自己无关。 “你啊,”倚翠拿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天生是个木讷的,”还欲开口,远远的便看见顾如是跟春杏走过来,便赶忙住了嘴,跟着倚梅快步迎了上去。 第8章 故人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王妃怎出来的这般早……,”倚翠说了一声,待看到顾如是脸上红肿的痕迹时慌忙住了嘴,落梅也有些吃惊,早上进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的出来就变成了这样。 春杏在一旁给两人使了眼色,一时间都没人说话,只低头跟在后面,顾如是也没理会这些丫头的心思,问了句“张泉呢?”管家早上分明是一起来的。 “王爷差人把张公公请走了,说是柳侧妃房里有事,”落梅答了话,倚翠急得在一旁直拽她的衣角,这丫头真是够呆的,人走就走了,偏偏要提柳侧妃做什么,这不是平白给王妃添堵吗。 顾如是倒不甚在意,慕容瑾宠爱柳媚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回去吧,”她声音很轻,三个丫头连忙应了,春杏跑着去门口让人备马车。 三人在院内走着,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倚翠也闭了口,到了府门口顾如是上了马车,车夫还未动作,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可是睿王妃的车驾?” “怎么回事?”顾如是掀开车帘问道。 春杏看清来人脸色有些不好,“王妃,是……是宸公子。” 顾如是挑了挑眉,记忆中这位公子倒真是个俊逸潇洒的人物,在岭南的名声可不比慕容瑾差。 她抬眼,棕色的骏马已驶至车前,只见马上的男子一袭白衣,面如温玉,长眉若柳,乌发高高束起,腰间配着香袋玉石,立于马上身形端正,姿态优雅,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男子此刻正盯着顾如是红肿的脸颊,显然也有些意外。顾如是也没遮掩,大大方方的让他看了reads();。 “宸公子可是有事?”顾如是也没从马车上下来,只是让春杏打了帘子坐在车内问道。 宸若远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适应,平日里顾如是见了他哪次不是凑到跟前巴巴的叫着“若远哥哥,”,即使自己爱搭不理也赶不走的。想到顾如是一人只身进京,只怕是伤了心,如今又是睿王妃,更加拉不下脸了吧。 “如是可是还在怨我?”他眉目流转,语气关切,眼底说不出的担忧。顾如是心中冷笑,若是原主只怕早就被迷惑了去。 倚翠和落梅听他如此这般说,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各有思量,顾如是冲他微微一笑,“还望宸公子自重,我如今是睿王妃,公子这般唤我的名字,怕是不合适吧,” 宸若远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顾如是何曾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这般冷漠疏离,倒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顾如是了,他向来厌烦纠缠不清的女子,奈何顾如是是岭南王最宠爱的女儿,他怎能博她的面子。 如今顾如是这般态度对他,不免让他觉得意外,他这才认真打量起顾如是来,只见骄内的女子目光清冷,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右脸虽红肿不堪但却不显狼狈,那种淡然自若的态度,仿佛一切在她眼前都不重要。 倒真不似他认识的那个顾如是。 宸若远眼中滑过一丝失落,“你终究还是怨我了,”他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如茵她打小就受了不少委屈,她不比你,这皇城凶险,她受不住的,你莫要怪她。” 顾如是心中疑虑,宸若远这话是什么意思?果然她来京城也是有人设计的吗?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虽心中疑惑,面上却未表露分毫,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一双眸子有如清泉,“宸公子莫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平白被人听了去,又要指摘我的不是了,我与公子不过是幼年旧识,何来的怨不怨恨,” 她语气淡漠,将两人的关系撇的干净,宸若远倒也不好继续谈论,他眉目微动,随即笑道,“可不是吗,我今日来就是与王妃叙旧的,不想王妃离开的这般早,我这还没进府门呢。” 倒真是个会说话的,这个男子向来圆滑,外面日头正盛,顾如是也不想与他多说,“宸公子可还有事,” 话里拒绝的意思已很明显,宸若远也听的出来,“王妃既然要回府,那我便不打扰了,”说着便轻踢马腹往旁边让了几步,一双眼却始终停在顾如是的脸上。 顾如是不去理会,让春杏放下帘子,径自去了。马车从身旁经过,幽香袭来,宸若远闭了闭眼,怎的连平日里喜欢的熏香都变了呢,他睁开眼看着车子驶远,怅然若失,直到马车拐过一个路口不见了,这才翻身下马,进了府内。 顾如是一路回了府中,丫鬟婆子见了她都微微行礼,面上却不见恭敬,这些人惯是踩高捧低的,往日里她不曾在意,今日看来才觉面目丑陋。 从花园穿过,进了月洞门再往前绕过一个抄手游廊才是王府的后院,她住主院,再往后才是柳侧妃的住所,其他一些姬妾则是在四进里。 今日顾如是回门,宣帝特准了慕容瑾一天的假,早上未让他上朝,他此刻正坐在顾如是房间里,饶有兴致的看着桌上的一幅字,“青山看我应如是,” 那是顾如是前两日无聊时写的,只见那字笔势雄奇,姿态横生,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倒不像是闺阁中女儿家的字。 他嘴里念叨着,“如是,如是,青山看我应如是,”当真是个好名字。 正想着就见顾如是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抬头看到顾如是红肿的脸,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第9章 送药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三个丫头看王爷面色不虞,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怎的回来这么早?”慕容瑾坐在圈椅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紫檀木的桌面,这出去还没有一个时辰,想着她会在那边待很久他才把张泉叫回来的。 顾如是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口的喝着,“你又没去,他们留我做甚?”自己与岭南的关系已是名存实亡。 慕容瑾挑眉,“你这是在怪本王没和你一起回去,”还以为这女子没脾气呢,看来是忍不住了。 “王爷多虑,”就算是跟自己一道回去又能怎样。 慕容瑾看着她不冷不淡的态度就来气,这么多天了就没见她脸上有别的表情。 他站起身来走到顾如是面前,顾如是正喝着水,就觉得脸上一阵揪疼,抬头看了一脸坏笑的男子一眼,这人真是说不出的恶劣。 “怎么,被人打了?”慕容瑾松开他的脸,忍不住搓了搓手指,手感还真是好,即使红肿了手感也好。 顾如是抚着脸,没好气道,“你又不瞎,”今日事情本就多,她心里又有气,一时也没用尊称,到外间唤了倚翠去帮她取冰块过来,再不处理只怕今晚也难消了。 “谁打的?”慕容瑾跟出来,想要问个究竟,他向来护短,虽跟这个女子没什么感情,但好歹是她慕容瑾的王妃,出去代表的就是他们睿王府的脸面,出门被人扇了巴掌,说出去他慕容瑾的脸往搁。 “我已经打回去了,”顾如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想着事情还是不要闹大的好,再说她扇顾如茵那两巴掌早够本了。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明眸中带着股自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散发着别样的光彩,慕容瑾突然就笑起来,“你倒是个不吃亏的,” “我还能白白让人打了去不成,”顾如是接过倚翠送进来的冰袋子,轻轻的放在脸上,夏日里本就热,脸上方才又肿的难受,这会凉凉的冰袋贴在脸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本就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这会子抱着冰袋子捂着脸,双眼微眯,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慕容瑾一时竟有些移不开眼。 他从里间走出去,嘱咐张泉把皇上赏的上好伤药拿过来,想到这般好看的脸,若真伤了,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两人虽无夫妻之实,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他慕容瑾的女人,岂是别人想动就能动的,睿王殿下向来护短。 落梅手里拿了什么东西从前院进来,远远的看见慕容瑾过来,她神色有些慌张,赶忙把手藏到背后。 慕容瑾本没有在意这个丫头,她这一动作倒是引起了他的怀疑,他记得这个丫鬟是顾如是进府时分给她的,如今这般鬼鬼祟祟,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眼看着慕容瑾越走越近,落梅欠身行了礼,“王爷好,” “拿出来,”慕容瑾声音不大,却说不出的威严,他向来懒得与府里下人多说。 落梅心里虽有些畏惧,但还是没把东西拿出来,“王爷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慕容瑾走近她,摄人的气势让她紧张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还是你想让本王把你打发了出去,”睿王府对丫鬟下人向来宽厚,能进府的都是荣幸,谁愿意被赶出去,何况被赶出府的丫鬟还有哪家愿意要她。 这个威胁不可谓不严重,落梅犹豫片刻,终是哆哆嗦嗦的把手从身后拿出来,只见她手里攥着的,是一只白净小巧的玉瓶reads();。 慕容瑾挑眉,“什么东西?” “是……是宸公子打发人送过来,说是对小姐脸上的伤有好处的,”落梅结结巴巴的都说了,刚刚有婆子进来叫,说是一定要见了王妃的丫鬟才能给,春杏恰好不在,她就跑去了,怎料刚好碰到王爷。 慕容瑾眼睛微微眯起,宸公子,哪个宸公子,莫不是定国公府刚回来的那个外孙? 当年岭南王妃还是镇国公府的小姐,跟定国公府的小姐是手帕交,两人一起嫁到岭南,一个跟了岭南王,一个夫从岭南右相,这宸公子,只怕就是右相的儿子,想来跟顾如是也是旧交了。 他看着落梅手心里躺着的玉瓶,心里越发的恼怒,拿起来看了看就更是气愤,这哪里是寻常的膏药,分明是父皇赏给岭南王的上好伤药,自己那里也才有几瓶,如此珍贵的东西,他倒没看出来自家的王妃这般有面子。 张泉手里捧着盒子过来,见自家主子面色不好,心里纳闷,刚刚王爷心情分明还不错,怎的一会没见就如此阴沉,看落梅还哆哆嗦嗦的在一旁立着,想必是跟王妃有关了。他定了定神,小心道,“王爷,药拿来了,” 慕容瑾看着自己手里的玉瓶,又看了看张泉捧着的盒子,眼里晦暗不明,片刻后才道,“送进去吧,” 张泉忙应了声“是,”捧着盒子走了,一把年纪,这时候倒是走的飞快,虽然在王府十多年了,但每次看到自家王爷板着脸,还是有些害怕。 “你们今日去岭南王那,可是发生了什么?”慕容瑾一双凤眼死死的盯着落梅,“别想着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这时候落梅哪里还敢隐瞒,一股脑的把王妃怎么见的宸公子,两人的对话什么的统统交待了。 慕容瑾越听脸色越沉,好个顾如是,难怪整日里对他冷眼相待,还道是她天生心性淡泊,不曾想只不过因为自己不是她心尖上的人罢了。 好,很好! 慕容瑾看着跪在地上的落梅,这才进府没几天呢,连府里的丫鬟都向着她,沉声道, “你且回去,方才的事半个字都不许多说!”他倒要看看这个宸若远是何方人物。 “是是,奴婢知道,”落梅慌忙点头应了,看到慕容瑾一甩袖子走了才敢站起身来。 房间里,顾如是打量着桌上的盒子,“王爷让你给我的?” “王爷特意嘱咐的,”张泉忙应了声,脸上挂着笑,“这可是圣上賜的上好伤药,”虽然王爷对王妃平日里很冷淡,可这伤药却是顶好的,足以见王爷对王妃还是在意的。 顾如是轻笑,“你倒是会说话,”这府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只有张泉什么时候见了她都是恭恭敬敬笑脸相待的,到底是经历的事情多,比那些个丫鬟侍从要圆滑。 她□□杏拿了银子出来,“多谢公公了,药我会用的,”张泉也没推拒,大方收了。 顾如是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玉瓶,只见瓶身晶莹剔透煞是好看,到底是皇家,连装药的瓶子都这般精致,拔出瓶盖,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她前世是做特工的,药理方面的知识自然懂一点,再说慕容瑾也没必要给她不好的。 放心的取了些药膏抹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脸上的灼热刺痛之感似乎真消解下去不少。 落梅走到门口,看到顾如是正在涂药,嘴巴张了张,最后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第10章 包子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顾如是涂了药用过午膳便进了里间歇息,一觉睡醒天已暗了,她敏锐的感觉到外间有人,走出去看时只觉得意外。 只见慕容瑾正在外间桌子上看公文,他的右手边已堆了一些,可见来了有些时候。 “醒了,”慕容瑾抬头,他穿了一件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着银色流云纹的滚边,修长的身体坐的笔直,一只手上还拿着毛笔,莹莹烛火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好一个天潢贵胄,顾如是微微错开眼,“王爷此刻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前厅办事或者在柳媚儿的房里吗? 她刚刚睡醒声音有些慵懒,头发稍显凌乱,脸上倒是比白日里要好很多,不细看已看不出痕迹,此刻穿着月白的细纹罗纱,眼神懵懂,倒还真是有几分美人初醒的娇态,只是这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喜人。 慕容瑾暗自咬牙,他是发了疯才在这里坐几个时辰受这女人的闷气,“这是本王的府邸,你是本王的王妃,怎的还不能来了?”,平日里府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巴巴的盼着他去,她倒好,嘴里就没有一句中听的话。 顾如是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个男人好端端的又置哪门子气,想到张泉白日里送来的药,她的脸确实感觉好多了,便道了声谢,“多谢王爷的药,” 男人冷哼一声,“还算你有点良心,”想了想又问了一句,“本王的药可还好用?” “王爷的药自然是极好的,”药确实是好药,应该是用在外伤上的,如今用来消肿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又是一声冷哼,“本王的东西自然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的好的多,” 顾如是皱眉,不懂他怎么突然会说这句话,而且这种我的东西比别人好的得意表情怎么看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男人脸上,莫不是她看错了reads();。 “王爷可曾用膳?”这会子刚好到了晚间,顾如是晚间不怎么吃东西,可听李嬷嬷说慕容瑾晚间是要吃点东西的,李嬷嬷是宣帝派给她的,对慕容瑾的习惯自是很了解。 “你还知道我没用膳,”男人没好气道,以为这女人睡一会就醒,哪知她一觉就睡到了这个时辰,“你怎的就没睡死过去,” “我这不好好的在王爷面前呢,”这男人说话还真是不怎么好听,“王爷想吃点什么?我去让人准备,” 慕容瑾更是来气,“李嬷嬷就没跟你说过本王喜食何物?”他到别的侍妾那里,哪个不是把他爱吃的都准备好了,这个女人倒好,大半个月了连他的喜好都不清楚。 “说过,”顾如是整理着衣服,未出嫁之前李嬷嬷就说了,千叮咛万嘱咐的。 “那怎的还不知道?”慕容瑾瞪她。 顾如是站在那里任由他瞪,而后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忘了,”理直气壮,毫无羞愧之感。 慕容瑾“啪”的一声把毛笔摔在桌上,红色的朱砂在桌上溅开,“好,好你个顾如是,本王在你心中真是半点地位也无,”忘了,她倒真是说的出口。 “王爷说的哪里话,”顾如是声音轻缓,“王爷想吃什么,妾身让人去备着就是了,”想来他是被人伺候惯了,少爷脾气。 就像是一击重拳打到了软软的棉花里,他在这里憋闷的不行,这女人倒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让他多大的火都没处发去。 “你,去小厨房给我做晚膳,”慕容瑾拿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顾如是。 顾如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王府厨房里养着那么多的人,怎的还就得让她做了,不过她也没拒绝,看来慕容瑾今晚不在她这里吃顿饭是走不了了。 她去梳妆台上随手拿了支簪子把头发挽起来,说了句“王爷稍等,”便走了出去。 慕容瑾看着空空的门口,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他大可以去柳氏或其他侍妾的屋里,可偏偏就越看顾如是那张冷淡的脸心里越不舒服,非得给她治服帖了才好。 顾如是并未出去多久,片刻便端了东西进来。 待看清她手上端着的是何物时,慕容瑾的表情恨不得生吞了她。 “你就给本王吃这个?”盘子里躺着三个圆滚滚的包子,此刻还冒着热气,可他没记错的话这包子是府里昨日包的,而且是府里下人新添的吃食。 “怎么了吗?”顾如是问,清澈的眸子看着他,“还热乎着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很好吃,” 慕容瑾险些给她气笑了,“你吃过了?”倒还真是不 挑食。 顾如是点点头,她中午一觉睡的久,起来也确实有些饿了,刚刚到厨房看到管事的在热包子,就顺便拿了一个吃了,觉得味道不错才端来的。 “那你就留着自己吃吧,”慕容瑾站起身来白了她一眼,他是脑子有病才跟这个女人在这里耗着,本来是要问宸若远的事,这会也没了心情。 看着院外游廊上大步离去的男子,顾如是咬着包子感慨:王子病啊。 过了几天顾如是才意识到,睿王殿下不但王子病而且小心眼。 桌上的包子被她捏变了形,已经第三天了啊,一天吃三顿包子她就是再不挑食也难免会厌烦,不就给他准备了包子吗?再说他还没吃reads();。 “春杏,去厨房把你的饭菜拿来,我跟你换,”顾如是把面前的包子推到圆桌中央,再吃下去自己就该成包子了。 慕容瑾下了命令自己去就只给包子,那她吃春杏的总行了吧。 “这个……”春杏面露难色。 “不碍事,是我自己要吃的,你只管拿来便是,”顾如是只当是春杏觉得主仆有别。 “这几日王府的吃食,都是包子,”春杏的声音很小,“王妃您还是去找找王爷吧,”别说是王妃了,王府的下人这几日也是苦不堪言,都不知道自家王爷到底是怎么了,一连几日让府里的人吃包子。 顾如是“……”看来她不服个软包子以后还得吃。 嘱咐人去冰库取了冰碾碎,切了水果挤出汁融在碎冰里,再添些薄荷叶子泡的水, 装在剔透的玉碗内煞是好看,她向来不愿意在吃上费心思,如今也是用了心了。 慕容瑾正在前厅办事,宣帝虽宠他,但正事上从不含糊,看到顾如是拿了东西进来他也没说话,只是低头继续看手里的册子。 知道男子刻意冷落她,顾如是也没去打扰,拿了吃的站在一旁,她耐心向来极好,等几个时辰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日头西斜,室内的光线渐渐暗了,慕容瑾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顾如是轻咳了一声。 “王爷可看完了,”顾如是从开始就一直注意他,知道他这会准备搭理自己了。 “嗯”慕容瑾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扫向她手里的食盒,“怎么?又给本王准备了包子?” 没完了还,顾如是心中有些恼,脸上却维持着笑意,“王爷快别再说了,前几日是妾身的不是。” 慕容瑾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哪里不是了?” “王爷身份尊贵,怎能用那些下人的吃食,妾身今日便是来给王爷赔不是的,”她把食盒里的玉碗拿出来放到桌上,虽然时间有些久,倒也没化,“消暑的,王爷尝尝,” 慕容瑾看桌上的东西卖相不错,舀了一银匙送入口中,碎冰的清凉带着果香在口中弥散开来,他虽不喜甜物,也觉得用起来不错。 “你做的?”男子挑眉看她一眼。 “是,”顾如是点头应了。 “吃着不错,明日做了给母妃送去,”想到有几日没去宫中给宜妃请安,明日倒也是个好日子。 “那包子的事……”顾如是可没忘她来的目的,她准备这些吃食,不就是为了以后少吃几顿包子吗。 “算了”慕容瑾看着面前低眉顺目的女子,本就是想让她服个软,如今目的也算达到了。 “妾身替府中众人谢过王爷,无事的话,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过来掌灯,”男子的声音悠悠响起,显然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顾如是无奈,把屋内的几盏灯都点了,昏暗的屋子片刻便亮堂了起来。 “你与那定国公府的外孙可是旧识?”慕容瑾突然问道。 第11章 识趣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定国公府,顾如是手上的动作一顿,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宸若远,只记得他是岭南右相的儿子,倒忘了他的母家是国公府,那他此番随岭南王来京倒也不奇怪。 看她半天没有答复,慕容瑾凤眸微眯,果然有问题吗?“本王在问你话,”声音有些冷。 顾如是反应过来,“不过是幼年的故交,王爷提他做甚?”慕容瑾跟宸若远没什么交情,平白无故怎么会提起来。 “可本王怎么觉得,你们之间可不是故交那么简单,”慕容瑾看着她一惯平静的脸,想要从中找到些许破绽,那日听落梅所说,两人怎可能是故交那么简单,那么名贵的伤药,说送就送了,故交,骗鬼去吧。 “王爷多虑了,”顾如是敛眉,慕容瑾这么问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要说那日她与宸若远见面并无不妥,两人是幼时玩伴,恰好在府门口碰上,寒暄几句,也无大碍,可慕容瑾偏偏这么问…… “王爷,柳侧妃备了晚膳,问您此刻可要过去,”丫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顾如是认得出来,是春桃reads();。 真真是个有心机的,但凡自己在的场合打发来的都是春桃,她来王府拢共也就带了两个丫头,如今一个还在为别的主子办事,这不是膈应人么。 春桃这个丫头她知道,从岭南走的时候岭南王妃赐给她的,那时她已成了妾氏的女儿,正妻指派来的丫头,心思能好到哪里去,索性她没把这丫头放在心上,随便她们怎么折腾。 “去跟她说,本王一会便去,”慕容瑾应了声,柳氏进府早,又知情识趣,比起性子冷淡的顾如是,自然是柳氏那里更让他待的舒坦。他暗暗看了顾如是一眼,果然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都跟她没关系。慕容瑾不禁想,是不是只有宸若远才会让她脸上有多一点的表情。 外面的人却是没走,声音清脆,“侧妃说,夜里露水重,让奴婢打好灯,好生把王爷接过去。” 屋内沉默半晌, “就来,”慕容瑾站起身走到顾如是身丧,修长的手指拈起她的下巴,灯光下她的更是白皙好看,“即是嫁到了我睿王府,就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不会,”顾如是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畏怯,她本就光明磊落,安分度日便好。哪里来的别的心思。 “最好是这样,”男人松开他的下巴推门走了出去。 春桃还侯在外面,看到慕容瑾出来赶忙迎上去,“王爷请,”目光扫到屋内的顾如是也没去行礼。 转身的瞬间顾如是看到了她眼里得意的神色,一个丫鬟都可以这般无视自己了吗?她在这府中,当真是没什么地位,她安分度日,不争不抢可不是为了看这些下人的脸色的,一个个的倒真当自己软弱好欺了。 柳园内,满桌的膳食未动分毫,上面还冒着热气,慕容瑾进去时柳媚儿正在剥荔枝,水葱般的小手被弄得通红,桌上已放了一小碗,可见用了不少功夫。 “不是跟你说过,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怎的又亲自动手了,”慕容瑾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荔枝放在桌上。 “王爷吃的,总要亲自动手才好,”柳媚儿拈了一颗荔枝送到他嘴边,慕容瑾张口吃了。 “快些用膳吧,一会该凉了,”柳媚儿拿帕子擦了手,殷勤的侍候着慕容瑾吃饭。 慕容瑾看着柳媚儿小口进食的样子,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顾如是张口咬包子的样子,倒真不像是个郡主。 “王爷笑什么?”柳媚儿用银筷把剔好的鱼肉放进慕容瑾碗里。 笑了吗?慕容瑾摸了摸下巴,自己竟是没意识到。 柳媚儿敛了敛眉,王爷这几日来柳园的时候越来越晚,时不时还会去顾如是的院子,前几日竟然因为她让府里一连吃了三日的包子,王爷现在虽冷淡她,但说到底她也是正妃,又是岭南王宠爱的女儿,这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意识。 “镇国公府今儿个派人送了帖子来,说是明晚会在府里设宴,王爷可要去,”柳媚儿观察着慕容瑾的神色。 慕容瑾习惯性的挑了挑眉,“定国公府的帖子怎就送到了你手里?”,以前这些事都是柳媚儿打理,他也没在意,可如今顾如是进了府,合该是顾如是来管,难怪那女人整日里无所事事。 柳媚儿心中一动,果然,慕容瑾注意到了,她本就是想用此事来试一试他,府里后宅的大权一直在她手上,顾如是进府没问,她也没说,若是王爷不在意,她大可以一直握着府里的大权把顾如是给架空,如今看来,确是不能够了。 “妾身也是看顾姐姐刚进府,想帮姐姐分担些,王爷也知道,顾姐姐在岭南向来受宠,后院这些琐事怕也是会觉得烦呢,” “你倒是好心,明日让张泉来交接一下,我们睿王府里养不起那么多闲人,”在岭南受宠,慕容瑾冷哼一声,偏要治一治她那娇贵的性子reads();。 “你方才说哪儿?定国公府,好端端的设宴做甚?”定国公府向来低调,也就国公爷生辰的时候会设个小宴,如今还送了帖子来,倒不像是定国公府的做派。 “来人说是国公爷的外孙从岭南回来,要让他见见世面呢,” “宸若远?”慕容瑾问,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看这样子是准备待在京中不走了,不然定国公也不会特意设宴帮他介绍人脉。 “王爷也知道,听说这宸公子在岭南也是个人物呢,妾身还真想见见,这哪里的人物能比得上王爷您,”柳媚儿一双美目盯着慕容瑾,往日里这些场合王爷都是带她去的。 慕容瑾一心里想的都是顾如是跟宸若远,好个定国公府的外孙,不走了是吧,他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王爷,”见他半天都没有反应,柳媚儿嗔叫道。 “嗯,你方才说什么?”慕容瑾看她,刚刚完全没有注意到柳媚儿殷切的眼神。 “妾身说想见见那个宸公子是何许人物呢。” “那你改日备些礼品去定国公府拜访便是了,”慕容瑾摆摆手。 “妾身不是那个意思,”柳媚儿佯怒。 “明日好生在府里待着,”慕容瑾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平日里带谁去他倒是无所谓,可这宸若远,慕容瑾玩味的笑着,带顾如是去场面应该会精彩的多,何况她是府里的正妃。 “王爷,”柳媚儿摇着他的衣摆,还不肯罢休,“妾身就是想去嘛,” “听话,”慕容瑾敷衍道。 “王爷,”柳媚儿只当是寻常宴会,她求一求慕容瑾自然会带她去的。 “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慕容瑾脸上虽还挂着笑,但话里已没了温度。 柳媚儿放下他的衣摆,却是不敢再说了,她了解慕容瑾,再说下去他该生气了,慕容瑾喜欢她知情识趣,她向来把握的很好。 第二日,顾如是在院里待着无聊,便带了春杏倚翠去花园里转,落梅听了,也兴冲冲的要跟着去。 早上日头还不是很盛,这要是中午,她才懒得出来。这王府的花园她倒也不是第一次来,可还真没仔细瞧过。 一行四人从抄手游廊绕过去,再往前走几步进了圆形的拱门便是王府的花园,只见这园内处处皆景,亭台小桥,种着各色名贵的花草,即使在现代执行任务见多了各色景观的顾如是,也不得不感叹这景致当真是极好的。 花园内有个大湖,正值夏季,湖内成片成片的荷花开的极好,嫩绿的荷叶似是将湖水都染的更绿了,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顾如是的心情格外开朗,嘱咐落梅去拿了茶水糕点来,坐在湖边的凉亭里赏景,分外的惬意。 可惜偏偏总是有人打扰。 “顾姐姐当真是让人好找” 柳媚儿从假山后面绕进来,声音娇媚,当真是应了她这个名字,后面跟着几个丫鬟,手里都抱着大摞大摞的书册。 第12章 示好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顾如是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个女人来这里阴阳怪气的做什么,“有事?”她并不想跟这个女人多话。 “可不是有事吗,谁像姐姐整日里这般清闲,还有空来赏景儿,”柳媚儿让丫鬟们把书册放到顾如是面前的小桌上,一摞一摞的能堆成小山,“呶,这是府里这些年的账册,王爷让我拿给姐姐的,” 顾如是拿起面上的一本,随手翻了几页,账册的面上都有些霉了,里面也都是潦草的字迹,还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捯饬出来给她的。 她把账册丢回桌上,“给我作甚,府里的账房白养的?”这些陈年旧账,看了也毫无意义。 “这可是王爷昨晚叮嘱让我给姐姐的,”柳媚儿特意强调了昨晚两个字,生怕别人不知道慕容瑾昨晚是宿在她房里的。 “所以呢?”慕容瑾给的,又怎么样。 “你……”柳媚儿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慕容瑾让她交接事务,她一时气不过才把这些账册翻出来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般态度。 “东西你也送到了,难道还想跟本王妃一起赏景不成,”顾如是瞥了她一眼,伸手往过挥了挥,“那你往旁边让让,挡着我视线了,” 柳媚儿更是气急,顾如是这些日子一直行事低调,以为这她是个好拿捏的,倒是忘了她是岭南王的小郡主,如今岭南王尚在京中,她自然得意reads();。 “你且得意这着吧,”柳媚儿瞪她一眼,转身欲走。 “妹妹怎的这般没有礼数,见了姐姐也不知行礼,说话没规没距的,传出去别人还道是我们睿王府没有规矩呢,”顾如是轻轻抿了口茶,“我原是不在意这些的,可这不是给王爷抹黑吗。” 柳媚儿已跨出一只脚,另一只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脸憋的通红,她一直对顾如是采取无视的态度,一早的请安什么的,顾如是不说,她也不去,府里的下人也都看得明白,个个都听她的,如今才发现这女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她转回身,冲着顾如是微微欠了欠身,“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僭越了,”嘴里这么说着,面上却是不甘愿的,“妹妹还要为王爷准备午膳,先行告退了,” 顾如是但笑不语,好个柳媚儿,走的时候还不忘炫耀一番。 “王妃真厉害,”倚翠理着小桌上的册子,满眼兴奋的看着顾如是,“几句话就说的柳侧妃噤了声,就该这样,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 “就是就是,”春杏在一旁附和,平日里没少受那边丫鬟的气。 “你啊,”顾如是指了指倚翠,这丫头性子向来直,有什么说什么,“也就在我这儿了,什么话都敢说,” 倚翠吐了吐舌头,“咱们王妃待人好,奴婢才敢这么说的,就是看不惯柳侧妃整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也该学学落梅,在我这儿自然是没什么,可这府里宫里不比寻常的地方,仔细祸从口出,”这丫头心思纯正,对她也没什么坏心,可偏偏这张嘴怎么也管不住。 “奴婢晓得,”倚翠笑着应了,帮着春杏落梅一起把桌上的账册码的整整齐齐的。 “王妃,这些册子……”春杏有些头疼,自家王妃在岭南的时候从未管过这些事,这么多,真真是为难死人。 “找人搬回墨园放着吧。”她住的院子现在叫墨园,还是慕容瑾给起的,想来也是好笑,定是看她平日里话不多才这般叫的,这男人向来恶趣味,她倒觉得这名字还不错。 “王妃放心,我跟落梅都识字的,这账册费事是费事了点,但花点功夫还是看得完的,”倚翠在一旁道,她跟落梅本就是训练出来服侍睿王妃的,这方面的东西还是懂的。 “谁说我要看了?” “不看吗?可是柳侧妃说,这是王爷……”倚翠嘟囔着,王爷给的怎么能不看呢。 “她说是王爷给的便是了?”顾如是了解慕容瑾,他虽然恶劣,但后宅这些子事是懒得管的,不然柳媚儿也不会几句话就被自己说走,多半是那女人自己想出来的,“拿回去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就是了,” 顾如是在亭子里坐了会觉得有些倦了,便带人回了墨园, 进去才见张泉在里面侯着,似是有些时间了。 “王妃您可回来了,老奴正找您呢” “我就在花园里,公公差人去唤我便是,”顾如是道。“怎的还在这儿等着,” “无妨无妨,”张泉脸上挂笑,这般说着心里却想到柳侧妃方才过来分明说王妃不在花园里。 “公公可是有事,”顾如是让人去奉了茶,张泉是这府里的老人,一直跟着慕容瑾,没什么要事也不会亲自来reads();。 “有事,有事,”张泉笑眯眯的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这是王爷嘱咐老奴拿给您的。” 顾如是接过他手里的盒子,打开发现竟是王妃的印章和账房的钥匙以及一些府上庄子的地契, “王爷这是何意?”顾如是有些意外,进府这么些时日,她不是不知道柳媚儿一直握着后宅的大权,索性她也懒得管,便没跟慕容瑾提过此事,不然倒是显得她势利了,如今倒是让人把这些东西送来了。 “这些东西本就是王妃的,只是王妃刚进府,王爷想着您对府里的情况还不了解,顾而今日才送来,”张泉话说的极圆滑,丝毫没有提及柳媚儿的事,也将慕容瑾撇个干净。 不了解?她现在又对睿王府里了解多少呢,“有劳公公了,”顾如是把东西收了,她之前不管不问不过是为了安稳度日,可如今别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怎能坐以待毙,如今只身一人在京,无依无靠,如若再不有所作为,迟早会被欺负的连渣都不剩,弱肉强食,她小时候就懂。 “王爷既然把这些物件交给了我,以后少不了用到公公的地方,”顾如是把盒子放在桌上,她要着手管理府里的事务,张泉的配合自然是少不了的。 “王妃放心,老奴定当全力配合,”张泉忙应了,王妃面上虽挂着笑,但浑身上下那股威严的气势即使是活了几十年的他也不免折服,张泉看人向来准,这才是睿王妃该有的气度,不似后宅那些女人整日里只知争风吃醋。 张泉准备告退,离开时犹豫片刻却还是悄悄凑近顾如是说了一句,“老奴知道王妃性子好,也不愿意去争什么,只是这后宅之事,王妃还是小心为好,” “公公放心,本妃晓得,”顾如是点头应了,着人将张泉送到屋外。 她看着桌上的锦盒,张泉是府里的老人,事情看得通透,向来圆滑,这般说也是不易,可见柳媚儿并非什么人心都拉拢的了的。 慕容瑾办完公事从外厅直接进了墨园,柳媚儿昨晚说宴会是在晚上,约摸着时辰差不多,这会子也该去了。 “一会陪本王去参加个宴会,”慕容瑾进了房间道。 “宴会?”顾如是放下手里的册子,“之前怎的没听王爷提起,”能请的动慕容瑾的宴会,自然不是临时起意,拜贴应是早就送来的。 “让你去你便去,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本王还能事事都说与你听,”更何况,这种宴会自然是去了才有意思,慕容瑾恶劣的想着。 顾如是也没多想,慕容瑾向来是想一出来一出,她注意到慕容瑾今日换了新的蓝色云翔符文长袍,腰间系着香袋和玉佩,头发被玉冠高高束起,本就生的好看,如今配着这身装扮,更是俊逸了几分,想来也是重要的场合,便叫了落梅来帮自己梳头,这丫头平日里话不多,梳头的手艺却是极好,花样也多。 落梅帮顾如是梳了个凌云髻,插上凤钗,涂了淡淡的胭脂,配着碧霞云纹的罗裙,整个人如出尘的仙子,华贵中又不失雅致。 “好了,”顾如是转过身来。 慕容瑾看着她这身装扮冷哼一声,淡定的别开眼,这还不知道去见谁呢就打扮的这么好看。 “真是麻烦,”他站起身来往外走。 “你随我来,”顾如是叫了落梅跟出去,这丫头话少,带出去也放心。 张泉早早让人备了马车在外面侯着,见两人出来赶忙打开骄帘,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一路无话。 第13章 试探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车子一路朝前驶去,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府邸。慕容瑾别有深意的看了顾如是一眼,笑着率先下了马车。 顾如是有些莫名其妙,在落梅的搀扶下跟着下来,落梅紧紧扶着她的胳膊,生怕把人给摔着,顾如是很无奈,她真没那么娇弱,经过这段时日的恢复锻炼,她现在徒手放倒几个壮汉都没问题。 府门前的牌匾上大书“定国公府”几个敕金大字,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即使是夜间也熠熠生辉。 门口人来人往,慕容瑾的车驾刚到就有人迎了上来,此人六七十岁年纪,四方脸庞,两鬓已生白发,精神却是极好,走路脚底生风,一举一动都透着武将的威严。 沈决向两人微微行了礼“睿王爷,睿王妃,” “国公爷不必多礼,”慕容瑾虚扶他一把,定国公府代代出良将,沈决老将军早年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为北虞国打下这大好的江山,方才有了敕造的定国公府。 几人寒暄几句,便有侍从将两人引入府内,顾如是注意到,定国公对慕容瑾言语间虽很尊敬却并不过分亲近,浸淫朝堂多年的老将军,自然懂得明哲保身的重要性。 慕容瑾跟顾如是一到场自是众人行礼,丫鬟侍从穿梭席间,官员相互寒暄,好不热闹。 “你可知这今日这宴会所为何人何事?”两人在席间坐了,慕容瑾问。 “妾身不知,”顾如是摇头,她还是来之前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宴会,又怎会知道这宴会是为谁。 “想知道吗?”慕容瑾饮下一杯酒,目光扫视着席间众人reads();。 “愿闻其详,” 慕容瑾凑到她耳边,暧昧的吹了一口气,唇角微微勾起,“不告诉你,” 顾如是“……”这男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见顾如是不恼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慕容瑾撇了撇嘴,“真是无趣,” “那王爷认为如何才是有趣呢?” “反正不是你这般就对了,”整日没什么情绪,好像什么都跟自己没关系,照理说岭南王的小郡主不该是这个性子才对,难道真是因为那姓宸的?慕容瑾余光扫过身侧的女子,眸光微暗。 场内人数渐渐多起来,这时一男子出现在席间,跟在定国公的身后,瞬间便成为全场的焦点。 男子今日也是一袭白衣,他似乎很喜欢白色的衣服,也将白衣穿的极好,温润似玉,如兰如竹,此时脸上挂着合适谦逊的笑,跟着定国公朝慕容瑾而来。 当真是个翩翩佳公子,慕容瑾凤眸微眯。 “睿王殿下,睿王妃,这是老夫的外孙宸若远,”沈决拱了拱手,“前几日方从岭南来” “宸若远见过睿王殿下,”男子向慕容瑾行了礼,又微微转身向着顾如是,“睿王妃。”谦逊恭敬,言行举止无半分不妥。 慕容瑾放下手上的酒杯,“宸公子不必多礼,听我家王妃说与宸公子是故交,在岭南这些年还要多谢公子照拂。”他说着看了顾如是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顾如是心中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宸若远看着顾如是,她今日的装扮极好,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不似在岭南那般整日只知玩乐,面上表情亦是不冷不热,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一个人的转变竟能如此之大,她在京中这些时日,到底经历了什么。 心里的疑惑只是片刻,宸若远脸上带笑,“王爷言重了,小生与王妃不过是旧识,谈不上深交,” “奥,是吗?”慕容瑾挑眉,看向顾如是,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王妃以为呢?” 顾如是直视他的目光,“可不是,妾身与宸公子不过是同处岭南,哪里来的深交,” “如此,倒是本王记错了,”慕容瑾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沈决跟宸若远向二人行了礼,便带他向一旁走去,他今日设宴只是介绍京城权贵与外孙认识,好让他早日融入这个圈子,却并不想过分与谁亲近,睿王今日来本就让他意外,想来也是因为睿王妃的缘故,都道是睿王妃在府里受冷落,如今看来倒不像是真的。 这边朝中众人不断前来跟慕容瑾敬酒,顾如是待的无聊,借故离了席,带着落梅在远处的游廊上吹风,眼看着到了晚夏,夜里的风也添了几分凉意。 落梅远远的站在后面,不去打扰顾如是,顾如是看着远处的夜色,眼里神色莫名。 宸若远本是打算去后院,远远的看到顾如是一人站在这里,脚步顿了顿,还是摒退身后的小厮拐了过来, 顾如是早听到身后有动静,她听力向来敏锐,却也没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如是,”宸若远与她并肩而立,轻轻的唤了一声。 “我如今是睿王妃,宸公子不该再这般称呼我,” “在我面前也要这般伪装吗,”宸若远叹了口气,往日里顾如是在他面前始终是眉眼带笑的,像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他厌她烦她,如今她这般冷淡,竟让他有些不适应,“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总是跟在我后面喊'若远哥哥',那时你也不大……”宸若远似是陷入了回忆reads();。 “宸公子自重,”顾如是打断他的话,她脑中只有一些久远的片段,何况那不是她的记忆,宸若远于她,不过是一个知道名字的人罢了。 “你还在怨我方才那般说吗?你也知道,我如今……”他只当是顾如是心中怨他,才与他疏远,在他面前强装镇定,心里越发觉得心疼。 “宸公子,”顾如是突然转过身来看他,明亮的眸子直射人心,“我不知道公子为何会这般说,我与公子确实并未深交,更谈不上怨恨,公子莫要再说那些个不明不白的话,平白让人听了去,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宸若远的话停在一半,来京之前他设想过很多顾如是见了他的反应,他一方面为顾如是已经嫁人觉得解脱,一方面又隐隐的感到失落,没有一个人像顾如是那般十几年如一日的巴巴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还记得顾如是从岭南走的前一天,往日里调皮的小姑娘哭成了泪人,哭着喊着让自己带她走,如今相见,她竟是一次比一次的冷淡。 宸若远心中百转千回,“我如今在京中,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大可以来找我。” “不必,我如今很好,” “如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宸若远声音低沉。 “你只当以前的顾如是已经死了吧,”顾如是道,况且以前的顾如是确实已经死了,“王爷还在等我,这便告辞了,”宴会还未结束,如今两人出现在这里于情于礼都不和。 “来京城的本不是你,”宸若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如是的脚步顿了顿,“不重要了,”上次宸若远的话她已有些怀疑,无非是岭南后宅的争斗,原来的顾如是已经死了,如今再来提这些又有什么用。 她回到席中,慕容瑾兀自饮着酒,一双凤眸紧紧盯着她,问道,“见到他了?” “王爷想说什么?”慕容瑾眼线众多,想必是早已知道宸若远刚见了她,她也没必要隐瞒。 “你们……” “慕容瑾,”顾如是叫了他一声。 慕容瑾挑眉,这似乎是顾如是第一次这般直呼他的名字,他看着她,不知道她准备说什么。 “你不必试探我,我与宸若远没什么关系,”即使有,那也是从前,何况那还不是她。 “本王知道,”慕容瑾看着回到席间的白衣男子,他之前虽然有过疑虑,但看顾如是的态度已明白了几分,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回去吧,”慕容瑾放下酒杯,来的目的达到了,待着也是无趣。 顾如是点了点头,跟着他站起身来,月色正好,两人也没坐马车,只是沿着街道往前走。 “本王方才,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慕容瑾侧头看顾如是,月光下女子的侧脸当真是极好看。 “什么?”顾如是踢着脚下的石子。 “一些关于岭南王后宅的事,”慕容瑾说的漫不经心,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你知道了,”顾如是倒是无所谓,“你迟早会知道的。” 第14章 拥抱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你倒是与本王听到的不同,”慕容瑾道,听说那些事情的时候他也觉得有些意外。 “你听到的我是什么样的?养尊处优,身份娇贵,万千宠爱于一身?”顾如是道,“所有人都是这般想的吧,可有时候,你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怨吗?” “怨?”以前的顾如是应该是怨的吧,可是她不怨,她本就是死了一次的人了,“怨什么?怨他们把我送入京中?人情冷暖,我如今不过是一颗弃子,没什么好怨的。”她声音清冷,似乎那些事情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 慕容瑾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子直视她,“顾如是,你不该是这样的。” “那王爷觉得妾身应该是什么样的?”顾如是抬头看他。 慕容瑾伸出两根手指将她的嘴角往上扶了扶,“笑一笑,别整日板着张脸,” 顾如是愣了一秒,随即轻笑了起来,她确实不是这样的,在现代她虽无亲无故,但也有兄弟战友,没有人天生冷情的,她不过是在陌生的环境里习惯性的用冷漠自己保护起来。 “王爷……” “嘘,”慕容瑾伸出食指轻轻放在她的唇上,“别这么叫本王,你不喜欢,本王听着也别扭,”顾如是在他面前一直是规矩守礼的,可这规矩守礼中却处处透着淡漠疏离,“也别称什么妾身,想怎样便怎样吧,” “王爷今日是怎么了?”顾如是有些意外reads();。 慕容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这般冷漠的顾如是,让他看着有些……心疼。起初是郁闷,不甘,可得知了她的身世后,所有的情绪竟都变成了心疼。 看着月光下的女子,他突然长臂一伸,将面前的女子揽入怀中,“试着相信本王,可以吗?”慕容瑾低头看着她,目光真诚,“本王知道你对我没感情,本王也……总之,只要你一日是我的王妃,我慕容瑾便会护你周全,” 顾如是静静的待在他的怀里,凉凉夜风中竟是多了几分温暖,慕容瑾是穿越过来第一个让她觉得温暖的人,这男人虽然对她没感情,可是却愿意保护她。 她突然笑了起来,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道,“慕容瑾,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本王自然知道,能甩自己姐姐两巴掌的女子,能弱吗?”慕容瑾笑道,他见过的女子大都知书达理,温婉端庄,顾如是这般的女子,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顾如是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松竹香,感受他胸膛传来的热度,第一次觉得有些心安,她缓缓的伸出手,环住男子精壮的腰身,月光下两人相拥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两人一路回了睿王府,慕容瑾跟着顾如是进了墨园,顾如是也没阻止,这本就是慕容瑾的王府,想到后宅里那些个天天翘首以盼的女人们,顾如是微微摇了摇头。 “张泉今日可把东西给你了,”慕容瑾看着屋内梳发的女子。 “给了的,”顾如是想到他说的应是王妃的印章府里庄子的地契什么的。 “嗯,”慕容瑾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即是给了你便好生收着,该管的便管,本王给你这个权利,”慕容瑾想到她如今在京中的处境,之前没有在意,如今知道了,越发觉得她不易。 “王爷不怕我怠慢了你后宅那些个美人,”顾如是放下梳子转头看他,他之前的态度放在那里,她如何放的开手脚。 “放手去做便是,本王知道你不是无事生非的女子,” “王爷就不怕我把你这后宅搅的天翻地覆,”顾如是笑,脸上透出几分狡黠来。 慕容瑾唇角勾起,这才该是她应有的样子,本就是灵动的女子,偏要装什么事故老成。 “慕容瑾,你跟我想的也不一样,”也不知是方才那个拥抱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顾如是总觉得两人要比往日来的亲近。 “说来听听,”慕容瑾含笑看她,这北虞朝敢直呼他姓名的没有几个,偏他还不觉得生气,竟觉得比别人多出几分亲昵来。 “别人都道是北虞国的三皇子性子纨绔,行事乖张,……”她以前也觉得是,今日倒是觉出几分不同来。 慕容瑾挑眉,“你倒真是什么都敢说,就没人跟你说本王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顾如是笑,“自然是有的,”慕容瑾确实生了张好相貌。 “本王比起那姓宸的,如何?”慕容瑾忍不住问她。 “好端端的与他比什么,”这男人最近对宸若远似乎过分的关注了。 “你且说说看,”慕容瑾单手撑额,一双凤眼含笑看她。 顾如是看着屋内的男人,宸若远虽温润和善,翩翩有礼,但却过于事故圆滑,想要表现的大方多情,最爱的不过还是他自己罢了。她看了看随意坐在桌旁的男子,慕容瑾虽性子张扬,但心胸坦荡,也是拿的起放的下之人,反倒比那宸若远讨喜的多reads();。 “王爷为人坦荡,光风霁月,岂是宸公子比的了得,”顾如是实话实说,也不隐瞒,她虽与两人相处的都不多,但识人的眼光向来很准。 慕容瑾的唇角扬起,单手握拳轻咳了一声,“那是自然,”言语里竟有几分得意。 丫鬟们提了热水进来,顾如是卸了头上的发饰,脱了外衫,看到屋内男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有些为难,她有洗澡的习惯,如今夏天还未过去,又出了一身的汗,不泡个澡很难睡得着。 两人对视片刻,慕容瑾一瞪眼,“你且去沐浴便是,本王还能偷看不成,”想想也是憋闷,自己王妃沐个浴还得防着他这个王爷,真当自己是那登徒子了不成。 顾如是这才进了里间,她倒也不是怕慕容瑾会怎么样,只是两人关系突然缓和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 慕容瑾把玩着手里玉质的小匕首,觉得玲珑剔透的甚是有趣,随手拿了桌上的苹果来,轻轻一动还真能削下一片。 他摇头轻笑,别人家闺阁的女子不是刺绣弹琴就是养花种草,自家王妃倒好,性子冷淡倒也罢了,平日里消遣的也与别人不同,以前不觉得,如今接触的越多越发现自家王妃的与众不同。 里间哗哗的流水声传入耳中,慕容瑾手上的动作一顿,脑海中竟是浮现出了顾如是沐浴时的旖旎场景,他甩了甩头,想什么呢这是,顾如是对他没感情他看得出来,强人所难的事他也做不出来,如今怎的冒出这种想法来。 他强装镇定,却是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不断钻入耳中的声音,鼻尖萦绕着顾如是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清香,慕容瑾一忍再忍,终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出去。 他在门前站了会,便见倚翠跌跌撞撞的跑了来,险些撞到他身上, 倚翠也没想到王爷会在这里,赶忙行了礼。 “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在王妃身边办事性子还这般不稳,”慕容瑾训斥, 倚翠看慕容瑾拦在门口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心里着急,由不得多想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求您救救春杏吧,她被柳侧妃扣在府里了……” “好端端的媚儿扣这里的人做什么?”慕容瑾问。 “说是……说是春杏偷了柳园的东西,要发落她呢,求王爷救救春杏吧,”倚翠心里着急,柳侧妃跟王妃一直不对付,春杏落在她手里还能有好。 “此等事情去找张泉便好,媚儿也不会无端端把人扣了,事情查清楚与她无关自然会把人放了,”慕容瑾有些不耐烦道。“天色这么晚了还来打扰王妃,你们平时就是这么服侍主子的?” “王爷,春杏她……” “本王说的话你都听不进!”慕容瑾神色严厉。 皇子的威严岂是一个小丫头招架的住的,倚翠犹豫片刻赶忙爬起来去找张泉,慕容瑾等了片刻便转身回了屋里,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顾如是沐浴出来见外间已没了慕容瑾的身影,目光扫到桌上盘子里被削光了皮的苹果和一旁的玉质小刀,觉得有些好笑。 “笑什么?”慕容瑾从屋外走进来,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你想吃?” “不了,”顾如是摇头,“我方才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喊叫,可是有什么事?”她方才沐浴的时候便听到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小事情,”慕容瑾摆了摆手。 第15章 偷听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丫鬟们进来换了新的热水,慕容瑾径自往里间走。 顾如是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话,看这样子慕容瑾今晚是不打算走了。 “怎的还没睡?”慕容瑾沐浴出来见顾如是还在桌边坐着,身上穿着洁白的里衣,脸上未施粉黛,却也是极好看的。 “我……” “还想去睡软塌?”慕容瑾瞥了眼软塌上的薄被,皱了皱眉,他看出顾如是并不是很想他留下,可偏偏他今日就是想留在这里。 他走到床边坐下,冲顾如是招了招手,嘴角含笑道“过来,” 顾如是却是没动,总觉得他这个动作像是招揽自己的小宠物reads();。 慕容瑾见她没反应也不恼,干脆走过去将顾如是拦腰抱了起来,顾如是没想到他竟会这般动作,双脚突然的腾空让她条件反射的就伸出拳头冲着慕容瑾的俊脸砸过去。 慕容瑾只觉得一股冷风从面庞滑过,他偏了偏头,堪堪躲过顾如是的拳头,见怀里的人还想动作,便向前大跨了两步毫不客气的把人扔在了床上, “顾如是!”男人的声音暗含怒火,“谁给你的胆子,”这个女人刚刚竟然想打他,若不是他躲得及时,那一拳还真就打到他脸上了,他认识的女人里,哪个敢这么对他。 顾如是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刚刚那一下摔的可不轻,可见男人是用了力的,她不甘示弱的看回去,“谁让你一句话不说就要抱我来着,”前世特工的警惕让她对一切想要近身的事物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慕容瑾险些被气笑,“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还抱不得了,”他活了二十来年还真没人这么对待过他,哪个女子在他面前不是温柔似水含羞带怯的,偏偏这个女子总是对他敬而远之。 “我……”顾如是有些语塞,她虽已是慕容瑾的王妃,可说到底是没有感情的,她不想稀里糊涂就跟他睡了,何况这个男人还有整个后院的女人。 她还在怔愣间,男人突然欺身而上将他整个人压在了床榻之上。 顾如是眼睛徒然睁大,曲起膝盖就想往男人身下顶去,男人似是早就察觉到她的动作,一条腿将她死死的压制住,大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让她动弹不得。 “慕容瑾,你混……”顾如是挣扎着,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男人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发什么疯。 “嘘,”男人在她耳边悄声道,伸手指了指屋顶,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脖颈间,顾如是不由的有些心跳加速。 她随着男人修长的手指朝屋顶看了看,瓦片的遮挡下自是看不到什么,可她敏锐的察觉到,屋顶有人,慕容瑾应该是早就发现了的。 顾如是停止了挣扎,看着还压在身上的男人,拿口型问道,“是谁?” 慕容瑾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扯下床边的纱账,附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叫两声,” 顾如是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瞪了身上的男子一眼,“我不会,” 慕容瑾看着身下的女子,乌黑的发丝软软的散落在洁白的里衣上,红润的唇微微嘟起,连瞪他的那一眼都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只觉的浑身的热量都朝下腹涌去。 他眸光暗了暗,突然伸手在顾如是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嘶……”顾如是疼的直抽冷气。 慕容瑾无辜的看她一眼,悄声道,“王妃既然不会叫,为夫只能帮你一把了,”说着又是重重的一下。 “啊……”顾如是这次愣是没忍住叫了出来,这个男人手劲真大,她不用看也知道,大腿上一定是青紫了。 慕容瑾突然双手扶在她的身侧,模仿着交/欢的样子上下动作起来,他眉头微微皱着,眼睛眯起,时不时的发出一声轻哼低吟,顾如是只是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她面色通红,这个男子即使是做做样子也能这般魅惑动人。 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男人才停下来,他的额上渗着薄汗,呼吸有些急促。 顾如是推了推还趴在他身上的男人,“下去,”屋顶的人走了,她察觉的到。 “别动,”慕容瑾声音低沉喑哑,在她的脖颈间喘着粗气reads();。 感觉到腿上被硬物抵着,顾如是瞬间安分下来,丝毫不敢乱动,真要打起来,她完全不是慕容瑾的对手。 过了片刻,慕容瑾的呼吸才渐渐平息下来,顾如是慌忙推开他,觉得脸上发烫。 慕容瑾侧靠在床上轻轻勾起唇角,“我家王妃竟也会害羞,”还是这个样子的她比较好看。 “慕容瑾,”顾如是瞪他 ,抬头指向屋顶,“方才是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会有人在屋顶偷听。 慕容瑾玩味的笑着,似是不怎么在意,“左右不过是一些好奇无聊之人罢了。” 顾如是摇了摇头,“不像,”没有人那么大的胆量敢来偷听慕容瑾的墙角,而且来人身手不错,若不是慕容瑾提醒,她根本就发现不了。 慕容瑾挑眉,“哪里不像,本王风流倜傥,王妃又美名在外,难免有人想欣赏一下本王与王妃是如何颠鸾倒凤……” “慕容瑾,”顾如是拿起床上的软枕丢过去,作为一个古人脸皮竟然也这般厚,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慕容瑾抬手接过她丢来的软枕,笑的一脸恶劣,“不过本王还真是想看看王妃这般清冷的人动情时该是……顾如是!” 男子的修长的手指夹住飞来的小刀,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真伤着本王,”倒是什么都敢往过丢。 “堂堂北虞国的三皇子殿下,怎的跟那些登徒子般,” “本王跟自己的王妃说些贴心体己的话怎么了,”他把玩着手上精致的小刀,小巧,轻便,锋利,果然是个好暗器。 “不过……比起这些,”慕容瑾随手一掷,小刀稳稳的扎在顾如是身后的床框上,“本王的王妃是从哪里学来这一身的好本事,”之前顾如是挥过来的那一拳力度就不小,现在又随身携带着这些物件,手法够快够狠,岂是寻常闺阁女子做的出的。 “王爷不妨先告诉我,为何会有人夜探王府,”顾如是察觉得到,慕容瑾方才分明就是在转移话题,关于偷听的那个人,或者更多,他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慕容瑾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你我是今日谁也得不到答案了,”有些事情他不愿跟顾如是说,很显然,顾如是的身上也隐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伸出手压下顾如是的肩膀,“夜深了,睡吧,” 看出顾如是有想要挣扎的意思,慕容瑾沉声“本王这是为你好,”现在整个王府只怕都传遍了他这个王妃不受宠。 顾如是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如今她想要在王府立足,慕容瑾的支持是少不了的,这王府里的女人,说到底仰仗的不过是男子的宠爱,既然慕容瑾愿意帮她,她自然乐意之至,如果忽略掉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的话。 她提起男人的袖子,想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 “你再乱动的话本王就不保证会不会做什么了,”慕容瑾没有睁眼,默默吐出这句话,只觉得手下女子的腰肢松软,盈盈一握。 顾如是无奈,很明显,两人的武力值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她只能并排在他身侧躺下,男人身上清冽的松竹香萦绕在鼻尖,她以为自己会失眠,却不曾想片刻后便睡了过去。 感觉到身旁人的呼吸渐渐平稳,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盈盈月光下他的眸子透着精光,犀利而摄人,开始行动了吗?那边果然等不住了。 第16章 栽赃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晨起,慕容瑾伸手一捞,便捞得软玉温香在怀,他惬意的眯了眯眼准备接着睡,然后胳膊上便狠狠挨了一记手刀。 “顾如是!”慕容瑾咬牙,昨晚之后这女子对他真是越发没有了顾忌,如今是说动手就动手。 “王爷自重,”顾如是从床上坐起来,径自去梳洗。 慕容瑾怒视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心里憋了一股子气,也没了睡意,起床洗漱一番便去了前厅。 倚翠在门口看着慕容瑾走出去,这才匆忙跑向屋内, “王妃王妃,出事了,”她一进屋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顾如是正在用早膳,看到倚翠也是一惊,这丫头眼睛通红,头发有些凌乱,眼里布满了血丝,看样子倒像是一宿没睡。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有什么事慢慢说,哭什么,” “春杏……春杏被柳侧妃扣到院里了,说是,说是偷了柳园的东西,”倚翠抽抽搭搭。 “扣了多久了?”顾如是问。 “昨儿夜间就被扣下了,这会子还没出来,奴婢去找了张公公,可柳侧妃说这事就是您去了也没有放人的理儿,”她昨晚找了张泉,可柳侧妃说什么都不愿意放人,王爷在王妃房里,她是断不敢打扰的,只能在门口等着reads();。 “王妃您快去瞧瞧吧,”柳侧妃折磨人的手段她是听过的,春杏不定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顾如是让人把早膳撤了,带着倚翠往柳园走。 落梅远远的看见两人到了赶忙迎上去,“王妃您可算来了,”昨晚倚翠来找她,两人生怕柳侧妃把春杏怎样,便一个守在柳园,一个回墨园侯着。 “可有什么情况?”顾如是问。 “张公公方才带了人进去,”落梅低声道。 “走,”顾如是带头往柳园走,这柳园内设计精巧,一应摆件俱是精雕细琢,不似俗物,倒比她住的地儿华贵奢侈的多。 三人方走了几步便听到痛呼声,顾如是目光一凛,循着声音过去,果然见春杏被人绑在凳子上,边上有婆子拿了鞭子往她身上抽,夏日里本就穿的单薄,这一鞭子下去便是见了血,张泉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住手!”顾如是喊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挡在春杏面前,真是会挑时间,进来之前还好好的,她这刚一过来就开始打人,这哪里是在打春杏,分明是给她脸色看呢。 “呦,姐姐怎的过来了,”柳媚儿似是刚看到面前这个人,“妹妹只道是姐姐昨晚跟王爷……”她拿帕子轻掩唇角笑了一声,“姐姐只管自己快活便是,管这些下作的丫头做什么?” “春杏犯了什么事,你要这般待她,”顾如是冷眼看面前的女子。 她的目光犀利摄人,看得柳媚儿心里发怵,柳媚儿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不愿在气势上输给她。 “姐姐自己带过来的人手脚不干净,拿了母后赏我的红玛瑙手镯,”柳媚儿拿下巴指指趴在凳子上的春杏“既然姐姐疏于管教,妹妹只能代姐姐管管喽,” “可是这只?”顾如是拿起放在桌上锦盒中的镯子,血红的玛瑙,成色看起来确实不错。 “可不就是这只吗,”柳媚儿道,“这还是妹妹进王府时母后赏的,她要真拿了我的东西倒也不是大事,可如今连皇后娘娘的东西都敢碰,保不齐以后会做出什么来,这种丫头放在姐姐身边,姐姐只怕也是不放心的。” 顾如是没有理会柳媚儿,走到窄凳前单腿蹲下,“是你偷的吗?” 春杏睁开眼睛,嘴唇有些发白,脸上也没了血色,昨晚应是吃了些苦头,“王妃,奴婢……”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不是,”春杏无半刻犹豫,沙哑着嗓子道。 顾如是点了点头,“既如此,你尽管放心。”春杏跟她从岭南一路过来,尽心尽力,要真说她偷东西顾如是是不信的,无非又是柳媚儿使的下作手段罢了,春杏是她从岭南带来的人,今日她若是保不住春杏,往后府里的下人只怕更是没人愿意听她的。 这柳媚儿倒也不是和傻的,不找落梅倚翠下手,偏偏栽赃上春杏,先是把春桃讨了过去,如今又想把春杏打发了,如此一来,自己身边当真是没什么可信之人了。 “张公公,你来的早,想必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说说看,”顾如是径自在院中的圈椅上坐了,柳媚儿恨得直拿眼睛瞪她,却也只能立在一旁,毕竟身份上顾如是才是正牌的王妃。 “是,”张泉行了礼,“老奴一早就来了,侧妃说她的玛瑙手镯不见了,院里丫头房里都查过,没有,后来说是春杏昨儿个白日里来过柳园,侧妃便把人扣住了,”张泉观察着顾如是的脸色,见并未有什么不对,这才继续道,“后来丫鬟在春杏身上搜了,手镯确实在她身上reads();。” “怎么样?妹妹没冤枉人吧,”柳媚儿看着顾如是,眼里满是挑衅。 “敢问妹妹这镯子可是日日带在手上的,”顾如是微微挑眉,声音不紧不慢。 “那是自然,母后赏的东西妹妹自然要随身带着,这般好的物件也不是谁都讨的到的。”柳媚儿得意道,当今皇后是她的姨母,两人关系自然亲近。 “那是自然,妹妹本就讨喜,母后多给些赏赐也是应该,”顾如是笑的很有深意,“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即是妹妹日日带着的,怎的这上面的香味跟妹妹身上平日里的熏香不同呢,” 柳媚儿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那自然是不同的,被春杏带在身上自然是沾染了她的味道。” “是吗?”顾如是看向张泉,“张公公我且问你,这镯子是何时搜出来的?” “老奴今日一早来才搜的身,几个丫鬟都进去了,”这才是张泉一直没吭声的原因,东西是他在的时候搜出来的,搜身的人也是他带来的,他虽有心帮顾如是,却也是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这镯子从柳侧妃那里被偷走之后一直都在春杏身上?” 张泉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妹妹认为呢?”顾如是又看向柳媚儿,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柳媚儿不明白她这个时候如何还笑的出来,冷哼一声道,“东西从她身上搜出来,不是她是谁。” “好大的胆子!”顾如是“啪”的一拍桌子,脸上的笑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摄人的冰冷,她挥手把桌上的镯子推过去,“你们且好好闻闻这镯子上到底是什么香。” 张泉上前两步,从一旁拿过帕子拈起镯子闻了闻,放下时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柳媚儿也感到有些不对劲,赶忙把镯子拿起来,镯子上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她瞬间变了脸色,这香味经久不散,如若不是天天带在身上很难有这样的效果,而她惯用的,却不是这桂花香,心里有些懊恼,只顾着栽赃春杏随便拿了个镯子,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本妃向来不喜太过浓郁的熏香,连府里的丫头平日里都不怎么用,妹妹方才说镯子一直在春杏身上,你且告诉本妃,这桂花香又是从哪里来的!”她气势凌人,周围的下人都是大气不敢出。 柳媚儿今日本就是想下下顾如是的面子,使点手段把春杏收拾一顿,能打发出府更好,所以此时院子里倒是有不少下人。 大家此前只道是府里多了个不管事的王妃,性子软弱,被侧妃爬到头上去也不吭声,如今才发现这王妃哪里是个性子软綿的,只怕也是个厉害的主。 柳媚儿笑了一声,“姐姐这么一说妹妹倒是明白了,真真是冤枉了春杏这丫头,”她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把人给放了,看把这丫头给打的。” 倚翠一把推开要过来的两个丫鬟,跟落梅一起把春杏从窄凳上放下来,春杏身形不稳,只能由两人搀着,顾如是看着春杏虚弱的样子眸光暗了暗。 “今日之事说到底也是个误会,怪我,母后送的东西不见了我心里着急,这才失了分寸,”柳媚儿陪笑道,“姐姐且回去,她日妹妹定当备好礼品亲自过去给姐姐赔罪。” “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顾如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第17章 处置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姐姐还要如何?”柳媚儿看她,人都已经放了,还要怎么样。 “你们先带春杏回去好生照看,”顾如是冲倚翠落梅道。 随即看向柳媚儿,“妹妹镯子丢了是大事,今日本妃和张管家都在这里,何不趁机把这偷镯子的人找出来,妹妹也说了,这镯子是母后赏的,岂可这般草草了事,传出去,别人该说本妃管家不力了。” “这……”柳媚儿脸色难看,断没想到顾如是竟然还有这一手。 “张管家,你说呢?”顾如是看向张泉。 “王妃说的极是,”张泉忙应了声。 “我看不必……”柳媚儿还欲开口。 “既如此,我们今日便好好查查,”顾如是手一挥,将柳媚儿的话堵在了口中,“本妃方才也说了,这镯子上有桂花的香味,张公公,烦请你着人去查查这府里惯用桂花香的都有哪些人。” 张泉带了几个下人去了,柳媚儿在一旁手里揪着帕子惶恐不安。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丫鬟被带了上来,看衣着打扮,竟是比一些小门小户的小姐还要精致许多,应是府里的一等丫鬟,此时面色平静的跪在地上。 “你不必害怕,本妃不过是要查清楚这偷盗之人到底是谁,如若不是你做的,断然不会冤枉了去,” 那丫鬟点了点头,又悄悄看了柳媚儿一眼,沉默片刻突然冲顾如是磕了个头,“王妃赎罪,东西确实是我偷的,我怕侧妃怪罪,这才在今日搜查的时候悄悄塞到了春杏身上。”她说的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害怕惊恐之意。 “你想清楚了,镯子真是你偷的?”顾如是直视着她,这丫鬟竟然这般有恃无恐reads();。 “东西确实是奴婢偷的,奴婢也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王妃恕罪。”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 “奴婢确定!” “好你个死丫头,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这般事情,难怪那镯子有桂花味,可不是你整日跟在我身边沾染的吗,”柳媚儿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如今平白无故冤枉了春杏,你让我在王妃面前怎么做人!”她表情悲愤,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顾如是也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柳媚儿,柳媚儿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终于说不下去了,只看着顾如是道,“府里的丫头不懂事,是妹妹管教不周,姐姐放心,我自会好好处置她。” “赵嬷嬷,”柳媚儿冲一旁的婆子道,“先把这丫头给我关到柴房里去,看我怎么收拾她。” 赵嬷嬷听了忙上前拽着那丫鬟就准备走。 “且慢,”顾如是抬起手,柳媚儿分明是想大事化小,人带下去自然是她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就是把人放了她们也不知道,她岂能让柳媚儿如意。 “偷盗母后的东西可是重罪,今日若不好好处置了,日后难免有人再犯,”她站起身来,走到那丫鬟身边,“你真的确定?” 那丫鬟此时才开始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不知该如何说,只是拿眼睛时不时的看向柳媚儿。 柳媚儿却是看也不看她,“她刚刚都已经承认了自然错不了的,” 顾如是点了点头,“张公公,这府内偷盗是该如何处罚啊?” “回王妃,本朝偷盗乃是重罪,何况偷的还是皇后娘娘御赐之物,暗律当杖毙。” 那丫鬟一听,脸色瞬间苍白,挣脱了那婆子的钳制,扑到顾如是的脚边,“王妃明鉴,那镯子不是我偷的,不是我……是柳侧妃……” “胡说些什么,”柳媚儿忙道,“赵嬷嬷,还不把人拉开,好端端的冲撞了王妃。” 赵嬷嬷几步上前一把捂住那丫鬟的嘴,“这丫头定是太害怕了才胡言乱语,王妃莫怪,莫怪。” 那丫鬟被死死的按住挣脱不了,只睁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瞪着柳媚儿。 柳媚儿却是躲闪着她的目光,怎么也不去看她,如今事情败露,既然保不住她,自然只能舍弃。 “王妃,这丫鬟该如何处置?”张泉看着顾如是,今日之事很明显是个局,这丫鬟无非是一枚弃子罢了,王妃那么通透的人,岂能看不出。 “按规矩来便是,去把府里的丫鬟下人都给我叫来看着,这背弃主子之人到底是个什么下场,”顾如是面色平静,好像不是要打死一个人,而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般简单。 张泉有些心惊,本以为王妃身为女子会心生恻隐,如今这般行事非但驳了柳侧妃的面子,也让众人看了清楚,这王府里到底是谁当家。 后宅的丫鬟下厮们整整齐齐的在院里站着,大气都不敢出,板子高高的举起又重重的落下,院子里只听得见那丫鬟的惨叫声和吸气声。 柳媚儿拳头紧握,指尖陷入肉里,看着顾如是眼里即是怨毒又是惊惧。 顾如是喝了口茶,听着惨叫声渐渐变成闷哼直至一点声音也没有,她面色平静,现代比这更残酷的场面她都见过,今日若不是她来,只怕死的人便是春杏了reads();。 “回王妃,人已经不行了,”执刑的公公过来回话。 顾如是放下手里的杯子,从圈椅上站起来,眼睛一一扫过院内众人,大家都把头压得低低的,拼命的缩小存在感。 “今日大家也看到了,这丫鬟今日偷盗柳侧妃府内首饰,今后谁还敢再犯,便是这般的下场。” 众人俱是埋头不敢说话,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少语的王妃竟是这般狠厉,都在心里回忆着往日里有没有得罪过王妃,那没得罪过的都暗自庆幸;克扣过王妃府里东西给过王妃脸色的则都是一脸的惊恐。 顾如是沉默片刻接着说道,“当然,本妃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若都是安安分分的,我自然不会把你们怎样,之前你们如何我既往不咎,如今王爷既把这后宅交给本妃,本妃自当尽心尽力。” 她走到柳侧妃身边,“本妃这般处置,妹妹可觉得满意?” 柳媚儿咬牙切齿道,“自是满意的,”心里却是恨透了顾如是。 “满意便好,只是妹妹今后可要管好府内的人,本妃可没那么多精力□□你院里的丫头。” “行了,折腾了这么半天也累了,都散了吧,”顾如是摆了摆手,径自往外走去。 下人们都没敢动,直到顾如是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了,这才匆匆忙忙的散开。 柳媚儿整个人险些瘫坐在地上,幸亏身边有丫鬟扶着,今日之事,非但没打击到顾如是还折进去自己一个心腹。 张泉看着还趴在凳子上不知死活的丫鬟摇了摇头,这后宅的天,只怕是要变了…… 顾如是回到墨园,先去了春杏的屋里,倚翠落梅都在,春杏躺在床上,身上盖了薄被,露出的手臂上还有淡淡的青紫痕迹。 “怎样了?”她轻声问。 倚翠摇了摇头,眼睛有些红肿,方才定是哭过了,“她们……她们怎的那般狠心,”春杏身上几乎没一块好地方,掐的打的,竟然还有被烫伤的,饿了一个晚上,人虚弱的不像样子。 “你们这几日好生照看着她,”她轻声嘱咐着,这三个丫头跟着自己平日里应该也没少受委屈。 “听说你今日杖毙了一个柳园的丫头,”慕容瑾办完事,晚上又直接回了墨园。 顾如是拿笔的手一顿,“王爷怎知道的?” “这么大的事,阖府上下都知道了,本王岂会不知,”慕容瑾脱了身上的外袍。 “王爷可是在怪我?”顾如是抬起头,她今日确实是想杀鸡儆猴,要想在府里树下威信,这是最快也是最好的法子,柳媚儿把机会送到了她手里,她没理由不好好利用。 “你做的很好,”慕容瑾走到她身边,看这桌上账册密密麻麻的数字,“换做是本王,本王也会那么做。” “我以为你会怪我,”那丫鬟一看就是柳媚儿的心腹,慕容瑾那么宠爱柳氏,她今日直接把人给杖毙了,慕容瑾的反应倒是让人意外。 “顾如是,”慕容瑾拿掉她手里的笔,“你当明白,能在这府里生存下来并活的很好的人,都不简单。” “包括柳媚儿?”顾如是问。 “包括她” 第18章 请安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顾如是扬了扬眉,“我倒是不懂了,你不是……”很宠爱她。 “很多事情并不都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慕容瑾拿手指绕着她柔软的发丝,笑的邪魅,“我喜欢她知情识趣,可有些事情过犹不及,做了错事,自然该冷落她两天给点教训。” 顾如是打掉他的手继续翻看桌上的账册,感情是为了教训侧室才来这里的,说起来她倒更像是个妾了。 慕容瑾撇了撇嘴转身去里间沐浴,片刻后便回来悠闲的躺在床榻上。 顾如是等了许久看他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也去洗漱完准备睡觉,她向来不喜欢丫鬟服侍,晚间房内便只有他们两个人,顾如是合衣在床上躺着,两人一夜无话, 第二日,丫鬟婆子服侍完两人用了早膳,恰逢慕容瑾休沐的日子,他也没去外厅,只拿了一盏茶品着,顾如是照旧在看昨日的账册,她刚刚接手后宅的事务,很多东西还得慢慢熟悉。 “王爷,王妃,”落梅站在珠帘外面轻轻唤了一声,“柳侧妃来请安了,现下在院里侯着。” 请安?顾如是放下手上的账册,自己进府近一个月也未见她来请安,今日倒是想起来了,她看了一旁品茶的男子一眼,这安,只怕是给慕容瑾请的吧。 慕容瑾喝茶的动作顿了顿,“让她进来吧,” 落梅应了声是,不一会便见春桃扶着柳媚儿走进来。 “妾身给王爷,王妃请安,”柳媚儿行了礼,声音有些沙哑,却有些股别样的韵味,一双媚眼直直的盯着慕容瑾,带着几分委屈与落寞,身形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当真是我见犹怜。 慕容瑾一连两日没有去她房里,这会子自然是坐不住了。 慕容瑾目光淡淡的扫过她,并未多做停留。 “我看妹妹脸色苍白,只怕是生病了吧,”顾如是道,“要不找太医来给妹妹瞧瞧”昨儿个还生龙活虎的,一大早病殃殃的是给谁看reads();。 柳媚儿却是看也不看顾如是,只直直的盯着慕容瑾,“王爷还在怪媚儿吗?媚儿……咳咳……”她还未说几句便咳了起来。 春桃赶忙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眼眶微红,“王爷,您跟侧妃说句话吧,侧妃昨日夜里在门口等了您一宿,奴婢怎么劝都不听,一大早就病下了,”说着又看了顾如是一眼,“还非要来给王妃请安,说是不能坏了府里规矩,不然外面该说道我们睿王府了。” 瞧瞧,这话说的,倒好像自己逼着她来请安一样,顾如是心中冷笑,这话放在一般男子身上也许会觉得心疼,可慕容瑾却是未必。 “好了,下去吧,找太医帮她瞧瞧,”慕容瑾摆了摆手,没有多说的意思。 柳媚儿还欲再说什么,看着慕容瑾的脸色愣是住了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由春桃扶着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这般楚楚可怜的美人儿王爷不觉得心疼,”顾如是调侃。 “王府里那么多女人,个个都如此,本王心疼的过来吗?”慕容瑾面上没什么表情。 顾如是没再说话,慕容瑾这些子破事她不想管,也懒得管。 柳媚儿出了墨园,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娇弱可怜,她步履矫健,一把挥开春桃的手,气冲冲的回了柳园,进了房间抬手便摔了一个花瓶,往日里她做了错事,只要哭一哭,装装可怜慕容瑾便很快消了气,如今倒好,多了个顾如是什么都变了。 赵嬷嬷遣退屋内众人,转身把房门关了,“侧妃现在生气有何用?” 柳媚儿从桌上抬起头,“那我能怎么办?王爷几日不来我屋里,如今对我的态度也是越发的冷淡了。”赵嬷嬷是柳后身边的老人,随她一起进的王府,说到底柳媚儿也是个没主意的,很多事情上都要赵嬷嬷拿主意。 “侧妃也是太心急,王爷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过去能讨到什么好?” “那我要怎么办?” “王爷现在宿在王妃房里,只要我们想法子让王爷厌弃她,何愁王爷不来,” “怎么做?”柳媚儿殷切的看着赵嬷嬷。 “她不是刚刚接手后宅的事务吗?我们只需……”赵嬷嬷脸上挂着阴沉的笑,一张老脸布满褶皱,显得越发的渗人。 …… 顾如是跟慕容瑾用完午膳,张泉备好礼品两人便上了马车,岭南王在京数日,明日也该回岭南了,镇国公府是岭南王妃的母家,顾如是虽不愿见岭南诸人,可如今身为王妃,由不得她不去,况且昨日进宫宜妃又是再三嘱咐。 马车走到街口,慕容瑾淡淡道,“停,” “还未到国公府,”顾如是奇怪,这里离国公府还有一段距离。 “那些老学究,整日里咬文嚼字的,”慕容瑾向来讨厌那些人,“你自己去吧,晚上我去府里接你。”说着便自顾跳下了马车,片刻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慕容瑾倒是过的洒脱,顾如是放下骄帘,“走吧,” 张泉把人送到镇国公府门口,落梅把东西取下来,春杏身子还未大好,顾如是便只带了落梅一人。 “你戌时过来便好,”顾如是下了马车,现在是酉时,她应该待不了许久reads();。 张泉应了是,看着两人进了府门才让小厮把马车拉走,自己去找慕容瑾。 顾如是跟落梅进了府门,却见府里冷冷清清,完全没有宴席的样子,心中有些奇怪,早上传话的小厮是说在府内花园,怎的这个时辰还不见人。 镇国公府原主是来过的,顾如是的记忆里还有着小时候进京在这里嬉戏玩闹的回忆,这几年更是大车小车的东西往岭南送,可见镇国公有多疼爱他的女儿。 如今府里的人见了她只是匆匆行个礼,脸上也没有恭敬,想必是知道她不是岭南王妃亲生的了吧。 落梅拦住一个小丫鬟问道,“你们主子呢?” 小丫鬟手里端着吃食,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才从一旁过来,看穿着应是府里的管家。 此时一脸意外的看着顾如是,“王妃怎的来府里了?” 顾如是挑眉看他,她们来这么半天了才出来,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是你们今日给的帖子说是设宴为岭南王践行吗?怎的问起王妃来,” “可是后来又专门打发了人去说是在城外别庄啊,” “胡说,哪里有人去,”落梅有些气不过,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这老奴就不知了,待我一会去问问那传话的小厮,若是他不好好传话,定要罚他的,王妃还是去别庄吧,宴会怕是要开始了。” 好,真是好,如今这情形无非是给自己脸色看了,那小厮要么就没派,要么就是被人拦下了。 “咦,这不是睿王妃吗?怎的在这里,我以为你早去别庄了呢?”假山后面一个女子走出来,穿着一身的红衣,非常惹眼,此时笑吟吟的看着顾如是。 “你不也没去吗?”顾如是看向顾如茵,她今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管家见了她也是连连行礼。 “我正准备去呢,王妃要不要一道?” 如今自己去只怕是来不及了,镇国公府城外那么多庄子,她怎知去的是哪一个,若是没有人带路,想到此顾如是点了点头,管她什么阴谋诡计,只管来便是。 顾如茵似是有些犹豫,“只是……我这马车只能坐的下王妃一人,”她看了看落梅,“你这丫头嘛……” 顾如是理解了她的意思,冲落梅道“你先回去吧,” 落梅哪里愿意,紧紧的抓着顾如是的袖子,让王妃一个人去怎么行,这些人分明不怀好意。 “回去,跟王爷说,让他直接去别庄接我,”顾如是拿眼神安抚她。 “瞧你这丫头,我与你家王妃是自家姐妹,还能害她不成,”顾如茵摆摆手,“你且回去吧。” 落梅看着两人上了马车,这才转身走了。 顾如茵的马车确实不大,坐着她们两个人,马车上有个小桌,上面的香炉内不知燃着什么熏香,味道淡淡的倒也不刺鼻。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不知驶 了多久,顾如是只觉的有些困乏,靠在车壁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顾如茵看着眼睛紧闭的女子,唇角缓缓勾起…… 第19章 媚药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王妃,王妃……醒醒,到地方了,” 顾如是模糊中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看到顾如茵正在摇她的胳膊,双目瞬间恢复清明,“到了?” “可不是到了吗?”顾如茵从她胳膊上把手拿开,笑道“王妃真是不挑地方,马车上那么咯也睡的着,可见这有时候啊,出身还是很重要的,有些人即使是当嫡女养了那么十几年,也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卑贱,” “顾如茵,这番话若是传到圣上耳中你可知是什么罪过?”顾如是目光凌厉,她可是记得的,在岭南那几个月这顾如茵没少挤兑原主,原主也是个绵软的,觉得自己占了别人十几年的宠爱,就由着她们欺负。 顾如茵张了张嘴没敢再说,显然是被顾如是的气势惊到了,她看着顾如是走下马车的背影,眼中闪过恶毒的光,不就是个庶女吗,看你还能得意多久reads();。 两人一下马车便有人迎了上来,带头的是一五六十岁的男人,镇国公与定国公不同,是文臣出身,面色端正,身上有股子文人的气质,他叫了声“睿王妃,”冲着顾如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面上并无任何表情,只有在扫到顾如茵时才有了些许笑意。 他身后跟着国公夫人,岭南王及王妃,还有宸若远,毕竟在岭南生活了那么久,想来也是特地践行的。 苏宇石带着顾如是走在前面,后面国公夫人拉着顾如茵的手问长问短,“一路走来可是累了,在府里住的怎么样”云云。 只听得后面频频传来顾如茵欢快的笑声,顾如是敛眉,自己越发像个外人了。 众人在席间坐定,苏宇石在首位,顾如是在下首左边,右边是岭南王和王妃,众人都知道慕容瑾与顾如是并无感情,对于慕容瑾的缺席丝毫不觉得奇怪,甚至都没有人问起。 “今日是家宴,也不必守那些个虚礼,”苏宇石举杯,众人俱拿起一起饮了。 “如是,”苏宇石突然叫道,他是镇国公,就是皇子也得给他几分薄面,在顾如是面前自是一番长辈做派。 顾如是正兀自走神,被人叫到才反应过来,她也不起身,只是疑惑的看着苏宇石,示意他接着说。 苏宇石眼中划过失望,叹了口气,“你如今虽贵为王妃,切不可忘了自己是哪里出来的,没了母家的仰仗,凭你是王妃又能怎样?不要有了点身份地位,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顾如是这才明白过来,这教训晚辈的语气,感情是嫌自己没有跟他行礼了,到底是在高位被人奉承惯了,在他眼中,自己这个睿王妃,只怕比顾如茵还不如。 她站起身来,微微行了行礼,“国公爷说的是,是如是轻狂了,”她的仰仗是什么,镇国公府?真是可笑。 苏宇石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你既嫁进皇室,自当学会为家族分忧,茵儿也大了,该许个人家……” “外公,您说什么呢,茵儿还想多在您身边待几年呢,”顾如茵撒着娇,一副小女儿做派。 苏宇石的脸上却是多了份笑意,“胡闹?你妹妹都嫁了,你岂有不嫁之理?况且以后都在京中,你想来就来便是。” 感情这是要在京中帮顾如茵寻个人家,顾如是抿了口茶,这八月末的天气,怎的还这么热。 “外公真是,平白把人家说大了,茵儿不过比四妹大几个时辰罢了,况且这嫁人啊,不看早晚,要看嫁什么人……”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顾如是一眼,撇了撇嘴“若是那偏宠妾氏的,茵儿才不要嫁呢,” 国公夫人笑着道,“茵儿放心,这朝堂之事啊,牺牲一个就够了,我们茵儿一定会许个好人家。”他说的毫无顾忌,丝毫不在意那个牺牲掉的顾如是就在席间坐着。 宸若远看着顾如是的身影,只觉得说不出的落寞,心里忍不住的怜惜,她当年在岭南何等的风光,如今却越发的生分了,他端起酒杯冲岭南王道,“王爷此番回岭南,若远祝王爷一路顺风。” 众人这才把视线放到宸若远身上,顾琰笑着把酒喝了,“有空多给你父亲母亲写信,他们念着你呢。” 宸若远点头应了,他此番来京自然是想借着定国公的势力有一番作为,岭南地势偏远又远离京都,哪里能够施展他的能力。 “若远啊,如今你在京中,可要多帮衬着茵儿,茵儿打小性子软,可不能让人把她欺负了去,”岭南王妃殷切的叮嘱着。把这个女儿放在京中她是舍不得的,可她也知道,要想给顾如茵说个好人家,自然是要在京中的reads();。 “王妃放心,若远定当把茵儿当成自己的妹妹般好生看护。”他行了礼复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举止大方得体,言语有度。 顾如是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席间众人谈笑饮酒,她抿了口茶,只觉得身上似乎又热了几分,方才还只当是夏末余热未消,如今看来却是未必。 “妹妹这是怎么了?”顾如茵突然开口问道,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顾如是身上。 这个时候再看不出问题就奇怪了,顾如是可以确定她中招了,而且还是下作的媚药,她此时只觉得浑身发烫,四肢无力,咬了咬舌尖,她冲众人摆了摆手,“不碍事的,你们继续。” “妹妹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顾如茵嗔怪道,“这女儿家啊身子最是娇贵,别人不疼惜你自个儿也要知道疼惜的,”即使在这个时候也不忘暗讽慕容瑾对顾如是的冷淡。 她站起身朝顾如是走过来,“我瞧着妹妹面色不好,妹妹还是去屋内歇息一会子,待会回去的时候再去叫妹妹可好?” 当然不好,顾如是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这药十有八/九就是顾如茵下的。 顾如茵却是不理会她,直接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把人拽起来。 “不必,”顾如是想推开她,奈何此时浑身无力,顾如茵又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推了两下却是未能推开。 “如是,你姐姐也是为你好,你怎的这般不识趣,”苏宇石把脸一板,“这才当上王妃没几天,就不把自家人放在眼里了!” 宸若远忙过来劝,“如是,你去休息一会吧,如茵也是好意,切莫让她伤心,我瞧着你脸色确实不太好,就别逞强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非是说她不识好歹,顾如是也不反驳,任由顾如茵拉着她往院里走。 顾如茵扶着她进了一个房间,把人推到床榻上,“妹妹好生歇着吧,”说着便快步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 顾如是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便听到门上落锁的声音,她心中警铃大作,顾如茵既然给她下了药,如今又把她丢到房里锁了门,看样子是想找人坏她名节了。 好歹毒的心思,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何等重要,尤其是在古代,何况她如今还是睿王妃,如若真让她得逞了,自己怕是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绝不能让她得逞,顾如是环顾四周,屋内的陈设很简单,门被锁上了,好在窗户只是在里面栓上,想必也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是开着窗子也出不去吧,可不是,若是普通女子此刻只怕站起来的力气也无。 她前世是做特工的,为了防止被逼供泄密,抗药性训练是必不可少的,其中就包括媚药,她如今中的药说起来根本不及前世的一半,可身子到底还是别人的,原主的身子本就娇弱,她就是意志力再强大也架不住身体不好。 顾如是咬了咬牙,从头上拔下簪子,朝指尖狠狠地扎了下去,鲜血冒了出来,十指连心,瞬间的刺痛让她脑中有了些许清明,她强忍着身上的燥热,扶着墙壁挪到窗边。 侧着耳朵听了一会,门外似乎有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个婢女,她想了想,走到床边用枕头放在被子里装成个人形。 随后抬手砸碎了桌上的花瓶,拿起砚台在床幔躲了起来。 不一会便有开锁的声音,一个婢女急匆匆的走进来,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跑到床前,顾如是使出浑身的力气,举起砚台冲着婢女的后脑砸了下去。 第20章 孽障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那婢女没闷哼一声便直直的朝床上倒了下去。 顾如是拿被子将人盖起来。 待到确定外面没人时才扶着墙壁艰难的走了出去将门重新锁上,这会子药效还未完全发作,她强撑着身子趁看门的小厮打盹的时候从后门溜了出去。 顾如是刚跑出去没多久,就有两个人架着个汉子走过来,那汉子脚步虚浮,喘息声粗重,应是也中了药。 两人鬼鬼祟祟的朝四周张望了一眼,这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将那汉子推了进去,随后关上门将锁子取了,这才悄悄的离开。 …… 也是赶巧,顾如是跑出来走了一段距离外面竟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冰凉纯净的雨水打在脸上,身上的热度却是未减分毫,她体内燥/热,连落在身上的雨水似乎都成了撩拨。 顾如是狠了狠心,复又拿簪子刺向手指,指尖的刺痛稍微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一步步的向前走着,若是顾如茵发现她不见了,派人追上来也许真就跑不掉了。 柳媚儿精心准备了些吃食在外厅侯着,慕容瑾在里面办公,从回王府已有些时日,他出去似有些累了,听说柳媚儿一直在外面侯着也没赶她走。 “什么时辰了?”声音从里面传出来reads();。 柳媚儿心中一喜,王爷肯跟她讲话说明气已消了大半。 她看了看厅内的漏刻,“回王爷,现在是酉时二刻。” 里面沉默了一会,片刻才有声音,“本王歇一会,戌时叫我。”他想到顾如是让戌时过去接她,小憩一会应当来的及,早些时候出去办事,确实乏累了些。 柳媚儿应了声是,在外厅让人拿了绣花的样子坐在桌旁绣着,漏刻一下一下的滴着,转眼到了戌时,柳媚儿却似是没看到,继续低头做着手里的活计。 慕容瑾这一觉睡得很舒服,醒来时天已全黑了,他整了整衣袍从里间出来,见外面不知何时竟是下起雨来,再看厅内的漏刻,竟是早已过了戌时。 柳媚儿趴在桌子上,似是睡着了,手里还拈着刺绣的针,听到有响动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王爷醒了。” “不是让你戌时唤我吗?” “啊,”柳媚儿面露惊色,随后一脸的愧疚,“妾身记得,可方才绣花绣着,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慕容瑾也不想与她多说,走到门口去唤张泉备车。 柳媚儿知道他要走,忙走到门口道,“王爷用些膳再走吧,妾身特意准备了王爷爱吃的,”她今日听赵嬷嬷说顾如是一个人去了镇国公府,心里自然高兴,更不愿意慕容瑾去接她,让她一个人遭人非议才好。 “不必了,”慕容瑾摆了摆手,由张泉撑着伞往外走,他知道顾如是不喜见岭南众人,今日也是有事便让她一个人去了,再晚些去接她只怕她更是不愿意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如今对顾如是是越发的关注了。 他记着落梅跟他说过顾如是好像去了镇国公在城外的庄子,便让张泉直接往城外走。 到了庄子里,有小厮迎了他进去,远远的便听到屋内一派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厅内的门大开着,苏宇石最先看到了慕容瑾,赶忙出来行礼。 慕容瑾环视屋内见并没有顾如是的身影,不由挑了挑眉,“本王的王妃呢?”莫不是提前走了?可在来的路上也没看到啊。 顾如茵看到慕容瑾眼里滑过一丝笑意,真是天要祝她,她刚刚还想着怎么把众人引到顾如是的房间呢这便有了机会。 她上前微微行了礼,笑的含蓄优雅,“四妹妹方才身子不适,去后院歇息了。” 慕容瑾是知道顾如是身世的,看着眼前害羞带怯笑意盈盈的女子,这恐怕就是她那个被换了的姐姐,他记得还打了顾如是一巴掌呢,想到此心中便是多了几分厌恶。 “如是如今是本王的王妃,岂容你妹妹,妹妹的叫,” “瞧我,”顾如茵愣了片刻随即笑道,“我们姐妹自小感情就好,我这也是叫习惯,一时给忘了”,都道是是睿王殿下生性风流,怎的这般不近人情。 “照你这么叫,本王便成了你的妹夫了,”慕容瑾冷笑一声,“你也担的起!”自小感情好,谁信。 苏宇石赶忙上前挡在顾如茵身前,“王爷见谅,茵儿也是年纪小不懂事,老臣日后定当好生教导。” “年纪小,本王的王妃年纪也小,可是比她懂事的多,”慕容瑾在外人面前自是夸自家媳妇的好,何况他本就不喜岭南这些人,如今他们在这里聊天说笑,自家王妃却一个人歇息,想来今日定是又受了冷待。 众人有些诧异,都道是顾如是不受宠,如今看来却是未必了。 “如是呢?本王接她回去,”慕容瑾也不想与众人多说,他只当是顾如是心里厌烦,故意称病找地方偷懒去了reads();。 “王爷这边请,”顾如茵上前带路,也不敢再多说,慕容瑾虽长相俊逸,身份高贵,可却是个不好相与的,她之前存了几分亲近讨好的心思,如今却是没有了。 众人穿过花园来到后院的厢房门口,才走近便有阵阵女子的呻/吟声和男子的喘息声传来,计划定是成功了,顾如茵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不显。 只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尴尬的看着慕容瑾,“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王妃并不在这边屋内,”她头压的低低的,声音并不大,眼神闪躲,似是故意隐瞒着什么。 那房内的声音并未停止,反而一浪高过一浪,听的人面红耳赤,苏宇石一张老脸此时异常的难看,呵斥道“还不着人去看看,成何体统。” 丫鬟们准备上前,慕容瑾却是抢先一步,几大步跨过去一脚将门踹开,房内床上纱账朦胧,红浪翻滚,房门的突然打开并未影响到塌上的两人,依旧疯狂的动作着。 “诶呀呀,王妃……这……这可如何是好,”顾如茵赶忙挡在慕容瑾的身前,面色焦急,几欲落泪,“王爷莫怪,王妃一定是一时糊涂才……” 慕容瑾沉着脸色不说话,目光扫到地上破碎的花瓶时眸子暗了暗。 “出去,” “王爷……”顾如茵还欲再说什么, “全都滚出去!”慕容瑾一声低吼众人纷纷悄悄的退了出去,宸若远犹豫半晌,也转身跟出去。 房门被关上,慕容瑾定了定神,上前一把将帐子掀开…… 映入眼中的是两张陌生的脸,女子的意识似有些模糊,嘴里不时溢出一两声呻/吟,她身上的男子还在不停地动作着,被人撞见了还不停止,想来是中了什么药物。 房门外苏宇石气的手发抖,“孽障,孽障,到底是妾氏生的下作东西,上不了什么台面。” “外公莫急,小心气坏了身子,”顾如茵眼眶通红,小声的劝慰着他。其他人俱是脸色难看。 慕容瑾开门走出来,脸上阴晴莫辨,苏宇石上前沉痛道,“老臣的外孙女做出此等丑事,臣不求王爷能够原谅,只求王爷能让老臣亲手了断了这孽障,” “你要了断了本王的王妃?”慕容瑾挑眉看他,已是恢复了之前放浪不羁的样子。 “这……”苏宇石看他的语气一时竟也猜不出他到底是做何感响。 慕容瑾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面上挂笑,眼里却暗含怒火,“你们如此戏弄本王,污蔑本王的王妃,该当何罪?”他方才看到地上破碎的花瓶,再结合那中药的男子已是明白了大半。 顾如茵心里一惊,这才又跑进屋内看了一眼,这一看便惊出一身冷汗,那床上的女子哪里是顾如是,分明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珠儿。 她知道事情败了,赶忙走出来,“外公,父亲母亲,错了错了,”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似是十分庆幸,“里面的人不是王妃。” “什么?”众人也是一惊,刚刚顾如茵领他们来,众人便默认了顾如是在这房里,再加上顾如茵那么一说,大家都确信无疑,如今竟然是搞错了? 慕容瑾不去管众人难看的脸色,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顾如是去了哪里,“本王且问你们,你们把本王的王妃弄到哪里去了?” 第21章 别怕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王爷息怒,王妃之前确实是在这屋里的,”顾如茵道,“想必是歇息了一会觉得无趣便先回去了,” 歇息一会便回去?真当自己好糊弄吗?慕容瑾慢慢走到她身边,顾如茵吓得后退了几步,他贴近顾如茵的耳边,“你最好祈祷本王的王妃无事,”顾如茵脸色瞬间苍白,这男人的目光太过摄人,好像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国公爷还是好好教导教导家里的小辈,毕竟像本王的王妃那般通晓事理的人,不多,” 苏宇石的脸上有些尴尬,慕容瑾话说的直白,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只是站在一旁,岭南王妃的脸上也不怎么好看。 “既然如此不喜本王的王妃,我看以后还是少往来的好,”慕容瑾说的毫不客气,他向来护短,心里是有些气的。 说罢便转身冲入了大雨中,顾如是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他得去找她。 “诶呀,王爷,”张泉拿了伞在后面追着,“这受了冷可如何是好,” 到底是上了年纪腿脚慢,他追出去的时候慕容瑾已经翻身上了马,只丢下一句“回王府叫人,”如今雨这么大,他一人去找只怕不易。 张泉无奈,只能折回去找镇国公要了马车,急匆匆的往王府去了。 方才来的路上并未遇到顾如是,说明她没有走那条路,再结合当时房间里的情况,慕容瑾眸光沉了沉,勒紧马绳,沿着庄子后院的那条路追去。 雨越下越大,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慕容瑾有些焦急,这么大的雨,顾如是到底是个女子,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在心里把岭南众人骂了个遍,一群蠢货reads();。 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夜色的衬托下尤为显眼,他策马过去,果然见一个女子躺在泥泞不堪的地上,不是顾如是又是谁? 地上的女子只着一件中衣,浑身被雨水浇透,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他记得顾如是出门的时候是穿了一件嫩绿的襦裙,当时还觉得煞是好看,此时竟是这般狼狈。 慕容瑾赶忙从马上下来,走过去把地上的人揽入怀中,这才发现她的身上竟是沾染了不少血迹,右手还紧紧的握着发簪,左边露出的胳膊上有几道划痕,鲜血被雨水冲刷到地上。 他的心中有种说不明的情绪,顾如是冷静果敢他是知道的,却不曾想这女子对自己竟也是这般的狠心。 慕容瑾脱了外袍盖在她身上,怀里的身体烫的吓人,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不正常的热度。 似是察觉到有人靠近,顾如是模糊中挣扎了几下,她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痛苦。 “别怕,是我,”慕容瑾在她耳边低语,大手安抚性的抚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喑哑。 怀里的人渐渐安分下来,慕容瑾将她抱上马,随后翻身而上,双手将人圈在怀里,夹紧马肚,骏马在雨中疾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快快快,”王府门口,张泉指挥人举着火把正打算往外走,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从镇国公府一刻不停的赶回来。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待看清马上的身影时张泉松了口气。 骏马很快驶到府门口,慕容瑾翻身下马,将马上的人抱下来。 “王爷,这……”张泉赶忙迎上去,顾如是此时被慕容瑾的外袍包着,只露出一张小脸,也看不出是什么情况。 “把府里的大夫找来,”慕容瑾抱着人往里走,“让人准备热水和姜汤,” 张泉一刻也不敢耽搁,赶忙下去让人准备了。 慕容瑾将人抱进墨园,丫鬟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他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径自把人抱进里间,脱了她的衣衫将人放进浴池里。 温热的水将她整个人浸在里面,雾气缭绕中只露出浑圆的肩膀,她的身上有些微烫但脸色已不像之前那般潮红。 慕容瑾想到她胳膊上有伤,将血渍清理干净后便将她的胳膊拿出来用巾子擦了放在浴池边缘,又起身去拿了伤药过来,拔开瓶塞直接将白色的粉末倒在伤口之上。 “嘶……”顾如是皱了皱眉,胳膊轻微的动了动,“你就……不能……轻点,”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吐出的话有气无力的,慕容瑾方才带她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浑身都没有力气。 “醒了,”慕容瑾皱了皱眉,手下的动作依旧粗鲁,“你自己动手划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轻点,”看这伤口划的还真是不轻,她也下的去手。 顾如是轻笑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我要是……要是轻点的话现在……就不在这里了”她当时意识模糊,就凭着身上的痛觉坚持往前走。 “以后别去那里了,”慕容瑾拿了白色的布条帮她将胳膊缠起来,他用的是上好的伤药,不会留疤,“有什么事只管跟本王说。” 他说得似漫不经心,但顾如是知道,但凡说的出口的他都会做得到。 她动了动胳膊,看着浴池边的男子,突然笑了一下,“慕容瑾,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她的眸子微眯,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唇角轻轻勾起,朦胧雾气中似有几分不真实之感reads();。 慕容瑾看得有些愣了,片刻后才转过脸去,站起身来丢下一句“不知羞耻,”便走了出去。 顾如是撇撇嘴,说好的生性风流呢,真是一点都不经逗,浴池里的水已经有些温了,她起身跨出浴池去拿一旁的巾子擦身。 擦到一半就看到慕容瑾端着一只小碗走进来。 顾如是低呼一声赶忙用巾子将自己遮起来,“进来之前就不能吱一声吗?”是她听力下降了还是这个男人的功夫太高,她竟然完全听不到他进来的脚步声。 “本王又不是没见过,”慕容瑾挑了挑眉,走到她身边将碗递过去,“把姜汤喝了,”她今晚中了药又淋了那么久的雨,只怕是要生病了。 顾如是此时两只手交叉在胸前捂着巾子,巾子不长,只到大腿根,只要一松手,一边肯定掉下来。 她抬起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小桌,“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就喝。” 看出了她的窘况,慕容瑾却并没有听她的,将小碗递到了她的唇边,“喝,”声音不容拒绝。 顾如是无奈的看着他,慕容瑾挑眉,“怎么?想让本王换种方式喂你?” 顾如是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只能张嘴让他一下一下把姜汤喂入自己的口中,直到小碗见了底慕容瑾才收回手。 “我要穿衣服了,”顾如是示意他出去。 慕容瑾看她一眼,冷哼一声甩袖走了出去。 顾如是松了口气,喝完姜汤感觉整个人确实是暖和了许多,她这才注意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屋子里没有干净的衣服给她换。 被慕容瑾带进来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她平时沐浴都会提前准备好衣物,这下好了,她想叫一下倚翠或者落梅,又想到慕容瑾应该还在外面,她刚刚才让人出去。 眼角瞥到浴池旁的衣柜,那里面装着的全是慕容瑾的衣物,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去将衣柜打开。 慕容瑾坐在桌旁把玩着手里的簪子,脸色阴晴不定,一旁的大夫恭恭敬敬的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听张公公说王爷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 顾如是穿着宽大的中衣走出来,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袖子被她挽起好几圈, 慕容瑾手上的动作一顿,眼里滑过丝笑意,想到身边还站着个大夫时又沉下了脸。 那大夫只抬头看了一眼便赶忙把头低了下去。 “去床上躺着,”慕容瑾道。 没想到屋内还有别人在场,顾如是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没反驳,赶忙走过去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这王府里的大夫她是认识的。 “去吧,”慕容瑾看了一直低着头的大夫一眼。 “是,”得了慕容瑾的命令大夫才走过去,北虞国民风开放,倒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他替顾如是诊了脉,看着慕容瑾“启禀王爷,王妃应是中了……”他有些欲言又止。 “本王知道,”慕容瑾摆了摆手,顾如是中了什么药他自然清楚,“你且说她现在如何了。” 第22章 风寒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药效已经过了,只是王妃淋了雨又失血过多,开些御寒的药再好生调养便可,” 听到大夫这么说慕容瑾才放下心来,“那便去开药吧,” 大夫应了声是正准备退下,顾如是却突然叫住了他“赵大夫,今日之事……”她想嘱咐他别往外说,毕竟中了那种药不是什么好事。 “王妃只管放心,”赵大夫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就是给自己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胡说啊,况且王爷之前就已经叮嘱过了的。 他转身退了出去找人煎药,房间内只剩下顾如是和慕容瑾两人,顾如是有些尴尬,想唤个丫头进来。 “别叫了,我让她们回房了,”慕容瑾注意到她看向门口的目光。 顾如是噤了声,半晌憋出来一句话,“今日之事,多谢王爷了,”若不是慕容瑾找到她,现在还不知道是怎样呢。 “一句多谢就够了?”慕容瑾挑眉,觉得她那句多谢分外的刺耳,让人觉得生分。 “王爷还道怎样?”顾如是抬头看他。 慕容瑾却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盯着桌上的簪子,“谁下的药?”他虽心里有些猜测,但还是想要顾如是确定。 “我自己会解决,”顾如是不愿告诉他,顾如茵这次摆她一道,她定是要还回去的,平日里使点小手段也便罢了,今日分明是想致自己于死地,如若她没有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顾如是!”慕容瑾有些懊恼,“你就这般不相信本王,”明明自己是他的夫君,可她倒好,出了事情从不愿跟自己商量。 顾如是避开他摄人的目光,她不是不相信慕容瑾,只是长久以来习惯了自己解决所有的麻烦,别人或许能帮自己一时,可谁又能帮自己一辈子,慕容瑾如今对她看起来是不错,可柳媚儿呢,后院那些侍妾呢,有一天他觉得自己新鲜劲过了,还会这般护着自己吗? “王爷,药煎好了,”门外落梅的声音响起reads();。 “端进来吧,” 落梅端了药进来,眼眶微红,跟慕容瑾行了礼,便走向床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王妃责罚奴婢吧,都是奴婢不好,要是跟着王妃去就不会出事了,”她虽不知道顾如是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听说王妃是被王爷抱回来的,回来时已经昏迷了,便觉得越发的自责。 “我没什么大事,你先起来吧,”顾如是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边,这才闻到落梅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很熟悉,她应该在哪里闻过,可一时却想不起来。 落梅赶忙把药碗递过去,“赵大夫说这药得趁热喝,”她又从一旁拿过蜜饯,“王妃喝完了赶紧含一颗,很苦的。” 顾如是接过药碗,碗壁温热,想来已经不烫了,她一仰头,几口将碗里的药喝干了,竟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落梅看着她将药喝完了才放下心来,在慕容瑾目光的逼视下赶忙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慕容瑾走到床边,看着一脸平静的顾如是,“苦不死你,” 顾如是斜睨他一眼,复又躺下来不想理会床边的男子。 慕容瑾想到她如今身体虚弱,也便不去逗她,起身将蜡烛熄了又躺回床上。 两人这几日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顾如是已经习惯了,也就由着他去。 她脑中不断回想着今日的事情,突然灵光一闪,惊出一身冷汗,落梅方才身上的味道,她分明是闻过的,在宣帝为原主接风的那个晚上,有个婢女送来有毒的桃花酿,那个婢女身上,就是这种淡淡的熏香,顾如是的瞳孔瞬间放大,睡意全无。 次日一早,慕容瑾起床看到顾如是还在睡,她的呼吸很浅,眉头微微皱着,眼角有很重的黑眼圈,难道昨晚没睡好觉?慕容瑾起身下了床。 他刚有动作顾如是便醒了,她向来浅眠,睡觉又警惕。 “醒了,”慕容瑾过去帮她把被子盖好,“再睡一会,” 顾如是眨巴着眼睛看他,这个男子最近对她越发的温柔了,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 慕容瑾伸出手想碰碰她的额头,顾如是下意识的偏过头去。 “别动,”男人一手钳制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但药还得喝” 顾如是愣愣的看着他,一时有些恍惚,从小到大没人这么对过她,哪次生病不是自己扛过去的,她以为自己不需要别人照顾的,可心里竟突然有些酸涩。 “本王去前厅,中午回来陪你用膳,”慕容瑾兀自穿着衣服,暗紫色的银纹腰带配着湛蓝的束发玉冠让他整个人显得越发的俊逸,他向来不喜别人服侍,跟顾如是在一起,穿衣洗漱之类的事都自己做了。 男人说完便出去了,顾如是盯着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顾如是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柳媚儿提着食盒走进来, “听说姐姐昨儿个染了风寒,妹妹特意备了些吃食来看姐姐,”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顾如是,待到看清她身上穿的里衣时嫉恨一闪而过,那分明就是王爷的里衣reads();。 顾如是知道她绝不是来看自己的,声音冷冷道“东西既然带到,你可以走了,” 柳媚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自顾走到桌边把食盒放下,“都道是姐姐昨日淋了雨染了风寒,可妹妹怎么听说昨日姐姐是去了镇国公府,这好端端的,怎的还能淋了雨,” “这个就不劳妹妹费心了,妹妹有时间还是多学学规矩,这不经允许就闯入别人房里可不是什么好做派,”她现在心中烦乱,丝毫不想跟柳媚儿周旋。 柳媚儿冷哼一声,“姐姐还是照看好自己的身子吧,王爷最不喜的呀,便是那看起来病殃殃的,”说着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顾如是摇了摇头,复有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片刻后才又有人走进来。 顾如是抬了抬眼,发现春杏从外间走了进来,她也是几日没见春杏了,如今看来恢复的倒是不错, “王妃现在可是要起?”春杏问道。 顾如是点了点头,“岭南众人今日可是要走?” 春杏帮她把衣服准备好,“是今日走的,” “嗯,那动作快一点,我去送送,”她对岭南众人虽无感情,但到底是原主的父母。 春杏的动作顿了顿,抹了抹鼻子,“岭南的人,已经走了,”她早上远远的过去看了一眼,此生只怕再难回去了。 “走了?”顾如是疑惑,“怎的没人告诉我?” “王爷今早去送了,说是王妃身子还未大好,不能打扰王妃,” 顾如是手里的动作慢下来,慕容瑾分明是说去前厅的,她笑了笑,想来他是知道自己不愿见那些人,索性连说也不说。 “落梅呢?”顾如是问道。 “奥,她啊,一早起来就去厨房煎药了,王妃的药且得煎一会呢。” 煎药吗?顾如是的眼眸眯起。 她起身收拾妥当,在外间随手拿了本书看着,落梅端了药碗进来,“王妃,药煎好了,趁热喝了吧,” “放那儿吧,”顾如是并未抬头,只应了一声。 “王妃,药一会该凉了,” 顾如是放下书,“落梅啊,你是哪里人氏?” 落梅愣了一下,随即道“回王妃,奴婢京城人氏。” “奥?”顾如是看她一眼,“家中可还有别的亲人?” 落梅脑袋压得很低,“没有了,奴婢小时候家中遭了大火,就奴婢一人活下来,多亏府里的嬷嬷看奴婢可怜,把奴婢带回王府,” 她说的情真意切,声音竟有了几分哽咽,顾如是知道从她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便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起来,“行了,药搁着,你先下去吧。” 落梅盯着药碗看了几眼,还是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顾如是眼睛虽在书上,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她入府的这一个多月,落梅服侍的尽心尽力,从未行差走错过一步,如若真是别有图谋,当真是细思极恐。 她端起桌上的药碗走到花盆旁,尽数将黑色的药汁倒进了土壤里。 第23章 宜妃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慕容瑾却是没来,顾如是以为他有事情耽误了或者是去了别的妾氏那里,便准备先用。 张泉这时走了进来,跟顾如是行了礼,“王妃,王爷让老奴来请您,说是宜妃娘娘设了宴,让您跟王爷进宫去用膳呢,” “王爷呢?” “王爷在外厅,” “公公稍候,”顾如是起身去了里间,换了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配着平日里不怎么戴的面首,见宜妃总该庄重一些才好。 跟着张泉走到外厅,慕容瑾果然早早的就侯在了外面,两人以前以后上了马车,马车出了府门朝宫内驶去。 “今日怎的不告诉我,”顾如是看着车内的男子,真是无论哪个角度都很精致。 慕容瑾看她一眼,反应过来时淡道,“那群人,不见也罢,”他可记得岭南众人的嘴脸,今早到城外竟是问也没问一句顾如是的情况,她去了只怕也是受气reads();。 顾如是摇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马车在安宜宫门口停下,两人下来走了进去,宜妃果然早早的就备好了午膳等着。 三人用了午膳,席间聊了些闲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宜妃和慕容瑾说,顾如是在一旁听着,倒也算和谐。 “瑾儿,你父皇昨日还跟我说有政事要找你商议,今日你也没上早朝,去御书房看看吧,” 慕容瑾看了顾如是一眼。 “怎么,还怕母妃把你的王妃怎样了?你且去吧,”宜妃嗔怪道,“说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话当真是没错的。” “母妃说的哪里话,儿臣不过是怕她不会说话冲撞了母妃,”她起身行了行礼,“那儿臣便告退了,下午再来接如是。” “去吧去吧,”宜妃摆了摆手。 顾如是看着慕容瑾走出去。 “听说你昨日夜里染了风寒?”宜妃拨弄着手里的茶杯,脸上已没了之前的关切,而是多了分疏离和高高在上。 “母妃费心,现下已无大碍了,”消息果然是灵通,她昨晚感了风寒,今日宜妃便知道了,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宜妃放下茶杯,杯盖碰到杯沿叮当作响,“即是无碍,今日为何不去给岭南众人送行。” 顾如是愣了片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慕容瑾没让人告诉她吧。 见她不说话,宜妃接着道,“你如今既已嫁给了瑾儿,就当学会为瑾儿分忧,身为皇家儿媳,岂能让你由着性子来。” “母妃教训的是,儿媳记住了,”顾如是低眉顺目,显得异常乖巧。 宜妃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下来,“母妃也不是非要说你,只是这皇家不比寻常百姓,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天家,代表着睿王府……” 她不停的说着,顾如是一一点头应了。 “哀家听说瑾儿这几日都宿在你房里?”宜妃突然问道。 顾如是点了点头,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宜妃的眼睛,她自然没什么敢隐瞒的。 “这是好事,”宜妃的眼睛从她腹部滑过,“抓紧机会生个孩子才是正事,这女子啊,没有孩子便没有仰仗,凭你是正妃也是如此。” 顾如是脸有些红,讷讷的应了。 宜妃又跟她说了会子话,无非是如何守规矩,如何侍候慕容瑾之类的,顾如是都静静得听着。 “哀家这会子也乏了,”宜妃拿出帕子掩了掩唇,“你自个儿待一会,若是觉得无趣便去花园转转,等瑾儿回来再走,” “是,”顾如是看着宜妃被宫女扶着出了正厅,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方才坐的端端正正的真是累死人,宜妃这哪里是找他们吃饭,分明是把慕容瑾支走了敲打自己呢。 她在厅里坐的无聊,便唤了宫女带自己去花园转转,安宜宫的花园果然不是睿王府能比的,虽然同样的雅致大气,但这宫中的显然要华贵的多,各色珍稀的花草树木,可见宜妃有多受宠。 八月末的天气已开始转凉,她在湖边坐了一会竟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衣服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听到假山后面似有声音传来,她本不欲理会,却听到那话语间似乎提到睿王爷reads();。 顾如是放缓了脚步,轻轻走到假山旁,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道, “她平日里不怎么进宫,奴婢找不到机会下手,”声音有些抖,似是很害怕另一个人。 “废物,”另一个声音压得很低,似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顾如是听的出来,这是一个男子。 “主子放心,过段时日定会找到机会,”女子道。 “最好如此,下次不要再这里见我,”说着便是一道轻微的声响,应是从后墙跃了出去。 顾如是赶忙后退几步躲在假山后面,连呼吸都放的很缓。不一会便见一个白衣女子鬼鬼祟祟的出来,四处张望了一眼才匆匆离去。 这个女子很警惕,若不是她前世学过侦查与潜伏,只怕会被发现了。 待到确认无人后,她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听方才两人话里的意思似要对谁下手,而且此人不常进宫,又是在宜妃的宫里,只怕不是慕容瑾便是自己了,她想起了刚入京城的那杯毒酒,在屋顶偷听的人,以及落梅身上淡淡的熏香,顾如是背靠着假山,湛蓝的天没有一丝云,这皇城的水,向来很深。 “怎的跑这里来了,”慕容瑾从远处走过来,“让人好找。”他从御书房出来便直接来了这里。 走近时见顾如是还是方才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顾如是手抚着额头瞪她一眼,“做什么?” “该是本王问你才对,无精打采的,”慕容瑾道,“母妃跟你说什么了?她说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母妃就是爱唠叨。” 他拿脚踢了踢顾如是的小腿,“走了,” 顾如是回了回神,这才跟着他往回走,“不用跟母妃说一声吗?”免得又说自己没规矩。 “不必,”慕容瑾放慢脚步回头等她,“我已经说过了。” 他今日穿了月白色的宫服,衣角被凉风吹起,映着周遭的景物,竟是多了分出尘的气质,顾如是一直以为他是邪魅的,不曾想他竟也有这般淡然的姿态。 她动了动唇角,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跟着慕容瑾回了王府。 柳媚儿这几日心情很不好,慕容瑾一连几日宿在顾如是的房里,那日她去墨园,顾如是穿着慕容瑾的里衣更是让她心中嫉恨,王爷像来洁癖,贴身的衣物自己都不让随便的动的,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穿着向自己耀武扬威。 “王妃,您还是吃点东西吧,”春桃在一旁端着吃食,“您已经几日没好好用膳了。” 柳媚儿抬头看到春桃,想到她是从岭南跟顾如是一起来的,心里更是来气,一把将她手中的托盘打翻在地,“吃吃吃,吃什么吃,” “王妃恕罪,”春桃吓了一跳,赶忙跪在地上,以为柳侧妃在府里势大,所以当时要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来了,她从小跟着顾如是,知道顾如是娇贵惯了,在这王府自是讨不到好,却不曾想这柳侧妃也是个难伺候的。 柳媚儿揉了揉额头,“起来吧,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王妃,都按您说的去做了,要不了几日便会见成效,您就放心吧。” 听到此,柳媚儿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顾如是,走着瞧吧。 第24章 调戏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这日一早,慕容瑾刚去上朝,顾如是便带着春杏从角门走了出去,她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襦裙,头发只是简单的挽起,未施粉黛,看起来倒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 “王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春杏小声问着,从进了睿王府,还没怎么出过门,小丫头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 “嘘,”顾如是看她一眼,“从现在开始叫我我小姐,” “可是王妃……” 顾如是瞪他一眼,春杏赶忙改口,“小姐小姐,若是王爷知道了……” “你只管跟我走,”顾如是没跟她说,只怕是自己出这门没多久慕容瑾便会知道了。 她带着春杏一路兜兜转转到了一家酒楼门口,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要了一个包间,好酒好菜叫了一大桌。 “小姐,吃不了这么多的,您要想吃我们打包带回王府可好,”春杏还是有些害怕。 顾如是双手放在她的肩膀把人硬按在了座位上,将筷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吃,” 春杏举着筷子不知该如何做,“小姐……” “别说话,只管吃你的就对了,”顾如是边说边拿出方才路上买的面纱蒙在脸上,“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开窗或者开门,只管待在房间里面等我回来。” “可我……”春杏还欲说什么,顾如是已从窗子跳了下去,她特意要了一间靠近后院的房间,窗户后面是一条小巷,甚少有人。 春杏张口张嘴,只能走过去把窗户关了,认命的坐在桌前吃东西,自家王妃自从进了王府性子似乎变了很多,做事情向来很有分寸,她倒不是很担心。 顾如是稳住身形,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人,一闪身出了巷子,片刻后进了一家药店。 “客官,要点什么?”小伙计上前招呼。 “我要见你们老板,”顾如是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小伙计赶忙伸手把银子拿了,“您这边请。” 顾如是跟着小伙计进了里间,老板在里间抓药,伙计识趣的退了出去。 “姑娘可是有事,”老板放下手里的活计看她reads();。 顾如是从怀里拿出一包药渣,这是她昨晚偷偷去药房拿的,这几日落梅依旧给自己送药,她却是都没有喝。 “烦请老板帮我看看,这可是治风寒的药?”她一直怀疑落梅给她的药并不简单。 老板接过药渣凑到鼻前闻了闻,又拿手拈起来看了看,“是治风寒的药不错,只是……”他看了顾如是一眼。 “先生但说无妨,” “只是这药里加了一济藏红花,” “藏红花?”顾如是挑眉,“可还有别的?” 大夫摇摇头。 顾如是心中冷笑,合着是不想让自己怀孕,他们倒还真是费心,本以为是别的什么药物,如此一来他倒是有些放心了,看来这落梅果然是有问题的。 她拿了一锭银子出来,“多谢老板了,”随即走出门去。 老板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心中奇怪,这种让自己看药渣的情况并不少,无非是一些宅子里的事情,可方才女子的反应倒是与旁人不同。 顾如是一出药店的门就感到被人盯上了,而且不止一个,她向来敏锐,在人群中绕了一段路后竟是还未将人甩掉。 看来甩是甩不掉了,顾如是注意到前面有条巷子,快走几步一闪身进了巷子。 三个衣着普通的男子悄悄跟了进来,样貌都很普通,放到人群里绝对一眼认不出来。 “奇怪,人呢?”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往前看了一眼,狭窄的巷子里早已不见了女子的身影。 “刚才分明见她进来的,”另外两人也很奇怪,这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诶呀,谁他妈打我,”稍胖一点的人用手扶着后脑勺,瞪了另一人一眼,“盯梢着呢能不能不要开玩笑。” 另外两人无辜的举了举手,表示真的不是自己干的。 “谁,出来!”胖子喊了一嗓子。 “就你们这样的还来盯梢?”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还是回家砍柴去吧。” 三人循着声音望去,便见白衣女子翘着腿悠闲的坐在墙上,她脸上蒙着面纱,看衣着分明就是他们要跟的人。 顾如是此时倒是不怕了,从这三人走路的样子来看都是下盘不稳,又没什么脑子,她自然没什么畏惧的。 “呦,小娘子你在这里啊,”尖嘴猴腮的人笑眯眯道,“快快,赶快下来,这墙这么高摔着了可怎么办,” “是啊,”胖子附和道,“快下来,哥哥接着你,” 另一人也是搓着手,三人俱是一脸□□。 顾如是冷哼一声,这种人放在现代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她笑了一下,“那我下来了,你们可接好了。” “诶呀,小娘子的声音甜的人骨头都酥了,”胖子做好了伸手接的姿势,“来来来,小娘子快到哥哥怀里来。” 尖嘴猴腮的人一把推开他,“小娘子,到这里来,” 顾如是单手扶墙,纵身一跃,白影滑过,静静地落在三人的身后,“不好意思,”她拍了拍手,“跳偏了reads();。” “无妨无妨,”胖子收回手,三人邪笑着程三角状逐渐逼近,顾如是向后退着,直到背部贴上冰冷的墙壁,她的声音有些抖,看起来似是害怕极了,“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小娘子别怕,哥哥们带你乐呵乐呵,保证让你啊终生难忘,”其中一人说着便伸手朝她脸上袭去,准备拽掉她的面纱,“来,先让哥哥看看小娘子长什么样。” 顾如是手掌伸开,袖中的匕首划入手中,瞅准了那人的脖颈,她现在身体的力量对付这三人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时间长了难免会引来旁人,她的身份敏感,若是传出去只怕又是一场风波,最好的办法便是趁三人未防备,以最快的速度将人结果掉。 那人的手刚到她的耳际,顾如是瞅准了时机,她有把握一招毙命,同时在另外两人反应过来之前处理掉他们,她的手微微抬起。 “住手!”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在场四人皆是一愣。 只见一墨衣男子从空中缓缓落下,衣角被风吹起,他手拿一把折扇,待站定时才看得清他的面貌,只见这男子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肤色白皙,脸上还有着未脱的稚气,但周身的气质却不容小觑。 他“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折扇打开,横眉冷对,“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开调戏良家妇女,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他说的义正言辞,眼睛睁得老大。 “小子,不该管的事情别瞎管,”胖子转过身来拿手指着他,“识相的就赶紧滚!” “呦呵,你再把我指一下试试,”男子似有些怒,“小爷从小长到大还没人敢拿手指指着小爷的鼻子让小爷滚。” “这么多废话,滚还是不滚!”胖子有些不耐烦。 “身为北虞子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欺负一个弱女子,”他把折扇一收,安抚的看了顾如是一眼,“小姐姐别怕,我会救你的。” 顾如是浅笑一下,微微冲他点了点头,既然有人愿意出手,她自然乐得清闲。 男子笑了一下,摸了摸后脑勺,看向另外三人时目光已变得阴冷,他双脚跨开,摆开了战斗的姿势,“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一起上吧。” 三人面面相觑都犹豫着不打算上前,看这小子的样子像是个高手啊。 “胖子,你上,”尖嘴猴腮踹了胖子一脚。 胖子回头看两人一眼,挥舞着拳头大叫一声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就见那男子向一旁一闪,堪堪躲过一拳,随后一拳挥了过去打在胖子的脸上,胖子甩了甩头,似是没什么大事,接着抬腿朝对面的人踹去。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也都加入了战斗。 顾如是摇了摇头,已经预见了战斗的结果。 果不其然,片刻后便听到男子的哀嚎声,“哎哎,别打脸啊,” “你们知道我哥是谁吗就揍我” “靠,哪个王八蛋踹小爷屁股。” “我警告你们,现在停手还能给你们个全尸啊,” “……” 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让人家一起上啊,顾如是无奈,活动了一下手腕走上前去。 第26章 动心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李嬷嬷这种人自然不会全心全意向着自己,不许些好处怎么指使的动,威逼利诱,不外如是了。 李嬷嬷方才被惊出一身冷汗,她只有唯一的一个儿子是自己的宝贝疙瘩,怎么舍得他出事,顾如是虽然威胁她,但看她如今行事的做派手段,倒也不像个软弱的,况且听说睿王最近对她不错,只要有好处拿,给谁做事不是做,想到此便接了荷包,欢欢喜喜的去了。 慕容瑾从外厅回来,顾如是还在外间看账册,他到里间换了衣服,出来道,“整日里见你看这些东西,不觉得无趣吗?” “王爷道什么才是有趣呢?”顾如是从账册间抬起头,这些东西她自己一定是要过一遍的。 慕容瑾唇角勾起,单手成掌突然向顾如是袭去。 他出手又快又狠,顾如是下意识的一枚飞刀就甩了出去。 慕容瑾两指夹住夹住她的飞刀扔到地上,复又打出一掌。 他内力雄厚,顾如是自然生受不起,灵巧的向下一缩,就地打了个滚便到了慕容瑾的身前,身后传来木头碎裂的声音,得,上好的紫檀木算是毁了。 她此时自然顾不上去心疼碎了的桌子,敏锐的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朝面前的男人刺去,她从小接受的训练,身边的一切东西都可以当成武器reads();。 慕容瑾微微一笑,单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向后拉扯,将人转了个圈困在自己身前。 顾如是反踢一脚,身体灵活的偏向旁边,簪子早已换到了另一只手中,趁他不备向着胳膊刺去。 慕容瑾松开她的钳制,不再主动进攻,而是左右躲闪着。 顾如是也索性丢了簪子,跟他比划起拳脚来。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一阵子,顾如是右手成拳袭向他的胸口,慕容瑾也不躲,生受了她一拳。 拳头打在他胸口,不似想象中的那般绵软,竟是些微有些发疼。 慕容瑾单手抚胸笑道,“娘子好身手,” 顾如是心中暗暗吃惊,她的身手在国安部算是顶级的,虽然力度硬度比起男子要差一点,但胜在灵活精准,招招必中,可方才慕容瑾收了内力,她竟是半分好处也讨不到。 “别那幅样子,”慕容瑾注意到她挫败的神色,他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整个北虞国,能跟本王过这么些招的没几个,” 他的身手,竟是这般好吗? “现在怎么办?”她看着一屋的狼藉,完全就是灾难现场,下人们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无妨,”慕容瑾摆了摆手,才不在意这些,他眼神里透着兴奋与赞赏,心情似乎很好。 落梅听到动静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看到一屋的狼藉楞在门口,“王爷,王妃,这……” “嗯,让人来打扫吧,”慕容瑾一脸的淡定,“本王舒展舒展筋骨。” 顾如是心里想笑,这男子真是信口胡说。 “晚膳不用准备了,本王跟王妃有事要出去,”慕容瑾说完便拽着顾如是的胳膊往外走。 顾如是由他拽着,不知这男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两人走出房间,落梅看着一地的狼藉神色未名。 慕容瑾带着顾如是出了府,骑着马一路朝城外而去。 天色渐晚,顾如是被慕容瑾圈在怀里,风从耳边吹过却并不觉得冷,身后暖暖的,男子的鼻息洒在脖颈上有些痒。 骏马在一座山前停下,慕容瑾翻身下了马,修长的手伸到顾如是面前,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盈盈月光下显得分外魅惑,顾如是犹豫片刻还是把手递到了他的手里。 慕容瑾握紧手掌,只觉得掌中的柔夷温软细腻,怎么握都握不够。 “要上去吗?”顾如是抬头看了看,巍峨的山峰高高耸起,圆圆的月亮挂在枝头。 慕容瑾圈住她的腰,柔声道,“闭上眼睛,” “我不怕,”顾如是睁大双眼看他。 慕容瑾笑道,“本王的王妃自是与他人不同。”说着便脚尖轻点,纵身一跃,几个跳跃间便稳稳的落到了山顶上。 顾如是只觉得耳边山风呼啸,大地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诸多感慨,轻功果然是极好的。 “想什么呢?”慕容瑾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这个女子似乎总是爱发呆。 “王爷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顾如是回神问他reads();。 “这座山可以看到皇城最好的风景,”慕容瑾两手放在身后,望着远处山下的灯火,衣角在山风的吹拂下烈烈作响。 顾如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夜晚初至,皇城的灯火亮起来,一派繁荣之相。 “每次心烦意乱之时本王便会来这里看看风景,想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慕容瑾侧过头来看她,“可今日本王来这里时的心境却与往日不同。” 他的目光真切而热烈,传递着浓浓的情意,顾如是错开目光,“那王爷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慕容瑾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着问道,“顾如是,你对本王,可曾动过心?” 顾如是一愣,未想到他会问的如此直白,动过心吗?这个问题她不止想过一次,慕容瑾俊逸潇洒,身份尊贵,行事洒脱,虽性子乖张却不阴厉,只是他后院的那些个女人和府里暗藏的危机……想到此,顾如是摇了摇头。 慕容瑾的眸光暗了暗,眼里失望一闪而过,他握紧拳头,笑了笑道,“可是本王动心了怎么办?”从新婚那晚的冷静,到被岭南王府冷落时的自若,再到那日雨夜中狼狈又倔强的身影。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但睿智果敢,而且身手不凡,他慕容瑾的妻子,就当如此,不是那般矫揉造作,而当与他并肩而立。 顾如是忽略掉他的目光,望着山下的风景,“慕容瑾,你当知道,我顾如是的男人,只能有我顾如是一个女人,”她从二十一世纪而来,三从四德什么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心里眼里的必须只有她一个人。 “你说我心胸狭隘也好,离经叛道也罢,我顾如是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后院的那些个女人,她不想应付也懒得应付。 “你若不喜,后院那些女子我可以不碰,养着她们便是,”慕容瑾倒不觉得她的要求有多过分,顾如是是他唯一一个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既然决定跟她在一起,他自然会一心一意待她。 顾如是摇了摇头,她顾虑的岂是后宅的那些女人,“你们皇家的水,太深,”她向来厌倦争斗,更何况身处皇家这个大染缸,她如今的一些安排动作,不过是被迫反击罢了。 “顾如是,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慕容瑾双手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相处的越久,他越觉得看不懂这个女子,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总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她想要的吗?顾如是看着男子明亮的眸子,沉默片刻道,“我只问你一句,”她抬手指了指皇城中最明亮的一处,“那至高无上的身份地位,你可想要?” 慕容瑾诧异于她问的这般直白,却也没有回避,直视着她明媚的眸子淡淡摇了摇头,“不想,”他向来厌烦束缚,那位子虽高贵尊贵,却也少了诸多的温情,真成了孤家寡人,人生又有何趣味。 顾如是叹了口气,她对慕容瑾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这皇城中诸多变数,他若真有心高位,必是千难万险,会有更多的身不由己,人总是会变的。无上荣耀与权力的诱惑,普通人怎么经受的住,她赌不起,所以干脆不堵。 “我要的不是这皇城中的荣耀与富贵,不是每日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是茫茫江湖的洒脱快意,漠北射雕,江南听曲,饮酒舞剑,赏雪画梅,随心而往,恣意而为,”她看向身旁的男子,“慕容瑾,这些,你可给的起?” 她的语气中带着希冀与向往,眼眸明亮的闪烁着,整个人都散发着别样的光彩,让人移不开眼来。 慕容瑾看着身旁的女子,耳边还回响着她方才的话语,一直以为这个女子心性淡薄,无欲无求,却不曾想她竟也有这般神态。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片刻后竟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第27章 共饮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不明白这个男子为何会突然笑出声来,顾如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慕容瑾从未笑的如此开怀,他突然有一种历经世事终于碰到对的人的感觉,顾如是的一番话让他即是意外又是惊喜,意外的是这女子的想法果真不似平常女子,惊喜的是她希冀的生活与自己竟是不谋而合。 他长臂一揽便将顾如是拥在了怀里,慕容瑾的动作太突然,顾如是一时竟是忘了反抗,愣愣的由他抱着,他的怀抱很暖,身上依旧是熟悉的松竹香,让人闻着很安心。 怀里安分的女子给了他些许安慰,最起码她是不厌恶自己亲近的,“若是本王答应待到朝堂安稳便带你去浪迹江湖,随你想去哪里,你可愿跟着本王?”慕容瑾轻声问道。 顾如是头埋在他的胸口,看不到男子的表情,却听得出他话语里的认真reads();。 “你当真,愿意为了我……”放弃这皇城的富贵荣华,无上地位?不得不说,慕容瑾说出这番话她是意外的。 慕容瑾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眼中映着皇城的灯火,“身份地位不单是荣耀,更是束缚,”他自小身处宫中,看得多经历的也多,何尝不想跳出这樊笼。 “等我一会,”慕容瑾想到了什么,便松开了怀抱,纵身跃下了山顶。 顾如是撇了撇嘴,会轻功了不起啊,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环顾四周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 山上的风有些冷,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快要入秋了啊。 不一会慕容瑾便上来了,他走到顾如是身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顾如是抬头看去,发现他手里提着的竟是两坛酒。 “上好的酒,一般人喝不到的,”慕容瑾在她身旁坐下,打开一坛递给顾如是。 顾如是也没跟他矫情,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感叹道“好酒,”到底是皇家,拿出来的酒果然不似俗物。 慕容瑾笑了笑,拿着坛子跟她碰了一下,也仰头喝了起来。 “现在可以告诉本王方才的答案了吗?”慕容瑾侧头看她,只觉得此时抬头饮酒的顾如是更是添了几分豪气和洒脱,“若我丢下这皇城的一切,你可愿随我浪迹天涯?” 顾如是又饮了几口,抬头望着寥廓的星空,古代的星空,当真是极好看的,“王爷若真放的下这些,如是自然愿意跟随,” “此话当真?”慕容瑾转过身来,一双凤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子,不想错过她丝毫细微的表情。 “当真!”顾如是不躲不闪,直视着他的眸子,她也不是那般矫揉造作之人,之所以不愿跟慕容瑾在一起,无非是因为他荣耀身份背后的危机与束缚,如若他真放的下这些,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如是,”慕容瑾有些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腕,力度有些大,抓的她手腕生疼。 “慕容瑾,”顾如是挣脱开他的手,“我只是答应随你去江湖,可还没说要跟你在一起,”怎么就蹬鼻子上脸了呢。 慕容瑾有些郁闷,都答应跟自己走了,怎的还不愿跟自己亲近,方才明明还让抱的。 看着面前男子有些委屈的表情,顾如是心里好笑,“我是对你有好感,”这一点顾如是不想否认,“只是如今时局不明,一日在这皇城,便会有诸多便数,” “你还是不愿信本王?”慕容瑾挑眉,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走的,也是真心想要与面前的女子共度余生。 “待到离开京城那日,如是自当放下所有顾虑,全心全意待你,”顾如是偏开头,不想看他那热切的目光,她承认自己是有些自私,虽然面前这个男子强大真诚,可从小接受的教育与训练让她觉得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看她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慕容瑾叹了口气,也明白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罢了,好在她不是对自己毫无感情,只要自己待她好,早日安排好京城诸事,带她走便是了,“你啊,当真是让本王不知如何是好了。” 顾如是看她一眼,“你后院的那些女人待你好你倒是找她们去,”想到慕容瑾后院的那些女子她心中还是有些堵。 “你放心,今日即是与你表明心迹,本王便不会再碰别人,”慕容瑾表情认真,事实上从他隐约发现自己对顾如是的感情后,便再未碰过别的女子reads();。 他说的认真,顾如是笑道,“我们不知何日才能离京,”她看了慕容瑾下身一眼,“都道男人是下半身思考,你也忍得住?” 顾如是是现代来的,思想自是比古人开放,说话直白也不避讳,慕容瑾愣了一下,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偏你是个大胆的,哪里听来这些个混话,”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减。 “慕容瑾,”顾如是捂着脑门,另一只手握拳在他眼前挥了挥,“信不信我揍你,”弹别人脑门上瘾是吗? 慕容瑾把酒放在一旁,往后倒在石头上,双手扶在脑后,脸上挂着痞痞的笑,“为夫任娘子处置,保证不还手。” “不正经,”顾如是瞪他一眼,也跟着男子笑起来。 她躺到慕容瑾身边,拿手指戳了戳他,“喂,你功夫怎么那么好?”她一直觉得奇怪,照理说慕容瑾生在皇家,文韬武略自然应是正派路数,可她跟慕容瑾过过招,他的武功招式灵活诡异,让人防不胜防,内力更是高深莫测。 “本王天赋异禀,” “慕容瑾!”这答案一听就敷衍。 慕容瑾单手撑起头,在稍高处看她,“如是,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有些事现在还不便告诉你,你只需记住从今往后不论做什么事本王都不会伤害到你,会竭尽全力保护你。” 他伸手将她的发丝捋到耳后,“待到离开的那一日,本王定将一切都告诉你,”他直视着顾如是,“你也将身上的秘密告诉本王,可好?”顾如是一个娇宠多年的小郡主怎会有那么好的身手,怎会有那么些异于常人的想法,他问过一次顾如是不愿说也就没再多问。 可如今既已决定跟她共度余生,自然是想多了解她一些,想到她入京以来受的那些委屈,他就不由的心疼,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的性情转变的那般大。 顾如是一愣,她的身上自是隐藏着大秘密,外人知道了只怕会将她当妖物烧死,可面前这个男子……,她看着他炯炯的目光,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真到了他抛下一切跟自己走的那天,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慕容瑾看着她,唇角缓缓勾起,就在顾如是方才犹豫的时候,他的心中竟是有些惶恐,生怕她说出否定的答案,还好,还好她同意告诉自己。 “真想现在就带你走,”慕容瑾今晚的心情说不出的激动,从小到大他都活的恣意潇洒,没有太过在意的东西,所以放浪形骸,如今找到了自己珍视的人,真是舍不得她再受一点委屈,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身边。 “要多久?”顾如是突然问他,她需要一个期限。 慕容瑾沉思片刻,“最晚半年,”半年的时间足够安排好宫中的一切,“半年后,不管如何,本王都会带你走,如今朝中暗潮涌动,储君之位不稳”自己自然是不能放心的离开。 “你们兄弟之间……”那些事情她虽不想管却也有所耳闻,宣帝现有五子,太子慕容渊是柳后长子,二皇子慕容瑜在朝堂上一直低调,七皇子慕容宸常年镇守边关,九皇子慕容逸一直在江湖上行走。慕容瑾如今说朝堂不稳,只怕是与太子和二皇子有关了。 她看了看慕容瑾,也就他这般受宠却对皇位丝毫不感兴趣,心中不由对他多了份敬佩,他的身份,离那最高的位置只差一步,甚至伸伸手都能够得到,他却可以看得开放的下。 “宫中的事你不必费心,”慕容瑾自是不想让她卷进宫中的争斗,“帮本王管好府内诸事就便好。” 顾如是点了点头,他既不想让自己掺和那些事情,自己也不便过问。 第28章 约定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本王知道你不喜那些琐事,委屈你了,”他看顾如是的眼神有些歉意,明明是想要给她最想要的,想要她无虑无愁,却偏偏现在给不起。 顾如是直视着他的双眼,“只要王爷肯真心待我,这些都算不得委屈,”她什么没见过,后宅的那些小打小闹她并未真的放在心上过,说白了就是无聊的时候陪她们玩玩,消遣罢了。她更担心的其实是背后的那个人,那个她一入京城便想要他命的人。 “慕容瑾,你教我轻功可好?”跟慕容瑾的几次交手让她明白光有招式与灵活是不够的,在古代,不会轻功确实要麻烦许多,慕容瑾说能打败他的人没几个,现成的高手放在这里,自然是不用白不用,如今幕后之人不知还会使什么手段,况且以后真的跟慕容瑾行走江湖,多会一些本领总是好的。 在顾如是之前慕容瑾遇到的女子不是如柳媚儿般知情识趣,便是宜妃般温婉端庄,他从来都觉得女子应当是在后院养花种草,刺绣弹琴的,可碰到顾如是之后,他才知道,这世间是有女子可以和他并肩而立。 所以顾如是提出要学轻功他并不反对,只是心里微微诧异,顾如是的身手不凡,北虞国像她这般身手的女子不超过五人,可偏偏她的武功竟是丝毫内力也无,而且还不会轻功,他知道顾如是有秘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也罢,待到离开的那天一切都会明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想到此,他心思流转,笑了笑道,“当然可以,只是……”他故意把话音拖得老长,一张俊脸凑到顾如是的面前,“本王教你,可是要报酬的,” 男子的俊脸在自己眼前放大,就是这番痞痞的样子也格外的诱人,顾如是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问道,“王爷想要什么报酬?” “陪本王*一度……” 顾如是握拳想揍人。 慕容瑾观察着她的表情,话音一转,“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样吧,帮本王绣个荷包可好,”他也知道现在两人这般进展已属不易,自然不敢提过分的要求,便选了个简单的。 然后就见顾如是哭丧着小脸,慕容瑾皱了皱眉头,刚刚提的要求……不是很过分吧。 顾如是内心十分无语,荷包什么的,真的不会啊,让自己拿刀还行,拿绣花针,放过她吧,她期期艾艾的开口,“可不可以,换一个?” 慕容瑾思索片刻,“那陪本王*……” “成交reads();!”顾如是瞪他,不就绣个荷包吗,学就是了。 “这就对了,”慕容瑾拿起酒坛喝了两口,复又躺到她身旁,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本王可等着你的荷包呢。” 顾如是撇撇嘴,望着满天的星空,感叹道,“你们这儿的星空真好看,” “你们岭南的不好看吗?” 顾如是沉默片刻,岭南的好不好看她怎么知道。 慕容瑾只当她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也没在继续问。 “你说本王把这坛酒都喝了会不会酒后乱性,”慕容瑾问道。 “你可以试试,”顾如是自然知道他是在瞎说,这男子酒量好着呢。 “王妃这是在邀请本王吗?” “如果你不怕我有朝一日下点药让你不举。” “王妃好凶残,” “我还可以更凶残,” “……” “荷包要什么颜色的?” “只要是王妃绣的,什么颜色都好看。” “那便海棠红吧,” “……,要不还是考虑换一个颜色,” ………… 周围虫鸣声不断,两人就这般躺在山顶上,吹着风,喝着酒,望着满天星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头一次觉得心竟靠的如此近。 两人喝了些酒,顾如是有些微醺,身上也不觉得热,聊着聊着竟是渐渐睡了过去。 “好,再养一只狗,房子盖成什么样的呢?”慕容瑾问道,等了半天却是不见有人回应。 他侧过头才发现顾如是竟是枕着自己的手掌睡着了,今夜的月色很好,她的睫毛长长的,像是两把小蒲扇,脸上从不施过多的脂粉,嘴唇微微的嘟起,睡着的样子更是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 慕容瑾怕她冻着,前段时间又是刚染了风寒,便坐起身来,轻轻的将旁边的女子扶起来抱在怀里。 察觉到有人动作,顾如是嘟囔了几句,身子动了动,在慕容瑾的怀里寻了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慕容瑾看着怀里的女子,唇角微微勾起,眼神里满是志在必得。 睿王府里。 柳媚儿抬手摔了屋内最后一件瓷器,满室的狼藉,几个丫鬟站在门口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春桃从游廊过来绕到院子内,心里十分忐忑。 “王爷还没回来吗?”柳媚儿一看到她到门口便急切的问道。 “回王妃,还没有,”春桃的声音很小。 “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不回来,”柳媚儿看着屋内的丫鬟,心中越发的来气,只觉得她们都在看自己的笑话,“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滚,都滚出去reads();!” 得到了许可,丫鬟们都匆匆离去,生怕走的晚了被训斥。 慕容瑾已经一连几日不曾来过柳园了,今日竟然还带着那个贱人出去现在都不回府,顾如是是正妃,若再让她怀上孩子,自己以后在府里只怕是更无地位了。 赵嬷嬷端了吃食过来,看着满地的碎片摇了摇头,进屋将门关上,“侧妃这是又生哪门子气呢?” “王爷都带着那贱人出府了,我能不生气吗,也不知道那贱人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王爷之前分明不这样的……”她甩袖子坐在桌旁,脸色异常难看,顾如是未进府之前她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赵嬷嬷拿过食盒,将吃食一盘盘端出来摆在桌上,“侧妃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可还有一点端正淑德的姿态。” “王爷都不来我院里了,我还装给谁看,”柳媚儿把面前的玉碗推过去,“我现在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赵嬷嬷把筷子递过去,“侧妃还想不想重获王爷的喜爱了?” 柳媚儿抬头看她一眼,默默地接过筷子。 “这女子啊,得先打理好自己,您如今这般样子,王爷怎么会喜欢,”赵嬷嬷道,“侧妃在府里这么长时间,根基自然要比她稳固的多,”她望着窗外,眼里闪过恶毒的光,“放心吧,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可都安排好了?”柳媚儿放下筷子急切的问。 赵嬷嬷点了点头,“别整日里什么都挂在脸上,你平日里在柳园什么做派,真当王爷不知道,” “那……我……”柳媚儿一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她是打小被娇惯大的,慕容瑾这几年待她也算不错,可顾如是一来,慕容瑾对她越来越冷落,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天色微亮,顾如是睁了睁眼,觉得头有点晕。 “醒了?”她刚一动作耳边便传来男子轻声的询问。 顾如是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男子的怀里,她记得昨晚喝了酒跟慕容瑾聊天,聊着聊着竟是睡着了。 “王爷怎的不叫醒我,”她从慕容瑾怀里坐起身来,注意到慕容瑾轻轻甩了甩胳膊,被她枕了一晚定是麻了。 “无妨,”慕容瑾笑的温柔,“能跟王妃在这里饮酒谈天也算是一大乐事,”况且顾如是睡着时不设防的样子真是让人舍不得打扰。 顾如是伸了伸懒腰,一轮红日从云海中喷薄而出,将半边天空染的火红,她微微眯了眯眼,“真好看,”真想就这样不回去了。 “再忍耐些时日,”慕容瑾帮她顺了顺头发,“我会尽快安排好一切。” 顾如是也知道此时还不是离开的时候,况且他们昨晚说好了的。 慕容瑾站起来,望着喷薄的红日,目光灼灼,“总有一日,本王会陪你赏尽这世间美景,”不再为俗世所忧所扰。 顾如是跟着他站起来,笑了笑道,“走吧,回去,” 两人下了山,一路骑马回到王府,慕容瑾洗漱了一番便去了早朝。 顾如是也没什么睡意,用过早饭便拿了账册在屋内看着。 李嬷嬷从游廊过来,刚一进门便道,“王妃,出事了!” 第29章 出事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顾如是眉头一跳,“何事?” 李嬷嬷一早便匆匆赶来,额头上还挂着汗,此时一脸的焦急,“庄子那边出事了……” 睿王府在城外的庄子虽然不多,却胜在地方大,进项也不少,每个季度的租子是府里收支的大头。 收租的事情她知道,可以捞到不少好处,顾如是把这个差事给她她自然心中欢喜,昨日领了命便到庄子上去了。 哪知到了庄子上管事的却是推三阻四,说什么都不愿意痛痛快快的把租子给了,还说往年都是半年一收,李嬷嬷自是不愿意,顾如是第一次派差事给她,况且自家儿子的把柄还在她手里,李嬷嬷自然是想尽心尽力的把事情给办好。 “老奴不过是跟他说如今王妃管着府里的事情,规矩自然跟以往不同,让他痛快的把租子给了,”李嬷嬷一拍大腿,“哪知那管事白日里应承的好,夜里竟是……竟是上吊自尽了reads();!” 上吊自尽?“好端端的怎么会上吊自尽,”把租子结了不就好了,看李嬷嬷着急的样子顾如是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他自尽倒也没什么,”李嬷嬷在宫中见得事情也多,死个人没什么惊怪的,“坏就坏在他死的时候留了封书信,说是王妃逼他交租子,比往年的时候交的都多,还威胁说若是交不齐便撤了他管事的位子。” “本妃从未做过此等事,”就是让李嬷嬷去收租也是才安排的。 “这个老奴自然知晓,王妃可不是昨日才派了老奴去吗,”李嬷嬷道,“他还说王妃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逼他下去,好让自己手里的人当庄子上的管事,” “王妃还是赶紧想个法子吧,那管事的媳妇昨日拿了书信连夜进了宫,说是要让皇后娘娘给个说法,那书信现在只怕已经到了皇后娘娘手里了。”她有把柄在顾如是手里,为她办事自然尽心尽力,况且昨日是她去收到租子,自然是撇不清的。 顾如是皱了皱眉,她从未下过这般命令,管事的刚死那媳妇便进了宫,当时已是深夜,她是怎么进的宫,又是怎么见得了皇后,这其中必是有人安排,不然凭她一个庄子上的妇人,怎能过得了那层层关卡。 她尤在沉思,落梅便进来通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李嬷嬷神色一变,“王妃,只怕是皇后娘娘……” 她话音未落,一个嬷嬷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跟顾如是行了礼,“睿王妃,皇后娘娘请您到宫里走一趟。” “呦,这不是孙嬷嬷嘛,”李嬷嬷笑着上前,偷偷塞了荷包过去,试探着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召见睿王妃,所为何事啊?”她之前在宫中当差,孙嬷嬷自是认识的,她是皇后面前的红人,如今孙嬷嬷都来请人了,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孙嬷嬷推开她递荷包的手,面色严肃道“李嬷嬷这是何意,皇后娘娘的性子你也清楚,这不是让我难做吗?”她看向顾如是,“睿王妃还是请吧,莫让皇后久等了。” 李嬷嬷面色尴尬,送荷包的手还举在半空,说什么让她难做,平日里收东西不知收得多痛快,她有些担忧的看向顾如是。 顾如是却是面色平静,说了声,“就来。”便放下手中的册子站起身,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两人前脚刚一走,李嬷嬷便急急忙忙去了前厅。 顾如是跟着孙嬷嬷进了宫,孙嬷嬷始终板着一张老脸,两人绕过御花园,穿过宫道,一路进了皇后的宫殿。 孙嬷嬷将人领到正厅,柳后端端正正的坐在正上方,手边的桌上还放着一封拆开的书信,底下站着一个妇人,应是那管事的媳妇,此时正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顾如是,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顾如是视若无睹,跟柳后见了礼便恭敬的立在一旁,脸上不见丝毫慌乱。 柳后清了清嗓子,柔声问道,“如是,你可知母后今日唤你来所为何事?” “回母后的话,儿媳不知,”顾如是敛了敛眉。 “奥?”柳后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答话,又指了指座下的妇人,“那你可认识她?” 顾如是这才瞧了那妇人一眼,只见那妇人体态臃肿,身着一件素色麻衣,头上斜插着白色小花,眼眶微红,让人一看都知道家里有人去了。 她看向柳后,摇了摇头道,“儿媳不识,” 那妇人方才还远远的瞪着她,听顾如是这般一说情绪瞬间便激动起来,“睿王妃好大的忘性,可怜我家里那口子被你活活逼死……”她说着便哭起来,“他在庄子上勤勤恳恳,哪一年少过府里的租子,偏是你……我那可怜的夫君呦……” 她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整个厅内都回荡着妇人中气十足的哭声,她边哭边说,顾如是也不理她,妇人情绪越来越激动,竟是要撸起袖子冲上来动手reads();。 看起来身形臃肿,冲上来打人可是毫不含糊,动作异常的麻利,顾如是一直注意着那妇人,她刚冲到身边便灵巧的躲开了,一个闪身躲到了孙嬷嬷的身后。 “啊!”孙嬷嬷惨叫一声,脸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她本来缩在厅内一角,哪里料到顾如是会跑到她这边来,此时更是被顾如是死死的抓着衣服,怎么也脱不开身,瞬间便跟那妇人纠缠起来,厅内乱作一团。 “都给本宫住手,”柳后一拍桌子,摆出皇后的威严,“一个个的成何体统,当本宫这里是什么地方!” 顾如是看着柳后威严的姿态心中好笑,方才那妇人骂她想跟她拉扯的时候柳后不出声阻止,偏偏到了这般混乱的局面才开口。 听到柳后的声音那妇人才停下了动作,她被孙嬷嬷抓破了胳膊,头发乱糟糟的,她看了看柳后,又看看顾如是,索性往地上一坐开始大哭起来,“我那苦命的男人呦……” 柳后安抚性的看她一眼,“你且放心,本宫自会给你一个说法。” 那妇人哭了片刻,坐在地上也不起来,“皇后娘娘今日若是不给老妇一个说法,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皇后面色为难的看了顾如是一眼,“睿王妃你看,不是本宫不向着你,如今事情闹到这一地步,人命关天,”她恨叹了口气,“你也是,本宫知道你想在睿王府站稳脚跟,可有些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 顾如是看着皇后一脸为难的表情,看这话说的,听意思是认定事情是自己做的了,她从孙嬷嬷身后走出来,似是有些惧意又离那妇人远了几步,这才开口说道, “儿媳自然知道人命关天,只是不是儿媳做过的事,要儿媳如何给她个说法,”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眼眶微红,“儿媳都未见过她,连府上的庄子都没去过,怎的就逼死她男人了。” 柳后捏了捏眉心,拿起桌上的信道,“你跟本宫进来,” 顾如是跟着柳后进了里间,柳后摒退众人,将手上的信拿给她“你看看,这上面写的,证据确凿,你让母后怎么帮你,” 顾如是接过信扫了一眼,不过是说她如何如何威胁逼迫,自己如何走投无路,她把信放在一旁,目光直视着柳后,“儿媳没做过便是没做过,单凭一封书信怎的就定了儿媳的罪了。” 柳后摆出一副慈母的姿态,“,你从岭南孤身一人来京,虽是有母家但到底不如岭南,你急于站稳脚跟母后能理解,可也太过心急,”她顺了顺顾如是的头发,“母后知道你心里害怕,做了就是做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庄子的管事,给些银子打发了就是了,能有什么事,” 她接着道,“你也知道,媚儿虽是本宫的外甥女,但你是瑾儿的王妃,母后岂能不向着你,打你进宫母后就觉得跟你这丫头甚是投缘,你别怕,母后会帮你的,”柳后循循善诱道,“这里也没外人,你只管告诉母后便是,母后只有知道了真相,才能想法子帮你啊。” 她说的情真意切,好像真的为顾如是担忧,一心想要帮她,要是一般远离母家的女儿,这么一番话听下来只怕早就感动的不行,有什么说什么了。 顾如是却是心中更加警惕,柳后当真是好演技,说什么没人,她向来敏锐,从一进里间便能感觉到屏风后面是有人的。 第30章 逸儿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她吸了吸鼻子,眼中满是感激,“如是知道母后待我好,打我从岭南过来,更是亲生女儿一般的待如是,如是心里感激,” 柳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方才那番话起了作用,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哪知顾如是话锋一转,“可不是如是做的,如是断然不会承认的,爹爹从小教我识字做人,如是虽是女儿家,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眼里带着委屈,“一定是谁想陷害如是,可怜如是的父母远在岭南,” 她扑到柳后怀里竟是小声啜泣起来,眼泪鼻涕一股脑的蹭到柳后华贵的外袍上,“母后说的是,如是在京城没什么仰仗,母后可一定要为如是做主啊,” 柳后没想到这丫头这般顽固,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当看到衣服上那一团濡湿时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这可是他今早新换的衣服。 顾如是才不管她厌恶不厌恶,自是在她怀里抽搐着,似是哭的很伤心,柳后向来以仁善示人,自然不会推开她reads();。 “如是莫怕,”她耐着性子安慰,“既然你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那本宫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你随本宫出来,本宫自会给你个说法,若真是那婆子冤枉了你,本宫定不饶她,” “可若是你隐瞒了事实,你当知道,母后也不会包庇与你,到时候可就不是赔点银子打发了就能了事的。事情闹大了,瑾儿跟圣上也是瞒不住的。”柳后的话看似公正,实则暗含威胁, 顾如是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似是没听懂她话里的威胁,“嗯,儿媳相信母后一定会给如是一个说法的。” “既然如此,那便出去吧,”柳后松开她,脸上已是恢复了威严,她若有似无的看了室内的屏风一眼,便带着顾如是走了出去。 那妇人还在外面闹着,见顾如是出来便又想冲上去,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不要以为你是睿王妃便能如何,若是皇后娘娘包庇你,老奴便要告到圣上那里去,” 柳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老货说话怎的这般不知轻重。 “你再这般胡说,本宫先治你个不敬之罪,”柳后的目光淡淡扫过她,却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那婆子目光闪躲,嘴上骂骂咧咧,声音却是慢慢小了下去,毕竟是庄子上的婆子,何曾见过皇后的威严,心里还是怕的。 柳后见她安分了这才开口,“你且看清楚了,睿王妃当真去过庄子里?” 那婆子看也不看顾如是,就一口咬定道,“就是她,她前两日去了庄子里,还单独把我男人叫到房间里说了话,她走后第二天就又派了人去,谁知……谁知我那可怜的的男人就……” 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巧嘴,顾如是目光直视着她道,“你说本妃去过庄子里,可有证据?我怎知你不是刻意如此说来污蔑本妃。” 那婆子心里一惊,只觉得这睿王妃的气场竟是与皇后不相上下,她暗自吞了口唾沫,却还是梗着脖子道,“老婆子我眼睛又不瞎,怎会认不得睿王妃,况且,我们庄子上也有人看见了。” 奥?顾如是皱眉,听这婆子的说法似是非常确定,而且竟然还有人证,看来这背后之人是早有预谋的了。 “既如此,来人啊,”柳后冲门外道,“速速去庄子上将人证带回来。” 两个丫鬟问了那婆子姓名,便领了牌子急匆匆的去了。 顾如是此刻心中倒是有些着急了,事发突然,她丝毫没有心里准备,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那婆子明显是有备而来。 柳后看了顾如是一眼,心里暗暗高兴,今日她是如何也逃不掉了,堂堂睿王妃,岭南王的小郡主,逼死家奴,这传出去非但可以坏了顾如是的名声,对慕容瑾也不是什么好事。 柳后在前厅坐了会子,让人先把那婆子带去偏房,省的这婆子又发起疯来,便起身去了后殿,顾如是想她应是去见方才屏风后之人,看柳后这般态度,顾如是已是将此人的身份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她正暗自在脑中思索着对策,却听到门外一阵响动,紧接着便见一红衣少年走了进来,这少年一身绛红的衣袍,腰间配着白玉香袋,身姿挺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奇特的纯净气质。 待到看清少年的脸时,顾如是有些不淡定了,这不就是当日她出府时在街上碰到的中二少年,当时就觉得他气质不凡,果然是皇室中人吗? 慕容逸今日本是不打算来的,可奈何他那个哥哥威逼加利诱,说是他嫂子出了什么事就把自己关在府里处理事务,想想都觉得好恐怖的说,他就奇了怪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嫂子让他哥这般重视,以前可不这样reads();。 看到顾如是的第一眼慕容逸只觉得,嗯,这小嫂子长得还真是好看。第二眼,怎么就觉得这么熟悉,莫不是自己行走江湖碰到过的哪位红颜知己? 他折扇一打,面上含笑,一双桃花眼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顾如是看着他的动作,得,还是这么爱装逼。 慕容逸走到顾如是面前,拱了拱手,“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顾如是“……”可以说没有吗?看这少年的样子似是没认出自己,也难怪,她那日是戴了面纱的。 她正欲开口,柳后便从内殿走了出来,看到少年时也有些意外,叫了声“逸儿,”热情的走了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本宫一声,” 这一声“逸儿,”倒是让顾如是明白了,能在宫中自由行走且被柳后叫“逸儿”的,怕是只有七皇子慕容逸了,这慕容逸说是七皇子,实则是宣帝胞弟端亲王的儿子,当年端亲王为助宣帝夺位,被奸人所害,膝下只有慕容逸这一个独子,宣帝即位后便将其认做九皇子,养在宜妃膝下。 也是因为对端亲王有亏欠,宣帝对慕容逸也就格外的放纵,他喜欢什么便让他做什么,慕容逸不喜朝堂之事,宣帝便派了人手保护,由他在江湖上漂着。 “母后,”慕容逸行了礼,“儿臣前几日回来的,想先去给父皇请安,可去了御书房父皇也不在,想着父皇是不是来您这里了,便来给您请个安。” 他声音有些高,顾如是句句听在耳里,看慕容逸这意思,倒像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她更加确定了方才屏风后那人的身份。 柳后目光闪了闪,笑道,“你回来了便好,你父皇前些日子还说到你呢,只是今日可不巧,你父皇不在这里,想来应是去了宜妃那里吧,” “那倒真是不巧了,”慕容逸表情有些遗憾,随即又像是刚看到顾如是一般。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 “皇后娘娘,这位姑娘是……怎的没在宫中见过,长得真好看,” “逸儿不可无礼,”柳后嗔怪的看他一眼,“这是你三嫂,” “奥,原来是三嫂啊,”慕容逸点点头,冲顾如是笑了笑,道了声“三嫂好。” 顾如是微微欠了欠身,“逸王爷,” 她这一开口,慕容逸更是觉得熟悉了,站着想了半天,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这眼神也像,这身材也像,声音更想。 “你……你是小……” 顾如是看慕容瑾今日的架势是来像是来帮自己的,看了他一眼,忙接话道,“我可不就是逸王爷的小嫂子。” 慕容逸愣了片刻,随即道,“对对对,就是小嫂子,看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嘛。” 说着便不停地冲顾如是眨眼睛,表示自己已经意会到了她的意思,简直聪明的不行。 顾如是扶额,少年,你眨几下眼睛我就理解了啊,你这样不停地眨,确定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果然,柳后开口了,“逸儿,你眼睛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额……儿臣方才眼睛进东西了,”慕容逸尴尬道,自己就是单纯的想跟小嫂子暗示一下自己是来帮她的啊,本来还是被三哥逼来了,如今他倒是愿意了,那天本就是想把小姐姐拐回去给三哥当媳妇的,这下可巧了。 第31章 人证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柳后让人给慕容逸斟了茶,慕容逸在圈椅上坐了,端着茶杯细细品着。 “小……嫂子怎的不坐?”慕容逸看顾如是一眼,“我这一人坐着可不好,”他笑嘻嘻的站起来,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柳后神情有些尴尬,从把顾如是带进宫她就一直让她站着,如今又不想让慕容逸掺和进来,这小子惯是个爱凑热闹的。 “来人,还不给如是般椅子,一个个没眼色的,就这么让睿王妃站着,”柳后训斥道,“本宫忙忘了,你们一个个的也瞎了不成。” 丫鬟搬了椅子上来,顾如是面色似是有些惶恐,看了柳后一眼,“母后这……” “让你坐便坐,”柳后对顾如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顾如是看了慕容逸一眼,后者冲她调皮的笑了笑,顾如是坐了下来。 两人喝了会子茶,柳后估摸着庄子上的差不多快到了,她清咳了一声道,“逸儿,你刚回宫,不如去看看你父皇是否在宜母妃那里,你父皇甚是思念你呢。” “嗯,母后说的极是,既如此,儿臣便去安宜宫看看,”慕容逸站起身来欲走。 柳后暗暗松了口气,这小祖宗终于要走了。 岂料慕容逸下句话说出来让柳后一口气憋在心里,只见柳后冲顾如是道,“那小嫂子随我一道去吧,也去看看宜母妃。” “这……”顾如是看了柳后一眼,冲慕容逸面色为难道,“今日只怕是不能一起去了。” 慕容逸配合道,“为何?” “你三嫂与母后还有些话要说,逸儿就先去吧。”柳后忙道。 “那可不行,”慕容逸这下不乐意了,一屁股在椅子上 坐下,“那母后快说,说完我好带小嫂子走。” 这下柳后犯了难,看慕容逸的样子是非得带着顾如是一块走了,她沉吟片刻,一咬牙索性把事情说了,“你三嫂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慕容逸睁着一双大眼看顾如是,表示自己不明白,求解释,其实他还真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去御书房找父皇没找到,倒是被三哥抓了壮丁指派到这里reads();。 顾如是“……”这个时候你就别卖萌了啊少年。 “去把那婆子带上来,”柳后挥了挥手,她自然不会直接指摘顾如是的不是,但那婆子就不一样了。 不消片刻那婆子便被带了上了,还是一副泼妇的样子,打一进屋眼睛就瞪着顾如是没离开过。 顾如是都忍不住暗暗为她叫好,大妈当真好演技。 柳后瞥她一眼,“跟逸王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婆子一看有表现的机会,当即就又坐在了地上哭起来,一只手拍打着地面,“我那可怜的男人呦……” 顾如是听的头疼,今天第二遍了啊,柳后也觉得聒噪的紧,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慕容逸揉着额头,“你挑重点说,哭的小爷我脑仁疼。” 那婆子尤在哭喊个不停,断断续续的说着。 “你再哭我找人揍你了啊,” 别看慕容逸平日里脸上挂笑,一副乖巧小少年的样子,真严肃起来还是有几分皇家子弟的威严的。 哭声这才渐渐小了,开始怒视着顾如是痛诉她的罪行。 慕容逸皱着眉头听她说完,一拍桌子,“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了,” 柳后见慕容逸脸上有了怒气,心里暗喜却还是走过来劝慰他,“逸儿莫气,事情还未查清楚,兴许不是你三嫂做的呢?就算是,你三嫂也一定是有苦衷的。” “这事还用查吗?”慕容逸甩袖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她三嫂能干出来的事啊,就冲她三嫂那日在巷子里把那三个杂碎揍一顿的架势,也不能干出这威逼利诱的事吧,而且他在江湖上混得久了,怎么看都觉得她三嫂就是个腹黑的主,还能蠢得让人留书信? 由于先前跟顾如是有一面之缘,见她身手那么好,如今又是他三嫂,慕容逸自然对顾如是平添了几分好感,再说现在讨好小嫂子说不定日后还能少挨三哥的揍。 柳后却是理解错了慕容逸的意思,以为他已经断定事情就是顾如是做的,早知道一开始就把事情告诉他了,何必等这么久,她拿出贤良淑德的架势:“查还是要查的,她们都想让母后给个公道,母后作为这后宫之主,自然要给大家知道说法。” 她责备道,“你也是,怎的就凭这婆子几句话就定了你三嫂的罪,” 慕容逸“……”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小爷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啊。 他无辜的看向顾如是,心里对手指,小嫂子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啊,我真的是你这边的,保证今天是来帮忙的。 然后就见顾如是神色淡然,唇角微微勾起冲着他笑。 慕容逸:完蛋了,他小嫂子的表情跟他三哥要算计别人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脸上越淡定越表示自己要倒大霉了。 他龇牙冲顾如是笑着,柳后在他也不好解释,只能继续冲着顾如是眨眼睛。 顾如是“……”少年你的眼睛真的没问题吗? 柳后这时候倒是不希望慕容逸走了,这小子向来跟慕容瑾走的近,听说慕容瑾这几日对顾如是倒是很上心,若是让慕容逸厌弃了顾如是,何尝不是一件好事reads();。 “那庄子上的人马上就到,逸儿可是要陪母后一起听听。”柳后示意丫鬟帮慕容逸添了杯茶。 那必须得听啊,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解救小嫂子于水火啊,上次被小嫂子救了的事情在他心中始终是个坎,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女子给救了,传出去他在江湖上还怎么混,今天必须在小嫂子面前找回点面子。 “也好,也好,”慕容逸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眼睛时不时的瞥向顾如是。 顾如是虽然面上镇定,但此时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她虽看出来慕容逸是来帮她的,可到底不知道背后之人想要怎样,今日还不知该如何收场。 果然没等一会出去的两个丫鬟便回来了。 “皇后娘娘,人已经带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柳后忙道,眼睛还时不时的扫向后殿。 顾如是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只怕是害怕后殿之人等急了吧。 三个低着头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胖两瘦。 慕容逸看清门口的人时顿时就不淡定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好你们三个,还敢到这儿来!”可是落在小爷我手里了。 他上去冲着那三人一人就是一脚,那三人看到慕容逸也是脸色苍白。 顾如是看到那三人也是乐了,她当是谁呢,原来是那日在巷子里调戏她之人,慕容逸今日可算是来对了。 柳后仍不清楚状况,出声呵斥道,“逸儿,不可放肆。” 慕容逸虽然生气倒也知道今日来还有正事,不情愿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临走时还不忘在一人屁股上补一脚,他可记得当日被这三人揍得那个惨,事后满京城的找都没找到他们。 “这就是母后所说的三个人证?”慕容逸问。 柳后看向那婆子问道,“是他们吗?” “是啊,”婆子点头,那人跟自己说的就是这三个人,只是这三人什么时候得罪的逸王爷啊。 “那好,本宫问你们,你们可是见到王妃去过庄子上?” 那三人看了慕容逸一眼赶忙别开头,“我们确实看到王妃去过庄子,那日还叫了管事去房里说话。”胖子说道。 “对对,”其他两人点头附和。 顾如是心中冷笑,这话一听都是串通好的,她走到三人面前,“那本妃且问你们,你们是何日何时在庄子上见到本妃的呢?” “是九月十六,正午十分……” 这不就是自己带着春杏出府那日吗?当真是算计的好,幸好今日慕容逸来了,顾如是暗示慕容逸一眼,这才含笑问道,“你们确定?” 三人相互对视,随后坚定的点头,“对,我们确定,就是九月十六。” “就是就是!” 那婆子也插话道,“就是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 “一派胡言!”慕容逸一拍桌子,彻底忍不住了,这群人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当他是死的吗? 第32章 识破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柳后也不明白慕容逸今日怎的这么大气性,方才明明看起来挺厌烦顾如是的,怎么这会子又似乎向着她了。 “逸儿这是怎么了?” 慕容逸站起身来,指着地上的三人,“你们说九月十六日正午在庄子上碰到我三嫂,可那日本王分明是见你们当街调戏我……我北虞国的女子,如何又出现在庄子里了。” 那三人一听慕容逸自称本王当时就慌了,他们那天好像大概确实是把人给打了,以为是个公子哥,谁能想到会是宫里的王爷呢,一时脸色苍白,不知如何是好。 “逸儿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柳后问道。 “儿臣那日回京,恰好路过,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将这三个杂碎治住,只怕当日那姑娘,……啧啧啧……”他摇着头叹息,让人脑补出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大戏。 顾如是那日蒙着面,那三人只知是要跟着那白衣女子,却不知那女子便是睿王妃,而且那女子功夫那么好,他们怎么也不会将其与一个深宫女子联系起来。 慕容逸冲顾如是使眼色,小嫂子你可千万拆穿我啊。 顾如是自然不会拆穿他,慕容逸今日可是个大救星。 柳后皱了皱眉,今日本打算就地把顾如是给审了,怎的就这么多变故reads();。 “你们三个说,那日你们到底在哪里,可有在庄子上看到过睿王妃。” “这……这……”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到底该如何说。 慕容逸揉着手腕,眼睛危险的眯起,“这对皇族不敬,殴打……” “回皇后,我们兄弟三人那日确实是在巷子里……”尖嘴猴腮赶忙拦住慕容逸的话,听这小王爷的意思,他们今日要是不承认只怕会是将他们殴打小王爷的事情说出来。 这说出来小王爷丢脸不打紧,到时候治他们个殴打皇族,不敬叛逆之罪,只怕是性命不保。这时候谁还顾得上事成之后那点银子,自然是保命要紧。 柳后看着他们:“你们那日真的在街上吗?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对,可千万要想清楚了再说,”慕容逸含笑看他们,眼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三人看着慕容逸,只觉得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背后隐藏着的是狠厉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那日确实是在街上,看上一个小娘子,一时起了歹念,所以便……”胖子咽了咽口水,“若不是小王爷及时赶到,只怕我们早已酿成大错,” “对对对……”慕容逸忙道,对他们的识相很满意,把玩着手上的纸扇,“说说……那日小爷是怎么收拾你们的。” 三人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让他们可怎么编,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活了啊。 沉默片刻,尖嘴猴腮先开了口,“那日那小娘子被我们哥三逼到墙角,吓得瑟瑟发抖,我们正欲动手,便见一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手拿折扇,身形挺拔,相貌英伦…………说时迟那时快,小王爷飞起一脚,便将老大踹翻到了地上。……” 顾如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心里万分佩服,确定不是说书的吗?这描述自己被揍的场面还真是绘声绘色。 慕容逸却是听痛快了,仿佛那天真是他把这群人给揍了。 “如此说来,你们那日当真是不在庄子里了,”柳后一拍桌子,“那如何是在庄子上见到睿王妃的。” 三人跪行上前,不停地磕着头,“皇后娘娘恕罪,我们一时财迷了心窍,是她……”其中一人指着从方才开始便一直缩在角落的婆子,“是她说只要我们在殿上指认睿王妃,事成之后便给我们银子,还会安排我们在庄子上做活。” “我们三个也没什么手艺,找不到什么正经活计,想着只是说几句话便有银子拿,所以……所以就……皇后娘娘恕罪,睿王妃恕罪啊!” 顾如是注意到婆子的表情,那三人指认她时她分明有片刻的疑惑与震惊,却是没有出口否认,她在顾虑些什么? 柳后手指指着他们,“你们……你们……”到底是哪里找的这三个蠢货,她心知今日只怕是不能让顾如是招认了,心里越发的气愤,“来人,把这三人给我压进大牢,胆敢污蔑我皇家儿媳,本妃定要好好治他们的罪。” 马上有人进来将三人带了出去。 事情已经明了,柳后也知今日是事败了,她把目光移向那婆子,“说,睿王妃与你无冤无仇,好端端的为何要污蔑于她。” 那婆子此时也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回转,索性不再伪装,眼珠转了几转,冷笑道,“无冤无仇?怎么会无冤无仇,”她看向顾如是,眼神狠厉的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睿王妃,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在柳园打死的那个丫头。” 顾如是一怔,那个丫头她自然是记得的,她穿越以来第一个死在自己手下的人,那丫鬟当日在柳园诬陷春杏偷了柳媚儿的镯子,将春杏折腾个半死reads();。 “睿王妃没想到吧,那丫头是老身的女儿,可怜我那女儿年纪轻轻便死在你这毒妇手中。”她说着说着竟是落下两行泪来。 看那婆子如今的样子,顾如是倒是不想与她计较了,不过是冤冤相报,这婆子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死了女儿又没了丈夫,说到底我是被人利用罢了。 她上前走两步对柳后道,“母后,儿媳有个请求。” “你说。” “这婆子虽污蔑儿媳却也是事出有因,可否将她交与我处置,” “既如此,你便带她回去吧,”柳后单手扶额,这会子也没了心劲,“本宫也累了,”她看向慕容逸,“逸儿,你方才不是要带你三嫂去你宜母妃那儿吗,现在便去吧。” 慕容逸自然乐意,他今日来的任务便是把三嫂平平安安的带回去,他站起身来,行了行礼,“那儿臣便告退了,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顾如是也跟着行礼,“儿媳多谢母后还儿媳公道,” “去吧去吧,”柳后摆手,越看这两个人越糟心。 顾如是嘱咐人将那婆子带到睿王府,便跟着慕容逸走了出去。 看着顾如是与慕容逸出了门,柳后站起身朝里间走去。 里间里正有一人在喝茶,柳后叫了声“陛下,” 宣帝放下手里的茶盏,“怎样,一大早的把朕叫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柳后神情懊恼,她想让宣帝看得自然不是这个,那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哪知性子那般顽固,而且还有个慕容逸出来搅局。 她走到宣帝身边,伸手帮他捏着肩膀,“臣妾也是顾虑到睿王妃的身份,毕竟是岭南王的女儿,若真是她做的,臣妾怕处置起来拿捏不好分寸,谁料……” “谁料竟是一场闹剧,”柳后捏的舒服,宣帝身子放松下来,眼里神色莫名,“这丫头的性子倒有几分像她外祖父,” 柳后手上一顿,知道宣帝说的不是苏宇石,而是老镇国公,老镇国公是先帝手下的谋臣,后来更是宣帝当太子时的太傅。 “可不是,跟老镇国公一般的倔脾气,”柳后心里不快面上却是不显,本来是想让顾如是当着宣帝的面承认,宣帝即使不下重手处置她,也会嫌恶她,慕容瑾娶了这样的王妃,后宅不宁如何能争当储君。 这几年宜妃越发受宠,慕容瑾虽顽劣宣帝却是屡派重任,太子政绩平平,这让她如何能不着急,能有丝毫打击慕容瑾的机会她都不想放过,这次柳媚儿派赵嬷嬷进宫跟她商议此事,柳后自然是同意配合的,岂料会弄成今日这般。 “逸儿向来是个爱热闹的,今日也是赶巧了,让逸儿识破了那婆子的奸计,不然岂不是让如是平白受了委屈。”柳后面上虽是庆幸,心里却不知道有多憋屈。 宣帝却不这么想,看方才的状况,逸儿与那丫头的关系绝不简单,逸儿言语中分明有维护那丫头的意思,不过是个深闺中的女子,怎会与常年在江湖上行走的皇子这般熟稔,宣帝的眼眸微微眯起,顾如是! “你啊,”宣帝见她心不在焉的,“好生管理这后宫,教好渊儿便是了,别整日里胡思乱想的。” 柳后心中一凛,暗自揣度他话中的意思。 第33章 挑衅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陛下可要在这里用膳,臣妾已经着人去准备了,”柳后收起心思,柔声问道。 “不必了,”宣帝示意她停下手,“瑾儿还在御书房,朕去看看他,”他站起身来,想了想又道,“此事就此作罢吧,” 柳后猜不透宣帝的意思, 应了声“是”,将宣帝送到殿门口,回到屋内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宣帝心里眼里的都是那对母子,让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再这般发展下去,只怕渊儿的太子之位不保。 她越想越着急,着人备了车马,“去东宫。” …… 慕容逸与顾如是出了皇后的寝殿,方才在殿内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一出殿门却是没了正形,围着顾如是开始叨叨,“原来小姐姐就是三嫂啊,当真是缘分,缘分啊。” “三嫂,你回去可一定要告诉三哥,今日是我把你带出来的。” 顾如是双手抱胸,含笑道,“那一定得说,我可还记着小王爷当日在巷子里的英勇事迹呢,” 慕容逸囧了囧,单手挠着后脑,“这个……就不用告诉三哥了吧,”很丢人的好吗,要是三哥知道自己那么怂,跟人打架打输了,那肯定又得揍自己。 他凑到顾如是身边,“三嫂,你就别告诉三哥了,好不好?” 慕容逸一双眼睛眨呀眨,可怜巴巴的样子让顾如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还真是自来熟,听闻九皇子与慕容瑾向来亲近,倒还真是不假,这九皇子性子坦荡率真,在这宫中当真是少有reads();。 顾如是单手扶着下巴,假装思考的样子,“要我不告诉你三哥嘛,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听可以不告诉慕容瑾,慕容逸自然是开心的,“三嫂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好,”顾如是示意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慕容逸听完后笑道,“这有何难,”他一拍胸脯,“三嫂放心,此事就交给我吧,那可说好了,那日的事不能再提了。”那可是逸小王爷的黑历史。 “你啊,”顾如是敲了敲他的额头,“不会把你的英勇事迹说出去的。” 两人沿着游廊走着,“今日可是你三哥让你来的?”顾如是想到慕容瑾一早便进了宫,此时不知道有没有回府。 “嗯,三哥本打算自己来的,可他脱不开身,”慕容瑾跳起来打着游廊上的灯笼,“三哥可担心你了呢。” 顾如是脸上挂着笑意,慕容瑾那日说会事事护着自己,当真是不假的,今日若不是慕容逸及时赶到,还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 两人去安宜宫给宜妃请了安,宣帝自然是不在这里的,慕容逸对宜妃不似在柳后面前那般疏离。 端亲王去的时候慕容逸才是个丁点大的孩子,打小养在宜妃身边自然是要与宜妃亲近一点。 他一见到宜妃就开始撒娇,“宜母妃,儿臣可想死你了。” 宜妃拉着他的手打量他,“你啊,想母妃也不知道常回来看看,我瞅瞅,可是又瘦了。” “哪有瘦,”慕容逸笑道,“逸儿身体可好着呢。” “今日怎的跟你三嫂一起过来了,”宜妃有些奇怪,慕容逸刚回宫,怎么看起来跟顾如是很熟稔的样子。 “奥,三嫂啊,”慕容逸拿起桌上的橘子丢着玩,“儿臣方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恰好三嫂也在那里,便一起来了。” “三哥当真好福气,娶了三嫂这么个好看的女子。”而且身手还那么好。 宜妃听到慕容逸夸奖自家儿媳自然高兴,也确实是打小看着慕容逸长大,许久未见,“逸儿今日来就不要走了,在母妃这里用膳吧。” “母妃就是想让逸儿走,逸儿也是没打算走的,宜母妃宫里的饭菜最好吃了,” 慕容逸向来嘴甜,一番话说的宜妃眉开眼笑的。 “既如此,来人啊,去睿王府把睿王爷请来,”宜妃吩咐道,“你们哥俩也许久是未见了。” “母妃,还是儿媳去吧,”顾如是开口道,她出来这么久慕容瑾一定是担心了,而且也有些事情需要安排。 宜妃笑了笑,他们夫妻恩爱自己自然是高兴的,“那便你去吧,听陛下说睿儿这几日要处理的事务较多,他若是还没回府,你们便晚上来一起用膳吧。” 顾如是应了是,“那儿媳先告退了。” 宜妃还没说话,慕容逸倒是赶忙开了口,“三嫂慢走啊。” “以前都不见你与别的女子亲近,怎的与你三嫂这般熟稔,你们不是刚认识?”顾如是走后,宜妃问道reads();。 慕容逸愣了一下,“啊,是,是刚认识,”之前的事还是不要告诉母妃的好。 “母妃,儿臣跟您说说江湖上的趣事吧,可好玩了,”慕容逸赶忙转移话题。 顾如是回了睿王府,李嬷嬷一直在门口侯着,见顾如是回来才稍稍放下心,单手扶着胸口,“谢天谢地,可算是回来了,” 她见顾如是神色平静,从面上丝毫看不出一点情况,这也是让她敬佩的地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喜怒不形于色,这在宫中可是不多的。 “王妃您可回来了,”李嬷嬷几步走上前,“事情如何了?” “嬷嬷不必担心,”顾如是边走边道,“已经无事了。” 李嬷嬷见人平安回来了,看样子也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王爷呢?”顾如是问,这时候慕容瑾应该下朝回来了。 “回王妃,王爷还未回来,”早上顾如是被带走的时候李嬷嬷也是打算去找王爷的,谁知等了半晌,王爷没回来,王妃倒是先回来了。 还没回来?许是又在宫中有事,看来只能去宜妃那里用晚膳了,她打发了李嬷嬷准备先回墨园等慕容瑾回来。 刚穿过花园便碰到了柳媚儿,她今日穿了一件石榴红的云缎裙,此时正坐在池塘边,似是在赏景。 柳媚儿看见顾如是的时候表情有些意外,却还是走过来不规不距地行了个礼,打量了顾如是一番,问道,“不是听说姐姐进了宫,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她今日的装扮很是好看,只是脸上的表情刻薄了些,看起来有些煞风景。 顾如是眸光闪动,这柳媚儿柳园里的风景跟这王府花园内的差不了多少,甚至更加精致,她怎会有闲心来这边赏景,看这样子分明是在等人,她心中暗自思量,自己进宫的时间并不算久,柳媚儿怎的就知道了。 “嗯,刚回来,”她不欲与柳媚儿多说,这个女子她本就不喜,便从她身边绕过去就准备走。 柳媚儿却没有要她走的意思,刻意挡在顾如是的身前,“姐姐怎的就进宫了,听说是母后那边孙嬷嬷来请的,”她掩唇笑了一下,“这孙嬷嬷可是姨母面前的红人,一般的事儿啊可惊动不了她,”她凑到顾如是身边,“到底是什么大事,妹妹好奇的紧呢。”言语里竟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顾如是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绝对是知情者,一早等在这里只怕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吧,她唇角微勾,“妹妹对我院里的事怎就这般感兴趣,我不过是进宫一趟,也不必在这里特意侯着吧,” 柳媚儿面色一僵,她今日确实是等在这里准备看看顾如是到底是何下场,以姨母的性子,自然是不会让顾如是好过,谁知她竟会回来的这般早,而且看样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柳媚儿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瞧姐姐说的,妹妹不过是看这园中景色甚好,过来赏玩一番罢了,怎就成刻意侯着姐姐了,”她瞥了顾如是一眼,“这人啊,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顾如是也不理会她,“既如此,那妹妹便好生欣赏,”说罢不着痕迹的推开她,径自走了。 柳媚儿手里搅着帕子,眼里满是不甘,暗骂了一声也回了柳园,片刻后便派人进了宫。 顾如是进了墨园,打眼便看见落梅在院里摆弄花草,一双眼时不时的瞥向门口,她眸光暗了暗,径自进了屋。 第34章 太子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慕容瑾还未回来,顾如是便去了偏房。 房门被打开,一个婆子头发凌乱地坐在地上,脸上却并不见颓然之色,听见房门响她也只是抬头稍稍看了一看,并不意外顾如是会出现。 “睿王妃打算如何处置我这老婆子,”那婆子问道,声音没有一丝慌乱。 “我若说是杀了你呢?”顾如是沉声道。 那婆子身体一僵,眼里滑过恐惧,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便镇定下来,摇了摇头道,“王妃不会这么快杀了老妇。” “奥?”顾如是走进屋内将房门关上,“你在有恃无恐些什么?” 她的目光直视着那婆子,似是能看透人的内心,让人无所遁逃。 “我有王妃想知道的消息,”婆子神情自若,料定了顾如是会对她的话感兴趣。 “秋菊不是你的女儿,”顾如是突然开口。 那婆子呼吸一滞,怎么会,睿王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才进府多长时间,连这些事情都查到了吗? 她自然不知道顾如是自从打算接手后宅的事务,便将这府内的关系,明线暗线查了个清楚,秋菊是柳媚儿身边得力的丫鬟,她当然会查个清楚。 秋菊是顾如是那日在柳园下令打死的丫头,“你不过是认了她当养女,虽有母女之名,她却是打小进了王府,更谈不上什么养育之恩,所以别跟本妃说什么你是为女报仇,”顾如是逼近她,“说,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那婆子身体抖了两抖,目光四处闪躲,始终不愿意跟顾如是对视。 犹豫了片刻方才开口,“我那男人好赌,欠了一大笔赌债,债主都追到庄子上了,说是若再不还钱,便要闹到王爷这里,他好不容易当上庄子的管事……我们一时着急,便拿庄子上的钱还了赌债” “谁知那个杀千刀竟是不知悔改,还了赌债后又去赌,还去借了高利贷,他……他是被债主逼死的reads();。” “老婆子我就是……就是看不惯你,而且王妃一掌权便要收庄上的租子,所以……” “所以才污蔑与本妃?”顾如是敛眉看她,这婆子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男人确实是因赌债被逼而亡,庄子上的钱也是他们挪用了,假的是她们污蔑自己的原因。 “对,就是因为这样……”婆子梗着脖子,一口咬定自己说的就是事实。 顾如是在椅子上坐下,单手敲打着桌面,面上含笑,眼神却透着寒意,“你觉得……这些东西够换你一条命吗?” “这……这……” “你真当本妃是好糊弄的,不要以为我从母后那里把你要过来是想轻饶了你,”顾如是接着道,“你在庄子上待久了,这折磨人的法子想必知道的不比本妃少,怎么?想让本妃给你试试。”逼供的事情她做的多了,对付这样的婆子自然有的是办法。 她冷下脸来的样子让人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婆子显然是被顾如是的话震到了,目光有了些迟疑。 顾如是趁热打铁,“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她沉默了片刻,给那婆子思考的时间。 “我若说了,睿王妃当真会放了我?”婆子试探的问道。 “那是自然,你若是招认,本妃非但会赦免了你的罪过,你们私自挪用庄上的钱财也可以不再计较,”她知道即使计较,那些钱也肯定是收不回来了。 婆子思索片刻,这些时日里也是听说了睿王妃的手段,知道她不是那般好糊弄的。 她一咬牙索性说了,“是柳侧妃给老奴出的主意,我那男人自缢后我本打算带些银子回老家的,岂料债主找上门来,老奴哪有那么多钱还啊,柳侧妃也不知哪里得知的消息,找到老奴,说是只要我在皇后面前指认王妃,便会帮老奴还债,还会额外给老奴些银子……” “老奴一时心动,便……便……” 顾如是眸光一闪,果然是柳媚儿吗?不对,她的背后应当还有人,她是怎么得知那管事上吊自杀,又在婆子想逃走时找到她的,这一切应当都是算计好的,甚至于那管事的赌博欠债,最后被逼自缢,只怕都是一个局。 婆子小心翼翼的看着顾如是,“老奴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我就是想挣点银子,王妃恕罪啊。” 顾如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那胆大之人,“本妃再问你,那三个指认在庄子上见过本妃之人,可是你安排的?” “不是,柳侧妃说只要老奴在皇后面前指认您,其他的她都会安排。” 果然,这婆子从头至尾只接触过柳媚儿,至于那背后之人,当真是精明啊,柳媚儿只怕也是被人给当枪使了。 “你走吧,”顾如是从座椅上站起来,“之前的事情本妃可以既往不咎,只是这睿王府断难再用你,” 那婆子现在哪里还指望能继续待在府里,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她赶忙跪下给顾如是磕头,“老奴多谢睿王妃,多谢睿王妃。” “去吧,”顾如是道,耽搁了这么久,慕容瑾差不多也该回来了reads();。 那婆子赶忙起身去开门,顾如是也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却见那婆子突然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身形有些发抖,似乎是在害怕些什么。 抬头看时,便见慕容瑾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一双凤眼紧紧的盯着那婆子。 那婆子也没料到慕容瑾会在门口,哆哆嗦嗦的开口,“睿……睿王爷……” “滚!”慕容瑾沉声道。 婆子如获大赦,急急忙忙的走了。 顾如是走到门口,见慕容瑾面色不好,也不知他在门外听了多久,“王爷回来了,今日母妃……” “你没事便好,”慕容瑾看向顾如是时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李嬷嬷派人去宫里找他说明情况的时候他担心坏了,可是又被宣帝安排在御书房处理事务,柳后的性格他了解,宣帝不在御书房怕是被柳后叫去了,他自然是去不得,恰好逸儿去了御书房,他只能让逸儿去看看。 顾如是走近看时,才发现慕容瑾的额上还有这细细的汗珠,定时赶回来时太过匆忙。 “算不得什么委屈,”她柔声道,“已经没事了。” 慕容瑾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见到逸儿了?” “嗯,见到了,”顾如是点头,“今日多亏了他,也多亏了王爷,” 慕容瑾回来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顾如是没事了,但是心里难免有些愤怒,敢陷害他慕容瑾的人,活腻歪了,他方才在门口也听到了一些情况。 “你放心,本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之前顾如是在府中时柳媚儿就处处刁难,他当时未曾明白自己的心意,对顾如是也就不管不顾,可如今既已表明了心意,自然由不得别人欺负她,柳媚儿若是安安分分还好,万不该起这般心思。 “此事背后只怕另有其人,柳媚儿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 “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放过他,”慕容瑾握紧拳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幸好今日有惊无险,若真是坐实了是顾如是所为,非但顾如是,整个睿王府都会受到影响。 顾如是跟他说了宫中之事,两人收拾一番便去了安宜宫。 这边东宫内,一玉面黄袍的男子正在树下看书,他长身玉立,皮肤光洁白皙,脸上棱角并不分明,外表看起来像是个书生,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光芒却让人不容小觑。 男子目光瞥到游廊上的身影,眸光暗了暗,将手中的书册递给一旁的侍从,阔步朝游廊走去。 柳后看着走来的男子,眼里满是慈爱,“渊儿近日可好?” “母后怎的过来了,”慕容渊问道,眼里并未有过多的欣喜,他了解自己的母亲,没什么事是不会来东宫的。 柳后表情有些失望,慕容渊如今对自己是越发的生分了,她收起了慈母的做派,严肃道,“睿王府里出事了你可知晓?” 慕容渊并不觉得意外,抬脚跟着柳后往殿内走,“不过是后宅里争风吃醋的小事,也值得母后跑这一趟?” “自然不是,”柳后道,“如今你父皇越发的宠爱宜妃,对三皇子也是分外器重,你怎的就不知道着急。” 慕容渊关了房门,倒了杯茶递过去,“难道儿臣着急父皇便会器重于我?” 第35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柳后接了他的茶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渊儿你如今也大了,母后真是越发看不懂你了。” 慕容渊兀自端着茶杯饮了一口,淡道,“儿臣又何时看懂过母后呢” 柳后目光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慕容渊问道,“你还在怪母后。” “儿臣不敢,”慕容渊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如若母后今日是来提醒儿臣的,那大可不必,”朝堂上什么情况,他自是比一个妇人知晓的清楚。 “你有自己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只是什么事情也当与母后商量一番,母后也好帮你拿主意,在宫里也能帮衬你一把,” “母后放心,你我母子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该告诉母后的,儿臣自然不会瞒着。”慕容渊道。 柳后知道他是不会告诉自己什么了,想了想又问道,“睿王府的事可还需要母后做些什么?” 慕容渊的唇角勾起,漫不经心道,“睿王府的事难道不是母后做的吗?” 柳后心里一惊,摇了摇头道,“此事母后虽知情,却并未直接参与,母后也没想到媚儿那丫头竟然如此大胆,” 慕容渊嗤笑一声,言语里满是不屑,“就她,她还没那个胆子,” “难道此事还有内情?”柳后问,听他话里的意思倒不像是那么简单了。 “此事母后不必再费心,况且……事情已经查明了不是吗?,”慕容渊并不打算跟她多说。 柳后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心里叹了口气道,“你既有自己的打算母后也就不多说了,宫里有什么需要母后帮忙派人来找我便是。” 慕容瑾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笑道“那是自然,儿臣在宫中还要多多仰仗母后的帮衬。” 柳后待了一会觉得无趣便回了宫,慕容渊坐在殿内,望着门外已经盛开的秋菊,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小时候的场景, 柳后拿了一件好看的衣服给自己,说是静妃娘娘送的,他开开心心的穿了,谁料没几日便染上了天花,在寝殿里难受的死去活来,除了太监宫女没一个人愿意来看自己,当时他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也是上天庇佑,后来竟是硬生生的扛了过去。 他至今仍记得自己穿着新衣服四弟想要扑过来跟自己玩时柳后死命拉开他的场景,柳后那个时候一定知道衣服是有问题的,他病愈之后再也没见过静妃,听说是被打进了冷宫reads();。 静妃是立后之后父皇封的第一个妃子,风头正胜且还育有一子,结果还没几年,便是惨淡收场,原因就是心思歹毒,企图残害皇子。 静妃势败后,其子七皇子慕容宸也是备受冷落,被赶去了边关,几年才能回宫一次。 自己当初早就是个弃子了吧,柳后育有两子,四弟打小就乖巧伶俐,甚的父皇喜爱,用自己这颗弃子扳倒了静妃,冷落了七弟,来为四弟铺路,那可是自己的母妃啊。 慕容渊讽刺的笑了笑,当真是好算计,岂料天有不测风云,自己奇迹般的活下来了,四弟却是在一年后染上了天花,没能挺过去。 他望着门外的风景,柳后自然会帮衬自己,她如今只有自己这一个仰仗,想要母凭子贵,当然会一心一意辅佐自己上位,什么母子亲情,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 顾如是跟慕容瑾去了安宜宫,刚进院里便听到慕容逸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儿臣当时飞起一脚将那贼人打趴在地……” 顾如是跟慕容瑾在外面听了会子,得,这是又开始讨论自己的英勇事迹了。 “逸儿真是好本事,”慕容瑾走进屋内含笑道,向宜妃行了礼,“母妃,” “三哥,”慕容逸方才还讲的唾沫横飞,一见到慕容瑾进来赶忙闭了嘴,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 顾如是暗暗惊叹,慕容瑾看起来很吓人吗? “怎的不继续讲了,”顾如是道。 “是啊,”宜妃也是意犹未尽,“那贼人后来怎样了?” 慕容逸哭丧着脸看顾如是,三嫂啊,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呢吗,宜母妃不知道自己身手,三嫂可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就自己这功夫,连三嫂都打不过。 “宜母妃,饭可是好了,”慕容逸揉着肚子,“说了这么久,逸儿都饿了。” “你啊,”宜妃宠溺的看他一眼,“瑾儿该是也饿了,听说你今日忙了许久,来人啊,去备菜。” 慕容逸心中高兴,转移话题成功。 饭菜很快布好,四人围桌而坐,慕容逸在慕容瑾面前明显有所收敛,像个乖宝宝,顾如是就奇怪了,这慕容逸怎的就这么害怕慕容瑾。 席间慕容逸谈着自己在江湖上的见闻,宜妃含笑听着,慕容瑾只是偶尔插几句话,顾如是就更是个听众了,但这顿饭倒是吃的和谐。 顾如是看得出来宜妃是真开心,对于慕容逸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不由心生感慨,这般感情在皇家当真是不多见了。 “逸儿,这次回来就别再走了,”宜妃道,“江湖上危险重重,哪里比的上这宫里。” 顾如是在一旁听着,这宫里才是危险重重好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宜母妃吃菜,吃菜,”慕容逸开始打哈哈。 宜妃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该说门亲事收收心了。” 慕容逸筷子一顿,得,上次回来宜母妃也是这般说的,可是成亲什么的,他真的不想啊,而且…… “宜母妃,逸儿还小,还小reads();。” “小什么小,”宜妃嗔怪的瞪他一眼。 “如是,你平日里多与京城权贵走动,帮逸儿留意着,看哪个王公大臣家有待嫁的闺女,性子好的,” 顾如是:“……”我平日里完全不走动啊,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含笑点头,“儿媳会多留意的,”这京城中能治住慕容逸的女子只怕不多。 “宜母妃……”慕容逸试图撒娇。 “你别说话,”宜妃这次似乎是铁了心的想帮慕容逸说门亲事,慕容逸一直在外面漂着也不是事,若是帮他说门亲事兴许就留得住他了。 宜妃突然灵光一闪,“也巧了,过两日便是定国府老夫人的生辰,我记得定国公是有个外孙,从岭南来的,叫……叫……” “宸若远,”慕容瑾幽幽的开口。 “对对,就是宸若远,听闻也是个翩翩公子,”宜妃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儿子的咬牙切齿,“定国公府向来低调,这次老国公夫人的生辰大办,而且京城权贵家的小姐都收到了帖子,只怕也是为了这宸若远。” “到时母妃跟沈老夫人说一声,逸儿你也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女子。” “我……”慕容逸欲哭无泪,宜母妃怎么说风就是雨,而且人家定国公府挑孙媳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好吗。 “就这么定了,”宜妃一拍桌子,将慕容逸弱弱的反抗压了下来。 什么啊就这么定了,慕容逸很无奈,我真的就是来吃个饭啊,怎么就说到终身大事了呢。 “三嫂,”他求助的看向顾如是。 顾如是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宜妃这般着急帮慕容逸说亲事,一方面是因为他久不在宫中,另一方面只怕也是有为慕容瑾的考量,身在皇家,总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想必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思虑已久的结果。 慕容瑾一双凤眸盯着自家九弟,以前求助都是叫三哥的,虽然自己不怎么帮他,今日怎的就叫三嫂叫的这般顺口。 慕容逸感到后背一阵冷意窜起,一转头就看到自家三哥的目光,简直吓死人。 一顿饭在慕容逸的憋屈中吃完,宜妃也不便留慕容逸在安宜宫中,便由他跟着慕容瑾回去。 “说吧,在外面又闯什么祸了?”三人走出安宜宫,慕容瑾看向慕容逸,这小子向来不喜宫中,在外面待的性子更野了,没什么事都不会轻易回来。 慕容逸脚步一顿,随即笑道,“没有没有,看三哥说的,我就是在外面待着无聊,回来看看,看看。” “你以为我会信,”慕容瑾挑眉看向在一旁踢石子的顾如是,“如是,你信吗?” “不信,”顾如是一脚把石子踢出好远,慕容逸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说谎的。 “我真没事,”慕容逸再次强调,一双桃花眼眨呀眨的盯着慕容瑾。 慕容瑾凝视他片刻,一甩袖子,:“那你就等着在京城娶亲吧,” 慕容逸:“……”这就算了,兴许再问两句我就说了呢,完全不想在京城娶亲啊。 “三嫂,”他再次把目光投向顾如是。 “你……”顾如是正欲开口,慕容瑾便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完全不想搭理自家九弟reads();。 “我看逸儿像是有什么事,”顾如是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慕容逸。 “别理他,打小就这毛病,他憋不住了自然会说的。”慕容瑾可冷酷。 顾如是默默替慕容逸点蜡,然后很不仗义的笑起来。 慕容瑾看着她一脸狡黠的笑意唇角慢慢勾起,比起刚进府时,这丫头脸上的表情可是丰富多了。 他曲起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她额头。 “啊,”顾如是吃痛,手掌抚着脑门,“你打我做什么?” 慕容瑾看着她委屈的小样子心里觉得有趣,她就该是这样的,灵动活力,而不是刻意的去伪装深沉冷漠。 “年纪轻轻个小丫头,学人装什么深沉,”慕容瑾道。 “你才装深沉,”顾如是摸摸鼻子,她其实也发现了,自己在慕容瑾面前似乎越来越放下防备了。 “外人都道是岭南王的小郡主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又道是睿王妃性子孤冷不喜交际,”慕容瑾侧头看身边的女子,“本王看啊,都不是。”他侧过脸兴味盎然的看着身旁的女子。 这丫头年纪不大,头脑很聪敏,身手嘛……除了没有内力不会轻功之外倒也不错,而且手段狠辣,有仇必报,是个不吃亏的主,越想越觉得跟自己是同类。 顾如是正兀自走路,突然感到一股炽热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她转过头,一双美眸流光溢彩,清澈动人,“看我做什么?” 慕容瑾嘴角上扬,大掌在她脑袋上用力揉了揉。 “头发要被揉乱了啊,”顾如是躲着她的手掌。 慕容瑾却是笑出了声。 身后的慕容逸可郁闷,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秀恩爱了喂,我这么大个活人跟在后面你们就一点都看不见? 三人回了睿王府,慕容瑾让下人安排了慕容逸的住处,便跟顾如是回了墨园。 第二日一早慕容瑾去了早朝,顾如是又睡了一会子才起,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便去了慕容逸的院子,然后被告知……逸小王爷还没起床。 顾如是望着高高升起的日头很无语,果然不遭他哥待见是有原因的。 在处理几件后宅的事务,又用了些茶点后,才有人来禀告说是小王爷起了。 “三嫂你找我,”顾如是正打算去找他便见慕容逸从门口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他那把折扇。 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自己的形象啊。 “睡得可好?”顾如是问。 “还行,”慕容逸拿扇子敲打着肩膀,“就是你们府里这些丫鬟起的也太早了,大早上的在外面打扫走动,” “你真该庆幸父皇准你不用上早朝,”就由他在江湖上漂着。 “那可不,”慕容逸来道,“三嫂我跟你说啊,我小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能睡,宫里的嬷嬷叫多少遍都叫不起来,每回都得三哥给我一顿揍,” 顾如是:……你这一脸自豪的表情是闹哪样,这完全没有值得骄傲的地方,“我大概能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待在宫里了。”就他这欢脱的性子,非得被宫里的规矩逼疯不可reads();。 慕容逸目光一亮,“还是三嫂懂我,所以你赶紧去跟宜母妃说,让她千万别在京城给我找媳妇了,”慕容逸时刻不忘推脱自己的婚事。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顾如是道,“大不了你到时候说没有中意的不就得了,这有什么为难的,母妃还能压着你成亲不成,” 慕容逸叹口气,“如今只能这样了,宜母妃的脾气你也清楚,”这并不是长远之计啊,看来还得想办法尽早离开。 顾如是不由的想到了当日慕容瑾在山上说的话,他说最多半年便会带自己走,可这宫中诸事,宜妃是他的生母,就算他会时常回来看望,只怕也……顾如是摇摇头,这是又想到哪里去了,慕容瑾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她既答应了他,就该相信他才对。 “你昨日答应我的事可还记得,”顾如是问。 慕容逸支着脑袋想了半天。 顾如是特别想揍人,“你别跟我说你忘了,”她与慕容逸打过交道,慕容逸又是这般性格,她倒是真把慕容逸当弟弟了,所以在他面前也就比较放的开,“信不信我揍你,” “别别别,三嫂,”慕容逸伸手挡在身前,嘴里嘟囔着,“别跟三哥学这些啊,” “想起来没?”顾如是笑里带着威胁,大有他想不起来就要动手的感觉。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慕容逸忙道,“不就是去趟大牢吗?”慕容逸站起身来,“我先去宫看看,一切安排妥当三嫂再去,”说着便往外走。 顾如是摇了摇头,怎么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不靠谱呢,她唤来落梅,让她帮自己去找些花样子,看看给慕容瑾绣个什么样的荷包。 落梅很快把东西找来了,见顾如是在翻翻看看的问道,“王妃这几日怎的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需要做什么告诉奴婢就好,” “我闲着也是闲着,找着事情做罢了,” “你可知昨日母后让本妃去宫里做什么?”顾如是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落梅目光闪烁了一下,“奴婢不知。” 顾如是把手上的花样子拍在桌子上,似是想到了什么气愤之事,咬牙切齿道,“本妃与那柳媚儿无冤无仇,她平时里处处刁难本妃也就罢了,万不该用使那般下作手段……” “王妃息怒,”落梅道,“那柳侧妃本就不是什么和善之人,想来也是嫉妒王爷对您的宠爱,心里不平做出那些个事情,” “你倒是了解的清楚,”顾如是看她一眼,宫中之事皇后连宜妃都瞒着,落梅又是怎么知道的。 落梅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忙道;“奴婢只是听王妃说柳侧妃企图陷害您,想来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手段,柳侧妃为人阴险,又惯会使些小手段,王妃还是要多多警惕的好。” 顾如是心中冷笑,这落梅平日里嘴巴甚严,说话行事都是谨之又谨,让人挑不到错处,何日里见她这般说过别人,而且还是府里的主子,只怕是心里有鬼吧。 “哼,她若是安安分分还好,若是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本妃定不轻饶她,”顾如是愤愤不平道。 她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落梅的表情,见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心里暗自有了几分猜测,这落梅应当不是柳媚儿那边的人,她今日这番话明显是落井下石,将一切都推到柳媚儿身上,目的便是维护那真正的幕后之人。 落梅见顾如是低头挑选着花样子,目光明灭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reads();。 慕容逸并没有出去多久,很快便回了睿王府。 顾如是在正厅门口就看到他耷拉着脑袋,似乎有些丧气。 “怎么了?”她走进去,“可是事情办的不顺利,” 慕容逸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一开口便是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三嫂,那三个人昨晚在牢里……自杀了!”顾如是昨日跟他说让他想办法安排自己去牢里一趟,说是有些事要问那三人。谁料自己今日过去那牢头死活不让看,被他一番威逼利诱之下才道出实情,那三人昨晚竟是在牢里自尽了。 “想必是担心受刑遭罪,干脆死了一了百了,”毕竟诬陷皇室成员这罪名可不小,慕容逸给自己续了杯茶,“三嫂,这事可不能赖我,他们仨要还活着,我一准能让你见到,” 自杀,顾如是目光一沉,不可能,那三人分明是贪生怕死之辈,给一点钱财都会被收买,这种人最是惜命,怎会那么轻易自杀,而且此事的主谋并不是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走这一步,只怕是那幕后之人担心他们泄露什么消息,干脆提前灭了口。 柳园内,柳媚儿正在屋内独坐,整个人怏怏的,王爷已经十几日不曾来这里了,昨日派人去宫中,姑母说那件事情到此为止,她便知道是事败了,好在那些人没有供出自己。 这时春桃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脸上带着欣喜,“侧妃,王爷……王爷过来了,”这些日子王爷不来柳园,柳侧妃时不时的发脾气,柳园内的下人也是跟着遭了殃,今日王爷来了,她自然高兴。 “当真?”柳媚儿瞬间来了精神。 “已经进了院门朝这边来了,” 柳媚儿先是惊喜,后又有些慌乱,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走到铜镜旁看自己今日装扮是否得体,嘱咐道,“快去,让小厨房把王爷的吃食备上,” 春桃得了信要走。 “等一下,”柳媚儿又想到了什么,“再去备一壶好酒。” 春桃刚退下不久慕容瑾便进了院子,柳媚儿忙迎了出去,“王爷来了,怎的不提前让人知会一声,妾身也好做准备。” 慕容瑾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大步进了柳媚儿的房间。 柳媚儿跟进去,给他倒了杯茶,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桌边的人,似嗔似怨,“王爷还知道来看妾身,”她语气里饱含委屈,眼里盈满了泪水,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真是好不可怜。 慕容瑾却视若无睹,一双凤眼紧盯着她,“昨日宫中之事,可是你安排的,”语气并不重,说出的话却是把柳媚儿惊得不轻。 王爷怎么会知道,姑母分明说那三人已经招认是那婆子所为,莫不是在试探自己。 她强装镇定,“王爷在说什么呢,妾身怎么听不明白,宫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容瑾转动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嘴角带着丝讽意,“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承认?” “妾身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这几日妾身都好好的在柳园里待着,哪里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柳媚儿自然不会承认,这时候推脱的越干净越好。 慕容瑾也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他从宫中回来便直接来了这里,此刻还想着回去跟顾如是一起用膳呢。 “那管事媳妇已经招认了你还想狡辩?” 柳媚儿脑中思索着,姑母说顾如是把那婆子带回了府,她心里一惊,这事只怕是顾如是那个挑唆的reads();。 想到此竟是断断续续的哭了起来,“王爷好生不讲理,就凭着王妃一面之辞便定了妾身的罪过了,妾身冤枉啊,” 慕容瑾手上的动作一顿,听她这意思倒像是顾如是冤枉了她,幸好昨日是自己亲耳听到的消息,不然还不知她怎么辨呢。 “本王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慕容瑾冷眼看她,“平日里你使些小动作也就罢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是闹出了人命。 柳媚儿见他言辞狠厉,知是事情败露了,此刻也不再狡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息怒,妾身也是一时糊涂啊,” “一时糊涂,你可知此事闹大的后果。” “当时妾身想着此事追究起来也是王妃的过错,就……就……” “无知蠢妇,”整日里只知道耍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把戏,若真是坐实了顾如是的罪过,睿王府还能得的了好? “说,谁给你出的主意,”慕容瑾问道。 柳媚儿目光闪躲了一下,“是……是妾身自己的主意,与他人无关。” 慕容瑾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如今这般,不过是想要维护那幕后之人,还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了,“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双凤眸有如漆黑的寒谭般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若安分一点还好,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有些事情,看来是时候解决了。 柳媚儿打了个哆嗦,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王爷知道了吗?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分明隐藏的很好。 慕容瑾今日本就是来警告柳媚儿的,她知道这女子并无多大的心机,主要还是她背后的那个人,“这一个月你就在柳园待着,哪也不许去!”,慕容瑾一甩袖子,留下这句话走了。 刚到门口便见春桃端了饭菜过来,差点与他撞个正着,酒壶里的酒洒出来溅到他的袖子上。 “王爷对不起,是奴婢莽撞了,”春桃惶恐的拿出帕子打算帮他擦拭。 “不必了,”慕容瑾挥开袖子,看着袖子上晕开的水渍皱了皱眉头,他向来洁癖,何况这个丫鬟身上的脂粉气似乎太重了。 春桃望着消失在游廊拐角处的身影,眼里划过一抹不甘,片刻后才重又整理一番进了柳媚儿的房间。 柳媚儿尤在失神,坐在桌边不知想些什么, “侧妃,”春桃唤了一声。 柳媚儿单手撑着下巴,似是没听到她的声音。 “侧妃,”春桃又叫了一声。 “嗯?”柳媚儿这才反应过来,“王爷走了?” “已经出东园门了,” “你下去吧,饭菜也别上了,”柳媚儿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王爷方才的意思,是要禁她的足了。 “侧妃,”春桃还欲再说什么。 “出去!” 春桃心里哼一声,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出去了,不就是个失了宠的侧妃,有什么好得意的reads();。 慕容瑾回了墨园,进到屋里时见顾如是趴在外间的桌子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手边放着张纸,走近桌上看时发现纸上面竟是画了一个小男孩,只是身上的穿着却与当下不符,领口处是一个被涂黑的蝴蝶状物品,鼻梁上不知道架了个什么东西。 男孩的身侧写了一排字,用的是慕容瑾没见过的奇奇怪怪的字体,“真相只有一个!” “王妃做的什么画?”慕容瑾把纸拿起来,“看着倒是有趣,只是这画上的人物本王怎么不认识?” 顾如是抬起眼皮看他,你认识才奇了怪了,“那是我家乡的人,” “岭南的?”慕容瑾疑惑道,“你们岭南人穿衣打扮这般不同吗?”不应该啊。 顾如是:“……”两人说的完全不是一个地方好吗。“重点不是画是字啊。”她也是无聊,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随手涂鸦了个柯南。 “嗯,王妃的字奇绝瑰丽,世间少有,”慕容瑾开始夸赞自家王妃,虽然这个字体完全没见过。 顾如是扶额,“我说的内容啊,王爷,”而且卡通的字体真的没什么好夸的好吗。 她一抬头便见慕容瑾含笑看她,一脸的戏谑,原来他方才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不由的有些羞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张,“王爷就知道打趣我,” 慕容瑾见把人惹恼了,赶忙顺毛,“王妃莫气,可是碰到什么难事了?”他拿了把椅子坐下,“来,说与为夫听听。” “当日指认我的那三个证人,死了。” 奥?慕容瑾眉梢动了一下,却并不觉得意外,那三人死了虽然突然,但却也是意料之中。 “你似乎并不意外,”顾如是注意到他的表情,其实要是放在现代,她若是那幕后之人,只怕也会选择灭口。 “你应该也想到会这样了吧,丫头,”慕容瑾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她的额头,“别总是皱眉,事情总会解决的。” 顾如是趴在桌子上,“我愁啊,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的。”幕后之人一日不揪出来,她就一日觉得不安稳,总觉得像有一把刀悬在自己的头上,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可怜我年纪轻轻什么时候被人害死都不知道,”顾如是观察着慕容瑾的表情,见他眉头微皱。 她再接再厉道,“爹不疼娘不爱,好不容易嫁个夫君还天天遭人算计,命苦啊,命苦。” 慕容瑾:“……”自家媳妇以前可不这样啊。是不是这两日跟慕容逸混在一起被那小子给教坏了,弟弟什么的,果然还是放远一点比较省心。 “你啊,”慕容瑾看着她郁闷的小样子于心不忍,虽然知道她是想套自己的话,但谁让自己吃这招呢。他叹了口气,“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顾如是突然来了精神,坐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 慕容瑾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跟方才简直判若两人,他有些哭笑不得,得,被算计就算计吧,谁让是自家媳妇呢。 “其实也不是不愿告诉你,只是宫中之事步步危机,我本不想让你牵涉其中,只是如今看来那幕后之人似乎有意将你牵扯进来。”他也知道自家王妃不是那种甘于躲在人后之人,有些事情迟早是要告诉她的。 他表情有些严肃道,“丫头,你可准备好了。” 第36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顾如是点了点头,她眼神坚定,其中还夹杂了一丝慕容瑾看不懂的兴奋,穿越过来几个月,在现代几乎天天出任务,突然闲下来她觉得自己都要懒出病了。 自己骨子里是一个喜欢挑战与冒险的人,她享受的是突破重重困难完成任务后的刺激与喜悦,而不是整日里待在府中会客参加宴席与一群女子勾心斗角。 如今慕容瑾这般严肃的与她谈话,而且即将告诉她的可能是朝堂上的大事件,这意味着他们将要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骨子里的血液又在开始沸腾,恨不得现在抄起家伙什跟别人打一架。 “此人野心勃勃,但却懂得韬光养晦,”慕容瑾道,“也是这几年才慢慢开始显露出来,这朝中明里暗里,可是有不少他的人。” “谁?”顾如是问。 “用不了多久你便会见到他了。”慕容瑾的目光明暗不定。 “而且还有一件事是本王要告诉你,这睿王府中……” …… “怎么?傻眼了?”慕容瑾弹了一下顾如是的脑袋。 “迟早会被你打傻的啊,”顾如是扶着额头,慕容瑾方才的信息量略大,她还得好好消化消化。 “你说的……是真的?”顾如是满眼狐疑的看着慕容瑾,她倒真有些不信了。 “千真万确,”慕容瑾含笑看着她,“如此,王妃该相信本王的真心了吧。” “你们皇家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啊?”顾如是道,平日里的拌嘴吵架什么的简直弱爆了。 “王妃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另一件事吗?嗯?”慕容瑾挑眉看她。 顾如是面色微红,却终是没有回应慕容瑾那热切的目光,慕容瑾的话他是信的,可说到底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顾虑reads();。 慕容瑾的眸光暗了暗,“放心,本王答应过你的,会尽快带你走,”慕容瑾何尝不知道皇家的水深呢,只是身在其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慕容瑾,我们真的走的了吗?”顾如是开始担忧,听完慕容瑾的那番话之后她才知道一切都困难重重。 “走的了,”慕容瑾语气里满是自信,摸了摸她的脑袋道,“相信我,丫头。” “嗯,”顾如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自信,但就是莫名的觉得他说的话可以相信。 “逸儿呢?”慕容瑾问,听下人说那小子可是特爱往墨园凑的。 “你还问,”一提起慕容逸顾如是就有些想笑,“这不方才听说你回来,从后院出去了。”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跑的不知道有多快。 慕容瑾哼了一声,“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在顾如是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敢挑唆你算计本王,”要是在跟前早揍他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教我的,”她之前套慕容瑾的话装可怜那招确实是慕容逸教的,没想到还真管用。 “在江湖上待几年也不见长进,”慕容瑾道,“真该给他说门亲事了。”从小到大就是这招,在自己面前总是装可怜。 “你可别,”顾如是出声阻止,“我看逸儿那般抗拒母妃帮他说亲事,只怕是有什么隐情。” “所以才更要帮他说亲事,”慕容瑾脸上挂着狐狸般的笑,怎么看怎么恶劣。 顾如是看着他一脸算计的笑,马上意会到了他的意思,唇角微微勾起,“嗯,逸儿也不小了,确实该说门亲事。”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动着算计的光芒。 远在街上酒楼的慕容逸抬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内心感叹,秋天就要到了啊。 朝阳初升,鸟雀在窗棂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怀里的美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嫌吵。慕容瑾指尖微动,一股不大不小的气流朝窗口袭去,鸟雀受了惊,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几点了?”怀里的人嘟囔了一句,眼睛却没有睁开。 慕容瑾一愣,几秒后反应过来她是问现在什么时辰了,对于自家媳妇时不时冒出一些让他似懂非懂的话,慕容瑾早已见怪不怪。 “还早,再睡会,”声音很轻,眼里是化不开柔情,两人同塌而眠这么些时日,顾如是对他的抗拒与疏离渐渐开始消退,他却始终还是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些什么,让人摸不着猜不透。 顾如是却是睁开了眼,眼神有一两秒的懵懂,而后瞬间变的清明,感觉到男子环绕在她腰上的手臂,她也没躲开,似是已经习惯了,事实却是她根本就打不过慕容瑾,而且还真是有那么一点习惯了,习惯有时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慕容瑾注意过,顾如是在睡觉的时候其实很警惕,起初他稍微动一下她便会醒来,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待反应过来是自己时才复又闭上眼,有时候他都怀疑若是顾如是手边有把刀她会不会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 这样的顾如是让他想到了一种人……杀手,出手果断,警惕性极高,可是岭南王的小郡主,即使不受宠也无论如何与这种人扯不上关系,慕容瑾不止一次猜想过,在入京之前,顾如是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顾如是睁着眼睛看对面的男子,即使是睡觉时慵懒的样子也很好看,当真是个祸害。 “起来了,”顾如是坐起身来,眼里已没了最初的冰冷,而是有着隐隐的兴奋,“你昨晚可是说好今日要教我功夫的,”恰好他今天休沐,要早点开始才好reads();。 “你啊,”慕容瑾笑了笑,自家王妃感兴趣的总是与别人不同,不过这样也好,日后行走江湖也不至于被别人欺负了去。 他又想到了什么,在顾如是眼前摊开手掌,“学费呢?当本王这师父是白教的不成。” 顾如是:“正在绣,快了快了,”怎的还念念不忘了,看来真是糊弄不过去了,一想到自己糟糕极了的绣工,顾如是有些头疼。 慕容瑾伸出三根手指,“最迟三天,三天后本王可要收学费了,”他不依不饶,直到顾如是应了才作罢。 两人起床洗漱完毕用了早餐,慕容瑾便带着顾如是绕过游廊,穿过假山,到了府中的一处空地,这里绿树环绕,是个练武的好去处,慕容瑾平日下了朝便会来这里练剑,而且睿王府的下人不允许接近此地,连顾如是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内家轻功以打坐吐纳,练气行功为主,除有恒心苦练之外,还需有较高的悟性……”慕容瑾开始讲解。 顾如是认真的听着,问道,“练成需多久呢?” “少则数月,多则数年,”慕容瑾捏了捏顾如是的肩膀,“你体重轻,骨架又不大,应该用不了多久的。” “跟着我做,”慕容瑾盘腿坐下,“全身放松,排除杂念……” 顾如是跟着他的样子坐下。 “吸气……” …… “吐气……” …… 做完一套动作,慕容瑾站起身来,“以后每日晨起都要如此反复一个时辰,” 顾如是点点头,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瑾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刚才教你的不过是最基础的,这轻功之法并非想学便学的会的,去,先绕场跑十圈。”慕容瑾觉得顾如是虽会些拳脚功夫,但到底是闺阁中的女子,身体素质要差一些。 顾如是仰头看他,欲言又止。 慕容瑾挑眉,“怎么?太多了?”这是他觉得顾如是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要不……五圈。” 顾如是看着周围的场地,一圈最多两百米,她在现代的训练每天至少跑十公里,负重三十公里也跑过,这根本不是事好吗?虽然穿越过来的身体有些弱,但这几个月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拿带子把头发高高的束起,今日特意穿了行动便利的衣服,整个人灵动中透着份英气,慕容瑾看得心中越发喜欢,自家王妃的哪一面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刚迈开步子准备跑,便见慕容瑾突然身形一动,人就到了半空中,脚步在空中虚划几下,到了围墙处,伸手一捞,提着个人回了原处。 只听“啊呀,”一声,那人被摔到了地上。 慕容逸揉着发痛的屁股,委屈的看着慕容瑾,叫了声“三哥,”,心里暗自倒霉,昨晚喝醉了在酒楼宿了一宿,今早想偷偷爬墙溜进王府吧,就这么好死不死的看到他三哥,刚准备撤就被人发现了。 “你还知道回来,”慕容瑾冷声道,丝毫没有方才对顾如是的温柔。 第37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慕容逸心中一紧,完蛋了,三哥这是要跟自己算账啊,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我还有事,你们忙,你们忙……”说着撒腿就准备跑。 慕容瑾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子把人拉了回来,“去,跟你三嫂跑。” “不要了吧,”慕容逸一张脸皱巴在一起,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这个,他可还记着小时候跟三哥一起练武时累个半死的样子。 “去,”慕容瑾板着脸,抬腿在他屁股上就是一脚。 慕容逸更郁闷了,在小嫂子面前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动不动就踹屁股什么的真的很丢人,当然他只是心里这么想,却是不敢说出来。 顾如是看着慕容逸憋屈的样子有些好笑,上前拍了拍慕容逸的肩膀,“你三哥也是为你好,”慕容瑾虽然嘴上不说,但看的出来他对慕容逸还是很关心的。 慕容逸只能暗叫一声命苦,默默地跟在顾若是屁股后面跑。 慕容瑾自己斟了茶在石凳上坐着,看着场上一前一后跑着的两人,他起初还不甚在意,但是两人跑着跑着他就觉得不对劲,顾若是的体力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远远的把逸儿甩下了不说,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累,这绝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该有的,慕容瑾的凤眸微微眯起,顾如是,你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reads();。 这边慕容逸早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在后面费劲的喊着。 “三嫂,你慢一点啊,我真的跟不上。”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我不骗你,” “诶呀,要死了要死了……” …… 顾如是在前面听着他中气十足的声音,知道这小子还有力气,便又跑了两圈方才停下来。 慕容瑾放下茶杯走过来,看了看顾如是问道,“马步可以扎多久?” 顾如是思索了一番,犹豫的开口,“一个时辰……”她之前有在自己房间试过,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慕容瑾神色复杂,“你跟我来,”果然他对于顾如是体力与耐力的估计太低了吗?不过这样也好。 慕容逸心中暗喜,拿手推着顾如是的后背,“快去快去,三嫂,”赶紧走吧,走了自己就可以歇着了。 慕容瑾看着他放在顾如是背后的爪子,心里开始不舒坦,他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对眼前的女子是越发的重视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本就是他慕容瑾的王妃,是他认定了一辈子的人。 顾如是倒是没怎么在意,毕竟现代跟她一起打交道的都是男性居多,像她这样的女特工少之又少,她跟着慕容瑾往前走。 慕容逸正暗自高兴,便听到自家三哥远远的丢下一句“继续,”简直不能更冷酷。 人生真是好艰难啊,慕容逸无语望天,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回来的。 他认命的开始在场上走圈,即使慕容瑾已经走了还是不敢懈怠,总觉得三哥到处都是眼睛,反正从小到大自己做什么坏事他都知道。 树叶沙沙的响了几下,慕容逸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下树梢,沉思几秒继续走。 然后又听见“沙沙”几声, 慕容逸:……“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毛病,赶紧给小爷滚下来!” 然后就见两个黑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地上,恭敬的冲慕容逸行了礼,叫了声“小王爷。” 慕容逸无语,“在小爷面前就不要搞这些鬼把戏了啊,”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功夫好,而且,轻功什么的谁不会啊。 慕容逸别的不行,就是轻功好,小时候慕容瑾教他什么功夫都不想学也学不精,慕容瑾干脆就一门心思的教他轻功,以后遇到危险什么的,最起码逃命逃的快,慕容逸要知道自家三哥抱的是这样的心思,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卫一瞪了卫二一眼,就说小王爷会骂的吧。 卫二无辜的眨眨眼,可是这样出场真的很酷啊。 卫一扶额,自己是倒了什么霉才会碰上这样的猪队友啊,而且一被坑就是十来年,他们两是慕容瑾挑选出来保护慕容逸的,也是因为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所以慕容瑾才放心的把他们放在慕容逸身边。 慕容逸显然对他俩已经习惯了,“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到了吗?”卫一卫二一直在自己暗处保护自己,这次也是因为回了睿王府,在慕容瑾的势力范围之内,他才放心的让卫一卫二去办事。 “回禀小王爷,我们并未在皇城周围听到冷姑娘……额……那妖女的消息,想必是没有追来reads();。”卫一道。 “不可能,”慕容逸立刻出口否定,“那妖女是什么性子小爷清楚的很,她会不跟来?”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她不来不是好事吗?”卫二疑惑的问道,“听说宜妃娘娘要帮您说亲事……” 卫一赶忙上前捂住卫二的嘴,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这不是找打吗?小王爷最近正烦这事呢。 “小王爷继续,我们还有些私事,私事……”看小王爷这架势是要揍人了,卫一拉着卫二就走。 慕容逸摇摇头,继续迈着小步子走,心里却还在奇怪,难道真的是那妖女想通了?不应该啊。 顾如是跟着慕容瑾到了书房,见慕容瑾打开了抽屉里的暗格,轻轻一按,便见书架从中间分开,一道暗门显现出来。 “进来吧,”慕容瑾站在门口叫她,顾如是跟着他走进去。 慕容瑾拿了颗夜明珠,绕过一条黑暗的甬道,才到了一间内室,内室里只有一张玉床,四周都嵌着夜明珠,顾如是过去在床上摸了摸,冰冰凉凉,竟是有些渗人,她看向慕容瑾,不明白他是带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慕容瑾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她,“看看。” 顾如是疑惑的接过册子,册子封面是普通的蓝色封面,上面未着一字,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的似是什么功法,字迹遒劲有力,宛若游龙,旁边竟然还有红色的小批注,当真是极细心的。 “你写的?”顾如是认得慕容瑾的字迹,难道他都厉害到能自己编武功秘籍了。 “默的,”功法一直在自己脑子里,他已经倒背如流。 “此套功法非同小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练的,”首先得是什么内功心法都都不会的,其次还得是处子,想到这第二点慕容瑾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他早就想将此功法传与顾如是,只是怕她身子弱,难以承受这练功过程中的苦痛,今日却是让他打消了这个顾虑,顾如是与普通女子不同,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都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她必须强大起来。 “练功过程中会有重重苦难,身心都会备受煎熬,你可受得住,”慕容瑾还是有些担心,“要不还是等一些时日再开始。” “没关系,随时可以开始,我不怕。”顾如是眼神坚定,从小到大吃的苦已经记不清了,只要不死,她都可以挺过去。 慕容瑾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和无所畏惧的态度,莫名的就有些心疼,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这般淡定和无畏的态度,他单手将顾如是拥到怀里,只是叫了声“丫头,”只此一次,日后我定为你遮风避雨,免你忧虑。 他放开顾如是,“来,我先为你打通经脉,”她虽身手很好,但却都是一些拳脚功夫和巧劲,要想修炼内家功法,最先做的,还是要将其经脉打通。 两人盘腿在玉床上坐下,慕容瑾单手扶在顾如是的后背,“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顾如是点了点头,按照慕容瑾之前的说法调整呼吸,她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后背蔓延,渐渐汇聚到丹田之处,随后开始在体内不断游走。 起初只是觉得温热,后来竟是如火烧一般的灼热,让她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烧着了,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顾如是咬紧牙关,总算是明白了慕容瑾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这玉床多少可以缓解她的灼热之感。 第38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马上就好,”慕容瑾低声道,他知道顾如是此刻定是不好受,只能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半柱香之后,慕容瑾收了手掌,顾如是软绵绵的向后倒在他怀里,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慕容瑾拿袖子帮她抚掉额上的汗珠,“感觉好点了吗?” 顾如是点点头,休息了片刻体内的灼热之感已经退去。“我觉得丹田之处似乎有一团气。” 慕容瑾有些意外,“你试着让它在沿经脉游走一遍,” 顾如是从他怀里坐起来,闭上眼睛开始按他的说法做,慕容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去打扰。 半柱香后顾如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慕容瑾一直关注着她,赶忙问道。 “感觉……”顾如是不知该怎么形容,“我脑海里好像能浮现出它游走的样子。” 慕容瑾突然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想不到你这丫头倒是个练武的好材料,逸儿要是有你一半我也就省心了,” 顾如是眨巴着眼睛看他,表示自己不理解。 “初次打通经脉便能这么快感受到丹田之气游走的可不多。” “那你用了多久?” “半柱香。” “慕容瑾,你确定方才是在夸我。”他明明才用了自己一半的时间好吗。 慕容瑾举着手笑道,“为夫保证是在夸娘子,” 顾如是撇嘴,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慕容瑾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跟自己交手的几次他都是让着自己。 她从一边拿过慕容瑾给他的小册子看着。 “你可想好了,确定要学这个?”慕容瑾又问了一遍。 顾如是也不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她看了一页册子觉得自己看得懂,慕容瑾给的批注也很详细,“就这个吧。” “决定了可不能后悔,”慕容瑾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reads();。 “怎么了吗?”顾如是看他,“你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有人要倒霉。” “娘子对为夫真是观察细致,”慕容瑾摸着下巴,继续笑。 顾如是狐疑的看着他,“难道这功法不好,”有什么后遗症什么的。 “瞎说什么呢?”慕容瑾敲她的脑袋,“我敢保证,整个北虞国你再不到第二本这样的功法,”他说的绝对是实话。 “给你三天时间,你可记得住这上面的内容?”慕容瑾问道。 顾如是翻了翻册子,比普通的书册小一半,而且只有十来页,她在现代有专门关于记忆的训练,如果不理解,光背诵文字的话,这些对她来说并不很难,她冲慕容瑾点了点头。 “那好,将上面的东西记完之后,便烧了它。”慕容瑾表情有些严肃,这东西若是传播出去,必将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好,”顾如是翻开册子开始记。 “也没那么急,”慕容瑾伸手把册子合起来,这丫头倒也是个急性子,“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肚子不饿吗?” 顾如是方才只顾着记东西也没在意,被慕容瑾这么一说倒真是觉得有些饿了。 “走了,去用膳,”慕容瑾把她从玉床上扶起来。 两人回了墨园,饭菜刚摆上来就见慕容逸走了进来,他耷拉着脑袋,拖着小步子,完全没有之前翩翩佳公子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三哥,饿,”慕容逸揉着肚子,一早上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三哥方才才让人把他叫回来。 “没用的东西,”慕容瑾冷哼一声,却是把手里没动的饭碗推到了一边。 慕容逸赶忙在桌旁坐下拿起筷子,“我先用了,三嫂莫怪啊,”说着便开始大口扒拉起米饭来,昨晚本就喝了一肚子酒,也没用什么饭,今早真是被饿的够呛。 顾如是有些哭笑不得,抬手帮他倒了杯水,“你慢点吃。” “王妃怎的对为夫就没有这般体贴,”慕容瑾开始不乐意了。 顾如是瞪他一眼,跟自己的弟弟计较什么,再说,她也是因为慕容瑾的关系才对慕容逸多了份关心,而且这孩子虽然有点中二,但人确实不错。 “咳咳……咳……”正在吃饭的慕容逸突然咳了起来,一口米饭噎在喉咙,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他方才没看错的话,三嫂是瞪了三哥一眼,瞪了一眼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三哥竟然没有生气,还笑呵呵的给三嫂夹菜,他可还记得小时候三哥罚自己的时候自己瞪了三哥一眼,结果被揍的三天没下得了床,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屁股还在隐隐作痛。 难道是几年没见三哥转性了?慕容逸吞了吞口水将米饭咽下去,偷偷瞄了一眼慕容瑾,见他三哥正一脸温柔的看着三嫂,于是贱兮兮的瞪了慕容瑾一眼,嗯,没反应,再瞪一眼,还是没反应,真的转性了?继续瞪。 然后……“啊!”慕容逸揉着脑袋,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家三哥,方才果然是自己的错觉,看着砸过自己脑袋滚落在地上的夜明珠,他默默的蹲下去捡起来,然后偷偷塞进袖子里,继续哀怨的看慕容瑾,脑袋要起包了啊。 “赶紧吃完饭滚,”慕容瑾冷冷的开口,自家倒霉弟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种性子怎么能在皇宫里生存呢。 慕容逸慌忙夹了几筷子菜,端着碗就走,简直不能更自觉reads();。 “哈哈哈……”顾如是方才一直憋着笑,直到慕容逸走了这才忍不住,这孩子真是太逗了,跟演哑剧似的,简直是个活宝。 慕容瑾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从小就这样,父皇也宠着他,”惯的不成样子了。 “父皇不也宠着你?也不见把你给养废了,”顾如是道,她可是听说慕容瑾是皇子里最受宠的。 慕容瑾眸光有些复杂,随即笑道,“那是本王性子好,哪能那么容易被宠坏,不过……”他伸手抚着顾如是柔软的发丝,“本王倒是很乐意意把你宠坏,” 顾如是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就像王爷说的,我啊,性子好,哪是你那么容易宠坏的。” 慕容瑾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恃宠而骄呢?”自家王妃总是这么冷静自持,让自己很没有成就感啊,看来还是宠的不够,睿王爷如是想。 …… 密室内,顾如是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低眸便看到慕容瑾侧躺在玉床上,单手撑着脑袋看她,她方才专心练功,也不知慕容瑾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应是下了早朝便过来了。 “不冷吗,”反正她坐着是挺冷的,慕容瑾竟然还躺在上面。 “要不王妃过来试试,”慕容瑾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笑的邪魅。 “没个正形,”顾如是瞪他,她这几日已经将册子上的功法记住销毁了,听慕容瑾说只要这套功法练会了轻功自然也就会了。 “今日是老国公夫人生辰,定国公府设宴,要早做准备才好,”宜妃可是准备给慕容逸说亲的,而且定国公是武将,在朝中根基又稳,各方势力都想拉拢,那人自然是会去的。 “不必太过紧张,”慕容瑾道,“他现在还不敢怎样,” “越是这种人才越要多加提防,”一般*oss都是最后才出场的,她沉吟道,“会咬人的狗不叫” 慕容瑾“噗嗤”一声笑出来,“王妃倒真是好比喻,” “话糙理不糙,不许嘲笑我,”顾如是瞪大眼睛看他。 “绝对不是嘲笑,本王只是觉得王妃用的甚是贴切,”慕容瑾忙道。 “走吧,今日练的差不多了,”顾如是从玉床上下来。回头看慕容瑾时却见他没什么反应,“怎么不走?” 慕容瑾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玉床,“王妃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今日可是第三日了……”说好的荷包呢。 顾如是:“额……,我今日没带在身上,晚上再给你,” “没忘就好,”慕容瑾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顾如是撇嘴,怎么能忘呢,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自己出门没地方装银子,傻子也听出他的意思了。 默园内,慕容逸一见两人回来就站起身来抱怨,“你们又到哪儿去了,”感觉三哥三嫂这两天神神秘秘的,用个早膳都得自己一个人,很寂寞的说,害得他天天拉着卫一卫二跟自己一起吃饭。 顾如是看着慕容逸一身紫色蟒纹衣袍,束着高高的玉冠,天潢贵胄的气质显露无疑,调侃道,“小王爷今日好气派。” 一提到这个慕容逸就开始哭丧着脸,内心要多苦闷有多苦闷。 第39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我也不想的,”宜母妃非要自己穿这身衣服他也很无奈啊。 再看了看慕容瑾一身冰蓝色便装,慕容逸更难过了,自己穿的跟上朝似的真的没问题吗? 此时定国公府已经热闹起来,初秋时节,丫鬟婆子们在寿堂穿梭,正厅中间挂着个大大的寿字,席上摆着各色糕点吃食。 沈老夫人在后宅坐着,身旁的丫鬟拿了梳子帮她整理着头发,老夫人八十多岁年纪,头发已经全白,却是梳的一丝不苟,沈老夫人福寿双全,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老定国公去的早,她一直是定国公府家政的掌事人,直到年纪大了,才渐渐放权给现如今的国公夫人刘氏。 老夫人子嗣并不多,只有定国公沈决这一独子,沈决之下有两子一女,女儿嫁与岭南右相,便是这宸若远的母亲,老夫人本就心疼这个小孙女,对重孙更是多了份关爱,此次宸若远回京,便想给他说门亲事,把人留在京城才好。 有丫鬟进来禀告说是小公子来了,老夫人满脸笑意,“快快,让远儿进来,” 宸若远从门口进来,“祖母今日真好看,我瞧着您是越来越年轻了呢reads();。” “惯是会说好话,祖母都多大年纪了,”老夫人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了,她冲宸若远招招手,“来,到祖母这里来。” 宸若远走过去,老夫人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见他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锦袍,心里有些不高兴,“怎的还不去换衣服,眼看着客人就要到了,” “祖母,这身就可以了,”宸若远笑道,他平日里穿的衣服都很素净,就是今日这件也是翻找了许久。 “那怎么行,今日这宴会可都是为了你,”老夫人板下脸,“你忘了祖母昨日怎么跟你说的了。” 宸若远微微敛眉,祖母说的话他自然记得,自己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说一门好亲事自然可以助益不少,只是……想到那明眸善睐的女子,心中便不由的有些惆怅,在岭南时他分明觉得她娇贵粘人又做作,不过是个长不大的丫头,还不如茵儿懂事,可此番进京再见到她,竟是越发的忘不掉了,也不知她近来过的好不好。 “宜妃可是跟你舅母说了的,今日九皇子也会来,九皇子虽常年不在京城,但也甚得圣上喜爱,你……” 九皇子?宸若远心中一动,忙问道:“那三皇子可会来?”听闻九皇子与三皇子素来要好,若是三皇子来的话,那如是…… 老夫人奇怪的看他一眼,远儿跟三皇子似乎没什么往来,“三皇子自然也会来的,打小就跟九皇子亲近,此次也是帮九皇子远亲,三皇子自然会来把关,”皇家娶亲,自然是甚之又甚。 “我这就去换身衣服,”宸若远说着便要往外走。 “远儿,”老夫人突然叫住他,“你多结交权贵是好事,只是三皇子身份特殊,切莫要与其过于亲近,”如今朝局不稳,定国公府一向中立,从不偏向哪一方势力,国公府地位稳固,完全没有任何冒险的必要,无论谁在位,只需尽心辅佐君上便好。 老夫人只当他是与三皇子走的近,想要结交,便想警告一番。 宸若远知道外祖母是误会了,但也不能解释,如今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顾如是抱有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明明她已嫁他人,而且也曾明确的告诉自己她对自己没有感情,可自己怎么就放不下了呢,此刻更是急切的想要看到她,能看到她也好啊。 “外祖母放心,远儿晓得的,”他怎么会跟三皇子亲近,若不是他,如是也许还心仪自己呢。 临近中午,定国公府陆陆续续热闹起来,沈决和夫人王氏早早的站在府门口迎客,老夫人在正厅坐着,微笑着接受大家的祝寿。 顾如是与慕容瑾慕容逸一起过来,向老夫人祝了寿送了礼,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三人,这三皇子依旧是满面笑意,看起来娇贵的样子,但老夫人却不觉得他真如外界传的那般纨绔。 再看顾如是,微微含笑站在三皇子的身边,举止得体有度,虽是个女子,却并未被两位皇子掩去光芒。 老夫人眼眸微眯,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对夫妻,只怕不简单啊,远儿想与三皇子结交倒也不奇怪,只是他们国公府完全没有蹚这趟浑水的必要。 慕容逸倒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看起来要多正经有多正经,其实不过是来之前被慕容瑾收拾恐吓了一顿,而且他在慕容瑾面前还真是不敢怎么蹦哒。 宴会女眷与男子是分开的,丫鬟过来将顾如是带往后厅,慕容瑾捏了捏她的小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晚些时候找你reads();。” “瞧瞧,三皇子与王妃当真是恩爱,这么一会子啊都离不得呢,”老夫人笑着打趣道。 顾如是脸色一红,暗暗踩了慕容瑾一脚便跟着丫鬟走了,这人真是不分个场合。 刚进屋的宸若远听到老夫人的话拳头默默握紧,还未与顾如是说上话她就走了,他们两个,当真很恩爱吗? 目光偷偷瞥向慕容瑾,却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不由的有些恼怒,总觉得他的笑里含了份嘲讽。 慕容瑾却是心情大好,就喜欢看宸若远这憋闷的样子,他还嫌不够,“听闻老夫人今日举办宴会是想帮宸公子物色一门亲事,本王失礼,把逸儿也带来瞧瞧,还忘老夫人不要见怪。” “王爷说的哪里的话,宜妃娘娘早先就跟我那儿媳说过了,两位王爷能来是老身的荣幸,也是这定国公府的荣幸,” “嗯,逸儿也大了”慕容瑾看向一旁默默无语的慕容逸,“也是时候该帮他说门亲身,好收收他的脾性。” 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逸王爷要说起来也不算大,我那远儿才是不小了呢,不过这说门亲事也是好事,” “嗯,宸公子确实是不小了,该说门亲事,宸公子今日可要好好端详端详,”慕容看着宸若远,唇角微微勾起,带了股子幸灾乐祸的意味,赶紧说门亲事吧,省的整日里觊觎别人家媳妇,刚才如是都走了,还盯着人家的背影可劲看,看来还是贼心不死。 宸若远暗暗咬牙,他这回看出来了,这慕容逸绝对是故意的,他这般针对自己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难道是如是对自己还有感情,所以睿王爷心里不爽? 想到这里宸若远竟是有了几分窃喜,如是果然还是在意自己的。 “请两位王爷移步后厅,”老夫人道,后厅特意有一个房间,用竹帘隔了起来,外面便是女眷所在之处,如此安排,就是为了方便观察这些女子的做派。 慕容瑾跟着去了,主要是为了看自己媳妇,然后顺便帮自己的弟弟把把关。 顾如是到了后厅,果然看见一堆莺莺燕燕,桃红柳绿的好不热闹,走几步便能闻到不同的脂粉味,她皱了皱眉,这样的场合真是有够烦人的。 有几个想要结交的凑上来跟顾如是说话,看顾如是态度不冷不热的,便悻悻的走了。 顾如是找了个僻静之处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着,觉得无聊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把玩着,然后怎么看怎么觉得……丑,果然刺绣什么的不适合自己啊,她单手抚着额头,这种东西,送的出去吗? “啊呀,我到处找妹妹,原来妹妹在这里啊,”一个女子突然从一侧跳出来,“咦,这是什么?”她看到顾如是手里的东西,一把夺了过去。 顾如是一时没有防备,手里的东西被她拿了过去。 “顾如茵,”顾如是伸出手,“还给我。” 顾如茵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缕金挑线纱裙,精致的妆容,名贵的首饰,她也是听镇国公夫人说定国公府名为祝寿,实为择亲,宸若远的地位她自然看不上,只是听说九皇子也会来,九皇子向来受宠,虽说常年在江湖,但宣帝有意让他留在京中,若是自己嫁于皇子,那可是无上的尊贵与荣耀。 舅母说到时会单独安排自己与九皇子见面,她此时闲来无事,便又想来找顾如是的麻烦。 “这是你绣的吗?顾如茵捂着嘴笑,“真难看,妹妹怎么说也是睿王妃,这刺绣的手艺,啧啧,传出去我都脸上无光呢。” 第40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我再说一遍,还给我!”顾如是语气有些冷,若是熟悉她的人该知道她已是有了几分怒意。 顾如茵尤不自知,把荷包翻来覆去的看,“想来妹妹是打算赠与睿王爷的吧,我都瞧不上眼的东西,你觉得,睿王爷会喜欢。”她嫌弃道,“瞧瞧,瞧瞧,这绣的都是什么?” 顾如是挑眉,“你是不打算给了?” “我就是不给你当如何,”顾如茵拽着荷包的带子在空中打着圈,“这周围也没别人,你可别拿王妃的身份压我,”一想到不久之后自己也要成为王妃,心里不由的又多了几分得意,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如是突然笑了起来,“可不是吗,这周围又没别人,我为什么要拿王妃的身份压你呢,”这地方本就是园中一角,又有假山挡着,当真是僻静的很。 她说着便站起身来,顾如茵还欲说些什么,便见顾如是已到了自己身边。 “我们可是还有些旧账没算呢,”顾如是含笑看她,那笑容中却透着股冷意,让她不自觉的想要往后退,奈何两人身后便是一处荷花池,她已是退无可退。 “你……你瞎说什么呢?”顾如茵逞强道,“我们哪里来的什么旧账,”她故作镇定,但是磕磕绊绊的话语还是显露出了内心的紧张 “奥?当真没有吗?”顾如是双手抱胸,“看来你这记性不太好啊,要我帮你回忆回忆?那日城外镇国公府的庄子里……” 一提到镇国公府的庄子,顾如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目光闪躲着,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reads();。 “想起来了?”顾如是唇角微微勾起,“你说这个账,我们要怎么算呢?”当日她身中媚药,若不是凭着股子毅力从庄子里跑出来,后来被慕容瑾所救,只怕早就被她算计了去。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如茵撇了撇嘴,随手把荷包丢向顾如是,“不就是个破荷包吗,还你就是了,说些有的没的,当真是无趣,” 顾如是单手接过荷包收进袖子里,再抬头时便见顾如茵伸开双手正欲推她,她们面前便是一个荷花池子,虽然已是秋天,有的荷叶已经枯萎泛黄,但大多数荷叶还是亭亭玉立的。 当真是本性难改,顾如是讥讽一笑,身体灵活的一转,便已到了顾如茵的身侧,她今日本就没打算放过她,没想到她竟然还贼心不死,那可真就怪不得她了。 顾如茵浑身的力气都在手臂上,就想着要把顾如是推到水里,让她今日好好出个丑,杀杀她嚣张的气焰,顾如是突然避开,让她的手没了着力点,重心一个不稳便直直的朝着前面的池子扑去。 她心里吓个不轻,好在离池子还有那么一点距离,她脚下拼命使力将将稳住身形,眼看着就要站稳,顾如茵心里长长出了口气。 然后就感到屁股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啊呀,”一声扑到了荷花池子里,溅起一池的水,生生把她淋成了个落汤鸡。 顾如茵整个人都懵了,池子里的水并不深,站起来不过到她的腰部上面一些,可她今日为了能在宴会上出风头,给九皇子留个好印象,本就穿的单薄,黄色的纱裙被水一浇,整个都贴在自己身上,隐隐约约透出里面水红色的肚兜,好在周围还有荷叶的阻挡,让她只能缩在水里,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只能在水里颤抖着手指着岸上含笑看她的女子,“你你你……好你个顾如是……你竟然跟踹我,”方才她明明已经稳住了,若不是那背后的一脚,自己怎么会落入水里。 顾如是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跟本妃可是丁点关系都没有啊” 顾如茵气个半死,秋日的池水已是有些犯凉,她待在里面自然是不好受,可如今这个样子出去定然是要丢人丢大发了,“你,快去帮我找件衣服来,”她开始指使顾如是。 “笑话,你一镇国公府的外孙女有什么资格来指使本妃,”顾如是拍拍手,“这池水又不深,还真能把你淹死了不成,本妃还有事,你自个儿在水里好好玩吧。” 她蹲下身来,眼里暗含警告,“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下次碰到本妃你最好是绕道走,别再那么不长眼的往上凑。” 说完便不顾水池中哀怨的女子径自离去了。 “睿王妃当真是好手段,”她刚绕过假山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顾如是抬起头,果然见一紫衣男子正坐在头顶的树上,她心中暗暗警惕,此人不知看了多久,自己竟然是毫无察觉,看来还是得加紧时间练功啊。 “可看够了?”顾如是停下来背靠在树上上默默的打量着树上的男子。 “哈哈……”男子仰头笑了起来,“睿王妃残害手足,将自己的亲姐姐推下荷花池,当真是让本王佩服呢,不知镇国公知道此事要作何感想了,” 本王?顾如是眸光一闪,此人自称是本王,只怕是个王爷,当日她来京时其他王爷都见过,只有一位皇子因被派去江南一直未见,想到此,她淡笑道,“按规矩,我该叫你一声二皇兄了,只是不知二皇兄出现在这女眷众多的地方,可是也想给自己寻门亲事?” 男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再看向顾如是时目光已是多了份探寻与兴味,这个女子果然是不简单,单凭几句话便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方才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以自己的身份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所以自然不会把方才的事情说出去reads();。 慕容瑜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也不过是待着无聊四处转转,碰到有趣的事情多看了几眼罢了,能碰到三弟妹也是无意,想来三弟大婚时我未能回来,他日定补上一份大礼。” “二皇兄真是客气,如是还有事情,二皇兄自便,”说着便径自绕过假山离开了,慕容瑾说的果然不错,这二皇子就是个笑面虎,那一双眼睛好像随时都在算计着什么。 慕容瑜看着顾如是离开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如此聪明敏锐的女子,倒是让慕容瑾捡了个大便宜。 他看向还待在荷花池中的顾如茵,看方才的情况这姐妹两人并不要好,而且岭南王府的情况他也略有所知,这个女子,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远处突然有脚步声响起,慕容瑜纵身一跃离开了此处。 宸若远急急忙忙的从远处过来,好不容易得了空,听说顾如是来了这边,便匆忙的赶来了。 到了这边却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心中不免有些懊恼,刚准备去别处找找,便听到荷花池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宸若远问道。 并没有人回应, “再不说话我就叫人来了,”宸若远道,听方才的响动这池子里分明是有什么的,而且他已经看到了鹅黄色的衣服一角,应该是个女子。 等了片刻,池塘里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顾如茵双手环着肩膀从荷叶后面钻了出来, “别,别叫人,若远哥哥,是我。” 宸若远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浑身都湿透,头发一捋一捋的贴在额头上,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看起来好不狼狈。 “茵儿妹妹,”宸若远心中一惊,赶忙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快快,快上来,” 顾如茵也怕耽搁久了被别人看到,便赶忙从池子里爬上来,身上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水。 宸若远帮她把衣服披在身上,“我让丫鬟带你去内室,帮你找身衣裳换换,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掉进水里了呢。” 他这刚一问,顾如茵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下来了,“也是怪我,好端端的跟人聊天,就几句话不和,谁知睿王妃……啊……不是”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忙道,“谁知自己竟是不小心掉到了水里。” “你方才说什么?是如是?”宸若远问。 “不……不是,你听错了,就是茵儿不小心,跟睿王妃没关系的,”顾如茵慌忙摆手。她这番动作看来更像是故意掩饰了。 “茵儿,”宸若远目光直视着她,“你跟我说,可是如是……如是她把你推下去的。” 顾如茵目光闪躲一番,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其实她也……也不是故意的……” 第41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宸若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茵儿打小与她相识,断是不会瞎说的,只是把人推进荷花池子里这种事,如是她竟然……,想到此,宸若远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顾如茵偷偷瞥了一眼宸若远,见他面色不好,心里不由的有些得意,顾如是打小就爱跟在宸若远屁股后面,宸若远若是不喜欢她,想必她心里不会好受吧,她不介意给顾如是多添点堵。 “若远哥哥,你也别怪睿王妃,她定然不是有意的,都是茵儿不小心,”顾如茵小声解释道。 “惯是会为他人着想,”宸若远看向顾如茵时面色才稍有缓和,“这件事是如是的不对,我先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她是睿王妃,关若远哥哥什么事呢,若远哥哥不必跟我赔不是。”顾如茵特意强调道,人家如今是睿王妃,与你一个国公府的外孙有什么关系呢。 宸若远脸上有些不自然,他总觉得顾如是是自己的所有物,虽然嫁给了睿王爷,但她心里是有自己的,如今被顾如茵这般指出来,心里自然不好受,但他又不想失了面子,“你放心,待会我定叫她给你赔礼道歉。” “不必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顾如茵弱弱的开口,“她怎么说也是睿王妃,”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宸若远不乐意了,“你这性子日后怕是只有受欺负的份,”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顾如茵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肩膀一怂一怂的看起来甚是伤心。 “你……你别哭啊,”这里地方偏僻,本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顾如茵一哭若是被他人瞧了去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他们呢,宸若远想来自诩正人君子,此刻也不免有些慌乱reads();。 “你在这里等着,我让丫鬟来带你换衣服,一会到正厅我们再聊,”宸若远丢下这句话便慌慌张张的走了。 顾如茵抬起头来,哪里还见半点的眼泪,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方才在池子里泡了一会现在确实有些冷,便往石头后面缩了缩,等着宸若远派丫鬟来。 突然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面前一闪而过,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顾如茵揉了揉眼睛,却是什么也没有,难道方才是自己看错了? 宸若远打发的丫鬟很快就来了,带着顾如茵去后面的阁子里换了衣服,顾如茵看着身上普通的衣服心里直道晦气,自己现在这般样子还怎么去见小王爷。 她正暗自懊恼,便见一中年婆子急匆匆的进来,到了顾如茵的身边附耳道,“姑娘这边请,” 顾如茵看她一眼,认出此人是舅母安排的人,她今日来之前见过的,便放心的跟着那婆子出去。 婆子带着她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亭子,“就是这里了?” “可是小王爷要来?”顾如茵眼里满是兴奋,外公说会安排她与小王爷见面的。 那婆子也不多话,“姑娘在此侯着便是,”说罢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什么嘛,”顾如茵撇撇嘴,心里万分的不甘愿,不过是个府里的婆子都敢对她爱答不理的,等她也成了王妃,看这些人谁还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心里不免又开始咒骂顾如是,自己精心装扮了那么久,就这么被她毁了,不过她现在倒是没有再算计顾如是的胆子了。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亭内的石凳,坐在上面单手扶额,似是在赏风景。 果不其然,不一会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假装没有听到,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慕容逸从一旁走过,衣袍上有一块浸湿的水渍,心里暗骂这些下人不长眼,好好的端个茶都能将茶水泼到自己衣服上,不过这样也好了,刚好趁机换一身简单点的,今天穿着这身华贵的衣服不知道被多少人调侃。 他走的匆忙,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亭子里的顾如茵。 顾如茵起初还存了份欲擒故纵的心思,可眼看着这人就要走远了,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她从石凳上站起来,往前走两步,“诶呦,”一声叫了起来。 奈何她的声音并不大,慕容逸根本没听到,顾如茵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了一声“诶呀。” 这次慕容逸听到了,回过头来便见一个女人跌坐在地上,他跨步走过去,拿出自己优雅的做派,道,“这位姑娘,你怎么了?” 顾如茵抬头看向身前的男子,眼里有着惊艳,这小王爷当真是人中龙凤,相貌英俊又彬彬有礼,而且地位高贵,心里已是生了几分钦慕,只是这小王爷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 “姑娘?”慕容逸见这女子半天不说话,又叫了一声。 “啊……奥……”顾如茵回过神来,“我……我脚扭了,”她脸上的表情痛苦,就好像真的扭伤了脚。 “你稍等,我去帮你叫人来,”慕容逸说着就准备走,完全没有要自己出手的意思。 “等一下,”顾如茵赶忙开口,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怎么能让他走呢,她犹犹豫豫的开口道,“你能不能,扶我去那边,”她手指随意指了一处,“我的丫鬟就在那边reads();。” 慕容逸沉吟片刻,“我去帮你把丫鬟叫过来。” 怎么就是个呆子,这般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顾如茵心里暗暗着急。 其实慕容逸不是看不出来,他又不傻,好端端的怎么会把茶水泼到他衣服上,还说什么让自己来换衣服,路上又出现个姑娘,他倒是不介意有人这般安排,但这类娇滴滴的姑娘完全不对他的胃口啊。 “我来这边很久了,丫鬟说不定自己去别处了,”顾如茵手抚着脚踝,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慕容逸,“我这里疼的厉害,你能不能赶紧送我去看大夫。” 慕容逸看着面前可怜兮兮的女子,这英雄救美的毛病又开始犯了,也许,过去帮她看看伤势也没什么吧,要是真的扭到了,也好及时帮她治疗。 想到此他便蹲下身来准备帮顾如茵看看脚。 一直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有些藏不住了,这个没出息的东西,随手捡了一个石子就朝慕容逸的后脑勺丢去。 慕容逸被打个正着,单手扶着额头,“谁啊,”竟然敢躲在暗处打他,“你赶紧出来啊,不出来我可叫人了,” 果然是个猪脑子,黑衣人正想着出去先把地上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打晕,再好好的跟他算算账。 “逸儿,”突然的声音阻止了黑衣人的动作,她看向远处走来的女子,眼里怒意更甚,好你个慕容逸,竟然敢招惹这么多女子,她决定静静地待着,再观察一番,根据慕容逸的表现看是断他胳膊还是断他腿。 “三嫂,”你怎么在这里,慕容逸看向走来的顾如是。 “这话该我问你吧,”她目光扫过坐在地上的顾如茵,顾如茵低着头不去看她。 “咦,这不是三姐吗?你怎么在这里?”像是刚看到顾如茵一样,这才刚从荷花池子里出来,看这样子又不安分了。 “睿王妃,”顾如茵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怎么哪哪儿都能碰到她。 “三姐姐?”慕容逸听顾如是这么一说,也顾不上去想刚刚是谁把他给打了,“原来你们认识啊,那这可好办了,这位姑娘脚扭了,三嫂你帮她看看。” 顾如是脸上带笑,“小事情,这里是镇国公府的后花园,你来这里做什么?真想给自己讨个媳妇了?” “三嫂这你可冤枉我了,”慕容逸赶忙把湿了的衣服展示给她看,“我就是去换个衣服,”媳妇什么的完全不相信要啊。 顾如是看看他湿了的衣服,再看看一旁目光闪躲的顾如茵马上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她心中冷笑,原来她还打着这样的算盘。 “我方才从正厅过来,你三哥正找你呢。”顾如是方才在园中瞎逛,无意中看到一个身影,这才一路追了过来。观察了半天发现这人似乎是冲着慕容逸来的。 “啊,真的,你不早说,”慕容逸有些急了,“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去,这姑娘就交给你了啊。” “去吧去吧,”顾如是摆摆手。待慕容逸走远了就开始撸袖子。 “你……你干什么?”顾如茵一看她这架势心里就有些发怵。 “你不是脚扭了吗?我帮你瞧瞧,”顾如是笑的一脸灿烂。 第42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顾如茵慌忙就要站起来,“不……不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可不行,”顾如是一把把她按回地上,“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是不抓紧时间看啊,怕是要有后遗症的,” 说着便拉过顾如茵的一条腿,坐势要帮她看看脚踝。 顾如茵心里害怕急了,想要把腿收回来,她的脚本就没事,有什么可看的,但是脚踝却被顾如是死死的钳制住,怎么拉也拉不动,她不由的喊叫起来,“顾如是,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放开我……啊!” 随着一声惨叫,顾如茵的脚踝这下是真的伤了。 “啧啧,看来是扭伤了”顾如是松开手,顾如茵的脚落在地上,又是一阵痛呼声。顾如是下手有分寸,她这伤最起码一个多月不能好好走路,也算是治治她的毛病。 “顾如是!你……”顾如茵万万没料到顾如是竟然真的把她的脚扭伤了,先是把她踹下池子里,接着又是弄伤她,可她如今打又打不过,加上脚上的伤确实很痛,越想越是觉得委屈,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顾如是也不管她,任她哭的梨花带雨,不一会便见一个婆子带着定国公夫人方氏过来,方氏是跟顾如茵一起来祝寿的。 那婆子眼里带着精光,边走边对身旁的方氏道,“夫人,是这边,方才小姐说是要来赏景的,”待到看清顾如茵身旁站着的不是慕容逸而是顾如是时,两人都是有些意外。 方氏本是安排好的,让顾如茵在这里与九皇子偶遇,她们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到时两人孤男寡女,不清不楚的,九皇子想要推脱也难。 方氏也有自己的考量,顾如茵开始跟她说想要嫁个皇子时她是万万不同意的,定国公府与镇国公府一样,都不想趟这趟浑水,但耐不住顾如茵软磨硬泡,况且朝中重臣都知道这九皇子是端王遗子,注定难登大宝,若是为茵儿择了一桩好婚事,国公爷这个当舅舅的脸上也有光reads();。 顾如茵一看方氏到了,哭声又高出一截来,“舅母,你可要为茵儿做主啊,顾如是她……她……” “茵儿不可无礼,”方氏严肃道,“睿王妃的名讳岂是你叫的,”她微微朝顾如是行了礼,脸上却是半点情绪也无。 “舅母,”顾如是回了礼,笑道,“您来的正好,茵儿姐姐方才不小心把脚扭伤了,可得赶紧找大夫瞧瞧,” “你休要胡说,”顾如茵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来气,“分明是你,你方才扭伤我脚的。”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方氏,“舅母,你可要为茵儿做主。” “睿王妃,这……”方氏似乎很为难。 “姐姐可是痛糊涂了,我方才过来的时候你脚就已经伤了,怎的还怪到我头上来了,我好心在这边守着,倒是成了我的过错,真真是让人心寒呢,我倒是要问问舅母,这好事以后做得还是做不?” 方氏脸上有些架不住,这臭丫头倒是个牙尖嘴利的。 几人正僵持着,慕容逸恰好换了衣服经过,远远的看到这边有几个人便凑上前。 “三嫂,国公夫人,”他打了招呼,看向地上的顾如茵,“大夫怎的还不来,脚伤可耽搁不得的,” 顾如是笑笑,“大夫怕是来不了了,” “怎么了?”慕容逸奇怪。 顾如是抬抬下巴示意地上的人,“姐姐说她这脚伤啊,是我扭的,” “诶,我说这位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慕容逸不乐意了,“我三嫂来之前你就伤了,怎的还怪到我三嫂头上……” “我不是……”顾如茵想要辩解。 “人家好心好意救你,怎的这般不知好歹,” “我没有……” “三嫂,我们走,这种人啊,疼死她算了,” 顾如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万分憋屈,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方氏也知道今日之事定是没个结果了,冲下人道,“还不快去让人准备骄子把小姐抬回去。” 顾如是跟慕容逸走出一段距离,迎面便碰上宸若远,宸若远行了礼,冲慕容逸道,“外祖母有些事情要与小王爷商讨,烦请小王爷去一趟前厅。” 宸若远明显是要支开慕容逸,慕容逸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只以为老夫人找他有事,便去了。 “如是,可否借一步说话,”宸若远看向顾如是。 “宸公子有话直说便是,”她可不想好端端的惹人误会,而且也并不想与宸若远多说什么。 宸若远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心情不好,说出的话难免有几分脾气,“今日可是你把如茵推进荷花池子里的?” 顾如是挑了挑眉,感情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宸公子是为了问这个?” “如是,我知道你心中诸多怨怼,可如茵她也是无辜的,你怎能事事针对于她,我知道你嫁入皇家有诸多无奈……”他的话,责备中带着些许怜悯。 顾如是实在不习惯有人用怜悯的目光来看自己,她最不缺的,就是怜悯,不由笑道,“好端端的哪里来的怨怼,我不愿做的事,能逼迫的人不多,”话落,微微一愣,这么说来,如今一切都是她自愿的reads();。 她自嘲的笑了笑,可不是自愿的吗?若是不愿意,她大可以一走了之,可她竟然选择留下来,为了什么呢?这般浅显的道理,她竟然没能看透,也许,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那人的存在。 宸若远听到她的话,情绪不由有些激动,“你当真愿意跟睿王在一起。” “她愿不愿意,岂是你能决定的了的,”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慕容瑾沉着脸站两人身后,这宸若远刚从前厅出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找上自家王妃了。 “睿王爷,” “你可以滚了,”慕容瑾对宸若远没有任何好脸色。 宸若远看向顾如是,见她并没有看自己,碍于慕容瑾再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悻悻的走了,心里暗自懊恼,他今日本不是来责问顾如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顾如是看着慕容瑾,笑道,“王爷怎么来了。” “他能来本王便不能来吗?”慕容瑾收起脸上的戾气,走近顾如是,拽起她就走,顾如是由他拖着到了假山后面,慕容瑾双手撑在石头上,将她困于两臂之间。 顾如是皱眉,“王爷这是何……唔……” 她没料到慕容瑾会突然吻她,被吻个正着,整个人被他压在树上动弹不得。 顾如是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男子,慕容瑾这些时日跟她在一起向来安分,今日怎的突然这般,她踩他一脚,示意这暗处还有人,慕容瑾会心一笑,离开了她的唇却是并未放开她。 他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顾如是与自己对视,双眸定定的看着她,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如是,你记住了,这辈子你爱的人,只能是我。” “今日又是发什么疯?”顾如是想要推开身上的人,毕竟是在别人府上,她可不想遭人非议。 慕容瑾眼底带着笑意,顾如是对他并不抗拒,她方才提醒自己暗处有人,其实一早他便发现了,自然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不知为何,看到宸若远跟顾如是站在一起他就来气,顾如是如今还未完全接受他,而且他心中始终对顾如是在岭南有所顾虑,万一她真看上那小子怎么办。 慕容瑾意识到自己的策略出了问题,看来这种循序渐进的方法并不适合,还是要早点把人拐到手了才放心,方才的吻也是一种试探,好让他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单手环住顾如是的腰,足间轻点,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黑暗中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方才慕容瑾应当是发现了她的,想到方才的场景,依旧觉得震惊,他方才竟然吻了那个女子,“江湖传言果然不可信啊,”那人感叹一声也离开了原地。 “她是什么人?”顾如是坐在树上问,方才他们假意离开,实际上则是待在树上观察。 慕容瑾之前还不确定,但是此时已经知晓,他一脸得意的笑,“王妃想要知道?”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唇,暗示意味明显。 “不说算了,”顾如是可还记着方才的事呢。 慕容瑾做出受伤的表情,“王妃当真是无情呢,” 顾如是视若无睹。 “罢了,”慕容瑾也不再逗弄她,“她是冷玥谷的人。” 第43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冷玥谷?”顾如是想到慕容瑾曾跟她说过江湖中有这么一个门派,据说神秘至极,不求利,不争名,不知做些什么勾当,“他们怎会么来京城?”而且看方才那人的表现,似乎是认识慕容瑾的。 “她是你的人?”顾如是想了想道,这宫中看似与江湖井水不犯河水,但暗中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知道慕容瑾在江湖上的势力定是不小。 “胡说,王妃才是本王的人,”慕容瑾纠正道。 顾如是瞪他一眼,“我在问你正事,” “老二的人,”慕容瑾道” 顾如是挑了挑眉,慕容瑜的人,想了想又问道,“她似乎认识你?”看方才那人的身手,应该不是慕容瑜能驾驭得了的,说是慕容瑾的人倒是有可能。 “本王威名远播,江湖上有几个认识的也不奇怪,王妃,我们该回府了,”慕容瑾悄无声息的揽上顾如是的腰。 顾如是叹口气,任由他搂着从空中跃起。 待到稳稳的落在王府的院子里时,慕容瑾才松开了手,与此同时,手上还多了一样东西,那便是顾如是一直揣在身上的荷包。 顾如是见他已经拿在了手上,也不遮掩,“是你自己要的,我尽力了,” 慕容瑾拿在手上看,银白色的锦缎上面是用黑丝线绣着的……慕容瑾皱皱眉,绣着的大概可能是……竹子? “王妃果然好手艺,”他知道绣成这样对顾如是来说已是不易,笑着把荷包挂在了腰上。 这般拿不出手的东西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挂在了腰上,顾如是注意过,慕容瑾的腰间除了一块玉佩并无它物,这荷包这么挂着,就不怕人笑话吗,虽然他根本不会在意会不会有人笑话。 “今晚要不要跟本王去看戏?”慕容瑾问道reads();。 顾如是眨着眼睛看他,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爱好,然后欣然点头,“好啊。”看热闹什么的她也很喜欢。 晚上,睿王府。 “她到底来不来,”顾如是穿着一身便衣与慕容瑾趴在屋顶上。慕容瑾说那黑衣人今晚会来找逸儿,怎么等了这么半天还不见人,“该不会是睿王府戒备森严她不敢来了吧。” “她一定会来,”慕容瑾十分肯定。 “冷吗?”慕容瑾伸手环住她的肩膀。 顾如是往他怀里缩了缩,“不冷。”身边跟着一个自动发热体怎么会冷。 慕容瑾看着怀里的人,得逞的笑了笑,秋季的晚间有些冷,果然使点内力把身体变热很有必要。 “来了,”慕容瑾突然道。 顾如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一道身影从高墙跃进来,闪身便到了屋檐下,慕容逸的窗户并没有关严实,那人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屋。 顾如是透过屋顶的缝隙看着仰着身子睡得正香的慕容逸直摇头,这警惕性,睡觉的时候被人偷走都不知道。 “她受伤了,”慕容瑾在她耳边轻声道,用的是肯定句,因为离得近,他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喷洒在顾如是的脖颈间,痒痒的。 顾如是稍稍偏了偏头,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肩,示意她受伤的位置,她进来时一直在用左手,但是从动作来看,此人并不是左撇子。 慕容瑾投去赞许的目光,顾如是的观察力果然很敏锐。 两人看向屋内,只见那人走到床前,抬手在慕容逸的面前挥了挥,似是有白色的粉末在空中飘散。慕容逸没有什么反应,睡得很沉。 然后就见那人抗起慕容逸,走了! ……沉默片刻 “你弟弟刚才好像被人扛走了,”被一个女人,扛走了。 “我知道,”慕容瑾扶着她从屋顶上坐起来。 “那你还不去追,那人武功高强,而且据说还是慕容瑜的人,若是对逸儿不利,”顾如是此时倒是真的有些担忧,虽然从白天的情况来看那人应是没什么恶意,可就这么把人带走了,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她不会,”慕容瑾很肯定,“我保证逸儿明天早上就会回来,” 顾如是狐疑的看着他,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啊,那可是你弟,虽然不是亲的。 “不信打赌,”慕容瑾寒笑看她。 “才不跟你赌,”看慕容瑾这么笃定,逸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她才不会跟她赌。 两人回了墨园,春杏和落梅已经备好了热水,顾如是洗漱完毕,出来时慕容瑾让人重新换了水便把丫鬟们打发出去了。 沐浴完毕,上了床,顾如是往里挪了挪。 慕容瑾脸色有些不好,“你在躲我?”顾如是明显在与她拉开距离。 顾如是也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白日在国公府时慕容瑾的表现,难道仅是这些天的同床共枕,就让她对慕容瑾习惯到了如此地步,她向来喜欢把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只是如今却好像越发的不受控制了reads();。 当初在山上跟慕容瑾说的话并不假,她喜欢潇洒恣意的生活,自然不远待在宫中,可说到底不过是权益之计,那时她羽翼未丰,初来乍到,自然不敢肆意妄为,可如今……明明她已有了能力,为什么却还是愿意留在这宫中呢。 也许她该离开一阵子,好好想想才行,沉默一会,顾如是开口道,“我想离开几天,” 慕容瑾的眸光暗了暗,“我不同意,你哪也不许去,”,他正打算采取措施,怎么能允许顾如是此时离开,他也知道很多事要循序渐进,但对顾如是他似乎总是控制不住,他太想拥有身旁的这个人,若是她此时离开,遇上别的人,爱上了,他上哪儿哭去。 想到此,慕容瑾一个翻身压在了顾如是的身上,黑暗中两人脸贴的很近,近的能感受到彼此呼吸之间的交换。 “慕容瑾……你……唔?”顾如是有些恼火,她的心本来就乱,慕容瑾却一次次将她搅得更乱。 慕容瑾的唇干净清冽,吻的有些急切,带着股怒气。 顾如是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可现在却完全注意不到了,她想要反抗,却被慕容瑾察觉到了意图,他迈开一条腿轻松的压制住了顾如是,将她两只挣扎的手抬起来一只手压制在头顶,另一只手捏起住她的下巴。 慕容瑾已经不再满足于那简单的触碰,而是在顾如是愣神的时候将舌头探入了她的口中,急切的想要与她纠缠,邀她共舞。 顾如是被迫抬起下巴,被动的接受着慕容瑾这个不算温柔的吻。 慕容瑾眸光一闪,带了几分算计,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他微微松开顾如是。 顾如是有了喘息的机会,一把推开他,双目圆睁。 “对不起……我,”慕容瑾垂着眼没有看她,话语里带着歉意,“我方才太冲动了,” 他苦笑道,“你走吧,宫里那些我去应付,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你放心,绝对不是监视你,”慕容瑾忙解释,“虽然你现在武功精进不少,但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顾如是狐疑的看着他,这不像是慕容瑾的风格啊,“你当真?”出去走走也好,她正好有些事情要处理,也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 “不早了,王妃歇息吧,明日一早我送你,”慕容瑾说着便站起身来往外走,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顾如是也不理他,径自拉了被子盖着,心里总觉得慕容瑾说的没那么简单。 第二日一早,慕容瑾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安排好了人送她,顾如是一身便装,走到王府的后门,她知道暗中有人保护,虽然这么走有些不厚道,但她相信慕容瑾有办法解决。 “门主,”王府后门,一个女子正在等她,穿着素净的衣服,长相清秀,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顾如是知道,这女子可不简单。 “你怎么在这里?”顾如是有些意外,她虽然打算回诡门,但并没有通知云裳。 她在王府这几个月,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诡门也是近几个月才在江湖上崛起,之前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帮派,谁也没想到会壮大的如此之快。而云裳,则是诡门的二把手,这几个月一直在京中,负责联系门内众人。 云裳听了她的话有些意外,“不是门主昨晚派人来告诉属下在今早在这里等着吗?”其实云裳也意外,门主这样就不怕暴露了身份。 听到此顾如是还能不明白,咬牙道,“慕容瑾!” 第44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她建立诡门的事情可以说是很隐秘,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自己也不会跟云裳联系,慕容瑾如今这般举动,分明是告诉她自己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这种。 顾如是越想越来气,一把拿过身旁的人手上的包袱,“走” “王妃,不要等等王爷吗?王爷说今日会来送行的,”温子楚也是刚被慕容瑾招回来,也不知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说无论如何要拖住王妃。 “跟他说,我走了,”顾如是此刻才不想见到慕容瑾。 “别别……”温子楚赶忙拦在顾如是身前,“王妃还是第一次见我吧,我叫温子楚,是……”温子楚心里焦急,我的好王爷,你倒是快点来啊,虽然他对顾如是不熟,但就凭自己王爷这么多年没怎么亲近过女子,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亲近的,那必须不遗余力留住啊,江湖上都在传他有断袖之癖了好吗。 顾如是才不理会他,抬脚就要走,却见春杏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王妃……王妃,不好了,王爷他……他遇刺了!” 顾如是动作一顿,遇刺? “诶呀呀,可不得了,王妃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温子楚赶忙道。 “回去,”顾如是把包袱递给温子楚,示意云裳先离开。 温子楚抱着包袱,一个劲的点头,“对对对,回去,” 顾如是进了墨园,打开门就见慕容瑾躺在床上,穿着白色的中衣,一条胳膊露在外面,脸色有些苍白,右臂还在不断地往外流血reads();。 看到顾如是时眼里满是惊喜,咳了两声道,“王妃你怎么……回来了?”心里却是很得意,若是顾如是真敢丢下他走了,他一定去把人逮回来好好教训一番。 顾如是上前帮他封住穴道止血,眼里却满是怒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咬牙道,“慕容瑾,你故意的!”就是为了把她留下来,他倒真下的去手,那胳膊上的伤口可不浅。 “王妃在说什么,”慕容瑾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王妃,府里真来刺客了,”春杏在一旁道,“好几个黑衣人,武功可高,” 真是个傻丫头啊,顾如是摇了摇头,冲慕容瑾道,“你倒真舍得下本钱。” 慕容瑾抓着她的手得逞的笑,他家王妃这么不好拐,可不得下本钱吗。 顾如是没好气的拿过桌上的伤药撒在他的伤口上,心中全是怒气,伤成这样也不去包扎,桌子上的药品用具倒是齐全,合着这是就等她回来呢,还好只是留了些血,没有什么内伤。 慕容瑾乖乖的靠在床上看顾如是一圈一圈帮自己缠绷带,眼里掠过得逞的笑意,虽然失了点血,但好歹人留住了,由此可见,王妃还是很在意他的。 顾如是帮他包扎好伤口,沉着脸坐在床边,看也不看床上的人,慕容瑾则是拉着她的手,含笑看着她,顾如是没有甩开他,因为慕容瑾拉着她的是右手,她也怕挣扎着伤口会裂开。 明明知道是慕容瑾算计她,可她偏偏就是会中计,慕容瑾这是算准了她不会离开。 “王爷,药煎好了,”落梅端着托盘走进来。 眼里看着床上的人,王爷怎么会受伤呢,心里不断猜测着是哪一方势力动的手,完全不知道这不过是慕容瑾使得小手段。 “药放桌上,你先出去吧,”顾如是站起身来挡住她的视线。落梅刚准备出去,便见慕容瑾“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落梅叫了一身。 顾如是回头看去,就见慕容瑾斜靠在床沿上,虚弱的说了一句“剑上有毒。”便晕了过去。 “去找太医,”顾如是忙过去把慕容瑾扶好,冲落梅吩咐道。 落梅目光闪烁,应声出去了。 不一会又带着太医回来,太医诊断了一番,只说发现的太晚,毒性又烈,幸好王爷功夫好,虽然不会伤及性命,只怕也要好生静养,身手想要恢复从前是不可能了。 听的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慕容瑾躺在床上直咳嗽,活脱脱一个病秧子,还时不时的吐掉血。 顾如是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瞪了他一眼,阻止他再继续用内力,虽然他吐点血没什么,但早上本就流了那么多血,身体再好也不能瞎折腾啊。 “你们都出去吧,”顾如是表情严肃。慕容瑾虚弱的把头靠在顾如是的肩膀上,“都出去吧,本王看着心烦,”心中却乐开了花,还不愿意承认,方才分明就是关心他 待屋内的人都出去了,顾如是松开抓着他的手,一把推开自己肩膀上的人,“人都走了,”还装什么装。 慕容瑾抬起头来,哪里还有方才吐血时虚弱的样子,他方才分明是演戏给落梅看得,顾如是岂会看不出来reads();。 “王妃真是聪慧过人,”慕容瑾夸赞道。“王妃什么时候知道她有问题的?”顾如是方才看出来了还配合他做戏,说明她也是知道落梅有问题的。 顾如是绕开这个话题,“她是谁的人?” “胡人,”慕容瑾道。 顾如是挑眉,猜了那么久,还以为是太子的人呢,她此时不得不感叹慕容瑾的精明,“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方才那个太医一看也是被慕容瑾给收买了。 “很多,”慕容瑾看着顾如是的脸,小声道,“比如王妃什么时候才愿意承认对本王有意。” 看着慕容瑾那受伤的模样,顾如是挑眉,笑的异常温柔,“不如王爷先告诉我,幽冥宫是谁的势力?” “那王妃还是得先回答我的之前的问题,”慕容瑾满眼的求知欲。 “你不必说了!”顾如是摔门就走,看他这幅样子就想揍人,她自己心里早已有了猜测,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王妃,小王爷今日一早便回来了,匆匆忙忙的,拿了什么东西又走了,”春杏在门口道,她去帮顾如是问消息,并不知道慕容瑾中毒的事,只知道王爷早上受了伤。 倒还真是回来了,顾如是摇头轻笑,慕容瑾当真是了解他这个弟弟啊,或者说,他了解昨晚将慕容逸扛走的那个人,不过人回来了就好,看来是没什么大碍。 “王爷……”温子楚进了房间。 慕容瑾靠在床上慵懒的问道,“什么事?”完全没有之前受伤时脆弱的样子。 “王妃让属下去小巷接一个姑娘回府,说是她新买的丫鬟。”王妃才认识他一天,可还真是没把他当外人。 “云裳?”慕容瑾问。 “对对,”温子楚忙点头,自家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其实他对顾如是不了解,心里还是有所提防,毕竟顾如是是宣帝赐婚给王爷的,而且还是岭南王之女,身份特殊。 慕容瑾勾起唇角,顾如是之所以会找温子楚,是料定了他会来向自己请示,今日他把云裳找来就是向顾如是表明他清楚她的势力,所以顾如是干脆不藏着掖着,直接把人接到府里,“去吧,把人带回来便是了。” “王爷……”温子楚还想要提醒一番,毕竟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生人,怎能随便入府。 慕容瑾不甚在意道,“她自己有分寸,” 温子楚见慕容瑾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退下了。 张泉突然在门口禀告,“王爷,王妃出府了。” 慕容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什么?她现在人呢?” “刚走,”张泉也是听看门的小斯说的,想到王爷之前嘱咐过,王妃的事情要及时来汇报,他这才过来。 张泉看慕容瑾激动的样子,开口道,“王妃说是出去转转,应当没什么大事吧,” 那可不一定,她说是出去转转,万一……万一就这么走了呢。 “更衣更衣,”慕容瑾坐不住了, “王爷使不得啊,”张泉提醒道,“您现在中毒着呢。”这王爷对王妃,当真是极在意的,真是一刻也离不得,可就这么出去,中毒的事不就露馅了吗? 第45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三嫂,你来这里干什么?”慕容逸看着突然出现在客栈门口的顾如是有些意外,挡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让顾如是进去。 顾如是透过空隙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个人。 “怎么?金屋藏娇我还见不得了,”顾如是挑眉,这小子倒好,忘了昨晚是怎么被人扛出府的了。 慕容逸还欲说什么,便听到里见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传来,带着几分虚弱,“慕容逸,让睿王妃进来。” 慕容逸沉默一会才起开身子让顾如是进去,顾如是走到里间,只见一个女子斜靠在床上,脸色苍白,但却有些病态的美感,右肩上隐约有血迹渗出来。 “我三嫂,”慕容逸帮顾如是倒了杯茶,解释道。 “我知道,”那女子盯着顾如是看,“确实长得很好看,也难怪。” “冷玥遥,”女子微微点头。 “逸儿你先出去,”顾如是冲慕容瑾道。 “我……”慕容逸刚开口。 “出去!”两个女子异口同声道。 慕容逸:……所以说,现在我是那个多余的?然后无比郁闷的出去了。 “目的?”顾如是看向床上的女子,分明是有人将她引向这里的。 “怎么说以后也是一家人了,没必要这么疏离吧,”女子看着她笑,脸上带着几分调皮。 顾如是看出她没什么恶意,径自在床边坐下,“逸儿此次回京是因为你吧?” 女子苦笑一声,“慕容家的可没一个省油的灯,”她拿手肘撞了撞顾如是,“说说,你是怎么收服慕容瑾那只狐狸的。” “狐狸?”顾如是眯了眯眼,这个比喻确实很贴切。“我们还没熟到要聊这些的地步。” “切,”女子撇撇嘴,表情有些严肃道,“我只是想让你转告他,慕容瑜那边要有动作,让他小心,” 不是说是二皇子的人,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无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顾如是微微挑眉。 “你会相信的,”冷玥遥含笑看她,直觉告诉她,顾如是跟她是一类人,若是普通女子,只怕慕容瑾也不会动心吧,想到慕容瑾她就有些好笑,堂堂幽冥宫宫主,竟也会有那般冲动的时刻,传出去不知江湖众人要怎么看了reads();。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房间里不断传出笑声,两人似乎谈的很欢畅,慕容逸蹲在墙角画圈圈,有什么好聊的,女人的世界简直太难懂了。 突然感到光线被挡住了,一抬头就看见自家三哥沉着一张脸站在他跟前,简直吓死人。 “三哥,”慕容逸赶忙站起来,“三嫂在里面。” “嗯,”慕容瑾点点头。 “你不进去?” “不必了,” 慕容逸撇嘴,不进去你这眼睛一直盯着房门是什么意思,分明就很想进去。 半个时辰后,顾如是才意犹未尽的推门出来,方才跟冷玥遥聊的甚是欢畅,刚一出来就被慕容瑾熊抱住,紧的她差点窒息。 “慕容瑾,你又发什么疯,” 慕容瑾把头搭在她肩膀上,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冷香,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仿佛被遗弃的小狗,“我以为你走了。” 顾如是无奈,慕容瑾现在这样她走的了吗? “王爷,这里还有人,你是不是该收敛一点,”房门没关,屋里床上改躺着个人呢,” 慕容瑾双眼一亮,暧昧道,“王妃方才的意思是不是没有外人我就可以不收敛了,”视线直直落在她的唇上,喉结上下滚了滚。 “放开!”顾如是懒得和他多说。 “那你答应我不走了,”慕容瑾坚决不松手。 顾如是看他这不答应就不松手的架势,无奈道,“我不走。” “真的,”慕容瑾眼睛一亮,抱着她蹭啊蹭。完全忘了自家三弟正大睁着眼睛围观。 慕容逸心里不断地咆哮,嗷嗷嗷,三哥啊,你英明神武的形象呢,为了追三嫂你可真是什么都不顾啊。 “可以放开了吗?”明明是假装中毒的,这么跑出来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慕容瑾放开怀抱,环着她的腰就往窗口走,“我们回家。” 两人从从窗口一跃而出,留慕容逸风中凌乱,严重怀疑自家三哥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半夜,顾如是突然被慕容瑾轻微的声音弄醒,拿出盒子里夜明珠,发现慕容瑾蹙着眉,脸色通红,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更是烫的惊人,应当是伤口引发的。 想到这个顾如是就来气,好端端的玩什么苦肉计,她拍了拍慕容瑾的脸,“慕容瑾,醒醒,” 慕容瑾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叫了声,“如是……”声音有些沙哑。 “你没喝药,”她走的时候明明有特意吩咐张泉去煎药的,怎么会发烧。 慕容瑾似是想了一会,才微微点头,他白日里忙着去追顾如是,哪里顾得上喝药,回来时又忘了。 慕容瑾也没想到自己会发烧,见顾如是皱着眉,眼中有些担忧,不由安慰的道,“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他虽然喜欢看顾如是为她担忧,却又不想她真的担心。 “你是笨蛋吗?”顾如是有些气恼,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关心reads();。 慕容瑾伸手拽了拽她的胳膊,“我真的没事,睡吧,”他说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或者说昏了过去,只是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袖子,好像生怕她走了。 顾如是翻身下床,准备让人帮他煎药,衣服微微扯动,便听到慕容瑾迷糊的嘟囔着,“如是,不走” 顾如是只能又坐下,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放心,我不走,” 慕容瑾这才安分下来,今晚春杏在外面当值,顾如是唤她进来嘱咐她去熬药。 折腾了大半夜慕容瑾的烧才渐渐褪下来,顾如是这才稍稍放心。 第二日一早,顾如是睁眼便看见慕容瑾臭着一张脸,发现她醒了,还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很不爽。 “你发烧脑子烧坏了?”顾如是看他一眼,不明白这男人大早上的发什么疯。 慕容瑾沉着脸,“你让一个男人进府,”说好的让温子楚去巷子里接一个女人回来,怎么还就附带了一个男人呢。 顾如是挑眉,“黎越是我诡门的人,”反正慕容瑾都知道她老底了,她也没什么好瞒的,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这样她行事也还方便。 “马上让那男的走,我睿王府不欢迎他,” “慕容瑾!”顾如是皱眉,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大的反应,看来发烧是真的好了。 “你要不让他走,我明天就让人灭了你的诡门,”睿王爷可霸道,自己还没追到手呢,再让一个男的进了府,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那你顺便连我也灭了,”顾如是冷声道。 “你……”慕容瑾气绝,“我就是看不惯一个男的天天在你面前晃悠,”重点是温子楚说那男的长得还不错。 “慕容瑾,你后院那这个女人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还有理了是吧?”真当她不与他计较了。 慕容瑾目光沉了沉,然后起身拿了外袍套在身上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 “我这就把她们都赶出去,”慕容瑾系好腰带,还不忘把那个丑不拉几的荷包也挂上。 顾如是看他这架势是当真了,慕容瑾这人任性而为惯了,真把人都赶出去这京城还不翻了天,她也知道慕容瑾身边的女子大都是皇子大臣送的,掩人耳目而已,就连之前的柳媚儿也是另有隐情。 “回来!”顾如是呵斥道。 慕容瑾脚步一顿,却还是没有回头,他是真想把那些女人都赶出去了,要不是顾如是说起来他倒是忘了,他的王妃,自然是不能受一丁点委屈。 “慕容瑾!”顾如是又叫了一声,慕容瑾这才不情愿的走回来,早晚得事,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那些人都遣散了。 “我让他走就是了,”顾如是道。 慕容瑾唇角一勾,上前环住顾如是的腰,“也不必,让他来我这身边当差,我拿子楚跟你换,诡门要是有事随时可以让他走,”睿王爷可大度。 顾如是冷笑,“你不要以为这样就显得你有多大度,”把温子楚放在她身边,谁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呢。 “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度之人,”自家王妃的事情上,坚决不能大度。 第46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你没事做吗?”最近总觉得慕容瑾很闲。 “我被刺客所伤,中毒昏迷,不能上朝,”慕容瑾一脸得意,受个伤不但能留住顾如是,还能不用上早朝,真是美事,其实他上朝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杵在那里罢了。 “你以前可不这么闲,”顾如是有些奇怪,感觉慕容瑾最近的性子是越发张扬了,以前在宣帝和众人面前还会装装样子,偶尔也会处理一些政务,怎的最近越发没什么忌惮了,还是因为自己以前不够了解他? 慕容瑾低头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他们都忙着争权夺位,巴不得我受重伤呢。” 顾如是挑眉,“那倒真是如了他们的意,”现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都倒是三皇子被刺客所伤,更有甚者,说三皇子将要不久于人世,看着身后这人在她腰间作乱的手,哪像是不久于人世的。 “玥遥让我告诉你小心慕容瑜,”顾如是想起冷玥遥的话,虽然知道慕容瑾肯定有所防备,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王妃这是在担心我吗?”他低头吻了吻顾如是的唇,沉声问道,“还不打算认输吗?”分明已经不抗拒自己了。 “王爷,云裳姑娘和……和柳侧妃打起来了,”门外突然响起温子楚的声音。 “随他们打去,”慕容瑾咬牙,这么没眼色的下属到底是怎么招来的。 顾如是推开他,“我去看看,”云裳不是没分寸的人,怎么会刚进府就跟柳媚儿打起来。 “王妃,”慕容瑾扯着她的袖子,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顾如是有些无奈,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慕容瑾尤在吃惊,顾如是便推开他朝门外走去。 这是在使美人计?慕容瑾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唇角微微勾起,那他倒是不介意自家王妃多使几次。 王府花园内,云裳沉着脸站在一旁,柳媚儿正在一旁数落着,额角还有一块擦伤,是方才没站稳在假山上蹭的,这让她更为恼火reads();。 “不过是个奴才,也敢对我这般无礼,当睿王府是什么地方,什么猫猫狗狗都可以进的吗?”柳媚儿从小就被宠大的,慕容瑾又放纵她,刚禁完足出来就碰上这么个女子,对她一点恭敬也没有,这怎么能忍。 云裳双拳紧握,若这里不是门主的地盘,怕给门主惹麻烦,她早出手揍这女人了, 顾如是走到两人身边,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气,语气更是淡的没什么情绪,“人是我让进来的,你当如何?” 柳媚儿一看到顾如是心里更是委屈,若不是她,若不是她王爷也不会这般对待自己,她指着顾如是,“你别仗着王爷喜欢你你就可以任意欺负我,你不过是个庶女,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顾如是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分明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让柳媚儿无端觉得恐惧,“柳侧妃不要我忘了,本王妃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她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柳媚儿却被气的发抖。 “王妃……”温子楚赶了过来。 “怎么了?”顾如是松开柳媚儿的下巴。 “王爷把后院的那些人都遣散了,”温子楚觉得自家宫主为了追媳妇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顾如是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即道,“多给她们点银两,”既然放在后院不碰,与其让这群人守活寡,还不如让她们出府,只是没想到慕容瑾的动作会这般迅速。 温子楚:……自家王妃就是淡定,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很感激吗。 其实在顾如是看来这本就是应该的,慕容瑾既然想跟自己在一起,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你这个狐狸精,你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柳媚儿听到方才的消息整个人都不谈定了,王爷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把后院的人都赶走了,那自己怎么办,她越想越无助,哭哭啼啼的跑开了。 没人在意柳媚儿,云裳上前道,“小姐,是我不好,”不该一进府就给小姐惹麻烦的。 “不关你的事,”不过是凑巧碰到柳媚儿罢了。 顾如是刚回了墨园,宫里便来了口谕,说是宜妃娘娘想让顾如是进宫陪她说说话。 慕容瑾在屏风后面,重重咳了几声,声音虚弱道,“要说多久?” 额……,传旨的公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宜妃想和她说话?是问慕容瑾的情况居多吧,这几日睿王府里闭门谢客,慕容瑾传出重伤的消息,连宣帝都瞒着的,只说是重伤昏迷上不了朝。 慕容瑾拉着顾如是的袖子,有些委屈道,“如是……咳咳……你离开太久,我会不习惯的,” 顾如是咬牙,这厮是演戏上瘾了吧,她温柔的笑道,“王爷放心,臣妾只是陪宜母妃说说话,”她才不想在宫里久待呢。 “王妃你过来,”慕容瑾冲顾如是招手。 顾如是附耳过去,慕容瑾抬起下巴在她唇上啃了一口,“那你一定记得早点回来,不然我就不喝药了,” 顾如是实在想揍这个家伙,但碍于传旨的公公在场,只能任由他吃豆腐。 那太监心中直犯嘀咕,这睿王殿下当真是被睿王妃迷的神魂颠倒,难怪近日里都不怎么好好处理政务,惹得圣上大发雷霆,现在都中毒成这样了,说话都大喘气还不忘跟睿王妃黏乎呢,女人果然就是祸水啊,他虽这么想,但是面上却全是讨好,“睿王妃请吧,” 慕容瑾看了顾如是一眼,苍白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王妃快去吧,记得早点回来,”说完又开始咳起来reads();。 顾如是瞪他一眼,转身对那个太监道,“公公,可以走了。” 两人前脚刚走,慕容瑾便示意温子楚跟着,理由是“免得有人欺负她,” 温子楚嘴角直抽抽,诡门门主,你欺负一个试试,她不欺负别人好了,不过还是很识趣的跟上去。 安宜宫内,周围的太监宫女都被遣了出去,只剩下宜妃和顾如是两人。 宜妃慈爱的拉着顾如是的手让她坐下,“如是,近日可好?” 对于这个是慕容瑾生母的女人顾如是是很尊敬的,而且这么些年来也确实是宜妃在宫中护着慕容瑾。 “承蒙母后关心,如是很好,王爷也好。”如果不是三天两头算计她的话。 宜妃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可我听说,瑾儿前两日遇刺受伤了。”她脸上的担忧做不得假,但却参杂着一丝矛盾。 “母妃多虑了,王爷不过是受了点轻伤,母妃不必担心,”顾如是观察着宜妃的表情。 见她仿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瑾儿没事便好。可知道是谁要害瑾儿,” “王爷怀疑……”顾如是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怀疑是太子或是二皇子那边的人,” 宜妃眸光闪了闪,顾如是觉得奇怪,这宜妃似乎很在意那刺杀之人,方才她说出太子和二皇子时宜妃的眼睛竟有一丝庆幸。 “你好生照看瑾儿,最近宫中都传你跟瑾儿恩爱的很,这是好事,母妃也希望你们能幸福。” 顾如是笑了笑,淡淡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宜妃又问了她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是要留她在府内用膳,顾如是说慕容瑾还要喝药,宜妃便也没有挽留,让人把她送到宫门口。 “如是……” 顾如是刚到门口,慕容瑾便打开门把人拉进去抱在怀里,“我好想你……” 顾如是推开他,“中毒的人可没你这么精神,” 慕容瑾马上委屈道,“难道王妃就希望看到我整日里躺在床上病殃殃的样子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顾如是咬牙,真想一脚把这人踹出去,“喝药了吗?”她可还记得慕容瑾那晚发烧的事。 “没有,王妃不回来我喝不下。”慕容瑾咳了两声。 见顾如是有生气的迹象,赶忙道,“我这就让人去煎药。” 药很快煎好,慕容瑾也不说话,因为右臂受伤了,颤颤巍巍的用左手端着碗往嘴里送。 顾如是轻哼一声,有些不情愿的在床沿上坐下,端过药碗喂他喝药。 但勺子喂到嘴边了慕容瑾却不张嘴,顾如是瞪他一眼,“说,你还想怎样?” “烫,”慕容瑾委屈的开口。 “砰”的一声,药碗被重重的放在柜子上,“你自己喝。” 第47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慕容瑾躺在床上装死,抬了抬右手便是自己不方便。 顾如是真想摔门就走,可想到慕容瑾很可能会不喝药,万一又发烧,只能重新端起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给他。 慕容瑾睁开眼睛看她,张开嘴,把药喝下去,眼里还有点小得意。 这人真是摸准了她,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每次都尝试着突破一点再突破一点,察觉到她要生气了就赶忙退回来,可偏偏自己每次都会被他算计,被他吃的死死的。 好不容易喂完了药,慕容瑾开始嚷嚷着要洗澡。 “你都这样了怎么洗澡,,”顾如是不想搭理他。 “不洗澡我睡不着觉,”慕容瑾坚持。 “那你自己去洗!”顾如是烦了。 “那我去了,”慕容瑾小声道,让人准备了热水,便真的进了里间。 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顾如是想了想还是跟进去,万一他顾如把伤口弄发炎了,指不定又想什么法子折腾自己。 只见慕容瑾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白色的浴袍,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墨发一部分垂在胸前,与白皙的肌肤行成鲜明的对比。 听到顾如是进来的声音,慕容瑾嘴角微勾,将浴袍脱了下来,只留一条褻裤。 顾如是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抱胸看着他。 “王妃对本王的身体可还满意?” 练武之人身材本就匀称,再加上慕容瑾肤色偏白,这么看着确实很养眼。 顾如是挑了挑眉,“你不脱完我怎么知道满不满意reads();。” 慕容瑾突然笑了起来,“王妃说的有理,”说着便做势要脱裤子。 顾如是走上去伸手抚上他的胸膛,从前胸慢慢滑下腹部,所到之处燃起蔟簇火苗,慕容瑾只觉得她的手光滑细腻,浑身都跟着热起来,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有些喑哑,“如是……” 顾如是注意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抬头冲他淡淡一笑,伸手推开他,“王爷还是自己洗吧,”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留慕容瑾在室内咬牙切齿,真是一次失败的色/诱,简直糟糕透了。 柳媚儿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荡着,满脑子都是温子楚今日跟她说的话,王爷让她离开王府,王爷真的不要她了吗?想到曾经在睿王府的风光及顾如是来的这些日子自己受得委屈,她不由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以为哭慕容瑾就会宠爱你了吗?”一个声音响起来。 柳媚儿抬起头,只见慕容瑜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她,温文尔雅。 “二殿下,”柳媚儿见是慕容瑜,眼泪越发的止不住了。 慕容瑜将她带到巷子内,柳媚儿一下扑到他的怀里,“二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慕容瑜脸上划过一丝厌恶,却没有推开她,而是柔声安慰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柳媚儿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抱了一会便松开了手,抹了抹眼泪,强装镇定。 “慕容瑾真的中毒了?”慕容瑜问道。 柳媚儿点点头,“顾如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太医也说病的严重,但王爷叮嘱了不让府里的人乱说。” 虽然柳媚儿这么说,慕容瑜还是有些不确定,他可不认为慕容瑾有那么好对付,看来还是得找机会试他一试。 “他要赶我走怎么办?”柳媚儿泫然欲泣,她自小就心仪二皇子,却被许配给三皇子,以为对二皇子的爱只能藏在心里了,二皇子却突然找上了她,明明知道是被利用,可她心甘情愿,有利用价值也好啊,最起码还能与她亲近。 他想要皇位,她帮他就是了,可若是被赶走了,她就连那最后一点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 “你放心,不会赶你走……”慕容瑜意味深长的笑着。 …… 清晨,顾如是早早的醒了,许是因为昨晚喝了药,慕容瑾还未睡醒,顾如是轻轻拿开腰间的手臂,睡着的慕容瑾很是安静,顾如是看着面前的俊脸,伸手描摹着他脸部的轮廓,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慕容瑾,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她起身去了外间,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唇角微微勾起,笑的有些无奈,她了解顾如是,不是不动心,只是心有不甘,不想就这么认输,甚至还想垂死挣扎一番。 慕容瑾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顾如是,你就认命吧,”她的心,只能是他的。 “云裳,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院子内,顾如是躺在软榻上,端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小姐,二皇子果然找上门来了,”云裳道,“他请了诡门的中等杀手,看来并不想置睿王与死地。”诡门的杀手分为三等,低等只负责收钱,杀得了杀,杀不了就跑;中等虽然不能保证将目标杀死,但最起码得受点伤;而高等则是不击杀目标决不收手。 “他自然不会现在杀了睿王,不过是想试探一番罢了,”顾如是勾唇笑了笑,诡门是一个暗杀组织,最近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十分注重保护雇主的身份,不论成功与否,慕容瑜不过是损失点银子罢了reads();。 顾如是冷哼一声,让慕容瑾天天算计自己,总要给他点苦头吃吃。 “告诉黎越,让高等杀手出马,”想了想,又叮嘱道,“不许伤人。”慕容瑾的武力她是领教过得,诡门的高手可以与他一博,但应该伤不了他,可若是慕容瑾受伤的情况下难免会出意外。 明明想给他点教训,却又不愿伤了他,顾如是摇了摇头,对慕容瑾她是越来越心软了。 云裳并不觉得奇怪,在她看来,顾如是与睿王本来就是夫妻,而且还都是喜欢算计别人,只是有些担心道,“若是二皇子知道睿王没有中毒,岂不是对王爷不利。” 顾如是轻轻拨弄着茶水,缓缓道,“诡门是我们的人,到时候要怎么说还不是看我们的意思。” 云裳暗暗钦佩,果然论起这赚钱的法子,还是门主比较高明,二皇子注定是要白白损失那一笔银子了。 柳媚儿这些日子倒是安分了许多,只推说是自己生病了,待到病好了马上就离开王府,慕容瑾也懒得管她,只说病好了让她赶快走。 “王妃,我渴,”慕容瑾躺在床上开始指使顾如是。 顾如是在桌前坐着,袖子一挥,一杯茶稳稳的落在床前的柜子上。 慕容瑾有些郁闷,还想借机亲近一番来着,看来又失败了。 “好无聊啊,”睿王爷哼哼,这几日一直在房里,也没怎么出去,“不如……我们来做点不无聊的事情吧。” 顾如是看着他笑的一脸温柔,“王爷想做什么?” “比如……”慕容瑾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打量,暗示意味明显。 顾如是起身就要走。 慕容瑾失望道,“那我还是喝茶吧,”他默默地端起茶杯,表情要多哀怨有多哀怨,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王妃你就不能稀罕我一下吗?” 顾如是走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这样算稀罕吗?”这些时日,她早已习惯被慕容瑾各种吃豆腐,似乎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亲昵。 慕容瑾放下茶杯,“还差一点。”说着一把将顾如是带到了床上,翻身将她压倒,低头覆上了她的唇,惩罚性的咬了咬她的唇瓣,他的吻柔情中带着霸道,灵活的舌探入她的口中,顾如是微微一笑,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回应着他这个吻。 这一晚,慕容瑾坐在书房看书,时不时的翻动一页,桌上的烛光微微闪烁一下,慕容瑾只是顿了顿,又继续低头翻书。 顾如是坐在房顶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虽然不能伤了他,但给他制造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慕容瑾微微抬了抬头,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他知道顾如是在房顶上,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这丫头,还真是别扭的可爱。 一阵风吹来,桌上的蜡烛突然熄灭了,慕容瑾视若无睹,依旧保持着拿书的姿势。 一群黑影破窗而入,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迅速朝慕容瑾接近。 顾如是眼中带着看戏的意味,凭这些人,还不足以伤了慕容瑾。 却见椅子上的人不避不闪,依旧坐在那里,顾如是不由变了脸色。 第48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只听破裂的声音响起,屋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白色的身影一闪,片刻便到了慕容瑾面前,锋利的匕首被打落在地,黑衣人识趣的散了场,顾如是一把揪住慕容瑾的衣领,眼里再也没有了方才看戏的样子,怒到,“慕容瑾,你是死人吗?不会动吗?非得这样逼我……你……唔……” 慕容瑾二话不说吻上她的唇,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一低头就对上顾如是满眼的怒火。 顾如是怎么可能不气,想要算计回去让他受一番苦,这下好了,还是被慕容瑾算计到了。 她虽然生气却并没有反抗,只是闭了闭眼,罢了罢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不过是心里不甘心。 慕容瑾感受到她态度的软化,更加温柔的吻着她,良久,才将她放开,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中带着一份歉意,“如是,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早知道就不应该冲出来,活该让他受伤,慕容瑾并不知道自己提前下了命令让他们不许伤人,他这是拿命再赌,自己怎么可能不输。 云裳和温子楚赶过来,看着破了个洞的屋顶和室内相拥的两个人默默的退了出去。 慕容瑾打横将顾如是抱了起来,含笑道,“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做点有趣的事情,” 顾如是双臂环着他的脖子也没反抗,只是冷哼一声道,“下次再使苦肉计,休想我再管你reads();。”说着一抬头咬上了他的脖子,说是咬,不过是轻轻的舔舐。顾如是不是不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从最初的迷惑,到后来渐渐清晰,她只是不甘心这么被他算计,也气恼自己总是那么心软。 慕容瑾眸光暗了暗,低声道“我保证,”说着便大踏步的朝房间走去。 一脚将门踹开,刚走进两步,又回过身来将门关上,还不忘拉上门栓,这才走到床前将顾如是轻轻的放下,身子紧跟着覆了上去,低头吻住她的唇,大手在她的腰间游移,轻而易举便扯开了顾如是的腰带。 他的吻带着霸道,从她的唇慢慢移向脖颈和耳后,舔舐着,吸允着,不遗余力的留下自己的痕迹。 炽热的手掌探进她的肚兜,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游走,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轻声呢喃着“如是……” 顾如是微微眯着眼,看着慕容瑾眼中跳动的火焰,心里明白这次是逃不掉了,其实她一点也不排斥慕容瑾的触碰,甚至是爱极了他身上那淡淡的松竹香。 慕容瑾虽心有猛虎,却还是不想唐突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是,可以吗?” 你都这样了我能说不可以吗?顾如是心中腹诽,抬起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算是应答。 得到了她的默许,慕容瑾的双手更加肆无忌惮,许是之前被他吃多了豆腐,顾如是并未觉得有多少的不自然,反而是大胆的覆上了他的背,双手在她的身上摸索。 整个房间充满了暧昧的气息,喘息声越来越重,间或有一两声呻/吟。 慕容瑾头上渗着薄薄的汗,微微有一两声粗重的喘息,顾如是眯眼看着身上的人,觉得他此时真是该死的性感极了。殊不知自己此时眼中弥漫着雾气,含娇带媚的样子更是诱人。 她只顾这欣赏,慕容瑾却是轻轻分开了她的双腿。 “啊!”撕裂般的疼痛传来,顾如是不由的叫出了声,瞪了身上的人一眼,“你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吗?” 慕容瑾脸上带着歉意和无措,支着身子动也不敢动,“我以为这样不会那么痛。”他抚了抚顾如是的额头,柔声问道,“很痛吗?”说着就要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我们不做了,” 顾如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慕容瑾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她现在是真的相信慕容瑾没有碰过柳媚儿了。 顾如是环住他的腰身,阻止了他后退的动作,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慕容瑾皱着眉头,显然还是在担心。 “第一次见你这么磨叽,”顾如是抬头咬上了他的喉结,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如干脆做的彻底一点。 慕容瑾只觉得身上更热了,撑着胳膊微微动了几下,待到确定顾如是没有不适以后,这才抱住她加大了动作。 ……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顾如是眯了眯眼,记忆慢慢回笼。 “醒了,”耳边是低沉温柔的声音,格外悦耳。 顾如是没有睁眼,身上虽然很酸痛,但却没有黏腻感,应当是慕容瑾昨晚帮她洗过了,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嘟囔道:“再睡一会” 慕容瑾看她如小猫般慵懒的表情,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塞的满满的,原来之前那般恣意妄为,不过是因为没找到对自己来说真正重要的东西,如今找到了,只要想好好的珍惜呵护,不让人伤她一分一毫reads();。 顾如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一睁眼就看到慕容瑾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起床了,”顾如是拽了拽他的头发。 慕容瑾笑笑,起身帮她拿过衣服,顾如是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服侍,“知道昨晚是谁要杀你吗?” “左不过是老大老二他们,”慕容瑾帮她系好肚兜的带子,“不过他们应该都不希望我现在死,”毕竟有他在,三方相互制衡,若是他真的死了,那就意味着另外两方要直接交手,这就是宣帝的高明之处,这般宠爱自己,不过是想将矛头引到自己这边来。 “说吧,白赚了多少?”慕容瑾问道,“本王还养不起你不成。” “不多不多,五万两,” 慕容瑾冷哼一声,“本王的命就那么不值钱,”五万两就想让他死,传出去他在江湖上怎么混。 “幽冥宫宫主的身份自然不是区区五万两就买的起的。”顾如是勾唇。从床上站起来。 慕容瑾环着她的腰,“王妃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以前只是猜测,”毕竟江湖第一大邪派她自然是要调查一番的,按理说不应该任由诡门在江湖上不断壮大,“玥遥帮我确定了一下而已。” “她倒是什么都敢说,”慕容瑾倒不怎么在意,说起冷玥遥便想起了慕容逸,“那小子跟她走了。” 顾如是拉开他的手,走到梳妆台前,“我还以为你把逸儿忘了呢,”慕容逸走的时候可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他三哥逮回来。 “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慕容瑾可冷酷。 顾如是知道他是嘴硬,“玥遥不会亏待他的,”想了想觉得有些好笑,他们是不是把两人的身份搞反了。 “还打算继续装病?”顾如是问。 慕容瑾眸光沉了沉,起身穿上外袍,“有热闹可看我还装什么病。” 顾如是知道他说的是北胡的事,前几日宫中就有了消息,北胡太子耶律清来访,这两日怕是就要入京了。 宣帝将接待使臣之事交于太子,一方面是对他的器重,另一方面只怕也是一次考验,近日朝中废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宣帝却在此时对他委以重任,不过是想要逼慕容瑾和慕容瑜早点动手罢了。 慕容瑾被刺一事虽说是他自导自演,宣帝却不会这么认为,只会阴谋论的猜测是哪一方的势力忍不住了,如今自己身体尚好,儿子们就开始上蹿下跳的争权,他自然不能容忍。 从宣帝对他万般宠爱与放纵开始,慕容瑾注定了要是一颗弃子,若是真的有意让慕容瑾上位,宣帝断不会从小就把他当成活靶子。 想到此,顾如是看向慕容瑾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他也是个被抛弃的人罢了。 慕容瑾看着铜镜中的姣好的容颜,接过梳子帮她顺着头发,挑眉道,“王妃这是在同情我?” 顾如是摇了摇头,“你我都不是需要同情之人,”她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谁都不是天生的冷心冷情,自古天家无亲情,慕容瑾一定也曾经极度失望过吧。 第49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慕容瑾伸手环住他,顾如是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他的心里是明白的,同情这种东西他们都不需要。他只觉得,此生有幸能够跟她在一起,得到她的倾心相付,再多的坎坷寂寞,都是值得的。 顾如是抚着他手臂,微微侧身仰起头吻上了他的唇,带着些许挑逗与暗示。 慕容瑾吻了吻她,声音喑哑,“如是,切莫再要玩火了,”昨晚折腾的她够累了,他不舍的现在碰她。 顾如是微微勾唇笑了笑,加深了这个吻,她不想要慕容瑾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真是个妖精,”慕容瑾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却是没有动作,只是更紧的抱住她,咬牙道,“日后有你好受的。” 北胡太子此次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北虞民风与胡人有异,前来见识体味一番,获得北胡陛下批准以后,便带了随从前来北虞国了。 这个理由看似合理,但稍微有头脑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北虞国皇储之争愈演愈烈,前几日还传出三皇子被人刺杀中毒,北胡与北虞向来没什么往来,甚至是剑拔弩张之势,北胡太子此时进京,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真实目的reads();。 墨园内,慕容瑾坐在桌子后面看书,但是许久未翻动一页,眼神明显没有在书册上。 顾如是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慕容瑾把茶杯放在桌上,温柔的握了握她的手,顾如是坐在他的腿上,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轻声问道,“怎么了?”慕容瑾甚少有这般不安的时刻,他今天明显心不在焉。 慕容瑾嗅着她身上的清香,薄唇紧抿,沉默片刻才问道,“如是,从岭南进京路上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顾如是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她有着之前顾如是的所有记忆,而且进京的路上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依稀记得只是水土不服病了一场,耽搁了好几天。 看着她不解的神情,慕容瑾眉头皱的更深了,“幽冥宫的人查到你入京之前曾经见过北胡的人。” “不可能!”顾如是果断否定,她的记忆清清楚楚,她怎么可能见过北胡的人。 慕容瑾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慢慢安定下来,低声道,“许是他们查错了,你不必在意。”这么些时日的相处,他自然是信她的。 顾如是却有些隐隐的不安,幽冥宫的情报系统可谓是江湖一绝,只要他们想查,没有查不到的,按理说是不会出错的,可自己分明就没有那段记忆,难道是记忆出错了? 慕容瑾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柔声道,“别想了,我就是随口一问,”这丫头,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 “王爷,北胡太子到了,”温子楚在门口禀报,“现下住进了太子府,晚上会举行洗尘宴,皇上差人来问王爷的伤势如何,今晚能否去参加。” “知道了,”慕容瑾勾了勾唇,“就说本王伤势已无大碍,之前不过是外人瞎传,宴会自然是要去的。”慕容瑾边说边在里面对顾如是动手动脚,顾如是咬着唇瞪他,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劣。 慕容瑾自然相信顾如是没有说谎,但幽冥宫的情报应当也不会出错,为什么顾如是会不记得,看来只有见了这耶律清才有可能知道答案了。慕容瑾的笑意中带着丝嘲讽,这皇城本就够乱了,耶律清还真是会挑时候。 御花园中一派灯火通明,欢歌笑语喧嚣不断,大臣们带着家眷纷纷入场,小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明艳动人,公主们也都到场,当然这是宣帝特意嘱咐了的,他不想与北胡开战,最好的办法便是联姻,耶律清是北胡太子,却至今未曾婚娶,若是能与之联姻,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大臣们看似随意往来,但是认真观察还是可以发现隐隐的分成三派,一派是□□,另一派是慕容瑜的人,还有一派则是中立派,虽然新帝上位讨不到好处,但也不至于站错队而万劫不复。 至于慕容瑾,一方面那些老的朝臣们早已看出宣帝的用意,另一方面他也不刻意拉拢,导致他这一派的人越来越少,还履受打压。 顾如是在一旁轻轻碰了慕容瑾一下,小声道,“王爷可是够凄凉的啊。” 慕容瑾只是抿着唇笑,坐在顾如是旁边一副虚弱的样子,袖子下面的手可是一点都没闲着,“有王妃这般美人在身边,他们羡慕还羡慕不来呢。”慕容瑾看着那些投向顾如是或惊艳或嫉妒的目光,故意往顾如是前面挡了挡。 顾如是拿开在自己腿上游走的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吃豆腐。 “疼,”慕容瑾委屈的看着顾如是reads();。 “再接着装?”顾如是挑眉,完全不理会他的可怜样。这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不信你看,肯定都青了,”慕容瑾抱着顾如是的腰蹭,反正现在宫中盛传他被自己的王妃迷的神魂颠倒无心政事,他不介意再传的热烈一点。 宸若远远远的看着两人的互动,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拼命忍住想要冲上去将两人分开的冲动。 宣帝似是刚注意到慕容瑾,关切的问道,“瑾儿的伤可好些了。”今日宜妃身子不适,并未前来,宣帝只带了柳后。 “回父皇,只是一些皮外伤,养一些时日便好了,”慕容瑾虽这么说,脸上却是一片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任谁看都像是在强撑着。 顾如是配合的拍了拍他的背,心中赞叹慕容瑾真是好演技。 “三皇子可是身体不适,”耶律清突然开口道,目光却是若有似无的扫向他旁边的顾如是,带着几分打量和算计。 顾如是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甩也甩不掉,这个耶律清虽是胡人,却长得斯斯文文,黑眸深邃,鼻梁高挺,身上交织着透着霸气与优雅两种矛盾的气质。 慕容瑾微微侧了侧身,恰到好处的挡住了耶律清的视线,“有劳耶律太子,本王并无大碍,”慕容瑾的语气并不十分客气。 耶律清注意到了慕容瑾的动作,看来传言有误,他还需要时间观察一番才是。 慕容瑜看着慕容瑾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诡门探听回来的消息慕容瑾确实是受了伤,看来他那个好大哥是真忍不住了啊。 慕容渊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老二为什么那么心急,他从幽冥宫得到的消息是慕容瑾中了毒,而这一切是二皇子做的。 两人都以为自己的消息很是准确,却不知道他们得到的消息一个是顾如是给的,一个是慕容瑾放出去的。 顾如是照顾着“虚弱”的慕容瑾,小声问道,“哪一派是你的人?” 慕容瑾喝了一口顾如是递来的茶,“三派都有,不过他们的主子是幽冥宫宫主。” “你到底想做什么?”顾如是按住他想要作乱的手,不争权不夺位,却偏偏在朝中培植了不小的势力。 “我无聊,”慕容瑾不甚在意,“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有趣,”自己是三皇子时,他们对自己不屑一顾,是幽冥宫宫主时却对自己怕的要死。 “那你可真是够无聊的,”顾如是挑眉笑了笑。 宣帝坐了一会便离了席,众人都要比方才要放的开许多。 不一会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过来,对顾如是道宣帝召见。 慕容瑾抓着顾如是的手一紧,顾如是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没什么事,宣帝召见她岂能不去。 顾如是跟着那小太监进了内殿,宣帝见了她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好脸色,拿出了圣上的威严,开口训斥道,“瑾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如是低垂着眉,敛去了眼里的神色,好像真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战战兢兢道“臣媳不敢欺瞒父皇,殿下……殿下他确实中了毒,日日用药物控制着,” 宣帝心里冷笑,到底是个女子,被他这般一恐吓便忍不住说出了实情,瑾儿啊,这便是你万般宠爱的女子,最终却还不是要毁在这女子手里。 第50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做出了关切的表情,宣帝摆了摆手道,”罢了,原也不是你的过错,只是可怜了瑾儿,”他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从桌上拿出一盒东西来。 “这是北胡此次进贡的上好丹药,可解百毒,拿去给瑾儿服用吧,”慕容瑾说是中了毒,太医却迟迟查不出来是何种□□,只知慕容瑾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儿媳多谢父皇,”顾如是接过宣帝递来的锦盒,宣帝又问了她一些慕容瑾平日的情况才让她出来。 顾如是出了殿门,走出一段距离,这才打开手里的盒子,待到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顾如是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心里不由冷笑,当真是慕容瑾的好父皇啊。 回了宴席,刚刚坐定慕容瑾就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低声道,“王妃真是让人好等。” 顾如是也不推开他,反正在外人看来慕容瑾如今就是被美色所迷,再说即使她反抗慕容瑾也不会放开,两人坐了一会慕容瑾便带着她离开了宴席,众人也未多说什么。 马车内,顾如是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慕容瑾的怀里,眼里若有所思。 “怎么了?”慕容瑾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 “玄元丹,可听过。”顾如是看他。 慕容瑾在她脖颈间蹭了蹭,淡淡的“嗯”了一声,他自然是听过的,洗精益气的好药,可解百毒,别人一粒难求,他幽冥宫可是不少reads();。 “若是其中加了噬魂草呢?”顾如是又问。 “三个月内功力全失,最多活不过半年,”慕容瑾的表情有些阴冷,突然一把抓过顾如是的手腕,确定她没什么问题时才松了口气。 “我没吃,”顾如是握了握他的手安抚道,慕容瑾方才的慌乱她看在眼里。 慕容瑾冷哼一声,“他若是敢让你吃那种东西,这皇位也是时候该换个人了。” 顾如是掏出锦盒递给他,“若是给你吃呢?” 慕容瑾接过盒子看也没看就丢到一边,他并未觉得有多意外,只是嘲讽道,“看来他是迫不及待要为老二铺路了,” 宣帝的心思他早就看的明白,立慕容渊为太子,却对自己万般宠爱,想让自己以为有上位的可能,和老大争个你死我活,顺便肃清朝中那些有异心的,从而为慕容瑜铺平道路。 此次慕容瑾中毒,宣帝自然认为是太子做的,干脆趁此机会除掉慕容瑾,恰好北胡来访,到时候再将慕容瑾的死推到北胡身上,如此,慕容瑜上位之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攻打北胡。 “他对老二当真是疼爱的很呐,”慕容瑾的话听不出表情。 顾如是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任是谁自小被亲人算计心里也会不好受吧。 慕容瑾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母妃的情况相信你也查的到,这些年她之所以会留在宫中,不过是因为有我这个牵绊,他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母妃,包括对我的关心宠爱,” 顾如是静静的听着,慕容瑾继续道,“他其实是恨我的,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所以无论我表现出哪一面,他都会对我有所怀疑。小时候,若不是有母妃拦着,只怕我早已命丧黄泉。” 宜妃这些年虽极力隐瞒,却还是被慕容瑾查到了蛛丝马迹,她以为自己当年年幼,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却不知道他这些年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幼年的事。 宜妃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当时北虞与胡人还有贸易往来,宜妃随父亲做生意,因为生的美,被北胡陛下当时还是太子的耶律齐看中,耶律齐当时隐瞒了身份与宜妃两情相悦,她的母家却为了讨好朝中权贵将她送于朝中,后又被大臣进献给了宣帝。 宜妃本就胆小,哭了一场也便认了命,那耶律齐却是不依,多方打听知道宜妃进了宫,也派人搞了几次暗杀,但都未成功,说起来两国竟是因为一个女人结下了仇,当然也是因为北胡与北虞向来不和。 要说宣帝有多爱宜妃也不可能,不过是男子的虚荣心作祟,对宜妃百般疼宠也是多了几分胜利者的炫耀之势。 宜妃入宫不久便怀了慕容瑾,宣帝本就生性多疑,一度怀疑慕容瑾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想要结果了他,多亏宜妃当年拼死护着。 “母妃与逸儿更为亲近不过是因为看到我便会想起那些过往,她心里是不愿的,”所以没什么大事也不会招自己入宫,这就是眼不见为净吧。 不过慕容瑾心里清楚,若是没有宜妃当年护着他,他是活不到现在的,所以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宜妃面前做个孝子。 慕容瑾在顾如是的额上轻吻了一下,低声道,“所以王妃不必为我觉得难过,”他本来就看的通透。 顾如是没有说话,诡门能查到的事情幽冥宫自然不会查不到,所以她倒不觉得慕容瑾会有多难过reads();。 慕容瑾却是突然做出了一副伤心的模样,满脸都写着“我需要安慰”几个大字,抱着顾如是蹭了蹭道,“怎么办,如是,我好难过。” 顾如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厮放到现代绝对会是个好演员,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还需要安慰。她突然仰起头,凑上去吻上慕容瑾的唇,带着些许挑逗与暗示。 慕容瑾眼底全是笑意,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撬开她的贝齿,霸道的勾住她的舌,顾如是任由他吻着,小手不安分的在探入他的胸口。 察觉到她的动作,慕容瑾低声问道,“如是,你可以吗?”他始终顾忌着她的身体。 顾如是勾唇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心情,” 慕容瑾眸光暗了暗,沉声道,“待会可别求饶,”说着抓住她作乱的双手,抱着她从马车中一跃而出,瞬间不见了踪影。 温子楚绷着一张脸继续赶车,好像根本没看到方才从车中窜出的身影,心里默默盘算着以后怎么让云常或者黎越过来赶车。得亏王爷还有点人性,知道先回王府。非礼勿听什么的,完全做不到好吗。 回到王府,深夜,春桃急急来报,说是柳媚儿生了重病,让慕容瑾去瞧瞧。 慕容瑾怀中抱着美人睡得正香,被突然打扰心情自然不好,“生病了自然有大夫去瞧,让本王去有用吗?” 他话音刚落春桃在竟是在门外抽抽嗒嗒哭了起来,“侧妃说什么都不肯吃药,就想见王爷一面,” 慕容瑾听得更是烦躁,真想一掌劈死外面的丫头。 顾如是这时也醒了,眯着眼睛道笑道,“人家费尽心思的想见你一面,你不去岂不是伤了人家的心。” “你啊,”慕容瑾宠溺的看着她,“哪有把自家夫君往外推的。” 顾如是环着他精瘦的腰身,在她胸前蹭了蹭,“这样不是显得我大度,”就是知道推不出去才推的。 “是,本王的王妃向来最大度,”慕容瑾吻了吻她的额头,自家的王妃他能不清楚。若是自己真的去了,指不定怎么收拾自己呢,真是别扭得可爱。 “王爷,求您……”春桃还在外面叫。 慕容瑾皱了皱眉,袖子一挥,外面便没了声响,他抱紧怀中的人,轻声道,“睡吧,”今晚本就折腾了她许久,该累坏了。 顾如是小声嘟囔了一句,又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慕容瑾本就不是善类,吵到了他休息,春桃今晚只怕是要在外面冻一宿了。 门外面,春桃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连咿咿呀呀的声音也没有,她急坏了,准备起身回柳园,却感到整个身体僵硬的动也动不了。 第二日一早,温子楚便来禀报府里来了客人,而且客人还不少,耶律清,慕容瑜,宸若远,顾如茵,说是邀请睿王夫妇去游湖。 慕容瑾看着怀里直皱眉头的顾如是,淡淡道,“回了,”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在门外叫妹妹。 云裳一把拦住她,“姑娘留步,小姐还未起身。” 顾如茵撇了撇嘴,想要绕过云裳继续敲门,却被云裳死死的拦在外面,一点空子也钻不得。气的她直咬牙,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自然受不了被这般阻拦,当下扬起巴掌就要打云裳,云裳岂是府里的那些丫鬟,一个闪身便灵巧的躲了过去。 第51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房间内,顾如是已经睁开了眼,慕容瑾看着她道,“王妃可要去看看,” “已经醒了,便去看看吧,”顾如是坐起身来,露出的肩膀上还有着暧昧的痕迹。 慕容瑾眸光暗了暗,手指一圈圈缠绕着她垂在腰际的发丝,“王妃大早上的又在诱惑为夫,” 顾如是瞪他一眼,一大早就精虫上脑,“看来你是真的想中毒了。”她诡门里让人不举的药可不少。 慕容瑾马上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王妃就是不为为夫着想,也该为自己以后的性福想想,我中毒事小……” 顾如是不再理会他,顾自拿过衣服穿了,慕容瑾也跟着她收拾妥当出去。 门外,顾如茵和云裳还在僵持,方才要打云裳被云裳躲过了更是把她气个不轻,此时正指着云裳大声数落着,“堂堂睿王府竟然养出你这样不知礼数的丫头……” “姐姐这脚伤好的当真是快,”顾如是上前一步,只一句话便成功的让顾如茵闭了嘴,想起上次顾如是生生扭伤她脚腕的事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只不过是今日宸若远和耶律清都到了,她觉得心里有了底气,再加上慕容瑾中毒,想着顾如是没什么靠山,才敢放肆reads();。 慕容瑾沉着一张脸走出来,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那股霸道劲却是丝毫不减,“我王府的后院也是你想进就进的,”眼神里竟是有了杀意,顾如是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他只怕是又想起了顾如茵给自己下药之事。杀了顾如茵她倒是无所谓,可这王府里毕竟不是杀人的地方。 慕容瑾强忍着怒气,他何止是想到了下药的事,还想到了当日顾如是挨巴掌的事,这必须不能忍。 顾如茵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把抱住顾如是的胳膊,脸上扬起笑容,“这不是来找妹妹游湖的吗,”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与顾如是是好姐妹呢。 顾如是豪无情面的拽开她的手,“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与她演这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了,眼里的恶意分明藏都藏不住。 她看了慕容瑾一眼,表示还是他的演技好。 慕容瑾会意一笑,然后又大力咳了几声,表示自己真的很虚弱,然后过去把半个身子都挂在顾如是身上。 “王爷身子不好,不如还是在府里养病吧,”顾如是咬牙切齿,这家伙仗着自己生病可没少占自己便宜。 “若是王妃也不去的话,本王就好好在府里养病,”慕容瑾环着她的腰,这必须得去啊,且不说那耶律清对顾如是不怀好意,还有一个宸若远呢。 “那就给我安分一点,”顾如是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 “奥,”慕容瑾一副委屈的样子。 顾如茵在一旁直咬牙,他们当真这么恩爱吗?凭什么,顾如是应该过的不幸福的,当年进京之人本是她,这门亲事是自己不要的,顾如是活该这一辈子都不幸福,转念想到外面传的慕容瑾中了毒她心里才好受一点,且看你能得意多久吧。 几人出了墨园,耶律清一行人都在外面等着,看到她们来了,慕容瑜调侃道,“三弟真是让人好等,这美人在怀,可是连时辰都忘了,”这话说的就有些轻挑了,毕竟顾如是是慕容瑾的王妃。 慕容瑾冷哼一声,“你们自己要等,关本王什么事。” 慕容瑜神色有些尴尬,他这个三弟向来是不给人留情面。 “今日天气晴好,本王来北虞还未曾好好玩赏一番,还望睿王爷睿王妃赏脸,”耶律清上来打圆场。 宸若远则是看着慕容瑾和顾如是恩爱的样子,什么游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一行人出了府,奢华精美的画舫上,顾如是和慕容瑾喝着茶聊着天,时不时看看窗外的风景,好不自在,当真是出来游湖了。 耶律清则是一直悄悄的观察着两人,见慕容瑾对顾如是百般照顾,眼里全是宠溺,看来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有误,他今日特意叫了宸若远来,便是想看看顾如是的反应,可顾如是明显看都没看宸若远一眼,倒是这宸若远总是时不时的盯着人家夫妻二人。 看来还需好好观察计划一番才是。 “你说,耶律清许了慕容瑜什么好处?”顾如是接过慕容瑾递来的橘子塞入口中。按理说耶律清来北虞是太子接待的,可他明显与慕容瑜走的更为亲近。 “左不过是争权夺势,”慕容瑾并不在意,北胡皇帝有两个儿子,耶律清虽是太子,但他的弟弟却也不是吃素的,他自然希望能在北虞找到合作之人,好助他顺利登基。 “那王爷打算怎么做?” 慕容瑾玩味的笑道,“自然随他们折腾reads();。” 顾如是看他那狐狸般的笑就知道他肯定又在算计着什么。 “妹妹,外面风景甚好,不如我们出去看看可好,”顾如茵出现在两人面前。 慕容瑾在顾如是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 顾如是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淡定,微微冲顾如茵一笑道,“不好!” 顾如茵没想到她放着众人的面竟拒绝的如此果断,只是顿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径自坐到两人的对面,“我也是这几日突然想到了岭南,想和妹妹多说说话,也不知父王母妃这些日子可好,” 顾如是还没说话,便觉得腰间的手臂收的更紧了,身后的男人冷哼一声,“他们好不好与本王的王妃有什么关系。”那样的父母,不要也罢。 顾如茵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明显是聊不下去了啊。 耶律清看着顾如是冷淡的表情,便知自己查到岭南的事并不假。 “王爷说的哪里话,”顾如茵笑了笑,拿起茶壶为顾如是添了杯茶,指尖不经意的抖了抖,“我前几日还收到父皇母妃的来信,说甚是想念我们姐妹二人呢,” 她说是收到岭南来信难免有几分炫耀之意,顾如是定然是没收到的。却不知顾如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若不是顾如茵提起,她都要忘了岭南那群人了。 顾如茵把茶杯递到顾如是手里,顾如是单手接过,“既然那么想岭南,为什么不回去呢?” 顾如茵被问住了,她来京城自然是想倚仗母家帮自己说一门好亲事,到时风光无限,她现在自然不会回去,而且这些时日二皇子与她甚为亲近,虽然二皇子早已有了王妃,但这几年却一直没用子嗣,二皇子也向自己透露过,若是她能生个一儿半女,自己何愁不能上位。 三人陷入沉默,顾如茵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却偷偷瞥向顾如是。 顾如是端起茶杯嗅了一下,便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口中弥漫的淡淡涩味让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对面的顾如茵看着她把茶水喝下去,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下来,顾如是心中冷笑,真不知该夸她聪明还是愚蠢,同样的伎俩竟然想用两次。 突然感到腰间被人掐了一把,一回头便对上一双阴沉的脸,慕容瑾瞪着她,明明知道茶水中有药竟然还喝。 顾如是抬了抬手腕,精致的手链上挂着一颗圆润的珠子,她们诡门的宝物,可解百毒。 虽然知道顾如是肯定没事,慕容瑾心里还是不乐意,依旧那么阴沉的瞪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顾如是与他对视,片刻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慕容瑾的脸色这才有稍许的缓和,眼里划过一抹得色。 宸若远攥紧手中的杯子,沉默片刻,放下杯子走出了画舫,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受不住,无论告诉自己多少次顾如是已经是睿王妃了,可只要一看到顾如是,看到她和慕容瑾恩爱的样子,心里还是会不甘。 “恶趣味,”顾如是看着慕容瑾,她自然感受到了方才宸若远的目光。不过她倒是不介意慕容瑾这般。 “下次不许再这样,”慕容瑾咬着她的耳垂,他自然是指顾如是喝下那杯茶的事情。 顾如是偏着头躲开他,嘴角扬起笑容,“有些帐,迟早是要清算的。” 第52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顾如茵偷偷的观察着顾如是,觉得这时候那药应该是起作用了才对,怎么看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心里不由暗暗着急。 顾如是欣赏够了她着急的样子,这才单手扶额表现出有些痛苦的样子,顾如茵下的药是有名的合欢散,以她个人之力自然是得不到的,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慕容瑜的参与。 “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看顾如是难受的样子,顾如茵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关切。 “那我们回王府,”慕容瑾站起来做势就要带顾如是走。 “三弟这是何意,大家难得出来一场,”慕容瑜挡在两人的身前,“况且耶律太子在此,这般作为岂不怠慢了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北虞没有礼数,你说是吧,弟妹?” 慕容瑜知道慕容瑾做事向来随性,说是要走便是真的要走,他这番话是刻意说给顾如是听的,看慕容瑾这般宠爱顾如是,只要说服了顾如是,慕容瑾自然会留下来。 看着站在画舫外面的看风景的耶律清,顾如是的表情有些犹豫,拽了拽慕容瑾的袖子,“王爷,还是留下吧,我没什么大碍,而且这湖上风景甚好,看看也是不错的。” 慕容瑾听她这么说才抱着她重新坐回座位,脸色还有些不好看,这明显是老二跟顾如茵的局reads();。 “许是这画舫里有些闷,不如我们去外面看看,”顾如茵建议道,“他们男人聊的这些啊我们也听不懂。” 顾如是勾唇一笑,“也好。”从方才开始顾如茵就想把自己往外引,她便顺了她的意。 慕容瑾听顾如是这般说,就准备一起出去,顾如是暗中踩他一脚,人家分明就是想支开你,怎么这么没眼色。 慕容瑾自然知道那女人安的什么心思,也知道顾如是吃不了亏,可还是不放心。 “我保证不会出事,”顾如是在他耳边轻声道。 慕容瑾不甘不愿的松开手,暗中示意子楚偷偷跟上。 顾如是跟顾如茵出了画舫,顾如茵一路扶着她的胳膊,观察着顾如是的表情。 顾如是似是有些腿软,脸色也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顾如茵眼里闪过得意之色,看她现在没用行动能力,便拖拽着顾如是往画舫后面的房间走,面上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关切。 “你要带我去哪里?”顾如是冷声问。她的语气并不像中药之人那般,仔细听便可以听得出来,只是顾如茵心里太过得意,以为自己就要得逞了,所以忽略了这一点。 “顾如是,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顾如茵一边扶着她往前走,一边满怀恨意的说着,“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是个庶女,你凭什么,凭什么得到睿王的宠爱,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睿王活不了多久,你以为你们瞒的很好吗?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他能给你什么?你活该捡我不要的东西……” 她自顾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提起慕容瑾时顾如是原本玩味的眼神瞬间变的狠厉。 说话间两人便已到了画舫后面的房间,顾如茵把门打开,一把将顾如是推到房间里,转身刚准备走,却突然被大力的拽到房间里面。 房门被关上,顾如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顾如是强行掰开嘴塞了什么东西进去,那东西入口即化,待她反应过来想要往出吐的时候早已什么都没有了。 她这才感觉到不对,单手掐着脖子着急的问道,“你喂我吃了什么?” “等等不就知道了,”顾如是双手抱胸看她。她给顾如茵的药可是要强很多,中了这种药只有两条路,要么与人交/欢,要么……死。 顾如茵已经开始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双手不断在自己身上抚摸着,嘴里不时发出难耐的呻/吟,身体如水蛇般不安的扭动着。 外边隐约有脚步声传来,顾如是唇角微勾,单手抓住顾如茵的衣领将人甩到了床上。这才拍了拍手从窗口跃了出去。 刚绕过弯走了两步便迎面碰上了宸若远,心中冷笑,顾如茵当真是谁都算计,枉宸若远还整日护着他这个看似娇弱的如茵妹妹,若是知道顾如茵这般算计他,不知要做何感想了。她自然不会做这个好人,绕过宸若远便打算走。 “如是,”宸若远低声叫道。“你如今连见我都不愿意见吗?”他的语气有些落寞。 “我跟宸公子没什么要说的,”顾如是对宸若远并没有什么好感,此人虽然不坏,但也确实不怎么讨喜。 宸若远叹了口气,他是看顾如是方才身体不适,便忍不住跟过来看看“罢了,你既与睿王两情相悦,我自然不会多做打扰,” “如此甚好,”顾如是很是冷淡,并不想在此多待。 “可以陪我看会风景吗?”宸若远道,即使最后陪陪他也好reads();。 “我不想王爷误会,”那个人本就小气,而且她也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宸若远的表情愈加落寞,但他也没有强求,强忍着悲伤道,“日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 “多谢,”顾如是淡淡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宸若远站了片刻,苦涩的笑了笑,其实这样……也好,睿王爷身份尊贵又对她百般宠爱,她这般美好,该配得上更好的,只要她幸福……便好。 他吹了会风也离开了,殊不知正是他此番举动,让自己成功的躲过了一劫。 按着慕容瑜的计划,即使宸若远不跟出来他也会想办法将宸若远引到房间里去,到时再来个捉奸在床,顾如是有了把柄在自己手中,自然会为自己所用。 “王妃,”温子楚出现在顾如是面前。“房间里的那个怎么办?”他方才可是一直听到里面有人在□□。 “怎么,听不下去,”顾如是挑眉,“还是你想进去试试,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温子楚:……我一点都不想试啊,“属下就是想问,要不要帮她找个男人。” “你倒是乐于助人,”顾如是笑道。 温子楚尴尬的笑笑,他哪里是乐于助人啊,不过是王爷交代了那女人不能那么轻易就死了,自然要想法子折磨一番。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前方传来说话声,其中一个明显是耶律清的声音。 两人自觉的闪到一边,待到脚步声走远顾如是才笑道,“看来不必你找人了,”某只狐狸已经忍不住出手了。 温子楚看着顾如是玩味的笑,心里暗道王爷跟王妃真是太般配了,这算计别人的时候表情是一样一样的。 慕容瑾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伸手将顾如是抱在怀里,温子楚识趣的自动消失。 顾如是把身子往后靠了靠,“你怎么出来了,” 慕容瑾拿下巴蹭着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王妃不回来,我一个人待着无聊。” 这人果然演戏上瘾,顾如是凑到他耳边,“说吧,为什么把他引过去。” 慕容瑾狐狸的眼睛转了转,带着份邀功讨好的意味,“本王为你找了个好姐夫,王妃要怎么谢我呢。”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好在哪里呢?”诡门只查到这耶律清在北胡有一个王妃两个侧妃,如果只是这样,慕容瑾断不会把耶律清引过去。 慕容瑾得意的笑了笑,却是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盯着顾如是看。 顾如是无奈,回过头吻了他一下,刚想离开,便被慕容瑾按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慕容瑾满意的摸了摸唇,这才开口道,“这北胡太子,在床笫之间有些……特殊的癖好,”慕容瑾笑道,“他的几房侍妾都是死在床上的,”可见他折腾人的法子有多厉害了。 而且他的妃子个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顾如茵嫁过去自然有她好受的,敢算计他慕容瑾的人,就该做好受折磨的打算,直接要了她的命都是仁慈的。 “人来了,”慕容瑾耳朵动了动,拉着她从角落里走出来,靠在船的围栏上看风景,一脸算计的笑,“等着跟老二一起去捉奸吧。” 第53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三弟,你怎么在这里?”慕容瑜看着慵懒的倚靠在围栏上看风景的人有些意外,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他怀里圈着的那个人,顾如是现在分明应当是在房间里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奇怪吗?”顾如是问道,“我与王爷在此看看风景,” 慕容瑜眼中划过一抹异样,心知情况有变,便想先去看看情况,“如此,我便不打扰二位了。”说着就要走。 “王爷,我怎么觉着许久不见耶律太子了呢?”顾如是突然问慕容瑾,“人家远道而来,我们这般怠慢了可不好。” “王妃说的极是,”慕容瑾勾唇,叫了声,“子楚,” “启禀王爷,属下方才看到耶律太子朝后舱去了,”温子楚适时的出现禀明耶律清的去处。 慕容瑜脚步顿了顿,心知不妙。 “难道是后舱有什么好景致,”顾如是笑道,“臣妾也想去看看呢,” “想去便去,”慕容瑾十分配合,说着就带顾如是往后走。慕容瑜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房间内,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双手被腰带紧紧的绑在床头,白皙的美腿圈着男子的腰身,嘴里不时发出似难耐又似享受的声音,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掐痕,她的身上,一个男子正在大力的驰骋着,场面好不淫/靡。 察觉到有人进来,耶律清反应倒是迅速,拉扯过被子掩住自己的身体, 慕容瑾这才放开挡住顾如是双眼的手reads();。 顾如是撇了撇嘴,裸男而已,她又不是没见过。 顾如茵还有些不清醒,体内的药性并未完全消去,脑子里拼命想着要拒绝,可身体却还在不安的扭动着,因为双手被束缚住没法动作,扭动的动作越来越大,嘴里不时发出难耐的呻/吟。 “非礼勿视,”顾如是拉着慕容瑾就往外走,反正他们的目的是捉奸,如今已经达到了。 慕容瑾任由他拉着,眼里闪过笑意,低头在她耳边道:“王妃放心,本王保证这辈子只看你一个人。” 顾如是甩开他的手不去看他。 “这是怎么了?”宸若远发现人都不见了找到这里来。 “宸公子进去一看便知,”慕容瑾十分恶趣味。 宸若远不明就里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片刻后又赶忙退了出来,脸上即是羞臊又是不可置信,怎么也没想到顾如茵会做出这种事情。 耶律清已经穿好衣服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笑意,“想不到你们北虞的姑娘如此主动热情,”他是不知道慕容瑜的计划的,不过是听说有人为他准备了美人便来了,顾如茵中了药又那般诱人他自然不会客气。 慕容瑜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耶律太子,如茵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外孙女,岭南王的嫡女。” 这个耶律清自然知晓,笑道,“二位王爷放心,我耶律清不是那背信弃义之人,回去之后我便禀明你们圣上,纳她为妃。”他说的自然是侧妃,因为他早已有了王妃。 慕容瑜眼珠转了转,事已至此,将顾如茵嫁过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反正两人有合作,叹了口气答应了,方才顾如茵的反应任谁看都不像是耶律清强迫的她。 就这样,在顾如茵还在房里哭哭啼啼的时候,几人已经商定好了她的终身大事。 镇国公府,传旨的公公刚走,苏宇石挥手就砸了一个茶杯,“混账东西!”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外孙女竟然会做出这般没有廉耻的事情。 方氏站在一旁也不敢吱声,如今圣旨都下了自然是更改不了的。 苏宇石发了一通脾气,沉声道,“她人呢?” “回老爷,那丫头打从回来以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哭,说什么也不愿意嫁。” “这还由得了她,”如今是北胡太子愿意娶她,若是不愿意,此等残花败柳只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苏宇石自然不知道顾如茵不愿意嫁非但是因为耶律清的身份,还因为耶律清那天确实是把她折腾怕了,身上现在依旧有着难以启齿的伤口,她怎么可以嫁给那样的禽兽呢,坚决不可以。 “给岭南去信,让他们尽早来京吧,”与北胡联姻不是小事,父母自然是要在的。 方氏应了声出去了,只能怨这丫头命不好吧。 墨园内, “怎么?还不去?”顾如是摘了颗葡萄塞进嘴里,挑眉看向慕容瑾,“人家这么有诚意。” 春桃在外面等了几个时辰了,说柳媚儿想要见他一面,柳媚儿这些日子这么安分,只怕是憋着什么坏呢。 “王妃就这么想把为夫推给别人吗?”慕容瑾满脸委屈reads();。 “自己惹得麻烦自己解决,”顾如是不被的外表欺骗。 慕容瑾不悦地看着门口跪着的春桃,冷声道,“跟她说,本王马上过去。” 春桃赶忙谢了恩出去了,之前还存了勾引慕容瑾的心思,如今已是歇下去大半。 “王妃,可以就寝了,”慕容瑾抱起顾如是就往里间走。 顾如是环着她的脖子,“王爷不去看看吗?佳人可是翘首以盼呢。” 慕容瑾*着她柔软的耳垂,“王妃这个时候就不要提那些晦气的人了。”说着将顾如是放到床上,倾身覆了上去。 …… 柳园,柳媚儿忐忑不安的看着桌上的一桌酒菜,虽然王爷答应她会过来,但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转而想到慕容瑜,眼神里多了份坚定,今晚一定要成功。 “哐当,”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慕容瑾站在门口神色不明。 “王爷,”柳媚儿娇嗔的叫了一声,走过去将柔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身上。 慕容瑾一声不吭,推开她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一挥袖子灭了屋内的蜡烛,抱起柳媚儿就往床上走。 柳媚儿面色一喜,紧紧的环着他的脖子,双手探进他的衣服内大胆的抚摸着,今晚的慕容瑾有些粗暴,让她想起了刚进府的时候,慕容瑾虽对她不错却始终不愿意碰她,还是二殿下给了药他才愿意碰自己,只是每次欢好的时候他似乎都喜欢把蜡烛熄了,而且总是早早的起来去书房看书。 双腿被大力的分开,男人闷哼一声进/入她的身体,开始大力的动作起来,柳媚儿顾不上想太多,双腿环上他精瘦的腰身配合着他的动作,不管如何,王爷今晚是碰了自己的,这就足够了。 第二日一早,柳媚儿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身边果然已经没有了慕容瑾的身影,她坐起来发了会子呆,便安排人进宫给慕容瑜送信去了。 岭南王这次进京的速度比上次要快许多,一听到北胡太子要纳顾如茵为侧妃,顾焱与岭南王妃都坐不住了,岭南王妃在房间里哭了一整晚,她的女儿怎么能给别人做侧妃呢,而且那北胡太子已有了两位侧妃,茵儿过去怎能讨的到好。 顾如是与慕容瑾坐在马车内,“上次他们走的时候还瞒着我去送,今日怎的这么积极去城门口迎接他们?”顾如是问道。 慕容瑾慵懒的靠在车壁上,唇角微勾,“本王只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的嘴脸,”当日他送岭南王夫妇回去的时候夫妻两可是笑容满面,得意的很,今日不知他们还能不能得意起来。 顾如是撇撇嘴,这男人不是一般的恶趣味,不过她也确实想看看她那一对好父母知道自己宠爱的女儿要远嫁北胡是怎样的情况。 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一会,便见远处有车马缓缓驶来,镇国公府早已派了人来接,耶律清也跟着来了,毕竟这以后也是自己的岳父岳母。 众人下车行了礼,岭南王特意多瞧了几眼耶律清,对顾如是倒是依旧不管不顾,好像忘了自己有这么个女儿。 岭南王妃则是满脸的憔悴,哪里还有当日进京时的风光雍容,看向顾如是的眼光更是多了一分怨毒,若不是顾如是,她的茵儿现在便是尊贵的睿王妃,完全忘了自己当时怕顾如茵受苦才把顾如是推出来嫁给慕容瑾的事实。 “回府再说吧,”顾焱上了马车,放下骄帘时瞪了岭南王妃一眼,无知妇人,当着北胡太子的面竟然表现的这么不情愿,以后茵儿还能有好? 第54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你们教养的好女儿!”镇国公府内,苏宇石沈着一张脸道,也不知是谁走漏的消息,现如今整个朝堂都传遍了顾如茵勾引北胡太子的事,苏宇石向来重面子,这件事情闹出来,让他在朝中都抬不起头来。 “岳父大人,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顾焱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震惊愤怒,这一路他也想清楚了,除了将顾如茵嫁过去别无他法,叹了口气道,“让茵儿好好准备准备出嫁吧。” 苏宇石没有说话算是默许,这件事确实没有别的法子。 “我那可怜的茵儿啊,”岭南王妃一时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原以为进京来父亲会有什么好法子,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远嫁到北胡去,那里地界偏僻又环境恶劣,她的茵儿怎么受得了。 “母妃我不要,我不要嫁给那个耶律清,”在外面听了许久的顾如茵跑进来扑进岭南王妃怀里,脸上哭的梨花带雨。 “做出那档子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不嫁,”顾焱也忍不住开口,这个女儿这次确实是有些离谱,让她留在京中是想让她找个好夫家,不是让她找机会去北胡的。 “父王,不是我,我没有,”顾如茵从岭南王妃怀里抬起头,眼里满是怨毒,“是顾如是,是她给我下了药我才会……都是哪个贱人!” “你说什么!”岭南王妃也顾不上哭了,“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显然是已经信了顾如茵的话reads();。 “我……,”顾如茵看了一眼苏宇石,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当日回国公府便向苏宇石说了此事,苏宇石也派人暗中查探了一番,可查出的结果不是顾如是给她下药,反而是顾如茵端给顾如是的茶杯有问题。 苏宇石本就对这个外孙女有些失望,这一调查更是生气,索性不再管她,顾如茵在京中也没什么靠山,连宸若远都对她避而不见,只能整日在房里黯然神伤,今日也是听说父母进京这才出来的。 “爹,王爷,此事是那妖女陷害茵儿,你们一定要为茵儿讨回公道啊,”岭南王妃站起来愤愤的说。 “她如今是睿王妃,睿王爷宝贝似的宠的,你以为凭你几句话陛下就会信你的,”苏宇石叹了口气,“此事就此作罢,北胡太子过几日便会回去,你们多陪她几天吧,”说着便走出了房间,眼不见为净。 “母妃,”顾如茵含泪看着岭南王妃。 岭南王妃看着顾如茵的样子好不心疼,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冷声道,“茵儿放心,母妃不会让她好过的。” 在此之前岭南王妃对顾如是或许还可以当她不存在,可她对顾如茵本就有亏欠,还未好好弥补,女儿又要远嫁,她便把这份亏欠与遗憾的原因怪罪到如是身上,都是因为她,她的茵儿才会如此可怜,如今茵儿要远嫁,那小贱人也休想好过。 睿王府里,顾如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对面一脸阴沉的慕容瑾幸灾乐祸的说道,“喜当爹啊。”,春桃方才来禀报说是柳媚儿有喜了。 慕容瑾眼里闪过一抹冷芒,“她找死!”,有喜,他碰到没碰过她何喜之有? 从一开始柳媚儿进府他便没打算碰她,后来她跟慕容瑜搭上线,在自己的酒里下药,既然她这么做,慕容瑾自然会找个人满足她。那个人不过是自己手底下的暗卫,易容成自己的样子而已。 “看来这个慕容瑜也不怎么高明嘛,”为了让柳媚儿留在府里还真是什么法子都想的到,柳媚儿怀孕之事传入宫中宣帝和宜妃自然不会同意慕容瑾将她赶走,“还不如毒死你来的干脆,” “王妃说什么?”慕容瑾眼睛危险的眯起。 “额……”顾如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讪讪道,“我是说以王爷的聪明才智,就是下药也不会得逞的。” 慕容瑾将她圈外座椅上,“本王的耳朵可没聋。” “口误口误,”顾如是赶忙拿手推他,“王爷还是好好想想此事怎么解决的好。” “可本王现在更想想点别的,”慕容瑾唇角勾起,一双眼火热的看着她。 “大白天的……不要了吧,”顾如是这下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 慕容瑾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着,片刻后顾如是的脸上泛起潮红,慕容瑾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真的不要?” 顾如是瞪他一眼,双手主动环上他的脖子。 慕容瑾刚准备动作,便听到门外传来温子楚的声音,“王爷,宜妃娘娘来了,” “让母妃稍等,”慕容瑾的语气不善,真想出去把温子楚狠狠揍一顿。 “瑾儿是有何事要忙啊?”宜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起来啦,”顾如是推着他的胸膛,人都到门口了。 慕容瑾叹了口气,帮顾如是整理好衣服这才起身开了门。 宜妃注意到屋内的场景,责备的看了顾如是一眼reads();。 慕容瑾有些不快,“母妃来做什么?”宜妃对他一向是不怎么管的,打从他出宫建府,这么多年宜妃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媚儿都怀孕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宜妃也是听说柳媚儿怀孕这才急急赶来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对慕容瑾有所歉疚,耶律齐也曾多次暗中找过她,她不是不想走,只是一直放心不下慕容瑾,她一直希望慕容瑾能有个孩子,这样她走的也放心,如今柳媚儿怀孕,她自然是高兴的。 “她怀孕关我什么事?”慕容瑾丝毫不在意。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她怀的可是你的骨肉。”宜妃有些意外慕容瑾会这么说,转而看向顾如是,“一定是你,整日里给瑾儿灌*汤,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正妃,那媚儿的孩子也是瑾儿的长子!” 顾如是……怪我喽,我分明什么都没说,她笑了笑,看向慕容瑾,“是啊,王爷,长子呦。” 慕容瑾无奈的看她一眼,眼中带着宠溺,“我的孩子只可能是如是生的,”别人的关他什么事。 “你!”宜妃指着慕容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以前慕容瑾对她虽冷淡但也不会这样,一定是顾如是,她狠狠的瞪了顾如是一眼转身就走,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这下有戏看了,”顾如是看着宜妃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分明是要找宣帝告状去了。 果不其然,宣帝下午便召了慕容瑾去御书房。 “不可能,”慕容瑾站在御书房内,双拳紧握,眼里隐藏着怒气。 “这是我与你母妃商议的结果,”宣帝批改着奏折顾自说着,“如今柳媚儿怀有你的子嗣,而且你那王妃也确实有些不像话。” “我不同意,”慕容瑾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气,让柳媚儿当他的正妃,想的美。 宣帝倒是没有生气,语重心长道,“瑾儿,你以为你瞒的很好,你的身体……日后若是你有个什么不测……” 慕容瑾冷笑,原来是这个意思,宣帝这么确定自己会有什么不测不就是以为自己吃了他给的药吗?当真是他的好父皇啊。 他也懒得伪装,反正在宣帝眼里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冷声道,“我慕容瑾的王妃只有顾如是一个,我劝你最好收回成名,”不然他不介意让这皇位换个人坐。 “我已经让人去你府上传旨了,”宣帝对他的态度虽然有些不满,但想到他是将死之人也不愿与他计较,“这也是你母妃的意思,”其实他倒是无所谓,但宜妃今日来找她,他便遂了宜妃得意。 慕容瑾看了他一眼,冷着脸出了御书房。 回到王府,果然见顾如是正坐在假山上悠闲看着在湖里扑腾的太监。 “不生气,”慕容瑾从后面抱住她,他是怕她生气才匆匆回来的,顾如是平时不怎么出手,这太监想必方才是惹了她。 “我生什么气,”顾如是往后靠了靠,“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慕容瑾怎么想她自然清楚,所以才不会在意别人怎样。 她眯了眯眼,“不过确实是该让她认清事实了,” 这日,慕容瑾带着顾如是和柳媚儿入了宫。 宣帝看着殿下三人皱了皱眉,“你又来做什么,朕是不会收回成命的。”他现在打心眼里对顾如是不喜。 第55章 ···发 - 本王差点就信了 - 嗷小淼 “儿臣今日来是想告诉父皇,”慕容瑾瞥了一旁的柳媚儿一眼,“我要休了她,” 柳媚儿心里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瑾,自从她怀孕之后王爷一直就没有去过柳园,之前宫里传来旨意时她还在暗自高兴,若是可以升为正妃,自然可以为二殿下出不少力,而且……她满含怨毒的看了顾如是一眼,也可以将这个女人狠狠的踩在脚下,可王爷方才竟然说要休掉她,这让她如何受的了。 “瑾儿你也太过任性了,媚儿如今怀着你的孩子,”柳后在一旁责备道,柳媚儿是柳家的人,她自然不希望被休掉。 “她怀没怀孕母后应该更清楚才对,”慕容瑾含笑看向柳后。 柳后心里一惊,“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休妃之事莫要再提,你父皇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母后这么着急做什么?”顾如是慢悠悠的说道,“王爷也不是那不讲道理之人,至于为什么要休妃,我想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进来,”慕容瑾沉声道,早在门口候着的太医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行礼。 宣帝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夫妻二人分明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顾如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镯子递给太医,正是当日柳媚儿诬陷春杏偷得那只reads();。 柳后看到那只镯子时眼神闪躲了一番,明显有些心虚,顾如是注意到她的脸色,嘴角微微勾起,这段时日柳后明里暗里也没少给自己找麻烦,总得先收点利息。 柳媚儿还有些不明所以,一双眼睛含泪看着慕容瑾,好不委屈可怜,慕容瑾却是连她看也不看,牵起顾如是的手就往外走,剩下的事情也懒得去看。 宣帝心里的怒火无处可发,很明显,慕容瑾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一想到他也没有多久的命可活,心里才些微有些好受。 看着下面的太医,一拍桌子,“说!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被吓得不轻,一大早被睿王爷揪过来他也很无奈啊,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回圣上,这镯子有问题……” 原来这镯子是在药里浸泡过的,长期带在身上可以让女子不孕,柳媚儿戴了那么久,而且柳后还经常给柳媚儿一些汤药喝,早已不可能有孕了,太医当场又为柳媚儿把了脉,证明她确实没有怀孕。 柳媚儿此时早已失了神,愣愣的坐在地上,这镯子是柳后给的,当时让她嫁给三皇子的是柳后,她一直当做靠山的好姑母,却原来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自己,慕容瑾要休了她她不难过,只是想到慕容瑜,不免觉得失落,他以后不会再亲近自己了吧。 慕容瑜对她没有多少感情她是知道的,可她还是甘愿为他做事,哪怕与他亲近一分也好,如今看来,一切都像个笑话,天家无情,她早该知道的。 “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宣帝瞪了柳后一眼,这些年柳后的那些小动作他是知道的,当年四皇子的死他不是没有怀疑,在那之后柳后也算安分,而且他也需要柳后的母家在朝中制衡,没想到她竟然把手都伸到自己儿子那边去了。 看着地上的柳媚儿宣帝也觉得心烦,索性一甩袖子走了。 柳后脸色一片苍白,宣帝向来多疑,这件事情他会不会怀疑到渊儿身上,想到此,也不去管柳媚儿,急急忙忙的往东宫去了。 二皇子府,耶律清斜坐在椅子上。 “你这整日里往我王府跑,也不怕太子生疑吗?”慕容瑜问道,表情却是没有一点的担心。 “他不生疑才有问题,”耶律清仰头喝了杯酒。在他看来,太子就是一个窝囊废,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还没恭喜耶律太子抱得美人归,” 耶律清笑了一下,看向慕容瑜,“二皇子,你真以为本太子看不出来吗?”当日的事明显是个局,不过是因为对自己没什么损失他才配合了一下罢了。 慕容瑜的动作一顿,脸上不见丝毫尴尬,“太子难道不应该感谢我,那顾如茵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耶律清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比起那个哭哭啼啼的顾如茵,本太子倒是觉得那个顾如是要有趣的多呢……” “那可是我北虞的睿王妃,”慕容瑜提醒道。 “难道二皇子觉得皇位比不上区区一个女子?”耶律清笑眯眯的说道。 他与慕容瑜之间本就有合作,他帮慕容瑜除掉阻碍,而慕容瑜自然要许与他好处,耶律清不是没有吞并之心,只是南方寒召国过于强大,他必须找到一个同盟与之抗衡,显然慕容瑜是最好的人选。 “此事你自己去想办法,”慕容瑜算是默许,“动静别太大,我会帮你善后,”反正慕容瑾活不了多少时日,不过是一个女人,到时候到北胡改名换姓谁知道她是睿王妃reads();。 “这个自然,”耶律清眯了眯眼,摸着下巴,那个冷美人□□起来应该会很有趣吧。 “我北胡的高手不日便会进京,”耶律清不便在北虞久留,不日便要回北胡,便调了一批高手来帮慕容瑜。 睿王府,柳媚儿自从回了府便像失了神一样,怀孕的事情被拆穿,慕容瑾断是不能留她的,想她在王府的这些日子慕容瑾确实没怎么亏待过她,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算起来倒是慕容瑾没怎么算计利用过她,若是一开始便能安安分分的待在王府该多好,她自嘲的笑了笑,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侧妃,您真的就这么走了吗?”春桃看到柳媚儿的丫鬟在收拾东西直着急,“您想想,您若是走了那女人该有多得意,她天天盼着把您赶出王府,您可不能中了她的计啊,”,春桃还指望着靠柳媚儿把顾如是扳倒,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走了呢。 柳媚儿看了春桃一眼,大家都是女人,春桃是什么心思她能不知道,叹了口气道,“王妃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你以后尽心服侍她便好,万万不可起那不该有的心思。” 春桃看柳媚儿去意已决也不再劝她,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暗暗嫌弃她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柳媚儿这次走的低调,只是让人知会了慕容瑾一声,却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顾如是,顾如是也是才从宜妃那里回来,看到柳媚儿时有些意外,这动作倒是蛮快的。 “顾如是,你比我幸运,”柳媚儿看着她的目光中有些羡慕。 顾如是挑了挑眉,“有些时候,不光是幸运就够了,”她跟慕容瑾能有今日也属不易,若不是她处处小心,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柳媚儿也不愿与她多说,每次看到顾如是她心里都会不舒服,这个女子样样比她好,比她出色,让她怎能不嫉妒。 顾如是看着她的走远,看来这是想通了啊。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东宫内,柳后一脸焦急。 慕容渊倒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缓缓吐出一句话却把柳后吓个半死,“母后想让儿臣怎么做,逼宫?” “渊儿不可胡言乱语,”柳后忙朝四周看了看,“你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既然不能逼宫,那只能等父皇传位给我了,父皇如今龙体康泰,二皇弟又步步紧逼,”慕容渊放下茶杯,似乎陷入了困惑之中。 柳后目光闪了闪,慕容渊的话提醒了她,宣帝龙体康泰,若是他重病了呢,按规矩自然是太子监国,而后名正言顺继位,想到此,柳后拳头紧握,暗暗做了决定。 慕容渊瞥了一眼柳后的神色,唇角缓缓勾起,看来他的暗示起作用了。 夜晚,乌云遮住了明月,稀疏的星星挂在天空,几个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睿王府。 “慕容瑾,你再敢乱动信不信我阉了你!”黑影刚刚靠近房间便听到顾如是的威胁,嘴角抽了抽,果然不是一般人。 慕容瑾十分不情愿的收回放在顾如是胸前的手,都怪自家王妃太诱人了。 “主子,我们来刺杀你,”黑影在门口道。 顾如是眯了眯眼,“谁?”好像很久没人来刺杀自己了呢。 “岭南王妃!”黑影如实禀告。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