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的死亡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暴雨倾泻而下,狂风吹乱了树木,枝杈在反复碰撞摇晃间发出了一阵阵阴森森的吼叫,仿佛一个个躁动不安的鬼魅。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个狂乱呼号的夜晚,天诚律师事务所还是一如往常得安静,一抹淡然的暗黄色灯光从孟岚律师的窗口缓缓传出,给这个疯狂的雨夜注入了一丝安静的味道。  此刻,孟岚依旧专注于眼前的案件卷宗,根本没有关注呼啸的风雨声。  突然间!身边的手机一阵响动,孟岚的思绪本能地跳跃了一下,随后,她自然地拿起了手机。  可是,当她的眼睛触到屏幕上来电者的名字时,心里却陡然增添了一份莫名的慌乱和不安。来电者不是别人,正是当下知名的推理小说作家,苏越青,也是她的大学同学兼室友。  本能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午夜。  顿时,孟岚心中的不安感愈加强烈了,顾不得多想,她迅速接起了电话,“越青,有事吗?”  “岚,还没休息吗?”电话那头,传来了苏越青空灵又飘渺的声音。  “还没有。”孟岚柔和地回答。  “我曾经对你的嘱托,还记得吧?今晚,我就要结束了,遗嘱没有变,一切――就交给你了,还有――冬冬。”苏越青似乎想给出生命最后的留言。  “越青!你在说什么傻话?!什么叫你今晚就要结束了?!你得的只是慢性病而已,没有那么严重的!为什么你总忘不了那份该死的遗嘱?!”听到苏越青的语调,孟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呵,”电话中的苏越青淡淡一笑,“岚,那是我骗你的,如果不这么说,你会任由我立出那样的遗嘱吗?其实,我就是想结束自己。”  “你说什么?!越青!你为什么这么做?!千万别……”  “岚,不要再多说了,很快,我就会喝下剧毒,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诀别了。我身后的事,就拜托你和冬冬了,欠你们的情,我来世再还!”没有机会让孟岚再说话,苏越青终于给出了最后的遗言。  “越青!越……”显然还想再说什么,但孟岚发觉,苏越青已经挂断了电话。  顿时,向来沉稳干练的孟岚忍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一阵急促的呼吸过后,孟岚快速拨出了另一个电话,“冬冬吗?快!快去越青家!她要出事了!”  随后,孟岚便不顾暴雨肆虐,飞一般地跑出房间,冲进了茫茫雨夜中……  二十分钟前。  苏越青家  随着咖啡壶里传出的“咕嘟!咕嘟!”的响声,浓郁咖啡的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身处在这醉人的气味中,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刚敲击完的文字,苏越青的心却一点点地走向了绝望。  自己人生的最后一个夜晚,居然只有窗外的暴风雨陪伴着自己,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泛起了一阵凄凉。  蓦地,她眼前又浮现出了一张脸,一张永远能带给她安慰和欣悦的脸。只可惜,她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和他做个最后的告别吧,至少自己真的深爱过他。  苏越青悲伤地想着,便颤抖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丈夫沈亦枫的号码。  “阿青!”很快,电话里就传来了沈亦枫柔和的声音,“阿青”也是他对妻子独有的称呼。  “坐上回程的火车了?”听出电话里传来了阵阵火车轰鸣声,苏越青不由问到。  “是啊!火车明天就能到玉海!到时你就能见到我了!”尚未察觉妻子悲伤心绪的他,还在兴奋地说到。  “接到妈了?”苏越青继续低声问到。  “当然!我们很快就要举行正式婚礼了!妈是一定要参加的!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有个人来照顾你,妈是再合适不过了!”或许想到了美好的未来,沈亦枫的情绪仍旧很兴奋。  “亦枫,你费心了。”听到男人的兴奋的声音,苏越青却只感到心中一阵难过。  “阿青,别这么说。对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方才觉出正是深夜,沈亦枫不禁关切地问到。  “我……在煮咖啡。”看着眼前的咖啡壶,苏越青幽幽地说。  “哦,”稍稍停顿了一下,沈亦枫又忍不住劝道,“还是少喝些咖啡好,咖啡对女人身体不利的。”  “好……”男人温柔的声音直扎得苏越青的心一阵生疼,沉默了许久后,她才好容易挤出这个字。  “亦枫……”沉吟之后,苏越青又开口了,“我爱你。”说完这三个字,苏越青眼中的泪瞬间就滑落了下来。  苏越青的话也让沈亦枫的心颤了一下,“阿青,我也爱你。”  “亦枫……”一瞬间,苏越青哭得泣不成声。  “阿青,你怎么了?”沈亦枫急忙问道。  “没事……想你了。”苏越青不禁掩饰道。  “呵呵,真是个傻瓜,不是告诉你了么,我明天就回去了。听话,别哭了,早点休息,明天你就能见到我了。”沈亦枫很是宠溺地说到。  “好。”没有再多说,苏越青结束了与爱人最后的通话。  紧接着,她随之拨出了孟岚的号码。  再次挂断后,她喝下了那杯致命的咖啡…… 第二章:即将登场的遗嘱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午夜  已经进入梦乡的吕冰很不幸地被一声炸雷惊醒了。  感到喉咙有些干渴,她便索性起身走出了房间,直奔饮水机处。  很快,一股清凉的液体通过喉管直钻入她的胃里,让她感觉一阵舒畅。但就在她准备重新返回卧室时,却发现苏越青房间的灯依旧亮着。  一阵狐疑后,吕冰忍不住向着那个亮灯的房间靠近。  算起来,吕冰做苏越青的助理,已经有段时间了。从创作层面讲,吕冰并没有太多的天赋,但苏越青却很欣赏她的为人和善,性格严谨;同时,吕冰也很喜欢苏越青的温和大度,虽然她也感觉自己越来越弄不懂这个漂亮的女作家,但总起来说,二人的相处还是不错的。  须臾间,吕冰已经走到了苏越青身边,发现她正趴在自己的书桌上,如同熟睡了一般。  “越青姐,越青姐,醒一醒,这样睡会着凉的!”吕冰关切地轻拍着苏越青的后背说到。  然而,当吕冰的手触到苏越青身体的时候,却猛地发现有些不对劲,“越青姐!越青姐!”吕冰忍不住加大了手上的动作。  终于,在吕冰的反复推动下,苏越青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噗!”地一声,跌倒在了地板上。  “啊!!啊!!”在苏越青倒地的瞬间,吕冰看见了她那张因毒素侵蚀而变得铁青的脸,发出了无比恐惧的哀号之后,她本能地跌跌撞撞向门外逃去。  “啊!”没想到,刚逃出苏越青的房间,吕冰就和另一个人撞了满怀,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叫。  “吕冰!怎么了?!越青在吗?!她是不是出事了?!”冲进苏越青的家后,孟岚就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吕冰,心里的焦灼感顿时上升到了极致。  “孟……孟律师……”看见来人是孟岚,吕冰急忙指着苏越青的房间哭喊道,“越青姐……越青姐……”  “越青!”孟岚飞奔到了苏越青的房间,看见倒地的好友,她急忙冲到了她的身边,“越青!越青你醒醒!”  可任由孟岚怎样呼喊,苏越青也没有再睁开眼睛。  “越青!”此时,死者的另一位好友,樊冬冬也赶到了死亡现场,看见眼前的一幕,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越青!越青!”和孟岚的坚毅不同,温和柔弱的樊冬冬根本承受不了苏越青的突然死亡,在她的尸体旁,樊冬冬很快就哭成了一团。  雷雨还在继续。  凄惨死去的苏越青,痛苦沉默的孟岚,伤心哭泣的樊冬冬以及慌乱失措的吕冰,组成了暴雨覆盖下的一幕悲伤阴郁的画面。  “冬冬,我们都太粗心了,其实早该想到,越青之所以会立下那样怪异的遗嘱,原因绝不像她说得那么简单!”过了许久,孟岚才懊悔地说到。  “是……是……我们都太粗心……都太傻了……若是早想到这一点……越青也不至于……”说着,樊冬冬又哭了起来。  “时光无法倒流,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孟岚终于又恢复了一丝理性,“冬冬,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执行好越青之前所立的遗嘱,我有种直觉,这份遗嘱,或许对越青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好……我会尽力的……”强迫自己擦去了眼泪,樊冬冬点头说到。  窗外的雨还在倾盆而下,而因苏越青立下的怪异遗嘱引发的死亡游戏,也即将上演了…… 第三章:突如其来的死讯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新的一天。  雨停了。  绚烂的朝阳之光透过火车窗帘的缝隙,柔和地落到了叶盈蓝那张昏昏欲睡的可爱面庞上,使她那精致的脸泛出了一层漂亮的金光之色。  听到周围变得喧嚣起来,睡梦中的叶盈蓝也隐约感觉到了清晨的到来,本能地晃动了一下身体,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各位旅客,前方到站,玉海车站,请在玉海市下车的旅客,提前收拾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请在玉海市下车的旅客,提前收拾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此时,一阵优雅的列车播音员声音传出。  “到玉海了!”叶盈蓝暗自惊呼了一声,随即习惯性地看了看时间,的确,该到目的地了。  没顾得上去除一身的倦意,叶盈蓝急忙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快步向车厢门口走去。  看着车窗外,行走愈来愈缓慢的景色,叶盈蓝突然感到一阵慌张。在这个本不该冲动的年龄,她居然还是做出了冲动的事,那就是为了追随爱人,确切地说,为了追随苏文轩,竟让自己来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还记得,在校园花前月下的浪漫时光里,叶盈蓝从没有想过,要随苏文轩回他的家乡――玉海。因为她认为,校园时光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去规划他们的未来。  可转眼,他们毕业了。  苏文轩很快被玉海市一家有名的外资企业看中,开始从事电子产品研发工作,而叶盈蓝则暂时留校了。终于,两地分隔不足两年后,叶盈蓝还是抵不过对苏文轩那份深厚的情感,同样选择了玉海市。  不过有一点,让叶盈蓝自己都感到有些好笑,就是直到今天,她都弄不清楚,自己如此迷恋苏文轩,究竟是单纯爱他的人,还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文学偶像――苏越青的侄子?  可叶盈蓝觉得,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自己已离不开苏文轩,而苏文轩也和苏越青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这一切都已是定局,不能改变。  思绪间,叶盈蓝已经随着涌动的人群走出了玉海站。  “盈蓝!我在这里!”很快,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急切地循着声音望去,叶盈蓝果然看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便迅速地跑上前去,“文轩!”  “坐了一夜的火车,累了吧?”自然接过叶盈蓝手中的行李,苏文轩温柔地问。  “还好。”叶盈蓝笑笑说。  “先带你回家休息一下吧,顺便见见我爸妈。”苏文轩继续说到。  “那越青姑姑呢?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再次想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叶盈蓝还不免有些紧张。  “乖乖,你不至于真是因为我姑姑才同我恋爱的吧?!”苏文轩不禁半开玩笑地说。其实像这样的牢骚,他在大学时代就已经“发作”过很多次了。  “哈哈,真是小心眼!”闻言,叶盈蓝不由顽皮地笑了起来,“我不过是想弥补一下从前的缺憾而已!”  说到这里,叶盈蓝心里忍不住一阵小小的心酸。  记得从苏越青发表第一部推理小说《死亡陷阱》之时,那险象叠生的情节,精彩缜密的推理以及美丽绝伦的语言,就深深吸引了叶盈蓝这个推理小说爱好者。  大二那年,闻听苏越青要在本市举办一个签名售书仪式,叶盈蓝高兴坏了。可是不巧,签名售书时间临时更改了。等获知消息后,叶盈蓝极快地赶到了现场,却被告知,仪式已经于昨日举行了,苏越青也早已离开。记得那天,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现场怅惘了好久,直到天色已晚,她才黯然返回学校。距离见到偶像,仅晚了一天。而那时,她还没有结识苏文轩。  而后,她戏剧般地和偶像的侄子相恋了。直到有一天,苏文轩告诉她,姑姑不久要来本市参加一个作家协会举办的会议,顺带要来学校看望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叶盈蓝又兴奋了好几天。可偏又不巧,会期突然提前了一天,苏越青到来的时间也随之提前了一天。而那天,正是叶盈蓝外出实习的日子。当她得知消息匆忙赶回学校时,苏文轩已经送姑姑坐上了回玉海的火车。就这样,叶盈蓝再次与偶像擦肩而过,时间又错位了一天。  这次,叶盈蓝不顾一切来到玉海,本以为亲眼见到苏越青绝非难事,可她绝不会想到,即将面对的,竟是苏越青的死亡讯息! 第四章:悲哀的初遇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很快,苏文轩带着叶盈蓝搭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对了,云泽呢?我记得他说,要同你一起来接站的!”车上,刚放下苏越青的叶盈蓝,又想到了自己的死党兼师兄,方云泽。  “叶盈蓝同学!你除了关心我姑姑,就是询问你那个宝贝师兄,什么时候也能关注一下我?!”这次,苏文轩是真的有些不满了,虽说自己是通过方云泽这个铁杆兄弟才认识了叶盈蓝,也再三告诫过自己,叶盈蓝先于自己就认识了方云泽,若是他们彼此有意,根本轮不到自己,可即便这样,每当叶盈蓝表现出与方云泽之间的那种天然的默契时,苏文轩心里总忍不住泛起一股酸涩。  “说你小心眼吧?!还不承认?!”叶盈蓝再次摆出顽皮的神色,“要不是因为太关注你,我会千里迢迢来玉海吗?我只是想通过他了解一下自己的新工作而已。”  “呃……”听女友说起工作,苏文轩更觉内心梗塞了,他心里明白,向来个性好强的女友之所以能够来到玉海,除了对自己的感情外,《雾推理》杂志社编辑这个工作岗位的诱惑,也是至关重要的。而这份工作,恰恰是已为《雾推理》杂志编辑的方云泽尽力为女友争取的,这也就意味着,在今后的日子里,方云泽将和叶盈蓝成为朝夕相处的杂志社同事。  说实话,对这个事实,苏文轩是介意的,但为了能让女友早日来到自己身边,他也只能将不满放在心里。  “他说要着急赶出一份稿子,就不来车站了,过会儿直接去我家,与我们会和。”尽管心里有些酸涩,苏文轩还是表现出了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  “那好!我们三个终于又在玉海团聚了!”听了苏文轩的话,叶盈蓝开心地说。  遥想当年,叶盈蓝与方云泽结识于大学的推理俱乐部,随后又通过方云泽结识了他的发小苏文轩,之后,他们三人的关系也愈来愈紧密,即便是苏文轩与叶盈蓝相恋了,他们也没有疏远与方云泽的感情,至于苏文轩内心偶尔泛起的不满,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不和谐音符罢了。  可或许他们谁都没想到,此次玉海的重聚,绝没有在校园里那样温馨洒脱了,而是充满着血腥和恐惧!  不愧是多年的朋友,彼此之间很有默契。  当苏文轩与叶盈蓝刚走下出租车后,就看见了同时到达的方云泽。  “嗨!很巧啊!”看见他们之后,方云泽自然地笑着问候。  “那必须的!快回家吧!”看到好友,苏文轩也将方才那点不满一扫而空,友好地将左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拥着他与女友一同进了家门。  “爸!妈!我回来了!还有……”  “文轩!你总算回来了!”正当苏文轩欲将好友同女友一起介绍给父母时,却迎来了母亲朱洁那张焦急慌乱的脸。  “妈,您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警觉母亲的异常,苏文轩不由问到。  “文轩!你……你越青姑姑……出事了!”说话间,善良的朱洁几乎要掉下泪来。  “什么?!姑姑出事了?!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自小就与苏越青亲近的苏文轩焦急地问到。  “什么都别问了!赶紧随我们一起去你姑姑家!”还未等苏文轩弄清现状,父亲苏越平就大声催促道。  车子急速地行驶着。  叶盈蓝怎么都没有想到,没有问候,没有寒暄,甚至没有正式的介绍,自己竟然就在如此匆忙和紧张的氛围中结识了男友的父母,也就是苏越青的大哥苏越平和大嫂朱洁。  可此刻,最牵动她神经的,还是苏越青。  她究竟出了什么事,让男友一家如此紧张不安?  叶盈蓝想问,可又不敢问,只得压抑地沉默着。  终于,他们一行五人到达了苏越青的豪华公寓。  早已等在公寓门口的孟岚急忙迎了出来,径直询问着苏越平,“请问您是?”  “越青的大哥!”苏越平快速答道。  “苏越平先生吧?快请进!”孟岚急切地将他们迎进了公寓。  “你就是电话通知我们的那位孟律师吧?!我妹妹究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可能突然自杀呢?!”苏越平一脸焦急地问。  听到“自杀”这两个字,叶盈蓝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一阵彻骨的寒意猛烈地向她袭来!  “这是真的,”孟岚黯然说到,“她于昨晚午夜自杀,虽然我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但还是……还是晚了。”  “越青现在在哪里?!”朱洁又急忙问。  “就在她卧室里,冬冬和吕冰陪着她。”孟岚伤心地说。  “越青!”  “姑姑!”  瞬间,一行人全部冲向了苏越青的房间。  悲伤过后,苏文轩和叶盈蓝坚持守在苏越青的遗体旁,而苏越平则理性地同朱洁回到了客厅里。  此时。看着床上苏越青那张美丽却没有血色的面庞,叶盈蓝只感到针扎般难受。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有着艳丽的容貌,绝妙的文笔,缜密的思维,更重要的,她还拥有多部佳作,诸多粉丝以及无数的掌声和追捧。像她这样一个可以让每个人都艳羡无比的女作家,因何会走上这条绝路?  心痛之余,叶盈蓝想不通,如何都想不通。  难道,这就是自己与偶像的初遇吗?  如此悲哀的初遇…… 第五章:金钱激起的欲望(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客厅里。  “苏先生,你是越青的大哥,也是苏家的长子,我想,越青的遗体总放在公寓里也不是办法,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等到家属到齐后,就把遗体火化了,商量后事吧。”孟岚用低沉的语调对苏越平说到。  “嗯,就这么办吧。”离开妹妹的遗体后,苏越平居然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这点变化也让孟岚有些不适应,“不过,必须要让老爷子(苏越平、苏越青之父)见上最后一面。”  “那是一定的。”孟岚自然说道。  “这……孟律师,有件事,我还是不太明白。”踌躇之后,苏越平还是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苏先生有事请直说。”孟岚大方应答。  “越青死后,你为什么会第一个赶到这里?”苏越平开始询问道。  “越青死前,曾联系过我,我当时感到越青状态不对,便急忙赶到了这里,谁知……”提起昨晚的经历,孟岚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可我想不通,越青死前不告知我们这些亲属,却联系你这个朋友?这……好像有些不符合常理。”苏越平继续发问。  “她或许也像联络过你们,可是很遗憾,昨晚全都找不到你们。”思及昨晚始终联络不到半个好友亲属的急切和苏越平此时的质疑,孟岚不禁表示出了反感。  “呵,”孟岚的一针见血,让苏越平不免有些尴尬,“都有晚上关机的习惯,让……孟律师见笑了,方才我只是随便问问,请不要介意。现在看来,你和越青的感情应该是很不错的。”  “实不相瞒,越青死前会联系我,并不因为我是她的朋友,而是因为,我是她的遗嘱执行人。”事到如今,孟岚干脆开门见山。  “什……什么?!遗嘱执行人?!你说越青留下了遗嘱?!”此刻,孟岚的话真的让苏越平大为意外。  苏越平清楚,经过创作道路上的起起落落,妹妹苏越青终于成为近几年来最知名的推理小说家之一,名誉和财富也随之而来。据他的简单估算,妹妹名下的财产,足有上千万。这笔钱,对他这个经营小本生意的大哥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苏越平对这些,却从来不敢期盼。因为父亲还健在,且妹妹不但有正式的配偶,还有有一个养子,若论法定继承顺序,自己乃至家人,都是排不上号的,况且之前还发生过那件不愉快的事,苏越平就更不敢妄想妹妹的遗产。  但孟岚的话却给了苏越平一种无形的刺激,妹妹留下遗嘱了?!如此看来,她的遗产就不会按照法定继承的程序分配了,难道是妹妹对遗产进行了特殊的安排?除了三位第一顺序继承人外,还有人可以有机会获得妹妹的财产?!如果是这样,自己和家人会不会有机会呢?别人他不敢奢求,可儿子苏文轩自小就和姑姑亲近,妹妹有没有可能撇开对自己的怨怪,特意眷顾一下儿子呢?若是这样就最好了,儿子已然带回了女友,只要妹妹稍稍给他一些照顾,那儿子的婚礼就有指望了……  仅仅是“遗嘱”这两个字,就激发了苏越平这个刻板却又精明人的无限遐想。  “越青!越青啊!”忽然间,苏越平发散的思维被一阵凄厉的哭声打断了,循声望去,一个哭相十分不雅的女人出现在了公寓门口,对这个女人,苏越平非常熟悉,那正是他的亲妹妹,死者苏越青的亲姐姐,苏家第三个孩子,苏越灵。  哭着冲进公寓后,来不及多说,苏越灵就飞奔上楼,急欲看妹妹最后一眼。  自小到大,在苏越灵的眼中,妹妹苏越青依次扮演了令她“同情者”、“难懂者”、“艳羡者”的角色,而妹妹的自杀却彻底打乱了她的思维。说句不好听的,她几乎认为,妹妹的行为可以用“神经质”来形容。居然在名利双收的时候自杀?难道成了作家的同时,也让妹妹的脑子烧坏了吗?  可不论怎么说,妹妹总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就这么离开了,善良的她总是不能接受,看过妹妹的遗体后,她越想越伤心,总是在不停地“呜呜”哭泣着,乃至整座公寓都能清晰地听到苏越灵的哭声。  “越灵那!别哭了!是越青自己想不开,我们也没有办法。”看苏越灵哭得有些过火,苏越平不禁上前劝阻道。  “是啊是啊,快别哭了,哭也没用啊!”此时,根本体会不到半点难过吴江也赶忙劝说着妻子。  至此,苏越灵才好容易收住眼泪,但还是小声抽噎着,“我真的不相信越青已经走了……她……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记得昨天来向越青借钱的时候,她还好好地,怎么现在就……唉……”  “哎!老婆!”听了妻子的话,吴江居然还显得有些兴奋,并丝毫没有掩饰,“这……越青走了……那我们向她借的钱是不是就可以……”  很不幸,吴江卑琐的话还未说完,就刚巧被走下楼的苏文轩听到了,看见姑父幸灾乐祸的样子,他不禁气得浑身发抖,“我姑姑还躺在上面那!还没走出这间房子那!你就说这样的话!她已经死了!死了!你就只想着那点钱吗?!”  苏文轩的吼叫很是突然,让吴江本能地闭嘴了,但明显摆出一副被惹怒的样子,一直忿忿地看着他。  “大哥!你家文轩可越来越不得了了!大学一毕业,就看不起我们这姑姑姑父了!我家老吴说话是不太好听,可也犯不着他当面指责啊!老吴毕竟是他长辈啊!”可能是心情很差的缘故吧,未等吴江发作,脸上犹带着泪痕的苏越灵就发泄了不满。  “文轩!越来越不像话了!”没有理会苏越灵,苏越平只是生气地指责了儿子。  苏文轩极力压制住了对姑父吴江的不满,但眼中噙满的眼泪却足以表明他对苏越青死后遭遇的心疼。而此刻,没有人再去关注他的心绪,只有懂事的叶盈蓝紧紧握着他的手,表明着自己与他相通的心意。  “越平,文彤怎么还不来?再晚,可就不合适了。”这时,发觉女儿仍旧缺席的朱洁忍不住小声提醒丈夫。  “电话里说马上就到了!这个不知深浅的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去同学家疯玩!!”提到女儿,苏越平是既生气又无奈。  “大哥!那个女人是谁?!”看见孟岚这个陌生人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苏越灵又忍不住问到。  “她自称是越青的好友,并且还说……她是越青的遗嘱执行人。”苏越平一脸戒备地回答。  “遗嘱执行人?!”听到这几个字,苏越灵的反应比哥哥还要夸张得多,表情惊讶无比,五官都张得大大的,方才些许难过的情绪也瞬间被妹妹巨额的财富冲刷走了,“越青立了遗嘱?!什么内容?!我们……有份吗?” 第六章:金钱激起的欲望(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不知道!”苏越平向来不习惯赤裸地表现欲望,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的天!老婆!越青的财产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万那!要是真有你的份,那咱们的啤酒生意很快就能做大的!”  看着苏越灵和吴江的样子,苏文轩的脸色更难看了,却不敢再发作。而叶盈蓝的心里,也感到了一阵阵的揪痛,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很心疼楼上的苏越青,很疼很疼的那种感觉。  苏越平的答案顿时让苏越灵心慌不已,比不得大哥的沉稳,她几乎要坐立不安了。就在这时,孟岚正巧出现在客厅,苏越灵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道,“孟律师!越青真的立了遗嘱?!”  “是的。”早就看穿了苏越灵的目的,孟岚冷淡地回答。  “那……那我想问一下,越青她……把遗产留给谁了?!”看见孟岚的态度,苏越灵变得有些小心。  “抱歉,现在还不是公布遗嘱的时候。”孟岚再次泼了她一瓢冷水。  “呃……我不是要打探遗嘱的全部内容,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继承人之一?”尽管孟岚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苏越灵仍旧不愿放弃。  看着苏越灵急切的样子,孟岚只感到异常讽刺,于是,她嘴角忍不住上翘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难懂笑容,随后开口到,“你也许是,也许不是。”  “啊?!”孟岚的话,几乎让苏越灵懵了,“这……孟律师……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也许是……也许不是?遗嘱不是早已确定了吗?难道还会有变数?”  “呵!”此时,孟岚脸上的讽刺表情愈加明显了,“遗嘱已确定了,但继承人却是有变数的。你――或许能成为越青所有遗产的继承人,也或许――分文不得。”  “孟律师!此话怎讲?!越青究竟立下了怎样的遗嘱?!难道继承她的遗产是有条件的吗?!”听了孟岚方才的话,苏越平终于也稳不住了。  “是啊!孟律师!你倒是说说清楚啊!究竟符合什么样的条件,才能继承越青的遗嘱?!”苏越灵也在追问着。  “抱歉,关于越青的遗嘱,我只能透露这么多,还请二位不要着急,等时间一到,我自会公布。”孟岚说完,就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大哥,那孟律师刚才说什么,‘时间一到,自会公布’?我从未听说过公布遗产还需要限定时间的,你听说过吗?”孟岚的“透露”不仅没有让苏越灵安心,反倒令她更烦躁了。  “不清楚,真是蹊跷得很!”对此,苏越平自然也不能给出答案。  时间在焦灼不安中一分一秒地走过。  这时,叶盈蓝看见,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正快步走来,脸上满是叛逆和不羁的味道。  “怎么才来?!真不像话!”未曾想,第一眼看到女孩时,苏越平就忍不住吼道。  “同学家住得远,我已经尽力赶来了!再说也不是最晚嘛!我看二叔一家都还没来啊!”简单环顾四周后,女孩满不在乎地说。  “你……”女孩的态度让苏越平很是恼火,他真忍不住想上前教训她!  “越平!别这样!现在不是教育孩子的时候!”十分了解丈夫的脾性的朱洁赶忙劝道。  无奈,苏越平只能生气地忍着。  通过这一系列举动,叶盈蓝就足以猜测出此女孩的身份,她正是方才朱洁提到的“女儿”,也是男友苏文轩的亲姐姐――苏文彤。  早就听男友说,自己有个性格怪异又叛逆的姐姐,如今一见,果不其然。虽说和男友血脉相连,但仅仅是她对苏越青之死的冷漠态度,就足以让叶盈蓝提不起对她的喜欢。  这时,苏文彤也注意到了叶盈蓝,便禁不住向苏文轩靠近,“文轩,她是?”  “姐,她就是我曾对你提起的叶盈蓝,我的女朋友。”苏文轩赶忙向姐姐介绍。  “你好!”尽管并不喜欢,但叶盈蓝还是急忙向她问好。  然而,苏文彤却只是审视物件般地看了叶盈蓝一眼,之后便满不在乎地丢给了她一个眼神,算是回礼了。  苏文彤的表现,让苏文轩和叶盈蓝都很尴尬,但碍于现场的情势,谁都没有多话。  “文彤!你总算来了!亲姑姑出了事,你可真沉得住气!”此时,早已看不惯的方云泽忍不住上前说道。  “啊……云泽!我……我……”令人意外的是,面对方云泽更加严厉的话语,桀骜不驯的苏文彤不仅没有生气,反倒表现出了一丝尴尬和不安。  没有再关注苏文彤,方云泽很快移开了目光,但苏文彤却久久地站在原地,脸上愧疚的表情一览无余。而叶盈蓝也细心地注意到,在苏文彤的脸颊上,还映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到现在为止,苏家的四个孩子,除去死去的苏越青外,已经赶到的就是长子苏越平和长女苏越灵,而次子苏越竟,却迟迟没有出现。  “二哥怎么还不来?!”翘首望过几次后,苏越灵又沉不住气了。  “或许是爸行动不太灵活,他们才耽搁了吧。”对弟弟也已心存不满的苏越平,却只能无奈为他开脱。  几年前,苏家四兄妹的母亲去世,老爷子苏承鹤便开始由长子苏越平和次子苏越竟轮流照顾。出事这天,苏承鹤正住在苏越竟家,不知苏越竟出了何种状况,总之是造成了苏越青发生意外,父亲和二哥迟迟没有出现的滑稽场面。  “大哥!我发现还有一个人不在这里!”再次环顾了四周后,苏越灵猛地发觉到了什么。  “有一个人不在这里?是谁?”苏越平不由问道。 第七章:不近人情的父亲(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还能有谁?!当然是沈亦枫!越青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在身边?!简直岂有此理!”提到妹夫,苏越灵似乎很不满意。  “的确,”苏越平也忽然发觉了妹夫的缺席,“他竟然不在这里,真是奇怪。”  “我看那!也没什么奇怪的!说不定,越青自杀就是这个男人做得孽!”苏越灵很是肯定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听了苏越灵的话,苏越平不禁皱起了眉头。  “还能为什么?!大哥你难道忘了沈亦枫做得好事?!之前越青对他多好!可他呢!反倒和别的女人在酒店里鬼混!并且这事还被那些小报记者炒的沸沸扬扬!这让越青的脸往哪放?!她一定是受不了刺激才自杀的!”提到苏越青曾经的经历,苏越灵倒是真为妹妹抱不平。  “可这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沈亦枫也表明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且公安也对那件事展开调查了,结果也证实沈亦枫是清白的,酒店监控录像显示,沈亦枫在进入房间前就已经醉了,是被人送入房间的!再者说,他们早已和好,并且现在对那件事的炒作也很少了,越青怎么可能还会为那件事而想不开呢?我觉得不可能。”对苏越灵的指责,苏越平并不放在心上。  “切!喝醉没喝醉,还是沈亦枫心里最清楚!旁人怎么能知道呢?!和沈亦枫和好,越青说不定是为了面子,自己的男人如何,她定然清楚得很!依我看哪!越青自杀,一定与沈亦枫有关!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对自己做出的结论,苏越灵似乎愈来愈肯定了。  “再等等看吧,还是不要贸然猜测得好。”相对谨慎的苏越平忍不住劝说着妹妹。  听着二人的对话,叶盈蓝的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对十分关注偶像的她而言,这个花边新闻,她是知道的。但是真是假,她就无从分辨了。  “越平,越灵,爸爸和越竟到了!”正当苏越平兄妹在谈论沈亦枫时,第一个看见公公苏承鹤的朱洁急忙说到。  一时间,苏越平和苏越灵不约而同地向公寓门外看去,果然看见了行动有些迟缓却眼神矍铄的父亲,苏承鹤。而在旁边小心搀扶着老爷子的,便是苏家第二子――苏越竟。不过很容易看出,他搀扶父亲的动作,极有作秀嫌疑。在他们之后,还跟着一个相貌平平却浑身散发着脂粉香气的女人。不消说,她便是苏越竟的妻子,苏家的二儿媳――于清雅。  “爸!”长子苏越平急忙迎了过去。  “清雅,怎么现在才来?!”当苏越竟一家人在客厅站定后,直率的朱洁忍不住小声询问着弟妹。  “早晨一开门那阵子,音像店还挺忙的,所以……”于清雅是标准的小市侩,开口闭口永远是生意的好坏和赚钱的多少,除此之外,心里再无其他。此时,没有顾忌到所处的环境,她居然又兴致勃勃地同大嫂谈论起了生意。  “注意点!越青都没了,你还笑得出来!”看见弟妹毫无顾忌的谈论,朱洁忍不住提醒道。  “哦……”意识到反应不对,于清雅急忙收起了不该有的笑容,而是迅速转换了一张悲伤的脸,“越青……越青在哪里?!我的好妹妹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那!你这么走了!让我这嫂子心里……多难过啊!”很快,成功转换角色的于清雅便“伤心”哭着往二楼冲去。  看到这一幕,叶盈蓝只感到心中被一团什么东西堵着,窒息地难受,望着急速跑上楼去,“欲图”见小姑最后一面的于清雅,叶盈蓝只想到了两个字:“演员”。  而在于清雅之后,苏越竟也默默地往楼上走去了,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悲伤的痕迹,这个举动对他而言,更像是履行某种程序。  “爸,我也扶您上楼去见越青最后一面吧,之后就该火化遗体,料理后事了。”此时,苏越平语调低沉地对父亲说到。  “不去!”令人惊讶地是,苏承鹤竟然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掷地有声地回答。  “爸,越青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还是……”  “怎么这么罗嗦?!我说不去就不去!”见儿媳朱洁又上前劝说,苏承鹤竟有些气恼,“哼!亲生女儿!我看她早就不把我当成亲生父亲了!当年李师傅算准了她是苏家的灾星,果然没说错!从小就不跟着你们这些哥哥姐姐学好,多钻研一下赚钱门道,而是整天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又给苏家添了这种晦气,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简直就是不孝!就是诅咒我活得长!”  “爸,您要不愿见越青就算了,只是越青已经走了,您就别再说她了。”见父亲的话的确有些过分了,苏越平忍不住说到。  “哼!灾星……就是灾星……”虽然有了儿子的劝说,但苏承鹤还是气不止。  见到苏承鹤的表现后,叶盈蓝简直惊呆了,她怎么都不敢相信,在薄情的兄嫂之上,还有一个感情更冷淡的亲生父亲!从前,她虽不了解苏越青的家世,但总觉着,她定然出生于一个书香之家,不然,她身上那股浓郁的文学气息,又是从何而来呢?可今日一见,叶盈蓝发觉事实完全不是如此,苏家的真实模样,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她怎么都不敢想象,在这样一个铜臭与迷信气息浓厚的家庭里,怎么会孕育出苏越青这样一个天才灵动的作家?! 第八章:不近人情的父亲(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公寓外忽有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还未等屋内人弄清状况,几名记者以及一群苏越青的粉丝便闯了进来,记者们急欲采访,粉丝们则着急地喊个不停,瞬间让整座公寓显得异常拥挤。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样的情形,不免让苏承鹤这个守旧的老人愤怒不已。  “我是《玉海娱乐报》的记者,请问苏越青作家是何时离开的?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  “我是越青姐姐的粉丝!越青姐姐为什么忽然走了……”  ……  没有理会苏承鹤,来人依旧嘁嘁喳喳个不停。  “抱歉!请大家肃静一下!”这时,颇有威严的孟岚又出现了,她径直对前来的记者和粉丝们说到,“各位是看到苏越青作家微博上发出的死亡讯息而赶来的吧?!各位稍安勿躁,过会儿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你是什么人?!”看着孟岚一副“主持大局”的模样,苏承鹤是一百个看不惯。  “您好,苏伯父,我是越青的朋友,天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孟岚。”孟岚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着。  “这……这些个人是……是你叫来的?!”指着记者和粉丝们,苏承鹤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算是吧,”孟岚诚实地答道,“越青出事后,我第一时间通知了各位家属,并同时在她的微博上公开发表了死讯,所以记者和粉丝们到场,是很正常的。”  “什……什么?!”虽说苏承鹤不明白“微博”是何意思,但“公开”这两个字他还是懂得,“你算什么人?!凭什么插手苏家的事?!又凭什么公开苏家人的死讯?!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抱歉,苏伯父,”面对苏承鹤的指责,孟岚冷静地应道,“越青生前委托我替她处理身后的事,我的所有行为都会尊重越青的嘱托,以微博公开死讯,也是越青授予我的权利,您尽管是越青的父亲,但也无权干涉这一点。”  “我无权干涉?!我是苏家辈分最高的人!苏家大大小小的事我都有发言权!没听过无权干涉的道理!你个外人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真是岂有此理,越平!让这个女人赶紧离开苏家!”苏承鹤气急败坏地说到。  “爸,这……”一边是气愤之极的父亲,一边是毫无惧色的孟岚,苏越平顿时有些为难。  “越平!没听到我的话吗?!让这个女人……”  “苏伯父!”没有再给苏承鹤发作的机会,孟岚干脆地打断了他,“还忘了告诉您一件事情,我不但要全权处理越青的身后事宜,并且――还是越青遗嘱的执行者。从法定继承角度讲,您是越青遗产的第一继承人,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您也是越青的遗嘱继承人之一,但是――越青生前说了,凡是阻碍遗嘱继承的人,一律被剥夺遗产继承的机会!而拥有剥夺继承人权利的人,也是我!您是越青的亲生父亲,也是我的长辈,我可不想第一个就把您的继承权夺走。况且,您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连‘死者为大’的道理都不懂吗?!”  “你……”显然,苏承鹤被孟岚的气势压制住了,最重要的,是孟岚的一席话让他的内心犹如几百张锣鼓在狂敲着,和儿女们一样,他同样也为“遗嘱”这两个字分感意外。不知该如何回击孟岚,他只得再次跌坐到沙发上。  “呃……孟律师,现在苏家人都到齐了,可以……公布越青遗嘱了吧?”此时,心中一直有牵挂的苏越平忍不住对孟岚说到。  “抱歉,苏先生,公布遗嘱的时间还没到。”孟岚静静地回答。  “可这……”看着孟岚不紧不慢的样子,苏越平也只是无奈叹了口气。 第九章:死亡现场的意外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三十分钟后  “妈!快进来!”就在整座公寓再次陷入了沉闷之时,从公寓门口传来的一个愉快又兴奋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一切。  屋内的人都循声望去,发觉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越青的丈夫――沈亦枫。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太太。  “啊……”或许根本想不到自己家里会出现这么多的人,沈亦枫一时呆住了,很快,他首先发现了苏承鹤,继而是苏越平,苏越灵,“爸,大哥,大姐,你们……你们都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方才受了孟岚的气,正无处可发泄的苏承鹤,顺势将怒火又发泄到了女婿身上。  “沈亦枫!越青都这样了!你居然还不陪在她身边!你安得什么心?!”第二个发作的,正是同情妹妹遭遇的苏越灵。  “大姐,你别生气,听我解释。”听了苏越灵的话,沈亦枫倒也不恼,而是不慌不忙地解释着,“我知道越青怀孕了需要人照顾,我这次离开,是特意回了趟南方老家,将我妈接来了,以后,就由她照顾越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啊是啊!”一旁的沈母也兴奋地说,“听亦枫说越青有了孩子,我高兴地一夜没合眼那!以后越青的生活,就包在我身上!”  “沈……沈亦枫你说什么?!你说越……越青怀孕了?!”听了妹夫的话,苏越灵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沈先生!你……你刚才说……说越青怀孕了?!”同样惊讶地,还有孟岚。  其实不仅是孟岚,屋内所有的人,都表现出了异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对……对呀!”对眼前人的表现,沈亦枫也显得不可思议,“越青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若不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忽然提前婚期,而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得把我妈接来。”  “我的天……”这时,许久不开言的小助理吕冰终于说道,“怪不得越青姐最近总是呕吐什么的,原来……原来她是怀孕了……”  陡然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阵强烈的寒意袭击了孟岚,是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越青怀孕了……她既然怀孕了……又为什么会自杀呢?!”  “孟律师!!你说什么??!!”孟岚的话,就像一只强心剂一样,让沈亦枫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可怕,顾不得周围许多人,他一把抓住了孟岚的手臂,疯狂地问到,“你刚才说什么?!越青自杀?!这是什么意思?!自杀是什么意思?!”  “沈先生,你先别激动。”看见沈亦枫的样子,孟岚心里又是一阵绞痛,“越青她……她昨天服毒自杀了……现……就躺在楼上房间里……”  “什么……”嘴唇剧烈抖动着,沈亦枫的脸色愈加阴暗了,呆立了几秒钟,他便疯一般地冲到了楼上。  许久之后。  悲伤至极的沈亦枫好容易被再次劝至客厅。  “亦……亦枫啊……越青她……真的没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面对伤心的儿子,沈母也忍不住问到。  “越青……越青……”没有理会母亲,沈亦枫还是低头痛哭着。蓦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是谁告诉你们越青是自杀?!她……她有了孩子……怎么可能自杀?!孟律师!大姐!你们……你们都该知道的!我和越青一直想有个孩子!如今……如今好容易有了孩子……越青怎么可能自杀?!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孩子呢?!”  “不可能……不可能……”了解好友的孟岚,心中那股颤动越加剧烈了,出于职业的敏感,她再次回忆苏越青与她最后一次通话的情形,惶恐不安的感觉也再次笼罩住了她,“不可能……越青哪怕要自杀……也不可能一并杀死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孟岚突然发出了一声急切的叫喊,“快……快报警!先不要火化尸体!越青可能不是死于自杀!” 第十章:再现的电话录音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十一点  苏越青公寓  很快,玉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五中队队长杨毅带领着一行人赶到了死亡现场。  “孟律师!你怎么在这里?”看到业界颇有名气,人称“铁面人”的孟岚律师出现在了死亡现场,杨毅不禁有些意外。  “杨队长,死者在临死前联系过我,时间大约为昨晚十一点五十分。”简单应答之后,孟岚便把苏越青死亡前后所发生的一切如数告知了杨毅。  对孟岚的描述,杨毅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示意身边的许瑛进行详细地记录。  “杨队,死者苏越青,年龄,35岁,是当下有名的推理小说作家。”初步勘验过尸体后,年轻的法医柳静开始如实向杨毅汇报,“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二个小时,死亡原因是砷中毒,并且我们在死者喝过的咖啡中,发现了这种剧毒,可以认定,死者是由于服下有毒咖啡身亡的。并且……”说到这里,柳静不禁迟疑了一下,“死者还怀有身孕。”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杨毅不由震了一下。  默默点了点头,柳静再次表示确认。  “杨队,起初我们都认为越青是自杀,就是因为知道了她已怀孕的事实,我们才觉得她的死不一般,因为……她很喜欢孩子,也一直想要个孩子,依照对她的了解,她绝不可能做出杀死孩子的举动,所以,才报了案。”对此,一旁的孟岚不由解释道。  而杨毅也同样默默点了点头。  “不超过十二个小时……”迟疑了片刻,杨毅又重复了苏越青的死亡时间,“那就是昨晚十一点以后,如此看来,她是与你孟律师通过电话后,就中毒而死了。”  “应该是这样,当时我听她说话的口气,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想到……没想到她……”说到这里,孟岚又是一阵难过。  “不可能的!”此时,听到二人对话的沈亦枫忍不住再次激动起来,“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间,我正在返回的火车上!越青还给我打过电话!那时她还好好地!怎么可能突然中毒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你是?”见一脸激动的沈亦枫,杨毅不由问道。  “我是沈亦枫!越青的丈夫!”沈亦枫很快答道。  “你说死者在昨晚十一点之后曾经联系过你?!当时她说了什么?!”杨毅不禁问到。  “她说了……她说了……”此时,情绪已是十分慌乱的沈亦枫不断用双手胡乱撕扯着头发,“她……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问我是不是在火车上,是不是接上了妈,对了!她……她好像还说,在煮咖啡,我……我当时还劝她少喝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没想到……”  沈亦枫说着说着,又难过地痛哭起来。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沈亦枫情绪有些恢复了,杨毅又继续问到,“沈先生,那你记不记得,和死者通话的具体时间?”  “我只记得将近午夜了,具体时间……我的手机……手机上有……”说着,沈亦枫就急忙在身上摸索手机,不一会儿,他就掏出了手机,并用手哆嗦着调处了“通话记录”那一栏,随即递给了杨毅,“昨……昨晚十一点四十三分。”  “十一点四十三分。”亲眼确认了时间,杨毅说到,“事情很明显了,死者与孟律师的通话时间在她与丈夫通话之后。”想到这里,杨毅,急忙对孟岚和沈亦枫说到,“孟律师,沈先生,你们是最后与死者联系的人,还请你们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对话的内容,如果死者真的不是自杀,那这最后的通话中,应该隐藏着某些讯息。”  “警官!越青姐有通话录音的习惯!不出意外的话,那两段通话应该都存于越青姐的手机里!”此时,站在一旁的吕冰忽然开口了,看来,她的确对苏越青的生活习惯非常了解。  “哦?!”听了吕冰的话,杨毅顿时来了精神,急忙对身边的许瑛说到,“瑛子,你去问一下大光他们,看有没有找到死者的手机!”  “是!”随即,许瑛迅速离开了。约莫两分钟后,她便返回了,手中的证物袋里,正是一部手机,“杨队,死者手机!”说话间,许瑛急忙将手机递给了杨毅。  透过证物袋的透明薄膜纸,杨毅还算熟悉地操作起了手机,很快,他找到了录音记录这一栏,先选中“亦枫”这个名字,他按下了播放键,手机里旋即响起了沈亦枫和苏越青的对话声:  “阿青!”  “坐上回程的火车了?”  “是啊!火车明天就能到玉海!到时你就能见到我了!”  “接到妈了?”  “当然!我们很快就要举行正式婚礼了!妈是一定要参加的!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有个人来照顾你,妈是再合适不过了!”  “亦枫,你费心了。”  “阿青,别这么说。对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  “我……在煮咖啡。”  “哦,还是少喝些咖啡好,咖啡对女人身体不利的。”  “亦枫……我爱你。”  “阿青,我也爱你。”  “亦枫……”  “阿青,你怎么了?”  ……  确认通话结束后,杨毅紧接着又选中了“孟岚”的名字,很快,孟岚和苏越青的对话声,也从手机中传出了:  “越青,有事吗?”  “岚,还没休息吗?”  “还没有。”  “我曾经对你的嘱托,还记得吧?今晚,我就要结束了,遗嘱没有变,一切――就交给你了,还有――冬冬。”  “越青!你在说什么傻话?!什么叫你今晚就要结束了?!你得的只是慢性病而已,没有那么严重的!为什么你总忘不了那份该死的遗嘱?!”  “呵,岚,那是我骗你的,如果不这么说,你会任由我立出那样的遗嘱吗?其实,我就是想结束自己。”  ……  “杨队,通过通话录音来看,应该就是自杀。”通话录音结束后,一旁的许瑛忍不住说到。 第十一章:致命的咖啡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不可能!她怀着孩子!她不可能自杀!绝不可能!”许瑛的话,又让沈亦枫变得激动起来。  “沈先生,不要激动,对你妻子的死因,我们会查清的。”安抚过后,杨毅旋即转向了柳静,“小柳,你刚才说在死者所喝的咖啡,是被放置在咖啡壶中的,那么除了咖啡壶中的咖啡含有毒物外,在煮咖啡的原料中,比如原咖啡、咖啡伴侣以及方糖中,有没有发现有毒物质?”  “没有!”对此,柳静回答地很干脆,“我详细检查过了,咖啡原料都是无毒的,只有煮好的咖啡中有毒。所以,毒应该是在咖啡煮好后被投入的,并不是事先放置在咖啡原料中。”  “假定……我们先排除掉死者自杀的可能性,那么死者咖啡里的毒,就是他人投放的,如此一来,投放者就只可能是事先将毒投放在空的咖啡壶里了,等到死者煮咖啡的时候,毒自然就溶进了咖啡里。”杨毅接下来做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假设。  “杨队,这……不可能吧。”对杨毅的假设,柳静并不认同,“首先,三氧化二砷为白色粉末状或是结晶状物体,而死者所用的咖啡壶是透明的,若是事先被放置到咖啡壶中,那很容易就能被发现。况且方才我查验咖啡的时候,死者的助理也证明,每次咖啡壶使用前,都是她亲自为死者洗净消毒后再送到死者房间。所以即便咖啡壶中放有毒物,等到死者煮咖啡的时候,也早已不复存在了。”  “既然这样,假如死者不是自杀,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柳静的答案似乎是杨毅想要的。  “杨队,您说的可能性是?”柳静禁不住问道。  “小柳,你去把那个死者的助理叫来,我有话要单独问她。”没有回答柳静,杨毅不由指着不远处的吕冰吩咐道。  很快,吕冰就出现在了杨毅面前。在客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杨毅开始了询问。  “你是苏越青的助理?”  “是。”  “叫什么名字?做助理多长时间了?”  “我叫吕冰,自毕业后就一直给越青姐做助理,将近三年了。”  “你工作的范围是什么?只负责在工作上协助苏越青吗?还是也照料她的生活?”  “原本我只是她写作的助理,可因为我是外地人,在玉海市没有家,越青姐就好心让我留在她的公寓住宿,加之越青姐给的报酬又很高,所以我也就顺带照顾一下越青姐的生活。”  “如此说来,你一定对苏越青非常熟悉了?”  “怎么说呢?我对她的生活及写作的习惯肯定是熟悉了,可对她脑子里的想法,就不熟悉了。干脆说,我感觉越青姐挺复杂的,自己根本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那凭你对她的了解,你认为她会不会自杀?”  “这……我也不好说,不过越青姐最近烦恼确实挺多的,先是家里人不断向她借钱,要求她帮扶生意;再有就是那些个小报记者总抓着她和投资方老板的绯闻不放,还有前一阵子爆出的,沈先生与小姐在酒店开房的事情,这些都让越青姐很抑郁。可她究竟会不会为这些事情自杀,我真不敢确定,毕竟我不是越青姐,不能体会到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苏越青和家人的关系如何?”  “一般吧,好像苏老爷子挺重男轻女的,越青姐出生时,因是个女孩,就被送养了,十几岁才回来,并且家人对她的态度也很冷淡。直到越青姐出名了,他们又来巴结她,当然也是为了她的钱,那些个人,我真看不惯!”  “关于苏越青丈夫沈亦枫的传闻,究竟是怎么回事?记得前一阵子网上炒得很热。”  “那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记得有一天,越青姐忽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里面装的,竟然是沈先生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床上照!越青姐当场就气坏了!因为她和沈先生的感情一直是不错的,忽然看到这种照片,越青姐肯定是受不了。”  “那沈亦枫是什么反应?”  “沈先生当时也很震惊,并坚持说自己是被人暗算的,照片上的女孩他根本不认识,也从没有做过对不起越青姐的事,可越青姐并不相信。可没想到,沈先生那些照片竟然又被传到了网上,这下事情彻底闹大了,越青姐又要面对那些无休止的猜测和质疑。在这种情形下,沈先生选择了报警,一是为了平息谣言,二是为自己找回清白。”  “沈亦枫报警了?”  “是的,见网络上的传言无法收拾了,沈先生便向派出所报了警。后来,派出所的民警调看了当天酒店的录像,证明沈先生是醉倒后被人送入酒店房间的,而那个女孩则是事先等在里面的。之后则是女孩先走出了房间,之后才是慌张跑出来的沈先生,这说明二人不是同时进到房间的。之后,警方又勒令网站删除了帖子并发表了澄清说明,这件事才被压下去。”  “那苏越青和沈亦枫和好了吗?”  “算是吧,派出所介入调查,越青姐应该是相信了沈先生的清白,但我总觉得,越青姐心里还是有疙瘩。”  “有疙瘩?你的意思是,苏越青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沈亦枫?”  “或许吧,毕竟看见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有了那样的亲密照,换做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不过从那之后,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件事,还像从前那样相处。”  “那依照你对沈亦枫的了解,他可能做出背叛苏越青的事情吗?”  “沈先生工作挺忙的,我和他接触并不多,不过他人算是忠厚,对越青姐也不错,不像是会出轨的样子。不过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男人会不会出轨,从表面上可看不出来!”  “苏越青和孟岚律师很熟吗?”  “她们好像是大学同学,交往却不多,可就在一周之前,越青姐忽然约了孟律师还有樊冬冬,哦,就是站在孟律师旁边的那个太太,她好像也是越青姐的同学,约她们二人在公寓秘密会面,可我并不知道会面的内容是什么。此后她们就没再见过面,至少我没有再看见过。直到……直到昨天晚上越青姐出事,孟律师才又赶了过来。”  “孟律师是第一个赶到现场来的?”  “是的,之后是樊冬冬。”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苏越青怀孕的?”  “大概……就是前几天吧,我发觉越青姐总是恶心呕吐,还经常头晕,我还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可她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事,可能太累了’,我也就没再多问。那时真没想到越青姐是怀孕了。”  “沈亦枫知道吗?”  “他肯定知道。记得那几天,他变得很开心,还托我买了一张7号,也就是三天前,去南通(南方某市)的票,南通是沈先生的老家,走之前还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越青姐,当时我还问他什么事那么高兴,他只是说有好消息,等过一阵子确定了,再正式告知我。之后他就离开了。直到今天回来,想不到,他没能见到越青姐最后一面。”  “那苏越青定然也知道自己怀孕了?”  “当然了!沈先生将沈伯母接过来照顾越青姐,是征求了越青姐意见的。况且他们忽然又提前了婚期,定然也是因为越青姐怀孕的缘故。”  “苏越青平日里有喝咖啡的习惯?”  “是的,因为她经常熬夜写作,不可避免要喝咖啡提神。”  “她都是用咖啡壶煮咖啡吗?”  “出版社催稿很急,越青姐写作任务也很重,所以她很少有时间去煮咖啡,而一般是让我给她泡速溶咖啡喝。”  “那她什么时候会用咖啡壶?”  “一般是在周日,越青姐会让自己适度休息一下,通常就表现为煮上一壶精致的咖啡。不过,遇到重要客人来访,越青姐有时也会煮咖啡招待。”  “这么说,昨天公寓里来过客人?”  “是的,并且不止一个。”  “哦?都有谁?”听到了关键,杨毅急忙问。 第十二章:到过死亡现场的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昨天上午,大概九点左右,苏文轩和方云泽来过。苏文轩是越青姐大哥苏越平的儿子,也就是越青姐的侄子,而方云泽是苏文轩的好友,并且还是本市《雾推理》杂志的编辑。他们来此的目的,似乎是方云泽想代表杂志向越青姐约稿,而苏文轩是引荐人。”  “苏越青是用咖啡招待的他们?”  “是的,他们来到后,越青姐就吩咐我清理好咖啡壶后送入她的书房。”  “那他们喝过咖啡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书房的门一直是关着的。”  “他们大约谈了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吧。”  “你刚才说苏越青和家人的关系一般,那也包括苏文轩了?”  “不,虽说和苏越平疏远,但苏文轩自小就和越青姐很亲近,喜欢缠着越青姐给他讲故事写作文什么的,后来苏文轩读了大学,也算是知识层面比较高了,自然与越青姐有着更多的共同语言。越青姐还经常对我说,可惜文轩还是个孩子,不然的话,他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之后又有谁来过?”  “将近中午的时候,苏越灵来过,就是越青姐的亲姐姐,一同的还有苏越灵的丈夫吴江。”  “他们来干什么?”  “找越青姐借钱!”  “那他们喝咖啡了吗?”  “不知道。不过他们那样的小生意人,也不像是会喝咖啡的样子!况且越青姐很痛快地就将钱借给他们了,所以他们停留的时间很短,应该来不及喝咖啡。”  “还有来访者吗?”  “有。刚过晌午时,苏越竟又来了,就是越青姐的二哥。他是一个人来的,目的似乎也是借钱,说起来,他最近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可每次越青姐都拒绝了他。昨天他又来了,并且态度还很蛮横。不仅如此,我听到他还在书房里与越青姐吵了起来。”  “吵架原因是什么?”  “好像是苏越竟知道了苏越灵借钱成功的事情,生气越青姐偏袒,同是亲兄弟姐妹,她只帮扶姐姐,却不帮扶他这个哥哥,可不论怎么争吵,越青姐就是没有借钱给他,他最后就气呼呼地走了。”  “除此之外,还有人来过吗?”  “有……还有一个。”  “谁?”  “推理小说作家,徐曼。”  “徐曼?”  “是她,《滴血玫瑰》、《黑色骷髅》的作者,五年前《风云推理》杂志举办的原创推理小说大赛亚军获得者,也是……《死亡陷阱》版权的拥有者。”  “她?!就是当年以抄袭作品的罪名将苏越青告上法庭的人?!”  “没错!就是她!我不相信《死亡陷阱》不是越青姐的原创!一定是徐曼这个女人从中搞鬼了!”  “先不要妄下定论。那你知不知道,徐曼来此的目的?!”杨毅急忙问。  “不清楚,可我感觉应该不是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徐曼的态度一直很嚣张,并且……徐曼走后……我看到越青姐的眼神变得很可怕!”。  “可怕?!”  “是的就是那种掺杂着悲伤,气愤,甚至是仇恨的眼神!”  “悲伤,气愤,仇恨……”复述了这几个词汇后,杨毅又继续发问到,“还有一个问题,昨天当苏文轩二人来到,你将咖啡壶送入苏越青书房,一直到她昨晚喝下有毒咖啡死去,在此期间,咖啡壶一直都在苏越青书房吗?”  “是的。”  “如此说来,在苏越青死前,来过公寓并有机会接触到咖啡壶的人就是苏文轩、方云泽、苏越灵、吴江、苏越竟和徐曼,对吗?”  “应该是的。”  “对了,苏越青因何会有电话录音的习惯?”  “对这个习惯,越青姐曾对我解释过,她这是一种摆脱疲劳的做法。就比如警官你,平日里整天穿警服,一旦到休息日,你一定就习惯穿着便装。一般人或许都习惯利用文字进行记忆,可越青姐整日接触文字,所以在记忆日常讯息方面,她就想摆脱文字,而利用音频、视频这种更直观的方式。”  “原来是这样。感谢你提供的情况,以后若有需要,我们会随时找你的。希望在苏越青案件告破之前,你暂时不要离开玉海市。”  “放心吧,我会尽力协助你们破案的!越青姐即是我姐姐,也算是我的恩人,若是真有人想害她,我绝不会任由那人逍遥法外!”  吕冰离开了。  一直负责记录的许瑛忍不住说到,“杨队,可真够复杂的,看来这苏越青的死,不简单。”  没有理会许瑛,思索之后,杨毅迅速在随身的便笺纸上依次写下了这几个人的名字:孟岚、樊冬冬、沈亦枫、苏文轩、方云泽、苏越灵、吴江、苏越竟。  随即,他将这张便笺纸递给了许瑛,“瑛子,保持好现场,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离开,另外,将客厅东侧那间客房作为临时询问点,让这几个人依次接受询问。还有,通知大光他们,即刻将这几个人的脚印指纹与留在死亡现场的痕迹作比对!”  “是!”许瑛利落地答道。 第十三章:律师的供词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十一点五十分  东侧客房  杨毅和许瑛坐定后,孟岚首先推门而入。  “抱歉,孟律师,耽误你时间了,有几个细节,还需要向你核实一下。”杨毅颇为客气地开场。  “杨队长客气了,这是我的义务。况且,我比谁都想知道,越青的真正死因。”孟岚仍有些沉重地说到。  “苏越青死前与你那段对话,我们已经了解了,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虽说苏越青在话语里透露了一些‘结束生命’的讯息,但听起来还是有些隐晦的,而为什么你就立刻认定她要出事并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到达之后,你发现苏越青已经毒发身亡,又为什么会想当然地认定她是自杀?”杨毅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最大的疑问。  “唉,”轻叹了口气后,孟岚直言道,“这一切都要从越青留下的遗嘱说起。”  “遗嘱?”杨毅有些惊讶。  “是的。”孟岚答道,“虽说,我和越青是大学室友,但因为性格原因,我们交往并不多,自毕业后就鲜少联络。直到一周前,就是这个月的3号,我突然接到了越青的会面约请,同时接到约请的,还有我们另一个室友,曾经也是越青最好的朋友,樊冬冬。”  “曾经?是什么意思?”闻言,细心的杨毅不禁多问了一句。  “呵,”尴尬地苦笑了一声,孟岚显得有些为难,“说也简单,就是……越青大学时的初恋男友……后来爱上了樊冬冬……并且现在已是樊冬冬的丈夫。最初,越青和冬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关系比我要密切得多,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们之间难免有了嫌隙。”  “是这样。详细说一下苏越青的遗嘱吧。”乍听起来,事情似乎与案情无关,杨毅就没有放在心上。  “3号那天,我和冬冬准时来到了这里。我们原本以为,越青只是想约老同学叙叙旧而已。可没想到……她居然说……居然说想立一份遗嘱!”轻喘了几口气后,孟岚又继续回忆道,“当时,我和冬冬都太震惊了,认为她在和我们开玩笑,可越青的态度却告诉我们,她绝对是认真的!她郑重地邀请我担任她的遗嘱执行人,而冬冬则作为遗嘱见证人。杨队,你也许不了解,听到年纪轻轻的同学,忽然张口要立遗嘱,那种慌乱和惊骇简直不能想象!毫无疑问,我和冬冬都拒绝了,并极力劝说她不要想这种可怕的事情!”  再次停顿了一下,孟岚又开口了,“或许被我们的反对态度逼急了,越青才无奈告知,她之所以有了立遗嘱的想法,是因为小脑内长了肿瘤,并且是恶性的,虽说是慢性病,但不排除有发展成偏瘫的可能,为了让我们相信,她还特意拿出了自己的病例。并且越青还说,那时已有许多人,尤其是苏家的人在觊觎着她的财产,若自己不早作安排,怕是有天身体垮了,会引发不必要的混乱。所以,她请求我们帮她,并再三承诺这只是她未雨绸缪之举,让我们不要担心。”  “于是你们就答应了她的请求?”杨毅禁不住问道。  “是的,”孟岚答道,“越青的话的确让我们有些安心,在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愫之下,我们答应了她的请求,并详细了解了她所立遗嘱的内容。自此之后,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觉事情并不像越青说得那么简单。我甚至想过,越青会不会得了某种绝症而瞒着我们,可想到自己亲眼看到的诊断书,我又开始安慰着自己,不要杞人忧天。可……直到昨天晚上接到越青的电话,我才明白,自己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越青立下遗嘱,绝不是‘未雨绸缪’这么简单!”  听了孟岚的话,杨毅不自觉地又回想起她与苏越青的对话:  “越青!你在说什么傻话?!什么叫你今晚就要结束了?!你得的只是慢性病而已,没有那么严重的!为什么你总忘不了那份该死的遗嘱?!”  “呵,岚,那是我骗你的,如果不这么说,你会任由我立出那样的遗嘱吗?其实,我就是想结束自己。”  ……  到了此刻,杨毅终于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想到这里,他又急忙问道,“苏越青究竟立下了怎样的遗嘱?”  “遗嘱的内容就是……”闻言,孟岚便简单叙述了一下遗嘱的概况。  “什么?!”  “这……怎么会有这种遗嘱?!”  听了孟岚的叙述后,经历过无数离奇事件的杨毅和许瑛也不禁惊讶无比。  “的确是这样。”孟岚再次确认了。  “那好吧,或许死者有她自己的想法。”尽力压抑住惊讶后,杨毅说到,“孟律师,假如……苏越青果真是自杀,你认为会是什么原因?”  “抱歉,对这一点,我不敢妄下断言。”孟岚有些歉意地说。  “那关于苏越青遭遇的流言,尤其是沈亦枫的事件,你清楚吗?”杨毅又问。  “不太清楚,因我平日里不会去关注任何八卦新闻。”孟岚如实答道。  “谢谢你,孟律师,烦请你把樊冬冬女士叫到这里来,我们也想和她谈谈。”杨毅做出了结束语。  不多时,美丽又柔弱的樊冬冬坐到了杨毅和许瑛的面前。  “你是樊冬冬?”杨毅温和地问。  “是。”樊冬冬小心答道。  “昨天晚上,你是如何得知苏越青出事的?”杨毅开始发问。  “是孟岚告诉我的,记得她在电话里异常焦急,不停地说‘越青要出事了……越青要出事了……’,因为越青立遗嘱的事,让我一直很担心她。出事前两天,我还单独与她通过电话,劝她养好身体不要胡思乱想,她当时答应好好的,可谁知……”樊冬冬说着,眼眶又变得湿润了。  “看来,你和苏越青的关系十分要好。”杨毅故意说道。  “是……是的。”樊冬冬明显有些尴尬,“大学宿舍里,孟岚性格有些古板,而徐曼则很刻薄,只有越青安静又随和,我自然就和她走得比较近。”  “徐曼?!”听到这个名字,杨毅很是惊讶,“你指的是……女作家徐曼吗?”  “是的,就是她。”提起徐曼,樊冬冬似乎有些不屑。  “她曾经也是你们的室友?”许瑛也压制不住惊奇了。 第十四章:重被提起的丑闻(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没错,”樊冬冬回答,“可她脾气古怪,性格乖张,谁都不愿与她相处。而她,似乎特别和越青过不去。”  “这是为什么?”杨毅又问。  “因为嫉妒吧!”樊冬冬毫不犹豫地说到,“客观地讲,徐曼的确算得上一位才女,可与越青相比,却又差了一截。或许从小被娇宠惯了,徐曼从不承认越青比自己强,而处处和她比,比考试成绩,比论文水平,比作业质量,总之什么都要比;举个例子吧,若是越青在某个杂志发表了一篇散文或是随笔,徐曼就一定要找更好的杂志发表自己的文章。大学四年,她就是在如此攀比的状态下度过的,我们都看着累,可她就是乐此不疲,为的就是证明一点,自己比越青强!”  “那苏越青的态度呢?”杨毅继续问。  “越青通常不和她一般见识,但我看得出,越青也是很反感她的。”樊冬冬说。  “徐曼和苏越青关于《死亡陷阱》的版权之争,你一定非常清楚吧?”忽然想到了这一点,杨毅不禁说。  “哼!”气愤地发出声音后,樊冬冬有些激动地说到,“我不知道徐曼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死亡陷阱》,但她这么做,的确是太卑鄙了!”  “这么说,你也认为《死亡陷阱》是出自苏越青之手而不是徐曼?”杨毅问道。  “这应该没设么疑问,”樊冬冬很快答道,“依我对徐曼的了解,她根本没有能力写出《死亡陷阱》这样的作品。”  “关于苏越青丈夫沈亦枫所遭受的绯闻,你了解吗?”杨毅又询问了同样的问题。  “在网上看见过。”樊冬冬如实答道,“我当时很惊讶,便急忙联系了越青,可她只是淡淡说了句‘是个误会’之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此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我也没有再追问此事。”  “那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说不好什么看法,不过之前我见过沈亦枫一次,感觉他不像是那种人,可究竟是不是,谁又说得准呢?”樊冬冬回答地有些谨慎。  “苏越青很喜欢孩子,对吗?”杨毅又问。  “是的,她也一直想要个孩子。”樊冬冬说。  “好,感谢你的配合。”杨毅最后说。  紧接着,依旧没有摆脱悲伤心绪的沈亦枫走了进来。  “沈先生,你和苏越青的感情很好吧?”杨毅选择了一个谨慎的开场白。  “是,”沈亦枫低沉地回答,“我们感情很好,马上就要准备举办婚礼了,谁知……”  “你这次回老家接来了母亲,是否为了让她参加你们的婚礼?”杨毅开始随便寻找话题,以寻找最合适的切入点。  “是的,”沈亦枫回答,“原本,我是想在登记结婚之前,让妈见见越青。可偏偏妈那时生病了,而我……又遭遇了那次意外,越青同我冷战,我也就没那个心情了。后来,事情过去了,又得知越青怀了孕,我们就只好先斩后奏了,急忙登记后又提前了婚期,而后我就赶紧接过我妈,让她能参加婚礼,再有就是照顾一下越青。越青整天赶写作品,本来身体负荷就很大,现在又怀孕了,需要人照顾。吕冰毕竟还是个孩子,做事毛毛躁躁的,我不放心,觉得还是让妈照顾她比较好。可……唉……”说到这里,沈亦枫又陷入了沉默。  “那酒店房间的照片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现沈亦枫的自述给自己制造了机会,杨毅急忙步入了话题。 第十五章:重被提起的丑闻(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那……我……”提起那些照片,沈亦枫真是有说不出的抑郁,急得眼圈都红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是被人暗算的!我……我真没有……”  “别着急,沈先生,慢慢说。”见沈亦枫着急分辨的样子,杨毅不由劝道。  或许是那件事太令他压抑,沈亦枫不由抽出一根烟,点燃后便默默抽了起来,直到半根烟消失不见了,他才缓缓地开口,“那是一个多月之前了,越青被邀请去外地进行学术演讲,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本是稿建筑设计的,天天跑工地,工作强度很大。所以下班后,也就不想再费力做饭,而是随便到工地附近的一个饭馆吃过晚饭后再回。那几天,我天天如此。事发那天,我还和往常一样,下班后就径直进了那家饭馆,可吃着吃着,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随后,沈亦枫又默默地抽完了手中所剩的半根烟,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后,他又开口了,“等我醒来时,发觉自己竟然躺在一间酒店房间里!并且身上几乎没穿衣服!我当时惊呆了,可随即发觉,房间里并没有人,衣服及钱包也都在身边,来不及多想,我便急忙穿上了衣服逃出了房间。随后,酒店前台服务员告诉我,我是喝醉了被一位朋友送到这里的,但却说不清所谓‘朋友’的模样,因为那个人的帽檐很低,根本看不清样子。当时感到很奇怪,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晚饭时我根本没有喝酒!”  停顿了一下,沈亦枫继续述说着经历,“原本以为,自己只是遭遇了一件离奇事件而已,可……就在越青回来的第二天,她竟然就收到了……收到了那样的照片!我看到照片上,自己竟然搂着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女人躺在床上!确切地说,那个女人的脸全部被头发遮了起来,我根本没有机会看清她的样子!当时我大脑‘嗡!’地一下短路了,紧接着,想到那晚的离奇遭遇,便知道是被人设计了。可是……可是越青说什么都不相信……总怀疑我背叛了她,任由我怎么解释都没用!然而,更糟糕的事情出现了!那些照片居然又被传到了网上!我和越青同时遭受了双重的打击!无奈之下,我想到了报警。因为我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调查!也只有这个办法能澄清越青的误会,压制住那些谣言。果然,酒店的监控录像证实,我并没有和那个女人一同进出房间。随后,派出所的民警还根据越青收到那封匿名信上的邮戳,找到了发出那封信的邮局,随即通过调看监控,还看见了那个寄信人。”  “哦?”杨毅随之来了兴趣,“你们认识寄信人吗?”  叹了口气后,沈亦枫无奈摇了摇头,“那人戴着一个很大的墨镜,又一直低着头,只能分辨出是一个短发的年轻女人,样子真的看不出来。真是可惜了,要是能认出她是谁?!我一定要当面质问她不可!”  “不管寄信人是谁,调查结果至少能证明你的清白了。”杨毅说。  “可以这么说吧,”沈亦枫还是一脸愁容,“自此之后,越青的确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也不再和我争吵了,可我总感觉,她并没有完全相信我。毕竟……酒店的监控只能证明我没有与那女人同进出,可酒店房间外的监控显示,我与那女人共同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之久。自己虽一直在昏睡中,可……谁又能为我证明呢?想必越青……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吧?”  “你的意思是说,对照片的事,苏越青既不完全相信,可也没有完全怀疑,是吗?”杨毅很快做出了总结。  “应该是吧,”沈亦枫无奈地回答,“越青向来心思很细,在这件事上,我真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我想问,可又不敢问,就一直那么悬着。”  “沈先生,打个比方,比如……苏越青果真是自杀,那依你看来,会不会与那些酒店照片有关?”杨毅很谨慎地问道。 第十六章:照片背后的玄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越青因为那些酒店照片自杀?!”听了杨毅的假设,沈亦枫是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不可能的!越青或许还没有完全相信我,但她还是爱我的!那晚她在电话中,还亲口说过爱我!她绝不会因为那些来历不明的照片就自杀!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沈先生,你先不要激动,”杨毅再次安抚道,“照片事件出现后,你始终想着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你又没有想过,这件事背后隐藏的目的?”  “隐藏的目的?”杨毅的话不禁让沈亦枫心中一惊,“杨……杨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杨毅平静地说,“平白无故的,为什么有人会设计你?之后还把照片寄给苏越青继而传到网上?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简单地说,你已经被人利用了,而那人的目的,很可能是利用你,来打击苏越青,因为她是公众人物。否则的话,很难解释照片被上传网络的举动。”  “什么?!”杨毅的话让沈亦枫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瞬间“呼!”地一下站起身来,嘴唇不停颤抖着,“天哪……我真是太糊涂了……看到那些照片……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如何证明自己了……没想到……没想到还有这么可怕的目的……杨队长!是谁?!究竟是谁利用这种手段伤害越青?!”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杨毅如此答道。  “你认识徐曼吗?”杨毅继续询问。  “知道这个人!但没见过!也不想见!”听到“徐曼”这个名字后,沈亦枫显得很是憎恶。  “为什么?”杨毅有些“明知故问”。  “是她夺走了越青最重要的东西!”沈亦枫恨恨地说到,“虽然我认识越青时,小说版权的事早已发生了,越青也从未向我提起,就像守住心里的禁忌一样,可我感觉得出来,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因为我经常看见,她独自一人抚摸着那本署名为‘徐曼’的《死亡陷阱》发呆。我想安慰她,却怕她会更伤心,所以……唉……”  “好的,谢谢沈先生配合。”看见沈亦枫失意的样子,杨毅想适时结束谈话。  “杨队长!”此时,沈亦枫不禁焦急地说到,“尽管越青遭遇了许多挫折,也承受着很多误解,但我了解她,她是个坚强又独立的女人,不会随便结束自己生命的!她的死一定有问题!请你们相信我!”  “沈先生,你放心,若苏越青是死于他杀,我们一定尽快将凶手绳之于法,给你,给死者一个交代。”杨毅郑重地承诺到。  随后进入的,是一脸哀伤的苏文轩。  “听说你与姑姑的关系很好?”杨毅很温和地问。  “是的,”苏文轩黯然答道,“姑姑性格温和,又有才情,我一直很欣赏她。”  “6月9号,也就是昨天,你曾经来过这里,是吗?”杨毅开始发问。  “是,”苏文轩如实回答,“因我的好友方云泽,《雾推理》杂志社的编辑,想代表杂志社向姑姑约稿,于是我就作为引荐人,介绍他与姑姑认识。”  “苏越青用咖啡招待了你们?”杨毅直接问道。  “没……没错,”苏文轩忽然一怔,似乎惊讶于杨毅因何知道咖啡的事,“是姑姑亲自为我们煮的咖啡。”  “你喝咖啡了吗?”杨毅又问。  “喝过了,不过感觉咖啡有些苦,我不太喜欢那种口味,尝过一口后,就没再碰。”苏文轩答道。  “那方云泽和苏越青呢?他们是否喝了咖啡?”杨毅继续追问。  “他们也喝了。”苏文轩说。”  “关于苏越青的流言,以及你姑父沈亦枫的照片事件,你有什么看法?!”杨毅再次提出问题。  “我全都不相信!那一定是嫉妒我姑姑的人搞得鬼!”对此,苏文轩的态度倒是坚决。  “知道徐曼吗?”杨毅继续问。  “当然知道!!”提到徐曼,苏文轩立刻露出了恨恨的眼神,“这该死的女人!《死亡陷阱》明明是我姑姑写得,她却厚颜无耻地说是自己的作品!”  “你就这么肯定,《死亡陷阱》是苏越青的作品?”杨毅问。  “这毫无疑问!”苏文轩的语气异常肯定,“当初我亲眼看见姑姑在写这部作品准备参赛,并且她还对我讲述过小说中的人物及情节!《死亡陷阱》绝对是姑姑的原创!不可能是抄袭的!当年法院的判决有问题!”  “你先别这么激动,法院判决是有依据的,毕竟存有《死亡陷阱》手稿的人是徐曼,而不是苏越青。你坚持认为苏越青是《死亡陷阱》的作者,那对手稿的事,又如何解释呢?”杨毅理性地劝道。  “我……”一时间,苏文轩无言以对了。 第十七章:伤痛的情感经历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对随后进来的方云泽,面对问题几乎与苏文轩的类似,而他也做出了同样的回答,只是在对待《死亡陷阱》和流言绯闻的问题上,方云泽的答案有些模棱两可,毕竟他不同于苏文轩,是苏越青的至亲。  之后进入的,是苏越灵。  “警官!我觉得你们不必再查了!越青的死一定与那个沈亦枫有关!是沈亦枫在外面胡搞,越青伤心过度才自杀的!错不了!”没曾想,刚一坐定,苏越灵就开始生气地控诉妹夫沈亦枫。  “这件事的过程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确实有待商榷,不能妄下结论。”面对激动的苏越灵,杨毅平静地说。  “警官,还商什么榷啊!越青那么想要个孩子,如今真的怀孕了,又为何自杀?!那肯定是对孩子的父亲太失望了才这么做啊!我真是后悔啊!原本以后沈亦枫是个靠得住的男人,没想到……他竟是这种人!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撮合他们认识!”苏越灵仍旧肯定地说。  “是你介绍沈亦枫和苏越青认识的?”听到这里,杨毅又问。  “是啊!”苏越灵叹了口气说到,“说起来,我挺同情越青的,自小被送了出去,好容易回家了,爸爸和哥哥们又都不喜欢她,只有我和妈还算疼她,所以,这孩子从小就有些郁郁寡欢的。可偏偏……越青感情上也不顺,在年轻的时候,她……她……”  “怎么?有难言之隐吗?”看苏越灵欲言又止,杨毅忍不住问到。  “唉,是牵涉到越青的隐私,不过如今越青都走了,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了。”苏越灵有些沉重地说,“越青年轻时……被人强暴过……”  “什么?!”  “你说苏越青……”  听了苏越灵的话,杨毅和许瑛都表现得异常惊讶。  “是,”苏越灵继续说到,“起初我并不知道,直到越青发现自己怀孕了,走投无路才找到了我。我当时也吓坏了,可越青不愿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坚持不肯声张,我无奈,只能偷偷带她去做了流产手术。”一阵默默的叹息后,苏越灵又开始回忆过往,“因为害怕遇见熟人,我们就去了一家小医院,谁知,手术过程出了点问题,造成了越青大出血。后来医生就告诉她,她或许很难再怀孕了。”  “是谁强暴了苏越青?她告诉过你吗?”杨毅追问到。  “没有,”苏越灵失落地摇摇头,“她始终都没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那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许瑛也忍不住开口了。  “我不清楚。不过依照越青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再透露给别人了。”苏越灵回答。  再次沉默之后,苏越灵继续说到,“因为出了这档子事,越青就更渴望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在她结婚后,这种渴望就更强烈了。”  “就是和沈亦枫吧?”杨毅很自然地问。  “不,我指的是越青的前夫。”没曾想,苏越灵又说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前夫?!苏越青之前结过婚?!”或许是触到了婚姻问题,让许瑛对这个消息更加敏感。  “没错,”苏越灵点头说到,“在沈亦枫之前,越青结过婚,可就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婚后一直没能生育。于是,越青的丈夫提出收养一个孩子,越青也就同意了。可……可越青后来才知道,收养的那个孩子,竟是她男人的私生子!”  听到这里,杨毅和许瑛虽没有说话,却彼此交换了惊讶的眼神。  努力了压抑了一下忿忿的情绪,苏越灵继续说到,“知道真相后,越青气坏了,便决意离婚,可谁知,越青偏偏在那时候怀孕了。得知这个消息后,越青还是坚持离婚,却执意留下孩子,谁劝都不听。也只有我心里明白,越青为何会如此在意孩子。可……可老天还是不想可怜越青,就是因为那本小说,叫做什么陷阱的,被别人夺去了,越青一时受不了刺激,就流产了,孩子没保住,婚也离了,那阵子越青简直要垮了。”  听着苏越灵悲切地描述,杨毅心里不禁泛起了阵阵波澜,他没有想到,像苏越青这样一个光鲜照人的女作家,也曾有过如此痛楚的经历。 第十八章:警方介入遗产继承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好在,越青还算是个坚强的孩子,慢慢地,她又重新振作了,又写了新的小说,很快也红了。在感情上,她遇到了沈亦枫。说来也巧,沈亦枫是搞建筑设计的,整天在工地上跑,而我家老吴又经常往各个工地上送散装啤酒,他人活泛,喜欢与人搭话,交朋友,一来二去的,就和沈亦枫混熟了。而我发现沈亦枫这人还不错,年龄也与越青相符,想到越青的感情状况,就介绍他们认识了。他们也是有缘,见面几次后,就开始交往。原本我还庆幸那,好不容易给妹妹找了个靠得住的男人,可谁知……我后悔啊!天下男人都一个样!这沈亦枫比她前夫也强不到哪里去!”  “照你的说法,失去《死亡陷阱》这部小说的版权,对苏越青的打击很大?”发觉苏越灵总处在控诉沈亦枫的圈子里出不来,杨毅不由转移了话题。  “可不是嘛!”苏越青急忙接话道,“越青那阵子真是茶饭不思!想来也是的,那个什么版权的,倒也无所谓,就是个虚名,可这东西一丢,大把大把的钱就没有了!真叫人又心疼又生气啊!”  “昨天你和吴江,来找过苏越青,是吗?”见苏越灵对版权一事提供不出有利线索了,杨毅再次转换了话题。  “是啊!这不是老吴最近想把生意做大一点嘛!可手头又紧,就只好来找越青了。而越青一直很顾念我这个姐姐,只要我开口,她从没说个‘不’字,昨天也一样,很痛快就把钱借给我们了。可谁想到……那居然是我和越青最后一次见面……”说着,苏越灵又有些感伤。  “见面时,她招待你们咖啡了吗?”杨毅又问。  “咖啡?嗨!我从不喝那东西!味道怪怪的!”苏越灵干脆地回答。  “你向苏越青借钱的事,苏越竟知道吗?”杨毅再次问道。  “知道!回去的路上恰好碰见他了,就顺口同他说了。”苏越灵回答。  之后进来的吴江,印象与苏越灵描述得差不多,人很健谈。可尽管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不少,但杨毅他们并没有从中提取出新的线索。  最后一个接受询问的,自然是苏越竟。  “你昨天来过这里?”见苏越竟坐定后,杨毅径直问道。  “是。”苏越竟毫无表情地回答。  “来做什么?”杨毅又问。  “借钱,”苏越竟慢吞吞地说,“我想送儿子文远出国留学,可又拿不出那么多学费,只好向越青借。”  “她借给你了吗?”杨毅故意问道。  “哼!”不屑地发出一声鼻音后,苏越竟有些嘲讽地说,“想也知道!她不可能借给我的!本来我也不想求她,可牵扯到文远,我也豁上这张老脸皮了,求过她多次,可她还是不给面子!以为没有希望了,忽然听越灵说,她借钱成功了,我便想再试一试,谁想,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那你和她起争执了吗?”杨毅再次问。  “是吵了几句,”苏越竟没好气儿地说,“毕竟心里有些窝囊,同是亲兄弟姐妹,她居然厚此薄彼,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为什么厚此薄彼呢?!”有些看不惯苏越竟的做派,许瑛也忍不住开口了。  “这……”被许瑛一问,苏越竟有些尴尬,但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了,“这谁知道呢!酸文人一个!想法也奇怪!”  “她当时招待你咖啡了吗?”杨毅继续例行问到。  “切!还咖啡?!她连口水都没让我喝!”苏越竟气急败坏地说。  “你对苏越青遭受的流言以及沈亦枫事件有什么看法?”杨毅又问。  “瞎折腾呗!以为出名了就了不起了!”苏越竟满不在乎地答道。  “好了,你先出去吧。”感觉无话可问了,杨毅只得如此说。  “瑛子,对苏越青的死,你有什么看法?”苏越竟离开后,杨毅不禁问许瑛。  “不好说,感觉太乱了,需要梳理一下。”许瑛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也是同感,先收队吧!”杨毅果断地说。  很快,将苏越青的房间暂时封锁之后,杨毅一行人就准备离开了。  “杨队,等一等!”就当杨毅即将走出公寓的时候,孟岚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孟律师?”杨毅不由问。  “杨队,我想问一下,现在越青死因不明,那她生前留下的那份遗嘱……是照常执行?还是……暂缓?”孟岚谨慎地询问到。  “照常执行!”思索片刻后,杨毅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一是要尊重死者遗愿,二是……这份遗嘱之中很可能还隐藏着某些重要的线索!不过遗嘱继承只限于在一楼进行,不能破坏二楼的案发现场。”  “好。”孟岚笃定地说。  “孟律师,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可以吗?”谨慎思考后,杨毅又提出了要求。  “当然,杨队请讲。”孟岚答道。  “在苏越青之死没有被定性之前,我希望,能让警队里的人参与这次遗嘱继承的过程。”杨毅说。  “这……”一时间,孟岚不禁有些迟疑。  “孟律师,你放心,我们绝不阻碍和扰乱遗嘱继承的秩序,也不参与遗嘱的继承,更不会透露遗嘱的内容,我们只是想从遗嘱中,获取更多有价值的讯息,以尽快查处苏越青的死亡真相,还请孟律师不要拒绝。”  “那好,烦劳杨队了。”终究,孟岚答应了杨毅的要求。 第十九章:自杀还是他杀(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2013年6月11日  下午两点整  玉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大致案情就是这样,对下一步的侦破方向,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瑛子,你先说。”罗列出苏越青之死的案情后,杨毅说到。  “我觉得,首要重点是确定出,苏越青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许瑛开始发表看法。  “和没说一样!”此时,五中队的“活宝”人物,年轻开朗的陈可光开口了,“问题是,现在根本无法确定苏越青是自杀还是他杀!说自杀吧,没有足够的诱因,虽说这苏越青一直不太顺,但毕竟也是功成名就的人了,那些事不足以让她选择自杀的。可说他杀吧,她又事先留下了遗嘱,并且临死前的反应,都不支持‘他杀’的说法。”  “大光,不,陈可光同志,”陈可光的话,不禁让许瑛有点泄气,“那依照您的‘高见’,破案工作该如何进展呢!?”  “抱歉,我没什么‘高见’,一筹莫展。”陈可光无奈又诙谐地说。  “你们两个先别争了,我觉得还是先把案情重新梳理一下,罗列出分别能够支持苏越青自杀或是他杀的佐证,这样思路或许会清晰一点。”此时发言的,是沉稳理性的何北。  “阿北说得对,这是分析案情的关键。”看来,杨毅很赞同何北的提议,“目前,女作家苏越青之死,自杀和他杀的猜测并存。首先,我们先看一下支持自杀的例证,第一,苏越青死前曾留下遗嘱,说明她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第二,苏越青出事之前,她曾分别与律师孟岚和丈夫沈亦枫做了最后通话,且苏越青的通话内容里,像是‘结束自己’‘执行好遗嘱’等等,有明显的自杀倾向。第三,看得出,苏越青是个重感情的人,但她的感情世界却是一团糟,亲情方面,她因为被收养的经历,在家庭中找不到归属感,在爱情方面,接连遭遇了初恋男友抛弃,婚姻破裂以及现任丈夫的绯闻。除此之外,她还遭受过好友背叛、不知名人的强暴以致怀孕流产以及作品版权旁落的经历,这些定然会对她的心理及情绪产生很大的影响。”  “苏越青的遗嘱和死前的电话的确是证实她死于自杀的有力证据,可是杨队,我还是认为,她没有足够去自杀的理由,首先,亲情冷淡,感情不顺,版权旁落,好友背叛,这都是多年以前发生的事了,她不至于现在才想到自杀,即便是最近发生了照片事件,可事件真相尚不明朗,就算苏越青存有怀疑,也不可能莽撞自杀。”对杨毅列出的佐证,陈可光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话是没错,可是大光,你总该听过‘最后一根稻草’的寓言吧。”从前每次遇到案情,许瑛和陈可光两人总免不了一番争执,而这次也不例外,陈可光话一落音,许瑛就接话了。  “最后一根稻草?什么意思?”陈可光有些不解地问。  “就是说一头驮着稻草的驴子,主人还在不断地往它身上添稻草,最终,它达到了承受极限,当主人再次为它添上一根稻草时,它瞬间就垮了。”许瑛解释道,“你方才说,苏越青没有遭遇到足够令她自杀的诱因,但你不要忘了,她一直在经历着各种或是心酸或是痛苦的往事,这些往事都会在她心里不停沉淀,就像驴子一直被加注稻草一样,直到她被加了最后一根稻草,就很容易垮掉,选择自杀。而我认为,这最后一根稻草,很有可能就是沈亦枫的照片事件。虽说事件不大,也尚无定论,但沈亦枫是她之前最倚靠的人了,如今她感觉这个人可能也是靠不住的,于是,便想到了自杀。”  “我认为瑛子说得有道理,苏越青的遭遇以及她本身具有的敏感化、性情化的性格,选择自杀是情理之中的。”何北不由说到。  “若是自杀最好了!这案子就能了结了!咱们也不必承受破案压力!”陈可光似乎也情愿接受苏越青自杀的说法。  “先把自杀放一放,我们再看一下支持‘他杀’的佐证。”杨毅始终把握着案情讨论的方向和节奏,“归结起来就只有一点,苏越青死时,已经怀孕了。从母爱的天性以及苏越青本人对孩子的特殊情结来看,她不该做出‘自杀’这种一尸两命的举动来。”  “案情一经梳理,看起来清晰多了,依我看,苏越青多半死于自杀。”杨毅说完后,许瑛紧接着说到。  “说说你的看法。”杨毅不由对许瑛说。  “一方面,支持自杀的佐证要比支持他杀的多得多,倾向已十分明显了。另一方面,唯一支持他杀的怀孕佐证,也有些站不住脚。毕竟孩子还未出世,感情的建立尚不成熟。就比如,很少有母亲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但做过流产手术的女人却数不胜数。即使苏越青很渴望有个孩子,但并不能排除她厌世轻生的可能。她姐姐苏越灵说过一句话,我认为就很有道理,苏越灵说,妹妹之所以会在怀孕的情况下自杀,一定是对孩子的父亲失望了。这就符合我们方才的推断,沈亦枫的照片事件,是苏越青心理上背负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论沈亦枫是否是清白的,这件事已经给他留下了污点,让苏越青并不能完全信任他。所以我认为,苏越青自杀的可能性远远大于他杀。”许瑛叙述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忽略了一个问题。”杨毅客观地评价说。  “什么问题?”许瑛急忙问。  “沈亦枫照片事件的真相。”杨毅说。 第二十章:自杀还是他杀(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真相?什么意思?”许瑛又问。  “据沈亦枫的描述,那次照片事件是有人刻意而为。他的说法是否属实?你们考虑过没有?如果不属实,说明沈亦枫果真有出轨行为,这也就容易解释苏越青的自杀了。可如果属实呢?这次事件果真是有人策划的一起阴谋?那又该如何解释?策划者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是为了破坏沈亦枫和苏越青之间的感情?还是为了打击苏越青?”杨毅不由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杨队,别兜圈子了,我都要绕糊涂了,知道您思维缜密,就快说吧!”陈可光有些沉不住气了。  “简而言之,如果沈亦枫照片事件是有人策划的一起阴谋,那苏越青的死很有可能就是处于自杀与他杀之间的第三种状态:因被逼迫而自杀!”  “被逼迫而自杀?”陈可光惊讶地说到。  “没错,”杨毅点点头,“既然纯粹的自杀与他杀都难以解释苏越青的死亡,那么她的死亡极有可能就存在着第三种情况。最初,我听到她与沈亦枫最后那段通话时,就有了一种感觉,就是苏越青是不愿离开的,她对这个世界,对爱的人,还存着很大的留恋,但是她却不得不离开。所以我认为,她即便自杀,很有可能是逼于无奈。”  “没错!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事实如此,那也就容易解释苏越青死前的各种行为了。”陈可光仿佛“恍然大悟”般。  “想要侦破案件,就要抓住每一个细节,推敲每一种可能性。”杨毅继续陈述,“说到这里,我们就再探讨一下苏越青他杀的可能性。小柳已经证实,苏越青是死于砷中毒,而毒却只存在于煮好的成品咖啡中,并不存在于原咖啡、咖啡伴侣或是方糖中,之前我们也排除了毒被人事先投放于咖啡壶中的可能性,如此一来,苏越青若是死于他杀,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凶手是等到咖啡被煮好后,进行投毒的!”  “这么说来,如果苏越青是被人毒杀,那么凶手一定是昨天曾去过她公寓的人!”许瑛边说着边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了一串名字,并将他们一一点出,“通过掌握的情况看,昨天曾去过苏越青公寓的人,有苏文轩、方云泽、苏越灵夫妇、苏越竟、作家徐曼。”  “还有一个人,不要漏掉她。”缜密的杨毅提醒道。  “还有一个人?是谁?”许瑛不解地问。  “苏越青的助理,吕冰。她不仅长期居住在苏越青的公寓,并且熟悉她的生活习惯。最重要的一点,她是在苏越青之前,唯一接触过咖啡壶的人,我觉得要算她一个。”杨毅说。  “不过还有个问题,在这些人之中,只有苏文轩和方云泽承认喝过咖啡,而其他人都不承认。”许瑛说。  “没有喝过咖啡,不代表没有在咖啡中动过手脚。”陈可光不由说到。  “初看起来,苏文轩、方云泽以及吕冰,都没有加害苏越青的理由。苏越灵夫妇借钱这么顺利,就更不该去害苏越青。从这个角度讲,苏越竟似乎有嫌疑,他多次请求未果,很有可能恼羞成怒起杀心。就不知这徐曼,突然找苏越青是所为何事?”对苏越青“他杀”的猜测,何北很条理地分析到。  “关于苏越青之死,目前可分析的情况就这些了,我认为,接下来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入手继续调查。一,苏越青的遗嘱内容。二沈亦枫照片事件是否有人指使?三,女作家徐曼前往苏越青公寓的目的和二人交谈的内容。四,昨天所有去过苏越青公寓的人的行踪,及是否存有杀人动机。”会议的最后,杨毅总结案情线索,并进行着下一步的工作布置,“大光,你有些文学底子,会议结束后,你再去苏越青的公寓,全程参与苏越青第一轮遗嘱继承。记住,你的目的是发掘线索,不要被遗嘱本身吸引了注意力。”  “这……杨队,让我参与遗嘱继承?还第一轮?这什么意思啊?!还有啊,继承遗嘱和文学底子有什么关系?”对杨毅的安排,陈可光简直是一头雾水。  “别问那么多,去了就知道了。”没有过多理会陈可光,杨毅继而转向了何北,“阿北,你重点调查一下沈亦枫照片事件。之前当事人报过警,你可以去派出所寻求办案民警的协助。”  “是!”何北很干脆地应道。  “瑛子,你去查一下女作家徐曼的住址,之后,我们亲自去会一会这位推理小说作家!”杨毅再次转向许瑛。  “是!”许瑛干脆应道。 第二十一章:接连到场的不速之客(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四点十分  苏越青公寓客厅  “呃……孟律师,”警察离开多时了,心里焦灼于继承遗嘱的苏越竟忍不住再次对孟岚说到,“我们家属早已到齐,这……越青的遗嘱……可以公布了吧?!”  “是啊!孟律师!这都一整天了,该公布遗嘱了!”听到丈夫的催促,早已沉不住气的于清雅也急忙接话道。  “抱歉,时间还没到,请各位再稍等片刻。”孟岚冷淡却又不失礼貌地回答到。  “等等等!真是胡闹!”听了孟岚的话,苏承鹤再次发作了,“我命令你!马上公布遗嘱!少在这里卖关子!”  “苏伯父,若等不及了,您可以先离开,权当自动弃权。如果您不想放弃遗嘱,那最好还是耐心等着。”孟岚平静地回答。  “你……”又一次被孟岚逼到无话,苏承鹤心中是说不出的抑郁,却没有勇气离开。  就在空气即将陷入停滞的时候,公寓又出现了两位意想不到的来客。  首先到来的人,走进公寓后,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樊冬冬身上,继而径直向她走去,而没有去看客厅里摆放的,苏越青的遗像,“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来人平静又淡然地说。  “还需要些时间,遗嘱继承没有开始。”樊冬冬小声说到。  “最好快点!”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来人压低了声音催促道,“我今晚约了一个重要的客户,需要带夫人作陪。”  “乔林翰,”此时,站在一旁的孟岚有些听不过去了,“再怎么说,越青也曾经是你的同学。如今她走了,你连句悼念的话都没有吗?!”  “我……”被孟岚说得有些尴尬,来人不禁语塞了,“谁说我不悼念?不然……不然我为什么特意赶来?”  碍于当时的情景,孟岚没有再多话,心底却泛起了对来人更深的不满。  不消说,这个叫做“乔林翰”的男人,正是樊冬冬的现任丈夫,当然,也是苏越青的初恋男友,同时也是玉海市有名的康圣实业集团的部门经理。  当年读大学时,乔林翰先是猛追漂亮有才气的苏越青,二人也很快成为了令人艳羡的校园情侣。  可谁能想到,就在毕业前夕,乔林翰竟忽然变成了樊冬冬的男友!这种转变让苏越青也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一时间,争议,流言,指责,同情,唏嘘……  种种的议论和猜测冲向了苏越青、乔林翰和樊冬冬三人。可不论是苏越青的伤心,乔林翰的沉默还是樊冬冬的尴尬,都没能阻挡住这件事变为现实,周围的同学都不得不接受的现实,乔林翰的女友不再是苏越青,而是樊冬冬。  虽说孟岚的性格不太合群,但乔林翰的做法还是引起了她很大的不满,也激发了她对苏越青的无限同情,可这也不过是她个人的情绪,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就这样,她们迎来了毕业,走出了校门。苏越青在很长时间内,都是孤身一人,而乔林翰和樊冬冬却很快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在以后的时间里,樊冬冬都在极力修复着与苏越青的关系,也在极力争取其他好友的谅解,这其中就包括孟岚。渐渐地,孟岚不再像从前那样反感樊冬冬,但对乔林翰,却一直心存芥蒂。  如今,看到乔林翰对苏越青,也是对曾经恋人的离去竟表现的如此淡漠,她内心那股不满,便迅速升腾了起来。  然而,气愤过后,孟岚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确切地说,是苏越青遗嘱的一项规定。这项规定,瞬间让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但向来习惯于照章办事的她,却不能无视这项规定,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违背苏越青的意愿。  于是,思索再三,她对樊冬冬做出了提议,“冬冬,林翰也是在规定时间内赶到死亡现场的人,按遗嘱规定,他也应该是有资格继承越青遗嘱的人。”  “啊?”一时间,樊冬冬愣住了,对遗嘱的这项规定,她是清楚的,但自己的丈夫恍然一变就成了遗嘱继承人,她还是感到十分意外。蓦然!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两颊不禁微微发红。  “你……你说什么?”显然,“遗嘱”两字一出口,乔林翰也显得很吃惊,可吃惊的表情中也夹杂着些许表演的成分。  看到这两个人的奇怪表现,孟岚也猜到了些什么。没有电话联系,乔林翰直接就前往苏越青的死亡现场来寻找妻子,这种行为原本就是不寻常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乔林翰已经得知遗嘱的继承形式了,而这一切,定然是有知情人事先透露的。想到这里,孟岚心里不由涌起了对樊冬冬的一阵失望。  “岚!你相信我!林翰来这里完全是巧合!我没有透露给他遗嘱的内容!从来没有!”看到孟岚怀疑的眼神,樊冬冬急忙解释道。  “不必解释了,”孟岚平静又犀利地说到,“若真是巧合,林翰就绝对拥有继承遗产的权利,若有证据证明这不是巧合,那他的继承权也是无效的。冬冬,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我……我知道。”樊冬冬着急地说,“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那……还是让林翰离开吧……”  “不用了,暂时让他留下吧。”孟岚严谨刻板的性格又开始作怪了,“依目前的情况,他有继承权。”  闻言,樊冬冬没有再答话,而是默默低下了头,而乔林翰也适时地没有开口,嘴角却擒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二十二章:接连到场的不速之客(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就在这时,苏越青公寓里又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刻,公寓中已经乌压压地挤满了人,但来人非但没有显出一丝尴尬,反倒眉眼之间还充满了理直气壮。  “赵立维!你来干什么?!”认清来人后,首先发作的,便是苏越灵。  “我不可以来吗?”名为“赵立维”的男人毫不示弱地反击道,“虽然我和越青早已不是夫妻,但她毕竟是明明(赵立维和苏越青的养子,同时也是赵立维的私生子)的妈妈,她出了这样的事,我到场也是应该的。”  “哼!”听了男人的话,苏越灵不屑地说到,“明明的妈妈?!赵立维!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自己和野女人生了儿子,之后让越青养着,亏你想得出来!之前越青遭遇了那么多事,你好像也没顾念她曾经是明明的妈妈吧?!如今她走了,你又大言不惭地说这些!你说越青是明明的妈妈,那你为什么不带明明过来悼念一下?!我看你根本不是顾念旧情,是奔着越青的遗产来的吧?!”  “是又怎么样?!明明是越青的养子,有权继承越青的遗产!”见到计谋被识破了,赵立维毫不迟疑地说到。  “一个私生子,凭什么继承越青的遗产?!”此时,见有人直奔遗产而来,于清雅也忍不住插言了。  “凭什么?!”赵立维依旧理直气壮,“那我问问你们,你们又凭什么指责我?!一个个都怪我背叛了苏越青,可为什么都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当初,我难道没有把你们这个妹妹当宝贝似地捧在手心吗?可她连个孩子都给不了我,你们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不过是想为赵家续香火,难道也错了吗?!苏越青不能生育,你们早就知道了,却故意不告诉我!眼睁睁看着我往坑里跳,你们苏家就是骗婚!”  “赵立维!你太过分了!”此时,坐在一旁的沈亦枫再也听不下去了,“越青不能生育不是她的错!何况她还有过你的孩子,只是因为你不珍惜才害她流了产!越青曾经是你的妻子,如今她刚走,你就在这里侮辱她!像什么男人!”  “沈亦枫!真看不出――你还是个好丈夫――”面对沈亦枫的指责,赵立维用极具讽刺的语调回击到,“你对越青好,你最忠于越青,那搂着漂亮小姐在酒店逍遥的人是谁啊?”  “你不要血口喷人!那都是谣言!”一提到照片事件,沈亦枫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激动。  “谣言?!哈!”赵立维的表情也透露着不屑,“你若说是谣言,那些照片就是我们见鬼了?真是好笑!”  “你……”  “都别吵了!”见赵立维的到来不停地引发骚乱,孟岚忍不住开口制止到,“赵立维先生可以留下来,因为他也拥有继承越青遗产的权利。”  “什么?!”  “你说什么?!”  “他和越青已经离婚了!”  ……  一时间,孟岚的提议招来了无数的非议。只有赵立维用半惊讶半惊喜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苏越青。  “他符合遗嘱继承者的条件,理应参与本次继承,若谁再有异议,将被视为阻碍遗嘱继承!”不想再多话,孟岚颇具气势地警告说。  顿时,公寓里又鸦雀无声了。  “岚,时间差不多了吧?”见众人的情绪都变得不太稳定,樊冬冬有些担心地问到。  “还有二十分钟。”冷静地看了看表,指针定格在下午四点四十分,孟岚淡淡地答道。  下午四点四十八分  苏越青公寓  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孟岚终于对樊冬冬开口了,“冬冬,只剩两分钟了,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我认为,遗嘱继承可以开始了。”  “好的。”樊冬冬轻轻点了点头说。  “滴!滴!”然而,就在孟岚即将宣读遗嘱的时候,公寓外又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首先走进了公寓。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了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玉海市赫赫有名的人物,康圣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康建业。 第二十三章:接连到场的不速之客(三)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然而,康圣集团董事长的身份,用以描述康建业,还有些模糊。更精确地讲,他是《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部作品的影视投资方,毋庸置疑,他就是苏越青所陷桃色新闻的男主角。从苏越青重新获取名声之后,她与康建业的绯闻就从未间断过。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康建业还是当年“兄弟音像店”的三位合伙者之一。虽说与苏承鹤是合伙人,但从年龄上讲,康建业与苏承鹤相差甚远,仅比苏越平年长几岁。那时候,康建业是苏承鹤一手带起来的生意人,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用在康建业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二十年来,康建业早已抛却了音像制品而涉猎多领域的生意,到现在,他已是玉海市数一数二的富豪,比苏承鹤不知要强多少。  尽管如此,走进公寓后,康建业还是径直向苏承鹤走去,并恭敬地说到,“承鹤哥,闻知越青出事了,我怕你伤心过度,特意来看看你。”  “蒙你挂念了,我没事。”苏承鹤的语气中,夹杂着客套和虚让。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康建业出现在苏越青的死亡现场,绝不是顾念和苏家的旧情,而多半是担忧自己投资的两部电视剧因作家去世而导致剧本流产,进而拖延拍摄时间,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从身上割肉。  “董事长,您也来了。”见到老板出现,作为部门经理的乔林翰急忙凑上前去献殷勤。  “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后,康建业继续装模作样地慨叹到,“唉……没想到……越青就这么走了……可惜了她的才华……许多读者还等着她的新作那……”显然他心里已是焦急万分,在努力寻找着话题切入点。  “两部作品的剧本,越青姐已基本完成,只是还没来得及校稿。”一眼看透了康建业来此的目的,已对他厌恶至极的吕冰冷冷地说到。  “哦,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虽然康建业努力压抑着兴奋的情绪,但还是下意识地表现出了几分。  他的言行,不禁引起了众人的反感,可碍于情势,却没有人再发作。  “董事长,约见客户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我们该走了。”此刻,康建业的秘书,美艳俏丽的林虹开口了。  听到林虹的话,康建业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多年来,林虹的聪慧、伶俐以及善于观察情势的本领,让康建业倍感舒适,她善于交际,长于周旋,总是能及时为他化解尴尬,博取主动,这也是他更换了无数女秘书,最终选定林虹的重要原因。经过林虹的“提醒”,康建业急忙说到,“抱歉,承鹤哥,我公司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以后如有难处,尽管来找我!”  虚让了一番后,康建业又假惺惺地在苏越青的遗像前鞠了一躬,而后就准备携秘书林虹和随身司机大壮离开公寓。  “康先生!请留步!”没想到,就在康建业即将转身时,孟岚忽然叫住了她。  “你是?”看着径直走到他面前的孟岚,康建业一脸狐疑地问到。  “康先生你好,我是天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孟岚,也是苏越青女士的好友。同时――也是她的遗嘱执行人,根据苏越青女士遗嘱的规定,你――以及你的秘书和司机,都有权利继承苏越青女士的遗产。”孟岚解释道。  “你……你说什么?!我……继承遗产?!”听了孟岚的话,见过无数世面的康建业也不由愣住了。  与此同时,惊愕的表情也同时呈现在了秘书林虹和司机大壮的脸上。  “是的,”面对康建业的惊讶,孟岚依旧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你们都有权继承苏越青女士的遗产。当然,我方才听到,你还有事务在身,如果不方便,可以自动放弃。”  “这……”一时间,形势发生了急转,方才绝佳的脱身理由,瞬间变成了康建业摆脱不掉的尴尬。此刻,出于对林虹的依赖,康建业又下意识地给了她一个眼色。  “董事长,客户刚刚发来短信,说是今晚不便,改日再约。”灵巧的林虹自然一眼就看透了老板的意思,急忙说到。  “既然这样,我们就权且留下吧,算是对苏越青作家的尊重。”达到目的后,康建业伪善地说到。  “那好,下面我即将宣读遗嘱。”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孟岚说到。 第二十四章:显露真面的诡异遗嘱(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孟律师!你没搞错吧?!”看到眼前的状况,于清雅几乎无法忍受了,“我们才是苏越青的亲属!你居然让这么多外人一起参与遗产继承?!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再说一遍,”面对于清雅的挑衅,孟岚仍旧保持着最初的平静,“我所执行的一切,都是越青生前的遗愿,想要参与继承的人,都必须完全尊重这份遗嘱,否则的话,将视为阻碍遗嘱继承而被剥夺继承权!”  “爸都没说话,你在这里瞎吆喝什么?!”孟岚的话,首先让苏越竟变得紧张了,急忙劝说着妻子。如此一来,于清雅也不敢再噤声了。  “都别闹了!”看见撒泼的于清雅,苏承鹤眼中也满是嫌恶,“赶快宣读遗嘱吧!我倒要看看,遗嘱里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好,”眼看局面稳定了,孟岚正式开口了,“宣读遗嘱之前,我先作几项说明。第一,遗嘱是苏越青女士于2013年5月27日所立。第二,苏越青女士指定我为遗嘱执行人,樊冬冬女士为遗嘱执行的监督人,同时,现场还有两位公证处的同志作为遗嘱见证人。我说这些,就是想让大家确信,这份遗嘱的确是由苏越青女士所立,并且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下面,我正式宣读遗嘱内容。”  说到这里,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整座公寓瞬间变得静悄悄的,仿佛只剩下了一个个即将迸发的心跳。  “首先,是关于遗嘱继承者的规定。”在万般期盼中,孟岚终于开口了,“苏越青女士留有遗言,拥有遗嘱继承资格的人,必须是得到她死讯后,十二个小时之内赶到死亡现场的人。苏越青女士死于昨天午夜,由于特殊时间段,直到今天凌晨五点,我和樊冬冬女士才与各位亲属取得联系,就在同一时间,我通过苏越青女士的微博公开公布了她的死讯。所以,今天凌晨五点,便是起始时间。很明显,凡是在今天下午五点之前赶来死亡现场的人,都有资格继承苏越青女士的遗产。”  意料之内的,孟岚话刚落音,方才还静得可怕的公寓瞬间就变得骚乱无比。每个人都在震惊着,惶惑着,议论着,不安着,可谁都猜不透,苏越青为何留下了如此怪异的遗言。  可有一个人,却显得与众不同,与众人的茫然不同,她的直觉,似乎隐约感受到了什么,但却很难说出口。她只感觉,苏越青的这份遗嘱,定然非同寻常。而这个人,正是叶盈蓝。  “大家静一静!”没有理会众人情绪的异常,孟岚继续说到,“下面,我最后确认一下遗嘱继承人的名单,分别是:上午五点五十分赶到现场的,苏越平、朱洁、苏文轩、叶盈蓝、方云泽;上午六点三十一分:苏越灵、吴江;上午八点十一分:苏文彤;上午九点五十八分:苏承鹤、苏越竟、于清雅;上午十点零一分:记者及各位书迷(名字略);上午十点十二分:沈亦枫,沈亦枫母亲;下午四点二十四分:乔林翰;下午四点三十一分:赵立维;最后是下午四点五十八分:康建业,林虹,大壮。此外,还包括苏越青女士的助理,吕冰。当然,公安局刑警队的几位同志也是在规定时间到达现场的人,但他们已明确表示不参与遗嘱继承,所以遗嘱继承人中,没有他们的名字。”  此刻,在座的人又显出了各异的表情,当然,最显惊喜和意外的,还是几位记者书迷以及康建业三人,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份意外的惊喜和传奇般的收获。  “这……这太不公平了!”孟岚话一落音,首先坐不住的,还是于清雅,“我儿子苏文远也是越青的亲属,他在外地读书没赶回来,也该算他一份的!这些个记者书迷都有份,怎么能没有我儿子呢!?”  “于女士,方才我说得很清楚了,拥有遗产继承资格的人,是得到她死讯后在十二个小时内赶到现场的人,与是否存在亲缘关系无关。”孟岚清晰地说到。  无奈,于清雅再次灰头土脸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内心的抑郁和懊悔却无以言表。儿子苏文远就读的城市和玉海市相邻,完全有时间赶回吊唁姑姑。正是自私的她,担心吊唁会浪费儿子的时间和精力,便告知他无需返回。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就是自己的私心,白白流失了一份遗产。此刻坐在这里,她分分秒秒都感到心被挖走了一般疼痛。  之后,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 第二十五章:显露真面的诡异遗嘱(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确认了继承人后,孟岚沉稳地取出了两个分别印有“①”和“②”的档案袋,继而说到,“苏越青女士死前,留下了一篇推理小说遗作,小说名字为《信》。而这份遗嘱,正是这篇名为《信》的小说。”  “遗嘱是小说?”  “这什么意思啊?”  “孟律师,究竟怎么回事啊?”  ……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都一头雾水。  “大家不要着急,我会详细解释。”孟岚沉稳地说到,“在一号档案袋中,装有推理小说《信》的正文内容。而在二号档案袋中,则装有《信》的最终结果,包括凶手身份以及犯罪细节解密等等。所以,遗嘱的规定就是――能猜到推理小说《信》中真凶的人,就能继承苏越青女士的所有遗产!”  “什么?!”  “要……要猜凶手?!”  “这……这算什么遗嘱?!”  ……  孟岚话刚说完,方才还云里雾里的人们,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在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惶惑地环顾四周,似乎想证明这是梦境,可眼前的景象又告诉他们,这是现实!  遗嘱的形式太怪异,继承遗产的方式更怪异,让每个人都毫无准备,纷纷陷入了震惊中不可自拔。  苏承鹤惊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苏家的兄妹几人的脸上也写满了愕然,当然,还有苏越青的丈夫沈亦枫,一直自信了解妻子的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妻子死后,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意外……  不过,其中也有例外。那就是乔林翰。  听着身边的“嗡嗡”议论声,他则表现得异常淡定,仿佛一切与他无关,抑或是,一切都在他预想之中。  而在客厅的另一侧,老谋深算的康建业,脸上也露出了一个难解的笑容,并对身边的林虹说到,“我们似乎遇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是的,董事长。”林虹急忙乖巧地回应道。  “大家先不要议论!静一静!静一静!”如看戏般看着神态各异的人们,孟岚轻叹了口气后,再次高声提醒道。  终于,客厅再次恢复了平静。  “下面,我再宣布一下遗产继承的规则。”当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她时,孟岚继续陈述到,“在一号档案袋中,装有《信》这篇推理小说的五段正文。每次遗嘱公布时,我负责向大家按照情节的先后顺序依次提供这五段正文。在公布第一段正文后便猜出凶手的人,将继承苏越青女士的全部遗产,据前一阶段的估算,苏越青女士的遗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共计1096万元。而如果在掌握两段正文后才猜到凶手的人,继承份额将被扣除5%,之后依次类推。也就是说,如果在五段正文全部公布后方猜出凶手的人,只能获得遗产的80%。被扣除的遗产将被如数捐给慈善机构。另外,作品分段公布的间隔时间为三天。”  说到这里,孟岚不禁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一张张疑惑不解的脸,她接着解释道,“具体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今天是2013年6月11日星期日,我将首先公布推理小说《信》的第一段正文,三天后,也就是6月14日周三下午五点整,同是在这座公寓,所有拥有继承权的人,都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参与本次继承,如果选择参与,参与者负责将猜测到的凶手名字以及犯罪动机、作案细节、案情解密等详细内容写下后装入密封信封中,统一交由樊冬冬女士。最后,在樊冬冬女士的监督下,由我打开二号档案袋进行核对。需要说明的是,每位遗产继承者仅有一次猜测机会,如果猜测成功,那将立刻继承到苏越青女士的遗产,同时也就令其他继承者失去了继承机会;当然,如果猜测失败,就意味着自己将继承机会拱手让人。如果,在6月14日那天,没有人参与继承,抑或是所有参与者都没有猜中凶手,那么我将继续公布第二段正文,直到真凶被猜中为止。假如――在第五段正文公布三天后,依旧无人能猜中真凶,那么就表明,在座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继承权。届时,我将把《信》的内容向外公布,以继续寻找合适的继承人。需要注意一点,对遗嘱的形式以及《信》这部小说的内容,各位都负有保密义务,在小说被正式对外公布前,任何人不得透露作品中的内容。说到这里,大家对这份遗嘱的继承形式及程序都了解了吧?”  “这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听完孟岚的叙述后,居然是苏承鹤首先爆发了。  “幼稚!这算什么?孩子猜谜语吗?”继而发出不满的,是长子苏越平。  “真服了这越青,死了也不让人舒心,把钱一分就完事了呗,还弄了个什么小说!莫名其妙!”于清雅也开始小声嘀咕着。  ……  霎时,质疑声和唏嘘声又连成一片,几欲把公寓掀翻。  这一刻,始终静静坐在一旁的陈可光,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虽资历不及杨毅,可他也毕竟是从业多年的老警员了。可如此诡异的死亡,如此离奇的遗嘱,如此混乱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一瞬间,在陈可光眼中,死去的苏越青就像一个蒙着面纱的女神一样神秘又难解。  苏越青的死究竟掩藏了多少秘密?而她留下了如此遗嘱果真是游戏吗?还是另有深意?  此刻,陈可光脑海里升起了无数的问号,可他却始终没有答案,只能静静等待着。 第二十六章:显露真面的诡异遗嘱(三)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我最后重申一遍!”听着耳边不满的声音,孟岚也渐渐失去了耐心,“遗嘱的内容及形式早已确定,不可能更改,各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主动放弃继承,二是尊重遗嘱内容,遵守遗嘱规则,争取继承遗产的机会。若是谁再胡乱非议,抱歉,我不会再警告,而是直接免除继承权!”  抑郁也好,埋怨也好,可始终没有人鼓起勇气走出公寓,只得将千般情绪压在心底。  “最后,我要讲明几项遗嘱继承的规定,除去《继承法》中所列出的被剥夺遗产继承权的条文外,凡是违反以下几项规定者,也将被剥夺继承权。”对于遗嘱,孟岚做着最后的阐述,“一,阻碍或破坏遗嘱执行;二,在遗作公布日无故缺席;三,在遗嘱继承期间透露遗作正文;四,阻碍或干涉其他继承人参与遗产继承;五,企图接触、盗取或是破坏装有答案的二号档案袋。还有一条附加款项,如果继承人在继承遗产后,又有确切证据证明其违反以上规定者,将收回全部遗产,并重新选择继承人。关于遗嘱,我已宣布完毕,在座各位若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  “若是我们之中真的无人猜到凶手,小说被公布,是不是我们所有人都会丧失继承权?”孟岚话刚落音,一位快嘴的书迷问到。  “或许吧,”对这个问题,孟岚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对小说公布之后的继承事宜,苏越青女士事先没有说明,而是封存在了二号档案袋里,具体该如何操作,我还不能给出答案。”  “那……那万一不止一个人猜对,怎么办?”急性子的于清雅又忍不住发问了。  “如果有两个或是两个以上的人在同一阶段猜中了真凶,那猜对者将平分苏越青女士的遗产。”孟岚答道。  “孟律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此刻,干练的林虹又开口了,“你能否保证此项遗嘱继承的公平性?”  “林小姐,你此话何意?”对林虹的话,孟岚一时没有听懂。  “虽然我尚未见到《信》这篇遗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苏越青女士创作这部小说,绝不是一蹴而就的,而需要一定创作时间。我们怎么确信,在小说创作期间,没有人读过这篇小说甚至是知晓小说的结尾?如果遗嘱继承人中存在这样的情况,那本次继承规则,明显是不公平的。”林虹一针见血地说到。  “我明白林小姐的意思了,”知晓了林虹的质疑后,孟岚淡然地解释道,“对这一点,各位完全可以放心。在立下遗嘱的当日,苏越青女士就曾对我保证,她创作《信》这部作品的过程,完全是处于保密状态,没有人知道她创作过这篇小说,她也从未向任何人透露小说的情节甚至是结尾。”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人曾在苏越青女士不知情的前提下接触过作品从而知晓了答案。如果这种可能性存在,那继承规则依旧是不公平的。”林虹再次犀利地指出了遗嘱的漏洞。  “你这话什么意思?!在暗指有人偷看过小说吗?!”林虹话刚落音,经常整理苏越青作品的吕冰有些沉不住气了。  “哈!人家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就坐不住了,不会是心里有鬼吧?!”见状,傲气的苏文彤不由揶揄到。  “你……你胡说什么?!谁心里有鬼?!《信》这部作品,我从来就没见过!”被苏文彤这么一激,吕冰不由满脸通红。  “哼!见没见过,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苏文彤继续自己的攻势,“熟悉我姑姑的人都知道,除了她自己,只有你还存着一把公寓书房的钥匙,连我姑父都没有。也就是说,只有你能在她不知情的前提下,进入到她的书房从而接触到她的作品!”  “没有!我没有!”吕冰愈加着急了。  “不要争论了,各位如果想继承遗产,除了相信规则的公平外,别无选择。”孟岚一语中的。  “就算之前没有人接触过那篇小说,可答案就在你手里,我们又怎能确信,你不会在某种利益的诱惑下偷看答案,或是将答案透露给他人?”林虹刚刚归于沉默,快嘴的苏文彤又继续发问了。  “刚才我已说过,虽然答案在我手里,但我无权独自拆开,必须要在樊冬冬女士的监督下进行。”怀疑直指自己,孟岚却依旧平静。  “哈!若是你真想盗取答案,樊冬冬女士也不见得会知道啊!”苏文彤愈加大胆了。  嘴角微微上翘,孟岚露出了一个深邃的笑容,“你不信任我,这可以理解,的确,我有能力在遗嘱上做手脚,但是很抱歉,苏越青女士信任我,并赋予了我这样的权利,所以――你,乃至所有的人,也必须相信我。”  “我……”被孟岚的话噎住了,苏文彤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如果各位没有疑问了,那么我即将公布推理小说《信》的第一段正文。”说完,在樊冬冬的注视下,孟岚从容拆开了一号档案袋。  很快,那篇神秘的遗作――《信》,也终将展示在了大家面前。 第二十七章:公布第一段遗作(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信(一)  今夜,风雨大作。  整个华宇小区完全被浸到了一片迷茫的雨水中,看不到半个人影。  就在这时!  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快步走入了小区。  并且,此人的目标非常明确,正是小区7号公寓3单元203室,叶的家。  很快,黑色雨衣人就走进了3单元的楼道。  也巧,也不巧。  刚下晚自习的阿明,此时正骑车返回。习惯性地放置好车子后,他紧接着也走入了第3单元。  然而,进入楼道后不久,阿明就强烈地感到,前方不远处那个黑色魅影所散发出的压抑又恐怖的气息。  此刻,黑色雨衣人正迈着厚重的步伐向上走去,每走一步,阿明都能清晰地听见上方楼梯处传来的“咚!咚!”声。  瞬间,阿明的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于是,他本能地屏住呼吸,并放慢了脚步,战战兢兢地躲在后面,不敢前行。  好在,黑色雨衣人没有发现他,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不多时,黑色雨衣人的脚步停下了,紧接着,上方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听声音的位置,阿明感觉,仿佛是从203室叶姐姐房门处传来的。  果然,门“吱呀!”一声打开后,叶姐姐那熟悉的声音响起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随后,门再次被关闭了。  整座7号公寓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原来是叶姐姐的朋友,害自己虚惊一场。  阿明如此想着,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确定无事了,阿明遂起身,继续向前走着。  很快,阿明就掠过了203室,即将到达自己的家,楼上303室。  “啊……”  猛然间!一声若有若无的喊叫声冲进了他的耳膜!好像还是叶姐姐的声音!  听到声音后,阿明稍稍放松的情绪顿时又收紧了!心脏也开始“突!突!”地跳个不停。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自己听错了?高度的紧张让阿明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阿明听到203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小心翼翼地透过楼梯间的缝隙,他看见,方才那个黑色雨衣人快步走出了叶姐姐的家,迅速冲进了茫茫雨中。  隐约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待黑色雨衣人走远后,阿明又轻悄悄地来到了叶的房门前,礼貌地敲响了房门,“叶姐姐,叶姐姐你在吗?”  可门始终都没有打开,无奈之下,阿明只得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家里。  平日里,阿明总是一挨着枕头就能进入梦乡,可今天不同,那个神秘如鬼魅般的黑色影子总是不自主地就钻进他想象的空间中,折磨着他的思绪。  好容易,阿明的意识变得混沌起来,可一阵突如其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让他变得紧张起来,声音很怪异,就像幽灵滑过的痕迹,可当阿明仔细倾听时,声音又消失了,充斥在耳边的,始终是雨声……  时空转到了今晚203室的某一时刻。  此时,叶正在绝望中,倾听着雨水敲击玻璃的“塔!塔!”声。  从前,叶是最喜欢下雨的,尤其是像今夜这样的大雨。她总觉得,雨水能冲走她内心所有的阴霾,让她的心灵永远都是干净透明的。  然而此刻,她却没有心思再去看雨,因为她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终点。  自己的心脏处,插着一把夺命的水果刀,鲜红的血液正汩汩地从她体内流出。  方才一声喊叫之后,她再也没有力气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尽全力艰难地向着电话的方向爬行着。  终于,她忍受着剧痛到达了电话机旁,可伸手碰触话筒的企图却让她失去了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丝气息,一瞬间,她栽倒在了电话机旁,再也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生命一点一滴地从自己身体里消逝。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她朦胧中看见了,在自己沾满鲜血的右手下,静静地躺着一个精致的白色信封,信封寄件人的地址栏上清晰地写着:天堂街5号 翼。  瞬间,泪水模糊了叶的眼睛,继而又淋湿了“天堂街5号 翼”这几个字。  下一秒钟,叶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清晨七点。  荷敲响了叶的房门。  这次会面,是她们昨天就约好的。  曾经,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此次来叶的家,荷的心里却平添了一丝怅惘和失落。  许久,叶的房门都没有打开。荷忍不住拨打了叶的手机,无人接听。  时间没错。  确认了这一点后,荷便继续敲门,“叶,你在吗?叶?”  “你……是叶姐姐的朋友吗?”这时,一夜未曾安睡的阿明忍不住怯生生地问到。  “我是她的朋友,请问有什么事吗?”荷温和地问。  于是,阿明便将自己的经历如数告诉了荷。  “你说昨晚有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来过?并且还听到了喊叫声?!”听了阿明的描述,荷不禁感到有些不安。  “那个穿黑雨衣的人我是看得很真切,可究竟有没有喊叫声我也说不准,毕竟当时我已走远了,外面又下着大雨,自己也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幻觉。”阿明如实说到。  怀着这种不安,荷继续努力地联系着叶,可不论敲门还是手机,叶始终都没有回音。一番折腾下来,荷心中那股不安愈加强烈了。  随后,小区保安又告知荷,叶自从昨晚回到公寓后,就一直没有外出。如此说来,叶应该还在家,可偏偏没有应答。联想到阿明所说的状况,荷毅然决定报警。  警察赶到现场后,很快就强行打开了叶的房门,首先,是一股潮湿的热气迎面扑来。  紧接着!一团鲜红的血色和叶横倒的身体直刺入荷的眼睛,她忍不住一声尖叫,“啊!!叶!!叶!!”  …… 第二十八章:公布第一段遗作(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经过初步勘查,叶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十点左右。通过阿明口供,基本可以确认,叶的死亡时间与黑色雨衣人前来的时间相符。死因是心脏瓣膜破裂,失血致死。凶器,则是一把水果刀,但刀柄上并没有发现指纹。  尸体被发现时,叶的一只手还在向上伸着,电话听筒无力垂在她的手边,不停发出“嘟!嘟!”的声音。客厅里,一道明显的血痕从茶几处一直延伸到电话机旁。显而易见,叶死前,是想通过电话求救的,可最终,她未能如愿。  叶的门窗都是关闭的,没有被撬痕迹,这也就能解释屋内为何异常闷热。同时也能确认,凶手是叶放进屋内的。屋内也没有打斗痕迹,除了几个陌生雨鞋脚印和叶那块被随意抛到茶几一角的手机之外,整个房间几乎可以用整洁来形容。况且阿明也证实,看见黑色雨衣人到来时,叶还曾与他(她)自然对话。由此可见,叶与凶手至少是认识,凶案发生时,叶显然没有防备。  随即,警察又调看了华宇小区的监控。华宇小区是一个老旧住宅区,小区监控也有些落后了,监控画面不太清晰,监控范围也存在盲区,可幸运的是,监控录像还是完全捕捉到了黑色雨衣人的行踪。发现叶是昨晚七点零三分进入了小区,随后回到了家,再也没有出来过。而身穿黑色雨衣的人是在昨晚九点三十二分进入到了小区,然后径直去了叶的家。半个小时后,也就是十点零二分,黑色雨衣人离开。  另外,公寓厨房的下水管处,发现了些许残留的毒物,初步确认为砒霜,但叶的尸体并没有呈现出中毒特征,口腔内也没有检测出砒霜成分。可以肯定,叶生前并没有服用这类毒物,如此一来,下水管处的残留物暂时就不好解释了。  除了上述情形外,凶案现场再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通过对叶房间内遗物的整理,警察又找出了近期叶曾经收到的三封信。  第一封,是一份律师的证明信函,内容大致是叶的父母将自己名下45%的财产份额转让给女儿叶。  第二封,是一名叫“杰”的男人写给叶的信,信的主题主要有两点,一是对过去离开叶的行为表示后悔,二是希望叶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二人重归于好。由此看来,杰应该是叶的前男友。  第三封,是用稍带威胁口吻写出的一封催债信,无非是限期内还清欠款,否则后果自负云云,落款是“强”。不过提起这个“强”,警察们倒是都熟悉,他是本市一个颇有名气的黑道组织,华龙会的老大。  然而,就在警察们在讨论这几封信与叶被杀案的关联时,听到这一切的荷却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同时,她还不停哭诉道,“叶……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你了……是谁害了你……究竟是谁害了你……”  荷的哭声引起了警察们的注意,随即,他们开始询问荷。然而,荷却只是再次供述了一遍发现叶尸体的过程,至于她为何会清晨来访,以及她悲伤的原因,却始终一个字都不愿意提。  尽管这样,警察依旧没有放弃从荷这里找到破案线索的努力,同时,他们也一直认为,除去神秘的黑色雨衣人之外,案件的另一个突破口,应该就是那三封信。  叶就这么离开了,留下了一连串难解的谜题。之前,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故事?还是要将时光倒流……  说起来,叶并不是个幸运的女孩。她出生在一个很是清贫的家庭,紧接着,自己又多了一个妹妹,芬。如此一来,家里更是捉襟见肘了。可在那个年代,膝下无子的遗憾却始终困扰着叶的父母,就这样,妈妈再次怀孕了,并且还偷偷确认了,怀着的是个男孩。  论当时的家境,叶的父母根本抚养不了三个孩子,无奈商议之下,父母将叶过继给了一对远亲。那年,叶还不满三岁。  对这一切,年幼的叶并不知情。  说也不巧,叶的养父母原本是婚后多年未育,但就在他们收养叶后的第三年,便有了自己的儿子,自然,他们对叶也就越来越冷淡了,那年,叶只有六岁。  因此,在叶的童年里,虽说她认为自己便是养父母的亲生女儿,但由于父母厚此薄彼的态度,她的心头却始终笼罩着一丝阴影和疑惑。终于,在一次小小的争吵中,养母不经意地说出了真相。自此之后,养父母一家也就大方地把她当成了外人,而她,心也渐渐开始冷却。从那时起,她就无比向往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想到正是亲生父母将自己送出了家门,她又变得畏惧和迟疑,鼓不起寻找他们的勇气。  叶原本就是个心思细腻,感情丰富的女孩,经历了这一切的她,就只能在忧郁和怅惘中生活着。  如果说,叶的生活里还有着一丝快乐和阳光的话,那就是,叶不顾一切地迷上了绘画,并让它成为了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其实,叶和绘画之间,也是一段缘分。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叶无聊地在一个无名山坡上踯躅着。忽然间,她看到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正在山坡上写生。出于好奇,她便走上前去欣赏,孩子的画很美,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女孩正流连在一片碧草花海之间,黑发随风飘起,而女孩的脸正面向着花海尽头那抹绚烂的金色之光。  一瞬间,叶彻底被这幅画迷住了,“真美!”她忍不住开口到。  听到声音后,画画的孩子也猛地回过了头,但孩子却并不意外叶这个陌生人的到来,而是向她柔柔一笑,“谢谢,我也觉得自己这幅画很美。”  “你怎么能画出这么美的画呢?”孩子和善的态度让叶感到很舒服。  “呵,”孩子又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这并不难啊,只要你的内心是美好的,手中的画笔自然也能描绘出美好的景色。”  “可……可假如你的生活并不美好,内心还能美好吗?”不自主地,叶喃喃说道。  “生活原本就不能和美好画上等号,可只要你相信,自己能寻到一份美好,或者是,未来能等到一份美好,你同样能拥有美好的内心。可以告诉你,我这幅画的名字,就叫《希冀》。”孩子温柔地说到。  “真是这样吗?”叶低语着,眼睛不自主地看向了远方……  当她重新收回目光时,发觉孩子已经收拾好画具准备离去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啊?”不知为什么,看到孩子要离开,叶忽然感觉有些失落。  然而,孩子并没有停留,叶只得目送着孩子渐行渐远,直到身边空无一人时,叶仿佛听到耳边回荡着一阵飘渺的声音……  自此之后,叶一直想找到那个画画的孩子,却始终未能如愿。随着时光的流逝,她也不得不相信,那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可若真的是梦,缘何自己感到如此真实?可若就是自己的真实经历,又仿佛梦幻一般不可捉摸?  不论怎样,叶还是不可救药得迷上了绘画,所幸,她也很有天分。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她心中从此多了一束温馨的阳光,不再感到如此冰冷。 第二十九章:公布第一段遗作(三)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数年后。  今天对叶来说,注定是悲喜交织的一天。  清晨,叶来到工作室后,见到办公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而打开信封后,叶却大吃了一惊。这封信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寄来的!内容大致是,当年由于家庭困难,将她送与别人实属无奈,近年来,自家的生意有了些起色,便想再和她相认,本周末会亲自将她接回家,之所以先给她写封信,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等等。  看完信后,叶第一时间便联系了养母。养母在电话里很是兴奋,告诉叶说,她的亲生父母多年来一直做木材生意,现在发达了,市中心那家最大的家俱城,就是他们开的,再三催促叶一定要与他们相认。  养母过分高兴的态度让叶有些不太适应,但她也没有多心。父母是否发达,她也并不在意。叶最向往的,就是一份温馨又浓烈的血缘亲情。  反复阅读着父母的信,叶的心底不由泛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  然而,叶的幸福感并没有持续太久,临近下班时分,她忽又收到了男友杰的信,确切地说,是杰的分手信。  叶与杰,曾经是大学校园里一对令人艳羡的情侣。  当初,叶的温柔和才情吸引了杰,而杰的洒脱和阳光也同时吸引了叶。毕业后,叶留在了这座大都市,继续追逐着自己的绘画梦,和几个同学一起成立了名为“叶之秋”的绘画工作室。而杰也同样为了叶留了下来,开始了自己的奋斗。  可未来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美好,叶的工作室生意一直很冷淡,曾经和叶一样意气风发的伙伴也先后离开了,唯独叶还在苦苦支撑着。同时,杰开始厌倦了这种高压的工作和生活,也愈加不理解叶对所谓理想的坚持,二人摩擦不断,最初浪漫的感情,也慢慢在现实中流逝了。  终于,在父母的再三催促下,杰离开了,回到了自己出生的熟悉城市。杰走的那天,叶什么都没说,心却感到一阵阵生疼。  杰在信中说,父母已为他安排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并且,也有了新女友。虽然彼此之间没有校园之中的浪漫和憧憬,但对方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妻子。虽然,自己也不甘心就这样平淡地生活下去,更不愿放弃与叶之间的这份感情,但现实是无情的,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握着杰的信,叶的心彻底凉了。  其实,从杰走的那一天,叶就预料到这种结局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叶只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一个巨大的隐形罩子将自己牢牢地罩在一片悲哀里,如何都走不出来;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心,却开始麻木了。  周末。  “她是谁?!”一走进陌生的家门,叶首先面对的,竟然是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  “伍,她就是你的亲姐姐,叶。”对儿子的态度,叶母并不恼,只是耐心地介绍着。  听了妈妈的话,叶方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便是自己的亲弟弟,伍,但看着他冷漠的眼睛,叶却感受不到一点亲情的温度。  “你就是姐姐?!”此时,叶的耳边又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女声,“从前就听爸妈提过,我还有个姐姐,今天终于见到了!太好了!姐!我叫芬!”  “你好,芬!”看见一脸善意的妹妹,叶不由感到些许安慰。  “哼!芬,你是不是想要个姐姐想疯了?!随便一个女人你就喊得这么亲热!”对姐姐,伍毫无尊重,向来是直呼其名。  “伍!别胡说!她是你的亲姐姐!从前为了养活你,没有办法才把你姐姐送了人,你不该说这样的话!”此时,叶父也忍不住说到。  “亲姐姐?!”不羁的伍依旧是一脸讽刺,“不验明正身,我怎么知道就是亲姐姐?!说不定就是你们那个远房表姐(叶的养母)看你们发达了,派个人来抢咱们家产的!”  “伍!怎么能这么说?!这事还会有假吗?!”叶母禁不住有些生气了。  “哼!”伍又是一声冷笑,“你们难道忘了?那个表姐是因为什么才让你们和所谓亲生女儿相认的?!这么多年了,她都和我们毫无联系,为何会忽然让你们相认?!”  “这……”顿时,叶母的脸上居然有了微微的变化。  而叶的心,也忍不住开始“突突”直跳。方才伍的话,已经让她难堪至极,而此时谈论的话题,更让她有些慌乱,难道自己和父母相认的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  “方才大家看到的,正是苏越青女士遗作《信》的第一段正文。接下来,大家有三天的时间来确定凶手,找出谁是杀死女主人公叶 的人,三天后,开始第一次遗产继承。”待众人都看到正文后,孟岚再次提醒道。  听到孟岚的声音后,在座的人才将注意力由《信》的情节再次转移到孟岚的身上。确切地说,是转移到了孟岚手中那个二号档案袋上。  第一段正文仅是故事的开始,人物并不多,凶案现场所留的线索也稍显凌乱,初读小说的人,根本找不到一点头绪。尤其是苏家兄妹这样从未接触过任何文学作品的小生意人,几乎要被苏越青细腻柔滑的文笔和离奇多变的情节给弄晕了。此刻,他们恨不能立刻拥有隔空观物的本事,一眼看到二号档案袋中的答案。可孟岚犀利又深邃的眼神却明白告诉他们,这是妄想。  此刻,对身处苏越青公寓的人们来说,获得遗产继承权的喜悦,已开始慢慢退去,剩下的,只有无限的焦灼和不安。  带着如此情绪,所谓遗产继承者们都依次离开,返回了各自家中。临走时,于清雅忍不住提醒朱洁,公公苏承鹤轮到他们赡养了。于是,压抑着对于清雅的不满,苏越平一家便接走了苏承鹤。  另外,由于苏越青之死尚未查明,公寓二楼还处于封锁状态,所以沈亦枫和他的母亲,便在陈可光的提示下,暂且搬离了公寓,回到了沈亦枫建筑工地的住所居住。同时,吕冰自然也被要求另寻他处,但不能离开玉海市。  很快,公寓就人去楼空了。  苏越青死了,遗嘱浮出水面,死亡也就拉开了序幕…… 第三十章:活在记忆中的偶像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离开公寓后,叶盈蓝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她怎么都没想到,曾经无比期盼的,与偶像的会面,居然会沦落成这样的结局。  悲叹间,叶盈蓝的思绪又回到了苏越青这个名字上:  五年前,《雾推理》杂志的前身,有名的《风云推理》杂志联合多家机构举办了一届大规模高规格的原创推理小说大赛。并且,获得原创小说大赛冠军的作品,不仅能在《风云推理》杂志进行重磅连载,并且还能推荐出版和影视改编。于是,这次比赛吸引了当时众多的推理小说写手。同时,也吸引了叶盈蓝这个推理小说迷,自然,她也对能够获奖的作品充满期待。  终于,大赛结果揭晓,初出茅庐的苏越青以一部《死亡陷阱》荣登榜首。一时间,“苏越青”的名字一跃变成了推理小说界的一颗耀眼的新星,同时也成了诸多推理小说迷的追捧对象,其中自然也包括叶盈蓝。  《死亡陷阱》讲述的是女主人公由于陷入商界纷争而遭到谋害,侥幸逃脱死亡后返回复仇的故事。虽文风还不够老辣,但惊心动魄的故事情节和诡异离奇的死亡事件就足以让叶盈蓝沉迷不已,从那时起,她就开始深深地仰望着苏越青。  然而,好景不长,正当影视公司开始紧锣密鼓地筹拍《死亡陷阱》之时,突然爆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死亡陷阱》并非苏越青的原创!!而是抄袭了他人的作品!!不仅如此,所谓的“被抄袭者”还很快地将苏越青告上法庭,在索要《死亡陷阱》版权的同时,还要求苏越青的大笔经济赔偿。  起初,苏越青的粉丝们并不相信这是事实,因为起诉苏越青的“被抄袭者”不是别人,正是《风云推理》原创小说大赛亚军获得者!她的行为,被许多人都指责为恶意炒作。然而,法律向来用证据说话,立案后不久,原告方就拿出了一个强有力的证据――《死亡陷阱》的手稿!而偏偏被告苏越青方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清白。于是,法院最终做出判决,将《死亡陷阱》的创作版权判于原告方,并勒令被告方苏越青支付原告所要求的赔偿金额。  此结果一出,粉丝们都大为吃惊,同时,也都对苏越青失望之极,一时间,如潮水般的谩骂和攻击全都投给了输掉官司的苏越青。对这一结果,叶盈蓝也是很失落的,但她却始终不愿承认,《死亡陷阱》非苏越青原创作品这一事实,抑或,她心中还是存留了希望的。  不论怎样,《死亡陷阱》版权旁落的打击,对苏越青是致命的。自此之后,她沉寂了。那个时间,苏越青就像一颗划过推理界的流星一样,忽然升起,又忽然陨落,留下的,满是唏嘘和慨叹。  可世间的事情,总是喜欢出现戏剧化的转折。  两年后,就在大家快要遗忘苏越青这个人的时候,她却再次复苏了!接连推出了《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部更加完美的推理小说。并且,小说很就快被影视公司看中而进入了影视改编阶段。其中,《死亡邀约》主要以一张死亡邀请柬为主线,叙述了一个发生在繁华都市中的恐怖连环杀人案。而《死亡旅程》则描写的是,在一艘行驶于茫茫海上的轮船上,持续发生死亡事件却无法在封闭空间内寻出凶手的可怕故事。  从创作风格上看,这两部小说都秉承了《死亡陷阱》的创作特质,但又比《死亡陷阱》更成熟、更老练,更具吸引性。不用做过多的解释,苏越青用“创作”这种无声的语言来默默抗拒着蔑视和指责。无独有偶,通过诉讼赢得《死亡陷阱》版权的那位作者,之后推出的作品,不仅其创作质量不及《死亡陷阱》,且作品风格也与之相去甚远。  如此一来,《死亡陷阱》究竟是谁的作品,似乎昭然若揭了。渐渐地,又开始有人质疑起两年前的那场旧官司,认为当年的判决结果有待商榷。可令人费解的是,苏越青本人却始终都没有再谈及此事,更没有重新收回版权的意象,似乎,她从未创作过《死亡陷阱》。  重新被公众认可,本是件喜事。可苏越青的此次复出,却注定是不安宁的。在收获鲜花和掌声的同时,各类流言和丑闻也冲向了她。起初,舆论先是风传她与投资公司老板关系不一般,《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部作品之所以会如此迅速地投入拍摄,就和这位大投资老板有直接的关系。  就在这则流言趋于平息之时,网络却又爆出苏越青的丈夫沈亦枫与某年轻小姐在酒店风流快活的重磅消息,并且还有二人的床上亲密照作为说明,没有留下任何质疑的余地。一时间,苏越青与沈亦枫夫妻关系不和,沈亦枫意图出轨等流言蜚语重新淹没了苏越青。  就这样,复出的苏越青就一直在赞誉和诋毁,追捧和质疑之间艰难维系着“知名推理小说作家”这一名号。  对苏越青遭遇的一切,单纯的叶盈蓝真的分辨不出,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可信的,哪些又是子虚乌有的。她只是隐约地感到,在苏越青那美丽容貌和绝美文字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个雾一般的灵魂,而这个灵魂,她是看不透的。  在与苏文轩相处的日子里,苏文轩总是热衷于为她讲述许多关于姑姑写作的趣事,更愿意与她探讨姑姑作品中的人物和情节,可对姑姑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他却一个字都不愿提起。所以,在叶盈蓝眼中,苏越青越来越难懂了。但苏越青留给她最大的一道谜题,还是她的自杀,她在盛誉中的惨淡离去。想到这里,叶盈蓝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浓重的叹息。 第三十一章:心怀鬼胎的女作家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五点零三分  徐曼家  就在焦灼不安的空气充斥着苏越青公寓的时候,杨毅和许瑛已顺利地通过地址来到了徐曼家门口。  “笃!笃!笃!”很快,杨毅客气地敲响了房门。  几秒钟后,随着“吱呀”一声慵懒的开门声,一张精致却显傲慢的女人脸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找谁啊?”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慵懒的。  “你好,请问你是推理小说作家徐曼女士吗?”杨毅很客气地询问道。  “嗯,我是,你们是……”由于杨毅和许瑛都身着便装,弄不清他们身份的徐曼不由显出了一脸的怀疑。  “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闻言,杨毅不由对徐曼亮出了警官证,“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耽误你时间了,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进来说话吧!”知晓二人身份后,徐曼态度不禁转变了许多,并且还急忙将他们请进了家。  “呃……不知二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坐定后,徐曼忍不住开口问到,“不会是……我哪部作品……无意中透露了你们的办案细节吧?如果这样,那真是巧合,我的故事都是凭空构思出来的,绝不会可以透露真实案情。”  “徐小姐误会了,你是知名作家,作品定然都是上乘之作,不会与我们办案有什么牵涉,”面对徐曼的疑问,杨毅急忙解释道,“我们此次来,是为了苏越青的案子。”  “是她。”听到“苏越青”的名字,徐曼顿时又显得异常冷淡。  “她昨晚午夜时分死在了自己的公寓,你知道吗?”许瑛开始了疑问。  “我知道,网上早就传出消息了。”徐曼的脸更显冰冷了。  “据我们所知,你和苏越青曾是大学同学,听到她的死讯,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看到徐曼的态度,许瑛不免有些反感。  “哼!大学同学?!”听了许瑛的话,徐曼变得有些激动,“她若真把我当同学,当年就不会偷走我的作品去发表!幸好我留着手稿,不然的话,那《死亡陷阱》就会一直署着她苏越青的名字!你们说可恨不可恨!想想我就气不过!”  “昨天你去过苏越青公寓?”不愿再与之纠缠,杨毅很快步入正题。  “是。”徐曼没有否认。  “所为何事?”杨毅接着问。  “必须要回答吗?”徐曼还是那副慵懒的口气。  “是,”杨毅果断答道,“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是在苏越青死前,最后一个与她接触的人!”  “那又怎么样?你们……”似乎联想到什么,徐曼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害了苏越青吧?!”  “徐小姐,你不必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没有证据,我们不会贸然怀疑人,”杨毅解释道,“不过,你必须如实向我们说明前往苏越青公寓的目的。”  “我找她还能有什么目的,当然是为了我的小说!”知道躲不过了,徐曼便如实告知了。  “小说?什么小说?《死亡陷阱》吗?”许瑛又问。  “不,”徐曼斜睨着眼睛说道。“是为了我的新小说《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  “什……什么……你说什么?!”恍然间,许瑛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不是苏越青的作品么?怎么变成你的新作了?”  “当然是我的新作!是苏越青恬不知耻!”提到小说,徐曼的情绪再次被激发了出来。  “既然是你的作品,苏越青为何能得到呢?”杨毅不解地问。  “她那种不择手段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当年能弄到我的手稿,就真是她的本事!”对苏越青,徐曼似乎是厌恶到了极点,“现如今更好了,写作都是用电脑,不再存手稿了,她居然又偷走了我的电子初稿!”  “你去找苏越青,就是为了与她商谈此事吗?”杨毅问。  “没错!”徐曼迅速答道,“我就是想警告她,让她尽快让出版权。毕竟我们都是公众人物,总闹上法庭也不好。”  “那苏越青是什么态度?”杨毅又问。  “她当然是厚着脸皮不肯承认!”徐曼气势汹汹地说到,“她既然不仁,我也只好不义了!当场我就表明了态度,如果她还是冥顽不灵,那我们只好再次法庭上见!”  “她招待你咖啡了吗?”想到了这一点,杨毅追问道。  “她会好心给我喝咖啡!做梦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她真会招待我咖啡,我也不会给她这个脸的!”徐曼的语气愈来愈咄咄逼人了。  “除了两部小说的版权,你们还谈什么了?”许瑛忍不住问。  “没有了,除此之外,我们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徐曼应道。  “现在苏越青死了,你还打算索要版权吗?”或许出于好奇,杨毅又多了一句话。  “当然!她是死了,可她因为这两部小说获得的收益还在!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一定能证明,那两部小说,是我的原创作品!”徐曼恨恨地说。  “既然这两部小说没有手稿,你又该如何证明?”许瑛也禁不住问。  “其实作品完成时,我并不十分满意,就没有打算正式出版,而只是交由一家出版社影印了一部分,准备送给好友及粉丝们留作纪念。谁知天不凑巧,影印本还未送到我手里,出版社就关门了。现如今,只要我能得到一本影印本,那就足以证明,《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是我的原创,因为影印本的印刷时间,要早于这两部小说的出版时间!”徐曼不急不慢地说到。  “哦,是这样。”感觉徐曼的叙述似乎与案情无关,杨毅漫不经心地应道。  “所以二位警官应该明白了吧,我想要的,只是两部小说的版权,而不是苏越青的命!”谈话的最后,徐曼挑衅般地说。  “感谢徐小姐的配合,今天先告辞了,今后如有需要,我们还会打扰的。”没有理会徐曼的态度,杨毅温和地做了结束语。  “好,我随时奉陪!”闻言,徐曼一脸假笑地将杨毅和许瑛送出了家门。  然而,当他们身影消失后,徐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嘴角间,还露出了一丝邪恶的表情! 第三十二章:两个神秘的女人(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  警车上  “瑛子,对徐曼的话,你有什么看法?”在回去的途中,杨毅不由询问许瑛。  “我不能确定,她是否与苏越青之死有关。但我有个直觉,《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应该不是徐曼所写。”许瑛说出了自己的直观感觉。  “为什么?”杨毅问。  “很简单!”许瑛不假思索地答道,“徐曼的话不可信!她的小说我读得不多,但《滴血玫瑰》和《黑色骷髅》这两部代表作还是翻看过,创作水平明显不及《死亡陷阱》。而《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的写作质量又在《死亡陷阱》之上,可徐曼居然说,对这两部作品不满意,不打算正式发表,这分明就是在说大话!要是她能写出《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这样的作品,早就迫不及待地出版发行了!”  “从逻辑上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只可惜,这只是猜测。仅从这一点看,依旧无法确认,徐曼是否与苏越青之死有关。”杨毅总结说。  “唉,事情真够复杂的,希望大光和阿北能发现更多的线索。”轻叹了一口气后,许瑛自言自语地说到。  晚上七点  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华灯初上,玉海市的夜晚逐渐变得喧嚣。  无心关注窗外的繁华,此刻,杨毅正紧张地召集着苏越青死亡案件的碰头会。  ……  “关于徐曼的情况,瑛子已经详细说明了。你们有什么看法?”许瑛叙述过在徐曼家的经历后,杨毅不由询问道。  “感觉苏越青和徐曼两个人的矛盾点就在于几部推理小说的版权,若仅凭这一点,徐曼不至于对苏越青下毒手。”何北首先发表了看法。  “话是没错,可徐曼究竟有没有说谎,我们也不确定。”许瑛也说道。  “目前看来,苏越青之死,我们很难从徐曼这里找到突破点,暂时放一放吧,阿北,说说你那边的情况。”思考之后,杨毅转向了何北。  “关于沈亦枫的照片事件,我联系到了派出所负责处理这个案子的小陈同志,由他来详细说说吧。”何北说着,便把身边的一位年轻民警介绍给了大家。  “沈亦枫是在今年5月9号前往派出所报的案,称有人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他与另外一个女人的不雅照片,以诋毁他的名誉。大家看,这些就是匿名者寄给苏越青的不雅照片。”很快,派出所小陈开始叙述案情,同时,他还通过幻灯形式将沈亦枫的酒店照片快速播放了出来。  照片中,沈亦枫无一例外是身体裸露,怀里搂着一个肌肤雪白,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只不过,二人都处于睡态,且女子的脸被长发牢牢盖住,无法看见她的庐山真面。  “嗬!一看就有问题!这女人根本看不到脸,明显是个托,想黑沈亦枫的!”看到照片后,何北忍不住发言到。  “调看酒店视频了吗?”杨毅又问。  “调看过,并且我也把视频带来了。”小陈说着,紧接着开始播放出事时间段,酒店的视频。视频显示,先是有一名可疑男子扶着全身瘫软的沈亦枫开房后,将其送入了房间。之后,是一名看不清面目的女子走了进去。约一个小时后,女子走出。之后又过了数小时,是沈亦枫慌慌张张地从房间里逃出。  “还有一段监控视频,是从匿名信所寄邮局调取的。”上一段视频刚结束,小陈紧接着播放了另外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的时间,在酒店事件发生的三天后,也就是5月12号。画面中的寄信人,也是一名女子,齐耳短发,头始终低着,并且还戴着一个硕大的墨镜,同样看不清模样。  “寄信者也是个年轻女人,会不会和不雅照上的女人,是同一个?”看过视频后,许瑛首先发出了疑问。  “照片上的女人是长发,而寄信女人是短发,发型不同,会是一个人吗?”细心的何北倒是发现了两个女人的不同。 第三十三章:两个神秘的女人(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女人改换发型容易得很,就像换衣服一样!同一个人,不同的发型,这没什么奇怪的。”  “关于这个女人的样貌特征,我们也先后询问过酒店服务员和邮局工作人员,可惜她们都记不清女人的样子了,也就不能确定,二者是否一人。另外,据酒店服务员说,房间是一名男子电话预定的,经查,那个电话号码是个公话,所留的联系方式也是假的。至于那名将沈亦枫带入房间的可疑男子,服务员有些印象,并感到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那人的真实身份。我已将电话留给了那名服务员,告知她,一旦回忆起可疑男子的身份,就立刻联系我。”对此,小陈做了详细的解释。  “当事人是否辨认过视频?”杨毅很快指出了重点。  “辨认过,”小陈很快做出了肯定的回答,“获得监控视频后,我们第一时间就请当事人沈亦枫和他妻子苏越青辨认过视频中出现的人。看过酒店视频后,沈亦枫和苏越青都表示,不认识画面中的可疑男子和陌生女子。但是――”说到这里,小陈不禁停顿了一下, “但是在辨认邮局监控的时候,苏越青似乎发现了一些问题。”  “哦?什么问题?”听了小陈的话,杨毅急忙问到。  “这我也不清楚,只记得二人在辨认过监控后,沈亦枫表示不认识寄信女子,而苏越青的神态却显得有些怪异,之后便请求我们反复播放视频,每次播放,她都在很认真地看。”小陈说到。  “那苏越青最终发现了什么?她认出寄信人了?”此刻,何北也着急地问。  “唉,”轻叹了一口气后,小陈无奈地摇摇头,“奇怪的是,视频接连播放了四五遍,可最后,苏越青还是什么都没说,表示不认识寄信人。”  “啊?这真是奇怪!既然不认识寄信人,何必要反复观看那么多遍?!”听到这个结果后,何北不免有些泄气。  “会不会……苏越青其实认出了寄信人?至少是……她认为寄信人与某个人很相像?但由于某种原因,比如寄信人是她的好友亲人之类,她不想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此时,情感很是细腻的许瑛不由分析到。  “有这个可能性,”肯定了许瑛的猜测后,杨毅再次转向小陈,“小陈,再把邮局视频播放一遍,你们都再仔细辨认一下,画面中这个寄信人。”  于是,邮局视频再次重放了。  可播放完毕后,大家还是一头雾水。画面很简单,女子快步走入邮局后,便麻利地办理完寄信业务后,又急速离开了,看不出任何线索。  “如果瑛子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这名女子,很可能是苏越青熟识的人,她不想当着民警的面说出这个女人的名字,为的是给那名女子留出一定余地。”杨毅细致分析到。  “目前为止,我们掌握的,苏越青熟识的女性有朋友孟岚、樊冬冬,姐姐苏越灵,嫂子朱洁和于清雅,以及侄女苏文彤,助理吕冰。”许瑛翔实地罗列出了这些名字,继而开始细致地分析,“女人身材很好,可以排除体态发福的苏越灵和朱洁,因为这个特征不是短时间就能改变的。另外,女人虽行动急促,但步态很优雅,一举一动十分得体,基本可以排除于清雅。由于看不清女子的面部,也就难以推断出女子的大致年龄,所以余下的四个人,很难确定。”  “孟岚和樊冬冬也基本可以排除。”此时,杨毅很笃定地说。  “杨队,为什么这么肯定?”许瑛忙问。  “从时间上讲,照片事件发生在苏越青立遗嘱之前。假设寄信人是孟岚或是樊冬冬,那苏越青怎么可能再将如此重要的遗嘱交付给她?”杨毅给出了逻辑上的判断。  “如此算来,就只剩下苏越青的侄女苏文彤和助理吕冰。”何北接话说。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杨毅又对许瑛说,“瑛子,明天你再去趟酒店和邮局,将苏文彤和吕冰的照片拿给当时的工作人员比对!另外,除了刚才提到的人外,继续排查苏越青的交际圈,看有没有附和条件的女人!”  “是!”许瑛立即回答。  “我认为,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了,就是两段视频中出现的女子,不是同一个人!”何北又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第三十四章:难以破解的文学密码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为什么?”杨毅问。  “很明显嘛!”何北满不在乎地说,“之前辨认酒店视频的时候,苏越青明确表示不认识画面中的女子,而等到辨认邮局视频的时候,她却反复观察了好多遍,就有可能已经认出了那个人,所以二人定然不是同一个!”  “不过从监控中看,两个女子的身型和举止都很相似,同为一人的可能性也很大。”对何北的猜测,许瑛还有些质疑。  “那是因为我们对她们并不熟悉,所以看起来是相似的,而苏越青却对其中一个很熟识,于是就能轻易将她们区分开来。”何北显出很老道的样子向许瑛分析说,“就像我和大光,我们身型也很相似,若是分别出现在两段监控中,外人或许看不出来,而你与我们共事多年,定然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哪个是我,哪个是大光。这与苏越青对那两名女子的辨认,是同样的道理。”  “嗯,的确是这样。”许瑛对何北的话表示了认可。  “照片和视频先讨论到这里,大光,说说公寓那边的情况吧。”老练的杨毅适时结束了照片话题,同时开启了对苏越青遗嘱的讨论。  可谁知,杨毅发话半天了,陈可光都毫无反应,还是静静坐着发呆。  “大光!”一旁的许瑛不由推了他一下。  “啊?!”此时,陈可光才如梦初醒。  “大光,想什么呢?!从刚才就一句话也没说。”看着一反常态的陈可光,许瑛不禁说。  “苏越青的遗嘱……”看得出,陈可光的情绪依旧陷在那份怪异遗嘱中。  “大光,说说公寓那边的情况吧,还有苏越青遗作的内容。”没有在意陈可光的状态,杨毅继续说。  “杨队,您知道遗嘱形式了?!”至此,陈可光才有些明白过来,“怪不得那!您让我去遗嘱继承现场,理由居然是我有文学底子,当时我还不懂,现在可是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赶紧说说情况吧!”杨毅开始催促道。  于是,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陈可光开始如实叙述今天下午在苏越青公寓发生的一切。同时,他还把苏越青遗作《信》的第一段正文复印稿分发给了大家。  “好诡异的遗嘱!这苏越青究竟想干什么?”闻听遗嘱的来龙去脉后,何北第一个慨叹说。  “作家就是作家,果然不同于常人,连遗嘱也如此特立独行!”许瑛也忍不住说出了心声。  “你们是没看见当时那情形,在场的人,尤其是苏越青那些个亲属,听到孟岚公布了这样的遗嘱后,一个个都要抓狂了,尤其是她那个二嫂于清雅,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能一把抢过孟律师手中的答案来一看究竟!”想起当时的场景,陈可光是历历在目。  “大光,依你看,苏越青的遗作与她的死有无关联?”杨毅给出了陈可光一道难题。  “杨队,你可饶了我吧!我一看这小说就晕了,哪知道有什么关联!”陈可光半泄气半求饶地说。  “呵!不是吧!某人不整天自诩是新时代的文学青年吗?!还整日期盼着,能遇到一件文学和谋杀完美结合的案子,然后你运用自己的文学天分和聪明才智,逐步抽丝剥茧,层层推理,最终破解文学密码,抓住真凶吗?!”见状,许瑛又揶揄到。  “哎……”听着许瑛重复的,自己不知说了多少遍的大话,陈可光简直如同做梦一般不真实,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曾经在虚幻中企盼过无数次的破案情境,居然真实地出现在了面前!可果真面对着“文学和谋杀完美结合的案子”,他内心却蓦然失了底气。  但陈可光明白,既然已经参与了案件侦破,他就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钻,“小说我已经看过了,目前只得到两点结论。一,小说女主人公叶,与苏越青有很多相似之处,像是,都有被收养的经历,都在家庭中遭遇着尴尬的处境以及都有理想艺术追求等等,所以我想,女主人公叶,很有可能是作家苏越青的自画像!她死后留下这部作品,很有可能是想透露给世人什么讯息!例如――究竟是谁害死了她?或者是――逼迫她走上了绝路。二,从小说第一段正文提供的线索看,杀死叶的凶手,应该就是那个黑色雨衣人。我只能判断出,黑色雨衣人与叶是认识的,至于那人究竟是谁,我就没有头绪了。因为小说中透露出的凶案现场线索,我感觉很难去利用。”  “哦?为什么很难利用?”许瑛问。  “唉,”尴尬地叹了口气后,陈可光缓缓开口到,“别看我从前整天吹嘘是什么文学青年,也不过是读过几本名著而已。虽然干了多年刑警,但推理小说这种东西我还真没接触过,想来,推理小说与现实破案应该是相通的,但我今天才发觉,那完全是两种套路。现实破案是直观的,实物呈现的,而推理小说是抽象的,文字表现的。打个比方,假如让我身临其境地到叶被害的现场去看,或许会有些头绪,可单纯让我从文字上发掘,自己头脑中很难概念。例如,我无法从现实监控中看见那个黑色雨衣人,无法实地测量凶案现场的痕迹,更不能让法医验看叶的尸体,因为这些都是虚幻的,触摸不到的!”  “的确是这样,我也有同感,现实和文字的呈现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过,我大致看过小说后,却发现了一处很奇怪的地方。”此时,心思细腻的许瑛不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处很奇怪的地方?是哪里?”陈可光急忙问。 第三十五章:消失了的来信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三十三分  苏越平家  “那封信!那封来自于天堂街5号,翼的信!”同一时刻,在苏越平家,聪明的叶盈蓝,一个不折不扣的推理小说迷,和许瑛同时注意到了《信》的一处细节。  “信?那封信怎么了?”苏文轩还有些不明所以。  “小说写得很清楚,叶死前,右手触到了一封寄自天堂街5号的信,寄信人为翼。而当荷报警后,警察强行打开叶的房门,巡视死亡现场时,却没有发现那封信,至少小说目前还没有提到。并且小说中也没有线索表明,在叶被杀后到警察破门而入前,还有人进入或是企图进入叶的家。如此这般,那封信去了哪里?”叶盈蓝详细叙述道。  “可还有一点,”同是大学推理俱乐部成员的方云泽也忍不住接话了,“警察在死亡现场发现了三封信,分别是律师事务所、前男友杰以及华龙会头目强寄来的。小说里只提到了信的内容,而没有描述这三封信的寄信地址!”  “我明白了!”方云泽的话突然提醒了叶盈蓝,“你的意思是说,翼很可能不是一个单独的人物,而是与事务所律师、杰或者是强为同一个人?”  “有这个可能性!”方云泽说。  “哎呀……盈蓝啊……还有云泽……你们先不要讨论什么信啊,信封的了,你们读书多,也懂这个啥推理,就赶快说说,究竟谁才是杀人犯啊?!”听着叶盈蓝和方云泽颇为“深奥”的对白,一旁的朱洁有些沉不住气了。但毕竟是初次见面,她也不好直接催促,只能变相提醒。  “这……朱伯母,抱歉,正文篇幅太短,不好确定。”面对急切的准婆婆,叶盈蓝只得给出如此答案。  其实,读过诸多推理小说的她,完全可以给出一个她认为最合理的答案。仅仅读完第一段,她就有了初步的怀疑对象。然而她深知,自己现在不过是苏文轩的女友,尚且算不得苏家人,贸然替男友一家做出决定,定然是不合适的。更何况,苏越青的遗产上千万,若是由于她的失误,让男友家丧失了继承权,那不仅是个严重的错误,并且还会在无形中为自己和苏文轩的结合制造阻碍。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从一开始,叶盈蓝就从苏越青的遗作中读出了一股怪异的味道,她说不出怎样嗅出了这种怪异,却在潜意识中产生了一种隐隐的直觉,而这种直觉给出了她另外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却不是她理性推理之下,圈出的那个怀疑对象。  正是这个答案之中的答案,真凶背后的真凶,笼罩着理性的直觉,让叶盈蓝有些无所适从。  感受着内心这股强烈的直觉,叶盈蓝就更加谨慎了。  “哼!不过就是纸上谈兵的本事罢了!她哪有说出真凶的本事!”见叶盈蓝沉默了,苏文彤便不失时机地讽刺道。  初见弟弟的女友,对方又是个乖巧恬静的女孩,她这个做姐姐的,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但是,她不能忍受的,是方云泽看叶盈蓝时,那般欣赏和默契的眼神。因为,从她认识方云泽的那天起,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叶盈蓝既然已经霸占了弟弟,就绝不应该再吸引方云泽的眼光!绝不可以!苏文彤恨恨地想着。就因为如此,她对叶盈蓝便产生了一种天然的敌意,不能化解的敌意!  “这么说你有本事说出真凶?!”看到女儿的跋扈,苏越平也有些不满。  “我……”被父亲一问,苏文彤立即脸红了。她没有叶盈蓝的睿智,又怎能给出答案。  “我总感觉,姑姑写下这篇小说,应该不是只想讲一个推理故事这么简单,而是想通过这篇小说来表达些什么。”这时,心中始终挂念着姑姑的苏文轩开口了。  “平日里,你和你姑姑走得最近了,你认为她会说些什么?!”苏越平又发问了。  “我也说不好,那只是一种感觉。”苏文轩难过又无奈地答道。  “你们……这也说不好……那也不知道……究竟杀人犯是谁啊?!”此时,朱洁又沉不住气了。  “朱伯母,先别着急,在推理小说中,真凶一般都比较隐蔽,很难确定,我们还是耐心一些比较好。”方云泽忍不住劝道。  “没错,云泽说得对!”苏文彤急忙附和着。  “可时间只有三天那……还是快些想想办法得好……”  “催!催!催!你就知道催!有本事你把凶手找出来!”妻子的絮叨,不禁让苏越平愈加心烦了。  这份出人意料的遗嘱,几乎把苏越平家每一个人都搅乱了。  晚上七点五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好了,先不要讨论小说情节了,”听着许瑛和陈可光展开了对《信》情节的探讨,感觉偏离了案件侦破方向,杨毅很快制止了,“不要忘了我们的关注点,并不在于遗嘱本身,而是苏越青之死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杨毅的话对陈可光而言,大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意思,“苏越青既然费心地留下了遗作当做遗嘱,那八成就是自杀了!即便有某些外在因素逼迫她如此,她也应该是主动服毒自杀的!基本能够排除他人投毒的可能!如此一来,案子基本就可以结了!管谁是凶手,谁继承遗产呢,咱们都别去费那个神了!”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毕竟这个案子还存有诸多疑点。”沉默了一会儿后,杨毅又发话了。  “有些疑点是不假,只要确认了苏越青是自杀,我们至少能给出个交代啊!”何北忍不住说。  深呼了一口气后,杨毅便安排到,“大光,三天后,你还是准时到达苏越青公寓参与第一次继承,看能否发现新的线索。另外,向苏越青的助理吕冰确认一下,《信》这篇遗作,与苏越青的其他作品风格是否相符。”  “杨队,你怀疑《信》不是苏越青所写?这个奇怪的遗嘱,本身就是个骗局?”听了杨毅的话,陈可光一脸紧张地问。 第三十六章:鲜为人知的苏家历史(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已经有了孟岚律师的证词,证明遗嘱确是苏越青所立。但还是那句话,我们不能忽视任何一种可能性。如果确认了《信》为苏越青所作,那她自杀的的猜测基本可以成立。既然苏越青亲自创作了作品,并煞费苦心地将作品演变成一份复杂的遗嘱,如此心思,足以说明了,她一直在为自己的死亡做准备。”杨毅分析说。  “希望一切都能得到确认!这案子也就有结果了。”杨毅的话似乎给了陈可光很大的鼓励,他信心满满地说到。  晚上七点五十九分  苏越平家  “你以为我不想猜?我读过几本书,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猜的出来吗?!”  “猜不出来就不要给别人添乱!”  “我哪是添乱?!我这不是着急嘛?!”  ……  客厅里,苏越平和朱洁还在为小说不停争论着,而独自待在卧室的苏承鹤,心却像火烧一般焦躁不安。  虽然渐渐老去,可他心智却依然清晰。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这话用在苏承鹤身上,一点都不假。  多年来,他煞费苦心地将两个儿子培养成了成熟圆滑的生意人,努力维持着苏家的音像生意。但他也慢慢发觉,在儿子眼中,金钱的诱惑愈来愈大,也愈来愈膨胀,甚至快要超过对他这个老父亲的情感。两个儿媳也都是市井俗人,况且不是自己亲生,对于她们,苏承鹤更不会有太多的期盼。  眼看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苏承鹤也早已无奈地想到了能够主宰儿子儿媳的手段:钱。  早在老伴病危时,他就已经开始运作此事,待到老伴去世后,他已然把家中几十万存款全部划归到了自己名下。  苏承鹤的想法没错,正是这个原因,苏越平、苏越竟兄弟才老老实实地侍奉着父亲,不敢造次。  然而,女儿苏越青的一纸遗书,却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在女儿留下的千万遗产面前,他那点存款,就如蝼蚁般可怜。精明的他早已预料到,不论是哪个儿子得到了遗产,对他的态度定然都会急转直下,抑或还有一种更糟糕的情况,他们都猜中了凶手,都分得了百万家产,那自己能否安度晚年,都是个悬念了。思及到此,苏承鹤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  活了一辈子,苏承鹤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轻视着的小女儿,居然在死后留给自己如此巨大的恐惧!  想想过去,想想小女儿,苏承鹤内心,真可谓百感交集:  其实,不止是叶盈蓝,或许任何一个初见苏家的人,都难以理解苏越青家人,尤其是她父亲的举动,要想解释这些,还必须要从苏家的历史说起:  在古代,玉海市是一个集贸发达的市镇:苏镇。而苏家则是苏镇上一户世代从商的家族。到了晚清时期,苏家已然成为了苏镇上富甲一方的商贾大户。  可俗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苏家也免不了这样的命运,经过了一个世纪的战乱,苏家早已家道中落了,到了苏承鹤这一辈,家中已十分贫困了,仅是维持苏越平、苏越竟、苏越灵这三兄妹的温饱就很成问题。  可就在这时,已到中年的苏太太又意外怀孕了。原本家里就不富裕,为了顾及三个孩子,苏太太更是长期营养不良,现在凭空又要多出一张嘴,苏家对此难免有所疑虑。无奈之下,苏承鹤对这第四个孩子采取了“听天由命”的态度,能活则养,若是不能活,无法坚持到出世,那也是毫无办法。  可就在苏太太怀孕三个月时,事情忽然有了变化。  那天,苏镇上有名的算命先生李半仙,恰巧从苏家门口经过,看见了孕中的苏太太。发觉苏太太面相不凡,李半仙忍不住掐指一算,之后便久久没有说话。  苏承鹤夫妇向来对占卜这一套深信不疑,李半仙这似说非说的态度,让他们都非常着急。  “李师傅,您倒是给句话啊,莫不是我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见李半仙还是沉默,苏承鹤忍不住催促道。  “苏兄,恕我直言,你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不一般啊!”李半仙终于开口了。  “哦?!”闻听李半仙的话,苏承鹤立即来了精神,“不一般?!如何不一般?!”  “阴阳两极,男女相别。”李半仙又云里雾里来了这么一句。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根本听不懂李半仙的话,苏承鹤又急忙问到。  “这么说吧,苏家未来的命运,将与这个孩子的性别有关。”李半仙开始“解读”自己的卦,“如果你媳妇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那么这个孩子将是你们苏家的大福星!极有可能,会令苏家重现祖上的荣光!可……如果是个女孩,那这孩子就将是苏家的灾星!苏家,会比现在还要破败!”  “啊?!”听了李半仙的话,苏承鹤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天壤之别的结果,让他几乎不知所措了,“那……那该怎么办?这孩子不出生,谁能知道男女啊!”  “呵呵,苏兄不必紧张,”听了苏承鹤的话,李半仙只是微微一笑,“对这一点,我早就看好了!这个孩子,九成九是个男孩!你看这世道也换了好几次天了,苏家换天的时候也要到了!”  “真……真的?!这……这真是太好了!!”苏承鹤忍不住兴奋地说到。  尽管世事变迁,可苏承鹤那飘渺虚幻的家族荣誉感却始终都没有消退,哪怕是整日饿着肚子,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祖上,曾是苏镇上最大最富庶的家族。哪怕整日面对着家徒四壁的日子,他也没有一刻不在幻想,能找回苏家从前的辉煌。这一刻,李半仙的话给了他莫大的希望和畅想。  欢天喜地地送走李半仙后,苏承鹤便立即想方设法弄来了一些细粮,算是对太太怀孕的补给。从那时起,苏承鹤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全家吃不饱,也一定要这个孩子健康地出世!  然而,上天或许真的不想厚待苏家。  等到妻子临盆的那一刻,当接生的产婆告知苏承鹤,是个女孩时,他简直如遭到晴天霹雳一般,顿时就僵在了原地,愣愣地说不出半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瘫倒在地上,嘴里只说着一句话,“苏家完了……苏家完了……”  不消说,这个女孩,就是苏越青。 第三十七章:鲜为人知的苏家历史(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更重要的,是为了转移“灾祸”,苏越青很快就被过继给了苏家的一对远亲。作这个决定时,苏太太还有些不舍,可苏承鹤却是毫不犹豫,“灾星”可是断断留不得的!  说来也巧,送走苏越青后不久,苏镇与周边几个城镇合并成了玉海县,并一步步地发展到了后来的玉海市。当初,玉海县也是被规划为改革开放试点的县市,一时间,下海捞金的风潮迅速席卷了整个玉海。  不乏商业头脑的苏承鹤,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很快,他就瞅上了贩卖磁带、光碟等音像制品的生意。那时赚钱还算容易,苏承鹤的音像生意也就一直顺风顺水,不久后,他便与两个合伙人一起开起了家“兄弟音像店”。音像店的生意也算红火,苏家的境遇也就越来越好。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最初的“兄弟音像店”因为一个合伙人年轻早逝,另一名合伙人另寻他路,而最终被“苏家音像店”取代。之后不久,整个玉海市到处都充斥着“苏家音像店”的连锁分店,苏家的音像生意达到了鼎盛。  可就在这时,一个小插曲出现了。苏越青的养父母意欲出国,却不方便带着苏越青,便想将她送还给苏家。而今,苏越青已经长成一个十几岁的漂亮姑娘了,苏家的家境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加之苏太太一直对送养女儿的做法十分后悔,于是,苏越青又自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毕竟存有十几年的相处空白,乍回苏家的苏越青难免受冷遇。最明显的是苏承鹤,他原本就十分重男轻女,加之他依旧没有忘记十几年前那李半仙所谓的“预言”,所以对这个突然回家的女儿,他提不起半点亲近。苏越平、苏越竟兄弟也早已成家并打理起了音像店的生意,更不会在意这“多余”的妹妹。少女时代的苏越青,只有母亲和姐姐苏越灵对她颇有些照顾。  如果时代没有发展,或许苏越青就在这种寡淡的日子中继续生活着。可偏偏相反,时代在飞速地进步,曾有的磁带和光碟开始渐渐被更加方便灵活的MP3等高级的电子产品取代,现有音像店的生意都开始下滑,当然,也包括“苏家音像店”。  原本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可苏承鹤却不这么想,眼看生意一天不及一天,他便把所有的原因都归咎于苏越青这个“灾星”上,一门心思地认为,生意之所以下滑,就因为苏越青又回到了苏家!而极度心疼赚钱减少的儿子儿媳们,也不自觉地受到了老父亲的影响,开始排斥妹妹,甚至有了重新将她送出家门的想法。虽然在苏太太和苏越灵的坚持下,苏越青总算是留下了,可苏承鹤心中的疙瘩却仍旧保留着。同时,苏越青安静、敏感、多愁善感的性格和写作读书的爱好,更与整个苏家醉心追逐商业利益的理念不符,这也就更加让她成为了家族中的“异类”。  苏越青的这种境遇,一直持续到她功成名就之后,短短两年时间,她因创作推理小说的收益就远远盖过了苏家仅存的这两家音像店的营业额。一时间,原本对她不闻不问的哥嫂们,此时也对她礼遇有加了。而苏承鹤的心里,也稍稍宽松了一些,他本以为,女儿发达了,定然会帮扶家里继续发展音像生意的。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苏越青除去帮衬苏越灵和吴江的啤酒生意外,对音像生意根本是毫不关心,这无疑让苏承鹤恼火得很,他心里愈加坚定了从前的想法,小女儿苏越青就是“灾星”!她整个人就如同她写的那些血腥的文字一样不吉利!  ……  往事像潮水一样袭击着苏承鹤,让他越想越抑郁,便不自主地又喘起粗气来。  自己该怎么办?坐等被遗弃吗?还是……靠自己的力量去争取遗产?可想到这里,苏承鹤又涌起了一阵彻骨的绝望,因为那是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前自己受过的教育极少,不过勉强识些字而已,女儿的遗作,他读都读不来,又如何去寻找答案呢?  思来想去,苏承鹤还是一筹莫展,抑郁、焦躁、不安的情绪全都向他涌来,让他几乎要坐立不安。  ……  “越平,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我又不懂推理小说,能想什么办法?!”  ……  门外,杂乱的声音还在继续,这终于让苏承鹤无法承受了。  “别吵了!!烦死了!!”气呼呼地打开卧房门后,苏承鹤大声向着客厅里的人吼道。  苏承鹤这一嗓子,不禁让客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六七双眼睛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他。 第三十八章:黑布下的禁忌(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爸,吵到您了?真是对不住,我们会注意的,您别生气。”首先,是朱洁这个算是恭顺的媳妇表达了歉意。  “把药给我送到屋里来!我要吃药睡觉了!”苏承鹤仍是没好气儿地说。  “爸,您从前不是习惯九点睡觉么?怎么今天……”  “让你拿药就赶快拿!哪那么多废话?!”听了苏越平的话,苏承鹤愈加没有耐心了。  “好好,我现在就去拿!”朱洁说着,就急忙去翻找。  “朱伯母,我来吧!”一心想给男友家人留下好印象的叶盈蓝,见此情形,便赶忙跑到朱洁身边帮忙。  很快,叶盈蓝就从朱洁手中取过药,麻利地倒了一杯温水之后,就小心翼翼地走入了苏承鹤的房间。  “爷爷,别生气了,快吃药吧。”走进后,叶盈蓝乖巧地说。  “嗯,”见到是叶盈蓝,苏承鹤不由下意识地压了压性子。  “爷爷,您哪里不舒服啊?”为了讨好苏承鹤,叶盈蓝努力寻找着话题。  “没什么,都是些安神的药。”苏承鹤说着就准备将药往嘴里送。  “哦,”一时无话,叶盈蓝便本能地开始四处观望。  忽然间,苏承鹤床边的供桌上,一块巨大的黑布引起了叶盈蓝的注意。在这方不大的房间里,舒展着一块硕大的黑布,并且,黑布下面似乎还掩藏着什么东西,这情景让叶盈蓝感到怪怪的。于是,好奇心颇重的她忍不住问到,“爷爷,这黑布底下是什么呀?”  听了叶盈蓝的话,苏承鹤显得有些不快,便待答不理地说,“照片!”  “那肯定是奶奶的照片吧?!经常听文轩提起奶奶,说奶奶既温和又慈爱,我还从未见过奶奶的样子那!”尚未发觉苏承鹤情绪变化的叶盈蓝,还是一心想讨他的欢心,说话间,她还忍不住掀开了黑布,准备在看到遗像的同时,对已故奶奶大加夸赞一番,以拉近自己与苏承鹤的距离。  然而,令叶盈蓝吃惊的的是,当她满怀憧憬地揭开黑布后,却分明看见了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啊!”叶盈蓝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啪!!”  还未等叶盈蓝反应过来,发觉她揭开黑布的苏承鹤,怒气一下子冲到了极点,使他再也按捺不住,便拼命地将手中的水杯往地上摔去,瞬间,水杯就裂成了一个个玻璃碎片。  “混账!谁让你掀开黑布的?!你还没嫁进苏家呢?!就这么不懂规矩?!”瞪着一双通红的眼,苏承鹤向叶盈蓝吼道。  “我……不……”一切都太过突然,面对情绪失控的苏承鹤,叶盈蓝吓坏了,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爸,您怎么了?”  “是啊,爷爷,您没事吧?”  此时,听到了卧室声响,客厅里的人全都一股脑地冲进了苏承鹤的卧室。  “文轩!你找的什么媳妇!这么不懂规矩!我这黑布是不能碰的,你不清楚吗?!”指着被叶盈蓝碰过的黑布,苏承鹤大声质问苏文轩。  小心瞥了一眼黑布,苏文轩的脸色也起了微微的变化,急忙为女友辩解道,“爷爷,盈蓝第一次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不怪,您千万别动气。”  “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领媳妇回来,连苏家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教教吗?!”苏承鹤依然怒气未消。  “是是是,爷爷,我一定和盈蓝说清楚。”苏文轩继续说着好话。  “是啊,爸,盈蓝初来乍到,也不是故意的,您别发火了,看把小姑娘吓得。”这时,苏越平也禁不住上前打圆场。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叶盈蓝,苏承鹤也感觉有些过分,但碍于情面,一句话也没有说。  “文轩,快带盈蓝回房间休息吧。”苏越平见状,急忙对儿子说。  “哦!”听了父亲的话,苏文轩像得了特赦令一样,急忙带女友离开了苏承鹤的房间。  晚上八点二十九分  苏越平家客房  “没事吧?我爷爷脾气有些古怪,姑姑去世,难免也会影响他的情绪,你别放在心上。”看着脸色煞白的女友,苏文轩一脸歉意地说。  “没……没什么……”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叶盈蓝还是心有余悸,可碍于苏文轩的情面,她也只能把所有情绪压在心里。  “没事就好,累了一天,你早点休息吧。”苏文轩温柔地说。  “文……文轩!”眼看苏文轩要转身离开,叶盈蓝急忙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苏文轩问。  “遗像上的男人……究竟是谁?你爷爷为什么不准外人碰那块黑布?”迟疑之后,叶盈蓝还是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第三十九章:黑布下的禁忌(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这……”一时间,苏文轩有些尴尬。  “怎么?不方便说吗?”苏文轩的表情,让叶盈蓝愈加狐疑了。  “不,”苏文轩本能地否认了,“不是不方便说,而是……我也不懂爷爷的做法。我只知道,照片上的男人叫冯尚利,曾经是爷爷生意上的合伙人。”  “合伙人?”听到这层关系,叶盈蓝的疑问更加浓重了。  “是,”苏文轩点点头,“还记得我对你说过,苏家音像店的前身,就是二十多年前,玉海市的‘兄弟音像店’吧?”  “我记得。”叶盈蓝急忙回应。  “当初,‘兄弟音像店’是三人合伙开的,其中自然有我爷爷,还有康建业,就是今天最后一个到姑姑公寓的康圣实业集团董事长,还有一个,就是遗像上的冯尚利。”苏文轩开始叙说往事,“听爸爸说,‘兄弟音像店’是改革开放后,玉海市首批出现的音像店,生意也很是红火。可好景不长,就在‘兄弟音像店’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冯尚利竟然年轻早逝了,不久后,康建业也退出音像店另寻他路,如此一来,音像店就只剩我爷爷独自一人支撑着。好在爷爷经营手段了得,爸爸和二叔也很快接手了生意,于是,‘兄弟音像店’就逐渐发展成了今天的‘苏家音像店’。”  “原来是这样,”听过苏文轩的描述,叶盈蓝的思绪渐渐有些清晰,“看来,冯尚利和爷爷的感情应该很好。”  “或许吧,”苏文轩淡淡地说,“康伟业和冯尚利都是爷爷一手带起来的,有感情也是情理之中。冯尚利早逝,爷爷心里有郁结也在所难免。”  “可……我有一点不明白,”至此,叶盈蓝心中还是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疑团,“既然是怀念好友,爷爷完全可以公开摆放他的遗像,又为何要用黑布遮住呢?即便是想保护遗像,也不至于像守着禁忌一般,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啊?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其实……”话到这里,苏文轩的脸色又变得有些暗沉,“其实关于冯尚利的死,在苏家就是一个禁忌!”  “哦?”男友的话不禁让叶盈蓝一惊,“那冯尚利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何会成为苏家的禁忌?”  “既然是禁忌,长辈们自然不会透露给我这个‘孩子’,不过――”苏文轩顿了一下,情绪也变得有些紧张,“不过我无意中听爸妈提起过,说冯尚利――好像是死在监狱里。”  “监狱?!”听到这个字眼,叶盈蓝心里猛地一惊,“为什么会死在监狱?!他犯了什么罪?!”  “这就不清楚了,”苏文轩无奈地回答,“听说冯尚利死后,爷爷就把他的遗像供了起来,同时也用黑布遮挡了,未经他的允许,谁也不许掀开黑布。他这个规矩,竟然一直保持了二十多年。”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此时,叶盈蓝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见叶盈蓝一脸迷惑的样子,苏文轩安慰道。  不知什么时候,苏文轩已经离开了,只剩叶盈蓝独自一人在这方狭小的房间中发呆。  冯尚利的死,消失的“兄弟音像店”,一袭神秘的黑布,苏家的禁忌……  这一切,就像一个个跳动的精灵一般,不停地在叶盈蓝的思绪中盘旋着,让她久久不能入睡。 第四十章:躁动不安的夜晚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二十三分  苏越竟家  就在苏越平家为了遗嘱和遗像乱作一团的时候,苏越竟家的情形似乎更糟糕。  ……  “苏越竟!你倒是说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那!”整个晚上,于清雅不知是第几次发出这种焦灼的质问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我俩加起来也没读过多少书,推理小说那东西,你懂还是我懂?!”面对妻子的焦躁,苏越竟更是一筹莫展。  “就咱家文远读书多,可他偏偏没有继承权!你说你这妹妹是脑子烧坏了还是思想不正常啊?!咋就立下了这么奇怪的遗嘱?!真是烦死了!”再次想到苏越青立下的遗嘱,于清雅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是谁坚持不让文远回来吊唁的?!还不是你?!要是早听我的劝告,文远不也有继承权了吗?!”听了于清雅的话,苏越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知道事情会这样?!再说了,我不是为了文远好吗?!”于清雅还颇有些委屈。  “行了行了行了!别说这没用的了!文远没有继承权!现在早已是事实了!”苏越竟愈加不耐烦了。  “哎!他爸!”苏越竟的话,忽然让于清雅意识到了什么,“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啊?!”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苏越竟不由问。  “你说——大哥家会不会早就知道遗嘱的内容了?!至少他们应该知道继承财产的形式了!”于清雅很肯定地说到。  “为什么?!”听了妻子的话,苏越竟忽然也变得紧张起来。  “你想啊,大哥他们若是不知道遗嘱的形式,怎么会好巧不巧地带着一大家子人去越青家?!不但一家四口全到齐了,并且苏文轩还带上了他对象和他朋友!之前我就听说了,那两个人,叶盈蓝和方云泽,可全都是什么推理杂志社的那!算是半个行家了!说不定啊,就是大哥故意让他们去的!保不齐,他们现在就已经找到凶手了那!”于清雅越说越着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这一惊非同小可,瞬间,苏越竟的脸色就暗沉了下来,豆大的汗珠不停地顺着额头往下淌。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见到丈夫的反应,于清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情绪几乎要陷入绝望,“这下我们完了!完了!”  “你先别着急嘛?!”看到妻子的反应,苏越竟只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只是你胡思乱想而已!想想看,大哥与越青的关系,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而立遗嘱的过程又是绝对保密的,他们怎么能事先知道遗嘱的形式呢?大哥家去的人多,是巧合也说不定呢?!本来我们还有两次机会可以把握,你这么一慌,恐怕机会也会错过!”  “两次机会?!你也清楚我们只有两次机会!”丈夫的话不但没有安抚于清雅,反倒更让她抓狂了,“好!就算你说得是真的!大哥家不知道遗嘱形式,去了那么多人也只是凑巧!可你数数!他们有几次机会!?足足六次那!除了那个方云泽是外人,余下的五个都是大哥家的人!孟律师也说了,小说继承一共就五轮!他们一人蒙一次也能蒙上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你说够了没有!”于清雅方寸大乱,让苏越竟恼火不已,“左一个我们完了,右一个我们没有机会,你平时的本事到哪儿去了?!要是真觉得没戏了,我们干脆放弃!一分钱也别要了!权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他爸,冲我发这么大火儿干什么?我这也不是着急么?再怎么说,我们也不能放弃啊!”苏越竟的气话,终于让于清雅由狂躁渐渐转向安静。  “我想过了,不论大哥家是否提前知道了遗嘱形式,当前情势对我们而言,都是不妙。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总要想想办法,既能猜对凶手,又不能让别人抢了先!一定要弄到越青的遗产!”苏越竟恶狠狠地说到。  “那……有什么好办法啊?!那小说我们看都看不明白,怎么去猜凶手?不如……我们出点钱,疏通一下那个孟律师的关系,你看怎么样?”于清雅试探性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办法我早就想过了,行不通!”没想到,苏越竟一口便否认了妻子的企图。  “行不通?为什么行不通?!”于清雅着急地问。  “不瞒你说,一离开越青的公寓,我就托人打探那个孟岚律师了!你知道她在律师界的外号是什么吗?‘铁面人’啊!办事认真,性格刻板,从来都是照章办事,没收过任何好处的!你以为越青找她为遗嘱执行人,是随随便便找的吗?肯定是对她完全放心才选中了她!到时她不收我们的钱事小,剥夺了我们的继承权可就事大了!”苏越竟解释说。  “切!有这么玄乎吗?装出来的吧?!”听了丈夫对孟岚的描述,于清雅感到十分不屑,“我就不信,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这种人,一定是不吃小钱,专钓大鱼!他爸!大不了咱豁上了!把音像店卖了!把钱都砸给孟岚!音像店撑死了也就几十万,她要是能把答案透露给我们,那可就是一千万啊!”  “我看你脑子也坏了吧!”妻子的建议,真让苏越竟气不打一处来,“你想过没有?万一孟岚真是只不偷腥的猫呢?到时我们店也没了,继承权也没了,你就干瞪眼吧!这种险,我可不敢冒!”  “这……”这下,于清雅是真的无话可说了,“猜又猜不出来,买通律师也行不通,说来说去,我们还是毫无办法嘛!”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没有再理会于清雅,苏越竟只是下意识地独自低语着,眼神也变得愈来愈笃定。  晚上八点零二分  沈亦枫公寓  整个晚上,沈亦枫公寓里的两个人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沈亦枫独自坐在床边叹息。  沈母则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间里来回行走着。  此次,千里迢迢地随着沈亦枫从南通来到玉海,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出行。可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快入土的人,竟然还能遇上如此离奇的事,并且在离奇背后,还有千万巨款在向她遥遥招手!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无法抵挡的诱惑!而她也从未想过去抵挡!  可就凭她这样一个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人,凭一己之力获取答案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求助沈亦枫,以求自己也能顺带捞点好处。可看见沈亦枫的低沉样子,她不好径直发问,只得暗自焦急。  “您别再走来走去的了,让我心里乱得慌!”终于,沈亦枫忍不住开口了。  “这……亦枫啊,”见沈亦枫说话了,老太太自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媳妇不在了,你心里憋屈,这我明白,可……可你也总不能任由媳妇的财产让外人夺走吧?!你总得……”  “好了,您就让我安静会儿吧,”经老太太一啰嗦,沈亦枫的精神更加不堪了,“我现在心里乱得很,越青走得太突然,又留下了这样的遗嘱,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别管她怎么想了!现在我们要考虑怎样得到遗产啊!对了,亦枫,你们是夫妻,彼此应该很了解了,猜啥凶手这种事情,该是很容易吧?到时我也能……”  “让我安静会儿,可以吗?!”不想再听老太太的唠叨,沈亦枫有些抵触地要求到,可声音已是有气无力了,“我现在真的是思维停止了,什么都不愿去想,一切过了今天再说,行吗?”  “这……唉……好……好吧……”见状,老太太也不便再多言,无奈得沉默了。  无需再一一赘述,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安和躁动的夜晚。同样的纠结和烦乱也困扰着苏越灵、赵立维等具备遗产继承权的人,他们或是慌乱,或是焦灼,或是躁动,总之,是和安静暂时绝缘了。  当然,在城市的另一角,康伟业、林虹、大壮及记者书迷们,却在为自己能参与这样的游戏而兴奋不已,激动不已。  各色各样的情绪缠绕着各色各样的人们,这究竟是一出喜剧?还是一出闹剧?到现在为止,谁也说不清楚。  可惟独有一处,却显得有些与众不同,那便是樊冬冬和乔林翰的家。 第四十一章:巧取机会的继承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八点五十分  樊冬冬、乔林翰家  今晚,在这个家,空气突然停滞了。  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静默弥漫在樊冬冬和乔林翰周围。  此刻,坐在熟悉的沙发上,樊冬冬的心里,却像打了五味瓶一般。对身边的这个男人,自己已经爱了许多年,从他还是苏越青男友的时候,她就深深爱上了他。可那时的她,不敢说,也不能说,为了与苏越青的友情,也是为了自己那点卑微的自尊。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居然峰回路转了,在一个阴沉的雨天,乔林翰竟然忽然对她表白了!并明白地告诉她,自己爱的人已不是苏越青了,而是她――樊冬冬!  对这个转变,樊冬冬着实感到太突然,她惊讶,她惊喜,可她也害怕,也惶恐。  挣扎过,矛盾过,也试图放弃过,可最终,内心那股强烈的情感渴求还是让她接受了心爱之人,可同时,她心中也背上了一副永远无法摆脱的十字架。  可交往后,樊冬冬才发现,从前理想中的男人,其实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尤其是在走入婚姻的殿堂后,她的感觉愈加强烈了。她看出乔林翰本是一个利益至上又务实的人。多年来,正是凭着樊冬冬家殷实的家底和丰富的人际关系网,乔林翰才一步步爬上玉海市龙头企业部门经理的位子。  并且,每当乔林翰的事业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就会表现出对妻子格外的温柔和体贴。渐渐地,樊冬冬心里渐渐有了一种直觉,那就是――当初乔林翰是看中自己的家境才移情别恋的。而这个事实对樊冬冬而言,太伤人,她不想承认,乔林翰更不会承认,她也权且认为,乔林翰选择她,就是因为爱她。最重要的,自己也还爱着他,始终都深爱着她。  结婚多年,樊冬冬早已养成了对乔林翰的依赖和信任,这是她的习惯,更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因此,当接受了苏越青的遗嘱之托时,虽然被再三叮嘱要绝对保密,但在樊冬冬的思维里,依然没有把乔林翰列入保密范围内。从苏越青公寓返回的当天,樊冬冬就心情复杂地向丈夫转述了遗嘱事项,而乔林翰当时也并未表现出异常的情绪,只是象征性地安慰了妻子一番。  樊冬冬原本以为,那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夫妻交流而已。可她万万没想到,得知遗嘱继承形式的乔林翰竟然也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了公寓!并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遗嘱继承人之一!  这是自己的过错,绝对是自己的过错。樊冬冬心里一直如此对自己说道。从前,自己已做过对不起好友的事。可如今,好友走了,生前还把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自己,而自己竟然再次负了她。想到这里,樊冬冬心里悔恨交加,脸上只感到火辣辣地疼。  “冬冬,别这样,你说句话好吗?”看到面色铁青的妻子,乔林翰忍不住再次讨好到。  “你要我说什么?!”樊冬冬冷冷地回应道,“越青那么信任我,而我又那么信任你!而你呢?!竟然做出这种事?!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越青?!”  “天哪!亲爱的!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能相信呢?我早已忘记遗嘱的事了,今晚真的是约了重要客户,我怕你耽误时间才亲自去公寓找你的!”十分了解妻子的乔林翰明白,想让自己的诡计得逞,首先是要博取妻子的理解,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自己前往公寓是刻意而为。  “是吗?”至此,樊冬冬还是不能相信丈夫的话,“如果真是这样,你完全可以电话联系我,根本不必亲自前往公寓!”  “我……唉……我真是说不清楚了……”乔林翰不由装出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来,“今天下午我刚好在公寓附近办了点事,就想到去找你了。再说了,我和越青毕竟是同学,顺便去吊唁一下也是应该的,谁知会引起你这么大的误会!”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权且相信你一次,只要你主动放弃遗嘱继承,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樊冬冬坚定地说。  “什……什么……放弃?!”妻子的话让乔林翰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的爱人,在这件事情上,竟然变得这么难缠。  “不愿意放弃?!那就说明你心里有鬼!说什么都没用!既然这样,我还是干脆去向孟岚坦白,你之所以在规定时间内到达公寓,是因为我事先……”  “冬冬!你别这样好吗?”樊冬冬的话,让乔林翰不由浑身冒了一层冷汗,可情急之下,他倒是又想到了一个保留自己继承权的好办法,“你的心情我理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也是人之常情。况且托付的人还是你我的好朋友!但你想过没有,越青为何会给遗嘱继承人规定下如此的条件?”  “啊?”一时间,樊冬冬不禁愣了。的确,多年来她始终被愧疚的心理笼罩着,她太想为苏越青做点什么,以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所以,对于遗嘱,她也只想到忠于执行,至于“为什么”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冬冬,对越青的为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乔林翰开始柔声细语地说,“她思想复杂,情感丰富,所做的事情,或许得不到他人的理解,但却一定对她有着某种意义。我一直在想,她之所以规定下这样的条件,那很可能说明,得知死讯后十二小时内赶到现场的人,对她而言或许真有特别的意义!而我在无形之中也成了符合条件的人,或许冥冥之中也是天意呢!冬冬,你也看到了,在十二小时内赶到现场的人,不止是越青的亲属。既然你能相信康董事长,还有那些记者书迷们,为什么就不肯相信自己的丈夫呢?!”  “这……”听过乔林翰的花言巧语,樊冬冬又有些惶惑了。  “冬冬,”见妻子有些动摇了,乔林翰又急忙趁热打铁,“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你以为,只有你对越青充满愧疚吗?而我也是一样的。她是我的初恋,是我爱过的人,在我心中,她一直是很特殊的。如今她突然走了,我心里不是滋味,想再见她一面,可又不敢让你知道,于是我就……就以那种方式去了公寓,你……原谅我好吗?”  “别这么说,林翰,我……不在意的。如果我还在意你去吊唁越青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不愧是乔林翰,他和往常一样,一下就击中了樊冬冬的软肋,让她的态度瞬间发生了转变。  “冬冬,能成为越青遗产的继承人,或许是上天还在眷顾我对越青留存的这份感情,我们就遵从天意吧。相信我,我一定顺其自然,决不肆意妄为,好吗?”乔林翰最后请求道。  看着一脸“真诚”的丈夫,终于,樊冬冬点了头,让自己的丈夫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场遗产继承游戏中的一员。 第四十二章:恶魔开始了游戏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6月12日  凌晨一点零一分  当无数的人为遗嘱纠结不已时,在一抹昏暗的黄色灯光下,一个即将沾上血腥的恶魔,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邪佞的笑容。  事情还算顺利。  苏越青死了,且人们都认为她是自杀。自己也就松了口气。  可有两件事情,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一是苏越青竟然立下了如此诡异的遗嘱,让自己措手不及。  二是尽管时间错位了,但警察居然没有发现死亡现场最重要的线索,这点自己同样想不明白。  一切都不重要了。  眼下的情势对自己而言,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苏越青的死并没有完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但她的遗嘱却在无形中为自己营造了一个绝佳的杀人氛围!!  这个恶魔绝对相信,自己能将聪明才智与苏越青的怪异遗嘱绝美地结合起来,设计出一个刺激又可怕的死亡游戏!!让那些该死的人,那些只知追逐利益的人,一个个沉沦在欲望中死去!!  此刻,恶魔似乎看见了那一幕幕血腥的,却让自己感到无比快意的画面!享受着这个幻觉,恶魔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然而,畅想之后,恶魔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个亲切的影子。想到这个影子,恶魔的心不禁猛地抽动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让那个人也参与到计划中来,这难道不是一种犯罪吗?可那人太过执拗,坚持要辅助自己完成计划,自己也真的需要那人,似乎已别无选择了。  事情就这么开始了,中止也不可能了!后悔也是没有用的!  咬了咬牙后,恶魔强迫自己不再被这些感伤的情绪所覆盖,深呼了几口气,恶魔迅速在电脑屏幕上敲打着一封信:  亲爱的朋友: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正在为一份奇怪又好笑的遗嘱烦心不已。我还知道,那是一篇推理小说,一篇名为《信》的推理小说。  读到这里,你一定很惊讶吧?也一定在费心地猜想,我究竟是谁?又如何得知了苏越青遗嘱的内容呢?  很遗憾,只能告诉你,我是一个得知《信》的结局却无法堂而皇之探取遗产的人。  此刻,你一定更加惊讶了,我竟然会得知《信》的结局!!  没错,我知道结局,也就是说,我知道《信》中的真凶!!  很诱惑也很疑惑吧?  你诱惑于《信》的终极答案,诱惑于那千万遗产,却在疑惑,我因何会把如此重要的讯息透露给你?  哈哈!很简单!为了钱!  我说过,我不能堂而皇之地探取到遗产,但我想要钱!非常想要!于是才想到,要与一名遗产继承人合作,尽可能快得得到一笔钱!而我之所以会选中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会答应这笔交易,因为――那真的很合算!  好了,我已经说了太多,接下来,将是最重要的!  交易的流程便是:我首先将《信》中真凶的名字透露给你,当你获取遗产后,我们二八分账,我得二百万,剩下的八百万将如数归你。当然了,看到这里你千万不要偷偷窃喜,天真的以为,获得遗产后就能翻脸不认人。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如果你在获得遗产后的三天内,不将二百万付与我,那我会很容易地让你瞬间丧失掉继承权,所继承的遗产,也会被如数追回!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答应这笔交易吧!在14日那天,放心地将我提供的凶手名字交出!遗产很快到手!  虽说,平白拿出二百万,会让你很心疼,但换一种思维方式,这也是一笔让人兴奋地收获。试想,如果放弃这笔交易,你或许一分都不得。  此时,你一定心急如焚了吧?!想立刻知道,《信》中真凶究竟是谁?!  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推理小说《信》中,杀害女主人公叶的真凶就是――叶的弟弟伍!杀人动机很明显了,就是为了报复姐姐的同时谋取她所获得的财产!  这――就是《信》的最终结局!  祝你好运,我的朋友!  不,你一定好运,在14号那天!  一个渴望金钱的人  2013年6月12日  很快,恶魔将同样内容的信复制了多份,并分别装进了不同的信封中。  随后,恶魔习惯性地数了数信封,一共九个。  在上面,他分别打印上了苏承鹤、苏越平、苏越竟、苏越灵、沈亦枫、乔林翰、赵立维、康建业以及吕冰的名字。  准备好一切后,可怕的笑意又在恶魔脸上显现了!  游戏正式开始!  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四十三章:一段对继承者的剖析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八点三十分  《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  “主编,这就是我的学妹,叶盈蓝。”  “盈蓝,这是贺主编!”  在主编办公室里,方云泽郑重地相互介绍着。  “贺主编,您好!”见到上司后,叶盈蓝急忙问好。  “哦,这就是小叶啊!常听云泽提起你,文笔好,有才华。你的简历我也看过,确实很优秀啊,欢迎你来我们杂志社工作!以后有什么问题,就问云泽,或是直接来找我!”贺主编的态度也很温和。  “好,感谢贺主编抬爱!”看到未来的领导不像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叶盈蓝心中感到一阵欣慰。  “办公楼后面,就是杂志社的公寓楼,你不是本地人,又是个女孩子,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让云泽和办公室打个招呼,替你安排一间公寓。”贺主编继续说到。  “谢谢贺主编!”叶盈蓝愈感温馨了。  “以后就在一起共事了,不必客气。”贺主编还是乐呵呵地说,“那好,你们去忙吧,云泽,要帮小叶尽快熟悉一下工作。”  “好,不过主编……”方云泽似乎还有话要说。  “云泽,还有事吗?”贺主编问。  “如今……苏越青出事了,那之前策划的,她的推理专版,也该取消了吧?”方云泽有些沮丧地问。  “唉,”长长叹了口气,贺主编不停地摇头,“可惜啊,设计她的推理专版,社里已经酝酿好久了,没想到她竟突然出事了。也可惜了她的才华啊,绝对是推理界的一大损失。”  “的确是这样。”方云泽也惋惜地说到。  听着二人的对话,一旁的叶盈蓝,回忆起刚刚死去的苏越青和苏家人追逐遗产的画面,心里又涌起阵阵心酸。当然,心酸过后,她不禁再次想到那份遗嘱,笼罩在心头的迷雾也愈加浓重了。  “想起当年,那届原创推理小说大赛,参赛作品无数,可我一眼就看中了那篇《死亡陷阱》,当时还在想,写这部小说的作者,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可谁知……”  “贺……贺主编,”忽然听贺主编提到推理小说大赛,叶盈蓝心里不由一紧,“您参与过那届大赛?”  “何止参与过,贺主编是推理界的老人了,那届原创推理小说大赛,贺主编就是评委会成员之一!”方云泽不失时机地向叶盈蓝介绍到。  “是这样啊,真佩服您,贺主编!”叶盈蓝半讨好似地说道。  “呵,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贺主编谦虚地笑笑。  “贺主编,那您对徐曼有印象吗?”距离感消除了不少,叶盈蓝也变得大胆了。  “当然,她是那届大赛的亚军,参赛作品是《滴血玫瑰》。”贺主编熟练地答道,“客观地说,《滴血玫瑰》也是不错的推理作品,但与《死亡陷阱》相比,语言华丽有余,情节构思不足,还是有差距啊!”  “可……《死亡陷阱》早已被判定为是徐曼的作品了,贺主编,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吗?”叶盈蓝忍不住继续追问。  “这……我也说不好,既然法院将《死亡陷阱》的版权判于徐曼,那必定是有依据的。可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死亡陷阱》和《滴血玫瑰》的创作风格迥然不同,不该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贺主编理性地给出了答案。  “谢谢贺主编提点。”不知该说些什么,叶盈蓝只好恭敬回应道。  “对了,小叶提起徐曼,倒是提醒我了,”这时,贺主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到,“推理专版先不要撤了,毕竟前期花去了许多人力财力,就这么夭折也可惜了。苏越青不行了,我们可以尝试改换他人,我看徐曼就很合适。名气和苏越青相当,又住在本市,并且她本人也热衷于自我宣传,应该不会排斥上我们的专版。这样吧,云泽,小叶,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找个合适的时间,先同徐曼沟通一下,看她态度如何。”  “好的,主编。”方云泽急忙答道。  上午十一点三十分  《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  “在想什么?看你整个上午都在发呆。”下班时分,方云泽不由靠近叶盈蓝的办公桌搭讪到。  “没什么,我初来乍到,什么工作都插不上手,就只好发呆了。”叶盈蓝笑笑说。  “别遮掩了,又在想那份遗嘱吧?”方云泽向来了解叶盈蓝,这次也不例外。  “我……”被方云泽猜中,叶盈蓝只好承认了,“没错,一整天了,大脑从来就没离开过那份遗嘱。”  “是不是想着尽快找出真凶,得到苏越青的遗产?”方云泽幽默地说。  “少来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我根本无心那笔遗产,只是总觉得这件事非常怪异。”叶盈蓝说到。  “边走边说吧,我带你去公寓看看。”方云泽笑着说。  “你觉得哪里怪异?”去公寓的路上,方云泽不由问到。  “遗嘱怪异,参与继承的人也怪异。”叶盈蓝说出了心中的感受,“苏家的人尚且不论,毕竟他们都是小生意人,又是死者苏越青的亲属,想得到她的遗产也属情理之中。可有些人的行为就不好解释了,比如那个康圣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康建业,他的钱恐怕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还会在意苏越青这千万家产吗?他竟然也老老实实地留下来参与继承,这真让人费解。”  “哈哈!”没想到,听了叶盈蓝话,方云泽忽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叶盈蓝一脸不解。  “没什么,”见自己反应有些夸张,方云泽急忙收敛了一下,“你的想法太过于传统,也太拘泥于常规。”  “过于传统?拘泥常规?什么意思?”叶盈蓝愈加疑惑了。  “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像康建业这种人,性格中最不缺少的特质是什么?”方云泽忽然间很是“深奥”地询问道。  迷惑地看着方云泽,叶盈蓝无声摇了摇头。  “据说,康建业最初只是玉海市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先是在文轩爷爷的协助下,靠着音像生意得了第一桶金,随后又涉猎过诸多领域,而每次他转换投资领域的时候,都具拓展性和冒险性,但事实证明,他每次转变都是正确的,成功的,最终也成就了今天的玉海首富。由此说明,走到今天的康建业,一定对自己的眼光和能力积累起了高度的自信,另外,他一定还会有挥之不去的冒险情结。”  “高度的自信?冒险情结?可这两点与继承苏越青的遗产有什么关系?”至此,叶盈蓝还是不懂方云泽的意思。  “这么说吧,我试着替康建业算上两笔账,一笔是经济上的,一笔是心理上的。”方云泽耐心解释道,“先说经济方面,苏越青的遗产足有一千万,而一千万的生意对康建业来说,也足以算得上一笔大生意。而得到苏越青一千万遗产,只需要前往几次公寓就可以了,前后加起来最多几小时的时间,而康建业若想拿下一个上千万的单子,单是与客户谈判公关的时间,也不止这些吧?所以从经济角度讲,得到这笔钱所花费的精力,对康建业而言是合算的。另外,从心理方面说,遗产继承的过程,能极大地满足康建业的冒险情结,并证明自己的才智能力,即便一无所得,他也毫无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我真正体会到,人果然是个复杂的动物。”叶盈蓝颇有心得地说到。  “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而已,康建业是何等人物,一般人恐怕很难琢磨透他。”方云泽诙谐地说。  “已经不错了。”对师兄的思考力,叶盈蓝向来是欣赏的。  “你就是对康建业参与遗嘱继承感到怪异吗?”方云泽又问。  “不只是他,还有一个人很奇怪,就是樊冬冬的丈夫,乔林翰。”叶盈蓝又说。 第四十四章:突然升腾的可怕悖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乔林翰?他怎么了?”对乔林翰这个人,方云泽并没有太过在意。  “我发觉,当乔林翰走进公寓的时候,在场的苏家人,看他的眼光都有些异常。按理说,他是苏越青好友的丈夫,不该引起苏家人如此关注的。”叶盈蓝再次提出了疑问。  “呵,这我就说不好了,你还是问文轩比较好。”方云泽笑着说。  “也好。”叶盈蓝答道。  “诺,到了,别再想遗嘱了,先看看公寓吧。”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了公寓门前。  “我住502,而原先住在501的女孩子上个月嫁人后,也就搬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在501,我们做个邻居!”来到公寓五楼后,方云泽俏皮地说。  “好啊!和你做邻居,我也有安全感!”对此,叶盈蓝完全没有拒绝。  晚上八点  “决定要住在单位公寓了?不住我家?”夜幕下,听到女友的话,苏文轩有些失望。  “嗯,”叶盈蓝有些歉意地点点头,“我们……还没结婚,总住在你家不好,伯父伯母会对我有看法的。”  “唉,”轻叹了口气,苏文轩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是怕我爷爷,对吗?”  “呃……”被男友说中心事,叶盈蓝有些语塞,“也……也不完全是,我觉得还是住在公寓比较自由些。”  “那随你吧。”了解女友个性,苏文轩知道劝也没用,只好宠爱地搂着叶盈蓝的肩,温柔说到。  “文轩,问你个事行吗?”想到白天遗留下的疑问,叶盈蓝不由柔柔地开口了。  “什么事?”苏文轩问。  “乔林翰和苏家有什么关联吗?那日在公寓,我发现你们看他的眼光都有些不寻常。”叶盈蓝终于说出了疑问。  听到“乔林翰”的名字,苏文轩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曾经是姑姑的男友。”  “啊?!”知晓了这层关系,叶盈蓝很是吃惊,“他曾是越青姑姑的男友?那又为何娶了樊冬冬?”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姑姑正与我们年纪相仿,在大学里,她与乔林翰相恋了。”提到苏越青的这段过往,苏文轩记忆犹新,“结果,这段恋情遭到了苏家上下的一致反对,尤其是爷爷,态度最为强硬。”  “为什么会反对?”叶盈蓝不解地问。  “想也知道怎么回事,”苏文轩一脸不满地说到,“爷爷向来看中苏家的音像生意,可生意又在走下坡路。他一直想寻到一个生意上的靠山。当时姑姑是家中唯一的大学生,有才华又漂亮,全家人都盼着她能嫁个有钱人家,也好帮扶一下家里。乔林翰不仅家境贫寒,还是个外地人,完全不符合爷爷的要求,自然要反对了。”  “原来如此。”听着苏文轩的描述,叶盈蓝说不出内心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清楚记得,爷爷不仅自己态度坚决,并且还命令我爸,我二叔,以及越灵姑姑一起劝越青姑姑,”苏文轩继续回忆道,“可越青姑姑很执着,谁劝也不听,还是坚持选择乔林翰,这也使得越青姑姑与家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可谁都没想到,就在越青姑姑苦心支撑恋情的时候,乔林翰居然主动提出了分手。当时我还小,不懂这是为什么,后来才听说,是因为乔林翰移情别恋了,爱上了越青姑姑的好友,樊冬冬。”  “真没想到,她们之间还有这样的过往。”联想到苏越青、乔林翰和樊冬冬三人的情感纠葛,叶盈蓝不由感慨道。  “我自小和姑姑亲近,我了解她,她一直想得到一份向往中的感情,却始终不能如愿。”和从前一样,提起苏越青,苏文轩的脸上总是难掩伤感,“乔林翰移情别恋了,赵立维嫌弃姑姑不能生育,沈亦枫又惹上桃色新闻……唉……”  “文轩,事情都过去了,越青姑姑也走了,别再想了,但愿――来世她能找到幸福。”见男友又要沉浸到悲伤中,叶盈蓝柔声劝道。  “但愿,但愿吧。”苏文轩勉强笑笑。  “好在越青姑姑还有孟岚律师这样的好朋友,看得出,孟律师对执行遗嘱这件事很尽心。”为了转移苏文轩的注意力,叶盈蓝开始另寻话题。  “呵,”苏文轩轻笑道,“严格说来,她们只称得上是同学,还算不得好友。”  “哦?”听了这句话,叶盈蓝十分惊讶,“算不得好友?”  “从前,姑姑偶尔对我提起孟岚律师,说她是那种欠别人一角钱,就绝对会连本带息偿还一角一分的人,性格耿直,却有些教条,不习惯柔和处事,与姑姑的性格截然相反。所以,她们虽是同住一屋的室友,却没有太多共同语言。可尽管如此,姑姑却很欣赏她的强硬和执拗,我想,这也是姑姑选中她做遗嘱执行人的原因。”苏文轩解释道。  “原本以为,孟岚和樊冬冬都是越青姑姑的至情好友,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叶盈蓝呢喃着,渐渐陷入了沉思中。  “盈蓝,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见女友突然沉默了,苏文轩不由问。  “文轩!我……我感觉……”叶盈蓝欲言又止,眼神中却开始流露恐惧!  “你感觉什么?”发觉叶盈蓝有些不对劲,苏文轩急忙问。  “我……我也说不好……不过越青姑姑的死有问题!我感觉……我感觉有一个悖论!一个可怕的悖论!”自从知晓苏越青与孟樊二人的过往之后,敏感的她立刻升腾起了一股怪异的直觉,这股直觉让她隐隐看见,在苏越青的死亡背后,有一个邪恶的黑色影子在若隐若现!  “悖论?!是什么悖论?!”女友的话很模糊,苏文轩有些云里雾里。  忽然间,一阵清凉的夜风吹过,叶盈蓝心中那股灼热的温度不由降了许多,看着男友探求的眼神,她思绪猛地回到了现实,并不由自主地开始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会毫无根据地胡思乱想?越青姑姑的死,怎么可能与那个人有关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越青姑姑是男友的至亲,这不过是不着边际的冥想而已,自己决不能凭此就贸然替他确定怀疑对象!  叶盈蓝心中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没……没什么……”思及到此,叶盈蓝急忙遮掩到,“老毛病又犯了,胡思乱想。”  “呵呵,这也是你的特质啊。”看到叶盈蓝紧张又可爱的样子,苏文轩的心情反倒放松一些。  叶盈蓝也浅浅一笑,没有说什么。心中的影子,也开始渐渐变淡了。  可直到杀人游戏的最后,叶盈蓝才知道,此刻她的直觉有多准,那个可怕的悖论,正是后来破解苏越青死亡的重要密码!而脑海中那个若隐若现的影子,正是即将到来的杀人恶魔!  于是,即便许多年过去,叶盈蓝依然为此后悔不已,不论是在静默中,还是在叹息中,她都不止一次地在想,如果当初自己能大胆地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让大家早日注意到那个本该注意的人,那年的连环死亡悲剧,是不是就能够避免?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历史不能重来,该来的,总会要来。  一切都是后话,可此刻的故事还要继续…… 第四十五章:意外降临的答案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还没问你呢,公寓条件怎么样?周围安全吗?”叶盈蓝的笑,也让苏文轩想到,女友心甘情愿地追随自己来到了玉海,而自己似乎还没有好好关心她。  “嗯,还不错,”叶盈蓝微笑着说,“公寓是云泽帮我安排的,而且他就住我隔壁,很安全的!”  “是吗……”闻言,苏文轩的心情又一次沉了下来,心中早已沉淀的那种不安又开始蠢蠢欲动。方云泽这小子竟然把自己的女友安置到他的隔壁!该不会是别有用心吧?!这对苏文轩而言,才是真正的不安全。  可看到一脸坦荡的叶盈蓝,苏文轩终究没有将担忧说出口。  6月13日  下午五点五十分  《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  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叶盈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挂钟,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蓦然,桌上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清晰地显出了“文轩”的名字。  “文轩!”叶盈蓝一脸幸福地接起手机。  “盈蓝!快下班了吗?!”电话那头,苏文轩的语气异常急促。  “还有十分钟。”叶盈蓝老实回答。  “下班后,你和云泽立刻来我家!!”苏文轩语调愈加急迫了。  “立刻去你家?为……为什么?”不明所以的叶盈蓝,只感到一头雾水。  “什么都别问了!记得下班后就立刻赶过来!”没有再多话,苏文轩即刻挂断了电话。  还未等叶盈蓝反应过来,耳边就只剩下了“嘟!嘟!”声。  发生什么事了?  一时间,叶盈蓝只感到阵阵的不安。  下午六点三十八分  苏越平家  “有这样的事?!”见到男友一家,从他们纷乱的描述中,叶盈蓝方知,就在今天下午,苏越平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寄信人自称知晓了《信》的结局,并企图与苏越平合作。听到这个消息,叶盈蓝惊讶无比。  与她同样吃惊的,还有方云泽,“这寄信人是什么来路?信中的话可信吗?”  “这就是那封信,你们看看吧。”说着,苏文轩便将信递给了方云泽。  “凶手是伍?”看到最后,方云泽吃惊地说。  “伍?怎么可能呢?!”闻听这个结局,叶盈蓝也感到不可思议。  “盈蓝,云泽,”此时,苏越平客气地开口了,“听文轩说,你们接触这类小说比较多,所以今晚特意把你们请来,就是想让你们参谋一下,这寄信人说的话可靠吗?答案可靠吗?刚才你们好像都对答案很惊讶,这是为什么?”  “凶手不可能是伍!”方云泽笃定地说。  “那……为啥呀?”朱洁也忍不住问。  “伍太显眼,首先他性格暴躁易怒,没有心计,对叶的敌意也很明显,若他是凶手,根本就不符合推理小说对凶手的设定规则……”看着苏越平和朱洁混沌的眼神,方云泽知道自己又说多了,便转换了表达方式,“简单来说,推理小说中的真凶,往往是埋藏很深的,越明显的角色,越不可能是凶手,伍是明显的角色,因此他不可能是凶手。越青姑姑是出色的推理小说作家,按她的水平和境界,绝不可能设计出这样的凶手。”  “苏伯父,朱伯母,依我和云泽阅读推理小说的经验,伍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小。”发觉苏越平夫妇还是有些疑惑,叶盈蓝更加简洁地说出了结论。  “照这么说,这人根本就是骗子了!”听了二人的话,朱洁不由说。  “那就不要管这封信好啦!当它不存在!”苏文彤快嘴插言了。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苏文轩的感受明显与姐姐不同,“若这人只是个骗子,完全可以引诱我们先付一部分钱,而后再将凶手透露给我们,不管我们是否受骗,那人的行骗手段总归是合理的。寄信人却首先告知了我们凶手的名字,也就是说,除非答案是正确的,爸爸顺利继承了遗产,否则寄信人一分钱都得不到。”  “我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话到一半,叶盈蓝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什么可能性?”苏文轩急忙问。  “这……我不好说……”有些顾忌地看了看苏越平夫妇,叶盈蓝很是迟疑。  “盈蓝,大家都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没关系。”精明的苏越平很快鼓励道。  “可能……可能是其他的遗产继承人为了混淆你们的判断而故意制造了这封信。”叶盈蓝如实表达了内心的想法。  “你说什么?!”叶盈蓝的话着实让苏越平一惊,“你的意思是,某个遗产继承人故意给我错误的答案,以阻止我们得到遗产。”  “假如排除了行骗或是恶作剧的可能性,那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叶盈蓝确认说,“试想,如果有人已经猜出,或者是基本猜出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为了避免他人共分遗产,那个人便采用这种手段,以防止你们猜到真正的凶手,从而独霸遗产。”  “谁?!究竟是谁这么可恶?!”被叶盈蓝一说,苏越平不由变得忿忿不平。  “苏伯父,您先别生气,或许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此时方云泽又接话了。  “什么可能?!你快说!快说!”苏文彤略带崇拜地催促着。  “标准答案的绝对性。”方云泽又习惯性地搬出了他的理性思维。 第四十六章:自选而出的继承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标准答案的绝对性?什么意思?”这么长时间了,苏文轩始终难以摸到好友的脉。  “打个比方,一道数学题可能有多种解题方法,可标准答案只会列出一种解题方法,在考试中,若是你的方法与标准答案不符,很有可能会被扣分。”方云泽学术性地发表着观点,“再回到遗嘱这件事,仅从《信》的内容看,合乎常理的真凶或许不止一个,但写在二号档案袋里的真凶定然是唯一的。只有继承人猜到的答案与档案袋里的答案一致,才能获得财产,否则的话,不论你的推理多严密,你找出的凶手多合理,只要答案不一致,一切也只是空谈。简而言之,如果寄信人果真知道答案,二号档案袋中所写的答案的确就是伍,即便再不可能,伍也是绝对意义上的真凶。并且我还想过,既然越青姑姑留下了小说遗作为遗嘱,那这篇遗作一定有其特别之处,它也很有可能打破推理小说的常规,反其道而行,设定出伍这样的凶手。”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从非常规的角度看,寄信人所说也极有可能是真的?《信》的真凶就是伍?”苏文轩总算明白了方云泽的意思。  “没错,不排除这种可能。”方云泽答道。  “那……到底该怎么办啊?寄信人是谁不知道,内容真假不知道,我们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朱洁又忍不住说到。  “是个麻烦事,”苏越平也深感此事的棘手,“若寄信人所说为真,而我们置之不理,那人很可能要寻找其他的合作者,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可能得到遗产。可若寄信人所说为假,而我们却按照信中指出的凶手去参与遗产继承,那也要丧失一次遗产继承的机会。”  “越平啊,明天就要进行第一轮遗产继承了,孩子们也都表明看法了,作为一家之长,该是你拿个主意的时候了。”无奈之下,朱洁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丈夫身上。  “这可是上千万的遗产啊!我怎么能贸然做决定?”此时的苏越平也是一脸紧张。  “其实做决定也不难。”与之相比,方云泽倒显得很是平静。  “云泽,你有主意了?!”苏文彤仍旧是一脸崇拜地望着他。  “很简单,俗话说,‘两害取其轻’,同样都是损失,自然要选择损失较轻地那个。刚才苏伯父已经说了,放弃,有可能丧失全部遗产,相信,只可能丧失一次遗产继承的机会,很明显了,我们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方云泽给出了自己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要从我们六个人之中,选出一个人参与明天的遗嘱继承,而选出的这个人,要按照寄信人所说,给出‘伍’这个答案,是吗?”叶盈蓝很快明白了方云泽的意图。  “没错!”方云泽答道。  “那……究竟选谁合适呢?”面对这个问题,苏越平不禁有些为难。  “我可不去啊!云泽都说了,‘伍’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我可不想平白丧失掉机会!”任性的苏文彤急忙推脱掉。  根本没有正眼看苏文彤,方云泽很快开口了,“苏伯父,您不必为难,既然我做出了这个决定,就已然有了人选。”  “谁?”苏越平问。  “我。”方云泽淡然说到。  “你?”一时间,苏文轩感到很是突然。  “是的,”方云泽笃定地点了点头,“我本不是苏家人,也从未想过去获得越青姑姑的遗产,但作为文轩的好友,理应尽我所能协助你们。具体到这件事,我和盈蓝一致认为,‘伍’为真凶的可能性很小,所以猜测‘伍’,很有可能会丧失继承权,但我们也不能放弃这次机会,所以,作为外人,我理应首当其冲。假设一下,如果答案错误,那我自然退出本次继承。当然,如果苏伯父需要,我还会继续参与协助你们。但如果……答案正确,我获得了越青姑姑的遗产,我也郑重保证,钱财我一分不得,到时还归你们。如果苏伯父不放心,我们可以事先签订一份协议。”  “云泽!说什么那!同是遗产继承人,你与我们有同等的权利!这么做对你不公平!”方云泽话一落音,苏文轩首先急了。  “道理如此,可若我拿走所有遗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并且我也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方云泽坦诚地说,“这就是我的建议,不知苏伯父,朱伯母有什么意见吗?”  “这……”朱洁一时没了主意。  “云泽,文轩说得对,这么做……对你不公平。”对方云泽的建议,苏越平自然十分满意,但理性告诉他,径直接受,绝对是不合适的。  “我说过了,没什么不公平的,既然是我主动提出,就是心甘情愿的。”方云泽继续坚持。  定定地看着方云泽,苏越平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足足十几秒钟后,他终于做了决定,“感谢你,云泽,如果……答案正确,除去支付给寄信人20%的份额外,我还将转让出遗产的10%,作为对你的酬谢!”  “苏伯父……”  “什么都不必说了,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没有自私到唯利是图的地步,你若这能帮我们得到遗产,得到酬谢是应该的。”苏越平认真地说。  “这……”  “云泽,不要再推脱了,你这样做……我们都有些惭愧,你若再拒绝酬谢,那我们真该无地自容了。”苏文轩也诚恳地说。  “那……好吧。”看眼前的情势,方云泽自知无法拒绝,“明天,就由我参与继承。”  ……  房间内的讨论还在继续,可谁都不知道,在房门外,有一个人在仔细倾听着整个谈话的过程,眼睛里投射出的,满是骇人的寒光!  这个人,正是苏承鹤。 第四十七章:相同的神秘来信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听着房内的对话声,苏承鹤的思绪也在急速游走。  今天,午睡之后,苏承鹤像往常那样戴上老花镜,开始翻看床边的报纸。可由于那份遗嘱的煎熬,苏承鹤的心思如何都集中不到报纸上,看了许久,都不清楚报纸上究竟说了些什么。  “叮咚!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听到儿媳朱洁去应门了,苏承鹤也就没打算去理会。可不一会儿,朱洁竟把客人领到了他的房间,客气说到,“爸,老李过来了,说有事找您。”  朱洁所说的“老李”,正是苏越平所住小区的值班门卫,平日里,苏承鹤烦闷时,就习惯去值班室找他聊天唠嗑,说来,二人也算熟悉。  看到老李亲自来到了家里,苏承鹤表现地非常热情,“是老李啊!快坐!快坐!朱洁,快去倒茶!”  “好!”朱洁应声而去。  “苏老哥,不忙不忙,我就是来给你送封信,马上就走,值班室不能空岗的!”老李客气地说。  “给我送信?”闻言,苏承鹤有些吃惊。  “是啊!就是这封!有个年轻人放在值班室的,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把信亲自交到你手上。”老李说着,就掏出了口袋里的一封信递给了苏承鹤。  “哦,谢谢啊。”苏承鹤急忙道谢。  “苏老哥客气,我该回了。”没有多余的话,老李转身离开了。  将老李送出家门后,苏承鹤才开始关注手中的信。看到信封的瞬间,苏承鹤就一阵疑惑,信封上,自己的名字是打印上去的,并且没有邮戳,看来不是通过邮局邮寄的,究竟是谁给自己送了这封信?  没有多想,苏承鹤便戴上老花镜,开始细读信的内容。  无疑,信的内容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居然有人要和他做这种交易!!那人是谁?!目的是什么?!内容可信吗?!瞬间,无数即将困扰苏越平一家的疑问,此刻早已死死地困住了苏承鹤。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苏承鹤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一阵小跑,来到了值班室。  “苏老哥,什么事啊?跑这么急?”看到气喘吁吁地苏承鹤,老李忍不住问到。  “老……老李啊,”苏承鹤喘着粗气问到,“给我送信的那个人,你看清楚长什么样子没?!”  “这……”被苏承鹤这么一问,老李开始努力地回忆,“一个男的,小年轻,瘦高个,长的还算白净,可小鼻子小眼的,不太精神。”  “年轻男人,瘦高个,白净……”通过老李描述的送信人特征,苏承鹤不停地在大脑中搜索着这个人的影像,可最终,还是徒劳。在苏承鹤的印象中,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有着如此相貌特征的人,那究竟是谁呢?苏承鹤疑惑不已。  整个下午,这封神秘的匿名信就像一个躁动的音符般,不停地在苏承鹤脑海中盘旋着,可直到他被折磨到头痛欲裂,也始终想不出应对这件事的策略。  然而,就在苏承鹤不知所以时,事情忽然出了转机。  因为他看到儿子苏越平也收到了一封信,不同的是,这封信是邮局的邮差送来的。已收到神秘信的他,早已对“信”这种形式产生了敏感,而苏越平夫妇看过信后的惊讶反应,便让他隐隐发觉了什么。紧接着,傍晚时分,叶盈蓝和方云泽的匆匆赶到,他更嗅出了一股异常的味道。  平日里,苏老爷子都有傍晚外出散步的习惯。见此情形,油滑的苏承鹤眼珠一转,照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悠闲”地走出了房门。  可不久后,他又悄悄地返回了家。进了门,他发觉一家人都在客厅里议论着什么,便蹑手蹑脚地窝在门口侧耳倾听。  虽说谈话内容很杂乱,但以他的精明,很快就猜到,儿子苏越平收到的那封信,内容与自己的完全相符!!  眼前的事实让苏承鹤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居然与儿子收到了同样的信?!寄信人难道想同时与他们交易吗?这显然有些说不通。可若不是这样,寄信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诸多的疑问,在苏承鹤脑中相互缠绕,不断地拧成了一个个死结,让他怎么都解不开。  可不论怎样,既然否定了寄信人企图交易的可能性,又闻听了方云泽的决定,苏承鹤也就有了自己的初步打算,那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第四十八章:难以辨别的答案(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五点二十一分  苏越灵家  “老吴,说了半天了,明天我们到底参不参加继承啊?!写不写这个叫‘伍’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鬼知道寄信这人靠不靠谱那!”  “那总得商量出个主意来啊!不然的话,可就被别人抢了先了!”  “就你急?!我就不急?!不过说也怪了,我吴江混了这半辈子了,什么人,什么事我没见过,还就真没见过你家这档子怪事?!立个遗嘱也能立出个花儿来?!遗产要给就给,不给咱就认倒霉,这不明摆着不让人好过么?!”  “越青已经走了,遗嘱也立下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  几乎同一时刻,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苏越灵、吴江夫妇。  不同的是,他们身边没有叶盈蓝及方云泽这样了解推理小说的人,甚至没有一个能为他们理性分析事态的人,收到这封信后,他俩只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闯乱撞。争执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结果。  ……  “行了行了,我总觉得寄信的人来者不善,不能随便相信,不过也不排除信里写得是真的,我看这样吧,明天我出面,是就是,不是我就栽了,后面的,就看你了。”终了,毕竟见过不少世面的吴江,给出了相对合理的建议。  “唉,我们……只有两次机会啊,”听了丈夫的话,苏越灵颇为担忧地说,“万一错了,机会就更少了,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要是能想出更保险的办法,我也乐得高兴!但你有吗?你是能一眼就看出凶手还是能弄到那个档案袋?”吴江没好气儿地说。  “我……唉……”无奈叹了口气后,苏越灵只好妥协了,“也只能这样了。”  下午五点三十三分  沈亦枫公寓  “亦枫啊!这可太好了!我们有答案了!”看到信后,老太太难掩兴奋地情绪。  “先别这么高兴,”有些思维的沈亦枫,看到信后,并没有表现出同样的兴奋,“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蹊跷?啥蹊跷的?信里说得很明白了!大不了我们给点钱嘛!不过我算过了,给钱也是合算的!”老太太依旧兴奋。  “越青的创作风格,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她不至于设置‘伍’为凶手,这太明显了。所以我感觉,信上所写的答案,不一定是正确的,这封信有问题。”沈亦枫清楚地说到。  “瞎!信能有啥问题?!你说不正确就不正确?!”对沈亦枫的说法,老太太还有些不屑一顾,“你要那么了解你媳妇,咋还不知道答案那?!”  “我……”老太太的话直戳到了沈亦枫的痛处,让他一时无话了。  “哎!亦枫啊!”此时,满脑子都是那笔千万遗产的老太太,忍不住试探性碰了沈亦枫一下,“你要不相信的话……不如明天我去猜啊?!”  “随你吧,”看见满眼放光的老人家,沈亦枫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事先同你说好,如果真错了,你就别整天想着这件事了,之后我就把你送回老家去。如今越青走了,你又人生地不熟的,长久待下去也不方便。”  “哎!没问题!”老太太一边答应着,一边还动着小心思,“那……亦枫啊,如果我猜对了,那钱……钱我……”  “您不必和我见外,如果答案对了,钱自然是您的。”沈亦枫再次无奈摇了摇头说到,“不过……我总觉得这答案不太可靠,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还考虑啥!我看着挺对的!”老太太想都不想地说到。  下午五点五十分  康圣实业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真是有意思!”像摩挲玩具一样,来回把玩着手中的信,康建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解的笑容。  随即,康建业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您好,董事长,有什么吩咐?”电话那头,很快响起了林虹柔美的声音。  “你和大壮一同来我办公室一趟!”康建业稳健地说到。  “好的,董事长!”林虹干脆答道。  不一会儿,林虹和大壮全部站到了康建业面前。  “董事长,找我们什么事?”林虹恭敬地问。  “你们先看看这个。”康建业随手将信掷给了他们。  “董事长,这……”看过信后,林虹显得有些意外。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康建业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难解的笑。  “的确。”林虹应和到。  “我现在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敢和我康建业做这种交易!”康建业的目光中,开始折射出一种狠戾。  “董事长,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查查这个寄信人的来路?”林虹又问。  “那是自然,”康建业很快说到,“我向来不喜欢,自己在明处的时候,别人躲在暗处!”  “好的,董事长,我这就去办!”林虹立刻应道。  “等一等!”看林虹即将转身,康建业即可叫住了她。  “您还有事吗?”林虹又问。  “虽然寄信人很大胆,但他说得这个交易,我还是觉得蛮有意思的!所以我并不打算置之不理!”谈吐间,康建业一副高高在上,能够玩转一切的表情。  “抱歉董事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林虹有些试探性地问。  “很简单,我想一边查着这个人的底细,一边同他做做这桩交易!反正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康建业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明天就是第一轮遗产继承的时间了,虽不知信中的内容是否可信,但我认为,还是应该试试水。届时,由我们三人中的一个,向律师提供‘伍’这个答案,以检验这封信的真假!” 第四十九章:难以辨别的答案(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好的,董事长,”林虹依旧恭顺地答道,“一切由您来安排。”  “嗯,”康建业眯起眼说到,很明显,他对林虹的态度十分满意。随即,他转向了大壮,“大壮啊,明天的遗产继承,就由你出面吧!”  “啊?我?”方才听着康建业和林虹的对话,大壮一直认为事不关己,他甚至不明白康建业为何一并将他叫到了办公室,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最关键的一步棋,康建业竟也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抛了出来。  “没错,”没有理会大壮的诧异,康建业接着说到,“明天由你参与遗产继承,凶手的名字,就写上‘伍’。若错了,你就自然退出了。若是对了,你得到的遗产将交由康圣集团统一分配,当然了,我会给你一部分额外的酬劳。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大壮低头应道,可心里,早已掩藏不住浓浓的压抑和落寞。  大壮的父亲是康建业的一个远房表哥,算起来,大壮也是康建业的远亲。自然,康建业司机这份工作,也是看了父亲的面子。长久以来,由于工作在康建业的身边,公司中不乏有许多想贴近董事长的人,选择通过大壮来打通关系,为此,大壮不仅在公司里很吃香,并且暗地里也没少捞好处。表面看来,他是风光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康建业面前,自己不过是只摇尾乞怜,等待他赏赐的哈巴狗而已。毫无公平和尊严可言。  此次偶遇了这次遗嘱继承,大壮原本也没奢求什么,可面对康建业如此直白的命令,他还是感到心里一阵堵塞般难受。他心里明白,自己只是这次游戏的试验品,不论对与错,那些钱都不可能属于自己,自己能得到的,不过是些残渣般的“赏赐”而已。想到这里,他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下午六点十三分  樊冬冬家  “冬冬,当初越青立遗嘱的事,除了你和孟岚,还有别人知道吗?”收到信后,乔林翰先是一惊,而后就着急询问妻子。  “没有了,除了越青,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樊冬冬很肯定地回答。  “那遗作的结局,事先真的没有透露吗?”乔林翰继续追问。  “当然,”樊冬冬毫不迟疑地回答,“遗作的结局只有越青知道,即便我和孟岚也不清楚。”  “这些情况,孟岚不是说明过了吗?你怎么还问?”见丈夫陷入了沉默,樊冬冬疑惑地问。  “冬冬,你看看这封信。”妻子的话,让乔林翰猛地回过神来,便急忙把手中的信交了出来。  “啊?!”看到信的内容后,樊冬冬忽然花容失色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谁给你的信?!”  “不知道,寄信者没有留名字。不过寄信者一定知道遗嘱形式了,并且,很有可能真的知道了遗作的结局!”乔林翰说。  “不可能!越青清楚地向我们保证过,没有给任何人看过那篇遗作,更不会有人知道最后的结局!越青不会说谎的!”樊冬冬再次确认说。  樊冬冬的话,乔林翰没有急于反驳,而是本能地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终于,他给出了大胆的推测,“越青或许没有说谎,遗作结局的泄露,或许发生在遗嘱继承之后!”  “遗嘱继承之后?什么意思?”樊冬冬疑惑地问。  “在公布了遗嘱继承形式后,有人偷看了遗作结局!继而想从中牟利!”乔林翰颇有把握地说。  “不可能!遗作结局一直被孟岚妥善保管,有谁会偷看结局?”至此,樊冬冬仍是一脸的不相信。  “呵,我善良的老婆啊,你难道就不怀疑,有人会监守自盗吗?”乔林翰意味深长地说。  “监守自盗?你……你说孟岚?!你怀疑给你寄信的人是孟岚?!这怎么可能?!”丈夫怀疑孟岚,这简直让樊冬冬感到不可思议,“孟岚不是这种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即便她真有想法,也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档案袋是被密封的,若是贸然被拆开,定然会留下痕迹,并且根据遗嘱规定,孟岚想要拆开二号档案袋,必须在我的监督下施行。”  “老婆啊!我看你不止是善良,还天真得很!你难道看不出来,在遗嘱执行中,孟岚的权限要比你大得多!表面看来,你是监督人,限制着她的行为。可你想想,档案袋在孟岚手里,若她真想偷看,就绝不可能让你知道!你又怎么去监督她呢?!至于什么密封,那就更唬人了。想偷看答案的人既然有本事拆开,就一定有本事恢复原状!”乔林翰极为不屑地说。  “真……真的会是她?!”被乔林翰这么一说,樊冬冬的心思不禁也有些乱了。  “你看见了没有,寄信人在信中说得很清楚,自己是知晓遗作结局却不能堂而皇之探取遗产的人!想想看,有谁可能知道遗作结局却不能继承遗产?符合条件的只有你和孟岚!不是孟岚,难道是你?!再者说,遗作结局又在孟岚手里,所以,寄信人八成就是孟岚!她手中握着千万遗嘱,却不能占为己有,自然着急上火,用这种方法来谋取好处!”推测到这里,乔林翰几乎要相信,这就是事实!  “不会的!”再次思考后,樊冬冬依旧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假如孟岚觊觎遗产,她完全可以事先找个信得过的人,在规定时间内赶到死亡现场从而成为遗产继承人,随后,她再将结局透露给这个人,随后再瓜分遗产。如果孟岚这么做的话,得到的遗产绝不止20%,并且也保险得多!可她没有这么做!倒是我,无意中将信息透露给了你,比起孟岚,我真是……”  “好了好了,这事我都解释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又提?既然你相信孟岚,那我总怀疑她也没意思,如此看来,是出鬼了!”被妻子无意中戳中软肋,乔林翰顿感心虚,也就无心再去质疑孟岚。不过,樊冬冬的话,倒也提醒了他,若孟岚真想打那笔遗产的主意,这个方法,算不得高明。可如果不是孟岚,又会是谁呢?最重要的是,自己究竟该相不相信这封信呢?一时间,乔林翰还找不到答案。 第五十章:违犯了继承规则的人(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五点三十七分  苏越竟家  “先别着急做决定,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正在谈论神秘信件的时候,苏越竟大脑中闪出了一个人,让他眼前一亮。  “谁啊?”于清雅急忙问。  “就是这个人!”说话间,苏越竟将一张名片递给了于清雅。  “《雾推理》杂志社主编,贺志东?”接过名片后,于清雅念到。  “这个人那,从前经常去我们音像店买影碟,有次我和他多聊了几句,他就顺手留给了我这张名片。原本我早就忘了这档子事了,可那天偶然间又给翻出来了!你说巧不巧?!这人可是个行家啊!小说拿给他一看,凶手准保没得跑!”苏越竟越说越兴奋。  “这……能行吗?那孟律师不说了么?泄露小说内容可是要被剥夺继承权的!”丈夫的建议,让于清雅颇为担心。  “你这婆娘,真是死心眼!做事小心一点,谁能知道我们泄露内容了?!是你会说还是我会说?!这年头干啥都一样!太守规矩了就要吃亏!”对此,苏越竟显得满不在乎。  “可你和这个贺主编又不熟,平白无故地让人家看小说,人家能不瞎猜吗?”于清雅还是不放心。  “嗨!这你就放心吧!我还能傻到和他实话实说?”苏越竟仍旧是信心满满。  “那……好吧。”早已被千万巨款迷惑了心智的于清雅,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答应了丈夫的建议。说到底,只要能得到遗产,她什么都能忽略不计。  6月14日  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  在一片寂静中,桌上的手机不安地骚动起来。  正沉醉在这场死亡游戏中的恶魔,思绪恍然被打断了。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看到这个号码,恶魔微微一笑,优雅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是我。”意料之中的声音传来。  “我猜到了,是不是有人坐不住了?”恶魔略带笑意地问。  “没错,你料得很准。”声音回答。  “是谁?”恶魔又问。  “苏越竟。”声音如实说道,“他寻到一个帮手,是《雾推理》杂志社的主编,贺志东。据盯着的人说,现在两人正在杂志社旁边的一个茶馆见面。”  “果然是他,简直不会给人带来意外。”听到“苏越竟”这个名字,恶魔脸上满是不屑。  “要留下东西吧?”声音问。  “当然,”恶魔不假思索地答道,“不但要留,还要留得清楚明白!只要握着苏越竟向他人求助的证据,那他就惨了!”  “你想以此毁了他的继承权?”声音猜测到。  “不!”恶魔竟然干脆地否认了,“不着急毁了他的继承权!只有留着这个把柄,才能让苏越竟还有他那个老婆,变得越来越疯狂!他们两个――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  说话间,恶魔的脸上又呈现出了那股恐怖的笑!  上午十一点五十分  某茶馆  “贺主编,真是不好意思啊,也不知您忙不忙,就贸然约您出来。其实啊,一直就想和您坐下来好好聊聊了,您是文化人,说话有水平,和您谈谈天,一定长不少见识!”茶馆里,苏越竟客气地开场。  “苏先生不必客气,从前我经常光顾您的音像店,说来也是一种缘分,权当多交个朋友!”贺志东还是一副温和的表情。  “贺主编说得是!能认识您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福气啊!”  ……  几番客套的言辞下来,苏越竟觉得是时候了,便委婉地开口到,“贺主编,既然是朋友,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其实这次约您,是有件小事想拜托您。”  “但说无妨,不必客气。”贺主编笑着说。  ……  就在二人交谈间,一个熟悉他们的人也恰好从窗外经过。  那便是叶盈蓝。  下班后,她计划外出购置一些生活物品,却在无意间看到了茶馆里的两个人。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顶头上司贺志东,因何会与苏越竟坐在一起共同品茶?  他们都没有发现叶盈蓝,而叶盈蓝也没理会他们,径直往前走去了。只是当杀人事件发展到不可收拾地地步后,叶盈蓝才联想到,此次见面,居然成了破解死亡密码的重要一环!  …… 第五十一章:违犯了继承规则的人(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我懂了,无非就是孩子在大学里参加了一个推理竞猜活动,为了赢得比赛,想多方征求意见,是吗?”贺志东很快就从苏越竟纷乱的叙述中提炼出了关键。  “是是是,就是这个意思,你看我没文化,也说不清楚,还是贺主编厉害!”苏越竟讨好般地说,“你说这孩子也是,去问谁不好,偏偏打电话问我俩,我们两口子才读了几本书啊,根本不懂那玩意儿!今天既然有幸和您聊天,就顺带请教一下您,您可是专家啊!”  “呵呵,哪算什么专家,”贺志东笑着说,“您说的作品带来了吗?我可以简单看一下。”  “带来了!带来了!”苏越竟急忙将随身携带的《信》交给了贺志东。  “这好像只是故事的开头。”看过后,贺志东不由说。  “贺主编不愧是专家!没错,这就是个开头!”见到贺志东精准的表述,苏越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故事有些唯美,与通常意义上的推理小说不太一样,”贺志东继续点评到,“看起来,作者是想通过描述女主人公叶的人生履历来透露出关于的凶手的线索。”  “那……贺主编认为谁是凶手?”看着贺志东胸有成竹的样子,苏越竟忍不住有些狂喜,心也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就目前的情节看,我很难给你一个精准的答案,只能给出一些可能的猜想。毕竟故事才刚开始,后面的情节会如何发展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从作品开头的叙述看,凶手一定是叶认识的人。”贺志东说到。  “这……猜想也成啊!我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苏越竟愈加急切了。  “仅从这些内容看,我觉得叶的好友荷,妹妹芬,以及那个来信的翼,都有可能是凶手。荷在出事后第一个到达现场,又不肯透露来此原因,多半是心里有鬼。而妹妹芬在见到姐姐叶时表现过于热情,很有可能是伪装的。还有翼,虽然还未正式出现,但这个人的来信也很诡异。”贺志东专业地分析到。  “那……叶的弟弟伍呢?”没有听到神秘来信中的答案,苏越竟有些疑惑。  “伍?呵,”贺志东轻松地笑了笑,“他最不可能是凶手了。尽管他对叶的敌意很明显,但在推理小说中,这类人往往只是个点缀。”  “不是伍?不可能是伍?”听了贺志东的话,苏越竟的心不由开始打鼓。  “苏先生,您好像很意外的样子,怎么?您认为凶手是伍吗?”发觉苏越竟脸色不对,贺志东忍不住问。  “哦,没……没什么……我也是瞎猜!哪比得上您有水平!”苏越竟急忙遮掩了自己的情绪。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想。”贺志东又笑着说,“但依我的经验,优秀的推理小说作家通常都能给读者带来意外,即便是我,也经常会在阅读过程中遭遇这样的意外,当然了,遭遇意外也正是阅读推理小说的愉悦和快感所在。所以,这篇小说的真凶究竟是谁,恐怕还是只有作者知道。”  “是是,贺主编说得是。”苏越竟附和着,心里渐渐有了些失落。  “苏先生,我的杂志社里还有众多推理小说爱好者,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把这篇小说带回去,让更多的人给出参考意见,你看可以吗?”贺志东建议到。  “哦,不!不!”贺志东的话,让苏越竟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不必了,谢谢贺主编!其实……活动组织者是要求参加学生保密的,孩子也不过是私下里问问我们,还是……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得好。”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也是随口一提。”没有发觉苏越竟的情绪异常,贺志东无所谓地说到。  “谢谢贺主编!谢谢贺主编!”苏越竟只好不停地道谢,以掩盖内心的慌乱。  然而,苏越竟如何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与贺志东交谈期间,邻桌上,一位不起眼的“客人”,已经用微型摄像机记录下了他与贺志东的一言一行。并且,不久之后,这份记录,就成了他苏越竟挥之不去的噩梦! 第五十二章:答案背后的阴谋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一点零五分  苏越竟家  “怎么样?那个贺主编找出凶手了没?”苏越竟一进家门,于清雅就忙不迭地问。  “贺主编的确是行家,说起话来就是专业,也给出了他自己的意见。”苏越竟说。  “真的?!那太好了!遗产有望了!他说凶手是谁?!是‘伍’吗?”闻言,于清雅激动地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苏越竟摇摇头,“他居然说,‘伍’是最不可能的。”  “最不可能?!那他说谁是凶手?”于清雅又问。  “他说什么情节刚开始发展,还不好明确凶手,只是给出了几个备选答案。他好像还说……这类小说总会给人带来意外,知道确切答案的人,只有可能是作者。”苏越竟有些沮丧地说。  “这……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越青都没了,我们上哪问作者?!”听到这里,于清雅又变得不耐烦了,心里也像是猛地被一盆冷水浇过,透心得凉。  “你又来了!我们知道作者没了,可贺主编不知道啊!我还能和他说实话不成?!”苏越竟也没好气儿地说。  “切!这什么专家?!说来说去,也没给出个准话嘛!你说你这办了什么事!?那人一点忙都没帮上,还白赚了我们一顿饭!”于清雅气呼呼地发泄着情绪。  “也不是一点忙没帮上啊!贺主编不是给出了很多专业意见吗?我们好歹有两次机会,有了这么个帮手,总比我俩一抹瞎地乱猜好吧?!”苏越竟反驳到。  “好好好,先不说这个专家,那我问你,还有几个小时就开始第一轮的遗产继承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参不参加?写不写‘伍’?这都是问题啊!”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于清雅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这……这……这你说怎么办?!”被于清雅一催,苏越竟也没了主意。  此时的于清雅,紧张地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呼吸也变得愈来愈急促,终于,她心一横,做出了决定,“这次我先来!不能听什么专家的!更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万一信上说得是真的,遗产还让别人抢了先的话,我们可就窝囊死了!”  “那……万一错了呢!?”苏越竟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呸!先别说这些不吉利的!继承还没开始呢,你就先给自己泄气!”于清雅粗暴地说。  “好,不说不说。”见状,苏越竟只得把那份隐隐的担忧放到肚子里。  下午一点二十二分  叶盈蓝公寓  “云泽……”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在公寓里,还未等苏文轩开口,方云泽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看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苏文轩无奈地笑笑。  “嗨!不了解你,我就不叫方云泽了!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要说的话,又是遗嘱的事,对不对?都说了八百遍了,我是自愿这么做的!”方云泽再次解释道。  “可……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直到现在,苏文轩还是满心愧疚。  “嗬!已经很对得住我了!”方云泽幽默地说,“对我而言,能在现实生活中遭遇到如此精彩的推理故事,就是难得的收获!”  “真拿你没有办法。”看着乐观的好友,苏文轩只好无奈地笑笑。  “云泽,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此时,叶盈蓝又插话了,“除去一切杂念,仅凭你自己的感觉,你希望答案是对还是错?”  “这……”没想到,叶盈蓝随口询问的问题,却让方云泽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暗,思忖片刻后,他很认真地答道,“希望是错……又希望是对。”  “哦?此话怎讲?”叶盈蓝有些好奇地问。  “从推理小说的情节设置上讲,若‘伍’为凶手,的确不太高明,也不符合我对《信》这篇遗作的阅读期待,所以我希望凶手不是伍,而是一个更隐秘的角色;但从现实角度讲,我又希望‘伍’为凶手,因为只要确定了伍就是《信》里的真凶,那就可以证明,寄信给苏伯父的人所说的是实情,而那人也只是为了贪图钱财,如此一来,事情反倒简单了。可……如果真凶不是伍,就说明寄信人是在撒谎。那你们想过没有?寄信人为何煞费苦心地制造出这样的谎言?如果不是恶作剧,那会不会还有更深的阴谋?”方云泽说出了心中的顾忌。  此言一出,公寓立刻变得静悄悄地,三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紧张。空气中,一股不易言表的诡秘气息,也在悄悄地蔓延开来…… 第五十三章:意想不到的继承现象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别想这么多了,继承就要开始了,寄信者所说是事实还是谎言,很快就能知晓。”终于,叶盈蓝打破了沉默。  “说得也是!所有的猜想,最后都要服从于真相!”方云泽附和道。  可此时的苏文轩,再次看到二人交流时的默契眼神,心里的酸涩又不自主地涌了上来。  下午五点  苏越青公寓  “各位都已到齐,那么,苏越青女士遗产的第一轮继承可以开始了。”时间刚到,孟岚简短而严肃地开场了,“茶几上已经摆好了纸、笔以及信封,有谁想参加这一轮的遗产继承,可以将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写到纸上,继而密封进信封中,最后交由樊冬冬女士。”  一段短暂的静默后,平静的方云泽首先上前,在纸上飞快写下“伍”的名字及犯罪动机后,便迅速地将答案装入了信封,麻利地递到了樊冬冬手中。  紧接着,是无精打采的大壮,像个机器人般,完成了与方云泽相同的动作。  后面的,则是急匆匆的沈母,看她的样子,似乎特别害怕别人抢了先。  接下来,自然是吴江和于清雅。  不多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立维也站起身来,交出了自己的答案。  随后,似乎没有人再行动了。  “还有谁要参加本轮的遗产继承吗?”此时,孟岚确认般地询问道。  没有人应声。  这时,乔林翰的嘴唇动了动,并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可终究,他还是没有行动。  同时,娇小的吕冰也显得有些迟疑,但很快,她也恢复了平静。  “如果没有人参加了,那就由樊冬冬女士最后确认一下参与本轮继承的人员名单。”孟岚说。  “我宣布一下参与本轮继承的人员姓名:方云泽、大壮、王芹(沈亦枫母亲)、吴江、于清雅、赵立维。各位有什么异议吗?”樊冬冬说到。  一片沉默。  “接下来,我和樊冬冬女士将单独核对答案,请各位稍等。”说完,孟岚就利落地偕同樊冬冬走进了客厅东侧的一间客房里。  下午五点二十五分  公寓客房  “都是‘伍’?真是咄咄怪事?!难不成他们统一了答案?!”看到众口一词的答案后,孟岚大为吃惊。  联想到丈夫收到的神秘信件,樊冬冬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然而,此刻观察着孟岚惊讶的神色,她之前产生的那一丝疑虑,仿佛也在慢慢消散。  看起来,孟岚的情绪不像是伪装的。如此说来,寄信的神秘人应该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在扰乱视听,恶意攻击着本次继承?抑或是,除了苏越青之外,真的还有人知晓遗作的结局?一瞬间,无数的疑问如无数的雨点一般敲打着樊冬冬。  “冬冬,怎么不说话?所有答案一致,你怎么看?”见樊冬冬一直沉默不语,孟岚忍不住问。  “我……我也觉得奇怪,”孟岚的话终于拉回了樊冬冬的思绪,“可他们绝不可能事先串通好,因为每个人都不希望与他人共分遗产。”  “顾不得这些了,我们只负责将遗嘱执行好,冬冬,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要拆开这个二号档案袋了。”不愧是孟岚,稳重又理性的她很快就收起了不该有的猜测,迅速回归到了遗嘱执行人的角色。  “好。”樊冬冬笃定点了点头。  于是,在樊冬冬的注视下,孟岚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个她一直细心保管着的――二号档案袋。  档案袋打开后,里面所装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个终极的答案,而是一叠更为精致的小信封,并且在小信封上,还都印上了字母,孟岚细心数了一下,小信封一共五个,上面的字母分别为“A”“B”“C”“D”“E”。  除了小信封之外,孟岚还在档案袋中发现了一张漂亮的粉色信纸,将信纸展开后,苏越青那熟悉的字迹猛地向她涌来,她的心不由猛地一动,再细看,她拿信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了,这是一封苏越青写给她的信!! 第五十四章:死者的亲笔信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亲爱的岚:  再次感谢你费心执行我的遗嘱。虽说,在同居一室的日子里,我们并不是最要好的朋友,但你认真、细致、忠诚、倔强的性格却是我一直欣赏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我最好的遗嘱托付人。  同时,我也再次申明,《信》这篇推理小说,是我在死的那晚创作而成的。并且,除了你手中的这份文本,没有第二份纸质或电子文本的存在。我也保证,没有让任何人看过这部小说,更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小说的真正结局,它的存在,完全是秘密的。  岚,我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是有人猜测出凶手的时候。你也一定注意到了,在这份装有答案的密封信封中,还有五个标有“A”“B”“C”“D”“E”的小信封吧。对它们,你千万不要一次性全部拆开,而是要根据我的留言,有顺序地开启。  先告诉你我的第一条留言吧:如果现在有人说出了心目中的凶手,那么请你打开A信封。如果,到期限结束时,都没有人能猜到真正的凶手,那么请你直接打开D信封。  看过信后,仿佛又感受到了苏越青那鲜活的生命气息,向来不易动情的孟岚,喉头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感到阵阵的酸涩。  “是越青的留言!”同时看到信的樊冬冬,也恍如做梦一般。  “是,”孟岚点点头,并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确认了信的内容后,她坚定地拿起了“A”信封,“按照越青的遗愿,我们现在该打开这个信封。”  “是的。”樊冬冬再次点头。  于是,“A”信封接着被开启了。  打开“A”信封后,孟岚和樊冬冬同时看到了以下内容:  如果猜测者说出的凶手是一下几个人中的一个,不论给出何种杀人解密,那么此人将无权继承我的财产,因为答案是错误的。这几个人便是……  在纸上,苏越青清晰地列出了几个小说人物的名字。需要说明的是,“伍”的名字,赫然在列。  然而,信封里的内容还没有结束:  但要注意,你可以给出猜测者否定的答案,也可以公布猜测者已猜测出的人物名字,不能透露出其他尚未被猜测人的名字。  现在,我给出第二条留言:如果猜测者给出的答案不在这几个人之中,而是另有其人,那么你就打开B信封,同时,A信封的内容也可以全部公开了。另,如果到期限结束时,猜测者们给出的答案都超不过这几个人的范围,那么你就直接打开D信封。  “他们都错了。”看毕后,苏越青说。  “是的,‘伍’的名字在其中,他不是最后的真凶。”樊冬冬应到。  下午五点四十七分  苏越青公寓客厅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再次返回客厅后,孟岚沉稳地说到,“方才,我和樊冬冬女士仔细核对了各位送上的答案,很遗憾,答案中的‘伍’,并不是遗作《信》中的真凶。所以,参与本轮继承的人员,已经丧失了继承苏越青女士遗产的机会。”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公寓都静得厉害,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几乎浮现到了每个人的脸上  “孟律师!答案不是‘伍’吗?!”于清雅首先焦急地喊起来。  “是的,”孟岚点点头,“在这个‘A’信封中,苏越青女士列出了几位人物的名字,但这几个人都不是凶手。所以苏越青女士还声称,若参与者给出的答案在其中,那么此人将无法继承她的遗产,同时,我也可以公布出错误的答案。”  “那除了‘伍’之外,还有谁被排除了?!”这次发问的,是苏越平。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各位的答案,都是‘伍’,所以被排除的人物,也只有‘伍’。”孟岚清晰地回答。  “什么?!孟律师,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答案,全都是‘伍’?!”知晓了这个情况后,方云泽也变得惊讶无比。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可能都猜‘伍’呢?!”  ……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无尽的惊愕和慌乱中。  同样惊讶的,还有再次到场的陈可光。  他本以为,遗嘱的内容和形式已经怪异到极致了,可他没想到,第一轮的遗嘱继承居然更为怪异!方才他数过,一共有六个人参与了本轮继承,可出乎意料的是,六人的答案竟然完全一致!这不符合常规,更不符合人思维的多元性,是他们统一了答案?这显然很滑稽。一瞬间,陈可光感到自己的乱成了一团,怎么都理不出头绪来。 第五十五章:公布第二段遗作(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请大家保持安静!保持安静!”看到局面变得如此混乱,孟岚不由高声说道。  终于,公寓再次安静下来。  “现在,第一轮遗产继承已经全部结束了,遗憾的是,所有参与者都没能提供正确答案。所以,根据遗嘱规定,我即将公布遗作《信》的第二个分段,三天后,也就是6月17号的下午五点钟,准时进行第二轮遗嘱继承。不过――”此时,孟岚停顿了一下,并下意识地扫视了一下众人,“不过在公布第二分段之前,我还要强调几个问题,第一,在二号档案袋中,有一封苏越青女士生前写给我的信,在信中,她再次申明,《信》这篇遗作是她在死前,也就是6月10号深夜完成的,所以是绝对保密的,不可能有人看到结局。还请在座各位相信作品的保密性。第二,虽然在本轮参与继承的六位继承者已经丧失了获取遗产的机会,但在遗作被正式公布前,各位还是负有为遗作保密的义务,若期间有泄密行为,我有权追究其法律责任。第三,在以后的继承中,已丧失继承权的人员可以选择缺席,当然,在不参与继承、不妨碍和干扰他人继承的前提下,也可以选择继续到场。如果各位没有疑问了,那么我将公布遗作的第二个分段。”  孟岚说完后,神秘的小说《信》,它新的章节也呈现到了大家面前:  ………………………………………………………………………  信(二)  “都别胡乱猜测了,先让叶留下,余下的事以后再说。”叶父颇带威严地说到。  “不行!身份还没搞清楚!怎么能随随便便把她留下!?”对叶的排斥,伍已经表现的很强烈了。  “我的小祖宗!你先别闹了好不好?!”看到蛮不讲理的儿子,叶母的声音里仍是满含宠溺。  “你们别吵了,我不留下!”看着眼前的一切,叶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就毅然夺门而去了。  “姐!姐!”看到叶怒而离去,芬急忙追了出来。  机械地转身,叶看到的是气喘吁吁地芬,瞬间,心底泛出了一股不易察觉的暖意,勉强笑笑后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姐,伍他从小被爸妈惯坏了,平日里就是这副样子,不是针对你的,你……千万别多心。还有,父母早已许诺将大部分财产留给他,想来是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姐姐,他难免会担忧……”芬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谢谢,只是我从没想过什么财产,他多心了。”再次挤出一丝笑容之后,叶还是黯然离开了。  回到公寓后,叶就含泪写起了信:  现在才发现,曾经是心底最美好的东西,瞬间就会变成泡影,爱情走得那么快,而亲情,也早已面目全非了,失去了这些,我最终还剩下了什么?是我对生活还不够认真吗?还是……我那颗渴望的心还不够强烈?抑或是……我真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让上天不够眷顾我……  我心里很苦,你能懂吗?  写完信后,叶又像从前一样,将信抄了一遍,并整齐地放进两个信封里。一封照例寄给自己最好的朋友,荷。而另一封,自然是寄给天堂街5号,翼。  几天后,叶的父母和弟妹忽又出现在了她的公寓。  令她意外的是,伍竟然主动向她道歉了,但不难看出,道歉中夹杂着许多敷衍的成分。伍眼睛中流露出的,还是怀疑和蔑视。之后,父母提出了查验DNA的请求,或许是担心叶会有误解,便再三对她解释说只是走个程序,不要多心等等。事到如此,叶曾经对亲情的向往早已凉了大半,但看见伍的眼神,她内心的执拗还是让她答应了父母的请求。因为叶内心的想法便是,当被“验明正身”后,自己就潇洒地离开,以回击伍的侮辱,更找回自己的尊严。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这次查验DNA却让她陷入了一场难以逃脱的是非漩涡中!  半个月后  一早,黄律师就带着DNA检验结果到来了,很快,他就被叶的父母请到了书房。  不久,黄律师就走了出来,却只字没有透露,而是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叶的父母,却仍然在书房里。  这时,等在客厅里的叶、芬以及伍三个人,神态却各异。芬还是那一脸温和的笑,叶的表情则是淡淡的,似乎根本就不关心检验的结果。最怪异的是伍,他的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姿势,构成了一个诡异无比的笑,迟迟挂在脸上,不肯退去。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书房的门却依旧是紧闭的。  按常理说,确认检验结果不可能花费如此多的时间,难道是结果有异常?看见此种情形,叶和芬都忍不住开始向着书房的方向观望,而只有伍脸上那个诡异的笑,愈来愈明显。  终于,叶的父母一同走出了书房,但他们的表情有些复杂,叶父看起来像是强作镇定,而叶母的脸上却难掩黯然之色。看见这幅景象,叶不免有了一丝疑惑,而伍则更加得意了。  “结果出来了,”忽然间,叶父开口了,声音沉稳而有力,“事实证明,叶的确是我们的女儿,也是你们两个的亲姐姐。”随后,叶父就首先将手中那张鉴定书递给了芬。  “太好了!我终于有亲姐姐了!”看到鉴定书后,芬就兴奋地说道。  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不同的是伍,听到父亲的话后,他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之后,他“呼!”地一把夺过芬手中的鉴定书,看到上面的结果后,竟然浑身颤抖起来。  “之前,就曾对你们提过,”没有顾及三人的反应,叶父继续开口说道,“我和你妈妈想去国外考察一下中式家具的市场,时间会比较长,所以,我们想提前对财产做一下分配。”  闻听此言,客厅里瞬间变得静悄悄得。三人的眼睛都异常惊讶地看着叶父。 第五十六章:公布第二段遗作(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没有停顿,叶父继续陈述道,“除去我们带走的部分资产外,余下的部分,原定由芬获得20%,这其实就是几套房产,因为她是女孩子,得到些嫁妆就好,而由伍获得80%,主要是几处家具市场的厂房、展厅以及一些现金存款。而现在有了叶,所以从前的分配比例自然要调整一下。我和你们妈妈商量过了,叶从小没能在我们身边长大,家里的确亏欠她很多,所以我们决定,芬的20%不变,而伍的80%则分成两份,一份是几处家具市场及厂房,约占份额的35%,还是归伍,而余下的现金存款,约占45%,则转由叶获得。”  “爸!你疯了吧?!你……你们竟然把我应得财产的一大部分给……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们什么意思?!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听到这个财产分配方案后,伍极尽疯狂了。  “伍!怎么能这么和爸妈说话呢?!爸妈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见此情形,芬急忙劝说伍。  “什么狗屁道理!我听不懂!我告诉你们!该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一分钱我都不会让给别人!你们要是坚持把钱给这个女人,我……我就死给你们看!”说话间,伍因为生气全身都抖动了起来。  “伍……”看见儿子的样子,叶母心疼的快要哭出来,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伍,芬说得对,这么做,的确有我们的道理,你以后自会明白。不要再胡闹了,我们心意已决,明天,你们都要在拟好的财产转让协议上签字,过段时间,黄律师会以信函的方式,将生效的协议正式邮寄给你们。”不同于叶母的激动情绪,叶父依旧表现得很沉稳,但他的话似乎也是富含深意。  “不!不可能!你们想都别想!”伍狂吼着,就气愤地夺门而去。  接下来,定然是全家上下试图合力找回离家的伍,但这个过程,叶却没有参与,也没有人让她参与。  傍晚间,叶看到伍被父母带回家了,但他仍旧是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后,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夜深了。  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叶却怎么也睡不着,几番辗转之后,叶便起身走出了房间,以期到院子里去呼吸一下夜晚清凉的空气。  然而,她刚推开客厅的门,就依稀看到在院落的不起眼处,居然隐约晃动着一个人影。叶先是一惊,但很快她就认出,那是她所谓的弟弟,伍。确认了眼前的人,叶的第一反应是赶快离开,不要和他碰面。  “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当初不是保证没有问题吗?!怎么还会是亲生女儿?!”正在这时,伍压低了声音气急败坏地开口了。  听到“亲生女儿”这几个字,叶如同触电般打了一个激灵,听来,弟弟似乎在谈论自己。想到此,叶便没有离开,而是悄悄躲在了房门边,听着伍的动静。  “不可能?!我都亲眼看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你说你换了鉴定书,他妈的你不会把假的换成真的了吧?!”伍继续低声嘶吼着,“我告诉你!当初这个主意是你出的,钱老子也给你不少了!你竟然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还让那个该死的女人分走了我一大半的财产!老子窝囊透了!你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我饶不了你!”  看起来,伍应该是和另一个人通着电话,听着伍的声音,叶直感到愈来愈恐惧,心也不由“突突”得跳了起来。此刻,看到伍有个转身的动作,叶来不及细想,飞快得躲进了客厅里。  在黑暗的空间里,叶再三咀嚼着伍的话,并联想到白天他那诡异的笑,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很有可能,伍是想借用这次DNA检验来给她制造麻烦,可结果很明显,伍没有如愿,并对此十分恼火。对伍的设计,叶并不意外,但事情因何有了变化,她一时之间却想不通。  在心情的沉沦中,叶缓缓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或许,今晚真是让叶无法安睡的夜晚。  就当她走至父母房间门口时,却也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对话声。  “这样做合适吗?”叶首先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没什么不合适的!”叶父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我们没必要顾忌!再说,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我们能逃脱,他们也能逃脱。”  “伍……会懂吗……我担心……他真会做傻事啊……你看他今天……”  “嗨!自己的儿子,你自己还不了解么?!”对妻子的担心,叶父则毫不在意,“他不过是说说而已,绝不会干出格的事!我们瞒着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那边相信啊!”  “唉……好吧,希望伍能了解我们的苦心……”  ……  谈话还在继续,但叶也无心听下去了。总之,父母的话,她根本听不懂,只是感觉母亲在担心伍做傻事。只是事后她才知道,父母的话,隐藏着多么可怕的真相!  清晨。  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间,叶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抬眼间,发现芬也从房间中走出。叶刚想露出一丝笑意,却看见,伍也紧跟在芬的身后走了出来,看来,伍刚才也在芬的房间。  眼光一触到伍,叶尚未形成的笑容也瞬间夭折了。  可意外的是,当伍看到叶时,先是一怔,紧接着,竟然怯生生地开口了,“姐。”  顿时,叶也愣住了,她简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伍接下来的话向她证实,方才没有听错,“姐,从前的事,芬姐都详细和我说了,当初,爸妈是为了抚养我,才把你过继给他人,真是……对不住你,姐,从前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呆呆地看着伍,叶惊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姐,昨晚我和伍好好聊了聊,他已经知错了,看在他是小弟弟的份上,别和他计较了,好吗?很快,父母就要出国了,我们姐弟三人在一起好好生活,行吗?”看着发呆的叶,芬温柔地解释道。  看着芬充满暖意的笑,再看看一脸真诚的伍,叶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她忍不住紧紧握住了芬和伍的手,“好……好……感谢你们能接受我……我这个姐姐……一定会好好疼爱你们的……”  就这样,三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久久都没有分开。 第五十七章:公布第二段遗作(三)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来到工作室后,叶直感到周身充满阳光,幸福和喜悦只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投射出来,昨夜父母以及伍所有的举动和谈话也自然被她忽略不计了。  低头间,她看见办公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是荷寄来的。对信的内容,叶大致也猜到了,无非是对自己的安慰和劝说。打开一看,果不其然。而此时,叶曾经的压抑早已淡了许多,她便迫不及待地又给荷回了一封信,如实告知了她与亲生父母弟妹相认以及获得财产的事情。  自然,和从前一样,叶把信抄了一遍,准备寄给天堂街5号的翼。然而,在折叠信纸的瞬间,叶忽然想到了杰。确切得说,叶想到了杰曾经的誓言,一定要帮她找到亲生父母,不让她存有半点遗憾。而今,亲生父母找到了,许过诺言的人却早已不在身边。想到此,叶忍不住又给杰写了一封信,一则是对他分手信的回应,二则是把自己与家人团聚的事告知他,算是对他过去的誓言有个交代。  这封信寄出后,自己和杰就彻底结束了。  叶无不心酸地想着。  父母很快兑现了承诺。几天过后,叶就收到了光明路一青律师事务所寄来的正式财产转让协议。就这样,叶一下子变成了大笔财富的拥有者。  紧接着,父母就出国了,将姐弟三人留在了国内。接下来的日子,伍开始一心经营家具生意,也再没有为难过叶,但依然和她不亲近。可即便这样,叶也很满足了。至于和芬的关系,却是愈来愈亲密。在叶的眼中,芬是个温柔恬淡又善解人意的妹妹,与她相处,让叶感到倍加舒适。  时光,就这样在亲情的温馨和分手的忧郁中悄悄走过……  突然间,一封信打破了这平静的一切。  拿到信后,信封上的地址让叶很陌生,新远路18号。  带着一分狐疑,叶打开了信。信是用打印字体写成的,但内容却让她大吃了一惊。大致是叶父叶母欠下了巨额赌债后就私逃出了国,而她作为获得财产份额最大的子女,被她的父母指定为债务偿还者,债务的数额也让叶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信的内容为真,那自己即便拿出获得的所有财产,也不够弥补这个空缺。并且,信中还将这个月底作为还款的最后期限,并警告叶,倘若她不还钱甚至报警的话,那么她全家都将性命不保!信的落款只有一个字:强。  惊惧之下,叶立刻联系了芬和伍。  见面后,叶如实复述了这件事,并询问他们是否也收到了相同的信函。闻言,芬和伍都感到异常惊讶,但同时表示,自己并没有收到如此的信。并且,他们也都异口同声地保证,从未见过父母参与赌博,也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做。当天,芬还亲自去了一趟新远路18号,发现那里只是一家普通的酒馆,且酒馆的老板也表示并不认识强。  因此,对叶的此次遭遇,芬和伍都没有放在心上。芬不由宽慰叶,说那很可能是他人的一个恶作剧,完全不必当真。  如此一来,叶那颗紧悬的心也稍稍松了下来,但她也似乎看到了,芬和伍面对这件事时,脸上露出的些许疑惑和不安的味道。  又是新的一天。  眼看就要到工作室了,远远的,叶似乎看到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但理智很快提醒她,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他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然而,当她走近时,却真的看到了杰那张熟悉的脸!  此时的杰,也是一脸憔悴,双眼深深地看着她,内中充满了内疚和悔恨。  看着眼前这个曾让自己爱过也伤过的男人,叶只感觉如鲠在喉,过了许久,她才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叶!”没想到,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冲动地紧紧抱住了她,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离开你……”  “杰……”对杰的拥抱,叶忽然感到有些不太适应,便理性地推开了他,“你究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叶,你……原谅我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原本以为,离开你之后,自己也可以接受那种现实的生活,可……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我离不开你,如果……如果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杰颤抖着声音说道。  “杰,为什么忽然对我说这些?当初你离开时,也是很坚定的,况且你在信里还说,已经有新女友了,怎么又会回来?”直到此时,叶才明白,杰是想回来与自己复合,其实,她也幻想过这种场景,但当它真正变成现实了,她却感到如此不真实。  “我……我并不爱她,只是父母看中了她贤惠会持家,才命令我接受的,可那个女人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赚钱,如何养个孩子,如何过日子,我真……真接受不了这样的人做妻子。”杰满脸痛苦地说道。  “这不是很好么?”叶的语调里,充满了冰冷,“记得你从前就经常对我说,想过那种男人养家,女人持家的稳定日子,而对当下的漂泊生活厌倦了,现在你有这种生活了,怎么反倒不满足了?”  “叶!”此刻,杰又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对不起……从前是我错了……我不该伤害你……对不起……叶……我相信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别着急拒绝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的确,杰曾经伤害过她,但此刻男人的话也让她心里一阵阵地刺痛。他没说错,她还爱着他,可两个人真的还能重新开始吗?叶的心里却泛起了一阵迷惘。  ………………………………………………………………………  此一分段被公布后,大家就四散而去了。与三日前不同的是,众人的表情不再是清一色的担忧和慌乱,而是各色的神态全都汇集到了一处,有丧失继承者的失魂落魄,也有未参与继承者的轻松和幸灾乐祸,当然了,也有探求真相者的迷茫和叹息。  其实,就在这一刻,他们背后,已经悄悄升腾起了一个狞笑的死神!死神的影子,在渐渐地将他们的身影逐一吞没…… 第五十八章:疑点重重的自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关于苏越青遗嘱继承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些,总得来说,我认为有两点值得注意,”会上,陈可光首先汇报了一下公寓情况,“一,孟岚公布了苏越青死前留给她的一封信,信中清楚说明,遗作《信》完成于苏越青死亡当晚,所以是绝对秘密的。”  “这可不一定。”没想到,陈可光说到这里时,杨毅忽然插话了。  “为什么?”陈可光奇怪地问,“如果信中所说为真,那说明苏越青是在完成作品并制作好遗嘱后,与沈亦枫和孟岚做了最后的告别的通话,而后毒发死亡。在苏越青死后不久,孟岚和樊冬冬就先后赶到了死亡现场,除非是孟樊二人第一时间看了作品,否则的话,绝不可能再有人接触小说!”  “呵,”杨毅轻松地笑笑,“你怎么又把一个人忽略了?”  “忽略了一个人?是谁?”陈可光不解地问。  “苏越青的助理,吕冰。”杨毅说到,“笔录上记得很清楚,10号那晚,是吕冰首先发现了死亡的苏越青,因惊慌外逃的时候,恰好撞上了赶来的孟岚。所以说,吕冰完全有机会去了解遗作内容,假如她有这个企图的话。”  “很有可能!”许瑛也不失时机地接话了,“之前苏越青秘密交代孟樊二人遗嘱的事情,吕冰很有可能已经了解了遗嘱的内容和形式,尽管她表面上并不承认。所以说,她在孟岚赶到之前偷看遗作内容,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杨毅又换了一种语气说到,“试想,吕冰在发现苏越青后,第一反应便是惊慌外逃,紧接着就遇上了孟岚。从这个角度分析,她应该也没有时间接触遗作。”  “如此说来,遗作是绝对保密的了?”何北不由说。  “基本可以确定这一点。”杨毅做出了初步结论,“先不要讨论遗作了,大光,你接着说第二点。”  “第二个值得注意的地方,便是参与本轮遗产继承的六个人,答案居然一致!全部猜测‘伍’为真凶,我觉得这很蹊跷。”陈可光说到,“从常理说,继承人之间绝不可能串通答案,而他们的思维也不可能雷同,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很令人费解的。”  “的确。”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额头,杨毅若有所思地说。  “杨队,说起吕冰,倒也提醒我了。在遗产继承前,我曾询问过有关《信》这篇小说的创作风格问题。”陈可光接着说,“吕冰表示,虽说《信》的文风稍显细腻伤感,但一定是出自苏越青之手,作品的文笔特征和语言表达都与苏越青的创作特质相符。由此可以推断,《信》应为苏越青的遗作。”  “嗯,”杨毅满意地点点头,继而转向了何北,“阿北,你那边怎么样?”  “为了保险起见,我将孟岚、樊冬冬、苏文彤、吕冰四个人的照片分别拿给酒店服务员和邮局工作人员辨认,基本可以排除,进入酒店和邮寄包裹的人,不在她们四人之列。”何北如实说,“另外,我还详细排查了苏越青人际关系网络,在与之关系较为亲近的女性中,只有两个人符合监控画面中女子的条件,一个是她的中学同学,还有一个是她的铁杆粉丝兼好友,可经调查,她们二人都不在本市居住,事件发生时,也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所以监控这条线索,暂时是断了。”  “关于苏越青的案子,基本情况就这些了,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杨毅开始征求意见。  “我认为,基本可以确定苏越青是自杀。”陈可光首先开口了,“之前,基本就能得出苏越青自杀的结论,而今,又出现了苏越青生前留下的信,再次证明,遗嘱确为苏越青自主立下的。依我看来,苏越青的死,就是在某种压力或是不利情绪的影响下而自杀,谋杀的可能性――可以排除。所以,不论遗嘱形式多复杂,我们都不该再受其影响,只要将自杀的证据搜集完全,应该就能结案了。”  “话是不错,可案子里还是存有许多疑点,”许瑛又开口了,“例如沈亦枫事件的背后主使者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苏越青缘何会留下如此怪异的遗嘱?前往酒店和邮局的神秘女子又是谁?这些都表明,苏越青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我的想法和大光一样,”何北又开口了,“不排除有人在某种目的的驱使下,恶意攻击或是伤害苏越青的可能性,但苏越青的死亡,应该是她本人所致,非他人所为。从我们的角度来讲,只要确认了她为自杀,就没有必要再在那些看似复杂的细节上深究,更没有必要再去研究她那份奇怪的遗嘱以及那篇遗作的内容。”  “杨队,您什么看法?”同事们与自己意见相左,许瑛只得询问杨毅。  “我也基本上同意大光和阿北的意见,”杨毅也表了态,“眼下,我们手头的案子不少,暂时不要在苏越青案子的细节上花费太多精力了。除去阿北继续关注一下两段监控录像的线索外,其他人都先放一放这个案子吧。后面的继承,大光也不必到场了。”  “好的,杨队。”陈可光急忙说。  “哎――”何北也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压力小了不少啊!”  只有许瑛,总感觉心里还有些沉甸甸的。 第五十九章:女作家身边的影子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三十分  叶盈蓝公寓  “知道这个结果后,我们全家人都很惊讶,却怎么都想不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文轩一脸不解地说。  “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此时,方云泽却是满心忧虑,“寄信人在撒谎,并没有说出正确答案,更有甚者,那人根本就不知道正确答案,可又为何会寄出那封信呢?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一点,为什么所有人的答案都一样?难不成,每个继承者都收到了信?”叶盈蓝不经意地猜到了事情真相。  “每个继承者都收到了信?这……太匪夷所思了吧?!对方想干什么?玩游戏吗?”对女友的说法,苏文轩感到极不可信。  “如果不是这样,该如何解释答案一致的问题呢?”叶盈蓝反问。  “这……我也想不通……”苏文轩果然被问住了,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我觉得,盈蓝所说不无道理,”方云泽又开口了,“既然答案是错误的,那信中所说的交易也就不可能实现,如此一来,即便寄于多人,也就无可厚非了。”  “难道说……”苏文轩不由猜测到,“真的是某位继承者为了扰乱视听而策划的恶作剧?以引诱其他继承者写出错误的答案?”  “好像也说不通,”叶盈蓝又说,“假如存在这个继承者,那这人究竟知不知道答案呢?如果知道,那大可不必这么麻烦,自己直接写出真凶名字就可以了。可如果不知道,那人又怎么确定,‘伍’一定不是凶手呢?”  “你和云泽不是推断过,‘伍’为凶手的可能性很小吗?”苏文轩问。  “那只是根据以往的阅读经验推测出的结论,并不代表它一定正确,毕竟我们都不是苏越青。”叶盈蓝答道。  “难道……寄信人并不是遗产继承人?”方云泽又提出了疑问。  “可若不是遗产继承人,寄信人如何得知了遗嘱的内容?”叶盈蓝说。  “不……不会是孟律师吧?或者是……那位监督人,樊冬冬?”对自己的猜想,苏文轩也感到不可思议。  “应该不可能!”方云泽立刻否认到,“若是不确定答案的真假,那她们两个的确有嫌疑,很有可能,是她们之中的一个在偷看答案后企图与某位继承人合作以此获取利益。可如今已经证明答案是错误的,这又该如何解释呢?她们会故意给出继承人错误的答案?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没事可做了!”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叶盈蓝低语着,心里也涌起了一丝淡淡的忧虑。  6月15日  上午十点  徐曼家  “徐小姐,我们《雾推理》杂志社的情况以及推理专版的策划构想,我都已详细向您说明了。您是当下知名的推理小说作家,《雾推理》杂志,现在非常需要您这样优秀的作家来提升档次。所以,我们这次拜访,就是想诚心地邀请您,作为我们《雾推理》杂志推理专版的特邀作家,不知您可否考虑一下?”在徐曼家里,方云泽很是恭敬地说到。  “哼……”闷闷地哼了一声,徐曼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懒洋洋地拿起了方云泽随身带来的几本《雾推理》,随手翻了起来。  就这样,十几分钟过去了,徐曼还是只字未言,客厅里只有翻书声。  见此情形,方云泽和叶盈蓝不由尴尬地对望了一眼,随即便无奈叹了口气。  “呃……徐小姐,”又过了几分钟,方云泽有些沉不住气了,“我们《雾推理》杂志是国内为数不多的专业推理性杂志,其前身就是有名的《风云推理》,不论是杂志内容还是形式策划,都是上乘的,而您又是出色的推理小说作家,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合作,是非常有意义的。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当然知道《风云推理》,”又过了十几秒钟,徐曼终于慢吞吞地开口了,“我就是通过《风云推理》的原创推理小说大赛走出来的嘛!”  “是是,我知道。那次推理小说大赛,就是徐小姐您的成功起点。”方云泽急忙附和道。  “哼!”闻言,徐曼竟然露出了一脸的不屑,“成功的起点?有些讽刺啊!不说也罢!”  “那……您是否有意向与我们合作呢?”方云泽又转向了正题。  “单纯从《雾推理》杂志的制作水平及业内口碑来讲,我倒是不排斥与你们合作,”徐曼还是那副慢吞吞地语调,“只不过,关于你们这个推理专版,我却听到些不太愉快的信息。”  “不太愉快的信息?”顿时,方云泽有些懵了,“对不起,徐小姐,我不太懂您的意思,还请明示。”  “那我就实不相瞒了,”徐曼又慵懒地开口了,“我有个朋友,就是你们杂志社发行部的,听他说起过,《雾推理》杂志的推理专版,最初是为苏越青打造设计的。”  “啊?”  “这……”  没想到徐曼如此直白,一时间,方云泽和叶盈蓝都愣住了。  “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我没说错。如今她死了,你们又不想放弃专版,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找我的吧?!”徐曼的表情随即阴沉了下来,并轻蔑地将手中的《雾推理》扔回给方云泽,“你们回吧,我可不想做苏越青的的替补!”  “不,徐小姐您误会了,”对此,回过神的方云泽急忙解释,“推理专版是社里精心设计打造的,但特邀作家的人选,先前并没有确定。苏越青女士的确也在我们考虑范围之列,但比较之后,我们还是认为,您比苏越青女士更优秀,更适合做我们的特邀作家。”  “是吗?!”听了方云泽的话,徐曼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你倒是会自圆其说啊!”  “徐小姐……”  “不要再说了!”徐曼已经显出了不耐烦,“你们先回吧,我若有意向,会联系你们的。”  “好,打扰徐小姐了。”无奈,方云泽只得和叶盈蓝走出了徐曼家。  很快,客厅里只剩下了徐曼一个人,而她的表情,也变得愈来愈冰冷。  忽然间!一股无名的怒火直冲徐曼的心头,她本能地抓起了茶几上的茶杯,狠狠地向雪白的墙壁上砸去!只听“啪!”地一声,可怜的茶杯立刻裂成了碎片。  “人家不过是诚心邀请而已,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这时,一直躲藏在里间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脸上还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第六十章:酒楼外的死亡阴影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诚心邀请?!真是笑话!”说话间,徐曼的牙齿都咬得“咯咯”直响,“我早都听人说了,那推理专版就是为苏越青而设的!他们还在那里装模作样!我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苏越青?!她写得推理小说就那么好?!如今她都死了,我还要被她压着!真是可恨!太可恨了!”  “呵,”身影还是不以为然地笑着,“我劝你还是别生气为好。动气可不利于女人的保养。如今你也是数得上的推理小说作家了,还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不……她死了我也不甘心!死了我也不会放过她!也要羞辱她!”忽然间,徐曼一把抓住了面前的人,“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我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打败苏越青?!”  “别着急,”身影显然比徐曼沉稳得多,“计划早晚都会实行,你也早晚会把苏越青踩在脚底下,只不过,目前时机还不成熟。”  “还不成熟?那究竟要我等到什么时候?”身影的话,让徐曼焦躁不已,“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自苏越青复出后,舆论对我越来越不利了!诸多苏越青的粉丝都开始质疑五年前的那场官司,怀疑《死亡陷阱》不是我的作品!我现在若不做点什么,那我的知名度定然要受到影响的!”  “你老毛病又犯了!”看到焦急的徐曼,身影的语调忽然变得很严厉,“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频繁地与你接触吗?就是为了稳住你的情绪,以求计划的顺利!你想彻底打败苏越青,耐心和等待是必不可少的!‘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懂不懂?!我告诉你!心急坏事!你若再这么沉不住气,吃亏最大的可就是你!”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等就是了。”无奈,徐曼只得愤懑说到。  上午十点三十五分  公交车上  “没想到,徐曼竟然知道了我们邀请苏越青的事,早知如此,我们根本不必特意跑来吃闭门羹。”回杂志社的路上,方云泽无奈又好笑地说。  “唉,文人相轻,古今皆然啊!”叶盈蓝也苦笑着说。  “不过我感觉徐曼有些过分了。”方云泽客观地说。  “是啊,如今越青姑姑都走了,她还有必要如此计较吗?”对徐曼,叶盈蓝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不过此次见面,倒让我更加肯定,曾有的直觉是正确的!”  “曾有的直觉?什么直觉?”方云泽问。  “徐曼这个人,和《死亡陷阱》不匹配。”叶盈蓝笃定地说。  “或许吧。”对此,方云泽似乎并不在意。  “看徐曼的态度,多半是不愿上专版,回去怎么和主编交代?”眼看杂志社近在眼前,叶盈蓝忍不住说。  “实话实说呗,徐曼不情愿,谁都没有办法,谁让《雾推理》触犯了她的‘禁忌’呢!”方云泽无不讽刺地说到。  晚上十点十八分  凯悦酒楼  “别扶我!我……我没――醉!没――醉!”  “啥没醉啊!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  “站不稳了?!怎―么―可―能―啊!我站地很稳!很稳!没喝醉!没喝醉!”  “好好,没醉没醉!”  ……  夜色渐深了,凯悦酒楼即将送走今晚最后一波客人。  这波客人中,有一个显然已醉得厉害,其他几个人,只得费力扶着他,一步步艰难地向楼外挪去。  这个醉汉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康圣集团董事长,康建业的司机,大壮。  这次遗产继承,就像一根导火索一般,导致他多年来积压的,对康建业所有的不满一股脑儿爆发出来,如初燃的火苗般不停地往上窜。  可火苗窜得再高,也烧不到康建业。因为他只是大壮,只是那个卑小可怜的大壮,除了找几个朋友借酒浇愁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发泄不满的情绪。  于是,两日来,大壮一直就沉醉的酒精中,逃避着,宣泄着。  “大壮,以后别喝这么多了,你好歹也是康总身边的红人啊,被人认出了多不好!”这时,一位朋友好心劝到。  “屁红人啊!都他妈是骗人的!我大壮――我大壮也不过是康建业身边一条狗而已!根本算不上人!还红人?!我呸!”借着点酒劲,大壮气愤地喊道。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吧,别人听到了不合适!”听到大壮越说越没边了,朋友赶忙阻止了他。  就这样,朋友们一气儿把骂骂咧咧的大壮架到了酒楼外。  “妈的!什么情况?!我这车胎怎么瘪了?!”正准备把烂醉如泥的大壮扶进车里,那位朋友突然发现,两个后车轮的车胎竟然全都干瘪了。  “扎带了吧?!得!你想办法修车吧,我送这家伙回去!”另一位朋友见状,便主动提出送大壮。  可没想到,当他走到车边时,发现车胎同样干瘪了!  “靠!真他妈晦气!我的车咋也成这样了?!”这个朋友也气急败坏地喊道。  “认倒霉吧!得一块儿修车了!”旁边一个不由揶揄到。  “那这头醉猪怎么办?!”最初那个朋友又犯难了。  “没办法!找辆出租吧!”另一个朋友边说着边四处扫视,结果,正巧有一辆出租车驶来,朋友急忙招了招手。  很快,出租车开到了他们旁边,几个年轻人七手八脚地将粗壮的大壮塞进了出租车,告知了司机目的地后,就目送着出租车离开了。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见活着的大壮! 第六十一章:致命的出租车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十点五十七分  出租车上  一阵凉风吹来,直穿入大壮的头皮,使他感受到了来之不易的清凉。  终于,大壮的酒劲儿稍稍褪去了一些,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他费力地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一时间,大壮心里不禁有些嘀咕。  尽管醉得厉害,但大壮的思维还没有完全停滞。他很清楚,从凯悦酒楼到自己的住所,最多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可车已足足开了半个小时,不但没有到家,并且周边的环境还愈来愈陌生,这多少有些不正常。  “哎!这是要去哪儿啊?!你知道路吗?!”见此情形,大壮自然又把对康建业的怒气发泄到了司机身上。  然而,前方的司机并没有吱声,还是自顾自开着车,所不同的是,司机不自主地提高了车速。  “你聋了!?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你要把我送哪儿去?!”如此一来,大壮更火了。  “送你回家。”司机冷冷地开口了。  “回家!屁!我回家根本不走这条路!你傻了吧?!”大壮愈加吆喝起来。  “兹――”  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钻入了大壮的耳朵。紧接着,他笨重的身体便在惯性的牵引下,猛不丁地撞到了前面的座椅后背。  “他妈的!你要死啊?!会不会开车!?”大壮彻底爆发了。然而,当他懊恼地摸了摸额头之后,忽然发现,前方驾驶座位上的司机居然不见了!  恍惚间,大壮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借着清冷的月光,大壮触到了一对幽灵般的眼睛,紧接着,一个地狱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还未等大壮弄清眼前的一切,他就感到脖颈处一个凉凉的硬物划过,继而,是汩汩的温热开始从他身体中流出!!  对方要杀死自己!  猛然间!大壮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现实!  可已经晚了,来不及恐惧,甚至来不及看清此人的面目,一阵简短的抽搐之后,大壮就停止了呼吸。  6月16日  上午六点四十二分  大壮死亡现场  “杨队,死者竟然是康盛集团董事长,康建业的司机大壮。”法医柳静首先向杨毅汇报了死者的身份。  “大壮?!”听到这个名字,杨毅也十分惊讶。  “是,”柳静答道,“死亡时间为昨晚十一点左右,死亡原因是颈动脉被利器割裂,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伤口很深且齐整,说明凶手下手很利落。没有在车内发现凶器,且方向盘、驾驶座、刹车、离合、油门等处明显都被清理过,没有留下值得提取的痕迹。另外,车内及死者口腔内都残留着酒精气味,现场也没有明显打斗、挣扎痕迹。初步断定,死者很有可能是在醉酒状态中遭人暗算了。不过死者体内的酒精含量,还需要将尸体送回局里进行进一步检验。还有,死者的钱包内只有证件,没有现金,且死者的手指、手腕处都有佩戴首饰所留下的痕迹,从这一点看,凶手作案很有可能是杀人劫财。”  “先找到这辆出租车的车主!”听完柳静的分析后,杨毅迅速说。  “车主已经到了!”一旁的许瑛急忙说。  “到了?!”杨毅更意外了。  “据车主反映,这辆出租车于昨晚被盗了,盗车的人还打晕了车主。车主苏醒后就立刻报了案。今天早上,住在附近的群众发现出租车内的尸体后也报了案。两方一核对,确认为同一辆车,于是就立即通知了车主。”许瑛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立刻带车主过来!”杨毅说。  很快,一对男女被许瑛带到了杨毅面前,且男人的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谁是这辆车的车主?”杨毅开始询问。  “我是。”男人老实答道。  “听说这辆车昨晚被盗了?”杨毅又问。  “是啊!不知是哪个龟孙子干的!真可恶!还打了老子一闷棍!”提起车被盗的过程,男人是一肚子的气。  “说说详细情况吧。”杨毅说。  “这辆车,我和我老婆一起开着!我是主驾,她是副驾。我老婆有些神经衰弱,总睡不好觉,所以我让她白天开,晚上我开。”男人开始详细陈述。  “你们一般几点接班?”杨毅询问到。  “一般是晚上十点。”男人很快答道,“昨晚,我老婆准时把车开了回来,我接着就上路了。可谁知,刚走到胡同口,就发现前面挡了很多破石烂木头,没办法,我只好下车清理,没想到,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忽然从后面给了我一闷棍,我接着就啥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就发现车不见了,这不,就赶紧报了案。”  “袭击你的人,你看清样子了吗?”杨毅追问。  “看啥呀!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晕过去了。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更别提模样了!”男人气急败坏地说。  “警官那!我看那人是早盯上我们的车了!”此时,女人又开口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开车回去的时候,那些石头啥的还没有那,等我男人开出去的时候,最多过了两三分钟,咋就多了那些东西?明显是故意的!”  “哦?”女人的话引起了杨毅的警觉,“你确定返家时,巷子口还没有堆放杂物?”  “当然了!若是有,我根本回不了家啊!”女人说。  此时,大壮的尸体被小心翼翼地抬出了出租车。  “警官!是不是有人在俺车里杀了人啊!?天哪!这可咋办啊?!以后我们还怎么拉人啊?!”见状,女人心急火燎地说。  “抱歉,我们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情。今天感谢你们的配合,如有需有,我们还会联系你们的。”迫于无奈,杨毅只得如此应对。 第六十二章:小巷深处的惨剧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六点五十一分  玉海市某旅馆  在这间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旅馆房间里,赵立维正在沮丧地叹息着。  不知为什么,独处的空间,反而让他回忆的思维愈加活跃起来。  虽然,自己只是一名不起眼的高校教师,可年轻时的他,也对未来的种种有着美好向往和憧憬。  对苏越青,他历经了心动,追逐和苦恋,可走入围城后才发现,自己想要的许多东西,苏越青给不了,而苏越青想要的,自己也给不了。甚至于,自己在许多时候,都不明白苏越青想要什么。  就这样,他出轨了,因为他想挣脱周围压抑的一切,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可任何事情都会付出代价,这次也不例外。  苏越青终将离开了他。  回顾过去,自己付出过,也努力过。赵立维自认,没有愧对于苏越青。然而,与苏越青的婚姻却让自己失去了太多,也耗费了太多,苏家亏欠自己的,也太多。  虽然早已离开了玉海,可多年来,就是这种想法,让赵立维始终无法释怀,甚至郁结在心中,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结。  如今,苏越青忽然走了,留下了巨额遗产。自己还抚养着儿子,决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本应属于儿子的部分,被他人夺走。就是在这种心绪的指引下,赵立维独自一人又回到了玉海。  然而,几天来,他却接连遭遇了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原本是为儿子争取遗产,结果自己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遗产继承人。原本想坐等分得遗产,那份怪异的遗嘱又打破了他的幻想。原本在收到那封神秘的信之后,他以为遗产唾手可得了,可转眼间,他就丧失了一切机会……  如今想来,他此次来玉海,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风风火火而来,黯然失落而归,什么都没得到。或许,是自己错了,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该觊觎前妻的遗产。  想到此,他无奈叹了口气。  失去了继承的机会,徒留在玉海也无益。于是,再次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赵立维就准备坐早上第一趟火车离开。  “笃!笃!笃!”  就在这时,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传来。  赵立维懒懒地打开了房门。  而房间外,则站着一个穿着整齐,相貌清秀的服务员。  “请问,您是赵立维,赵先生吗?”见到赵立维后,服务员客气地问。  “我是,有什么事吗?”赵立维问。  “有人托我转给您一封信,请您收好。”服务员说着,就礼貌地将信递到赵立维手中,随即离开了。  “哦……”还未等赵立维反应过来,服务员早已走远。看着手中这封信,赵立维心里又涌起了一股怪异的情绪。  两天前,他就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可结果却是,自己丧失了继承遗产的机会。如今这封信,又会是什么来头呢?  来不及多想,赵立维急忙撕开了信封。从中取出的,却只是一张便笺。  便笺上,一行打印字迹清晰可见:想重新获得继承遗产的机会吗?我可以帮你。旅馆向东200米,王家里巷见,见面详谈。  看到便条的瞬间,赵立维又感到心在“突!突!”直跳。  自己真的还有机会吗?还是,又是一场骗局?写信的人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无数的问题在赵立维的思绪中翻滚。  可对于是否见面这件事,赵立维却丝毫没有迟疑。现在不同以往,自己已然失去了遗产继承机会,不论对方所说是否为真,自己都不会再损失什么,如果可能的话,自己有可能还会翻身的!  想到此,他顾不得即将开动的列车,快速走出了旅馆,径直向东走去。  只是赵立维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能够丧失的――还有生命。  上午七点零八分  王家里巷  走进才知道,王家里巷是一条早已废弃的胡同。胡同两侧的住家,早已不知去向。周边也被高大的建筑物围了起来。相信不久之后,王家里巷的命运自然是,被夷为平地。  巷子七折八弯,转了好几次方向,赵立维仍旧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越往前走,赵立维就越是迟疑。他渐渐感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在千万遗产的驱使下,他依然在本能地前行。  终于,再次走过一个拐角时,赵立维看见,在自己面前清晰地竖着一堵墙。  这时,赵立维明白了,王家里巷其实是个死胡同,而自己已然走到了胡同的尽头。  但此刻,赵立维不但感受不到一丝人气,反而隐约感到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正向他悄然袭来。一时间,赵立维不由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孔瞬间都竖了起来,头皮也有些发麻,一切预感,仿佛都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身在如此恐怖的氛围中,千万遗产早已被赵立维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他大脑中唯一的反应就是:逃!用最短的时间逃离这条幽灵般地死胡同!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在赵立维走到胡同尽头时,在一扇破旧的门房背后,早就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如利剑般死死地盯着他!并像猎人欣赏落网的猎物一般,冷笑地欣赏着恐惧的赵立维。  旋即,在赵立维的转身间,门后的人立刻洞穿了他的企图。没有给他逃的机会,这个人迅速从门后飞出,狠狠地从背后给了赵立维致命的一刀!  “啊……”忽然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剧痛,赵立维立刻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哀号。  下一秒钟,他想回头看清袭击者的样子,可接连袭击随之而来,令他顿时丧失了所有机会。  连中数刀后,赵立维便如风干的树叶一般,软塌塌地倒在了血泊中。  其实,在他内衣的口袋里,还装着那张返程的车票。可实际上,他永远也无法离开玉海了。 第六十三章:可怕的电话订单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八点三十分  《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  “唉,”轻叹了一口气后,贺志东很是无奈地说到,“既然徐曼知道了推理专版原是为苏越青而设,那她就绝不可能答应与我们合作了。”  “主编,是继续寻求其他作家的合作?还是……撤销专版?”方云泽有些沮丧地问。  “其他作家,难哪!”说到这里,贺志东又是一声叹息,“我早就考虑过了,几个资深作家,早在更权威的杂志上了开辟了专版。新人作家倒是有不少,可都名气不足,一旦上了专版,怕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没想到,社里辛苦打造的推理专版,现在居然成了烫手山芋。”方云泽很是沮丧。  “这件事,社里早有考虑了,社长和总编的意思,是效仿其他推理杂志的做法,适量增加恐怖惊悚以及悬疑探险的故事内容,压缩一下纯推理故事的比率。”贺志东说。  “目前,我们杂志已经增加了不少类似题材的内容,若是再压缩纯推理题材的作品,这合适吗?”不知为什么,贺志东的话让叶盈蓝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没有办法,现在是快餐时代,与纯推理题材相比,恐怖惊悚的题材会吸引更多的读者。”此时,贺志东也显得有些失落。  上午八点四十一分  《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  “名为《雾推理》,可离推理却越来越远了。”走出主编办公室后,叶盈蓝内心的失落感愈加强烈了。  “随波逐流吧,毕竟让杂志社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方云泽宽慰她说,“其实,当年杂志社的名字由《风云推理》更为《雾推理》,就是为杂志的转型做准备。贺主编说得对,现在是快餐时代,纯粹的推理故事,受众面是越来越小。”  “真不明白,推理故事有趣又刺激,能最大限度地挖掘人的智商,为何读者不多呢?”叶盈蓝是一脸失落。  “这只是我们这些推理爱好者的感受,对更多的人而言,推理故事不但消耗精力,还无法松弛你的神经,读起来既累又紧张,起不到娱乐放松的效果。”方云泽半无奈半诙谐地说。  “或许吧。”听了方云泽的话,叶盈蓝心里愈感沉重了。  上午八点四十二分  顺发啤酒批发(吴江啤酒店铺)  “叮铃铃……”  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啤酒店的沉闷。  “喂?”苏越灵熟悉地拿起了话筒。  挂断电话后,苏越灵很是兴奋,“老吴啊,大客户!要一千包玉海市自产的啤酒!不过,对方要求老板亲自送去。”  “好嘞!亲自送就亲自送!”吴江一听也来了精神,“我这就招呼他们装车!一车还装不了那!告诉我地址,我立马就去!”  “地址是南关街13号。”苏越灵很快说到。  “南关街?”听到这个地址后,吴江下意识地眉头一皱,“那片不是正在拆迁吗?前几天我路过南关街,就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家搬走了。”  “嗨!”苏越灵满不在乎地说,“有搬走的,就有没搬走的嘛!地址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南关街13号没错!”  “即便没搬走,可房子都要拆了,还要这么多啤酒干什么?”至此,吴江还是有些疑心。  “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啊!人家既然要,我们赶紧给送过去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苏越灵都有些不耐烦了。  “行行行,去送去送。”吴江也没再说什么。  很快,店里的伙计们便装满了一整车的啤酒。  准备停当后,吴江便一个箭步跃上了货车,麻利地将车启动起来。  可谁知,没开出多远,吴江忽然收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母亲很焦急地告诉他,自己的大哥,也就是吴江的舅舅因脑溢血突发住院了,让他赶紧去趟医院。  无奈,吴江只得将车重新开回店铺。  “虎子,我有急事要去趟医院,你赶紧把这车啤酒送到南关街13号!如果对方抱怨,你就好好跟人解释一下!等下一趟我亲自送去!”吴江急乎乎地说。  “好!”虎子利索答道。  上午九点零一分  南关街  将车开入南关街时,虎子顿感有些不对劲。  拆迁期限将到,南关街的住户都搬走大半了,整条街道都显得冷冷清清的。这个时候,谁会要这么多的啤酒呢?  可想归想,老板既然交代了,虎子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寻找13号。  终于,在一处挂有13号蓝色号牌的房屋前,虎子停了下来。  “送啤酒的!有人在吗?”门没有锁,虎子径直走到了院内,并高声喊道。  糟了!来人不是吴江!  早已躲在空屋里的人,此时不由一阵紧张。  该怎么办?此人的大脑飞速转动着。  可麻利的虎子,根本没有给这人考虑的时间。仅仅两三秒钟的时间,他就站到了这个人的面前!!  “你……呃……”  一时间,虎子有些惊讶,可还未等他回过神来,自己的脖颈就被一根可怕的绳子牢牢套住了!  而施暴的人就像着了魔一般,不断地加重着手上的力道,虽然虎子不是自己想杀的人,可他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真面目,自己没有退路,也别无选择!  不多时,虎子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第六十四章:欲盖弥彰的犯罪手段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两点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经过对死者尸体的进一步检验,发现在死者胃部存有大量的酒精成分,据酒精浓度推断,大壮死前,应该是处于醉酒状态,与最初的推测相符。另外,大壮尸体上没有发现其他伤痕,颈部的伤口便是唯一的致命伤。”会议室里,法医柳静进一步陈述了大壮的尸体特性。  “嗯,”杨毅点点头后,随即转向了陈可光和许瑛,“大光,瑛子,你们调查结果怎么样?”  “根据大壮死前有过饮酒迹象的情况,我和大光推测,大壮虽然死于市郊,但很有可能是在醉酒之后,被凶手转移到市郊杀害的。要想从市区驱车赶到大壮的死亡现场,就只能通过城西那处最大的路口。因此,今天上午,我和大光迅速以城西路口为辐射点,拉网排查周边的各类酒楼和娱乐场所。事情还算顺利,我们很快在城西路口南侧两公里处的凯悦酒楼发现了重要线索!”许瑛有些兴奋地说。  “慢慢说,别着急!”见许瑛语速有些加快,杨毅不由提醒道。  “据凯悦酒楼的服务员说,昨晚一拨最晚离开的客人,其中一个就醉得厉害,经过照片辨认,服务员确认,那位客人正是大壮!并且服务员还提到,和大壮一起的,还有三四个与之年龄相仿的男人。酒店监控也准确地记录了大壮一行人离开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十八分。”许瑛说。  “那几个男人找到了吗?”杨毅又问。  “找到了!”陈可光很快接话了,“他们都是大壮的酒肉朋友。据他们说,这两天来,大壮因心情抑郁,经常约他们到凯悦酒楼喝酒,且总是喝得大醉,有一个人还说,大壮心情不好的原因,似乎是对康建业存有不满。”  “康建业?”杨毅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也有了些思索。  “是的,”陈可光确认到,“据说,昨晚大壮醉得尤其厉害,几个人好容易才将他扶下楼。不过,有个人提供的情况值得注意。”  “什么情况?”杨毅急忙问。  “昨晚,他们一行人是乘着两辆车前往凯悦酒楼。可酒局结束后,两辆车的车胎却全都没气了。经检查,车胎是被人为扎带了。正因如此,朋友几个才无奈喊了辆出租车,将大壮送回去,而这辆出租车,正是案发现场那一辆!”陈可光说到。  “哦?!”陈可光的话引起了杨毅的警觉,“继续说!”  “据一个朋友说,他们发现车胎出状况后,便试图拦一辆出租车,正巧有一辆出租车开来,他们自然地就把大壮扶上了车。不过很遗憾,凯悦酒店门口的监控存有盲区,只能隐约看到出租车到达的时间,是在晚上十点二十五分。”陈可光继续说到,“出租车车主的住所,距离凯悦酒店大约十分钟的车程。车辆失窃的时间为晚上十点,而到达凯悦酒店的时间,则为晚上十点二十五分,大大超过了正常的行驶时间。由此不难推断,此次杀害大壮的行为,是凶手早已谋划好的。从盗车到破坏大壮朋友的车胎,再到顺利接上大壮,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很有可能,大壮开始在凯悦酒店组织酒局的时候,就已经被凶手盯上了,所以凶手才会对周边的环境以及他们散场的时间摸得这么准。”许瑛补充到。  “还有一个问题,”杨毅又考虑到了一点,“出事当晚,大壮的朋友是否看见他佩戴首饰一类的东西?”  “没错,”许瑛很肯定地回答,“几个朋友都说,大壮平日里就有佩戴首饰的习惯,当晚,大壮就戴着一条金项链,一枚金戒指,并且,钱包里也有很多现金。”  “那凶手很有可能是谋财害命了!”许久没有发表意见的何北开口了。“不过,结合凶手之前的周密计划,可以排除凶手临时见财起意的可能性。”  “一定是大壮喜欢穿金戴银地招摇炫富,被人盯上了,这才丢了性命。”陈可光又接话了。  “可我总感觉,大壮被害,未必这么简单。”杨毅若有所思地说。  “杨队,您觉得案子还有蹊跷?”许瑛急忙问。  “方才大光说了,大壮之所以会借酒浇愁,是因为对其老板康建业心存不满,”杨毅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我觉得这个情况值得注意。”  “难道是大壮某些不敬的言辞传到了康建业的耳朵里,康建业一气之下派人把他做掉了?”何北猜测到。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陈可光发表了意见,“大壮的醉语,就那么巧会传到康建业耳朵里?即便康建业真的知道了,他也不至于为几句话就杀人。再退一步讲,就算大壮真是康建业所杀,凶手也不可能杀人后还掳去大壮随身的财物,这不合常理。”  “那有可能是凶手欲盖弥彰呢?故意制造出杀人劫财的假象,以此掩盖真正的杀人动机。这样的案例,我们并不少见。”许瑛给出了更理性的推测,“不过,除去康建业外,我还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壮的异常情绪,始于6月14日晚,也就是苏越青遗产第一轮继承结束后!” 第六十五章:始料不及的意外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苏越青遗产继承?”闻言,陈可光很是惊讶,“难不成你想说,大壮的死和他继承苏越青的遗产有关?这太玄乎了吧?!”  “我并没有说二者有关,可不知为什么,忽然就联想到了这一点。”思维更加敏感的许瑛说出了内心的直觉。  “先别把话题扯远了,”听到许瑛再次提及了苏越青的遗嘱,杨毅不由劝道,“目前,侦破案件的突破点有两个,一是迅速锁定当晚盗车后,在凯悦酒店接走大壮的司机,那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二是想办法弄清大壮和康建业之间的矛盾所在,以确认康建业是否是案件的幕后主使人。”  “那个司机很狡猾,选择作案的地点都是监控盲区。只有那辆被盗的出租车在凯悦酒楼门前的监控录像里一闪而过,而司机座位处几乎就是一团黑影,什么都看不见。”说起驾驶出租车的司机,许瑛是一脸无奈。  “大壮的朋友,是否描述出了出租车司机的某些样貌特征?”杨毅又问。  “基本没有提供出有价值的信息,”许瑛依旧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据他们说,当时都着急修车,就急欲想打发了大壮了事。并且大壮喝得很醉,朋友们都专注于把他塞进车里,根本没有注意前面的司机。只有一个人在告知司机地址的时候看了那人一眼,只记得司机是身穿黑色衣服,并且还戴着一顶帽子,且帽檐很低。这位朋友说,当时他还觉得奇怪,司机居然在大热天戴着帽子,只可惜,那时他也没多想,就这么眼看着大壮被拉走了。另外,司机当时一句话都没说,因此,那位朋友也不能确定司机的性别。”  “会议结束后,大光,瑛子,你们负责继续追查这个出租车司机的下落;阿北,你随我去趟康圣集团,会会康建业,看能不能寻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讨论到了尾声,杨毅掷地有声地吩咐道。  下午四点零八分  康圣实业集团康建业办公室  “康董事长,你好,杨毅,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冒昧打扰了。”见到康建业后,杨毅很客气地亮出了警官证。  “哦,杨队长好!快请坐!林秘书,看茶!”知道来者的身份后,康建业很是客套地周旋着。  “康董事长,不必麻烦。”杨毅虚让到。  “不知……二位到来,有何贵干那!”坐定后,康建业忍不住开口了。  “是这样,康董事长,我们此次前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司机,大壮的一些情况。”杨毅说到。  “大壮?呵,”说到这里,康建业显得有些尴尬,“真是抱歉啊,他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既没请假也没来公司上班,你看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哪!让二位警官看笑话了。二位稍等,我马上派人去找他!”  “您恐怕找不到他了!”一旁的何北有些讽刺地说。  “不知……这位警官是什么意思?”何北的话,让康建业感觉很突然。  “是这样,康董事长,”杨毅不由解释道,“你的司机大壮,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一辆出租车里,已确定是他杀。”  “什……什……什么?!你说什么?!你说大壮他……被……被人杀死了?!”听到这个消息,久经世面的康建业也感到极为不可思议。  “是的,”杨毅再次确认说,“昨晚十一点左右被害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怎么可能……”至此,康建业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康董事长,我们此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大壮最近是不是遭遇了一些事情?或者是,的罪过某些人?”杨毅开始询问。  “这……”迟疑了几秒钟,康建业开口了,“大壮平日里还算忠厚老实,只是有些懒散,可就凭这点,也不至于得罪人。”  “康董事长,恕我直言了,”杨毅很直白地说,“大壮被害前,情绪一直很低迷,据他身边的朋友说,他情绪异常的原因是……对你心存不满。”  “对我不满?”康建业先是一愣,而后脸色微微一变,“二位……莫不是怀疑我吧?”  “董事长不要误会,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杨毅解释到,“我们只是认为,大壮被害,或许与他的情绪异常有关,因此便来例行询问。敢问康董事长,在6月14日那天,你与大壮之间是否产生过矛盾?”  “呵,”被问及这个问题,康建业则发出了一声不置可否的笑,“谈不上矛盾,这么说吧,大壮这小子一直对我有意见,我心里清楚得很!”  “为何会有意见?”何北又问。  “算起来,大壮是我一个远房侄子,我是看在亲戚面子上,才给他安排了这份工作。可他呢?不但没有感恩,并且还始终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以为来康圣就是吃闲饭享清福的!而我对他的要求却一直很严格,他受不了我的管制,也对当下的工资福利不满,可又没有能力辞职跳槽,所以就一直压抑着他的不满情绪。说起来,我也很无奈啊,多少人想进康圣都进不来,我居然还养着这样的亲戚当司机,没有办法啊!谁没有几个亲戚呢!托你办事你不能不办啊!”康建业很自然地解释道。  “如此说来,6月14号那天,你与大壮之间,没有发生特别的矛盾或是纠纷了?”杨毅又确认般问。  此刻,曾交代大壮参与遗嘱继承的经历在康建业脑海里“忽!”地一闪,但很快,就被他抛到了一边,继而很快答道,“没有。”  “打扰康董事长了,”杨毅客气地说,“只不过,关于大壮生前的一些情况,我们还想找公司其他员工了解一下。”  “好,杨队长请便!”康建业很是“热情”地说。  下午五点零一分  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  杨毅与何北离开后,康建业立即将林虹叫到了办公室。  “董事长,您找我?”林虹依旧是那副恭敬的口气。  “大壮死了。”康建业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此话一出口,林虹显得很是惊讶,“怎么死的?”  “昨晚被人杀死的,在一辆出租车里。”康建业冰冷地描述道。  “怎么会这样?是大壮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吗?!”林虹猜测性地说。  “哼!像他这种人,即便得罪了人,人也懒得杀他!”康建业很是鄙夷地说到,“我怀疑――是有人在向我示威!”  “向您示威?!您的意思是,杀死大壮的人,是想借机威慑您?!”此刻,林虹显出了一份担忧。  “这只是我的感觉,”康建业的眼神,逐渐透露出一丝骇人的目光,“不管怎么说,大壮都是我身边的人。他无缘无故被人害死,我认为不简单。”  “好的,董事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尽力关注大壮一案的进展。”林虹乖巧地说。  “嗯。”闷闷地哼了一声后,康建业就不再说话了,脑海中,却开始闪动着,有可能恨着他的每一个人。 第六十六章:空房子里的尸体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五点十一分  警车上  “阿北,你觉得康建业的话可信吗?”返回市局的途中,杨毅问。  “不好说,”何北答到,“他这人油滑得很,几十年摸爬滚打,早已修炼成精了,谁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是……他听到大壮的死讯后,表现出的惊讶,似乎……不像是假装的。”  “没错,我也有同感。”杨毅表示认可。  “这么说,大壮的死与康建业无关?凶手另有其人?”何北揣测性地说。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杨毅说,“正如你所说,没有证据,我们根本无法判定康建业所说真假。”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何北说出了内心的感觉。  “哪一点?”杨毅问。  “照康建业的意思,是大壮始终对他心存不满,可大壮的朋友则说,大壮是近两天才出现了情绪的异常,这岂不有些矛盾?”何北说。  “这不难解释,”杨毅应道,“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瑛子曾提到的‘最后一根稻草’,既然大壮长期对康建业心存不满,所以他定然处于一种压抑的生存状态下,当压抑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会爆发;二是康建业对我们撒谎了,6月14号那天,二人之间发生了事情,而他却隐瞒了。”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何北很肯定地说,“康建业在谈话后期,眼神很是犹疑,明显有事瞒着我们!再者说,即便是大壮长期压抑的发泄,也需要一个诱因,正所谓:驴子要倒,还是需要那最后一根稻草!康建业所隐瞒的,很可能就是这最后一根稻草!”  “的确,康建业的话……有问题。”长吁了一口气后,杨毅不禁说,  下午五点二十三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杨队!您回来了!”看见返回的杨毅和何北,气喘吁吁的许瑛急忙迎了上去。  “什么事儿这么急?查到出租车司机的线索了?”看许瑛焦急的样子,杨毅不由问。  “不……没查到出租车司机线索……是……是……”  “有事慢慢说,别着急。”杨毅提醒道。  “是指挥中心刚接到报案,说在南关街13号发现了一具尸体!”许瑛终于说出了新的案情。  “什么?!”闻听,杨毅本能地一紧,继而飞速地布置到,“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现场!”  下午五点四十一分  南关街13号  “杨队,死者王虎,男,年龄28岁。死亡时间,今天上午九点左右,死亡原因,颈部被勒压导致窒息而死。死亡现场门前,停着一辆满载啤酒的货车,且货车上印有‘顺发啤酒批发’的字样,所以,死者很有可能是这家啤酒批发店铺的人员。”柳静边说着边将死者的身份证递给了杨毅,“死前没有过多挣扎,且屋内也没有明显打斗痕迹。死亡现场被清理地很干净,没有提取到有用的痕迹。在院落里,倒是遗留了半枚脚印,但由于此处是拆迁区,沙土很多,早已破坏了脚印的原状,导致脚印无法提取。”  “报案者在哪里?”听完柳静的汇报后,杨毅急忙问。  “在门外,我这就把他带进来。”许瑛赶忙说。  很快,许瑛就将一名中年男人带到了杨毅面前。  “你是报案者?”杨毅问。  “是……我是……”很明显,男人还惊魂未定。  “说说经过吧。”杨毅说。  “今天上午我出门时,看到这13号门口停着货车,车上还装满了啤酒。当时我还嘀咕,13号的住户不是几天前就搬走了么?怎么门前还会停着货车呢?因为我们家也需要搬迁,这几天正着急联系房子,所以啊,当时我就没在意,匆匆看房去了。”很快,男人开始叙述,“可没想到,我刚才回家的时候,看到这辆货车居然还停在这里,并且车上的啤酒也没动,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想,难道这户人家搬家还没搬完?因为我之前和13号的住户很熟,于是就走了进去,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让这一整车啤酒在这里停了大半天?!可谁知……”说到这里,男人气息又有些不稳了,“可谁知……当我走进屋里的时候……就看见……看见一个人直直地躺在地上,两个眼睁得老大,整张脸都青紫了!我的妈呀!可吓死我了!我看那,今晚就得搬家,不然晚上做恶梦都是死人啊!”  “感谢你提供的情况,先回吧。”杨毅如此说到。  “知道顺发啤酒的店铺在什么地方吗?”报案者离开后,杨毅立刻问许瑛。  “货车上写了地址,就在玉海市最大的那条啤酒批发一条街上。”许瑛回答。  “立刻赶过去!”杨毅说。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  顺发啤酒批发店  “他妈的!这虎子到底死哪儿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手机也关机!好多客户都等着送啤酒那!”一整天未见虎子的踪影,货车和啤酒也没了下落,吴江的火气是“蹭!蹭!”地往上窜。  “谁说不是呢!”苏越灵也是一脸的不满,“平日里虎子干事挺麻利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  “老板,有几个警官找你!”正当吴江和苏越灵在为王虎的失踪气恼不已时,一个店伙计忽然跑进说。  “啊?”闻听有警察上门,吴江不由一愣,很快,杨毅几个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吴江?苏越灵?”然而,在看到吴江夫妇的同时,杨毅也很是惊讶。  “你们就是这家啤酒店的老板?”陈可光同样有些意外。  “是啊,杨警官,陈警官,我们见过,在越青的公寓。”吴江急忙说。  “没错,很巧。”杨毅说。  “今天杨警官过来,不知有什么事啊?”此时,苏越灵也忍不住问到。  “王虎是你们店的伙计吗?”杨毅开门见山。  “是啊,”吴江急忙答道,“这不!他上午就出去送货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真是气人!”  听了吴江的话,杨毅不自主地和陈可光对望了一下,继而面色凝重地对吴江说,“他被害了。”  “啥?!你说啥?!”  “被害了?!啥意思啊?!”  ……  对吴江夫妇来说,杨毅的话太过于突然,以至于他们的思维刹那间就中止了,都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第六十七章:被错杀的替身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你们刚才说,他今天上午去送货了,送货地址是不是南关街13号?”见夫妇二人的反应,陈可光又继续发出了疑问。  “没……没错啊,陈警官怎么知道?”直到现在,吴江终于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他的被害地点,就是南关街13号,是被人勒死的。”陈可光黯然说到。  “什……什么……”吴江一听,整张脸立刻变成了死灰色,高大的身躯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天呀……怎么会这样……哪个天杀的害了虎子啊……这孩子真是不错啊……”闻听最得力的伙计被害,苏越灵也很是心疼。  “今天上午这批货,是谁预订的?”杨毅继续问。  “这……我也不清楚是谁,”至此,吴江依旧陷在惊恐的情绪中,说话还是颤抖的,“那人直接打电话打到店里来了,我老婆接的,说要一千包啤酒,我当时还高兴那,心想这下可有的赚了,谁知……谁知会成这个样子啊!看来……看来那人就是个骗子!可他为何要害虎子啊!”  “你说订货的人是拨打了你们店的电话,那请问,知道你们店铺电话号码的人有多少?”杨毅又问。  “嗨!这可多了去了!我每次送货,都会在路上顺带散发一些名片,再有,我们店铺招牌上也印着号码那!谁都能看见的!”吴江不由说。  说到此,站在门边的陈可光还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的确,在“顺发啤酒批发”店铺招牌的右下角,清晰地显示着本店的电话号码。  “订货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多大年龄?”杨毅开始询问订货人的细节特征。  “听起来……应该是个男人,不过声音有些怪怪的,忽高忽低,听不出年龄。”听过对方声音的苏越灵答道。  “杨队,对方很可能在声音上做了手脚。”陈可光对杨毅说到。  对此,杨毅也没说什么,只是默认地点点头。  “不对啊!老吴!”此时,有些记性的苏越灵忽然想到了什么,“当时订货的人是指定你去送货啊!你临时有事去不了,才派虎子去的!”  “是啊!难不成……难不成……”吴江也猛不丁地想到了这点,一个可怕的猜测如魔鬼般“倏!”地钻进了他的脑海里,一瞬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往下淌。  “什么?!”二人的对话,很快引起了杨毅的警觉,“订货人原本指定了吴江去送货?!”  “没错!”吴江说到,“订货人在电话中指定我去送,按说这要求也挺奇怪的,可当时我一心只顾着赚钱了,没想太多。可说来也巧,刚开出去不远,我妈就来电话,说我老舅生病住院了。你说我能只顾赚钱,不去看老舅一眼吗?这也说不过去啊!没办法,我就叫虎子去送货了,这……这难道……虎子是替我死的??!!那个打电话的人……是想要我的命?!”说到这里,吴江的身体再次哆嗦了起来。  “有这种可能性,”吴江恐惧的样子,让杨毅在言辞上很是谨慎,“不过你也不必过分紧张,毕竟只是猜测,也不能否认,凶手的目标就是王虎。”  “也许吧……也许吧……”吴江一边说着一边擦汗。  “老吴,假如……”杨毅依旧谨慎地问到,“我是说,假如凶手的目标就是你而不是王虎,那你认为,谁会想加害你呢?或者是,你平日里的罪过什么人,以致对方想报复?”  “杨警官那!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本分人,干的也是小本买卖,能得罪谁啊?!”吴江一脸苦相地说。  “老吴啊,这条啤酒批发一条街上,虽然商户很多,可看得出,你的铺面算大的了,客流量也多,即便你不招惹别人,也难保不会有人嫉妒啊?”杨毅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问话。  “嗨!这不可能吧!?”对杨毅的猜测,吴江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条街上都是些老商户了,我们一起共处了多年,一直相安无事的。虽说赚钱多少有差别,可每家店铺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户和货源,即便会眼红别人生意好,也不至于……杀人啊!”  “行,基本情况我们都了解了,”杨毅开始了结束语,“杀害虎子的凶手,我们会尽快追查。另外,老吴,为了预防万一,你最近也要多加小心,尽量避免单独送货或是与陌生人独处。”  “哎!好的,谢谢杨警官!”吴江急忙点头应道。  很快,杨毅一行人先后走出了吴江的店铺。  “老……老吴啊……”待人走后,苏越灵便惊魂未定地说到,“不会……不会真是有人嫉妒咱生意好……想对你下手吧?!”  “不……不会吧……”尽管嘴上这么说,可吴江的心里早已开始打鼓了。  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树大招风了?想到此,吴江的心里愈来愈感到不安。  “不管怎么说,你最近千万不要再外出送货,也别再店里张罗生意了!算算钱,管管帐得了!店里若是来客人,我出面谈!你千万别和陌生人……”  “好了好了,”不知为什么,苏越灵类似于滑稽的紧张,倒让吴江稍稍有了些放松,“我注意就是了,也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再说了,我吴江也不是吃素的,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容易!老子连局子都进去过,没什么好怕的!”  “得得得!又提你那光荣历史!”听吴江说起过去,苏越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动不动就进过局子,进过局子的。我看你真是电影看多了,以为进局子多光荣啊!” 第六十八章:步入歧途的侦破思维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六点三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队小会议室  “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市接连发生两起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件,局里对此很重视,督促我们尽快破案,同志们,近几天,我们都得把弦绷起来,迅速查到两起案件的真凶,给局领导,最重要的,是给被害人以及家属一个交代。”这次开场,杨毅说得很是严肃,接下来,我们首先梳理一下这两起案件的基本情况,“阿北,你先说。”  “今天下午,杨队与我前往了康圣实业集团,并见到了康建业。总得来说,康建业对大壮被害表现得极其吃惊,同时否认与他发生过大的矛盾纠纷,并表示,大壮对他的不满,完全是由于大壮本人贪心不足的缘故,与他无关。另外,我们还向康圣集团其他员工了解过大壮的情况。员工们都普遍反映,大壮仗着与康建业有些沾亲带故,平日里经常狐假虎威,且好吃懒做。另外,公司里许多想向康建业套近乎的人,也习惯于通过大壮疏通关系,这也就无形中养成了大壮爱揩油水,爱贪便宜的毛病。总之,大壮在公司的人缘和口碑都不太好,但仅凭这些,似乎构不成他惨遭杀害的动因。”很快,何北就详细介绍了他与杨毅在康圣集团的调查结果。  “瑛子,对出租车司机的调查,有进展吗?”杨毅又转向许瑛。  “暂时还没有,”许瑛有些沮丧地说,“目前我们对出租车司机的基本信息了解得很少,甚至于性别、年龄、身型都无法确定,排查工作无法下手。如今,我们正试图在大壮被害的地点附近寻找当晚的目击者,不过寻找进度也很缓慢。”  轻叹了口气后,杨毅又对陈可光说到,“大壮的案子,掌握的线索就这些了。大光,你再把王虎被害案的情况说一下。”  “是,”陈可光应声后,很快叙述道,“今天上午九点左右,苏越灵接到一个订货电话,且订货人指定吴江前去送货。而吴江却因事未能前往,转由王虎代他送。当王虎到达指定的送货地点后,却被凶手杀害。针对这个情况,我和杨队初步判定,凶手最初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吴江,并非王虎。可通过询问后,吴江并不承认自己有仇家,所以目前的杀人动机还很难确定。另外,我已通过电信部门查询了那个打入吴江店铺的电话,查询结果是,电话是从南关街附近的某个公用电话亭打来的。由此可以确定,这个打电话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王虎的凶手!凶手挂断电话后,就进入了南关街13号,准备守株待兔。很可惜,南关街早已被列入了拆迁范围,附近的几处监控都被拆除了,暂时无法掌握这个凶手的任何线索。”  “真是狡猾!”听了陈可光的叙述,何北恨恨地说。  “情况就是这样了,”杨毅开始总结说,“尽管两起案件的相隔时间很近,但就目前的情况看,这应该是两起独立的案件,所以我认为,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们兵分两路,分别……”  “杨队!”然而,正当杨毅准备部署下一步工作的时候,敏锐的许瑛忍不住插话了,“我觉得两起案件有共同点!”  “有共同点?什么共同点?”许瑛的话,引起了杨毅的兴趣。  “两起案件的被害人,都直接或间接地与苏越青的遗嘱有关!”许瑛笃定地说。  “果然是这样!”对此,亲自到过遗产继承现场的陈可光也急忙说到,“如果第二起案件真是误杀,凶手的目标是吴江;那这两起案件的作案对象,都是苏越青遗产的继承人!并且――都是参与过第一轮继承的人!”  “大壮的异常情绪也出现于第一轮遗产继承之后,该不会……他们的死与苏越青的遗产继承有关吧?!”许瑛不安地猜测到。  “这……有些牵强吧?!”一旁的何北忍不住开口了,“继承遗产能死人?!总感觉很不可思议!再者说,如果真与遗产继承有关,那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这很明显,肯定是扫清竞争者,以独霸遗产。从这个角度分析,凶手很可能就是继承者之一。”许瑛毫不犹豫地答道。  “瑛子,你想想清楚,若想独霸苏越青的遗产,应该对尚存继承机会的继承人下手才对,而大壮和吴江都是参与了第一轮继承失败的人,已然丧失了继承遗产的机会,因何还会遭到毒手呢?”何北一语中的。  “这……这倒是不好解释了。”何北的话恍然提醒了许瑛,她一时无话了。  “我认为,将两起案件与苏越青遗嘱扯上关联太过牵强,”正当许瑛和何北争论之时,杨毅发表意见了,“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不要做无谓地联想。接下来,阿北和瑛子继续关注一下大壮被害案,我和大光则着重王虎被杀案。会先开到这里,大家分头行动吧!”  会议结束后,杨毅迅速带领着手下的几个人投入到了紧张繁忙的工作中。  只可惜,当后来的真相一步步浮出水面时,杨毅这位从业多年的老刑警,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错得有多厉害,内心的懊悔和忿恨简直无法用语言可以形容,然而死亡已经开始了,谁也不能改变。他能做的,只能是拼尽全力找出那个幕后的凶手!  当然,这是将来的故事情节了。 第七十章:发现恶魔的交易(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杨队,怎么了?”工作多年来,许瑛从未见过杨毅如此吃惊的样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也迅速将目光移到了信纸上。  “啊?!这……这是……”同杨毅一样,看到信时,许瑛也感到无比惊讶,“有人居然给赵立维写过这样的信?!并且自称知晓了苏越青遗作的结局?!”  “伍……”看着信中给出的答案,杨毅又陷入了深思,猛地,他回想起了一个细节,“瑛子,大光是不是说过,参与第一轮遗产继承的人,给出的答案都是‘伍’?”  “没错!他们答案一致!”许瑛做了肯定的答复。  “信,伍,一致的答案……”重复着这几个词汇,杨毅脑海中凌乱的碎片开始不停地拼接。  “杨队,您说什么?”许瑛不由问。  “瑛子,收好这封信,说不定它会成为侦破案件的重要线索!”经验丰富的杨毅,此时干脆地斩断了纷乱的思绪,将手中的信递给许瑛后,迅速拆开了第二封信。  看完信后,杨毅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继而飞快说到,“快!王家里巷!”  上午九点五十一分  王家里巷  “死者赵立维,男,38岁,死亡时间,昨天早上六点到七点之间,死亡原因,受到利器攻击后,失血过多而亡,背部,腰部一共有五处伤口,且都是致命伤。”第一时间赶往现场的柳静说到。  “杨队,看起来,赵立维是收到信前来赴约时被害的。”许瑛说到。  “杨队,这扇门后面放置着破旧家具,上面的灰尘上有动过痕迹,可以断定,短期内这里藏过人。”这时,柳静又指着巷子尽头的一扇门说到,“很有可能,等待赵立维到来的凶手,事先就藏到了这里。之后,趁着赵立维不注意,从背后袭击了他。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赵立维的伤都分散在了腰部和背部。”  “为了千万遗产,最终却送了命……”叹了口气后,杨毅忍不住说到。  上午十点  警车上  “瑛子,我有种猜测,你说赵立维收到的那封信,是唯一的吗?”返回的途中,杨毅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唯一?杨队,您什么意思?”初听起来,许瑛还有些疑惑。  “参与苏越青第一轮遗产继承的人,给出的答案都是伍,而赵立维收到的信中,提供的答案也是伍,这是巧合吗?还是一场阴谋?”杨毅说。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寄信人不止寄出了一封信!参与第一轮遗产继承的人,很有可能都收到了相同的信!”许瑛恍然说到。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却能合理解释,为何参与第一轮继承的人,会给出同样的答案。”杨毅条理地分析到,“排除了继承人之间串通答案或是思维一致的可能,剩下的唯一解释就是,有人同时给了他们相同的答案!在急于继承遗产心理的驱使下,他们全部选择了信中的答案。”  “难道说,吴江和大壮也收到过同样的信?”许瑛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小柳,你上后面那辆车,负责将赵立维的尸体送回局里!瑛子,我们再去趟吴江的店铺!”考虑之后,杨毅做出了决定。  上午十点三十分  顺发啤酒批发店  “杨警官,虎子的事,有结果了吗?凶手抓到了没?”看到杨毅再次上门,吴江急忙问到。  “抱歉,案件还在侦破中。”杨毅解释说。  “那你们可要快点抓住凶手啊!不然我这日子都不好过,心里总觉得别扭!”吴江倒是说出了心声。  “我们会尽力的,”杨毅说,“老吴,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你们一件事。”  “啥事儿啊?”吴江一脸迷茫的问。  “请问,你参与苏越青遗产第一轮继承的时候,为何会给出‘伍’的答案?”杨毅直入主题。  “这……”吴江求助似地看了苏越灵一眼,却想不出更好地说辞。  “嗨!瞎猜的呗!我们两口子都没文化,哪懂那么多道道啊!”苏越灵急忙救场。  “没错没错,瞎猜的,瞎猜的。”吴江也急忙附和。  “瞎猜?”看到夫妇二人的神色,杨毅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而从容地拿出了那封本属于赵立维的信,“老吴,见过这封信吗?”  “啊……这……你……你们怎么会有这封信的?!”看到信时,吴江和苏越灵都立刻变了脸色。  “你们见过这封信,对吗?”许瑛也凌厉地问到。  “我……我们……”苏越灵一时无话。  “苏越灵,吴江,实话告诉你们吧,”杨毅严肃地说到,“我手中的这封信,是在赵立维的宾馆房间发现的,而赵立维――也已被害了。”  “什么……你说赵立维……死……死了?”听到这个消息,苏越灵是一脸惊讶。  “是的,”为了套取实情,杨毅故意有些“危言耸听”,“并且我们怀疑,他的死与这封信有关,所以,为了保障自身的生命安全,你们最好把实际情况如实告诉我们。”  “好好,是……是这么回事……”杨毅的话果然有效,经过王虎一事,苏越灵本就心惊胆战的,此时,她便老老实实地将收到信的情况详细复述了一遍。  “那封信还在吗?”杨毅又问。  “在!”苏越灵说着,急忙找出了那封信,递到了杨毅手上。  “杨队,除了收信人的姓名外,其余一模一样。”许瑛说。  “是因为这封信的影响,老吴才会在第一轮继承中给出‘伍’的答案吗?”杨毅继续追问。  “是啊。”吴江没有否认。  “这么奇怪的一封信,甚至连寄信人都不清楚,你们居然会轻易相信信里面的话?”对夫妇二人的做法,许瑛似乎感到不可思议。  “唉,许警官那,话虽这么说,可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对此,苏越灵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越青留下了遗产,我们既然有机会继承,总要试一试吧!可我们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哪懂什么推理小说啊,眼看第一轮继承就开始了,我和老吴是真着急!这时候,恰巧收到了这么封信。说实话,我们也怀疑过,可也担心,万一内容是真的,我们放弃了,遗产很可能就被别人拿走了!这不,商量来商量去,我家老吴就决定出面继承了,对了最好,若不对,至少我还剩一次机会。”  上午十点五十一分  警车上  “杨队,去大壮的住处吗?”离开吴江的啤酒店后,许瑛问到。  “是,”杨毅很快说到,“目前的情况很明显了,赵立维手中的那封信,绝不止一封!若是这几起死亡事件都与那封信有关,那大壮的住处,一定也有一封相同的信!”  “杨队,我感觉写信的人很高明,”许瑛表述出了内心的直觉,“成功抓住了遗产继承人既怕错过遗产又怕丧失继承权的摇摆心理,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没错,可寄信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杨毅自言自语着,又陷入了沉思。 第七十一章:嗅到危险气息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十一点十三分  大壮住处  “杨队,仔细搜查过了,没有发现相同的信。”在大壮的独身公寓里,许瑛如此汇报着。  “没有?”看起来,杨毅有些失落,“难道我们的推测错了?”  “会不会……是大壮将信藏到了别处?或者干脆毁了?”许瑛猜测到。  “毁信的可能性不大……藏到了别处……”杨毅的大脑又开始了飞速地运转,不多时,他眼前忽地一亮,“别处……有可能就在别处!苏越灵夫妇二人都有继承权,但寄信人却只寄给了苏越灵,而没有寄给吴江。所以,寄信人很有可能是按照继承人的团体性寄信的!而大壮与康建业和林虹处于同一团体中,所以……”  “所以信很可能寄给了康建业!而没有寄给大壮!”聪明的许瑛很快就明白了杨毅的意思。  “没错,再去找康建业!”杨毅坚定地说。  上午十一点三十分  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  “呦!杨队长!许警官!快请坐!”看到林虹将二人引入办公室后,康建业还是一如既往地客套。  “康董事长不必客气,我们此次来,还是为大壮被害一案。”杨毅说到。  “案子有进展了?凶手抓到了吗?”康建业急忙问。  “有些进展了,经调查,我们基本确定,大壮的死,与这封信有关!”面对康建业,杨毅决定故伎重演,话刚落音,他就以极快地速度将信摆在了康建业面前。  “啊……”果然,在突如其来的刺激下,康建业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吃惊的表情一览无余。  “看起来,康董事长也见过这封信,是吗?”杨毅乘胜追击。  “这……”康建业明显还在迟疑。  “康董事长,人命关天,还请你务必配合,道出实情,这既有利于尽快抓住凶手,也能阻止更多的凶案发生。就目前来看,收到信的人,很可能都被凶手列为行凶目标,你――或许也在其中!”杨毅更加“危言耸听”了。  “没错,我见过这封信……”终于,康建业也道出了实情。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由于你对这封信的内容半信半疑,于是就首先让大壮试试水,是吗?”杨毅一针见血地说到。  “杨队长说得没错,我的确是那么考虑的。”康建业毫不避讳地说。  “对你的安排,大壮有些不满吧?”此时,对大壮死前的情绪异常,杨毅似乎有些明了。  “呵,那就是他的问题了,”康建业毫不在意地说,“不让他去试水,难道要我亲自试吗?”  “我们询问过,在6月14号那天,你是否与大壮有过矛盾。既然发生过这样的事,之前你为什么否认?”对康建业的表现,许瑛有些不满。  “这也算得上是矛盾吗?哈!我可不这么认为,这是大壮分内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康建业仍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上午十一点四十二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真看不惯康建业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回到局里后,许瑛禁不住说。  “呵,有钱人都这样,习惯就好了,”对此,杨毅显得平淡了许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了,大壮的情绪异常,应该与康建业让他参与第一轮继承有关。如此说来……”  说到这里,杨毅大脑里忽然又跳出了一个更大的猜测,他不由沉默了。  “杨队,您怎么了?在想什么?”许瑛奇怪地问到。  “瑛子,参与第一轮遗产继承的,不止这三个人,你说会不会……”  “您的意思是,凡是参与第一轮继承的人,应该都会收到这封信?!”许瑛很快又领会了杨毅的意思。  “极有可能,”杨毅若有所思地说,并且,他此刻还在拓展着自己的思维,“另外,我们还要考虑到另一种情况。参与第一轮遗产继承的人,是因为相信了信的内容。那么……有没有可能存在……收信人因怀疑信的内容而没有参与继承的可能呢?”  “您是说,可能所有的继承人都收到了这封信!”许瑛立刻反应过来了,“相信了信的人,都参与了第一轮继承;而怀疑信的人,则没有参与!”  “不管怎么说,总该确认一下,如果事实如此,那情况就复杂了。”想到这点后,杨毅有些担忧地说,“瑛子,下午你和大光再辛苦一趟,例行询问一下所有的遗产继承人,是否收到过这样的信。”  “是!”许瑛干脆地回答。  “另外,如果这封信果真寄给过所有的继承人,那你就再提醒一下他们,近期都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参与过第一轮遗产继承的人!”最后,杨毅还不忘嘱托。  下午两点十二分  在苏越平家,许瑛和陈可光详细了解了收到信的前后经过,并知晓了方云泽之所以参与第一轮继承的原因。而也就是这时,苏越平一家才得知了父亲苏承鹤也收到过相同信件的事。  为此,苏老爷子还不忘大发雷霆一番,怒骂苏越平不孝,想瞒着他独自继承遗产云云。直到苏越平再三保证,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和父亲一起获取遗产,苏承鹤的怒气才稍稍安稳下来。  可与此同时,一信多发的状况,也使得每个人都陷入了恐慌和不安中。 第七十二章:陷入恐慌的继承者们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苏越竟家  “你……你说什么……参……参与第一轮继承的人……都……都会……”闻听二人的话,于清雅吓得浑身哆嗦起来。  “先不要过分恐慌,目前尚没有证据证实,参与第一轮继承的人都会有危险。”见状,许瑛急忙安抚道,“不过近期还是要多加小心,以免出现意外状况。”  “好……好的……”于清雅说着,感觉双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警察同志啊,这寄信的人究竟是谁啊?太坏了!”  “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查清的,另外,如果再收到类似信件,不要贸然相信,而要第一时间报警,知道吗?”陈可光又接话了。  “知道了……知道了……”苏越竟急忙说到。  嘱咐过后,许瑛和陈可光就离开了。  而苏越竟夫妇却久久没有走出这消息所带来的震惊。  “他爸……你说我不会……”  “别瞎说!”见妻子害怕的样子,苏越竟有些紧张地打断了她,“没听那警察说吗?什么情况还不一定那!少在这里自己吓自己!”  “我的天哪……”于清雅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想继承遗产还会死人哪!他爸!我看那,我们还是保命要紧!”  下午两点三十一分  沈亦枫公寓  “笃!笃!笃!”  在一名建筑工人的指引下,许瑛和陈可光很快找到了沈亦枫和他母亲的住所。再次确认了地址后,许瑛礼貌地敲响了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敞开了,开门的,是沈亦枫的母亲王芹,见到二人,老太太有些意外,便用浓郁的南通口音问着,“你们是谁啊?”  “啊……”乍听外地话,许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哦,是许警官,陈警官,快请进!”此时,听到对话声的沈亦枫也来到了门边,看到许陈二人,便急忙将他们请进屋。  “伯母南方口音好重啊,方才我都没听出来。”坐定后,许瑛先是习惯性地搭讪。  “嗨,在南通生活大半辈子了,一直等到亦枫来玉海工作了,我才来了这里,口音难保重一些。”老太太笑笑解释道。  “沈先生,伯母,我们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想向你们求证一下。”很快,许瑛步入了正题。  “许警官,有话直说吧。”沈亦枫急忙说。  ……  “你……你说什么?!不止一个人收到过这封信?!”听完许瑛和陈可光的描述后,沈亦枫吃惊地嘴都合不上了。  “是的。”陈可光说。  “这……怎么会这样?!”沈亦枫不可思议地说。  “沈先生,还有必要提醒你,伯母参与了第一轮遗产继承,所以――近期要格外注意她的人身安全。”陈可光好心提醒道。  “陈……陈警官,你……你是说我母亲也会有危险?!”说到此,沈亦枫是一脸紧张。  “案情尚不明朗,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不过一切小心为上。”许瑛解释道。  “亦枫,他们……他们说啥?猜了凶手的……就会有危险?!那……那可怎么办啊?!”隐约间,老太太也听懂了许瑛的话,不由吓得脸色也变了。  “妈,别紧张,许警官只是让我们小心一点,没说真会有事。”沈亦枫赶忙安抚老太太。  “不行!万一真有事就坏了!亦枫那,你下午别去上班了,赶快给我买上回南通的火车票吧!我回老家就没事了!”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劝,情绪愈来愈紧张了。  “好好,我下午就去买票。”沈亦枫只好答应她。  “伯母,我劝您暂时不要离开,因为火车站以及火车上都是人流密集杂乱的地方,极易发生威胁人身安全的事件,安全起见,您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等案情有眉目了,您再离开也不迟。”闻言,许瑛不由劝说道。  “啊?不能走啊!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听了许瑛的话,老太太沮丧无比。  “唉,当初劝您别听信上的话,可您就是不听,如今……”  “你就别说我了,我这不是后悔了吗?!再说了,我也是为了早得到遗产啊!谁知道……”  “好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总之多小心吧。”听着老太太的话,沈亦枫显得很是无奈。  “沈先生,听你的意思,当初你并不相信这封信里的内容,对吗?”听着二人的对话,敏锐的许瑛很快从中提取出了讯息。  “是的,我不相信信中所说,尤其是信中提供的遗作答案,简直太离谱了。”对此,沈亦枫丝毫没有否认。  “为何你认为,‘伍’并不是正确答案?”许瑛不由问道。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一点不错。认识越青之后,她经常会同我谈论推理小说方面的话题,久而久之,我也稍微懂了一些。”对许瑛的问题,沈亦枫仔细解释着,“一般来说,推理小说里的凶手都比较隐蔽,而‘伍’这个人太明显了,情绪夸张也没有心机,依我对越青的了解,她是不会设置这样的角色为真凶的。”  “原来是这样,”许瑛不由点点头,“那对这封信的来历,沈先生有考虑吗?”  “刚收到信时,第一感觉像是恶作剧。我当时想,很可能是其他的继承者为了扰乱视听而发给我的,但如今看来,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沈亦枫很坦诚地说。  “那依你看来,如果真是其他继承者所为,可能会是谁呢?”许瑛进一步问到。 第七十三章:无法猜测的寄信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这……”此时,沈亦枫不禁面露难色,“这我就说不好了,或许谁都有可能。”  “那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伍’真的是遗作的真凶,你岂不是就错过了继承遗产的机会吗?”出于好奇,陈可光又插言了。  “说实话,我当然想过这种可能,”面对这个问题,沈亦枫不由答到,“并且,为了预防万一,当天我又把遗作《信》仔细看了几遍。可想来想去,总觉得凶手不可能是伍。毕竟,我和母亲只有两次机会,确定答案时,总该慎重一些的。”  “沈先生……”看到沈亦枫失落的样子,不知怎的,许瑛忽又冒出了一个问题,“问句……不该问的话,你的妻子苏越青留下这样的遗嘱,你内心有些失落吧?我的意思是,按照法定继承的顺序,你,苏越青的父亲苏承鹤以及苏越青的养子赵小明,都该是第一顺序继承人,而其他人的继承顺序该往后排,而根据遗嘱的规定,如今每位遗产继承人都有了与你同等的权利,你会不会……有些不平衡。”  “呵,”听了许瑛的话,沈亦枫本能地发出了一声自嘲的苦笑,“说不介意,自然是假的。许警官说得没错,越青的遗嘱显然是对我不利。说来,想起过去对越青的好,我也感到很委屈。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越青已经走了,我即便有委屈也无处说。想来,还是酒店的事让越青无法释怀,终究,她还是对我失望了,想想这都是命……”  “不过沈先生,话又说回来了,苏越青临死前,还不忘与你做最后的告别,说明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向来容易让情绪住在的许瑛,禁不住安慰沈亦枫说。  “唉,”轻叹了口气后,沈亦枫的表情更加沉重了,“正是因为有感情,才会有失望。”  “沈先生,”此刻,相对理性的陈可光并没有受许瑛的影响,却提出了另一种假设,看向沈亦枫的目光也愈加犀利了,“你方才说,这封信很可能是遗产继承人为了扰乱视听而为,而你也是继承人之一,并且你也承认了,对这份遗嘱,你是存有不满情绪的。”  “陈……陈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听了陈可光的话,沈亦枫显得很意外,“你是说……我也有可能是写信的人?!”  “不要误会,我也只是假设。毕竟从理论上说,你有这种可能。”陈可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面对如此质疑,沈亦枫本能想辩解,脸也瞬间涨得通红,“我……我没有……这不可能的!我自己都猜不出凶手,又有什么能力去扰乱被人的试听!?”  “沈先生不要激动,我也说过了,这不过是一种假设。”沈亦枫的辩词一下子击中了要害,陈可光也无言了。  “沈先生,既然你不认为‘伍’是遗作的真凶,为何还会让伯母参与第一轮继承呢?”为了缓解当前尴尬的局面,许瑛又换了一个话题。  “唉,可别提了,”还未等沈亦枫开口,老太太便懊恼地说到,“他当时劝我了,可我……可我就是着急……心想……心想没准信上说得就是真的呢!要是这轮不猜,遗产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这不我就坚持……坚持猜了。”老太太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又懊恼地低下了头。  下午三点二十二分  樊冬冬、乔林翰家  “不止一个人收到过这封信?!”同样,知晓事实后,乔林翰也是一脸惊讶。  “怎么会这样?!”樊冬冬同样吃惊不已。  “诡异,太诡异了……”乔林翰喃喃自语着,眼神却在不停地转动,猛地,他不禁对樊冬冬说到,“冬冬,你说会不会……真的是孟岚……”  “别胡说!不可能的!”丈夫对孟岚的猜疑,樊冬冬再次否定了。  “方才乔先生提到了孟律师?是什么意思?”许瑛又一次捕捉到了对话中的讯息。  “这……是的,”迟疑之后,乔林翰还是道出了真相,“因为信中有句话提到,寄信人是知晓遗作结局,却不能堂而皇之探取遗产的人。我想过,除了冬冬,符合条件的,就只有孟律师了。她掌管着遗嘱,却不能参与继承,极有可能想出这种方法来获取钱财。”  “我认为不可能!”此时,樊冬冬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之前我也同林翰解释过了,首先我相信孟岚的人品,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另外,即便她动了心思,也完全可以找个可靠的人在越青死后的十二小时赶往现场,成为遗产继承人,继而二人合作获得遗产,比这种写信的方法要稳妥得多。再退一步讲,即使孟岚是在超过了时限后才萌生了获取钱财的想法,她完全可以寻找一个相对稳妥的继承人为合作对象,又何必每人都写信呢?”  “没错,这是个问题。”听了妻子的话,乔林翰似乎又推翻了自己的质疑,再次陷入了思索中。 第七十四章:被遗漏的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警车上  “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后,陈可光说到,“每个继承人都收到了信!绝对是重大发现,回去可有得研究了!”  “还有那几个记者和粉丝呢!”许瑛不由提醒道。  “嗨!粗心了不是?那几个人啊,我早就电话联系过了,都没收到过信。”陈可光自信满满地说,“想想也是的,他们那样的角色,凶手根本就不会洗他们的牌!”  “呵,看你很自信的样子,还不是漏下了一个人?!”见陈可光的样子,许瑛不由打趣道。  “漏下了一个人?是谁?”此刻,陈可光心里又迅速过了一遍所有的继承人,确定没有遗漏了,却不知许瑛为何还会提醒他。  “苏越青的助理,吕冰。”许瑛说到。  “没错!漏下了她!”想到此,陈可光不由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怎么总是把她给遗忘了?!快!去吕冰的公寓!”  “容易被遗忘的,或许就是,最不该被遗忘的……”听了陈可光的话,许瑛默默低语道。  下午三点三十分  樊冬冬、乔林翰家  “冬冬,我感觉事情有些严重了。”许瑛和陈可光离开后,乔林翰忍不住对妻子说。  “我也有同感,没想到,越青的遗嘱会衍生出这么多问题!”对此,樊冬冬也表示认同。  “冬冬!”蓦然,乔林翰抓住了妻子的手,“我……有些担心。”  “别担心,林翰,”樊冬冬温柔地反握住他的手,“你不是没有参与第一轮继承么,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再者说,现在也并不确定,只要参与遗产继承的人,就一定会有危险啊。”  “不过……冬冬,”此时,乔林翰显得有些支支吾吾,“我还是……有些不详的预感,这份遗嘱太怪异了,我想……早一点结束。”  “早一点结束?”乍听丈夫的话,樊冬冬有些疑惑,继而,她似乎明白了丈夫的意图,“林翰,你是想退出遗产继承吗?其实这样也好,早点退出遗产的纷争,也就不必整日担忧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闻听樊冬冬的话,乔林翰感到更难开口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樊冬冬更迷惑了。  “我的意思是……冬冬……你不是说……在2号档案袋的A信封里,越青已经罗列出了几个人物的名字吗?这些人都不是凶手,不如……你把这些人的名字告诉我,我就能尽快排除他们继而找到真凶了!如此一来,我得到了遗产,继承不就可以早点结束吗?也就不必再……”  “不行!”得知了丈夫的意图,樊冬冬的脸色立刻暗了下来。  多日来,乔林翰已经不止一次地向她索求过A信封中的答案,全都被她如数拒绝了。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再次提及这件事。丈夫的表现,不禁让樊冬冬感觉,当日他在规定时间内赶到苏越青死亡现场的行为,必然是故意的,从他得知苏越青遗嘱形式的那天起,就已经动了遗产的心思。  想到此,樊冬冬内心不禁涌起了对丈夫浓浓的失望。  “冬冬!你也太死心眼了吧?!”妻子的连续拒绝,也让乔林翰有些不耐烦,“千万遗产就摆在眼前,而你的丈夫又有继承权,最重要的,是你能帮助丈夫获取遗产,为何你就这么冥顽不灵呢?!”  “林翰!”此时,樊冬冬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是越青遗嘱执行的监督人,为的就是保证遗嘱执行的公平性!而我的权利,是越青用生命来赋予的!我怎么能卑鄙到,利用这样的权利帮助丈夫获取遗产呢?!百年之后,你让我如何去面对越青?!我最后一次明白地告诉你,如果你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获知了遗作的结局并取得了遗产,我会替你高兴,同时也问心无愧。可如果,你还想从我这里套取答案的话,我绝不会遂你心愿的!”  “你……你脑筋坏了吧?!”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的妻子,忽然如此强硬地与他对话,让乔林翰感到十分生气,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了,“不,不是你,是我脑筋坏了!早知今日,我何必当初!若是当年直接娶了越青,如今这千万家产都是我的!何必再低三下四地求你!?还有,早知道你是这副模样,我还费尽心机地赶到越青的公寓干什么?!”  “乔林翰!你……你终于说实话了!”乔林翰的话,让樊冬冬气得浑身发抖,“当年你移情我,就是图我的家世吧?!你当日在规定时间内赶到越青的死亡现场,也是想图她的遗产吧?!我真是看错你了!嫁给你这么多年,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如今你居然为了遗产就这么说我!好啊!后悔了是吧?!后悔了你可以走,再也别回来!”  “冬冬,别这样,是我错了。”见柔顺的妻子真的发怒了,乔林翰真有些慌,急忙上前认错。  “走开!”而气头上的樊冬冬根本听不进丈夫的话,狠命把他推开后,气冲冲地走开了,留下乔林翰独自一人在客厅。  下午三点四十三分  吕冰公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收到信后,你也摇摆过,可最终还是没有相信信中所说,是吗?”一番交谈之后,许瑛揣摩出了吕冰当初的心理。  “没错,”吕冰坦然回答,“与越青姐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我也读过无数的推理小说,所以基本能够判断出,‘伍’不可能是杀死叶的凶手。这既不符合推理小说的写作规则,也不符合越青姐的创作风格。”  “可《信》这篇遗作,与普通的推理小说不同,”对此,许瑛又提出了新的疑问,“它不仅是文学作品,还是一份遗嘱。有没有可能,苏越青会故意反其道而行,打破推理小说的传统创作理念,把凶手放在一个‘明显’的位置?”  “我当然想过,既然作为遗嘱,《信》一定会有它特别之处,”吕冰开口到,“可是很遗憾,虽然相处多年,我还是不了解越青姐,更看不透她,因此也就无法破解她遗留下的密码。但不论怎么说,若设置‘伍’为真凶,着实显得遗作太拙劣了。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放弃。”  “第一轮继承那天,我看见你很是犹疑,可最终还是没有参与。”向来善于观察的陈可光回忆道。  “是的,看到继承现场不停有人提供答案,也着实影响了我的心理,但我还是坚持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吕冰说。  “你不怕遗产被别人抢走?”许瑛问。  “呵,”闻言,吕冰不由淡淡笑了笑,“越青姐的遗产,我原本就不该获得,当然,我也从未想过这些。如今,遗嘱让我得到了继承的机会,我权当是一次意外的收获。其实,对我这个推理爱好者而言,破解遗作密码比获取遗产还重要。”  “你的想法倒是很特别。”许瑛破含深意地说。 第七十五章:预言死亡的微博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四点零一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  “果然都收到了同样的信!这下局面复杂了。”听完许瑛和陈可光的汇报后,杨毅面色凝重地说到。  “杨队,您说寄信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想获取遗产,就不可能联络所有的继承人,可如果不是为了遗产,又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呢?”许瑛又提出了疑问。  “我一时也想不通,”杨毅眉头紧锁,“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迅速找到寄信人,以获取更多的破案线索!”  “对呀!”陈可光又恍然大悟说,“还瞎猜什么啊,只要找到了寄信的人一审,一切就迎刃而解了!若寄信人是杀死大壮、王虎以及赵立维的凶手,那就更好了,案子也顺带破了。”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乐观,先尽力去查吧。”杨毅仍有一丝忧虑。  “硄!”  此时,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了,闯进的,是一脸焦急的何北。  “杨……杨队……”何北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事?这么毛毛躁躁的!”见何北的样子,杨毅很是意外。  “杨队!孟律师来了!带来了重要线索!!”何北急忙说。  “杨队长,”说话间,孟岚也已面色紧张地走进了办公室。  “孟律师,这么着急过来,有事吗?”杨毅客气地问。  “出事了!越青的微博,出怪事了!”孟岚着急说到。  “苏越青微博?究竟怎么回事?”杨毅问。  “是这样,”孟岚开始解释道,“越青立下遗嘱的同时,也告知了我她微博的密码,并嘱托我通过她的微博公开发布她的死讯。”  “这个情况我知道。”杨毅说。  “可……可今天我打开网页时,发现越青的微博上,多了一条可怕的微信!并且,微信还是以越青的口吻发布的!诺,就是这条!”孟岚说着,迅速拿出手机登陆了苏越青的微博,并找到了那条简短的微信。  然而,在触到微信的那一刻,成熟老练的杨毅,也不禁感到浑身发冷。那恶魔般的文字,就像一个个可怕的毒蛇一样,企图咬噬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我死了,但一切并没有结束。我留下了一份遗嘱——一份可以杀人的遗嘱!凡是触碰这份遗嘱的人,都会被死神送入地狱!谁也不能逃脱!已经有人死去了,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我——会在另一个世界,微笑等着你们!  “天哪!这……这太恐怖了!”许瑛首先发出了惊呼。  “不会真见鬼了吧?!苏越青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发微博呢?!”陈可光也惊得目瞪口呆。  “杨队,事情越来越诡异了!”何北也揪心地说。  “孟律师,这条微信是什么时候发上去的?”杨毅急忙问孟岚。  “两个小时之前!我一发现,就立刻赶来了这里!我觉得,发微博的人一定别有用心!”孟岚说。  “孟律师,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苏越青微博的密码?”杨毅又问。  “樊冬冬也知道,当时越青告知密码时,她在场。”孟岚回答。  “这条微信是否产生了网络冲击力?有网友关注吗?还有,遗产继承人知道这个消息了吗?”考虑周全的杨毅又焦急询问道。  “现在网络传播速度太快了!已经有大量网友关注留言了!另外,继承人也都知道了!在来的路上,已经有多位继承人向我询问了这条微信!”孟岚说到。  “事不宜迟,孟律师,你立刻将这条微信删除,同时发布信息,就说这条微信是某位网络黑客的恶作剧,目前该人已被警方锁定,请大家千万不要相信谣言等等,总之是尽最大可能减小这条微信的网络影响力。另外,着重安抚一下各位遗产继承人的情绪,让他们不要过分恐慌,我们一定会下大力气追查这件事情!”考虑之后,杨毅很快说到。  “好的,杨队长,第二轮遗产继承马上就要开始了,在继承现场,我会把微信的事解释清楚。”孟岚应道。  “你说什么?第二轮遗产继承?”敏感的杨毅问到。  “是的,根据遗嘱规定,在上一轮遗产继承中,若没有人猜中凶手,三天之后,将进行下一轮继承。三天期限已到,今天下午五点整,就要进行第二轮遗产继承,时间还剩半个小时,我要赶去继承现场了。”孟岚耐心解释说。  “等一等!孟律师!”发觉孟岚要离开,一股从未有过的危险直觉袭击了杨毅,于是,杨毅便本能地叫住了她。  “杨队长,还有事吗?”孟岚不由问道。  “抱歉孟律师,我请求你——暂缓执行遗嘱!”杨毅十分认真地要求到。  “暂缓执行遗嘱?!这……”没想到杨毅会提出如此要求,孟岚顿感十分意外。 第七十六章:难以忘却的悲惨回忆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微信的事尚未查明,我担心,若是放任遗嘱继承,会引发更多的危险!”杨毅严肃地说。  “可是……杨队长,这不过是一条有些耸人听闻的微信而已,为此就暂缓越青遗嘱的继承,有些不合适吧?”尚不知死亡事件的孟岚,似乎还不理解杨毅的决定。  “实不相瞒,孟律师,”杨毅很沉重地说,“这两天之内,已经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案件。其中,有两位被害者,大壮和赵立维,就是苏越青遗嘱的继承人!另外那名被害者王虎,虽不在继承人之列,但也已基本证实,凶手最初的目标并不是王虎,极有可能是王虎的老板,吴江!”  “什……”惊恐地看着杨毅,足足几十秒钟,孟岚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律师,一切足以证明,这条微信绝不简单!当务之急,是赶紧暂停遗嘱继承,查明幕后凶手,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保证其他继承人的安全!”  “好……好的……”伴随着心惊的气喘,孟岚终于点了点头。  没有一秒钟的迟疑,孟岚离开后,杨毅立刻做了工作部署,“阿北,你立刻去技术科,让他们帮忙查一下那条微信!最好能够锁定发信者的IP地址!瑛子,大光,你们负责查找寄信人!根据苏承鹤提供的情况,苏越平小区的门卫,曾见过送信人,你们就以此为突破口,再让门卫仔细回忆一下那个人,最好能出来一份画像,之后配合发信邮局的监控,迅速找到送信人!”  晚上七点五十分  一个女人的住所  用过晚餐后,独居的漂亮女人正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静静欣赏着伤感的音乐,任由寂寥和落寞慢慢祛除满身的疲惫。  然而,即便是这样“惬意”的环境,还是无法抹平女人心中的苦楚。在时断时续的音乐间,惨痛的往事又历历呈现在她眼前:  ……  “爸!妈!是谁?!是谁抢走了我们的房子?!又是谁让你们伤成这样的?!”  “丫头啊,别问这么多了,我和你妈……快不行了,你自个……要好好活着啊……能活得出人头地……就最好了!别像我和你妈,一辈子没什么本事,最后连个立身之地都保不住啊……”  “爸!妈!”  ……  想着想着,女人两颊的泪水又无声滑落下来。  爸,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同另一个人做着一笔交易,只要交易成功,我就能为你们复仇了!如今,交易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为你们复仇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你们等着吧,女儿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一定让你们瞑目!  女人在心里默默低语着,泪水又一次迷蒙了眼睛。  蓦然,一阵优雅的敲门声传来。  本能地抹了抹泪水,女人起身去开门。  然而,让女人意外不已的是,门外站的,居然是自己曾经最深爱的男人――乔林翰。  曾经,情窦初开的她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已有妻室的他,因为他沉稳帅气,因为他磁性的嗓音,因为他迷人的笑,因为――他的一切。  曾经,他也深情地许诺过她,会离开妻子娶她,她也丝毫没有怀疑,只是痴痴地等着。  然而,被一次次地利用过,一次次地伤害过,女人终于明白,乔林翰优雅又迷人的外表所包裹的,其实是一个不择手段,利欲熏心的灵魂。长久以来,自己不过就是他上升的阶梯和进步的垫脚石罢了,感情,他从来就没有过,更不可能放弃他现在拥有的。  她没想到,最初的感情付出,居然会如此狼狈,曾有的真心,会碎得这么彻底。  可伤过之后,女人倒也坦然了。因为,乔林翰掐灭了她对生活的唯一希望,从今以后,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两个字――复仇。  此刻,呆呆地看着深爱过的男人,女人的脸,却冰得厉害。  微微一笑后,乔林翰魅惑地开口了,“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有事吗?”女人冷冷地问。  “别这样,我们又不是仇人。其实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迫不得已才会放弃你。”乔林翰边说着边不自觉地走进了女人的公寓,还下意识地关上了房门。  “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与乔林翰同处一个空间里,女人感觉又有些心慌意乱了。  “出去?你舍得吗?”乔林翰邪笑着,随即吻上了女人的唇。  “唔……”女人本能地抵抗着,可大脑早已不听使唤,整个身体也完全被乔林翰控制住了。  “放开我……放开……”好容易寻到一丝缝隙,女人无力挣扎到,“乔林翰,你太卑鄙了!总是把我当成你的调味品!”  “是又怎么样?你拒绝的了吗?”乔林翰戏谑着,再次抚上了女人的唇……  像从前一样,一番激情下来,乔林翰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把空旷和寂静的空气全部留给了女人。  乔林翰,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女人那股浓重的恨再次升腾了起来。不是我要杀你,是你自寻死路!  然而,走在夜幕下的乔林翰,却丝毫体会不到女人的哀怨和不满。回味着身体上的余温,他还不忘熟稔地从临街的花店里买上一束鲜艳的玫瑰花。他深知,只要娇艳的玫瑰奉上,家中的娇妻就会怒气全消。  就凭着出色的外貌和过人的本领,女人,金钱,地位,我乔林翰全都能得到!  想着这些,乔林翰嘴角又闪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而此时的他,或许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死期――不远了。 第七十七章:触到真相的女孩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八点零五分  叶盈蓝公寓  就在乔林翰和情人云翻雨覆地同时,苏文轩、叶盈蓝及方云泽三人,却还在为那封诡异的信和恐怖的微博纠结不已。  ……  “太离奇了,真是闻所未闻。”提及信件的事,方云泽还在不停发着感慨,“寄信人究竟想干什么?”  “云泽,先不要考虑这些了。看如今的情势,你还是小心得好,毕竟你也参与了第一轮的遗产继承。”此时,苏文轩不禁为好友感到担忧。  “嗨!怕什么?!”方云泽满不在乎地说,“没想到推理小说中的情节会发生在我身上,很刺激啊!”  “你少来了!若是有一天你真遭遇了意外,后悔就来不及了!推理小说,只有写到纸上才是刺激,一旦来到你身边,可就是恐怖了!有人已经死于非命了,你千万不能儿戏!”叶盈蓝也劝道。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方云泽笑着回答,“不过我怎么也想不通,凶手的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难道说,凡是想得到越青姑姑遗产的人,都与他有仇吗?”  “的确让人费解,”叶盈蓝也接话了,“虽说微博上的讯息,是以越青姑姑的口吻发出的,可明显是有人装神弄鬼,借用越青姑姑的名义来危言耸听。可问题是,发微博的人,确切地说,是操纵整个事件的凶手,真的要杀死所有参与遗产继承的人吗?这未免太荒诞了!”  “继承人都与凶手有仇,显然不可能。”苏文轩也发表了看法,“不过我想,凶手或许与某一位或是某几位遗产继承人结下了仇怨。于是就利用姑姑的遗嘱做幌子,营造出姑姑死后复仇的恐怖气氛,以掩盖凶手的真实目的!”  “可继承人的确定,完全是随机的。比如说,现在已经被害的大壮和赵立维,他们的到场就很意外。事先或许谁都不会想到,他们还会有机会继承越青姑姑的遗产,可凶手还是煞费苦心地害死了他们,这不是很难解释吗?”叶盈蓝忍不住说到。  “不难解释,为了害一人而制造连环杀人案的案例并不少见,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小说中。”此时,方云泽又理性分析到。  “可越青姑姑所立的遗嘱,只有孟律师和樊冬冬知情,凶手又是如何想到利用遗嘱做文章的呢?难不成……凶手是她们其中之一?!”叶盈蓝大胆猜测到。  “理论上有可能,如果真是她们,会很令人意外。只可惜,这是现实,不是推理小说,真相不见得会让人意外。”方云泽耸耸肩说道。  “有没有可能……”苏文轩若有所思地说,“是姑姑的遗嘱被公布之后,凶手才想到利用遗嘱杀人?!”  “我觉得,这种解释倒是很合理。”对男友的推测,叶盈蓝表示肯定,“遗嘱公布时,继承形式和继承者都已确定了,凶手意外地发觉,自己想要报复的对象,就在继承人之列,所以就突发性地想到,以遗嘱为掩盖手段,实现自己的杀人目的!”  “还有一个问题,凶手想下手的对象,究竟是一个还是多个呢?如果是一个,凶手犯得着如此大动干戈吗?可如果是多个,凶手又是如何与多个继承人结下仇怨的呢?”方云泽又道出了关键所在。  “感觉情势太混乱了,令人无法理顺。不过我隐隐地感到,凶手似乎酝酿了一个庞大的杀人计划,甚至越青姑姑的死,都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猛然间,不知哪里来的灵光,让叶盈蓝一下子触到了事情真相的边缘。  “这……感觉有些不可想象,”苏文轩忍不住说到,“是什么样的计划?又为何酝酿如此的计划?苏家得罪谁了?”  轻叹了口气之后,叶盈蓝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6月18日  零点零一分  计划非常顺利,苏越青的遗嘱和那条微信已经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没有人会想到,我杀人的真正目的!  接下来,杀人游戏会更精彩!更多的人会死去!  而活着的人,也都会以为,他们之所以死于非命,正是因为触碰了苏越青的遗嘱!  苏越青,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你,做梦都不会想到,你的遗嘱会完美地融入我的杀人计划中吧?!你更没有想到,自己立下的那条奇怪的继承规则,竟然把我想要报复的对象一一拢入了我的复仇之网中!  哈哈!  这是天意!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无疑预示着,曾经毁灭过我灵魂的人,也终将被我一一毁灭!  其实,不止是你,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想到!  甚至,连我自己都会欣赏、崇拜自己,遭遇了如此怪异的遗嘱,不但没有乱了复仇的方寸,反而加快了复仇的脚步,让那些该死的人,更快地踏进地狱之门!  昏暗的夜色中,这些可怕的念头在恶魔脑海中一一闪过,渐渐地,可怕的笑容又浮现在了恶魔的脸上! 第七十八章:出租屋内的杀戮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十点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会议开始之前,我首先――要向大家表示歉意,尤其是――对瑛子表示歉意。”此次会议的开场白,杨毅说得十分诚恳,“瑛子曾不止一次地提过,死亡事件或许与苏越青的遗嘱有关,而我却一直没有重视,致使侦破方向出现了偏差,同时也助长了凶手的嚣张气焰,对此,我深刻检讨。”  “杨队,您别这么说,案情最初很分散,的确难以将二者联系起来。”许瑛急忙说。  “既然错误已经犯了,除了检讨之外,我们还必须亡羊补牢。”轻叹了口气后,杨毅的目光开始变得坚定,“关于这几起案子,我已经专门向局里做了汇报,领导们都很重视,赵局长(玉海市公安局局长)亲自做了批示,要求集中优势警力,尽快突破此案。同志们,的确是我们该拼尽全力的时候了,决不能再让凶手为所欲为!下面,我们就将此案的线索集中一下,以确定下步侦破的突破口。阿北,你先说一下微博的情况。”  “技术科反馈的信息是,苏越青的微博是遭遇了黑客软件的攻击,从这个层面上讲,发布那篇微信的人,应该不清楚苏越青微博的密码。另外,发布者采用的是跳动式 IP,且上网时间很短,无法确定其IP地址。”何北说。  “这么说,微信这条线,很难再继续下去了。”杨毅说。  “从目前的情况看,是这样。”何北无奈回答。  “大光,瑛子,你们那边有进展吗?”杨毅转而询问陈可光和许瑛。  “进展还算顺利,”许瑛首先汇报说,“我们首先通过苏越平小区的门卫,模拟出了寄信人的画像,继而,在市中心邮政总局的监控中,我们发现了这个人!监控我们也带回来了!”说话间,许瑛便将监控画面放映到了会议室的投影仪上。  不多时,监控画面中,就出现了一个瘦高个男人,皮肤白皙,但五官却算不上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小而无神,投射出一种蹩脚的精明。画面中可以清晰地看到,瘦高个男人将手中的一大叠信投进了柜台边的邮筒里,继而从容离去了。  “经查,此人名叫陈阿三,曾经在一家网吧里做过网管,现无业。”画面播放间,许瑛开始介绍瘦高个男人的情况,“只是,目前还未查到他的固定住所。不过听认识他的人说,经常见他在城北那片居民区活动,所以我们怀疑,陈阿三的固定住所,很可能就在那片居民区里!开会之前,已经有几名同志前往居民区展开了排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很好,要尽快找到这个陈阿三!”杨毅快速说到。  “不过,杨队,我总认为陈阿三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此时,陈可光忍不住说到。  “说说你的看法。”杨毅说。  “首先,不论寄信人是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人不但知道苏越青的遗嘱形式,更清楚她的遗作内容,因此,这个人很可能是到过遗嘱继承现场的人!范围包括孟律师,樊冬冬以及所有的遗产继承者。陈阿三是何等人物,他如何能得知这些讯息呢?还有,既然选择寄信的方式,对方完全可以选择一处规模小、人流少、监控少的邮局,以此隐蔽身份;而陈阿三却恰恰选择了市中心的邮政总局,这未免太过于招摇。所以我认为,陈阿三并不是幕后主使者,很可能是被他人利用了。”陈可光详细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有些道理,”杨毅点头道,“可不论怎么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到陈阿三!即便他不是始作俑者,想必也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大光,瑛子,散会后,你们两个也立刻赶往居民区,尽快找到陈阿三!”  “是!”陈可光和许瑛干脆地应道。  上午九点十一分  居民区陈阿三出租屋  正当陈阿三百无聊赖的时候,屋外的门忽然响了起来。  习惯性打了个哈欠后,陈阿三摇摇晃晃地前去开门。然而,当他看到门外的人后,却立刻来了精神,“是你?!给我送钱的吗?!”  “当然!先让我进去,你还想让别人发现我们不成?!”来人严厉地说。  “快!快!快进来!”一经提醒,陈阿三急忙侧过身子,来人便如无形的鬼魅般,迅速闪了进来。  “我交代的事,你干得很好!”走进凌乱狭小的房间后,来人很满意地说。  “那是自然!我陈阿三做事,放心!只要有这个……”陈阿三不由摆出了捻钱的姿势,“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能给你摘下来!”  “这是余下的报酬,还有给你的小费。”来人说着,便递给了陈阿三一个厚厚的信封。  “谢了!谢了!”惊喜地接过信封后,陈阿三迫不及待地取出里面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享受似地数了起来,“您真是大手笔啊!以后再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啊!”  嘴角露出一丝魔鬼的笑意,来人意味深长地说到,“不必以后,现在就有一件事,我还想麻烦你。”  “您说您说!不麻烦!只要价钱合适,一切都不是问题!”陈阿三急忙说。  “是吗?”来人的笑容变得更可怕了,“做这件事,我可没打算再给你钱。”  “不给钱?!”听了这话,视钱如命的陈阿三,脸色立刻暗了下来,“不给钱的事,我可不办!”  “呵,”阴险地笑了笑,来人又说,“其实,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不想给你钱,只是担心――即便给你再多的钱,你也花不了!”  “你什么意思?!”听出了一丝怪异的味道,陈可光不禁疑惑地问到。  “意思很简单――死人还能花钱吗?!”霎时,来人忽然将一把尖利的刀深深刺进了陈阿三的腹部!  “啊……”本能地一声惨叫之后,还未等陈阿三弄清眼前的事,他就像一条癞皮狗一样,软软地滑到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当然,他也不会知道,在城市的另一处,自己已然成了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重要搜寻目标,只可惜,都太晚了。 第七十九章:凶手就在继承者中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一点零三分  居民区  “怎么样小李?找到了吗?”两队人马一碰面,陈可光就焦急地问到。  “东边这片全部查过了,没找到陈阿三,还剩西边这片没查!不过这片住户,很多人都认识陈阿三,说明他很有可能就住在西片”小李满头大汗地说。  “既然这样,我们兵分几路,全力搜查西边领域,一定找到陈阿三!”陈可光说。  “好!”  “行动!”  应声后,大家迅速分头行动了。  下午一点三十八分  居民区  连续走访了数家住户,还是没找到陈阿三,加之烈日的炙烤,不禁让许瑛感觉有些焦躁。  恍然间,身上手机响起,许瑛急忙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陈可光”的名字。  “有事吗大光?”许瑛问。  “快!李家巷10号!发现了陈阿三的尸体!”电话中,陈可光急切地喊道。  “好!马上过去!”听到“尸体”二字,许瑛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可在本能的驱使下,她还是迅速赶往了出事地点。  下午一点四十二分  陈阿三出租屋  “身子凉了,想必死了一段时间了。我已报告了杨队,他和柳静正赶往这里。”许瑛来到后,陈可光满脸凝重地对她说道。  “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许瑛也无不沮丧地说。  “看来我最初的感觉没错,陈阿三不过是颗棋子而已,利用价值没有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陈可光感叹说。  “都是为了钱,命都没有了,要钱还有什么用?”看着地上那一张张染上了陈阿三鲜血的百元钞票,许瑛甚至有些悲悯躺在地上的这个人。  下午三点三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如今黑客找不到,陈阿三又死了,现有的线索全断了。”说起当下的案情,何北显得有些沮丧。  “我倒是认为,陈阿三的死恰恰反映了出了一个重要问题!”相反,陈可光的想法相对乐观,“凶手之所以会雇佣陈阿三这样一个无业游民替他办事,自然说明凶手的真实面目见不得光!所以,我还是坚持最初的想法,幕后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出现在遗产继承现场的人!”  “说下去。”杨毅鼓励到。  “我的观点是,这个幕后元凶,应该不是遗产继承人之一。第一,神秘信件是以继承人的团体为单位寄出的,也就是说,神秘信其实是针对所有遗产继承人的。”  “我有不同看法,”陈可光刚摆出第一条例证,何北就提出了不同意见,“所有继承人都收到信,不代表幕后寄信人不是继承者之一。相反,我认为,为了掩人耳目,幕后元凶很有可能也会寄给自己一封信,以洗脱自身的嫌疑。”  “的确,有这种可能。所以,我刚才所提到的,仅仅是第一条理由。”对何北的异议,陈可光并不介意,“第二,还是那个简单又俗套的理由,若幕后元凶是遗产继承者之一,假如知晓答案,那完全可以直接写出凶手名字而获得遗产;假如不知晓答案,那也玩不出如此奇怪的花样来混淆视听;第三,神秘信中也提到,寄信者的身份是一个知晓遗作结局而不能堂而皇之探取遗产的人,而遗产继承者不符合这个条件。”  “可你能确定,信中所说是真的吗?”何北再次发表了不同意见,“信中提供的遗作答案‘伍’,已被证实是假,所以这句话的可信度也存在问题。”  “很遗憾,目前我只能说,直觉这句话是真的。”陈可光无奈耸耸肩说道。  “大光,你亲自到过继承现场,当时很可能就和凶手同处一室,所以就不要再卖关子了,你心里究竟怀疑谁,直说就行!”此时,许瑛有些心急了。  “很明显了,如果排除了遗产继承人,那么在场符合条件的人,就只剩下孟岚和樊冬冬两个人!所以我认为,寄出那封神秘信的,应该是她们二人之一。还有,遗作的结局一直被孟岚所保存。所以我……认为孟岚有问题。”陈可光直接说到。  “可如果幕后元凶真是孟岚,她的动机又是什么呢?遗产继承人不可能都和她结怨,而她本身没有继承权,即便误导继承人猜不到正确的答案,她也无法获取遗产啊?!”何北又插言到。  “孟岚,只是我排除之后留下的人,也并不代表我的推测就是正确的。”陈可光说。  “当然不正确!”此时,许瑛居然眼神犀利地看向陈可光,“你排除的前提就是错误的!”  “前提错误?什么前提错误?!”对此,陈可光一头雾水。  “你方才说,到过遗产继承现场的人,除了遗产继承人之外,就只有孟岚和樊冬冬,是吗?”许瑛确认般地问。  “没错啊!”至此,陈可光还不懂许瑛话里的含义。  “这可不一定哦,你又漏掉了一个人!”许瑛有些顽皮地说。  “又漏掉了一个人?!不可能吧?!”说话间,陈可光大脑飞速运转起来,闪电般地将每个到场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最终,他还是确定,自己没有遗漏,“瑛子,这次你可错了!我绝没有遗漏!你倒是说说,我漏下了谁!”  然而,许瑛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陈可光看。  “你……你看我干什么……莫不是……我漏下的人是……我自己?!”陈可光不可思议地说。  “没错!就是你!”许瑛回答。 第八十章:尚未突破的思维局限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瑛子姑奶奶,你别扯了!我难道还能是幕后元凶不成?!”陈可光都有些急了。  “杨队一直教导我们,不要遗漏任何一种可能,最容易被忽视的,往往是最值得重视的。在座的都知道,两次遗嘱继承,你都在现场,而你既不是遗产继承人,也有机会接触到孟岚保管的2号档案袋。所以,你绝对符合‘知晓遗作结局却不能堂而皇之探取遗产’的条件!还有重要的一点,在寻找陈阿三的过程中,小李他们寻找多时未果,而你参与搜寻后,却迅速找到了陈阿三的住处,当我第二个赶到死亡现场时,陈阿三已经死了。从理论上说,你完全有作案的可能。”许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好好,瑛祖宗,我不和你争,动机呢!?我的动机是什么?!”陈可光简直无语了。  “动机还不好解释么?!遗产可是一千万!你干一辈子刑警都挣不来的!”许瑛理所当然地说。  “得!我啥话也不说了!杨队!你干脆把我拷起来吧!案子破了,局里也清理门户了!一举两得!”陈可光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呵,”看到许瑛的认真和陈可光的无奈,杨毅也禁不住笑了,“必须承认,瑛子的心思还是很细密的,没有错漏任何一种可能。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大光的清白,柳静已经明确证实,陈阿三被害于上午九点半到十点左右,那时候,大光正和我们一起筹备会议,不可能出现在案发现场。”  “不是吧,杨队,你还真一板一眼分析上了?!”眼看着杨毅也在“瞎掺合”,陈可光更无奈了,“我……我怎么可能杀人寄信争遗产呢?!吃饱了撑的?!”  “好了,放松了心情,言归正传吧。”对部下之间的插科打诨,杨毅向来是宽容的,因为他一直认为,越是放松的情绪就越能给思维留出更多的空间。  也正是方才许瑛和陈可光的对话,让杨毅打开了思绪,“刚才,你们的分析都很有道理,但我发现了你们思维的共同点,或者说,是共同的局限性。”  “共同的局限性?是什么?”许瑛急忙问。  “始终围绕着千万遗产绕圈圈,无法突破出来。”杨毅分析到,“不论你们谈论什么问题,总是会困扰于苏越青留下的遗产。所以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只是想借用苏越青的遗产做文章,但实际上,凶手的意图并不是遗产,杀人,是另有目的!”  “可……总不能与遗产毫无关联吧?!”对杨毅的话,许瑛还有些异议,“如果毫无关系,凶手直接杀人就好,为何还会误导继承人?继而杀害参与继承的人?!”  “难道是……凶手既想得到遗产,又想杀害继承人?!”陈可光大胆地猜测到。  “不排除这种可能……”杨毅思索到,紧接着,他便给出了下一步的侦破任务,“目前,案件遗留下的线索很少,给我们的侦破工作带来不少被动。但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瑛子,你着重在陈阿三所住居民区寻找一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来访的凶手,另外,其他几个死亡现场的线索也不能丢,大光,阿北,你们就多费费心!”  “是!”  领到任务后,大家迅速各自行动了。  晚上六点四十五分  苏越平家  “爷爷,您的粥!”  “苏伯父,这是您的!”  “伯母,给您粥!”  ……  由于笼罩了死亡的阴影,遗嘱继承被告知暂时停止。  如此一来,每个人的心理都变得异常复杂,急于得到那笔千万遗产,却又畏缩于血腥的死亡。然而,焦急也好,畏缩也好,那份怪异的遗嘱还是暂且远离了他们,而他们,也只能强迫自己回到从前的生活。  今天,叶盈蓝被苏文轩带到家里用晚餐。  为了讨好男友的家人,她正乖巧地为每个人盛粥。她的举动,也让每位长辈都非常满意。  “彤彤啊,你也学学人家盈蓝,多懂规矩!”见苏文彤一副娇小姐的样子,苏承鹤忍不住劝道。  “爷爷,您好健忘啊,我再不懂规矩,也不会犯您的禁忌啊!”斜眼看了叶盈蓝一眼,苏文彤冷傲地说。  “姐!”对姐姐的言行,苏文轩有些不满。  “你这孩子,都已经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干什么?!”提及上次的不愉快,苏承鹤也显得有些尴尬。  “彤彤,你爷爷说得也没错,该多学点规矩了,别整天像个大小姐一样!”此时,朱洁也插言了,“现在你弟弟都领回女朋友来了,这个人问题,你也该上上心了。不如让文轩给你牵牵线,改天也请方云泽来……”  “妈!”“方云泽”的名字一出口,苏文彤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嘱咐你不准随便说的!”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朱洁继续絮叨着,“云泽这孩子不错,既然喜欢,就努力争取嘛!不要总等着别人找你啊!”  “不是吧,姐,你喜欢云泽啊?!”听母亲道出了姐姐的心事,苏文轩显得很意外。  “文轩,你也太粗心了,彤彤那点心思,连妈都看出来了,你还这么木呆呆的!”听了儿子的话,朱洁还忍不住嗔怪。  “是是,是我的错,”苏文轩急忙说,“姐,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改天我就对云泽说……”  “啪!”  没想到,苏文轩还在兴头上,苏文彤已然负气般地将筷子摔到桌子上,脸面也气得发红,“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谁也不许和方云泽说!不然的话,我和你们没完!”  说完,就气冲冲地将自己关到了卧室里,让一家人尴尬地面面相觑。  苏文彤的言行,自然让叶盈蓝有些看不惯,只不过不便表现而已。也就是这一刻,叶盈蓝知晓了苏文彤对方云泽的感情,也忽然明白了,苏文彤当初为何对自己充满敌意,那必定是自己与方云泽关系亲近的缘故。  就这样,一顿好好的晚餐被苏文彤完全搅乱了。 第八十一章:重被提起的禁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八点三十一分  “我姐姐性格有些乖张,你不要与她计较。”晚间散步时,苏文轩不由一脸歉意地对叶盈蓝说到。  “没关系,我不介意。”叶盈蓝勉强笑着说,“只是没想到,你姐姐居然喜欢云泽。”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方才,不过是故作样子而已。”对此,苏文轩倒没有太多意外。  “啊?”叶盈蓝感到有些意外,“你早知道了?那为什么要假装不知?”  “之前,我就私下和云泽沟通过了,他已明确表示,不喜欢我姐姐,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假装不知了。”苏文轩有些无奈地说。  “原来是这样,可惜了。”叶盈蓝方才明白了事情原委。  “主要是姐姐的责任,”苏文轩客观评价说,“从前,姐姐一直习惯男孩子围着她转,可云泽不是这样的人,而姐姐依然改不了清高自傲的毛病,云泽自然不会对她感兴趣了。”  “感情的事,还是要随缘。”叶盈蓝只得如此安慰道。  “没错,感情随缘。”苏文轩笑看着叶盈蓝说。  然而,在下一秒钟,苏文轩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忙开口了,“盈蓝,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叶盈蓝问。  “是……关于爷爷的禁忌?”苏文轩说。  “哦?究竟是什么禁忌?”闻听,叶盈蓝急忙问到。  “发生了上次的事后,我心里就一直很惦记。之后,我就找了个机会向爸爸打探了一下关于冯尚利的情况。”苏文轩开始叙述,“不过,爸爸似乎不愿意提这件事,只是泛泛说了几句打发了我了事。”  “苏伯父什么都没说吗?”叶盈蓝忍不住问。  “爸爸只是说,冯尚利入狱的原因,是因为借用‘兄弟音像店’的掩护,私下里非法倒卖黄色光碟。毕竟在八十年代,人们的观念还是保守的,‘倒卖黄色光碟’的罪名,着实也不光彩。所以,被关进看守所后,冯尚利经受不住旁人的鄙弃,羞愧难当,便在牢房里偷偷上吊自杀了。”苏文轩有些沉重地叙述着。  “上吊自杀?!”听到这个结局,叶盈蓝也不由感到一丝揪心,“何必这么想不开呢?又不是滔天大罪,出狱后还能重新开始的。”  “还是那句话,时代不同,人的观念也不同;在当时,一旦入狱就会被人瞧不起,何况是那种罪名呢?一时想不开走上绝路,也在情理之中。”苏文轩惋惜地说。  “可……我还是不明白,”此时,叶盈蓝不由说出了内心的疑问,“即便冯尚利因罪入狱,又因何成了爷爷的禁忌呢?”  “这个……爸爸没说,我也没敢再问。”苏文轩如实说到,“不过,依我对爷爷的了解,他之所以把冯尚利划入自己的禁区,是因为他的矛盾心理。”  “矛盾心理?什么矛盾心理?”叶盈蓝有些不解地问。  “当年,康建业和冯尚利都是爷爷一手带起来的,并且从爷爷的言谈中可以判断,二人相比,爷爷更欣赏冯尚利的人品和能力,当然,也就对冯尚利倾注了更多的感情。然而,冯尚利的行为最终却让爷爷非常失望,也很没有面子。所以,冯尚利自杀后,爷爷定然是既心疼又觉得丢人,才用黑布蒙上了冯尚利的遗像,暗示对他的祭奠见不得光。”苏文轩给出了自己的推断。  “真是这样吗?”感觉男友的解释有些牵强,叶盈蓝不由问。  “我也只能想到这些了,如果爷爷和爸爸还有更多的秘密瞒着我,那我也无可奈何。”苏文轩有些自嘲地说。  “更多的秘密……”喃喃自语着,叶盈蓝仿佛看见,在那快诡异的黑布下面,似乎真埋藏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第八十二章:死神再次降临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6月19日  上午九点  《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主编办公室  “杂志加入恐怖惊悚元素后,评价褒贬不一。总起来说,销售成绩有所上涨,但依然不算理想。”贺志东开始了开场白。  “主编,那社里下一步的打算是?”方云泽忍不住问。  “初步打算,是不放弃其他文类元素的同时,打造名家专栏和重启长篇推理小说连载。”贺志东回答。  “徐曼已经明确拒绝了我们的请求,当下,似乎没有合适的作家人选了。”叶盈蓝说到。  “是啊,”贺志东重重叹了口气,“作家不落实,名家专栏就无法启动。不过社里的意思,还是不要完全放弃打造专栏的构想,如今新人辈出,我们还是有选择空间的。”  “不过,”顿了一下,贺志东又继续说到,“名家专栏的事,你们可以先放一放,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说说,关于在杂志重启长篇推理小说连载的事。”  “杂志要重启长篇推理小说连载?这太好了!”听到这个规划,方云泽很是兴奋。  曾经,他就是因为痴迷于《风云推理》的几部长篇连载推理小说,才费尽心力地争取到了这份工作。然而,由于原创长篇推理小说断层等因素,更名《雾推理》后,杂志版面逐渐被各类短篇推理小说所充斥,长篇小说的位置愈来愈小,最终,就被彻底取消了。对方云泽这个推理爱好者来说,短篇小说的魅力,自然不及长篇,如今,听说自己又能接触到长篇小说,兴奋的情绪自是不言而喻。  见状,贺志东也微笑点点头,“长篇小说,是体现推理魅力的主要方式,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把长篇连载再拾起来。近期,杂志社要有一次大规模的长篇推理小说征稿活动,具体事务,就由你们两个负责吧。”  “好!”方云泽急忙应道。  方云泽的高涨情绪,也自然感染了叶盈蓝。只是,当时她还没有想到,这便是令她最终离开《雾推理》的开端。  6月21日  几天下来,风平浪静,可怕的死亡也没有再发生。  然而,越是这样,就越显得恐怖。  因为,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会出现短暂的宁静。  事实证明,这句话是绝对正确的。  就在所有的人都开始淡化死亡带来的恐惧时,死亡再次发生了……  下午六点  沈亦枫所在建筑工地  “小陈,开饭时间到了,麻烦你再跑一趟,把晚饭给我妈送过去吧。”此时,正忙于绘制工程图的沈亦枫客气地说到。  “好嘞!没问题!沈工程师,您别总这么客气,不早就对您说过了吗?给伯母送饭的事,包在我身上!”一旁的小陈痛快地答道。  “太谢谢你了。”沈亦枫感激地说。  “对了,沈工程师,我不太明白,最近你为啥总让给伯母送饭啊?”对话间,快嘴的小陈不由多了几句话,“记得您和伯母刚搬过来时,您总是带她到工地食堂吃饭的!”  “呃……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只好给你添麻烦了。”显然不可能说出“为防杀人遗嘱”“保护母亲安全”等理由,沈亦枫只好如此搪塞到。  “嗨!说哪儿的话!我这就给伯母送饭去!”爽朗的小陈说着,就快步走向了食堂。  下午六点十分  沈亦枫所在工地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时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  惬意地哼着歌,手拿着沉甸甸的饭盒,小陈正快步向着沈亦枫所住的公寓走去。  这段时间以来,送饭已经成了小陈每天必做的事。虽然他不清楚,沈亦枫坚持让母亲在家用餐的真正原因,但向来热心的他也乐于帮忙。  然而,今天,注定要和往常不同。  当小陈走到工地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时,身后猛地窜出一个可怕的黑影!还未等小陈反应过来,头部已经被重重击了一下,紧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确认小陈晕倒后,黑影迅速换上了小陈的装扮,并拿起了他手中紧握的饭盒,继续向沈亦枫公寓的方向走去…… 第八十三章:槐树下的吊尸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六点二十八分  苏越灵、吴江家  在店面忙了一整天,此刻,夫妻二人刚回到家,正准备开火做饭。  就在这时,正在院子里择菜的苏越灵听到门口处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谁啊?!”苏越灵随口问了一句,并自然地起身前去开门。  然而,当她把门打开后,却发现门口处空无一人。并且,她还不忘四下望望,可整条巷子一眼望到头了,还是没看见一个人影。这时,苏越灵心里有些狐疑,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旁人敲错了门,便重新把门关上,继续手里的活计。  可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了。  此时,苏越灵正在炒菜,吴江恰好抱着一捆啤酒从屋里走了出来。  “谁啊!?来了!”这一次,换做吴江应声了。  很快,吴江就把门打开了。  下午六点三十五分  “老吴,是谁啊?”见丈夫打开了门,苏越灵头也不回地问到。  可过了好几秒钟,苏越灵都没听到丈夫的回应。  这时,感觉菜的火候到了,苏越灵便自然关掉了炉灶,继而快步向门口走去。  可让她奇怪的是,丈夫打开门后就不见了踪影,既没有站在门边,也没有出现在附近。  “这死鬼,跑哪儿去了?!”苏越灵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出了家门,“老吴!老吴!”  叫了半天,始终没听到应声。  眼看自己就要走到巷子的尽头,苏越灵心下更奇怪了。  或许是店里有人着急订货,丈夫被守店的伙计突然叫走了。  一直没找到丈夫,苏越灵禁不住猜测到。  因为这在从前,也是常有的事。  想到这里,她决定返回家里等待。  然而,当她在转身的瞬间,忽然撇见了巷子东侧拐角处那颗大槐树。  借着夕阳的余晖,她仿佛看见,在槐树下站了一个人,且此人的衣服颜色,与吴江出门时的衣服很相似。  于是,没有多想,苏越灵就径直走了过去,想看清此人究竟是不是吴江。  可当她走进时,一副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忘记的恐怖画面如厉鬼般直刺入她的眼睛!!  吴江浑身上下已被鲜血浸染,两眼紧紧闭着,整个人再无一丝生气。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尚未倒下,因为,有一根毒蛇般的绳子死死缠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牢牢地吊在槐树下!  看见这慕情形,苏越灵只感到一阵一阵的寒流疯狂穿过她的身体,浑身颤抖得厉害,却说不出一个字。  陡然,冰凉的眼泪滚滚而落,苏越灵的嗓子里,终于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地呼喊。  “啊!!!”  下午七点零一分  吴江死亡现场  “杨队,死者吴江,男,40岁,顺发啤酒批发的老板。死因是腹部被利器刺伤,致使内脏破裂而亡。我仔细检查过了,死者腹部一共有三处伤口,都是致命伤。杀人手法,与赵立维死亡现场十分相似。”初步检验尸体后,柳静做出了结论,“但有一点,有些让人费解。从死者颈部的伤痕可以判断出,死者是死后又被吊起的。从常理分析,既然凶手已经用利器将吴江杀害,应该没有必要再将他吊起。况且现场并不是封闭的,凶手杀人后再将其吊起的做法定然会导致作案时间延长,从而加大其作案过程被目击者发现的可能性。实在不清楚,凶手为何会这么做。”  “虽然暂时不能确定凶手的目的,但是可以肯定,凶手绝不是在画蛇添足,既然添了,一定就有添的道理。”杨毅肯定地说。  “另外,凶手作案很干净,除了几个模糊脚印外,什么都没留下。只可惜,这附近都是土路,傍晚风大,脚印大多都被吹散了,很难提取。只能勉强辨认出,凶手所穿的鞋,应该是那种随处可见的胶底运动鞋。”柳静继续说到。  “报案者呢?”现场线索缺失,杨毅转而询问报案者。  “是这附近的住户,不敢呆在现场,正吓得窝在家里,我带您去吧。”一旁的陈可光急忙回答。  晚上七点十六分  报案者家  “是你报的案?”见到一个面色煞白的中年妇女后,杨毅温和地问。  “嗯。”中年妇女勉强点了点头,身体还在不停地瑟缩着。  “感觉好些了吗?能把经过复述一下吗?”杨毅又开口了。  “唉,啥经过啊,一想就……就吓死人了……”说话间,中年妇女的嘴唇还在不停地哆嗦。  “吴江的尸体,你是怎么发现的?”陈可光又补充问到。  “就是……吃晚饭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听到一声大喊……”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中年妇女开始回忆道,“我当时……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赶忙跑出去看……结果……先是看见苏越灵在大喊大叫……接着……接着我就看见……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这么说,第一个发现吴江尸体的,是他的妻子苏越灵?”杨毅很快找到了重点。  “应……应该是吧,”中年妇女说,“我跑到大槐树时,就只看见了苏越灵一个人。当时都快吓懵了,好在还记得报警。”  “大光,苏越灵现人在哪?”杨毅又转向了陈可光。  “在家,”陈可光答道,“瑛子陪着她,哭得都快晕过去了。”  “去苏越灵家吧。”杨毅说。 第八十四章:死在公寓的母亲(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二十七分  苏越灵家  “杨队,”见杨毅走了进来,许瑛急忙起身。  “警官啊!你可得为我家老吴报仇啊!他……他死得好惨啊!”或许认为杨毅是个领导级别的人物,他刚踏进屋门,苏越灵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越灵,你的心情我理解……”  “老吴啊……是哪个没良心的害了你啊!你死得好惨啊!你就这么走了……让我怎么活呀……我怎么活呀……”然而,情绪已极端失控的苏越灵,根本听不进杨毅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痛哭着。  见此情形,杨毅几人也暂时没有好办法劝慰她,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被动地等着苏越灵情绪的恢复。  晚上七点十八分  沈亦枫所在工地  一阵清凉的晚风吹过,小陈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瞬间,他又感到了头部传来的那股沉闷的痛感。本能地咧了咧嘴,小陈不由将右手抚到了后脑勺上,无力地揉弄着,以减轻头部的不适。  当头部的疼痛稍稍减轻后,小陈猛地发觉,自己竟然躺在了一片工地的砖瓦砾上!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小陈有些懵,再次拍了拍脑袋后,他终于对发生过的事有了回忆。  记得自己是给沈工程师的母亲送饭,结果在这里被人莫名袭击了,于是就晕过去了。  糟了!饭还没送呢!  想到这里,小陈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里顿感愧疚不已。可是,当他试图寻到手中曾有的饭盒时,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艰难地爬起身,小陈又在四周寻了一番,依旧没看到饭盒的影子。再细看,不仅是饭盒,连自己的安全帽和外套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饭盒怎么会不见了?安全帽和外套又去了哪里?是我在昏睡中的时候,被人拿走了?可既然能拿走饭盒,怎么会对昏迷中的我熟视无睹呢?难不成……是袭击我的人拿走了饭盒?可又是为什么呢?  一时间,小陈的脑袋转了好几个弯,可最终他还是想不通,怎么会把饭盒弄丢了。  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小陈只得自认倒霉了,可他还是不忘去告知沈亦枫,以确认沈母是否用过晚饭了。  晚上七点三十二分  沈亦枫工地办公室  在昏黄的灯光下,沈亦枫还在耐心描画着复杂而细致的建筑工程图。因此,整个办公室也显得十分安静,就只能听见沈亦枫的呼吸声和翻动绘图纸的沙沙声。  “咚!”  猛然间,安静被闯入的小陈打乱了。  “小陈,你怎么来了?有事吗?”看见气喘吁吁的小陈,沈亦枫有些吃惊地问。  “沈……沈工程师……”小陈还在喘着粗气,“伯母……吃过晚饭了吗?”  “啊?”听了小陈的话,沈亦枫有些怔住了,“你……你不是去送饭了吗?”  “我……我没送到!在半路上被人黑了!”小陈着急解释。  “被人黑了?什么意思?”对小陈的话,沈亦枫似乎没有明白。  “就是……”紧接着,小陈便把自己的经历快速复述了一遍。  “你说什么?路上你被人打了?伤得严重吗?要不要去诊所包扎一下?”听到小陈的叙述,沈亦枫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首先关注起了小陈的伤。  “我的伤倒没事,只是不知道,伯母用过晚饭了没有,都这么晚了,真是过意不去啊!”至此,小陈还是惦记着给沈亦枫母亲送饭的事。  “不碍的不碍的,”见小陈一脸愧疚的模样,沈亦枫笑着说到,“我现在就给她去个电话问一下。”  很快,沈亦枫就摸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家中的固话。  可是,拨打数次后,对方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难道不在家?不可能的,告诉过她不能随便出门的。”电话迟迟没有被接起,沈亦枫不禁面露担忧之色。  “怎么?伯母没接电话吗?”一旁的小陈也不由问。  默默摇了摇头,沈亦枫的脸色愈显不安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似乎发觉有些不对劲,沈亦枫没有多想,便急忙扔下手中的工作,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和您一起去!”见状,热心的小陈也紧随其后。  晚上七点四十九分  沈亦枫公寓  随着钥匙的转动,公寓门很快被打开了。走进后,二人只觉得公寓里静得厉害,根本感受不到一丝人气。  没有顾忌这些,沈亦枫直接带着小陈来到了母亲房间门口。  “妈,您在吗?妈?”沈亦枫很快敲响了老太太的房门。  可过了许久,房间内都没有任何动静。  再也等不及了,沈亦枫迅速转动了门把手,主动打开了老太太的房门。  在开门的瞬间,房间内透射出的白色光线,便直直刺入了二人的双眼,让他们顿感不适。  可他们都没有在意这些,尤其是沈亦枫,冲入房间之后,他就开始着急搜寻老太太的踪影。  猛地!他看见老太太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而身体已经有些冷了。散落在地上的,正是小陈丢失的那个饭盒,还有满地的饭菜。  看到这慕景象,沈亦枫顿时呆了,像个木头人般钉在了原地。  终于,他也像槐树下的苏越灵一样,发出了一声悲戚的哀号,“啊!!妈!!妈!!” 第八十五章:死在公寓的母亲(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五十七分  苏越灵家  “杨队!又出事了!”正当大家都守着伤心欲绝的苏越灵无计可施时,一脸焦急的许瑛忽然冲到了杨毅身边。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杨毅问。  “110指挥中心刚接到报案,报案人说工地上一位工程师的母亲被毒死了!局里现人手不够,让我们直接调派人过去!”许瑛回答。  “什么?!真是越忙越乱!”此时的杨毅,真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瑛子,你留在这里陪着苏越灵,大光,你随我赶去工地!”  晚上八点零八分  沈亦枫公寓  “杨队长!我……我妈被人害死了!您……您一定要抓到凶手,让她老人家安心地走啊……”此时,沈亦枫的悲伤情绪,绝不亚于苏越灵。  “沈……沈亦枫?!死者是你母亲?!”知晓死者的身份后,杨毅和陈可光都大为吃惊。  “是……是……是我妈……她……她都这么大年纪了……招惹谁了啊……”沈亦枫越说越悲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沈先生,你的心情我理解,还要节哀。”短短时间内,同样安慰的话,自己居然说了两遍。对此,杨毅心里,不免也有些沉甸甸的。  “杨队,死者王芹,年龄63岁。从尸体特征看,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今天下午六点半左右,死因是氰化钾中毒;另外,在死者吃剩的饭菜中,也发现了氰化钾成分,可以推断,死者是吃了有毒的饭菜之后,毒发身亡的。”柳静详细地汇报着。  “在饭菜中投毒……”杨毅重复道。  “一定是那个人!一定是袭击我的那个人干的!”此时,一旁的小陈心急开口了。  “袭击你?谁袭击过你?!”小陈的话引起了杨毅的注意。  “是这样,今天晚饭时候……”很快,小陈就把自己在工地上遭遇偷袭的经历告知了杨毅。  “你说在送饭途中被人偷袭了?!醒来后,饭盒以及安全帽和外套就都不见了?”杨毅问。  “是啊!”小陈急忙回答。  “现场发现的饭盒,是你丢失的那个吗?”杨毅接着问。  “没错!就是这个!”小陈很快确认了。  “你送饭时,大约是几点?”杨毅又问。  “工地食堂六点整开饭,等我排队打上饭后,大约是六点十分,我就直接往公寓这边走,没曾想半路会出这样的事。”小陈懊恼地说。  “从工地食堂到公寓,大约需要多长时间?”陈可光又提出了问题。  “大概……十分钟左右吧。”小陈回答。  “那你们是如何发现得尸体?”杨毅接着问。  “当我醒来后,发现饭盒和帽子衣服都丢了,觉得不对劲,同时又担心伯母还没吃上晚饭,就着急找到了沈工程师……”很快,小陈又把二人如何发现王芹死亡的过程详细复述了一遍。  “杨队,半路冒出的那个人,应该是凶手没错!”对此,陈可光开始发表意见,“饭菜取自工地食堂,在食堂用餐的人绝不止一个,却没有发生其他人员中毒的情况,说明小陈从食堂领取的饭菜是无毒的。而他在半路上遭人暗算,饭盒以及随身的衣物丢失,说明此人很可能想装扮成小陈的样子去给死者送饭,而剧毒,定然是此人拿到饭盒后投放的!并且,从工地食堂到公寓的时间大约十五分钟,算上半路作案的时间,假扮成小陈的凶手将有毒饭菜送到达公寓的时候,应该就在六点半左右,而死者正是那时死去的,时间上吻合。”  “分析很有道理,不过还应找到旁证。”杨毅眉头紧皱地说。  “警官,你们可以问问公寓值班室的老侯啊!那老头眼精着那!出入公寓的人都被他看在眼里!”小陈又忍不住插话了。  “赶紧把值班室人员带到这里!”杨毅急忙说。  很快,老侯就来到了杨毅面前。只不过,公寓突如其来的死亡,也让这个乐观开朗的老头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惧怕。  “老人家,别紧张,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我想问一下。”杨毅尽量把语气放松,以平复老侯的情绪。  “哎,您问吧。”老侯很是恭敬地回答。  “今天晚饭时间,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头戴安全帽,手拿饭盒的人进过公寓楼?”杨毅开始询问。  “有啊!就是小陈那!”老侯很干脆地回答。  “那不是我!我没来过这里!”小陈急忙分辨。  “咦?你不是每天都来公寓给沈工程师家老太太送饭吗?”老侯有些惊讶。  “嗨!伯母就是吃了有毒的饭菜才送了命!送饭那人不是我!穿的衣服,戴的安全帽还有饭盒,都是把我打晕后从我手里偷的!”小陈气急败坏地说。  “啥?!”老侯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那人不是你?!这……怎么会这样啊?!” 第八十六章:发现奇怪现象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你难道认不出小陈吗?”陈可光问。  “我能不认识小陈吗?!只不过……我当时正迷着听评书,一看戴着安全帽的人进来,我就以为,那保准是小陈!小陈平日里就习惯戴顶安全帽,这谁都知道!况且,那人又穿着工地上的工服,还手拿饭盒,我想那一定就是小陈又来送饭了。”老侯有些委屈地解释道。  “没错,我是有这个习惯,谁想被那人钻了空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小陈也只能恨恨说到。  “那人到达公寓时是几点?”杨毅又问老侯。  “没注意具体时间,只记得评书已经说了一阵子了,大概就是晚饭那点儿。”老侯回答。  “杨队,还有个问题,”这时,陈可光又插言了,“即便老侯没有认出来人并不是小陈,可沈亦枫的母亲总该与送饭人谋面吧?小陈说过,之前他送饭多次了,沈亦枫母亲不该认不出来。”  “大多数时候,都是我给伯母送饭,可遇上我有事脱不开身的时候,沈工程师也会托其他人送饭。我想,只要那人自称是沈工程师手下的绘图员,伯母就不会起疑心的。”对于陈可光的问题,小陈很快给出了解释。  “原来是这样,”听了小陈的话,杨毅又继续问到,“还有个问题,自从沈亦枫的母亲到此后,一直都是你们送饭吗?”  “不,”小陈直接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刚开始的时候,沈工程师一直带着伯母去工地食堂用饭,直到最近,他才开始让我们送饭。”  “哦?为什么突然改为送饭了?”杨毅又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沈工程师说伯母身体欠佳,可我看着伯母身体还硬朗,似乎没什么问题。”小陈回答。  “大光,沈亦枫情绪怎么样了?”杨毅转向了陈可光。  “一直守在尸体旁哭,看着叫人挺难受的。”陈可光满脸同情地说。  没有再说话,杨毅缓缓走到了沈亦枫身边,“沈先生,别太难过了,我们会尽快查清害死你母亲的凶手,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谢谢……谢谢……”说话间,沈亦枫的嘴唇还在不停地颤抖,眼泪依旧不停地往下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妈带到玉海来……更没有保护好她……原以为……只要让她待在家里……就不会有问题的……谁想……谁想……”  “沈先生,你说让伯母待在家里就不会有问题,这是什么意思?”杨毅试探性地问。  “唉,”长叹了口气后,沈亦枫又痛苦地用双手抱起头,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又抬起头来说到,“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越青的遗嘱。之前,许警官警告过我,妈参与了第一轮遗产继承,很可能因此招来危险。当时我和妈都吓坏了,为了以防万一,从那以后,我就不再让妈走出公寓一步。可工地上又特别忙,我通常走不开,就只能托人给我妈送送饭……可没想到……妈她还是……”说着,沈亦枫又哽咽了。  “就是因为担心伯母的安全,你才开始托人为她送饭的吧。”为了证实方才小陈的话,杨毅又问。  “是啊,”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后,沈亦枫艰难答道,“给我妈送饭的,都是平日里信得过的弟兄,我怎么都没想到……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同样叹了口气,杨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晚上九点零一分  从许瑛处得知,苏越灵的情绪已经稍稍稳定。于是,没有丝毫停留,安抚下沈亦枫后,杨毅和陈可光立刻离开工地,再次赶往苏越灵的家中。  “大光,对工地这起案件,你有什么看法?”返回的途中,杨毅询问到。  “直觉是凶手对工地的状况比较熟悉,确切地说,是凶手对沈亦枫母子的动向比较熟悉。”对此,陈可光做出了很认真的回答,“要想顺利实施这起犯罪,凶手至少清楚沈亦枫每天都托人为母亲送饭,并知晓送饭的时间和路线。只有这样,凶手才能找准地点袭击小陈后,假冒送饭者以达到毒害沈亦枫母亲的目的。”  “分析很有道理,”杨毅点头说到,“怪不得,最近几天都没有行动,原来凶手不是停止行动了,而是在酝酿更大的计划!如此看来,凶手了解沈亦枫母子的状况,已经多时了。”  “杨队,我还发觉了一个奇怪现象!”忽然间,陈可光说到。  “什么奇怪的现象?”杨毅问。 第八十七章:两起凶杀案的巧合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两起死亡案件,死者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遇害的!”陈可光很快答道,“沈亦枫的母亲是在下午六点半左右被毒害,而苏越灵的邻居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报得案!”  “没错,我也注意到这一点了。”杨毅说。  “杨队,如此看来,两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了!即便是再厉害的角色,也不可能有分身术!”陈可光说。  “目前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对此,杨毅的回答很是谨慎,“毕竟,两起案件的被害人,都是参与了苏越青第一轮遗产继承的人,他们在同一时间被害,我不认为是巧合。”  “杨队,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说话间,他们已经到达了苏越灵家所在的那条巷子里,到达目的地的瞬间,陈可光又产生了一种感觉,“两起命案的发生地,距离非常近!并且我观察过,从吴江遇害地点,也就是巷子尽头那颗大槐树,可以抄近道直接赶去沈亦枫所在工地,即便是在没有交通工具的前提下,快速步行,来回只需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此看来,凶手也极有可能是一个人!”  “可从时间上看,凶手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也很小。”对此,杨毅的回答还是很谨慎。  “啊?”听了杨毅的话,陈可光顿时感觉有些沮丧,“杨队,那您究竟什么意思啊?既不认为是两个人,又怀疑是一个人,那凶手到底是不是一个人阿?”  “目前不能下结论,还是先向苏越灵了解一下吴江被害的情况吧。”没有正面回答陈可光,杨毅径直走进了苏越灵的家。  晚上九点十八分  苏越灵家  “根据你方才的描述,你丈夫吴江被害前,家里的大门先后被人敲过两次,对吗?”通过苏越灵对案发时刻的回忆,杨毅很快总结道。  “是,”苏越灵虚弱地说,“第一次听到敲门声时,是我开得门,可开门后发现,门外一个人都没有。第二次响起敲门声时,我正在炒菜,于是老吴就去开了门,没想到……没想到就……”  说着说着,苏越灵又说不下去了,见此情形,一旁的许瑛忍不住安慰似地拍了拍苏越灵。  “杨队,我认为两次敲门声是同一人所为,之所以第一次没下手,很可能是因为,凶手的对象是吴江。”陈可光分析到。  “可我感觉,有一点表现很奇怪。”此时,许瑛也发表了看法,“如果敲门者正是杀害吴江的凶手,可吴江是在自家门口与凶手碰面的,而他被害的地点是在巷子东头的老槐树,老槐树与这里的距离,至少有十几米。如此这般,问题就出来了,吴江即便敌不过凶手,也不至于被他轻易带远十几米,直到老槐树下,这有些不符合常理。”  “有道理,”赞同了许瑛的分析,杨毅快速转向苏越灵,“当时,你丈夫把门打开后,你有没有听到类似于呼救或是打斗的声音?”  “呼救或是打斗?”听了这话,苏越灵再次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很快,她就无力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我就在院子里,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没有呼救或是打斗过,并且,整条巷子,甚至在大槐树周边,都没有留下挣扎的痕迹,难道说,吴江是主动跟随凶手从家门口来到大槐树下的?”许瑛再次做出了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杨毅认真地分析到,“吴江认识凶手!所以,才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害!”  “没错!一定是这样!”陈可光也急忙说到,“吴江打开门后,发现门外站的,是自己认识,甚至是熟识的人。来人用准备好的理由,骗取吴江随之来到大槐树下,乘其不备将其杀害!”  “苏越灵的描述,从吴江打开门后走出,到自己外出寻找他,前后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可见,凶手是将吴江骗到槐树下后就立即动了手,继而快速逃脱了。当苏越灵发现丈夫被害时,凶手应该刚刚离开!”许瑛又给出了结论。  “谁?!究竟是谁?!谁害了我家老吴啊!真是丧尽天良!我家老吴犯了什么错啊?!”话到这里,苏越灵又悲伤地痛哭起来。  见此情形,杨毅三人也只能同情地叹了口气,对她的哀伤,却是爱莫能助。  晚上九点四十九分  警车上  “杨队,不难看出,和沈亦枫母亲被害的案子一样,吴江被杀案,凶手也做了充分的准备。至少,凶手要了解吴江夫妇的作息时间以及巷子周边的地理环境,这样才能保证顺利得手,继而快速逃脱。”返回的途中,陈可光忍不住发言。  “没错,”对陈可光的话,杨毅是赞同的,“两起案件,虽说犯罪手法不同,但在风格上却存在许多相似之处。”  “这么说,杀害沈亦枫母亲和吴江的凶手,应是同一人了?”许瑛猜测到。 第八十八章:推理的怪圈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之前,我和大光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也怀疑过,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人。”杨毅又接话了,“但这点基本上可以否定了,因为时间上的不可能。两个死亡现场遗留下的,都是模糊的脚印,没有发现任何交通工具使用的痕迹,这就说明,凶手是徒步到达现场作案的。而我和大光也估算过,即便是最快的步行速度,从吴江被害地点到工地公寓,也要十五分钟。工地上,凶手在六点十五分左右袭击了小陈后,继而夺取饭盒,换上衣服,将有毒的饭菜送给沈亦枫母亲,这时至少要六点三十分左右,然后再迅速离开赶往吴江住处,守候敲门,如此算来,吴江的死亡时间要将近七点了。而苏越灵则很确定地说,第一次敲门声响起后,刚刚过了六点半。而公安局110指挥中心也明确记录,接到邻居报案的时间,是六点四十分,这就出现了时间上了矛盾。同样的道理,若是凶手在六点三十五分左右杀害吴江后,迅速再赶往工地,到达时间至少要在六点五十五左右,那时,小陈早已将无毒的饭菜送到了沈亦枫母亲那里,凶手早已错过下手的机会。”  “没错,凶手不是同一个人。”许瑛附和道。  “可两起案件存在很大的相似度,并且两名受害人也同是苏越青遗产的继承人,互不相干的凶手在同一时间犯案的可能性也不大吧?”陈可光也道出了内心的想法。  “看来,就只剩一种可能性了,”许瑛很肯定地说,“一定是同伙作案!凶手虽有两个,但彼此是同伙关系!”  “同伙作案?”细细琢磨了这几个字,杨毅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难解的笑,“瑛子,我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许瑛急忙问。  “第一,在计划周密的前提下,实施一起犯罪,是一人把握大,还是两个人合作的把握大?第二,在什么情况下,同伙的犯罪分子会选择在同一时间异地作案?”杨毅很快摆出了这两个疑问。  “这个不难回答!”看起来,杨毅的问题似乎没有难倒许瑛,“在计划周密的前提下,定然是两人合作实施犯罪的把握大,正所谓‘里应外合’,才容易事半功倍。还有,若是同伙犯罪分子会选择同一时间异地作案,定然是案件之间会相互牵连,若是一处首先犯案,会影响另一处的作案进度。比如说,在同一列火车的不同车厢实施抢劫,在同一幢建筑物内的不同区域实施盗窃等等,都需要把握同一时间,否则的话,事情就很容易搞砸。”  “回答得倒是不错,”对于许瑛的答案,杨毅看似很满意,“可你想过没有,你的答案与刚发生的这两起案件,相符吗?”  “答案与案件?这……什么意思啊?”这次,许瑛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首先,这两起案件的实施,两个人同时犯罪明显要比一个人有优势。先说吴江的被害,完全可以其中一人现将其引到槐树下,随后另一个人实施犯罪。而沈亦枫母亲被害案就更明显了,可以其中一人负责投毒送饭,另一人负责引开公寓门卫的注意力。无论哪种做法,都会既省时又安全。当然,这只是我的假设。”很快,杨毅开始了他的推理,“如果说,这样的假设太主观化,那么,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两起案件并不像瑛子所说,是彼此相互牵连的案件。具体而言,即便吴江被害,我们绝不会立刻联想到沈亦枫的母亲会遭遇危险,反之亦然。也可以这么理解,对凶手而言,这两起杀人事件,根本就没有必要在同一时间策划施行,即便二者不在同一时刻发生,彼此也不会受到影响。可为什么,凶手还是让它们同时发生了呢?”  “杨队,我怎么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个套呢?!”忽然间,陈可光产生了一股直觉。  “有什么套?”杨毅不由问。  “我也说不清,”陈可光开始描述这种直觉,“两起案件在同一时间发生,发生地的距离又非常近,且案件本身也存在很多相似点,初看上去,像一人所为;可经过时间排除后,又像是二人乃至多人所为,然而理性分析之后,这种可能性似乎也很小。所以我感觉,这里面有个怪圈,或者说,有个地方不太对劲,可就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  “大光说得没错,我也有同感。”这时,许瑛接话了,“案子有些怪异,可推理起来却是无懈可击,如何也找不到突破口。另外,还有吴江被害的一些细节,也很是诡异。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会在杀死他之后还要将他的尸体吊起来呢?”  “案子头绪太多了,还是要慢慢梳理,不过我还是坚持一点,有些东西之所以看起来怪异,并不是它真的怪异,而是其中还隐藏着某些我们尚未知晓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或许正是破解案件的关键所在!”杨毅很是自信地说。 第八十九章:相合还是相克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十点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杨队!又有新情况了!”没曾想,劳累了大半天的杨毅,一回到公安局,一脸焦急的何北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什么情况?”此时的杨毅,神经已紧绷到极致,再听说有新的情况,向来沉稳的他,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苏越青的微博!又出现新留言了!”何北边说着边掏出了手机,以最快地速度打开了苏越青的微博。  在何北的手机屏幕上,杨毅清晰地看见了四个字:死亡继续!  倒抽了一口冷气,杨毅的心,又开始了不安的跳动。  “这次有线索吗?”过了一会儿,杨毅才开始发问。  “还和上次一样,上网时间短促,使用了跳动式IP,无法锁定其上网地址。”何北答道。  “告知孟岚尽快删掉这一内容了吗?”杨毅又问。  “已经通知她了。”何北说。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看来,要有一场硬仗打了。”杨毅沉重地说到。  6月22日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两个人!杨毅!一下子又死了两个人!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局长办公室里,赵局长一脸焦急地问到。  “抱歉,赵局,这个案子很是特殊,案情又复杂……”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这些解释!”赵局长利落地说到,“杨毅,你给我听好了,你们五中队,可是全省知名的破案‘王牌’队伍!这么些年来,多少奇案、怪案、难案,都没把你杨毅难倒!我就不信,你这次会栽在这份小小的遗嘱上!”  “赵局,我明白,谢谢您的鞭策和鼓励,我会尽力而为!”赵局长的言辞,充满着期望,也压实了责任,顿时让杨毅感觉双肩都沉甸甸的。  下午一点三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哎!大光,杨队吃午饭了没有?”见杨毅办公室依旧是大门紧闭,许瑛有些担忧的问。  叹了口气后,陈可光无奈摇了摇头,“没有,从老幺办公室出来后就把自己锁里头了,一直到现在。”  “听说老幺早上对杨队发火了?”许瑛又试探性地问。  “好像是。”陈可光撇撇嘴说到。  “你说这赵局也真是的,杨队带着咱们破案容易嘛,没日没夜地干,结果还是挨批评!”对此,许瑛有些不满。  “也别这么说,咱们工作干得怎么样,赵局心里清楚得很,只是命案接二连三,他心里也急啊!”陈可光很真诚地说到。  “就他急?!我们不急?!现在是杨队最急!可……就是毫无头绪,你说我们该如何寻找突破口呢?”谈到这里,许瑛又不自主地想到了案情,焦急情绪重又升起。  正在此时,只听“咔!”地一声,二人身后的办公室门,忽然打开了,出现在陈可光和许瑛面前的,是杨毅那张疲惫却坚定的脸。  “杨队!”陈可光首先出声了。  “杨队,您要不要用午饭,我……”  “瑛子,叫上阿北及队里的其他同志,马上到小会议室开会!”还没等许瑛说完,杨毅就快速吩咐道。  下午一点五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今天上午,赵局长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批评;但更多的,也提出了要求和期望。”会议开始后,杨毅很真诚地对各位说到,“赵局说,我们玉海公安局刑警五中队,从来不惧怕任何怪案,难案,他相信,这个小小的遗嘱,也难不倒我们。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顿了一会儿,杨毅继续说,“赵局长的话,无形中给了我一些启示,将自己关了整整一上午,倒也是想出了些眉目。”  “杨队,您想到什么眉目了?”陈可光急忙问。  “赵局长也是刑警出身,纵览整个案子后,他一下子看到了重点,就是苏越青的遗嘱!”杨毅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然而事实的确如此,截至目前,案件虽然千头万绪,但始终都围绕着同一主题――苏越青的遗嘱。因此,在这些案子的线索都暂时中断的情况下,我认为,苏越青的遗嘱,应该成为下一步案件侦破的突破口。”  “那……杨队,您认为该如何如破呢?”许瑛又提出了疑问。  “我先问一个问题,就目前情况而言,杀人事件与苏越青的遗嘱之间,定然是有关联的。凭你们的判断,这种关联是相和的,还是相克的?”杨毅问。  “相合?相克?杨队,您这话什么意思啊?咱是在讨论案情,又不是在研究八卦。”对杨毅这个十分“晦涩”的问题,何北显然是一头雾水。  “呵,”轻笑了一声,杨毅温和地说到,“看来我的表述有些难懂了,那换个问法吧,你们认为,苏越青死前,留下这份奇怪遗嘱的目的,真的是想杀人吗?确切地说,是想杀死所有企图继承遗产的人?或者有另外一种可能,制造出这一系列杀人事件的真凶,是否是想为苏越青杀人?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苏越青的遗嘱,与杀人事件是相合的,遗嘱,正是杀人帮凶!” 第九十章:重被关注的遗作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首先发表意见的,还是许瑛,“首先,遗产继承人的规定条件,是得到苏越青死讯后的十二小时赶到现场的人,这本身就具有很大的随意性,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苏越青本人,都无法确定,谁会成为遗产继承人。既然继承人都无法确定,又如何利用杀人呢?至于凶手想借用遗嘱为苏越青复仇的说法,就更没有道理了。复仇是极具目的性的行为,可目的的确定性本身就和对象的不确定性形成了矛盾,难道说,凡是在十二小时内感到现场的人,都与苏越青有仇吗?这显然不可能。另外,从事实出发进行分析,现有几位遇害者,除去赵立维可能让苏越青产生一些仇恨之外,其他人根本与复仇不沾边。吴江是苏越青的姐夫,可没听谁提起,他们之间有过过节,至于大壮,他认不认识苏越青都是个问题,还有王芹,她虽是苏越青的婆婆,可之前从未与苏越青谋过面,且是第一次来玉海,就更谈不上仇恨了。所以我认为,这种假定不成立。”  “我同意瑛子的看法,”许瑛话刚落音,陈可光也忙不迭地表达了观点,“简单分析就知道,苏越青立遗嘱的本意,绝不是为了复仇杀人。另外,苏越青微博上的讯息,也很有可能是凶手想借此欲盖弥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苏越青的遗嘱上,以掩盖自己真正的杀人目的!”  “没错,我也持相同看法。借用您的话来说,苏越青的遗嘱,和杀人事件,是不相合的。”何北最后给出了结论。  “既然不相合,那就是相克了,可我还是不明白,相克又是何意呢?”许瑛又说。  “很明显,相克的意思是,苏越青的遗嘱与杀人事件是对立的。”杨毅解释说。  “遗嘱与杀人事件对立?杨队,我怎么还不明白啊,您别绕圈圈了,赶紧说吧。”陈可光开始催促了。  “一直以来,我们始终无法确认,苏越青立下如此怪异遗嘱的目的,如今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苏越青之所以立下遗嘱,很有可能与即将到来的杀人事件有关!进一步解释一下,之前我们分析过,苏越青的死,应该是在某种因素的压迫下,被逼自杀,而她的死,和之后的死亡事件有没有关系呢?更有甚者,制造死亡事件的凶手和导致苏越青自杀的凶手,是否有关联?抑或――就是同一个人!”杨毅终于说出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杨队!您太厉害了!”杨毅话一出口,何北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子,“这么乱的事,您居然给理出来了!总算抓到关键了!死亡事件的开始,并不是大壮的被害,而正是苏越青的死!或者说,苏越青的死,也在凶手的计划之中!”  “可讨论到点子上了!”陈可光再次摆出那种“恍然大悟”的模样,“我也终于明白,苏越青遗嘱和杀人事件相克是什么意思了!苏越青自知躲不过一死,却心有不甘,于是留下了这份怪异的遗嘱,目的就是,想暗示活着的人!”  “遗作《信》中,主人公叶的原型明显就是苏越青本人,难道说……难道说遗作《信》中的真凶,正暗示了害死苏越青的凶手?!”许瑛说出了更为大胆的推测。  “这不是不可能,不!应该说,这极有可能!”杨毅坚定地说到。  “怪不得苏越青想把千万遗产留给那个猜中凶手的人,原来,猜中凶手的人,就是替她揪出真凶的人!”何北急忙说到。  “可如此一来,就又产生矛盾了。既然苏越青早就知道了真凶,干脆留下那人的名字不就可以了吗?为何还要这样大费周章呢?”陈可光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或许,苏越青也不知道,幕后的人究竟是谁,但她却有把握,通过遗嘱的方式找出这个人!”聪明的许瑛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瑛子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杨毅显然赞同许瑛的观点。  “没想到,苏越青遗嘱里面,真是大有故事啊!”陈可光感叹说。  “《信》,遗嘱,凶手,线索……”低声沉吟着这些名字,杨毅猛然说到,“遗嘱中一定隐藏着线索!”  于是,在杨毅的引导下,曾被遗忘多时的苏越青遗作――《信》,重又回到了大家的视线里。 第九十一章:虚幻与现实的关联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再次接触这篇遗作,我明显感到,遗作有很浓重的自传性色彩,女主人公叶在很多方面都与苏越青十分相似。”重新阅读了遗作之后,向来对《信》敏感的许瑛第一个发表了意见,“例如,二人都有过被收养的经历,与亲人团聚后都遭遇着相处的尴尬,都有艺术追求,都有创作天分,另外,都很性情化,都看重感情。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二人都死于一个雨夜!死亡情境也十分相似。”  “可以肯定,苏越青一定想借用‘叶’这个人物来暗示什么!”何北接着说到,“并且我还发现,叶周围的人物关系网,也和苏越青很相似,都有同胞兄弟姐妹,有好友,有曾经的恋人。难道说,苏越青小说里的人物,在现实中也是有所指的?”  “有这种可能,”陈可光也忍不住开口了,“如果真有所指,‘芬’无疑是苏越灵,至于‘伍’,有点像苏越竟。‘荷’应该是樊冬冬,因为孟岚之前承认过,苏越青与樊冬冬的感情更为亲密。至于‘杰’,从恋爱时段上看,明显是乔林翰,都是校园情侣。”  “简单把小说人物和现实人物画上等号恐怕不合适吧?”对于陈可光的臆测,许瑛有不同意见,“小说中的情节和人物,即便有原型作为对照,也会用一种隐喻的方式表达。我认为,凭苏越青的才华和智商,她绝不可能简单地将现实中的人直接搬入小说中。就像大光方才说,‘芬’是苏越灵,那‘伍’有可能是苏越竟,也有可能是苏越平。‘荷’也不一定是樊冬冬,或者是孟岚,甚至是其他人。至于‘杰’,除了乔林翰外,可能还会是赵立维,甚至有沈亦枫的影子。说白了,小说中的人物就是个隐喻的复杂符号,或许是虚构的,或许是现实的,也或许是二者兼有,对这些,我们都不能确定。”  “没错,推敲过后,我也认为简单的对照并不合理,”思考过后,陈可光的想法也有了些变化,“如果人物设置真是照搬了现实,那遗作的水准也值得商榷了。如此看来,遗作与现实之间的关联,一定是复杂而隐晦的。”  “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这种复杂而隐晦的关联,进而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何北又接话道。  “我觉得,目前我们还是不要研究遗作与现实的关联了,尽快找出遗作中的凶手,应该是一条捷径!”许瑛又转换了另一种思路。  “伍已经被排除了,目前,作品中出现的人物还剩芬、杰、荷、翼。”陈可光细心地数算到。  “文学青年,你一直标榜很懂推理小说,赶紧施展你的才能吧!”一旁的许瑛有些揶揄地催促道。  “我直觉认为是芬。”对此,陈可光倒也不客气,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第一,芬出场时,形象太好,对叶这个突如其来的姐姐也过于热情,这就符合推理小说的其中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即凶手不能像凶手。越是看来完美的人物,就越有可能是最终的凶手,芬是与这个特征相符的。第二,伍一直对叶很排斥,但后来态度却突然转变了,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伍的态度转变前,是从芬的房间走出的,这极有可能是作品的一个暗示,伍之所以转变态度,是因为与姐姐芬有了接触,所以说,芬很有可能是一个阴谋的背后谋划者。”  “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倾向于芬。”何北又插言了,“并且在叶被杀的那个雨夜,邻居阿明曾看见过凶手,也听到了叶与凶手的对话,很明显,叶是认识凶手的。还有叶说得那句话‘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话语中略带有疼惜的味道,像是对妹妹说话的语气。”  “你的意思是,黑色雨衣人就是芬?”许瑛不由问。  “可能性很大。”何北答道,“可……如果凶手真的是芬,那苏越青又想借此传达怎样的讯息呢?总不可能,苏越灵是凶手吧?!”  “也不是不可能,”陈可光大胆推测道,“首先,苏越青死的那天,包括助理吕冰在内,一共有六个人在公寓出现过,并有机会接触到咖啡。而苏越灵和吴江正是第二拨到达公寓的人,之前,苏文轩和方云泽喝过咖啡,而后的苏越竟因话不投机和苏越青产生了争执,没有时间接触咖啡。因此,若苏越青的死真是有他人做了手脚,那苏越灵的可能性最大。另外,吴江被害时,苏越灵也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  “这……这不可能吧?!”听了陈可光的猜测,何北露出了一脸的惊讶,“苏越青尚在其次,这苏越灵总不可能害死自己的丈夫吧?并且手段还那么残忍?!抛除感情因素不讲,她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  “这不过是一种推测,刚才我也只是列出了苏越灵本身所具有的可能性,不代表就是事实。”陈可光继续说到,“并且,对《信》中的凶手,除了芬之外,我还有一个怀疑对象。”  “是谁?”许瑛问。  “叶的好友,荷。”陈可光回答,“第一,她是第一个到达死亡现场的人。并且,听到阿明的叙述后,荷立刻就联想到叶的安危,这未免有些太快。第二,警察到达现场后,曾追问过荷到此的目的,可是荷却是欲言又止。这些细节都说明,荷这个人不简单。”  “可当荷看到死亡现场的那三封信时,立即就哭了起来,向叶忏悔,这一表现也足以说明,荷不会是杀死叶的人。”许瑛又发表了看法。  “那你认为,谁可能是凶手,是芬吗?”陈可光发问道。  “我的直觉也是芬,可……还有一个人,我觉得很怪异。”许瑛说。  “怪异的人?是谁?”何北问。 第九十二章:怪异的人物形象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翼。”许瑛直接说道。  “他哪里怪异?”何北又问。  “虽然翼尚未出场,但已经表现得有些不寻常。”许瑛解释道,“遗作中写得很清楚,叶临死前,在她右手处,有一封寄自天堂街5号的信,而寄信人就是翼。然而,警察破门而入后,却没有在现场发现这封信。之前也讨论过,或许杰、律师、强所寄给叶的信,有一封的地址是天堂街5号,即翼是和他们之中一个人重合的。可小说中的一个情节,即收到杰的分手信后,叶同时给荷和翼写了信倾诉,这就排除了杰是翼的可能。之后,律师事务所和黑道头目强的寄信地址,小说中也有说明,分别是光明路9号和新远路18号,都不是天堂街5号。这就表明,警察找到的这三封信,皆不是叶临死前看见的那封信。于是问题来了,那封信究竟去了哪里?”  “这的确是个问题,”陈可光继续说到,“既然叶在临死前看见过信,而警察又没有找到,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在警察到达之前,到过死亡现场,取走了那封信!”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许瑛说。  “若真的如此,又牵扯到了一个推理小说的写作规则。”陈可光又开始“讲解”推理小说,“即推理小说在最后的推理阶段,不能出现任何读者不知道的线索。简单来说,作家不可以利用从未出现过的情节或是线索作为推理依据。具体到《信》,如果那封信真的是被人取走了,那么小说中理应有说明,假若没有,说明假设是不成立的。作为一个顶尖的推理小说作家,苏越青应该懂得这条规矩。”  “荷和阿明!”陈可光说到这里,何北忽然脱口而出,“这两个人,都是小说中的暗示。看到黑色雨衣人离开后,阿明曾重新回到过叶的住所敲门。之后,就是清晨时分到达的荷。从理论上说,只有这两个人可能取走那封信。”  “阿明基本可以排除,”许瑛说到,“从小说人物布局上看,阿明不过是个群众演员,不会但当凶手这样重要的角色。”  “如此看来,就只剩下了荷。”陈可光总结道。  “荷就是翼?或者,荷与翼是同谋?”何北猜测到。  “你难道忘了,叶每次给荷写信时,都同时会寄给翼一封,这表明翼和荷不是同一个人。”许瑛说。  “总之,目前翼,荷,芬这三个人都有嫌疑,只有杰待定。不过,杰已向叶企求复合,却不知道叶已经开始遭遇钱财危机,所以,也不排除他因财害命的可能。”陈可光进一步分析到。  “合着……说了半天,四个人一个都没排除!咱们这不是在原地绕圈圈嘛!完全是无用功!”陈可光结论一出,何北都有些沮丧了。  “我还有个想法!”此时的许瑛,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奇特的观点,“你们说,苏越青留下遗嘱的目的,真的是想暗示出谁是害她的凶手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越青不暗示凶手,她还想暗示什么?”对许瑛的话,何北很是不解。  “我只是在推想另一种可能,”许瑛不由解释道,“苏越青留下《信》这篇遗作,未必是想通过小说中的真凶来暗示现实中的凶手,而是通过小说的情节,设下一个迷局,同时用千万遗产做诱饵,让真凶猜中凶手,从而掉入她死前设下的圈套里!”  “迷局?圈套?瑛子,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谜语了?究竟什么意思?”尽管许瑛做了解释,可何北还是一头雾水。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许瑛继续解释,“大多数人看太阳都是红色的,但盲人却会将太阳想象成黑色;大多数人看世界都是明快的,而少数心理抑郁的人却看世界是灰暗的。具体到遗作《信》,或许大多数人的思维都会怀疑芬、荷、杰这些个身上有着疑点的人物,而凶手,由于其本身的特殊心理特质,一定会给出不同于常人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很可能既是苏越青的标准答案,也是遗嘱背后最大的陷阱!” 第九十三章:探知遗嘱答案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翼。”许瑛直接说道。  “他哪里怪异?”何北又问。  “虽然翼尚未出场,但已经表现得有些不寻常。”许瑛解释道,“遗作中写得很清楚,叶临死前,在她右手处,有一封寄自天堂街5号的信,而寄信人就是翼。然而,警察破门而入后,却没有在现场发现这封信。之前也讨论过,或许杰、律师、强所寄给叶的信,有一封的地址是天堂街5号,即翼是和他们之中一个人重合的。可小说中的一个情节,即收到杰的分手信后,叶同时给荷和翼写了信倾诉,这就排除了杰是翼的可能。之后,律师事务所和黑道头目强的寄信地址,小说中也有说明,分别是光明路9号和新远路18号,都不是天堂街5号。这就表明,警察找到的这三封信,皆不是叶临死前看见的那封信。于是问题来了,那封信究竟去了哪里?”  “这的确是个问题,”陈可光继续说到,“既然叶在临死前看见过信,而警察又没有找到,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在警察到达之前,到过死亡现场,取走了那封信!”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许瑛说。  “若真的如此,又牵扯到了一个推理小说的写作规则。”陈可光又开始“讲解”推理小说,“即推理小说在最后的推理阶段,不能出现任何读者不知道的线索。简单来说,作家不可以利用从未出现过的情节或是线索作为推理依据。具体到《信》,如果那封信真的是被人取走了,那么小说中理应有说明,假若没有,说明假设是不成立的。作为一个顶尖的推理小说作家,苏越青应该懂得这条规矩。”  “荷和阿明!”陈可光说到这里,何北忽然脱口而出,“这两个人,都是小说中的暗示。看到黑色雨衣人离开后,阿明曾重新回到过叶的住所敲门。之后,就是清晨时分到达的荷。从理论上说,只有这两个人可能取走那封信。”  “阿明基本可以排除,”许瑛说到,“从小说人物布局上看,阿明不过是个群众演员,不会但当凶手这样重要的角色。”  “如此看来,就只剩下了荷。”陈可光总结道。  “荷就是翼?或者,荷与翼是同谋?”何北猜测到。  “你难道忘了,叶每次给荷写信时,都同时会寄给翼一封,这表明翼和荷不是同一个人。”许瑛说。  “总之,目前翼,荷,芬这三个人都有嫌疑,只有杰待定。不过,杰已向叶企求复合,却不知道叶已经开始遭遇钱财危机,所以,也不排除他因财害命的可能。”陈可光进一步分析到。  “合着……说了半天,四个人一个都没排除!咱们这不是在原地绕圈圈嘛!完全是无用功!”陈可光结论一出,何北都有些沮丧了。  “我还有个想法!”此时的许瑛,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奇特的观点,“你们说,苏越青留下遗嘱的目的,真的是想暗示出谁是害她的凶手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越青不暗示凶手,她还想暗示什么?”对许瑛的话,何北很是不解。  “我只是在推想另一种可能,”许瑛不由解释道,“苏越青留下《信》这篇遗作,未必是想通过小说中的真凶来暗示现实中的凶手,而是通过小说的情节,设下一个迷局,同时用千万遗产做诱饵,让真凶猜中凶手,从而掉入她死前设下的圈套里!”  “迷局?圈套?瑛子,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谜语了?究竟什么意思?”尽管许瑛做了解释,可何北还是一头雾水。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许瑛继续解释,“大多数人看太阳都是红色的,但盲人却会将太阳想象成黑色;大多数人看世界都是明快的,而少数心理抑郁的人却看世界是灰暗的。具体到遗作《信》,或许大多数人的思维都会怀疑芬、荷、杰这些个身上有着疑点的人物,而凶手,由于其本身的特殊心理特质,一定会给出不同于常人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很可能既是苏越青的标准答案,也是遗嘱背后最大的陷阱!” 第九十三章:探知遗嘱答案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翼。”许瑛直接说道。  “他哪里怪异?”何北又问。  “虽然翼尚未出场,但已经表现得有些不寻常。”许瑛解释道,“遗作中写得很清楚,叶临死前,在她右手处,有一封寄自天堂街5号的信,而寄信人就是翼。然而,警察破门而入后,却没有在现场发现这封信。之前也讨论过,或许杰、律师、强所寄给叶的信,有一封的地址是天堂街5号,即翼是和他们之中一个人重合的。可小说中的一个情节,即收到杰的分手信后,叶同时给荷和翼写了信倾诉,这就排除了杰是翼的可能。之后,律师事务所和黑道头目强的寄信地址,小说中也有说明,分别是光明路9号和新远路18号,都不是天堂街5号。这就表明,警察找到的这三封信,皆不是叶临死前看见的那封信。于是问题来了,那封信究竟去了哪里?”  “这的确是个问题,”陈可光继续说到,“既然叶在临死前看见过信,而警察又没有找到,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在警察到达之前,到过死亡现场,取走了那封信!”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许瑛说。  “若真的如此,又牵扯到了一个推理小说的写作规则。”陈可光又开始“讲解”推理小说,“即推理小说在最后的推理阶段,不能出现任何读者不知道的线索。简单来说,作家不可以利用从未出现过的情节或是线索作为推理依据。具体到《信》,如果那封信真的是被人取走了,那么小说中理应有说明,假若没有,说明假设是不成立的。作为一个顶尖的推理小说作家,苏越青应该懂得这条规矩。”  “荷和阿明!”陈可光说到这里,何北忽然脱口而出,“这两个人,都是小说中的暗示。看到黑色雨衣人离开后,阿明曾重新回到过叶的住所敲门。之后,就是清晨时分到达的荷。从理论上说,只有这两个人可能取走那封信。”  “阿明基本可以排除,”许瑛说到,“从小说人物布局上看,阿明不过是个群众演员,不会但当凶手这样重要的角色。”  “如此看来,就只剩下了荷。”陈可光总结道。  “荷就是翼?或者,荷与翼是同谋?”何北猜测到。  “你难道忘了,叶每次给荷写信时,都同时会寄给翼一封,这表明翼和荷不是同一个人。”许瑛说。  “总之,目前翼,荷,芬这三个人都有嫌疑,只有杰待定。不过,杰已向叶企求复合,却不知道叶已经开始遭遇钱财危机,所以,也不排除他因财害命的可能。”陈可光进一步分析到。  “合着……说了半天,四个人一个都没排除!咱们这不是在原地绕圈圈嘛!完全是无用功!”陈可光结论一出,何北都有些沮丧了。  “我还有个想法!”此时的许瑛,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奇特的观点,“你们说,苏越青留下遗嘱的目的,真的是想暗示出谁是害她的凶手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越青不暗示凶手,她还想暗示什么?”对许瑛的话,何北很是不解。  “我只是在推想另一种可能,”许瑛不由解释道,“苏越青留下《信》这篇遗作,未必是想通过小说中的真凶来暗示现实中的凶手,而是通过小说的情节,设下一个迷局,同时用千万遗产做诱饵,让真凶猜中凶手,从而掉入她死前设下的圈套里!”  “迷局?圈套?瑛子,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谜语了?究竟什么意思?”尽管许瑛做了解释,可何北还是一头雾水。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许瑛继续解释,“大多数人看太阳都是红色的,但盲人却会将太阳想象成黑色;大多数人看世界都是明快的,而少数心理抑郁的人却看世界是灰暗的。具体到遗作《信》,或许大多数人的思维都会怀疑芬、荷、杰这些个身上有着疑点的人物,而凶手,由于其本身的特殊心理特质,一定会给出不同于常人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很可能既是苏越青的标准答案,也是遗嘱背后最大的陷阱!” 第九十四章:匪夷所思的谜底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感谢孟律师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你还很忙,我们就不久留了,烦请孟律师将遗嘱所有内容的复印件提供给我们,我们马上离开。”见孟岚同意了,杨毅立刻说到。  “这……还是请二位亲自复印吧,我只负责复印过程的监督。”听了杨毅的请求后,孟岚回应道,“既然任何与案件无关的人员都不能接触遗嘱,那自然也包括我自己。如果我参与复印,那难免会接触到不该接触的东西。”  “那好。”听到孟岚“绝对认真”的话语,杨毅不由一愣,而后便郑重地答道。  下午四点零七分  警车上  “嗬!也太装了吧!唯恐别人不知道她从未看过遗嘱似地!”对孟岚的认真,陈可光似乎一点也不买账。  “她风格向来如此,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对此,杨毅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我看那,她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不定早就看过遗嘱了,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这次她可是装过头了!我看她就很可疑!”陈可光仍旧坚持最初的想法。  而这次,杨毅没有再答话,只是淡淡笑了笑,就沉默不语了。  下午四点二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慢点!慢点!别把家具蹭坏了!”  “你们几个!把这几个档案柜抬到二楼最西头的房间去!”  “小心一点啊!别把顺序弄乱了!”  ……  近期,因几处房屋老旧,刑警队打算小规模地调换办公地点,从而进行老旧房屋的整修。  这天,当杨毅和陈可光返回时,正有一队搬运工人在忙忙碌碌地搬运着各类家具和办公用品,整个刑警队的走廊显得乱哄哄的。  没有理会他们,杨毅二人迅速穿过人群,同时将许瑛和何北召进了小会议室。  下午四点三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遗嘱内容拿到了?!”见到陈可光后,何北忙不迭地问。  “那还用说!全在这里头了!”陈可光颇为“自豪”地晃了晃手中那个大大的档案袋!  “哪还等什么?!赶紧的!”说着,何北就迅速拆开了档案袋,迫切却又仔细地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至此,整个会议室变得静悄悄的,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份神秘的遗嘱,渐渐地,遗嘱中隐藏的秘密,也在一点一点地浮现……  “天哪!遗嘱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不愧是思维缜密的推理小说作家,这苏越青真是非同寻常!”了解了遗嘱的全貌后,陈可光首先发表了感慨。  “不过,我之前的想法没有错,这份遗嘱,就是一个陷阱!等着凶手往里跳!”说话的是许瑛,且语调中还透露着一丝惊异和兴奋。  “不……不仅仅是个陷阱,”对遗嘱,杨毅的感悟最为深厚,“还是――一个恶意的游戏,一个――用生命追寻的希望。”  “对对,杨队说得很对!一个陷阱!一个游戏!一个希望!这就是苏越青留下遗嘱的目的!她想一箭三雕!”何北也插言了。  “我终于明白,那封曾寄给所有继承人的神秘信是怎么回事了?!”此时,陈可光也变得愈来愈兴奋,“寄信人自以为知晓了装在‘B’信封中的答案,其实,这只是寄信人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殊不知,这所谓的‘标准答案’,根本是不正确的,真正的答案,放在了‘C’信封里!这就是苏越青设下的一个套!”  “是,就是这样,那封神秘信终于有了解答,也可以确定,寄信人就是继承人之一!因为圈套设置的前提,就是这个人猜中了那个虚假的‘标准答案’!当这位继承者自以为遗产到手的那一刻,也就是这人走向末路的时候!”何北很快接话道。  “还有一个迷题,也解开了。”许瑛也忍不住感叹道,“那封在叶的死亡现场神秘消失的信,寄自天堂街5号翼的信,我终于明白,它为何会消失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啊,很多谜题都解开了,看来,我们这一步,是走对了。”发觉遗嘱隐藏的诸多秘密后,杨毅不由说。  “只可惜,杨队,遗嘱里没有提到那人的名字,我们似乎还是无从查起。”细心的许瑛首先表示了忧虑。  “难道你们都没注意到一个细节吗?”杨毅不禁反问道,“在二号档案袋的‘B’信封里,苏越青曾说过一句话,‘死亡那日,我为那人去除了一切痕迹。’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死亡那日,去除了一切痕迹……”陈可光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大脑开始了飞速的运转。  “难道说!在苏越青的死亡现场,还遗留下了我们尚未发现的线索?!而这个线索,正是苏越青本人隐匿起来的!”几秒钟后,陈可光忽然说道。  “对,我也是这么理解的。”杨毅低声自语道,“事不宜迟,瑛子,你带上柳静,之后再联系吕冰,我们再去苏越青的公寓!”  “吕冰?为什么要联系她?”对杨毅的安排,许瑛有些不解。  “她曾长期与苏越青共事,应该对苏越青的书房格局比较了解,如果哪里有了细微的变化,她说不定可以发现。”杨毅说。  “是!我立刻联系!”许瑛干脆应着,心里却又多了一份对杨毅细密心思的敬佩。 第九十五章:被清除的现场痕迹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五点十九分  苏越青书房  再次来到死亡现场,在杨毅的授意下,柳静开始重新对这里进行详细的检验。  “吕冰,你曾在这座公寓中生活了好几年,对这间书房的格局,你应该熟悉吧?”柳静忙碌间,杨毅又对吕冰说。  “是的,这间书房,我太熟悉了,很多装饰摆设,都是我亲自帮越青姐布置的。”吕冰急忙说。  “既然这样,那太好了,现在你仔细观察一下,房间此时的格局,尤其是一些物件摆放的细节,与之前是否有所不同?”杨毅又问。  “这……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大小物件的摆放,都和从前一样。”乍看起来,吕冰似乎也没有发觉异常。  “不着急,看仔细一些。”杨毅鼓励道。  “好。”吕冰说着,目光再次环顾起了四周。  随着吕冰的目光,杨毅也开始了对房间的观察。  整间书房的装饰以浅色调为主,感觉十分温馨,书桌、书橱、酒柜、沙发、茶几以及许多装饰品的摆放都井井有条,表面看来,没有任何不寻常之处。  “抱歉,杨队长,我没有发觉什么不同。如果……必须要说的话,那就是书桌上的那一套咖啡用具,我之前也说过,越青姐平日里习惯喝速溶咖啡,只有在周日或是招待客人的时候,才会用咖啡壶煮咖啡。所以,咖啡壶通常是放在客厅与餐厅之间的装饰隔板上,而咖啡伴侣和方糖则放置在书房的酒柜里。”吕冰终于指出了些许的不同。  “这个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不同吗?”杨毅还有些不甘心。  “这……真的没有了,至少我发现不了了。”吕冰有些为难地答道。  “哦,那好吧,麻烦你了。”说话间,杨毅难掩失望,不过,他还是不自觉地将目光投放在书桌上那套咖啡用具上。  “看来苏越青真的很喜欢咖啡,这套咖啡用具就十分精致。”杨毅很直观地说到。  “是啊!这都是越青姐亲自挑选的!尤其是盛放咖啡伴侣和方糖的小罐子,她都买了一整套那!”吕冰回忆说。  “一整套?”对此,杨毅有些意外。  “每套各有五个,一共十个小瓷罐,书桌上摆放的,是其中的两个,余下的八个,分别放在酒柜的第二层和第三层。”吕冰边说边指向了酒柜。  顺着吕冰手指的方向,杨毅很快走到了酒柜旁边,果然发现,在第二层和第三层,分别摆放着四只设计精致,色彩柔美的瓷质小罐。  “第三层的这四只罐子看起来更精美。”杨毅又一次表达了直观感受。  “那当然了,那是盛放方糖的罐子,越青姐喝咖啡是离不开方糖的,她经常说,‘甜味的咖啡喝起来很舒服’,所以就更钟爱放置方糖的器物。这五只方糖罐子,越青姐都很喜欢,于是就按照摆放顺序依次使用它们,等哪一只空了,她就把它摆放在最后,并嘱咐我尽快用方糖把它盛满。她这个习惯那,熟悉的人都知道。”吕冰很流利地回答。  “你真的是很了解苏越青。”杨毅忍不住说。  “我和越青姐很亲近,可……算不上了解,如果足够了解,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越青姐为何会突然离开……”说着,吕冰的语调中又充满了哀伤。  轻叹了口气,杨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派人暂且把吕冰送回了公寓。  晚上七点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杨队,发现什么线索了吗?”刚刚坐定,陈可光急忙发问了。  “你没见杨队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肯定是什么都没发现!”许瑛没好气儿地说。  “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何北同样不甘心。  “柳静重新勘查了现场,没发现新线索,吕冰也没提供出有价值的信息。”许瑛无奈复述到。  “可苏越青说得很明白,她消除过某些痕迹。”陈可光依然不死心。  “那看来是消除得很彻底啊!总之我们是什么都没发现!”许瑛还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现场没有任何发现,这条线索也基本断了,我们只能另寻突破点。”此刻,沉默多时的杨毅终于开口了。  “另寻突破点?杨队,您的意思是?”许瑛试探性地问到。  “苏越青在二号档案袋的‘B’信封里,留下了一个虚假的答案,并同时留下遗言,只要猜中这个答案的人,就是企图害死她的人!这是个重要的讯息!借着这条讯息,我们甚至可以直接控制住那个猜中指定答案的人!”杨毅很快摆出了另一条破案思路。 第九十六章:丢失的尸检档案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啪!”  听了杨毅的话,激动不已的陈可光竟忍不住猛拍了一下桌子,“嗨!杨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咱们还等什么啊!?抓紧让孟岚重新启动遗产继承程序,看谁猜中这个答案不就成了?!”  “对对!这是个好办法!即省时省力还有把握!”何北也急忙附和道。  “这个办法当然好,但你们想过没有,一旦重新启动遗产继承程序,那其他继承人的人身安全,我们有绝对的保证吗?凶手既然启动了杀人计划,就是想借用遗产继承的特殊形式来做文章,以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有,凶手会在第几轮提供出答案?谁也拿不准。现在我担心的是,我们还未等到提供虚假答案的人,就已经另有继承者死于非命了。”与陈可光和何北的兴奋不同,杨毅显露出的,是一脸的忧虑。  “这……”听了杨毅的话,二人瞬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消说,方才的兴奋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是无奈和迟疑。  “杨队,依您的意思,是暂不启动遗产继承程序,而是采用保守方法,利用现有的线索继续破案?”此时,心急的许瑛也忍不住询问道。  “我们掌握的现有线索,大多数都断了,很难顺藤摸瓜,继续追查下去。你们也看见了,在现阶段,我们除了保护好其他继承人的安全之外,没有更有效的方法取得案件突破。”杨毅很是沉重地描述着现状。  “启动继承,就怕死人,不启动继承,案子就无法取得进展,我们……究竟该怎么办?”陈可光一脸苦相地问。  “遗嘱事件非同小可,我们绝不能贸然下结论。想来,我还是亲自向上汇报一下,把难题丢给局领导吧,让他们给出一个明确指示。”思忖之后,杨毅如是说。  6月23日  上午八点二十五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今天,刚来到公安局,杨毅就发觉有些不同。  远远地,他看见有几个人都聚在法医档案室里,忙碌地寻找着什么。  “大清早的,你们在忙什么?”走上前后,杨毅忍不住问。  “不好了!杨队!有几份档案不见了!”满头大汗的柳静焦急地说。  “档案不见了?什么档案?”闻言,杨毅也立刻紧张起来。  “一共丢了四份档案,其中三份,是去年已结案件的,还有一份……是苏越青的尸检档案!”柳静的语气愈来愈急促了。  “什么?!”早已对“苏越青”这个名字极度敏感的杨毅,闻听档案丢失后,头皮间竟感到阵阵的发麻,“法医档案室管理向来严格,进出人员也十分注意,怎么可能出现丢失档案的情况呢?!”  “这……昨天……不是调换办公室了么,法医室的档案柜也都搬家了。今天一早,我就来到新档案室,想重新整理一下,结果就发现……发现这几份档案丢了。”柳静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杨队,我们现在怀疑,是某个工人在搬动档案柜的时候顺走了。”此时,另一名警员也插话了。  “什么怀疑不怀疑的,走廊上不是有监控吗?赶紧调出来看一下,谁接触过档案!”杨毅急速吩咐道。  “杨队,监控已经调看过了,在走廊的时段,工人们都只搬动了档案柜,没有接触档案。不过,这间新档案室,在当时没有安装监控,而工人们都进过这间档案室,至于谁曾经动过档案,就不好说了。”还是那名警员说。  “柳静,不是嘱咐过你,法医档案至关重要,一定不能在调换办公室过程中出差错吗?!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事到如此,杨毅真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对不起,杨队,我一直在一旁监督的,没发现谁动了档案,可没想到……”受了责怪,柳静说话也变得极没有底气。  “你们几个再帮着找找,我安排人去找到那几个搬运工人。”见状,杨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无奈接受既成现实。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  杨毅办公室  “瑛子,过会儿你随我一起去回报苏越青案件的情况,大光,阿北,你们两个负责找到昨天下午来过局里的工人,记住,凡是在监控中出现的,一个都不能少,全都得给我找到,并且问清楚,究竟有没有带走档案!”杨毅利落地吩咐道。  “明白,杨队,”陈可光立刻说到,“只是我就纳闷了,那些个工人拿档案干什么啊?!虽然搁我们这里,是很重要的东西,可对他们而言,根本是废纸一堆啊,不当吃不当穿的!说句不恰当的话,他们还不如顺手捞几支笔来的划算那!”  “不合理的事情,总能找出合理的解释。”此时,杨毅深邃的目光中,也渐渐投射出了一种复杂的东西,“我隐隐感觉,偷盗者的目的,或许还是苏越青的尸检档案,那三份档案,很可能是烟幕弹!”  “苏越青的尸检档案?!这……不太可能吧,苏越青是服毒而亡,这没什么争议了,难道说……尸检档案中,还隐藏着一些我们尚未读懂的东西?”许瑛大胆猜测到。  “或许吧。”杨毅意味深长地说到。 第九十七章:遗像引发的可怕记忆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十点  苏越灵家  同时被害,又同是苏家人,吴江和王芹的葬礼就在苏越灵家一同举行了。  葬礼上,苏越灵和沈亦枫都哭得不成样子。  然而,周围的人,脸上除了悲伤外,都不约而同地染上了同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  那份曾被诸多人追捧的遗嘱,瞬间就成了众人避而不及的夺命符,每次想起,都不免战战兢兢。  尤其是站在人群中的于清雅,看着遗像上,王芹和吴江惨白的面容,她那张脸也变得同样惨白,身体也不听抖索着,犹如飘落在寒风中的白纸一般惊慌无助。  眼看着,参与第一轮继承的人都死于了非命,下一个,会不会也轮到自己了?难道自己真的也会像吴江那样被刺死之后再吊起?或是像王芹那样,在用餐中死于剧毒?  太恐怖!真的太恐怖!于清雅不敢想,却又无法不想,渐渐地,她仿佛感到自己眼前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并且,漩涡越来越大,仿佛瞬间就能把自己吞噬。  “啊!”终于,受不住这种死亡幻觉的夹击,于清雅忽然大喊一声,随后,身体便直直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清雅!清雅!”  “怎么了清雅?!”  ……  于清雅的晕厥,顿时让葬礼也乱了阵脚,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她抬进了里间卧房里。  看到这幕情景,一个向来达观阳光的人,心里也不由闪过了一丝阴郁。  他――就是方云泽。  一直以来,遗嘱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而他,却始终没有放在心上,哪怕自己也曾参与过第一轮的遗产继承,哪怕参与过继承的人都逐一死于了非命。  然而,看到刚才的一幕。他明显感到于清雅彻骨的恐惧和惊慌。  情绪是可以被传染的,要说此时,他方云泽还没有一点恐惧感的话,那他就不是凡人了。  事实上,他是凡人,这一刻,他也有些恐惧了,并且开始逐渐蔓延,直至掩盖了曾有的刺激感和好奇感。  自己真的也会被卷入死亡风波之中吗?也会像他们一样死于非命吗?  思想间,方云泽感到,自己的衣服,也早已被冷汗湿透了。  忽然,葬礼现场又出现了一阵骚动。  一个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了苏家人面前,他就是康建业,林虹,自然是如影随形的跟在他身边。当然,已经没有了大壮。  之前早已提过,多年来,尽管身价飞涨,可善于做表面文章的康建业却始终没有与苏家断了往来。所有苏家的红白事,他一概会露面。  这次,也不例外。  和苏越青死时一样,康建业来到后,就径直走到了苏承鹤面前,熟练地摆出那副“悲伤”的样子,“承鹤哥,没想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心痛啊!还请节哀顺变!”  “好……好……”苏承鹤满脸哀伤地应到,“我自己倒没什么,就是心疼我这女儿啊!中年丧夫,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还有我女婿,越青没了,亲家母也没了,这……唉……”  “承鹤哥,别多想了,保重好身体吧,警察一定能早已破案抓到凶手的。”康建业继续安慰道。  “抓到凶手!一定要抓到凶手!”说到这里,苏承鹤忽然变得很悲愤,“这个天杀的!把我女婿害死了,还把他尸体吊起来!真是丧尽天良啊!”  “唉,但愿吧,但愿吧。”见苏承鹤情绪又开始激动,康建业不禁觉得有些麻烦,便敷衍式地说了两句,就快速来到了两位死者的遗像前,打算象征性地鞠躬祭奠后,赶紧离开。  然而,身体的一落一起间,康建业的眼光竟然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吴江那副遗像上。  虽与苏家长久保持了联系,但对大女婿吴江,康建业却从未注意过。而这次,是他第一次清晰地观察吴江的样貌。  遗像的照片,是吴江多年前留下的,照片上的人,自然也显得年轻一些。  可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康建业的心忽然开始“突!突!”直跳,冰冷的面颊也变得微微发热。  蓦然!那个埋藏了二十多年的可怕秘密像一阵电流般“倏!”地刺穿了他的心脏!再联想到苏承鹤方才对吴江死状的描述,康建业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双有魔力的利爪紧紧抓了起来,几乎无法动弹!  “董事长,您没事吧?脸色忽然变得这么难看?”此时,发觉康建业异常的林虹急忙上前询问道。  “呃……没……没什么……有些累了……”康建业急忙搪塞道。  “那我赶紧扶您回去休息吧!”林虹急忙说。  “不急不急,”康建业强撑着不适,下意识地向林虹摆了摆手,并小声附耳对她说,“你去把苏老爷子请到我的车里,我有话问他。”  “哦,好的。”虽然有些疑问,但林虹还是急忙应道。  上午十点五十分  康建业车内  “建业啊,把我叫到这里,有什么事吗?”坐进康建业的车后,苏承鹤有些不解地问。  “承鹤哥,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此刻,向来稳扎稳打的康建业也变得犹疑起来。  “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还绕什么弯弯。”满是哀伤的苏承鹤,现在丝毫感觉不出康建业内心的惊恐。  “您的女婿吴江,从前改过名字没有?”康建业小心地提问着。  “改名字?”康建业的问题,让苏承鹤感到很是意外,“这我不清楚,总之越灵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叫吴江。”  “那……吴江……吴江他以前……坐过牢吗?”问出这个问题时,康建业都变得有些战战兢兢的了。  “这……坐过。”说到女婿的不光彩历史,苏承鹤脸上还有些挂不住,“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好像是因为打架时把人打伤了,就在牢里蹲了几天。因为打听到他进过局子,当年我怎么都不同意越灵嫁给他,可越灵很坚决,我也没办法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孩子还是挺牢靠的,能吃苦也会过日子,可惜了……”  “您说什么?!二十多年前?!”苏承鹤的回答像一针强心剂一般,深深刺激了康建业。 第九十八章: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建业,你怎么了?”见康建业满脸的惊慌,苏承鹤愈加疑惑了。  “承鹤哥,现在也没有必要瞒您了,”此时的康建业,准备向苏承鹤和盘托出,“当年,对冯尚利动手的,就是冯尚利的同屋狱友,是我托人买通的;我还记得那人的名字,叫吴大发!那件事了后,我就给了吴大发一大笔钱,之后就再没见过他。可我还隐约记得那人的样子,今天,一见您女婿吴江的遗像,我怎么感觉……感觉他就像二十年前的吴大发!”  “没错!我记起来了!吴江的一些老朋友,一直习惯喊他大发,我从前还不知道为什么,原来……原来那就是他曾有的名字!这么说……这么说吊死冯尚利的……是……是我的女婿吴江?!!”得知这个消息后,苏承鹤不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见不得人的龌龊往事,那只有他和康建业知晓的肮脏秘密,也霎时在他心中无限扩大起来……  这是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  改革开放后不久,诸多音像店像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了玉海市。由苏承鹤、康建业、冯尚利合伙组建起的“兄弟音像店”,自然也是在激烈的竞争中艰难地生存着。  为了尽快在玉海市占有一席之地,从不甘于人下的苏承鹤,情急之下,便看中了一条生财邪道,那就是――倒卖黄碟。有了主意后,他迅速将这个想法告知了康建业和冯尚利,对此,善于冒险又不择手段的康建业立刻赞同了,而保守老实的冯尚利,却坚决反对。  无奈之下,苏承鹤便伙同康建业,瞒过了冯尚利,私下里倒卖起了黄碟。在非法收入的带动下,音像店的生意也一天好过一天。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冯尚利终于知晓了二人的非法行径,并反复警告说,如若继续倒卖黄碟,他一定会去举报。  只可惜,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苏承鹤和康建业根本听不进冯尚利的劝告,并试图劝他退伙,不要干涉此事。  可冯尚利偏偏是个“死脑筋”,见二人冥顽不灵,便真的去派出所举报了。好在有个道儿上的兄弟及时给康建业通风报信,没有让前去搜查的民警抓到现形。  经过这一次,苏承鹤和康建业都深深感到,冯尚利就是横在他们发财路上的一颗绊脚石,只要还想赚钱,就必须搬掉冯尚利。  于是,商议之下,二人决定反咬冯尚利一口。在康建业偷偷将一批非法黄碟藏匿于冯尚利家中后,又由苏承鹤出面报案检举。就这样,由于“证据确凿”,冯尚利很快便以“非法倒卖黄碟”的罪名被抓获了。  原本,苏承鹤和康建业以为这样教训一下冯尚利,让他知难而退就可以了。可没想到,冯尚利不仅死不承认罪行,并且还不止一次地提及苏承鹤和康建业的行径。不仅如此,冯尚利的妻子也在不停地为自己的丈夫奔波求情,还费力掌握了不少苏康二人倒卖黄碟的证据。  眼看着,计划要弄巧成拙了,不仅冯尚利可以洗脱罪名,自己也要被搭进去了。  想也知道,在极端自保心理的作祟之下,更为阴狠的康建业萌生了一个更为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彻底除掉冯尚利!  尽管苏承鹤还在犹豫,可康建业已然开始行动了!因为,一直痴迷金钱梦的他,还幻想过更多的商业探险,他决不允许,金钱路刚开始走,就被人踩碎了!  于是,就发生了后来的悲剧。康建业托人买通了与冯尚利同处一室的吴大发。在康建业精密计划的指引下,吴大发顺利地完成了先吊死冯尚利又自伤的行为,并宣称冯尚利是先将其致晕后又上吊自杀。在查无实证的前提下,看守所只得将冯尚利作为自杀处理。而后不久,这桩见不得人的秘密,也随着吴大发的出狱而烟消云散了。  一切看似完美。  然而,冯尚利的死,却成了苏承鹤和康建业的内心再也无法驱逐的魔鬼。  自此之后,苏承鹤时时刻刻都把冯尚利的遗像摆在床边,以作忏悔。可他却不敢面对死者仪容,只得用一袭黑布将之盖起。冯尚利,就这样变成了他生活中最大的禁忌。  至于康建业,虽然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内心却也是惶恐不安的。不久后,他也离开了“兄弟音像店”,离开了玉海,到更远的地方实现他的金钱梦了。  多年后,再次回到玉海,康建业早已脱胎换骨。在他的意识中,“冯尚利”这个名字,早已淡去了。可他如何也想不到,曾经的吴大发,会突然以死人的面目闯入他的生活,并且,他是被人吊死的!这就让他不得不再次联想起冯尚利这个人……  “承鹤哥,那应该错不了了,我记人向来很准的!您的女婿吴江,肯定就是当年的吴大发!”基本确定了吴江的身份后,康建业是一脸紧张。  “原来……是他……竟是他……”此时的苏承鹤,还恍如做梦一般不真实,他怎么都没想到,当年康建业找到的杀手,竟然就是与自己相处了多年的女婿!  “承鹤哥啊,我听说吴江被杀后,尸体又给吊了起来,突然就联想到了冯尚利,你说这……应该是我的胡思乱想吧。”向来不可一世的康建业,此时变得很是犹疑。  “不……不可能……建业……一定是你乱想……一定是你乱想……”苏承鹤不停地机械安慰着自己,身体却早已抖成了一团。 第九十九章:唤起心底的恐惧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四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询问室  “警官那,我们就是来干活的,哪见过什么档案啊!再说了,我这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看有字的东西,就和白纸一样!”询问室里,最后一名搬运工人正在接受何北和陈可光的质询。  “怎么都一个腔调啊!全都说没见过!”看到面前人的态度,何北忍不住发表感慨。  “警官,咱是老实人,出来干苦力混碗饭吃的,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干嘛还骗您啊!说句不好听的,我要那玩意儿干嘛呀?!一点用都没有!”工人焦急地辩解着。  “对你是没用,谁能保证你背后没有人指使?!”何北又问。  “啥?!指使?!哎哟警官那,您认为我有组织啊,那您可高看我了,就我这样的,什么组织肯要啊!”工人依旧坚持。  “行了行了行了,你先走吧,回头有事再找你!”眼看没什么希望了,陈可光只得让工人走了。  “公安局的活儿,本来就给钱少,现在又摊上事了,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啊……”听了陈可光的话,工人立刻起身离开了,嘴里却不停嘟囔着。  “得!所有人都问完了,众口一词,全没见过!”人一走,何北没好气儿地说。  “其实我早料到是这种结果了,”陈可光也很是无奈,“搬运工人会偷公安局的法医档案,这听起来就不靠谱!”  “那这事儿就怪了,不是工人拿的,难不成还是局里的人拿的?公安局有内鬼?这可真有意思啊!”何北揶揄说。  “有意思,很有意思啊!”陈可光耸耸肩说道。  下午四点  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  “没结果?”见二人走进办公室,杨毅头也不抬地问。  “嗬!杨队真乃神人也!没问就知道结果了!每个工人都询问过了,住所也例行搜查过,毫无结果。”陈可光“讨好”般地说。  “看你俩的表情就猜到大概了!”杨毅笑笑说。  “杨队,我和大光怀疑局里有内鬼呢!如若不然,好端端的,档案怎么会丢呢?并且好巧不巧,丢的还是苏越青的尸检档案?!”此时,何北忍不住凑上前去说道。  “说什么那!香港电影看多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记住,这案子要继续追,不能放松!”杨毅“警告”说。  “杨队,遗嘱的事怎么样了?上面表态了吗?”此时,陈可光忽然想到了这点,急忙问到。  “还没有,”一提到这事,杨毅又下意识地缩紧了眉头,“听说,局领导们的意见有分歧,暂时还没有明确指示。”  闻言,陈可光和何北只能无奈对望了一眼,沉默着离开了杨毅的办公室。  下午六点二十分  康圣实业集团康建业办公室  任何事,第一次都是难以忘记的,如同女人的初恋。  二十多年来,康建业踩过无数人的肩膀,也坑害过无数人,才有了今天的玉海首富。  然而,他却始终难以忘怀,自己第一次干下的缺德事。那就是为了自保,残忍害死了冯尚利。因为他非常清楚,冯尚利一死,他的妻子就会陷入生活的困境,况且,冯尚利的妻子,当时已经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他们母子三人今后该如何生活,这全都是未知数。对这些,当初康建业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却只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因为,若是冯尚利不死,入狱的很可能就是自己,这是他康建业绝对不能忍受的!  这时,窗外的天色逐渐黯淡了,可吴江惨淡的遗容和他那具被吊起的尸体,却变得愈来愈清晰。  是自己老了吗?开始害怕死亡了?还是……自己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果真掉入了报应的轮回中?  不!不能这样!我康建业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宿命了?!摸爬滚打混到今天,还没有任何人能把我打倒!鬼魂都不行!  想到此,康建业快速按下了办公桌上的电话键。  下午六点三十分  康圣实业集团康建业办公室  “董事长,您叫我?”很快,林虹就出现在了康建业面前。  “是,”康建业沉稳地点点头,“有件事,我想交代你去办,不过要注意保密,除了你我之外,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好的,董事长,您尽管放心。”林虹乖巧地回答。  “这件事有些难度,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说话间,康建业已把写有“吴江”和“冯尚利”两个名字的便笺条递给了林虹,“你去帮我查查这两个人。吴江你应该知道,苏越青的姐夫,刚被人杀死。”  “已是死人了,还查他做什么?”对康建业的做法,林虹似乎有些不解。  “我既然让你查,肯定就是有价值的,这个吴江,你主要查一下他过去的历史,越详细越好。”康建业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好的。”林虹急忙应道。  “吴江还在其次,重点还是这个冯尚利。”康建业继续说到,“冯尚利,其实也是个死人。从前,我和他曾是合伙人,连同苏家老爷子一起,开起了一家‘兄弟音像店’,后来,他因罪入狱,后来便在狱中自杀了。我叫你来,主要是想让你查查,如今他家人的状况。这些年,我一直惦着这个兄弟,也担心他家人的生活,如今也有些钱了,想找到他的妻儿,看能不能帮一帮。”  康建业的语气很是“诚恳”,完全看不出阴险的成分。这是康建业惯有的手段了,哪怕是林虹,他也没有将内心的秘密完全告知,因为在康建业的字典里,没有可以绝对相信的人。  “好的,董事长,我一定尽力去办。”林虹利落答道。 第一百章:重启遗产继承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6月24日  上午九点  玉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赵局长,苏越青遗嘱案,有明确指示了?”走入局长办公室后,发觉赵局长似乎欲言又止,杨毅忍不住首先开口了。  “杨毅,苏越青的案子,在局长办公会上,已经详细讨论过了。不瞒你说,大家分歧很大。卢政委和王局长主张启动遗产继承程序,而李局长等其他三位副局长,却坚决主张保守破案,以确保遗产继承人的人身安全。”面对杨毅的提问,赵局长如实说到。  “这……赵局长……那您的意思……”至此,杨毅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了。  “杨毅,在侦破案件方面,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能力,对这个案子,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赵局长很真诚地询问。  “我……”定定看着赵局长的眼睛,杨毅似乎在下着最后的决心。  “直说,不必保留。”赵局长说。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沉思了几秒钟之后,杨毅笃定回答到。  “继续。”赵局长鼓励道。  “既然凶手想借用遗嘱做文章,那我们就只能以动制动,重新启动遗嘱继承程序,只有这样,凶手才会有行动,而我们才能有机会,将其一举擒获!”杨毅终于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  “最大的问题,其他继承人的人身安全,你能保证吗?”赵局长说出了内心最大的担忧。  “继承人的安全是头等大事,我一定会全力对他们实施保护。不过,五队这边人手不太够,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也请赵局长支持,从其他警队里暂时调一部分人员过来帮忙。另外,我也考虑过,从目前几桩案件的情况看,凶手是一个心机极深,又颇具计划性的人。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遗嘱的全部内容,眼下若是不利用遗嘱继承来反向压制凶手,凶手很可能会在短期内谋划出其他的周密杀人计划,继续完成他的杀人目的,如此一来,遗嘱就会被搁置,我们反倒更加被动。”杨毅如实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听了杨毅的话,赵局长久久都没有表态,而是点燃了一支烟,来回踱着步子,显然,他也在寻求着最后的决定。  终于,赵局长停住了脚步,并用坚定的眼神看向了杨毅,“这次――听你的!”  下午两点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今天上午,赵局长敲定了苏越青案件的侦破方案,启动遗产继承程序。”人员到齐后,杨毅郑重说到。  此话一出,会议室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的兴奋,仿佛大战即将来临。  “侦破方案确定后,我已在第一时间告知了孟岚律师,并确定了第二轮遗产继承的确切时间,为6月25日下午两点,也就是明天。”杨毅继续说到,“接下来,我布置一下各位的任务,大光,你继续跟踪继承现场,并且,让瑛子一起配合你。这次,你们的任务与以往不同了,除了掌握继承现场的情况之外,还要详细观察在场的每一个人!因为,根据前期的推断,凶手极有可能是遗产继承人之一,并且――一定是尚未丧失继承机会的人!所以,你们要尤其注意那部分不急于参与继承的人!越是拖后继承时间的,就越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是!”  “保证完成任务!”  陈可光和许瑛立刻答道。  “阿北,赵局已经从其他警队抽取了一部分精干力量以配合我们的行动,对这部分人员,由你统一调配,全力保护其他继承人的安全!”杨毅迅速转向了何北。  “是!”何北响亮应道。  一切人员整装待发,只等――毒蛇出洞了。 第一百零一章:充满罪恶的诉讼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两点二十分  徐曼家  “最近等得很烦躁吧?!”舒适地倚靠在客厅沙发上,一个人笑着问徐曼。  “那还用说?!我早就等不及了!我问你,你那计划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合作还继续吗?”对面的徐曼焦躁不安地说。  “继续,当然要继续了。”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后,来人不紧不慢地说到,“你总是那么心急,不就是想彻底打败苏越青吗,很简单,我很快就会让你实现!”  “很快很快,这两个字,你都说了无数次了!可‘很快’究竟是什么时候?!”徐曼又原形毕露了,急于求成的心理溢于言表。  微笑看着徐曼,来人又优雅地吐出了一个烟圈后,便微启双唇,淡淡说了两个字,“明天。”  “明……明天?!”时间如此突然,徐曼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感觉来得太快了?!”来人一眼就看穿了徐曼的心理。  “的确没想到会这么急,我……都来不及准备。”在巨大的震惊和喜悦的笼罩下,徐曼都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根本不需要你,我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来人悠闲地说到。  “哦?有打败苏越青的胜算了?!”徐曼急忙问到。  “何止是胜算,”来人傲慢地说着,并像变魔术似地从身边取出两本印制简单的小册子,“只要有了这个,你就有绝对的把握,让苏越青身败名裂!她已是个死人了,没保住命,名声也要保不住了。用不了多久,推理小说界最当红的作家,就将是你――徐曼,而不再是――苏越青。”  “这是什么?!”闻言,徐曼立刻夺过了来人手中的两本小册子,很快,小册子上分别印制的“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几个字,深深刺入了徐曼的眼睛,“你把苏越青的小说给我干什么?!”  “你错了,这是你徐曼写的小说。”来人笑着说。  “什么?!”徐曼不由一惊,便不自主地将目光向下移,果不其然,在作品的名称下,清晰地印制着三个字:徐曼著。  “这……这……”一时间,徐曼不禁愣住了。苏越青的作品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署上了自己的名字,这简直让她恍如做梦一般。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属于非发行品性质的出版社单独印制的小册子,这类小册子虽没有出版发行编号,但作为你才是两部作品原创作者的证据,足够了。小册子上的印刷时间,足足比苏越青这两部作品正式出版的时间提前了三个月,这完全能够说明一切。”来人自信地说。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还是有些担心。”手捧着并非己出的作品,徐曼自然缺少一些底气。  “小册子绝不会出问题,上面的出版社,去年已经关门了,到时法院很难去查证。并且,我也早已买通了两个当时在出版社工作的人,他们会为你当庭作证,这两部作品,的确是出自你手,并由他们当时所在的出版社为你友情印制的。同时,这样也可以给公安局那边一个很好的解释,因为之前他们来找你时,你就曾经提过,有作品小册子的存在。如此一来,前后证言就完全相符了。”来人很是沉稳地说到。  “那就太好了,你真是厉害!”面对来人,徐曼不自觉又看高了一分。  “小册子虽没有问题,但我却开始担心,你会有问题!”突然,来人的眼神变得很是犀利。  “我有问题?!我有什么问题?!”来人的眼神让徐曼有些不舒服,她很不服气地问到。  “什么问题?!”对徐曼的态度,来人明显很不满意,“你也不看看自己刚才看到小册子时的那副样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一看就是心里有鬼!你听好了,徐曼,《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就是你的作品!不是苏越青的!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能相信这一点,又如何能让别人相信?在法庭上又如何让法官相信?!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能不能击败苏越青,就全看你了!”  “行了,我知道了,会注意的!”徐曼自知理亏,便很不耐烦地应道。  “知道就好,”来人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明天上午,你就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苏越青侵权!” 第一百零二章:死亡恐惧在弥漫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六点三十一分  苏越平家  此刻,苏越平家显得很是安静。  苏承鹤与苏越平父子,十分默契得,都在抽着烟。余下的人,也都是沉默不语。  “爸,越平,明天……就要开始第二轮遗产继承了,这……究竟该咋办啊?!”终于,朱洁有些按捺不住了。  “唉,”重重叹了口气,苏越平首先开口了,“妹夫都没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若是这遗嘱真是要命的……那要钱还有什么意思啊……”  “话是没错……可是……”朱洁似乎还有些不舍得。  “妈,您就别再想遗产了,姑父的事就是个教训,如今我们一家人都安安全全的,比什么都重要!”看到母亲的态度,苏文轩着急地劝道。  “伯母,文轩说得没错,”此时,方云泽也插言了,“如今案子没破,杀人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再碰那份遗嘱得好!说句真心话,我现在每天都活在惶恐不安中,唯恐杀身之祸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如今,我太羡慕你们没有参与过继承了,所以,我想郑重劝说你们,不要参与第二轮遗产继承。”  “云泽说得对,”叶盈蓝也急忙附和道,“凶手不落网,危险就不会接触,保全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说得是,”终于,朱洁也放下了心思,“谁不想保命啊,我真是可怜越灵,吴江居然死得这么惨……”  “好了!别提吴江了!听着让人闹心!”突然间,许久没有说话的苏承鹤猛地吼了一嗓子,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可谁也不知道,他因何发怒。  当然,原因只有苏承鹤自己知道。  如今,“吴江”这个名字,已经唤不起他太多的悲伤,更多的,是汹汹而来的恐惧!  晚上七点十分  苏越竟家  “苏越竟,你给我听好了!明天你若是敢参与继承,我立马就撞死好了!”此时,于清雅正在撒泼似地阻止丈夫参与第二轮继承。  “你急什么呀?我也没说要参与继承,难道我不怕死啊!”苏越竟没好气儿地说。  “不参与就好……不参与就好……”至此,于清雅才稍稍安下心来,“他爸,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我只要一想到吴江,还有沈亦枫他妈,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真吓死人了!这两天我都不敢出门了,唯恐不小心就把命给赔上……”  “行了,别这么自己吓自己!你现在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还能有什么问题!”为了安抚妻子,苏越竟强行压制住了内心莫大的恐惧。  “有什么问题?!你难道忘了,沈亦枫他妈不就死在家里了吗……”  “不让你说你还说!就喜欢咒自己是吗?!”听了妻子的话,苏越竟更加慌乱了。  丈夫的训斥,让于清雅暂时噤声了,然而,却同样不能消除她内心狂乱的无助。  ……  无需再赘述了,与第一轮继承前夜的兴奋和紧张不同。第二轮的继承,从一开始就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那笔曾经无限诱惑人的千万遗产,瞬间也变成了美丽的死亡陷阱,没有一个人再敢去靠近……  晚上八点四十分  苏越平家  “文轩,不早了,我和云泽该回去了。”看天色已晚,叶盈蓝忍不住说到。  “好,我送你们吧。”苏文轩淡淡地说。  不消说,女友的话让他心里感到万分不快,仿佛方云泽才是女友的另一半,而不是自己。可他仍旧没有任何表现,还是礼仪性地将二人送出了家门。  “月色很美啊,不知道……我还能看见几次。”朦胧的月光下,方云泽偶然发出了有些悲凉的感慨。  “抱歉云泽,不该让你参与第一轮继承的。”朋友无奈的玩笑,重又激起了苏文轩内心深深的愧疚,也让他淡化了方才的不快。  “没关系,怎么能怪你呢?幸运与不幸,往往都在一念之间,顺其自然吧。”方云泽故作轻松地说。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小心一些。”苏文轩还是忍不住劝道。  “嗨!”谈话间,苏文彤忽然从身后追来。  “姐,你怎么跑出来了?”苏文轩不由问。  “我想和盈蓝说几句悄悄话,行吗?”苏文彤满脸调皮地问。  “当然啊!”从未见过苏文彤如此友好的样子,叶盈蓝不免有些意外。  很快,叶盈蓝就被苏文彤带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姐姐,有什么事?”叶盈蓝柔柔地问。  然而,苏文彤的脸色早已变了,恢复了从前的傲慢不屑,“别叫这么亲热,我可不爱听。”  苏文彤的迅速转变又让叶盈蓝的心凉了半截,不知该说什么,就这么尴尬在原地。  “明人不说暗话,我直说了。”苏文彤开门见山地说,“主要想和你谈谈方云泽的事。”  “方云泽?”叶盈蓝似乎明白了苏文彤的用意,但仍旧故作不知。  “别装了,我知道你听得懂。”苏文彤冷冷地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叶盈蓝的语调同样冰冷。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现在已经是文轩的女朋友了,就要和方云泽保持距离!若是太贪心的话,小心鸡飞蛋打!”苏文彤说话间,眼睛里充满敌意。  “我和方云泽是好友,也是同事,就这么简单,如果你想多了,那是你的事情。”叶盈蓝毫不示弱。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心里有数就好!”生硬地丢下这句话后,苏文彤就快步离开了,把叶盈蓝独自一人留在暗夜里。 第一百零三章:暗中的调查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6月25日  上午十点二十三分  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  “董事长,吴江的信息我已经查到了。”办公室里,林虹如实向康建业汇报着自己的调查结果,“他是顺发啤酒批发店的老板,原名吴大发,年轻时只是一名无业小混混,二十多年前,也就是在八十年代中期,他曾因打架斗殴而入狱。出狱后,就做上了啤酒批发的生意,一直到被害前。”  “果然是他……”康建业低声自语到。  “董事长,您说什么?”林虹忍不住问。  “没什么,”强压着内心的情绪,康建业继续说到,“说说冯尚利的情况吧。”  “冯尚利的情况,查起来有些麻烦,”林虹答道,“据说,冯尚利出事后,他就一直被人看不起,妻子也抬不起头来。后来冯尚利在狱中自杀,他的家人承受不住舆论压力,便举家离开了玉海,去了潘县。因为年代有些久远,详细讯息很难打探了,只知道冯尚利的妻子去了潘县就生下了第二个孩子,但因生活艰难,就将这个孩子寄养给他人了。又过了不久,冯尚利的妻子便因病去世,她的大儿子也随后离开了潘县,听说去了别处打工,却没有人知晓他的具体去处。”  “那冯尚利的第二个孩子究竟送养给谁了?”康建业急忙问。  “抱歉,董事长,没有查到孩子养父母的具体信息,只知道他们在抱养孩子后不久也离开了潘县,这就无从查起了。”林虹略带歉意地说。  “那孩子是男是女?”康建业又问。  “这……不清楚。”林虹更觉理亏了。  “如此说来,冯尚利家人的情况是,妻子死了,两个孩子都不知去向,是吗?”闻听林虹的调查结果,康建业不免有些失望。  “是……对不住您,董事长。”林虹一脸愧疚地说。  “没什么,也难为你了。”康建业自知不好发作,只得如此说到,“不过,这件事你还要放在心上,一旦有了新的消息,要立刻告诉我,明白吗?”  “我明白,董事长。”林虹顺从答道。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开始第二轮遗产继承了,你有什么想法?”很快,康建业便转移了话题。  “静观其变吧,如今危险势头很盛,还是不去触霉头得好。”林虹干脆地回答。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康建业也持有同样的看法。  上午十一点三十分  在恶魔身边,急促的电话铃声蓦然响起了。  “喂?”恶魔优雅地拿起手机。  “吴江的死,好像让康建业有了怀疑,现在他开始调查你父亲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贯的熟悉声音。  “哼!”对此,恶魔似乎早有预料,“没想到,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还会记得被他残害过的人!”  “他这人非常精明,我劝你不要掉以轻心。”对方认真规劝道。  “没事的,”恶魔明显非常自信,语气中也夹杂着诸多狠戾,“他康建业的死期也不远了,还没等他怀疑到我头上,自己就没有思维能力了!”  “对了,再次提醒你,”顿了几秒钟,似乎想到了什么,恶魔禁不住提醒道,“没有重要的事,不要给我打手机,这样很容易出问题。”  “知道了,这次是情非得已,康建业突然出击,我有些担心而已。”对方解释道。  “以后注意就好。”恶魔说。  “遗产继承程序重新启动了,我们还按原计划进行吗?”电话里的人又问。  “当然,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恶魔笃定地说。  “不过……我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那些警察们的诡计?”电话那头,还是传来了担忧的声音。  “是也没关系,我斗得过他们!”说话间,恶魔的眼神中,又射出了一股骇人的寒光。 第一百零四章:公布第三段遗作(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一点五十分  苏越青公寓  “冬冬,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到达继承现场后,孟岚首先对樊冬冬说。  “什么事?”樊冬冬急忙问。  “是关于越青的丈夫沈亦枫,”孟岚开口说道,“收到我的通知后,沈亦枫告知我,他现在南通安葬母亲,无法按时赶到继承现场。按照最初的遗嘱规定,无故缺席继承程序的,应当被剥夺继承权,可沈亦枫是因为安葬母亲缺席,那他的继承权,是否要保留?”  “这……”得知情况后,樊冬冬也有些为难,“按道理讲,他缺席继承,理应剥夺继承权,可按情理讲……他是为了安葬母亲,也算不得‘无故’。具体如何决定,我也没有主意。”  习惯性了看了一眼时间,孟岚无奈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暂且搁置吧,等这轮继承结束后,如果继承人还没有确定,那我们就再行商议沈亦枫的情况。”  “好。”对孟岚的建议,樊冬冬表示赞同。  下午两点  苏越青公寓  “大家也清楚了,由于某些不幸的缘故,遗产继承程序被中断了一段时间。今天,继承程序正式被启动了,接下来,我们就进行第二轮遗产继承程序。”在客厅里,孟岚准时进行了开场白,“具体程序,大家都已清楚了。同上次一样,在座各位,如有遗作《信》的真凶人选,可以将名字写到准备好的纸上,随后交与樊冬冬女士。现在,继承正式开始。”  可令孟岚与樊冬冬十分意外的是,将近十分钟过去了,继承现场始终是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行动。  细细思忖之后,孟岚也有些理解了,毕竟死亡刚刚发生,惧怕和恐慌是在所难免的。  “我确认一下,没有人参与本轮的遗产继承吗?”终于,孟岚开口了。  回答她的,还是一片寂静。  “那好,现在我宣布,本轮遗产继承结束,无人参与继承,当然,也就没有确定最终的继承人。按照遗嘱规定,下面,将由我公布第三段遗作,三天后,也就是6月28日下午两点,准时进行第三轮遗产继承。”讲明规矩后,孟岚随即公布了遗作《信》的第三段正文。  ………………………………………………………………………  信(三)  夜幕降临了。整个城市迎来了夜晚的喧嚣。  在躁动不安的音乐中,叶拘谨地走进了迪厅。终于,在狂乱舞动的人群中,她看到了妹妹芬的身影。  此刻,芬也随着音乐,疯狂地舞动着,看神态,她跳地非常投入,仿佛鬼神附身一般。对眼前的景象,叶感到十分意外,她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温婉柔和的芬,居然也会有如此狂乱的一面。  这时,芬也看见了她,自然停下了动作,径直向她走来。随后,她又带着叶坐到了迪厅的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并熟练地点了两杯冷饮。  “真没想到,你看起来挺文静的,居然还会来这种地方消遣。”看着满脸红扑扑的芬,叶不禁笑着说。  “呵,”芬不好意思地笑笑,瞬间又恢复了从前的温婉,“每个人都有宣泄压力的冲动,我觉得这里挺好,可以随意发疯发狂,反正谁也不认识谁,你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在这里干了什么,也没有人会关注,所以我习惯每周日都来这里放松一下。”  “听起来蛮不错的。”叶依旧笑着说。  “对了,姐,你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芬转向了正题。  “是……感情方面的事。”如今,荷远在他乡,叶也只能找芬来诉说心事了。  于是,叶便把杰的事如实告知了芬。  “哼!”没曾想,听完叶的叙述后,芬只是发出了不屑的嗤鼻声,“当初走得那么坚决,现在又想到复合了!早干什么去了!再者说了,你能确定他这次回来与你获得的这笔钱没有关系?!你方才也说了,他是收到你的信后才回来的!”  芬的话戳到了叶的痛处,但她却仍没有改变最初的心意,“其实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我相信杰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  “更何况你还爱着他?!”芬抢先说出了叶心中的话。  叶默默地点点头。  “相信?!依然爱着?!我的老姐,真没想到,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你这样如此性情化,重感情的女人!那个杰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他是你的初恋?”芬仍旧是一副不屑的口气。  “他……”“初恋”两个字瞬间击中了叶最柔软的神经,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至今还能让她心跳不已的脸庞,但这张脸,却不是杰的。  蓦然,一阵激烈的音乐打断了叶的思绪,她急忙恢复了神情,现在绝不是回忆那个男人的时候!  “总之我对他还有感情,这次他请求复合,或许真心,也或许假意,但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我愿意一赌!”叶笃定地说。  “唉,”说到这里,芬不禁叹了口气,“我看出来了,你找我诉说这件事,并不是想征求我的意见,只是想找个倾诉者罢了,你心里早已决定了,不是吗?”  叶再次点点头,“芬,不瞒你说,我这人向来认为情感无价,不论对你和伍,还是对杰,所以……我想抓住。”  “真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芬看着叶说道,并且目光甚至有些散漫了。  “芬?你怎么了?”感觉妹妹的眼神有些怪,叶不由问道。  “哦!没什么!”发觉有些失态,芬急忙收回了眼光,并笑着说,“感觉你这种感情至上的人都快要绝迹了!”  “呵!”闻言,叶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  一间优雅的咖啡馆。  在这里,叶和杰举行了二人复合后第一次烛光晚宴。  “叶,”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友,杰缓缓地开口了,“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从现在开始,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分开,我们一定要携手走完人生的路!我想好了,你继续经营你的工作室,而我要开一家自己的软件公司,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们一起在这座城市开拓出一片天地!好吗?”  “嗯。”叶也回应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忽然,杰的手机响起。  可当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后,脸色忽得一变,随即便紧张地挂断了手机。  “谁的电话?怎么不接?”叶柔声问。  “呃……推销保险的,真是烦人!”杰含糊地说道。  此时,手机再次响起,而杰干脆关机了。  看到此种情形,叶心里不由泛起一阵疑惑,但终究也没有追问。因为她不想破坏这个美好的夜晚。  “叶,我送你回家吧。”走出咖啡厅后,杰依旧温柔地说着。  “你忘了?我刚买了车,还是我送你吧!”叶有些撒娇般地说。  “好!我的叶最好了!”杰也无不宠溺地回答。  叶驾车很快驶到了杰租住的公寓下。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二人甜蜜地结伴走下车后,却不约而同地看到了公寓楼下站着的一个女人。这时,女人也看见了他们,尤其当她看到杰时,眼中的哀怨和悲伤一览无余。  此刻,杰的脚步也停驻了,人如一个雕像般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最终,还是女人首先走了过来,话语中充满了心酸,“你不接我的电话,最后还关了机,我没有办法,只好在这里等你。”  女人话一出口,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原来,杰方才在咖啡馆里挂断的电话,是这个女人的!她是谁?!又与杰有着何种牵扯?!一时间,无数的疑问让叶揪心。 第一百零五章:公布第三段遗作(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你怎么来了?”杰冷冷地问。  “我怎么会来?!哈!”女人不由发出了一声自嘲的笑,“我一个有身孕的人,眼看就要结婚了,男人却突然跑了,我能不找吗?!”  此时,叶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女人应该是杰信中提到的女友,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怀了杰的孩子!!  “你……你还没有把孩子打掉?!”此时,杰也是异常惊讶。  “打掉?!我为什么打掉?!我又凭什么打掉?!和我订了婚,又让我怀了孩子,你居然又想让我打掉孩子后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听了杰的话,感觉女人的情绪都要崩溃。  “唉,”浓重地叹了口气,杰有些内疚地说道,“伤害了你是我的错,可我也给了你足够的钱作为补偿,我并不爱你,把孩子打掉,你可以再去寻找适合的爱人。”  “不!我不相信!”此时,女人彻底疯狂了,她忍不住上前紧紧抓住了杰的衣领,“你不爱我,怎么会和我有了孩子?!我不要钱,我就要你!我这辈子就要嫁给你!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对吗?就是……”女人这时禁不住狠狠地指着叶说道,“就是这个女人勾引了你!就是她给你写了一封信,你才变得魂不守舍的!就是她!这个狐狸精!”  女人吼叫着,就要抬手打叶。  “美!你干什么?!别胡闹了!”杰也嘶吼着阻止了这个叫“美”的女人。  “你……你竟然帮着这个狐狸精?!”看到杰的举动,美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美,”此刻,杰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她不是狐狸精,她是我的初恋女友,也是我最爱的人。不要再固执了,我是不会和她分开的,听我的劝告,把孩子打掉,再找个适合自己的人。”  “我……”看看心意已决的杰,再看看依偎在杰身边的叶,美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我不会放弃的……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绝望中,美暂时离开了。  路灯下,只映照出了叶和杰两个孤单清冷的投影。  “她怀了你的孩子,”叶喃喃地说,心如火烧一般刺痛,“你真忍心放弃她吗?”  “叶……”杰又一次紧紧握住叶的手,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本以为,她拿了那笔钱就会做掉孩子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会说服美的!现在谁都不能成为我们两人之间的阻碍!我爱的人只有你,我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也只有你!”  “杰……”看着杰的眼睛,想着悲伤离开的美,叶的眼眶也湿润了。  黑夜,还是显得如此寂寥。  在暗黄的灯光下,叶又铺平了信纸:  那个叫美的女子,和我同样爱着杰,如此算来,她该是我的情敌。对情敌,我应是憎恶的,排斥的,可我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受。因为,从她痛苦又哀伤的眼神中,我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个刚刚失去杰的自己。  令我痛心的,还有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如果孩子因我和杰的复合而消逝,那这会不会是我的过错呢?再如果,美坚持把孩子生下来,那孩子就注定得不到完整的爱;我就是在残缺爱的环境中长大的,难道还要让另一个无辜的孩子再遭受这样的命运吗?我又于心何忍?可……我难道要为了美和孩子放弃杰吗?自己还能再承受一次离开杰的痛楚吗?我不知道……不知道……  自己是不是太脆弱了?还是内心存有了太多不该有的感情?给杰写了那封信,是我错了吗?还是命运……  将信纸小心折好后,叶仍旧准备了两个信封,一封寄给荷,另一封,自然还是天堂街5号的翼。  接到医院告知的,杰因车祸重伤住院的消息,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焦急中,叶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医院。  杰伤得不轻,叶赶到时,他还在昏迷中。好在,医生告诉她,杰只是中度脑震荡,以及身体几处的骨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至此,叶方才松了一口气,身体软塌塌地歪倒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惊慌的冷汗还在不停地从每一处毛孔中渗出。  忽然!叶感到贴身的手机传来一阵响动。  “喂?”叶有气无力地接起了电话。  “叶小姐,男人出了车祸,很后怕吧?!”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阴森无比的声音。  “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男朋友出了车祸?!”听到这个声音后,叶只感到浑身汗毛直竖。  “哈哈……”声音发出了一阵瘆人的笑,“真是头脑简单啊!答案很明显了!车祸就是我派人做的!”  “你说什么?!”此刻,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有人会害杰!“我男朋友如何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害他?!”  “说你头脑简单,你还真没让我失望啊!”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到现在了还不明白吗?!你男人没得罪我,得罪我的人——是你!叶小姐不简单啊,你可是第一个收到我阿强的催债信后,胆敢不按时还钱的人!!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厉害了!!”  “什……什么……”听了强的话后,叶直感到一阵晕眩,原来那封信是真实的!不是恶作剧!直到此刻,叶才感觉到一种真正的恐惧!  “不……不可能的……我父母怎么会欠下赌债呢?”至此,叶还在苦苦挣扎着。  “哈!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不过我阿强向来仁义,不会让人不明不白地就倾家荡产。两天之内,你就会看到有你父母亲自签名的账单。不过你可听好了,我最后给你一周时间,把钱筹好后打入我指定的账户!如果不然——我可就不是制造车祸这么仁慈了!你!你的男人!你的弟妹!全都要遭殃!我再警告你!胆敢报警或是求助的话!你们会死得更快!”强恶狠狠地说完,就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许久,叶都在噩梦中恍惚着,不能醒来。  果然,叶很快就收到了有着父母亲手签名的账单。她认得父母的签名字迹,账单是真的,错不了。  此刻,叶彻底懵了,她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蓦然间!那晚父亲说得话又如幽灵般回荡在她耳边:  没什么不合适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我们没必要顾忌!再说,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我们能逃脱,他们也能逃脱。  当时叶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回想起来,她才隐隐感到有些冰冷的恐惧!难道是—— 第一百零六章:公布第三段遗作(三)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不可能的!  叶很快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猜测。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这大笔债务呢?!  来不及多想了,杰的车祸足以证明,强的催债绝不是玩笑,他声音里透露出的那股死亡的味道就让叶感到不寒而栗。  不想牵连到亲近的人,叶于是瞒过了杰,芬以及伍,开始独自筹集现金。突然得到的财产,叶本就不认为那是自己的,再次被人夺去,她倒也不心疼,只是心中隐藏的那份疑惑让她一直感到不安。  几天来,杰在医院养伤,叶默默准备着欠款,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  手机响起,听来是短信的声音。  然而,当叶的目光触到手机屏幕时,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短信是荷发来的:我已经来到了你的城市,老地方等你。  好友忽然降临,叶直感到无比亲切,她立刻飞一般地赶到了二人经常见面的咖啡厅,因为她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心事想对荷诉说。  很快,她就在熟悉的位置上看见了熟悉的荷。  “荷!”叶兴奋地喊着她的名字,并自然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恩。”可是,荷的情绪却远没有叶兴奋,相反,她还有种淡淡的愁绪。  “你好吗?我真是太想你了!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你说哪!”叶还是难掩见到好友的兴奋。  “是吗?”可荷却表现得更冷淡了。  “荷,你怎么了?”此时,叶终于发觉了荷的异样,“还有,你突然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嘴唇嗫嚅了几下,荷终于开口道出了实情,“其实……美是我的表姐……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  “这样啊……我不知道……”听荷提及了美,叶不由心下一凉,并且她也已经猜到,荷这次定然就是为美而来。  “叶,”荷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了解你对杰的感情,也知道你们的分手实属无奈,但是――既然杰已经和美走到了一起,你――就不该再联系杰了,美很爱他,离不开他。”  “荷!”感觉好友似乎误会了,叶急忙解释,“我给杰写信,只是想告知他我找到亲生父母的事,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再有,就是让我们彻底结束,我真的没有想到杰还会回来,更没有想到美已经怀孕了,我……”  “叶,不必解释,我了解你,”荷自然地说,“杰选择谁,是他的自由,而我也绝不会干涉你的幸福,我只是希望,你和杰能给美一个交代,毕竟她曾经是杰的未婚妻。之前我也和美聊过,她坚决要把孩子生下来,如果真是这样,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会很难。”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们尽量不去伤害美。”此时,叶的心里真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只是杰因车祸住院了,等他康复后,我们会好好和美谈的。”  “那好,我想去看看美,就先走了。”淡淡留下这句话后,荷就匆匆离开了,只丢给叶一个冰冷的背影。  像个木偶一般,叶终于还清了债务。  为了保住工作室,除了支付父母留给她的财产外,叶还将几年来自己积攒的那点可怜的存款一并散尽了。而今,除了艰难维持的“叶之秋”,除了杰,叶一无所有了。  收到钱后,强居然还“仁义”地电话告知了她,“叶小姐还算痛快,今后我们各不相欠了!”  “等一等!”感觉强要挂断电话,叶忍不住说道,“钱我已经一分不少地给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父母为什么要指定我偿还债务?”  “叶小姐,我只管要钱,你还是去问你父母吧!”听了叶的话,强似乎感到很好笑。  “什么……”强的话让叶陡然一惊,可惊愕间,强已经挂断了电话,只扔给她一阵毫无感情的“嘟!嘟!”声。  一阵狂烈的晕眩后,叶直感到思维空白了。一整天,她就这么怔怔地坐着,任凭时间在自己身边一点一滴地流逝。  许久,她才恢复了些许清醒。事情很明显了,父母故意将所有的现金存款转让给她,实际就是让她承担起他们所欠的所有债务。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亲生父母缘何会如此待她?他们很清楚,给自己的财产根本无法还清债款,这么做不是逼她陷入绝境吗?即便自己没有在他们身边长大,感情不及芬和伍,可虎毒不食子,他们为何这么狠心?!  想着想着,冰冷的眼泪不由从叶的脸颊缓缓滑落。  悲哀地铺开信纸,叶又开始尽情倾诉内心的苦楚:  我真的是个被遗弃的人吗?  二十多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幻想着,能得到亲生父母的疼爱,可为何最终落得这种结局?他们若是不想认我,我也认了,况且我也从没有贪求过他们所谓的财产。然而他们认了我,口口声声要补偿我,却在留给我一个伤人的陷阱后逃之夭夭,这就是我幻想中的父母吗?是他们太无情?还是亲情原本就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美好?  从前感觉世界不是温暖的,而今,我彻底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了。  写完信后,叶刚要习惯性地抄写一份,结果蓦然发现,荷如今已经对她生了嫌隙,这封信,就只能寄给天堂街5号的翼了。  想到这里,叶的眼泪又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茫然走在大街上,叶只有一种感觉,想哭,想哭,还是想哭。不觉间,泪水一次次地迷蒙了眼睛,又一次次地滑落到风中。  突然!人群中闪过一个身影!叶的心不禁“咯噔!”一下急速收紧了。  不论岁月如何流逝,叶也永远忘不了这个身影,这个曾经让她爱得如痴如醉的身影――她的初恋情人,晖。  身影稍纵即逝了,叶的身旁仍旧是那些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不会是他,一定不会是他,叶这样提醒着自己。他早已随父母迁居他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斩断了不该有的思绪,叶快步向杰所住的医院走去。  ………………………………………………………………………  “在各位离开之前,还有件事情,我想,有义务同各位说明一下。”正待众人准备起身离去时,孟岚忽有开口了。  于是,现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留在了原地,静静等待着孟岚进一步的说明。 第一百零七章:进退两难的继承格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今天上午,推理小说作家徐曼,已正式向玉海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苏越青女士侵犯了她两部作品《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的版权。”很快,孟岚就道明了原委。  “孟律师,您说什么?!”向来与姑姑亲近的苏文轩首先坐不住了,“徐曼居然说,《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也是她的作品?!”  “是的。”孟岚笃定回答。  “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夺了《死亡陷阱》还不够,还想霸占姑姑的两部新作!真是……”  “文轩!别这么激动!”见状,一旁的叶盈蓝急忙劝说着男友,可她的心里,也早已被徐曼的做法所深深激怒了。苏越青已然离开了,她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呢?!  “孟律师,你同我们说这些,究竟是什么用意。”此时,颇为理性的苏越平开口了。  “我的用意很简单,只是想善意提醒一下各位。”孟岚继续解释道,“本案开庭时间,已初步定于7月1日。也就是说,开庭时间处于第三轮遗产继承之后。届时,我会作为苏越青的辩护律师为本案出庭辩护,同时,我也希望在场各位,谁有证明越青确为《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部作品原创作家的证据,能够亲自出庭为越青作证。但是,法院最后会做如何判决,我并不能确定。”  “孟律师,你说了半天,我们还是不清楚,这起案件与我们的关联。”此时,乔林翰不失时机地插言了。  “关联很明显,”孟岚淡定说到,“若是法院判决两部作品的版权归于徐曼,那苏越青作为侵权方,必定要承担相应的民事赔偿和精神损害补偿。而那时,第三轮继承已经发生,若是还没有挑选出继承人,那么苏越青需要担负的赔偿费用,将直接从这笔无主遗产中扣除,届时,遗产是否还有剩余,或者更直白地说,各位是否还会得到遗产,就很难说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才恍然大悟,顿时,喧嚣声,议论声,又充满了整个客厅。  “大家静一下!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见局面又开始混乱了,孟岚赶忙阻止到。  好容易,大家才重又安静下来。  “方才的话,只是一种假设。当然了,若法院的判定结果是,版权还是越青的,那么遗产将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另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通过第三轮的继承,产生出了遗产继承人,而法院又将版权判于了徐曼,如此一来,徐曼所要求的任何赔偿,将无法从遗产中直接扣除,而是要由徐曼重新向遗产继承人实行追诉,之后再由法院进行事实认定,证明遗产继承人所继承的遗产中包含赔偿徐曼的部分,最后是结果的判定。”孟岚继续解释道。  “孟律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此时,康建业忍不住发言了,“如果继承人在第三轮继承后产生,而法院随后又将两部作品的版权判于了徐曼,那徐曼索要各类赔偿的难度,就会大大增加了,是吗?”  “可以这么说。”孟岚说到。  看见在场的人,面色都掩饰不住焦躁和慌乱,孟岚再一次安抚道,“大家先不要乱,作为苏越青的遗嘱执行人和代理律师,我认为自己有必要,也有义务将一切影响遗产继承的事项告知大家,希望大家在客观了解现状的基础上,理性做出判断,仅此而已。”  没有过多的纠缠,把事实讲明后,孟岚和樊冬冬就快速离开了。  可留下的人,心情却无法再平静了。  死亡的阴影,让他们对遗产暂时却步了。  可徐曼突如其来的诉讼,却让事情又起了变化,很明显,一旦徐曼胜诉,曾有的千万遗产极有可能所剩无几,那么所有人的追逐和渴求,也都将化为泡影。  对遗产,是远离?还是索取?  每个人,竟都没了答案。  下午两点四十分  苏越青公寓  在焦灼不安中,众人们也开始退场了。  却惟独有一个人,愣愣地呆坐在原地,眼神中写满了失魂落魄。  他,正是苏越平。 第一百零八章:版权旁落的隐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越平,在想什么?怎么还不走?”见丈夫迟迟不肯离场,朱洁不禁上前询问道。  “徐曼……徐曼……怎么会……”没有一句完整的话,苏越平只是不停重复着徐曼的名字。  “老天!你提这个女人干什么?!有什么事回家说!”闻听丈夫的话,朱洁是一脸的紧张。  “我……”向来沉稳的苏越平,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将话哽在了喉咙。  “大哥!你和徐曼是不是有过交情啊?!”很不巧,苏越平夫妇的对话被尚未离开的于清雅听到了,更不巧的是,他们的对话触碰了于清雅心底那根最敏感的神经,让她禁不住开口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和徐曼有交情?!”于清雅的话显然惹怒了苏越平。  “大哥,我只是随口说说,何必这么心虚呢?!”看到苏越平紧张的样子,于清雅愈加得意了,“究竟和徐曼有没有交情,你心里最清楚吧?!这几年来,我们什么都不说,可不说明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城东的音像店,你们是怎么到手的,我早就猜了八九不离十了!”  “于清雅!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城东音像店和徐曼有什么关系?!”苏越平有些气急败坏了。  “有什么关系?!苏越平!你承包东城音像店的那笔钱是哪儿来的?!还需要我明说吗?!”于清雅愈加咄咄逼人了。  “当……当然是我们赚来的!你别胡说八道!”朱洁一脸紧张地说。  “赚来的?!哈!”不屑地看了朱洁一眼,于清雅继续得意地说,“嫂子,我知道,你向来不会撒谎的,一撒谎就脸红,就像现在这样!多少年了,我们都在一个锅里摸勺子,谁不知道谁啊!你们家能一下子拿得出那么多钱?!鬼才相信!”  “越竟!你就任凭你媳妇这么胡说吗?!”说不过于清雅,苏越平转而质问弟弟。  “大哥,清雅真是胡说吗?”此时的苏越竟也冷冷地开口了,“五年前,你因何能拿出那么一大笔钱?还有,为何在你包下东城音像店的时候,越青的手稿就丢失了,而后被人控告作品侵权?”  什么?!  话说到这里,一旁的叶盈蓝心里不由“咯噔!”一紧,心脏也禁不住开始“突突!”直跳。  难道说,苏越青《死亡陷阱》版权的旁落,与男友的父亲有关?!  这个事实令她不能接受,可苏越竟夫妇的话很清楚了,苏越青丢失了手稿,与苏越平有关!  “都在乌七八糟地吵些什么?!还不赶紧回家!”争吵正酣,却被苏承鹤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住了。  见状,兄弟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先后离开了公寓。然而,他们的争吵在每个人遗留下的阴影,却久久不能散去。  下午三点二十六分  苏越平家  “爸!妈!刚才二叔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家承包了东城音像店,与姑姑版权旁落有什么关系?!”刚一回到家,早就满心疑问的苏文轩忍不住开口了。  “这两件事能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听你叔婶胡说!”苏越平不容置疑地答道。  “那……五年前……您为何会突然拿出了那一大笔钱?”苏文轩仍是不甘心。  “那当然是我和你妈辛苦挣来的!我们费心赚钱,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弟两个?!”苏越平故意岔开了话题。  “爸……我……”  “你最近不是忙着什么研发方案吗?赶紧回你房间该忙什么忙什么!少在这里瞎捣乱!不该问的别问!”似乎不愿再与儿子对话,苏越平急忙催促道。  下午三点四十一分  苏文轩房间  呆呆地盯着充满着各类设计模型的电脑屏幕,苏文轩的眼神却早已发散开来。  “还在想越青姑姑的事?”身旁的叶盈蓝一眼就看穿了男友的心事。当然,这也是她自己的心事。  什么都没说,苏文轩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文轩,方才在越青姑姑公寓,苏伯父和越竟叔的对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叶盈蓝不失时机地说出了内心的疑问,“五年前,东城音像店,还有一笔钱?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事情是这样的,”听了女友的话,苏文轩不由回忆起了过去,“在玉海,苏家音像店曾发展成为了全市最大的音像连锁店,最多的时候,玉海有十几家‘苏家音像店’。可好景不长,2000年之后,由于MP3等新一代音乐播放器面世,曾有的单放机等机器便迅速被替代了,当然,各类磁带、光碟也很快显出了自身的劣势。就这样,大多数音像店的生意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苏家音像店’自然也不例外。渐渐地,许多规模小、投资少的分店都纷纷撑不下去关门了,直到五年前,也就是2008年,‘苏家音像店’只剩下了东城区和西城区两家店。从前,这些音像店都是爸妈和叔婶一同经营管理的,爷爷也没有说明,究竟哪些店属于我们,哪些店属于二叔家。可因为店面多,每家都平均能得到五六家店,所以那时,也没有太多的争执。可独剩下两家后,情势立刻变得不一样了,虽然我当时还小,可也明显感觉出,爸妈和叔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为何会剑拔弩张呢?既然还剩两家店,一家分得一个不是很好?”尚不知情的叶盈蓝忍不住说。  “可问题是,两家店的现状是不一样的。”对此,苏文轩耐心解释道,“很明显,东城区是玉海的市中区,不论是地段还是人流,都远远好于西城区。不必说,父母和叔婶都想得到东城区音像店。正在两家争执不下的时候,东城区音像店的租期恰好到期了。于是,爷爷便提出了要求,谁能首先买下东城区音像店店面,这家店就归谁。按家境条件讲,我家是不及二叔家的。我也记得很清楚,在爷爷宣布条件后,爸妈还十分不满,埋怨爷爷偏袒二叔。可谁知,不久之后,爸妈竟突然拿出了一大笔钱买下了东城区的店铺,就这样,我家就分得了东城区音像店,而叔婶只得到了西城区的那家店。”  “是这样……”自此,叶盈蓝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初,我也很惊讶爸妈会突然拿出那么多钱,可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他们多年积攒下来的积蓄。”说到这里,苏文轩的脸色忽然暗淡了下来,“之后不久,越青姑姑就被徐曼状告侵权,最后,丢了《死亡陷阱》。这么长时间,我从未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可……可今天我才知道,越青姑姑之所以输了官司,是因为丢了手稿。盈蓝!”这时,苏文轩不由紧紧抓住了女友的手,“你说……你说那笔钱……会不会……和姑姑手稿丢失有关?” 第一百零九章:一处模糊的背景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别……别瞎想……不可能的……”叶盈蓝努力安慰着苏文轩。  “别安慰我了,你也在怀疑,不是吗?”早已看懂了女友的心绪,苏文轩有气无力地说。  “我……”苏文轩的话禁不住让叶盈蓝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掉落下来。  其实,自从看过《信》的第三段正文后,叶盈蓝的心情就从未平复过。  《信》中,叶那随处可见的无助和寂寞不停敲打着叶盈蓝那颗敏感又多情的心。看后,叶盈蓝真有种想去拥抱叶的冲动,但是,她却做不到,叶是虚幻的,看不见捉不到的,一如死去的苏越青。  前一刻,叶盈蓝无比心疼叶,此刻,她又无比心疼苏越青。  甚至,她还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想,苏越平得到了钱,却让苏越青丢了手稿。苏越青重又复出,却始终没有再提及《死亡陷阱》。难道是――若要回《死亡陷阱》,就会毁了自己的兄长?  是这样吗?真是这样吗?  难道说,在苏越青的美丽光环背后,还隐藏著诸多外人无法得知的心酸和无奈?  叶盈蓝不愿再想下去,她只感觉,随着遗嘱真容的慢慢浮现,她渐渐知道了许多本不可能知道的秘密,而这些秘密的浮现,却让她犹如慢慢撕开内心的伤疤那样疼痛。  究竟是谁杀死了叶?真实的苏越青又是什么样子的?  叶盈蓝想猜,却又不敢猜。  “盈蓝,没事吧?怎么不说话了?”看见女友的神色有些异常,苏文轩又忍不住问到。  定定地看着苏文轩,叶盈蓝猛地想到了什么,便急忙夺过了苏文轩手中的鼠标,快速在男友的电脑上寻找着什么。  “你怎么了?要找什么?我可以帮你。”不明白女友的用意,苏文轩急忙问。  “越青姑姑的照片,”叶盈蓝赶忙回答,“我记得你电脑里有。”  “没错,我存了许多姑姑的照片,在这个文件夹里。”苏文轩说着,便熟练地点开了一个命名为“照片”的文件夹。  很快,一张张苏越青生前的美丽照片,便呈现在了叶盈蓝面前。  来不及细细欣赏,凭借着自己一点微弱的记忆,叶盈蓝努力寻找着那张脑海中方才浮现出的照片。  “找到了!”猛地,在看到一张照片时,叶盈蓝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要找这张照片?”看到这张并不算出众的照片后,苏文轩有些惊讶,“这张照片,是四年前姑姑在玉海市博物馆拍得。”  然而,叶盈蓝似乎没有听进去男友的话,也没有关注照片上苏越青的容颜,而是目光迅速越过苏越青的肩膀,看向了照片中的一处模糊的背景。  “文轩,你看这里是什么?”叶盈蓝手指着这处背景问到。  “好像……是博物馆的宣传画吧?镜头的焦距都集中到了姑姑身上,后面的背景并不清楚。”苏文轩如实说。  “这张照片具体是什么时间照的?”叶盈蓝继续追问。  “照片携带着自身的创建时间,是2009年3月16号。”苏文轩很快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2009年3月16号……”默默重复着这串数字,叶盈蓝的内心开始萌生一种猜想。  “盈蓝,你怎么了?到现在你都没告诉我,为什么会注意这张照片?”苏文轩忍不住问。  “文轩,实不相瞒,当我读过遗作的时候,就回想起了这张照片。”叶盈蓝说到,“初读遗作《信》,我便有了真凶的猜测。但是,这张照片却又让我否定了这个猜测,更产生了另外一种直觉。”  “哦?”女友的话引起了苏文轩的注意,“你猜出遗作的真凶了?真凶和这张照片有什么关系?”  “这……现在还说不好,继承时间还早,容我再好好想想。”至此,在遗作问题上,叶盈蓝还是非常谨慎,唯恐为男友一家带来误导。  “好……”看看若有所思的女友,再看看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苏文轩不由一头雾水。 第一百一十章:暗藏隐患的衬衫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三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哎!情况怎么样?”见到返回的陈可光和许瑛,心急的何北赶忙询问到。  “你猜?”陈可光玩笑似地问。  “有人跳出来了?!”何北兴致勃勃地问。  “得了吧!若有人跳出来,我和大光能这么没精打采?”许瑛无奈地说。  “那就是没人猜中答案了?”顿时,何北也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何止是没人猜中答案?是没人猜答案!”陈可光忍不住接话道,“好嘛!遗产重要,命更重要啊!那些个继承人们还真是有数!”  “怎么?没有人参与第二轮继承?”此时,杨毅出现了。  “是的,杨队,”许瑛立刻答道,“在第二轮继承中,没有人给出真凶答案,自然也就没有产生出继承人。”  “如此说来,第二轮继承中,没有发生任何情况。”杨毅说到。  “也好,这样一来,我们防控工作压力也减轻了不少,需要保护的对象,依然只有于清雅和方云泽。”对此,何北倒是颇为“乐观”。  “虽然没有人参与遗产继承,但现场也发生了一些状况。”许瑛如实汇报着继承现场的情况,“一是沈亦枫由于回南通安葬母亲,未能参与第二轮继承。可关于他的继承权问题,孟岚和樊冬冬尚存有疑虑。因为遗嘱的规定是,无故缺席继承的,要被剥夺继承权,可沈亦枫是‘因故’缺席,所以,他能否参与第三轮继承,还是个问题。”  “遗产虽重要,至亲更重要,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也实属无奈。”轻叹了口气后,杨毅不由发出了感慨。  “第二,在继承程序结束后,孟岚还透露了一个情况。”许瑛继续说。  “什么情况?”杨毅问。  “是徐曼已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苏越青两部作品《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侵权……”随之,许瑛便详细地将此次诉讼与遗产继承的密切关联告知了杨毅。  “有这样的事?!徐曼又要状告苏越青?”五年前的侵权案,玉海人都留有记忆,自然也包括杨毅。没曾想,五年后,历史又重演了,徐曼竟然将已经死去的苏越青重新推上法庭的被告席,这样的现实,不禁让杨毅也颇感意外。  “这……不是吧?难不成,《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也是出自徐曼的手笔?苏越青连偷三部作品?这也太玄乎了!”闻言,何北也是一脸的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证明一件事,苏越青是神人,能连续盗取别人的作品,还有,徐曼太蠢,能连续被人偷去自己的作品还不自知。”  “沈亦枫的事尚在其次,不过,徐曼这么一告,倒让遗产的继承,变得有些意思了。”深谙二者微妙关联的杨毅不由说。  “杨队,你说徐曼状告苏越青,不会也是……杀人计划中的阴谋吧?”冷不丁地,陈可光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或许……真有这种可能。”经由陈可光的提醒,杨毅心里,禁不住猛地一颤!  下午六点三十五分  叶盈蓝公寓  回到公寓后,叶盈蓝脑海中想的,还是遗作的最终结局,以及照片上那处看不清晰的背景。  叶,苏越青,凶手……  这几个字眼反反复复在叶盈蓝眼前浮现,让她紧张、激动,当然,也有些不知所以。  “嗨!盈蓝!”思绪间,叶盈蓝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抬眼一看,原来是出版社的同事小王。  “嗨!”叶盈蓝急忙热情招呼。  “盈蓝,方云泽还没回来吧?方才敲他的门,一直都没敲开。”招呼过后,小王忍不住说。  “呃……可能还在赶稿子吧。”叶盈蓝猜测性地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今天风大,很多衣服都被吹到公寓楼下了,我一起收着了。其中一件,我认得是方云泽的衬衫,就想给他送来。既然他不在,给你也是一样,麻烦你转交给他吧。”小王爽快地说。  “是这样啊,没问题,交给我吧,谢谢你了。”谢过好心的小王,叶盈蓝就取过方云泽的衣服走进了公寓。  因为脑海中充斥了太多苏越青的讯息,叶盈蓝只是将衬衫随手一放,便很快把它遗忘了。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件衬衫日后会带给她莫大的麻烦和困扰。  6月26日  下午两点  天诚律师事务所  “冬冬!你怎么来了?”忙碌间,孟岚忽然发觉樊冬冬已然站到了她的面前。  “岚,我来找你,是有事想同你商量。”樊冬冬轻柔地说。  “什么事?”孟岚问。  “是……关于沈亦枫的继承权问题。”樊冬冬开门见山地说,“之前,你对我提及这件事后,我就一直在考虑。”  “那你有什么想法?”孟岚询问道。  “我认为该保留沈亦枫的继承权。”樊冬冬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则他是为了安葬母亲,并不是无故缺席。二则……算是我的一点小私心,自从……和林翰走到一起后,我就特别希望越青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相比较而言,沈亦枫算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了,虽有过那次不明不白的酒店事件,可我还是觉得,他与越青是真心相爱过的,出于同情,我不想,让沈亦枫就这么……”  “冬冬!”话到这里,孟岚忽然插言了,“在这件事上,我不希望掺杂任何感情因素。”  “岚,我明白你的做事风格,可凡事不可能完全摆脱情感的因素。”樊冬冬很诚恳地说,“试想,如果沈亦枫放置母亲的骨灰盒不顾而坐等继承遗产,这样自私的人,我不会接受他继承遗产,难道你会接受吗?还是越青会?虽然,我们还不知道越青立下遗嘱的最终目的,但她的初衷,绝不是想把遗嘱留给一个眼里只有金钱没有感情的人!”  “冬冬,你该明白,我们只是负责客观执行好越青的遗嘱,至于谁会得到这笔遗产,或者是,心理上希望谁会得到这笔遗产,这都不该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问题。”孟岚不禁提醒道。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要剥夺沈亦枫的继承权?”樊冬冬试探性地问。  “不,”如此一问,孟岚反倒微笑回答,“我只是不赞同你的感情用事,但我赞同你给出的第一条理由,沈亦枫没有参与第二轮遗产继承,是因为安葬母亲,并不是无故缺席。所以,我认为他应该继续参与后面的遗产基层。”  “呵,”无奈看了朋友一眼,樊冬冬也笑了,“真拿你没有办法,总是按照自己的原则,做出自己认为对的决定,谁都无法改变你的思维和判断。”  “性格如此,恐怕很难改变了。不过,对于我的职业而言,倒是件不错的事。”孟岚坦然说到。  “这话没错,”樊冬冬依旧笑着说,“岚,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冬冬,等一等!”没曾想,正待樊冬冬准备转身离开律师事务所时,孟岚却忽然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樊冬冬疑惑地问。  “方便的话,陪我一起去会会我们的老同学吧!”这一刻,孟岚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锐利。  “老同学?你……你是说……”樊冬冬忽然明白了过来。  “徐―曼―”孟岚一字一顿地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愉快的同学会面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两点四十分  孟岚车上  “岚,”沉默片刻之后,副驾驶上的樊冬冬有些尴尬地开口了,“其实,我今天找你,还有另外的事情。”  “另外的事情?是什么?”忙于开车的孟岚随口问道。  “这件事……很久了……我一直……也无法对别人开口……可憋在心里又痛苦……想来想去……只有找你倾诉了……”说话间,樊冬冬的眼圈都红了。  “冬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此时,孟岚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便急忙问到。  “乔林翰……外面有女人了。”顿了很久,樊冬冬终于说出了积压在心里的秘密。  “什么?!”闻言,孟岚不由一惊,“你有证据吗?”  “呵,”无奈苦笑一声,樊冬冬淡淡地说,“岚,你该知道,感情不是案件,都需要证据。想确定自己的丈夫有没有情人,凭直觉就足够了。如果……一定要证据的话,就是他太多太多对你隐瞒不说的秘密,还有……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真没想到……乔林翰居然会是这种人!”从来就没有对乔林翰有过好感的孟岚,此时更是对这个男人百般厌恶。  “报应,都是报应,”此时,樊冬冬居然发出了宿命般的声音,“当初,我就早该想到,一个莫名移情于女友好友的男人,本就是不可信的。可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了,顾不得那么多,结果,伤害了越青,也害了自己。并且,我也早看出来了,乔林翰之所以会放弃越青而选择我,并不是因为更爱我,而是看中了我的家世。如今,他事业有成,也不需要我的家庭来帮助他了,因此,他也就开始寻觅其他女人了,这都是报应,报应……”  “冬冬,事到如今,不要再说什么‘报应’的话,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显然,孟岚的思维还是很具理性,“最重要的是,面对乔林翰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是同他谈判?还是忍气吞声?”  “我……我不知道。”樊冬冬有些悲哀地回答。  “那个女人是谁?”孟岚又问。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樊冬冬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还想和乔林翰继续吗?”孟岚再次提问。  “抱歉,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樊冬冬依旧没有给出答案,“从爱上乔林翰那时算起,已过去了十几年。这么多年来,我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去爱他,帮他,照顾他,可换来的,还是这样的结果。如今我总算知道了,乔林翰这个男人,就是个无底洞,任凭你投进多少,他最后都不会留存。到了现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婚姻,也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未来,只有一种最强烈的感受:累,太累了。”  轻叹了口气,孟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冬冬,一路走来,我明白你对乔林翰的感情,但是,我还是想奉劝一句,如果付出没有结果,我不赞同你还在乔林翰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还有,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随时都可以。”  “我明白,谢谢你,岚。”樊冬冬勉强笑着答道。  下午三点十三分  徐曼家  反复摩挲着手中两本古朴的小册子,徐曼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  《死亡邀约》和《死亡陷阱》真的要属于我徐曼了?  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可这的的确确是真的!真如做梦一般!  此时的徐曼,想象着夺取版权后的风光以及今后在推理小说界节节上升的地位,她的心跳都变得越来越快了。  “叮咚!叮咚!”  正在畅想间,门铃声蓦然响起。  “谁啊?”慵懒地应了一声,徐曼缓缓地起身了。  走到门口时,徐曼还是习惯性地往猫眼里瞄了一眼,当她看清,来人是孟岚和樊冬冬时,心情顿时觉得有些不爽。可还是无奈打开了门。  “是你们?”照面后,徐曼冷冷地开口了。  “多年的同学了,见面后不至于这么冷着脸吧?”樊冬冬无不反感地说。  “同学?你们眼里只有苏越青,还会把我当同学吗?”徐曼的语调中透满了讽刺。  “徐曼,不论你欢不欢迎,既然来了,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孟岚同样反讽到。  “哼!”闷闷发出了一声鼻音,徐曼没有再搭话,而是懒懒地靠在了一边,将进门的通道让给了孟岚和樊冬冬。  “说吧,有什么事?我可不相信,你们是来找我叙旧的。”坐定后,徐曼轻抚着刚修好的指甲,头也不抬地说到。  “我们当然没心情找你叙旧,”孟岚也毫不客气地回应,“今天来找你,是想同你谈谈越青的事。”  “苏越青?她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谈的。”徐曼漫不经心地说。  “徐曼!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孟岚语调愈加严厉了,“你也知道,越青已经不在了,不论从前关系如何,毕竟也是同学一场,你为什么死人都不放过?!这未免太过分了!”  “孟岚!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连死人都不放过?!”徐曼直面还击。  “孟岚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之前你夺走了《死亡陷阱》也就罢了!而今越青都走了,你却连她的新作也不放过!还想据为己有!太贪心了吧!”未等孟岚开口,樊冬冬就愤怒反驳道。  “哈!真是好笑!我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对二人的指责,徐曼似乎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你们就那么想当然地认为,这些个作品都是苏越青写的?!我告诉你们!它们都是我徐曼一个字一个字创作出来的!字字句句都是我的心血!我就绝不容许它们署上苏越青的名字!如今,别说是她死了,就是她转世投胎了,我也要把属于我的东西追回来!”  “徐曼,在我们面前,就不要装了吧?!”面对徐曼的“激动情绪”,孟岚很是不屑,“认识多年了,谁不知道谁!?这三部作品究竟是不是你写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本来,我和冬冬今天过来,是想同你好好谈谈,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儿,不要把事做得太绝,如今看来,我们是白来一趟了!既然这样,我们法庭上见!”  “法庭?”听到这两个字,徐曼先是一愣,而后便恨恨地直盯着孟岚,“我都忘了!孟岚!孟大律师!看来,你打算主动出庭为苏越青做辩护律师了?!”  “当然,我责无旁贷。”孟岚干脆答道。  “果然,你们永远只会站在苏越青这边。”冷冷看着昔日的同学,徐曼的语气则更为冰冷。  “如果你能宽容一些,心胸能坦荡一些,我们也会站在你这边。”樊冬冬一字一句地说到。  “哼!”徐曼很轻蔑地一笑,“无耻抢走了苏越青的男朋友,樊冬冬,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你……”瞬间,樊冬冬的脸变得通红。  “没话说了吧?!我也懒得和你们啰嗦!孟岚的话,咱们法庭上见!这一次,苏越青还会输得很惨!”徐曼愈说愈嚣张了。  不知为什么,徐曼的话忽然让孟岚的心里产生了一股莫大的不安。同时,徐曼胜券在握的样子,也让孟岚隐隐感到,徐曼已经拿到了某个强有力的证据,类同于上次的手稿,用以证实,《死亡邀约》和《死亡陷阱》,的确是自己的作品。  想到这里,孟岚开始警惕性地看着徐曼,蓦然!她身后茶几上的两本下册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再一秒,“死亡邀约”和“死亡陷阱”这八个黑色的大字直刺入她的双眼! 第一百一十二章:夜闯律师事务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于是,趁徐曼不注意,孟岚以最快的速度走到茶几旁,拿起了两本下册子。而后,作品题目下面,“徐曼著”几个字顿时让那个孟岚明白了一切。  “徐曼,怪不得如此嚣张,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吧?!”孟岚轻蔑地说。  “哗!”  没等孟岚反应过来,徐曼一脸紧张地将两本小册子狠命夺了过去,并气急败坏地吼道,“不准你动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孟岚的笑容更不屑了,“还是那句老话,是不是你的东西,法庭上说吧!”  下午四点零二分  孟岚车上  “徐曼疯了,真是疯了!”返回的路上,樊冬冬无不感叹地说。  “是啊,”孟岚也感同身受,“大学的时候,徐曼就处处同越青过不去,可偏偏越青处处都比她强。只是没想到,徐曼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越青的死,都没能阻止她的攀比。”  “所以我说她疯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樊冬冬忍不住说。  “不管她是不是疯子,我都要和她对簿公堂了。”深吸了一口气,孟岚笃定地说。  “你有把握赢她吗?”樊冬冬有些担心地问。  “当然没有。”孟岚有些担忧地答道,“如今,除了越青电脑上存有的初稿电子版和她助理及亲属们的证词外,我没有其他强有力的证据。可徐曼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那两本非发行的出版物,上面显示的时间,要早于越青完成作品的时间。”  “那怎么办呢?!”闻言,樊冬冬也满是焦虑,“难不成……这两部作品也要拱手让给徐曼吗?如果真是这样,越青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我想,有一条捷径,应该能够迅速证实越青的清白。”孟岚目光犀利地说到。  “什么捷径?!”樊冬冬急忙问。  “如果作品不是徐曼所写,那就说明了一点,那两本小册子是伪造的!只要能证实出这一点,赢得诉讼,应该不是难事。”孟岚回答。  “没错!是这样!那你有办法证明吗?”樊冬冬又问。  “现在还没有。”孟岚如实答道,“不过,我看到了小册子上的出版社,‘花语出版社’。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一家早已倒闭的出版社。从这个已经消亡的出版社入手,应该是不会错的。”  6月28日  凌晨两点二十分  天诚律师事务所  夜,早已黑透了。  静默的天诚律师事务所,同周边的建筑物一起,被深深淹没在无边的黑夜里,如同一个个孤岛上的雕塑。  忽然间!  几个窸窣的黑影打破了暗夜的宁静。  几分钟后,像丑陋的小鬼一般,黑影们迅速靠近了天诚律师事务所。  很快,为首的那个,名叫大头的混混,熟练地用手里的工具打开了事务所的大门,随后,几个人便一个接一个地溜了进去。  “快!按事先交代好的,立刻动手!弄得越乱越好!不过记住!什么都不许拿!什么都不许碰!听到了没有!”溜进后,大头很快对手下三四个弟兄嘱咐道。  “大哥,我们这是干得什么活儿啊!都说贼不走空!我们既然来了,怎么能啥也不拿呢?!”至此,还是有个手下人不明白大头的做法。  “就你小子事多!”听到这话,大头极不耐烦地猛拍了几下此人的脑袋,“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若是干得好,还能少得了你好处?!”  “好好,我照做就是!”发牢骚的人急忙说到。  “还他妈的都愣着干什么?!干活去!动静儿别太大了!”大头愈发不耐烦了。  于是,大头带来的几个人,便迅速窜到了事务所的每个角落,极尽能事地翻动着、破坏着,折腾着。就这样,原本整洁如斯的事务所,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片的狼藉。  然而,为首的大头却没有加入手下人的队伍,而是悄悄地走到了事务所的更深处,借着手电筒射出的微弱光线,迅速寻找着什么。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张办公桌。并且,还确认般地用手电筒照了照放在办公桌右上角的姓名昨座牌,见座牌上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名字:孟岚。  就是这个没错了!  大头得意地想着,嘴角禁不住弯曲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紧接着,大头便投入了行动。再次用手中的工具将孟岚办公桌上所有上锁的抽屉全部撬开,而后便开始了仔细地翻找。  终于,当找到右手边第二个抽屉时,他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没有一刻的停留,大头迅速取出了抽屉里的东西揣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并招呼着一干人等撤离了律师事务所。  上午八点二十分  天诚律师事务所  同往常一样,孟岚提前十分钟来到了事务所。  可是,眼前纷乱的人群和停驻的警车却让她感到几分慌乱。  “出什么事了?!”没有过多考虑,孟岚急忙上前询问道。  “孟律师!咱们事务所昨晚被盗了!”事务所新来的小李急急忙忙说到。  “什么?!被盗?!丢什么东西了没有?!”闻言,孟岚心里一阵抽紧。  “不知道啊!派出所同志正在清点那!你也赶紧去办公室看看有没有少东西吧!”小李说到。  不知怎的,孟岚只感到大脑“嗡!”地一下,随后,便快步向自己的办公室冲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深不可测的短信陷阱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第一百一十四章:二号档案袋的**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律师事务所被盗绝对属实,今天的报纸上已经刊登这一消息了。另外,遗产继承延缓的通知,也是孟岚律师亲自用短信的形式告知爸爸的,并且,爸爸也再次同孟律师通了电话,确认了这一消息。并且孟律师还说,再次延缓遗产继承,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意思。”对方云泽的疑问,苏文轩一一作了解释。  “那孟律师是否提到过,越青姑姑的遗嘱被盗了?”叶盈蓝紧接着问。  “这倒没有,不过事情很明显了,若是遗嘱不丢失,怎么可能延缓遗产继承呢?!”苏文轩如此说。  “没错,”方云泽也应和到,“孟律师显然不方便透露实情,以免造成负面影响。如此看来,是盗贼在行窃过程中,无意盗取了越青姑姑的遗嘱。了解了遗嘱内容后,便萌生了同继承人交易,以发一笔横财的想法。”  “应该就是这样。”对好友的看法,苏文轩表示赞同。  “对方要多少钱?”叶盈蓝又问。  “两万。要求下午一点钱汇到指定账户里。并承诺,收到钱后,会在两个小时之内,送上二号档案袋。”苏越平答道。  “两万……倒算不得是狮子大开口……只是!”突然,叶盈蓝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到,“只是……盗贼会不会想同每个遗产继承人都做生意?!如此一来,不就等同于,每个继承人都会知道答案吗?”  “这……这很有可能啊!”这时,朱洁也忍不住插言了,“对方要的钱不算多,这就说明,那人绝不会只盯上一个人,想每个人都讹一笔!”  “是啊,遗嘱档案中,肯定写有各位继承人的名字,既然盗贼都看见了,没有只威胁一人的道理。”方云泽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若是每个人都知道答案了,就等于遗产平分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此刻,苏文彤也显得有些急躁了。  “平分了也比没有好!”朱洁又插言了,“算起来,每个人还能分到将近一百万那!咱们人多,算起来也划算!越平!我看咱们还是赶紧给钱吧!”  “先不要着急给钱!”听了朱洁的话,方云泽急忙阻止,“目前,我们还是不能确定,对方手里拿的,是不是真正的二号档案袋!”  “应该是真的吧,不然的话,那人怎么可能知道继承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呢?”朱洁说。  “我们不要忘了,第一轮遗产继承前,我们收到的那封神秘的信!后来确认,里面的答案,并不是正确的答案。而此次的事件,形式虽不同,但本质上存有许多相似之处,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得好。”方云泽好心提醒道。  “云泽,你的意思是,律师事务所被盗,并不是普通盗贼干的?而是一起有预谋的事件?目的还是想迷惑各位继承人?”苏文轩很快明白了好友的意思。  “我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方云泽如实说。  “没错,如果真是这样,也就可以解释,对方为何会知晓苏伯父的姓名及联系方式了。”叶盈蓝也发表了意见。  “我想,还有一种可能性。”苏文轩又说到,“即便对方手中,是真正的二号档案袋,收到钱后,会不会给我们档案袋里面的真实答案,也是个问题。”  “你们说得倒也没错。可……可总不能置之不理啊!万一……答案是真的,到时别人都猜对了,唯独我们没有猜,岂不亏大了?!”听到二人的对话,朱洁愈发着急了。  “这……真是很难办,”面对此种情形,苏越青也有些两难了,“不过要尽快做决定,眼看汇钱的时间就要到了!”  “唉,”重重叹了口气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承鹤也发言了,“东西要是真的,两万也无所谓;可……万一是假的,钱不就白花了!两万块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我觉得该试一试!”苏文彤也开口了,“两万嘛,丢了也就丢了!权当支援贫困户了!可遗产足有一百万啊!丢了还不疼死!”  “这个……”看起来,这个突发状况,真是把苏越平给难住了,他一会儿看看满脸疑问的儿子,一会儿又看看一脸焦急的妻女,根本拿不定主意。  “越平啊!别再犹犹豫豫的了!时间来不及了!”急切地看了一眼时间,朱洁急得汗都要出来了,“我看这样吧,先赶紧把钱汇过去,就像彤彤说得,若是受骗了,权当丢了,也不后悔!若是真拿到了档案袋里的答案,在下一轮继承中,就由我和彤彤参加!对与不对,我们都有个退路!你们觉得怎么样?”  “伯母,之前的案件还没有破,您和彤彤姐真的要参与继承吗?我担心……”这时,心细的叶盈蓝忍不住提醒道。  “是啊,妈,盈蓝说得有道理!还是小心为上!”苏文轩也急忙劝说。  “可你们也别忘了,越青身后还带着官司那!若是……小说版权被夺走了,遗产能剩下多少可就不好说了!还有啊,我一直觉得遗嘱杀人的说法怪邪门的,怎么可能想继承遗产就丢命呢?!一定是有人想独吞财产,才会想出这种招儿来吓唬人!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放过这次机会,眼睁睁看遗产溜走了!”话说到此,朱洁真有些按捺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将二号档案袋买来,之后迅速参与遗产继承。  “妈,您说徐曼吗?!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再次听到徐曼的名字,苏文轩又是一肚子窝火,“小说根本不是她写得,官司她根本就打不赢!真是痴心妄想。”  “唉,你不知道啊,徐曼这人能耐大着那!这次她既然告了,就肯定是有把握的!”朱洁几乎都要说漏嘴了。  “您怎么知道她能耐大?您认识她吗?”很快,苏文轩就听出了母亲话音中的异常。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这时,苏越平也慌忙打断了母子二人的对话,再三斟酌之后,他终于也有了决定,“我想过了,也不要总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遗产该争还是要争的!再有,谁说凡是参与过遗产继承的都会有危险了?于清雅和云泽不都没事吗?!就按你妈说的办吧,第三轮继承,由她和彤彤参加!不过参加之后,还是要注意一下人身安全。当务之急,是尽快汇款,买到二号档案袋!” 第一百一十五章:高明的骗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十一点五十分  康圣实业集团康建业办公室  “真没想到,苏越青的遗嘱,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收到同样的讯息后,康建业眯着眼说到。  “是的。”林虹附和道。  “同上次一样,还是不要理吧!”康建业很快给出了答复。  “董事长,我倒是觉得,该由我去试试水。”林虹则给出了不同意见。  “哦?说说你的想法。”对林虹的反应,康建业颇为意外。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件事真是些小毛贼所为,那我们完全可以用一小笔钱换来一大笔,这桩生意还是合算的。如果,这件事另有蹊跷,我们也不会损失太多。另外,还有徐曼状告苏越青一案,很快就要开庭,若是胜诉,遗产很可能就所剩无几了。对我们而言,就等同于白白错过了此次商机,还是很遗憾的。当然了,参与此事唯一的顾忌,或许就是我的人身安全,可我同那些普通人不同,有您护着,我绝不会有事的。”在康建业面前,林虹流畅地说出了她要参与继承的理由。  “嗯。”显然,对林虹的回答,康建业很是满意,“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意见,就按你说得办吧。”  下午一点五十分  苏越青公寓  “不是吧?怎么公寓门还锁着?难道一个人都没到?!看起来,这命案一发,遗产都没什么吸引力了!”到达继承现场时,发现苏越青公寓还是大门紧锁,陈可光忍不住感慨道。  “再等等吧,总会来的,继承人们即便再害怕,也不至于因此弃权的。”许瑛劝道。  “那就只好等喽!”陈可光颇为无奈地说。  然而,十分钟很快过去了,陈可光和许瑛仍旧没有等来一个人。  “怪了!时间延后了?!”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两点零三分了,陈可光又忍不住说。  “是有些奇怪,按理说,即便继承人们迟到,孟岚绝对会遵守时间的,这是她的一贯风格。”许瑛也说。  很快,时间到了两点十五分。  “有些不对劲,我还是联系一下孟律师吧。”随后,陈可光便从杨毅处询问了孟岚的手机号码。  号码拨通后,手机里面旋即响起了孟岚的声音,“喂,你好。”  “你好,是孟律师吗?我是公安局刑警大队陈可光。”陈可光客气地说。  “你好,陈警官。”孟岚也很友好地问候着。  “请问孟律师,第三轮遗产继承的时间延后了吗?”陈可光开始询问。  “是的,陈警官,第三轮……”孟岚正想解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继承延后的通知,不正是陈可光告知的么?怎么他又会询问呢?顿时,一股浓浓的疑云在孟岚心中升腾起来,令她有些不知所以了。  “孟律师?”发觉孟岚的话突然停住了,陈可光不由提醒道。  “陈……陈警官,”被陈可光这么一喊,孟岚方才回过神来,“今天上午,不是你亲自告知我,第三轮遗产继承延期吗?”  “我……我……我?!”孟岚的话,也把陈可光说懵了,“我通知延期?!这怎么可能?!”  “陈警官!你千万别开玩笑,通知短信我还留着!里面说得很清楚,因律师事务所被盗,你们怀疑盗窃案同遗产案有关,便告知我继承延期。”说话间,孟岚的神经也迅速紧张起来。  “事务所被盗?!我……我不清楚啊!再说盗窃案也轮不到刑警管啊!”陈可光也是越来越疑惑了。  “难道……是有人在冒充你?!”想到这一点,孟岚的心愈加揪紧了。  “孟律师,电话里不多说了,我们立刻去找你!”没有多余的交谈,陈可光果断挂断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观察着陈可光的神色,许瑛有些担忧地问。  “出大事了!快!天诚律师事务所!”陈可光急忙说。  下午两点四十九分  天诚律师事务所  “他奶奶的!胆儿真够肥的!居然敢以我的名义延后遗产继承!!这人要是被我逮着了,饶不了他!”看到孟岚手机里“陈可光”的短信后,真正的陈可光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尤其是落款处“陈可光”的名字,更让他窝火儿得厉害。  “先别生气了,我觉得这件事绝对不简单。”相比满脸怒气的陈可光,许瑛明显更具理性,“首先是律师事务所深夜被盗,却没有任何损耗。方才孟律师也说了,事务所里也存放着部分现金和值钱物件,若是作案者想偷,那是很容易的。所以,被盗这件事本身就很蹊跷。另外,还有这封以大光的名义发出的短信,看似冒名行骗,其实绝不是普通的骗局。不难看出,发短信者不仅清楚遗产继承的情况,并且还对我们几个警队人员非常熟悉,很明显了,这人一定是我们认识的人!很有可能,从昨晚的盗窃开始,就是一个设定好的圈套!等着我们所有的人往里跳!”  “都怪我太大意了!短信借用了陈警官的名义,又提到了杨队长,因为太信任你们了,所以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此时的孟岚,真说不出心里的感受,用“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  “孟律师,不怪你,这人太狡猾了!”此时的陈可光,还是一脸恨恨地表情。  “我还在想,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只是为了延缓遗产继承吗?未免有些太费心思了吧?!”许瑛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难不成……又要有动作了?!”想到这里,陈可光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心也开始不停地狂跳。  “那……那要赶紧汇报杨队!”许瑛也紧张地说。  “瑛子,事不宜迟,你立刻带着孟律师去见杨队!我去移动营业厅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来历!看看是哪个龟孙子冒充我!”陈可光雷厉风行地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令人意外的会面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零一分  苏越平家  对方很守信,钱到账后,苏越平很快就收到了所谓的“二号档案袋”。拿到档案袋后,大家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取出了里面的答案,答案上写得清清楚楚,杀死叶的凶手,即是她的情敌,杰的未婚妻,美。杀人动机很明显,自然是报复。并且,作品中通过荷的口提过,美的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因此,阿明在楼梯处看到的那个有些怪异的黑色雨衣人,也符合美的精神特征。  可是,得知这个答案后,首先还是叶盈蓝发出了质疑,“凶手是美?”  “怎么?你觉得答案有问题?”苏文轩忍不住问。  “也不是,”叶盈蓝如实答道,“美作为凶手,的确有一定的合理性,除去答案中提及的缘由外,还有一点,就是美这个人物,在推动小说情节发展方面有很大的作用,但她的的出场却相对较少,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这也符合凶手的特征。我只是感觉,若美真的是凶手,合理性是够了,但在震撼性和意外性上,还是有欠缺。”  “没错,我和盈蓝有同感。”方云泽也急忙说。  “什么同感不同感的!这都是正确答案了!可是两万块钱买来的!还在这里自作聪明干什么?!”看着叶盈蓝与方云泽一唱一和的样子,苏文彤真是气到了极点。  “好了,彤彤,别这么没有礼貌。盈蓝和云泽都是在帮我们的。”见女儿嚣张的样子,苏越平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哼……”闷闷哼了一声,苏文彤便默不作声了,但是还不忘投给叶盈蓝一个敌意的眼神。  “哎,别说这么多了,人和人的思维总是有差别的,自然要以越青的思维为准,她说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了。不用再多说了,只要第三轮继承开始,就由我和彤彤参加。”朱洁又忙不迭地说。  此时,方云泽不再插言了,而是拿起桌上的“二号档案袋”,仔细翻看着。  “云泽,在看什么?”苏文轩忍不住问。  “这个档案袋,和孟律师手中的档案袋一样。所以我在想,对方究竟有没有联络过其他继承人?如果联络过,那人定然会炮制出诸多相同的档案袋,如此一来,这个档案袋一定就不是最原始的那个档案袋,既然这样,我们又怎么能保证,里面答案的真实性呢?”方云泽说。  “暂时不要考虑这些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既然伯母已经做了决定,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叶盈蓝不由劝道。  下午三点三十分  《雾推理》杂志社  走出苏越平家,叶盈蓝和方云泽急忙赶回了杂志社。然而,还未到杂志社门口,远远的,他们就看见主编贺志东匆匆走出了杂志社,并且,远处似乎还有一个人在焦急不安地等着他。很快,贺志东就走到了那人面前,二人快步走远了。  望着二人的背影,方云泽忽然喊出了一个名字,“苏越竟!”  “没错,是苏越竟,文轩的二叔。”叶盈蓝也认出了同贺志东见面的人。  “他竟然认识贺主编?!”方云泽有些惊讶地说。  “我记起来了,之前有一次,我就看见过,苏越竟和贺主编在杂志社对面的一家茶馆里交谈,只是不知道在谈些什么。”这时,记忆的碎片也涌进了叶盈蓝的脑海。  “最近,好像什么都不对劲了!”摆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方云泽如是说。  下午三点三十四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听完孟岚和许瑛对事情经过的叙述后,杨毅也明显感觉出了事件的异常。  “孟律师,你确定自己的东西没有丢失吗?”杨毅再一次问道。  “我确认,没有丢失任何东西。”孟岚干脆地回答。  “那……有没有可能,某些东西虽然没丢,但是已被取走了复印版?!比如说……苏越青的遗嘱?!”不愧是杨毅,思维果然缜密得多。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时,许瑛也恍然大悟地说,“会不会……遗嘱复印件已经被人取走了!?所以才会通过欺骗孟律师的方式延缓遗产继承,恐怕是想借用时间酝酿什么阴谋!”  “不可能!遗嘱不可能被人动过。”可是,就在杨毅和许瑛都十分紧张的时候,孟岚却十分淡定地给出了放心的答案,“首先,遗嘱放在一个特殊构造的保险柜里,即便作案者能够用某些技术手段打开保险柜,保险柜也会遗留下相应的痕迹。可今早我仔细检查过,保险柜没有被人动过。另外,就算作案者有本事在不留痕迹的情况下打开保险柜,想复印遗嘱,必须要打开放置遗嘱的档案袋,而档案袋的密封方式,是我特别设计的,若是慌乱中打开,一定不会恢复原状,而早上我也确认过,档案袋没有被打开过。所以,我敢保证,遗嘱内容没有被泄露。”  “那就好,那就好。”听了孟岚的话,许瑛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这就奇怪了,夜闯事务所却没有拿走任何东西,之后又大费周章地延缓了遗产继承程序,究竟想干什么?对方不按套路出牌,也让我们很是被动。”至此,杨毅又陷入了思考之中。  “杨队!杨队!有情况了!”就在这时,满头大汗的陈可光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有事慢慢说,查到短信号码的主人了?”杨毅不由问。  “查到了!”陈可光答道。  “是谁?!”杨毅急忙问。  “是……唉……”没想到,一问到号码的主人,陈可光就显出了满脸的沮丧。  “都这时候了,你还叹什么气啊!?号码主人究竟是谁,你赶快说啊?!”看陈可光的状态,许瑛也心急了。  “陈阿三。”陈可光无奈说出了答案。  “陈……”名字一出口,杨毅也有些无语了,“就是那个寄过神秘信后被杀死在出租房的陈阿三吧。”  “是,就是他。”陈可光回答。  “啪!”  了解到情况后,向来沉稳的杨毅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猛的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办公桌上,“可恶!真是个走一步算三步的主儿!不把棋子的利用价值榨干了就不罢手!很明显了!对方早算到这一步了,号码肯定是陈阿三被杀前,在凶手指使下办了这张手机卡!”  “太狡猾了!”陈可光也气急败坏地说,“杨队,现在怎么办呢?”  没有着急答话,杨毅又开始了他那标志性的动作,急促地在办公室中来回走动着,终于,他有了决定,“孟律师,尽管目前尚不能确定对方拖延遗产继承的原因,但可以确定一点,决不能让其达成目的!所以,事不宜迟,你立刻启动第三轮遗产继承,以避免对方更大的动作。另外,在苏越青遗嘱的保管上,一定要加倍小心。”  “好的,杨队长,我这就去办。”孟岚说完,就匆忙离开了。  “大光,你叫上阿北,去一趟派出所,把天诚律师事务所盗窃案给接过来,之后,迅速给我逮住那几个喽啰!作出这么怪异的案子,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杨毅坚定地命令到。  “是!”陈可光立即应声到。 第一百一十七章:操控命运的光碟(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四十分  某咖啡馆  “苏老板,这真是你儿子的一道推理测试题吗?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件事有些过于关注啊?!”发觉苏越竟约请自己的目的,还是上次那篇遗作时,贺志东不由心生疑窦。  “咳咳……”被贺志东说得有些尴尬,苏越竟勉强干笑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窘态,“贺主编不要多心,孩子任性嘛,我也没有办法,再有,我主要是想借着这件事同贺主编多交流交流,上次我们就聊得很好啊,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苏老板客气了,我刚才不过是随便问问,你也别多心。”见苏越竟明显有所掩饰,贺志东觉得无趣,也就不再多问。  “不会不会,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多心呢?”苏越竟很是讨好地说。  “那好,我先看一下文本吧。”没有多余的话,贺志东径直拿过了苏越竟手中的遗作,又从上次故事的中断处开始,细细读了起来。  “贺主编,怎么样?您又有新的想法吗?”见贺志东阅读完毕,苏越竟又小心地问。  “阅读了新的部分,我感觉上已经排出了荷为凶手的可能性,因为不论是从人物特征还是从杀人动机方面,荷都不太像一名凶手。不过,对芬和翼的怀疑还是保留的,芬好得有些反常,所以更加让人怀疑。而翼,至今没有出现过,所以,我对这个人物还没有很具体的评价。另外,新出现了一个人物,美。从情感角度讲,她也有可能是杀死叶的凶手……”  “贺主编,您说美有可能是凶手?!”一听到贺志东提到“美”,苏越竟立刻来了精神。  “只是有可能,”贺志东客观答道,“美憎恨叶抢了未婚夫,因此有杀人动机,不过,我个人的意见,如果美真的是最后的凶手,那么整篇作品的悬念设置,应该算不得高明。”  “哦,是这样。”苏越竟点头应道。  “一点感悟而已,还希望不要误导了苏老板才好。”谈话的最后,贺志东谦逊地说。  “哪里哪里,太感谢贺主编了!”苏越竟急忙说。  只是,苏越竟依旧没有想到,就在他专心致志地向对面的贺志东请教是,不远处,仍有一直冰凉的机械眼镜无情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下午三点五十分  苏越竟家  “天哪!你总算回来了!”看到丈夫返家了,于清雅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么紧张?”妻子的神情,让苏越竟感到有些不安。  “方才孟律师下通知了,今天下午五点,正式开始第三轮遗产继承!”于清雅匆忙说道,“她说联系不到你,就直接通知我了。刚才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你一个也不接,可急死我了!心想万一错过了就坏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方才同那个杂志社主编谈小说,根本没注意电话。”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显示了无数个未接来电,苏越竟只好如此解释道。  “怎么样?那主编怎么说?会是美吗?”于清雅急急地问。  “他说有可能,当然也不是百分之百肯定,毕竟他又不知道正确答案。”苏越竟答道。  “这么说,就是美!没错了!花钱买来的答案,推理专家也没有否定,准保就是!”此时的于清雅,终于在多日的惧怕之后,露出了些许兴奋。  “五点,五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苏越竟忽然感到一阵紧张,“清雅,你说我们究竟该怎么做?可千万不能走错了!”  “这……”丈夫的话,也让于清雅的情绪紧张到了极点,“是啊,不能再错了。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万一猜了美,答案又不对怎么办?你又面临危险怎么办?可……若是不猜,遗产被抢走了,我们就什么也捞不到了!况且,还有那个什么徐曼在捣乱,也盯着越清的遗产那!若是徐曼官司赢了,遗产都被她抢走了,我们还不窝囊死!要是那样,我们不如赌一把!”  “赌一把……”机械重复着妻子的话,苏越竟也真打算赌一把了,“那就赌吧!”  然而,就在这时,敲门声蓦然响起了。  “谁啊?!”于清雅本能地吆喝了一声。  结果,无人应答。  “真是的,连吱个声都不知道!”不满地嘀咕着,于清雅上前把门打开了。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  狐疑地四周张望了一下,于清雅还是没瞅见一个人影。可就在她准备关门的时候,静静躺在地上的一个信封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什么?”于清雅忍不住捡起了信封,并拆开了它。  信封里的东西并不多,有的只是一张光碟,外加一个便笺。  可是,当她首先打开便笺后,一句令她心惊肉跳地话飞快刺入了她的眼睛:  暂时不要参与遗产继承!一切听我的安排!如若不然,即便遗产到手,我也能让你们一分不少地交出去!至于为什么,你们看了光碟就知道了!  “苏……苏越竟!你……你快来看啊!”看到便笺后,于清雅脸色都变了。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起初,苏越竟还以为妻子在大惊小怪,可当他看到便笺上的话时,也呆住了。  “越竟,这……光碟里究竟是什么啊?!”于清雅惴惴不安地问到。  “废什么话!还不赶紧打开看看?!”没有心情理会妻子,苏越竟急忙将光碟放进了DVD影碟机。  不一会儿,影像就出来了。上面不是别人,正是苏越竟向贺志东请教遗作情节的全过程! 第一百一十八章:操控命运的光碟(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不消说,看过光碟后,苏越竟夫妇顿时像石化成雕像一般,根本无法说出一个字。尤其是苏越竟,看着画面上,自己“虚心”请教贺志东的一言一行,只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生疼,仿佛自己脱光了衣服站到大街上一般羞耻。  “越……越竟……还……还有字。”光碟播放到最后,在墨黑的屏幕上,又闪现出了几个白色的字。  此刻,顾不得其他,苏越竟又强迫自己将目光集中到了屏幕上。黑屏上的白字十分清晰:  苏老板,不必担心。如果一切照做,我会把遗作的真正答案告诉你,遗产最终还是你的。  一个知晓答案却不能堂而皇之探取遗产的人  “天……天哪!越竟!你被人盯上了!在你向那个什么推理杂志社主编请教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这……这可怎么是好啊!早知会有这样的麻烦,当初说什么也不能找那个主编啊!”看过后,于清雅首先反应过来。  “行了行了行了!”听着于清雅的哭号,苏越竟更是无比烦躁,“你就知道当事后诸葛!当初是谁整天催我想办法找帮手的?出了事了,你又在这里瞎埋怨,还有什么用?!”  “我……我这不是着急嘛?!”于清雅的确着急,眼泪都快出来了,“如今我没了机会,继承遗产的希望就都落到你身上了!现如今,你又被人抓到了把柄,我能不急死吗?!之前,那孟律师可是说得很清楚,凡是透露遗作内容的,一律要被剥夺继承权的!你说你这……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你就会说着三个字!事情弄到这一步,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于清雅急得慌了神,苏越竟愈加心烦了。  “要不……就按这个人说的办?”见丈夫也没了主意,于清雅只得试探性地建议到,“可……这人究竟是谁啊?怎么偏偏就和我们过不去啊?!”  “唉,”没料到会有这么厉害的角色,自己的作弊行为真的被抓了个“现形”,长长叹了口气后,苏越竟只能无奈说道,“先放弃这轮继承,走一步看一步吧。有了这张光碟,即便参加了也是枉然,得到了遗产也会被收回去,不参加,或许……还有些希望。”  “也……只能这样了。”于清雅也低声应道。  夫妇二人就这样屈从了,也从此埋下了他们悲剧的根源。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始终都无法释怀――那笔遗产。  下午四点零一分  沈亦枫公寓  紧握着手中的“二号档案袋”,沈亦枫已然决定,要参加第三轮遗产继承。  原本,他已经彻底和遗产无缘了。再次获得继承遗产的资格,这个机会对他而言,来得太意外了。  然而,眼看着身边有太多的人离自己而去,沈亦枫也早已找不到重获遗产继承权的兴奋和激动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和倦怠。  也许,早早抽身,也不乏是一种新的选择。  其实,沈亦枫还不知道,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依旧陷于悲痛中的苏越灵,也与他有着相似的心境。  下午四点十三分  樊冬冬家  “冬冬,过会儿就该去公寓了吧?”尽管已经拿到了“二号档案袋”,乔林翰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不确定,不由再次同妻子搭话。  “是。”自从觉察到丈夫的婚外恋情后,樊冬冬的话语总是很简单。  “今天……孟律师的天诚律师事务所失窃,你知不知道,究竟少了什么东西?”乔林翰进一步打探到。  “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此时,丈夫的话不由引起了樊冬冬的注意。  “呵,没什么,随便问问。”尴尬笑了笑,乔林翰胡乱搪塞到。  “林翰,你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看到丈夫难堪的表情,樊冬冬忍不住问。  “嗨!又多心了不是?我什么事会瞒着你啊?!”为了消除妻子的疑虑,乔林翰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是吗?”面对丈夫的笑脸,樊冬冬只给出了一个冷冷的眼神,“你果真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你今天上午接了一个电话,随后就变得神神秘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老板的电话,无非是督促我之类的,冬冬,你也知道,工作上的烦心事,我尽量不让你知道,省得你担心啊?”乔林翰如此解释道。  “真的?”樊冬冬的眼神中,依旧充满怀疑。  “当然了!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乔林翰继续装着轻松,可妻子冰冷的语气,又让他心中略感到一丝不安。  “林翰,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什么都隐瞒地天衣无缝,也不要以为我真的是傻瓜,除了你这些动听的话,其他的我什么都看不见。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最准,特别是――感情。”扔下这句话后,樊冬冬就快步离开了。  不知怎么的,听着妻子的话,乔林翰脑海中本能闪现出了与那个女人一起云翻雨覆的场景,心里,却是猛地一阵抽紧,难道,妻子知晓这件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不祥的预兆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四点五十分  苏越青公寓  “岚,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在客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樊冬冬悄声对孟岚说道。  “什么事?”孟岚问。  “今天,林翰有些不大对劲。”樊冬冬说。  “不对劲?怎么?他又去找那个女人了?”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乔林翰,孟岚下意识地问。  “不,不是这件事。”见孟岚误会了,樊冬冬急忙解释,“是……林翰的行为有些不正常。今天上午,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变得神神秘秘的,人也兴奋了许多,尤其是……在接到即将开始第三轮遗产继承的通知后。所以我在想,他这种异常情绪,不会和遗产继承有关吧?”  “不会吧,他总不可能忽然知晓了答案啊,谜底一直被我保管着,他不可能接触到的。”孟岚回应到。  “也许……是我想多了。”樊冬冬也自我安慰式地说。  “孟……孟律师,”正在二人谈话间,好奇心颇重的朱洁小心地走到了她们面前。  “你好,有事吗?”孟岚客气地问道。  “越清的遗嘱……找到了?”朱洁忍不住问。  “啊?!你说什么?!”朱洁的问题,显然让孟岚毫无防备。  “呃……”孟岚的惊讶也让朱洁很是窘迫,“我的意思是……事务所不是被偷了么……想问问……”  “没事了,虚惊一场而已。”并没有完全理解朱洁话里的意思,孟岚很快安抚到。  “哦,那就好,那就好。”朱洁不由说。  没想到,只是孟岚一句普通安抚的话,却让知晓真相的时间再次拖延了。  下午五点  苏越青公寓  “由于一些小插曲,再次导致了本轮遗产继承的延后,对此,我首先向大家表示歉意。现在,各位都已到齐,我们正式开始吧。”和从前一样,依旧是孟岚做着开场白,“不过,在第三轮遗产继承之前,我要同大家解释一件事情。”  随即,孟岚的目光就转向了沈亦枫,“就是关于沈亦枫先生的遗产继承权问题。之前,沈亦枫先生缺席了第二轮遗产继承,遗嘱也有规定,凡无故缺席继承者,应被剥夺继承权。可经由我和樊冬冬女士商议,认为沈亦枫先生缺席是事出有因,非无故,所以,故保留他的继承权,还请各位理解。”  孟岚说话间,在场的每个人都本能地看向了沈亦枫,当然,眼神也是各色各样的,有毫无感情的,也有充满敌意的,只是,大家多少都领略了孟岚的风格,即便有微词,也不好去表达。即使这样,被诸多敌意眼神围观,也让沈亦枫感觉很不自在,仿佛自己偷了什么东西一般。  “不必我多说了,和前两轮继承规则一样,各位若是有了关于遗作凶手的猜测,就写到准备好的纸上,密封之后交给樊冬冬女士。好,现在开始。”随着孟岚话音落下,第三轮遗产继承正式开始了。  优雅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林虹第一个走了出来,并写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紧接着,便是朱洁和苏文彤。  而后,是缓缓走上前的乔林翰。  随之,是默默离开座位的沈亦枫。  终于,满脸木然的苏越灵也起身了。看得出,她仍没有走出失去丈夫的阴影中,整个人行为都是机械的,如今,妹妹遗产的吸引力对她而言,忽然间就小了很多。  此时,苏越竟和于清雅也有些坐不住了,于清雅焦躁不安地环顾着四周,双手不停搓弄着,整张脸急得都要憋红了。而苏越竟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也不是,起也不是,眼看着一个个继承人都交上了自己的答案,他眼珠子都要红了,双手一直抓耳挠腮的。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许瑛和陈可光的眼睛。  “瑛子,你有没有发现,苏越竟两口子都有些不正常?”眼角余光看着苏越竟夫妇,陈可光忍不住小声说到。  “我早就发现了,”许瑛也小声回应道,“他们两个不知是怎么了,从继承一开始就坐立不安的,想参加又不敢参加的样子。”  “准保心里有鬼!从一开始,我就对这两口子没什么好印象!”陈可光似乎已经对他们下了结论。  “大光,你说他们会不会真有问题?”此时,许瑛变得有些忧心,“参与第一轮继承的人,只有两个人幸存,其中就有于清雅;所以我猜,苏越竟两口子,应该知道些内情!”  “我倒觉得不像。”对许瑛的怀疑,陈可光似乎有些不认可,“你看他们那坐立不安的样子,心无城府,胸无大志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幕后策划者,层次差远了。”  “倒是有几分道理。”许瑛附和着。  这时,苏越竟和于清雅似乎暗地里做了决定,最终还是没有参与继承。  “看!他们还是没有动作!”发觉这一点后,许瑛急忙说。  “瑛子,你有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很与众不同?”这时,陈可光的目光却早已离开了苏越竟夫妇,转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谁?”许瑛急忙问。  “坐在孟岚旁边的,吕冰。”陈可光怒了努嘴说道。  顺着陈可光的目光,许瑛果然看见,吕冰果然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任凭身边人来人往,她却没有一丝表情。  “是有点怪哈!除了苏越灵和沈亦枫闷闷不乐的之外,别人的脸色,可都是一时三变,唯独吕冰,稳坐钓鱼台啊!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九九?”许瑛禁不住说。  “还是你的观点,要么,真是心里有事,要么,真的绝然超俗!”陈可光有些调侃地说到。  “不过,大光,我还发现两个人也很淡然。”这时,许瑛又注意到了另外两个人。  “你指的是谁?”陈可光反问。  “方云泽和叶盈蓝。”许瑛说到,“从遗产继承的开始,我就注意到他们了,和吕冰一样,表情同样很淡然,丝毫没有受到巨额遗产困扰的样子。”  “方云泽早已失去继承权了,想不淡然也难,只是那个叶盈蓝,尚未失去继承机会,却一直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看着十分可疑。”用余光撇着叶盈蓝,陈可光忍不住说到。  “感觉每个人都不简单,每个人都藏了心事,难懂啊!”许瑛叹了口气说到。  下午五点二十二分  苏越青公寓一楼客房  “这……这……都是美?!”看到诸多一致答案的瞬间,孟岚不由呆住了,同时,也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第一轮继承的状况如影像般历历呈现在了眼前,渐渐地,一股不祥的预感深深笼罩住了她。 第一百二十章:不可思议的内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天哪!怎么会这样?!”看到此情此景,樊冬冬的惊讶情绪,丝毫不亚于孟岚。  “太怪异了,”孟岚有些忧心地说,“还是那句话,人的思维不可能一致,我想,他们一定又是遇上同样的问题了!”  “同样的问题?!会是什么?难道说……林翰接到的那个电话,与之有关吗?”樊冬冬也在紧张地猜测着。  深吸了一口气,孟岚强行抑制住了心底不安的情绪,“现在,我们还不好猜测,还是先宣布继承结果吧。也不必拆开多余的信封了,‘美’的名字,列在A信封中的姓名之列,她不是凶手。不过,我认为有必要在本轮继承结束后,向在场的两位警官透露一下各位继承人的猜测结果。”  “是,这很有必要。”对孟岚的话,樊冬冬表示赞同。  下午五点四十分  苏越青公寓客厅  “第三轮遗产继承结果,我和樊冬冬女士已经统计出来了。”再次回到客厅后,孟岚给出了确切的答案,“大家的答案――都是美。”  “什么?!”  “都是美!”  “果不其然,那人不止和我们联系过!”  ……  “大家安静!”见客厅又要开始喧哗,孟岚不由制止到。  “孟律师!答案到底对不对啊?!凶手是不是美?!”早已急疯了的于清雅首先发问了。  “是啊,孟律师,是不是这个答案啊!”  ……  很快,众人们开始附和。  “抱歉,”看见一个个渴求的眼神,孟岚竟也产生了一丝愧意,“美并不是遗作《信》中的真凶,大家的答案都错了。所以,参与本轮继承的人员,分别为:林虹、朱洁、苏文彤、乔林翰、沈亦枫、苏越灵,已经失去了继承遗产的机会。”  不难想象,孟岚话一出口,众人们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紧接着,整个客厅便如到达沸点的热水一样,谁也抑制不住它的沸腾了。  “答案又错了!答案又错了!”  “天哪!这次可是花钱买来的!”  “你说什么?!你也花钱买了答案?!”  “难道你也是?!”  “又被骗了?!”  ……  听着耳边根本就听不懂的话语,尤其是“买答案”几个字,孟岚的思维都要爆炸了,而樊冬冬也好不了哪里去,整个人像木偶一样呆立在原地,任凭周围的喧嚣声愈来愈刺耳。  不仅仅是他们,始终端坐在现场的陈可光和许瑛,从闻听答案皆是“美”的结果时,也早已坐不住了,此刻,“嗡嗡”的议论声更是让他们心跳加速。  而只有苏越竟、于清雅夫妇,难以掩盖内心的庆幸和欣喜,眼看周围的人都陷入了焦灼和慌乱中,他们则长长舒了一口气。  “停下!都停下!”孟岚终于无法忍受了,大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买答案?!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孟律师!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要不是你的过失,我们也不会受骗!”此时,还是于清雅首先对孟岚发起了攻击。  “我的过失让你们受骗?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面对于清雅的指责,孟岚是一脸诧异。  “我在说什么?!这还用问吗?!要不是你孟大律师把越青的遗嘱弄丢了,那些个毛贼就不会有机会行骗,我们也不会被人骗!”于清雅越说越生气。  “我弄丢了越青的遗嘱?”孟岚更加疑惑了,“这怎么可能?!越青的遗嘱一直被我妥善保管,从未丢失过!”  “不对啊,孟律师,”朱洁也忍不住插言了,“你明明亲口对我们说,律师事务所失窃了,越青的遗嘱怎么能没丢呢?”  “我……”至此,孟岚终于明白了继承之前,朱洁那句奇怪的话,她简直不知该如何解释了,“我的确说过律师事务所失窃了,这也的确是事实,但我从没有说过,越青的遗嘱丢失了!”  “孟律师,你的意思是,尽管律师事务所遭窃,可小偷并没有把遗嘱偷走,是吗?!”苏越平也提问道。  “没错!”孟岚斩钉截铁地达到,“昨天夜里,有盗贼进入到我所在的天诚律师事务所行窃,但并没有盗走任何东西,当然也没有盗走苏越青女士的遗嘱。不仅如此,我还可以用人格保证,苏越青女士的遗嘱不仅没有被盗走,更没有被偷看或是复制过!直到现在,遗嘱的剩余内容还是绝对保密的!”  “那……那我们手里的二号档案袋是怎么回事啊……”听到此,于清雅的嚣张气焰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无奈和失落。  事态发展至此,陈可光认为,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于是,没有一刻迟疑,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诸位遗产继承人中间,“听起来,很有故事啊!说说吧!!”  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沉默了。  “怎么?都不说了?!”看着众人的尴尬模样,陈可光忍不住说道,“事到如今,就没有必要隐瞒了吧?!我告诉你们,要是不把发生的事说清楚,今天!谁也别想出这个公寓!”  话说到此,众人都扛不住了,很快,继承人们的真实经历,便露出了真面。  下午六点二十八分  苏越青公寓  “好!真好!太好了!”知晓事情的经过后,陈可光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内心的愤恨,“都花了两万块是吧?!都很有钱是吧?!第一轮遗产继承的教训还不够是吧?!告诉你们多少!多少!多少次了!再遇见类似的情况一定要及时报警!没看见命案都发生了吗?!并且死者还是你们的亲人!你们身边的人!到现在了,你们还只想着那份遗产吗?!让你们隐瞒不报!让你们贪小便宜!丢了继承权活该!”  “大光!别这么冲动!”见陈可光的情绪有些失控了,许瑛急忙劝道。  “这位警官,话可不能说得这么难听啊!孟律师亲口告诉我们,律师事务所进了贼,并且还说,你们公安局怀疑这个案子和遗产继承有关,这才推迟了继承时间。之后,紧接着就有人说自己偷到了遗嘱,我们怎么可能不相信呢?!要怪,也要先怪你们工作不力!”于清雅继续了她的攻势。  “你!”于清雅的话又戳中了陈可光心里那道耻辱的伤疤,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在愤怒地喘粗气。  “孟律师,大致情况我们都了解了。接下来,你继续进行后面的程序吧,我们立刻赶回局里向杨队汇报一下。”见状,许瑛急忙救场式地说道,随即,便迅速同陈可光离开了。  留下的孟岚,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而是程序性地公开了遗作《信》的第四段正文,并提醒,三天后,也就是7月1号下午五点整,正式开始第四轮遗产继承。 第一百二十一章:公布第四段遗作(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信(四)  终于,在叶的细心照料下,杰很快就出院了。  考虑到杰的安全,叶始终对强讨债的事只字未提,但一股浓浓的忧郁,却始终笼罩在她的脸上。  “叶,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回到公寓后,杰不由问到。  “没什么,有些累了。”叶勉强笑着说。  “叶,”此时,杰又温柔地抓住了叶的手说道,“真是辛苦你了,你真好!”  “没关系,照顾你是应该的。”叶依旧淡淡地笑着。  “对了,有件事一直想对你说,”杰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变得很是兴奋,“我的软件公司已经注册成功了,只要启动资金到位,我很快就能有自己的软件公司了!”  “是吗?那太好了。”叶不禁说。  “那……叶……”说到这里,杰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你……你能先借我一笔启动资金吗……不用太多……二十万就足够了……你放心……等公司运转后……我很快就能赚到钱的!”  杰的话让叶愣了一下,当她明白过来后,心不由再次沉了下去,思及自己的父母,痛楚的感觉迅速弥漫了她的全身,无奈,她只能为难地说,“抱歉,我没有那么多钱。”  “叶……你别误会,”没有过多考虑的杰忍不住说到,“我不是想贪图你的钱,只是这次与你复合得罪了父母,他们都不肯帮我,请你相信,我很快就能把这笔钱赚回来的!”  “杰,我不是不信你,”看到杰也误会了,叶不由解释道,“我是真的没有钱了,之前获得的财产,已经……全部还债了。”  “还……还债?!这是怎么回事?”听了叶的话,杰有些懵了。  知道瞒不住了,叶只好将实情告知了杰,但她依旧略去了,那次车祸的真相。  许久,杰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叶,终于,他还是开口了,“这……这么说……你……你除了工作室……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叶默默地点点头,“我获得的财产以及这几年的存款已经全部都还了债,工作室效益不好,外加你又受伤住院,眼下我最担心的,就是如何才能付得起工作室下月的房租。”  “不过,杰,”看着杰愣愣的样子,叶反倒安慰他说,“虽然现下的情况很糟,可我们不要太灰心,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今后会好起来的!”  “那你在信中……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欠债的事?”杰仍旧不甘心地问到。  “那时我并不清楚父母还有债务,这件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叶解释说。  “哈……哈哈……哈哈……”突然间,杰开始讽刺般地狂笑着。  “杰!杰你怎么了?!”不明就里的叶急忙问到。  “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嘲讽地重复着叶的话,杰的表情愈来愈难看了,“叶,直到现在你还这么幼稚吗?我们现在一无所有,连吃饭都困难,又如何努力?我们还有努力的资本吗?想想真是好笑,我居然放弃了父母为我安排好的工作,放弃了未婚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为的就是和你过这种一无所有的生活!”  “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友的话让叶的心猛然缩紧了,“难道你和我复合,就是为了我的财产吗?还有,你开软件公司的启动资金,最初也是想打我的主意吗?!”  对叶的质问,杰什么都没说,只是颓然地沉默着。  而杰的沉默就足以告诉叶一切。  说完那番话后,叶多么希望他能气愤地同自己争辩,可他没有,什么都没有……  惨淡地冷笑一声后,叶木然地走进了卧室,此刻,她最想做的事,竟是想把身边这个男人从记忆中抹掉,彻底地抹掉。  一整夜,叶把自己独自锁在卧室流泪,而杰则在客厅里不停地抽着烟,烟雾缠绕着愁绪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  叶在哭泣中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清晨,当她疲惫地走出卧室后,发现杰已经不在了。在客厅地茶几上,放着一张杰留下的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苦笑了一声后,叶不由将手中的字条攥成了一团,但却没有流泪。  芬的房间  “嗨!这样的男人,走了也就走了!不值得留恋!”听完姐姐的倾诉,芬倒是满不在乎,只是夹带着一丝疑问,“只是他为什么会忽然离开啊?他不是千里迢迢地回来与你复合的吗?”  “我……不知道。”害怕透露出债务的事让妹妹担忧,叶只能欲言又止了。  “真是莫名其妙!姐!不要再想这个男人了,你现在条件这么好,漂亮有才华还多金,还怕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吗?”芬不由劝道。  “呵,”无奈苦笑了一声,叶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听闻手机响起,叶机械地拿起手机,是荷发的短信:老地方见,关于美的事,我想再和你谈谈。  咖啡馆  早就知道谈话的主题了,所以对这次会面,叶丝毫不感到兴奋。  “昨天我去过医院找你们,可医生告诉我,杰已经出院好几天了。”荷静静地说。  “是的。”叶同样平静。  “那美的事,你们是不是该认真解决一下了?”荷直入主题。  “我是想好好解决,只可惜,杰已经走了。”叶惨然说到。  “杰走了?这话什么意思?”叶的话让荷很是意外。  为了再次引起误会,叶只好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荷。  “你……你说得是真的?!”面对叶“惊险曲折”的叙述,荷简直无法相信。  “你认为我会骗你吗?不过我希望你为我保密,尤其不要让我的弟妹知道这件事。”叶小心嘱咐到。  “呵,”谁知,荷只是不经意地笑了笑,“倒是个很不错的故事,既能让你不让出杰,还能借口不给美任何补偿。”  “荷!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是我把杰藏了起来而后编出欠债的故事来骗你吗?”面对好友的怀疑,叶简直无法忍受。  “我也不想怀疑你,可你的故事漏洞太多了,仅是一点我就不相信,你的亲生父母怎么可能设计害你呢?!还有,你说当初是杰主动回来找你的,可当时他已经和美订婚了,我不相信,你若是没有任何暗示,他会主动回来找你?”此时,荷仍旧是满脸的怀疑。  “你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叶的声音依旧充满着冰冷,“看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根本是不值一提的!”  没有任何留恋,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泪水一滴滴地滑落着,叶又开始习惯性地写信:  亲爱的翼:  时至今日,我只能给你写信了,也只有你能读我的信。  翼,我现在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一只沙漏,原本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留住,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都渐渐消散。我为何如此孤独?除了你,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懂我吗?我真的只有你了吗?现在我只感到心一阵阵地揪痛,却无力去改变。  我想变得绝望,可总是不甘心放弃,翼,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究竟该怎么做?  写这封信的时候,叶一直在不停地哭,心里则始终默念着翼的名字。 第一百二十二章:公布第四段遗作(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又是几天过去了,杰真的杳无音讯了。除去芬能稍稍安慰她之外,叶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的力量了。  走在热闹的街道,看着街边橱窗里那一件件漂亮的服饰,叶只感到无边的烦乱。  突然!橱窗上映出了一张依旧能让她心跳的脸,是晖的脸!  本能地,叶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了晖!  而晖,正在一脸欣喜地望着她!  “叶!我终于找到你了!”兴奋中,晖一个箭步冲到了叶的面前。  “晖……”此时的叶,依然如做梦一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此刻,晖不禁显得有些羞赧,“我一直在托朋友打探你的消息,后来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这个城市开了一间绘画工作室,于是便冒失赶来了。可这里的工作室那么多,我又不知该从何找起,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看来真是上天眷顾我啊!”  “你为什么要找我?”面对晖火热的眼神,叶已经有些心慌意乱了,但她依旧强装出平静的样子。  “叶,我后悔当初伤害了你,这么多年了,我经历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自己最应该珍惜的,就是你。和你分开后,我的确又和许多女人交往过,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像你那么用心地对我,叶,我又回来了,你还能接受我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晖一脸真诚地说到。  看着晖的脸,听着他痴情的话语,叶有些恍惚了,自己也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校园时代:  记得自己当时正值花季,一次偶然的机会,美丽聪明的她,结识了帅气阳光的他,他极有言情小说中的男主人公气质,温柔体贴又强势,并且还稍带一点点坏。很快,叶坠入了晖为她设下的情网,晖带她疯过闹过,他们一起旷过课,也离过校,与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叶无比沉醉……  可好景不长,晖就开始疏远她了,他们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叶哭过闹过也争吵过,可最终还是未能改变二人分手的命运。  之后,叶听朋友提到过,晖其实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又花心,与他交往过的女生无数,根本不值得她付出真心。  可叶知道了这些又如何?的确不值得,可自己的确全心付出了,交出的感情又如何能收回呢?晖是她的初恋,给她的感情震撼也太强烈,以至于许多年过去了,与晖相处的一点一滴都依然深深印在叶的脑海里。  渐渐地,叶收回了往事的思绪。  假如,时光回到校园时代,此刻的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哭着投入到晖的怀里,可现在的她,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十六七岁的清纯女孩儿了。  “晖,别这么说,”仍旧压抑着,叶淡淡地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也早已不是……”  “叶!”这时,晖似乎显得有些紧张,“先别这么说,也别着急否定我,我明白,我们早已不是过去的自己了,彼此都改变了很多,可既然缘分又让我们走到一起,你就试着再给我个机会行吗?”  “晖,”想到自己的现状,叶不禁一声苦笑,“感谢你的心意,可我想告诉你,我现在是个失败者,创业不成功,工作室经营状况惨淡,几乎是一无所有。我们的确有过美好的记忆,可我们也都活在现实中。知道了这些,你还会坚持刚才的决定吗?”  “呵,”没想到,听了叶的话后,晖反而笑了,“看来我们真是同病相怜,我毕业后也是一个人做生意,结果赔得干干净净,现在是一穷二白,两个一无所有的人,共同寻找新的起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晖,你变了。”感觉面前的男人真如换了一个人,叶不由说到。  “试着再和我交往吧,我会让你感受到更多的变化。”晖再次请求道。  而这一次,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他。  从那天起,在叶的默许下,晖变成了她的护花使者。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工作室,晖都细心照顾呵护着叶。不仅如此,他还费心说服了父母拿出一笔钱,以维持“叶之秋”的继续运营。同时,晖也很快和芬、伍打成了一片,让他们很快就接受了他这个准姐夫。  终于,在弟妹的鼓动下,叶的生日那天,晖手捧鲜花,单膝跪地,浪漫地向她求婚了。  “叶,我爱你!嫁给我吧!”晖含情脉脉地说到。  “晖,我答应你……”给出答案后,叶早已泪如雨下。  “啪!啪!啪!”  瞬间,周围响起了芬和伍热烈的掌声。  幸福,叶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感觉,在这一刻重新升腾起来。  很快,叶和晖就开始筹备属于他们的婚礼。  期间,荷又去过一次“叶之秋”,告知她美因无法接受杰回避她的事实,不慎流产了,精神再次受到严重的刺激,甚至有了抑郁倾向。  对美的现状,叶着实有些同情,但真的爱莫能助,筹备婚礼的钱,全都是晖艰难借来的,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再去顾及美呢?可最让她心寒的,还是荷的态度。尽管叶准备嫁给晖的事实,让荷相信,杰的确是走了,但她却仍固执地认为,“还债”一事定然是叶的托词,她还是大笔财富的拥有者,对此,叶没有再争辩,也不想争辩了。  婚礼当天,叶的养母及弟弟来到了婚礼现场,虽说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毕竟他们对叶有养育之恩,叶对他们也是热情相待。临走时,叶更是细心地亲自将他们送去车站。  “叶啊,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那!你弟弟也准备结婚了!媳妇还是从前那个!”临走前,养母兴奋地对叶说。  “那太好了,她肯回来就好。”对弟弟从前的女友,叶还是有印象的,“记得她当初坚持要婚房,否则就不结婚,看来她是想开了。”  “嗨!人家是一直没忘啊!你弟弟又是死心眼,当初可愁怀我这个老婆子了!不过幸好老天有眼,让我遇见你父母了!他们可真是财大气粗啊,一听我愿意让你和他们相认,他们立马就……”  “妈!”听到母亲有些口无遮拦了,弟弟急忙阻止了。  “妈!您说什么?!当初你让我与他们相认,就是为了向他们要钱吗?!”养母的话让叶的心里猛地一惊。一时间,伍曾经说过的话响彻在她的耳边:  你们难道忘了?那个表姐是因为什么才让你们和所谓亲生女儿相认的?!这么多年了,她都和我们毫无联系,为何会忽然让你们相认?!  瞬间,叶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她隐隐觉得,自己承担的这笔债务,抑或就和这件事有关!  不知什么时候,养母和弟弟已经离开了,徒留下叶在人潮涌动的车站暗自伤神。 第一百二十三章:公布第四段遗作(三)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虽然有了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但在晖的温柔照料下,叶也逐渐将其淡忘了。而今,最好的朋友荷与她疏远了,她还能珍惜的,就只有晖以及弟妹了。  原本,叶以为生活就会这么继续下去了,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最初的表现,就是与她新婚不足一月的晖,突然神秘消失了!  没有任何预兆,甚至都没有像杰那样留下几个字,晖就不见了。叶记得晖消失的当天,还在热心地为她煲粥煮饭,可当她从“叶之秋”返回时,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家。  一切现象都让叶确认,晖绝不是主动离开,而是遭遇了意外!意识到这一点后,叶简直急疯了,第一时间就告知了芬和伍。姐弟三人商议后,便共同前往派出所报了案。  然而,虽说警方开始极力寻找晖,但一天天过去了,晖依旧是音讯全无。  无独有偶,此时强再次找到了叶,并强势地告知她,前段时间还清的只是父母的债务,但他还有一笔外借的欠款,担保人还是她的父母,现在找不到债务人,所以她还应为她的父母还清这笔钱。  接到强的电话后,叶的第一感觉便是晖的失踪定然与强有关。但“豪爽义气”的强却矢口否认了这一点,只是恶狠狠地威胁她还债。如此一来,叶的心里更慌乱了。  依照强这种人的做事风格来看,他不是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如果真是他劫持了晖,那他完全可以得意地告诉她,就像上次杰的车祸一样,如此看来,晖的消失应该与强没有关系。叶如此猜测着。  没有了晖,强的威胁对叶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她真的难以承受了,再次想到了翼,她又不自主地铺开了信纸:  翼:  我不知道晖究竟遭遇了什么?我心急如焚,寝食难安,可就是毫无办法。还有,我不知道如何躲过强的逼债,自己真的很慌乱,很害怕,可又能怎样呢?我还是要屈服,我还是要保护芬和伍,因此自己仿佛预感到,“叶之秋”保不住了。  翼,你知道吗?“叶之秋”是我的梦想所在,是我全部的心血,我哪怕放弃一切,都不想放弃它,可现在,我保不住它了,真的保不住它了,想起来,我的心疼得都在颤抖。翼,你能帮我吗?我多么希望你能帮我,我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  将信寄到天堂街5号后,叶还是要继续过这种担忧悲苦的日子,除了向芬倾诉一下内心的哀愁之外,她想不到任何可以宣泄痛苦的办法。  与此同时,一个可怕的阴谋却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悄悄蔓延着……  ………………………………………………………………………  下午六点五十分  苏越青公寓  “真没想到,同样的戏码又上演了。”走出苏越青的公寓后,叶盈蓝忍不住小声说到。  “是啊,局面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以前,从没有害怕过,现在我真感觉有些恐怖。”方云泽接话了。  “云泽,”这时,叶盈蓝忽然很认真地说到,“虽然已经到了第三轮继承了,但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随时注意自身安全才好。”  “我明白,放心吧。”方云泽温柔应道。  “叶盈蓝!”见身边的人都散去了,苏文彤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拼命地拽了叶盈蓝一下,“你是怎么回事啊?!总喜欢把文轩晾在一边,和云泽亲亲密密的!你是文轩的女朋友知不知道?!”  “我和云泽是朋友,难道朋友之间说几句话都不行吗?”面对苏文彤的一再挑衅,叶盈蓝也有些无法忍受了。  “朋友?!什么朋友?!”苏文彤继续逼问。  “姐!你别闹了!”这时,一旁的苏文轩不由劝道。  “文轩!你都要被人骗了!还在替着他们说话!傻不傻啊!?”苏文彤有些口不择言了。  “文彤姐!你说谁要骗文轩?!”叶盈蓝火气更大了。  “说谁,谁清楚!”苏文彤毫不示弱。  “你的意思是,我千里迢迢从家乡来到玉海,为的就是欺骗文轩?!”叶盈蓝心中委屈万分,眼泪都要掉下来。  “哼!”面对叶盈蓝直视的眼神,苏文彤只是不屑的说到,“玉海可不止有文轩啊,还有……”苏文彤禁不住将目光投向了方云泽。  “文彤!”方云泽也有些无法忍受了,“我真是不明白了!文轩是你的亲弟弟!他和盈蓝也交往好几年了,感情一直很好,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捕风捉影?难道你不希望文轩感情稳定吗?”  “云泽……”见心爱的男人还是无法理解自己内心的苦楚,苏文彤的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争吵暂时告了一个阶段,苏文彤沉默了,大家也就默契地不再说话。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目视了他们争吵的全过程,同时,另外一个“完美”的计划,也在这双眼睛的背后悄悄酝酿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特立独行的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八点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杨队,继承现场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大家的答案都是‘美’,‘美’仍属于A信封中列出的人物名字,并不是真凶。”会上,许瑛如实向杨毅汇报着。  “没有人猜中那个人?”杨毅不由问。  “没有,看起来,那人现在还不想跳出来。”许瑛回答到。  “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仅是第三轮遗产继承。先把案件的基本情况说说吧。”杨毅说到。  “和上次一样,对方还是以家庭或团体为单位同每位继承人电话联系过,不过用的是公用电话,不能进行号码查询。不过,有个情况很怪异,各位继承人反映的情况不同,有人说打电话的人是男人,而有的人却说是女人。”这次换做陈可光汇报了。  “肯定又在声音上做文章了,老戏码,没什么奇怪的。”杨毅开口说道,“对了,汇钱的银行账号,还有送所谓‘二号档案袋’的人有线索吗?”  “都已经查过了,银行账号开户人还是陈阿三。另外,快递员也是陈阿三的一个朋友,对方借用陈阿三的号码同他短信联系,他也就没多心,乖乖按照地址将档案袋送去了。”陈可光老实答道。  “陈阿三!又是陈阿三!想借用死人挑衅是不是?!”听到这个情况后,何北又有些坐不住了。  “我早就说过了,对方是个做一步算三步的主儿,出现这种情况,也完全在意料之中。”对此,杨毅倒是有心理准备。  “杨队!我感觉对方真不简单!”此时,许瑛又发表了看法,“从昨晚的盗窃案开始,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了!我想,之所以夜闯律师事务所,并且动作弄得很大,为的就是让各位遗产继承人相信,律师事务所被盗的事实。之后,再通过短信骗取孟岚律师的信任,接着借用孟岚律师发出遗产继承延期的通知,这样,即便没有提及遗嘱被盗,接到电话后,遗产继承人们也不会怀疑,这件事自始至终就是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可……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啊?!先偷再骗,真是搞不懂在耍什么花样!”何北有些无奈地说。  “杨队,我怎么感觉,对方的目的,就是想督促各遗嘱继承人参与继承呢?!”许瑛说出了内心的直觉。  “对!我也有同感!”陈可光也急忙附和道,“经过连续几次的杀人事件,在第二轮继承中,没有继承人参与继承。而凶手明显是想通过遗嘱来做文章,所以,无人继承的现象,定然是对凶手不利的。因此我认为,为了鼓动遗产继承人参与继承,让整个遗产继承程序再次活跃起来,凶手才煞费苦心地导演了这一系列阴谋,为的就是让继承人们相信,真正的‘二号档案袋’丢失,只要他们肯出钱,就一定能获取真正的答案,从而大大提高获得遗产的可能性!”  “经过逐一问话,我们也可以确认这一点。”此时,许瑛又接话了,“在接到电话后,继承人们普遍都存有摇摆不定,犹疑不决的心理,既怕参与继承引来麻烦,又怕错过继承丢了遗产,可最终,还是有多数人在一种侥幸心理的主宰下,选择了用钱买答案。”  “从心理角度分析,你和瑛子的想法,的确有些道理。”对二人的猜测,杨毅并没有急于否认,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一处细节,“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许瑛急忙问。  “按照继承人的团体单位来看,每个团体在接到电话后,都会有继承人参与继承,包括苏越平家的朱洁和苏文彤、苏越竟、苏越灵、沈亦枫、乔林翰以及康圣集团的林虹,可惟独一个人例外。”杨毅很快说到。  “就是吕冰!其实,在问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了!”对吕冰,陈可光似乎早已有了偏见,“在诸多继承人中,她是唯一一个在接到电话中没有产生矛盾心理的人。”  “哦?那她有什么反应?”陈可光这么一提,不禁让何北也来了兴趣。  “询问记录也写得很清楚了,在接到电话时,吕冰并不相信,对方手中有真正的‘二号档案袋’,但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她还是付了那笔钱。但拿到档案袋后,她发觉档案袋里的真凶是‘美’,便觉得答案有问题。于是,决定不参与本轮继承。”陈可光解释说。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啊?!这钱都花了,拿到答案后却又不参与继承了,总让人感觉有些不正常!”何北禁不住感慨道。  “依我看,吕冰的反应之所以会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应该有两种可能性。”重视直觉的许瑛又一次发表了意见,“一,吕冰的确有问题,她很有可能知晓最终的答案,甚至,她就是在背后操控一切的那个人!二,她真如自己所说,参与遗产继承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想获取遗产,而是――了解到苏越青死后留下的难解密码!”  “有道理,吕冰这个人,还是该注意一下的。”杨毅也如此说。  “杨队,在询问过程中,我还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这时,陈可光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开口了,“这轮遗产继承,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继承人参加,除去事务所被盗事件的影响外。徐曼对苏越青的起诉,也是督促他们参与继承的重要原因之一!许多继承人都表示,害怕一旦官司输了,遗产很可能就会被徐曼夺走。为了避免这一点,许多人都想尽快把遗产占为己有,即便是官司输了,徐曼也要再向法院提起追偿,如此一来,遗产继承者也有与徐曼周旋的余地。”  “大光说得没错,徐曼起诉事件和事务所被盗事件,此刻所起的作用是相同的。我甚至怀疑,徐曼背后,是不是也有人在指使?”许瑛随即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令人心痛的现实(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极有可能!”陈可光急忙插言到,“那个徐曼,我其实见过一次,虽说是个作家,可看起来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不像很有智商的,若不是有人怂恿,她哪来的本事接二连三同苏越青打官司?”  “你说得没错,这一系列事件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许瑛回应道,“另外,通过律师事务所被盗事件,我们也基本可以确认,幕后操纵者,就是遗嘱的知**之一!因为这个人并没有真正盗取遗嘱,但是却知晓所有遗产继承人的讯息,这一点,不了解遗嘱的人是做不到的。”  “瑛子这么一说,思路就更清晰了,”陈可光继续说到,“因为幕后操纵者是遗嘱的知**,所以才可能借用遗嘱形式来制造事件。最终,是想在除掉其他继承人,以达到杀人目的同时,自己提供出那个特定答案,以获取苏越青的遗嘱。”  “真是急人啊!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提供出那个特定答案?!”何北又忍不住说。  “你等着吧!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对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现在势头正旺,怎么可能着急参与继承呢?!”陈可光无奈地说。  “按照继承规则,每个人只有一次猜测凶手的机会,因此,有人若想最后给出那个特定答案,就必须要保留自己的继承权。”此时,许瑛又开始分析到,“截止到目前,尚有继承权的人,就只剩下了苏越平、苏文轩、叶盈蓝、苏承鹤、康建业、吕冰。知晓那个特定答案的人,一定就在这些人之中!”  “除去无人参与的第二轮继承外,在第一轮和第三轮遗产继承之前,都有人精心策划了阴谋,抛出一个错误的答案,怂恿各继承人参与继承,三轮下来,还能稳稳保留着自己继承权的,都不是善类,在我看来,这六个人,每个人都很可疑!”陈可光忿忿地说。  “就目前来看,这个案件的复杂程度,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所以,大家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当然,就像我经常对你们说的,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再复杂精密的犯罪,也一定会出现漏洞,大家也一定要对案件的侦破充满信心。接下来,我再把下一步的工作任务重申一下,”和往常一样,会议将近结束的时候,杨毅又开始了任务布置,“阿北,你还是负责好各位遗产继承人的人身安全,除了参与第一轮继承幸存下来的方云泽和于清雅,参与第三轮继承的一干人等,也要列入保护范围之内。另外,还要密切注意剩余六个人的一举一动,正如大光所说,这六个人,每个人都很可疑!大光,瑛子,你们要继续搜寻案件的一切线索,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另外,继续关注遗嘱继承,还有一点,也要注意一下徐曼起诉苏越青侵权的案子,我有个直觉,徐曼这一告,或许还会引发更多的事情!”  6月29日  下午四点  《雾推理》杂志社  忙碌间,叶盈蓝忽然接到了男友苏文轩的电话,“文轩,有事吗?”  “盈蓝!你方便出来一趟吗?!”电话里,苏文轩的声音急促且沙哑。  “呃……还可以,”叶盈蓝急忙回答,“文轩,你怎么了?听声音有些不对劲……”  “别问了!”未等叶盈蓝说完,苏文轩就快速打断了她,“我把地址用短信发给你,你尽快赶过来!”  “哦……好……”叶盈蓝尚未反应过来,苏文轩已然挂断了电话,可思及男友方才的语调和情绪,叶盈蓝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下午四点二十分  某茶馆  “为什么非要见面?!万一被人看见了,我和你坐在一起,会让人怎么想?!”茶馆里,苏越平焦躁不安地说。  “呵,苏老板这么紧张干什么?!”然而,坐在苏越平对面的徐曼,神色倒是坦然得很,并且,眼神中还透露出了些许对苏越平的蔑视和不屑,“该做的事都做了,还害怕什么?!敢做不敢当,可算得男人啊!”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啰嗦!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吧!”苏越平不耐烦地说。  “苏老板!”此时,徐曼也有些愠怒,“我劝你说话客气点!从五年前开始,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若是把我惹毛了,你偷走苏越青《死亡陷阱》手稿的事,我可就……”  “好好,刚才是我说话不注意,你别往心里去。”见徐曼想动真格了,苏越平也有些心虚,“如今你第二次提起诉讼,早已成了苏家上下关注的焦点,万一被人发现,我私下里和你有牵扯,你让我在苏家怎么做人?!”  “好像——没这么严重吧?!”徐曼慢吞吞地说,“不过你也放心,这里很隐蔽的,不会有人发现。”  “究竟什么事?直说吧,还需要我做什么?”明白自己早已和徐曼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苏越平也只能低头。  “苏老板,这才对嘛!”看来,对苏越平的服软,徐曼很是满意,“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把这件东西送给你。”  说着,徐曼就优雅地从随身的提包里取出了一张银行卡,缓缓推到了苏越平面前。  “你……你这是?!”对徐曼的做法,苏越平显然有些不解。  “苏老板别多想,说白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再叮嘱一下,两天后,我就要正式起诉苏越青侵权了,届时,作为越青的亲哥哥,苏老板可千万不要再顾念亲情啊,五年前的事,你一定要把它烂在肚子里!这笔钱,就算是我给你的酬谢,这可是——给足您苏老板面子了,若是……你胆敢把五年前的事说出来,或者,阻碍我这次起诉的话,那咱们可真要撕破脸皮了,到时候,你不但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并且在苏家也做不得人了!说不定,你还要被追究法律责任!苏老板是聪明人,孰轻孰重,应该清楚得很吧!”徐曼地威胁到。  “知道了!我不会傻到去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和越青过不去?如今她都没了,你再状告侵权还有什么意思?”面对徐曼的咄咄逼人,向来与妹妹有些不和的苏越平,此时也禁不住有些心疼妹妹了。  “哈!这你苏老板不用管!我自有道理!”徐曼傲慢地说,“好了!见面时间不宜过长,我该走了!苏老板,请你收好钱,管—好—嘴—”  丢下最后一句话,徐曼就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独剩下苏越平一个人留在原处,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银行卡,却说不出心中的滋味。  然而,不远处的苏文轩却再也按捺不住了,眼看父亲要起身离开,他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质问他。可就在他准备起身的瞬间,却被叶盈蓝死死拽住了。无奈,他只能眼看着父亲颓然远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令人心痛的现实(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五点  “你为什么拉着我?!”走出咖啡馆,苏文轩忍不住问到。  “那你为什么让我来?不就是担心自己会冲动吗?”太了解男友了,叶盈蓝给出了如此的回答。  “我……”话哽到一半,苏文轩忽然说不出来了。一个向来乐观阳光的男孩子,此时眼眶里却充满了眼泪。  没有再多说,叶盈蓝默默地领着男友做到了街边的一张木椅上。  很少抽烟的苏文轩,此时也下意识地点燃了一支烟,在烟雾的一吸一吐间,慢慢舒缓着自己压抑又痛苦的心绪。  “很长时间以来,我就有了一种感觉。”终于,一支烟过后,苏文轩缓缓开口了,“就是……我父母知晓姑姑丢失《死亡陷阱》的一些内幕。因为,每次我忿忿不平地提到这件事后,父母总会不耐烦地打断我,像是逃避,更像心虚。并且,我也明显感觉到,丢失《死亡陷阱》后,父母和姑姑之间关系的每况愈下。盈蓝,不知你能不能理解我内心的感觉,就像等待刑罚的判决那样忐忑不安,我一面安慰自己不好多心,一面又无法不去多心,我……”  “文轩……”眼眶中同样盈满了泪,叶盈蓝轻轻地用手抚上了苏文轩的手背,以示安慰。  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后,苏文轩又开始叙述道,“原本,我就想努力把这件事忘掉,可……那日在继承现场,孟律师提到了徐曼,我就再一次发现,父亲神色不正常,长期以来的疑问,便又涌了上来。直到今天下午,我听到父亲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匆匆出门了。而电话里的声音,就是徐曼的!我听得出她的声音,有好几次,她去姑姑公寓挑衅,都被我碰到了,对那个女人,我真是反感至极!她化成灰我都能认出她,更何况是她的声音,我绝不会听错!于是,我便一路跟着爸爸来到了茶馆,之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听了苏文轩的话,叶盈蓝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慢闭上眼,痛苦体味着心被千万根针猛扎的感觉。  长久以来,苏越青一直都是她的偶像,从苏越青初露头角到后来的功成名就,作为忠实读者的叶盈蓝都默默陪着她的历程一起走过。苏越青光彩万丈的时候,叶盈蓝就陪着傻傻地开心,当苏越青低落失意的时候,叶盈蓝也同样傻傻地陪着难过。  当然了,对叶盈蓝这个铁杆粉丝来说,最难以释怀的,自然就是《死亡陷阱》。  和苏文轩一样,叶盈蓝的心理,也一直是矛盾的。她一直坚持一点,就是――《死亡陷阱》是苏越青的作品,一定是苏越青的作品。可是,她又忍不住担心,自己的坚持真的是对的吗?假若――《死亡陷阱》的原创作者果真是徐曼,那么,苏越青就只是一个“伪作家”,一个“伪偶像”,那么,自己长期以来对她的支持和喜爱,不就变成了一场笑话吗?叶盈蓝害怕这一点,因为,她是如此理想化,性情化的一个女孩子,宁愿在现实中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心中的理想化为泡沫。  “盈蓝,”  “啊,”苏文轩毫无生气的话,打断了叶盈蓝的思绪,她急忙应道。  “我该怎么做?”苏文轩颓然问到。  足足过了几十秒钟,叶盈蓝满含苦楚地给出了一个理性的答案,“什么都不做,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不可能!”闻言,苏文轩激动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喊道,“这绝不可能!看到姑姑丢了《死亡陷阱》后的伤心模样,我就下了决心,一定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可伤害她的人是你的父亲!”叶盈蓝忍不住说到。  “我的父亲又怎么样!?”苏文轩愈来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做出这样的事,我同样不能原谅!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能在五年前忽然拿出一大笔钱买下城东音像店,那一定就是徐曼给他的好处费!”  “文轩!你冷静点!你想让大街上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吗?!”见周围不停有人向他们投来怪异的目光,叶盈蓝急忙劝道。  “都知道又怎么样?!见不得人的事都干了,就不要怕别人知道!”苏文轩更加生气了。  “一旦这件事查证属实,苏伯父就是辅助侵权,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的!这么说,你想让你的亲生父亲坐牢?!”叶盈蓝给出了一个冰冷的提问。  “我……我……”一时间,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苏文轩的心里只感到“咯噔”一下。  “文轩,我理解你的感受,真的理解。”这时,再也无法忍受,一颗颗的眼泪从叶盈蓝的眼角滚滚而下,“你早就知道了,越青姑姑是我的偶像,你也早就明白,‘偶像’这两个字对我的意义。虽说一直没有结识越青姑姑,可她丢失了《死亡陷阱》后,我心里的压抑情绪,一点都不比你少,多少次看到那本印有徐曼名字的《死亡陷阱》,我也有说不出的滋味。同你一样,若是能够找到伤害越青姑姑的人,我也决不能原谅!可……可我没想到,那竟然会是苏伯父。方才坐在茶馆里,听着二人的对话,我的心真是震惊到了极点,也凉到了极点,我怎么都想不到,越青姑姑丢了《死亡陷阱》,居然和最亲近的人有关!说实话,我也是有些埋怨苏伯父的,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又是你的父亲,我们只能什么都不做。直到这一刻,我也终于有些明白,越青姑姑复出后,为什么不再去追究《死亡陷阱》,想必,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她,也曾有过和我们相同的感受吧。”  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苏文轩内心真的是由衷佩服,她所有的话,都是那么入情入理,让自己无法反驳,只是,再次想到姑姑的《死亡陷阱》,他的心里,又是猛地一疼。 第一百二十七章:令人心痛的现实(三)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五点三十二分  苏越平家  “见到徐曼了?”见到丈夫回来了,朱洁急忙问到。  “见了。”苏越平心不在焉地答道。  “她又找你干什么?!”朱洁显得有些紧张。  “也没什么,不过是给了一笔封口费,不让我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还有,她状告越青侵权的案子,很快就要开庭了,警告我不要从中作梗。”苏越平说。  “哦,是这样啊。”听来,朱洁似乎松了一口气,“我们又不是傻子,即便她不给钱,我们也不会说的。”  “总觉得……有些对不住越青……”苏越平叹了口气说到。  “你们当然对不起她!”不知什么时候,苏文轩已经站到了房间门口,尽管回家之前,叶盈蓝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同父母起冲突,可听到父母的对话后,苏文轩还是忍不住发作了。  “你在说什么?!”苏文轩的出现太突然,苏越平根本就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别再装糊涂了!刚才在茶馆,你和徐曼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苏文轩一针见血地说。  “啊……”  儿子的话,让苏越平夫妇猝不及防,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姑姑之所以丢了《死亡陷阱》,与你有关吧?!”苏文轩眼睛直直盯着父亲问到。  “不准乱说!”苏越平气急败坏地说。  “你知道我没有乱说!”苏文轩禁不住吼道,“爸!你是姑姑的亲哥哥!哪怕你永远都不懂,作品对她有多重要,可你也绝不可以为了一己之利而伤害她!这样太自私了!我瞧不起你!”  “文轩!怎么能这么和你爸说话呢?!”这时,一旁的朱洁也看不过去了,“你就知道你姑姑,你姑姑,可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们家里有多难?!你和你姐姐都要读大学,音像店生意又不好,若再丢了东城音像店,你们能不能完成学业都是问题!还有,你知道自己找工作为什么这么顺利吗?你以为真的是人家大公司看中了你的才能吗?还不是你爸跑前跑后地去给你打点?你才会顺利就业?!再说了,我们也没亏待你姑姑。当初,你姑姑只是怀疑,却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你爸拿走了她的手稿,按理说,我们完全可以装聋作哑的,你姑姑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可东城音像店赚钱后,我们还是以资助她写作为名,给了她一大笔钱,虽然她没有要,可我们也算是赔偿过了!还有什么对不住她的?!”  “你……你们这是什么鬼理论!?”听了母亲的强词夺理,苏文轩气得肺都要炸开了,“自己有困难,就该拿别人的东西吗?并且还拿得理直气壮?!你们以为,给点钱就能补偿姑姑吗?创作出的作品对姑姑多重要你们明白吗?对作家来说,自己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那是无价的!多少钱都换不走的!若是别人把我抢走了,之后再给你们点钱作为补偿,你们愿意吗?!”  “文轩……你……”不知为什么,儿子最后的比喻让朱洁的心猛动了一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话可说了吧?!告诉你们!我要早知道,自己求学工作的钱是这么来的!我打死也不会接受的!从现在开始,我就另寻工作,不受你们的好处!还有――你们毕竟是我的父母,这件事我就权当不知道了!可还是那句话,从现在开始,我瞧不起你们!”苏文轩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随即,“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而苏越平和朱洁,只是定定地看着那扇被关紧的门,心里却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下午五点五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  “怎么?有新发现了?”见何北一脸兴奋地走进办公室,杨毅不由问。  “算是吧!”何北快速回答。  “说说情况吧。”杨毅说。  “苏越平和徐曼会过面!”何北郑重其事地说。  “哦?苏越平和徐曼会面?你看清楚了?”对此,杨毅也颇为惊讶。  “准保没错!我看得清清楚楚!”何北非常确定答道,“两人在一家偏僻茶馆见面的,好像很神秘的样子。不过,苏越平的儿子苏文轩似乎发现了他父亲的行踪,另外还有苏文轩的女友叶盈蓝,两人随后也出现在了茶馆,不过看苏越平的反应,他应该是不知道苏文轩两人的存在。不知道苏越平和徐曼谈了些什么,但我看见,徐曼好像给了苏越平一件东西。”  “苏越平居然和徐曼秘密会面,这事儿有点意思了。”细细琢磨着何北的话,杨毅若有所思地说到。  “杨队,你说会不会和两天后开庭的诉讼案有关?”何北忍不住问到。  “在开庭前的节点上见面,定然与之存有某些关联!”对此,杨毅倒是颇为肯定,“阿北,我总感觉,还有事要发生,你近期要加大对各遗产继承人的保护力度和监控力度,只要发现可疑点,就立刻汇报!”杨毅快速命令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可怕的珍珠项链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7月1日  上午九点  玉海市中级人民法院  “徐曼女士状告已故苏越青女士两部作品《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侵犯其著作权一案,现在开庭……”  ……  今天,是徐曼状告苏越青侵权案件正式开庭的日子,法庭上,原告方对苏越青两部作品的侵权事实作了翔实的供述,关键证物及证人,自然就是那两本非出版性质的小册子以及原花语出版社的两名工作人员。  然而,早已对此有所准备的孟岚,也在法庭上为已经死去的好友展开了精彩的辩护,对原告方的证据给予了有力回击。首先,负责印刷带有徐曼名字的《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本小册子的花语出版社,早在两年前倒闭了,原出版社的非出版物印刷记录,也已损耗大半。但从现有记录上看,并没有查看到任何关于《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小册子的记录。因此,原告方也就不能凭此证明,这两本小册子的真正印刷时间与册子上标注的时间相符,连带无法证明,小册子的印刷时间的确早于苏越青正式出版这两部作品的时间。其次,当场出庭作证的两名工作人员,经查并不是花语出版社正是聘用的员工,而是临时雇用的人员,因此,花语出版社也没有为他们建立正式的人员档案。只是通过其他在花语出版社工作过的人员回忆,他们二人在花语出版社的工作时间应为2009年至2010年间,而小册子上标注的时间为2008年2月。也就是说,假若小册子为真,那么它的印刷时间要早于两名工作人员进入到出版社工作的时间整一年。如此一来,他们当庭作出的,自己参与过小册子印刷的证词就出现了前后矛盾。所以说,他们的证词,也不能作为《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部小说为徐曼原创作品的证据。  除此之外,苏文轩、吕冰等亲眼见到苏越青创作《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过程的人,也都在法庭上发布了证词,证实两部作品的原创作者为苏越青,而非徐曼。  只是,犹豫再三,苏文轩还是没能说出父亲与此事的牵扯,作证完毕后,他就双眼红红地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紧紧握着女友叶盈蓝的手,强忍住即将掉落的眼泪。  紧接着,是辩控双方围绕本案进行辩论。  ……  “经过两轮法庭辩论,控辩双方的意见,法庭均已听清并且记录在案,现在休庭,合议庭将休庭评议,判决结果另行宣告。”最后,审判长如此宣布到。  众人开始四散离去,但那股对峙和敌视的味道,却始终满满弥漫在空气中,久久没有散去。  下午一点零九分  徐曼家  “不错嘛,在法庭上演得很真实,痛苦又愤恨,就像宝贝被夺走了一样,这就会让更多的人相信,《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的确出自你徐曼之手。”同往常一样,喜欢斜靠在沙发上的来人,很是满意地对徐曼说着。  然而,徐曼脸上却看不见一丝笑容,相反,还布满了一脸的阴云,“没想到那孟岚这么厉害!那天疏忽了,让她发现了小册子,结果她就真去调查花语出版社了!并且连那两个工作人员的底细都给挖出来了!本来稳操胜券的事儿,我真担心会坏在她手上!”  “呵!”面对徐曼的担心,来人倒很是不慌不忙,“毕竟是律师界的女强人嘛,自然是本领不俗,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万一,官司真败到她手上怎么办?!到时《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抢不过来,那就还是苏越青的!我这么一折腾,也就名声尽毁了!以后还怎么在推理小说界混啊!?”徐曼急躁的脾性又开始暴露了。  “看看,又心急了不是?!总改不了你那老毛病。”来人优雅地吐出了一个眼圈,缓缓说道。  “我能不心急吗?!”徐曼的情绪依旧没有放松下来,“最近总写不出像样的东西,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若是再输了官司,我就全完了!”  “徐大作家!有我在,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这时,来人微笑着安慰道,“不要总是这么害怕孟岚,实话告诉你吧,这次她出庭为苏越青辩护,对我们而言,只能好,不能坏。”  “哦?此话怎讲?”徐曼急忙问。  “玉海市最有名的律师之一,孟岚亲自出庭辩护,都没能为苏越青保住《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的版权,这不正说明,作品绝不会属于苏越青吗?”来人胸有成竹地说。  “你……真的能确定……法院会把版权判给我?”直到现在,徐曼心中还是充满忐忑。  “不必我再多说了吧?!”这时,来人也显出了一丝不耐烦,“我既然有能耐为你制造出小册子,也就有能耐为你打点好一切!对这一点,你该明白才是,怎么还会反反复复问出一些愚蠢的问题!”  “好了好了,我当然相信你,只是心里还有些担心而已。”徐曼急忙解释。  “不聊这些了,耐心等着你的两部‘新作’吧!对了,你这么一心急,我连送给你的礼物都忘了。”来人边说着边从身上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我的……礼物?”徐曼有些意外。  “呵,说礼物有些太正式了,那日路过购物广场,发现这款珍珠项链很适合你,就顺手帮你买下了。做朋友这么长时间,送你件小礼物也是应该的。”来人很是柔和地对徐曼说。  “哇!好漂亮的项链啊!这……这多不好意思。你一直帮我,现在还送我东西。”打开首饰盒的瞬间,徐曼激动地手都要颤抖了。识货的她一眼就看出,这条项链价值不菲,虽说自己算是半个知名人物了,但这种价位的首饰,她还是难以承受的。所以,这个礼物,真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大家都是朋友,不必这么客气的。再说了,你是作家,这样的项链很衬托你的气质。来,我帮你戴上吧。”来人微笑说着。  “好……”说话间,徐曼兴奋得都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于是,来人便轻轻地将首饰盒中的项链取出,熟练地将它挂在了徐曼的脖颈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告知死亡的电话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一点二十八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  “法庭上什么情况?”见陈可光和许瑛迈进办公室后,杨毅急忙询问。  “我告诉你,杨队!太激烈了!绝不亚于离婚夫妻抢孩子!你是没看见徐曼那副夸张的样子,苦大仇深的,仿佛两部作品不判给她,她简直就活不下去了!”对法庭上的见闻,陈可光颇为讽刺地说。  “少贫!捡重要的说!”对陈可光这个“活宝”,杨毅也是颇为无奈。  “大致情况是这样的,徐曼手里有两本非发行的小册子,分别是署有她姓名的《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印刷时间要遭遇苏越青创作出版的时间。但是苏越青的辩护律师孟岚却对此提出了强有力的反驳,一是印制小册子的花语出版社没有对这两部书的记录,二是两名作为证人的工作人员在出版社的工作时间要晚于小册子的印刷时间。之后的法庭辩论也没有结果,最终是暂时休庭,择日再审。”陈可光终于收起玩笑气,认真汇报说。  “不过,从法庭上的对峙情形看,双方是伯仲相当,但我感觉,苏越青一方,应该更有优势。”许瑛也插言了。  “看来,还要等到判决结果下来后,双方才能见分晓。”杨毅不由说。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进行第四轮遗产继承了,我猜啊,一定分外激烈!”陈可光的风格又暴露出来了。  “这还用猜嘛!大家一定会趁着判决结果尚未确定的时候,尽最大可能争取到遗产。”对陈可光的话,许瑛很不以为然。  “到时,你们一定要……”  “叮铃铃……”  还未等杨毅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你好,杨毅。”杨毅职业化地接起了电话。  “杨队长,还在为苏越青的遗嘱案头疼不已吧?!”蓦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是谁?!”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敏感的杨毅迅速提起了警觉。  “哈哈!”怪异的声音再次传来,“杨队长不必管我是谁,我只是想告诉您,我手头上,可掌握着一条重要的案件线索。”  “重要线索?!是什么?!”杨毅急忙问。  “当红推理小说作家,徐曼――死了!”声音不紧不慢地说。  “你说什么?!徐曼死了?!”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向来沉稳的杨毅忍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  此刻,听到杨毅口中冒出的“徐曼死了”四个字,许瑛和陈可光也禁不住吃惊地相互对望。  “没错!”声音继续说到,“是在家中被勒死的,而且是,刚―刚―死―”随即,声音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未等杨毅开口,电话里就之传出了“嘟嘟”声。  “杨队!发生什么事了?!您刚才说徐曼死了,这……不是真的吧?!”见杨毅挂断电话后,陈可光急忙上前询问。  “刚才有人打电话说,徐曼在家中被勒死了。”杨毅微喘着粗气说到。  “不可能吧?!上午我和瑛子还看她在法庭上据理力争,这……这么快就被害了?!太不可思议了!”对这个消息,陈可光有些难以置信。  “不会是恶作剧吧?!居然打电话打到您这里来了,也真够大胆的!”许瑛也说到。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杨毅果断说到,“瑛子,你迅速查一下徐曼家的住址!大光,你立刻联系孟岚律师,她同徐曼是大学同学,应该有徐曼的联系方式,之后马上电话联系一下徐曼,检验一下这个电话的真实性!”  “是!”  许瑛和陈可光应声后,立刻各自行动了。  下午一点三十四分  徐曼家  优雅地放下话筒,来客不紧不慢地去除掉了自己留下的痕迹,而后,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地上徐曼的尸体,仿佛在审视自己一件并不算成功的艺术品一样。  而后,来客又缓缓起身,将那张早已准备好的字条放置在了尸体身下,“像你这样庸俗浅薄的女人,把《死亡陷阱》给你,你就该知足了!当然了,正是因为你贪得无厌,我才能找到这么好的一颗棋子!只可惜,你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到阴间去慢慢等着审判结果吧!”  残忍丢下这句话后,来客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下午一点四十分  杨毅办公室  “杨队!徐曼的手机和家中的固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陈可光气喘吁吁地说。  “杨队!徐曼家地址查到了!”许瑛随后汇报到。  “快!通知柳静,去徐曼家!”二话没说,杨毅迅速命令道。 第一百三十章:惨遭杀害的作家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两点零一分  徐曼家  当徐曼家的门被打开后,杨毅一行人首先看到的,便是横躺在地上的徐曼的尸体。  “果然死了……”震惊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杨毅竟有些心有余悸地说到。  “杨队,死者徐曼,当红推理小说作家,死亡时间,四十分钟之前,死亡原因,窒息而死,凶器――就是这条名贵的珍珠项链!”说着,柳静将装进证物袋中的项链拿给杨毅。  “项链杀人?!这真是少见!”看到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凶器之后,杨毅也忍不住感叹道。  “这串项链的串绳,不同于普通的串绳,柔韧性非常好,一看就不是原装的,而是凶手为了杀人而特制的!”柳静分析到。  “凶手真是别出心裁!用项链做凶器,亏他想得出!”杨毅恨恨地说。  “现场非常整洁,没有打斗痕迹,且被清理地非常干净,除了茶几地毯上几个模糊的高跟鞋印记外,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不过,从茶几上茶具的摆设来看,徐曼家曾经来过一个客人,我刚才试过,茶杯里的茶水还是温的,这就说明,客人刚刚离开。在沙发上,找到了盛放珍珠项链的首饰盒。另外,我还发现一个细节,就是徐曼身体后面,也存留着一处高跟鞋印记。所以我分析,来到徐曼家做客的客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凶手多半是在交谈的过程中以礼物为名义拿出了珍珠项链,并借以为徐曼佩戴的时机,动手杀了她!这也就能解释现场为什么没有打斗痕迹,因为徐曼对凶手根本就没有防备。另外,徐曼脖颈上的伤痕细且深,这说明凶手下手很狠,徐曼在短时间内就窒息死亡了,身体上的挣扎痕迹也不明显。”  “分析很有道理。”看来,对柳静的推测,杨毅是赞同的,“如此看来,凶手的性别,应该没什么争议了。能想到用珍珠项链杀人,并遗留下了不明显的高跟鞋印记,这足以说明,凶手是个女人。”  “应该是的。”柳静答道。  “杨队!”这时,气喘吁吁的许瑛来到了杨毅面前。  “找到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了吗?”杨毅急忙问。  “人……没找到……不过……不过……”许瑛急得气都喘不顺了。  “别着急,慢慢说,不过什么?”杨毅安抚道。  “不过……我查到那个号码了!那就是……就是从徐曼家打出的!”许瑛终于说出了查询结果。  “你说什么?!”杨毅听后大吃一惊,急忙紧张地四周环顾,很快,他便在沙发旁的圆形玻璃台上,看到了一部电话,“难道说……就是这部电话?!”  没有回答,许瑛立刻快步上前,迅速按下查询键,很快,话机屏幕上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显现在她的眼前,“杨队,这部话机打出的最后一个号码,就是您办公室的电话,时间为今天下午一点三十三分。”  “就是这个电话!不过太奇怪了,那人发现徐曼被害了,第一反应不是拨打110报警,而是直接将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难道?!”这时,杨毅忽然明白了一个可怕的真相,“难道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杀死徐曼的凶手?!”  “杨队!这极有可能!凶手之所以给您打电话,就是为了向您炫耀!”一旁的陈可光也插言了。  “真该死!早知凶手会嚣张得在杀人现场打电话,我们就该第一时间通知物业先把人堵住!”遇到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杨毅也有些追悔莫及。  “杨队!尸体下发现了这个!”这时,负责验尸的柳静又有了新的发现。只见她将一张字条式的东西交到了杨毅手上。  “这是什么?”结果字条后,杨毅颇有些疑惑地打开了,只见,上面清晰地印着九个硕大的仿宋字体:阻碍遗产继承的下场!!  “天哪!这……”看到字条的瞬间,许瑛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阻―碍―遗―产―继―承―的―下―场―”陈可光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字条上的内容,大脑已开始飞速运转,“杨队!徐曼被害的原因莫不是……莫不是因为起诉了苏越青吧?!孟律师曾经说过,若是徐曼赢了官司,那么遗产中的大部分甚至全部就会作为侵权衍生的一些列补偿费用直接判于徐曼,如此一来,那些个继承人们,就不会捞到多少好处了!所以我想,徐曼之所以被害,是某个继承人害怕她夺走版权后继而夺走遗产,于是干脆对她下了毒手。因为这是民事案子,一旦原告停止诉讼,又没有人代她继续追诉的话,案件审理就会即时停止,版权归属者,就仍然会是苏越青,那笔遗产自然也会保住了。”  “或许你说得是真的,但是我想,凶手既然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也或许是烟幕弹。”杨毅很快做出了理性判断。  “杨队,感觉线索千头万绪,应该从哪里下手?!”许瑛有些心急地问到。  “当务之急,大光,你尽快联系到小区物业,调取到半个小时前的监控录像,迅速锁定那个曾出现在徐曼家的女人!她极有可能――就是杀死徐曼的凶手!”杨毅迅速命令道。  下午两点四十分  小区值班室  “在那个时间段,只有这辆红色的奔驰车出入过小区。”很快,杨毅等人通过监控锁定了这辆嫌疑车辆。  “开车的好像是个女人,”许瑛仔细辨认说,“不过脸被墨镜和脖子上的纱巾整个遮起来了,看不清样子,只能勉强看出,女人的发型淡黄色的卷发。”  “大光,迅速去查一下,这辆车的车主!”杨毅命令道。  “嗨!还查啥呀!这是徐曼,徐大作家的车!”听到杨毅的话后,一旁的物业人员老赵忍不住插嘴道。  “你说这是徐曼的车?!”杨毅很是诧异地问。  “当然了!徐作家的车我还能认错么?!”老赵信心满满地说。  “那你认识画面上这个开车的人吗?”许瑛又急忙问到。  “这……说认识也认识……说不认识……也不认识。”老赵竟有些为难地答道。  “什么叫认识也不认识?打什么哑谜啊?!”闻言,陈可光更是疑惑了。  “是……这么回事,”面对疑问,老赵急忙解释道,“从前,我经常看见这个女人出入小区。不过啊,每次都是徐作家开车把她接进来,之后,再开车把她送出去。我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一般都坐在车后座上,戴着墨镜,围着围巾,又有车玻璃挡着,我根本看不清脸,只能看出是个女人。”  “这么说,她从前经常来小区?”杨毅又问。  “是啊,这阵子经常来。”老赵答道。  “那方才她开着徐曼的车出门时,你看见了没有?”陈可光接着问。  “我当然看见了。”老赵急忙说。  “你看见她开着徐曼的车,就没觉得可疑吗?这并不是她的车!”陈可光或许太着急了,忍不住质问起老赵来。  “这……这女人经常同徐作家一起,我想她们肯定……肯定关系不错,徐作家把车借给她开,也是正常吧,我……我瞎怀疑什么啊?!”被陈可光这么一说,老赵也紧张地结巴起来。  “我……”自觉有些失言,陈可光一时无话了。  “大光,别再耽搁了!你立刻调看一下小区周边的监控录像,明确神秘女人的去向!”走出值班室后,杨毅立刻安排到,“瑛子,现场的字条表明,凶手是知晓苏越青遗嘱内容的,你立刻找到所有与遗嘱事件有关的女性照片,让值班室人员辨认一下!记住,包括各位遗产继承人的,尤其是尚保留继承权的女性继承人,另外,还有孟岚和樊冬冬的!”  “杨队,您还是怀疑孟岚和樊冬冬?”许瑛忍不住问。  “还是那句话,不要忽视一切可能。凶手知晓遗嘱内容,就绝逃不出这个范围!让值班室人员一张张仔细辨认!一旦发现疑似者,立刻纳入侦控范围!”杨毅当仁不让地说到。  “是!”许瑛干脆答道。  “另外,你们都记住一点,徐曼被害的消息暂时不能外传,尤其不能让遗嘱相关人员知道,以免给我们的工作造成被动!”陈可光和许瑛离开前,杨毅还不忘如此叮嘱道。  安排了陈可光和许瑛后,杨毅也没有丝毫的停留,而是迅速驱车赶往了孟岚所在的律师事务所。  下午三点零一分  天诚律师事务所  “杨队长,又要延缓遗产继承?!”得知这个消息后,孟岚心里本能地一紧,“是……又出了什么事吗?”  “抱歉,孟律师,的确出了一些状况,不过我暂时不方便透露。”杨毅直白答道。  “不会……又有继承人出事了吧?!”孟岚忐忑不安地问到,脸上写满了担忧。而这一切,也全被善于观察的杨毅看在了眼里。  “孟律师,先不要多问了,到时我们会把情况如实告知的,你需要做的,就是暂缓遗产继承程序,什么时候启动,我们会另行通知。”杨毅说。  “那好,一切以案件侦破为主,我全力配合。”孟岚干脆回应到。  “谢谢孟律师支持,那我就不打扰了。”见孟岚应允了,杨毅就准备转身离开。  “好的,杨队长,那恕我不送了,最近让徐曼的诉讼案整得焦头烂额,我正忙于搜集证据。”孟岚不经意地说到。  “哦?你还在忙于徐曼的诉讼案?”孟岚的话,很快引起了杨毅的注意,他禁不住直视着孟岚的眼神问到。  “当然,”这时,孟岚的目光变得很坚定,“徐曼提起诉讼,显然是有备而来,对一审判决的结果,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版权判于了徐曼,我将立刻上诉,提请高级人民法院复审!我相信,《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一定出自越青之手,决不能拱手让给徐曼!”  “那……预祝你顺利,孟律师。”感觉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般,杨毅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延缓遗产继承一事,需要我告知樊冬冬吗?”孟岚又自然地问。  “不必了,我亲自通知她。”杨毅答道。  下午三点四十分  樊冬冬家  “延缓遗产继承?!杨队长,是……继承人又出了什么事吗?”同样,樊冬冬本能的吃惊反应也没有给杨毅带来任何意外。  “是发生了些意外,不过很抱歉,现在不方便向你透露,给你和孟律师添麻烦了,还请见谅。”杨毅也再次给出了解释。  “没关系,那我就等杨队通知了。”闻言,樊冬冬没有再多说,只是友好地笑笑,表示服从。  看着樊冬冬的表情,杨毅心里,似乎确定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一章:被圈出的嫌疑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经过进一步的尸体检验,确系死者是颈部遭到勒压导致窒息而死,通过对颈部伤痕的查验,凶器正是挂在死者脖子上的那根珍珠项链,除此之外,死者身体上没有发现其他伤痕。”会上,法医柳静再次向杨毅汇报着更准确的验尸结果,“另外,由于高跟鞋印记是位于徐曼家客厅的地毯上,因此,完整的鞋印很难提取,只能勉强提取到鞋印的后半部分,如此一来,就给比对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目前只能看出,凶手所穿的鞋,是那种普通的细高跟鞋,鞋码约莫在38码左右,基本可以判断,凶手为女性,中等身材,其他的信息,暂时还不好确定。”  “在死亡现场留下的线索很少,这是凶手作案的一贯风格。”杨毅不由说,“大光,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徐曼的车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徐曼所住小区不远的一处空地上!”提到调查过程,陈可光是一肚子的窝火,“看来凶手早就踩好点了,那处空地处于监控盲区,附近行人又少,凶手把车扔下之后就离开了。”  “即便是这样,凶手也不能凭空消失,总有逃离路线的,难道空地附近的监控没有捕捉到一点凶手的踪迹吗?根据门卫老赵提供的线索,凶手是一名戴着墨镜,围着纱巾的女性,这点特征应该很容易锁定。”杨毅忍不住追问。  “嗨!附近监控我都看过了,根本就没发现这么个人!再者说了,附近的监控都处于闹市区,若凶手想乔装浑水摸鱼的话,那简直太容易了!凶手这么精,怎么可能再用如此醒目的妆容逃离呢?!”陈可光闷闷地说。  “的确是这个问题。”杨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凶手对一切早已有了准备,想要从寻常渠道获取她的有效讯息,不是易事。”  “瑛子,看样子,你似乎有些发现,从刚才起,你就很着急说话的样子。”沉静一会儿后,杨毅的目光很快锁定了许瑛。  “算不上什么发现,不过确实获取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经杨毅一问,许瑛很快开口了,“通过门卫老赵的回忆,最近一段时间,那个神秘女人经常出入徐曼所在的小区,不过,神秘女人行事非常谨慎,每次都是由徐曼开车将她接入小区,离开时,也由徐曼将她送出。且每次她都带着墨镜坐在车后座,谁也没见过她什么样子。”  “相关人员照片比对过了吗?”杨毅又问。  “都比对过了。”许瑛很快答道,“老赵虽然不清楚女人的样貌,但是他说女人的身材十分匀称,不胖也不瘦,凭这一点,他很确信地排除了身材偏胖的苏越灵和朱洁,以及身材过瘦的于清雅,至于孟岚,他也觉得她有些偏瘦,但并不确定。除此之外,樊冬冬、叶盈蓝、苏文彤和林虹几人,老赵认为身材和年龄感都基本符合。”  “不是吧,这几个人上下差了八九岁那,难道都和神秘女人年龄相符吗?”何北忍不住说到。  “戴着墨镜又隔着玻璃,谁能看出这女人二十、三十或是四十?那老赵能确定身型就不错了。”陈可光忍不住插言。  “可以看出,这个神秘女人同徐曼交往已经有段时间了。”许瑛开始发表意见,“很有可能,她与徐曼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利益关联,甚至于,徐曼一系列的行为,都与这个神秘女人有脱不开的干系!”  “包括徐曼状告苏越青?!”陈可光猛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可就是这句话,已经让会议讨论开始逐步接近真相。  “极有可能!”同样到过法庭现场的许瑛对此表示赞同,“在法庭上,我着重观察过那两个所谓花语出版社的工作人员,一言一行之间,就像受人操纵的傀儡一般,所以我想,这场诉讼,就是一场阴谋!”  “徐曼被害一案,这个神秘女人就是突破口,目前一定要迅速锁定这个人!”杨毅抓住了侦破案件的重点。  “此人是女性,又知晓苏越青遗嘱内容,之后再排除掉身型不符的人,只剩下了樊冬冬、叶盈蓝、苏文彤、林虹四人,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也将孟岚列入此范围,之后尽快对这些人展开调查。”许瑛建议到。  “案发时间,这几个人的行踪核实了没有?”杨毅问。  “还没有,”许瑛答道,“考虑到您要求暂不公布徐曼被害一事,贸然展开调查,我怕打草惊蛇。”  “凭直觉,我认为孟岚和樊冬冬都不是那个神秘女人,当然了,这只是直觉,并没有证据,她们两个人,还是要列入调查范围。”杨毅不由说。  “杨队,您为什么觉得她们不像是神秘女人?”陈可光有些好奇地问。  “会前,我以告知延缓遗产继承为由,同她们正面接触过,目的就想看看,她们接到通知后的第一反应。”对此,杨毅做出了解释,“结果,她们无一例外地担心,是否继承人又出了意外,都没有问及徐曼,特别是孟岚,她还提到近期在忙于徐曼的诉讼案,看来根本就不知晓,徐曼已经被害了。”  “会不会是故意装出来的?”对杨毅的结论,何北不由发出了结论,“高明的凶手都很会伪装的,越是知晓真相的人,就越会在表面上将真相隐藏起来,这样的人,我们从前也不少见!”  “有这种可能性,但并不大。”看来,对自己的观察力,杨毅确有几分把握,“人的第一反应,伪装和本能是有细微差别的。假如说,孟岚和樊冬冬之中有一人是杀害徐曼的凶手,那她就真的是深不可测了。还是那句话,展开调查时,不能将她们排除出去!”  “明白,杨队!”许瑛立即答道。  “阿北,你那边情况如何?第三轮遗产继承已经结束了,有没有继承人发生过意外情况,或是被人盯过梢?”此时,杨毅又转向了何北。  “基本没什么情况,看得出,各位继承人都很小心,我们的人也没发现继承人周围出现异常情况。”何北简洁答道。  “要继续注意,不能掉以轻心。”杨毅吩咐道。  紧接着,杨毅便不由自主地在纸上写下了:孟岚、樊冬冬、叶盈蓝、苏文彤、林虹这五个人的名字。  “神秘女人……”他不停低语着,不停让目光在五个名字之间来回游移,且脑海中还不断回想着徐曼被害现场的画面,终于,他用笔重重圈出了一个名字。  “瑛子,”杨毅又迅速转向了许瑛,“该是时候公布徐曼的死讯了,明天一早,你就立刻着手调查一下这五个人在案发时刻的行踪!尤其是――这个人!”杨毅说着,便向许瑛展示了手中写着名字的这张纸,上面浓重的黑色圆圈也十分醒目。  “林虹?!”许瑛立刻喊出了被圆圈画出的这个名字,“杨队,您怀疑林虹?!有……什么根据吗?”  “呵,很简单。”闻言,杨毅只是淡淡一笑,“瑛子,换做你是凶手,你会用一条价值昂贵的珍珠项链当做凶器吗?”  “当然不会!”许瑛想都没想就答道,“拿什么做凶器不好,我为何要赔上一年多的工资去买昂贵的凶器呢?!啊!我明白了!”顿时,许瑛似乎明白了杨毅话里的暗示,“凶手一定是个财大气粗的有钱人!”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对许瑛的猜测,杨毅补充道,“凶手之所以会选择珍珠项链作为杀人工具,从犯罪心理角度上讲,凶手本人多半具有自信、炫耀的个性特征以及高高在上的凌驾感,结合这两点就能得出结论,凶手应该是个拥有一定财富且具备上述气质的女性。在这五个女人中,孟岚、樊冬冬、叶盈蓝和苏文彤都算不上有钱人,也不具备此种气质。独有林虹,作为康圣实业集团董事长的贴身秘书,又深受康建业本人的赏识,她的钱财自不是问题。另外,我曾经仔细观察过这个女人,安静中透着张狂,稳重中透着自信,绝不是简单之辈。所以,调查中一定要单独注意一下这个女人,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女人!”  “好的,杨队!”许瑛立刻答道。  “不过要记住,千万不能先入为主,被我的猜测所误导,真相究竟是什么,目前谁也无法肯定。”细心的杨毅又叮嘱道。  “杨队,继承人们的安保工作,还继续吗?”这时,何北又忍不住问到。  “当然,”杨毅很快给出了回应,“徐曼被害,说明凶手又开始行动了,且气焰非常嚣张。她能在死亡现场给我电话炫耀,就足以说明这一点!我们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可是……杨队,”何北有些为难地说,“第三轮继承过后,参与者人数不少,我们这边人手严重不足啊。”  “对每个参与继承的人都施行二十四小时保护显然是不可能的,人手和精力都不允许,你灵活安排吧,可以选择重点时段有选择性地施行保护。最重要的,还是要提醒各位继承人切实提高自我保护意识,随时注意身边的危险。另外,我还有个建议,可以让某位警员与一位遗产继承人建立关联,根据继承人的行踪,有针对性地展开保护。”对何北的难题,杨毅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那……杨队,您都安排他们了,我有活儿吗?”眼看何北和许瑛都领了任务,陈可光也有些坐不住了。  “少不了你的活儿!”杨毅对陈可光说,“并且,你的活儿还很重要!”  “哦?是什么任务?!”陈可光颇有兴趣地问。  “那两个在法庭上为徐曼作证的,原花语出版社的工作人员,就交给你了!”杨毅吩咐到。  “啊?”闻言,陈可光难掩脸上的失望,“他们?把他们交给我干嘛?这两个人对破案有用吗?”  “没用的话,我为什么把他们交给你?”杨毅半“嗔怪”地说,“刚才瑛子不是提过吗?这两个人之所以会在法庭上作证,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这个人,多半就是操纵徐曼的人,说白了,就是神秘女人!你若是能从他们嘴里撬出神秘女人的身份,可就是大功一件,我们也都不用走弯路了!”  “明白了!杨队,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得知了自己任务的“重要性”后,陈可光立刻来了精神。  “杨队,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在会议即将结束时,许瑛又突然开口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暗藏危机的邂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十点二十九分  酒吧  又猛地灌进了一杯烈酒,苏文轩只感到喉咙间烧得厉害,而心情,却愈加**了。  连日来,姑姑丢失的《死亡陷阱》已经让他倍感压抑,而今,女友和好友之间琢磨不清的关系,更令他的心情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曾经,最心爱的女孩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不远千里来到玉海,他着实感动过,也深感幸福过,更想着,在将来的日子里要和这个女孩儿一起共度。  然而,叶盈蓝和方云泽两人长久以来的亲密和默契早已令他心中产生过无数次的不安,可每次,他都在自我安慰中平复了心情。可这次,方云泽贴身的衬衫竟然出现在了叶盈蓝的单身公寓中,尽管女友给出了一个算不得解释的解释,但这根本就无法抚慰心绪早已极端低落的苏文轩。  处在喧嚣不已的酒吧里,已经有些醉意的苏文轩,眼前不停闪动出一张张熟悉的脸,有严肃的父亲、有和善的母亲、有温柔的女友、有阳光的好友,渐渐地,这些张脸逐渐融合成了可怕又狰狞的两个字――虚伪。  “哈哈……哈哈……”再次猛灌了一口酒后,苏文轩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心酸又痛楚的苦笑,鲜少流出的泪水也在瞬间。  可令苏文轩没有想到的是,当视线恢复清晰后,眼前居然站了一个长发飘逸,美丽灵动的女孩,正在弯着一双月牙儿般的眼睛向他微笑。  平日里,只有叶盈蓝喜欢这样对着他微笑,而今换做了这个陌生女孩儿,相对于叶盈蓝来说,这个女孩儿有着更加艳丽的容貌和更加魅惑的气质,这对失意中的苏文轩来说,无疑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触动,让他心里猛地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时间,他不由愣在了原处,不知该如何表达。  “一个人喝得酒,应该算是闷酒吧。”没有顾忌苏文轩的尴尬表情,女孩反倒柔柔地开口了,同时还自然地坐到了苏文轩身边。  “你是谁?”苏文轩半是好奇半是警惕地问到。  “嗨!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和你一样,也是个失意的人!”女孩表现很大方,但丝毫不令人感觉轻佻。  “你怎么知道我失意?”苏文轩木木地问。  “哈!这还用问嘛!”女孩调皮地说,“从刚一进酒吧,我就注意到你了,喝酒也没个伴儿,自己使劲儿往嘴里灌,一看就是失意的人啊!”  “呵,算是吧。”苏文轩苦笑着说,心里却不由增添了一份对女孩儿的好感。  “别多心,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这时,女孩儿也忽然变得黯然起来,“其实我也是来这里喝闷酒的,长久以来,一直都觉得自己生活在虚伪和欺骗之中,连个说句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刚才看到你,忽然就像看到我自己一样,感到很熟悉,所以就冒昧打扰了。”  定定地看着女孩,苏文轩一句话都没有说,确切地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女孩的话虽然有几分电视剧台词的味道,但心境已然十分脆弱的苏文轩,却并不排斥这一切。  “抱歉,看来是我太唐突了,你别介意,权当我没有出现过吧。”见苏文轩一直都很木然的眼神,女孩眼中也闪出了一丝尴尬,便起身想离开。  “没关系,我不介意。”本能地想留住女孩,苏文轩忍不住说到。  “那就随便聊聊吧,或许心中的失意都能少一些。”女孩很自然地笑着说。  “好。”苏文轩也淡淡笑着说。  很快,苏文轩就和女孩儿攀谈起来。通过闲聊,苏文轩了解到,女孩儿名叫莫绮丽,是玉海艺术学院一名大三的学生。她并不是本地人,自小父母就离异了,她一直跟随母亲生活。读中学时,母亲再婚了,母女之间的关系也愈来愈疏远。考上艺术学院后,她干脆就独自一人来到了玉海,过着半工半读的生活,鲜少再与家人联系。原本,大学的生活还算说得过去,可就在前不久,她也像许多戏剧中的女主人公一样,遭遇了爱人和朋友的双重背叛,恋爱两年的男友忽然和自己的舍友走在了一起,她无比难过,无比失落,却无处倾诉……  很明显,女孩的经历有许多和自己类似的地方,如同遇到知己一般,苏文轩和女孩越聊越投机,渐渐地,他似乎忘记了周围,更忘记了时间。  直到凌晨时分,苏文轩才离开女孩回到了家中。回想起昨晚经历的一切,苏文轩只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他还是禁不住去回想一下那个帮他释放了压抑心绪的美丽女孩。  只是,苏文轩怎么都没有想到,愈是美丽的东西,就愈是隐藏着深邃的危险。这个女孩,其实就是一朵冷笑着靠近他的罂粟花,在带给他无边的暖意和**之后,就会将他拖入阴谋的深渊!  7月2日  上午八点十分  苏越平家  当苏文轩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出房间时,发觉父母早已离开了,只瞥到了打扮停当的姐姐,看样子也要出门。  “起来了?”见弟弟睡眼朦胧的样子,苏文彤不经意地问。  “嗯。”苏文轩心不在焉地应道。  “昨晚去哪儿了?那么晚才回?”苏文彤忍不住问。  “和几个朋友喝酒了。”苏文轩胡乱答道。  “喝酒?”听了这话,苏文彤不由一愣,“你从前可是很少喝酒的,没遇上什么事儿吧?是不是……和你那小女朋友吵架了?”  “没有。”提起叶盈蓝,苏文轩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浓重的酸涩,情感的不确定性,早已让他的心忐忑不安,语调也瞬间变得冷冰冰的。  “骗人的吧!我是你亲姐,还不知道你?!我早就说了,那个叶盈蓝不可靠,连我都看出来了,明明是你女朋友,却还和云泽……”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心里有数!”说到敏感处,苏文轩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姐姐。  “不听劝算了,将来吃亏的可是你!走了!”见弟弟有些“冥顽不灵”,苏文彤索性要出门。  “等等!”就在这时,苏文轩忽然叫住了她。  “还有事?”苏文彤回头问道。  “你真的喜欢云泽吗?”苏文轩直直地盯着姐姐问。  “你……干嘛突然问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苏文彤显得有些慌乱。  “是喜欢吧,我看出来了。”苏文轩依然很直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文彤顾左右而言他。  “若你真喜欢云泽,我可以帮你。”这一刻,苏文轩终于打定了主意,虽然他早已清楚,云泽接受姐姐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如今在他看来,单身的方云泽就是他情感世界的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引爆了,他的感情就会碎得十分彻底。  “真的?”苏文彤有些怀疑但也有些兴奋地看着弟弟,“你要怎么帮我?”  “还能怎么帮?多给你们制造点相处机会呗!不过,能不能修成正果,还要靠你自己了!另外,你的娇小姐脾气也稍微改改,云泽喜欢大方体贴的女孩子,这你应该看得出来。”苏文轩劝告说。  “知道了知道了。”听弟弟在揶揄自己,苏文彤也禁不住撅撅嘴表示不满。  但愿事情会顺利。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苏文轩在心中默默说道。  上午八点三十五分  天诚律师事务所  “杨队长,许警官,你们好!”见杨毅二人清晨来访,孟岚急忙起身迎接。  “孟律师,还在忙于徐曼诉讼案?”看着孟岚办公桌上的卷宗,杨毅自然问到。  “是啊,越青不在了,我压力很大,生怕案子出现差池。”孟岚很真诚地说。  “不必忙了,我们刚刚向法院侧面了解了一下徐曼诉讼案的情况,法院认为,目前双方提供的证据都有些欠缺,主张择日再审。”杨毅说到。  “若是这样最好了,还有回旋余地。”孟岚似乎松了口气。  “我刚才说,你不必忙了,案子要被搁置,两部作品的版权,还将属于苏越青。”杨毅话里有话。  “这……杨队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案子被搁置?这是为什么?徐曼撤诉了?”听了杨毅的话,孟岚只感到如坠云雾。  “不,”杨毅紧紧看着孟岚,说出了真相,“是徐曼被害了。”  “什……什……什么……徐曼……被害?!”听闻这个消息后,孟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说……徐……徐曼……死了?!”  “是的,”杨毅再次确认到,“昨天下午在家中被害。由于案件侦破的需要,案发之后,我们并没有立即公开她的死讯。今天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案子。”  “天哪!”孟岚禁不住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愈来愈明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徐曼怎么会……怎么会突然……”  “我们也觉得很突然,所以就立刻展开了案件侦破工作,有些事情,还需要孟律师配合。”杨毅说。  “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配合。”孟岚脸上的惊慌仍未消除,脸色也愈加苍白了。  “昨天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之间,你在哪里?”杨毅开始提问。  “在事务所。”孟岚很快答道。  “有人可以证明吗?”杨毅继续问。  “当然,周围的同事都可以证明,”说到这里,孟岚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杨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曼被害,为何要询问我的行踪?”  “不瞒孟律师,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杀害徐曼的凶手,是一名知晓苏越青遗嘱内容的女性,年龄三十岁左右,且身材匀称,符合这一条件的人,我们都要例行询问一下。”杨毅细心解释道。  “你……你们……怀……怀疑我?!”闻言,向来沉稳的孟岚也有些坐不住了,“我……我怎么可能杀害徐曼呢?!这太荒唐了!”  “不要着急,孟律师,”见孟岚情绪有些激动,杨毅急忙说,“我刚才说了,只是例行询问而已,你不要多心,毕竟从理论上讲,你是符合这一条件的。”  “除了周围的同事,事务所门口也有监控,真实记录了我昨天的行踪,在那段时间,我没有离开过事务所,你们可以去核实。”毕竟还是孟岚,很快就恢复了心绪。  “好的孟律师,感谢你的配合。”杨毅客气地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谁在犯罪现场(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九点十八分樊冬冬家“徐……徐曼被害了?!这……”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樊冬冬惊恐地嘴巴都合不拢了。“是真的。”杨毅再次确认。“怎么可能呢?昨天上午还在法庭上见过她,情绪那么激动,怎么下午就能……是谁……是谁害了她?抓到凶手了吗?”樊冬冬急切地问。“暂时还没有。”杨毅无奈答道。“可不可以问一下,昨天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之间,你在哪里?”许瑛适时提出了问题。“我……在家午休。”不知许瑛为何如此提问,樊冬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人证明吗?”许瑛接着问。“没有。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樊冬冬说。“徐曼就是在那个时间段被害的,而你却不能证明,自己在那个时段,究竟是不是在家。”许瑛直白地说。“许警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怀疑……是我害了徐曼?!”猛地明白了二人的意图,樊冬冬的脸立刻因气愤而涨得通红。“不要激动,我们是例行询问。”接着,杨毅又将询问理由重新向樊冬冬解释了一遍。“我可以如实回答你们的问题,但你们绝不该怀疑我,我不可能害死徐曼!”樊冬冬话语中柔中带刚,甚是坚决。“放心,我们不会无端怀疑任何人。”杨毅只得如此说到。“我想起来了!”或许询问激发了樊冬冬的记忆,令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证,“昨天下午一点四十左右,曾有快递人员为我送来了一个包裹。我这里还存有那个快递人员的名片,另外,手机上还存有他的电话号码。”说着,樊冬冬就立刻找到手机,翻出了那个号码,“诺,昨天下午一点四十二分打进的,接到电话后,我就去了公寓门口取包裹。如果,那人还有记忆的话,就能为我证明,当时我是在家的。”“好,我们会核实的。”杨毅说。上午九点三十五分警车上“瑛子,觉得她们是神秘女人的可能性有多少?”路上,杨毅不由问许瑛。“觉得可能性不大。”许瑛很快说出了内心的感受,“见到孟岚时,她正专心忙于徐曼诉讼案,这种状态不可能是伪装的。若是她知道徐曼已死,应该不会有这种状态。不过杨队,”许瑛随即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我还有个疑问,徐曼的死,真的就能中止案件的审理吗?按理说,徐曼的亲属等法律规定的范围人员,可以以徐曼的名义要求法院继续审理此案。”“理论上是可以的,如果有人这么做,那么案件审理自然还会继续。如果没有,那案件就会自动中止,《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的版权,自然还归于苏越青。”杨毅回答。“应该会有人继续追诉吧,毕竟牵涉到自身名誉呢。”许瑛忍不住说到。“呵,你想得太简单了。”杨毅轻笑着说。“简单?为什么?”许瑛急忙问道。“我们来假设一下,假如《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确为徐曼所写,她之所以状告苏越青,也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名誉,那么即便徐曼死了,在亲情的牵绊下,她的家人也极有可能替她完成未了的心愿,为她索回版权。可如果……两部作品不是出自徐曼之手,她是在某种利益的驱动或是某种力量的指使下,通过诉讼的手段来诋毁苏越青,那她就只是一颗供人操纵的棋子,甚至她的被害,也是由于棋子的作用消失了,如果是这样,她的家人就不可能,确切地说,是没有能力继续追诉。因为即便追诉了,没有徐曼后台的支持,也不可能赢得官司,反倒还会影响徐曼的名声。”杨毅详细分析到。“杨队!既然这样,我们何不先探问一下徐曼家人的口气呢?或许对我们的破案有帮助!”许瑛立刻想到了这一点。“对啊,只关注神秘女人了,我怎么没想到这条捷径呢!?快!先不要去《雾推理》杂志社了,去徐曼家!”杨毅迅速对司机说道。上午九点四十二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询问室“你是李海?玉海市印刷所的工人?”看着眼前的瘦高个男子,陈可光的目光中满是怀疑。“哎,我是李海,现就在印刷所工作。”李海老实地回答着,眼睛却始终不敢直视陈可光。“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公安局吗?”陈可光语调更犀利了。“不……不知道。”李海转动着眼珠,不安地答道。“真不知道?”看到李海的表情,陈可光更肯定了自己的怀疑。“真……真不知道,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印刷工,又……又没犯法,真的不知道警官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李海继续咬牙坚持着。“曾在花语出版社干过?”陈可光聪明转移了话题。“哎,干过,也是干印刷。”李海急忙答道。“什么时候去的?干了多长时间?”陈可光又问。“2009年春天去的出版社,一直到2010年夏天,当时市里的印刷所招人,我见工资比出版社要高,我就去了印刷所。”李海详细答道。“昨天上午,徐曼状告苏越青作品侵权,你曾为她出庭作证了,同去的,还有你曾经的同事,钱大力,对吗?”“没……没错……钱大力……也在出版社干过。”李海说到。“钱大力在出版社的工作时间,你清楚吗?”陈可光继续问。“他和我同一时间进了出版社,至于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就不清楚了。”李海说。“你肯定《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这两部作品的作者是徐曼吗?”陈可光开始步入正题。“当……当然,”李海本能地顿了一下,随即答道,“我亲眼看到徐曼作家将手稿送到了出版社,出版社的编辑校对后,就由我们几个亲自印刷的,不过,因为不是发行本,印刷的数量也很少。”“你说《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本小册子,你亲自参与了印刷?”陈可光问。“是啊,是我亲自参与的。”李海答道。“那我可就纳闷儿了,你是2009年进的花语出版社,而小册子是2008年2月印刷的,你是怎么‘亲自’参与的呢?”陈可光紧追不放。“虽……虽然我是09年进的出版社,可从07年开始,我就在朋友的介绍下,经常去出版社帮忙印刷,然后挣点小钱,怎么?警官,不允许这么干吗?”看来,经由孟岚在法庭上的一番提问,李海明显对这个质疑有了准备。“当然允许,你想多干活多挣钱,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想知道,有谁可以证明,在2008年2月,你就在花语出版社帮忙印刷?并亲自参与了徐曼两本小册子的印刷工作?”陈可光的问题愈来愈细致。“钱大力。”李海头也不抬地说。“除了钱大力呢?”陈可光又问。“和别人都不熟,记不清了,只记得钱大力!”李海死咬牙关答道。“你……”陈可光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做了几次深呼吸,陈可光强行压制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接着提问,“是谁让你为徐曼出庭作证的?”“就是徐曼。”李海回答地更干脆。“你说是徐曼本人找你为她作证?”陈可光求证式的问。“是的,”李海肯定地答道,“因为徐曼作家想要回版权,但花语出版社已经倒闭了,她一时很难找到证人,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和钱大力。”“她找你帮忙作证,你就痛快答应了?”陈可光问。“那当然了,徐曼作家人不错,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也很气愤她的版权被人夺走,就想为她讨个公道。”李海说得很溜,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你倒是颇有正义感嘛!”陈可光无不讽刺地说。“应该的,应该的。”李海连忙点头说到。“先出去吧,把钱大力叫进来!”陈可光没好气儿地说。上午十点零二分徐曼家“警官那,我女儿死得惨啊,你可……你可一定要为她讨回个公道啊!”此时,徐曼母亲紧紧握着杨毅的手,早已泪如雨下。“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的。”杨毅急忙安慰道。“那麻烦你们了……我女儿苦啊……好容易……活出个样儿来了……结果……又遭了这样的横祸……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徐曼母亲还在伤心哭着。“伯母,您放心吧,我们会尽快破案的。”一旁的许瑛看得有些心酸,也开口说到。“好……好……”徐曼母亲抽噎着说。“如今,虽然徐曼走了,可她还留下了案子,你们……还继续告吗?”这时,杨毅转向了情绪较为稳定的徐曼父亲。“这……”本能地看了一眼老伴儿,徐曼父亲显得有些迟疑,“还告啥呀!人都走了,要那个什么版权的还有什么用!”“伯父,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徐曼走了,你们该为她了却生前的心愿才对,别让她带着遗憾离开。”许瑛的话,颇有些试探的味道。“人没了,就什么也没了,啥遗憾不遗憾的,再说了,我们也没心思去告状了。”徐曼母亲仍带着哭腔说。“可版权对徐曼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我爸妈都说了,现在不想提版权的事,你们怎么听不明白吗?”还未等许瑛说完,徐曼母亲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了。“这是?”看着这个年轻人,杨毅有些疑惑地问。“哦,是我儿子,小曼的弟弟。”徐曼母亲急忙解释道,随后又开始责怪儿子,“别对警官这么没礼貌,他们也是为你姐着想。”“没关系,没关系,不提这件事了,”为了缓和气氛,杨毅急忙转移了话题,“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向你们询问一些徐曼生前的情况,以期对破案有帮助,还请你们配合。”“警官,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们一定照实回答。”徐曼父亲急忙说。“徐曼生前,有没有与人结过怨?”杨毅开始发问。“唉,她就是个写书的,两耳不闻窗外事,能和谁结怨啊?就是……五年前同苏越青打了那场官司,要到了版权,谁知道苏越青会不会记仇呢!?”徐曼母亲回答到。“也就是说,除了和苏越青对簿公堂之外,徐曼不可能再同他人结下仇怨,是吗?”杨毅又问。“是啊。”徐曼母亲说。“当年,《死亡陷阱》既是徐曼写得作品,怎么会被苏越青署名发表了呢?”杨毅继续问。“这……谁知道呢?总之苏越青有办法,我们也不懂!”徐曼父亲又接话了,但话语中明显透着心虚。“近期,在同徐曼交往的人之中,你们是否认识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匀称的女人?”杨毅开始触及关键。 第一百三十五章:谁在犯罪现场(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这……特征太普通了,说不好。”徐曼母亲说着,目光却有些闪烁。“杨队,我带着那些女人的照片。”这时,机灵的许瑛急忙附耳对杨毅说到。杨毅满意地点点头,继而示意许瑛将照片取出,之后递到了徐曼父母手上,“你们仔细看看,这照片上的女人,你们有没有看着眼熟的?”于是,接过照片后,徐曼父母开始一张张地辨认,杨毅和许瑛也在仔细观察着他们神色的变化。终于,当他们看到一张照片时,脸上的表情都不约而同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甚至于,徐曼母亲的手都有些微微的发抖。杨毅二人也看得很清楚,这张照片上的女人,正是――林虹。然而,二人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默契地将照片翻了过去。“这些人,我们都不认识。”末了,徐曼将照片交回后,说了这么一句话。“看仔细了?”杨毅重又问道。“看仔细了,都不认识。”徐曼母亲又确认说。“看仔细了就好,千万别看错,据我们分析,害死你们女儿的凶手,或许就在这些人之中!”杨毅故意“危言耸听”地说。“什……什么?!”杨毅的话果然有效果,徐曼母亲一听,立刻急了,“这……其实有一个人……”“你别乱说!你认识谁啊?!”见老伴儿有些“绷”不住了,徐曼父亲急忙插话说。“我……你还不知道是谁吗……难道你不认识?!”徐曼母亲慌乱地话都说不成形了。“不认识!我都不认识!你肯定也弄错了!”徐曼父亲有些生气地说。“是啊,妈,你肯定老花眼了,姐姐的朋友,我都认识,没有这些个人。”徐曼弟弟也拽紧母亲说。“哦,是……是我看错了……抱歉了……二位警官。”在父子的极力阻止下,徐曼母亲终于妥协了。看着如同演戏般的一家人,杨毅轻轻叹了口气,聪明结束了问话,“感谢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们就先告辞了。”上午十点四十九分警车上“杨队,徐曼家人明显瞒着事儿,您怎么就走了呢?”走出徐曼家,许瑛不解地问。“我当然看出他们瞒着事儿,不过了解这一点就足够了,你没见那对父子的架势吗?若是徐曼母亲继续说下去,他们就要堵住她的嘴了。我们就算继续问下去,他们还是会咬牙不说的。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的表现已经变相地道出心中的秘密了――林虹和徐曼有过交往!”杨毅肯定地说。“没错,我看得很清楚,徐曼父母看到林虹照片的眼神很不自然。”许瑛附和道。“看来我最初的推测没错,林虹绝对与徐曼有着秘密的关联,不然的话,徐曼父母的眼神也不会如此怪异。”杨毅肯定地说。“可我就不明白了,”许瑛又提出了新的疑问,“他们起初否认认识林虹,倒还可以理解,可当您暗示他们,林虹很可能是害死徐曼的凶手时,徐曼的父亲和弟弟为何还不肯指认林虹呢?”“这一点,我也有些费解,或许,在他们看来,掩藏住徐曼和林虹的秘密关系更重要。”杨毅猜测性地说。“重要到去庇护害死女儿的凶手?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许瑛无不惊讶地说。“有时候,人的想法就是很奇怪的,我们也无法把握。”杨毅有些无奈地说到。上午十一点徐曼家“你们难道没听清楚吗?那女人很可能就是害死小曼的人啊!”就在杨毅二人对林虹展开讨论的时候,徐曼母亲几乎哭成了个泪人,生气地斥责着老伴儿。“我们当然听到了!可你动动脑子啊!我们能指认这个女人吗?一旦指认了她,当年的事可都牵出来了!”徐曼父亲焦急地说到。“牵出来就牵出来,大不了我们两个都去坐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害死小曼的凶手逍遥法外!”徐曼母亲仍旧坚持着。“我何尝愿意害死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啊!从小我最疼小曼了,我心里的疼绝不亚于你!”徐曼父亲说着,眼眶也湿润了。“什么不亚于我,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担心自己受牵连!”徐曼母亲继续抽泣着。“哎呀,我都是半入土的人了,还担心自己干什么呀!别说是坐牢了,只要能将害死女儿的凶手绳之于法,我豁出老命都愿意啊!”徐曼父亲痛心疾首地说。“既然这样,你刚才为什么阻止我指认那个女人?”徐曼母亲气愤质问到。“你还想不明白吗?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小鹏(徐曼弟弟徐鹏的昵称)!你忘了?当年赢了官司之后,那女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就存到小鹏户头下了!别的尚且好说,唯独这件事,可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啊!若当年的事被抖露出来,首先受牵连的可就是小鹏!他如今好容易有了个稳定工作,还要准备结婚,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千万不能让他沾上案子啊!何况他还这么年轻,万一判上个几年,这辈子就全毁了!我们再心疼小曼,她也走了,回不来了!万一小鹏再有个差池,我们徐家可就全完了!”“我……唉……苦了我的小曼啊……”听着老伴儿的话,徐曼妈妈再次伤心落下泪来。“唉,”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徐曼父亲无不后悔地说,“当初我就觉得那女人不对劲,不但愿意帮小曼抢过小说的版权,还给了我们一大笔酬金,想想,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哪有这等没道理的好事儿啊!?现在看看,我们终于付出代价了!为了版权,小曼连命都赔上了!那女人怂恿小曼,就是没安好心!说不定有什么阴谋,小曼是被她骗了!”“我当初也不是没有劝过小曼,可她就是着了道似地要和那个苏越青较劲!我这个当妈的,也只能顺着她啊!谁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徐曼妈妈说着,又掉下泪来。“自作孽,自作孽啊!得了不该得的东西!不是福,而是祸啊!”徐曼父亲痛苦万分地感叹着。上午十一点十六分《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杨队长,许警官,你们怎么来了?”当杨毅二人出现在编辑部时,眼尖的方云泽首先发现了他们。“我们找叶盈蓝核实点情况。”杨毅指着不远处忙碌的叶盈蓝说到。“盈蓝!杨队长来找你了!”闻言,方云泽急忙招呼叶盈蓝。“来了!”看到杨毅和许瑛后,叶盈蓝急忙小跑过来。“打扰你工作了,能找个地方借一步说话吗?”杨毅客气地说。“哦,好的!”不明所以的叶盈蓝急忙将杨毅二人带到了办公室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杨队长,许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坐定后,叶盈蓝不由礼貌地问到。看着叶盈蓝近似于“完全无辜”的表情,杨毅决定以“突然袭击”的方式来询问,“昨天下午一点四十左右,作家徐曼被害了,据目击者反应,在那个时间段,有个身型相貌与你相似的女人,进出过徐曼所住的住宅小区!”“什……”杨毅的话无疑一枚巨型的炸弹,袭击得太过突然,也太过猛烈,毫无防备的叶盈蓝只感到大脑猛地一下炸开了,全然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塑像般地愣在了原地,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别紧张,我们不是怀疑你,只是核实一下情况。”见叶盈蓝的身体都开始发抖了,杨毅急忙缓和了一下语气。“你们……徐曼……我……”一时间,叶盈蓝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语无伦次地蹦出一些破碎的词语。“不要这么紧张,”见状,许瑛又温和地拍了拍叶盈蓝的手臂,“杨队说了,只是核实情况。”“哦,”本能地呼了一口气,叶盈蓝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但紧张的情绪还是没有半点缓和,“我……我怎么可能和徐曼的死有关……这……徐曼被害……我就感到太意外了……怎么会……”“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吧。”见叶盈蓝总是忙于分辨,许瑛便适时开始问话,“昨天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有谁可以证明?”“我……我就在办公室加班赶稿子!”说到这里,叶盈蓝不由激动地站起身来,指向了办公室一侧,正在繁忙工作的同事们,委屈地喊道,“他们……我的同事们都能为我证明!还有……还有主编!都可以……都可以为我证明!”说着,叶盈蓝不禁委屈地眼圈都红了。同一时刻,听到叶盈蓝喊声的同事们,也不约而同地向着角落的方向看来,目光中满是不解和诧异。看到这样的情形,杨毅和许瑛也有些微微的尴尬,只得简单向叶盈蓝同事核实了一下情况后,旋即离开了。上午十一点五十六分苏文彤所在公司“你们……你们说什么那!意思是我和徐曼的死有关是吧?!这简直太可笑了!天方夜谭啊!”听到与叶盈蓝同样的开场白后,苏文彤几乎都要跳起来。“谁说你和徐曼的死有关了?不过是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前来核实情况而已。”见到苏文彤的样子,许瑛的眼睛里不禁闪出了一丝反感。“没什么好核实的!我只告诉你们一句话!徐曼被害,和我八竿子打不着!”苏文彤极不耐烦地说。“那请你告诉我,昨天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之间,你在哪里?谁可以为你证明?!”许瑛提问道。“你管不着!我爱在哪里在哪里!就不告诉你!”此时的苏文彤,也已对杨毅二人的怀疑非常排斥了。“苏文彤!我劝你还是老实回答问题!”许瑛也有些不甘示弱了,“若你不能给出,在徐曼被害时不在现场的证明,我们立刻就能把你铐回去!”“我……我和朋友K歌了,一同K歌的朋友和KTV的侍应生都能证明。”见许瑛真像要掏出手铐的样子,苏文彤也有些心虚了,急忙解释道。下午十二点二十分某面馆“随便对付点吧,吃饱了还要去康圣。”面对眼前两碗简易的面,杨毅笑笑说。“杨队,看您一脸轻松的样子,难道看出谁是神秘女人了?”送到嘴里一口面后,许瑛有些好奇地问。“呵,我又不是火眼金睛,哪有那么准啊,不过大致判断是有了。”杨毅轻笑着说。“哦?您什么判断?!”许瑛着急地问。 第一百三十六章:谁在犯罪现场(三)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你该看出来了,我采用了心理战术问话,针对不同的人,实行了不同的开场白。”杨毅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首先是叶盈蓝和苏文彤,她们年纪相对年轻,社会经验和心理素质相对薄弱一些,我便采用了突然袭击的方式询问,以最大限度地激发起她们对徐曼被害案的第一感受,尽管她们表现不同,一个紧张害怕,一个排斥反感,但结论是相同的,她们的表现都真实自然,基本看不出表演成分,应该说,她们是神秘女人的可能性很小。再说孟岚和樊冬冬,她们年龄稍长,心理承受能力相对较强了,所以,我便采取了缓和的方式问话,以观察她们细微处的变化,可还是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也基本可以证明,她们应该不知道徐曼被害一事。当然了,这只是理论的排除,不代表最后的结果,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对孟岚的同事、叶盈蓝的同事以及各自工作地点监控拍下的画面,我们都已核实过了,这轮调查结束后,你还要第一时间联系到给樊冬冬送快递的人以及苏文彤的朋友和KTV的工作人员,迅速对她们的证词予以核实,以求准确无误!”“明白,杨队。”许瑛立刻答道。“如今,就只剩下林虹了,她可是我们的重头戏,一定要小心应对才行!”杨毅面色冷峻地说到。下午一点三十三分康圣实业集团“林小姐,你好!”到达康圣后,杨毅二人很快见到了林虹。“你好,杨队长!你好,许警官!”林虹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那份礼仪式的热情。“没有打扰林小姐午休吧?”杨毅也十分客套。“不会,中午我一般习惯在办公室看看书,或是听听音乐放松一下。”林虹笑着说。“没打扰就好。”杨毅说。“你们要找康董事长吧“他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才会到公司,如果有急事的话,我可以……”“不必麻烦,”见林虹“误会”了,杨毅不由解释,“我们不找康董事长,是找你的。”“找我?”闻言,林虹显得有些惊讶。“是的,”杨毅说到,“工作上牵涉到一点小事,需要林小姐提供一下方便。”“那没问题,先请坐吧!看我多粗心,都忘了给二位沏茶了!”说着,林虹忙招呼他们入座,并开始熟练地操作起一套典雅昂贵的茶具。“林小姐不愧是康圣的红人啊,穿着打扮气质可都不一般那,我看着都羡慕。”在林虹忙碌间,许瑛一边打量着她不俗的装扮一边颇为“艳羡”地说到。“嗨,许警官说哪里话,不过是挣点钱糊口而已,哪比得上你们干刑警的潇洒威风啊!”林虹也有些玩笑地说。“挣钱糊口?林小姐所言不实吧,”许瑛也笑笑说,“不说别的,单是林小姐身上戴的这几件首饰,我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许警官夸张了,夸张了。”林虹讪讪笑着说。“哦,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此刻,许瑛装作猛然记起事情的样子,忙不迭地从随身的提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很是“虔诚”的对林虹说到,“既然林小姐是这么有品位的人,那就帮我鉴一下宝吧,前几日,有朋友从上海给我捎回来一件首饰,结果我也看不出首饰价值,怕是要让朋友见笑了,今天恰好见到林小姐,就请林小姐帮忙看一下吧,杨队,我干点工作之外的事,您没意见吧!?”“你们女孩子,怎么都对首饰感兴趣!你都拿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杨毅假装嗔怪地说到。“诺,林小姐,帮我看看吧。”见领导允诺了,许瑛便自然将首饰盒递到了林虹手中。“许警官真是太客气了,我哪会鉴宝,不过是……”毫无防备的林虹接过许瑛手中的首饰盒后,就优雅地将它打开了,然而,当她的眼睛触到那条躺在首饰盒中的珍珠项链后,脸色“刷!”地一下变了,目光有了一瞬间的凝滞,话到一半也被噎在了喉咙里。“怎么?林小姐,见到项链如此吃惊啊?”林虹的反应,全被杨毅和许瑛看在了眼里。“啊……没什么!”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林虹,明白二人的用意后,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只是感叹,这条珍珠项链太漂亮了!并且绝对价值不菲啊!是上等货!许警官,你的朋友真有眼光,也真是阔气啊!羡慕!羡慕!”“呵,谢谢林小姐夸奖,如此一来,我就知道这条项链的――价值了!”许瑛似笑非笑地说着,还把“价值”二字加了重音。“许警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转眼间,林虹完全恢复了方才那股礼仪式的笑。“不管怎么说,足以看出林小姐是行家了。”许瑛意味深长地说。“呃……只顾谈项链了,我都还没问,杨队长和许警官亲自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啊?”林虹故意转移了话题。“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林小姐,是否认识当下有名的推理小说作家,徐曼?”杨毅终于开始提问了。“徐―曼―”林虹有些生涩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终了,她开口答道,“记得是在2010年,徐曼曾在玉海市会展中心举办签名售书仪式,活动费用是由康圣赞助的,所以在那之前,我同徐曼的私人助理有过沟通,不过和徐曼本人没什么直接的交往,不知杨队长为何会突然提到她?”“她被人杀死了。”杨毅的语调很是冷峻。“被人……杀死了?!”林虹的眼珠下意识地转了转,随即又表现得十分意外。“是的,凶器――就是类似于这样的珍珠项链!”许瑛晃动着手中的首饰盒说到。“用珍珠项链杀人?!这――倒是闻所未闻。”林虹有些惊讶地说。“林小姐,可否问一下,昨天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之间,也就是现在这个时段,你在什么地方?”杨毅继续问。“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哪里都没去。”对此,林虹平静地答道,“方才我也说了,中午我习惯独自在办公室放松一下。”“有谁可以证明?”许瑛接着问。“很多员工都可以证明,还有,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安有监控,你们可以查看一下,在那段时间,我是没有离开办公室的。”林虹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对此,我们会核实。”杨毅说到。“杨队长随意,只是我不明白,徐曼死了,你们为何询问我的行踪呢?难道说……你们怀疑我与此案有关?!”林虹不由提出了质疑。“林小姐不要多心,是有目击者看到,徐曼被害后,曾有一位身型气质与林小姐相似的人驾驶徐曼的车离开了小区,并且我们还确定,凶手是知晓苏越青遗嘱内容的人,综合这两点看,林小姐是符合条件的。”杨毅也不紧不慢地说。“哈哈……”听了杨毅的话,林虹反倒笑了,“杨队长,话虽如此,可您不觉得有点太荒唐了吗?我和徐曼没有任何交往,甚至根本就不认识她,又因何会害她呢?您照章办案,我很钦佩,可我还是劝您,留出时间去找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吧,不要再在我这里平白浪费时间了。”“既是这样,我还要感谢林小姐啊。”杨毅不冷不热地说。“不谢,杨队长。”林虹笑笑说。下午两点三十三分警车上“询问了几个员工,他们都证实,在徐曼被害的时间段,林虹一直在办公室没有外出。另外,昨天的监控录像我也调看过,录像显示,林虹是中午十二点十二分进入了办公室,直到下午两点十四分才走出。”返回的路上,许瑛如实向杨毅汇报着情况,“不过方才在林虹办公室,我也仔细观察过,由于林虹是康建业的秘书,因此,她办公室房间里有一道侧门,可以直通康建业的办公室。而在查看监控录像后,我也注意过康建业办公室的格局,办公室的后门正对走廊上应急电梯的门口,而后门和应急电梯口都处于监控的盲区中。通过应急电梯,可以直接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刚才在问话过程中,林虹也透露了,康建业在这段时间是不在公司的,所以说,林虹很可能在进入办公室后通过这条路径前往徐曼住处行凶,且从时间上来看,完全行得通。”“看来,你已经认准,林虹就是杀害徐曼的凶手了。只不过,那条路径只是你的猜测,不能当做证据。”杨毅不由对许瑛说。“不止是路径这一个佐证!”许瑛急忙又开始罗列新的观点,“记得刚见到林虹时,您询问是否打扰了她午休,结果她回答说,每天中午都习惯呆在办公室。试想,如不是她心里有鬼,大可不必强调这一点,一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有,她看到珍珠项链的反应,紧张又慌乱,虽然只是一瞬间,可也十分明显了,我想这逃不过您的眼睛!想想,一个女人看到一件名贵首饰的反应,怎么可能是紧张慌乱呢?!这足以说明,用这条珍珠项链杀过人的,就是她林虹!”“那员工们的证词如何解释?”杨毅又提问道。“这很好解释,”许瑛不假思索地答道,“所有的员工,都是只目击到林虹走入或者走出办公室,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证明,在这个时间段,林虹的确待在办公室里。再有了,林虹是康董事长的红人,员工们自然也怵她三分,不该说得话,总不会乱说。”“很可惜,所有这些,依然只是你的推论,目前我们掌握的,还是林虹不在现场的证据,而不是她在现场的证明。”杨毅有些无奈地说。“哼!只要有了她这个目标,不怕没有发现!任凭她是千年狐狸,也总会露出尾巴的!”许瑛恨恨地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身边的危险人物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两点零四分康圣实业集团“人走了?”康建业慢吞吞地询问道。“走了,董事长。”林虹恭敬地答道。“他们又来做什么?”康建业继续问。“好像是作家徐曼被害了。”林虹回答。“哦?徐曼被杀了?!”康建业一听,倒是吃惊不小,“徐曼被杀了,为何要来找你?!”“可能是我符合凶手的某些特征吧,他们那些警察,总是喜欢怀疑一切人的。”林虹老练地说。“不会……真和你有关吧?!难道说……你让我帮你制造中午留在公司的假象,就是为了掩饰你的行踪?林虹,你该明白,我虽然倚重你,但你若瞒着我做事的话,我是决不能容忍的!”康建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到。“您放心,董事长,我与此事绝没有任何关系。”林虹坦然撇清了自己与徐曼之死的关系,“我之所以午间外出,还是为了您交代给我的任务。现在可以告诉您,那件事已经有些眉目了。”“什么?!有什么发现?!”聪明之极的林虹很快就成功转移了康建业的注意力。“是冯尚利儿子的下落,据可靠消息反应,这个人应该就在玉海!”林虹说到。“在玉海?!你确定吗?”闻言,康建业的面色忽然暗了下来。“基本确定,”林虹答道,“冯尚利的儿子,原名冯林科,被一家方姓人家收养后改名方林科,之后随养父母离开了玉海。后听说,冯林科考入了玉海学院,也就是今天的玉海大学,且考入大学的时间,应该和苏越青就读的时间有交汇。不过,据冯林科养父母的几个亲戚说,因为分数问题,冯林科是借用他人的姓名读了大学,至于借用了哪个姓名,除了冯林科的养父母外,谁也不知道。还听说,冯林科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玉海,再没有回到养父母的家。”“那找到他的养父母了吗?”康建业焦急地问。“很遗憾,他的养父母都过世了。亲戚们也都和冯林科失去了联系。”林虹有些无奈地答道。“既然这样,你又是如何确定,冯林科尚在玉海?”康建业又追问。“我……”一时间,林虹不知该如何回答。“本以为你会给我带来有用的消息,没想到,却令我很失望。”康建业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是的,董事长,”见康建业有些愠色,林虹急忙解释,“其实……我通过一个在玉海大学工作的朋友,搜集到一些当年在玉海学院就读的男生姓名,他们的基本情况,都与冯林科有着或多或少的类似。”说着,林虹就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张纸。“怎么不早说,快拿给我!”见事情有了转机,康建业立刻要求到。“不过……康董事长……我……我觉得……您现在还不合适看到这些名字。”林虹显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不合适,什么意思?”此时,向来精明的康建业也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眉头不禁拧了起来。“因为……这些名字不过只是个大致的猜测范围,究竟谁是真正的冯林科,或者说,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冯林科,都还是个问题,我需要进一步地加以排查,所以……”“排查自然要排查,我难道就不能事先了解一下这些名字吗?”没等林虹说完,康建业就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这……其中一个名字……是……是……”“把名单拿给我!”见林虹欲言又止的表情,康建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给……给您。”林虹甚是不安的将名单递到了康建业手中。拿到名单后,康建业立刻急切地浏览起了上面的一个个千差万别的名字。忽然间!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直刺入他的眼睛!!让他惊讶不已。“有……有他?!”康建业异常惊讶地问。林虹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他会是冯林科?!”康建业猜测着,不觉周身弥漫起了一股略带恐惧的味道。“应该不会这么巧,”林虹急忙接话道,“真正的冯林科,并不见得就在这些人之中。即便有,名单上足足有几十个人,他不过是几十分之一而已。”“几十分之一……”康建业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眉头却拧得更紧了,“可为什么这几十个人,独独他总是试图接近我?难道说——他真是那几十分之一吗?”下午两点十五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回来了。”见到杨毅和许瑛返回后,无精打采的陈可光好容易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怎么了?跟蔫了的茄子似地?!作证的人找到了没?!”见陈可光的样子,许瑛打趣般地问。“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别在我面前提这俩人了!”提起办案经过,陈可光就忍不住来气。“出什么事儿了?那俩人怎么得罪你了?!”许瑛不解地问。“一说我就生气,这俩人吧……”“来我办公室细说吧!”见陈可光一肚子郁闷发泄不出来,杨毅干脆把他带到了办公室。下午两点二十二分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照这么说,那两个人是一口咬定,作品是徐曼写得,小册子印刷的时候,他们正值在出版社帮忙,就全程参与了,找他们出庭作证的,也是徐曼本人,是吗?”听了陈可光的叙述后,许瑛很快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可不是嘛!把该推的事情全往徐曼这个死人身上一推!其他的,一概是三个字:不知道!你说气人不气人?!”陈可光无不恼恨地说。“不是吧?大光同志可向来是问询高手,这么两个小角色就把你给难住了?!”许瑛有些鼓励地说。“唉,”轻叹了口气,陈可光的心绪渐渐稳定了下来,“这不是案子迟迟没有进展,心里着急嘛!再说了,一开始我就有些轻敌,以为这两个人是小角色,很好对付的,肯定一问就问出事儿了,结果没想到,两人比我想象得要难缠得多!一心急,就乱了方寸了。”“目前,案件情况非常复杂,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步骤,都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事先精心设计好的,所以我们坚决不能轻视任何一条线索,一个人证。不过,也不要产生焦躁易怒的情绪,像李海和钱大力这样的人,只要找准了突破口,攻破还是很容易的。”杨毅分析说。“杨队,那您看该如何攻破呢?我现在是大脑一团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陈可光无奈地说。“让瑛子和你说说我们这边的情况吧,你或许能想出好主意来。”杨毅说。于是,许瑛便把今天的问话情况详细同陈可光叙述了一遍。“情况很明显了,林虹最可疑!并且,徐曼的家人在隐瞒着徐曼和林虹之间的微妙关系。”和许瑛一样,陈可光也立刻从繁乱的叙述中总结出了关键点。“嗬!不错啊!这不脑子也没乱吗?”许瑛笑着说。“我还是在考虑李海和钱大力呢!”陈可光说。“刚才杨队不是提醒了么?考虑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就能想出好主意!”许瑛也暗示到。“你们这边的情况?!”至此,陈可光还是木木的。“笨哪!既然确定有问题了,使用点问话技巧,不就把实话诈出来了么?!”许瑛进一步提醒。“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马上再去找他们!”经过点拨,陈可光终于恍然大悟。“等等!你知道阿北那边的情况吗?”见陈可光拔腿就要走,杨毅急忙叫住了他。“嗨!您不说我倒忘了!阿北那边,有大发现那!”提起何北的工作进展,陈可光倒是很兴奋。“什么发现?!”一旁的许瑛急忙问。“阿北最近不是负责继承人们的安全保护吗?”陈可光说。“难道他发现有人要对他们图谋不轨了?”许瑛试探性地问。“这倒不是,”陈可光立即说到,“不是有诗云,‘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么?”“行了行了,知道你是文学青年,别卖弄了,阿北究竟有什么发现,赶紧说吧,都忙着那!”陈可光总是卖关子,心急的许瑛有些按捺不住了。“阿北在执行保护任务过程中,无意破获了一起盗窃案。”陈可光终于开始描述何北的发现。“哎!我当什么事儿呢!不过一起盗窃案而已,根本不归咱刑警队管!”许瑛不觉有些失望。“你别急,听我说完啊,”陈可光急忙解释道,“破获盗窃案倒真没什么,关键啊,入室盗窃的那个小偷,就参与过那晚天诚律师事务所的盗窃!”“什么?抓到那晚参与盗窃案的人了?!”听了陈可光的话,杨毅也不由感到心里一震。“抓住了!阿北正在审那!几天来,那伙人一直找不到,阿北正着急上火那!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抓到的人应该只是个小喽啰,不是主使者。”陈可光颇带几分兴奋说。“不管怎么说,有进展就好,但愿阿北能够顺利问出些线索。”杨毅忍不住说。 第一百三十八章:诉讼案背后的隐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两点三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姓名?”“没大名,大家都管我叫小四。”“年龄?”“23。”“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不……不知道。”话说到此,小四的身体不由开始发抖了。“什么?!不知道?!”何北一听就要火了。“不不不,警官,您别误会,我……我不是您理解的那意思。”小四急忙身边。“那你什么意思?!”“我……我的意思是……”小四磕磕绊绊地解释说,“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不该进到人家家里偷东西,可……可我什……什么都没偷到就被你们给抓住了,再说了,我也没伤到人啊,这……把我抓到刑警队来……我……我真不知道为什么……”“霍!还挺懂嘛!知道刑警不管这块儿!看来是老手啊!”何北略带讽刺地说。“警……警官别这么说……我也没干几次……”小四有些尴尬地说。“既然你不知道,我也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明着告诉你吧,之所你把你带到刑警队来,是有件事想问你。你要老实回答!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一句假话,那有你好受的!”何北故意用警告的语调说。“好好好,我一定老实回答。”小四抖抖索索地说。“6月28号晚上,你干什么了?!”何北直接问道。“我……我……”小四嗫嚅着,眼珠子却滴溜溜转个不停。“别装糊涂了!我也没时间和你磨叽!夜闯天诚律师事务所了,对吧?!”何北问。“这……是……”感觉已没有了回旋余地,小四只好承认了。“别让我费口舌了!自己说说吧!谁挑得头?同去的还有谁?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走的?都偷了些什么?一个个地给我回答清楚!”何北的威慑力愈来愈强烈了。“警官……我……我可告诉你……只是……您别说出去……是我说的行吗?不……不然的话……我会很惨的!”想到“告密”,小四还是有些战战兢兢地。“知道了!快说吧!”何北急忙催促道。“挑头的人,是我们的大哥,叫大头,同去的有我们四五个人,不过都是大头一个人指挥的,我们全都得听他的。”终于,小四开始叙述夜闯天诚律师事务所的经过,“那天,大头忽然找到我们,说要干一票儿大的,我们听了都很高兴。谁知,大头却说,这次目标是律师事务所,并且还再三叮嘱,进去之后,只能搞破坏,什么都不准拿。”“啊?大头真是这么说的?!”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何北忍不住问到。“哎呀,警官啊,到现在了,我哪敢骗您那!他的确是这么说的!”小四回答。“他为何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何北又问。“这……我们也不知道啊!”小四一脸苦相地说,“原本这律师事务所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还让我们什么都不准拿,这谁也想不通。不过大头说了,事成之后,少不了我们好处。”“那你们就信他了?”何北问。“信了,”小四答道,“跟着他混了多年了,大头这人说话还是靠谱的,再说了,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只有跟着他才有饭吃啊!”“说说进入律师事务所之后的情况吧。”何北再次催促。“那晚,先是大头开了锁,而后我们就进去了。进去之后,我们就按照大头嘱咐的,到处乱翻乱动,把一间间屋弄得乱七八糟的,可绝对什么都没拿!”小四再三保证说。“你只能保证你自己没拿东西,可别人的手,你能看住吗?”何北继续追问。“我保证,”小四再次确认说,“那晚我们几乎是一起行动的,谁干了啥,大家都清楚!只是……”“只是什么?!快说!不准有隐瞒!”何北命令道。“是是,我说,”小四赶忙说,“只是……行动过程中,一直没看见大头,他是单独行动的。”“哦?”小四提供的这个情况,引起了何北的注意。“整晚上,他都没和我们在一起,谁都没注意到他去了哪里。等到我们看见他时,他就招呼我们撤了。”小四老实说到。“你那几个同伙,尤其是大头,你能找到他们吗?”何北又问。“应……应该可以吧……不过……不过你们千万……”“知道了!不让他们知道是你告的密!”小四一张嘴,何北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下午三点十二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李海,又见面了!”讯问室里,陈可光不由多了几分自信。“警官啊,印刷厂里忙着那,您问话,能不能一次问完啊?!”初入讯问室,李海显得有些紧张,更有些心虚。“哼!”闷闷地发出一声鼻音后,陈可光满脸质疑地看着李海,“想回去?”“当……当然啊!”见陈可光的严肃表情,李海心里觉得更虚了。“别急着回去!李海,难道你就没发现,你今天两次来到刑警队,待遇有些不一样么?”陈可光继续打着心理战。“待……待遇……”李海被陈可光说得有些懵。“不懂?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今天上午,你进的是询问室,而下午,你来的是讯问室!一字之差,差别可大着那!进了询问室,说明只是想和你了解情况,而进了讯问室,就表明――你与某桩刑事案件有了牵连!”陈可光厉声说到。“哎呀,警官啊,天大的冤枉,我……我就是个普通印刷工,能和什么刑事案子有牵连啊!”李海一脸苦相地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既然这样,那我就明说了吧!”陈可光毫不含糊地说到,“今天上午,在徐曼的事情上,你根本就没有说实话!”“我……我怎么没说实话啊,我说得句句都是……”“行了!”陈可光的攻势更加凌厉了,“到现在了,你还满嘴瞎话!非要让我挑明吗?!你根本就不认识徐曼!那两本小册子,你之前也根本没见过!更别提参与印刷了!找你出庭作证的,也根本不是徐曼本人!而是另有其人!这整件事,就是个策划好的阴谋!而你和钱大力,就是阴谋中的一环!而今,徐曼忽然在家中遇害,你和钱大力又在警局里满嘴胡说,我看你们就和这起杀人案有脱不开的干系!”“不……不是……”被陈可光这么一激,李海果然慌神了,吓得浑身发起抖来。“我告诉你!李海!你和钱大力不仅在法庭上做伪证,并且还在刑警队满口胡言,对这些,我们早已有了确凿的证据,现在立刻就能办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在这里费口舌吗?就是念在你和钱大力是被他人挑唆的,并且是初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还有,我们也了解了,你们可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老老少少好几口人,都靠你们那点工资养活,若是你们一步走错了路,把自己给断送了,难道今后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陈可光继续发起攻势。“别……别……警官……我说……我全说!”陈可光的招数终于见效了,李海再也招架不住了。“快说!每个细节都给我说清楚!”陈可光强压制着心中的兴奋,严厉说到。“我……我的确不认识徐曼,也……不清楚那两本小册子是怎么回事。”终于,李海开始道出实情。“那你为什么会出庭作证?”陈可光不由问。“是……这么回事,”李海继续供述,“前一阵子,忽然有个叫大头的人,来厂子里找到了我和钱大力。”“你说什么?!找你们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听到“大头”这个名字,陈可光心里不由一紧。“叫大头。”李海确认答道。“这人长什么样子?干什么的?”陈可光又问。“是个光头,模样挺凶的,眼睛不小,塌鼻子,嘴巴也很大,嘴边还有颗痣。至于干什么的,我们也不清楚。”李海回答。“那他是怎么和你们说的?”陈可光继续问。“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问我们,想不想发一笔财。起初,我们也有些担心,但他说出的好处费,真的很让我们眼馋。那些钱,够我们在厂里没日没夜干上好几年的!但毕竟不认不识的,凭空谈这笔买卖,我们心里总有些不放心。于是,那大头就又对我们说,干不了违法的事,不过是帮大作家徐曼讨回个公道而已,徐曼财大气粗,这些钱根本看不到眼里。只要我们肯帮忙,就既做了好事,又得了好处,一举两得。并且还说,当年在花语出版社干过的人,不止我们两个,若是我们不同意,他自会再去找他人作证,如此一来,好处费可就不是我们的了。于是,我们一想,就……就答应了。”李海老实回答到。“这么说,你们的确是没见过那两本小册子,也不能确定,那是否是花语出版社在2008年2月印制的,是吗?”陈可光问。“是……是的。”李海很是尴尬地说,“大头只是叮嘱我们,一口咬定小册子是那时候印刷的就行了。其实,我和钱大力也同他提过,小册子被印刷时,我们都还没去花语出版社上班,到时怕被人注意到。结果……结果大头无意间说了一句话,很是奇怪。”“哦?他说了什么?”陈可光急忙问。“他说……就是看中了这点才找你们,你们要是那时就在花语出版社了,就不找你们了!”李海如实说到。“什么?!”李海的回答让陈可光颇感意外,“大头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们也不知道啊!”对此,李海也很无奈,“既然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们只能听他的摆布了!所有说过的话,都是大头教的!实不相瞒啊,警官,我们是怕什么来什么,在法庭上,那个孟律师一下子就提出了我们的工作时间问题,真让我们吓坏了!警官啊,我们一时财迷心窍,说了假话,是我们不对,我们承认错误!可……可杀人的事儿,我们真没干啊!别说没干了,就连……连边儿都没沾过啊!”“沾没沾过,我们会核实的!我再问你!除了大头,还有谁参与过这件事?!”陈可光问。“好像……还有一个女人。”听来,李海的语调有些不确定。“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陈可光一听来了精神。 第一百三十九章:尴尬的感情境遇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这……我也说不清楚。”李海费力地回忆道,“记得有一次,大头让我们到他的住处去拿定金,在房子的里间里,好像就坐着一个女人,大头管她叫‘姐’,并且还挺恭敬的,一看就是能管着大头的。”“你仔细看看,在这些照片中,有没有你见过的那个女人?!”说着,陈可光急忙从身旁的档案袋中取出了那几张相关女人的照片。“我……我当时只看到了背影……没看到女人的样子……”接过照片后,李海为难地说,但是,当他翻看到林虹的照片时,不由说了一句话,“这个女人的头发和身材倒是同我见的那个人很相像。”下午六点零一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情况怎么样?”见何北首先走进了办公室,杨毅急忙问到。“有些发现!”何北气喘吁吁地答道,“根据小四提供的情况,很快找到了那晚夜闯天诚律师事务所的几个喽啰,他们的说法基本同小四的一致,当晚只是搞破坏,没有带走一件东西。此外,他们都表明,行动过程中没看到过大头,其中有个人还提到过,大头好像是进了走廊尽头西侧的一间房间里!经证实,那正是孟岚律师的办公室!不过,他们都不清楚大头进去干了什么,有没有盗取物品。”“找到大头了吗?”杨毅又问。“没有,”提到大头,何北是满脸的失望,“小四提供的几个地址都找了,全是租住屋,早都换租客了!目前,我已安排了人,在大头常去的几家娱乐场所蹲点,希望能早点找到他!我总觉得,在天诚律师事务所的案件中,大头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嗯,要尽快找到大头!”杨毅点头说到。“杨队!撂了!都撂了!”就在这时,一脸兴奋的陈可光也推门而入了。“什么情况?!”杨毅急忙问。“李海被我一吓,全都招了!钱大力本来就是个跟风的,见李海招了,也就全说了!只不过啊,他们让我连吼带骗的,都吓得够呛!想想心里还真是不安!”陈可光依旧难掩兴奋,“在法庭上,两人果然是做了伪证!在背后指使他们的,就是大头!”“大……大头?!”听到这个名字,何北十分惊讶,“难道说,指使李海二人的,同指使夜闯事务所的人,是同一个。”“很有可能!”陈可光继续说,“根据李海和钱大力对大头外貌的描述,我已经让他们模拟出了大头的画像,你可以拿着画像让小四指认一下,很容易确认是否同一个人。”“是个好主意!”何北赞同说。“还不止这些!”陈可光又说到,“根据李海提供的情况,在大头背后,还有一个女人在操纵着他,而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林虹!只可惜,李海没看到那女人的真面目,也就无法最终确定。”“两起案件汇集到了一点,就是大头!”杨毅很快总结出了案件的重点,“一定要迅速确定,两个大头是否同一人?一旦确定了,马上将模拟画像分发到各个派出所,对大头进行全城通缉!能不能揪出林虹,关键就在大头了!”晚上九点二十分KTV包房“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在这方灯光旖旎的空间里,略带几分羞涩的苏文彤正手拿麦克深情款款地演唱着邓丽君那首《我只在乎你》,演唱间,还时不时地用一往情深地眸子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方云泽。一旁的方云泽显然感受到了这一点,然而,早已知晓苏文彤心意的他,却对这份深情毫无感觉。长久以来,苏文彤的骄横跋扈早已被他看在眼里,让他无法对这个长相还算漂亮的女孩产生好感,哪怕是一点点。所以,此刻坐在这里,他简直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离开。与此同时,他也对苏文轩这突如其来的安排疑惑不已。很久之前,他就清晰地对好友苏文轩表达过自己的感情意向,对苏文彤没有感觉,也不打算与之发展。对此,苏文轩是理解的,也是支持的。可不知为什么,苏文轩居然再次撮合起自己与苏文彤来,并且还是这样毫无征兆。此刻,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和方云泽的沉默不同,包房的另一角,苏文轩却一直在和女友叶盈蓝小声耳语。“盈蓝,你看出来了吗?我姐姐真的很喜欢云泽。”苏文轩小声说道。“我当然看得出来,”对此,叶盈蓝的语气有些淡淡的,“不过云泽好像并不动心。”“平日里,你同云泽接触比较多,就多向他提一提我姐姐,再怎么说,她都是我亲姐,看她整天就是想着云泽,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苏文轩禁不住提议到。“明白,我会尽力的。”为了安慰男友,叶盈蓝只好笑笑说。晚上十点零一分叶盈蓝公寓“怎么了?一晚上都无精打采的?”走到公寓门口后,看着垂头丧气的方云泽,叶盈蓝不由笑着问。“是我该问问,你家文轩究竟怎么了吧?!”方云泽没好气儿地说。“文轩?为什么提到他?”见方云泽对男友一脸不满的样子,叶盈蓝有些惊讶。“他今晚把我们约到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撮合我和他姐吧?!这傻子都能看出来!可之前早就对他说明了,我根本不喜欢他姐姐,他为什么还要强人所难呢?”方云泽发泄到。“我明白你心里的感受,不过文轩也对我提过,再怎么说,文彤是他的亲姐姐,哪怕明知不可能,他还是想尽力帮她的,你也别介意。”此时的叶盈蓝,真有种左右为难的感觉,面对方云泽的不满,她只能如此解释。“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回了!”感觉很是无趣了,方云泽旋即准备打开公寓的门。“云泽!等一等!”这时,叶盈蓝忽然叫住了他。“还有事吗?”方云泽问。“那个……”想起男友的嘱托,叶盈蓝还是硬着头皮说服到,“你真的不打算考虑苏文彤吗?虽说她性格有些乖张,但人并不坏,并且,我们都看出来了,她是真喜欢你的。”“你在说服我接受苏文彤?”看着一脸认真的叶盈蓝,方云泽不免感到有些意外。“只是……劝你好好考虑罢了,毕竟遇见喜欢自己的人也是一种机缘,还是不要轻易错过得好。”叶盈蓝耐心解释说。面对叶盈蓝,方云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怎么了?”看着方云泽的眼神,叶盈蓝感到有些不太自然。“呵,”方云泽不禁诙谐地笑笑,“早知今日,只有个苏文彤为我留着,当初还不如把握好你呢!说来,我其实比苏文轩更有机会的!”“胡说什么那!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当初你对我可是一点那种感觉都没有!就是哥们儿!”方云泽的话,让叶盈蓝觉得有些突然,也有些好笑。“嗨!开玩笑的!还当真了!”此时,方云泽只能故作轻松的笑笑。之后,二人觉得无话了,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然而,同是面对着一间孤寂房间的两个人,彼此的心境却是不同的。先说叶盈蓝,从方才的玩笑中,她明显感受到了方云泽对苏文彤深深的排斥,再想想苏文轩对她的嘱托,她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况且,她对苏文彤也向来没什么好感,从更自私的角度出发,方云泽是她最亲近的朋友之一,她在本质上,也并不希望方云泽找到苏文彤这样的女孩子做女友。所以,对撮合二人恋情一事,她基本打算放弃了。当然了,叶盈蓝是个内心丰富又情感敏锐的女孩,方云泽半认真的玩笑和眼神,不是没有给她造成一点点心灵上的振动,但她很快就一笑了之了,更确切地说,她根本不相信,方云泽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其实,当年读大学时,叶盈蓝在推理俱乐部里最先结识了方云泽。由于对推理文学的共同爱好和相似的性格脾性,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然而,在大学的环境中,男女生之间的亲密关系,是很容易被“误读”的。期间,叶盈蓝周围的小姐妹们经常拿他们二人取笑,甚至有人早已把方云泽当成了她的男友。说实话,在叶盈蓝心里,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与方云泽之间的感情走向,甚至也想过,他会不会成为自己的恋人。可思索再三,她还是放弃了这种努力。因为她发觉,自己尽管与方云泽有着很多的共同语言,但每次见到他时,自己并没有产生类似于脸红、心跳等所谓的爱情感觉。另外,每次看到校园中一个个角落里搂抱亲吻的热恋男女,她有时也会走神,想象着自己是否也可以和方云泽做到这些,可事实证明,这根本是行不通的,每当幻想和方云泽以恋人形式相处的样子,叶盈蓝就觉得可笑,甚至觉得尴尬。主意打定后,不论周围姐妹们怎么说,叶盈蓝还是坦荡地和方云泽做着朋友,而方云泽似乎也没有将关系更近一步的意思,就这样,两人的关系就一直保持着如此的状态。直到有一天,叶盈蓝结识了方云泽的好友,苏文轩。和方云泽不同,苏文轩的开朗,稳重及阳光般的微笑,很快就带给了叶盈蓝不一样的感受,就在突然间,从前很难感受到的爱情感,叶盈蓝全部感受到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当方云泽得知二人走到一起后,惊讶地都不敢相信。何止是方云泽,连叶盈蓝自己都不敢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第一百四十章:恶魔选中的替身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第一百四十一章:一场五年前的诉讼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很明显,徐曼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陈可光再次接话了,“指使者的目的,一定不是想帮徐曼击败苏越青,而是想通过徐曼的举动达到自己的目的!试想,假如徐曼赢了诉讼,苏越青的大部分遗产就会以赔偿的方式转给徐曼。如此一来,所剩无几的遗嘱也就无法激起诸多继承者的贪欲,幕后凶手也就无法展开自己的计划了!”“嗯,这么说来,对方的做法就有几分合理性了。”何北说到。“另外,通过照片辨认,李海还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陈可光接着陈述到,“在大头背后,还有人在指使他。并且,这个人是个女人,在一次金钱交易的时候,李海曾无意间看见那个女人的背面,身型非常像林虹!”“林虹?!”听到这个名字,许瑛不由大吃一惊。“是的,就是康圣集团董事长康建业的秘书。”还未真正了解许瑛吃惊的原因,陈可光自然解释道。“先把林虹放一放,阿北和大光都把情况介绍清楚了,对这两件事情,你们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有没有发现它们的相同之处?”这时,杨毅又摆出了关键的假设。“找相同之处还不简单么?都和大头有关系!小四辨认过模拟画像了,证实那就是大头!两件事情就是同一个人做的!”何北不假思索地回答,“夜闯天诚律师事务所,是大头带头,找李海和钱大力为徐曼作证,也是大头操作的。”“这个相同点很明显了!秃顶上的虱子,明摆着嘛!杨队显然不是让咱们讨论这个的!”对何北的回答,陈可光并不认同。“那你倒是说说,杨队想让咱们讨论什么?”对此,不服气的何北反问道。“我……一时我还想不起来……”“那你还说我?!”“好了好了,别这么白白浪费时间!”见二人又要打起“嘴官司”,杨毅无奈地制止了。“杨队,我知道您有想法了,赶紧说说吧!我们思路都跟不上您!”陈可光急忙催促到。“其实也很简单,”杨毅开口道,“两件事情所起的作用都是相同的――催促各遗产继承人参与继承!”“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陈可光又一如既往地恍然大悟。“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听到杨队的案情分析后就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不好?”对陈可光的表现,许瑛显得很是无奈。“别说这些了,赶紧听杨队分析!”陈可光有些不满地说。“之前,一系列的死亡事件让苏越青的遗嘱蒙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导致许多人都认为,凡是参与了遗产继承的人都会遭遇不幸。一时间,对死亡的恐怖立刻盖过了对巨额遗产的渴求,这才导致了第二轮遗产继承无人参与的状况。”杨毅开始了自己的分析,“如果一直无人参与遗产继承,显然不利于凶手进行自己的计划。因此,为了将这潭死水激活,凶手先后导演了天诚律师事务所事件以及徐曼起诉苏越青事件。徐曼的起诉,显然会重新刺激到各位遗产继承者的金钱欲望,为了不让巨额遗产落入徐曼之手,各遗产继承人除了尽快参与继承之外,没有好的办法,但参与继承又可能会面临遭遇意外的风险,这就让继承人们陷入了两难。而天诚律师事务所事件的发生,正好可以部分地打消继承人们的疑虑,让他们确信,此次参与继承,一定可以得到苏越青的遗产。于是,在这两件事的左右下,凶手确信,定然有人会参与继承的。如此一来,死棋就会变成活棋!”“没错!这样也就能解释,凶手为什么要杀死徐曼了!”至此,陈可光不禁插言了,“因为已经有不少继承人参与了第三轮继承,棋局已经被激活,徐曼就失去利用价值了!再者说,徐曼与凶手来往多时,一定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和部分计划,她也是除掉这颗棋子的时候了!”“林虹!就是林虹吗?”陈可光忽然说道。“瑛子,既然提到林虹了,你顺带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说一下吧。”杨毅很自然地将话题抛给许瑛。“根据徐曼被害现场的情况及相关目击者的证词,我们基本上将凶手特征锁定为知晓苏越青遗嘱内容的女人。昨天,杨队和我对所有符合情况的女性进行了逐一排查,结果证明,最有嫌疑的,正是林虹!首先她第一反应过于自然,显然是对我们的来访有所准备,第二,她对那条珍珠项链的反应非常大,可以判定,她很有可能就是杀死徐曼的凶手,同时,也是在背后操纵大头的人!”许瑛严谨陈述到。“嗨!既然这么清楚了!那咱们还开会讨论个啥呀!干脆把林虹抓起来不就得了?!”陈可光急不可耐地说。“你别急,听我说完嘛!”看到陈可光的样子,许瑛也是急于解释,“虽然事态比较清晰了,可还是存在最大的难题――证据。目前,找不到大头的人,也就无法证明,林虹就是大头的指使者。徐曼死亡现场,没有遗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也就无法让林虹进行比对。另外,林虹可以提供出自己完整的不在徐曼死亡现场的证据,这些我们都无法去驳斥。所以,对于林虹,我们尚不能采取强制措施,只能盯紧她,而后静观其变。”“静观其变,又是静观其变!”这时,陈可光又有些坐不住了,“怎么就觉得这么窝囊呢!苏越青的遗嘱要等,抓嫌疑人也要等!难道不能占据主动吗?”“当然要占据主动!这毋庸置疑!破案坚决不能靠等!”杨毅忽然发话了,而且眼神很是坚定,“目前,虽然情势对我们不利,但也不是铁板一块,一个突破口都找不到。大头下落不明,依然能够从其他渠道去揭穿凶手的真面目!所有可能的线索,我们都要深入挖下去!”“徐曼的父母!”经过杨毅的提示,许瑛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徐曼父母看林虹照片时的神情十分不正常!他们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我们一定要再攻一攻,说不定能问出些线索!”“这是必然的,徐曼父母那边,我们绝不能放松。”对许瑛的提议,杨毅表示肯定,“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我们不能忽视。”“是谁?”许瑛急忙问。“阿北该记得。”杨毅笑笑说。“我?”杨毅猛的提到自己,何北开始有些蒙,继而他就飞速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很快,他就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苏越平!杨队,您是指苏越平吗?”“是的,”杨毅满意地点点头,“案发之前的几天,你曾经对我提起过,发现徐曼同苏越平秘密会面,徐曼还给了苏越平一件类似于银行卡的东西。并且,苏越平的儿子苏文轩及他的女友叶盈蓝也知晓这次会面。”“好家伙!苏越平还和徐曼碰过面!这真是大新闻!难道说,苏越平也参与了计划?”陈可光无不感叹地说。“不可能吧,苏越平可是苏越青的亲哥哥,他会帮助别人攻击自己的妹妹?!”何北忍不住说。“嗨!什么亲哥哥亲妹妹的,见到钱都一个样!你是没去过遗产继承现场,真是人生百态都有了!唯独亲情没有立足之地!”想着这些,许瑛心里竟有些微微的心酸。“苏越平是个重点。一定要搞清他同徐曼见面的目的和谈话的内容!”杨毅不假思索地说。“我觉得这事儿悬,苏越平常年经营生意,早精得跟只狐狸似地!他能乖乖认账?!再者说,如今徐曼死了,一切死无对证,他就更没有顾忌了!”对攻破苏越平,陈可光似乎也不乐观。“若是苏越平不认,我觉得还能以他的儿子苏文轩为突破口,”对此,许瑛提出了她的建议,“在法庭上,我清楚地看到,苏文轩在为姑姑作证时,明显是欲言又止,有所保留,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苏越平不好攻,难道苏文轩就好攻?若是苏文轩想说,早在法庭上他就说了,还会等到现在?!况且苏越平还是他亲爹那!”对此,何北似乎也是信心不足。“困难再多也要克服!我说过了,所有有价值的线索都不能放过!苏越平这关一定要攻!”杨毅不容置疑地说。“杨队!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因为反复提及苏越平,让聪明的许瑛猛地想到了什么。“什么事?”杨毅问。“五年前,徐曼和苏越青的那场官司!”许瑛脱口而出,“当时,徐曼用手中那份《死亡陷阱》的手稿为证,成功击败了苏越青,顺利得到了《死亡陷阱》的版权。刚才我就想,既然《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的证据是伪造的,那么《死亡陷阱》的手稿会不会也是伪造的?!还有,苏越平和徐曼忽然在正式开庭前见面,会不会就和这场诉讼有关?!我甚至在想,苏越青五年前输了官司,会和苏越平有关联吗?因为苏越青在复出后,连续出版了与《死亡陷阱》风格相似但笔锋更为成熟的《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许多读者甚至业内人士都开始质疑《死亡陷阱》的真正归属,但苏越青却始终没有再去关注《死亡陷阱》。按常理讲,作家是异常珍惜自己作品的,尤其是苏越青这样情感丰富的作家,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作品署上别人的名字,所以苏越青的态度是反常的。出现这种情况,无非是两种原因,一是《死亡陷阱》的确不属于苏越青而属于徐曼;二是苏越青有隐情!如今苏越平忽然浮出水面,让我更加认同第二种可能!苏越青之所以不再关注《死亡陷阱》,很可能是因为顾忌自己的哥哥,但同时,苏越青与苏越平之间原本就稍显单薄的感情便彻底消失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苏越青与苏越平的关系一直不好。”“嗨!瑛子就是瑛子!说得太有道理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何北着急附和着。“没错,瑛子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对此,杨毅也没有否定,“不过,瑛子忽然提到五年前的官司,倒让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我思考过多次,但始终不能理解。”“杨队,您指的是?”许瑛连忙问。 第一百四十二章:扭曲了的嫉妒(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徐曼连续起诉苏越青的目的。或者说,徐曼是在一种怎样的心理驱使下,如此执着地去抢占苏越青的作品?《死亡陷阱》尚且不论,可就目前掌握的证据看,《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的作者应是苏越青,而不是徐曼。既然作品不属于自己,为何想千方百计占为己有?以致于让自己沦为被利用的工具?”杨毅说出了内心的疑问。“这很好解释啊?有什么可疑问的?!”杨毅话一落音,许瑛就十分自信地说。“你了解这种心理?”杨毅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许瑛愈加自信了,“杨队啊,我终于找到您的弱项了!您不了解女人!尤其是――嫉妒的女人!”“嫉妒的女人?!什么意思?!”杨毅还有些不解。“杨队,您忘了?在苏越青死亡当天,我们进行现场询问时,孟岚和樊冬冬都提到过,在大学期间,徐曼不及苏越青优秀,可又非常好强,处处都和苏越青攀比,越是比不过她,就越想赢过她,以此形成了徐曼心理的恶性循环。”“年轻人气盛,外加有几分才气,性格要强也可以理解。可徐曼作为一名作家,竟然会不惜伪造证据去强制夺取另一名作家的作品,这种行为是极端恶意且疯狂的,仅凭她大学时代对苏越青的嫉妒,远不能解释这种行为。”杨毅说。“这没什么不好解释的,”听了杨毅的话,许瑛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任何一种不健康的心理都会在某种特定环境下得以膨胀,膨胀到一定程度,就会发展成病态,像徐曼这样。另外,之前苏越青连续发表了《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舆论集体倒向了苏越青,并开始质疑徐曼。长期没有推出新作的她,显然面临相当大的压力。夺过两部作品的版权既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又能缓解压力,提升自己的作家形象,可谓一举多得。”“即便真是如此,我们也需要找到佐证。”杨毅同样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假如找不到徐曼发展到病态心理的证据,那么整个推断过程,就会缺少最关键的一环。”“杨队,最关键的一环是什么意思?”许瑛不由问。“试想,徐曼作为公众人物,若只是简单的嫉妒,她怎会如此不择手段甚至铤而走险,不惜触犯法律去打击已经死去的苏越青?!”杨毅不由解释道,“如果你的分析是对的,那证明徐曼不过是在病态心理的左右下被别人利用了,这样我反倒安心了。但如果徐曼的疯狂举动还有其他原因,那么事情就复杂了。”“我们该如何寻找佐证呢?再次向孟岚和樊冬冬了解一下徐曼同苏越青之间的关系吗?”许瑛问。“不止这些,凡是熟悉徐曼的人,都应当去适当了解一下,像是徐曼的朋友,家人,粉丝等。另外,还要找到一个人,吕冰。”杨毅说。“吕冰?找她做什么?”对此,许瑛有些不解。“她与苏越青共事过一段时间,理应对苏越青与徐曼之间的恩怨有所了解。另外,还要让她再仔细回忆一下,在苏越青死亡的当天,徐曼前往苏越青的公寓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点很重要。瑛子,对徐曼的调查了解,就交给你了!”杨毅吩咐到。“是!”许瑛迅速应声。“阿北,除了继续负责继承人们的安全保卫工作之外,会后,你去会会苏越平,看看什么情况。一旦苏越平有抵触情绪,你可以随即询问苏文轩或是叶盈蓝。至于徐曼父母那边,由我亲自去,经过上次的问话后,他们定然有所防备了,想从他们嘴里获知真相,恐怕很难。”杨毅有些担忧地说。“那……杨队,我呢?不给我安排任务吗?”看各人都有了活儿,陈可光又急了。“能漏下你吗?你的任务最重要!”杨毅笑笑说。“真的吗?什么任务?!”陈可光急忙问。“调查林虹,越详细越好!”杨毅说。“调查林虹?我明白了!杨队,您是想先占据主动,对吧?!”陈可光很快明白了杨毅的用意。“没错,”杨毅点点头说,“林虹这个人,思维敏捷,反应迅速,做事不留痕迹,能够在法律灰色地带游刃有余,这类人我们见过不少,是很难对付的角色。另外,林虹背后还有康建业这一强大实力的支持,我们更要谨慎应对。因此,在指控林虹的证据出现之前,我们首先要知己知彼,对林虹有个全面客观的了解,以此寻找合适的突破口!”“明白,我保证完成任务!”陈可光坚定说到。下午四点零一分徐曼家“你们认识这个人,是吗?”手拿林虹的照片,杨毅沉稳地问。“不认识。”杨毅对面,徐曼的父亲还是咬牙不肯承认。“呵,”失望地摇摇头,杨毅苦笑了一声,“从警多年,我阅人无数,可从没见过,包庇杀害亲人凶手的父母!”“我们没有包庇!我们……我们……”杨毅的话颇有效果,徐曼的母亲很快就坐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不知该如何应对。“隐瞒凶手的情况就是包庇!”杨毅愈发“严厉”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早就了解了,你们不但认识照片上的女人,并且还知晓她与你们的女儿徐曼之间的秘密!我说得对吗?!”没有回答,一家三口还是这样沉默着。“看样子,我没说错,”此时,杨毅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照片上的女人,很可能就是杀害你们女儿的凶手!只是目前尚无证据去指控她的罪行!我作为一名案件侦破者,尚且为死者痛心,而你们作为死者的亲生父母和弟弟,难道不心痛吗?难道可以忍受凶手逍遥法外吗?”“小曼……小曼啊……我恨……妈妈恨啊!”听了杨毅的话,徐曼母亲再也压抑不住了,悲哀的泪水滚滚而出,哭声也撕心裂肺。继而,徐曼的父亲和弟弟也忍受不住,痛哭起来。“唉,”看着徐曼家人的伤心模样,杨毅心里也是一阵阵地泛酸,可除了叹气之外,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终于,几人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房间里也恢复了方才的沉闷。“看得出,你们对徐曼的感情很深,可为什么……”“警官啊!知道您想说什么!别说了!求您什么都别说了!”还未等杨毅把话说完,徐曼的母亲就哽咽着开口了,“小曼……小曼她是我最钟爱的女儿……可……可小鹏……也是我的心头肉啊!如今小曼走了,我们夫妻也没什么盼头了,就希望靠着小鹏好好过日子!求您了!什么也别问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定定地看着他们,杨毅只感到胸口被堵上了一团厚厚的棉花,让心无法蠕动,更喘不过气来。终于,杨毅没有再说什么,在沉闷又悲伤的空气中,他默默离开了。下午四点十二分天诚律师事务所“你好,孟律师,又来打扰了。”见到孟岚后,许瑛微笑着说。“客气了,许警官,快请坐!”孟岚同样报以友好的微笑。“孟律师,我这次过来,还是为了徐曼一案。关于徐曼生前的一些情况,我想向你详细了解一下。”坐定后,许瑛直奔主题。“我和徐曼是大学室友,对她当时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不过毕业后,我们就鲜少联系了。”孟岚客观地陈述到。“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大学时代的她。”许瑛说。“那好,许警官想问什么就尽管问,我定当知无不言。”孟岚很利落地说。“记得在苏越青死亡的当天,你曾经提到过,大学时代的徐曼非常争强好胜,处处都想与苏越青攀比,是这样吗?”许瑛开始提问。“是的,这是事实。”孟岚做了肯定的回答。“那请你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吧,比如说,徐曼是什么时候开始嫉妒苏越青?在日常相处中,徐曼对待苏越青是怎样的态度?她的这种嫉妒情绪,是属于正常的情绪范围,还是……有些过分,甚至是不可理喻?”忽然之间,许瑛不知该如何发问了。“许警官,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了解,徐曼与越青的相处状态,对吗?”尽管许瑛的问题有些含糊,可睿智的孟岚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是的,孟律师。”许瑛急忙说。“说来话长,我还是……从初识徐曼和越青的时候说起吧。”随即,孟岚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她的大学时代,“说实话,初次见到徐曼时,我倒没什么坏印象。她人还算伶俐,说话快言快语的,喜欢开玩笑,显得开朗又豁达,只是言行中微微透着一丝傲气和一种与生俱来的公主般贵族气。可对这些,我并没有在意。越青则与她不同,很文静,很内敛,说话轻柔,微笑也是淡淡的。乍看起来,越青还不及徐曼有亲和力。刚入学那会儿,因为彼此性格还没有显露出来,我们宿舍相处还是不错的。可后来,渐渐就不一样了。”停顿了一会儿,孟岚继续回忆道,“徐曼的确有几分才气,也喜欢炫耀,入学后不久,她就被冠以班上‘第一才女’的称号。可不久后,同学们都发现,文静内敛的越青才是真正的‘第一才女’。相比徐曼,她阅读面更广,见解更独到,文笔更流畅。意识到这一点的徐曼,自然是不肯轻易服输,从考试成绩到课堂辩论,她从不放过任何与苏越青一较高下的机会。可结果一次次地让她失望后,我感觉,她的心理开始发生扭曲了。”“哦?如何发生了扭曲?”听到孟岚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许瑛立刻来了精神。 第一百四十三章:扭曲了的嫉妒(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就是逐渐将越青由一个竞争者看成了一个仇视者,从处处与她攀比,到处处与她作对,处处给她难堪,不论是在宿舍里,还是在公众场合,她都不肯放过一个可以奚落贬低苏越青的机会。如此一来,我和冬冬对徐曼也越来越反感了,同样,其他同学也开始对徐曼有所疏远,可她还是我行我素,以致于后来,徐曼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也就是这个原因,让我一直看不惯徐曼的做派,也就不可能与她走得太近。毕业后,便极少同她联系了。”孟岚回答。“孟律师,那你知不知道,徐曼因何会如此嫉妒苏越青,甚至会发展到不可理喻的地步?”许瑛又问。“据我的了解,徐曼自小就有天赋,有才华,受人瞩目,可以说,她是在各种夸奖和赞美之中长大的,也没有遇到可以和自己匹敌的对手,没曾想,读了大学后遇到了越青,她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轻叹了口气,孟岚继续说到,“不过,每一种负面情绪的发展走向,都是因人而异的。比如嫉妒,有人会很好地控制处理,而有人就做不到,徐曼就属于后者。依我的看法,徐曼之所以会放任此种情绪的膨胀,与她本人的心理状态有关,正是由于从前的经历,才导致她过于自信,甚至是自负,无法正确看待自己,看待他人,更无法将嫉妒的情绪转化为健康的心理。做律师多年,我也接触过不少类似的人群,现在重新审视徐曼,我便得出了如此结论。”“面对徐曼的挑衅,苏越青又是何种态度呢?”许瑛继续追问。“越青通常不与她一般见识,以沉默对抗。徐曼若是太过分了,她也难免生气地回上几句,可论口舌,越青根本就不是徐曼的对手,几次下来,越青也只能放弃对抗了。”孟岚回答。“遇上徐曼,也是苏越青的不幸。”许瑛忍不住感慨道。“原本以为,毕业后各奔东西了,徐曼对越青敌视,就不会再升级。”联想到了其他,孟岚接着说到,“可没想到,《风云推理》杂志举办的那场原创推理小说大赛再次推进了她们矛盾的激化。结果揭晓后,我听说徐曼都要疯了。冠军是越青的《死亡陷阱》,徐曼的《滴血玫瑰》屈居亚军。徐曼一定是没想到,哪怕是离开校园,越青的阴影还是如影随形。就这样,二人都成为推理小说作家后,徐曼很自然地将曾有的嫉妒情绪带到了推理小说界,二人的不和也就成为了业内人尽皆知的事情。想来,连我都觉得脸上无光。”又一次叹气后,孟岚重新开口了,“记得前段时间,我和冬冬得知徐曼要再次抢夺《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部小说版权的时候,实在是气不过了,便亲自上门找到了徐曼。”“哦?你和樊冬冬曾为这件事找过徐曼?”对这件事,许瑛还是第一次听说。“是的,”孟岚答到,“我们想劝徐曼适可而止,毕竟同学一场,凡事不可做得太绝。更何况越青已经走了,她再这么做,的确是太过分了!”“看来,徐曼当时并没有听从你们的劝告,因为她最终还是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许瑛说。“没错,当时的徐曼,对越青的敌对心理已发展成病态了,和大学那会儿相比,又严重了许多,我和冬冬几乎都不敢认了。”提到死去的徐曼,孟岚也是一脸遗憾,“对我们的劝说,她根本听不进去,还大加指责我们倒向越青,并且,她仍旧信誓旦旦地扬言,《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是自己的作品,哪怕越青走了,她也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看她那副疯狂的样子,我和冬冬只觉得讽刺,非常地讽刺。”“孟律师,听了你的话,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和樊冬冬都认为,《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的作者不可能是徐曼,对吗?”许瑛试探性地问。“从职业习惯的角度说,我是不可以下此种结论的,毕竟法庭尚未给出最终稿结果。但从个人角度,我是完全有把握确认,两部作品绝对不可能出自徐曼之手,像徐曼这样的人,根本写不出死亡系列这样推理缜密、文笔优美又情感细腻的作品,就像黑人夫妻不可能诞下白人孩子一样。”孟岚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对徐曼的突然被害,孟律师有什么看法?”许瑛又问。“抱歉,许警官,这件事我不好乱说。”对此,孟岚显得十分谨慎。“你熟悉林虹吗?就是康圣集团董事长康建业的秘书,也是苏越青遗嘱的继承人之一。”许瑛继续问。“我是从接手越青的遗嘱之后,才知道这个人,但并不熟悉。不过我记得她好像已经参与了第三轮继承,目前已经没有继承机会了。”不消说,孟岚的思路十分清晰。“没错,她已经失去了继承机会。”对此,许瑛表示认同,“那你知不知道,她与徐曼是否有关联?”“林虹与徐曼?!”乍听起来,孟岚只觉得二人的关联有些不伦不类,“她们二人有关联吗?我……不太清楚。”“那好,感谢孟律师提供的情况。”许瑛客气地说。下午四点十八分东城音像店“苏老板,忙着哪?”大步走入音像店后,何北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忙碌的苏越平。“呦!是何警官!”苏越平也很快认出了何北。“看起来生意不错啊!”何北先是搭讪。“唉,何警官说笑了,现在音像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勉强混口饭吃吧。”苏越平干笑着说。“苏老板客气了,你也懂得与时俱进嘛,这不也开始卖‘高端’产品了吗?”看向一个摆满了MP4、Ipad的柜台,何北依旧“打趣”说。“没有办法,尽量跟风吧,”看来,对当前的生意状况,苏越平是真的不乐观,“可我这样的小店,说什么也卖不过大商场啊!马马虎虎,马马虎虎吧!对了,还没问何警官,亲自来我小店,有什么事吗?”“呵,其实也没什么事,”何北故作轻松地说,“只是有个情况,想向苏老板核实一下。”“是吗?那何警官尽管说!”苏越平急忙说。“请问苏老板,6月28下午四点三十分左右,你在什么地方?”何北径直问。“6月28日……”听到这个日期后,苏越平迅速装出一副“极力回忆”的模样,心中――却在暗暗叫苦。其实,从看到何北进入店铺的时候,精明的苏越平就立刻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自从同徐曼的会面被儿子知晓后,苏越平就始终陷入深深的不安中,深怕这次会面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尤其是闻听徐曼的死讯后,苏越平就更加慌乱了,唯恐警察找到自己。而今,何北果然来了,并且开口就是自己与徐曼会面的日子,这怎能让苏越平保持平静?不过苏越平也不是普通之辈,几天来的煎熬,早已促使他准备好了一整套应对的说辞,以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盘问。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怎么?苏老板想不起来了?”同时,苏越平的模样早被何北看在眼里,他不禁有些讽刺地问。“这……何警官……真是对不住,”苏越平很是尴尬地笑了笑,开始按照自己的计策演起戏来,“老了,本来记性就不好,这阵子又太忙,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既然这样,我就提醒一下苏老板,那天下午,你是不是见过推理小说作家徐曼?”何北直白问到。“啊!对对!想起来了!我是见过徐作家!”苏越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苏老板还认识徐曼啊,真是没有想到!”何北忍不住说。“早先就认识了,”苏越平笑着说,“从前徐作家经常来我店里买些鬼故事的音像制品,最早是磁带,后来是光碟,只要是新出的鬼故事专辑,她都会来买,说是我家店的东西音质好,买着放心。一开始,我还不清楚她是搞创作的,只以为她喜欢听那些吓人的东西,后来等她出书了,我才知道她原来是写推理小说的,和越青一样。所以我猜着,她之所以买鬼故事,应该是和她写书有关吧?”“这么说,徐曼是你的老客户了?”对苏越平的回答,何北一脸疑问。“是啊,老客户了!”苏越平满脸堆笑。“6月28号那天,你们见面的原因是什么?”何北继续问。“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她同我结算啊!”苏越平满不在乎地说。“结算?什么意思?”何北又问。“是这么回事,”苏越平“仔细”解释道,“自从和徐作家熟了之后,每次她从我这里拿东西,或是她的助理过来,我都不收现金了,而是记到账上,等徐作家方便的时候,统一把钱结算给我。”“她是以什么方式与你结算的?现金吗?”何北故意问道。“不,是银行卡。”苏越平“诚实”答道。“那张银行卡呢?还在吗?”何北继续问。“在在,我还没来得及去取钱那!”苏越平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钱包中取出了那张蓝色的银行卡,随手递到了何北手上。“她给你结算了多少钱?”何北问。“五万。”苏越平小心回答。“五万?!”听到这个数字后,何北更起疑了,“苏老板,这有些夸张吧?!我刚才看过了,你店里最贵的一套鬼故事碟片,不过几十块钱,难不成,徐曼从你店里买了好几百套碟片?你的所有存货也到不了这些吧?”“嗨!何警官,您有所不知,这都是好几年积攒下来的老账了!再者说了,徐作家也不是全部都买碟片啊,其他音像制品她也经常会买,您若是不信,我这里有底子那!”说着,苏越平便从结算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账本递给了何北。接过账本后,何北仔细翻看了一下,发现上面记录了从2010年起,徐曼在东城音像店的消费记录,笔笔都十分详细。“三年多了,徐作家一共在店里消费了48120元,”苏越平有板有眼地对何北说到,“人家徐作家也是大手笔,干脆还了我五万,说算是赊账的利息了,既然她这么说,我也没客气,就索性收下了。只是……唉……”说到这里,苏越平还显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没想到徐作家会遭遇这样的横祸,多有才华的一个女作家啊,可惜,可惜了!”“苏老板,由于破案需要,银行卡和账本我要暂时带回局里,还请你理解。不过你放心,卡里的钱我们是不会动的,等过段时间,我自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可以吗?”没有理会苏越平的“哀叹”,何北提出了要求。“当然可以,何警官随意!”苏越平依旧陪着笑脸说。没有再说什么,收好两样东西后,何北就径自离开了。而目送何北离开的,是苏越平那双充满焦虑的眼睛。 第一百四十四章:扭曲了的嫉妒(三)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四点五十二分樊冬冬家……“就这样,在大学四年里,徐曼越来越嚣张,经常找各种理由,用各种手段排挤越青。”谈及从前的事,樊冬冬还不免为好友鸣不平,“因为我和越青走得比较近,所以我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包括孟岚,记得徐曼经常从电脑中删除越青写好的学期论文,故意弄丢她的成绩单,甚至有一次,她还偷偷向学院举报越青在期末考试中作弊,害越青当科成绩差点被取消……”“唉,”轻叹了口气,樊冬冬继续说到,“这些气人的小事,简直数不胜数,我都不想再列举了。也就是这个原因,我始终对徐曼没有一丝好感。如今,她忽然走了,作为同学,我多少有些遗憾,但想想从前,我还是无法去同情她。许警官,你不会觉得我太不近人情吧?可这的确是我心中真实的感受。”“我能理解,”许瑛诚恳说到,“当你对一个人产生厌恶,并在日积月累中逐渐加深,是很难去改变的。”“或许吧,”樊冬冬淡淡地说,“关于徐曼和越青之间的事情,大致就这些了。”“对徐曼的突然遇害,你有什么看法?”许瑛又问。“说不好,但我有个直觉,感觉……徐曼背后应该是有人指使的。”樊冬冬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许瑛急忙问。“因为……以我对徐曼的了解,她虽然极端嫉妒越青,但心机并不深,发泄方式也很简单幼稚。而徐曼此次提起诉讼,明显是费过心思准备的,这不像徐曼的风格。并且……法庭刚开始审理此案,徐曼就被害了,我总感觉里面有蹊跷,这件事的背后,应该有个比徐曼高明的人控制着。”樊冬冬说。下午五点零一分苏文轩所在公司……“我记得那天的事情,”提及6月28日的见闻,苏文轩是极不愿意回忆的,但迫于无奈,他还是要选择性地对何北说点什么,“那天下午,爸爸接到一个电话,我听得出电话里的声音,是徐曼的。”“你竟然听得出徐曼的声音?”听到这话,何北显得有些惊讶。“我当然听得出她的声音!”提及徐曼,苏文轩依旧是恨恨的,“之前我去姑姑的公寓,曾遇到过徐曼与她发生争执,她那张令人可憎的脸和恶心的声音,我一直忘不掉!”“她和你姑姑争执什么?”何北忍不住问。“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炫耀自己得到了《死亡陷阱》之类,故意让姑姑难堪。”提到这些,苏文轩是难掩痛心,“每当那个时候,姑姑就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流泪。并且,每次徐曼离开后,姑姑都会看着我哭很久,最终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从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怎么?现在你知道原因了?”感觉苏文轩像是要说些什么,何北急忙问。“不……不知道……”同样发觉自己多话了,苏文轩连忙掩饰,“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但是……姑姑有苦衷……一定有苦衷。”“我理解你的心情,继续说说那天的情况吧。”见苏文轩欲言又止,何北如此说。“好,”努力平复了心情后,苏文轩继续陈述到,“因为听出了徐曼的声音,所以我很惊讶,爸爸为何会与徐曼有联系?带着这个疑问,我便偷偷跟上了爸爸,在这期间,我还通知了我的女朋友叶盈蓝。随后,我发现他们在一个茶馆碰面了,原来……徐曼只是想给我爸爸结算欠款。”“真是这样吗?”亲眼目睹过当时情景的何北,并不相信苏文轩的解释,更何况,苏文轩撒谎时的表情也出卖了他自己。“是。”苏文轩闷闷答道,却并不敢看和别的眼睛。“实不相瞒,事情发生时,我就在茶馆附近执行任务,曾亲眼看到,从茶馆走出后,你的情绪变得相当激动,我想,如果只是结算欠款的话,你不至于如此。”为了套取实话,何北如此说到。“我……”何北的话太突然,一时之间,苏文轩不知该如何应答。“说实话吧,如果在案件取证过程中撒谎,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何北严厉地说。“我……我就是接受不了……爸爸为了赚钱……居然会和徐曼这种女人做生意!”终了,苏文轩还是要保护自己的父亲。“据你父亲说,徐曼早已是东城音像店的老顾客了,难道你一直不知道吗?”何北问到。“不知道,”苏文轩急忙摇摇头,“音像店一直是我爸妈照管,平日我很少去,根本不知道徐曼还是店里的顾客!直到那天我才得知,几年来,爸爸一直向她出售音像制品!”“你父母开音像店,不就是为了向顾客出售音像制品赚钱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何北故意问。“可他不该为了赚钱,什么人都来往!”此时,再次想到了姑姑,苏文轩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徐曼一直在伤害姑姑,而姑姑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能毫不顾忌亲人的感受呢?!”“当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致使情绪变得激动?再无其他?”何北再次问道。“是。”苏文轩咬咬牙回答。下午六点三十一分吕冰公寓“抱歉,又来打扰。”见到吕冰后,许瑛客气地说。“没关系,还是为了越青姐的事吧?”吕冰很快猜到了许瑛的来意。“是的,”许瑛答道,“主要想了解一下,在你为苏越青当助理的那段时间,她与徐曼的关系怎样?”“很不好,徐曼经常会去越青姐的公寓挑衅,而越青姐对她也十分反感。”提及徐曼,吕冰也是一脸不满。“她为何总去挑衅?”许瑛又问。“心理变态呗!”此刻,吕冰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对徐曼的厌恶,“这种人也能成为作家,简直是对‘作家’这两个字的侮辱!抢了越青姐的《死亡陷阱》不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件事刺激她,我早看清楚了,她就是嫉妒越青姐!因而才会极力想打败她,以证明自己比越青姐强!其实,她连越青姐的一丝一毫都比不上!”“你也认为,《死亡陷阱》是苏越青的作品?可据我推算,苏越青创作《死亡陷阱》的时候,你还不是她的助理。”许瑛谨慎提问着。“没错,”吕冰回答,“我没有亲眼见证越青姐创作《死亡陷阱》的过程,可我相信,我就是相信,《死亡陷阱》是越青姐的,而不是徐曼的!”“那么,在你和苏越青同处的日子里,她有没有对你提及过《死亡陷阱》?”许瑛又问。“没有,”吕冰摇摇头回答,“我明显感觉出,《死亡陷阱》就是越青姐的一个禁忌,深深埋在心里,对谁都不会提起。但我经常发现,越青姐手捧着那本署名‘徐曼’的《死亡陷阱》伤心难过,她那眼神,就像是一位母亲凝视自己不能相认的孩子一般。每到那时,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或许被吕冰的心绪感染了,同样情感细腻的许瑛,竟许久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许瑛重新开口了,“在之前的问话中,你曾经提过,在6月10号,就是苏越青死亡的当天,徐曼又去过公寓。请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当时二人交谈的内容,可以吗?”“她们是单独在越青姐书房里谈得话,当时我正在埋头为越青姐整理文稿,根本没有注意她们谈了什么,直到二人在书房里起了争执,这才引起我的注意。不过,徐曼很快就离开了,我也没来得及了解她们的谈话内容。可是……当我得知徐曼又要控诉越青姐《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部作品侵权时,突然回忆起了一些谈话的碎片!在争吵过程中,徐曼好像就提到过,‘《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一定会是我的’之类的话,现在想来,她一定是想提前刺激一下越青姐!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对许瑛的问题,吕冰给出了如此答案。“照这么说,《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部作品的作者,的确是苏越青了?”许瑛再次问。“当然!这毫无疑问!”吕冰回答地干脆利落,“不夸张地说,这两部作品,是我亲眼看着越青姐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的!怎么可能属于徐曼?!在法庭上,我已经清楚地为越青姐作证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坚持这个观点!”“既然这样,对徐曼对苏越青的诉讼,你有什么看法?”许瑛问。“说实话,我也不明白徐曼的心理,”吕冰如实回答到,“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费尽心思地去抢占?这和强盗有什么分别?”“感谢你提供的情况,如有需要,我们还会随时找你的。”谈话的最后,许瑛客气地说。晚上七点二十分苏越平家“文轩那,你千万记得,嘱咐一下盈蓝,等刑警找她问话时,一定要……”“行了!知道了!”还没等朱洁把话说完,苏文轩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放心吧!你们生养了我,我不会忘恩负义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看到儿子的态度,朱洁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我该怎么说?!”至此,苏文轩还是对父亲极为不满,“你们做出如此对不起姑姑的事,还要我替你们隐瞒,我能说些什么?!我还能说什么?!”没有再理会父母,苏文轩自顾自地尽到了自己的房间,随即“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文轩……”“唉,别管他了,”见妻子还试图劝说,一直沉默的苏越平终于开口了,“他向来同越青关系好,知道了这些,心里肯定接受不了。”“越平啊,”此时,朱洁也满脸忧虑地对丈夫说,“你说……当年咱们是不是做错了?再怎么有难处,也不该动越青的手稿……或许……文轩说得是对的……小说对越青来说很重要……我们……不该一时鬼迷心窍……被那徐曼给迷惑了……”“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先应付过那些警察再说吧!”朱洁的话,让苏越平甚是心烦,他只得如此搪塞到。 第一百四十五章:陌生女孩的温柔陷阱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十点二十分苏文轩房间夜,渐渐深了。辗转反侧,苏文轩却始终无法入睡。姑姑的笑颜,署名“徐曼”的《死亡陷阱》,父亲不可言说的秘密……这一个个片段,就像一个个邪恶的精灵一样在他脑海中横冲直撞,让他难以安眠。他索性起身,忧郁地看着窗外的月光,心情却越来越沉沦。像往常一样,每当心绪不宁时,他都会拨通一个号码:叶盈蓝。“文轩,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很快,手机里传来了叶盈蓝那熟悉的声音。“睡不着。”苏文轩淡淡地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何警官询问过你和苏伯父的缘故?”了解男友的叶盈蓝,很快就猜到了他的心事。“是。”苏文轩没有否认。“别担心,如果何警官来找我,我会按照之前商议好的答复他。”为了安慰男友,叶盈蓝只得叹气说道。“盈蓝,听得出,你也不情愿这么做,姑姑是你的偶像,伪造证词就是伤害偶像,不是吗?”同样,苏文轩也很快听出了女友的心情。“我……”被说中了痛处,叶盈蓝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但她强忍住了,“文轩,什么都不要说了,护住苏伯父才是最重要的,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不是吗?”“谢谢你,盈蓝。”女友的话,让苏文轩心里泛起一阵感动。挂断电话后,苏文轩本想习惯性地关机,可谁知,他却偶然发现,手机里竟然还躺着一条未读短信。疑惑地打开,来信者居然是几天前在酒吧偶遇的那个女孩:莫绮丽。短信有些俏皮,也有些小温馨:今天再次路过酒吧,不禁又想起了你,酒吧里的忧郁男孩,这几天天气都很晴朗,你的心情也变得晴朗了吗?虽说短信有些唐突,但心情极度低落的苏文轩却并不反感,相反,他还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随即回复到:抱歉,让你失望了,天气很晴朗,可我的心情还是阴霾的。很快,莫绮丽又回复了:这次虽没有坐在你身边,但我还是愿意再次做你的倾听者,如果你需要这样一个人的话。其实,我也不知该如何倾诉,只是觉得很心里很压抑,为什么同时你在乎的人,彼此之间却不在乎?苏文轩如此回应道。谁都会有如此遭遇,你不必放在心上……不多时,莫绮丽的短信又到了。……这晚,苏文轩虽然始终都没有吐露出自己的真实心事,但他与莫绮丽的短信交流,却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毫无防备的苏文轩,此刻还在感激莫绮丽的倾听和安慰,却不知道,自己离危险――更近了一步。7月4日上午八点三十二分《雾推理》杂志社没有任何意外,还未等叶盈蓝开始一天的工作,何北已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因为事先的“串通”,外加叶盈蓝早有了心理准备,面对何北的询问,她还算应付自如,说辞也与苏文轩完全一致。对此,何北倒也没提出异议,详细记录后,就迅速离开了。然而,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的叶盈蓝,却如何都提不起工作的兴致,心里,只感到针扎般地疼痛。五年前,当得知《死亡陷阱》的版权被判于徐曼时,她惊讶过,伤心过,也疑惑过,甚至不知道,自己所选择的偶像是不是正确的。可直到苏越青再次复出,直到从男友那里不断了解了苏越青的信息,直到见证苏越青的死亡及那份神秘怪异的遗嘱,叶盈蓝也越来越坚信,《死亡陷阱》一定是属于苏越青的!从那时起,苏越青的《死亡陷阱》,就开始反复折磨着叶盈蓝的心绪。她不明白,苏越青因何会丢了它,更不明白,苏越青因何不再去寻找它。她也曾无数次地幻想过,假如《死亡陷阱》的署名,能由“徐曼”再次变为“苏越青”,那么,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只可惜,这只是幻想,叶盈蓝几乎绝望地认为,绝不会有这么一天了。《死亡陷阱》上的名字,恐怕一直都会被“徐曼”这两个可恶的字占据。然而,人生就是如此富有戏剧性。叶盈蓝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会得知《死亡陷阱》丢失的真相。真相是如此残酷,又如此丑陋。可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迫去掩饰这个残酷又丑陋的真相,这个事实让她心痛,说不出的心痛,直让叶盈蓝感觉,自己好像也变得污浊丑陋起来,丑陋到会玷污“苏越青”这个名字。可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更无法反抗这一切,这难道就是现实与幻想的距离吗?叶盈蓝觉得讽刺,无比地讽刺。“盈蓝!”沉痛间,贺志东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啊……主编,有事吗?”叶盈蓝急急收回思绪说到。“叫上云泽,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贺志东温和地说。“哦,好的!”应答之后,叶盈蓝便急忙起身寻找方云泽。上午九点十一分《雾推理》杂志社“文彤,你怎么来了?”闻听一个女孩在办公室外等自己,方云泽急忙走了出去,发现苏文彤正一脸兴奋地等在编辑部外的走廊上,并且明显是精心装扮过。看见此情此景,方云泽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他还是礼貌地走上前去了。“嗯……”苏文彤还是往常那副略带羞赧的样子,“你向来不习惯吃早饭的,我特意排队给你买来了玉海最有特色的小笼包,你快趁热吃吧!”“谢谢你,文彤,我吃过早饭了,你留着自己吃吧。”方云泽很客气地说。“那就中午吃嘛!大老远给你送来了,总不能让我再原封不动地拿回去吧!”方云泽话一出口,立刻招来了苏文彤的不满。“那……好吧,我收下了,谢谢,不过今后不要再麻烦了,我有些过意不去。”方云泽勉强笑笑说。“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和我还客气!”苏文彤急忙说。闻言,方云泽还是笑笑,什么都没说。“云泽,你……今晚有空吗?”把手里的早餐递给方云泽后,苏文彤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可能要赶稿子,你有什么事吗?”方云泽问。“明天再写不行吗?我想让你陪我去看场电影,新上映的爱情片,很棒的!”苏文彤大胆发出了邀请。“这……恐怕不行,社里催得很急。”方云泽有些为难地说。“方云泽!”一而再地拒绝,又让苏文彤“本性毕露”了,“我来杂志社约你,你连这么点面子都不给吗?是不是太过分了?!”“文彤,你先别发脾气好不好?”对此,方云泽也有些生气,“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真的是最近工作太忙。”“算了吧!”面对方云泽的解释,苏文彤根本听不进去,“这只是你的理由而已!我早看明白了,你是就是讨厌我!”“文彤,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真的……”“云泽!”此时,叶盈蓝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盈蓝,有事吗?”方云泽转身问。“文彤姐?你怎么来了?”方云泽转身后,叶盈蓝方才发现苏文彤的到来。“杂志社又不是你开的?我来还要向你汇报吗?”原本就心情郁闷的苏文彤,叶盈蓝的出现便让她愈加不爽了。早已不对苏文彤存半点好感的叶盈蓝,索性没有再理会她,而是直接对方云泽说到,“贺主编让我们去他办公室一趟。”“好!”闻言,如获大赦的方云泽急忙随叶盈蓝离开了。把怒气冲冲的苏文彤抛在了一边。上午九点二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新情况!”平静的办公室,被突然闯入的许瑛打破了。“怎么了?”杨毅问。“大头的模拟画像,不是通过各派出所统一张贴了吗?有人认出他来了!”许瑛气喘吁吁地说。“别着急,慢慢说,谁认出大头了?”杨毅不由说。“酒店的前台服务员,就是发生沈亦枫事件的那家酒店!”许瑛迅速说。“沈亦枫?酒店?这和大头有什么关系?”至此,杨毅还没有从许瑛凌乱的叙述中梳理出重点。“酒店服务员认出了,在沈亦枫事件发生的那晚,亲自将喝醉的沈亦枫送入房间的,应该就是大头!大头嘴巴有点歪,嘴边还有颗痣,这特征很明显!”终于,许瑛说出了这个重要讯息。“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杨毅再也坐不住了,“呼!”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真能确定是大头吗?!”“基本可以确定!”许瑛回答,“得知这个线索后,我也立刻与沈亦枫取得了联系,并让他辨认了大头的模拟画像。沈亦枫也回忆起,当日他在公司附近的那家酒店用餐时,的确有一个长相与大头极为接近的人,一直坐在他的邻桌上吃饭!因为大头长得有些凶相,沈亦枫不免多看了他几眼,但事发之后,他就忘记这个人了,直到我把模拟画像给他,他才重新回忆起这个情况!”“怪不得主使者要让大头离开玉海,这个人的确太重要了!他不仅亲自安排了事务所事件和徐曼事件,居然连沈亦枫事件,也是他亲自导演的!”杨毅说。“可是,杨队,事务所事件和徐曼事件,我们多少还能看出一些端倪,可沈亦枫事件,我却到现在也想不通,对方为何要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许瑛又提出了新的疑问。“沈亦枫事件背后的意图,的确令人费解。但毋庸置疑,大头参与的这三件事,都有一个共同点!”杨毅很快找到了关键。“都与苏越青有关!”反应敏捷的许瑛脱口而出。“没错,”杨毅点点头,“这几件事,都直接或间接地指向了苏越青以及她的遗嘱!所以我感觉,尽管案件千头万绪,但幕后主使者的终极目的,应当还是苏越青的遗嘱!” 第一百四十六章:非同一般的秘书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九点三十分《雾推理》杂志社贺志东办公室“把你们找来,主要是想商量一下,连载长篇推理小说的事。”方云泽和叶盈蓝走进后,贺志东就道出了主题,“征稿活动也进行一段时间了,前期投稿的作品,你们也都仔细看过了,说说看法吧。”“主编,实不相瞒,截止到目前,我没有发现质量上乘的投稿作品,仅有两三部还差强人意。”直爽的方云泽很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和云泽有同感,”叶盈蓝也随之附和道,“想通过小说连载的方式提升《雾推理》杂志知名度的话,这些作品的水平是远远达不到要求的。”“唉,”听了二人的话,贺志东也叹了口气,“我也持相同观点。征稿活动前期情况不乐观,对此,我颇为担心。”“主编,您也别太担心,”见状,方云泽急忙劝道,“征稿期限还未过半,相信后期会出现精品的,这样的情况,我们从前也经常遇到。”“但愿会有转机,不过,为了确保小说连载尽快实行,我们还是应该两手准备。”贺志东说。“主编,两手准备是什么意思?”方云泽不由问。“社长的意思是,假如征不到满意的稿件,我们社里要试图自创长篇推理作品,以满足杂志连载需要。”贺志东说。“自创长篇推理作品?这……”听了贺志东的话,方云泽很是惊讶,“这工作难度未免太大了吧?社长难道想让工作人员变成作家?”“呵,你不必紧张,”听了方云泽的话,贺志东轻笑着说,“我已经向社长推荐合适人选了。”“合适人选?是谁?”方云泽急忙问。“坐在你身边的,盈蓝。”贺志东不慌不忙地说。“我?!”乍听,叶盈蓝惊讶万分。“没错,云泽你难道忘了?是你不止一次地向我提过盈蓝的创作天分,我也读过盈蓝在校时期的作品,文笔和构思都很不错,有创作推理作品的天分。”贺志东依旧笑着说。“对呀!我怎么也忽视盈蓝这项才能了?!”此时,方云泽也恍然大悟。“主编,这……我怕不行的,”突然被冠以“重任”,叶盈蓝不免有些担忧,“从前只写过一些推理小故事,从未尝试过长篇推理作品的写作,怕是……”“盈蓝,你别担心,我看人不会错的,要相信自己,放心大胆去写吧!再者说,离截稿日期还有一段日子,若是出现精品,你的作品自然就作为替补,因次你有充足的时间去考虑构思。另外,你负责的部分工作,我会交代给其他的工作人员去做,以减轻你的工作量。好好发挥自己的创作才华,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面对叶盈蓝的迟疑,贺志东如此鼓励道。“是啊,盈蓝,试着写吧,万一不小心成了第二个苏越青呢!”方云泽也同样给出了鼓励。“那……好吧,我尽力。”深吸了一口气,叶盈蓝没有再推脱。下午三点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照例,各自说说情况吧。瑛子,这次从你开始。”案情越来越深入,杨毅的会议开场白却越来越短。“昨天下午,我先后向孟岚、樊冬冬及吕冰详细了解了一些关于徐曼的情况。”许瑛开始陈述,“她们都证明,知晓苏越青的才华远胜于自己后,徐曼的心理的确由初始的嫉妒逐渐走向了病态的敌视。而徐曼之所以会发展成这样,原因也是综合的,像是从前的过分自信、本身的炫耀性格等等。今天上午,我又先后向徐曼生前的几个朋友了解了一下情况,她们也都反映,徐曼的性格的确有些极端化倾向。值得一提的是,我还电话联系到了徐曼所在的推理小说作家协会会长,有名的短篇推理小说作家许明浩。通过了解我发现,虽是他的协会会员,但许明浩对徐曼的评价并不高,认为她性格偏执,缺少大度,作品也是华丽有余而缜密不足,且作品内容还深受徐曼本人性格的影响,像是《滴血玫瑰》和《黑色骷髅》这两部代表作,都带有强烈的病态化和极端化倾向,算不得推理小说的上乘之作。顺带,许明浩还提到了苏越青,对她的作品,许明浩评价还是很高的,说创作水准绝对不和徐曼在一个档次。但当我问他对死亡系列作品归属的看法时,许明浩明显有所保留,说不便发表观点。总之,我认为杨队所说的关键环节并没有缺失,徐曼正是在这种病态嫉妒心理的左右下,才会沦为被人利用的棋子!错误的心态也导致了她最终的悲剧。”听了许瑛的汇报,杨毅不免多了几分感叹,“看来瑛子说得对,无论哪种心理的膨胀,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不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杨队,苏越平那边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下。”这时,何北自觉地开口了,“整体感觉是,苏越平一定有问题,但由于我们没有在他与徐曼会面后第一时间就展开调查,因此就留给了苏越平充足的回旋余地,使他做足了功课。”“说具体点,苏越平做足了哪些功课?”杨毅问。“苏越平是生意人,为人非常精明,徐曼一死,他立刻就开始着手消除自己与徐曼勾结的所有证据,并全部伪造成光明正大的表象。就像6月28号那天的会面,苏越平解释为,徐曼为其清算欠款,并附有银行卡和账本为证。银行卡且不论,但账本的纸张和字迹经技术科鉴定后,基本认为纸张是做旧的,而上面的字迹的存在时间也是统一的。也就是说,这三年多的账目,其实是在几天内集中制造出来的。这足以说明,苏越平是个老狐狸,功课做得很足。”何北回答。“分析很有道理,但是很可惜,仅凭这一点,我们还不能证明,这些账目一定是苏越平伪造的。因为从理论上讲,为了便于账目管理,将旧账本翻新整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苏越平完全可以不认账。毕竟,徐曼究竟有没有从东城音像店大量购买音像制品,只有苏越平心里最清楚。账本并不能说明什么,也不能推翻什么。”杨毅非常慎重地分析到。“杨队,您说得可一点没错!就是这个理儿!即便证明了账本是翻新的,我们也拿他没辙!苏越平这次,可是把谎给撒圆了!”何北气急败坏地说。“那苏文轩和叶盈蓝呢?提供有用线索了吗?”杨毅追问道。“没有,”何北的语气中满是沮丧,“二人明显是知道什么,可就是不是真话,说辞与苏越平出奇一致。估计他们早就串通好了,想也知道,苏越平是苏文轩的老子,苏文轩再怎样,还能出卖他亲爹吗?”“也怪我太大意了,”此时,杨毅不免有些自责,“当初阿北发现苏越平和徐曼秘密会面的时候,我就该引起注意的。结果,白白错失了机会。”“杨队,怎么能怪您呢?当时发觉他们秘密会面后,我们的注意力只在苏越平身上,因为他才是与本案有关的人,可谁能想到……徐曼会突遭横祸呢?!凶手不按套路出牌,我们也防不胜防。”何北不由说到。“不论怎么说,案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决不能再为自己寻找任何借口了,吸取工作经验,努力把握工作主动权才是最重要的。”杨毅很认真地说到,“苏越平这边,还是不能放弃,继续寻找线索,以求突破。接下来,轮到大光了。”“下面,我把掌握的林虹资料介绍一下。”听杨毅点到自己的名字,陈可光很快说到,“林虹,34岁,不是本地人,老家在湖宁,父亲是一名退休教师,母亲是某纺织厂的退休工人,家庭状况中等。林虹在湖宁本地读了大学,文秘专业,毕业后来到玉海,应聘进了康建业的康圣集团,成为一名普通的文员。之后,林虹凭借着自己在工作和公关方面的出色能力,在康圣节节攀升,最终成为了康建业的秘书,也是康建业最信任的人。我们都知道,康建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公司不仅涉猎了房地产、影视、建材等敏感领域,并且,他还在黑白两道儿之间游刃有余,甚至于,他可能就是玉海市最大的黑道主。而不论哪个领域,林虹都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和最倚重的人,林虹在康圣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匹敌的,包括康圣董事会的成员们,都要让林虹三分。”“听起来有点悬那,康圣里面可是人才济济,工作优秀,公关出色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凭什么林虹这个小职员就能得到康建业的特别赏识呢?难不成……两个人关系不简单?!”听了陈可光对林虹的描述,何北不禁如此猜测到。“的确有这方面的传言。”对何北的猜测,陈可光表示肯定,“其实也算不得传言,算是康圣半公开的秘密了,林虹不仅是康建业的秘书,同时也是他的情人。”“怪不得!”何北不由感叹道,“我就说嘛,没有点特殊关系,能爬那么高?简直是一段传奇了!”“可我还是感觉,仅凭林虹的能力和与康建业的关系,还是不足以让她获取今天的地位。”这时,许瑛又提出了新的观点。“啊?这些还不够?”何北一脸惊讶的看着许瑛。“当然不够。”许瑛很肯定地说,“目前你们的结论是,林虹之所以会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是因为她才貌双全,工作出色且与康建业有特殊的关系,是吗?”“是啊!难道不对吗?”何北还是一脸雾水。“不完全正确。”林虹答道,“阿北,方才你也说了,康圣之中人才济济,出色的员工不止一个两个。因此,才貌双全的优秀女人,康圣根本不缺。更何况,林虹不论是姿色还是气质,在康圣女员工中,都算不得最佳。至于和康建业的特殊关系,就更站不住脚了。说句不好听的,全玉海市的人都晓得康建业是出了名的风流,情人一抓一大把,随处都是,可你们见到哪个情人能和林虹相比?为什么同是情人,待遇会如此不同呢?所以我认为,林虹之所以得到康建业的如此倚重,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哈!真不愧是瑛子!思维就是不一般!”听了许瑛的话,陈可光无不佩服地说。“难不成,林虹真的还有其他过人之处?!”何北急忙问。“当然!”陈可光十分肯定地说。 第一百四十七章:将死棋变活棋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那还啰嗦什么?!赶紧说啊!”何北催促道。“大家都知道,康建业最初是苏越青父亲,苏承鹤的生意合伙人,共同开起了‘兄弟音像店’。后来,‘兄弟音像店’因故停业了,康建业就此离开了玉海,在别处打拼。后来,他重回玉海,靠着投资房地产,在玉海站稳了脚跟,最终成为了玉海首富。”陈可光介绍说。“这个我清楚!”或许涉及到了自己熟悉的信息,何北急忙插言了,“就是康建业在房地产业有名的三连跳!2003年,康圣参加了玉海市的豪华住宅区九龙苑的公开招标,并成功拿下了九龙苑的开发权。而后,在2005年,康圣又以同样方式攻克了玉海市的最大的商业区——中泰购物城。最重要的,是最后一跳。即2007年,康圣在激烈的竞争中再次胜出,获取了玉海市标志性建筑——金鼎大厦的建筑开发权。从而让康圣一跃成为了玉海市最大的实业集团,尤其是在房地产领域,几乎无人可以与之抗衡了。”“阿北,说得太精确了!”陈可光赞叹地说。“呵,”何北笑笑说,“在之前的调查中,我顺带搜集了一下康建业的资料。”“那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康圣作为新入驻玉海的企业,是凭什么能顺利完成这三连跳,拿下三项如此重头戏工程?”陈可光又问。“建筑方面,我不太懂。不过我倒是经常听人提起,九龙苑、中泰购物城及金鼎大厦这三处工程,最出彩的地方,就是它们新颖时尚又安全经济的设计理念。正是凭借出色的设计方案,才让康圣成为了最终的胜者。”何北回答。“非常正确!”陈可光点头说到,“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三处工程的设计者都是同一个人——林虹。”“什……什么?!”陈可光的话让何北惊得嘴巴半天都没合拢,“林……林虹是这三处建筑的设计者?!”“对,就是林虹,这没什么疑问。”陈可光再次确认说,“稍稍懂行的人都知道,林虹不单是康建业的秘书,更是玉海市最优秀的建筑设计师。”“不对呀!”敏感的许瑛再次发出了疑问,“你方才明明介绍说,林虹的专业是文秘,怎么变成了最优秀的建筑设计师呢?”“这正是林虹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对许瑛的疑问,陈可光回应道,“尽管她所学专业是文秘,但是进入康圣后不久,她成功把握住了公司欲图向房地产业发展这个机会,开始自修建筑设计。别看林虹没有受过专业的教育,但自身天赋极高,又善于刻苦钻研,很快就摸索出了一些独特的设计门道。康圣的许多员工都说,在建筑设计方面,林虹不仅见解独到且观点超前,许多建筑理念都让专业设计人士感到汗颜,正因为如此,林虹才逐渐成为了玉海建筑设计领域的佼佼者。所以,瑛子说得没错,康建业之所以如此倚重林虹,不是林虹工作出色,也不是二人的特殊关系,而是林虹在他房地产三连跳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成就了他,更成就了康圣。可以这么说,没有林虹的建筑才能,就没有今天的康建业。这也就能合理地解释,林虹因何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许瑛不由说到,“在尚未知晓林虹的设计才能之前,我就看出,她绝对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而今知道了这些,我还真对她佩服不已!”“可惜!任凭她再怎么厉害,还是误入了歧途!”何北不禁感叹说,“现在基本能够肯定,沈亦枫事件,事务所事件以及徐曼事件,都和林虹脱不开干系!只是可恨找不到大头,还是拿林虹没有办法!”“可我不明白,林虹做这些事的动机是什么?单说沈亦枫事件,就不好解释。林虹居然会指挥大头为沈亦枫制造桃色事件,以此离间沈亦枫与妻子苏越青的关系?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说,林虹和苏越青有仇吗?想利用沈亦枫来刺激苏越青自杀,而后获取她的遗产?这似乎也说不通啊,遗产的事,只有孟岚和樊冬冬两个人知道,林虹是如何得知的?难道说,林虹与孟岚或是樊冬冬私下有牵连?”许瑛毫无把握地猜测到。“先不要凭空臆测林虹的意图,因为我们还不能确定,林虹是不是这条阴谋链上的最后一环。”许久没有说话的杨毅,精准地指出了关键点。“没错!之前我们也假设过,林虹背后是不是还有人!”经杨毅的提醒,许瑛很快说到,“康建业?!难道真是康建业?!是康建业躲在幕后,利用苏越青的遗嘱一手导演了这些死亡事件?林虹和大头都是他的高级棋子,而沈亦枫、徐曼乃至大壮、吴江、赵立维都是康建业计划的受害者?!”“至少到现在,谁也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但是,康建业是林虹幕后指使者的假设,倒是可以找到两点理由。第一,康建业原本就是林虹的靠山,更是林虹的伯乐,若没有康建业的提点,林虹即使有天大的才能,也没有发挥的平台。因此,林虹在私下听凭他的指挥,也是顺其自然的。第二,也是更重要的,苏越青在遗嘱的答案中设下了一个陷阱,即《信》这部小说所谓的‘标准答案’,通过苏越青的遗言可以推断出,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知晓这个‘标准答案’的,所以,这个人一定会在某轮遗产继承中给出这个特定答案。可现在的情况是,林虹已经参与了第三轮继承,并没有猜中答案,也就丢失了继承机会。林虹的做法,只可能有一个解释,她不是最终的指使者,而她之所以早早退出继承,目的定然是,在撇清自己的同时也给身后指使者留下最后的机会。所以说,那个指使者,一定就在尚未参与继承的人员之中!”此刻,杨毅细致地分析到,“第三轮继承结束后,依然保留继承机会的人就只有苏承鹤、苏越平、苏越竟、苏文轩、叶盈蓝、吕冰和康建业了。而最后可能指挥林虹的人,当然非康建业莫属。”“可如果真是康建业,他为什么会算计沈亦枫呢?”陈可光不由问。“你难道忘了?苏越青复出后,她与康建业的绯闻就一直不断,我想,这定然不是空穴来风,苏越青与康建业之间,多半是存在情感恩怨的。说不定,设计沈亦枫,逼死苏越青,再利用苏越青的遗嘱大做文章,都是康建业的报复行为。”许瑛又提出了新的假设。“报复?这不可能!”陈可光立刻否认了许瑛的观点。“为什么不可能?”许瑛忍不住问。“瑛子,你还是不了解康建业这种男人,‘报复’对他而言,简直是太幼稚太小儿科的行为了,更可况是对女人的报复!方才你也说了,康建业风流成性,情人一抓一把,肯定几天就换一茬,他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去报复?!我想,假如真是康建业,他之所以做这些事,一定有更加深层次的目的!”陈可光摆出了自己的观点。“究竟是什么目的啊?!这才是最关键的!”听到这里,何北又有些着急了。“净说些没用的!我要是知道什么目的,还坐在这里干嘛?!早把康建业给逮起来了!”面对焦急的何北,陈可光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行了,你们先别争了!杨队还没说话呢!”许瑛制止了二人的争论后,急忙转向杨毅,“杨队,我们说了半天,还不了解您那边的情况呢,徐曼父母提供新线索了吗?”轻叹了口气,杨毅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是什么都没说。不过我看得出,他们之所以咬紧牙关不肯供出林虹,原因只能有一个。”“是什么?”许瑛连忙问。“顾忌他们的儿子,徐鹏。”杨毅解释说,“供出指使女儿的人,他们自身很可能也会受到牵连,徐鹏刚刚有了稳定的工作,且准备结婚,在这个关节点,要是徐家因为徐曼的事染上污点,那么定然会对徐鹏的人生产生巨大的影响。因此,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对儿子的伤害,夫妻二人只得对不住女儿了。”“唉,倒也没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许瑛禁不住说,“若是徐曼是独生女儿就好了,她的父母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忌。”“你说错了,”更为理性的陈可光不由提醒道,“假如徐曼是独生女,而她的父母又是知情者,那么徐曼一旦被害,她的父母也不可能幸免。凶手定然是抓准了徐曼父母的弱点,才会放过他们,毕竟多杀一个人,就会多一分暴露的风险。”“是,你说得有道理,凶手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对陈可光的话,许瑛也表示认同。“唉,”再次叹了口气,杨毅的脸上,呈现出了淡淡的忧虑,“目前,情况很不乐观,除了大光搜集到的林虹资料之外,我们这一轮的调查工作,几乎是没有任何进展,看来,我们五中队,这次是真的遇上对手了。”“杨队,您千万别这么说啊!只有您自信,我们才不会灰心,如今您都悲观了,我们就更没盼头了!”看着杨毅忧虑的表情,陈可光也露出了一脸的苦相。“是啊,杨队,大光说得对,我们都跟着您干,您千万别乱了方寸啊!”何北附和道。“呵,”看着二人有些滑稽的样子,杨毅嘴角忍不住稍稍向上一翘,“听你们的口气,我就像是你们的灯塔一样,好像我这里一灭灯,你们都找不到方向了。”“杨队,您这比喻太形象了!就这么回事!”陈可光急忙说。“可我毕竟不是灯塔,并且,我们都不得不承认,目前的情况,依旧是一盘死棋。”杨毅说。“没有办法把死棋下活吗?”许瑛忧心地问。“有,”杨毅缓缓说道,“开始第四轮遗产继承。” 第一百四十八章:酒吧里的**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对啊!杨队您就是灯塔嘛!一下子就找准方向了!”杨毅的话,就像一根兴奋剂一般,立刻让陈可光来了精神。“先不要盲目乐观,在重新启动遗产继承的事情上,还是要谨慎。”杨毅说。“谨慎?!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谨慎什么?!”何北又急了。“你们难道忘了,启动遗产继承,是我们下活死棋的办法,可也是凶手下活死棋的办法!我们找到了机会,同时,也把机会留给了凶手!另外,上次我提议启动遗产继承时,局领导们的意见就存在分歧,是我在赵局面前再三保证,确保不再发生死亡案件后,赵局才决定支持我的意见。而今……徐曼又遇害了,并且,她还是公众人物,案件的影响很坏。所以我在担心,赵局这次还会不会支持我们的做法。”杨毅分析说。“这……”杨毅的话,让刚刚找到激情的陈可光又蔫了下来,“启动遗产继承,批准难;不启动遗产继承,破案难,真是头疼啊!”看着大家忧虑的表情,杨毅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是,他强忍住没有再发出叹息的声音,为了不让队友失望,更为了不让自己失望,然而,深深的忧虑却早已在他心里扎下了根。下午五点五十一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走进办公室后,林虹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玉海市政府的机关人员住宿区华都小区很快就要公开招标了。”康建业缓缓开口到。“我也听到消息了,”林虹如实说,“董事长,这次我们一定要把华都小区拿下来。依目前房地产行业的形势看,质量上乘、设计科学、价格合理的中端房更有发展势头。华都小区是市政府机关人员的住宿房,且大多数市级领导也会入住,所以小区质量一定要过关,另外,考虑到政府形象,小区绝不能过于奢华,这无疑符合小区建设的大趋势。因此,我们一定要中标,以促使康圣在建筑风格上的转型,迅速在玉海中端小区建筑领域占据龙头地位!”“嗯,”林虹的话让康建业很满意,“你的想法同我一样,康圣一定要取得华都小区的建筑开发权!”“您放心,董事长,康圣的优势很明显,我们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林虹很有自信地说。“九成?!”闻言,康建业不由皱了皱眉头,“林秘书,你该清楚,华都小区绝不能拱手他人!所以,我不要九成,只要十成!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吧?!”“我……我明白。”林虹回答地很是勉强,但她的眼睛背后,似乎还躲着一双难以察觉地眼睛。下午六点四十分苏越平家“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迈进家门后,苏文轩一眼就看到了独自窝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姐姐。“没什么!”苏文彤没好气儿地说。“不是吧?!肯定有事儿!你脸上都写着那!是不是和云泽有关?”苏文轩试探性地问。“你少提他!”被猜中了心事,苏文彤心情更坏了。“姐,别着急,感情的事要慢慢来,相信云泽会明白你的心意。”无奈,苏文轩只得如此安慰。“明白?!我倒是想让他明白,可他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再加上你那女友,我就更没戏了!”苏文彤语气更坏了。“盈蓝?!她怎么了?”苏文轩惊讶地问。“她破坏我和云泽的约会!”或许对叶盈蓝早已产生偏见的缘故,苏文彤愈加不尊重事实了。“盈蓝破坏你们的约会?!这怎么可能呢?!她亲口答应过我,要努力撮合你与云泽的。”听了姐姐的话,苏文轩更加惊讶了。“撮合?!她不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苏文彤说。没有再说话,苏文轩一脸忧虑地走进了房间。晚上八点三十五分叶盈蓝公寓“天哪!你姐姐太夸张了吧?!我哪有破坏他们约会?!今天上午,你姐姐过来看云泽……”听了男友的话,叶盈蓝急忙把上午的经过详细复述了一遍。“真是这样?”不知为什么,联想到上次在房间里发现的衬衫,苏文轩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怀疑我破坏他们的见面吗?这未免太荒诞了吧?!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看着苏文轩怀疑的眼神,叶盈蓝真有些生气了。“我并没有怀疑你,只是姐姐说得有板有眼,我一时也搞不清真相。”苏文轩不由说到。“文轩,你别怪我多话,这次你姐姐做得真是很过分!”想到苏文彤对自己的“诬陷”,叶盈蓝越想越生气,“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她就敢添油加醋地乱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姐姐就是对我有偏见!就是看我不顺眼!”“我知道姐姐对你有意见,可你想过没有?无缘无故地,姐姐为什么会对你产生偏见?!”心中的嫉妒让苏文轩“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如此问题。“苏文轩!你究竟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姐姐理应对我有偏见?!你是不是想说,你姐姐敌视我的原因,就是我和云泽关系暧昧?!”苏文轩的怀疑,让心情一直很压抑的叶盈蓝瞬间变得愤怒不已,“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也是这么怀疑的,对吗?告诉你!该解释的我都解释过了,你若执意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盈蓝,我并没有怀疑你……”“你撒谎!”叶盈蓝还是怒气未消,“嘴上说没有怀疑,你的眼神,你的表情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你满脸上都写着,叶盈蓝和方云泽关系不一般!对不对?!对不对?!”“盈蓝,别生气了,是我表达方式不对。”看到盛怒的女友,苏文轩也发觉自己的怀疑有些过分了,“你也知道的,为爸爸作伪证的事,让我心情一直很低落,感觉对不起姑姑,所以……”“文轩,你的心情我理解。”提到苏越青,叶盈蓝的心里也是一阵刺痛,“但我可以很诚实地告诉你,这件事给我造成的伤害,绝对不亚于你!越青姑姑是我的偶像,也是我心中最想守护的女神!我做梦都想让《死亡陷阱》上再次署上‘苏越青’的名字!若不是你,若不是顾忌你,我立刻就去给越青姑姑讨回公道!一秒钟都不会等!”“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不想给姑姑讨回公道吗?!可……可他是我亲生父亲!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苏文轩说着,眼圈不禁通红了,身体颓然倒在椅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文轩,或许……我们都太不冷静了,先不要争论了,好吗?”看到男友伤心的样子,叶盈蓝也感到胸口直发闷,便如此劝道。轻叹了口气,苏文轩默默点了点头。晚上九点五十分像往常一样,离开了叶盈蓝的公寓,苏文轩却迟迟不愿回家,一想起父亲复杂多变的眼神和姐姐哀怨气愤的模样,他就感到十分厌倦。就这样,在不安和躁动情绪的牵引下,苏文轩就一直在喧嚣的夜色下孤独地漫步着。走到一处灯光下,苏文轩忽然感觉这个地方很熟悉,抬头一看,竟到了上次自己独自买醉的那家酒吧。蓦然间,那位名叫“莫绮丽”女孩的脸,朦胧地浮现在了苏文轩的脑海,但很快,他就轻笑着摇摇头,准备继续他的漫步。“嗨!”忽然间,苏文轩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他转身一看,面前呈现的,竟然就是莫绮丽的脸!“是你?!”苏文轩有些意外。“是我!”莫绮丽笑着说,“刚才,快到酒吧的时候我还在想,会不会遇到上次那个忧郁男孩,没想到,真的遇到你了,太巧了!”“是啊,很巧。”苏文轩淡淡笑着说。“你看起来还是满腹心事啊,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莫绮丽轻柔地说。“还好吧,不过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此刻,苏文轩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地应对着。“我现在想开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再想也无益。”莫绮丽笑着说。“这样最好了。”苏文轩还是淡淡的。“既然遇到了,请你喝杯酒吧,一醉解千愁!好吗?!”莫绮丽颇有兴致地说。“好。”看着女孩的笑容,苏文轩直感到无法拒绝。晚上十点四十二分酒吧……“我感觉,你对自己的感情不太自信,或者是,你太在乎女朋友了,害怕她会突然离开。”大致了解了苏文轩的感情现状后,莫绮丽很耐心地为他分析到。“你说得没错,我没有自信,担心女友会离开,因为……”说到这里,苏文轩只感到心中一阵酸,“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她,也习惯了去依赖她,很怕她会离开。”“别怕,”此刻,莫绮丽忽然将白皙的手放在了苏文轩的手背上,用充满暖意的声音安慰道,“该属于你的,你就不会失去,不该属于你的,失去也不可惜。正如你自己所说,你对她只是习惯了,所以才认为自己离不开她。其实,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随处都会有更好的女孩儿愿意为你付出更多,你完全不必担忧。”“呵,谢谢你的抬爱,我很感激。”苏文轩自嘲地笑笑说。“不,”莫绮丽又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我是说真的,不是只有你的女友会去在乎你,别的女孩儿,也可以!”方才发觉两人的触碰,苏文轩心里一紧,急忙抽回了手,却同时发觉,莫绮丽的眼神变得很是炽热。一时间,苏文轩感到有些不安,便急忙借口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暗流汹涌的招标会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7月5日上午八点五十分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不行!坚决不行!遗产继承程序,不能再启动了!”杨毅果然没有猜错,赵局长此次态度十分坚决。“赵局长……”“杨毅!你不用再说了!”还未等杨毅申辩,赵局长就迅速打断了他,“停止遗产继承,不仅代表我个人的意见,其他局领导们也是这个意思!这次没有任何分歧了!想破案,你给我想别的办法,别再动苏越青遗嘱的心思!”“赵局长,上次启动遗产继承,的确让我们占据了主动,搜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和线索……”“你抓到凶手了吗?!”赵局长再次打断了杨毅的话。“赵局……”“我问你抓到凶手了吗?!干过多年刑警了,你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做了再多工作,掌握再多线索,案子破不了,凶手抓不到,一切都是零!”赵局长一脸严肃地说,“杨毅,我不否认你们五队的工作成绩,也不否认启动遗产继承带来的效用,但是――你上次清清楚楚地向我保证过,遗产继承不会招致死亡!可事实呢!?作家徐曼又在家中被害了!那张字条直接证明,她的死就和苏越青的遗嘱有关!徐曼是公众人物,这次突然被害,让我们背负多大的舆论压力你知道吗?!”“对不起,赵局长,是我工作的失误。”杨毅小心说到。“我不想听道歉,也不想听检讨,只想听你的破案进展,明白吗?!我再强调一遍,别再打遗嘱的主意,想破案,另想办法!我绝不容许再发生死亡案件!”赵局长的语气不容置疑,令杨毅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理由。无精打采地走出局长办公室,第一次,杨毅感觉心里没有底气。渐渐地,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笼罩在杨毅周围,让他真有些不知所措了。难不成,自己真的对这份怪异的遗嘱一筹莫展了?无奈摇了摇头,杨毅继续机械地向前走着。“哎!杨队!什么情况?!”没曾想,刚走到楼梯口,机灵的陈可光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随后出现的还有何北和许瑛。“你们怎么在这里?!”见三人同时窝在局长办公室附近,杨毅很是惊讶。“您不是向老幺汇报去了么?我们着急啊!怎么样?老幺同意启动遗产继承程序吗?”何北又接话了。默默摇了摇头,杨毅一句话都没说。“果然被您猜中了!那我们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陈可光一脸苦相地说。“赵局让我们另想办法,别再打遗嘱的主意。”杨毅说。“另想办法?怎么另想办法?我们也不是神仙啊!”何北也发起了“牢骚”。“哪来那么多话!之前不是都把任务分配给你们了么?该跟什么线索继续给我跟着!”丢下这句话后,杨毅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快步离开了。剩下的三个人,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上午十点十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董事长,华都小区招标会的情况,我基本上摸清楚了,除去本市的永兴建筑集团外,其余参与招标的企业,都不能和康圣抗衡。”林虹如实汇报着。“永兴建筑集团?实力也一般嘛,不值一提!”对这个对手,康建业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集团实力是不足为虑,但永兴的建筑设计水平还是很高的,其中最好的建筑设计师,沈亦枫,您该清楚的。”林虹说。“当然!”康建业有些轻蔑地笑笑,“苏越青的丈夫嘛,我自然清楚。”“他也是一名很优秀的建筑设计师,在九龙苑、中泰购物城及金鼎大厦的竞标过程中,他都是我极富竞争力的对手。”林虹说。“那又怎么样?他还是每次都成为了你的手下败将。”至此,康建业还是没有把永兴及沈亦枫放在眼里。“他的确每次都败给了我,但是――”与康建业的乐观不同,林虹还是露出了一脸的担忧,“但是,沈亦枫每次都是惜败。尤其是竞争金鼎大厦那次,我的设计方案就险些输给了沈亦枫。这次竞标华都小区,您对我的要求是十成把握,而我胜过沈亦枫的把握,最多只有八成。昨晚,我也研究过沈亦枫近几年的设计作品,水平提高非常快,况且,设计中端建筑,一直就是他的强项。因此,由于沈亦枫的存在,我真有些担心,华都小区会被永兴抢走。”“华都小区决不能拱手让人!这关系到康圣今后的发展!”听了林虹的话,康建业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可怕,“只要可能阻碍到我们得到华都小区的因素,都要一并清除!”“董事长,您的意思是……”一时间,林虹好像还没有明白康建业的意图。“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既然沈亦枫是这次竞标的最大阻碍,而你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胜过他,那么,为了确保得到华都小区,只能委屈一下沈亦枫了!正巧,他也参与了苏越青遗产的第三轮继承,我们可以借此做做文章!”康建业一字一顿地说。“董事长,您难道是想把沈亦枫……”对康建业的狠毒,林虹是十分清楚的,因此,她此刻探性地做出了一个“杀人”的动作。“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闻言,康建业轻轻晃了晃食指,做出了否定的表情,“而今,苏越青遗产案愈演愈烈,警方的注意力也多半集中在这个案子上,此时有大动作,并不合适。还有,徐曼的案子,也让你牵涉其中,公安局那帮人,难免也会怀疑到康圣,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得好!离竞标会还有几天,动点小手脚,能让沈亦枫不能参与竞标即可。方式你自己选,能掩人耳目,不露痕迹最好。”“明白了,我立即安排人盯着沈亦枫,寻找合适机会动手!”林虹点头应道。7月6日下午两点二十一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又有新情况了!”走进办公室后,何北迅速说到。“什么情况?”杨毅问。“我不是负责遗产继承人的安保吗?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安保工作采取‘一对一’包靠的方式进行,警员有选择性地对保护对象实施盯靠,而保护对象也可以随时提出保护要求……”“不用解释了,我早就说过,人手不够时,你们可以灵活开展工作,直接说情况吧!”杨毅不由催促道。“是苏越青的丈夫,沈亦枫,他向负责保护的小李反映,近两天来,他所在的工地忽然多出了好几个陌生的建筑工人,干活儿不专业,却总是紧盯着他,他因此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解情况后,小李也迅速便衣前往工地远距离观察了一下,沈亦枫所说的那几个人,的确是鬼鬼祟祟的,看架势,根本不像干建筑的!我看那,他们就是盯上沈亦枫了!”何北说。“这个情况值得重视!”杨毅立刻做出了反应,“沈亦枫参与过第三轮继承,从理论上讲,他很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你告诉小李,让他多带几个人,重点保护沈亦枫!”“是!”何北迅速答道。7月8日上午九点零一分《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盈蓝,开始写小说了?”来到叶盈蓝的办公桌前,贺志东温和地问。“是的,”叶盈蓝笑着点点头,“只写了开头,不过故事整个框架已经构思好了,围绕一个跳楼自杀的女子留下的一条谜语展开,小说题目就叫《致命谜语》。大致情节是……”“嗯,很不错,题目好,很吸引人,故事框架也很严谨。”听了叶盈蓝对自己小说的介绍后,贺志东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主编,您放心吧,我会尽力创作出好作品的!”叶盈蓝重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贺志东依旧笑着说,“对了,光顾聊小说,正事都要忘了!”之间贺志东说着,很自然地从一大叠请柬中找出了一张递给了叶盈蓝,“今晚七点,在金鼎大厦七楼宴会厅,举行我儿子的结婚晚宴,到时带上文轩,你们都要去参加啊!”“主编,您儿子要结婚了!太好了!恭喜恭喜啊!”收到贺志东的邀请后,叶盈蓝很是开心。“谢谢,到时咱们编辑部的,也都借着这个机会放松一下!”贺志东也是喜笑颜开。“那必须的!”这时,方云泽也兴奋地开口了,“咱主编真是大手笔啊!在金鼎大厦举办儿子的结婚晚宴,来玉海好几年了,我还从没有机会进到金鼎大厦去参观一下那!这次托贺主编的福,咱们终于也有机会‘莅临’一次玉海市最有名的建筑!”“云泽说得对!我也早想一睹金鼎大厦的风采了!”叶盈蓝急忙附和着。“呵,这都是我爱人定的,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妈妈就想让他风风光光地娶媳妇,坚持在金鼎大厦举办婚宴。既然你们也喜欢那个地方,这是再好不过了。”看着二人兴奋的样子,贺志东非常高兴。“放心吧,主编,我们一定提前到场!”叶盈蓝再次保证到。“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此刻,贺志东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又在那叠厚厚的请柬中翻找起来,终了,他重又拿出了一份请柬递给了叶盈蓝,“如果没记错得话,沈亦枫沈工程师,应该是你男友的姑父吧?”“是的,沈叔叔是文轩的姑父。”叶盈蓝急忙回答。“之前,由于工作的缘故,我与苏越青有些交情。后来为儿子买婚房时,也是沈工程师帮忙进行了装修设计。而今……苏越青不在了,但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邀请沈工程师参加婚宴,也是对他的尊重。可我接连两次去过他的工地,都没有找到他。既然他是文轩的亲戚,就烦劳你们把请帖代转给他吧,请他一定参加。”“好的,主编,我一定把请柬带给沈叔叔。”热心的叶盈蓝爽快地答应了。今晚的宴会,似乎让每个人都很开心。只是,谁都想不到,在玉海人都向往的金鼎大厦中,意外再次发生了! 第一百五十章:婚礼上的意外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四十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华都小区的建筑设计方案,我大体看过了,非常好!你真的越来越出色了!”审核过林虹提交的建筑设计方案后,康建业很是满意。“谢谢董事长夸奖,招标会上,我定当竭尽全力。”林虹恭顺地说。“沈亦枫的事,还是要抓紧,别出什么岔子,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康建业再次提醒道。“明白,董事长,”林虹连忙说到,“据了解到的消息,沈亦枫今晚要前往金鼎大厦七楼宴会厅参加《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主任贺志东儿子的结婚晚宴,晚宴上人多且杂,是我们绝佳的机会。如果您认为合适,我立刻就着手布置!”“很好,你放心去办吧,注意别闹得太大。”康建业说着,眼睛里又射出了一道可怕的寒光!“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林虹说着,目光也变得不可捉摸。下午四点零一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小李提供情况说,沈亦枫今晚要前往金鼎大厦参加一场结婚晚宴。结婚晚宴现场,情况往往比较复杂,容易给人以可乘之机。小李想请示一下,需不需要加派人手?”站在杨毅办公桌前,何北如此说。“非常有必要,”杨毅立刻回应道,“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个直觉,今晚,金鼎大厦会出事!”“对了!还有个情况,”突然想到了什么,何北急忙说到,“在工地上盯靠那几个人时,小李好像隐约听到了几句他们的对话,对话内容非常可疑!”“什么内容?”杨毅急忙问。“好像其中一个人说,‘红(虹)姐这么厉害,难道还怕这个人吗?’另一个人就说,‘哪那么多废话,红姐说这个人危险,他就危险!把他教训了,不也能让红姐放心嘛!’”何北尽量描述着。“红姐?他们提到一个叫红姐的人?”杨毅问。“没错!”何北答道,“就是红姐!杨队,他们指的,该不会是林虹吧?!应是彩虹的‘虹’!虹姐!”“不排除这种可能,”杨毅若有所思地说到,“如果真是林虹,那么——今晚的婚宴就更要多加小心了!因为,趁乱动手,向来是康圣的习惯!”“既然这样,今晚我也去金鼎大厦,和小李他们一起参与保护行动!”何北立即请求道。没有再说话,杨毅郑重点了点头。下午六点十五分金鼎大厦走过一层漂亮的拱门,方云泽、叶盈蓝及苏文轩一行三人就进入了金鼎大厦的一楼大厅。“哇塞!不愧是玉海市第一建筑,气场就是不一样!”走进后,看到内部恢弘的建筑风格及豪华的装修气势,苏文轩就第一个发出了慨叹。“太漂亮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叶盈蓝也随之说到。“能让我们来金鼎大厦用晚宴,贺主编可真是做了件好事!”方云泽也兴奋地说。“我看到姑父了!”感叹过后,苏文轩很快发现了早已到达的沈亦枫。顺着苏文轩的目光,叶盈蓝也看见了独自坐在大厅一角的沈亦枫。此时的沈亦枫,还没有发觉他们的到来,正在用异常柔和的目光在欣赏着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姑父!”“沈叔叔!”很快,三人来到了沈亦枫身边。“哦,是你们啊!”看到苏文轩等人,沈亦枫急忙招呼。“沈叔叔,宴会厅在七楼,您怎么不上去呢?”叶盈蓝笑着问。“唉,职业习惯了,看到高水平设计的建筑,总免不了多看几眼,尤其是这金鼎大厦的大厅设计,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沈亦枫颇具专业意味的评价着。“听说金鼎大厦的设计者,是康圣的林虹,是吗?”方云泽不由插言到。“是啊,”提到林虹,沈亦枫的眼神中满是羡慕,“她是玉海市一流的建筑设计师,我是难以望其项背了,几次竞争,都败下阵来,如今想想,真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姑父,您别这么说,毕竟不是人人都能设计出金鼎大厦的。”看到沈亦枫失落的样子,苏文轩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呵,不说了,去七楼宴会厅吧!”或许不愿再谈及自己的失败经历,无奈苦笑一声后,沈亦枫就径直往七楼走去。下午六点三十八分金鼎大厦七楼宴会厅“阿北,你注意看,沈亦枫坐在大厅中间的12号桌,周边的4号桌、11号桌、13号桌、20号桌、21号桌上,都坐着个目光流转、形迹可疑的人。如果没认错的话,他们几个,就是工地上那些个不名头的‘建筑工人’!看来这次估计没错,这几个人准备在婚宴上对沈亦枫下手!”在不远处的19号桌上,便衣装扮的小李对何北耳语到。“咱们的人都布置好了吗?”何北小声问。“布置好了,每个人都分别确定了目标,一旦目标人物有任何行动,可以立刻将其制服!”小李恨恨地说,似乎浑身的劲儿都发泄不出来。“那就好。”何北点头说。“对了,12号桌上有可疑人物吗?”过了一会儿,何北又不放心地问到。“没有,”小李很肯定地回答,“我刚才私下向《雾推理》出版社的方云泽和叶盈蓝核实了一下,在12号桌上坐着的,除了沈亦枫、苏文轩及贺志东的一个朋友外,其余几个都是出版社的同事。”“既然这样,过会儿不管什么情况,我们就只掌握一个原则,不准任何人靠近12号桌!”何北斩钉截铁地说到。晚上七点金鼎大厦七楼宴会厅瞬间,厅内的灯光暗淡下来,只有舞台处留着一抹亮色。很快,婚礼司仪快步走上台,开始了他激情四射的语言,“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的到来!今晚,我们欢聚一堂,共同来祝贺这对新人喜结连理……”……“阿北,灯光这么暗,不便于我们行动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小李根本无心热闹的婚礼,而是有些忧心。“没有办法,克服一下吧!眼睛盯准些!”无奈,何北只能如此回应。……“在仪式的最后,新郎新娘和双方父母要为各位送上三鞠躬!一鞠躬,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莅临晚宴!二鞠躬……”很快,仪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就在这时!在黑暗中,邻桌上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要行动了!”看到这幕情景,何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并迅速做好了行动的准备。同一时刻,埋伏在四人周边的几个警员也迅速紧张起来,随时准备冲上前去。紧接着,四个人开始快速向12号桌靠近!“行动!”再也坐不住了,何北一个箭步冲到了12号桌,本能般地跑到了沈亦枫背后,其他几人,也都迅速向12号桌靠拢而来!死死牵制着几人的行动。蓦然间!舞台上烟花绽放,绚烂而耀眼。强烈的光线对比,让何北产生了几秒钟的晕眩,但很快,他就把目光重新锁在了沈亦枫身上。再一秒,烟花燃尽了,大厅里又恢复了灯火通明。似乎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方才那四个人也不过是在12桌前晃了一晃后,就不慌不忙地离开了宴会厅,什么都没有做。“阿北,他们走了,看来是自知实力不及没有下手。只可惜,没有抓到现行,也不能对他们几个实施抓捕。”望着几个人的背影,小李握紧了拳头说。“抓住了也是喽啰,不见得有用!没出事最好了。”何北不由说。“现在我们撤吗?还是再等等?”小李又问。“等等吧,婚宴不结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情况。再说了,忙活一整天,还没好好吃顿饭呢!就顺便在这里沾沾喜气吧!刑警也是人啊,总要填饱肚子!”此时的何北,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便带着小李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现在,喜宴已正式开始了,大厅里觥筹交错,笑语不断,几乎让人无法把眼前的氛围同“危险”、“死亡”这样的字眼联系起来。可事情的转变,就是如此突然……“文轩!盈蓝!你们怎么了?!”没吃两口饭的何北,猛然听到了方云泽焦急不安的声音。精神原本就没有完全放松的他,情绪再次紧张到了极点。没有丝毫犹豫,他又一个箭步冲到了12号桌前。并吃惊地发现,方才还在谈笑用餐的叶盈蓝和苏文轩此时正双目紧闭,满脸发紫,痛苦地用手捂着腹部,不停呻吟着。“阿北!沈亦枫也出事了!”还未等何北反应过来,小李又焦急地喊起来。果然,一旁的沈亦枫,情况也好不了哪里去,同样是手捂腹部,痛苦呻吟着。不仅如此!何北紧接着发现,在12号桌上,还有好几个人也是如此状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相信发生了什么!看到此情此景,何北只觉得大脑“嗡!”地一下,思维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第一百五十一章:难以置信的作案时间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八点二十七分玉海市第五人民医院直到苏文轩和叶盈蓝都被安置好后,方云泽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脸上慌乱的表情一览无余。“究竟怎么回事?!”没有给方云泽留下足够的缓和时间,何北就着急问话了。“我……我也不知道……”至此,方云泽还是心有余悸,“喜宴开始时,都还好好的,我也一直在和他们聊天,可……可突然间,盈蓝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紧接着就是文轩,我就开始急忙喊叫,之后……你就过去了。”“那他们在出现异常情况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是接触过什么特殊物质?”何北又问。“这……没注意他们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回想之后,方云泽答道,“餐桌上的饭菜,凡是他们吃过的,我也都吃过,既然我没有异常,说明饭菜也应该没有问题的。”“知道了。”何北说到。没有从方云泽处了解到关于这次突发事件的线索,何北又转而询问另外两个12号餐桌上的幸运者,而他们所说,也和方云泽相差无几,无奈,何北只得焦急等待着最终的检查结果。晚上九点四十二分玉海市第五人民医院“妈的!”越想越窝囊,何北忍不住又往墙壁上砸了重重的一拳,嘴里也忍不住开始冒脏话。“阿北,别这样,医生不都说了么,病人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一旁的小李禁不住劝道。“小李,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几个人一直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活动,究竟是什么时候动得手?他们有特异功能吗?”知晓检查结果后,何北是如何都想不通。“谁说不是呢,我也想不通……”“阿北!”正待二人郁闷不已的时候,得知消息的杨毅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杨队,您来了。”何北无精打采地说。“什么情况?!”杨毅急忙问。“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亚硝酸盐中毒。不过中毒程度不算太严重,都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观察治疗一段时间。”何北回答。“亚硝酸盐中毒?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喜宴饭菜中有毒吗?”杨毅接着问。“不,”何北很快否认了,“柳静已经对喜宴上的饭菜进行了详细检验,发现饭菜都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12号桌上的那只水壶,水壶剩余的水中,发现了大量的亚硝酸盐成分。”“这么说,中毒者是由于喝了12号桌水壶里的水才导致了中毒。”杨毅首先得出了这个结论。“理论上是这样,可……”“理论上?怎么?还有其他问题吗?”见何北欲言又止,杨毅不由问。“对水壶的问题,我一直很费解。”何北解释道,“婚宴是晚上七点正式开始的,而我和小李几个是在下午五点四十分左右就到达了金鼎大厦七号宴会厅,而那时,12号桌还是空的,后来才慢慢坐满了人。整个过程,始终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而我和小李也清楚地记得,在等待婚宴开始的时间里,12号桌上有不少人喝了水壶里的水,可始终没有发生异常情况。您也知道,亚硝酸盐的发作时间很短,若是那时在水壶里就有了亚硝酸盐的成分,那么,凡是当时喝过水的人,都应该有异常反应的,可结果却没有。”“何警官说得没错,”这时,听到二人对话的方云泽也急忙插言了,“宴会开始前,我就喝过水壶里的水,因当时渴得厉害,入座后,我接着就喝了两大杯。并且,期间我们还要求服务员往水壶里添过两次水,都没有发生任何问题。”“情况就是这样,”方云泽话一落音,何北就紧接着开口了,“出事后,我也询问过宴会厅负责12号餐桌的服务员。服务员说,她共负责9至12号四张餐桌的饭菜及热水供应,也就是说,这四张餐桌上水壶里的热水,都取自同一把热水瓶。通过对其他三张餐桌水壶里热水的化验,发现里面并没有亚硝酸盐的成分。因此可以断定,热水是在餐桌上被人动了手脚,而不是在最初的热水瓶里。”“可关键问题是,既然12号餐桌的水壶里最初并没有亚硝酸盐成分,那么,水壶是何时被动了手脚呢?”杨毅问出了最重要的一点。“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婚礼仪式期间。”何北分析说,“仪式正式开始后,所有到场的人都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舞台上,12号桌上的人也不例外。我和小李都看得清清楚楚,在那个时间段,12号桌上的人都没有再饮水,更没有人碰过桌上的水壶。”“这么说,凡是出现中毒症状的人,都是在宴会正式开始后,又饮用了水壶里的水,是吗?”杨毅很快说到。“应该是这样。”说着,何北又转向了方云泽,“在宴会正式开始后,你又喝过水壶里的水吗?”“没有。”仔细想过后,方云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那么你亲眼看到苏文轩和叶盈蓝喝水了?”何北又问。“是的。”方云泽再次给出了肯定回答。“你确定?”何北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确定,”方云泽说到,“记得当时,是文轩首先拿起了水壶,询问我要不要喝水,我由于水杯还满着水,就拒绝了,文轩就转而将盈蓝的水杯里添满了水,而后又给自己倒上了。”“杨队,这下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了,水壶的确是在婚礼仪式开始之后到宴会之前这段时间被投了毒。”何北说。“之后什么情况?”杨毅接着问。“在仪式的最后,我们发现,12号桌周边餐桌上的几个可疑人物忽然站起身来,继而快速向12号桌靠近。发现这个情况后,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我们的人也迅速向12号桌靠拢,严防这些人有不轨行为,最终,我们抢先到达了12号桌。可就在这时,舞台上忽然燃起烟花,我的视线,产生了大概三秒钟的盲区。之后,烟花燃尽,宴会厅重新亮起灯光,而这时,那几个可疑人居然就离开了。本以为他们是知难而退了,谁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何北详细叙述了当时的情景。“难道说,下毒者是在这几秒钟之内动得手?”听到这里,杨毅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太可能吧!?”这时,小李也插话了,“当时我们的人是冲到了前面,比那几个可疑人提前来到了12号桌,特别是阿北,他就站到了沈亦枫身后,我们都能确认,他们没有机会下手。况且,烟花燃尽时,几个可疑人都离开12号桌一大段距离了,算起来,他们如果想投毒的话,最多一秒钟的时间,并且还要跨过我们这道‘障碍’,理论上说,这根本不可能,超人也没这么快地速度啊!”“没错,我和小李有同感,”阿北也赶忙附和道,“我们的人反应很快,根本没有给对方到达12号桌的机会,况且时间又那么短促,根本就来不及投毒!”“查看过宴会厅监控记录了吗?”杨毅继续问。“看过了,可您知道的,在黑暗环境中拍摄下的监控画面,清晰度会大大减弱。整个仪式过程的监控画面,都十分模糊,但也能勉强看出,在烟花燃起前,12号桌上的确没有人触碰水壶。而到烟花燃起时,监控画面里根本是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何北回答。“除去这三秒钟的空白,对方还有没有可能找到其他机会下手?”杨毅还在追问。“这……”本能地看了看身边的小李,何北无奈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了。那几个人始终在我们眼皮底下活动,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中。我可以很肯定地说,除了烟花燃起的瞬间,他们从走进宴会厅到离开,根本不可能接近12号桌!”“这就怪了,”轻叹了一口气后,杨毅再次皱起了眉头,“既然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机会接近12号桌,唯一的投毒机会,时间上又说不通,可事实却是,在宴会开始前,亚硝酸盐的确出现在了12号桌的水壶里,这怎么解释?”“我……”尴尬地支吾着,何北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不起,杨队,我无法解释。”“确定12号桌上的人没有问题吗?”没有顾及何北的窘态,杨毅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确定,”何北立刻答道,“在12号桌上用餐的人里面,绝没有可疑人员。”“怪事,真是怪事。”低声自语着,杨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7月9日上午九点三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阿北,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见到何北后,杨毅急忙问到。“还可以,病情基本都稳定了。”此时的何北,已难掩一脸的疲惫,“中毒较轻的几个,已经醒过来了,还有几个尚未清醒的,也都脱离危险了。”“沈亦枫状况如何?”杨毅单独问到。“他的情况属中等,目前还没有清醒,但早已没有生命危险了。”何北答道。“没事就好,”说到这里,杨毅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五十二章:掩饰真相的烟幕弹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杨队,您在想什么?”敏锐的许瑛一眼就看出了杨毅在思考。“我有个感觉,对方这次的作案风格,和从前有些不同。似乎只想制造混乱,不想置人于死地。”杨毅说到。“没错!我也有同感!”何北急忙附和道,“柳静也说过,水壶里亚硝酸盐的含量,不足以致命,人若饮用的话,最多是中毒昏迷。”“这么说,作案者并不想杀死沈亦枫?难道凶手突然变仁慈了?这有些不太可能。”陈可光也插言了。“你怎么能确定,制造这次投毒事件的人,一定是那个幕后元凶?”杨毅又提出了另一种假设。“杨队,我怎么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杨毅的话,让陈可光一头雾水,“您是说,欲图伤害沈亦枫的人,并不是我们一直在搜寻的杀人凶手?”“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对陈可光的猜测,杨毅并没有否认,“这次事件,是有人想接着苏越青遗产案的掩护,来实现自己的目的!”“那究竟是什么目的呢?是沈亦枫得罪了人吗?”陈可光又忍不住猜测到。“暂时还不好说,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还是要等沈亦枫醒来。”杨毅说。“我还想到一件事!”许久没有发表意见的许瑛又开口了,“你们说,对方选择在水壶中投毒的方式作案,可投毒者怎么能确定,沈亦枫在宴会正式开始后,一定会喝水壶里的水?假若沈亦枫没有立即喝水,而有其他宾客喝了水导致毒性发作,沈亦枫不就可以幸免吗?事实证明,12号桌上的确有幸免者,像是《雾推理》杂志社的方云泽。”听了许瑛的话,杨毅的目光猛地转向了她,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开始迅速运转。“杨队,您怎么了?是不是……我的分析没什么道理?”许瑛试探性地说。“不,”杨毅很快回应道,“非常有道理!听了你的话,我甚至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想,这次投毒行动,沈亦枫很可能只是个幌子,对方想声东击西!”“声东击西?什么意思?”许瑛急忙问。“你说得对,对方再厉害,也做不到未卜先知,确认沈亦枫一定会在宴会开始后饮用水壶里的水,所以我认为,沈亦枫极有可能是个烟幕弹,甚至说,这次投毒事件,整个都是烟幕弹!”“这……杨队,您现在说话越来越深奥了,我怎么都听不懂啊!一会儿沈亦枫是烟幕弹,一会儿投毒事件又是烟幕弹的,什么意思啊?”听了杨毅的分析,陈可光都快“抓狂”了。“先说沈亦枫,”杨毅开始了自己的分析,“通过阿北和小李对那几个可疑人的观察,我就发现,这几个人不论是跟踪能力还是盯梢能力,都十分蹩脚,算不得专业。但是从投毒的手段和隐秘性来看,这些人绝不是泛泛之辈,所以我认为,他们之前表现的‘蹩脚’,极有可能是一种假象,故意引起沈亦枫的注意甚至恐慌后,再进一步吸引我们的目光,让我们误认为,有人要对沈亦枫下手。对我们而言,为了确保沈亦枫的人身安全,不论什么情况,都会对沈亦枫实施重点保护。如此一来,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继而,在婚宴当天,他们几个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婚礼现场,更让我们觉得,他们即将要对付沈亦枫了,也使得我们把全部关注点都放在了沈亦枫身上,可实际上,他们的真正目标,并不是沈亦枫。还是那句话,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沈亦枫一定会喝水壶里的水。”“他们的目标不是沈亦枫,难道是12号桌上其他人?可这也不对啊,不能保证沈亦枫会喝水,难道就能保证其他人会喝水吗?”许瑛又发出了疑问。“说得没错,这就牵涉到了我要表达的第二种观点,烟幕弹不是沈亦枫,而是整个投毒事件!”杨毅继续分析到,“通过瑛子的提醒,我进一步想到,宴会开始后,12号桌上,有没有人会去喝水壶里的水,谁会去喝,这一切都是随机的,充满了无数种可能。也就是说,12号桌的每一个人都有中毒的可能,也都有幸免的可能,这就完全凭借各自的运气了。所以说,在12号桌的水壶里投毒,只能确保毒害到喝水的人,却不能确保,会毒害到哪一个人。既然这样,制造这次投毒事件,意义何在呢?唯一的解释便是,投毒事件也是个烟幕弹,目的是去掩盖真正的动机!”“可是杨队,”许瑛又开口了,“假设您第二种观点为真,那么对方制造投毒事件的真正动机又是什么呢?这么多人中毒,又能掩盖什么呢?”叹了口气,杨毅也无奈摇了摇头,“这也是让我费解的。他们如此煞费苦心,究竟是为什么呢?”“真可恨!早知他们心怀不轨,在宴会厅里就该把那几个人全部逮起来!现在可好,人早没影了!”此时,何北显得极为懊恼。“别窝囊了,即便你当时把他们逮起来,还是丁点儿用没有!没抓到犯罪现行,他们就说想在建筑工地溜溜弯,想在宴会厅散散心,你能怎么地?!”陈可光有些自嘲式地安慰道。“我……唉……”听了陈可光的话,何北更觉得心里堵得慌。“杨队!医院刚刚来电,说沈亦枫醒了!说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下午可以前去问话。”会议进行间,小李推门而入,对杨毅汇报着。“很好,”杨毅点头说到,“阿北,下午你随我去趟医院!希望能获取一些有用讯息。”“是!”何北迅速答道。上午十一点零二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听说事情很顺利?”满意地眯起眼睛,康建业缓缓问到。“是的,董事长,”林虹恭顺地说到,“比预想得还要顺利,在宴会开始后,沈亦枫很快就喝了有毒的水,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如此一来,他就绝对完成不了华都小区的建筑设计方案,更无法参加11号的招标会了!”“很好!如此一来,华都小区,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康建业难掩欣悦。“可以这么说,董事长。”林虹回答。“之前你有没有担心过,沈亦枫可能不会去喝水壶里的水?”康建业有些玩笑般地问。“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大。”林虹如实说到,“不过没关系,婚宴只是一次机会,这次机会抓不住,还有下一次,沈亦枫早晚会中招的。婚宴上不成功,无非是多了几个中毒的可怜虫而已!”“哈哈哈!”林虹的答案让康建业愈加满意了,“虹啊!你的风格越来越像我了!真该对你刮目相看了!”“董事长过奖了,我怎么可能和您相提并论呢?!”林虹还是一脸的恭顺。“虹,你的忠心,是我最欣赏的地方!去准备11号的招标会吧,我相信没有问题的。”康建业微笑着说。“谢谢董事长的信任,我定当竭尽全力。”林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然而,看着林虹近似完美的背影曲线,不知为什么,康建业的心中,却涌起一丝莫名的不安。多年的跟随,让这个女人愈来愈像自己,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康建业不安地想着。很快,康建业就有了答案。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个恭顺的奴仆,若是奴仆会变得和主人一样聪明,这是他断然不想看到的。于是,没有迟疑,康建业果断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下午两点三十分第五人民医院沈亦枫病房“感觉好些了吗?”病床前,杨毅关切地问到。“好多了,谢杨队长关心。”面对杨毅的询问,沈亦枫勉强挤出了一丝笑,但看得出,他的身体还十分虚弱。“医生说,你还需要休养,所以我们尽量缩短问话时间。”杨毅很是客气。“没关系,杨队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好。”沈亦枫费力说到。“在工地上跟踪你的那几个人,你认识吗?”杨毅开始了问话。“不认识,从没有见过他们。”沈亦枫回答。“那么,你之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自己有没有仇家?”杨毅又问。“仇家?没有。”面对这个问题,沈亦枫想都没想就做了回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建筑设计师,整天工地公寓两点一线地忙,怎么会有仇家呢?”“你……是否认识林虹?”联想到可疑人员在工地上的对话,杨毅很谨慎地问。“当然认识!玉海建筑设计行业,哪有不知道林虹的!”提到林虹,沈亦枫急忙回答,“她可是全市一流的建筑设计师,和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我的意思是,你们有私交吗?或者是,你们有过矛盾吗?”杨毅进一步问到。“见过几次,她该是对我有印象的,这……勉强算是认识吧,算不得有私交,至于矛盾,就更不可能了。即便有,也是我对她有意见,她是不会把我放在眼里的。”说到这里,沈亦枫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杨毅不由问。“之前我曾多次代表公司同康圣竞争过,可无一例外都败下阵来。说实在的,从前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建筑设计方面的才华,如今和林虹一比,简直差距太大了,想想她一个女人,能有如此出众的设计能力,我真有些嫉妒,可技不如人,也没有办法。所以我说,若说矛盾的话,也是我该嫉妒她。”沈亦枫苦笑着说。“也就是说,你与林虹之间的冲突,只有可能是同行之间的竞争,是吗?”杨毅继续问。“是的。”沈亦枫回答。“杨队,这次事件,会不会真和建筑行业竞争有关?记得在工地上,那几个人曾经提过,‘虹姐’对沈亦枫似乎有些担心。”这时,一旁的何北忍不住对杨毅耳语到。杨毅点点头,继续询问道,“近期,你与林虹,是否存在竞争机会?”“如果真要说的话,就应该是华都小区的竞标了。”沈亦枫回答。“华都小区?!就是玉海市政府的住宿小区吗?”杨毅急忙问。 第一百五十三章:没有绝对信任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没错,”沈亦枫说到,“11号,也就是后天,市政府要对华都小区举行公开招标会,确定小区建筑开发权的归属。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康圣多半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因为不论从哪一个方面讲,康圣的实力都是最强的。”“你所在的永兴建筑公司,也将参与竞标吧?”杨毅说。“这是当然,”沈亦枫回答说,“在玉海,也只有永兴能和康圣抗衡了。因此,虽说胜算不大,但公司领导们,还是想尽力争取到华都小区的,尤其是对我的建筑设计方案抱有很大的希望。因为华都小区的的建筑风格属于我的设计强项,没想到……突然遭遇这次意外,我也无法参与竞标了,对此……公司领导也很失望,唉……”看着沈亦枫一脸失落的样子,杨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下午两点五十一分某高级会所“大哥,您怎么突然过来了?”对康建业的到来,会所老板阿杰显得有些意外。“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很久没来你这里坐坐了,另外,有点小事想麻烦你。”优雅地咂了一口红酒,康建业慢吞吞地说。“大哥,看您这话说得,简直折煞兄弟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兄弟我坚决照办!”阿杰点头哈腰地说。“最近,帮我仔细着一个人吧。”康建业又开口了。“没问题!是谁?”阿杰急忙问。“不是外人,我身边的。”康建业暗示说。“您身边的?莫不是……莫不是……虹姐?”阿杰先是一愣,而后便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到。“是她。”康建业说。“您怀疑虹姐?不会吧?多年了,她可是一直对您忠心耿耿的!”阿杰惊讶地说。“阿杰,”康建业又缓缓开口了,“记得我对你说过,除了自己,没有可以绝对相信的人!”“大哥,难道虹姐……做了什么违逆您的事吗?让您不信任她了?”阿杰忍不住问到。“这倒没有。”说到这里,康建业的语气变得有些缓和了,“她什么事都没做,这次是我多想了。我只是……只是突然感觉,她越来越像我了,而我康建业这样的人,是绝不会甘心居于人下的,虹既像我又如此忠于我,这反倒让我有些不安。”“嗨!大哥!我觉得真是您多心了!”听了康建业的话,阿杰不由松了口气,“虹姐跟随您多年,做事风格与您相似也是自然的。”“也许吧,”康建业点了点头,“可是阿杰,你了解我的脾性,绝对不容许身边有一点不干净的东西!哪怕是错了,我也不想忽略。”“大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我会多多注意虹姐的。”阿杰急忙保证到。“嗯,”康建业顿觉心里舒缓了一些,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象征性应了一声。下午三点零八分警车上“杨队,我觉得事情有些眉目了,想必就是康圣为了确保得到华都小区而想出的注意,目的是为自己扫除障碍!”返回的路上,何北忍不住说。“这种可能性很大,”杨毅也持同样的看法,“所以,我还是坚持先前的看法,这次投毒事件,是有人想借着苏越青遗嘱案的掩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今看来,想浑水摸鱼的,很有可能就是康圣了。”“毋庸置疑了,那几个可疑人就是康圣的人!”何北很自然地说到。“先不要过早下结论,”杨毅提醒道,“阿北,你这两天重点了解一下华都小区的招标会情况,尤其是各参与招标企业的实力配比,以期证明,对康圣而言,沈亦枫的确是本次招标会的劲敌。必要的话,11号那天,你可以去招标会现场。”“明白,杨队。”何北迅速答道。“杨队,还有一件事,我依然想不清楚。”沉默了几分钟,何北又提出了疑问。“什么事?”杨毅问。“之前我们也讨论过,婚宴开始后,谁会喝水壶里的水,完全是随机的,下毒者的对象如果真是沈亦枫,他们凭什么断定他会中招呢?”何北问。“呵,”闻言,杨毅不由轻笑一声,轻松答道,“假如这次投毒事件的起因,果真是康圣想清除招标会障碍,那么一切就容易解释了。”“真的?怎么解释?”何北急忙问。“这还不简单么?婚宴是个趁乱动手的好机会,但并不是唯一的机会。因为婚宴与招标会之间,足足有两天的间隔,康圣完全可以另找时机对付沈亦枫。”杨毅回答。“对啊!我早该想到的!这么一来,就全通了!”何北连忙说。“唯一说不通的,似乎就只剩下对方超速的投毒方式了。”杨毅低声自语到。下午六点五十分第五人民医院由于挂念两位好友的身体状况,下班后,方云泽就急忙伶着两份水果,匆忙赶到了医院。首先来到了苏文轩的病房,方云泽发现,苏文轩还在熟睡,便没有打扰他,而是轻轻将水果放在他身边后,就悄悄退出了。而后,他便径直前往叶盈蓝的病房,却发觉叶盈蓝正独自坐在病床上发呆。“在想什么?”推门而入的方云泽,不由笑着问。“云泽!你怎么来了?!”看到好友后,叶盈蓝显得很兴奋。“不放心你们,就赶过来看看,感觉好些了吗?”方云泽问。“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浑身感到乏力。”叶盈蓝笑着说。“我刚从文轩那里过来,他还在睡,我就没有吵他。”方云泽又说。“是啊,我也刚刚去看过他。”叶盈蓝说。“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还好你们都没事。你根本无法想象,当时我看到你和文轩的样子,都吓毛了!长这么大,我还从没有那么惊慌过呢!”提起事发时的情形,方云泽还是心有余悸。“其实,我刚才发呆,也是在想当时的情形。”这时,叶盈蓝也忍不住说到,“想来想去,却怎么都想不通,我们因何会遭遇了这样的意外。总不会,还和越青姑姑的遗嘱有关吧?!”“唉,别去想了,想也无益,公安局的人早已着手调查了,希望很快就能有结果。”叹了口气后,方云泽只能这样自我安慰道。“但愿吧。”叶盈蓝淡淡地说。“嗨!不说这些了!让人怪压抑的!”为了缓和沉闷的气氛,方云泽急忙换了一副语调,“特意给你们买了些水果,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儿,师兄给你剥个橘子!”方云泽说着,便熟练地挑拣了一个橙色的橘子,快速去掉皮后,将一圈饱满的橘瓣递到了叶盈蓝手上。“谢师兄啦!”接过橘子,叶盈蓝有些调皮地说。然而,这看似“温馨”的一幕,却正巧被门外的苏文轩看在了眼里。就在五分钟前,醒来后的苏文轩,立刻发觉身边多了一份水果。临床的病友告诉他,是他的好友来过。苏文轩立刻想到了来者是方云泽,并断定方云泽一定去了叶盈蓝的病房,于是便急急地前往了女友处。却没料到,看到了如此一幕。看着房间里两个眼神默契又谈笑风生的人,苏文轩只感到自己的心情在一点点地沉沦。7月11日上午十一点十五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出来了!结果出来了!”走进办公室后,何北急匆匆地说到。“什么出来了?”杨毅抬头问道。“华都小区招标的结果。”何北回答。“康圣中标了?”杨毅仿佛早已猜到结局。“杨队,您说得一点没错,就是康圣!”何北回答。“正常,情理之中的事。”沈亦枫回答。“不过,永兴的建筑设计方案也很棒,差一点就要扳倒康圣了,只是在某些细节处稍显逊色,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只是我不便在现场打探,永兴的方案是不是出自沈亦枫之手。不过我会尽快核实的。”何北说。“好,要尽快确定这一点。”杨毅说。“另外,这几天我还搜集到了不少信息,在康圣的三连跳中,沈亦枫每次都有参与,最后是惜败给林虹,所以我认为,沈亦枫能力虽不及林虹,但也是不容小觑,林虹惧怕沈亦枫,不是没有道理。”何北又说到。“我亲自再向沈亦枫核实一下情况,如果没有意外,宴会投毒事件,应该可以定论了,只可惜,想要指控幕后指使者,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杨毅有些无奈地说。下午两点十五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这次做得很好!华都小区终于属于康圣了!”中标后,康建业显得格外兴奋。“全靠董事长领导有方。”林虹依旧是那副恭顺的表情。“虹,你太客气了,这次拿下华都小区,你功不可没,我会好好犒赏你的!”康建业笑着说。“谢董事长。”林虹急忙说。“对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康建业急忙叮嘱道,“由于你独特的房屋构造设计,华都小区的建材用料,大多都需要特别订制。所以,虽说主体建造还早,还是提前着手准备得好。”“董事长嘱咐的是,我尽快安排采购部制作订单。”林虹说到。“好,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康建业满意地点点头后,却忽然话锋一转,“那件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一道索命的考题(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人员范围进一步缩小了,不过――”说到这里,林虹稍稍迟疑了一下,“不过,他还在其中。”“目前,康圣总经理的职位还是空缺的,你觉得他如何?”瞬间,康建业又转移了话题。“啊?”康建业的话,让向来精明的林虹也有些迷惑了,“董事长,您这是?”“呵,不必惊讶,只是给他出道考题而已。”康建业轻笑着解释道,“我一直在设想,假如他对我是忠心的,那么这次职务晋升,恰好可以进一步考验他的能力。假如……他果真是冯尚利的儿子,来到康圣是另有所图,那么――我有个直觉,他一定会借华都小区做文章。因为华都小区建设,是康圣的一个发展节点。想对我复仇的话,华都小区是个绝佳的机会。”“董事长果然考虑周全,我没有任何意见。”听了康建业的一番话,林虹赶忙回应道。“你……难道真的不怕我对他不利吗?”直直盯着林虹的眼睛,康建业突然问道。“呃……”稍稍有了几秒钟的尴尬之后,林虹很快恢复了常态,“不会的,董事长,您应该明白,自从成为您的女人后,他在我心里就没什么地位了。”“那好,你现在就通知他来我办公室。”没有再与林虹计较,康建业冷静地吩咐道。“好。”林虹应声离开了。直视着林虹的背影,康建业的目光又逐渐冷了下来。林虹,这是对他的考题,也是――对你的考题!下午两点二十七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急速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后,杨毅很快拨通了何北的电话,“阿北吗?下午让他们盯盯梢,你陪我再去见见沈亦枫吧,关于华都小区招标的情况,我们还要向他核实一下。”“杨队――”谁知,电话那头的何北,声音却压得很低,“我这边发现新情况了!暂时走不开!”“什么新情况?!”杨毅心里猛地一紧。“我在一家网吧附近看到了一个人!他应该就是婚宴那天参与行动的几个可疑人之一!”何北迅速汇报说。“盯紧他!找准机会,把他请来局里!”杨毅毫不犹豫地命令道。下午两点四十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董事长,您找我?”走进办公室后,乔林翰十分恭敬地问。“林翰,你做部门经理,也有些年岁了吧?”康建业的开场白很柔和,眼睛也是笑眯眯的。“是……是啊。”康建业的温和态度,让乔林翰有些不适应,更不知道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翰,为康圣服务多年,你的能力,我早已十分清楚了。”康建业继续和蔼的语调,“我的风格,你应该也是了解的。像你这样的人才,我绝不会亏待。”“谢董事长关心。”至此,乔林翰不明白康建业的意图。“呵呵,”康建业爽朗地笑了笑说,“听到我的决定后,再谢也不迟。”“您的决定?”康建业一反往常的态度,让乔林翰心里更有些打鼓了。“你也知道,康圣总经理职位一直是空缺的,经过慎重考虑后,我决定让你填补这个空缺,你看怎么样?”康建业笑着对他说到。“我……”康建业话出口的瞬间,乔林翰先是愣住了,紧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康建业要任命自己做康圣的总经理!!这个职位,乔林翰不是没有想过,但每次当他扳着指头数算过后,都感到了几分无望,若要在康圣的部门经理中选出总经理的话,自己是无论如何轮不上的。然而,如此不可能的事,今天居然变成了可能!是康建业亲口说出来的!顿时,一股从未有过的狂喜将他全身都笼罩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如何表达心情,只知道心早已开始颤抖了。“很意外吗?”康建业笑着问。“是……意外……真的意外。”乔林翰急忙说。“不必意外,”康建业继续说到,“我考察很久了,你是康圣总经理的不二人选,好好表现,你大有前途!”“谢谢!谢谢董事长栽培!我一定好好工作!绝不辜负您的期望!”确认这个令人狂喜的事实后,乔林翰都激动得不知所以了。“晋升是件喜事,不过,它也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压力。我们刚刚接下华都小区,这是场重头戏,一定要把它唱好。而今,我决定把华都小区全权交由你,你有能力有魄力,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康建业说。“好!谢谢董事长信任!我一定建好华都小区!”至此,乔林翰的身体还在因为激动而发抖。“去忙吧,人事部很快就会正式公布你的职位调动。”康建业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谢董事长!谢董事长!”乔林翰再三道谢后,便退出了康建业的办公室。刚刚走出,乔林翰的目光立刻就触到了林虹那张精致的脸。“恭喜啊!乔―总―经―理―”林虹向他笑着,笑中却满含深意。“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吧?!”乔林翰立刻抛给了她一个魅惑的笑。“为什么这么认为?!”林虹有些撒娇地问。“那还用问嘛!你一直是在乎我的,不是吗?!”乔林翰的语调中,满是暧昧。“我在乎又怎么样?你是一点都不在乎我。”林虹的眼睛中,满是“哀怨”。“怎么会呢?”乔林翰笑着,随即将脸凑到了林虹耳边,“今晚我就去找你。”感受着耳边温热的呼吸,林虹什么都没说,身体却不自主地颤了一下。当林虹回过神来,乔林翰已经走远了。让她倍感羞愧的是,在经受了这个男人的挑逗后,胸腔内的那颗心,居然还会该死地跳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的话,一切努力都将白费!林虹发狠般地提醒着自己。忽然,桌上电话响起,林虹本能接起,是康建业。挂断后,林虹就迅速走进了康建业的办公室。“董事长,您是不是安排好了?”走进后,林虹很自然地问。“你怎么知道?”康建业反问。“见乔经理满面红光,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林虹毫无表情地说。“哼!”不屑地发出嗤鼻声后,康建业显出了满脸的鄙夷,“鼠目寸光,成不了大气候!”“那……董事长,您真的放心把华都小区交给他?”林虹有些担忧地问。“当然不放心!华都小区岂能交给这样的人?!再者说,我不过是给乔林翰出了一道考题,而华都小区也只能是考题,决不能作为考验他的筹码,否则的话,代价太大了,即便他真的是冯尚利的儿子,也是不值的。”康建业面色冷峻地说。“您说的没错,华都小区的运作,一定要有人在暗中监管他才是。”林虹回答。“这是当然,”康建业说,“虹,这个人就是你。”“我?”林虹有些惊讶。“没错,就是你,”康建业肯定地说,“如今在康圣,我最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我相信你会把这件事做好,既能建好华都小区,又能摸到乔林翰的真实底细。”“谢董事长信任。不过董事长,如果……乔林翰果真是冯尚利的儿子,并意图对您施行报复,您打算怎么办?”林虹问到。“如果真是这样,那没什么好商量的,让他从这个世界上――神秘消失!”康建业的目光变得十分狠戾。“明白了,董事长。”林虹回答。“虹啊,真要对他动手了?你舍得吗?”康建业有些狠心的戏言到。“董事长说笑了,”虽然心里波澜乍起,但林虹还是在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我曾再三对您保证过,他早已成为我的历史了,并且,他伤害过我,我恨他!而您是我的恩人,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对您做的一切,我都会全力辅助,绝不会有二话。”“嗯。”听了林虹的话,康建业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下午三点四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干什么的?”“什么赚钱干什么,总之是混口饭吃呗!”“经常在工地上揽活?”“是啊!工地上活儿虽然累,但给钱不少,我经常干!”“经常干?!干了多长时间了?!”“少说也有两三年了吧!”“两三年?!不是吧,前几天我还在工地上看见过你,直说吧!你根本就是个外行!工地上的活儿一点都不懂!干了两三年?!骗鬼的吧?!”“我……”“没话可说了吧?!你,还有你那同伙,究竟到工地上去干什么?!是不是有人指使的?!”“什么指使啊?!你们警察也这么不靠谱啊?!我们不过是去混口饭吃,难道这也错了?!”“可你明明是个外行,为什么说自己干了两三年?!”“警官啊,刚才一时口误,吹了点牛皮,现如今工地上雇人,都不愿意要新手,我这撒谎撒习惯了,您别介意啊!”“你……”“警官别生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8号那晚,你去过金鼎大厦七楼宴会厅?”“哎!去过!”“去干什么?!”“参加喜宴啊!”“为什么参加喜宴?是男方的亲友还是女方的?”“这……这……”“这什么这?!说实话!”“对不起,警官,我又撒谎了,那晚其实是路过金鼎大厦,看见有结婚的,我们几个便想进去看看热闹,顺便混顿饭吃。”“是吗?”“当然,当然,我还能骗您嘛?!只是觉得说出来挺丢人的,开始就没好意思说实话。”“婚礼仪式即将结束时,你们几个突然站起身来靠近12号桌,那是为什么?!”“不为什么?”“什么叫不为什么?!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在这种地方撒谎,可够你好受的!”“坐累了,起来活动活动不行吗?警官,你们管得可真宽啊!”“你……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是吧?!”“警官啊,我说的每句都是实话,您还让我说什么实话啊!”……果然被许瑛不幸言中了,好容易抓住了一个婚宴可疑人,对方确是老滑头一个,油盐不进,总之没有抓到现行,他是什么都不肯承认。几番博弈下来,何北也只能是无奈。 第一百五十五章:一道索命的考题(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杨队,您看这……”走出讯问室后,何北苦着脸问。“先放了吧。”杨毅叹了口气说。“放了?!这么容易就放了?!”对杨毅的安排,何北很不甘心。“该使的力气你不都使过了吗?这是老油条了,没有证据,谁都拿他没办法。不如先放了,派人仔细盯着他,说不定能挖出其他线索来。”杨毅说。“也只能这样了。”何北依旧无奈。晚上七点十六分林虹家“你真的来了。”看着眼前的乔林翰,林虹露出了一丝难懂的笑容。“当然,”乔林翰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林虹的肩上,“你帮我得到了康圣总经理的职位,我能不过来感谢你吗?”“哈,”林虹不置可否地笑着,“那完全是康建业的意思,我没有半点功劳。”“别骗我了,”乔林翰自然地触碰了一下林虹的脸颊,“康圣人人都知道,如今康建业只听你的话,人事晋升这种事,你说的话自然会有分量的。”“看得出,做了康圣的总经理,你很开心啊!”林虹自然岔开了话题。“这还用问嘛?!康圣总经理,可是我梦寐以求的职位!原本以为,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不会落到我乔林翰头上,谁知,居然真的让我碰上了!”此刻,乔林翰还是难掩兴奋。“林翰,你想过没有,康圣其他几个部门经理,论资历、论能力、论魄力,哪一个逊于你?!为什么康建业独独提拔了你?!”林虹开始泼乔林翰的冷水。“董事长的想法,总是很独特的,或许他特别欣赏我的做事风格。”看着林虹的表情,乔林翰有些疑惑。“哈哈哈……”闻言,林虹立刻大笑起来。“你笑什么?!”乔林翰不由问。“林翰呀林翰,我笑你在康圣混了多年,居然还会像个孩子一样幼稚!”林虹说。“幼稚?!虹,你究竟什么意思?难道……康董事长让我升职,还另有目的?!”直到此时,乔林翰心里才感到了丝丝的不安。“康建业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很明确的目的,包括这次让你升职!”林虹缓缓开口到,“但是我清楚,让你升职的目的绝不是因为――欣赏你!”“那是为什么?!既然不欣赏我,为何要提拔我做总经理?!他用意何在?”乔林翰急忙问到。“哼!”很不屑地笑了笑,林虹又开口了,“现在知道紧张了?可笑你刚才还那么兴奋!实话告诉你,你都快跳进康建业为你挖好的陷阱了!”“陷阱?!虹,你到底在说什么?!”听了这话,乔林翰愈加慌乱了,“康建业为什么要为我挖陷阱?!我哪里得罪他了?!”“一时和你说不清楚,先听听这段录音吧。”林虹说着,便不急不慢地拿出了手机,随即开始播放一段录音:“董事长,您是不是安排好了?”“你怎么知道?”“看见乔经理满面红光,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哼!鼠目寸光,成不了大气候!”……“您说的没错,华都小区的运作,一定要有人在暗中监管他才是。” “这是当然,虹,这个人就是你。”“我?”……“谢董事长信任。不过董事长,如果……乔林翰果真是冯尚利的儿子,并意图对您施行报复,您打算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那没什么好商量的,让他从这个世界上――神秘消失!”“明白了,董事长。”……录音结束后,林虹看着目瞪口呆的乔林翰,缓缓说道,“这便是你离开康建业的办公室后,他同我的一段对话。”“这……究竟……什么意思?!冯尚利是谁?!我怎么会是冯尚利的儿子?!到底怎么回事?!”听着录音中,康建业充满寒气的声音,乔林翰顿时感到不寒而栗。“简而言之吧,冯尚利是康建业从前的一个仇家,最终没有斗过康建业,死在了监狱里,而后,冯尚利的儿子冯林科却不知所踪,这么多年了,失踪的冯林科一直是康建业的一块心病,康建业从未放弃寻找他。”林虹选择性地叙述道,“你知道的,康建业有自己一套打探消息的门路,日前,他了解到消息,冯林科曾在玉海学院,也就是现在的玉海大学读过书,且年龄在35岁左右,总之吧,许多条件都与你类似……”“这太荒唐了吧?!”还未等林虹说完,乔林翰就焦急地喊道,“就凭年龄相仿,并就读过同一所大学,康建业就认定我是什么冯尚利的儿子吗?!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我父亲姓乔,不姓冯,我是他的亲生儿子,又不是抱来的,这派出所都能查啊!康建业凭什么怀疑我?!”“你先别着急,试想,如果冯尚利的儿子真有报复之心,他会将身世线索留在明处吗?康建业的消息网络多厉害,他既然会怀疑你,一定有他的根据。再者说,康圣的人很是复杂,平日里你难免得罪人,难保不会有人借这件事在康建业面前做文章,这也是有可能的。”林虹聪明地解释道。“那……那怎么办啊?!不然我向康建业解释一下吧,表明我的确不是什么冯尚利的儿子!”乔林翰很是着急地说。“你疯了!要病急乱投医吗?!”林虹忍不住说,“如今,康建业还没有完全确认你的身份,而你着急解释,不正是此地无银吗?!不但你会遭殃,连我也会受牵连!到时候,谁还会替你说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虹,你说我该怎么办?!”乔林翰惊慌地脸色都变了。“放心,”林虹边说着边亲昵地为乔林翰整理了一下领带,“既然我对你说了这些,就一定有办法帮你,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都是放不下你的。”“虹,”此刻,乔林翰求助般地抓住了林虹的手,“我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快告诉我,你要怎么帮我?!”“林翰,你应该看得出来,康建业任命你为康圣的总经理,并把华都小区全权交给你,这明显就是为你出了一道考题。如果你是忠于他的,自然会努力把华都小区做好,而如果你对他有二心,那就很容易借用华都小区打击他,如此一来,他就基本能确信,你就是冯尚利的儿子。”林虹说。“唔……”听了林虹的话,乔林翰不由松了一口气,“你早说嘛,这就好办了,我不是冯尚利的儿子,自然会努力把华都小区做好,等小区建成了,康建业对我的怀疑也就自然消除了。”“呵,”对乔林翰的想法,林虹无奈地笑笑,“说你幼稚,真没有冤枉你。”“怎么了?”闻言,乔林翰只感到一头雾水,“不是你说的吗?总经理的职位和华都小区是一道考题,只要我把题做好了,他就能够信任我了。”“在康建业手下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没有摸清他的秉性,难怪他一直都不欣赏你!”林虹不由说。“那你倒是说说,到底多复杂?!我究竟该如何应对?!”此时,乔林翰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不要着急,我会一一为你分析。”林虹冷静地说,“首先,先不要考虑其他,仅凭你的能力,你认为有绝对的把握将华都小区做好吗?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你没有。华都小区看似一个普通的工程,但它的特殊性在于,这是玉海市政府的住宿小区,方方面面都要顾忌到,更要做好,一丁点小的差错,就会产生很负面的影响。凭你现在的能力,很难做到这一点。其次,即便你有这个能力,可小区不是你一个人去建,许多程序,许多人员,公司里其他人都会参与的。在这期间,若有人想拆你的后台,在工程里面做点手脚,也是很容易的。确切地说,这道考题不仅是在考验你的身份,更是在考验你的能力,所以说,即便你不是冯尚利的儿子冯林科,也未必能把这道考题做好,而一旦交不出令康建业满意的答案,他会更加怀疑你,且你的总经理地位也会不保。还有一种可能,你能力达到了,期间也没有人从中作梗,华都小区顺利建成了。按理说,这种可能性是最完美的,可凭着康建业多疑的个性,一天找不出真正的冯林科,他就一天不会安心,因此,即使你把一切都做得很好,他还是难以打消对你的疑虑,接下来的考题,还会接踵而至。”“虹,你分析地没错,的确是这样,的确是这样!”林虹的分析,让乔林翰心服口服,“这么说,只要真正的冯林科不出现,我就在劫难逃了!”“知道你的处境,所以我才会在康建业面前摆出与你为敌的样子,以换取他的信任,事情还算顺利,他指定我为你的监督人,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了!”林虹翘起嘴角说到。“虹,我就知道,你总会有办法的!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乔林翰急切地问。“我首先要帮你把华都小区做好,不给任何人以可乘之机。另外,我也会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寻找冯林科,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确保你的安全,随时防止康建业对你下手。康建业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好在我跟随他多年,掌握着些许秘密,只要你一切都听我的,我保证你能完胜康建业!”林虹很是阴险地说。“好好,虹,只要能过了这关,我什么都听你的!”乔林翰想也没想就答道。看着乔林翰对自己一脸信任的模样,林虹嘴角的笑意,愈加明显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被瞄准的新猎物(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八点十一分沈亦枫公寓“杨队长,何警官,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看到杨毅与何北出现在公寓门口,沈亦枫急忙将他们请进了家门。“身体恢复地怎么样了?”杨毅先是询问沈亦枫的身体状况。“还好,没什么大碍了。”沈亦枫客气地说。“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白天遇上了点特殊情况,也就没顾得过来。这次来,还是想向你求证些事情。”杨毅不由解释道。“杨队长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问就好。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点水。”沈亦枫说着,便急忙去取水杯。坐定后,杨毅看到,在客厅那张狭小的茶几上,凌乱地摆放着诸多设计图草稿,因是外行,杨毅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图纸划得很规整,各种尺寸角度也很严密,尤其是一些弧度优美的拱形曲线,更让杨毅感觉是点睛之笔。“沈工程师,图纸画得很不错啊!”看着走到面前的沈亦枫,杨毅不禁闲聊到。“唉,好歹混碗饭吃吧,”对杨毅的褒奖,沈亦枫表现也很平淡,“从前还真以为,自己很有设计才能的,如今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和林虹一比,我差远了。”“那你可谦虚了,”这时,何北忍不住插言了,“若是你真的和林虹差距甚远,也就不会遭此毒手了。华都小区的招标会我去过,康圣差一点败给永兴,我想,要是你能够完成设计的话,胜败真的很悬那!”“何警官这话倒是不假,”提及华都小区的旁落,沈亦枫也是难掩失落,“中端小区的设计,本就是我的强项,在华都小区的设计上,我原本是充满信心能赢过林虹的。谁知,就因这次意外,几个关键的细节上,我没能参与,结果,就败在这里。”“既是这样,那基本可以确认,是康圣的人对你下的手。”何北忍不住说。“太可恶了!”想到自己的遭遇,沈亦枫难掩不平,“想要华都小区,就拿出真本事来,光明正大地竞争,背地里用阴招,算什么?!”“先不要激动,毕竟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一点。”相比何北,杨毅言辞更为谨慎。“从目前玉海建筑行业的形势看,这种可能性很大,”沈亦枫不由说到,“近年来,康圣一直致力于高端建筑的设计建造,在中端建筑方面,康圣很多地方都不及永兴,为了改变这种现状,康圣一直致力于企业转型,所以,华都小区对康圣来说,真是太重要了。不惜用非常手段扫除我这样的障碍,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感谢你提供的情况,对这起中毒案件,我们会进一步调查的。时间已晚,就不多打扰了。”这时,杨毅准备起身离开。“好的,烦请二位费心了。那个……”见两人要离开,沈亦枫似乎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吗?”杨毅不由问。“也……没什么事了……就是……就是想问一下……我母亲的案子……有进展了吗?”提到被害的母亲,沈亦枫的眼眶又有些红了。“抱歉,那个案子还在查。”无奈之下,杨毅只能给出如此答复。“好……我等着结果……”说着,沈亦枫又哽咽了。“看得出,你对母亲的感情很深啊。”杨毅忍不住说。“当然了,为了抚养我,供我上学读书,母亲可是吃了不少苦。她走了这么多日子了,我还是不能习惯,她房间里的摆设,我也都没动,权当她还在……”沈亦枫几乎说不下去了。听了沈亦枫的诉说,杨毅心中也略过了一阵难过,并下意识地往沈亦枫母亲生前所住的房间看了一眼,果然,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所有的物件摆设都井井有条,仿佛从未有人离开过。见此情形,杨毅又觉得一阵心酸,只得轻叹了口气,默默带着何北离开了。晚上十点零三分乔林翰家“回来了。”看到丈夫回家后,樊冬冬柔和地说。“嗯,回来了。”心里还想着方才的经历,乔林翰有些心不在焉。“今晚忙什么了?又陪客户吃饭了?”樊冬冬很自然地问。“嗯。”乔林翰还是胡乱答应着。“又喝酒了吧?我给你盛点粥吧,养胃。”樊冬冬继续说。“不用了,我累了,想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无心回应妻子,乔林翰迅速走进了卧室。然而,当丈夫从自己身边走过时,樊冬冬明显闻到了一股味道――是那种熟悉香水的味道。这个味道,樊冬冬太熟悉了。每次丈夫接触过那个女人后,身上都会留下这种味道。今晚,他又去找那个女人了。樊冬冬苦涩地想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黑色的未来。7月15日上午十一点三十分《雾推理》杂志社下班后,方云泽和叶盈蓝结伴来到食堂,准备用午餐。谁知,还未走进食堂,不知哪种食物传出的一种刺激性气味,极大地冲击了叶盈蓝的胃,体质还未完全恢复的她,随即感到腹中翻江倒海,忍不住“哇!”地一声干呕起来。“盈蓝!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见状,方云泽是一脸紧张。“没事,”叶盈蓝艰难地摆摆手,解释说,“肠胃还未完全恢复而已,没什么大碍。”“那就先别吃午饭了,我扶你回公寓休息一下吧。”方云泽说。“好,”叶盈蓝虚弱地说着,便任由方云泽扶起自己的肩膀。可是,在转身间,二人却同时看见了一脸怒气的苏文彤。从苏文彤是手中的便当盒看,她应该是来给方云泽送“爱心午餐”的,谁知,却碰到了这样的场景,这自然令她很不爽。“你们在干什么?!”苏文彤先声夺人了。“盈蓝身体不舒服,她……”“什么不舒服!你们两个就是关系不正常!”没等方云泽说完,苏文彤就生气地喊起来。时值午餐时间,出入食堂的出版社员工络绎不绝,被苏文彤这么一喊,大家的眼光几乎全部集中到方云泽和叶盈蓝两个人身上。“苏文彤!你太过分了!”看到眼前的情形,方云泽也恼羞成怒了,“平日看在文轩的份上,我一直对你很客气,没想到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文轩?你还好意思提文轩?!”听了这话,苏文彤也忍不住了,“方云泽!你难道忘了,自己刚才搂着的,就是文轩的女朋友!”“我……我懒得和你废话!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本欲解释,可看到苏文彤得理不让人的样子,方云泽连解释的兴致都没有了,便继续扶着叶盈蓝往公寓方向走去。呆呆地看着二人的背影,忍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苏文彤有些懊悔,懊悔刚才的冲动行为,但更多的,还是难过,说不出的难过。失落地走出出版社大门,苏文彤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上午十一点五十九分在某个僻静的公用电话亭里,谨慎地望了望四周后,林虹随即拨出了恶魔的电话号码。“喂?”很快,那边想起了熟悉的声音。“是我。”林虹快速说到。“有什么事吗?”对方问。“康圣这边进行地很顺利,为了考验乔林翰,康建业已任命他为总经理,并在名义上把华都小区全权交由他,同时,还命我暗中监视他。至于乔林翰,就更不值一提了,知道康建业想对付他后,都吓得六神无主了,很快就答应,什么都听我的安排。”林虹回答说。“很好,”对方满意地说,“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康建业,他虽然信任你,但不是绝对的,因为他从来不会完全信任一个人。更何况,他还十分清楚你与乔林翰之间的关系。所以我认为,他如此轻易地安排你监视乔林翰,用意恐怕不简单。”“我知道,”林虹说到,“对这点,我也早有察觉。康建业越是依赖我,就越会担心我背叛他,从现在开始,我要加倍防着他,同时,也该展开我们的计划了。”“是的,”对方缓缓说到,“康建业是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也是我们心中最难拔的刺,为了拔掉这根刺,炸平这座山,我们已经付出了多年的努力,而今,华都小区就是最好的机会,这次一定要让康建业万劫不复!”“盼望那一天,我已经盼了很多年了。”林虹也忍不住说。“还有其他事吗?我们的通话时间最好不要太长。”对方又问。“据我的人反映,近期苏文彤经常因为叶盈蓝和方云泽起冲突,导致她情绪十分低落,我认为,该是你出面,把握苏文彤这颗棋子的时候了。”林虹说。“好,这没有问题,我过会儿就找机会同她谈谈。”对方迅速答道。下午十二点四十分“文彤!”正当苏文彤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踯躅时,身后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是你,”转过身后,苏文彤对来人说。“是我,”来人微笑着说,“正巧路过这里,就看到你了。”“哦。”心情沮丧的苏文彤无精打采地回应道。“怎么了?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来人依旧微笑着。“没什么!”苏文彤努力掩饰。“别骗我了,因为方云泽吧?”来人笑着道出了真相。“你……你怎么知道的?!”对此,苏文彤十分惊讶。“呵,大家都看出来了,你也别再隐瞒了。”来人温和地说。“哼……”闷闷哼了一声,苏文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喜欢方云泽,却很排斥叶盈蓝,是吗?”来人不由问。没有说话,苏文彤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让我帮你吧。”来人很直接地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被瞄准的新猎物(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你……帮我?帮我什么?”乍听起来,苏文彤还有些疑惑。“帮你得到方云泽,并适时报复一下叶盈蓝。”来人的微笑,已掺杂了一丝可怕的味道。“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来人的目光,苏文彤感觉有些奇怪。“呵呵,我还能为什么,”来人瞬间又恢复了那种温和,“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谁看见了,心里都不是滋味啊。当然了,我只是想打抱不平,如果你没有想法的话,就算我什么都没说。”“我……”一时间,苏文彤不知该如何回答。“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来人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等一等!”见来人要走,苏文彤急忙喊道。“还有事吗?”来人不由问。“你真的能帮我吗?”苏文彤有些好奇地问。“当然。”来人很肯定地回答,“只要你按照我说得去做,我保证你的心愿达成。”“好,我听你的。”来不及多想,苏文彤就满口答应了。看着到手的棋子,来人的嘴角上,又不经意地闪出了那股恶魔的笑!7月23日上午九点三十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董事长!”得到应允后,一脸“焦急”的林虹快步走进了办公室。“这么慌张,发生什么事了?”见到林虹的样子,康建业略有些不满。“华都小区出问题了!”林虹急忙说。“华都小区?!出什么问题了?!”康建业急忙问。“是建材出了问题。”林虹答道,“第一批进驻工地的建材,我瞒着乔总经理私下里找人鉴定过,都是劣质货!如果严格按照设计图进行建造的话,这些建材根本不足以承重的!”“劣质货?!”康建业惊讶地说,“公司质检把关的程序不是非常严格么?怎么能让劣质货流进工地呢?”“我偷偷查过进货的单据和凭证,如果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是乔董事长从中偷梁换柱了,并且换得很隐秘,不细查,很难看出问题来。”林虹回答。“确定是他吗?”康建业开始目露凶相。“应该确定,”林虹答道,“工程所有的单据,都由他最后经手。”“关于他的身世,进一步调查了么?”康建业接着问。“调查了,”林虹说,“从户籍资料来看,乔林翰是其父母的亲生儿子,但打探消息的人反应,乔林翰家的邻居及亲戚许多都反应,乔林翰的父母头胎生了个女儿后夭折了,后来夫妻二人就搬出了玉海,过了多年才回来,一并带回了乔林翰,所以大家都猜测,乔林翰很有可能是抱养的孩子。并且还听说,乔林翰从前其实姓方,这便与冯林科改名方林科相符合。从时间上看,也与冯林科的生活轨迹吻合。”“如此看来,乔林翰,很可能就是冯尚利的儿子,冯林科,是吗?”康建业的目光更可怕了。“可能性很大。”林虹回答。“继续监视他!”康建业不容置疑地说到,“还有,乔林翰在华都小区上做的手脚,你都给我留下证据!而今,他身世可疑,又企图挖我的墙角,我不该留着他了!”“董事长,还是再确认一下吧,万一……”“没有万一!”康建业急速打断了林虹,目光愈加凶狠了,“我向来不怕错杀!”7月24日上午十一点四十分咖啡馆“把我约出来,怎么又不说话了?”看着对面静静搅拌着咖啡的樊冬冬,孟岚忍不住问。“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有停止搅拌的动作,樊冬冬的目光却看向了别处。“是因为乔林翰吗?”孟岚一眼就洞悉了朋友的心事。“不想提他。”樊冬冬叹了口气说。“不想提?今天你约我来,难道不是为了他吗?”孟岚一语道破事实。“他还在和那个女人联系。”终了,樊冬冬还是开口了。“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孟岚又问。“是,”樊冬冬轻轻点了点头说,“有一次我跟过他,亲眼看见了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那女人也不是别人,你认识的,康建业的秘书,林虹。”“林虹?!”听到这个名字后,孟岚不禁大吃一惊,“乔林翰的情人,居然……会是她?!”“是的,就是她。”樊冬冬淡淡地说,“他们之间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林虹进入康圣不久,就爱上了林翰,可那时我与林翰已经成家了,且林翰对她也不怎么感兴趣,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见林翰如此坦诚,我也没有再怀疑他们。几年过去了,林虹这个名字,都快被我淡忘了。可谁知,林虹不是简单之辈,转眼之间,她从康圣的普通职员,一跃成为康建业的秘书,在康圣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可没想到……林翰居然又和她……”“这么说来,乔林翰起初对林虹是不感兴趣的,直到林虹变成了康建业的秘书,他才同她确立了情人关系,是吗?”孟岚问。“据我的了解,应该是这样的。”樊冬冬伤感地回答。“毋庸置疑了,乔林翰应该对林虹没什么感情,不过是为了自己在康圣的发展才去接近她的,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像是乔林翰的作风!”话一出口,孟岚感觉错了,便有些尴尬地解释,“抱歉,冬冬,我的意思是……”“没关系,岚,夫妻多年,林翰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你不必解释。”樊冬冬淡淡地说。“其实我认为,乔林翰接近林虹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有什么打算?或者说,你想如何处理自己与乔林翰之间的关系?是放任?是沟通?还是……索性分开?”孟岚小心地问。“不知道,”樊冬冬无奈摇摇头说,“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答案。从爱上林翰的那天算起,已过去了十几年。十几年来,我付出了太多,投入了太多,什么都没有计较过,因为我爱他,真的很爱他,可如今……岚,你说这是不是我该有的惩罚?夺走了好友的恋人,自己也注定不会幸福的。”“冬冬,别这么想,”看着樊冬冬伤心的模样,孟岚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感情的事,很难说谁对谁错。不论你当初是如何与林翰走到一起的,而今他早已成为了你的丈夫,再去沾染别的女人,就是对你的背叛,是错误的,而你绝不该把这种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明白吗?”“谢谢你,岚。”樊冬冬说着,眼圈都有些红了。“冬冬,你知道我说话向来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关于你和林翰的事,我还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孟岚忍不住说。“好,我今天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樊冬冬说。“抛除对越青的愧疚,对乔林翰而言,你没有一点对不起他。而他不论是因为感情也好,因为利益也好,却做出了背叛你的事,这在我看来,是难以容忍的。你是个好女人,对爱人做得也够了,没有必要为他赔上自己所有的青春和精力,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孟岚很诚恳地说。“我明白,可是……”“我知道做决定很难,”了解好友的犹疑,孟岚不由打断了她,“我的本意,也不是劝你离开乔林翰,只是想让你在感情中找回自我,不要一味迁就,忍让,那样是换不回感情的!”“感情……”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樊冬冬轻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换不回了,我也情愿放弃。”下午两点十二分某高级会所“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面对阿杰,康建业缓缓问到。“基本查清楚了。”阿杰答道,“乔林翰一直在华都小区工程上做手脚,是虹姐及时发现并偷偷替换了那批劣质建材。另外,乔林翰的身世情况也很可疑,周边许多人都说,乔林翰是乔家抱养的孩子,原姓方,年龄经历也基本与冯尚利的儿子冯林科相符。”“这么说来,林虹还是可信的。”听了阿杰的叙述,康建业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大哥,谁背叛您,虹姐也不可能背叛您的!”阿杰也忍不住说。“嗯。”康建业满意点了点头,眉眼之间也稍稍有了舒展。“那……大哥,还要继续注意虹姐吗?”阿杰小心地问。“下一步,你还是要重点关注一下乔林翰,这个人百分之百有问题!虹虽然能干,但毕竟是个女人,有女人的弱点。”康建业不由说。“大哥,您的意思是不是……虹姐……虹姐和……”“想说什么就说,我知道你也有些发现了。”康建业直白地说。“是的,”阿杰点点头,“我发现虹姐和乔林翰之间……似乎有点……有点特殊的关系,有好几次,我看见乔林翰夜访虹姐的公寓。”“没错,这我早就知道了。”康建业平静地说。“您知道?!”听了康建业的话,阿杰感到很惊讶。“在女人的问题上,我从来不钻牛角尖,尤其是虹这样对我有用的女人,我更不会限制她。”康建业从容地说。“我明白了,大哥,您真不是一般人!”阿杰有些恭维地说。“注意监视乔林翰,至于虹……也继续关注吧,只是不必花那么多心思了。”康建业吩咐到。“好的,大哥,我一定把事办好!”阿杰急忙点头应到。 第一百五十八章:夺命的危险游戏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零八分林虹家“虹!你究竟在做什么?!这么一来,康建业不就一门心思地认为,我就是冯尚利的儿子冯林科吗?!”正当康建业的心绪暂时得到舒缓后,乔林翰却变得十分焦躁不安。“这么紧张干什么?”同乔林翰的焦躁不同,林虹却显得十分恬淡,此刻,她正优雅地晃着酒杯里的红酒,漫不经心地问。“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能不紧张吗?!一旦被康建业盯上了,我能有好果子吃吗?!你当初承诺,一定保护我的人身安全,现在呢?!你看看你做了什么?!才几天的功夫,我就变成冯林科了?!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林虹的话,让乔林翰愈加抓狂了。“乔林翰,我劝你最好冷静一些,如果没猜错的话,我的公寓楼下,就有康建业的人。”林虹冷冷地说到。“你说什么?!”闻言,乔林翰猛地一惊,并下意识地看了看客厅的窗户,“你……你确定?”“不客气地说,跟随康建业多年,我比他肚子里的蛔虫都了解他。”林虹缓缓说到,“这次晋升你的职位,并把华都小区交给你,不仅仅是在考验你,也是在考验我。”“考验你?这不可能吧?他不是一直很信任你么?”乔林翰一脸惊讶地说。“信任?哈!”听到这两个字,林虹不由发出了一声嘲讽般的笑,“在康建业的字典里,从没有‘信任’这两个字,知晓他的事情越多,他就会越防备你,包括我。你好好想想,康建业明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他还安排我暗中监督你,你觉得这符合他的风格吗?实话告诉你吧,康建业的人不仅在盯着你,同时也盯着我!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若是不耍点手段,根本骗不过他,你明白吗?!”“我不明白!”至此,乔林翰还是对林虹非常不满,“你所谓的手段,就是把我伪装成冯林科?就是伪造出我在华都小区动手脚的证据?以牺牲我来骗取康建业对你的信任,不是吗?!”“如果康建业信任我,至少我还有能力保护你,如果康建业连我都要怀疑的话,那我们谁都逃不过!乔林翰,你好歹也在康建业手下混了几年,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既然他在考验我们两个,那我们一定要站在对立的立场上!”林虹满是鄙夷地说。“那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乔林翰依旧不满。“为什么一定牺牲你?!”林虹脸上的讽刺表情愈加明显了,“好啊,那就牺牲我,你有本事保护我吗?”“我……”一时间,乔林翰语塞了。“没有本事,是吗?”林虹不急不慢地说,“林翰,你放心,既然我能骗过康建业,就一定有能力保全我们。我想过,既然康建业已经对你起了疑心,那我无论怎样掩饰,都是不高明的,只有索性证明你就是冯林科,才会让我们占据主动。”“你……真的能让我逃过康建业的毒手?”乔林翰还是极为不安。“我不仅能让你转危为安,并且……还能让你在康圣爬得更高。”林虹一脸笑意地看着乔林翰说。“真……真的?!”乔林翰一脸不可思议。“当然,”林虹依旧笑着说,“只要我成了这场游戏的胜者,那么,在康圣最具话语权的人,就不一定是他康建业了!”“虹……难不成……难不成你想扳倒康建业?!这太胡闹了!根本不可能!”乔林翰惊讶的表情愈加明显了。“和康建业这种人玩游戏,要么完胜,要么完败,想要自保,就必须彻底击倒他!”林虹恨恨地说。“虹……你……你别说得这么可怕……”这时,乔林翰完全慌了,“我……我虽然想往上爬……可……可不想玩这么刺激的东西……我退出……好不好……总经理我不干了……华都小区我也不管了……我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不愿意和康建业这样的人过招啊!”“哼!”又是轻蔑地一笑,林虹不由说,“你已经进入游戏了,根本无法退出,现在能做的,就是完全听我的安排!否则的话,你会死得很惨!”“这……我……”露着一脸苦相,乔林翰只得痛苦地摇了摇头。晚上十点十二分樊冬冬家“回来了?”看着晚归的丈夫,樊冬冬机械般地问。“嗯。”满心担忧的乔林翰,根本无意理会妻子。“去哪儿了?”樊冬冬一脸苦涩地问。“加班!”乔林翰不耐烦地回答。“是吗?你最好不要骗我。”樊冬冬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奇奇怪怪的!我累了,懒得理会你!”乔林翰终于爆发了。“乔林翰!”终于,樊冬冬也按捺不住情绪了,“我樊冬冬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太过分了!不要以为我能一直迁就你!”冷漠地看着妻子,乔林翰更加烦躁了,“樊冬冬,你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那!我怎么过分了?!整天累死累活地工作养活你,你还有哪一点不满意?你一直迁就我?真是笑话!我也迁就你够多了!再说了!我也没求着你迁就我!莫名其妙!”“你的想和她在一起了?”话一出口,樊冬冬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立刻滑落了下来。“什么?和她?你在说什么?!”听不懂妻子的话,乔林翰几乎都没有耐心了。“乔林翰,不要以为我是傻瓜,你在外面有人了,是吗?”樊冬冬满眼哀怨地问。“是又怎么样!真烦死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应对妻子,乔林翰只能这样粗暴地结束了对话。看着丈夫快速离开的背影,樊冬冬只感到阵阵的心痛和讽刺。7月28日上午九点零三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董事长!乔林翰有行动了!”走进办公室后,林虹一脸紧张地说。“他怎么了?”康建业阴郁地问。“他借用华都小区劣质建材做文章,伪造了许多您的签名,形成证据后,向市里写了举报信!”林虹“翔实”汇报说。“什么?!”尽管心里有了准备,但乔林翰当真行动了,康建业还是倍感意外,“他居然写了检举信?!”“没错!”林虹答道,“幸好我们提前打点了一些关系,检举信在林秘书那里被截下了,否则的话,一旦被陈市长看见,后果可就严重了!至少,康圣会丢掉华都小区!更有甚者,还会追究您的法律责任!”“乔林翰!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康建业恶狠狠地说。“董事长……您打算对乔林翰下手了?”林虹试探性地问。“怎么?不舍得了?!”康建业的表情很是讽刺。“当然不是,”强力压抑着心中的仇视,林虹故作平静地说,“我早就说过,对他已没有留恋了,您想怎么做,我会绝对服从。”“很好,虹,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能拿得起放得下,和一般女人不同。”康建业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董事长过奖了。”林虹淡淡地说。“既然对我如此忠心,那么乔林翰的事,还是要烦劳你。”康建业阴险地说。“需要我做什么,董事长尽管吩咐。”尽管还是面无表情,林虹心中已在暗暗窃喜,假如康建业命令自己去结束乔林翰的话,是再好不过了,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暗中操作。“其实也没什么,”仿佛看透了林虹的如意算盘似地,康建业给出了一个十分意外的指令,“我想借用一下你和乔林翰之间的特殊关系,可以吗?”“啊?”此话一出口,林虹不禁懵了,“抱歉……董事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如今是非常时期,康圣不能有太明显的动作,更何况,乔林翰现在不仅是康圣总经理,还是华都小区的总负责人,处置他,决不能像处置其他小喽啰那样简单。所以……虹,我只好委屈你一下,借用你们的关系炒作一番,给乔林翰制造一个合情合理的——自杀理由!你懂吗?”康建业残忍地说。“我……懂了。”惊叹于康建业的老谋深算,在这一刻,林虹真是甘拜下风了,难以忍受这种耻辱,她的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但她心里清楚,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也许,再忍一点点,自己就能彻底翻身了!想到这里,林虹紧紧攥起的拳头,也慢慢放开了,“董事长,一切听您的安排,只要能顺利解决这件事情,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好,”康建业满意地点点头,“难为你了,等事成之后,我会重重奖赏你!现在,我就把对付乔林翰的计划告诉你……”晚上十点三十分樊冬冬家窗外,夜色很浓。而乔林翰和樊冬冬却都没有入睡。客厅里,乔林翰正烦躁地反复开合着手中的打火机。樊冬冬,却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眼看着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书,眼泪不自主地往下流。曾经共同生活了多年的两个人,此时就这么各自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咀嚼着属于自己的痛苦情绪。蓦然!乔林翰的手机响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谜一样的自杀事件(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迟疑后,乔林翰还是接起了电话,“喂?”“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了林虹的声音。“是你?”知道是林虹后,乔林翰有些意外。“我在用公话,没有办法,怕引起康建业的注意。”电话那头的林虹,语气有些急促。“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康建业要有行动了?!”林虹的紧张情绪,也自然感染了乔林翰。“是的,”林虹回答,“他已经为你精心设计好了一个死亡圈套!只等着你往里跳!”“快!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乔林翰焦急地说。“你听清楚了,因时间有限,我只能把话说一遍!”林虹的语气愈加急促了,“康建业想借用我们之间的特殊关系炒作,在给你造成舆论压力后,再借此制造你自杀的假象。具体是这样的……”接下来,林虹用最简洁的语言,向乔林翰转述了康建业的计划,同时,也告知了他应对方法。“记住了吗?!”林虹严肃地问。“记……记住了。”听了康建业恶毒的计划,乔林翰早已吓得心惊肉跳了,可没有办法,为了活命,他只能硬着头皮听从林虹的安排。挂断电话许久了,乔林翰依旧感觉身体在发抖。不自主地看了妻子的房间一眼,乔林翰不由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现在,乔林翰都搞不清楚,自己因何会糊里糊涂地掉进了如此危险的游戏里面,可不知为什么,此时看着妻子的房间,乔林翰总感觉像是――最后的诀别。下意识地搜索了一下网络,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已然出现了。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乔林翰只能按照林虹所说,留下了该留的东西,默默离开了。然而,始终封闭在卧室里的樊冬冬,根本就了解丈夫所处的危险处境。她只知道,丈夫接到一个电话后,就毅然离开了。同时她也确信,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间,丈夫除了约会那个女人,还会有什么样的去处呢?想到这里,又是滚烫的两行泪,从她的双颊缓缓滑落。等他回来,我们就好聚好散吧。岚说得对,爱了他这么多年,心里装满了他,如今,我总该为自己活一回。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樊冬冬如此默念着。可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早已失去了同丈夫谈论聚散的权利。7月29日上午六点二十一分樊冬冬家半梦半醒中,樊冬冬忽然接到了孟岚的来电。“岚,什么事?”樊冬冬轻声问道。“冬冬!你看到网上的照片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孟岚焦躁不安的声音。“照片?什么照片?”还未彻底清醒的樊冬冬,不由一头雾水。“是乔林翰和林虹的……不雅照片……”孟岚有些尴尬地说着。“你说什么?!”闻言,樊冬冬顿时清醒了,大脑中犹如炸开了一个响雷,“林……林翰和林虹?!”“是啊!昨晚我就看到了,可一直不忍心告诉你……”“别说了,岚!”没等孟岚说完,樊冬冬就心烦意乱地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她便在惶恐中打开了网页,瞬间,那一张张强烈刺激她眼球,更刺激她心灵的香艳照片铺天盖地般地展现在她面前,让她无处躲藏,无处遁藏。一时间,樊冬冬只感到天旋地转……上午六点三十一分林虹家“咚!咚!咚!”清晨,林虹的家门忽然响起了粗暴的敲门声。“虹!是不是……是不是康建业的人?”听到这个声音,乔林翰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别害怕,记住,一定要演好戏,明白吗?!”林虹最后一次对他发出警告。“好……好……”脸色早已煞白的乔林翰勉强应道。随后,林虹就不慌不忙地前去开门。“董事长,您来了。”打开门后,林虹微笑着对康建业说。“嗯,”康建业点点头,之后就不紧不慢地踱进了房间,“虹,照片拍得不错嘛!如此一来,乔总经理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谢董事长夸奖,您既然交代了,我就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林虹依旧微笑着说。“虹……你……你什么意思?!网上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是……是你……”“当然是我!”不屑地看了乔林翰一眼,林虹颇为得意地说,“并且,这都是董事长安排好的,昨晚,我之所以把你留到这里,也是为了让董事长能够尽快找到你。”“你说什么?!你……你居然设计我?!”闻言,乔林翰是又气又急。“哼!设计你?!设计你又怎么样?!当初你抛弃我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告诉你!乔林翰!我恨你!没有一天不想着报复你!为了这一天,我已等了很久了!”林虹恨恨地对乔林翰说。“你说什么……你……你……我被你骗了!林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听了林虹诅咒的话,乔林翰不由气得浑身发抖。“彼此彼此,我们各不相欠了。”林虹笑着说。“你……”“行了!乔林翰!都死到临头了,就别再怨天尤人了!”这时,康建业开口了。“董事长!您为什么这么对我?!这么多年了,我像牛马一样给您干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乔林翰满脸委屈地说。“哼!少装出一副可怜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得真好听!你要真心为康圣干活,会在华都小区动手脚吗?!”康建业声色俱厉地说。“我……我什么时候在华都小区动过手脚?!董事长……您……您别……”“够了!”还未等乔林翰说完,康建业就极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并扔出一沓有问题的票据,直接丢到乔林翰面前,“这都是你干得好事!建筑材料以次充好,想搞垮华都吗?!若不是林秘书发现地早,我都要被你蒙在鼓里了!”“你……林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票据,紧接着,乔林翰又不可思议看向了林虹,“原来……你接近我……是为了监视我?!”“监视谈不上,不过是帮着董事长照看一下你罢了。”林虹不经意地说。“董事长!您别相信这些……我……我没有……”“你没有?!”阴狠地看着乔林翰,康建业继续说到,“你所做的,还不止这些吧?你还伪造了我的签字,想把劣质建材的事盖到我头上,之后再搜集好‘举报材料’,向市里写检举信,我说得没错吧?乔总经理?”“我……我……您……”“不要再解释了!”康建业随手亮出了那封检举信,“信都在我手里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啊!这……”顿时,乔林翰吓得整个人都瘫软了。“乔林翰!你也太小看董事长了!以为凭这么一封小小的检举信,就能伤到董事长吗?”林虹轻蔑地说。“董事长……您别相信那封信……那不是我写的……是……是别人陷害我的!”乔林翰焦急申辩。“别人陷害你?!”康建业的表情变得更加可怕了,“乔总经理,是你想陷害我吧?!”“我……董事长……您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陷害您呢……”“别装了!冯!林!科!”康建业一语道破。“你……你……”听到这个名字后,乔林翰的身体不由抖成一团,面色也变得惨白。“没想到,我已经查出你的真实身份了,是吗?”康建业双眼眯成一道缝,从这道缝隙中,却投射出极为可怕的东西!“你……你知道了……”这时,乔林翰眼中的恐惧,逐渐化为绝望。“没错!我早就怀疑你就是冯尚利的儿子!所以,才故意升你的职,并把华都小区交给你,果不其然,你忍不住了。”康建业颇为得意地说,“你在康圣苦苦混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扳倒我,替你父亲报仇吧?只可惜,你再也没有机会了!”“哈!哈哈!”蓦然间,乔林翰发出了一阵自嘲的笑,“说到底,我还不是你的对手……父亲的仇……只能来世再报了……”“哼!”想到冯尚利,康建业既有些心虚,更有些不屑,“说句不好听的,当年你父亲也是自找的!放着发财的机会不用,偏偏那么死心眼,和我们对着干!就是咎由自取!”“康建业!你太无耻了!”听了康建业的话,乔林翰不由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草菅人命,居然还把责任往我父亲身上推!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好啊!既然这样,我就先把你变成鬼吧!”康建业恶狠狠地说。“落到你手里了,我也没想过能活,要杀要剐随你!”乔林翰也是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我不会在这里动手,”说着,康建业缓缓走到了乔林翰眼前,有些炫耀般地说,“康圣集团乔总经理的死因只能是――投海自杀!”说完,还未等乔林翰反应过来,康建业便一个手势招呼过手下的人,迅速将他围拢起来。继而,一个叫阿力的人狠狠将乔林翰打晕,并伙同其他几个人将其装进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麻袋里。“海边的事都安排好了吗?”一切停当后,康建业转身问林虹。“都准备好了,很快,戏就上演了。”林虹邪笑着回答。“很好!我们出发吧,一切要天衣无缝!”康建业同样笑着说。 第一百六十章:谜一样的自杀事件(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七点十三分樊冬冬家不知在房间里暗自伤神了多久,樊冬冬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轻轻抹去眼泪,紧握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她缓缓走到了客厅。原本,她想在这里静静地等待丈夫的归来,把一切恩怨都抛在一边,送上祝福后,就平和地分开。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当走到茶几旁时,一个扎眼的信封上,清晰地写着“冬冬亲启”几个字,而字迹,就是丈夫乔林翰的!来不及细想,樊冬冬急忙拆开了信封:冬冬:此刻,我是怀着万分绝望的心情,给你写下这封信。转眼,我们已牵手走过了十余载,曾经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也如影像般,历历呈现在眼前。那是一幕幕多么温馨的画面啊,只可惜,我再也不会有了。冬冬,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更爱我们的家,我也想千方百计地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于是,我努力工作,想尽一切办法出人头地。只可惜,我还是在欲望中渐渐遗忘了自己的初衷,渐渐沉迷在利益追逐中不可自拔。其实,林虹就是我在欲望的海洋中抓住的一颗浮木,以为抓住了她,我就能游得更远。可没想到,最终却掉入了黑暗的漩涡中,不但毁了自己,也无法再游回你的身边了。因为那些照片的存在,我自知无法面对你,更没有奢求你的原谅。冬冬,你为了做了那么多,我回报你的,居然是如此深刻的伤害。如今的我,早已无颜面对这个世界了,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以此来赎我的罪过。冬冬,我了解你的善良,我也知道,看到这里的时候,你或许会哭,但是我想告诉你,你不必哭泣,我不值得你再为我伤神了,尽快忘掉我,再去寻觅一个真正值得你爱的人,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林翰绝笔看完这封信后,樊冬冬先是感到,这一切都恍如梦境般不真实,可细细思量后,她终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丈夫企图自杀!!想来,丈夫是在离开前留下了这封信,如此计算,这封遗书是在十个小时前写下的,很有可能,丈夫已经不在了!想到这些,樊冬冬忽然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万丈深渊,周围的空气,也在一点点地凝固,变冷……“不!林翰!”本能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喊后,樊冬冬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家门。上午七点三十分海滩由于天气的缘故,海岸显得有些灰暗,也给整个阴谋涂抹上了一层阴郁的氛围。此时,灰暗的海岸边,正站着一个身穿蓝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子,一直在用忧郁的目光看向无边的大海。继而,男子开始缓缓地向着大海的方向走去。拍打的浪花逐渐浸没了男子的双脚,接着是小腿,膝盖……“天哪!那个人在干什么?!”“不会是想跳海自杀吧?!”“快!快救人啊!”……男子的异常举动,很快引起了海边人的注意,不多时,男子身后就乱成了一团。然而,混乱的气氛并没有影响男子走向大海的脚步,不消几秒钟,男子就被海水彻底淹没了……而在不远处的一处隐蔽礁石背后,康建业和林虹正冷眼看着这一切。“看起来效果不错。”康建业满意地说。“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报警,等乔林翰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时,这一切就更真实了。”林虹说。“嗯,”康建业点点头,随即吩咐了手下的人,“你们两个,把人从这里偷偷扔下去,行动利索点!”康建业发话后,有两个人立刻从车内抬出了尚在昏迷的乔林翰,用极快的速度,将他投入了康建业指定的海域中。整个过程,林虹一直在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真的不心疼?”注意到林虹的表情,康建业不由问。“不会,他死有余辜。”林虹的声音也是冰冷的。缓缓转过身,康建业没有再说话,可不知为什么,身边的女人再一次引发了他内心的不安。对待曾经深爱的男人,她都能把事做绝,那么对自己呢?她会不会也是一样的?乔林翰死了,也该是限制一下这个女人的时候了。康建业如此盘算着。上午八点二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乔太太,你先别着急,慢慢说。”看着将要绝望到崩溃的樊冬冬,杨毅只能如此安抚道。“我……我能不着急吗?!”樊冬冬说着,眼泪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流,“林翰……林翰他留下这封信就走了……我想找他……又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杨队长……我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求你一定帮帮我找到林翰……他犯了什么错误我都能原谅……只求他不要做傻事啊……”“乔太太,你的心情我理解,放心,我会尽全力找到乔先生的!”杨毅急忙说。“谢谢,谢谢杨队长……”此刻,樊冬冬早已泣不成声。十分钟后“杨队!有线索了!”很快,许瑛就带来了消息。“发现乔林翰了?”杨毅急忙问。“不,”看了樊冬冬一眼后,许瑛还是道出了事实,“大约四十分钟前,110指挥中心接到报案,说一男子在海边自杀,附近派出所的人已经在打捞尸体了,就不知……是不是乔林翰……”“快!去海边!”杨毅急忙说。上午八点四十七分海边“什么情况了?人找到没有?!”到达后,杨毅第一时间询问负责打捞的民警。“目前还没发现!”民警气喘吁吁地说。“报案人还在吗?”杨毅接着问。“在,就在那边!”民警指着不远处说到。于是,杨毅立刻跑向了报案者。“是你报的案?”杨毅问。“是啊!”对方回答。“看清自杀者的体貌特征了吗?”杨毅又问。“你快告诉我!那人穿的什么衣服?!有多高?!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此时,早已焦躁不已的樊冬冬一把抓住了报案人的胳膊,着急地问到。“他……他好像三十多岁的样子,蓝色上衣,黑色裤子,挺高的,大概有一米八的样子,不过看起来有些瘦……”“不!!林翰!!”还未等报案者说完,樊冬冬就彻底崩溃了。“乔太太,跳海男子的特征与乔林翰……”“就是他!那就是林翰!”樊冬冬早已哭得不能自持了,“林翰走时,就穿着那样的衣服,身高体重也相符……林翰……林翰……”说着,樊冬冬不禁抛下了杨毅,发疯般地往海边跑去,一把抓住了岸边一位民警的衣服,苦苦哀求着,“警官……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丈夫……跳海的就是我丈夫……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这位太太,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寻找的。”无奈之下,民警也只能如此安慰。就这样,樊冬冬在分分秒秒的痛苦煎熬中,绝望地等待着……下午三点零三分海边“找到没有?”看到打捞人员返回了,杨毅急忙问。“杨队,附近浅海区域全部搜寻过了,没有找到!我在想,有可能是被海水冲到深海区了,如果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还要启用专业的搜救设备。”民警担忧地说。“不……林翰……”听到这里,樊冬冬彻底绝望了,身体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可据我了解,深海区距离海岸足有十几海里,而报案者却反映,自杀者被海水淹没的地点,距离海岸仅有几十米的距离,这片海域的水流状况也十分稳定,况且我们的搜救也十分及时,按常理讲,人应该不会进入深海区的。”细心的杨毅不由提出了疑问。“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可是人的确没找到!”民警也有同感。“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自杀者临时改变了主意,企图从大海中逃生,结果却迷失了方向,误入了深海区?”杨毅提出了自己的猜想。“这种情况,我们也考虑过,所以,特意扩展了一下海面上的搜救面积,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另外,我们是在自杀者投海十五分钟后到达了现场,并立刻组织人员展开了搜救。理论上说,即便是最快的游泳速度,也不可能在十五分钟内游入深海,何况是在那么特殊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了。并且,我们对周边的海岸线也逐段搜寻过,同样没有发现类似特征的人。”民警给出了详细的分析。“这就怪了,明明投海了,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怪事,真是怪事……”杨毅不禁私下嘀咕到。难道又是什么阴谋?想到这里,杨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不知为什么,看着绝望到极限的樊冬冬,他忽然提问道,“你确定那封信,是乔林翰本人留下的吗?”“当……当然,”这个问题,让樊冬冬感到很突然,“是我丈夫的笔迹,再说,昨晚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他留下的,还会是谁呢?”轻轻点了点头,杨毅没有再说话,心里却不自主地升起了一个浓重的疑团。 第一百六十一章:消失在大海的尸体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二十六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大哥!事情有些不对劲啊!”匆匆走进办公室后,阿力有些着急地说。“怎么不对劲?乔林翰的尸体呢?打捞到了没有?”康建业不由问。“没有!我一直守在岸边,听说浅海区域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乔林翰的尸体!”阿力愈加焦急了。“什么?!怎么可能?!你不就是把乔林翰丢到那片礁石区了吗?怎么会找不到?!”此时,康建业也有些着急了。“是啊!的确把他丢到礁石区了!”阿力解释说,“我也亲眼看见,搜救的人在礁石区找了好几遍,怪了,怎么会找不到呢?!”“难道……”这时,康建业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顿时变得异常担忧,“难道乔林翰被投水后苏醒了?之后逃跑了?!”“大哥!这绝对不可能!”康建业刚一提出这种假设,阿力立刻就否认了,“跟着您混了这么多年,自己下手的力道,自己清楚!我给他那一下子,至少让他丢了半条命,只剩能喘气了,被丢到海里,根本不可能醒过来!再说了,即使他能醒,上半身也没有知觉,绝对跑不掉!我完全可以打保票!”“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尸体为什么没有找到?!”此时的康建业,更显得有些焦躁。因为乔林翰离奇失踪,且生死不明,不禁让他莫名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好像怀疑他的尸体不在浅海区,而是……飘进深海了。”阿力有些心虚地回答。“飘进深海?!开什么玩笑!”对这种猜测,康建业简直觉得可笑,“那么短的时间,他连礁石区都漂不出来,还飘进深海?!真是奇谈!”“那……大哥……这……该怎么办啊?!”阿力一脸苦相地说。“现在急也也没用,这样吧,等天色暗了,你带几个靠得住的兄弟,再到丢弃乔林翰的那片区域仔细搜搜,看是不是那些个警察们遗漏了!”康建业抱着一丝希望说道。“哎!”阿力应声后,就准备离开。“等等!”一刹那,康建业脑子里又划过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让他第一时间阻止了阿力。“大哥,您还有事吗?”阿力恭敬地问。“有趟要紧的货,你去送吧,买家很急,别人我不放心。找人的事,我再安排别人吧。”康建业淡定地安排到。“哦,好。”阿力先是一愣,而后就顺从地离开了。五分钟后。“董事长,我看见阿力来过了,怎么样?找到尸体了吗?”阿力走后,林虹也忍不住询问道。“没有。听说整个浅海区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乔林翰。”康建业一脸忧虑地摇摇头,“这出‘乔林翰海边自杀’戏,算是演砸了!”“没找到?!这不可能吧?!礁石区面积并不大,水位也很浅,应该很容易发现的!”听到这个消息,林虹十分意外。“我觉得这件事很怪,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找不到乔林翰,我心里始终不安。”康建业愈加忧心了。“没错,”林虹点头应道,“找不到他,甚至他的死活都无法确定,万一……事情暴露了……可就……”“虹,乔林翰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没等林虹说完,康建业就颇具威严地打断了她,“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但凭董事长安排。”林虹依旧恭顺地说。“呵,”有些尴尬地笑笑,康建业勉强显出了一丝内疚,“虹啊,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的,提这件事,真有些对不住你啊!”“董事长别客气,为您做事,我一直是心甘情愿的,有什么需要,您直接吩咐就好。”林虹自然地应对着,心里却涌起了一丝隐隐的不安,看着康建业甚是“慈善”的面目,却无法确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虽然尚未找到乔林翰,但这出戏,我们还是要演完的。”康建业不紧不慢地说。“董事长,您的意思是……”林虹小心地问。“虹,你是我的情人,这是玉海市公开的秘密了,不必遮掩。试想,我康建业一旦得知了情人还与其他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会有何反应呢?或者说,在你和乔林翰的照片曝光后,我还像从前那样信任你,倚重你的话,旁人会不会以为我不正常呢?”康建业阴险地说。“这……”康建业的话,给了林虹重重一击,康建业的绝情,她是了解的,对今天的结果,她也是有准备的,但当康建业果真让她面对这个冰冷的现实后,林虹还是本能地感到了一阵晕眩,心里更暗暗感叹康建业的非同一般。“虹,别担心,我不过是想暂时做做样子而已,等这件事风头一过,你的生活,不会与现在有任何区别。”看到林虹脸色有些发白,康建业不由微笑着安慰说。“没关系,董事长,您吩咐吧。”林虹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倒也没什么,最近就不要来上班了,你现在负责的工作,我会暂时交代给其他人。好好在家休息一下,算是避避风头,如果有人问起,或是媒体采访,你一概保持沉默,明白吗?”康建业叮嘱道。“好的,董事长。”林虹应道。“放心吧,虹,时间不会太长的,我也不忍心让你受这样的委屈。”最后,康建业又唱起了红脸。“谢董事长关照,那我就先回公寓了。”林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独留下康建业一个人,久久地看着林虹的背影,眉眼间,却闪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冷笑。可康建业却不知道,当林虹走出他的视线后,眉眼之间,也闪现出了相同的表情!下午四点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对乔林翰自杀的事,你们怎么看?”杨毅的开场白,愈来愈简洁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许瑛首先发表了看法,“第一,乔林翰遗书中提到,他是因为自己与林虹不雅照外泄,觉得无法面对妻子,面对周围的人,因而选择了自杀。仅这一点,我就认为不符合逻辑。”“因丑闻败露而自杀的人不在少数啊,况且乔林翰已是康圣集团的总经理,在玉海也算是个人物了,定然把名声看得很重要,产生自杀念头也不奇怪。”何北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瑛解释说,“因为我发现,乔林翰与林虹的不雅照出现在网络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十二分。而樊冬冬发现照片继而看到遗书的时间则是今天早上六点三十分左右,也就是说,当乔林翰留下遗书时,他的妻子樊冬冬根本还不知道不雅照的存在。同时,樊冬冬也提到,乔林翰大约在昨晚十点三十分之前就离开了家,在那个时候,遗书定然已经写好了,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奇怪?哪里奇怪?”何北还是一头雾水。“我明白瑛子的意思了,”这时,陈可光也插言了,“阿北我问你,假如你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与情人不雅照泄露了,而妻子尚未发现,你的首要反应是什么?”“当然是尽快销毁证据,最大限度地减小……我明白了!”终于,阿北的思绪也清晰了,“乔林翰第一时间看到了网络上的不雅照,在妻子尚不知情,也尚未引起任何负面影响的情况下,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尽力封堵照片,而是迅速留下了遗书,这很反常。”“我了解过了,发布二人不雅照的网站,康圣集团还是其合作企业之一,所以说,不论乔林翰,还是林虹,凭他们在康圣的地位,想要疏通关系撤销不雅照,应该都不成问题。可二人却都没有这么做。所以我断定,这里面有问题。”许瑛继续说到,“第二,乔林翰在晚上十点三十分就出了家门,却一直等到早上七点三十分,海边人气渐胜的时候才选择自杀,中间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乔林翰为什么没有自杀行动呢?这也说不通。”“这个我赞成!”何北很快说话了,“乔林翰若真想跳海,大半夜的,海边肯定一个人都没有,他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自杀,为何还要等到清晨呢?不正常!”“还有第三点,”许瑛接着分析,“乔林翰消失的地方,离海岸仅有几十米,海水流速很慢,且前方还是礁石区,理论上讲,不论是尸体的漂移也好,还是乔林翰放弃自杀游泳保命也好,他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进入深海区,可事实却是,整个浅海区都没有找到他,这就很是怪异。并且,周边的海岸线也都搜寻过了,也没有看到乔林翰的影子,这就排除了他游回岸边的可能。既没有到深海,也没有回岸边,浅海区又不见人,那他究竟去了哪里?”“难道是被鲨鱼吃了?!”何北有些“惊悚”的猜测到。“不可能吧?浅海区连条大点的鱼都找不到,哪里来的鲨鱼?!”许瑛忍不住说。“这就怪了,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可乔林翰确实不见了,难不成出鬼了?”陈可光不由说。“不至于这么玄乎吧,我觉得很可能是搜救过程中出现了遗漏,那么大的一片浅海区,藏个人还不容易?万一乔林翰的身体是被水草或是礁石之类的东西挡住了,搜救人员一时没发现也是正常的。”何北又说。“就目前的情况看,也只能这样解释了。”许瑛说。“瑛子分析地很有道理,但是,我还要补充最关键的一点。”终于,杨毅也开口了。“杨毅,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许瑛满是好奇地问。“是的,”杨毅点点头,“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目前不能确定,清晨在海边寻短见的人,是否就是乔林翰本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跳海者的真面目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什么?!”“不是乔林翰?!”……杨毅的话,让在座人都吃惊不已。“你们先不要惊讶,其实,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杨毅说。“直觉?杨队,您怎么会有这样的直觉?”陈可光忍不住问。“就如瑛子所说,整个乔林翰自杀事件,每个环节都经不起推敲,所以我产生了一种感觉,就是乔林翰自杀事件,很可能是一场戏,一场早已设计好的戏。”杨毅说。“一场戏?为什么这么说?谁导演的戏?是乔林翰自己吗?目的又是什么?”何北不禁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现在还不好说,但我认为,乔林翰‘自杀’背后,一定是有故事的!”杨毅分析到,“所以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清晨在海边自杀的人,究竟是不是乔林翰?因为目击者只是提供了这个人的着装体型特征,但他们都不认识乔林翰,也就无法确定他就是乔林翰!况且,到现在都没有乔林翰的下落,所以那个自杀者,很可能有问题!他在海边的行为,更像是表演!”“杨队说得很有道理!”至此,陈可光又一次“恍然大悟”了,“那人在表演自杀!当身体被海水淹没后,他就趁乱溜回岸边逃跑了!这不就能解释,为何自杀者凭空消失吗?!”“乔林翰留下遗书,又假意自杀,他究竟想干什么?!我甚至怀疑,他和林虹的不雅照,不会也是他自己上传到网络的吧?如此一来,就能为自己的自杀寻到‘理由’了!”许瑛止不住插言了,“可问题是,为何要演这样一场戏呢?真是捉摸不透!”“如此说来,杨队的直觉又值得商榷了,”陈可光接着说,“假如自杀者真的不是乔林翰,那真正的乔林翰又去哪里了?留下遗书却不知去向,不是更加可疑吗?”“大光说得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杨毅说,“所以我才说,那只是一种直觉而已,但直觉是不能作为破案线索的。”“杨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感觉无从下手的许瑛,只能向杨毅提出请示。“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组织专业人员,再仔细搜寻一下浅海区和附近海岸线,正式确定,自杀者究竟在不在这片区域。如果在,一切反倒好说了,如果不在……事情就有些棘手了。”杨毅说着,原本就不舒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下午四点三十一分某高级会所“阿杰,你说,我从不相信任何人的后果,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了?”多年了,康建业很少发出如此伤感的感慨,而乔林翰事件,却让他破例了。“大哥,您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阿杰有些担忧地问。“唉,”轻叹了口气,康建业缓缓说到,“在生意场上打拼,我的确没有完全信任过一个人,可……对于你们这些跟着我混的兄弟,我其实是很放心的,但是……”“大哥,您到底想说什么?是有哪个兄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看着康建业的状态,阿杰愈加担忧了。“或许是我多想了,”康建业说,“但乔林翰的事,真的让我不得不多想。”“乔林翰的事,您不是都处理好了吗?”阿杰有些不解地问。“呵,处理好?事情糟透了。”自嘲地笑了笑,康建业忍不住说。“出篓子了?”阿杰不由问。“原定的计划是,首先由林虹将两个人的照片散布出去,而后将乔林翰约至自己的公寓,等第二天早上,我直接带人到林虹公寓制服乔林翰,而后把他秘密带到海边,丢进了礁石区。同时,林虹还找到另外一个身型与乔林翰相近的人在海边表演‘自杀’。这样,等到警察赶到时,从海里捞出的,就是乔林翰的尸体。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相信,乔林翰是因丑闻曝光,自感无言面对而选择自杀。没有人想到他会是冯林科,更没有想到是我让他死的,而我也就顺理成章地拔掉了这颗钉子。可谁知,却接连发生了意外,先是乔林翰的尸体没有找到,紧接着,我还了解到,乔林翰离开家之前,竟然还留下了一封遗书!这太令我意外了!乔林翰是绝对不该知道这个计划!可他竟然自觉留下遗书了!这就说明,对这个计划,乔林翰是知道的!难道说,今早在林虹公寓,乔林翰的表现都是在演戏?!阿杰,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我很少有过害怕的感觉,可这一次,我真有些害怕了。自己隐约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一个更强大的对手在时时刻刻盯着我。”这一次,康建业忍不住道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感受。“大哥,难道是乔林翰在反设计您?!”阿杰谨慎地问。“不,”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康建业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虽然乔林翰也有些小手段,但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他,没有这个本事。”“还是虹姐?可……我也私下调查过了,她绝对没问题的!”阿杰说。“对林虹,我也真有些不确定了,但乔林翰这件事,很多关键环节,她都没有亲自参与,起关键作用的,应该也不是她。”康建业分析说。“不是乔林翰,也不是虹姐,大哥,您究竟在怀疑谁?!”阿杰忍不住问。“阿杰,你好好想想,假如昏迷的乔林翰被投到海里之后,想要尽快逃脱的话,最有可能是什么?”康建业眼神犀利地问。“乔林翰既然昏迷了,怎么可能尽快逃脱!除非……”“你说,除非什么?!”康建业的眼神又有了些许变化。“除非……他是假昏迷。”同样老道的阿杰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没错,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康建业意味深长地说。“谁对乔林翰下得手?”阿杰急忙问。“阿力。”康建业说。“阿力?!”阿杰一脸惊讶地说到,“不可能!阿力可是您一手带起来的兄弟,怎么可能在您眼皮底下动手脚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觉得不可能是吗?”康建业若有所思地说,“我也认为是不可能的,阿力跟随我多年,是我很信得过的弟兄,可是阿杰,阿力的功夫你是清楚的,在当时的情况下,想要让乔林翰永远醒不过来,糊里糊涂地死在海里,对阿力而言是轻而易举的。可乔林翰还是逃脱了,这如何解释?我难道不应该怀疑阿力吗?”“阿力……难以想象,大哥,我觉得您是不是想多了?礁石区那么大,一时找不到乔林翰也是正常的。我想,说不定他的尸体此刻就藏在海里某处隐蔽的地方呢,您应该错怪阿力了。”阿杰不由宽慰说。“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是,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原本想让阿力再搜找一下礁石区,正是对他有所顾忌,我也以送货为名,让他暂时离开玉海。至于林虹,我也让她远离康圣了。阿杰,”此时,康建业有些无奈地看了看阿杰,“从一开始出来混,你就跟着我,算起来,足有二十年了,现如今,我也只能倚靠你了,要是你也……”“大哥!”康建业这么一说,为表忠心,阿杰差一点就要跪到地上,“当初您收留我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不论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不论蹲大狱还是讨饭吃,我都愿意跟着您!要不是您,我说不定早就饿死在街边了,哪有这么体面的生活!您一定要相信我!就是所有人都背叛您,我也不会的!”“阿杰,我相信你,相信你。”说实话,在这么失望的时刻,阿杰的话的确让康建业有些感动,“过会儿等天黑下来,你就带上人再去礁石区找一找,但愿能找到乔林翰。”“放心,大哥!”阿杰立刻答道。晚上七点二十分乔林翰秘密住所“今天早上,你戏演得不错,康建业几乎完全相信,你就是冯林科无疑。”在这方昏暗狭小的空间里,林虹很满意地对乔林翰说。“找不到我的尸体,康建业早晚会怀疑的!还有我留下遗书的事,他早晚也会知道!一旦他怀疑到你,我们就彻底完了!虹,我觉得你这次的手段的确不怎么高明!”对目前的处境,乔林翰是一点都不乐观。“不高明?那你觉得,如何做才高明呢?”林虹不屑地问。“我……我只是觉得……放着好好的经理不做,居然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过着见不得人的生活!到底图的是什么?!”乔林翰显得有些抓狂。“觉得委屈是吗?我告诉你!乔林翰,你委屈,我更委屈!”对乔林翰的抱怨,林虹毫不留情地反击道,“你在康圣得罪了人,被人算计,让康建业误认为你是冯林科!为了保住你的命,我不惜背叛康建业,整日绞尽脑汁地帮你应对他!并费尽心思地买通了阿力!这才让你活了下来!还有,你的事已经波及到我了,康建业以‘做戏’为借口,把我变相逐出了康圣,现在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这都是因为你!乔!林!翰!”“我……那我们怎么办那?!连你都离开康圣了,我还有出头之日吗?!”经林虹这么一说,乔林翰都慌张到极点了。“别担心,如今的局面,全部在我的预料之中。”看到乔林翰的情绪爆发后,林虹转而露出了深不可测的微笑。“在你预料之中?!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乔林翰惊讶地说。“当然!”林虹欣然说到,“和康建业过招,不能按常理出牌!放心,当你离开这间地下室的时候,就你扬眉吐气的时候!”“好……好吧,虹,我相信你,”乔林翰勉强说到,“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哪里?”“康建业的郊区公寓。”林虹面无表情地答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隐匿失踪者的地下室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什么?!”乔林翰一听,止不住全身开始打颤,“这是康建业的公寓?!虹,你脑子没烧坏吧?!”“你难道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林虹毫不在意地说,“康建业无论如何想不到,你会藏匿在他的公寓。把心放在肚子里,康建业一般不会来这里。再说了,这间地下室很隐秘,即便他来,也绝不会发现你。这里的水和食物,足够你用了,安心呆在这里。据我所知,康建业此刻正派阿杰仔细搜寻礁石区,如果再找不到你的尸体,他一定会安排阿杰继续注意我,到那时,我就要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了。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男人能屈能伸,你就再坚持一段时间吧。我先走了。”“等一等!”见林虹要离开,乔林翰本能叫住了她,“冬……冬冬还好吗?她……是不是很伤心?”听到乔林翰提起樊冬冬,林虹心里还是掠过一丝不快,“你都是泥菩萨过河了,就别再想其他人了!等你重新从这里走出去,你的冬冬自然会喜极而泣的!”林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可乔林翰紧盯着那扇紧闭的地下室大门,心中的不安和慌乱,却越来越浓烈了。自己真的能离开这里吗?顿时,乔林翰的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晚上十一点零二分海边“大哥,整个礁石区都仔细找过了,没发现乔林翰!”搜寻结束后,阿杰如实向康建业说到。“没有发现……”康建业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眉头又开始紧皱。“大哥,难道乔林翰……真的逃了?”阿杰忍不住问。“刚才我又仔细想了一遍,假如乔林翰想在落水后第一时间逃走,并且还能躲过搜救人员的视线,岸边没有人接应的话,他也是很难做到的。而我和林虹在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只有阿力留在海边等待搜救消息。”康建业说。“这……难不成……真是阿力这小子捣得鬼?!妈的!这忘恩负义的东西!”阿杰忿忿地说。“阿力只是个执行者,却并不知晓整个计划,知道计划的,除了我,就只有林虹。”康建业沉闷地说。“是……是虹姐和阿力一起骗了您?!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阿杰异常惊讶地说。“我也不愿相信,可又不得不信。”康建业面色阴厉地说。“大哥,要我直接处理他们吗?还是……再进一步调查一下?”阿杰不由问。“不能直接处理,”康建业摇了摇手指说到,“阿力这小子,先不要让他回玉海,并秘密查一下他的私人账户,看近期有没有大笔收入,或者是与林虹秘密来往的证据,一旦证据做实,立即把阿力控制起来!至于林虹这边,更不能轻举妄动,若真是她一手策划放走了乔林翰,近期他们一定会有接触,我们就等着放长线,钓大鱼!”“明白了!大哥!”阿杰急忙应道。7月30日下午一点三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第二次搜寻结束了,没有发现乔林翰,这次确定没有遗漏。”许瑛向杨毅汇报着。“事情似乎有些不乐观。”杨毅叹了口气说。“杨队,我也有种不好的感觉。”许瑛忍不住说。“什么不好的感觉?”杨毅问。“我感觉,遗产继承程序暂停了,对方像是要改换犯罪计划,手法和套路都不一样了,不论是金鼎大厦的投毒案,还是乔林翰‘自杀’事件,风格都有所不同,对案件的发展形势,我们似乎也越来越不好掌控了。”许瑛忧虑地说。“是啊,我也有同感。”杨毅不禁说,“可以肯定的是,各个事件的背后,一定酝酿着一个不可知的巨大阴谋,只是……现在案情千头万绪,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从警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杨队,我们现在的确太被动了,遗产继承程序又不允许启动,这……”许瑛有些为难地说。“还是我工作不力啊,”杨毅又是一声叹气,“如今案情进入僵局,我也只能再一次提出请求,申请启动遗产继承程序了。”7月31日下午两点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对你的请示,局长办公会已经研究过了,大部分局领导还是不赞同重新启动遗产继承程序,而我的观点也是一样的。”对杨毅的请求,赵局长做了明确表态。“赵局长……”“杨毅!这次你真有些让我失望!”没等杨毅分辨,赵局长就严厉地开口了,“从前经历过多少疑难案件,也没见你如此拖沓过!怎么?不启动遗产继承程序,你这个老刑警就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就没有别的破案思路了?!”“赵局长,我承认是自己能力不够,让案件陷入了被动,对此,我深刻检讨。”对领导的批评,杨毅全盘接受,“但是赵局长,当务之急,是迅速找到最便捷的切入口,深挖线索,揪出主凶!事实证明,暂停遗产继承程序,不但不能阻止凶手的犯罪计划,反而会迫使其更改计划,采取更疯狂更极端的手段实施犯罪,近期发生的两起案件,就是很好的证明。如此一来,局面会陷入愈加不可控的状态。最重要的,是我们先前掌握的遗嘱线索,就彻底失去了效用。我推测,凶手最理想的目标,还是想在某轮遗产继承中,给出那个特定答案的!”“杨毅,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你,若再次启动了遗产继承,你能保证不再发生死亡事件吗?!你能确保每一个人的安全吗?!之前你也信誓旦旦地对我保证过,可结果怎么样?徐曼死了!乔林翰失踪了!苏文轩、叶盈蓝、沈亦枫三人也都遭了暗算!这你怎么解释?!”赵局长严厉地问。“赵局长,”面对质疑,杨毅坚定地说,“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此刻,在您面前我郑重立下军令状,一旦启动遗产继承程序之后,再发生任何与本案相关的死亡事件,您就立刻免去我的中队长职务!这身警服,我也没资格穿了!”定定地看着杨毅,赵局长久久都没有说话,足足过了一分多钟,他才缓缓开口,“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虽说你是我的爱将,但我不会对你留情的,万一再发生死亡事件,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考虑清楚了,”杨毅依然坚定,“只要能顺利破案,我压上所有的筹码也在所不惜!”“好!”赵局长终于做出了回答,“我给你这个机会!”走出赵局长的办公室,杨毅只感到,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怎么样?杨队?老幺同意了吗?”和上次一样,三人还是在隐蔽的角落处,焦急不安地等待着。见杨毅走了出来,陈可光首先焦急地问到。没有说话,杨毅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杨队!太崇拜您了!”没有注意到杨毅凝重的表情,陈可光不由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您有办法!快说说!您是用什么办法说服老幺的?”“不用问了,”杨毅说到,“你们只需知道一件事就行,若再有与此案相关的人遇害,你们就别再叫我‘杨队’了。”“什么?!杨队……您把乌纱压上了?!”聪明的许瑛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是,我在赵局面前立了军令状。”杨毅没有否认。“天哪!”何北先是愣住了,而后,他忍不住对杨毅保证到,“杨队!您放心!我和同志们一定把人员安保工作做好,就是十天十夜不睡觉,我们也确保决不能出意外!”欣慰地拍了拍何北的肩膀,杨毅没有再说话,却笃定地点了点头。下午四点三十分樊冬冬家“还是没有林翰的消息?”相对而坐后,孟岚颇为心疼地问到。默默摇了摇头,樊冬冬的眼泪又倏然落下。“唉。”重重叹了口气,孟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岚,”这时,樊冬冬无助地抓住了孟岚的手臂,“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总感觉,林翰并没有死,可是……如果他没有死……为何不让我找到他?或者……他真的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冬冬,”看着好友失魂落魄的样子,孟岚愈加心疼了,“别太难过了……很有可能……林翰被某个好心渔民救了也不一定啊!既然没找到尸体,一切就都有可能,不是吗?说不定,几天之后你就能等到林翰的消息呢!”“嗯,”樊冬冬勉强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这就对了,凡事不要太悲观,相信会有转机的。”孟岚继续安慰道。“谢谢你,岚。”樊冬冬抬起泪眼说到。“对了,冬冬,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情告诉你。”尽管有些尴尬,但孟岚还是要表明此次来意,“市公安局已正式通知,于8月2号上午10点整,开始第四轮遗产继承程序。”“是吗?还要继续吗?”樊冬冬有气无力地说。“冬冬,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杨队长他们怀疑,林翰的事情,很可能和近期的案件有关!之所以启动遗产继承程序,也是为了尽快找到线索,破获案件,抓出幕后主凶,为了林翰着想,我们也应该尽力配合这件事情。”孟岚解释说。“我懂了,岚,我会尽力的。”樊冬冬轻声答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更加可怕的骗局(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六点三十分某咖啡厅“又要轮到我了。”在恶魔的对面,一个人淡淡地说到。“对不起……”只有在这个人面前,恶魔的心才会是柔软的,“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让你沾染这件事,即使万丈深渊,也该由我跳下去,而不是你。”“别这么说,”对面的人静静说到,“我们是一母所生,有着共同的仇恨,我甚至比你还要不幸,你至少还见过父亲的样子,还与母亲相依为命了多年,而我呢,从没有见过他们,一直在没有亲情的环境中长大,周围的一切都是冰冷的,直到你找到了我,我才体会到,什么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你毕竟还年轻……不该为了复仇……葬送了自己的未来。”恶魔说着,眼圈都有些发红了。“呵,”这人安静笑了笑,“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复仇的火焰中挣扎,自己却独自享受着一个安逸的未来,你认为,我会活得安心吗?”“我……我只是心疼你……”恶魔已然掉下了眼泪。“可是我也心疼你……”对面的人同样落了泪,“既然彼此心疼,那我们就一起,让该死的人都去死!只要父母在天之灵得到安息,我们拥有什么样的未来,都已不重要了。”“好,好。”恶魔点头应道。晚上七点五十八分天诚律师事务所像往常一样,下班后,孟岚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继续伏案研究卷宗,但想到即将到来的第四轮遗产继承时,思绪却也经常走神。猛然间,身边手机响起。孟岚拿起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陌生的固话号码:80214581。“喂?你好!”孟岚客气地接起了电话。“你好,孟律师,我是刑警队许瑛。”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哦,是许警官,你好!”孟岚急忙说。“孟律师,是这样的,最近杨队安排我配合何北共同负责各位继承人的安保工作,为了保险起见,又考虑到你很受各继承人的信赖,所以,我今天拟出了一封告各位遗产继承人的信,烦请借用你的名义,逐一向他们发放信函,以进一步提醒他们注重自身安全,可以吗?”电话里的人请求道。“当然可以!只要有助于你们的工作,我会全力配合。”孟岚毫不迟疑地答道。“那感谢孟律师了,过会儿我就把这封信E―Mail给你,烦劳你费心了。”对方表示感谢后,就挂断了电话。果然,在几分钟后,孟岚就看到自己的邮箱里多了一封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封警示信,内容无非是在参与遗产继承之后,要特别注重自身安全保护,不随意外出,不随意前往人群密集场合等等。将信打印后,孟岚很自然地取出带有自己署名的专用信封,企图将他们一一装入。可就在这个时候,那条诡异的,以“陈可光”的名义向她发出的短信,瞬间像个暗黑的幽灵一般“倏”地钻进了她的脑海,让她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也冷汗直冒。这个“许瑛”,是真正的许瑛吗?想到方才有些飘渺的声音,加之自己与许瑛也并不十分熟识,孟岚忽然有了这样的疑问。带着这个可怕的疑问,孟岚第一时间拨通了杨毅的手机。“你好,孟律师,有什么事吗?”很快,手机里传来了杨毅的声音。“你好,杨队长,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主要是想向你求证一件事情。”孟岚同样客气地说。“孟律师不用客气,有事尽管说。”杨毅温和地说。“请问杨队长,‘80214581’这个号码,您知道吗?”孟岚谨慎问到。“哦,这就是许瑛和陈可光办公室的号码。”杨毅很快给出了答案。“再请问,你安排了许警官协助何警官做遗产继承人的安全保护工作吗?”孟岚继续问。“是啊,何北那边人手不够,我就让她配合一下工作。孟律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至此,杨毅也有些疑惑了。“呃……是这样的,”孟岚急忙解释,“方才我收到一个许警官的电话,她说拟了一封警告信,请求以我的名义发放给各位遗产继承人,你知道有这回事吗?”“交代工作后,我一般不会过问一些细小环节,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倒是符合许瑛的风格,她考虑问题向来细致。”杨毅不由说。“那……烦请杨队长把许警官的手机号给我,可以吗?”孟岚提出了最后的请求,以便做最后的确认。“当然可以。”杨毅说着,很快就报出了一串手机号码。挂断杨毅的电话后,孟岚急忙拨通了许瑛的手机号码。“你好,许瑛,哪位?”很快,手机里又传来了方才那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哦,是孟律师吧!我认出你的号码了!”手机里的许瑛不由说到。“是我……”孟岚本能答道。“孟律师,有什么事吗?”对方又问。“呃……我是想告诉你,邮件我收到了,信会很快寄出的。”尴尬之下,孟岚慌忙找到了这个理由。“好的,感谢孟律师。”对方客气地说。第三次挂断了电话,想到自己方才的一系列行为,孟岚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最近或许情绪太紧张,真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于是,没有了任何迟疑,孟岚继续刚才的工作,将一封封信装入了不同的信封,并在信封上认真写下了每一位遗产继承者的姓名地址,随后喊来了助手小陈,吩咐她将信送到事务所附近的邮局去。五分钟后虽然快步往邮局的方向走着,小陈心里,却很是郁闷。初进律师事务所的她,认为被分派给孟岚做助手,是一件十分倒霉的事。其他的律师,基本上都保持着准点上班,准点下班的工作状态,唯独孟岚,是个有名的工作狂,经常会在下班后依然留在办公室忙碌着什么。作为助手的她,自然就陷入了十分尴尬的状态,走不合适,留又不情愿,于是,她便自然对孟岚产生了些许的不满。然而,不满归不满,孟岚交代的事情,她还是一定要做好的。想到这里,她不由无奈摇摇头,继续向着邮局走去。“啊!”忽然间,当小陈走到一个街道拐角处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重重撞了一下,之后便一个趔趄摔倒在路边,手里的一叠信函也随之滑落。“你有病啊!走路不长眼睛吗?!”原本就心里不痛快的她,忍不住向撞倒她的人发起火来。谁料,对方并没有对她表示歉意,确切地说,是根本没有理会她,只是闷闷地将收好信重新放入她手中后,就一声不响地离开了。“神经病啊!碰上哑巴了!”这人的怪异举动,愈加引起了小陈的不满,无奈,她只得自己费力站起身来,并本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最后,还不忘忿忿地向着那人的背影瞪了一眼。这时,小陈才发觉,撞到她的人身穿着一身黑衣,且上身还是一件带帽的卫衣,将这人的整个头部结实盖住了。看到这个情形,小陈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但她没有多想,下意识地清点了一下信封数量,确定没有遗漏后,她便继续向邮局走去了。8月1日下午六点五十分苏越平家“你说什么??!!”听了苏文轩的叙述,叶盈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孟岚律师竟然会主动发出信函,透露了二号档案袋中的答案?!这……这怎么可能呢?!”“是真的,这就是孟岚的来信。”苏文轩说着,便顺手将信递到了叶盈蓝手中。叶盈蓝拿过信一看,果然是孟岚的口吻:苏越平先生:你好。或许你认为,收到我的私人信件是件很意外的事情,对此,我只能向你解释说,经历了一系列死亡事件后,我早已对这份遗嘱产生了恐惧之情,并本能地感到,遗嘱继承要尽快停止,不能再继续了,如果继续下去,很可能还会发生更多更恐怖的事情!作为越青的朋友,我理应为她服务到底。但是,同更多鲜活的生命相比,我认为,还是保住更多活着的人比较重要。因此,思来想去,我决定人为结束这次遗产继承,让尚且保留继承资格的人平分遗产。这或许有些违背了越青的初衷,但我相信,越青是个善良的女子,她也一定不希望自己的遗嘱沾染血腥。相信,在与他人平分遗产和自身安全受到威胁这两者之间,你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多说无益,我正式公布越青遗作《信》的终极答案吧:凶手就是――叶的妹妹,芬。孟岚“果然是芬!”看到信的结尾处,叶盈蓝忍不住喊叫起来。“怎么?你早就猜到芬了吗?”苏文轩不由问。“的确,从一开始看到这篇小说,我就感觉凶手是芬。”叶盈蓝答道,“因为她对叶的态度过于热情,这有些不合常理。并且,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当伍对叶的态度发生变化时,他恰好从芬的房间走出,这就说明,伍很可能是在得到芬的支持后,才假意转变了态度。另外,从推理小说的情节设置习惯上说,芬为凶手,极易引起读者阅读时的意外效果,这是符合推理小说创作规则的。”诚然,芬是叶盈蓝在第一感受的牵引下,瞄准的凶手。此刻,她也详尽地解释了芬为凶手的几点合理性,然而,她心中一闪而过的那个直觉的影子,却依旧没有散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更加可怕的骗局(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苏伯父,文轩,确定这封信是孟岚律师所寄吗?”就在叶盈蓝思索间,思维更加理性的方云泽不由提出了质疑,“近期我们遭遇了太多蒙骗,这次……千万不能再上当了!”“确定是真的。”没想到,苏文轩竟然很肯定地说到,“不仅来信信封是天诚律师事务所的专用信封,并且上面还铅印了‘孟岚’的名字。我也向一位事务所的朋友打听过,天诚事务所的严谨性,在整个玉海都是出了名的,每个有名望的律师都持有署上自己姓名的专用信封,且都是由自己保管,为的就是怕他人冒名行骗。由此可见,这封信,一定是从天诚律师事务所寄出的。另外,今天中午,爸爸还用附近的公话秘密同孟岚律师取得了联系,在电话中,孟律师确认了来信内容的真实性。”“是吗?苏伯父,孟律师都和您说了些什么?”听了苏文轩的话,方云泽很快转向了苏越平。“我先是问孟律师,是不是给我寄了一封信,她承认了,并叮嘱我,一定要按照上面所说的去做,负责后果自负。听她说得那么严厉,我也就确信了。”苏越平说到。“看来,孟律师真是担心再发生意外。”至此,方云泽也相信了信的真实性,“既然这样,就按照她所说,参与第四轮继承吧,早点结束了也好,或许真能避免很多不幸。”“那就不多说了,如今,只有我,越平,文轩和盈蓝还没有参与继承,明天上午,就一并参加了吧。”这时,年老的苏承鹤开口了。“好的,爸,听您的。”苏越平表示赞同。“啊!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正当意见趋于一致时,偏激的苏文彤忍不住又开口了,“姑姑的遗产,凭什么我一分都捞不着?而文轩和这个外人倒是能拿到这么多?!我不甘心!”“彤彤,你就别闹了,你弟弟得到遗产,不也是一样么?再说了,我得到了,自然也有你的一份。”苏越平不由对女儿说。“什么文轩得到和我一样!绝对不一样!他能白白把钱给我吗?!还有她!”苏文彤生气地指着叶盈蓝说,“她凭什么得到遗产?!我不乐意!”“彤彤……”“苏爷爷,苏伯父,苏伯母,文轩,”正当苏越平想再次劝说女儿的时候,叶盈蓝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带着那份浓浓的自尊,很有礼貌地开口了,“文彤姐说得对,我现在只是文轩的女友,的确是个外人,于情于理,都不应当获得越青姑姑的遗产。再说,我来到玉海,只是为了追随文轩,能成为遗产继承人,完全是意外。真诚地讲,我也从未觊觎过越青姑姑的遗产。所以,我决定明天不参与继承。”“盈蓝,你……”“爸!我也不参与!”未等苏越平反应过来,苏文轩也紧接着开口了,“既然姐姐觉得不平,我也干脆放弃好了。其实我也和盈蓝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有觊觎过姑姑的财产。明天,就由您和爷爷出面继承吧。等您获得遗产后,再对我和姐姐进行分派,应该会更公平。”“这……你们……真的都不要遗产了?!”朱洁也十分惊讶地说。“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叶盈蓝的手,苏文轩非常肯定地回答,“我们都不要了!”“唉,好吧,”无奈,苏越平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文彤,你说你这孩子真是过分!”“哼!”发出了不满声音后,苏文彤索性离开了,而在转身地一瞬间,她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晚上八点二十四分苏越竟家同苏越平家的氛围不同,此时的苏越竟夫妇,正陷入在无比愁苦地情绪中。就在今天,刚收到那封从天诚律师事务所寄来的信后不久,苏越竟家门前,又多了一封神秘的匿名信。打开后,还是一排诡异的文字:亲爱的苏越竟先生:收到事务所的信,感到很欣慰吧?欣慰苏越青留下的那笔千万遗产,自己终于可以分得一杯羹了。但是,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绝不能参与此次继承!因为,你不要忘了那段录像!那段对你而言,十分多余的录像!只要孟岚知道了事实的存在,即便你得到了遗产,也会如数奉还。当然了,你完全不必担心,自己会和这笔遗产擦肩而过。只要你完全听我的话,我就保证会履行当初的承诺,让你成为这笔遗产的完全所有者!相信我吧!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除了相信我,你――没有其他退路!一个知晓答案却不能堂而皇之探取遗产的人“完了,越竟,我感觉我们完了!”看过信后,于清雅不禁沮丧至极,“被人抓住了把柄,只能任由人家摆布啊!居然还不让你参与继承!若是再不参与,遗产可都被人分完了!”“别说了!我心里乱死了!”面对一脸苦相的妻子,苏越竟更是满心的抑郁。“越竟,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呢?明天……真的不参与继承了吗?”于清雅最后问道。“唉,”浓重地叹了口气,苏越竟垂头丧气地说,“我们犯了忌讳,即便得到了遗产也没用!早晚会还回去的!先不参与了,听天由命吧!”8月2日上午九点五十分苏越青公寓同第一轮继承时,公寓人满为患的情景相比,第四轮继承的场面,明显冷清了许多,除去苏越平一家悉数到齐外,余下的,就只有苏承鹤、苏越竟、康建业以及吕冰。看着冷清的场面,孟岚心里也是颇多感慨,而她身边的樊冬冬,更是好不表情地呆坐在那里,如同一具毫无感情的木偶。这时,发觉许瑛和陈可光的到来,孟岚急忙起身招呼,而二人同样客气地点点头。想起那封信,孟岚不由对许瑛说到,“许警官,那封信我于当天晚上就全部寄出了,请放心。”“信?什么信?”孟岚的话,让许瑛有些疑惑。“就你E-Mail给我的,那封给各位继承人的警示信。”孟岚确认说。“警示信?我E-Mail给你的?没有啊?”许瑛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什么?!”许瑛的反应,让孟岚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难道你没有……”“岚,时间过了。”就在孟岚想一问究竟的时候,一边的樊冬冬不由提醒道。“好。”时间观念极强的她,此时只得暂时压抑住内心的慌乱,正式开始第四轮遗产继承程序。“程序大家都已熟悉,我就不再多说了,按照从前的步骤进行吧。接下来,尚且保留继承权的人可以给出自己的答案。”孟岚说到。虽说人数稀少,但此次的气氛,却着实缓和了许多,没有紧张,没有迟疑,孟岚话一落音,在座的人就如同小学生排队般,依次送上了自己的答案。首先,是苏承鹤和苏越平父子。接下来,是早已对这件事情脱离兴趣的康建业。最后,是一脸平静的吕冰。待各归各位时,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尚未给出答案的苏越竟、苏文轩、叶盈蓝三人,孟岚不由问道,“还有人参与继承吗?”确认之后,孟岚便熟练地同樊冬冬走入了一间客房。“孟律师!”这时,陈可光不禁叫住了她们。“有事吗陈警官?”孟岚问。“孟律师,”陈可光快步走到孟岚身边低声说道,“我们已经了解了二号档案袋里的全部内容,这你是知道的。这次重新启动遗产继承程序,就是想找到一个人,一个能够提供出B信封中特定答案的人。所以我们希望,能同你们一起查看各继承人提供出的答案,可以吗?”“好的,没问题。”孟岚干脆地回答。上午十点十五分苏越青公寓客房“这……又是一致的答案?!”看到四份答案的瞬间,孟岚禁不住感到一阵晕眩,方才那股强烈的不安感又涌了上来。“怎么会这样……怎么又会是这样……”樊冬冬也惊讶地说着。“孟律师!都是什么答案?!”陈可光焦急地问。“四个人答案一致,都是芬。”孟岚回答。“都是芬?!”听到这个结果,许瑛是既惊讶又失望,“怎么又是相同的答案?!再者,还是没有人给出B信封中的答案吗?!这人这是沉得住气。”“‘芬’的名字列在A信封之中,所以,这并不是正确答案,而我……也不能打开B信封。”或许误会了许瑛话里的意思,孟岚不由解释道。“不,孟律师,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想让你打开B信封,而是――等待着有人让你打开B信封。”许瑛解释说。上午十点二十六分苏越青公寓客厅“下面,我公布一下本轮继承的结果,”坐定后,孟岚再次公布着继承结果,“在本轮继承中,各位都提供了答案‘芬’,但是很遗憾,‘芬’也不是遗作《信》里的真凶,所以,凡是参与本轮继承的人,包括苏承鹤、苏越平、康建业、吕冰,已经失去了得到遗产的机会。”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孟岚公布了结果后,足足有五分钟,现场都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直直地盯着孟岚,让孟岚如坐针毡。 第一百六十六章:公布第五段遗作(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关于本轮继承,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着实有些忍受不了这样被直视的感觉,孟岚不禁程序性地开口问到。“你……你……”终于,苏承鹤首先发作了,激动地用手中的拐杖敲击着地面,脸面早已涨得通红,“你个骗子!看你个律师,平时还人模人样的,居然还会做出这样骗人的勾当!”“孟岚!亏我们一直都很相信你!你居然利用越青留给你的权利蒙骗我们!?你安的什么心?!陈警官!许警官!她是个骗子!她破坏遗产继承!你们应该马上把她抓起来!”这时,苏越平也愤怒地指责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被苏家父子这么一说,孟岚几乎要乱了阵脚,“我骗你们?!我什么时候骗了你们?!”“敢做不敢当了是吧?!”至此,苏越平一脸鄙夷地看着孟岚,随即,便狠狠地把那封随身携带的信摔到孟岚面前,“这就是证据!是你亲自寄给我们的信!睁开眼好好看看吧!”缓缓地捡起地上的信,孟岚心中早有了不详的预感,再看到署有自己姓名的专用信封,她又是一阵疑惑。紧接着,她便迫不及待地抽出了里面的信。看着心中的字字句句,孟岚只感到浑身冷汗直冒,终了,面色惨白的她不由颤抖地分辨道:“不……不是我写的……这封信不是我写的!”上午十一点零一分苏越青公寓“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了!”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后,许瑛是大惊失色,“孟律师!我从没有写过这样的警示信,更没有联系过你!那晚给你打电话的人,绝对不是我!”“怎么会这样?!收到电话后,为了避免上次的短信事件,我还亲自向杨毅队长求证过,他亲口证实,那个号码,的确是你和陈警官办公室的号码!另外,他给我的手机号码,我也再次确认过!怎么可能……不是你呢?”“不是我!绝对不是我!”遭遇了这样的事,连向来聪明伶俐的许瑛也有些失控了,“那晚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办公室!”“瑛子,先别急,我想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这时,陈可光显得相对理性,“这件事情,有三个关键点。一是那个自称是‘许瑛’的人究竟是谁?二是两个确凿的电话号码是怎么回事?三是明明寄出了警示信,为何到了继承人手中,就成了公布遗作答案的信?”“我也想不通,那些警示信的确是我亲自装入信封寄出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内容呢?”对此,孟岚也是无比疑惑。“我觉得,信应该是中途被替换了。”陈可光做出了初步的判断。“被替换?如何被替换的?再有,之前的信又去了哪里?”许瑛不由问到。“孟律师,信是您亲自寄得吗?”听了许瑛的问题,陈可光不由向孟岚确认到。“是我托助手小陈寄得。”孟岚急忙回答。“你的助手?那她在路上是否遭遇过某些意外?或者说,途中她是否与信件分离过?”陈可光又问。“这个……我不太清楚,没听她提起过。”孟岚如实说到。“这样吧,孟律师,”这时,一直保持着逻辑思维的陈可光首先对孟岚说到,“你立刻联系那位助手,向她确认一下,当晚在寄信的途中,是否遭遇过特殊的情况?若有的话,让她尽可能回忆一下,越详细越好!因情况特殊,我和许瑛就先回局里了,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你,还有你的助手,要尽快去公安局,向我们提供一下当晚的详细情况。”“好的,我记住了。”孟岚急忙回答。商议完毕,陈可光和许瑛就迅速离开了。“孟岚!既然事出有因,我也不同你计较了!不过这轮继承要作废!我们是被骗了!不能算数的!”陈许二人刚刚离开,苏越平就忍不住要求到。“我儿子说得没错!我们都受骗了,才给出这个答案!作废!一定要作废!”苏承鹤也很快附和道。“非常抱歉,”简短地同樊冬冬商议后,孟岚就坚定地给出了答复,“对这件事情,我也是受骗者之一,所以,对各位的遭遇,我很理解,也很同情。但根据遗产继承最初的规定,各位虽然遇到了骗局,但都是自觉自愿给出答案的,因此是具备法律效力的。目前,尚有继承权的人,就只有苏越竟、苏文轩、叶盈蓝三人,其余的,都不再具备继承资格。这一点毋庸置疑。”“你……”听了孟岚的话,苏承鹤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抱歉苏伯父,我也很遗憾。”对此,孟岚毫不客气,之后,还未等他人再提出异议,孟岚又紧接着说,“鉴于在第四轮遗产继承中,无人提供出真实答案情况,接下来,我将公布苏越青遗作《信》中的最后一个分段。另外,在三天后,也就是8月5日上午十点整,将进行最后一轮遗产继承”。就这样,神秘遗作《信》的第五部分,也呈现在了诸位继承人面前:……………………………………………………………………………信(五)看着对面的人,伍简直有些得意忘形了,“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自晖消失后,那女人整天失魂落魄的!若说她自杀了,所有人都会相信的!”“你又着急了,”对面的人忍不住提醒道,“千万不要大意,越是到最后,就越要把事情做得万无一失!晖那边有问题吗?”“没问题!”对此,伍自信满满地说到,“他保证过了,只要那女人的遗产一到手,除了那笔好处费,他余下的一分都不留!放心吧,他不敢耍心眼,这小子的把柄还攥在我们手里呢!”“那就好。”对面的人也稍稍松了口气。“我真是佩服你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来!真是滴水不漏啊!换做我,早沉不住气了!”伍不无佩服地说到。“知道就好,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冲动了。”对面的人再次提醒道。“明白,明白,只是,咱们什么时候下手?”伍依旧没有改变心急的毛病。“又着急了不是?”对面的人无奈地说到,“不过我觉得,今晚就是个机会,一会儿,你直接去找晖,还像前几次那样,陪他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让他千万不要出门,万一被认出来就麻烦了!至于那边的事,就由我去解决!”“没问题!”将要达到目的了,伍喜滋滋地说到。“哗!哗!”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外面有人!”顿时,两人一阵紧张,都不约而同地凑到门口边,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响动。过了很久,门外再没有声音传来。伍还忍不住悄悄打开了门,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没人,刚才可能是听错了。”伍不禁说到。“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好。”另外的人心有余悸地说到。叶之秋工作室清晨,办公桌前的叶透露着一脸的茫然和空洞,如同雕像般静静坐在那里。猛然间,手机响起,叶接起后,听出是强的声音。她也忽得想起,明天就是那笔钱的偿还期限了,可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她居然猛得挂断了强的电话。此时,几位警察却不期而至了。对此,叶有些意外,但还是不自觉地起身。“请问,你是叶小姐吗?”为首的警察客气地问。“我是,”叶毫无生气地回答。“请问晖是不是你的丈夫?还有,伍是不是你的弟弟?”没有顾及叶的神情,警察继续问道。“是的。”叶继续答道。“他们……都死了。”稍稍迟疑之后,警察说出了残酷的真相。“什……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后,叶的身体本能颤抖了一下,一张漂亮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混沌中,叶就被那几个警察请到了公安局,在这里,她看见了正在伤心哭泣的芬。“姐!”此时,芬也看见了她,不由分说地便扑到她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伍没了……伍没了……”然而,叶却仍然像一件雕塑般,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芬的背,一句话都没有说。之后,她们便被带到了法医室,晖和伍的尸体平静地躺在这里。看到伍尸体的瞬间,芬就扑上前去放声大哭起来,可是叶,看着这两个她最亲近的男人,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在询问室里,一阵安抚后,警察开始步入正题。“经初步检验,晖死于他所租住的一处小型公寓中,死因是砷中毒,毒药就掺杂在他昨晚所吃的食物中。但据晖的邻居回忆,昨晚曾看见一名男子携带酒菜进到了晖的公寓,现在确定,那名男子就是伍……”“不!不可能的!你说我弟弟杀了姐夫?!不可能!绝不可能!”还未等警察说完,芬就激动地喊了起来。“芬小姐,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警察再次安抚道,“晖所吃的晚餐,已经确定是伍带去的,但我们并没有说晖一定是伍杀的。因为也有邻居证实,伍曾经慌张地从晖的公寓冲出来,之后他就死在了车祸中,而我们也对车祸现场进行过勘察,伍的车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你……你说什么?!难道是……有人想害我弟弟?!”闻言,芬再次变得激动起来。“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警察说道,“并且我们也了解到,之前叶小姐因晖的失踪报过案,而此事伍是知道的,所以伍明摆着是知道晖的下落却不告知叶小姐。我们还了解到,伍一直以来都和晖有着密切的联系,并且,晖曾经因为生意上的纠纷把人打成重伤,之后逃到了这里,而这个情况,伍是了解的,可以说伍掌握了晖的把柄。所以我们认为,晖和伍由于某种目的而有过勾结,但晖和伍死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其他的内情!至少可以确认一点,就是伍定然还被另外一个人操控着。所以请二位回忆一下伍生前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他和谁的关系比较密切?”“这……”迟疑了一会儿后,芬首先开口了,“伍现在经营着父母的家具厂,来往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伙伴,说不上和谁比较密切,不过……他好像和父母从前的私人律师,黄律师走得比较近。”“叶小姐,你还有补充吗?”详细记录下芬的话后,警察又转而问叶 。警察方才的话,已经让叶的心跌到了万丈深渊,因此,她只是机械地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公布第五段遗作(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再次找到她们时,已是第二天。“经过讯问,基本可以确定,黄律师与二人的被害无关,但他却无意交代出了另外一件事情。”看了看叶后,警察便从一个档案袋中拿出了几张纸,“这是两份叶与其父母的亲子鉴定书,经检验,一份是真的,证明叶是其父母的亲生女儿,另一份则是假的,证明叶并非是其父母的亲生女儿。据黄律师交代,被伍买通后,他将真正的鉴定书隐藏了起来,而伪造了一份假的拿给了叶的父母。”“什……什么……你说什么……”警察的话,让叶顿时出了一层冷汗,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警察,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怎么可能呢?!那天爸妈明明说姐姐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的!并且那份鉴定书我们也都亲眼看见了!黄律师并没有偷换啊!?”还是芬首先打破了沉默。“这个情况,黄律师也曾对我们提过,他说伍曾经为此事埋怨过他,但他却坚持认为,自己的确是将假的鉴定结果拿给了叶的父母。那请你们辨认一下,你们所见的那份鉴定书,是这一份吗?”说话间,警察便将那份真正的鉴定书递给了她们。“不!不是这份!我们见到的不是这份!这份上面的基因吻合数是99。97%,而那份是99。99%,我记得很清楚!”看到鉴定结果后,芬忍不住说到。“是的,的确不是这份。”对妹妹的话,叶也表示认同。“难道还有第三份亲子鉴定书?”听了姐妹俩的话,警察也有些疑问了。“叶小姐,芬小姐,还麻烦二位帮我们找到第三份鉴定结果,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因为我们怀疑,晖和伍的被害,与叶小姐获得的财产有关。”思考过后,警察严肃地说到。找寻并不复杂。在叶父母的书房里,那第三份鉴定书很快就被发现了,这份鉴定结果也表明,叶是其父母的亲生女儿。“这份好像也是假的。”仔细看过之后,一名警察开口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真正的鉴定结果已经证明叶小姐与其父母存有血缘关系了,为何还会伪造出这么一份来呢?不是多此一举吗?”此时,另一名稍年轻些的警察不禁提出了疑问。一时间,芬也是满脸疑问,而叶的心里,早已是暗流汹涌。曾经历的一切都瞬间在她脑海中残酷地显现……“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当初不是保证没有问题吗?!怎么还会是亲生女儿?!”“不可能?!我都亲眼看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你说你换了鉴定书,他妈的你不会把假的换成真的了吧?!”“没什么不合适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我们没必要顾忌!再说,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我们能逃脱,他们也能逃脱。”“我们瞒着她们,也是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那边相信啊!”……在这冰冷的时刻,叶终于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为了阻止自己得到财产,弟弟伍买通了黄律师伪造了亲子鉴定书来欺骗父母。同时,之前由于养母索要钱财的行为,已经让父母对她有所芥蒂,因此面对假的鉴定书时,二人便误以为叶只是养母赚钱的工具,而非自己的亲生女儿。反复考虑之后,父母决定隐瞒这一点,再次制造了一份假的鉴定书,而后再将之前的债务偷偷转嫁给她,随后一走了之,这样就既保全了自己也保全了芬和伍。“我们能逃脱,他们也能逃脱。”知道现在,叶才明白父亲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至于晖,毋庸置疑,他也只是一颗被伍利用的棋子,对自己,他根本没有爱。“哈哈……哈哈……”一时间,叶发出了凄厉的笑声,痛楚的泪水汩汩地从她的脸颊滑落下来。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芬带回公寓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快死了,奄奄一息了。真的绝望了吗?叶如此想着。可她是多么不想接受这两个字,过去,不论经历什么,她都在不停地默念着,自己的字典里,没有“绝望”这两个字。可这次呢?自己依旧要用可怜的“希望”来冲淡这一切吗?无力地摊开信纸,叶又流泪写起了信:我想念的翼:翼,想你,真的很想你。你能明白我的孤单和苦痛吗?翼,给你写了许多许多的信,每一封写给你的信,都是我内心最大的寄托。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我为什么收不到你的回信?你知道吗?只要你能给我回信,能给我些许鼓励和安慰,我真的会无比开心……翼,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收到你的回信?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会等,我会一直等……一封信写完,信纸也被叶打湿了。蓦然间,叶听到身后有响动,转身后发现,是芬。叶也忽然想起,芬将自己送回公寓中,就一直没有离开。“姐,别难过了,我……我不知道伍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你放心,亲子鉴定的事我会向爸妈解释的,决不让他们再误会你!再有……我真没想到债务的事情是真的……对不起……”芬满是心疼地安抚道。“芬……”叶终于虚弱地开口了。“嗯,”芬柔柔地应着。“今天是周末吗?”叶缓缓问到。“是……是的,今天是周六。”芬小心地回答。看见叶又继续沉默了,芬不禁温柔地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了叶的书桌上,“姐,喝点水吧,别伤心了。”“别再演戏了。”叶冷冷地说。“啊?姐……姐你什么意思?”芬似乎被叶说懵了。“我的意思你该明白,”叶还是冰冷的语调,“伍向来性格暴躁莽撞,绝不是能想出这种计谋的人,我只是没想到,他背后的人――会是你!”见芬似乎想要争辩,叶却没有给她机会,“现在想来,那日他从你房间出来,并忽然喊我姐姐,就是已经和你勾结好了吧?想来,你早已知晓我是个性情化的人,便想到利用感情来为我制造陷阱。所以利用晖的事,也是你怂恿伍干的吧?怪不得你们那么着急我与他结婚,你们是想让晖婚后就离开,想方害死我后制造出我悲痛自杀的假象,然后由晖继承我的遗产,最后再让他转给你们,对吗?”“姐……我……”“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狠,你除了想除掉我,还想除掉你的亲弟弟伍!定然是多年来父母对他的偏袒让你早就心怀怨恨,那一晚,你先是在伍的车上动了手脚,而后欺骗他害死了晖,在惊慌之下,他驾驶着问题车辆逃离,于是出了车祸死于非命。如今,我若是再死了,那所有的财产都将是你的,是吗?”叶死死盯着芬说到。“姐!你误会我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对叶的话,芬急忙分辨。“什么都不必说了,”叶淡淡地说,“那晚你和伍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什……什么?!”叶的话让芬惊出了一身冷汗,“那晚站在门外的人,就……就是你?!”“没错,”叶回答。“我本想找你倾诉心事,结果却无意中发现,制造我心事的人,竟然就是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杯水里,就含有剧毒吧?!”“我……”一切都无法隐瞒了,芬不知该如何回答。“呵!”嘲讽般地苦笑了一声,叶又开口了,“这就是我最爱的妹妹!是我宁愿散尽一切也要保护的人!当初对你们隐瞒了债务的事,是因为我不想破坏父母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还有就是不愿让你们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可没想到……这笔罪恶的财富,却早已成了你们姐弟觊觎的对象!”“姐……”“别叫我姐!”看着芬伪装可怜的样子,叶不由打断了她,“在公安局,我没有告知警察那晚听到的一切,也算对得起我们姐妹一场,从现在起,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用力咬了咬嘴唇,芬一句话都没有说,便默默地离开了。之后,叶进到厨房,将手中的水缓缓地倒出。如此晶莹透明的水,谁会想到,里面其实含了夺命的毒药!想着,叶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忽然间,客厅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叶如木偶般接起了电话。“叶,美的抑郁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很快,电话那头响起了荷的声音。“是吗,”叶毫无生气地说。“叶,美的事不能再拖了!我明天早上七点去找你!你到时一定要给我个答复!”荷的语气很坚决。“随你吧。”叶说完,就机械挂断了电话。“轰!”窗外忽然响起一声响雷,让叶的身体本能般地打了个寒颤。接下来,黑色雨衣人,马上就会到来……叶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公寓里。很快,早已怀疑芬参与谋夺姐姐财产的警察,很快将犯罪嫌疑人锁定为芬。在严密讯问下,芬很快就如实交代了怂恿伍操纵晖,继而将他们害死企图独霸叶财产的行为,但对叶的死却是矢口否认。她交代,在叶死的那晚,自己在迪厅里消遣,根本没有去过叶的公寓,也更不是那个黑色雨衣人,但由于当时迪厅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芬是何时离开的,也就无法为她做不在现场的证明。因此,芬依旧没有摆脱杀死姐姐的嫌疑。与此同时,公安也开始继续锁定其他可能的犯罪嫌疑人。首先定然是叶所谓的“债主”强,但据可靠线索证明,强近两天并不在本市,当然不排除他手下作案的可能性,但根据警察们对强及华龙会的了解,叶的被害不像是他们的风格。很快,警察们也注意到了杰并很快找到了他。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由于愧对父母,他也没有回到家乡,而是去了一座陌生的城市,做了一名普通的软件设计员。闻听叶的死讯后,他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继而就是一段长长的沉默和悲伤,但对叶的死,却不能提供出任何有利的线索,更不可能承认自己与她的死有关。杰承认道,当初知道叶欠了债务之后,自己的确感到很沮丧,也后悔放弃了父母给自己安排好的生活,但并没有责怪过叶,更不可能因此杀她。之后,通过杰同事的证实,杰在那天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公司,也就不可能出现在叶的城市。另外,经调查,荷和美在叶死亡之时,也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如此一来,叶的死暂时成了一个谜。而黑色雨衣人究竟是谁?此人是不是杀死叶的凶手?如果行凶者不是黑色雨衣人,那又会是谁?这些问题的答案,始终是一团迷雾。……………………………………………………………………… 第一百六十八章:缜密的连环计划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十一点三十三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我查过了!7月31号晚上7:58分,打入孟律师手机上的号码,的确来自于……来自于我和瑛子的办公室。”说到这里,陈可光不免有些尴尬。“杨队,那真的不是我!”许瑛急忙分辨说。“先别着急,听大光说完。”杨毅劝慰之后,再次转向陈可光,“办公楼走廊里不是都有监控吗?有没有查看过,31号晚上,在那个时段,有谁进出过你们的办公室?”“说起这事儿来可真郁闷!”不提监控还好,一提监控,陈可光是满脸的沮丧,“听值班人员说,那晚整座办公楼都停电了!停电时间为晚上七点五十分到八点半之间,大概四十分钟,经查是电闸被烧了。因为停电时间不算太长,又抢修及时,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现在可好,那个时间段,成了监控空白,根本无法查出,谁进出过办公室!想来,停电事件一定是为这件事做准备的,不然的话,怎么会那么巧?!”“停电的确停得很蹊跷……”杨毅说着,却接着想到了另外一点,“办公室的钥匙,除了你们两个之外,还有谁可能拿到?”“这……若说可能性的话,局里每个人都有可能。办公室里那串备用钥匙,整天就那么挂在墙上,谁都有机会去偷配一把。”陈可光答道,“至于外面的人……就不好说了。咱局里进入人员也挺杂的,若是有人居心叵测的话,也很难防。”“瑛子的手机号是怎么回事?”杨毅又问。“在那段时间,瑛子的手机被设定了呼叫转移功能,一旦有电话打入,便自动连接到那部办公室的座机上。”陈可光回答,“也就是说,当孟律师拨打瑛子的手机号时,接起电话的,还是第一次与她通话的那个人,而不是瑛子。”“果然不简单,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杨毅不由感叹道,“经过上次的短信事件,孟律师显然有所防备,只是没想到,对方技高一筹。”“杨队!孟律师和她的助手过来了!”谈话间,何北推门而入,并顺带将孟岚和小陈领了进来。“杨队长,这就是我的助手,当晚,是她去寄得信。据她回忆,在寄信路上,曾被一个人撞倒过。”孟岚不由说。“哦?说说详细情况吧。”闻言,杨毅转而问小陈。于是,小陈便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情景重又复述了一遍。“你说被撞倒的瞬间,信件全部滑落到地上,后来是撞倒你的人又送到了你的手上,是吗?”杨毅很快找到了过程的关键点。“是的。”小陈回答。“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对方交到你手里的信,是不是最初孟律师交给你的?”杨毅问。“这……”杨毅的问题让小陈有些懵,“肯定是吧?”“你确定吗?你是否亲眼看见,那人的确是将你滑落到地上的信重又交给了你?”一旁的陈可光也忍不住问。“这倒没有亲眼看见。”小陈不由说,“那人力道很大,我一下子就摔出去了,等我反应过来后,那人就已经将信送过来了。当时……根本没想过,这可能不是最初的信。因为地上已经没有信件了,再说,信封也是一模一样的啊,这可都是孟律师的专用信封,上面打印地址的字体都是相同的,我也不可能怀疑啊!”“除此之外,你还遭遇过其他特殊情况吗?”杨毅又问。“没有了。”再次回想之后,小陈答道,“确定信件没有缺少后,我就直接到了邮局将信寄出去了。”“杨队!可以确定了!一定是那个人偷换了信件!”许瑛急忙发表了意见。“你记得那人的体貌特征吗?”杨毅接着问。“身高……大概我差不多,1米70左右,挺瘦,穿着一身黑衣,上衣还带着个帽子,把那人的头遮得很严实,看不清什么样子。”小陈回忆说。“是男人还是女人?”许瑛又问。“这就不知道了,那人一句话都没说,我还当是个哑巴呢!根本分不清男女!”小陈说。“一身黑衣……”说话间,杨毅又想到了大壮被害时,假扮成出租车司机的一身黑衣的神秘凶手,不免感慨说,“看来,这是老对手了。”“杨队长,”这时,孟岚也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关于这次意外,有件事我怎么都想不通。”“有什么事,孟律师尽管说。”杨毅说。“我想不通,即便那些信真的被人置换了,可多余的专用信封又是哪里来的?平日里,那些专用信封都是我亲自保管的,其他人不可能弄到。还有,对方怎么会知道我打印地址时所用的字号?这都太奇怪了。”孟岚说。“知晓字号并不奇怪,我们分析过,最大的幕后操作者,肯定是知晓苏越青遗嘱事件的人,因为之前你曾以信函的方式同各位遗产继承人联系过,对方自然就了解字号了。至于多余的信封……”“杨队!我记起来了!盗窃案!律师事务所盗窃案!大头的诡异行动!”当杨毅说到信封的时候,何北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变得兴奋起来。“你说什么?盗窃案?”杨毅不禁问。“据参与天诚律师事务所盗窃行动的小四说,为首的大头让他们只负责破坏,却没有从事务所拿走任何东西,然而,谁也不知道大头的用意,更不知道行动当晚,大头都做了些什么!如今我在想,那天晚上,事务所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丢失,大头拿走的,很可能就是孟律师的专用信封!而几个信封的丢失,孟律师一定不会发觉,更想不到对方会拿走信封,所以,就给我们造成了事务所没有丢失任何物品的假象!”何北一气呵成。“没错!阿北说得对!信封……丢失的就是信封!也只有在那个环节,孟律师的专用信封才可能遗失!”杨毅也恍然明白了过来。“天那……太可怕了!一步接着一步,像连环套一样!”至此,孟岚也深深体会到了对手的可怕。下午十二点二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差点忘了,第四轮遗产继承的情况怎么样?答案都是‘芬’吗?有谁参与了继承?还有谁保留了继承资格?”直到孟岚和小陈离开后,杨毅方才想到最重要的问题。“共有四个人参与了第四轮继承,分别是苏承鹤、苏越平、康建业和吕冰,答案一致,都是‘芬’。目前,有资格参与第五轮继承的,就只有三个人,分别是苏越竟,苏文轩和叶盈蓝。”许瑛如实回答到。“如此看来,那个知晓特定答案的人,一定要等到最后一轮了!”杨毅面色冷峻地说。“如今,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难不成,幕后凶手就在他们之中?”何北忍不住说。“在这三个人中,我觉得最不正常的,就是苏越竟!”陈可光开始发表看法。“没错,我有同感!”许瑛也急忙附和道。“说说理由。”杨毅说。“在继承现场,我就发现苏越竟的面色很不自然,看着他人依次递上了答案,他显然是很焦急的,却始终没有参与继承,像是有所顾忌一般。”陈可光首先说道。“再进一步分析,苏越竟、于清雅夫妻向来对参与继承是十分热衷的,尤其遭遇了这次骗局,几乎所有的人包括精明的康建业、苏越平都认为确定得到遗产了,而这对夫妻反倒沉得住气了?!这不是很奇怪么?”许瑛也补充道。“我还记得,当孟律师公布了继承结果后,大家都很失望惊讶,唯独苏越竟,表情显得很得意。我当时就感觉,那张得意的脸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陈可光又说。“苏越竟就是幕后主凶?!这……怎么感觉不像呢?”何北又提出了质疑。“什么像不像的!凶手脸上也没刻着字啊!”许瑛不由插言了,“我倒觉得他极有嫌疑!首先,他同妹妹苏越青矛盾很深,在苏越青死亡那天,他也去过她的公寓。另外,凡是参与第一轮继承的人,之后都一一死于非命,唯独他的妻子于清雅幸存,这如何解释?还有,他们夫妻二人之前对遗产表现得那么迫切,可为什么从第三轮继承开始,苏越竟就再也不参与了呢?这只能说明一点,从一开始,夫妻二人就计划好了,由于清雅首先继承作为幌子,掩护苏越竟到最后一轮继承!”“可你不要忘了,参与第一轮继承又幸免的人,不止于清雅一个,方云泽也是其中之一。”陈可光不由提醒道。“可方云泽只是个体,而他已经失去了继承权,即便计划再周密,也没有机会再获取遗产了。”许瑛反驳到。“这不一定,于清雅与苏越竟是夫妻,同盟关系非常明显,可谁也不确定,方云泽是否也与剩余三人之中建立了同盟关系?余下的三人中,不论是苏文轩还是叶盈蓝,与他关系都很密切的。”陈可光又说。“苏文轩虽然与他是好友,但他可能撇下自己的家人同外人结成同盟吗?”许瑛又说。“难道你忘了?第三轮遗产继承结束后,苏文彤曾因怀疑方云泽和叶盈蓝关系特殊而大发脾气,所以我认为,他们几个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应该是很有意思的。那叶盈蓝表面上是苏文轩的女朋友,私下里,却和方云泽暗自勾结也说不定呢?”陈可光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听起来,你们的观点似乎都有道理。既然这样,苏越竟、苏文轩、叶盈蓝三人,应该都是重中之重的人物了!”何北又接话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公安局里的内鬼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另外,我怎么觉得孟律师助手说得那个黑衣人,身型很像林虹呢?!大壮被害时,凶手也是个神秘黑衣人,想来,林虹的可能性很大!”此时,陈可光又想起了林虹这个关键人物。“可林虹因为乔林翰的事,早被康建业停职了,现每天在公寓里休养,据盯靠的人说,昨晚她一直在公寓,没有外出。”何北不由说。“那个女人,狡猾着那!徐曼被害那天,她不是也有不在现场证明吗?我看那!黑衣人就是她!”许瑛又说。……三人的讨论还在继续,然而,此时的杨毅,却无心参与,联想到那晚的神秘电话,再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属下和战友,杨毅的心中,却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惊愕,并夹杂着一丝丝的恐惧……下午一点二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三人离去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平静,然而,杨毅的内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杨队,我和大光怀疑局里有内鬼呢!如若不然,好端端的,档案怎么会丢呢?并且好巧不巧,丢的还是苏越青的尸检档案?!”“说什么那!香港电影看多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记住,这案子要继续追,不能放松!”……曾经,自己与何北玩笑似地对话,此刻重又响彻在耳边,却再也不像是玩笑了。从一开始,他就有种感觉,在自己的身边,就流淌着一股恶魔的气息,时浓时淡,摸不到也抓不住,但凭着多年经验积累下的直觉,杨毅的这种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从档案丢失事件,到陈阿三被杀事件,再到短信事件,最后是偷换信函事件,这桩桩件件无不表明,作案者,是个对当前破案进度和工作安排十分熟悉的人!最了解工作情况的,莫过于许瑛、陈可光、何北三人!难道说,在自己的队伍中,混藏着案件的帮凶?甚至是主凶?!难道说,只可能在电影中才能出现的“无间道”情节,居然真实发生在了自己身边?!杨毅想着,忽然发觉,身旁有一团浓重的黑雾,在逐渐弥漫开来……晚上八点十三分叶盈蓝公寓“盈蓝?你怎么了?从离开姑姑公寓后,你就一句话也没说。”看着脸色愈来愈难看的女友,苏文轩忍不住问到。“我……在想叶。”叶盈蓝很是沉重地回答。“叶?”苏文轩先是一愣,而后便明白了过来,“你是说《信》中的女主角吗?”“是,”叶盈蓝轻轻点了点头,“看过前四个分段后,尽管有些同情叶的遭遇,但还没有引起心灵上的触动。可在最后一个分段中,叶从前遭遇的疑惑、误解、委屈全部如火山一般爆发了出来,让她难以承受,同时,也让我难以承受。整整一天了,我的心情压抑地厉害,却不知该如何排解。”“唉,”关心地拍了拍女友的肩膀,苏文轩忍不住安慰道,“你老毛病又犯了,太容易被小说中的情节所感染。”“文轩,你不要忘了,小说总归是来自于现实的,每部作品中的字字句句,都会与作者的特质分不开。这篇《信》出自越青姑姑之手,就注定了,叶所遭遇的一切,一定会在越青姑姑的生活中找到影子。想到越青姑姑生前遭遇的攻击、误解,想到沈叔叔事件,想到《死亡陷阱》的版权旁落,我就觉得,叶的心绪就是越青姑姑心情的镜子,我在为叶难过,也在为越青姑姑难过。”叶盈蓝满是伤感地说。“唉,说心里话,我也有同感,姑姑真的同叶很相像……”叶盈蓝的心情明显影响了苏文轩。“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别太伤感了。如今,我们还是盼望着越青姑姑死亡之谜早点被解开得好。”看到眼前的情景,方云泽只好如此安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遗作最后一部分都公布了,还是寻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来印证姑姑的死亡真相。”苏文轩有些沮丧地说。“是啊,连‘芬’都排除了,还有谁可能是凶手呢?”方云泽也提出了疑问。“这么看来,应该是‘翼’吧,小说的最后,把所有人的嫌疑都排除了,唯独没有提到‘翼’。”苏文轩猜测到。“可我觉得,凶手是‘翼’的可能性并不大。”方云泽很快做出了判断,“一般来说,凶手的身份尽管隐蔽,但必定是小说中的主要人物之一,出场率也居于前列。可是在《信》中,‘翼’这个人物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这样一个模糊不清的人物,怎么可能是最后的凶手?”“如果再排除了‘翼’,那根本找不出谁还可能是凶手了。”苏文轩不由说。“是啊,对这一点,我也很疑惑。”方云泽表示同感。“难道……我最开始的直觉是正确的?”这时,叶盈蓝重又开口了。“你的直觉?什么直觉?对凶手吗?”苏文轩问。“是,”叶盈蓝点点头,“初看小说时,我对凶手的第一感觉是‘芬’,但同时,我内心也产生了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却告诉我,凶手不是芬,而是另有其人。如今,‘芬’确定被排除,所以,我就愈加认为,最初的直觉,有可能是正确的。”“那你直觉认为凶手是谁?!”方云泽急忙问。“我……抱歉……我感觉说不出来……至少现在还说不出来……”叶盈蓝说着,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你怎么了?为什么说不出来?”苏文轩也很着急地问。“不知道,”叶盈蓝有些紧张地说,“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每当想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脏就跳得特别快。”“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对凶手的猜测太大胆?”方云泽试探性地问。“不只是这一点,”叶盈蓝回答,“我只是感觉,在这个答案的背后,还隐藏着许多越青姑姑不为人知的秘密!”“呵呵,你读大学时的那股劲儿又上来了!”看着叶盈蓝紧张又认真的样子,方云泽自然又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说,“不知不觉地就钻到小说那片神秘领域去,不可自拔了!”“没办法,习惯了。”叶盈蓝也笑着说。“云……云泽,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盈蓝说,可以吗?”看着说笑的二人,苏文轩的心里,再次产生了不快。“哦,当然可以,很晚了,我也该回了。”尚未发觉异常的方云泽友好地道别后,就离开了。“文轩,有什么事吗?”叶盈蓝不禁问。“盈蓝,”苏文轩有些迟疑地开口了,“近期,你们杂志社出传出了很多流言,关于你和云泽的,是吗?”“因为那天,你姐姐恰好撞见了云泽扶我回公寓,不知情的人就开始乱传,不要理会他们!”叶盈蓝满不在乎地说。“盈……盈蓝,我觉得,你还是适当和云泽保持距离吧,毕竟……无风不起浪。”苏文轩终于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说什么那!什么无风不起浪?!难道你又要怀疑我和云泽吗?文轩!为这件事,我对你不止解释过一次了,我和云泽只是普通朋友,没什么特别的!”又一次面对质疑,叶盈蓝显得异常无奈。“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提醒你,毕竟已经流言四起了,你适当同云泽保持一下距离也不为过吧?!难道非要等到局面无法收拾了才有所收敛吗?”苏文轩不由反击道。“什么收敛?!我现在很放纵吗?!那天的事情完全是巧合,怎么就会局面无法收拾了呢?!文轩,有句话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如今看来不说是不行了,我和云泽之所以会遭遇如此尴尬的境遇,与你姐姐有直接的关系!你不去劝劝她,反倒来责怪我,这是什么道理!?”叶盈蓝越想越委屈,言语也有些激烈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何必这么激动?!何必牵扯上我姐姐?!我姐姐是有错,可她发脾气也绝不是无缘无故的!”苏文轩也是不甘示弱。“说来说去,你还是怀疑我和云泽!好,好,我也不解释了,你要真认为我和云泽关系不正常的话,那我们就是关系不正常了!我移情别恋了!喜欢上方云泽了!可以吗?你满意了吧?!”此时的叶盈蓝,真是气愤之极。“满意!我太满意了!”气冲到头顶的苏文轩,禁不住一怒之下摔门而去。一声重重地关门声,让叶盈蓝的身子猛地一颤,眼泪也瞬间滚落了下来。晚上十点零二分其实,从冲出叶盈蓝公寓的那一刻,苏文轩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了。他明白,自己方才的怀疑太没有道理,他也明白,《雾推理》杂志社的流言,完全是因为姐姐无理取闹而起,与他们二人无关。他更明白的是,自己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纠缠于这件事,也完全是因为自己太在意叶盈蓝的缘故。从小到大,苏文轩都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在感情上,更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然而,当他第一眼看到灵动又爱笑的叶盈蓝时,一切都变了。从未有过的情感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挡也挡不住。走过校园的浪漫,经过两地的分别,而今,女友好容易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他真的万分珍惜。所以,他才会对二人之间那份默契愈来愈感到不安。难道,爱情果然是掌心的沙?越想紧握就越会流失吗?一时间,苏文轩还找不到答案。 第一百七十章:突然出现的跟踪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苏文轩!”蓦然间,苏文轩听到有人在背后喊自己的名字,猛地转过身去,发觉又是那个熟悉的人:莫绮丽。“莫绮丽!”苏文轩也很快喊出了她的名字。“真好!又碰到你了!”见到苏文轩,莫绮丽看起来很开心。“呵,真巧啊。”心烦意乱的苏文轩,却无心与她交谈。“不巧,我几乎天天都会来这里。”莫绮丽直白地说。“天天来这里?逛街么?”苏文轩心不在焉地问。“不,”莫绮丽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我在等你。”“等我?为什么?有什么事吗?”女孩的话让苏文轩有些疑惑。“自从那晚在酒吧认识了你,我脑海里就一直抹不掉你的影子,有好几次,我曾鼓起勇气给你发短信,可你的回复总是那么简单,让我心里……好没有底气。现在,每天我都想见到你,可又不敢主动约你,于是……就天天在这条街道上徘徊,希望……能再次遇到你。”说着这番动情的话,曾有的炽热目光又从莫绮丽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不断地涌出。“你……”莫绮丽的表白太过突然,让苏文轩不禁愣住了。“我知道……自己的话太直白了……看得出……你很意外……可是……这些话我已经准备了好久了……每天晚上在这里徘徊踯躅……我都幻想着……能遇到你……能有机会把这些话告诉你……你……你不会瞧不起我吧……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莫绮丽说着,眼圈都红了。“我……”有些慌乱地看着莫绮丽,苏文轩想本能地拒绝,“你的话……让我感动,可是很抱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你是知道的。”“是!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没想到,当苏文轩提到女友时,莫绮丽的情绪忽然变得异常激动,“可是我还知道,她一直让你伤心!一直让你没有安全感!一直让你为感情的未来担惊受怕!你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她却如此对待你,这对你不公平!”“莫绮丽,你不要这么说,我女朋友她……”“你不要再傻了!也不要再为她辩护了!”没等苏文轩说完,莫绮丽又急切地插言了,“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没看到你开心过,永远是一副忧郁心伤的样子,你难道能否认,这一切与你那女朋友没有关系吗?!”莫绮丽说着,眼泪倏然落下,“我心疼你,真的心疼你!我一直在想,如果换做是我,我绝不舍得让恋人承受这样的委屈!我会呵护你,体贴你……”“莫绮丽……”这时,苏文轩也忍不住打断了女孩,“感谢你刚才的一番话,也感谢你对我的关注,我的确很感动。当然,我也承认,最近我和女朋友的确有一些误会,但是……我们在一起多年了,彼此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不会轻易分开。你是个好女孩儿,我相信……会有珍惜你的人出现的。”“你……还是觉得我比不上你女朋友对吗?”莫绮丽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你不要误会,我这么说,不代表你比不上我女朋友,”看到女孩儿伤心的样子,苏文轩只好安慰道,“其实,在你身上有许多优点,也是她并不具备的。但是,人与人之间是无法比较的,若真要比较 ,只能是,她比你更早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那是不是表明,如果你更早认识我的话,也会接受我的!?”抓住了苏文轩的语言漏洞,莫绮丽急忙问。“抱歉,我也不知道答案,因为许多事情是无法假设的。毕竟我多年前就认识了她,这个事实无法改变。”苏文轩回答。“这么说……我是没有希望了,你根本不可能喜欢我。”莫绮丽随即又抽泣起来。“莫绮丽,我说过了,你是个好女孩儿,体贴又善解人意,几次失意的时候,都是你陪着我,我真的无法表达感激之情,不如……我们做好朋友吧,可以吗?”苏文轩继续安慰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确定没有希望了,莫绮丽的心情,似乎沮丧到了极点。“好,不要太晚,早点回学校吧。”不知该说些什么,苏文轩只好离开。“等一等!”未等苏文轩走出多远,莫绮丽又叫住了他。“怎么了?”苏文轩温和地问。“如果有一天……她让你彻底失望了……我……还是会等你!”莫绮丽坚定地说。看着莫绮丽,苏文轩什么都没说,但也隐约感觉,心颤动了一下。8月4日上午十点三十分东城音像店外“工作这么认真那!眼睛一眨不眨的!”正当许瑛全神贯注于音像店中苏越平时,陈可光忽然出现在她的身边。“你怎么过来了?!杨队不是安排你去《雾推理》杂志社盯梢吗?”面对“从天而降”的陈可光,许瑛甚是疑惑。“不用担心,没事的。”陈可光满不在乎地说。“我劝你别大意,万一出了事,可关乎杨队的乌纱帽呢!”许瑛好心提醒道。“嗬!真是让人感动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挂念他老人家的乌纱帽呢!”陈可光不由揶揄到。“你今天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陈可光的语气,让许瑛感到很不舒服。“瑛子,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这时,陈可光一改不羁的语调,很认真地问。“感觉?什么感觉?!”许瑛被问得一头雾水。“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杨队为何忽然让我们接替阿北负责各继承人的安保工作?”陈可光又问。“既然……杨队安排了,就有他的道理吧,或许……有更需要阿北的工作在等着他。”许瑛猜测到。“天真的小姑娘啊!诺,你往北看看!”陈可光说着,便指引许瑛往北边看去。顺着陈可光手指的方向,许瑛很快看到,在北边的人行横道的木椅上,坐着一个淡然看报纸的年轻人。“看见那个人了吗?”陈可光问。“嗯,他怎么了?”许瑛说。“他是一中队的人,今年刚进来。”陈可光说。“一中队的?”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许瑛有些惊讶,“一中队的人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与一中队的业务不是很少有交叉么?”“不止是他,”陈可光又说,“在你身后那个一直戴着耳机听音乐的,像个学生样子的人,也是一中队的。”“什么?!这……这是为什么?!他们也在执行任务吗?”许瑛更惊讶了。“没错,”陈可光点点头,“他们是在执行任务,但任务并不相同。如果没猜错的话,看报纸的那个,负责监视你,而那个戴耳机的――负责监视我!”“监……监视我们?!这……大光……你在开玩笑吧?!”陈可光的话,许瑛简直不能相信。“不信?”陈可光说着,顺势抓住了许瑛的手臂,“跟着我走,他们两个准保跟着我们!”说完,没等许瑛反应过来,陈可光迅速带着她快步离开了。果然,利用眼角的余光,许瑛发觉,刚才还在“陶醉”地听音乐的“学生”,还在“惬意”看报纸的年轻人,都已装作“观赏风景”的样子,快步跟上了他们。“大光……这……究竟怎么回事?!”确认了陈可光的话,许瑛心里一阵慌张,不由低声问到。“你还不明白吗?”陈可光竟有些心痛地说,“让我们负责安保是假,限制我们行动,暗中监视我们才是真!”“为什么?!为什么要监视我们?!”许瑛是既震惊又疑惑。“还用问么?上次孟律师受骗事件,有足够的理由让杨队相信,你,我,还有阿北,三个人之中,有一个内鬼!并且,考虑到之前发生的情况,杨队一定会重点怀疑我们两个!”陈可光一脸凝重地说。“什……什么?!怀……怀疑我们之中……有内鬼?!杨队脑子发烧了吧?!我们日晒雨淋地跟着他干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居然会怀疑我们?!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至此,许瑛只能用“不可思议”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处境。“其实,从逻辑上讲,杨队有理由怀疑我们,他的性格你也了解,向来是重事实不重感觉,会发掘出一切可能性。所以,这符合杨队的工作风格。”陈可光略带理性地说。“不行!我要去找杨队!把事情和他说清楚!这么被跟踪,快窝囊死了!”许瑛说着,就要返回公安局。“别冲动啊!”陈可光一把拉住了急欲离开的许瑛,“你也不想想,如果就这样凭空在杨队面前为自己辩护,不等于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么?!”“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任凭怀疑吗?!我不甘心!”许瑛气愤地说。正在这时,许瑛手机响起。没好气儿地接起手机后,里面很快传来了警员小王的声音,“瑛子吗?”“有什么事?”许瑛心不在焉地问。“刚才,我注意到苏越竟往苏越平的音像店去了,我进一步跟踪的话目标太大,你的位置比较有利,还请你密切注意一下他们的动向,千万别出意外了!”小王叮嘱道。“知道了!”胡乱应声后,许瑛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看见了吧?每天被指挥地头晕脑胀,还会被误认为是内鬼,太窝囊!太不甘心了!”“你以为我甘心吗?!我心里比你更窝囊!可你想想,如果我们现在申辩的话,不是更容易被怀疑吗?!”陈可光劝道。“这么说……是没有办法了?”许瑛有些泄气了。“不,有唯一的办法。”陈可光笃定地说。 第一百七十一章:致命的约请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什么办法?!”许瑛急忙问。“你是凶手吗?”陈可光出其不意地问。“我?!当然不是!难道你是?!”对陈可光突如其来的问题,许瑛十分不解。“我也不是。”陈可光回答。“你到底什么意思?问你有什么办法能摆脱嫌疑,谁问你是不是凶手了?!”许瑛有些着急了。“办法很简单,”陈可光终于给出了他的答案,“既然都不是凶手,那我们的清白,就只能交给时间和事实去证明。今天,我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你,一是为了倾诉一下内心的不快,二是想让你提前有个思想准备,免得知道以后冲动,就像刚才那样。如今的情况,焦急和申辩都没有效果,光明正大地工作,早日抓到真正的凶手,才是我们的出路。”“我……懂了。”拼命咬着嘴唇,许瑛好容易挤出了这几个字。上午十点四十一分东城音像店就在陈可光和许瑛为自己当前的处境愤懑不已时,苏越平音像店的门,被一个人推开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越平的亲弟弟,苏越竟。“大哥,忙着那!”走进后,苏越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哦,是老二啊!”很快地瞥了弟弟一眼,苏越平继续排列着手边的碟片。“是啊,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苏越竟继续着他的假笑。“那就先别走了,你大嫂一会儿过来送饭,我让她也给你准备一份。”苏越平很自然地说。“不了不了,我还是回吧,店里也挺忙。”苏越竟尴尬地说。“那随你。”苏越平也没有多留。“呃……大哥……”向苏越平靠近了一点,苏越竟又开口到。“怎么?还有事吗?”苏越平头也不抬地问。“大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苏越竟吞吞吐吐地说。“有什么事就说吧。”苏越平说。“店里……恐怕不方便……人来人往的……你随我来吧。”看起来,苏越竟似乎不愿意在店里与苏越平交谈。“那就过后再说吧,现在正是客人多的时候。”对苏越竟的请求,苏越平有些不情愿。“挺着急的!最多耽误你十几分钟时间!”苏越竟再一次要求。“那好吧,小魏!看好店,我出去一会儿!”知道无法推脱了,嘱咐过店里的伙计后,苏越平就跟随弟弟走出了音像店。上午十一点零一分走出音像店后,苏越竟一句话都没再说,而是带着苏越平径直向相对冷清的西片区购物区走去。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停车场。然而,苏越竟还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继续向停车场旁边的一条小胡同里走去。“老二,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看到弟弟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苏越平很是纳闷地问。“快了快了!这就到了!”苏越竟敷衍着,继续往前走去。“真是!搞些什么!?店里忙着那!”至此,苏越平已难掩对弟弟的不满。终于,他们走进了一条安静的胡同,同热闹的购物区相比,这里的环境形成了明显的反差。“老二,到底是什么事?非要到这种地方谈?!”终于,苏越平有些失去耐心了。“我……这……”其实,此时的苏越竟,心里比苏越平还要忐忑。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将哥哥带到这里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并且,感受着周围非同一般的寂静,他的心跳,突然间也开始加快了,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你到底怎么回事?!走半天走到这里了,又一句话不说,这不白白浪费我时间么?!”苏越平忍不住训斥起弟弟来。“我……啊!!”谁曾想,就在苏越竟为难之际,他忽然感到,头部受到了背后一股可怕力量的致命冲击,闷闷地惨叫一声后,就应声倒地了。“啊……”看到弟弟遭袭,苏越平不由吓呆了,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苏越竟的身体已经软塌塌地瘫倒了地上。同时,苏越平也发现,在弟弟的身后,早已站着一个清冷的影子,眼睛里,也满是清冷的目光。“你……”看到这个人后,苏越平立刻愣住了。可怕的是,面前的人根本没有留给苏越平任何转换思维的机会,下一秒钟,只见寒光一闪,一把细长的利刃就深深刺进了苏越平的身体!“你……你……”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那一刹那,苏越平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肌肉也哆嗦地厉害,此时的他,多想透过这双清冷的眼睛,望穿所有的真相,然而,他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了,鲜红的血正汩汩地从他身体里流出,生命,在一点一滴地从他身体里流逝,渐渐地,他那双滚圆的眼睛缓缓合上了,终究,他还是什么都不明白……下午十二点零八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草草用完午餐后,杨毅正想在办公室小憩一会儿,却被慌张闯进的何北打断了。“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杨毅不由问。“坏了坏了!杨队!这次您恐怕……恐怕……”“慢慢说!究竟怎么了?!”看何北的样子,杨毅心中也泛起了一丝隐隐的不安。“苏越平死了!”何北终于说出了已发事实。“什么?!”闻言,杨毅“呼!”地一下站起身来,浑身只感到冷汗直冒,“苏越平死了?!”“110指挥中心刚接到报案,说在市中心购物广场西侧停车场的一个小胡同里,发现了苏越平的尸体!还有昏迷的苏越竟!”何北急忙汇报说。“快!去现场!”没有多想,杨毅急忙冲出了办公室。下午十二点三十七分苏越平死亡现场“小柳,什么情况?”看到正在验尸的柳静后,杨毅急忙问。“凶手下手很利索,一刀致命,凶器大约是一件长约二十厘米,宽不超过两厘米的利刃,死亡时间,一个小时之前。”柳静如实回答说。“现场提取到有用痕迹了吗?”杨毅又问。“唉,”轻叹了口气,柳静无奈摇摇头,“这条胡同,紧挨着一个购物商场的后门,尸体是被几个大厦工作人员发现的,发现尸体后,一个个都惊慌失措的,导致地上脚印杂乱无章,现场也基本被破坏了。”“苏越竟情况怎么样?”杨毅继续问。“他是头部遭到钝器击打而导致了昏迷,现已被送往医院,据反馈信息说,伤势已没有大碍。”柳静回答。“这件事太奇怪了!今天上午,我还得到盯靠人员的反馈消息,说二人都在各自音像店里,怎么突然间都出现在这个地方?!”随即,杨毅发出了疑问。“上午十点四十分左右,我发现苏越竟离开了音像店,前去找苏越平,由于担心目标太大,所以我就第一时间联络了负责苏越平的许瑛。”小王急忙回答。“许瑛呢?怎么没来现场?!立刻联系她!”再次出现死亡案件,杨毅不免有些焦躁了。就在这个时候,杨毅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是刑警队一中队谢队长打来的。“老谢,有事吗?”杨毅问。“据我的队员反映,今天上午,陈可光和许瑛全部出现空岗情况,陈可光离开了《雾推理》杂志社前往了许瑛处,之后,许瑛和陈可光一起离开了东城音像店。不过,二人只是在交谈,没有发生任何可疑的行为,但交谈内容不详。另外,二人情绪看起来也有些激动。”谢队长如实陈述到。“辛苦了,老谢。”杨毅强压住心中的抑郁,客气地说到。未曾想,刚刚挂断谢队长的电话,刑警队吴队长的电话又接踵而至。“您好,吴队!”杨毅急忙说。“老杨啊,你这次是怎么了?!居然又死了人!现赵局长正在大发雷霆呢!”电话里,吴队长是着急万分,“万一他真把你给撸了,我找谁干活去啊!”“吴队,我……”“行了行了,先别说这么多了,赵局长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你一定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别让他动真格的!”吴队长又一次叮嘱道。“明白,吴队。”再次挂断电话后,杨毅着实感到心里万分沉重,倒不是担心自己真的会丢了官职,而是面对这越来越不可控制的局面,内心的忧虑也愈来愈蔓延了。“阿北,联系到许瑛和陈可光后,让他们立刻赶去赵局长的办公室!”最后叮嘱了何北之后,杨毅就离开了死亡现场。下午一点四十分公安局赵局长办公室“赵局长,是我工作不力,甘愿接受处罚,但是……”迟疑之后,杨毅还是表达了请求,“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戴罪立功,不抓到凶手,我无法安心。”“我听说,之所以出了事,是因为苏越平处出现了空岗,是吗?”没有理会杨毅,赵局长一字一顿地问。“是这样,赵局长。”一旁,许瑛如实回答。“倒是很淡定啊,”看许瑛的样子,赵局长面色更严厉了,“你知不知道,这次空岗引发了多严重的后果?!”“赵局长,不怪许瑛,是我的责任。”陈可光急忙为许瑛开脱。“少替别人开脱!你也脱不了干系!”赵局长迅速说到。面对批评,陈可光和许瑛都选择了沉默。“怎么?不打算解释一下空岗的理由吗?”看着二人的反应,赵局长似乎明白了几分。 第一百七十二章:医院里的纷争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空岗就是空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这身警服也穿不了几天了!”向来心直口快的陈可光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嗬!够有气魄的啊!怎么?犯了错误还长本事了?!陈可光!你这是什么态度?!”赵局长有些动怒了。“我什么态度?赵局长,我们这些个干活的人能有什么态度啊!”说着,陈可光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犯了错误,我甘愿接受任何惩罚!只是,我想提醒杨毅队长一句!找人的时候,能不能找些高水平的,别净找些蹩脚的货色,一点挑战性都没有!难道杨毅队长忘了,我在警校专修过跟踪课程吗?想用这些老套手法对付我,一般人还办不到!怀疑我,就干脆把我铐起来审!别这么偷偷摸摸的!”“大光!在赵局长面前,你不要乱说!”看陈可光情绪有些失控,许瑛急忙紧张地阻止他。“我乱说了吗?乱说了吗?!案情这么复杂,凶手这么狡猾,不想着抓凶手,只知道对付自己人……”“陈可光!!我让你不要乱说!你还是不是个刑警!?凡事想想后果好不好?!!难道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劝我的吗?!”许瑛因为着急,脸也涨得通红。“我……”定定地看了看赵局长,又看了看杨毅,陈可光只觉得满心委屈无处发泄,冲动之下,他急速冲出了赵局长的办公室。“大光!”许瑛本能追了出去。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了赵局长和杨毅两个人。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杨毅只感到心中五味杂陈,瞬间,这个从不轻易低头的硬汉子,不觉间眼圈也红了,晶莹剔透的眼泪在他眼眶中不停地打转。看着这慕情景,赵局长似乎也有所触动了,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下午两点零五分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看来他们知道了。”过了许久,赵局长才缓缓说到。“是,”杨毅点点头,“他们都是最优秀的,普通的手法,很容易就能让他们发现破绽。”“俩孩子心里有怨气啊!”此时的赵局长,真如一位忧心的长者。“有怨气好啊,说明他们心里坦荡。”杨毅说着,心里反倒感觉一阵轻松。“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他们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赵局长说。“这……也是我希望的。”杨毅真诚回答。“老杨啊,”轻叹了口气,赵局长也十分坦诚地说,“想必你也知道了,苏越青遗嘱案已经惊动了市里领导,甚至省里都备案了,上边要求限期破案,我的压力也很大啊!”“赵局长,是我对不住您。”杨毅有些愧疚地说。“别说什么对住对不住的,”赵局长说,“你的能力,我最清楚,所以,尽管上面催我给说法,但我还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再抓不住凶手,那我也爱莫能助了。另外,市里已经成立了苏越青案的专案组,吴队长就是成员之一。但成立归成立,专案组成员以刑侦专家为主,主要是商讨破案思路和侦查切入点,真正跑案子的,还要靠你们五组这个黄金战队,明白吗?”“我明白,赵局长,不会再让您失望了!”杨毅坚定地说。下午两点零九分“大光!大光!大光你冷静一点!”见陈可光急速跑进了办公楼后的那片小树林中,许瑛急忙喊住了他。“嫌疑还没洗脱,又接着挨批!我冷静不了!再说了,我不相信我们被跟踪的事,赵局一点都不知道!”陈可光激动地说。“你忘了你是怎么劝我的吗?!如今的处境,焦急和申辩都不是最好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早日抓到凶手,才能洗脱嫌疑!才这么一会儿,你就忘了吗?!”许瑛劝道。“瑛子,话是这么说,道理我也懂,可我的脾气你了解,窝囊气我根本吃不了!干活儿累死没怨言,可无故被怀疑,我这心里就是过不去!”陈可光仍旧在发泄着。“大光!你不必解释,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可你想过没有?杨队之前立下了军令状,如今苏越平又遇害了,若是我们再搞内乱,他就真的职位不保了!”许瑛说。“职位不保又怎么样?!这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无端怀疑人?!我才不同情他那!”陈可光气呼呼地说。“我知道你这都是气话!杨队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了解同伴的许瑛不由说到,“我们五队是全省有名的破案‘黄金战队’,我绝不相信,你愿意看到杨队离开!你愿意看到五队像团散沙一样!你愿意让凶手逍遥法外!”深吸了一口气,陈可光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心中那股强烈的情绪,“忍吧!还能怎么样?!说实在的,真要我脱这身警服的话,还是舍不得。”“算起来,杨队曾经受过的委屈,我们根本不能比。我也相信,当把怀疑矛头指向我们的时候,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许瑛又说。“是吗?我看不见得!跟踪工作安排地很专业啊,不像是心里很矛盾的样子!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你难道不是因为安慰我才说了刚才的话吗?”陈可光反问道。“我……”许瑛刚要开口,却忽然发觉,在陈可光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他们一直在“抱怨”着的杨毅。“杨……”许瑛话到半空,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看到许瑛的异样,陈可光也急忙转身,看到杨毅的那一刻,他的表情也僵住了。然而,杨毅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许久,三个人就这么静默着。终于,杨毅的嘴角微微蠕动了一下,显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同时,眼眶里的泪水也存不住了,瞬间滑落下来,与他的笑容混在一起,显出了一副让人心酸又动容的图画。“杨队……”杨毅的模样,立刻融化了许瑛心中那挥之不去的阴霾,她只觉鼻子一酸,眼泪也落了下来。陈可光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看得出,他心中的波涛翻滚。“赵局长说,再给我们五队最后一次机会!有信心完成任务吗?!”终了,杨毅抛却了感伤的心绪,声音洪亮地问着。“有!”许瑛第一个回答,并急忙捅了捅陈可光。“保证完成任务!”会意的陈可光,也立刻给出了响亮的回答。下午两点二十九分“杨队!找您半天了,原来您在这儿!”当杨毅三人刚走出树林时,就碰见了满头大汗的何北。“什么事?”杨毅问。“苏越平的家人在医院里同苏越竟两口子打起来了!!”何北焦急地说。“什么?!他们怎么会打起来?!”杨毅急忙追问。“好像是苏越平的老婆听店里伙计说,是苏越竟把苏越平约出去的,结果苏越平被害了,苏越竟却只是受了伤,苏越平家的人就以为,苏越竟与苏越平被害有关,便去医院兴师问罪,就这么打起来了!”何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医院!”杨毅急忙吩咐到。下午两点五十三分医院“大嫂啊!你们讲点道理行不行?!大哥死了,我和越竟心里也难受啊!再说了,我家越竟也受了伤,你们说什么都不能冲我们来啊!”“你的意思是,我不讲道理了?!好!那你告诉我,好端端的,苏越竟为什么要把我家越平约到那么奇怪的地方去?!还有,为什么越平死得这么惨,苏越竟却只是受了轻伤?!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打死我也不信,苏越竟和越平的死没关系!”“你们倒是说啊!我爸爸是不是你们合伙儿害死的?!”“哎呀!彤彤,这话不能乱说啊!我们……我们怎么能害你爸呢!?”“二叔,二婶,既然你们说与我爸的死无关,那我就不明白了,毫无道理的,二叔为什么要把我爸引到那种地方去,让对方有机可乘?!”“我……我们……”“说不出来了吧?!你们就是心里有鬼!”……远远地,杨毅就听到,前方病房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无疑了,那一定是苏越竟的病房。于是,杨毅便带着何北三人加快速度向病房走去。走进后,杨毅第一个看见了头缠纱布的苏越竟,正面色苍白,软弱无力地斜躺在病床上,可眼角旁的泪痕却是清晰可见。旁边的于清雅,则费尽全力地同朱洁等人对峙着。此时的朱洁,双眼早已哭得红肿,脸色憔悴的不成样子,可看着眼前的苏越竟夫妇,她双眼射出的怒光还是十分骇人。苏文彤在抽泣着,眼泪不停滑落。苏文轩也是哭得厉害,一旁的叶盈蓝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眼圈同样红红的。角落里的方云泽,看着好友一家的遭遇,只能是不停地叹气。“杨队长啊!您可来了!您给我家越竟评评理,大哥死了,说什么也怪不得他啊!”当杨毅走进病房后,眼尖的于清雅第一个发现了他。“杨队长!”同时,朱洁也立刻冲了过来,几乎要跪到他面前,“越平……越平死得好惨啊!苏越竟行事鬼鬼祟祟的,他一定和这件事有关!您一定要给我家越平个说法啊!不然的话……越平死都不会瞑目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小巷谋杀案的疑点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苏太太,你的心情我了解,放心,我们会尽快将害死苏老板的凶手绳之于法的。”杨毅安抚着,便转向了许瑛,“瑛子,派人先把苏太太一家人送回去,若是有消息了……”“不!我们不回去!”听了杨毅的话,朱洁立刻就急了,“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决不回去!苏越竟和越平的死一定有关系!我要问个清楚!”“苏太太,你听我说,”看朱洁情绪依旧很激动,杨毅急忙劝道,“苏老板被害,我们都很痛惜,但是,指控人罪名是需要证据的,你这样不仅于事无补,并且还会干扰我们的破案工作。你放心,假如苏越竟先生确与苏老板被害有关,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可假如苏越竟先生与此事无关的话,一味指责他不仅会坏了兄弟情分,更重要的,还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苏太太,我想这个结果,也是你不愿看到的吧。”“我……这……”朱洁顿时无话了,眼泪却再次流了下来,“越平……”“苏太太,还是听杨队长的,先送你们回家吧,一旦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的。”这时,许瑛也急忙上前劝说。没有再抗拒,一家人默默随着许瑛走出了病房。目送朱洁一行人离去后,杨毅径直来到了苏越竟面前,“苏先生,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苏越平的遇害地点,是你约他前往的,是吗?”“是……是的。”苏越竟有些虚弱地答道。“为什么约他去那里?”杨毅问。“有……有事想和他谈。”苏越竟回答。“有什么事,在他的店里谈不了?非要跑到那种地方去?!”杨毅接着问。“店里有个伙计,且人来人往的,不……不方便。”苏越竟说着,脸色慢慢有了变化,身体也有些微微的颤抖。“店里不方便?可据我对那片的了解,周围有许多场所适合单独谈话,没必要到那么远的偏僻角落里去吧?!”苏越竟的反应,自然没有逃过杨毅那双犀利的眼睛。“是……是吗?可我觉得,周围就那个地方最……最适合单独谈话。”苏越竟努力支撑着。“苏越竟!你别不老实!不要忘了!苏越平可是你亲哥哥!”心急的陈可光又忍不住开口了。“我……我当然知道他是我亲哥哥!”听了陈可光的话,苏越竟身体哆嗦得更厉害了,“陈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亲哥哥被害了,我心里难受得要命!嫂子怪罪也就罢了,你是警察,怎么能随便怀疑人呢?!”见状,何北不由悄悄拽了拽陈可光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插言。无奈之下,陈可光只得继续保持沉默。“苏先生,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当时的详细情景。”杨毅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当时……我和大哥走进了西侧停车场的那条巷子,我……我刚要开口谈事情,就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了……就听说我大哥没了……我……我这心里真是……真是太难受了……没想到……大嫂他们还怀疑我……”苏越竟说着,竟也落下泪来。并且在杨毅等人看来,这眼泪并不虚伪。“那走进胡同后,你与苏越平是如何站位的?”杨毅详细询问到。“一开始,我走在前面,大哥跟在我后面,快到了胡同尽头时,我便转过身来同大哥说话,是面向胡同口的,大哥则面向我。”苏越竟如实回答。“苏先生,你该知道,出事的地点,是条死胡同,根据你之前的描述,凶手是从背后袭击了你。如此分析,早在你与苏越平走进胡同之前,凶手就已经等在那里了,事情似乎很巧啊!”杨毅目光锐利地看着苏越竟说到。“这……一定是我和大哥早被人盯上了!提前进入了胡同!”苏越竟有些心虚地回答。“是吗?那我来做一个假设,如果是凶手早已注意到你和苏越平,继而跟踪你们,可从理论上讲,凶手开始并不清楚你们的具体去向,直到你们来到了西侧停车场,凶手才有可能判断出,你们要进入胡同,继而先于你们进入,提前埋伏。可我们观察到,停车场区域十分开阔,进入这个区域后,不论是谁,都很难在不引起你们注意的前提下提早进入胡同等待,所以说,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凶手早就知道你们要进入胡同,提前多时就等在那里了,苏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杨毅细致缜密地分析到。“杨队长,你的话……有些太专业了,我不是很明白。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胡同里会藏着一个人……杨队长……我大哥死得冤啊……你一定要早日抓到凶手啊……”苏越竟说着,眼圈又红了。看到苏越竟的状态,杨毅明白,他此刻是无法再提供出更有价值的线索了,于是,没有再多言,便带领陈可光和何北离开了医院。下午四点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毋庸置疑了!苏越竟与苏越平之死有关!”对苏越平被害案的讨论正在进行,而陈可光早已锁定了苏越竟的嫌疑,“看他说话时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在撒谎!杨队都把事情摆得那么明显了,他还是在装糊涂!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我赞同大光的看法,”说话的是何北,“西侧停车场内装有两个监控摄像头,基本能够监控到停车场的全貌,不过很可惜,胡同口处是一个监控盲点。但我观察过,凶手若既想进入胡同又想躲过停车场监控的话,就必须从停车场外侧一条通道绕过去,如此一来,花费时间就会大大增多。假设说凶手是在二人进入停车场后,才判断出他们要进入胡同的话,那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并且,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我也查看过了,出事前后,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这足以说明,凶手绝不是通过跟踪而得知二人去向的,而是早就知道,他们要进入那条胡同!”“除去凶手能够未卜先知的可能性,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苏越竟前去音像店找苏越平,并不是真有事同他谈,而是想故意把他引到杀人现场去!”陈可光不由下了结论。“怪我……都怪我……当时我若不离开的话……”“瑛子,谁都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过去的错误就不要再计较了。”见许瑛又有些自责,杨毅好心提醒道。“我知道了,杨队。”许瑛说着,心里不觉泛起了一股暖意。“杨队!我想……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有话直说,不必顾忌。”看何北吞吞吐吐的,杨毅不由鼓励道。“杀死苏越平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苏越竟!当二人进入胡同后,苏越竟先杀死了苏越平,而后又打伤自己,伪造遭袭的现场,以迷惑我们!”何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不可能!”没想到,何北话一落音,法医柳静便发表了意见,“从苏越竟头部伤势的位置和程度看,自伤的可能性很小,或者说,基本不可能,一定是第二个人造成的。”“如此看来,苏越竟就是害死哥哥的帮凶!借着自己的有利身份,成功将哥哥骗至出事地点,让凶手杀死哥哥后又打伤自己,从而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陈可光又说。“大光的分析,听起来很有道理。”杨毅也开口了。“听起来很有道理?杨队,您的意思是,其实没有道理吗?”陈可光有些不解的问。“我向来提醒你们,破案要靠证据,不能靠直觉,可这一次,我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直觉。”杨毅说。“什么直觉?!”许瑛急忙问。“走进病房时,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苏越竟当时的表情,很绝望,也很颓废,后来又通过一系列问话时的反应,我就明显感觉到,对苏越平的死,苏越竟并不是提前预知的,也就是说,苏越竟并不知道,将哥哥带到西侧停车场后,能让他丢了命。当然,这只是直觉。”杨毅说。“可如果苏越竟无意害死苏越平,那么这件事也太巧了。”许瑛很快提出了疑问,“难道说,恰好苏越竟有私事要同苏越平谈,恰好苏越竟把他带到了偏僻的西侧停车场,恰好凶手就藏在了旁边的胡同里?!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说苏越竟并没有预料到苏越平的死亡,但我并没有说,苏越竟约出苏越平的行为,与苏越平被害无关。”杨毅再次做出了解释。“我明白了!”何北立刻接话说,“杨队的意思是,苏越竟是受人指使后,将苏越平骗至目的地,但他并不知道,对方指使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想杀死苏越平!”“没错!我同意!”陈可光也急忙说到,“现在想来,苏越竟可能并不知道指使者是谁!而苏越竟的受伤,也不见得就是自我掩护行为,很有可能,是凶手为了避免让苏越竟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可我认为,这种假设并不科学。”许瑛不由说,“第一,平白无故地,苏越竟为何会受他人指使?第二,凶手若是想避免苏越竟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一并把他杀死不是更干脆么?为何还要留下活口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受操控者的绝境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受人指使容易理解,大不了是因为钱呗!”何北说到,“苏越竟向来爱钱,若是有人出大笔钱让他把苏越平约到指定地点去,他肯定会答应的!至于凶手为何不连带杀死苏越竟,这我就不好解释了。”“其实也不难解释,”杨毅说,“棋子暂时被保留,原因往往只有一个,就是――它的利用价值还没有消失。所以我认为,苏越竟会被人指使,不见得是因为钱,而是另有原因。”“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原因?被人抓住把柄了?”何北不禁猜测到。“先别胡乱猜测了,目前基本可以确定一点,苏越竟是苏越平被害案中的关键人物!大光,苏越竟那边交给你,等他伤势恢复一些,还是要继续从他口中挖掘有用线索!”杨毅吩咐到。“是!”陈可光立刻答道。“另外,关于徐曼被害案,还有关键一点,就是徐曼死前,与苏越平会面的真正原因尚未查清。瑛子,等苏越平家人情绪平复了,这件事还是要追查一下,为了尽快破案,找出凶手,更是为了保护其他家庭成员的安全,一定要让他们明白这一点。”杨毅继续布置着工作。“是!”许瑛急忙应声。决不能再出事了。杨毅心中,反复提醒着自己。下午三点四十五分某高级会所“阿杰,情况怎么样?”康建业面色严厉地问。“没什么情况,自从离开公司后,虹姐一直就呆在自己的公寓里,偶尔出去逛逛街,做个美容什么的。私人会面有两次,都是在她家公寓附近的咖啡厅里,那两个人我也查过了,都是虹姐的中学同学,说白了,就是闺蜜在一起聊聊天,没什么特别的。”阿杰如实说到。“没发现她到特别的地方去?或是和可疑的人联系过?”康建业又问。“没有,”阿杰很快回答,“除了那些个购物广场和美容会所,就没见虹姐到其他地方去。她的电话,甚至短信都少得可怜。另外,虹姐的几个住所,我也专门派人搜过了,没有对您不利的东西。”“看来,我真的冤枉虹了……”康建业若有所思地说。“大哥,您别怪我多嘴,最近虹姐虽然没什么特殊动作,但看得出,她心情很低落的,想她忠心耿耿地更了您这么多年,如今突然就无所事事了,心里一定委屈啊!”阿杰不由说。“如果事实如此,我今后不会亏待她。”康建业如是说。下午四点零八分医院苏越竟病房“越竟啊,你别在这里发愣了!总该想想办法啊!”看着失魂落魄的丈夫,于清雅显得很是焦躁。“我……我都把大哥害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苏越竟说着,又痛苦地抱起了头,无奈地哀叹着。“嘘!你胡说什么啊!小心被人听见!”丈夫的话,让于清雅万分紧张,“什么大哥是你害死的!?是你亲手杀了大哥吗?!”“我没有杀死大哥,大哥却因我而死!”苏越竟红着眼睛说道,“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人让我把大哥引到停车场,是为了……是为了……害死大哥啊!若是……若是早知道……我怎么都不会这么做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也不想想,我们能不听话吗?把柄都攥在人家手里那!若是不照做,你的继承权也完蛋了!”于清雅反驳道。“不管怎么说……我都和……都和大哥的死脱不开干系……我……那可是我亲哥哥啊!”苏越竟依然没有摆脱内心的痛苦。“你说得没错,我们和大哥的死脱不开干系!可事到如今,这个秘密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坚决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大哥一家人原本就针对我们!还有那些个刑警,你也看出来了,早起疑心了!所以你一定要咬住牙,决不能承认,是被人指使了!不然的话,你很可能就成帮凶了!”于清雅一脸惊恐地说。“我当然知道不能说……可我……我这心里……过不去啊……”苏越竟面色惨白地说。“越……越竟……”这时,于清雅又联系到另外一件棘手的事,“还有件事……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什么事?”苏越竟有气无力地问。“中午时候,我听说你出事了,便急忙往外赶,结果……当我走出门后,就看见……看见地上放着这么封信,你看看吧。”于清雅说着,便抖索地递给了苏越竟一个信封。有些诧异地接过信封,苏越竟从中取出了一张字条,只见上面清晰地印着一排打印字体:事情做得很好,记得保守秘密,今后只要按我说得做,保证你得到遗产。看过后,苏越竟只觉眼前一黑,手中的字条也随即滑落到地上,“天哪……”“越竟!越竟你没事吧?!”于清雅着急地扶住了丈夫。“大哥都死了……他还想干什么……还想干什么……”苏越竟喃喃自语,恐惧之情溢于言表。“越竟,你在说什么?!”于清雅忙问。“你没看见纸条上的话吗?大哥的死……不是结束!以后……以后他还会指使我干更多的事!还会让我害人吗……还会让我害谁啊……”苏越竟说着,感觉精神都要崩溃了,“我不要了……早知这样……我不要遗产了……清雅……我们不要遗产了行不行?”“可是……越竟,”此时的于清雅,更是一脸苦相,“大哥一死……我们……就上套了……现如今……我们还有别的出路吗?”“是啊……”妻子的话,让苏越竟愈加绝望了,“就怪当初一时贪心,结果落下了把柄,到现在这个地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该怎么办啊?”“决不能自首……决不能自首……那样就全完了……大哥一家也绕不过我们的……到时让儿子怎么办……决不能自首!”于清雅首先排除了一条出路。“那也不能再听从摆布啊……我是爱钱……也做梦都想得到那笔遗产……可是……我从没想过害人啊……更何况是自己的亲人……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了……一定不会再做了……来世要下地狱啊!”苏越竟颤抖着说。“越竟……我……其实想了个办法……就不知行不行?”情急之下,于清雅忽然说道。“有办法快说啊!什么行不行的!”苏越竟着急催促道。“既然我们自己没有主意……又不能干等着……不如……我们……找人帮忙解决这件事吧?”于清雅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找人解决?!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找人解决?!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苏越竟有些不耐烦地说。“有……”于清雅定定地说到,“就是之前的靠山……”“你是说……康建业?!”蓦地,苏越竟明白了妻子的所指。“除了他还有谁?他本事大,能量多,之前也一直扶持着咱们,说不定,他就能帮我们解决这件事呢?”于清雅说。“可你别忘了,他当初之所以帮咱们,无非是想得到越青,目的没达到,他自然就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这次贸然找她,他会帮忙才怪那!再说了,咱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怎么能轻易把这些隐秘的事告诉他呢?!”对妻子的的提议,苏越竟似乎感觉不太牢靠。“我何尝不知道这些!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么?”于清雅不由说,“不过我在想,最近因为徐曼、沈亦枫及乔林翰和林虹的事,警察们也早已盯上康圣了,康建业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不要忘了,我们手里也攥着他的把柄,并且还是关于他和越青的,如今越青的案子正在风口浪尖上,他一定不想再惹麻烦。所以我想,他八成还是会帮我们的,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那……就试一试吧,说不定是条出路。”终于,苏越竟也妥协了。下午四点十二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任务明确了,各自去忙吧,有情况及时反映。”一番讨论过后,杨毅又结束了这次碰头会。然而,望着队员们离去的背影,上午在局长办公室里,赵局长最后同自己的对话,又历历响彻在他耳边:“老杨,对陈可光和许瑛的反应,你怎么看?”“他们之中……应该没有内鬼。”“是你的理性分析吗?还是情感意向?或是直觉?”“都有。”“那么何北呢?他是内鬼的可能性有多大?”“其实,何北是内鬼的可能性最小。他出身于警察世家,父亲何局也是退休老领导了,另外,针对这个案子而言,何北一直在外围工作,很少接触内围,所以,他最不可能。同时,一中队的人员也反应,何北情况一切正常。”“如此说来,你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了?我们的队员没有问题。”“不,我依然坚持从前的判断,队伍里一定有问题,并且,这种感觉还愈加强烈了。”“既然确定又内鬼,而今又基本排除了这三位核心队员,那你下一步工作还有没有具体侦查意向?”“我的看法是,首先不能轻易下结论,对他们三个,还是要适当注意的,其次,就是要仔细查找一下人员漏洞,看看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谁可能掌握当前侦破工作的进展情况。”“也只能这样了,排查工作一定要细致,不能错漏一个人。另外,接下来的工作要注意保密,不必要的人员,尽量不要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工作情况。自己队伍的问题,是最难以把握的。”“明白,赵局长,我会小心行事的。”……思考着赵局长的话,杨毅不禁感到心乱如麻。警队里真的有问题吗?如果有问题,这个人究竟是谁呢?杨毅一再思索,却终究没有答案。 第一百七十五章:逃离的病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8月5日早上六点零四分康建业公寓“叮铃铃……”清晨,天色还是昏暗的。尚在睡梦中的康建业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喂?”康建业朦胧着睡眼接起了电话。“董事长!不好了!”很快,电话里传来了于总经理的声音。“怎么了?!”在这个时段打来电话,于经理语气又焦急万分,康建业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华都小区出事了!”于经理快速说到。“什么?!”听到“华都小区”几个字,康建业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出什么事了?!”“几处刚建的主体框架全都断裂了!整个工地乱成了一团,市里主要领导好像也知道这件事了!”于经理焦躁地说。“我马上去工地!”康建业立刻说到。二十分钟后华都小区工地“究竟怎么回事?!建材不是没有问题吗?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看到乱哄哄的施工现场后,康建业不由质问于经理。“这……是……是图纸出了问题。”于经理战战兢兢地回答到。“图纸?图纸不是经过重重审核过的吗?!并且我也过了目,怎么可能有问题?!开什么玩笑!”闻言,康建业立刻就火了。“不……不知道怎么回事……工地上使用的图纸……好像不是最后一版……里面有几个数据出现了偏差……以至于……”“你说什么?!工地上的图纸不是最后一版?!你是说梦话吗?!这么重要的工程,这么严谨的审核程序,怎么最后会出现这么幼稚的错误?!你们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康圣养你们有什么用?!”至此,康建业不禁大发雷霆。“董事长……”“别说了!还不赶紧处理善后工作!最大程度减小损失!还有!与此事有关的人员,一律让他们滚蛋!”说话间,康建业不由气得浑身发抖。上午九点五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今天早上,我与苏越平家人接触过了,他们情绪还是很低落,尚未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对徐曼的事,我问得很谨慎,但该说的道理都说了,但是……他们依然一口咬定,徐曼就是音像店的老主顾,开庭前的那次会面,仅仅是一次普通结算而已。并且看得出,他们对这件事非常抵触,除去必要的回答外,一个字都不愿多说。”针对苏越平家人的情况,许瑛如实汇报说。“意料之中,不能操之过急,但也不能放弃。”杨毅说着,又转向了陈可光“去过医院了?苏越竟那边什么情况?”“别提了!人都没见着!”提起自己的工作情况,陈可光是一脸无奈。“没见着人?苏越竟出院了?不会这么快吧?!”杨毅有些惊讶地问。“倒是没出院,”陈可光回答,“不过当我走到病房门口时,于清雅把我给拦住了,死活不让我进去!”“为什么?!她不是认识你么?”杨毅问。“就是因为认识我才不让进!说她丈夫因为失去了大哥,伤心过度,不愿意见人!我再三解释,想抓到杀害苏越平的凶手,也需要他们的配合。可怪了,于清雅就是死活不让我进!说什么问话可以,但要留给她丈夫一点恢复的时间,不然的话,我们问也没用!杨队,你说气人不气人!?”陈可光忿忿不平地说。“守在门外不让进?这倒是奇怪了,那你就是没见到苏越竟了?”杨毅问。“病房门紧闭着,于清雅又死守着,我肯定见不到!”陈可光回答。“死守着病房门?这于清雅的行为未免也有些过。”说到这里,杨毅又询问陈可光,“你到医院是什么时候?”“刚查过房。”陈可光回答。“刚查过房,就守在病房门口不让进?”此时,杨毅的大脑本能地开始运转起来,“大光!医院留人了吗?!”“留了,小王在那里!”陈可光急忙说。“立刻联系小王,让他务必进到病房里,看看苏越竟人还在不不?!”敏锐的杨毅吩咐到。“杨队,您是怀疑苏越竟……根本不在病房里?!”杨毅的话不禁让陈可光一惊。“有这个可能,不然的话,无法解释于清雅的怪异行为。所以我建议你联系小王,最好,你也再回趟医院!”杨毅说。“明白!”陈可光说完,就迅速冲出了办公室。上午十点零一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请各位领导放心,华都小区的事故绝对是意外,与之相关的人员,公司已经分别给予惩罚了,下一步,小区整个施工会继续整改,保证按期完成,及时交房!类似的事情,一定不会再出现了!”面对市里前来的督导小组,康建业正满脸赔笑地为这次意外解释。“康董事长,”督导组组长,分管建设的王市长不由开口了,“参与华都小区竞标的企业,实力都不分伯仲,说实话,康圣的优势并不明显,这一点,相信康董事长是清楚的。而之所以把建筑权给了康圣,归根究底,还是源于市里领导对康圣的信任,认为康圣是个老牌公司,实力强,底子厚,把华都小区交给康圣,应该是放心的。”“是是,王市长说得是,”康建业急忙接话道,“领导们对康圣的厚爱,康某一直谨记在心!”“康董事长明白就好,希望康圣不会再让我们失望了。”王市长言辞犀利地说。“王市长,您放心,康圣一定会把华都小区做好!”康建业再三保证说。没有再多说,王市长便带领督导组成员走出了办公室,这时,向来与康圣关系密切的督导组成员林秘书却趁机走到了康建业身边,小声叮嘱他到,“康董啊,你可一定要小心了!实话告诉你,你在玉海树大招风,背后戳你事儿的人可不少!好在没什么严重问题,你又是玉海市纳税大户,陈市长也就一直没理会。这次华都小区出了事,陈市长也有些不满了,并且给市委常书记也留了很不好的印象,你可要心里有数!”“我知道了,您费心,林秘书。”康建业无奈地说。“不多说了!我得赶紧走了,别让王市长起疑心!”林秘书说完,就迅速离开了。看着林秘书匆忙离去的背影,康建业不禁又叹了一口气。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越是担心华都出意外,它就真的出了意外,康建业想着,心里却猛然涌起了一股疑团,这真的是意外吗?多年来,康圣员工的能力素质,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如此低级的错误,能够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可为什么偏偏在华都小区的问题上,出现了这种几乎为零概率的错误?真的是巧合吗?还是……依然有人在暗中与自己作对?可如今,林虹早已离开了,她总不会提前安排好这一切。阿杰向来不插手康圣的业务,几个公司的负责人也都没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假如真有这个人,还会是谁呢?康建业一时还想不通。终于,他想得有些累了,便缓缓闭上眼睛,任凭思绪在脑海里横冲直撞。“笃!笃!笃!”此时,极富礼仪性的敲门声传进了康建业的耳朵。疲惫地睁开眼,发现是新顶替林虹的李秘书。“什么事?”康建业略带倦意地问。“董事长,有个人非要见您,说有很重要的事。”李秘书恭敬地说。“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康建业有些不满地问。“他只说自己姓苏,是您老朋友了。”李秘书回答。“姓苏?”康建业一怔,思索之后,便对李秘书说到,“让他进来吧。”上午十点零九分医院苏越竟病房……“再解释一遍,我不会打扰苏先生休息,只是想看看他的状态。”“有什么好看的?!我说休息就是休息嘛!不能让你们打扰他!”“你这人怎么讲不通道理呢?!”“是我讲不通还是你讲不通?”“你……”病房外,任凭小王磨破了嘴皮子,于清雅依旧不肯让步。“怎么回事?!”这时,气喘吁吁的陈可光再次来到了病房前。“大光!你可来了!这苏太太就是都不让进病房!怎么说都没用!”小王不满地说。“苏太太,目前苏先生是案件的重点人物,局里安排我们,一定保护好苏先生。”面对“无理取闹”的于清雅,陈可光不由耐着性子对她解释道,“所以你要理解,我们并不是想打扰苏先生休息,而是想确保他的安全。”“他正在里面睡觉,有什么不安全的!我觉得你们警察还真奇怪那!”于清雅继续坚持着。“这样吧,苏太太,您把门打开,让我们看一眼苏先生,只要他目前状态安全,我们马上离开,可以吗?”陈可光最后妥协到。“不可以!”没想到,就连这微不足道的请求,都被于清雅驳回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你们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我们不近人情?!苏太太,是你自己心虚吧?”终于,陈可光的情绪又上来了,“好话说了一箩筐,你还是这么固执,不近人情的,该是你吧?!”“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总之我就是不让你们打扰越竟!”于清雅也爆发了。“苏太太,该说的我都说了,因为工作需要,现在我是非要见到苏先生不可,如果你再阻拦,可别怪我们无理了!”陈可光给出了最后的警告。“我就是阻拦!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于清雅毫不示弱。“小王,把苏太太带到一边去!”陈可光示意到。“是!”小王说着,便礼貌却有力地将于清雅“请”到了一边。“你们干什么?!我……”对小王的行为,于清雅刚要发作,却只见陈可光一个箭步冲到了病房门前,用肘部狠狠地撞了过去!这时,只听“硄!”的一声,病房门被强行打开了。紧接着,陈可光就立刻冲进了病房,继而是小王。杨毅料想果然没错,病房内空无一人,苏越竟根本不在里面! 第一百七十六章:意料之外的求助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旋即转过身,面对尴尬至极的于清雅,陈可光一脸严肃地问到,“苏越竟去哪儿了?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地说,他在里面睡觉吗?人呢?他睡哪儿去了?!”“我……这……他……”“什么我他的!苏越竟到底去哪儿了?!”陈可光继续追问。“他……我也不知道!可能去洗手间了吧?!”于清雅依然不松口。“我在这儿守着,小王!你去洗手间找找!”陈可光看了一眼无比紧张的于清雅,对小王如是说。“是!”小王急忙应声。“等一等!”小王还未离开,陈可光又叫住了他,“如果洗手间找不到人,整个医院都给我找一遍!”“明白!”小王说完,迅速冲了出去。上午十点二十三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苏老板,我没听错吧?你说有人威胁你,阻碍你继承妹妹的遗产?并且……还要我帮你对付这个人?”听了苏越竟的叙述,康建业感觉有些不可信。“康董事长,我说得都是真的!”苏越竟急忙解释道,“如今……我一面受人指使,一面又被怀疑与大哥的死有关,实在是……找不到出路了……就想求助您康董事长……还请您……看在过去有过交情的份上……帮帮我们……我们……一定感激不尽……”“哈!”苏越竟的行为,在康健看来,就如一个傻子般幼稚可笑,“交情?苏老板,我根本不记得,我们还曾有过交情。你我之间唯一的关联,就是我曾和你父亲一起做过生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了吧?”“康……康董事长,”康建业的话,让苏越竟感到十分难堪,但他还是压着性子讨好到,“您怎么……贵人多忘事呢……当年越青的事……”“行了!那件事我不想再提!”提及“苏越青”的名字,让原本就心乱不已的康建业愈加烦躁了,也就不免对面前卑锁的苏越竟多了一份厌恶。“康董事长,我知道您还记得。”尽管如此,可苏越竟还是不愿放弃,“您也知道,越青是我的亲妹妹,那件事我也不愿意提的!可您也应该清楚,当初,我们真是在尽力撮合您和越青,可哪知越青脾气这么倔啊!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帮过您啊,您不能过后不认账的!”“苏越竟,”目光犀利地看着苏越竟,康建业有些狠戾地说,“到现在了,你还提这些陈年往事要我还账,未免有些太贪心了吧?!当初我追求越青的时候,给你们两口子的好处还少么?你们音像店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房子是怎么买来的?儿子是怎么读得大学?这些还不够吗?苏越竟,我要警告你了,人若太贪心的话,会很危险的!”“康董事长!”看着“人情牌”不起作用,苏越竟干脆把心一横,大着胆子说到,“我知道过去得了您不少好处!我也知道,如今再为那件事要求您,是很过分,但是……我这次真是没有办法了!您若不帮我……我就要走投无路了!”“走投无路?哈!”康建业再次发出了一声讽刺的笑,“你走投无路,和我有关系吗?”“当然和您没关系!”苏越竟也很恨地说,“但是康董事长,您别忘了,如今越青的案子正在风口浪尖上,康圣的日子也不好过,我若是嘴巴不严的话,您的麻烦也不小吧?!”“你说什么?!”说真的,康建业真的没有料到,连苏越竟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被逼到一定份上,竟然也敢威胁他康建业!像一头即将发起攻击的狮子一样,康建业死死盯着苏越竟,目光也愈来愈可怕。看到康建业的样子,苏越竟难免有些怵,可话已说出,也已没有退路了,“也没……没什么,康董事长,对您而言,我不过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在您看来,我遇到的麻烦定然也是微不足道的。若是还有其他办法,我说什么也不会来麻烦您。毕竟……我们过去有过往来的,还请您……”“行了行了!”至此,康建业对苏越竟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点,“苏越竟,你已经浪费了我太多时间,我现在只想你马上消失!当然,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你说得没错,毕竟有过来往,我就暂且不把你的秘密说出去,这样的话,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康董事长……”“李秘书!送客!”显然,苏越竟还想争取,可康建业却已下了逐客令。无奈,苏越竟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苏越竟,康建业脸上的表情,愈加可怕了。若换做从前,他绝不会放过这个令人讨厌的小角色。然而,此时的他不比过去了,乔林翰的阴影还未清除,华都小区又再添事端,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着实没有必要再这样一个人去自找麻烦了。上午十点四十八分医院苏越竟病房“大光!医院上上下下都找了!附近也找过了!没发现苏越竟!”返回后,小王立刻对陈可光说到。“苏太太,这你怎么解释?”陈可光逼问道。“我……我不知道!”于清雅死咬着牙说。“你不知道?!真可笑!刚才一直说,苏越竟在里面睡觉休息,现在又说不知道去哪儿了?苏太太,这话你自己相信吗?”陈可光问。“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刚才他的确是在床上睡觉!现在人不见了,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于清雅死硬着回答。“苏太太,这里可是七楼,苏越竟外出总不至于走窗户吧?难道说,他凭空消失了?”陈可光紧追不放。“苏太太,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这也是对你丈夫人身安全的保证。”小王也在一旁说到。“我……我真……”“清雅!我回来了!”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苏越竟忽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越……越竟……你……”看到丈夫的那一刻,于清雅是既欣慰又紧张。“清雅,查过房后,我顺便去医院附近的一家便利店买了点吃的,当时你不在,就没来得及告诉你。”聪明的苏越竟在极力圆着谎。“哦……是这样啊!”闻言,于清雅也松了口气,急忙配合丈夫,“你真是的!想吃什么东西,告诉我就好了,干嘛自己去!不知道自己还有伤么?”“没关系,伤没大碍了。”苏越竟附和道。“你去医院外的便利店了?这就奇怪了,我们一直守在病房外,怎么没见你出去?”小王接着提出了疑问。“呃……”稍稍顿了一下,苏越竟说到,“我从走廊东头的后门出去的,你们……可能没注意。”“陈警官,我家越竟趁我不在的时候出去了,我也不清楚,结果闹了场误会,现在他回来了,你们该让他好好休息了吧?!”此时,于清雅说话也硬气了。看到眼前的情景,陈可光和小王不禁相互对视了一下,便默契地先后离开了。“真该死!肯定是查房结束后,混在医生队伍里,从后门溜出去了!怪我!都怪我!”走出病房后,小王无比懊恼地说。“算了,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耍这一招,以后多加注意吧!”陈可光也有些沮丧。“大光,你说苏越竟这趟出去干什么了?”小王不由问。“不好说,应该是办一件很要紧的事,或是找什么人了。”陈可光猜测性地说。“感觉这些个涉案人员,一个个都不简单那!”小王忍不住感叹说。上午十点五十分苏越竟病房“哎!怎么样?康建业怎么说?”确认陈可光二人走远了,于清雅急不可耐地凑到病床前低声问道。“唉!”重重叹了口气后,苏越竟无奈摇了摇头。“康建业没答应?”看丈夫的反应,于清雅已经猜到了几分。“不答应,”苏越竟有气无力地说,“好话歹话都说了,康建业油盐不进。”“那怎么办呢?你没多争取一下吗?找不到个靠山的话,我们的日子会很难过啊!”于清雅又说。“多争取?!你简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当时你没在现场,根本想象不出康建业的表情,充满杀气那!想想我们真是太鲁莽了!他康建业是什么人啊,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吗?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有些后怕!如今,只要康建业不把这些秘密说出去,咱们就谢天谢地了!”苏越竟说到。“我们……这……这不真是无路可走了么?”听了丈夫的话,于清雅不禁感到一阵绝望。“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苏越竟失落地说。晚上九点二十分“叮铃铃……”恶魔身旁的电话,突又响起了。“喂?”恶魔自然接起了电话。“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纤弱的声音。“你在哪里打电话?不怕被发现吗?”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恶魔感觉心都要揪起来。“放心吧,不会有人看见我。”对方回答,“想告诉你一件事,苏越竟似乎有些扛不住了,今天上午,他偷偷离开医院,去了康圣。”“苏越竟去了康圣?”这一点,倒是出乎恶魔的意料。 第一百七十七章:门外的恐怖信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是的,”对方确认说,“他是在查房之后,避过公安局的耳目,偷偷跑去了康圣,最近我十分关注几个关键人物的动向,苏越竟的行为,算是我的意外发现。”“他去康圣做什么?找康建业么?”恶魔又问。“应该是去找康建业。”对方猜测到,“据我了解,苏越平的死,对苏越竟刺激很大。如今,苏越竟一定感到进退两难,若听从你指挥,他良心上过不去,若是报警,又怕自己被牵连。联系到他曾与康建业有些交往,所以,他很可能病急乱投医,情急之下向康建业求助。不过,通过苏越竟返回医院时的反应看,应该是没有得逞。”“向康建业求助?哈!这苏越竟真是蠢得可以!”提到苏越竟的行径,恶魔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看来,我也高看苏越竟了,本以为,他就是个认钱不认人的货色,原来他还有点良心,并且胆小如鼠!”“下一步怎么办?”对方又问。“苏越竟对苏越平之死反应如此强烈,原本是对我下一步的计划不利,但他向康建业求助的做法,反倒是帮了我!”恶魔得意地说。“你有打算了?”对方问。“既然苏越竟目前只把希望寄托在康建业身上,那我不如再添一把火,如果他能把康建业的火点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恶魔颇有自信地说。“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小心,接下来要对付的,都不是些简单角色。”对方好心提醒道。“放心,我有分寸。”恶魔说。“有件事……我想问你。”对方说。“什么事?”恶魔轻柔地问。“康建业、苏承鹤和吴江这三个人是非死不可,乔林翰也少不了,但是苏越平和苏越竟兄弟……”“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方的话,忽然被恶魔打断了,“苏家的人,我都恨之入骨!尤其是这两兄弟,当年父亲入狱,母亲四处求助,他们不知是自己老子做得孽,还经常侮辱取笑我和母亲,他们那副鄙夷不屑的表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唉……”轻叹了口气,对方没有再说话。“你要记住,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是孤立的。的确,苏家兄妹或许并不该死,但苏承鹤他们残害父亲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还有,时至今日,我们想要复仇,就必须踩着尸体来实现计划!那些个冤死鬼,就让他们到另一个世界喊冤吧!”恶魔狠毒地说。8月7日上午六点十二分苏越竟家“今天是为大哥出殡的日子,我们早些过去吧。”木然看了一眼时间后,苏越竟不由对于清雅说。“知道了,现在出门吧。”于清雅也面无表情地说。很快,夫妻二人便收拾停当,走出了家门。然而,在开门的瞬间,眼尖的于清雅立刻发现,在暗黑的水泥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封幽灵般地信!“老天!越……越竟!”到了现在,于清雅几乎对这种白色信封有了一种习惯性的恐惧。看到信封时,苏越竟也比于清雅好不到哪里去,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也不停哆嗦着。无法抗拒,也不能抗拒。恐惧过后,苏越竟还是颤抖着捡起了信封,并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里面的字条。字条上,还是那种清晰的打印字迹:葬礼结束后,将苏承鹤骗至小区东侧花园西北角的假山后,如不照做,后果自负!“啊……”一个个黑色的字迹,就如一个个黑色的利爪般只抓向苏越竟的眼睛!瞬间,他感觉双腿有些发软,甚至快要站立不住了,“爸……他们还想对爸下手……不可能的……害死了大哥……我怎么可能再去害爸呢……”“越竟!我们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看到字条后,于清雅都要急疯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苏越竟喃喃自语到,“当初,为了遗产,咱们想尽一切办法,如今,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凭空给人落下了把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康建业又不肯帮忙,我能怎么办啊!?”“这……真是逼死人了……”至此,于清雅都快急出眼泪来了。“清雅……不如……送走大哥后……我……我就去报警吧!”终于,苏越竟把心一横,咬咬牙说到。“不行!坚决不行!”听了丈夫的话,于清雅立刻回应道,“万一你坐了牢,我怎么办?!儿子怎么办?!到时别人都戳我们娘俩的脊梁骨,让我们怎么活啊?!”“那……那我也不能害爸啊!那是我亲爸啊!”苏越竟用力撕扯着头发,痛苦地说道。“不然……我们再去求求康建业吧!”于清雅再次提议到,“不论用什么办法,下跪也好,磕头也好,只要他还能念过去的事,说不定就能帮我们对付这个人呢?”“这……恐怕不行……康建业不会答应的……”想到康建业那种恶狠的眼神,苏越竟依然有些后怕。“这次我求他!大哥事情结束后我就立刻去求他!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个保护伞抓住!越竟!咱们只能这样了!除了康建业,谁还能帮得上我们啊!”于清雅焦急地说。“但……但愿吧……咱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苏越竟又痛苦地哀叹到。上午七点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苏越平的葬礼是几点?”杨毅问。“上午九点。”许瑛回答。“要提前到现场布控一下,但不要太招摇,以免对小区群众造成不好的影响。葬礼上人多且杂,我担心……还会出意外。”杨毅不由说。“杨队,您认为有人会在葬礼上做文章?”何北急忙问。“说不清,”杨毅的态度,似乎有些犹疑,“从前,我破案最忌讳直觉,可这次不知怎么了,总是习惯凭借直觉做出判断。”“杨队,我认为您的直觉是有道理的。您从事侦破工作多年,所谓的直觉,不过就是经验的沉淀。”陈可光也发表了看法。“或许吧,”杨毅说,“总之,一定盯好葬礼上的人,决不能再发生任何意外!”上午八点十五分苏越平家清早,在公寓楼下,苏家就早早地搭起了灵堂。灵堂里,苏越平的遗像庄重又严肃,同时,也投射着一股黑色的悲伤。灵堂中间,朱洁、苏文彤、苏文轩三人呆呆地跪在那里,都在默默流着泪,眼神却麻木了。灵堂旁边,苏承鹤也像一尊木偶般呆坐着,喉咙早已哭得沙哑,却还是止不住地老泪纵横。许久没有露面的苏越灵,也很早就来到了这里,可以看出,连续失去亲人的打击,让她早已没有一丝生气。妹夫沈亦枫自然也出现了,并且还帮着张罗一些葬礼的事宜,但表情也是暗淡无光的。至于苏越竟、于清雅夫妇,虽人在葬礼现场,心却早已乱成了一团。尤其是苏越竟,自从到来后,他一眼都没敢看哥哥的遗像,唯恐看过之后,哥哥就会从遗像中窜出来狠狠扼住他的喉咙,之后再把他一起带到地狱去!带着这份恐惧,他只能心虚地将目光移到别处,强迫自己不去想大哥临死前的一幕幕场景。此时,现场的人越聚愈多,苏家亲戚,朋友邻里,或是吊唁的,或是帮忙的,或是旁观的,来回往复,川流不息。不远处,便衣装扮的杨毅等人,也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现场的一切。就在这时,在混乱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很是“贴心”地将一杯热水放在了苏承鹤手边。本能点了点头之后,苏承鹤不禁拿起这杯水润了润喉咙。几分钟后,苏承鹤便感到有些头脑发晕,昏昏欲睡。于是,他便对身旁的朱洁说到,“越平媳妇,我回屋躺会儿,到点儿了再喊我。”“哎,”朱洁费力回应着,并慌忙对身后的方云泽说到,“你们帮忙扶爷爷回去睡会儿吧。”方云泽闻言,便急忙搀起苏承鹤往家里走去,直到把他安顿到床上,才重又返回。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苏承鹤!“苏承鹤怎么了?”敏锐的杨毅很快发觉了苏承鹤状态的异常。“我去看看!”何北急忙应到。不多时,何北便返回了,“没事,老人家有些累了,想回屋躺躺。”“没事就好。”杨毅点点头,暂时没有起疑心。上午八点二十六分苏越平家苏家的事,向来不会缺少一个外人的到来,这个“外人”,自然就是康建业。虽然接连遇挫,但此次苏越平的葬礼,康建业还是如期而至了,只不过,这次跟随他的,换成了阿杰。然而,此时的康建业,精神状态明显不比从前,这次前来吊唁,显然带有敷衍的成分。以至于,康建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承鹤的缺席,象征性地在遗像面前鞠了几个躬后,就打算起步离开。这时,于清雅偷偷向丈夫使了一个眼色后,便快速跟上了康建业,苏越竟会意后,也紧随其后。当然,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杨毅等人的眼睛。 第一百七十八章:葬礼上的血案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八点三十五分“康董事长!”就在康建业将要上车的时候,于清雅及时拦住了他。“你干什么?!”看到二人的神态,康建业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于是便显出了极为不耐烦的样子。“康董事长!请您务必帮帮我们!想想从前的事情,对您对我们都有好处啊!”于清雅尽可能简短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医院。“哼!莫名其妙!”没打算理会他们,康建业依旧坚持离开。“康董事长!”顾不得康建业的身份,于清雅一把就抓住了他。“给我放手!否则我不客气了!”一旁健硕的阿杰立刻就掰开了于清雅的手。“康董事长!请您再考虑考虑!我们现在是走投无路了!”苏越竟也急忙接话道。“走投无路?哈!”康建业嘲讽地一笑,“走投无路好啊,我康建业最喜欢看人走投无路的样子!”……“杨队!苏越竟两口子好像和康建业起争执了!”不远处的何北说到。“多派几个人靠过去,我感觉要出事!”杨毅急忙吩咐到。“是!”何北应声后,便急忙去布置了。上午八点三十六分苏承鹤房间尽管疲乏得厉害,苏承鹤却如何都无法合眼。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已经离去的长子,苏越平。他没有想到,年逾古稀的他,竟然也会参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一时间,过去的一幕幕情景,一张张画面,都如影像般闪现在他的脑海,从儿子出生,到慢慢长大成人,到父子相处的点点滴滴……缓缓地,苏承鹤闭上了双眼,又是一大颗泪从他不满皱纹的脸上流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黑色的绝望。“失去了至亲,你看起来很痛苦啊?”突然!苏承鹤耳边响起了一个恶魔般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苏承鹤看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而脸上邪恶的笑容,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一时间,他感到了几分怪异的味道,“你……”“既然自己会痛苦,那当初害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别人也会痛苦呢?!”来人的目光愈加阴沉了。“你……你在说什么?”听着这些话,苏承鹤简直如坠云雾。“其实,我认为你想到了,但是,因为自私的目的,你没有去顾及!”没有理会苏承鹤的惊愕,来人的目光缓缓移向了床边那张冯尚利的遗像上,并顺势揭下了那块碍眼的黑布,“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整日把这张照片供在这里!还可笑地蒙上一块黑布!苏承鹤,别看你一把年纪了,做起事来,简直比孩子还要幼稚!你以为,这样就既能赎罪又能心神安宁了?我告诉你!你做梦吧!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说到这里,来人忽然可怕的爆发了!迅速抓起冯尚利的遗像,用锋利的相框一角狠命地向着苏承鹤的太阳穴砸去!!“啊!!”只听苏承鹤一声惨叫,额头上的鲜血也顺势流了下来。然而,来人却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丧心病狂地继续用相片连续攻击着床上那个早已没有还手之力的老人。可是,惨痛的哀号声却被无情地淹没在葬礼的喧嚣之中……终于,来人停手了。看着已经停止呼吸的苏承鹤,来人不禁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随即,便掏出了一根随身携带的麻绳,利落地套在了苏承鹤的脖子上,而绳子的另一头,则被来人牢牢固定在床头上,继而便将苏承鹤的尸体放到地上,摆出了尸体被绳索斜吊的状态。一切都安置好后,来人最后欣赏了一眼自己完成的“杰作”,快速清理现场后,就匆忙离开了。上午八点四十三分“赶紧给我滚开!不然的话,就对你们不客气了!像你们这种人,不折腾到走投无路,那简直对不起你们!”被苏越竟夫妇纠缠厌烦了,康建业不由下了狠话。“康建业!你就真的不怕我把过去的事捅出去?!”被康建业这么一刺激,于清雅也渐渐失去理智了。“懒得理你这个疯婆子!有本事你就捅!”对于清雅的威胁,康建业简直不屑一顾。“我就捅了!你害了越青!你欺负过越青!”于清雅故意提高嗓门说道。“你……你在胡说什么?!”没想到于清雅玩真的,康建业有些措手不及。这时,葬礼上的一些人也注意到了他们的争吵,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到了这边。“阿杰!快走!”看到情况不对,康建业决定走为上策。“不答应我的条件,你休想走!”不顾苏越竟的阻止,于清雅也红了眼。“我告诉你!不想找死的话,就给我闭嘴!”康建业厌恶地说。康建业的话,让于清雅彻底绝望了,瞬间,一股鱼死网破的情绪潮水般地袭击了她!“苏家的人都过来啊!我告诉你们一个大新闻!”像个泼妇般,于清雅拦到了康建业的车前,继而大声向着葬礼人群喊道!不消说,于清雅这一嗓子,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脚步,很快,康建业的车边就围满了人。“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我敢说,越青的死,一定有他一份儿!”彻底失去理智的于清雅扯着嗓子喊道,“当年,就是他害越青流过产!越青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无疑,于清雅的话就如一枚重型炸弹,迅速在人群中爆裂开来,原本处在葬礼现场的人,全都一股脑地涌到了康建业和于清雅的周围,由此,苏越平死亡带来的悲伤气氛也瞬间被驱散了大半。“你再乱说,我就对你不客气!”康建业自知情况不妙,却只能勉强支撑。“我没有乱说!”相反,于清雅势头更盛了,“当年你趁越青酒醉欺负了她,害她怀孕流产!这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不是你康董事长干的?!”“你找死……”“阿杰!别为这种人冲动!”阿杰见状就要上前教训于清雅,却被尚存一丝理性的康建业阻止了。“康建业!原来是你!”这时,始终沉默着的苏越灵也终于爆发了,只见她发疯般地冲到了康建业面前,双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领,“越青流掉的那个孩子,亲生父亲竟然会是你?!那时越青还那么小!几乎是个孩子!你就这么对待她!真是禽兽不如!”“哼!”面对苏越灵的指责,康建业反倒淡然了许多,“我是孩子的父亲又怎么样?别只顾攻击我,我可以告诉你,当年若没有你这对亲兄嫂的帮忙,我和越青也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你……你什么意思?!”康建业的话,不禁让苏越灵愣住了,见康建业只是冷笑,她便随即转向了苏越竟夫妇,“二哥,二嫂,他的话什么意思?!”“越灵!你别听他的!”面对苏越灵的询问,于清雅也显得有些尴尬,“那时康建业口口声声说要追求越青,我们不过是提供个方便而已,没想到他会……”“够了!不要再说了!”这时,早已愤怒不已的沈亦枫也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恨恨地指着康建业和苏越竟夫妇说到,“你们……伤害越青……你们谁也难逃干系!怪不得越青一直对你们这对兄嫂没有感情,可笑我之前还一直劝她,现在看来,你们根本不配做她的兄嫂!还有你!”沈亦枫迅速由苏越竟夫妇转向了康建业,“早就知道你是个表面风光,背后龌龊的东西!只是没想到,你还对越青做过这种事情!我恨不得立刻把你撕碎!”“沈亦枫,”听了沈亦枫的斥责,康建业愈加不屑了,“就你这种人,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指责我?!真是笑话!闹出酒店桃色事件的人,好像不是别人啊?!说句不好听的,你老婆死了,是不是被你气死的,还不一定那!现在居然又人模人样地攻击别人,真不怕被笑掉大牙!”“康建业!你混蛋!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沈亦枫说着,就忍不住想冲上前去袭击康建业。“都给我住手!”正在局面愈来愈混乱的时候,杨毅一行人好容易拨开层层看客,进到了里圈,见沈亦枫和康建业几乎要动起手来,杨毅急忙制止。“杨队长!您赶紧把这个混蛋抓起来吧!是他害了越青!就是他害了越青!”“是啊杨队长,您该把康建业抓起来!”……见到杨毅后,苏越灵和沈亦枫情绪愈加激动了。“大家先别激动!”思维稍稍一转,杨毅立刻对事件做出了反应,“关于于清雅女士提供的情况,我们会尽快加以核实,如果康董事长果真对已故的苏越青女士有过人身伤害的行为,我们定会追究其相关责任。同时,大家也不要忘了,苏越平先生的葬礼正在进行,死者为大,各位也都是死者的亲属朋友,还请不要打扰死者安宁!”不消说,杨毅的话效用不小,现场的喧闹声逐渐稀落下来,于清雅不再胡搅蛮缠,苏越灵和沈亦枫虽不甘心,但也只能暂时作罢。最得利的是康建业,趁着众人不再关注他的当口,他急忙向阿杰使了一个眼色,迅速驱车离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充当凶器的遗像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八点五十九分康建业车上“于清雅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在返回的路上,康建业忍不住恨恨地说。“是啊,大哥,没想到那臭娘们儿真的狗急跳墙了!虽然算不得大事,但毕竟与苏越青有关,而今她的案子正盛,您又遇上了华都小区的麻烦,再添上这事儿,恐怕……”阿杰说得很谨慎。“如今比不得从前,各种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绝不能再添乱了!”康建业狠戾地说。“可我看于清雅的状态,不像是要善罢甘休的样子,除非您答应为他们解决麻烦。”阿杰说。“哼!”冷冷的一笑,康建业不屑地说,“就凭他们那种鼠辈,竟然还敢和我开口提条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如今她又翻出了老黄历,更是找死!”“大哥,您是不是想……”敏锐的阿杰立刻猜到了康建业的意图。“最近麻烦事不断,我本不想再惹是非,可他们两个人,尤其是于清雅!我真恨不得他们立刻消失!最讨厌嚼舌根的人!”说到这里,康建业的目光中不自觉地透出了一股杀气。“大哥,尽快动手吗?”阿杰请示道。“嗯,越快越好。”康建业点点头说,“对付他们那样的人,不必太麻烦,用你擅长的方式就好。”“我懂了,大哥!”阿杰应声后,目光也变得凶狠无比!上午九点零一分苏越平家“文轩,时间到了,去喊你爷爷吧。”待失态平息后,早已耗尽心力的朱洁小声对儿子说道。默默点了点头,苏文轩一声不响地往苏承鹤的房间走去。然而,苏文轩做梦都没有想到,当他走进爷爷的房间时,看到的,是怎样一副血腥惊骇的画面!!年逾古稀的爷爷,身体软塌塌地被一根毒蛇般的绳子斜吊在床上,太阳穴处冒出的血,早已形成了一滩恐怖的腥红。平日里静静安放在书桌上的遗像,此刻却像怪物般躺在爷爷的身体旁,残忍地欣赏着眼前的死亡。“啊……”一身孝服的苏文轩,看到这慕残忍的景象,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痛感,幻化成一块硕大的巨石,无情地压住了他的胸口,直让他无法呼吸。许久,他才发出了一股凄厉的喊叫声,“爷爷!爷爷!”上午九点二十九分苏承鹤房间“死者苏承鹤,死亡时间,约四十至五十分钟之前。死因,钝器击中太阳穴致死,凶器,应该就是这幅照片的相框。不过最终结论,还要将死者的血迹同照片上遗留的血迹做血型比对。”仔细勘察过死亡现场后,柳静如实汇报说。“是被照片相框击打致死?那这绳子是怎么回事?”细心的杨毅很快问到。“通过对死者脖子上的勒痕进行检验,死者应该是死后才被斜吊起来的。”柳静回答。“死后被吊起?!”这个死亡细节立刻引起了杨毅的警觉。“是的,”柳静说到,“表面上看来,凶手的做法有些多余,但我觉得,既然凶手这么做了,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吴江……”思索着这样的作案手段,瞬间,吴江被害时的场景,就像一幅鲜活的画面,击入了杨毅的大脑。“杨队,您是不是觉得,凶手此次作案的手法,同杀害吴江时非常类似?”一旁的许瑛很快看懂了杨毅的心思。“是的,”杨毅没有否认,“我的确想到了吴江被害的案子,二者存有太多的相似点。”“从苏承鹤死亡时间来看,凶手是趁着方才的混乱局面行凶的!”这时,陈可光也发表了看法。“这是显然的,”许瑛接话道,“方才,我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康建业等人身上,可谁能想到……苏承鹤会出事。”“现场有没有遗留下凶手的痕迹?”思索过后,杨毅又转向了柳静。“相框和绳子上没有提取到有用痕迹,至于现场的脚印,实在太杂乱了。据朱洁说,凡是来参加苏越平葬礼的亲友,几乎都来过这个房间,为的是安抚苏承鹤。所以说,葬礼现场的人,绝大多数都在死亡现场留下了脚印,从而也很难判断,其中是否包括凶手的脚印。”柳静回答。轻轻点了点头,杨毅没有再表态。同时,在说话间,杨毅的目光不由环顾着死亡现场的一切,终于,那副沾满鲜血的遗像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上的人是谁?”下午四点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说说各自情况吧。柳静,从你开始,尸检结果有没有新的发现?”杨毅首先询问柳静。“还真有新的发现。”柳静立刻答道,“通过进一步检验,我发现,在苏承鹤的胃中,有少许安定的成分,并且可以断定,这些安定成分是死者死前不久摄入的。”“死前摄入了安定成分?”这一结论也让杨毅很是惊讶。“杨队!”机灵的何北忽然想到了什么,“葬礼开始前,苏承鹤忽然感觉身体不适,才提出要回房休息,我怀疑,是不是那时他已经摄入了安定?”“没错!”这时,许瑛插话了,“尸检结果出来后,知道我和大光还留在现场,柳静就第一时间联系了我们。根据这条线索,我们查到,在苏承鹤生前饮用过的水杯里,发现了安定成分!据某些参加葬礼的人反映,好像是有一个人为苏承鹤端过一杯热水,苏承鹤随即就喝了。可因为现场人多又杂,并且许多人都穿着孝服,带着孝帽,谁也没注意给苏承鹤端水的人究竟是谁。另外,水杯上也只发现了苏承鹤本人的指纹,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我想肯定是被抹去了。”“毋庸置疑,从这杯热水开始,阴谋就上演了!”何北也忍不住插言了,“苏承鹤原本处于葬礼现场,若是想对他下手,就一定要把他同众人分离开来。让他的身体感到不适,而自行离开现场,是再好不过的方法了!”“康建业和于清雅等人的争执,同时也给了凶手绝佳的下手机会,于是就趁乱行凶了!”陈可光接着说。“可我想,事情果真有这么凑巧吗?偏偏在苏承鹤走入房间后,争执就开始了,该不会……这次争执也是凶手安排的吧?”聪明的许瑛提出了更为大胆的猜测。“你的意思是,是凶手一手导演了于清雅等人与康建业的冲突?这凶手的能量未免太大了吧?难不成,苏越竟夫妇是帮凶?”何北提出了质疑。“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许瑛立刻答道,“不要忘了,苏越平被害一案,苏越竟可是个关键人物,极有可能,苏越竟就掌握着某些内幕案情。假如我们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就说明,苏越竟夫妇可能沦为了凶手的操纵工具。因此说,他们在凶手的指示下,想人为制造这场混乱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瑛子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要继续从苏越竟夫妇那里挖掘更多有价值的线索。”说到这里,杨毅很快想到了另一个关键问题,“照片上的人,身份了解了吗?”“了解了,”答话的是陈可光,“照片其实是一张遗像,亡者名叫冯尚利,当年是苏承鹤的生意合伙人。曾在玉海名噪一时的‘兄弟音像店’,就是苏承鹤、康建业、冯尚利三人合伙开起的。据苏承鹤的家人说,苏承鹤供奉冯尚利的遗像,已经二十多年了。”“什么?那冯尚利是怎么死的?苏承鹤又为什么要供奉冯尚利的遗像?”杨毅不由问。“是啊!不过是生意合伙人而已,供奉遗像二十多年,未免太离谱了吧?!我估计是苏承鹤心里有鬼!”何北也附和道。“听说,当年冯尚利由于倒卖黄碟,被抓进了监狱,同时也导致了‘兄弟音像店’被查封。那时还是八十年代,人们观念相对保守,冯尚利的罪名自然是很不光彩的,进入监狱后,因为承受不住精神上的压力和愧疚感,冯尚利便在狱中上吊自杀了。”陈可光说。“上吊自杀?!”这几个字深深击中了杨毅内心深处那根敏感的神经,“你说当年冯尚利是上吊自杀?!”“是的,”陈可光点点头,“冯尚利死后,康建业便离开了玉海外出闯荡,‘兄弟音像店’也随之解体了,演变成了后来的‘苏家音像店’。至于苏承鹤供奉冯尚利遗像的原因,据说是苏承鹤同冯尚利的感情很深,心里一直放不下他。”“什么放不下,真是太滑稽了!杨队,我听着这里面有问题!”陈可光话一落音,何北立刻就接上了,“不论是不是巧合,冯尚利死后,苏承鹤变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另外,苏承鹤死后,又被斜吊在床上,凶手这么做,一定是有用意的!而冯尚利正是吊死的,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第一百八十章:凶手就在现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你的意思是,凶手杀害苏承鹤,与冯尚利的死有关?”陈可光问。“我是这么认为的。不然的话,凶手杀人后吊起尸体的做法很难解释。”何北说。“我同意阿北的看法,”许瑛随即也发表了意见,“关于苏承鹤被害案,我最关注的,其实是凶手行凶的凶器。”“凶器?”何北有些不解的问。“我始终在考虑,凶手为何会想到,用冯尚利的遗像袭击苏承鹤?”许瑛首先提出了疑问。“看你的表情,估计已经有结论了,快说吧!”陈可光催促道。“我认为,凶手之所以用冯尚利的遗像杀死苏承鹤,应该基于一种象征性的心理,就是――想让死去的冯尚利杀死苏承鹤!”许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这么说,你也同意凶手是因为冯尚利杀害苏承鹤的观点。”何北总结说。“是的。”许瑛说。“我还想到了一件事!”这时,陈可光忽然说道,“在这二十多年里,苏承鹤始终用一块黑布遮盖着冯尚利的遗像,除了自己之外,不允许任何人揭开黑布,可以说,冯尚利的遗像,早已成为了苏承鹤最大的禁忌。”“大光这么一说,事情毫无疑问了!冯尚利的死,苏承鹤定然感到有愧,甚至于,当年冯尚利的死就和苏承鹤有关!凶手杀死苏承鹤,目的正是为冯尚利报仇!”何北脱口而出。“从苏承鹤心理层面分析,这种猜测的确是有几分道理,可我们目前的重点,并不是确认,凶手行凶是否和冯尚利有关,而是要在第一时间找出这个凶手!”杨毅坚定地说。“可找到凶手并不是易事,凶器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更没有找到案件目击者,真感觉无从下手。”许瑛有些无奈地说。“虽然有些难,但并不是无从下手。”杨毅很快给出了鼓励,“对整个葬礼现场,我们全部实施了布控,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混入现场。因此可以断定,凶手――一定是葬礼现场的人!”“杨队说得没错!凶手一定就在参加葬礼的人之中!”陈可光急忙附和道。“我们可以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上午八点二十五分左右,苏承鹤感觉身体不适回到房间休息,直到九点左右,争执结束后,苏承鹤发现被杀死在自己的房间,所以,凶手行凶的时间就可以锁定在这个时间段。因此,在这个时间段接触过苏承鹤的人,或是可能到过他房间的人,都可以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杨毅缜密地分析到。“在这个时间段,我只知道,有两个人有过与苏承鹤在房间独处的机会。”许瑛很快说。“是哪两个人?!”何北急忙问。“方云泽和苏文轩。”许瑛很快回答,“经过对现场人员的询问,我了解到,当时朱洁首先发现了苏承鹤身体的不适,便立刻吩咐方云泽将其送回房间。大约在四五分钟后,方云泽便重新回到了葬礼现场,对这一点,叶盈蓝也做了证明。同时,我也向方云泽求证过,他表示,自己是将苏承鹤扶到床上后离开的,当他离开时,苏承鹤还是好好的,且房间内没有其他人。不过我计算过,从葬礼现场到苏承鹤房间,步行来回至少也要三分钟的时间,况且回房间时,方云泽是搀扶着苏承鹤的,而苏承鹤的步行速度明显慢于一般步行速度,从这个角度分析,方云泽根本就没有时间对苏承鹤下手,因此可以排除他将苏承鹤送回房间后继而杀害他的可能性。另外还有苏承鹤的孙子苏文轩,可我们也都看到了,当争执结束后,苏文轩便前往苏承鹤的房间,请他参加葬礼,可他一进入房间,便发出了喊叫声,前后不过十几秒钟,紧接着,我们就冲了进去,那时苏承鹤早已被害了,因此也绝不可能是苏文轩。”“去掉了两头的时间,那凶手只可能是在争执期间趁乱进入了苏承鹤的房间行凶了。”陈可光进一步分析说,“争执的过程也很清晰,先是苏越竟夫妇同康建业发生了口角,而后于清雅被激怒了,一气之下在众人面前说出了康建业曾经对苏越青做出的不光彩事情,这一爆料,随即引来了苏越灵和沈亦枫对康建业的指责和攻击,之后杨队就上前调解制止了。”“大光叙述地很全面,所以说,参与争执的这几个人,显然就没有作案机会了。”杨毅接着说道,“那么除去那些苏家的亲朋好友外,余下的同苏越青遗嘱有关的主要人物,就只有朱洁、苏文彤、苏文轩、方云泽和叶盈蓝了。”“正是这样,从理论上说,这几个人都有机会趁乱进入到苏承鹤的房间行凶。”许瑛即刻说。“我感觉,其中一个人最有嫌疑!”陈可光似乎又锁定了自己的怀疑对象。“你指的是?”许瑛不由问。“方云泽!”陈可光很快说到。“方云泽?可我刚才已经仔细分析过了,他没有作案时间。”许瑛说。“你所分析的,只是他将苏承鹤送回房间后没有作案时间,可并不代表,他没有第二次进入苏承鹤房间的可能!”陈可光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相反,我认为方云泽第一次进出苏承鹤的房间,极有可能就是他使用的障眼法!他先是将苏承鹤安置后迅速离开,并有叶盈蓝这个证人为他证实,从而造成他没有作案时间的假象。其实,他完全有机会在争执发生后第二次进入房间行凶。并且,通过安置苏承鹤,他也知晓苏承鹤单独一人处于房间中的情况,而对这个情况,并不是葬礼上的人都能够知道的。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方云泽是参与过第一轮遗产继承的人,其他人都死于了非命,而他却始终安然无恙,这不是很奇怪么?”“可你不要忘了,方云泽送苏承鹤回房间,完全是朱洁授意的,并不是他的主动行为。并且,苏承鹤在房间独处的情况,至少朱洁和叶盈蓝也是知道的。还有,既然凶手早已为苏承鹤准备好了含有安眠药物的水,那么凶手一定就会预见到苏承鹤会返回房间休息的可能性,没有必要再去特意得知这个讯息。另外,若是从遗产继承方面推断的话,方云泽是第一轮遗产继承的幸存者,而朱洁和苏文彤却是第三轮遗产继承的幸存者,她们与之有着相同的条件。”许瑛给出了不同的结论。“可朱洁母女与方云泽还是不同的,”陈可光继而反驳说,“参与第一轮继承的人大都死于了非命,方云泽却幸免。而参与第三轮继承的人,至今除了乔林翰下落不明外,其他人都没有遭遇意外,所以朱洁母女也算不得幸免。”“若单纯从遗产继承角度分析的话,那要数苏文轩和叶盈蓝最有嫌疑了。”何北也忍不住插话了,“之前早就分析过,幕后主凶一定是尚未失去继承机会的人,而今四轮继承已过,仍有继承机会的继承者,就只剩下了苏越竟、苏文轩和叶盈蓝,但案发之时,苏越竟正在与康建业争执,这是大家都亲眼看到了的,所以,存在嫌疑的,就只有苏文轩和叶盈蓝了。”“这……分析来分析去,这五个人都有嫌疑了?这案子真是越来越乱了!”陈可光不由感叹道。“先不要无端猜测了,这样下去,只能是平白浪费破案时间,”至此,杨毅颇具理性地提示道,“我认为,接下来的调查重点,还是要进一步对葬礼现场的人进行询问,主要集中两点,第一,是否有人注意到,究竟是谁给苏承鹤送上了热水?第二,是否有人注意到,在争执发生期间,有人出入过苏承鹤的房间?大光,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是!”陈可光立刻答道。“对康建业侵犯苏越青的事情,你们了解过吗?”紧接着,杨毅提出了下一个话题。“也了解过,今天下午,我和大光分别向苏越竟夫妇、苏越灵及康建业询问了此事。”许瑛如实回答说,“据苏越竟夫妇说,在苏越青读大学时,康建业看上了她,并委托他们从中牵线,并给了他们不少好处费,而他们也一直想极力促成这件事情。有一次,他们故意设了一个酒局,让苏越青和康建业都参加,后来,他们夫妇提前离开了,为的是给二人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可他们说,没想到康建业会意图不轨。而康建业提供的情况却是,在苏越竟夫妇离开后,他与苏越青都喝醉了,二人是自愿发生了床上关系,他并没有强迫行为。只是苏越青后来发现自己怀孕了,才十分后悔。而苏越灵却说,妹妹苏越青发现怀孕后,走投无路了便来求助她,却没有告知自己怀孕的真正原因,只是说被人强暴了。心疼之下,她便带着妹妹做了流产手术。只可惜,苏越青已经不在了,真实的情况,也就无从得知了。”“真实的情况很容易猜测,根本没有必要费神!”这时,陈可光又忍不住插言了,“我查过康建业的个人档案,在回玉海之前,他就已经结婚了!所以说,当苏越青读大学时,康建业早已是个有妇之夫,说什么追求,也不过是猎艳而已。定然是苏越竟夫妇财迷心窍,和康建业一起灌醉了苏越青,而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康建业占了便宜。我们也都知道,读大学时的苏越青,一心喜欢的是乔林翰,怎么可能再喜欢上康建业这个有妇之夫呢,况且年龄上,康建业都能当她叔叔了!”“如此看来,苏越竟夫妇真是够混的!为了那么几个臭钱,居然把亲妹妹往火坑里推!而后还恬不知耻地埋怨苏越青不肯帮扶他们,这都什么人啊!”何北忿忿不平地说。“先别埋怨了,我们还是……”“杨队!”杨毅话未说完,会议室的门就被满头大汗的小李一把推开了。“怎么了?这么慌张?!”看着小李的样子,杨毅不禁问。“出……出事了!于清雅死了!苏越竟也是性命难保!正在医院抢救那!”小李气喘吁吁地说。“什么??!!”“于清雅死了?!”此话一出口,整个会议室的人顿时都呆若木鸡。 第一百八十一章:接踵而至的车祸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五点五十二分警车上“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两人同时发生意外呢?!”前往医院的途中,杨毅急忙追问小李。“是交警队提供的情况,大约在今天下午四点十五分左右,在苏越平家小区附近的一条岔道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一辆中型卡车同一辆黑色的北京现代撞上了,坐在北京现代里的,正是苏越竟夫妇!于清雅当场身亡了,苏越竟也受了重伤,随即被送往了医院。”小李如实叙述到。“肇事司机找到了吗?”杨毅随即问。“还没有,”小李回答,“听目击者说,车祸发生后,车辆迅速沿着西边小路逃逸了。那条路直通玉海西侧市郊,想必是从那里逃跑了。”“车祸现场没有监控吗?”杨毅问。“没有,那是条小岔道,正处于监控盲区中,肇事车辆逃亡的方向,因为通向市郊,所以也鲜少有监控。”小李无奈地说。“根据你刚才的说法,车祸有目击者了?”杨毅继续问。“是的,”小李很快答道,“事发路段,原本行人并不多,但车祸发生时,恰好有位买菜的老人经过。据老人描述,两辆车是相对行驶的,在距离北京现代约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时,中型卡车忽然向前猛冲过去,并一个急转弯,让车后斗处重重撞上了北京现代的副驾驶位置。当时,坐在副驾驶上的,正是于清雅,这一撞,也让她当场毙命了。紧接着,肇事车辆就逃跑了。”“杨队,通过目击者的描述,我感觉车祸像是蓄意制造的。且卡车直冲副驾驶而去,我认为,这次车祸的目标应该是于清雅。”陈可光首先发表了看法。“很有可能!”何北紧接着说到,“车祸手法,像极了康建业黑帮团伙。现在康建业因为华都小区的事正疲于应付,于清雅又毫不留情地揭了他的老底,他一定是恼羞成怒,起了杀意。另外,城西有一座汽修厂,隶属于康圣集团。肇事车辆肯定是去了那里被改头换面了,根本无从查起!”“这康建业,真是嗜杀成性了!我就不信,他永远能逍遥法外,若是哪天能抓到他的把柄,非让他受到严惩不可!”陈可光恨恨地说。“看来,车祸制造者多半就是康建业了,只是我有一点弄不明白,苏越竟夫妇因何忽然与康建业起了冲突呢?且于清雅还不惜说出当年的丑事,康建业究竟怎么得罪了他们,让他们行事如此不理智?”细心的许瑛不禁提出了疑问。“这一点,恐怕要等到苏越竟醒来才能知道了。”杨毅叹了口气说到。下午六点二十分医院急救室“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了?”看着走出急救室的医生,杨毅急忙上前问到。“命是保住了,一会儿就能转到普通病房,至于人什么时候能醒,还要他自己的身体恢复情况。”医生如实说到。“谢谢医生!”听了医生的话,杨毅赶忙道谢。医生离开后,杨毅随即向身边的小李吩咐道,“最近几天你辛苦一些,苏越竟的病房安排好后,要二十四小时盯靠,除非是自己的同志,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包括苏家的人!他现在是案件重要证人,坚决不能再让他发生任何意外,明白吗?”“明白!”小李坚定地回答。晚上七点三十分康建业公寓“大哥,阿杰这次做事不利,没想到苏越竟命这么大,竟然还没死。”在康建业面前,阿杰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没事,于清雅一死,我也就清净了。”此时的康建业,只感到满身的疲惫,“现在想来,让他们死,实在有些狠,况且我也很久没开杀戒了。可当时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想尽快除掉他们。”“大哥,您做的没错,留着他们,始终是个祸害,指不定还能抖露出什么事情来!”阿杰安慰道。“行了,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吧。”康建业缓缓说到。“那……大哥,苏越竟还在医院里,我们要不要找机会……”未等阿杰说完,康建业就费力摆了摆手,“算了,于清雅死了就罢了,杨毅他们一伙人,和咱们是老对手了,想来,他们一定早猜到了是我们所为,就别再自找麻烦了,随他去吧。”“我懂了,大哥,那您好好歇着,我先走了。”说完,阿杰便恭敬地离开了公寓。晚上八点十分某咖啡馆“真没想到,于清雅夫妇真是祸从口出,逼康建业对他们下了手。”恶魔对面的人,静静地说到。“哼!苏越竟夫妇,早晚都是这个下场!”提起那对夫妻,恶魔是一脸的不屑,“不过康建业的做法,对我们而言实在是个意外的收获,免得我们动手了。”“其实,草草杀人,并不是康建业的风格,这次对苏越竟夫妇动手,可见康建业最近的情绪波动很大。”对面的人精准分析到。“他也有害怕的时候,真是让人意外啊!”恶魔满是讽刺地说到。“这么多年了,他康建业做过的缺德事还少吗?心里没鬼是不可能的!”对面的人也说。“心理波动好啊,我可以再给他添一把火,让他过得更刺激一些!”恶魔狠毒地说。“你想怎么样?”对面的人不由问。“这你不用管了,康建业交给我对付就行。”恶魔说到。“好,一切小心。”对面的人关切地说。晚上八点十八分苏越平家“苏太太,您接连失去亲人,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为了尽快破案,找到杀死你丈夫的凶手,还请你尽力配合我们……”“你们理解?你们根本不理解!”未等杨毅说完,朱洁就哭喊着打断了他,“我男人死了,我和两个孩子……感到天都塌了,谁想到,葬礼上……老公公又没了……这种心情,你们怎么可能理解呢?”“苏太太……”“你别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朱洁坚决说。“看得出,你很在乎自己的亲人,可如今,你也看到了,你的亲人接连遭遇意外,先是你的丈夫,而后是你的公公,现在你丈夫的弟弟和弟媳……”“不要提他们!我丈夫的死,就是苏越竟害的!他们是活该!”朱洁满心怒气地说。“苏太太,不瞒你说,我们也怀疑,苏越平乃至苏承鹤的死,或许真与苏越竟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确切地说,我们怀疑他们夫妇二人背后有人指使。但如今,于清雅已死,苏越竟尚在昏迷中,对他们的幕后指使者,我们还无从查起。所以,我们想请你仔细回想一下,他们近期是否有任何异常反应?或是,突然与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了?”杨毅仍没有放弃追问。“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是财迷心窍!害了我丈夫!我丈夫没了,家里天都塌了,让我和两个孩子怎么活啊!”朱洁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杨队长……”此时,泪流满面的苏文轩也忍不住开口了,“我知道您是着急破案,可爸爸走了,爷爷也走了,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回答您的问题,希望您多多理解吧。”“唉,”轻叹了口气,杨毅只能无奈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改日再谈。”之后,杨毅就带随行人员离开了。“你们也走吧,让我们安静一会儿。”杨毅等人离开后,苏文轩又哀伤地对叶盈蓝和方云泽说到。心疼地看着苏文轩,叶盈蓝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沮丧地跟随方云泽走出了苏家。晚上八点二十四分苏越平小区外“接连失去了几位至亲,真不知文轩能不能承受?”月色下的叶盈蓝,脸上满是忧愁。“我不知道,可他必须要承受,如今家里只剩他一个男孩儿了,他绝不能垮。”方云泽心里也满是哀痛。“可惜我们都帮不了他。”叶盈蓝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是啊,我们都帮不了他……”方云泽也伤感地说,“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期盼杨队长他们尽快抓到凶手,给苏家一个交代。”不知为什么,方云泽的话反倒让叶盈蓝的思绪更清晰了一些,想着方才杨毅的话,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云泽,方才杨队长说,怀疑越竟叔是受人指使,你觉得可信吗?”“既然杨队长这么说了,自然会有他的道理。不过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你想,是越竟叔把苏伯父引到了那条巷子,而凶手恰好就隐藏在巷子里,这不是很巧吗?另外,为什么苏爷爷被害的时候,越竟叔二人单单和康建业起了冲突呢,难道这也是巧合吗?所以我认为,若说越竟叔与这两件事情毫无瓜葛,是不可信的。”方云泽客观地回答到。“可越竟叔因何会受人指使去加害自己的父兄呢?方才朱伯母说是为了钱,可我总觉得,越竟叔夫妇虽然爱钱,但还达不到为了钱可以害死亲人的地步。”善良的叶盈蓝说到。“可若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或许他们有难言之隐,可我们也无从得知了。”方云泽说。“云泽!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知……和这些死亡事件有没有关系?”蓦然间,叶盈蓝说到。 第一百八十二章:至关重要的证据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什么事?”方云泽问。“之前……我有好几次遇到过……越竟叔和咱们贺主编单独见过面。第一次,是在一个咖啡馆里,越竟叔好像还把一些档案材料似地东西拿给贺主编看。第二次,就是在咱们杂志社门口,当时越竟叔还鬼鬼祟祟的,好像生怕别人看见。”叶盈蓝边回忆边叙述到。“没错!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在杂志社门口那次,越竟叔看起来的确有些怪怪的!”经过叶盈蓝的提醒,方云泽的回忆也清晰了起来。“可越竟叔和贺主编两个人,根本就不搭,他们偷偷见面,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叶盈蓝猜测性地说。“或许有……也或许没有……谁说得准呢?”方云泽也十分不确定。没有再说话,叶盈蓝的思绪却在飞速转动,终了,她终于做出了决定,“不管有没有关联,我想还是应该告诉杨队长!”说罢,就急忙翻出了手机。“等等!”看叶盈蓝着急的样子,方云泽本能劝道,“我觉得,还是再考虑一下,是否有必要告诉杨队长?还有,这么做会不会给主编带来麻烦?”“顾不得这么多了!如果这条线索真有助于找到凶手的话,不也是帮了文轩吗?”叶盈蓝分辨说。“可……也不必这么急吧?都这么晚了,明天也不迟啊!”方云泽说。“不……”叶盈蓝低语着,“我有个直觉,说不清的直觉,总之不能等!”晚上八点二十六分警车上“说起来,苏越平一家也真够不幸的,看着苏文彤和苏文轩都哭得那么可怜,我心里也真不是滋味。”返回的路上,许瑛无不感慨地说。“是啊,我也有同感。”杨毅的语调同样低沉。“但愿能早日抓到凶手!也算对他们有个交代。”许瑛十分坚定地说。“苏越竟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杨毅没有接话,而是随即谈起了案情。“经查,苏越竟夫妇二人的户头上,近期都没有大笔进项。另外,苏越竟家也已搜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证物。”许瑛如实汇报说。“这么说,调查是没有发现了?”听了许瑛的话,杨毅也不免有些失落。“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在康圣那边,我倒是有了意外的收获。”许瑛即刻说到。“你去了康圣?没有确切证据指向康建业,这么做不怕打草惊蛇吗?”这时,杨毅显得有些担忧。“放心,杨队,我自然不会正面询问康建业,甚至,我根本都没有进入到康圣。”许瑛信心满满地说。“那你究竟有什么收获?”杨毅有些疑惑地问。“还是多亏了大光的提醒,”许瑛回答说,“杨队,您还记得苏越竟在受伤住院的第二天上午,曾经神秘失踪一段时间吗?”“当然记得。”杨毅说。“大光曾经分析过,苏越竟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偷偷跑出医院,一定是想办一件重要的事,或是见一个重要的人,考虑到他们夫妇与康建业随后突然产生的矛盾纠葛,大光和我便怀疑,苏越竟冒险外出,可能就和康建业有关!于是,方才我便调取了康圣集团附近的监控录像,果然发现,在8月5号上午,苏越竟正是去了康圣!并且,我还从康圣门卫处侧面了解到,苏越竟登记的去处,就是董事长办公室!”许瑛的话语中,蕴含着几丝兴奋。“苏越竟会去康圣见康建业?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一时间,杨毅有些不解。“杨队,依我的看法,苏越竟应该是有求于康建业。因为在上午的争执中,我偶然听见于清雅说什么让康健业帮帮他们,他们真的无路可走之类的话,而康建业却始终没有理会他们。”许瑛推测道。“照这么说,于清雅之所以会抖露康建业过去的丑事,是因为康建业拒绝帮助他们,致使恼羞成怒。”杨毅很快分析出了事情的缘由。“应该是这样,只是还不能确定,苏越竟夫妇因何要求助于康建业,我在想,这会不会与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有关?”许瑛继续猜测到。“不管怎么说,确认了苏越竟去过康圣,便找到了与康建业正面接触的理由,瑛子,你尽快和大光再去趟康圣,直接向康建业询问苏越竟的去意,如果时机成熟,也可以提及到那起车祸,看他有什么反应。”杨毅说。“明白!”许瑛即刻答道。“另外,嘱咐小李,医院那边一定要注意……”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杨毅的话。“喂?”杨毅熟练地接起了电话。“杨队长吗?我是叶盈蓝!有件事情,我想向您反映一下!”很快,手机里面,响起了叶盈蓝略有些焦急的声音。听着叶盈蓝的话,杨毅的眉头逐渐开始紧锁,直到挂断电话。“杨队,怎么了?”一旁的许瑛不由问。“先别回局里了,瑛子,迅速查一下《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主编贺志东的家庭住址,我们立刻赶过去!”杨毅迅速命令道。晚上八点四十五分某咖啡馆……“对了,苏越竟还没死,这也是个麻烦。”谈话间,对面的人不忘提醒道。“只要他醒不过来,那些信和光碟就是安全的,而我们就是安全的。”恶魔说。“医生说过了,他近几天醒来的可能性很小。”对面的人说。“尽管这样,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他提前醒来,我们就太被动了!事不宜迟,今晚就动手!”恶魔吩咐到。“今……今晚?这……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显然,对面的人还没有太多准备。“事情做到了这一步,我们与杨毅之间博弈的关键,就是时间!谁能在时间上占据先机,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算!明白吗?”恶魔叮嘱道。“那……好吧。”对面的人终于答应了,“等夜色再浓一点,我就去苏越竟家毁掉那些信和光碟,而后……再去医院解决掉苏越竟。”“好,难为你了。”一时间,恶魔又有些心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事到如今,我们都没有退路了。”对面的人平淡地说。晚上八点四十八分贺志东家“贺主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五中队的,我是队长杨毅,她是警员许瑛,非常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坐定后,杨毅首先表达了歉意。“呵,”贺志东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但语气还是难掩紧张,“杨队长客气了,谈不上打扰,只是……我不清楚,二位突然到此的目的是……是什么?”“贺主编不必担心,我们此来,只是有件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发觉贺志东的紧张情绪后,杨毅的语气不免又缓和了一些。“杨队长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贺志东小心翼翼地回答到。“既然这样,我就开门见山了,城西苏家音像店的老板,苏越竟,贺主编认识吧?”杨毅开始步入主题。“认识,”对这个问题,贺志东倒是回答得很干脆,“我是那里的常客了。”“近期,你们曾经有过单独会面,是吗?”杨毅继续问。“是啊!杨队长怎么知道?”贺志东老实回答到。“所为何事?”看到贺志东的回答很干脆,杨毅询问的频率也不觉提高了。“都是为了一件事。”贺志东回忆道,“苏越竟说,他儿子在大学里参加了一个推理俱乐部的作品凶手竞猜活动。因为不确定最终答案,便向他们夫妇求助,可他们也不懂推理,便来征求我的意见。”“作品凶手竞猜?是什么样的作品?”杨毅急忙问。“作品篇幅并不长,题目好像叫……《信》。”贺志东说。“你说什么?!《信》?!”贺志东此话一出,许瑛首先坐不住了。“对……对啊,应该就是叫《信》,我没记错的。”对许瑛的反应,贺志东感到甚是突然。“女主人公是‘叶’,其他人物还有‘荷’、‘杰’、‘翼’、‘芬’、‘伍’这些人?作品开头是叶被杀,继而开始倒叙叶的身世和坎坷经历?”许瑛一口气问到。“是……是啊!许警官说得没错,就是这样!”见许瑛对《信》如此熟悉,贺志东更加惊讶了。“这么说,苏越竟找你,目的就是让你找出作品《信》中的凶手,是吗?”杨毅接着问。“是的,”贺志东回答,“他认为我接触的这类小说比较多,会很容易找到凶手。”“那你告诉他凶手了吗?”许瑛又问。“呵呵,”贺志东轻轻一笑,不由说到,“虽说接触多,可找凶手这种事,谁也不能保证能在第一时间准确找到,尤其是对于《信》这样高质量的推理小说作品,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猜到最后的凶手,当然,也包括我自己。于是,我只给出了自己的怀疑范围,比如荷、芬;苏越竟也特意询问过两个人,伍和美,但我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像是凶手,尤其是伍。”“杨队!”谈话到这里,许瑛忍不住附耳对杨毅说,“苏越竟曾向他人请教遗嘱内容,他犯规了!这会不会就是他被控制的把柄?!”贺志东的说辞,再加上许瑛的话,让杨毅的思绪在这一瞬间四处游转,忽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迅速起身,“快!再去苏越竟家!”甚至来不及同贺志东告别,杨毅二人就匆匆离开了,只留下满脸疑问的贺志东,在自家客厅里独自发愣。 第一百八十三章:电话里的鬼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九点十八分苏越竟家“杨队,找到了!在主卧床垫的夹层里,我们发现了这些东西!苏越竟夫妇果然是被人操控了!”终于找到那些关键的光碟和信件后,许瑛兴奋地说。仔细看过信,又播放过光碟后,杨毅终于什么都明白了,“苏越竟违反了继承规则,却被人抓到了把柄,为了不失去那份巨额遗产,他们只能在泥潭中越陷越深。”“苏越平被害后,苏越竟感到深深的恐惧,继而他又被指使去害自己的父亲。所以我想,在重压之下,苏越竟定然是抱着一丝希望向康建业求助。因为他认为,也只有康建业拥有为他解决问题的能力,结果遭到拒绝。苏越平葬礼那日,是他们所做的最后努力,再次遭到拒绝后,于清雅在绝望反击康建业,结果却遭来了灭顶之灾。”聪慧的许瑛很快说出了后面的推测。“先把东西带回局里研究一下,目前一切都是推测,最终确认,还是要等苏越竟醒来。”杨毅说。晚上九点三十分康建业公寓自从阿杰离去后,康建业就一直独坐在沙发上,望着头顶上那盏艳丽的水晶吊灯发呆。“叮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让康建业的身体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叮铃铃……”电话还在执着地响着。努力平息了一下略微快速的心跳后,康建业便不急不慢地抓起了话筒,“喂?”“是建业哥吗?”没曾想,电话那头,竟然传来了一个沙哑又低沉地男人声音,而“建业哥”的称呼,更让康建业觉得有几分怪异。“你是?”拿不准对方的身份,康建业只能谨慎地问。“建业哥啊,你不记得我了吗?”这时,电话里的声音又说到。“你……到底是谁?”感觉声音有几分熟悉,但康建业还是猜不到,这个人究竟是谁。“唉,”声音似乎很是失望,“看来你真不记得我了,可我忘不了你啊!忘不了我们一起创业的日子,忘不了我们的‘兄弟音像店’。”“你说什么?!!‘兄弟音像店’?!”‘兄弟音像店’这几个字,如一块巨大的烙铁般,烫得康建业的灵魂“滋滋!”地生疼。“是啊,”声音似乎还想接着“叙旧”,“我怎么也忘不了,咱们一起经营‘兄弟音像店’的时候,那时多好啊,音像店生意那么红火,咱们哥仨天天数钱……”“等等!等等!你不要再说了!”电话中鬼魅般的男声,让康建业的心脏简直有些承受不住了,内心的恐惧也开始像野草般疯狂地蔓延!他何尝不记得,当初是苏承鹤带着他和冯尚利一起开起了“兄弟音像店”,可苏承鹤年长他很多,只有冯尚利一直喊他“建业哥”!可冯尚利早就死了!即便是苏承鹤,也已经死了!还有谁?!还会有谁给他打这个电话?!渐渐地,康建业感到浑身冰冷,甚至牙齿都开始打架了。“建业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有没有记起我?”声音继续对康建业发起攻势。“你是谁?!你究竟是谁?!”终于,康建业有些压制不住情绪了。“看来你真的忘了,建业哥,我是尚利,冯尚利啊!想起来了吗?!”声音恶魔般地说。“啊……尚利……冯尚利……你……你是冯尚利?!冯尚利早死了!你怎么可能是冯尚利呢?!怎么可能?!”“冯尚利”名字一出,康建业感到自己快要癫狂了。“建业哥,我就是冯尚利啊,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我告诉你啊,被吊死的感觉真痛苦啊!你能了解吗?!”恶魔的声音还在继续。“啊!!”康建业再也受不了了,如惊恐的孩子般扔掉手中的话筒,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处落下。“先生,您怎么了?”康建业的喊叫声,不禁惊动了正在打扫的保姆。“没事……没事……”康建业喃喃自语着,身体依旧抖得厉害。“先生,您究竟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不知情的保姆依旧关切地问着。“走开!让我安静一会儿!”保姆的好心,却让康建业愈加烦乱。无奈,保姆只得噤声离开。瞬间,空荡荡的客厅,又只剩下了康建业一个人。像余音绕梁般,方才“冯尚利”的声音又魔鬼般地响彻在了康建业耳边:建业哥,我是尚利,冯尚利啊!建业哥,我是尚利,冯尚利啊!……“闭嘴!闭嘴!冯尚利死了!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康建业再一次发起疯来!……不知过了多久,康建业终于安静了下来。毕竟是康建业,毕竟是闯荡多年的康建业,毕竟是老谋深算的康建业,一时的惊恐过后,他曾有的犀利和理智又逐渐返回到了他的脑海。再次回想起方才那个诡异的电话,惯有的可怕神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思索片刻,康建业又果断地拿起手机,拨打了阿杰的号码。“阿杰吗?刚才我在公寓接到了一个不明电话,你迅速给我查一下!不论有多晚,有了结果立刻告诉我!”说话间,康建业的呼吸仍显急促。“知道了,大哥!”电话那头的阿杰急忙应声道。晚上九点五十五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反复品味着康建业那恐惧慌乱的声音,恶魔的心里,就像流淌过一股清流那样舒畅。康建业!你也有今天!直接杀死你,未免太便宜你了!猫玩耗子的游戏,你应该还没玩过吧?!很好!在送你去地狱之前,我先好好陪你玩玩!恶魔想着,脸上又浮现出了那股阴冷的笑。蓦然,身边电话响起。“喂?”熟练接起电话,恶魔已然猜到了来电者的身份。“坏了!我晚了一步,等到苏越竟家时,东西已被杨毅他们带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焦灼无比的声音。“你说什么?!!”这个消息太突然,以至于,让这个善于计划的恶魔也没有丝毫的准备,“他们之前不是搜查过苏越竟的家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进行重新搜查?!”“还不清楚!具体原因,我还需要打探一下,只是……光碟和信都落在他们手里了,如此一来,他们就知道苏越竟夫妇只是棋子,我们想利用他们混淆视听的目的就泡汤了,这怎么办呢?!”电话里的声音更焦急了。“没想到,我们还是慢了一步。”至此,恶魔也不由感到几分沮丧,“不过没关系,苏越竟的棋子作用太明显了,杨毅他们不可能猜不到,那些东西,不过是让那些个警察能够确认而已。再说了,只要苏越竟一死,他们还是缺失最直接的证据。”“那好吧,时间差不多了,该是结束苏越竟的时候了。”对方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好,决不能让苏越竟活过今晚!”恶魔狠戾地说。医院寂静的医院大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是法医柳静,正心急如焚地往苏越竟病房方向奔跑着。终于,气喘吁吁的她来到了病房门前。已经疲惫不堪的小李,听到脚步声后,费力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柳静?你怎么来了?”“你……你问我?不是你通知我说苏越竟被害,让我立刻赶来现场吗?!”听了小李的话,柳静是一脸惊讶。“苏……苏越竟被害?!你说什么那!他在里面睡好好的,怎么可能被害呢?!再说我一直守在这里,谁能混进去啊!”小李同样惊讶。“那方才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谁?怎么会说苏越竟被害呢?”此刻,柳静愈加感到不可思议了。“行了行了,你肯定是听错了,最近工作忙,精神也高度紧张吧?好了,没事的,这里交给我,苏越竟很安全的,你放心回去休息,OK?”小李轻松地对柳静说到。“那……好吧,你辛苦。”柳静说着,就离开了。然而,未走几步,她却又折返回来,“小李,我还是觉得不放心。给我打电话的人明明就说,苏越竟被害了,我相信自己没听错,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说苏越竟被害呢?如今他是破案关键人物,可千万不能出差池!”“我真服了你了,都和你保证过,苏越竟没事,要不这样吧,你若不相信的话,就悄悄进去看看苏越竟,这总可以了吧?”小李安抚道。“那也好,求个安心。”柳静说。于是,小李便轻轻打开了苏越竟的病房门,只见苏越竟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悄悄来到苏越竟身旁,柳静认真看了看他,并职业性地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一瞬间,柳静的手如触电般地缩了回来,“小李!他的体温异常!我看脸色也不对!你赶紧去叫医生!”“什……什么?!好……我这就去!”闻言,小李也紧张坏了,急忙跑去了值班室。 第一百八十四章:灵异的杀人事件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十一点零一分医院“杨队,死者苏越竟,死亡原因,上臂被注射氰化钾致死,死亡时间,一个小时以前,也就是今晚十点左右。除注射针孔外,死者身上没有发现其他伤痕。另外,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脚印、指纹等可提取痕迹。”柳静向杨毅汇报说。“一个小时以前?!不可能!”柳静话一落音,小李就着急分辨起来,“你说苏越竟是晚上十点遇害的?!这怎么可能呢?!整晚上我都守在病房门前,就是护士在九点时给他量了一次体温,护士走出时,他还活得好好的,之后连个人影都没进去过,谁会有机会为他注射氰化钾?!”“可我们进入病房时,苏越竟的确已经死了。”柳静无奈说道。“柳静,你方才说,是接到一个告知苏越竟被害的电话后,便立刻从家里赶来了医院,是吗?”这时,杨毅转向了柳静。“是的,就是这个号码!时间是十点十八分。”柳静边说着边把手机递给了杨毅。很快,杨毅便回拨了这个号码,即刻,苏越竟病房外的那部壁挂式电话响起了。“看来,对方使用这部电话拨打了你的手机。”杨毅说。“不可能!”看到这一切,小李几乎是瞠目结舌了,“这部电话就在我头顶上,在那个时间段,根本就没有人碰过这部电话!包括我自己!”“小李,你说在苏越竟被害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有机会接近苏越竟,是吗?”杨毅进一步询问道。“是的!没有人可能接近!”小李确认到。“这里是九层,凶手总不可能是通过窗户出入病房的吧?”杨毅疑惑地说。“不可能,窗台处我也检查过了,没有人出入的痕迹。”柳静很快说到。“你到达医院时是几点?”杨毅又问柳静。“大概十点三十分左右,”柳静迅速回答,“听小李说,根本没有打电话给我,我觉得事情很怪,便进到病房看了看苏越竟,结果发现,他体征已经不正常了。小李请来医生后,确认了他的死亡,我便立刻通知了您。”轻轻点了点头,杨毅还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机,收到柳静电话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三十九分。既然在晚上十点时,没有人接近过苏越竟,那他是如何被害的?顿时,杨毅心中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疑团。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康建业公寓“叮铃铃……”深夜里,康建业身旁的电话再次响起。康建业先是一惊,而后迅速抓起了听筒,“喂?是阿杰吗?!”“大哥,是我!”电话里,很快传来了阿杰的声音。“电话查到了吗?!”康建业急忙问。“这……查是查到了,是从一个公用电话打到您公寓的,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啊!”阿杰有些心虚地说。“妈的!”康建业忍不住爆了粗口,“行了!我知道了!”“大哥……还……还有件事……恐怕……您还不知道吧?!”这时,阿杰似乎还有话说。“还有什么事?!”康建业极不耐烦地问。“苏越竟……死了。”阿杰如实说。“你说什么?!”一时间,康建业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苏越竟死了?!你说真的?!”“绝对错不了!他刚死不久,就死在自己病房里!”阿杰确凿地说。“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别再惹麻烦吗?!怎么你又……”“大哥,您误会了!这事儿不是我干的!”听出康建业误会了自己,阿杰慌忙解释,“是手底下的兄弟偶然得到的消息,绝对不是咱们的人动得手!”“不是咱们的人?!”听了阿杰的话,康建业立刻又紧张起来,“那会是谁?!是谁杀了苏越竟?!”“不好说啊!但绝对是厉害角色!我想,应该就是之前的凶手干得吧!”阿杰猜测性地说。“难道是……”蓦然,康建业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也让他不寒而栗!“大哥,您怎么了?想到谁了?”了解康建业的阿杰忍不住问到。“阿杰,之前我让你查的事,千万别耽搁了!”康建业再一次提醒道。“您说乔林翰和虹姐的事吗?放心吧,我一直注意着。”阿杰立刻应道,“虹姐那边,我保证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乔林翰,我也基本断定,他的确是死了。玉海和周边地界,我全都找过了,根本没有乔林翰的影子,想来,他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消失了……他真的消失了吗……”虽然阿杰信誓旦旦,但康建业却始终怀疑。“大哥,您莫不是……莫不是怀疑……打电话的人是乔林翰吧?!您听出是乔林翰的声音?!”机灵的阿杰迅速摸透了康建业心里的想法。“我仔细想过,冯尚利早已死了,打电话的人绝不是他!但这个人又十分了解我和冯尚利的过往,所以,他只有可能是冯尚利的至亲,干脆说吧,我怀疑打电话的人就是冯林科!”康建业十分肯定地说。“您怀疑对方是冯林科?!”阿杰有些惊讶地问。“没错,”康建业说,“之前我也基本确定,乔林翰就是冯林科!而他的尸体又一直没找到,所以……我不免有这种担心啊!但是……声音并不像乔林翰。可话又说回来了,声音这种东西可以处理,你知道的。”“大哥,您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为了宽慰康建业,阿杰立刻保证说。“但愿吧。”康建业的声音里,早已满含忧虑。8月8日凌晨一点零三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夜,出奇地寂静。可此时的杨毅,思绪却翻滚地厉害。他没想到,只可能在灵异小说中遇到的情节,他居然在工作中真真实实地遇到了!没有人进入房间,没有人动过电话,那苏越竟的死如何解释?柳静接到的电话又如何解释?不可能是鬼魂所为!更不可能有灵异事件!这些词汇,向来不会在杨毅的字典中出现!唯一的可能性……杨毅想着,心又开始逐渐地下沉。真希望,这不是真的。上午八点五十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你好,康董事长!”进入办公室后,许瑛客气地问候着。“哦,是许警官啊,请坐。”经过昨晚的一番折腾后,康建业的脸上是毫无生气。“康董事长,你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许瑛先是友好地搭讪。“呵,”尴尬笑笑,康建业有些无奈地说,“是有些累,不过不碍的,不知许警官这次来,有什么事吗?”“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向康董事长核实一件事情。”许瑛说。“许警官不必客气,有事直说就好。”康建业同样表现的很客气。“8月5号上午,苏越竟曾来康圣找过你,是吗?”许瑛的问题很直接。“呃……”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康建业,稍稍迟疑之后,迅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啊!有这么回事!”“他为什么来找你?”许瑛问。“实不相瞒,他是来向我求助的。”因为得知了苏越竟的死讯,无比精明的康建业即刻决定告知许瑛实情,以最大限度地为自己争取主动。“求助?所为何事?”许瑛又问。“说来惭愧,”康建业故作姿态地说,“这件事与苏越青的遗嘱有关。苏越竟对我说,他因为被人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听从对方的控制。不但不能参与遗产继承,并且还沦为对方的帮凶。大哥苏越平的死对他影响很大,他不愿继续听从对方控制,却又害怕自己逃不过法律惩处,于是便想借助我的力量,帮他对付这个幕后控制者,但是我拒绝了,这种事怎么能做呢?!唉,真是惭愧啊,知道这个情况后,我本该是向你们反映一下的,可……可苏越竟总以当年的事要挟我,我……我也是没办法啊!”“康董事长指的,是你和苏越青的事?”许瑛故意问道。“是啊,”康建业继续摆着姿态,“当初吧,我真是挺喜欢苏越青的,那次酒喝多了,我们俩就……就稀里糊涂地在一块儿了。可谁想到……之后苏越青就不认账了……愣说是我强迫了她……唉……罢了罢了……她人都不在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可我毕竟已有家室……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这件事总算不得光彩……所以我就索性没提这事儿……没想到……还是被揭出来了!”“那日,在苏越平的葬礼上,于清雅之所以当众揭你的短,就是因为你拒绝帮助他们的缘故吗?”许瑛继续问。“可不就是嘛!谁知道那婆娘会狗急跳墙啊!对这种无理取闹的人……我真是无话可说!”提到于清雅,康建业还是不由显出了一副嫌恶的样子。“看得出,于清雅的做法,很让康董事长反感啊!”许瑛故意说到。“谈不上反感不反感,生意场上混了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庸俗小市民嘛!我也懒得同她一般见识!”康建业“满不在乎”地说。“当天下午,苏越竟夫妇就遭遇了车祸,于清雅当场死亡,苏越竟重伤被送往医院,康董事长知道这件事吗?”许瑛冷不丁地问。“什……什么?!”提及此事,康建业显得很意外,“这……我真的不清楚,许警官说得是真的?!”“当然,千真万确,难道康董事长真的不知道?”许瑛开始了试探。“呵,”康建业淡然地笑笑,随口答道,“平日里,我消息是比较灵通,可也只限于生意上的事,至于这样的新闻,我向来是不关心的。”“我相信康董事长不是八卦之辈,但我也听说,康董事长向来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是这样吗?”许瑛继续说。“哈哈!”听了许瑛的话,康建业不免幽默地笑了笑,“我总算明白许警官的意思了,你认为,苏越竟夫妇遭遇车祸,和我有关,是吗?”“康董事长误会了,我绝无此意。”许瑛静静地说。“许警官不必解释,我很清楚你的想法。”康建业倒也淡然,“你认为,于清雅抖了我的底,车祸就是我的报复,是吧?当然,你这么想也有道理,我不好做任何评价。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对苏越竟、于清雅这样的人,我实在是见过太过太多,若是能为这么点事就大动干戈的话,我的生意就不用做了,钱也不用赚了。试问许警官,你认为我有可能做这样的蠢事吗?”“康董事长说笑了,还是那句话,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今天多多打扰了,感谢康董事长配合。”许瑛送出了颇有深意的一个笑容后,就迅速结束了谈话,坦然离去了。在她身后的,则是康建业那一对深不可测的眼睛。 第一百八十五章:黯然离去的队长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九点三十五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笃!笃!笃!”返回后,许瑛即刻来到了杨毅办公室门前,准备向他汇报与康建业会面的情况。可谁知,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你找杨队?”这时,陈可光出现了,脸上却布满了凝重的表情。“是啊,他去哪了?”许瑛忙问。“被老幺召去了。”陈可光沉重地说。“赵局?他找杨队干什么?了解案情吗?”许瑛依然不明所以。“什么了解案情啊,你难道忘了,杨队的军令状吗?他保证不会再有人被害,而今……都连死四人了!”陈可光满是担忧地说。“你……你的意思是……老幺要玩真的?!”至此,许瑛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恐怕由不得老幺了,专案组早已对杨队很不满了,市委主要领导也频繁过问此事,老幺总得给出个交代啊!”陈可光无奈地说。“可……现在正是破案工作的关键阶段,若是真动了杨队,破案不就更是遥遥无期了吗?”许瑛早已难掩焦急。“唉!”重重叹了口气后,陈可光没有再说话,心头间,却感到拥堵得厉害。上午九点五十分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杨毅,当初,就在这里!你就站在这里!向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再有案件相关人员遇害!可现在呢!你看看现在什么情况了?!好嘛!好一个不会有人遇害!接连就是四个!苏家都快被灭门了!”在办公室里,怒火冲天的赵局长大声向杨毅吼道,且手掌止不住拍得桌子“啪!啪!”直响。沉痛地静默着,杨毅一句话都没有说。“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的王牌风范呢?!哪去了?!”赵局长依旧是怒不可遏的样子。杨毅仍然在沉默。“军令状还记得吧?!”赵局长径直问。“记得。”杨毅只觉心里一酸,说话也有些颤抖了。“大点声!我听不见!”赵局长厉声说到。“我记得!”蓦然,杨毅给出了一个无比坚定的回答。“很好!”赵局长说着,立刻拨通了刑警大队六中队队长陈东的电话,“立刻到我办公室来!”很快,赵局长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进来!”赵局长命令道。紧接着,一脸英气的陈东便出现在了赵局长和杨毅面前。“赵局长,找我有什么事吗?”陈东恭顺地问到。“陈东,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杨毅刑警大队五中队队长职务已经被免了!由你暂时接任他的一切工作!”赵局长掷地有声地说。“什……什么?!”赵局长的话太过于突然,以至于陈东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我……我接替……”“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这么啰里吧嗦的?!”赵局长“极不耐烦”地回应他后,旋即转向了杨毅,“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回家歇着吧!苏越青案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了!”“赵局长!您要免老杨的职?!这……这不行的!苏越青案如此……”“什么不行!陈东!我看你也长能耐了!你局长还是我局长?!”赵局长继续发着火。“老陈,”见陈东还要为自己分辨,杨毅便即刻走到了他的面前,表情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眼中淌出的目光,却复杂地难以言喻,仿佛,想在一瞬间,就把自己心中所有的遗憾,期盼和不甘全部传递给陈东,“靠你了!一定抓到凶手!”说完,杨毅就坚定地离开了,甚至没有一丝迟疑。看着杨毅离去的背影,陈东只感到心里猛地抽动了一下,一股真挚的钦佩之情,也从他的心中油然而生。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心里无比感动和钦佩的,还有——赵局长。“赵局长,您真……老杨不能走啊!”直到杨毅离开,陈东忍不住说。“老陈,我故意让他先走,是有目的的,有些事,我还要单独和你商量。”赵局长颇富深意地说。上午十点二十八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走出局长办公室,杨毅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许瑛三人。“杨队!”“杨队!”见杨毅走出,三人立刻关切地围拢上去。“别叫我杨队了,从现在开始,五队队长,是陈东。今后,就由他带着你们继续侦破苏越青案。”看着曾经与自己并肩战斗过的同志,杨毅的话语中充满了不舍,但目光还是异常坚定。“杨队,这对您不公平!”许瑛说着,眼眶都红了。“呵,”勉强笑了笑,杨毅反倒安抚许瑛说,“这没什么,我亏欠了四条人命,现在才免我,我已经不吃亏了。”“杨队,您说什么呢!苏家人的死,怎么能怪在您头上呢?!”这时,向来惯于嘻哈的陈可光也笑不出来了。“什么也别说了,”杨毅继续安慰大家说,“走之前,我就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我的离开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工作情绪,以后跟着陈东队长好好干,目前,虽说局面比较被动,但我们也掌握了不少有利的线索。陈队长人很年轻,也有破案思路,相信他会让案子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一时间,看着异常淡定的杨毅,许瑛三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处,什么都说不出来。晚上七点三十分某咖啡馆“我了解过了,杨毅等人之所以捷足先登,是因为叶盈蓝。”恶魔对面的人说到。“叶盈蓝?她怎么会知道光碟和信的存在?”闻言,恶魔很是诧异。“叶盈蓝当然不会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我只是听说,叶盈蓝回忆起,曾偶然遇见苏越竟同贺志东的碰面,便将情况反映给了杨毅。杨毅是何等人,他立刻就想到了,在苏越竟家,一定还隐藏着某些重要的线索。”对面的人有些遗憾地说。“叶盈蓝这丫头,倒也算聪明,都是她坏了事!”恶魔有些恨恨地说。“是啊,如果不是叶盈蓝,我早把那些东西毁掉了。苏越竟再一死,杨毅他们的线索就会全部断掉,可现在,我们目的达不到了。”对面的人又说。“哼!”只听恶魔发出了一声骇人的冷笑,“叶盈蓝!也快轮到她了!”“你……你打算对叶盈蓝下手了?”对面的人急忙问。“当然!”恶魔又是一声冷笑,“不过……并不是杀死她,而是——让她活得比死都痛苦!而我们,就会踩在她的痛苦之上,一步步得,完美得,实现计划!”“看来,你都算好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另外,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对面的人紧接着说。“什么好消息?”恶魔急忙问。“因为你的缘故,杨毅被免职了,六中队队长陈东暂时取代了他。”对面的人微笑着说。“哦?”这个消息的确让恶魔非常意外,“杨毅竟然会被免职?!他不是玉海公安局的王牌刑警吗?”“哈!”对面的人不觉轻轻一笑,“你该感到荣幸了,王牌都败在你手下了,你也就没有什么人好怕了。原本,杨毅可是接替刑警大队长的不二人选,甚至还能兼任副局长。可如今,他落到了如此结果,就什么都没有了!”“经你一说,我真感到无比荣幸!杨毅可是我们最大的绊脚石,他一走,事情就更好办了!”恶魔得意地说。“说得没错,我也是一直担心杨毅会坏事。”对面的人附和道。“你刚才提到的陈东怎么样?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吗?”想到了继任者,恶魔不由问。“在所有中队长中,陈东是最年轻的一个,有想法有魄力,作风雷厉风行,不过,若论经验和头脑,他是不能和杨毅相提并论的。放心,他不会是一个称职的对手。”对面的人很有信心地说。“那就太好了!”恶魔邪笑着说,“我相信,早晚有一天,该死的人都会死!而那笔遗产,也终究是我们的!”8月10日上午十一点五十分某西餐厅“之前我对你提过的事,现在是时候了。”看着对面的苏文彤,一个人缓缓说到。“你指的是帮我得到方云泽的事吗?”苏文彤问。“当然,我说到做到。”这人很快说。“唉,”轻轻叹了口气,苏文彤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爸爸和爷爷刚走,我真的没有心情再去想这些。”“呵,”这人轻轻一笑,笑中却略带着几分嘲讽,“等你有心情的时候,早就一无所有了,包括感情,包括一切……”“你……这话什么意思?”听了此人的话,苏文彤有些不解。“我的意思很明白,”这人清晰地说到,“如果你现在抓不住机会,结果只能是,你不但会得不到方云泽,并且,还会让叶盈蓝霸占掉原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比如,苏家的财富以及苏家的地位。”“她想得美!门儿都没有!”提起叶盈蓝,苏文彤简直是反感至极。“所以,我还是想劝你,心情可以慢慢调节,但是机会一旦错过了,可就找不回来了,后悔药可是不好买的。”这人缓缓地说到。“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苏文彤还是忍不住问到,“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帮我呢?我能不能和方云泽在一起,似乎和你也没多大关系吧?”“呵呵,”听了苏文彤的话,来人不由轻松一笑,“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多管闲事?其实理由很简单,我也很讨厌叶盈蓝,她是个虚伪又做作的女孩子,我向来不喜欢这种人,你应该知道的。况且,她既然成为了文轩的女朋友,却又和方云泽关系暧昧,同时伤害了文轩,也伤害了你,我也着实看不过去,于是便想帮你一把,顺带教训她一下。当然了,这件事的主动权还在于你,如果你不想努力,我自然不可能……”“不!”未等这人说完,苏文彤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话,“我想!我想得到方云泽,更想教训叶盈蓝!你说得没错,她太可恨了!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围着她转!”“好吧,既然这样,你就听我的安排,我保准让你达成心愿!”此人说着,嘴角又擒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一百八十六章:案件侦破的转折点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两点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局里的人事调整,想必在座各位都已经知道了,杨毅队长暂时离开五中队,他的工作,由我暂代。”会议开始后,陈东开始了一段客气的开场白。面对此种情形,许瑛、陈可光及何北只得强装平静,耐心倾听着,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难掩表情的冰冷。“看得出,各位对这次调整不太满意啊!”看着三人的样子,陈东早已心知肚明,为了调动气氛,话语中夹杂了几分诙谐的味道。“陈队,您误会了,我们完全服从局领导的工作安排,今后,我们三人,及整个五中队,都会绝对听从您的命令调遣。”听出陈东话有所指,许瑛连忙解释。“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很清楚,”微微一笑,陈东轻松地说,“其实,今天的会议,主题只有一个。从现在开始,苏越青案的办案地点,改为杨毅队长家。”“啊……”“什……什么……”陈东话一出口,三人立刻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陈东究竟是什么意思。“还不明白?那我再说详细一点吧,”陈东笑着解释道,“这是赵局一箭双雕之策,既能给上级领导一个说法,又能起到麻痹犯罪分子的作用。除了表面的人事调动外,五队的工作,还由杨毅队长负责。考虑到苏越青案件的特殊情况,突然更换案件负责人,对破案是相当不利的。当然了,该做的文章还是要做的,我作为暂代队长,队内的事务及所有案件的进展情况,都要一一向我汇报,不得有遗漏,懂吗?”“陈……陈队,”至此,陈可光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您不是在试探我们的衷心吧?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试探衷心?”听着陈可光孩子般的话,陈东直感到幼稚又可笑,“现在苏越青案已经到了关键阶段,赵局以及市里领导都急坏了,我哪有心情试探你们!不过,还是要嘱咐一点,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另外,杨毅队长近期也不能直接参与办案,出现场的工作,就辛苦你们了。”“陈队,您看起来真不像说谎啊,那我们可就信了啊!”何北也感觉恍如做梦一般。“案子迫在眉睫了,怎么还怎么啰嗦呢!还不赶紧去杨毅队长家,看看下一步工作怎么开展?!不过工作计划都要向我汇报,挺清楚了没有?!”陈东“嗔怪”说。“是!陈队万岁!”确定陈东所说为真,陈可光禁不住雀跃道。下午三点十三分《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主编办公室“盈蓝,恭喜你了!你的小说《致命谜语》已经通过社里领导的审核了,等下个月,就可以正式在我们杂志上发连载了!真是不简单啊!”办公室里,贺志东一脸笑意地对叶盈蓝说到。“谢谢主编。”叶盈蓝淡淡地说。“当初我就很看好你,你果然也没让我失望,继续努力,如果《致命谜语》成功了,社里一定会再推你的新作!”贺志东越说越兴奋。“放心,主编,我会努力的。”叶盈蓝的笑,依旧是淡的。走出贺志东的办公室,叶盈蓝却迅速恢复了惯有的愁容。原本,她日夜都期盼着自己的小说能在杂志社上刊发连载,而今,愿望真的实现了,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盈蓝,主编又给你安排活儿了?”看叶盈蓝的表情,方云泽忍不住问到。轻轻摇了摇头,叶盈蓝答道,“是我的小说《致命谜语》,可以在下月刊发连载了。”“那好啊!”听到这个消息,方云泽也很是开心,“我知道你一定行的!说不定将来能成为大作家!像苏越青一样!”“苏越青……”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叶盈蓝心里又是一阵痛。“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开心啊?从前不是一直盼着吗?”方云泽又问。“是啊,”叶盈蓝毫无生气地说到,“若换做从前,我早就欢呼雀跃了。可现在……文轩整日闷闷不乐,甚至都不愿意见我了,我能高兴起来吗?还有……越青姑姑流产的事,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真不知道,在越青姑姑表面的风光背后,还隐藏着多少令人心酸的经历,她始终是我的偶像,每了解她一个秘密,我的心情就会有一次低落,如何都摆脱不了……”“唉,”见状,方云泽不由叹了一口气,“你总是容易受到主观情绪的影响,这么多年了都没变。”“没办法,性格如此,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会想到越青姑姑,总是会想,她生前经历了多少苦痛,她死前,又经历了多少挣扎……”叶盈蓝伤感地说。“别想了,她人都走了,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个解脱。”方云泽安慰道。“但愿吧。”叶盈蓝勉强说到。“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忽然想起了什么,方云泽急忙说。“什么事?”叶盈蓝问。“苏文彤刚刚来过了,说晚上要请我们吃饭,六点整,杂志社西侧那家快餐厅。我也已答应她了。”方云泽说。“苏文彤?请我们吃晚饭?!”方云泽话一出口,叶盈蓝就感觉出了几分怪异的味道,“这怎么可能呢?她不会有什么目的吧?”“应该不会,她看起来很真诚,并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我带上你,还说,她想当面向你道歉。”方云泽如实叙述着苏文彤的话。“她?!当面向我道歉?!”听了这话,叶盈蓝愈加吃惊了,“这……这是苏文彤吗?她怎么了?”“嗨!看来你对她成见也够深了,”见叶盈蓝十分犹豫不决,方云泽不由宽慰道,“对苏文彤,我还是了解的,虽然有些小姐脾气,但人并不坏。既然她认识到从前的错误,肯主动向你低头,你也不要固执了,毕竟她是文轩的亲姐姐,等你和文轩结婚了,免不了要和她在同一屋檐下相处,早些培养起感情,绝不是坏事。”“嗯,你说得没错,我去就是了。”认真点了点头,叶盈蓝随即应了约。晚上七点二十分杨毅家“杨队,几天不见您,真感觉恍如隔世呢!”“是啊!本以为再也没机会跟着您办案子了!”“我就说嘛!赵局长怎么真忍心撤掉您呢!不过就是障眼法嘛!破案缺了您还行啊?!”……再次见到杨毅,三人都难掩兴奋之情。“行了行了,别一个个跟孩子似的不成熟,跟着谁办案还不一样?”看着三人的模样,杨毅心中,即刻也泛起了一种感动,一种说不出,却很深刻的感动。“当然不一样了!您是我们的旗帜和风向标嘛!缺了您怎么能行!”陈可光即刻说。“感谢你们的支持,我杨毅很感动,”此时,杨毅真诚地说到,“既然我们又有了继续并肩作战的机会,就一定要加倍珍惜,用战果说话,好吗?”“没问题,杨队,”许瑛也接话了,“接下来工作怎么干,您就安排吧!”“既然这样,我们言归正传吧。”接下来,杨毅终于步入了正题,“之前,在高压工作的驱使下,感觉思维都要用尽了,根本找不到突破性的破案思路。这几天在家,摆脱了纷扰的环境,反倒理出了一些头绪。”“杨队,您是不是早有主意了?快说说!”陈可光急忙问。“近期,接连发生了四起死亡案件,死者分别是苏越平、苏承鹤、苏越竟和于清雅。”杨毅开始分析案情,“目前,针对这四起案件,我们只掌握了两条线索,一,苏越竟因泄露了遗嘱内容,犯了遗产继承的忌讳,由此授人以柄,在苏越平乃至苏承鹤被害案中,无意起到了帮凶的作用。二,苏越竟和于清雅遭遇的那场车祸,初步确认与康建业有关,但尚未得到确切证据。”“没错,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就这些。”许瑛附和道。“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案子中两个关键点。”杨毅继续分析到,“第一,是苏承鹤已故的生意伙伴,冯尚利。”“冯尚利?”听杨毅提及这个名字,陈可光似乎并没有引起重视,“就是苏承鹤供奉的那张遗像的主人吗?他已死去多年了,难道还会成为案子的关键点吗?”“不仅是关键点,并且,还是至关重要的关键点!甚至于,冯尚利便是我们侦破苏越青案的转折!”说到这里,杨毅竟然难掩一丝兴奋。“冯尚利是苏越青案的转折?这……杨队,您说得是真的?”至此,何北也显得很不可思议。“我知道,这个结论有些大胆,但这绝不是我一时兴起的想法,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果。”杨毅继续分析说,“在之前的案子中,我们遭遇过的最大疑点,便是在吴江被害案中,凶手在致吴江于死地后,又将他的尸体吊在了树上,从常理角度分析,凶手的行为很难去解释。而今,在苏承鹤被害案中,同样的手法又产生了。与此同时,冯尚利的遗像也参与进了谋杀。由此,我联想到了一点,凶手这种看似多余的做法,其实展现了凶手本人一种特殊的杀人心理。之前瑛子也分析过,遗像变成凶器,说明凶手在意识中,希望由冯尚利来杀死苏承鹤。冯尚利已确定是上吊致死,而吴江和苏承鹤在死后都被套上了一根绳子,象征意味非常明显。纵观整个苏越青案,我们之前一直将关注点集中在死去的苏越青及她那份怪异的遗嘱上,现在我想,之前的思路是不是错了?案件的中心,并不是苏越青和她的遗嘱,而是——冯尚利!” 第一百八十七章:不可能的犯罪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苏越青案的中心是冯尚利?!”对杨毅的看法,许瑛也颇感意外。“是的,让我们重新回顾一下这起案件。”杨毅继续说,“首先,案件的起始是因为苏越青的意外死亡,以及她留下的一份怪异遗嘱。紧接着,参与遗产继承的部分继承人相继被害,这一系列事件发展下来,足以让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苏越青和她的遗嘱上。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我们都忽视了案件最重要的部分。正是侦破方向出现了偏差,我们的工作才会一步步地陷入被动,总是走进死胡同。”“杨队,您说我们都忽视了案件最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许瑛忍不住问。“那我问你,我们侦破案件的目的是什么?”杨毅接着反问道。“当然是抓到凶手!”陈可光脱口而出。“没错,案件的最重要的部分,正是凶手!”杨毅说,“因此,确定凶手作案动机,向来是案件侦破的重要环节!然而,此案发生后,我们都不自觉地将凶手的作案动机锁定为苏越青留下的千万遗嘱。现在想来,这完全是我们的惯性思维在作怪。而今,冯尚利浮出水面,并被证明,他与凶手之间存有的特殊关联,由此我推断,凶手的作案动机,并不是遗产,而是冯尚利!”“杨队,您的意思是,凶手杀人的目的,并不是想得到千万遗产,而是想为死去的冯尚利复仇?!”听了杨毅的分析,许瑛立刻接话了,“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还是有很多疑点无法解释。第一,苏越青和她的遗嘱,在案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帮凶?还是凶手的利用品?如果是帮凶,事情似乎有些说不通,难不成苏越青留下遗嘱的目的,是想杀死所有可能参与继承的人?可如果是利用品,凶手又是利用什么将如此复杂怪异的遗嘱玩弄于股掌之中呢?第二,假设凶手是想为死去的冯尚利复仇,那为何要杀死参与遗产继承的人?难道说,凶手的复仇对象,恰好就在遗产继承人之中吗?”“瑛子说得很全面,这些问题,我也全部考虑过。”杨毅接着分析到,“依我个人的看法,我还是倾向于,苏越青遗嘱被凶手利用这一可能性。首先一个佐证,是凶手对每个遗产继承环节都精密掌控,这就说明,凶手对控制遗产继承的局面是非常有信心的。另外一个佐证,便是那份苏越青的遗嘱。遗嘱内容我们早已看过,B信封中那个特定答案,即苏越青设下的那个陷阱,就足以表明,苏越青与凶手之间的关系,是对立的,而不是帮扶的。凶手的自信,很可能来源于自己对遗嘱以及那个特定答案的预先了解。最重要的,还有苏越青在E信封中留下的内容,这就足以说明,遗嘱只是苏越青个人的一种期盼,与杀人无关。至于,凶手的报复对象是不是真的和遗产继承人重合这个问题,我的看法是,二者应该是重合的。而这种重合的产生,应该有巧合的成分,同时也有凶手预先计算的成分。说到这一点,就不得不追溯到苏越青的死。我甚至有了一种更大胆的推测,这起案件的起始点,可能并不是苏越青的离奇自杀,而是追溯到更早,比如,苏越青《死亡陷阱》的版权旁落,可以这么说,凶手最开始的目标,应该就是苏越青!而苏越青立下的怪异遗嘱,更为凶手创造了绝佳的杀人机会!”“杨队,照您的分析,我们要彻底更换案件侦破方向了?将苏越青转为冯尚利?”许瑛试探性地问。“是!”对这个问题,杨毅回答地很干脆,“一定要彻底转换思路!就从当年冯尚利的案子查起!”“可是……杨队,”陈可光忍不住说,“冯尚利已经死去二十多年了,按年代推算,他当时应被关押在玉海看守所。可在2000年左右,玉海看守所与湖宁看守所合并,看守所地址和资料全都搬迁到了湖宁,再查当年的卷宗,恐怕有些困难。”“再困难也要查!”对此,杨毅十分坚持,“看守所档案管理向来严格,不管是合并也好,还是搬迁也好,原有的卷宗材料都会被妥善保存的。既然确定了新的方向,就不宜再拖延了,大光和瑛子,你们明天就去趟湖宁,查一下当年有关冯尚利的资料,越详细越好!若是是能找到当时看守冯尚利的工作人员,就再好不过了!”“是!”许瑛和陈可光立刻答道。“阿北,你还是要继续负责各继承人的安全保护工作,记住,安保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时一刻的麻痹松懈,都会招致不可挽回的错误。苏承鹤被害,就是个明显的教训。”杨毅叮嘱说。“我明白!”何北应道。“杨队,车祸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吗?”陈可光又问。“当然,”杨毅说到,“继续追逃肇事车辆,寻找车祸现场的目击者,同时,也继续关注康建业的动向。但决不能将车祸制造者完全锁定为康建业,毕竟我们尚无确切证据证实,车祸的确是康建业所为。”“杨队,您刚才说,发现了案件中的两处疑点,那么除了冯尚利之外,您所指的另一个疑点是什么?”细心的许瑛又提出了新的疑问。“很明显,是苏越竟的死。”杨毅很快说到。“苏越竟的死……的确很诡异,在他遇害的时间里,小李一直守在病房外,根本无人进出,更无人动过那部电话,病房在九楼,也不可能通过窗户出入,那电话和注射针孔是如何发生的呢?”许瑛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所以……这还要牵涉到那个问题,那个我一直很担心的问题。”说到这里,杨毅显得有些迟疑。“问题?哪个问题?”不明所以的何北还是一头雾水。“就你这家伙迟钝!没发现最近身边很热闹吗?干点什么都有人陪着?”提起这件事,陈可光还忍不住揶揄到。“啥……啥意思啊?什么有人陪着?”何北愈加迷糊了。“真是笨得可以!当年的跟踪类课程准保没及格!”陈可光继续“挖苦”到,“当刑警不容易啊,干着干着就变成内鬼了!”“大光!都什么时候了,少说两句吧!”一旁的许瑛不由提醒道。“明摆的事,说多说少都一样!”说话间,陈可光不由将目光再次转向杨毅,“杨队,您还是把一中队那些人撤了吧,整天盯着我们这些对您忠心耿耿的队员,也怪累的,并且毫无意义!”“就数你最聪明是吧?谁也没你反跟踪能力强是吧?”看着陈可光的模样,杨毅真有些哭笑不得,“案子没破,人不能撤,这是赵局的意思,再‘忍辱负重’一段时间吧!”“唉!”长叹了一口气,陈可光颇为无奈地说,“比当年的地下工作者还冤那!”“不……不是吧……杨队……”至此,何北才终于听出些端倪,“您……您怀疑我们之中有内鬼?!天哪!我的杨队啊,案子有些疑点是不假,可您的思维也不能这么穿越啊!我们之中有内鬼?!也亏您敢想!”“行了!闲话少说!”看着“批判”自己的势头不减,杨毅只能无奈阻止,“虽然人没有撤,但你们几个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杨队,既然……我们的嫌疑排除了,您难道还怀疑有内鬼吗?”许瑛急忙问。“原本,这种怀疑已经淡化了,但是……苏越竟的死,让我又重新产生了这种感觉。”杨毅说,“我们知道,在现实中,不可能存有那么多的灵异事件,所谓的灵异,也不过是案件存有我们尚未知晓的盲点而已。所以我认为,苏越竟被害案之所以离奇诡异,也定然存在着我们尚未知晓的盲点。这个盲点就是,我们所了解到的案件环节中,有些并不是真实的!”“杨队,您的意思是,有人在过程中撒了谎?”何北立刻反应到。“这是很显然的,试想,如果我们所掌握的案件环节都是真实的,那么情况就是,凶手在晚上十点,并在小李眼皮底下走进病房,将苏越竟杀死。约十分钟后,凶手再假冒小李的名义,并在小李身边拨打了柳静的电话,让她赶往现场,随后柳静赶到,发现了苏越竟被害的情况。听起来,是否完全就是一个灵异鬼故事?”杨毅假设到。“如假包换!还是质量上乘的鬼故事!”陈可光又接话了。“所以,瑛子想得没错,如果排除了灵异的可能,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一种了,就是有人撒了谎!”杨毅十分肯定地说。“难不成是小李?”许瑛显然对这个猜测很不自信,“他放纵了凶手,也通知了柳静,后来却不承认了?毕竟守在病房门口的,只有他一个。可是……怎么想都不可能啊……小李在工作上一直都踏踏实实的……怎么可能……是内鬼呢?”“那也总不可能是柳静吧?!这就更说不过去了!苏越竟死亡时间是确定的,她绝对有不在现场证明,另外,她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也明摆着,不会有错的!”何北继续说。“你们的分析都有道理,小李和柳静说谎的可能性都很小。”杨毅说。“那……我们赶到之前,现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了,排除了灵异可能性,排除了他们两个撒谎的可能性,还能存在哪种可能呢?”这时,许瑛完全迷惑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特殊的第三轮继承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轻叹了一口气,杨毅不由说,“其实我的心里,已经确定了一种不可能的可能性,但是……连我自己都没有勇气去证实。”“您没有勇气去证实?杨队,您这话什么意思?”陈可光疑惑地问。“我的意思是,一旦这种可能性被证实了,那么,案件的一切细节,可能都要推翻,我们之前掌握的所有情况,也或许都是错的,现在想来,我都冷汗直冒。”杨毅冷峻地说。“这……有这么严重吗?杨队,您到底在怀疑什么啊?”陈可光急忙问。“现在还不好随便下结论,”杨毅说,“但我们的工作原则,是一定要尊重事实,如果我所怀疑的可能性为真,那么,就绝对不能回避害怕,再难,也要抓住全部真相!”“杨队,您就直说吧,究竟在怀疑谁?为什么所有的细节都会被推翻呢?”许瑛又问。“这只是一种最坏的可能性,但我仔细想想,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某个至关重要的细节要被推翻。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这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否则的话,求证工作也无从开展。不如这样吧,这件事暂时搁置一下,等找准了关键细节后,我们再着手,应该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杨毅建议到。“我们听您的安排。”许瑛立刻说。“另外,除去这两个疑点外,这几天我还仔细研究了一下苏越青遗产继承情况,倒是也有一个发现。”杨毅继续说。“什么发现?”何北急忙问。“你们看,这是我列出的,参与四轮遗产继承的人员情况,看你们能不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杨毅说着,便把一张写满字的纸摆到了三人面前:第一轮参与人员:方云泽、于清雅、吴江、沈亦枫母亲王芹、苏越青前夫赵立维、康建业司机大壮。被害人员:于清雅、吴江、王芹、赵立维、大壮。幸存人员:方云泽。第二轮参与人员:无。第三轮参与人员:朱洁、苏文彤、苏越灵、沈亦枫、乔林翰、林虹。被害人员:无。失踪人员:乔林翰。受伤人员:沈亦枫。幸存人员:朱洁、苏文彤、苏越灵、林虹。第四轮参与人员:苏承鹤、苏越平、康建业、苏越青助理吕冰。被害人员:苏承鹤、苏越平。幸存人员:康建业、吕冰。“第三轮!第三轮继承很特别!”仔细看过杨毅整理的名单后,陈可光首先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除去无人参与继承的第二轮之外,第一和第四轮的继承人都出现了相继被害的情况,唯独第三轮,只有乔林翰失踪和沈亦枫受伤,并且他们二人的情况,已基本确定同康圣争夺的商业利益有关,与遗嘱继承没有直接关联,可以这么说,截止到目前,参与第三轮继承的人,尚无人死于遗产继承。”“大光说得没错!”许瑛很快接话了,“凶手为什么偏偏跳过了第三轮?正巧凶手的报复对象没有参与第三轮继承吗?”“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何北有几分无奈地说。“可我觉得,似乎没这么简单。”陈可光继续发表意见,“我们先看参与第一轮继承的被害者,分别是于清雅、吴江、王芹、赵立维、大壮。假设说,凶手的目的果真是在遗嘱的掩护下为冯尚利报仇,那么毫无疑问,这里面一定有充当炮灰的冤死者。这些被害者,绝不可能都与当年冯尚利的死有关!既然想用遗嘱来混淆视听,为何独独留下第三轮继承的人呢?这里面是不是另有原因?”“若是论特别的话,第一轮继承也存在特例,就是方云泽!”何北又说,“既然你说,很多继承人都充当了炮灰,那么方云泽为何幸存到现在?这不是更奇怪吗?”“大家先不要展开讨论了,也不要试图寻找出遗嘱继承中的机械规则,”这时,杨毅说话了,“可以肯定,遗嘱继承中有玄机,而我整理的情况,也能部分透露出一些讯息,能够作为我们的参考,但其中隐含的真相,还是不要随便臆测。”“杨队,需要启动第五轮遗产继承吗?”许瑛紧接着问。“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杨毅立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既然确定了新的侦破方向,我们就应该先去取证,之后一点点挖出凶手。”“可是杨队,”陈可光似乎有不同意见,“若是立刻启动第五轮继承,定然会有人给出那个特定答案,这种方法不是比翻找当年冯尚利的资料更为快捷吗?”“听起来的确有道理,可是也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杨毅回应到,“不论什么时候,破案都要靠证据说话。苏越青的遗嘱,最多只能作为我们的参考,而不能作为证据。假设一下,我们紧接着启动了第五轮继承,即便有人给出了那个特定答案,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我们难道能根据苏越青的遗言给这个人定罪吗?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我的意见是,首先调查冯尚利事件,并在尚保留继承权的人之中初步锁定目标,之后再启动第五轮继承,如果二者为同一人,那么,我们可以用苏越青的遗言对这个人进行攻心战,相信会有效果的!”“还是杨队考虑周全!我们立刻去查冯尚利的案子!”陈可光干脆说到。晚上八点二十分《雾推理》杂志社外某餐馆“来!云泽!我再给你倒一杯!还有盈蓝,也给你倒一杯!”就在杨毅等人在紧张讨论案情的时候,苏文彤却已经和方云泽、叶盈蓝喝酒至半酣。“不不……”已经感觉到强烈醉意的叶盈蓝禁不住做出挡酒的姿态,“文彤姐,我酒量不行的,不能再喝了……”“盈蓝!”亲热地抓着叶盈蓝的手臂,苏文彤一改往日的冷漠,显得与她极为亲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之前……不过是抹不开面子嘛……总不好意思当面向你道歉……而今……”说到这里,苏文彤眼圈不由红了起来,“而今……爸爸走了……爷爷走了……妈妈整天哭……文轩也是满脸愁容……我……我真是难受死了……现在想想……面子值几个钱啊……想留住的……就赶紧留住吧……不然的话……很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文彤姐……”见苏文彤哭了,叶盈蓝的心瞬间也软了,曾有的不满和怨愤瞬间一扫而空,同样握着苏文彤的手,伤感地说,“伯父和爷爷走了,我心里也很难过,看你们失去了亲人,我更是揪心,就是不知该怎么帮你们,文彤姐,若你愿意,今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你的这个坎,我陪着你一起过,好吗?”“好……好……”苏文彤忍不住落下泪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方云泽也很是动容,也禁不住说到,“文彤,你的心情我们都了解,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们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了!”“谢谢你……云泽……”抬起泪眼看着方云泽,苏文彤只感到五味杂陈,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固执地为身边的两个人再次添了酒,“来!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我有了盈蓝这样一个妹妹,咱们再干一杯!”“文彤姐,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叶盈蓝有些为难地推脱了。“文彤,我看就不要再喝酒了,我和盈蓝酒量都不佳,不如……”“云泽!不是刚刚还说,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吗?!”这时,苏文彤也显出了醉态,“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失去了至亲,难过……心里真的难过……你们都不能陪我喝一杯吗?”“好!文彤!”这时,方云泽也愈发豪爽起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和盈蓝就陪你不醉不归!”“好!我同意!文彤姐,咱们不醉不归!”叶盈蓝也默契地响应了。“一言为定!不醉不归!”苏文彤说着,顺势又为他们添满了酒。晚上九点四十分康建业公寓此时的康建业,心情还是一团糟。好容易将苏越竟车祸一事应付过去,华都小区又出了新的问题。今天,市里的督查小组又查出了小区施工工地的一笔不明进项资金。这笔资金很怪异,居然谁也说不清,这笔资金是怎么来的,包括康建业自己。资金数额不小,足有几十万,也足以引起市里督查小组的注意。之前的小区事故,早已引起了玉海市主要领导的不满,而今再起风波,对康建业而言,无异雪上加霜。他心里清楚地很,玉海市有太多的人,时刻都在暗处,用一双嫉妒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等待着他犯错,哪怕是一丁点儿的错误。由于他是全市纳税大户,那些个所谓的错误也一直没能动了他。可华都小区是玉海市政府精心招标而建的公寓小区,容不得半点马虎,若是小区再出问题,他苦心在玉海撑起的一片天,可能就要开始崩塌了,他不允许!他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可他也着实想不明白,那笔不明进项资金究竟是怎么来的?看起来,资金是有根有据,却谁也不清楚它是如何出现的?于是,精明无比的康建业,竟然有了一种可怕的感觉,就是在康圣之中,似乎隐藏着一股潜在的势力,一股时刻都在与他对立的势力,在暗处涌动着……“叮铃铃……”思绪万千间,身边的电话又猛地响起!康建业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尘封在案卷里的秘密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叮铃铃……”电话依旧响着。“你……过来接一下电话……”经过了上次的惊吓后,在这个时间响起的电话,便对康建业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刺激,惊恐之下,他便喊来了保姆接电话。尽管康建业的表现有些怪异,但保姆还是顺从地接起了电话,“喂?”不一会儿,保姆便自然地对康建业说,“董事长,是找您的。”“是……是谁?”康建业小心地问。“声音听着很熟悉,应该是公司的人。”保姆回答道。“哦,”闻言,康建业不由长舒了一口气,顺势结果了保姆手中的话筒,“康建业,哪位?”“董事长,是我。”蓦然,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康建业只感到脊背阵阵的发凉,因为他猛地听出,电话里传出的声音,竟然……是乔林翰!“董事长,是我。”紧接着,恐怖的声音再次传出。“你……你是谁……”康建业颤抖着声音问。“董事长,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电话里的人继续说,“自从大学毕业后,我就进了康圣为您卖命,算起来,足有十几年了,一个为您服务十几年的人,您居然连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我听不出你是谁!”康建业心虚地说。“我是林翰啊,董事长,乔林翰,您曾经的总经理,难道您真忘了?”终于,对方不再给康建业留任何侥幸的余地。“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乔林翰……不可能……绝不可能……”“乔林翰”这个名字一出,康建业只感到噩梦来袭般恐惧。“是我……董事长……海里太冷了……我受不了……您能救我吗……”“不!滚!”未等电话里的声音说完,康建业就疯狂地摔断了电话,“混蛋!混蛋!是谁?!究竟是谁?!”……发泄过后,康建业禁不住又回想起方才的声音,是乔林翰的,是他的声音没错!难道说,乔林翰没死?他真的还活着?其实,这个猜测,康建业就从未停止过,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还是感觉不可思议,彻头彻尾的不可思议!晚上九点五十五分《雾推理》杂志社外某餐馆“云泽!没事儿吧云泽?!盈蓝?!怎么了盈蓝?!振作点!我们再继续喝!”终于,在苏文彤的攻势下,方云泽和叶盈蓝先后醉倒了,任凭苏文彤如何努力,他们也无法恢复清醒。看着眼前的一幕,苏文彤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嘴角间,还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欣悦。看看眼前的方云泽,又看看身边的叶盈蓝,她不由在心中默念道,云泽,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你会发现,还是我对你用情最深。至于你,叶盈蓝!不久之后,就让你尝尝脚踩两只船的后果!你会一无所有!晚上十一点零八分康建业公寓“大哥,您没事吧?不过是些耍弄小伎俩的货色而已,千万别把他们放在心上。”深夜来访的阿杰不由劝道。“我当然没事,”康建业故作镇定地说,“不过,我就是觉得奇怪,电话里的人,听来就是乔林翰的声音,难道他真的没死?”“大哥,我查过了,和上次一样,电话还是从一个市郊的公用电话亭打来的。但我觉得,声音这东西是可以做手脚的,您不必太在意。”阿杰说。“从市郊打来?这么说,打电话的人,现在玉海了?”康建业立刻提高了警惕。“没错,打电话的人就在玉海!”阿杰肯定地答道。“确定在玉海就好办了!”此时的康建业,目光中再次投射出杀意,“如果打电话的人果真是乔林翰,那就说明,他不但活着,并且还在玉海,阿杰,在玉海找一个活人,对你而言不是件难事吧?”“当然!”闻言,阿杰信心满满地说,“只要是在玉海的地界上,别说是活人,就是死尸,我也能给挖出来!”“很好!”康建业果断地说,“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乔林翰!这次,我一定亲手送他到极乐世界去!”8月11日上午六点零一分鸿星商务酒店202房间缓缓地睁开眼睛,叶盈蓝只感到头晕地厉害,胃里也是翻滚个不停。想来,上一次自己喝醉,还是和大学舍友姐妹们疯闹的时候。许久没有这么放纵了,居然,还是和苏文彤,这样叶盈蓝难免觉得有些好笑。然而!不消几秒钟,叶盈蓝忽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这是什么地方?!厚厚的窗幔,柔软的大床,浪漫的吊灯……这显然不是自己的公寓。紧接着,叶盈蓝蓦地发现,在一张薄薄的被单下,自己的身体竟然毫无遮蔽!不知为什么,一股无名的慌乱向叶盈蓝袭来!顾不得其他,叶盈蓝即刻本能地寻找衣服,就在这时,更令她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她发现,在她身旁,还躺着一个人!是一个近乎赤身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相交多年的好友――方云泽!!“啊!!”一瞬间,叶盈蓝撕心般地惊叫出声。不消说,叶盈蓝的惊叫声,也让方云泽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方云泽也惊呆了,向来睿智从容的他,也顿时变得如孩子一般惊慌失措,“盈……盈蓝……这……”“啪!”看着方云泽慌乱的样子,叶盈蓝几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狠狠地给了眼前的男人一个巴掌,“方云泽!你无耻!”“盈蓝!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你住嘴!我不要听你解释!”泪如雨下的叶盈蓝,情绪早已失控,大脑也一片空白。直到这一刻,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盈蓝!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方云泽也同样被眼前的情形烧掉了理智,疯狂地解释着。“够了够了!”一秒钟都不愿再看到方云泽,在被单的遮盖下,胡乱穿上衣服后,叶盈蓝就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逃离了鸿星。上午九点五十分湖宁市看守所“你们要查八十年代的案子啊?那得费些时候了,档案室放不下,早些年的档案都被暂时清理到仓库去了。并且,由于是陈年旧案,也都没有输入网上的查询系统。要找的话,肯定要靠人工。”了解了许瑛和陈可光的来意后,看守所小赵耸耸肩说道。“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许瑛笑笑说。“没什么,应该的!玉海湖宁原本就是一家,你们为了破案来这里寻找线索,我们岂有不配合的道理?”小赵倒也干脆。“那就赶紧带我们去仓库吧!”陈可光急忙说。上午十一点五十九分仓库“嗨!找到了!”三人在仓库中翻找了近两个小时后,小赵忽然兴奋地说,“在1987年的卷宗里,冯尚利!应该没错了!”“真的!?”“太好了!”听到小赵的声音,许瑛和陈可光也急忙冲上前去。“可惜,那时的档案登记都比较简单,只有被关押人员的基本资料和案情记录。”小赵说着,便把手里的档案交给了许瑛。“是我们要找的人没错,”看到档案时,许瑛不由说,“冯尚利,男,33岁,玉海人,从事音像品生意。在1987年6月12日,被人告发私藏贩卖黄色碟片而被公安机关抓获。由于私藏碟片的犯罪事实清楚,他便被送到看守所暂时羁押,以等待最后的宣判。但是,就在6月29日那天,冯尚利被发现吊死在牢房里。死因被认定为自杀。”“还有,从公安提供的问询记录看,从被抓获到死,冯尚利始终都没有承认,自己私藏贩卖黄色碟片的事实,却也没有理由为自己辩驳。因此,直到他死,这个案子也一直没有被宣判。”陈可光边翻阅档案边总结道。“大光,我感觉冯尚利的案子有问题!”在直觉的驱使下,许瑛不由说,“自始至终,冯尚利都没有承认自己贩卖私藏黄色碟片的罪行,这就说明,这个案子背后定然有隐情。可既然有隐情,冯尚利理应据理力争才对,为何还未等到正式宣判,他自己反倒先上吊自杀了?这岂不是很奇怪。”“嗯,我也同意你的观点,冯尚利案,的确值得商榷。”陈可光也附和道。“原来,你们要查的,是那个在看守所里吊死的人啊!”至此,小赵似乎将案情和名字对号入座了。“你知道这个案子?”许瑛惊讶地说。“我当然不知道,87年的时候,我才刚出生不多久,”小赵快人快语地说,“只是刚工作那会儿,听谢所提起过,他经常说,自己工作了一辈子,唯一感到内心不安的事情,就是居然让看管人员吊死在了看守所牢房里,现在想来,谢所提到的名字,就是这个‘冯尚利’!”“这么说,谢所见过冯尚利?”陈可光一听来了精神。“当然!谢所当年正是负责看管冯尚利的!”小赵答道。“那谢所人现在哪里?”许瑛忙问。“他早就退休多年了,现住在湖宁,不过我可以把他家的地址告诉你们。”小赵说。“那太感谢了!”许瑛忍不住说。“不客气,应该的。”小赵笑笑说。“这些冯尚利的材料,我们可以带走一份复印件吗?”陈可光又问。“没问题的!”小赵立刻说。“看来这次没白来,杨队真是……”整理材料间,忽然有一张纸从中落出,陈可光急忙像捡宝贝一样重新将它拾回,唯恐错过了一点有关冯尚利的讯息。可当他的目光扫过这张纸时,却发现这其实是一张统计表,表中填满了各种名字。“咦?这是什么?”陈可光不由问。“哦,这是当年的人员住宿登记表。”看了一眼后,小赵便不经意地说,“记录了当时每个房间的被关押人员姓名。”“是这样,”陈可光说着,就准备将这张表重新放回档案中,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吴大发!! 第一百九十章:照片引发的情变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瑛子!”陈可光急忙喊道,“你看,吴大发!”“吴大发?吴大发怎么了?”乍看起来,许瑛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你难道忘了?!吴江曾经的名字,就叫吴大发!并且,苏越灵也曾说过,自己的丈夫坐过牢!你说,这个吴大发,会不会就是吴江!?”“没错!我记起来了!”说到这里,许瑛也回忆起了这个细节,紧接着,她便注意到了“吴大发”名字旁边等登记的房间号:024。很快,她又找到了“冯尚利”名字旁边的房间号:024!“大光,这个吴大发不仅和冯尚利同在一所看守所,并且,还是同一间牢房!!”许瑛愈加惊讶地说道。“这应该不是巧合……”默默盯着“吴大发”的名字,陈可光禁不住说。“绝不是巧合!”许瑛立刻说,“吴大发曾和冯尚利一个牢房,冯尚利吊死在了牢房里,而吴江被害后,尸体也被凶手吊了起来!如果能够确定这个吴大发的确就是吴江,那一切就能解释了!”“这下有戏了!”陈可光立即说道。下午两点三十分市中心某步行街从清晨到午后,叶盈蓝都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自然也没敢去杂志社。她只要想到,办公室里还有方云泽,身体就只感到一阵阵地发抖。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和方云泽发生了那种事吗?可他们真的就毫无遮蔽地躺在一张床上!想到当时的情形,叶盈蓝还是止不住的落泪。然而,她真的真的真的对自己没有记忆了,也对方云泽没有记忆了!她最后的记忆,似乎就是苏文彤在向她倾诉不幸,之后……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今后该如何面对苏文轩?又该如何面对方云泽?叶盈蓝没有答案,更不知该何去何从……猛地,叶盈蓝听到手机响起。漠然拿起电话,看到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文轩”两个字。瞬间,她的眼泪又滑落了下来。原本,她尚未做好面对苏文轩的准备,但电话始终在执着地响着,无奈,她努力擦去了眼泪,强装镇静地接起了电话,“文轩,有事吗?”“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了苏文轩冷冷的声音。“我……在市中心的步行街。”叶盈蓝小心地说。“在那儿等着我!”苏文轩说完,随即挂断了电话。缓缓放下电话,叶盈蓝心中隐约泛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苏文轩语气很冷淡,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应该不可能的,方云泽不可能去说,他不会知道。一定是还没走出失去亲人的阴影,所以话语才会冷淡……“今天好像不是休息日,你为什么没去上班?”还在思绪间,苏文轩已然站在了她的面前。“我……我……”一时间,叶盈蓝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敢看苏文轩的眸子。“怎么不回答了?”苏文轩进一步发话了。“我……今天不想上班……想……出来散散心……”叶盈蓝蹩脚地解释着。“不想上班?应该不可能吧?不为别的,还不为办公室里的人吗?”苏文轩明显话里有话。“你……你什么意思?”男友的话,让叶盈蓝心里“咯噔”一下。“我什么意思?还用说明白吗?!见不到方云泽,你不想他吗?!不记挂他吗?!”苏文轩语气更强硬了。“文轩!你说什么?!我和云泽……”“叶盈蓝你给我闭嘴!还一口一个‘云泽’,叫得真亲热!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就怀疑你们有问题!可你总是假惺惺地说什么是好朋友,好朋友,好!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多好的朋友要上床啊!”至此,苏文轩终于爆发了。“文……文轩……”顿时,叶盈蓝感到头就像爆开一样,浑身颤抖个不停。“你给我过来!”没有在意叶盈蓝的惊恐,苏文轩粗暴地将她拽到一处不显眼地角落里,将手中的一个快递信封重重砸到了叶盈蓝的身上,“好好看看,你和你那‘好朋友’干的好事!”“我……”哆嗦着嘴唇,叶盈蓝颤巍巍地打开信封,从中取出了一叠厚厚的照片,在看到照片的内容时,她差点要晕倒在路边,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她与方云泽赤身相拥的画面!!“不……不……”一瞬间,叶盈蓝只感到天旋地转,面色也变得惨白,“不是……真的不是……”“叶盈蓝!都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也真够可以啊,见了棺材还不掉泪!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难道还要说,和方云泽是‘好朋友’吗?”恼怒之极的苏文轩禁不住咆哮起来。“文轩,你误会了……”“住口!”见叶盈蓝还想为自己分辨,苏文轩彻底失去了理智,“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样子!没错,从前的话,你这一招对我最有效了!可是很遗憾,看了这些照片后,再看你这个样子我就觉得讽刺!叶盈蓝!我们在一起六年了吧?这六年里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你要是对我苏文轩厌倦了,好啊!你去找别人!我不拦着你!可我只希望你能对我说明白!可你呢!?表面上对我温柔体贴,背地里却偷偷和另一个男人上床!并且,这个男人还是我的朋友!你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文轩!”此时,叶盈蓝早已哭得不成样子,“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我们都喝醉了,之后……”“都喝醉了?之后就控制不住,真情流露了是吧?我懂!我都懂!”然而,苏文轩根本就不给叶盈蓝解释的机会,“好!很好!爱上方云泽了是吧?他也爱你是吧?OK!我成全你们!成全你们!”说完,苏文轩就要扬长而去。“文轩!”见男友要离开,叶盈蓝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你别这样,听我解释好吗?我们真的没有……”“不用解释了!”根本不理会哭成一团的叶盈蓝,苏文轩冷漠地说,“从现在开始,我苏文轩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有什么委屈,找你的云泽说去吧!”说罢,苏文轩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湖宁市谢所长家小赵提供的地址过于简单,以至于许瑛和陈可光二人几番周折之后,才终于找到退休在家的谢所长。“二十多年了,终于有人注意到冯尚利的案子了。”知晓二人来意后,谢所长竟然感到了几分欣慰。“谢所长,您还记得冯尚利?”许瑛不由问。“当然记得,这多年过去了,我怎么都忘不掉这个名字。”谢所长回答。“那您能帮我们回忆一下冯尚利案的细节吗?越详细越好,给您添麻烦了。”陈可光也客气地请求着。“我记得,在见到冯尚利之前,我对他还是很瞧不起的,毕竟当时还是八十年代,人的观念都很保守,听说这人是因为贩卖私藏黄碟被羁押到这里,我难免会对他产生几分偏颇。”于是,谢所长开始努力回忆二十多年前的过往,“但是,当我接触他本人后,看法却有了改观。在我看来,冯尚利就是一个坦诚率直的年轻人,就是性子有些执拗。进入看守所时,他始终就不承认自己的罪行,情绪也非常激动,甚至经常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像是绝食之类。遇到这种情况,出于职业习惯,我自然要找他单独沟通一下,也同他讲了许多道理,无非是劝他说,极端的抵触对自己没有好处,若是真犯了错,毕竟还年轻,认识到错误了,好好改造,将来还能重新开始。若是没犯错,就更不必折腾了,认真想办法为自己开脱,我国法律已经日趋完善,不可能随意冤枉一个好人,鼓励他相信法律,相信公安,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经过几次谈话,冯尚利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但我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处境还是十分悲观。”“那是为什么?是他果真犯了罪只是不愿承认吗?”许瑛猜测性地问。“不,”谢所长摇摇头说道,“他也和我谈了许多,归根结底,他最忧虑的,就是两件事情。一是害怕他的妻儿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当时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好容易政府批准了第二胎,而他的妻子也怀孕了,他却遇到了这样的事,真是无比担心他们母子还有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另外,就是担心自己根本无法洗脱罪名。因为,他真的无法说清楚,那些黄色光碟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拿不出证据,自己百口莫辩啊,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他,且从当时的取证工作看,形势对他非常不利。”“于是,他产生了自杀的念头?”陈可光又问。“不,”谢所长再次摇摇头,“案件尚未定性,他怎么可能自杀?相反,此后不久,案子还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转机。”“哦?什么转机?”许瑛急忙问。“这要归功于冯尚利的妻子。”谢所长说,“他妻子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丈夫被抓了,她带着一个孩子,挺着大肚子,到处为丈夫的事情奔波喊冤,不惜一切办法为丈夫洗刷冤屈。终于,她找到了一个关键的证人。其实,就是在案发当天,正巧路过他家门前的一位路人,那位路人反映,曾看见过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从他家院墙里爬出来。当时,路人以为是小偷,怕惹是生非,也就没有声张。直到知晓了冯尚利家发生的事情后,那位路人才感觉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便愿意主动出来作证,并帮助警方寻找那两个人。以证实,那两个人是否与突然出现在冯尚利家的黄色光碟有关。”“那后来呢?!”陈可光忍不住问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二十年前的记忆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后来,冯尚利的妻子便急忙来到看守所,想把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丈夫。原本,按看守所规定,尚未宣判的案件,家属是不能探视的,但事情总有特殊的时候,看到一个怀孕女人如此奔波,我也着实于心不忍,于是,向有关领导请示后,便给了他们十分钟的会面时间。并且,整个会面过程,我也一直在旁边。”谢所长回答道,“我清楚地记得,听到妻子带来的消息后,冯尚利是既高兴又心疼,高兴地,是自己终于有机会洗刷远去了,心疼的,自然是为他整日奔波担忧的妻子。他的妻子反倒劝他不要担心自己,等他有一天被释放了,他们再好好过日子。自从他妻子离开后,冯尚利就彻底变了,不苦恼也不悲观了,人也自信了,就只等着回家与妻儿团聚的那一天。他们会面的那天,是26号,可就在29号,冯尚利突然就……唉……”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谢所长忽然中断了叙述,沉默随之而来。下午三点二十一分《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整个白天,方云泽也是无心工作。看着叶盈蓝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再想想清晨那副不可思议的画面,他整个心中,简直是乱作一团。可方云泽毕竟是方云泽,在纷乱过后,向来理性缜密的他,不由开始思索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记得,是苏文彤约他们外出喝酒聚餐,终了,叶盈蓝首先醉倒了,而后是自己……同叶盈蓝一样,之后的事情,他怎么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了叶盈蓝的尖叫,便看见了……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又是一阵猛烈地跳动。难道说……真的是自己欺负了叶盈蓝?!这个想法,不由让方云泽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这次自己真是闯了大祸了,该如何向苏文轩交代?又该如何……补偿叶盈蓝呢?可转念一想,方云泽又立刻否认了这种可能性。细分析来,他们聚餐的餐厅,离出事的鸿星商务酒店,尚有很远的距离,自己与叶盈蓝是如何到那里的?到了之后,又是如何进了房间?而这一切,两个人是都没有能力完成的,唯一的可能性……想到这里,方云泽立刻拨通了苏文彤的电话,“你好,文彤吗?”“是我,云泽,有事吗?”电话那头的苏文彤,语气十分平静。“抱歉,昨晚喝醉了,是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方云泽先是试探性地问。“没有啊,怎么这么见外呢?”苏文彤不禁说。“呃……昨晚我和盈蓝都喝醉了……一定是你把我们送回去的吧?”方云泽继续问道。“天哪!”没想到,方云泽话刚落音,苏文彤便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你昨晚真是醉得不轻!居然认为是我把你们送回去的!”“那……不是你送了我们……又会是谁?”方云泽不由问。“咦?你真的不记得了?”苏文彤惊奇地说,“聚餐结束后,我原本想送你们,可你却坚持说自己没醉,可以护送盈蓝回公寓,于是我就自己回家了。”“你说什么?!”苏文彤话一出口,方云泽心里一阵紧张,“你的意思是……我和盈蓝是单独回去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所以说你喝多了嘛!什么都不记得了!”苏文彤有些娇嗔地说。“哦……”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方云泽内心的恐慌更明显了。自己是单独与叶盈蓝离开的,难不成……他不敢再往下想。可是,他依旧不相信,自己在醉酒状态下完成了离开餐馆继而到鸿星商务酒店开房住宿的行为。再怎么醉酒,也不至于记忆空白的。既然这样,自己和叶盈蓝,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泽!”思绪间,一位编辑部的同事忽然喊了他的名字。“啊……有事吗?”方云泽急忙应话。“楼下有人找!”同事不由说。于是,方云泽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郁结,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下午三点三十二分《雾推理》杂志社办公楼“啊!”方云泽如何没有想到,刚走出办公楼,胸口就冷不防地挨了重重一拳,他不由发出了痛苦地喊声。然而,方云泽受的攻势似乎还没有结束,攻击者还未等他回过神来,继而又是一阵猛烈地拳打脚踢。终于,方云泽支持不住跌倒在地上,对方才暂时停止了动作。愤怒地抬头看去,方云泽才清楚地看到,苏文轩那张更为愤怒地脸,不禁喘着粗气喊道,“你……你疯了!”“我疯了?!方云泽!你真有脸说!”苏文轩怒气冲冲地说。“你凭什么打我?!”不知晓苏文轩已知情的方云泽也生气地反问道。“凭什么?!你勾搭我女朋友!给我戴绿帽子!我打你是便宜你!这么多年了,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朋友!想想真是瞎眼了!”苏文轩怒吼道。“文轩……你……”听了苏文轩的话,方云泽立刻懵了。“没话说了吧?!看看你们做得好事吧!”没有给方云泽一丝喘息的机会,苏文轩同样把那叠让他怒火冲天的照片砸到了方云泽身上。和叶盈蓝一样,在看到照片的瞬间,方云泽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思维在刹那间停滞了,浑身的血液也逐渐变得冰冷……“方云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打你冤枉吗!?”看见方云泽面色惨白的样子,苏文轩愈加愤怒了。然而,不愧是方云泽,面对如此不堪的情势,他的反应却远胜于叶盈蓝。惊慌过后,包裹照片的那个快递信封却引起了他的注意,“文轩!你是怎么得到这些照片的?是有人快递给你的?!”“方云泽!你太无耻了吧!?做了这种‘好事’,还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方云泽的话,更加激怒了苏文轩。“文轩!你听我说!这不是无聊的问题!既然能有人把照片快递给你,就说明这件事很可能是被人事先谋划好了!我和盈蓝只是……”“你给我闭嘴!”对方云泽的解释,苏文轩一句都听不进去,“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摆出这么一副自以为是的臭架子!以为你是谁?!全世界的人都比你愚蠢吗?”“我不是这个意思……”“方云泽!你听清楚了!从现在开始,我苏文轩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再给方云泽分辨的机会,苏文轩绝然转身,意欲离开。“文轩……”“还有一件事!”苏文轩此刻又补充说道,“从今往后,叶盈蓝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她现正在步行街痛苦伤心那,你赶紧去安慰一下吧!我――祝你们幸福!”“文轩!文轩!”方云泽还试图去解释,可苏文轩的背影已然渐行渐远,最终模糊不见了……下午三点三十五分湖宁市谢所长家“时至今日,我还清楚得记得29号那天发生的事。”沉默了许久,谢所长终于又开口了,“根据看守所规定,即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之间,被关押人员能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29号那天适逢周末,所里的人并不多,却正巧轮到我值班。午饭过后,我就照例安排关押人员出来自由活动。原本……一切都正常,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我就听到……听到有人再喊‘出事了!死人了!’听到声音后,我和几个值班人员便迅速循声赶了过去,就发现……发现024出大事了!”“冯尚利死了?!”许瑛急忙问。“是的,”谢所长沉痛地点了点头,“等到达024房间时,我就看见……看见冯尚利吊在了房间正中央。同时,另一位看管人员,好像叫‘吴大发’,则倒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血,在他旁边,横着一块带血的砖头。”“吴大发?!”听到这个名字,陈可光立刻变得敏感起来,“也就是说,在冯尚利被吊起的同时,吴大发也受伤了?!”“没错,”谢所长回答说,“见状,我们急忙把冯尚利放了下来,把他和吴大发一起送去了医院。可由于窒息时间过长,冯尚利抢救无效死亡了,而吴大发只是中度脑震荡,性命无大碍。”“吴大发醒来后,可曾对他进行过询问?”许瑛又问。“那是当然的,吴大发苏醒后,我们就第一时间询问了他。”谢所长说,“吴大发回忆说,冯尚利死前,情绪就十分不稳定,常常会流露出自杀的倾向。对此,他还不止一次地劝过冯尚利。29号中午,冯尚利就因情绪原因没有吃午饭,并执意要自杀,其他人员外出自由活动后,吴大发就独自一人留下劝慰他。结果,冯尚利还是不听劝告,且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最终,冯尚利为了摆脱吴大发的劝阻,便用房间的砖头打晕了吴大发,之后发生的事,吴大发就不知道了。后来公安技术人员对024死亡现场进行了鉴定,在吊死冯尚利的绳子以及打伤吴大发的砖头上,都只发现了冯尚利一人的指纹。且冯尚利脖子上的勒痕,也是在他死前形成的,这就说明,他人被绳子吊起之前,还是活着的。这就足以模拟出案发时的情形,冯尚利意图自杀,吴大发试图阻止,却被一心寻思的冯尚利用砖头打晕,之后冯尚利便上吊自杀了。”“这就是最终的结论吗?”陈可光禁不住问到。“是的,”谢所长缓缓答道,“当时的侦破技术还十分有限,且房间里的监控也存有死角,除了进行指纹分析和痕迹检测外,没有其他更有效的办法。于是,便做出了冯尚利死于自杀的结论。事后,虽然冯尚利的家属对结论不服,但却着实没有证据再为其翻案。就这样,案子便被盖棺定论了。”说到这里,谢所长再次沉默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陷入迷局的男女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五十三分市中心步行街……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叶只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一个巨大的隐形罩子将自己牢牢地罩在一片悲哀里,如何都走不出来;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心,却开始麻木了。……不知为什么,浑噩地在喧嚣的城市里踯躅,叶盈蓝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信》里这幕情境。这是叶在收到男友杰的分手信后,孤独流浪在热闹都市中的心境。当初阅读时,叶盈蓝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如今,自己也遭遇了恋人的抛弃,叶的感伤,她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还记得,在爱上苏文轩的那一刻,在苏文轩对她温柔表白的那一刻,在轻轻牵起苏文轩双手的那一刻,叶盈蓝就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有一天会分开,并且还是……如此不堪地分手。想到这里,叶盈蓝只感到了冰冷,泪是冰冷的,手是冰冷的,心,也是冰冷的。毫无目的地走着,叶盈蓝不知该去向哪里,不知该走向何处……猛然间,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抬起泪眼,叶盈蓝却看见了方云泽的脸!“走开。”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叶盈蓝毫无感情地说。“盈蓝,你听我说……”“听见没有!让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叶盈蓝情绪瞬间爆发了。“盈蓝,你不要这么激动……”“你滚!马上就从我眼前消失!我这辈子不想再见你!”叶盈蓝哭喊着,就想拼命将方云泽从眼前推开。“叶盈蓝!你冷静一点!”身处此种处境,方云泽也是心急如焚。“我冷静不了!你滚!马上滚!不然的话,我就要动手了!”叶盈蓝说着,禁不住做出了打人的手势。“来不及和你解释!我现在就只说一句话!叶盈蓝!我们被人设计了!被人设计了懂不懂?!你打吧!可打死我有什么用?!还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想消除文轩的误会,哭一点用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要振作起来,一起去寻找证据!明白吗?!”方云泽也大声吼道。“你……你说什么?!”方云泽的话,不由让激动的叶盈蓝顿时安静了下来,“我们……我们被设计?什么意思?”“盈蓝,你现在是被虚假的表象以及文轩的态度搅得慌神了,可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对这件事情,你用自己的理性好好想一想,疑点真的太多了!”见叶盈蓝情绪有所缓和,方云泽急忙开始解释,“我们认识多年了,你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可以用生命向你发誓,我最后的记忆,就是醉倒在餐馆里,之后的事情,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相信你也同我一样!既然我们谁都没有了记忆,那么,我们是如何从参观到了鸿星商务酒店?又是如何……进了房间?显然,我们两个人根本无法完成这些事情!然而,在找到你之前,我也联系过苏文彤,她却坚持说,我们是独自离开了餐馆,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很诡异吗?”“这……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一时间,叶盈蓝也彻底糊涂了。“另外,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方云泽继续说到,“文轩手里的照片,明显是有人用快递寄给他的!从时间上推算,寄信人是在清晨就寄出了信!想想看,事情是昨晚发生的,而今早就有人将拍好的照片寄给了文轩,除了蓄意计划外,还有其他的解释吗?所以我想,从昨晚醉倒之后,甚至……从晚餐之前,我们就已经掉入别人设下的陷阱了!”“不会吧……难道……这件事会和苏文彤有关?不可能的……她策划这样的事想干什么呢?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叶盈蓝不安地猜测到。“我无法确定此事是否与苏文彤有关,但我可以确定,假若真与她有关,她也绝不会承认的!方才听她在电话中的语气,我就感觉,她已经完全把自己放在局外人的位置上了。”方云泽说。“可……当时的在场人,就只有苏文彤了,如果她不能说明真相,我们又如何洗脱?”叶盈蓝焦急地说。“去鸿星商务酒店!那里应该有证据!”方云泽笃定地说。“鸿星商务酒店?!我……”此刻听到这个地方,叶盈蓝的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发抖。“不要害怕!也不要逃避!这都于事无补!只有面对现实,我们才会有出路!”方云泽一眼就看穿了叶盈蓝的顾虑,“商务酒店一般都安有监控录像,昨晚我们进入酒店后的情形,监控定然存有记录的!请求酒店提供监控画面,所有误会就可以消除了!”“好……”终于,坚强的叶盈蓝也下定了决心,“去鸿星!”下午四点零一分湖宁市谢所长家“几番协调之后,由看守所出面,赔付了冯尚利家属一笔不小的费用。事后,所里也给了我一定的处分,再后来,就没有人再提及这件事了。”许久,谢所长重又叙述到,“尽管如此,可我心里,却一直都没有放下冯尚利这件案子,始终认为,冯尚利的死并不是自杀这么简单。如果……没有冯尚利与他妻子那次会面的话,我一定相信自杀的结论。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我亲眼见到,冯尚利在会面后,态度一直很积极,也没有再出现情绪低落的现象,像这样一个急于洗脱罪名回家与妻儿团聚的人,怎么肯能会突然自杀呢?并且,还是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我想不通……如何也想不通……”“您有没有想过……吴大发可能知道冯尚利死亡的真相?”陈可光试探性地问。“当然想过,”谢所长回答,“吴大发出院后,便以害怕为由,让看守所为他调离了024。此后,我也用心注意过吴大发的言行举止,发现他在冯尚利死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情绪是有些异常的,像是敏感多疑,容易恐慌之类,尽管他在尽量掩饰。于是我断定,在冯尚利的事情上,吴大发一定有所隐瞒。因此,我便私下里同局里负责冯尚利案子的同志及领导沟通过,看这起案子能不能重新调查一下。可经过慎重的商议之后,大家便一致认为,重新调查并不可取。首先,在找不到新证据及证人的前提下,仅是吴大发的情绪变化,根本就不能构成重新展开调查的依据。另外,案件已然平息下去,如果贸然展开调查,很可能会把工作带入被动,并且还会引起更多的纠纷和争端,总之,重新调查的想法就被搁置了。”“产生这种顾虑也是合理的,如果在没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下,重新调查案件显然不合适。”许瑛不由发表意见说。“的确是这样,”谢所长点头附和道,“直到我退休离开岗位,这件案子都没有再被提起,而今天,我等到了你们。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你们会给冯尚利案一个截然不同的说法。”“感谢谢所长的支持和信任,我们会尽最大能力去还原真相!”陈可光坚定地说。下午四点三十七分鸿星商务酒店“你说什么?!昨晚登记房间的人是我?!”在商务酒店前台,听到服务员的证实后,方云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服务员很清晰地回答到,“我还记得你的样子,就是你带着这位小姐登记的房间。”“不可能!登记记录呢?我要查一下!”方云泽不甘心地说。“电脑上记录地很清楚,我现在就把你的记录调出来。”服务员说着,便熟练地调出了电脑上的住房登记记录,“诺,出来了,姓名,方云泽,时间,8月10日晚上十点四十九分,还有你的身份证号和联系电话,并且还扫描了你的身份证照片,不会有错的。”“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不是我登记的!我一点记忆都没有!”看过电脑上的记录后,方云泽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在酒店登记住宿的事实。“方先生,您当时有些喝醉了,记忆不清也很正常,不过我们酒店的记录是不会错的,这一点您不必怀疑。”服务员平静地说。没有再争辩,方云泽认真地环视了一下酒店大厅的布置,终于,一个显眼的摄像头进入了他的视线,“你们酒店大厅安有摄像头,就一定有客人进出的监控录像,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是否可以调看一下酒店昨晚的监控录像?”“抱歉,方先生,这恐怕不行,酒店监控记录是不能随意让外人查看的。”服务员礼貌又坚决地拒绝了方云泽的请求。“酒店有规定,这我可以理解,但这件事,还请你务必通融一下,昨晚的事……牵涉到个人名誉问题,所以……不得不烦劳你。”方云泽进一步请求道。“不行!你又不是执法人员,不论什么理由,都无权查看我们酒店内部的监控录像!”服务员再次拒绝了。“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很大!”有些讽刺地丢下了这句话,方云泽就带着叶盈蓝走出了酒店。“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又想要去哪儿?”叶盈蓝忍不住问。“去公安局报案!”方云泽异常坚定地说。 第一百九十三章:驶向死亡的女孩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六点五十分杨毅家“瑛子和大光反馈消息了?”见到何北后,杨毅首先问道。“在回玉海的路上了,听大光的口气,应该是有些收获。”何北答道。“好,有收获就好。”杨毅说。“杨队,我这次来,是另有事情要像您汇报。”何北表明了真实来意。“什么事?”杨毅问。“今天下午,方云泽和叶盈蓝到公安局去报案了。”何北说。“报案?他们为何报案?”杨毅不由问。于是,何北便详细地将方云泽与叶盈蓝的反映情况如实向杨毅转述了。“有这样的事?”闻听事件来龙去脉后,杨毅不由皱起了眉头。“杨队,我怎么感觉,这与当初沈亦枫的遭遇有些类似?”何北说到。“我也有同感,”杨毅说,“的确有些不正常。”“据我们的了解,苏文彤一直钟情于方云泽,且对叶盈蓝存有不满,以您之见,这会不会是苏文彤的个人恶作剧行为?”何北猜测性地问。“有这种可能性,但不能轻易下结论。”杨毅分析说。“杨队,当前工作任务很重,这件事是否要细查?”何北试探性地问。“当然要细查!”细致的杨毅很快给出了明确的意见,“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苏越青案千头万绪,但每个环节之间,都有十分紧密的联系。有些细节看似不起眼,却总会成为案情继续发展的重要预兆!这件事,看似是苏文轩、叶盈蓝、方云泽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但叶方二人的遭遇,明显是有人可以安排的结果。尽管还不能确认,对方如此安排的用意,但我认为,对方的目的,绝不是想挑起情感纷争这么简单!”“如果不是挑起感情纷争,还会有什么目的呢?难道他们几个人之中,有本案的关键人物?”何北继续猜测到。“阿北,不要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杨毅提醒道。“重要因素?是什么?”何北不解地问。“苏越青的遗产继承,目前只剩下了最后一轮。如今苏越竟已死,唯一保留继承机会的……”“是苏文轩和叶盈蓝!”未等杨毅说完,何北就脱口而出。“没错,”杨毅点点头,“特定答案一直没有人提供,而苏文轩和叶盈蓝又是唯一有权利提供自己答案的人。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提供特定答案的人,应该是他们二人其中的一个!”“太对了!”何北竟显得有些兴奋,“杨队!第五轮遗产继承什么时候启动?”“不要操之过急,”杨毅摆摆手说,“既然瑛子和大光在湖宁有了收获,还是等到冯尚利案件有些眉目了再启动。事不宜迟,你立刻对方云泽反映的情况进行调查!等到瑛子和大光回来,我们立刻再碰一次头!”“是!”何北干脆答道。晚上八点三十分车上“和公司请好假了吗?”飞速行驶在喧闹的夜色中,驾驶者询问身边的苏文彤说。“放心,我都按照你说得做好了,”苏文彤懒散地说,“说最近出了点状况,需要休整几天。”“很好!”驾驶者满意地说。“马马虎虎吧!”苏文彤说。“你妈妈和你弟弟呢?告诉他们了没有?”驾驶者又问。“没呢!过会儿我给他们短信就是!”苏文彤答道。“那就好,不然的话,他们会担心的。”驾驶者嘱咐到。“知道了!”不耐烦地给出这三个字后,苏文彤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我外出躲几天,真能改变事情的形势?”“当然!难道你对我还有怀疑吗?或者说,你有足够的信心应付那些个警察?”驾驶者轻笑了一声问道。“显然没有,”苏文彤无奈说道,“自己向来不会说谎,这次别说警察了,我甚至连云泽都应付不了。今天上午,我和他通过电话,他明显对昨晚的事很怀疑,好在他看不见我的表情,不然的话,肯定被他看出破绽!”“既然明白,就没有必要多问了,找个清静的地方住上几天,一则可以摆脱警察们的问话和纠缠,二则可以造成方云泽与叶盈蓝的绯闻给你造成伤害的假象,三则,你正好可以逃避工作外出散散心,一举三得的事情,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驾驶者不由说。“可我怎么觉得……事情还是有些不对劲?”至此,苏文彤依然不能放心。“事情进展很顺利,有什么不对劲的?”驾驶者明知故问。“事情进展是很顺利,可我觉得……事情一旦闹大了,也只能导致文轩甩掉叶盈蓝,至于方云泽……他真能移情于我?之前云泽和叶盈蓝关系就挺暧昧,这件事情……会不会让他们假戏真做呢?如果这样的话,我就要窝囊死了!”苏文彤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尤其是感情的事,要一步步地来,且每一步还要计划周全,放心吧,我可以郑重向你保证,过不了多久,方云泽就一定能成为你的男友!”驾驶者用非常确定的语气说到。“如果真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既能得到云泽,又能摆脱那个讨厌的叶盈蓝!”想想事成之后的情景,苏文彤不免显出了几分得意。而她却没有注意到,驾驶者的脸上,也隐约浮现出了一丝可怕的笑!“怎么走了这么久?公寓还没有到吗?”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渐渐由繁华转为了空旷,苏文彤终于忍不住问到。“马上就到了,公寓就在前面。”驾驶者平静地回答。“地方好偏僻哦!”苏文彤略有些不满地说。“位置是有些偏,不过周边景色不错,你就权当疗养了!”驾驶者笑笑说。“那好吧!为了云泽,我忍了!”苏文彤耸耸肩说到。“赶紧给家人发个短信吧,一旦到了公寓,最好就不要再与外界联系了。”驾驶者提醒道。“知道了!”苏文彤边说着边懒散地取出手机,给朱洁和苏文轩发出了内容相同的短信:心里烦得很,外出找同学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之后,她就立刻关闭了手机。在同一时刻,驾驶者一个刹车,车子也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到了!下车吧!”驾驶者又笑笑说。“就……就是这里?没看到有公寓啊?”环顾四周,全是一片荒野,苏文彤没看到一点公寓的影子,不由疑惑地问。“公寓就在前面,跟着我走就是。”说罢,驾驶员便从容走下了车。无奈,苏文彤也只得打开车门,随着驾驶员走入了无边的夜色中……晚上九点零二分酒吧“文轩!别再喝了!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不值得!”眼看着苏文轩又将一整杯烈酒灌进了喉咙,一旁的莫绮丽焦急地劝阻到。“你别管我!”粗暴地推开莫绮丽,苏文轩继续借酒浇愁。这时,苏文轩恍惚听到手机响起。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姐姐苏文彤发来的:心里烦得很,外出找同学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无奈地苦笑一声,苏文轩顺势将手机丢在酒柜上,继续抓起了酒杯。从前,自己和姐姐还可以相互安慰,发生了这种事,自己根本猝不及防,感情的防线也早已崩溃了,又有什么能力再去安抚姐姐呢?“文轩……”见苏文轩没有停下的意思,莫绮丽再也忍受不住了,心疼的眼泪直往外淌,“求求你了,别再喝了,行吗?你心里的苦闷,我都懂,为了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何苦如此伤害自己?不值得!太不值得了!”“你不懂……不懂……”苏文轩呢喃着说,“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早就习惯了身边有她……不久前……她说愿意为了我来玉海……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开心……那时就感觉……所有分别的阴霾都散了……我的生活从此就是一片阳光了……她让我感动……她那时真的让我感动……可我……”说到这里,苏文轩禁不住流下了男人伤痛的眼泪,声音也几近哽咽了。“文轩……”轻轻拍着苏文轩的肩,莫绮丽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倾听着。“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之所以来玉海……根本不是……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想到那个令他气愤又灼痛的名字,苏文轩又是一声苦笑,“而是因为……方云泽。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到……我不是迟钝的人……她与方云泽之间的默契……我也早看在眼里……可我就是不愿承认……就是愿意相信她……但事实终究是事实……逃不掉……怎么都逃不掉……爸爸走了……爷爷走了……女朋友也背叛我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别再哭了……”用纤手轻轻地抹去苏文轩脸上的泪痕,莫绮丽的动作十分轻柔,而她的目光,却更加柔和,“文轩,你是个好人,是个好男人,很多人会为你动心,不是只有叶盈蓝一个……”“绮丽,谢谢你,可我……”明显感到莫绮丽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苏文轩脆弱的内心,不禁涌动出了一股不知名的感受,也第一次喊出了这个女孩的名字。“文轩,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仿佛看穿了苏文轩的想法,莫绮丽柔和地说到,“失去了亲人,又遭遇了情感挫折,现在你心里一定失望透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放心,我不会给你任何压力,只在一旁默默看着你,陪着你,行吗?”“绮丽,”终于,苏文轩将目光转到了莫绮丽身上,在这一刻,他发觉,莫绮丽真的非常漂亮,与叶盈蓝的纯白透明相比,眼前的女孩就如一朵娇艳的玫瑰般清香可人,异常无助的他,心中那股不知名的感觉愈加明显了,“真抱歉,明明是我遭遇了不幸,却……总是给你带来麻烦……我……”“别再说了……”莫绮丽随之将手心柔和地抚在苏文轩的手背上,“别再说抱歉,也别再说麻烦,这都是我愿意的,只要是为了你,一切都是我愿意的,你明白吗?”“我……”原本想说些什么,可面对莫绮丽温热的眼神,苏文轩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任由它哽在半空中。 第一百九十四章:废桥下的亡灵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九点十一分郊外走了许久,直到来到一座芜草满地的废桥下,苏文彤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公寓的踪迹。终于,疲惫的她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还没到啊?!累死了!公寓到底在哪?”听到苏文彤的声音,前面的人不觉停住了脚步,并缓缓地转过了身,一双深邃的眸子,冷飕飕地盯着苏文彤。“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这种眼神,让苏文彤感到很不快。“世人看亡灵的时候,往往都会用这种眼神,同情又可怜,不是吗?”面前的人幽幽地说。“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我问你公寓在哪?!我累了,想休息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苏文彤变得愈加不耐烦。“想休息吗?太简单了,你现在就可以休息!”面前的人,眼中不由闪出了一丝骇人的寒光。“你说什么那!?这里除了石头就是乱草,要我在哪儿休息?!”苏文彤生气地说。“我说可以――就可以!”霎时,眼前的人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深深刺进了苏文彤的胸口!!“啊……”一切来得太突然,眼前人眼中的杀气同身体里这道冰冷混在一起,都让苏文彤感觉噩梦般不真实,可身体里汩汩流出的鲜血,却在残酷地说着,自己死期将近了!!意识到了这个恐怖的事实,苏文彤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同时,看着眼前恶魔般的人,她有惊恐,有惧怕,可更多的,还是溢于言表的恨!“你……你……”“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嘴角轻轻一撇,眼前的人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可是很遗憾,这就是事实!”瞬间,凶手又残忍地将苏文彤的身体狠狠地推到了乱石杂草上,力道强大的,足以让她永远都无法起身!“啊……”在倒地的一瞬间,苏文彤只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猛地袭来,而这种痛,应该只有在地狱才会有!“苏文彤!”轻蔑地喊着地上将死者的名字,凶手戏谑地说,“原本,我是不打算杀你的!可是我又觉得,像你这样又蠢又笨的女人,如果不把你当做一颗棋子的话,简直就太浪费了!连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样的计划,怎么能帮你得到方云泽呢?!可你偏偏就蠢笨到相信了!哈哈!也好!等到了来世,再去见你的方云泽吧!”“你……不……”来不及憎恨,来不及懊悔,来不及悲伤,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自己葬身之处的风景,苏文彤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结束了她在人世上的最后一晚……8月12日上午九点鸿星商务宾馆“你好,公安局刑警队的,有个案子,需要你们宾馆协助调查一下。”来到鸿星后,何北迅速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你……你好。”刑警直接到此,前台的服务员显得略有几分慌乱。“8月10号,就是前天晚上,是你当班吗?”何北直接问。“是我。”服务员如实回答。“见过这两个人吗?”随即,何北取出了方云泽和叶盈蓝的照片。“见过,那晚这两个人来宾馆住宿了。”服务员答道。“有住宿记录吗?让我看一下。”何北干脆地说。“好的。”服务员说着,便再次从电脑中熟练调出了方云泽二人的住宿记录。“登记名字是‘方云泽’,是他本人登记了房间吗?”何北又问。“是的,就是照片上这个男人亲自登记了房间。”服务员说。“登记时间显示为晚上十点零九分,登记房间为304,我想要调看这段时间的酒店前厅及304房间外的监控录像。”何北很直接地要求到。“这……”一时间,服务员有些迟疑。“配合公安人员侦破案件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没什么可商量的!”何北不容置疑地说。“好……好吧。”服务员说着,便打开了监控系统,调出了8月10日晚上的监控视频。“怎么回事?为什么前厅的监控缺少了十点五分至十点二十分之间的录像画面?还有,304房间前的监控录像为什么也缺少了这一段?”看后,细心的何北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关键问题。“这……”服务员明显有些语塞,“监控的事,我也不懂,可能……是系统失误吧?”“系统失误?”听到这个理由,何北真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是系统失误,为何别的监控画面没有问题?独独这两处监控缺少了十五分钟的空缺?这你如何解释?”“我……我说过了……监控的事我不懂……你可以去问技术人员。”服务员红着脸说。“很少撒谎吧?!一看你就没什么经验!”讽刺地丢给了服务员一句话,何北转而离开了。何北走后,服务员急忙躲到暗处拨通了一个电话,“虹姐吗?那晚的事,警察过来查了!我很担心!”“放心,你只要闭紧嘴巴,什么事都不会有!”电话那头,传出了蛰伏许久的林虹的声音。“那……好吧。”服务员胆战心惊地回答说。上午九点十五分苏越灵家“我认识老吴的时候,他的名字就叫‘吴江’,不过他之前的确有过‘吴大发’这个名字,好像是……他出看守所后不久就改名字了。至于他为什么改名字,老吴好像和我提过一次,说什么,想要彻底洗心革面。”被问及已故丈夫的讯息时,苏越灵如实回答说。“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进了看守所吗?”许瑛问。“倒算不得什么大事,好像是因为点小摩擦把邻居打伤了。”苏越灵回答。“他做啤酒生意,也是离开看守所后的事情吧?”许瑛又问。“是啊,”苏越灵说,“离开看守所后,他决心要做点正事,就自己做起了啤酒批发的生意。”“依照当时的情况,想做批发生意的话,应该需要一笔不小的钱,他这钱是从哪儿来的?”许瑛接着问。“这个我倒是没问过,可能借的吧。”苏越灵说。“他……有没有对你提起过……自己在看守所的某些经历?”陈可光又试探性地问。“当然不可能了!”听了这个问题,苏越灵急忙答道,“又不是啥光彩的经历,谁会主动提呢!和他谈对象那会儿,他压根都没提过,我还是听他一个朋友无意间提起的。记得我还为这事儿和他大吵一架,可当时都要准备结婚了,他也一个劲儿地向我道歉,说过去的确犯过错,可自己真的决定洗心革面了,让我给他个机会,看他一个大男人都哭了,我也就心软了。”“也就是说,他从来就没有对你提过自己在看守的事,是吗?”陈可光确定性地问。“应该没有……对了!我想起来了!”说到这里,苏越灵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说到,“老吴这个人吧,有个毛病,喝多了就爱胡说八道。记得有几次,他在酒桌上喝醉了,吹呼自己曾在看守所里弄死过人!”“哦?”陈可光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说自己在看守所里杀过人?赶紧说说详细情况!”“嗨!都是他胡吹的!能有什么详细情况?!”对这个细节,苏越灵似乎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酒桌的人都说他吹,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说过了,便不再吱声了。事后我也总说他,可他啥时候喝高了,老毛病还是犯,拿他没办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他那样,还想弄死人?!也就是吹吹牛,过过嘴瘾而已!”“那么……”陈可光正想继续问话,忽然听到手机响起,看向屏幕,竟然是湖宁谢所长来电,便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您好,谢所长!”“是玉海公安局小陈吗?”电话里,谢所长的声音也非常客气。“是我,谢所长有什么事吗?”陈可光忙问。“是这样,我忽然又想到了一处遗漏的重要细节,或许对你们调查冯尚利的案有帮助。”谢所长说。“什么细节,您说吧!”陈可光迫不及待地说。“我想起冯尚利曾经对我提过……”很快,谢所长便把遗漏的详细情况告知了陈可光。挂断电话后,陈可光猛地意识到,谢所长所遗漏的细节,正是破解冯尚利案的关键所在!渐渐地,冯尚利案的真相,已经逐步在陈可光的脑海里形成了轮廓。“大光,怎么了?谢所长说了什么?”见状,许瑛不由问。“我问你,在你认识吴江之前,你的父亲苏承鹤是否早已同他见过面?”来不及理会许瑛,陈可光直接询问苏越灵。“我父亲?这怎么可能?他之前从没有见过老吴!”几乎没有思索,苏越灵就给出了答案。“你确定吗?”陈可光有些怀疑地问。“当然确定!”苏越灵回答,“记得第一次带老吴见我爸时,老吴紧张得不得了,可好在我爸对他印象还不错,说他老实能干,将来跟着他,应该不会吃苦的。可后来,我爸也不知听谁说,老吴曾经进过看守所的事,便开始极力反对我和老吴的婚事,后来是我坚持,老吴也再三向我爸保证,不会再犯错了,没有办法,爸也只好同意了。”“如果苏承鹤没有同吴江接触过,唯一的可能就是……”“陈警官,许警官,”正当陈可光在猜测案情的时候,苏越灵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问话,“你们……为什么问了这么多关于老吴的事?是不是……杀他的凶手……有眉目了?”“这……”看着苏越灵一脸期盼的样子,许瑛真有些说不出内心的感受,只得强力敷衍到,“算是吧,有些眉目了。”“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这时,陈可光又开口询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丈夫吴江,曾经对谁提到过,他在看守所杀人的事情?最好仔细回忆一下,越详细越好!”“这个谁记得清啊!都是很早的事情了,老吴酒友很多,可大都是生意上的,有些来往个一两次就没再见过,连他自己都经常忘了人家的名字,我就更没印象了!”苏越灵无奈地说。“好好回忆一下,这非常重要!”陈可光再次提醒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一桩旧案中的隐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杨毅家“关于冯尚利案,在湖宁的调查情况就是这些,”坐在杨毅对面,陈可光认真地向他做着有关冯尚利案的汇报,“不过,在苏越灵家,谢所长又对我反馈了一个重要讯息。”“什么讯息?”杨毅问。“他说,当年冯尚利曾经对他提到过,自己之所以被关进看守所,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陈可光说。“哦?他为什么这么说?”杨毅急忙问。“冯尚利曾对谢所长提过,真正贩卖私藏黄色光碟的人,绝不是自己,而是‘兄弟音像店’的另外两个合伙人――苏承鹤和康建业!”陈可光继续叙述到。“你说什么?!私藏光碟的人,是他们两个?!”闻言,何北惊讶不已。“没错,”陈可光回答,“至少冯尚利是这么对谢所长说的。冯尚利还说,改革开放后,玉海市突然出现了很多音像店,竞争很激烈,‘兄弟音像店’的生意也并不好做。为了在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康建业首先有了私下贩卖黄碟的想法,这个想法得到了苏承鹤的支持,而老实的冯尚利却坚决反对,为此,三人产生了矛盾,这件事也就暂时被搁置了。可时过不久,冯尚利竟发现了苏承鹤与康建业背着他私下贩卖黄碟的事实,于是,冯尚利立刻对他们进行劝阻,而他们不仅没有接纳冯尚利的意见,反倒更加变本加厉起来。无奈之下,冯尚利选择了去派出所报案。或许是事先走漏了风声,也或许是康建业二人早已对冯尚利有了防备,派出所接到报案后,便立刻对‘兄弟音像店’和苏康二人的住处展开搜查,但是一无所获,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原来是这样!那冯尚利的罪名,一定被苏康二人反咬的结果!”何北不由说。“了解了冯尚利反应的情况后,谢所长便立刻与相关派出所取得了联系,查到了冯尚利的报案记录,由此证实了冯尚利所说不假。也就是那个时候,冯尚利的妻子又找到了那样一条重要线索,可以说,当时的形势还是对冯尚利非常有利的,后来……就发生了那个意外,所有的一切都不了了之了。”陈可光说。“这个情况很重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冯尚利案的真相!”杨毅的想法,与陈可光达成了一致。“关于吴江和冯尚利的户籍资料,我和大光也分别到相关派出所户籍科查过,”许瑛继续汇报着案件调查情况,“‘吴大发’的确是‘吴江’的曾用名,名字更换时间,是1987年12月。另外,通过对当年派出所询问记录上保留的吴大发照片同吴江照片进行比对后,确认为同一人。因此,我们可以确定,苏越灵的丈夫吴江,正是当年晕倒在冯尚利尸体旁的吴大发!”“很好,”杨毅点头说到,“确认了这一点,吴江被害时,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至于冯尚利的户籍档案,里面包含的信息相对较少。”许瑛接着说,“只显示了冯尚利的妻子陈美和儿子冯林科的基本信息。妻子陈美生于1958年,比冯尚利小两岁,儿子冯林科,生于1976年,事发之时,仅仅11岁。听冯尚利从前的一个老邻居说,冯尚利死后,陈美就带着冯林科以及腹中的孩子举家搬到了邻县潘县,但户籍却依旧留在玉海。后来关于冯尚利妻儿的信息,基本上就断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更无法查找他们现在的下落。”“照这么说,冯林科现在的年龄,为36岁了。而陈美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成活的话,应该在25岁左右。”杨毅很快推算出了冯尚利两个孩子的年龄。“杨队,是否有必要去趟潘县?”陈可光不由问。“当然有必要!”杨毅不容置疑地说,“我有种感觉,如果一系列死亡事件的起因都是冯尚利,那么,他留下的这两个孩子,极有可能是事件的参与者,甚至是主使者!玉海的线索断了,就继续去潘县追查,一定要查到冯尚利妻儿的下落!”“明白!”陈可光迅速答道。“杨队,需要我与大光同去吗?”许瑛急忙问。“不必了,”杨毅立刻摆摆手回应道,“如今,我不方便出面,陈队还负责着六中队的日常工作,脱不开身,所以,还是由你再去会一会康建业!”“会会康建业?杨队,您的意思是?”一时间,许瑛没有明白杨毅的用意。“方才,我仔细看过了你们对苏越灵的询问记录,其中,有个非常重要的细节!而这个细节,相信大光也发现了!”杨毅说。“杨队,您指的是,苏承鹤与吴江并不相识的事实,是吗?”敏锐的陈可光很快反应过来。“是的。”杨毅点点头。“对这个问题,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于是,陈可光开始陈述自己的看法,“通过大量的调查取证,我们已经基本可以还原冯尚利案的真相:苏承鹤和康建业因贪图高额利润,便背着冯尚利倒卖黄色光碟,冯尚利发现后,几次劝说不成,无奈报警,但二人有幸逃过了一劫。冯尚利的行为自然成了苏康二人最大的心病,处于报复和自我保护的心理,二人倒打一耙,贼喊捉贼,利用黄色光碟将冯尚利送入了看守所。之后,冯尚利拒不认罪,他的家人又积极寻找到了有利线索为其开脱,为了永绝后患,他们丧心病狂地导演了那场牢房里的悲剧。不难推断,曾经的‘吴大发’,后来的‘吴江’,应该就是苏承鹤和康建业买通的一颗棋子,可既然这样,为何苏承鹤与吴江又不认识呢?所以我认为,可能性只有一种,当年与吴江接触的人,应该是康建业,而不是苏承鹤!”“大光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杨毅接着说,“从理论上分析,苏承鹤尽管贪图利益,但不至于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与之相比,康建业心狠手毒,这种事,定然与他脱不开干系!可问题是,再缜密的推理,也无法成为破案的证据,况且时过境迁,我们无法直接指控康建业,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进一步试探他,以摸清虚实。近期,康建业的日子不好过,我想,试探应该会有效果的。”“我懂了,杨队。”许瑛立即应道。“听了这么多,我还是有件事不明白。”这时,何北忍不住插话了,“当初,冯尚利吊死在牢房的同时,吴江也被砖头砸伤了,且砖头上只有冯尚利一人的指纹,这又如何解释?”“解释只能有两个,”杨毅随即说到,“一,吴江所说为真,现实情况是,冯尚利为了摆脱吴江的劝阻,用砖头将其打伤后,上吊自杀。但综合冯尚利案的事实推论以及谢所长提供的情况看,这种解释在逻辑上很难说通。二,吴江撒谎了,现实情况是,吴江首先杀害了冯尚利,而后用砖头自伤,而在整个过程中,他都进行了细致的痕迹处理,导致了绳索和砖头上只留着冯尚利的指纹,而没有自己的。依吴江的能力,恐怕很难做到这一点,只有可能,是在旁人的指点下实现。”“绝对是第二种情况!”陈可光急忙插话了,“这种手法,很符合康建业的风格!看来,这家伙骨子里就是个狠毒之辈!还有!吴江原本就是个小混混,哪来那么多钱做啤酒生意?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笔钱就是康建业给他的杀人酬劳!”“还是那句话,推理总归是推理,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瑛子,”这时,杨毅又转向了许瑛,“除了试探康建业外,再给你布置一个任务,多年来,康建业一直与苏家有牵连,你仔细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康建业与吴江的交往证据,如果有,我们的推理链条,就完整了。”“是!”许瑛干脆回答到。“阿北,你那边进展如何?”随即,杨毅开始询问何北。“有些进展,但总体感觉只有两个字,怪异。”何北如实说。“详细说一下。”杨毅吩咐到。“我首先到了鸿星商务酒店,前台的服务员坚持说,10号晚上,是方云泽带着叶盈蓝亲自去酒店开了房间,并调出了电脑中的方云泽的住宿登记记录。但奇怪的是,酒店的监控录像却独独缺失了方云泽和叶盈蓝的画面,前后大约二十分钟。对此,服务员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我认为,定然是有人在监控中动了手脚,将二人的画面抹去了。”何北开始叙述道,“之后,我又去了方云泽和叶盈蓝所在的《雾推理》杂志社,据二人反应,当晚是苏文彤请他们聚餐,喝醉后就没有记忆了,都不承认在鸿星酒店开房的行为。再后来,我去了苏文彤所在的公司,但公司的人却说,她因故请假了,我用了各种办法,也没能联系到苏文彤。最后,我去见了苏文轩,他反映的情况则是,方云泽与叶盈蓝之间的关系原本就不简单,照片事件的出现,尽管让他很痛苦,但却并不意外。另外,苏文轩还提供了一个情况,苏文彤之所以外出,也是因为照片事件带给她的刺激太大了。通过观察,可以确定,照片事件,对方云泽、叶盈蓝、苏文轩三人都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对这起事件,我认为有几点怪异之处。” 第一百九十六章:电话鬼魅再现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稍稍顿了一会儿,何北接着说到,“怪异处主要有三点:第一,鸿星酒店缺失的监控录像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针对方云泽和叶盈蓝,事情未免也太凑巧了;可如果是针对他们,情理上也说不通,难不成,酒店也参与了照片事件?第二,苏文彤向来是排斥叶盈蓝的,10号晚上,她为何会突然放低姿态请方云泽和叶盈蓝聚餐?另外,除了方云泽和叶盈蓝外,苏文彤是当晚真实情形的唯一见证者,可她却非常‘及时’地请假了,这是否也有些怪异?最关键的,作为方云泽的爱慕者,苏文彤绝不可能故意制作出这种绯闻,可她很有可能这么做了,用意何在?在她背后,是否有人指使?这都是值得考虑的问题。第三,如果方云泽和叶盈蓝是遭人设计,那么终极目的是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候,为什么要花大力气制造他们与苏文轩之间的感情纠纷?这一切都很怪异。”“阿北的分析很有道理,”杨毅总结道,“关于这件事,有两个突破口!首先是鸿星商务酒店,缺失的监控视频以及酒店老板的身份背景,都要一一调查清楚!另外,鉴于这起事件与沈亦枫事件的相似性,我建议,将这两起事件一并调查。如果没记错的话,沈亦枫事件的发生地是明月大酒店,明月与鸿星背后的人,很有可能存在交叉!一定仔细调查!其次是苏文彤,作为10晚上的唯一见证人,务必要对她进行亲自询问!我想,苏文彤定然是知晓某些秘密的!”下午六点零三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叮铃铃……”忙碌间,康建业身旁的电话又猛地响起。因为是在办公室,康建业的内心,还没有激起太多的恐惧,便习惯性地接起了电话,“康建业,哪位?”“建业哥,你在忙吗?没打扰你吧?”蓦然间!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那个恐怖的声音!“你……”瞬间,康建业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头皮更是一阵阵地发紧,舌头结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建业哥,你又忘了我是谁吗?我是尚利,冯尚利啊……”“闭嘴!你给我闭嘴!冯尚利死了!早就死了!你是谁?!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假扮冯尚利?!你……”疯狂间,康建业忽然听到了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所谓“冯尚利”的声音,也如飘走的噩梦般瞬间消失不见了。虚弱地挂断电话,康建业只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眼前,也只剩下了眼花缭乱的晕眩。而在电话那头,邪佞的笑容却始终没有从恶魔的脸上褪去。康建业,你也有今天!原本,想现在就致你于死地,不过我突然发现,这样折磨你也是不错的!并且,等他们三人的事闹到不可开交时,再对付你也不迟!戏,越演越精彩了!下午六点二十分康圣集团康建业办公室“董事长,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许警官要见您。”惊恐间,康建业忽然听到了李秘书的声音。“你……你说是谁要见我?”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康建业问。“公安局刑警大队,许瑛,许警官。”李秘书恭顺地回答。“哦,请她进来吧。”尽管心里无比反感,但康建业还是要硬着头皮迎接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你好,康董事长。”很快,干练的许瑛便出现在了康建业面前。“你好,许警官。”康建业同样满脸堆笑着说。“抱歉,康董事长,最近总是麻烦你。”许瑛先是客套了一番。“许警官,客气了,有事但说无妨,只要能用得着我康某的地方,我一定尽力配合!”康建业依旧微笑着说。“既然这样,我就开门见山了,此次来烦扰,是为了二十多年前的一桩旧案,案件当事人,正是康董事长的旧相识――冯尚利。”许瑛直白地说。“什……什么……冯……冯尚利……”许瑛话一落音,康建业刚刚恢复血色的脸上,瞬间又变得煞白,“冯尚利”这三个字就如同三根可怕的毒刺一般,刺得他心底阵阵生疼。“怎么了?康董事长?这个名字,似乎对你刺激很大?”见到康建业的反应,许瑛心里,早已明白了几分。“呃……没……没什么……让许警官见笑了……”拼命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和慌乱,康建业强装镇定地应对到,“其实,许警官说得没错,这个名字,的确对我刺激很大。这么多年了,只要一想起尚利,我心里总是感到很难过。”“这么说来,康董事长对曾经的生意伙伴,还有很深的感情了?!”许瑛颇具讽刺地说。“当年,承鹤哥带着我和尚利做音像品生意,彼此之间,也早已超越了生意伙伴的关系,可以说,我们比亲兄弟还亲!”康建业说着,便渐渐“入戏”了,“俗话说的没错,‘兄弟齐心,其力断金’,那些年,我们三兄弟一同吃苦,一同努力,终于,‘兄弟音像店’有了些起色。可就在这时,偏偏……偏偏尚利出了那样的事……我和承鹤哥心痛啊……可……谁让尚利走错了一步呢?唉,这谁也没办法!知道……知道尚利因想不开……死在了看守所里……我和承鹤哥都大哭了一场……之后的这些年……我虽没有像承鹤哥那样……整日守着尚利的遗像……可我这心里……一直都没有忘了他……忘了这个好兄弟……”说话间,康建业竟然还“悲伤”地拭起眼泪来。看见面前的这个“演技派”,许瑛内心,真是无比反感,“康董事长,我很感动你对冯尚利的情感,但是,关于冯尚利的案件,我也了解到了一些内情,而这些内情,似乎和康董事长说得,有些不同。”“哦?尚利的案子还另有内情?!还请许警官明示,我非常迫切地想知道!”闻言,康建业眼珠一转,迅速显出了急切的表情。“在冯尚利被捕前,有派出所记录显示,他曾经报过案,告发他的生意合作者,也就是你和苏承鹤,私藏贩卖光碟,敢问康董事长,这是真的吗?”许瑛犀利地问。“呵,许警官问得是这件事啊,当然是真的,不过,也是个误会。”早有准备的康建业熟练地回答。“误会?此话怎讲?”许瑛问。“嗨!说来说去,无非是‘兄弟音像店’生意好,别的音像店看着眼红,便想从中作梗,离间我们兄弟间的感情嘛!这尚利也是,人很老实,但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别人一怂恿,他就去报案了,可事实胜于雄辩,我和承鹤哥什么违法的事也没干,自然不怕查,误会也就解除了。事后,尚利也对我们道歉了,我们就谁也没有再提起。”康建业流畅地解释道。“那你知不知道,当初怂恿冯尚利的人是谁?”许瑛又问。“这个嘛……尚利一直没提,我们也就不问了。”康建业圆滑地说。“可据知情人说,被关进看守所的冯尚利,坚持认为自己遭受了诬陷,而诬陷他的人,正是自己当初举报的人。康董事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许瑛继续追问。“呵呵,”无奈地苦笑了几声,康建业摇着头说到,“尚利这个人那,心思就是重,原本没有的事儿,他偏偏就爱胡思乱想。看来,我和承鹤哥把他当兄弟,他还是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啊!罢了罢了,人都走了,再计较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他爱怎么想,就随他去吧,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和承鹤哥,什么违法的事都没做,对尚利的死,我们除了心痛,别无其他。”“康董事长,您认识吴江吗?”知道挖不出更多冯尚利的线索了,许瑛转而询问吴江。“吴江?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哦!对了!想起来了!承鹤哥的大女婿也叫吴江,许警官,你指的就是他吗?”康建业“恍然大悟”般地说。“没错,就是他。”许瑛淡淡答道。“既然是承鹤哥的女婿,我肯定见过,他好像是做啤酒批发生意的,不过和他并不熟。”康建业说。“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在他成为苏家女婿之前吗?还是之后?”许瑛又问。“这还用问嘛,当然是他成为承鹤哥的女婿之后了!”康建业很自然地说到,“第一次见他,应该就是他和承鹤哥的大女儿苏越灵结婚的时候。这么些年了,苏家的红白事我都不会错过。记得那次,我还是特意从外地赶回来参加的婚礼。”“这么说,你与吴江之所以认识,仅仅是因为,他是苏承鹤的女婿,是吗?”许瑛确认般地问。“没错,认识而已,熟人都算不上。”康建业坦然回答。“感谢康董事长的配合,我先告辞了。”惊叹于康建业的应对能力,许瑛理智离开了。许瑛走出后,看着周遭偌大的空间,康建业脸上的微笑面具迅速褪去了,留下的,只是彻骨的疲倦。 第一百九十七章:迷情的红酒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三十分莫绮丽公寓“你平时不住学校吗?怎么会租下这间公寓?”在莫绮丽的再三邀请下,苏文轩终于答应来到她公寓做客。看到这间算不得简约的公寓时,苏文轩忍不住问到。“没办法啦!宿舍太吵,又快期末考试了,只得出来寻找一处适合读书的地方!”莫绮丽笑着说。“你自己住这套公寓吗?似乎有些奢侈。”对眼前的女孩,苏文轩尚存有几分生分。“哈哈,果然是理科生的思维,什么东西都会归于实际!放心吧,我与另一个女生合租的,今天她回家了,公寓只有我一个人!”莫绮丽又是一阵轻松的笑。“呵,那就好。”苏文轩勉强笑着说。“开心一点!忧郁大男孩儿!把悲伤的事交给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莫绮丽轻柔拍了拍苏文轩的肩膀说到。“好。”看着莫绮丽的眸子,苏文轩冰凉的心里难免涌起了一股暖意。“听话就好!你先随便坐,我亲自下厨给你做晚饭!”莫绮丽说着,便往厨房走去。“绮丽!”闻言,苏文轩急忙叫住了她,“这……太麻烦你了……还是……”“不麻烦!都说美食能让人开心起来,你今晚可以试一试!”之后,莫绮丽便麻利地钻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响起了温馨的交响乐,不用看也知道,莫绮丽正在里面欣然忙碌着。门外的苏文轩,感受着这种氛围,回忆却猛地飞到了从前。记得,自己的叶盈蓝也有一身好厨艺,也经常寻找机会为自己准备各种美味佳肴,每当看见自己狼吞虎咽地吃着她亲手做的晚餐,她的脸上,就会洋溢出满满的幸福的笑……“晚餐好啦!”随着莫绮丽欢快的声音,走神的苏文轩立刻收回了思绪,却发现,此刻为自己准备晚餐的,不是叶盈蓝,只是莫绮丽。“别在那里发呆啦!快来尝一尝我的手艺!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莫绮丽热情招呼着。“嗯,好。”苏文轩客气地坐到餐桌旁,优雅地尝了几口菜,便真心赞叹道,“很好吃,你手艺真不错。”“是吗?”听了苏文轩的夸奖,莫绮丽显得很是兴奋,便不住地往苏文轩碗里夹菜,“喜欢就好,多吃点,填饱了肚子,烦恼就都没有啦!”“谢谢。”夹起碗里的美味,苏文轩细细咀嚼着,想以此淡忘心里的苦楚……“喝点红酒吧!让这顿晚餐更有意境!”不多时,莫绮丽又把一杯红酒递到了苏文轩面前。没有拒绝,苏文轩客气地接过酒杯,并轻轻地啜了一口。红酒很不错,甘甜中透着淡淡的清香,苏文轩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再配上美味佳肴,还真是不错的享受。然而,美好的享受并没有持续太久,未过多时,苏文轩就感到一阵晕眩袭来,满桌的菜肴与莫绮丽美丽的脸顿时混到了一起,让他分不清,哪是人,哪是物。苏文轩的反应,莫绮丽自然是看在眼里,嘴角间,不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旋即,她收起了笑容,缓缓走到苏文轩身边,温柔地问,“文轩?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没……没事,”意识到自己或许醉酒了,苏文轩不由感到几分尴尬,“可能……有些醉了……抱歉……”“文轩……”此时,莫绮丽的身体愈加靠近了,并用一种魅惑人的声音贴紧他耳边说道,“你累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不……不用……”不知为什么,莫绮丽异样的体香袭来,苏文轩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抗拒力,虽然拒绝着,身体却像着了魔一般,在莫绮丽的搀扶下,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女孩儿的卧室。终于,苏文轩的身体靠上了莫绮丽那张软塌塌的床,顿时,身体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变得无比瘫软。就在同一刻,莫绮丽大胆褪掉了身上的外衣,只剩下一袭性感浪漫的浅蓝色睡衣覆盖着她的身体,少女美妙动人的身体曲线,在淡黄色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美丽。看着眼前的一切,苏文轩如同看到幻影般不真实,可这幻影对他的诱惑,却使他的身体根本无力抵挡。渐渐地,苏文轩的视线更模糊了,眼前的女孩,仿佛依稀变成了叶盈蓝的脸……“盈蓝……”苏文轩呢喃喊着。“文轩……”再次性感地贴到苏文轩的耳边,莫绮丽轻轻说到,“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都和你在一起……”“盈蓝……别离开我……”苏文轩说着,顺势抱住了莫绮丽。“不会……我不会离开你……”莫绮丽借机吻上了苏文轩的唇。“盈蓝……”苏文轩情不自禁地回吻,不消多久,两人便在云翻雨覆中坠入了欲望之海……8月13日早上六点三十一分莫绮丽公寓清晨,莫绮丽比苏文轩更早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依旧熟睡的苏文轩,征服者的微笑,顿时又显露在了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苏文轩的脸颊,莫绮丽微笑着说,“真是个纯情大男孩儿,稍用点手段你就乖乖就范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轻柔的抚摸,也惊醒了睡梦中的苏文轩。然而,苏文轩远没有莫绮丽这样平静,看着自己和面前的女孩儿赤身相对时,他只感到大脑“嗡!”地一下,思维瞬间短路了,眼前只剩下一片空白!“文轩,你醒了?”莫绮丽微笑着说。“绮……绮丽……我……”一时间,苏文轩只感到慌张得厉害。“怎么了?怎么这种表情?”此刻,莫绮丽故意撅起了嘴唇以示不满,“你千万别对我说……忘记昨晚发生的事了!”“对不起……”虽然是在混沌和迷蒙中,可苏文轩却也不能忘却,昨晚自己的冲动行为,只是,他当时以为,床上的女孩儿是叶盈蓝,可清醒之后,看着面前莫绮丽的脸,苏文轩只感到无颜面对她,“对不起……我……我太冲动了……”“没关系,文轩,”轻柔地抱住苏文轩,莫绮丽撒娇般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可是……”苏文轩只感到内心无比挣扎,“可是我们……毕竟……毕竟不是……”“文轩!”看着苏文轩犹豫的样子,莫绮丽的眸子里,顿时又蒙上了一层雾色,“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还不是只等你一句话吗?难道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你能开心,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其实……其实我昨晚听到了……你还在喊你前女友的名字……我知道……你把我当成她了……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只要……只要你不拒绝我……我宁愿做她的替身……”“绮丽!你别说了!”毋庸置疑,女孩儿的话对善良的苏文轩而言,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一时间,他更感觉愧对莫绮丽,心底也涌起了一股莫大的心酸。“不!我要说!”莫绮丽哭着说,“文轩,我知道,你和你前女友之间,有着许多难以忘怀的过去,你不可能立即忘了她,把她的影子从你的世界里抹掉,我懂,我都懂。可如今,她爱上了别人,你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终究,还是重新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不管,那个人最终会不会是我,可我只希望,你不要一开始就推开我好吗?你给我个爱你的机会好吗?我会和时间一起,陪着你慢慢忘记过去,慢慢开始新的情感,可以吗?”“绮丽,我……我……”默默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苏文轩只感到不忍拒绝,也无法拒绝。“文轩……”瞬间,莫绮丽的眼泪又顺着双颊滑落了下来。“别哭了,”轻轻为女孩儿擦掉眼泪,苏文轩终于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文轩!”听了苏文轩的话,莫绮丽先是不敢相信,而后,便猛的抱住了他,“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机会!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会让你天天都开心!相信我!相信我!”轻轻拍着莫绮丽的背,苏文轩却说不出心中的千般滋味。上午十一点十二分杨毅家“杨队,鸿星酒店照片事件有些眉目了!”刚一进门,何北就忙不迭地说。“赶紧说说!”杨毅吩咐到。“鸿星酒店的老板,明月大酒店的老板,都是女人!并且,她们都是时尚丽人美容店的高级VIP会员!”何北有些卖关子地说。“什……什么丽人……还VIP?让你调查酒店背景,你查老板在哪里美容干什么?!”对此,年龄略大的杨毅感觉十分陌生。“杨队,您听我把话说完啊,我能做无用功吗?”何北禁不住解释说。“赶紧说重点!”杨毅催促道。“据我了解,时尚丽人美容店的股东,不是别人,正是康圣集团康建业的秘书,林虹!”何北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突然出现的情敌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林虹?”听到这个名字,杨毅不觉一惊。“就是她!”何北说,“您知道,这个林虹不简单,在康建业这把保护伞的庇护下,也发展了自己相当庞大的关系网和利益集团。时尚丽人美容店,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美容店,其实,那是林虹手下利益团队的秘密聚合点!说白了!不论是鸿星还是明月,其实都是林虹的地盘!如果真有人想让酒店参与照片事件,绝对与林虹脱不了干系!”“照你的说法,沈亦枫事件和方云泽事件,都是林虹在背后搞的鬼?”杨毅猜测性地说。“这种可能性太大了!”何北很快说到,“我看那,幕后主使者,多半就是这个林虹!即便不是,她至少也是个帮凶!绝不会冤枉她!想想她在杀害徐曼的现场给您打电话示威这事儿,我就一肚子窝火!”“行了行了,别发牢骚了,只要事情是她做的,早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对了,找到苏文彤了吗?”杨毅继续问。“没有,电话打不通,问过她几个要好的同学朋友,也都说没看见她。”何北回答。“哦?怎么会这样?不会有什么意外吧?”闻言,杨毅不由皱起了眉头。“起初我也这么担心过,可朱洁和苏文轩则表示,苏文彤从前经常这样,一生气了就赌气外出,十天半月不回家,也联系不到她,过一阵子自然会回来。想必这次,真是受刺激了!”何北说。“但愿如此。”杨毅颇有几分担忧地说。“笃!笃!笃!”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传来。何北开门一看,来者是许瑛。“杨队,康建业不愧是只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所有的佐证,他都推得干干净净,并坚决否认与冯尚利的死有关。可任凭他再狡猾,也逃不过自己这一关。通过他对‘冯尚利’这个名字的反应来看,康建业心里绝对有鬼!您是没看见他当时的反应,脸色惨白惨白的,就像见了鬼一样!另外,我也对他提过吴江,他同样坚持,在吴江成为苏家女婿之前,二人根本就不认识。但我看得出来,他照样是在撒谎。”许瑛有些绘声绘色地说着。“看来,我们的分析没错,当年直接参与冯尚利案件的,应该就是康建业。只可惜,搜集证据很难了,几乎是不可能。”杨毅不由说。“另外,我还找过吴江的父母,他们也不清楚,吴江做啤酒生意的那笔钱是哪儿来的,只听吴江说过,是管朋友借的。杨队,这笔钱,八成就是康建业给的!”许瑛十分肯定地说。“找到康建业与吴江的交往证据了没有?”杨毅又问。“暂时没有,”许瑛有些沮丧地说,“我先是电话询问了苏越灵,她很确定地说,丈夫吴江同康建业之间只是认识,没有更多的往来。苏家的人以及吴江的朋友们,也都表示,从未发现过二人单独来往。不过,吴江的一个朋友,倒是提到了一个细节,我认为值得注意。”“什么细节?”杨毅忙问。“这个朋友提到,他在参加吴江的葬礼时,发现康建业的表现有些怪异。确切地说,当康建业看到吴江的遗像时,突然变得有些慌张,过了不久,他便单独将苏承鹤约了出去,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苏承鹤才返回葬礼现场,神情也十分慌乱。朋友还提到,吴江的遗像,是他一张年轻时的照片。”许瑛如实叙述到。“有这样的事?”杨毅不由皱起了眉头。“千真万确,”许瑛点头回答,“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我又向多名参加过葬礼的人核实过,他们证实确有此事。且苏承鹤的儿媳朱洁还回忆说,自吴江葬礼后的许多天,苏承鹤都是精神恍惚,魂不守舍。可以肯定,康建业神情的变化,与吴江的那幅遗像有关。而苏承鹤情绪的异常,定然与康建业同他的单独会面脱不开干系!”“你这么一说,我就全明白了。”听了许瑛的话,杨毅似乎有些豁然开朗了。“杨队,您想到什么了?”许瑛急忙问。“只是一刹那的联想,”杨毅解释说,“我大脑中勾勒出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当初,因为冯尚利,康建业通过某些渠道买通了与之同一牢房的吴大发,事成之后,待吴大发出狱,康建业便给了他一笔不小的钱作为酬劳。由于冯尚利已死,康建业与吴大发之间没有必要继续保持联系,因此,他们之间的罪恶交易,便成了一锤买卖,从此路归路,桥归桥。直到吴江被害,康建业看见了他那副年轻时的照片,回忆起了‘吴大发’这个人。再联想到吴江被害后尸体被吊起的情形,康建业自然把他同冯尚利之死联系了起来。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向苏承鹤询问吴江的底细,并告知他,吴江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杀死冯尚利的人。直到那时,苏承鹤才知道,自己多年的女婿,竟然就是杀害冯尚利的凶手!同时,他由女婿的惨死想到冯尚利的被害,恐惧之情油然而生。”“分析太好了!一定是这么回事!”听了杨毅的案情解剖,许瑛是一百个佩服。“目前的关键,就是等大光从潘县带来的消息了。”杨毅深吸了一口气说到。上午十一点三十五分苏文轩公司“云泽,他真能相信我们的解释吗?”忐忑不安地等在苏文轩公司门口,叶盈蓝怀揣的,只剩下一颗不安跳动的心。“文轩因为遭受了亲人被害的打击,一时不理解是正常的,但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要把你的心意及公安局的调查结果告诉他,相信他会明白的。”方云泽只好如此安慰道。“但愿如此。”此刻,叶盈蓝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说话间,毫无生气的苏文轩已然从公司大门走出。“文轩!”叶盈蓝首先跑了过去,方云泽紧随其后。“是你们?”看见眼前的两个人,虽然心里翻滚得厉害,可苏文轩给出的,却只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你们来干什么?想明确地告诉我,你们正式确定关系了吗?”“文轩!不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就想和你解释清楚……”“不必解释了!”未等叶盈蓝说完,苏文轩就痛楚地打断了她,“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文轩!你理智一点!”这时,方云泽也忍不住插话了,“我和盈蓝是被人设计了!这件事,我们已经报案了,公安也调查过,凡是我和盈蓝在酒店画面,全部被抹去了!你想想,这正常吗?”“你说什么?!”方云泽的话,终于让麻木的苏文轩有了一些反应,“你们报案?监控被抹去?你究竟在说什么?!”“文轩!你仔细想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先是把我们放置到酒店,之后再将照片快递给你,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我和盈蓝是无辜的!”方云泽继续申辩。“无辜?!哼!”冷笑了一声,苏文轩颤抖着嘴唇说到,“方云泽!你真是无可救药了!都到这一步了,你还在炫耀你的推理能力吗?还在显示你的聪明绝顶吗?被人设计?!哈哈!真是好笑!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是当红明星?还是高级政客?你们不过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谁煞费苦心地设计你们?!是你们凭空想象的吧?!”“难道你忘了沈叔叔的事吗?没错,我们是普通人,可我们和沈叔叔一样,都已被卷入了越青姑姑的事件!虽然我不知道对方用意何在,可我们真的是被……”“够了够了!方云泽!我不想再听你这些自作聪明的话!更不想看到你这张脸!”未等方云泽说完,苏文轩又生气地打断了他。“文轩……”此时,叶盈蓝早已泪如雨下,“我们不谈论这件事是否被人设计,也不谈论它是否和越青姑姑的遗产有关,我只想告诉你,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欺骗你,欺骗你的是那些照片!你认真想一想,如果我真的爱上云泽了,何必去报案?何必这么努力地向你澄清自己?”“这……”看着悲伤至极的叶盈蓝,苏文轩的心,不由得开始变软,其实,他何尝不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误解?然而,在不远处,有一个清冷的影子一直在暗自盯着他们。这个影子不是别人,正是苏文轩的“新女友”――莫绮丽。苏文轩的矛盾与动摇,此刻她全部看在了眼里。而这种情绪,正是她最不情愿发生的!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莫绮丽想着,便快步跑向了苏文轩。上午十一点五十二分苏文轩公司“文轩!下班啦!我们去吃午餐吧!”正当苏文轩犹疑不定时,轻灵可爱的莫绮丽像一只小鸟般跑来,并紧贴到了他的身边,故意做出一副亲密的样子来。“文轩……这……”看着突如其来的莫绮丽,叶盈蓝几乎懵了。“文轩,他们是谁啊?”轻蔑地看了叶盈蓝和方云泽一眼,莫绮丽“天真又好奇”地问。没有回答,苏文轩依旧是冰冷着一张脸。“啊!我知道了!”莫绮丽接着“恍然大悟”到,“他们……不会就是你的前女友……和那个背叛你的朋友吧?!看来我没猜错!肯定就是他们了!”说到这里,莫绮丽不由“忿忿”地对面前的两人说道,“你们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这样欺骗文轩!”“你到底是谁?在这里搅什么局?”莫绮丽的言行,同时引起了方云泽的不满。“文轩,他问我是谁,你告诉他们,好不好?”莫绮丽有些娇嗔地说。想想那些可恶的照片,再看看身边对自己“一往情深”的莫绮丽,苏文轩不由咬咬牙说到,“她是我女朋友,莫绮丽。” 第一百九十九章:走向终点的情感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你说什么?!她……她是你……是你女朋友??!!”苏文轩话一出口,叶盈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身体也几乎站立不稳,踉跄地摔倒在原地。“盈蓝!你没事吧?!”见状,方云泽急忙扶住了她。“苏文轩!你这唱得是哪出?!照片的事根本就没有弄清楚,你却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如今,居然还找了新女友?!”知晓莫绮丽的身份后,方云泽也是无比惊讶。“哈哈……哈哈……”精神几欲崩溃的叶盈蓝,忽然发出了一阵心酸的苦笑,“还看不明白吗?他的心思早就不在我身上了……早就想抛下我了……照片的事为他提供了最好的借口……既然是借口……他凭什么留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叶盈蓝!你真是不知羞耻!”叶盈蓝酸楚的话,不仅没有让苏文轩动容,反倒让他怒火万丈,“分明是你先背叛了我!给我戴绿帽子!如今反倒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还讲不讲道理?!”“我不讲道理?!你说我不讲道理?!”叶盈蓝止不住哭喊道,“苏文轩!我们分手只有两天!两天!既然你不承认移情别恋,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叫‘莫绮丽’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们是在这两天之内相识相恋的!”“这个问题我替文轩解释!”这时,莫绮丽忍不住插言了,“可以告诉你实话,我和文轩并不是在近两天相识的!在《雾推理》杂志社旁边的那所酒吧里,我们早就认识了!但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文轩从来就没有移情别恋!他在乎的人一直都是你!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待他的?!明明是文轩的女朋友,却要和他最好的朋友搞暧昧!每次我在酒吧见到文轩,他总是在为你伤心买醉!这样的他,谁看了不心疼?!不瞒你说,我早就喜欢上文轩了,可他始终不能放弃你!始终相信你!可你们……可你们居然把事情做得这么过分!文轩彻底绝望了,转而选择我这个愿意爱他珍惜他的人,难道有错吗?!你又凭什么指责他?!你有什么资格?!”“莫绮丽,你喜欢文轩我可以理解,”面对情敌的挑衅,叶盈蓝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就在这里搬弄是非!我是文轩的女朋友,喜欢的人也一直是文轩!从来没有和别人搞什么暧昧!”“从来没有?!真是撒谎不脸红!那照片真真实实的!居然还死不认账!”莫绮丽毫不示弱地说。“我再提醒你一遍!不要在这里瞎搅局!我们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文轩的事!如果文轩有过什么想法,也不过是误会而已!”方云泽也怒气冲冲地对莫绮丽说到。“误会?!”听到这两个字,苏文轩心里愈加窝火了,“方云泽,照你的说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了?!所有的东西,包括照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了?!”“没错!你总算说对了一句话!”方云泽的情绪终于也爆发了,“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你的幻想!是你的杞人忧天!”“嗵!”再也无法忍受了,苏文轩走上前去,照着方云泽的胸口就是狠狠地一拳!“啊!”来不及躲避,方云泽痛苦地摔倒在地上。“云泽!”见状,叶盈蓝急忙上前扶起方云泽,并气愤地对苏文轩说,“你怎么能打人呢?!”“哼!我打他你心疼了?!感情发展真是迅速呢!”苏文轩不由冷嘲热讽地说。“你若真这么说,我无言以对,但我最后申明一次,我,叶盈蓝,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苏文轩的事!”叶盈蓝依旧在痛苦地解释着。“都真情流露了,还有必要苦苦死撑吗?”方才的一幕,深深灼痛了苏文轩,让他禁不住口不择言。“盈蓝!别和这种没有脑子的人讲道理了!”这时,费力站起身来的方云泽吃力地说到,并随即将目光移向了苏文轩,“苏文轩,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和盈蓝若真想背着你发生点什么,完全可以选择杂志社的公寓,何必穿过大半个玉海去鸿星?!这就说明,里面一定有问题!你能不能用大脑考虑一下?!”“哈!”方云泽的话,立刻触及了苏文轩心里长久以来的一块禁区,只见苏文轩又是一声冷笑,继而恨恨地说,“方云泽啊方云泽,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你那件贴身白衬衫,可是我的——叶盈蓝一直替你收藏着那!普通朋友,能收藏贴身衣服吗?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叶盈蓝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如今想来,你们早就开始在公寓里厮混了吧!?之所以去鸿星,不过是腻烦了换换口味而已!”“嗵!”这一次,换做方云泽结结实实地回敬了苏文轩一拳。“啊!”同样,猝不及防的苏文轩也痛苦栽倒在地。“苏文轩!你太过分了!”方云泽怒吼道。“我过分?!”顽强站起的苏文轩不由反驳道,“是你被说中了痛处,恼羞成怒吧?!”“痛处?!我有什么痛处?!还不是你编造臆想出来的?!”方云泽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蛮横?!”此时,莫绮丽也不由为苏文轩鸣不平,生气地对方云泽说,“明明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不道歉也就罢了,居然还打人?!真没见过你这种人!”“你给我闭嘴!我看你这个女孩子,自始至终都是来搅局的!若没有你从中作梗,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聪明的方云泽很快看透了莫绮丽扮演的角色。“方云泽!我一直把你当兄弟,而你呢?不但抢了我的女朋友,还在这里振振有词!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再去指责绮丽?!若不是她一直陪着我,劝导我,我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苏文轩说着,禁不住上前护住了莫绮丽。不消说,苏文轩的动作也深深刺伤了叶盈蓝,她怎么都不相信,几天前还对自己关爱有加的男友,经过一场照片风波,他竟然就会转而去关爱别的女孩。想到此,眼泪不禁再次从她的眼中倏然流出。“苏文轩,”就在苏文轩与方云泽几乎闹到不可开交时,叶盈蓝幽然开口了。不知为什么,叶盈蓝的声音虽不大,却令争吵的二人顿时沉静下来,目光都转向了她。“苏文轩,”叶盈蓝再一次喊出了这个名字,“事到如今,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如果是我错了,我不逃避,可如果不是我的错,我也绝不会承认。不想再争论彼此是非对错,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了?决定要和这个叫莫绮丽的女孩儿继续走下去?”死死盯着叶盈蓝,苏文轩迟迟没有回答。努力看着苏文轩,叶盈蓝在不安地等待着答案。“文轩……”在这一刻,莫绮丽不由可怜巴巴地抓住了苏文轩的手,“到现在了,你还在犹豫吗?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什么都愿意为你付出……”莫绮丽的话,不禁又让苏文轩想起了昨晚那疯狂的一夜,心头一紧,忍不住环住了莫绮丽的肩,却依旧沉默不语。“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显然,苏文轩下意识的动作愈加伤害到了叶盈蓝,“可我还是不相信,我们之间六年的感情……”“盈蓝!他都已经变心了!还和他啰嗦什么?!”至此,方云泽也有些为叶盈蓝打抱不平。听了方云泽的话,最后看了一眼苏文轩和莫绮丽,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忍住了即将掉下的眼泪,叶盈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盈蓝……”看着叶盈蓝决绝的背影,苏文轩忽然感到心里一阵慌张。“文轩!”害怕再生变化的莫绮丽,急忙紧紧抱住了苏文轩,“谢谢你选择了我!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不会!”下午三点三十分某高级会所“阿杰,人找得怎么样了?有乔林翰的消息吗?”康建业急切地问。“唉,”惭愧地叹了口气,阿杰无奈摇了摇头,“始终没找到乔林翰。大哥,我想他应该早死了吧?”“不,我不这么想。”康建业接话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他乔林翰消失地无影无踪,既不见人又不见尸,这种情形,是最可怕的。并且我确定,那日在电话中的声音,就是乔林翰的!他在我手下多年,这么点分辨度,我还是有的。他活着,一定还活着,并且,就在玉海!”“活着,在玉海……”低声重复了这几个字,阿杰只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大哥,不可能啊!我找人的功夫,您是清楚的!别说是人了,只要是玉海的一个活物,我阿杰就没有找不到的!可……如果乔林翰真的还在玉海,我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听了阿杰的话,康建业同样无奈地说,“出现这种情况,我愈加感到恐惧了,居然能藏身到连你都找不到?!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大哥,是阿杰无能……”看到神色低迷的康建业,阿杰心里不禁涌出了一股莫大的愧意。“别这么说,除了乔林翰外,其他人有什么动静吗?”康建业缓缓地问。 第二百章:被发现的凄惨过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其他的人,倒没什么异常,就是虹姐,精神大不如前了,人也瘦了不少。可她也没什么怨言,前几天碰见她,她还直向我打听您的近况,看来,虹姐对您是真心的。”提到林虹,阿杰倒有几分同情。“虹……”低吟着这个女人的名字,康建业忍不住感慨道,“最近真有些心力憔悴,都忘了她还顶着委屈……”“大哥,您也别这么焦虑了,我阿杰跟了您将近二十年,还从没见您怕过什么,不论他乔林翰是不是活着,不论他背后有没有人指使,您都不必在意,谁都不能成为您的对手!”看到明显衰老的康建业,阿杰不由泛起一阵心酸。“不,阿杰,你说得不对,”康建业叹了口气说到,“人来到这个世上,原本是什么都不怕的,可后来,你经的事多了,就会愈来愈怕,直到有件事,有个人,企图把你逼上绝路,为了自保,你也把事情做绝了,之后,你又什么都不怕了,心底唯一保留的那点恐惧,就是那件自己最初做绝的事,如果有一天,这点恐惧开始慢慢扩大,慢慢扩大,你说,我还能不怕吗?”“大……大哥,”康建业的话,让阿杰甚是糊涂,“您在说什么?又怕又不怕的,像是绕口令,我都听不懂。”“你一定懂,之所以现在还不懂,是因为你还没把这些事情经历完全,等完全了,回过头来想想,你就全明白了。”康建业眼色黯然地说。晚上七点四十五分林虹公寓静默间,林虹手机响起。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林虹不由微微一笑,顺势接起了电话,“喂?”“是我。”很快,电话里响起了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我知道,也只有你才会这么小心,永远只会用公话与人联系。”林虹说。“现风声正紧,小心总没有错。”对方淡淡地说。“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又需要我出面了?”林虹很自然地猜测到。“你向来聪明,这次也不例外。”对林虹的反应,对方很是赞赏。“直接说吧,我知道你时间不多。”林虹说。“最近,‘冯尚利’和‘乔林翰’已经把康建业折腾得可以了,另外,华都小区也是麻烦不断,康建业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所以我认为,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虹,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能让康建业在如此脆弱的时候,重新拾起对你的信任和依赖,那么,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大半!”对方阴冷地说。“懂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林虹说着,脸上渐露出了危险的笑!8月14日下午三点二十分杨毅家“大光,跑了趟潘县,累坏了吧?!”见到返回的陈可光后,杨毅关切地问。“累倒是不怕,就是害怕没有收获!”陈可光无奈笑笑说。“看你的表情,似乎收获不大?”许瑛不禁插言了。“被你猜中了,的确收获不大,但能有收获,的确也算是幸运了。”陈可光也不否认。“具体什么情况?”杨毅问。“大家都知道,潘县有个很出名的小吃一条街,延续几十年了。当年,冯尚利的妻儿离开玉海到了潘县后,他的妻子陈美就靠卖小笼包为生,而她当初卖小笼包的地方,正巧就在那条有名的小吃街上。如今,小吃街上还有好几家老卖店都记得陈美这个人。因为她当年的确太不容易了,身怀六甲,还要照顾一个十来岁的儿子,大家都很同情她。”陈可光开始叙述到。“快说重点!他们现在哪儿?难不成,还在小吃街上卖小笼包?”心急的何北问到。“当然不可能了。”陈可光回答到,“据一家烧饼铺的老板回忆说,有天早上,陈美刚把摊位整理好,忽然就肚子痛,还是他和爱人帮忙把她送去了医院,后来,陈美便生下了一个女孩。”“你的意思是说,冯尚利的第二个孩子是女儿,对吗?”说到这里,许瑛忙问。“有烧饼铺老板做见证人,这应该错不了。”陈可光说。“那后来呢?”何北急忙问。“产女过程中,陈美出现了大出血症状,好容易生下了女儿,陈美的身体就变得十分虚弱,外加无钱治疗,营养跟不上,陈美……不久后便去世了。”说到陈美的离世,陈可光语调十分沉重。“陈美……不在人世了?!”闻言,杨毅感到十分意外。“是,女儿没出满月,她就走了。”陈可光沉痛点了点头。“那……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善良的许瑛也忍不住问。“唉,”轻叹了一口气,陈可光继续说到,“烧饼铺夫妇原本想收养这个女孩儿,可因他们已经有孩子了,收养手续又很严格,无奈,便由女孩儿的哥哥,也就是冯林科将她送入了潘县的孤儿院。听说,女孩被送入孤儿院不久,便被人领养了,只可惜,年代太久了,孤儿院又连续经过了合并搬迁,当年领养人的资料早已无从查起。至于冯林科,在母亲陈美去世后,他也暂时被一户姓李的人家收养。所幸,我在潘县找到了冯林科的养父。据他的养父说,他抚养冯林科的时间很短,最多只有半年。起初,冯林科还算老实听话,并时常去孤儿院探望妹妹。可自从妹妹被收养后,他就失去了妹妹的消息,自此之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性格也十分古怪。直到有一天,冯林科留下一个简短的字条后,就忽然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养父曾寻找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放弃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冯林科,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稍稍顿了一下,陈可光接着说到,“总之,在潘县搜集到的线索就这么多。陈美为冯尚利生下女儿后便死了,两个孩子现都不知所踪,且没有新的寻找线索。”“这么说来,目前只能确定,冯尚利的两个子女可能都活着,但下落不明,也无从查起。”杨毅总结说。“是这样。”陈可光颇为沮丧地说。“看来,潘县的线索也断了。”杨毅略带失望地说。“杨队,我倒是认为,冯尚利两个子女下落不明,恰恰可以证明您的猜想是有道理的。”这时,许瑛提出了一个相对乐观的看法。“说说你的观点。”杨毅说。“我在想,既然大光在如此细致的查找下,都未能搜集到冯尚利子女的下落,这就说明,他这一对子女的复杂身份,是有文章可做的,或者说,是极有利用价值的。同时,在虚假身份的掩饰下为自己的真实过去复仇,这也正是许多复仇者所具备的典型特征之一。所以我认为,越是难以查找到冯尚利子女的下落,就越表明,他们多半是有问题的!”许瑛分析说。“你说得没错,可没有实际作用啊!”这时,何北又插言了,“知道冯尚利子女有问题,却找不到他们现在哪儿,这不还是在原地打转嘛!”“不会在原地打转,此路不通,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这时候,杨毅又发话了,且话中满含深意。“反其道而行之?!杨队,您说话越来越深奥了,我都听不懂。”何北皱起眉头说。“不懂我的话?那你总该知道,每当要开辟一条穿山隧道时,总会在大山两侧同时开工,而后在中间汇合吧?”杨毅继续暗示。“在两侧开工?在中间汇合?啊!我明白了!”经过杨毅的一再暗示,何北终于明白了个中含义,“您的意思是,对所有案件相关人员的户籍身份进行反排查,看是否能与冯尚利子女的身份相契合,对吗?”“说得对,就是这样。”对何北的话,杨毅表示肯定,“这件事,还由大光继续负责,记住,着重注意一下尚存继承机会的人!”“杨队,尚存继承机会的人,就只剩下了苏文轩和叶盈蓝,而叶盈蓝的性别年龄,正与冯尚利的女儿相符!您是不是怀疑……叶盈蓝?”陈可光试探性地问。“她的确是怀疑对象之一,但目前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一切以调查结果为依据。”杨毅提醒道。“明白,杨队!”陈可光旋即答道。“阿北,方云泽事件调查得如何?”杨毅随即询问何北。“抱歉,杨队,几乎没什么进展。”对此,何北满含歉意地说,“虽然明月大酒店和鸿星商务酒店的老板都是时尚丽人的VIP客户,但她们却都不承认,自己与林虹之间有特别牵连,不过是商家与大客户的关系而已,至于两次照片事件,她们自然也是三缄其口,拒不承认。没有物证,也找不到人证,这两起事件似乎很难再往下查。”“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情况吗?”杨毅又问。“唯一了解到的情况便是,苏文轩因为照片事件正式与叶盈蓝分手了,并且,他还同时找到了新女朋友,名字叫莫绮丽。”何北如实回答。“嗬!这听起来倒是很不寻常啊!”何北话一落音,陈可光立刻发表了意见,“方云泽与叶盈蓝照片事件的发生,前后不过几天时间,且事情真相尚不明朗,苏文轩竟然就能迅速做出与女友分手的决定,同时还能找到新的女朋友?!这人的处事风格也太雷厉风行了吧?!我甚至在想,这苏文轩该不会早就想女友分手找不到时机,正巧借照片事件把叶盈蓝甩掉吧?!”“我也有同感,说不定啊,照片事件就是苏文轩策划的!”何北进一步猜测到。 第二百零一章:重返身边的危险女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不至于吧?我觉得苏文轩不像是心机这么重的人,再者说,若是有了新欢想和叶盈蓝分手,直接分就得了,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还牵扯上自己的好朋友,我认为你的想法不可信。”许瑛不由插言了。“心机重不重,还能直接写到脸上?再者说了,把分手的罪名安到叶盈蓝头上,苏文轩不是能够逃避道义指责么?”何北说。“我还是认为这种说法站不住脚,”许瑛继续坚持观点,“做一件事情,花费的精力与收获的结果应该是成正比的,苏文轩与叶盈蓝只是恋人,尚不存有夫妻关系,即便分手,也不至于担负太大的心理和舆论负担。”“可是瑛子,我还要提醒你,叶盈蓝之所以放弃原有的工作来玉海,最初的原因就是想和苏文轩团聚,可以说,在二人的感情中,叶盈蓝牺牲是比较大的。假设苏文轩真的因为另外一个女人与叶盈蓝分手,绝对是不占理的,所以,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苏文轩极有可能想到这种歪主意。”何北同样坚持自己的看法。“听来,似乎有几分道理。”对何北的话,许瑛仿佛有了些认同。“不管怎么说,苏文轩与叶盈蓝这两个人,能在纷扰的迷惑下,坚持过四轮继承,走到第五轮,应该都不是简单之辈。下一步的调查工作,一定要着重注意他们两个!”杨毅吩咐到。“知道了,杨队。”何北应声到。“瑛子,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杨毅又转向了许瑛。“因为华都小区,康建业最近麻烦不断,其个人情绪受到了很大影响,精神状态非常低迷。除此之外,我还了解到了两个情况。第一,康建业最近频繁出入市中心某高级会所,据查,会所老板名叫阿杰,正是康建业身边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阿杰这个人的最大特点,是朋友多,人脉广,只要他想打听的信息,他想找到的人,就没有打探不到的,所以我分析,康建业近期之所以与阿杰来往密切,应该是想利用阿杰的讯息网为他打探某些人或是信息。第二,我私下里与康建业的保姆李嫂见过面,李嫂人很胆小,也很怕康建业,什么消息都不敢透露,没办法,我软硬兼施的,好容易从她嘴里套出了一个消息。就是近期康建业经常在晚上接到一些电话,每次接电话后,康建业的情绪就会变得十分惊恐暴躁。”“哦?知道是什么人打去的电话吗?”杨毅急忙询问。“这个李嫂也不知道,不过她说,记得有一次康建业接到电话后,就反复叫喊着一个名字,似乎就是‘冯尚利’!”许瑛说。“接到电话后就反复喊‘冯尚利’的名字?这是为什么?”听了许瑛的叙述,杨毅不禁皱起了眉头。“李嫂也说不清楚,但她反映,自从康建业开始接到那些神秘电话后,精神就大不如从前,整日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许瑛又说。“神秘电话?精神状态下降?叫喊‘冯尚利’的名字?”反复琢磨这几句话,杨毅很快想到了什么,“我认为,康建业接到的电话,应该与‘冯尚利’的某些讯息有关,而康建业精神状态的变化,也是这些讯息所带给他的刺激。所以,他才会频繁与阿杰会面,目的应该就是证实这些讯息。”“会是什么讯息呢?难不成是冯尚利没死?!”陈可光猜测到。“不要贸然猜测,一切让证据说话。”杨毅说,“瑛子,你尽快查一下康建业公寓那部电话的来电记录,看有没有可疑的号码,如果有,要立刻锁定!”“明白!”许瑛即刻答道。“大光,你负责调查案件相关人员的户籍资料,越详细越好。”杨毅转而向陈可光布置任务。“是!”陈可光回答很干脆。“杨队,鸿星酒店的事,是否先放一下?”这时,何北忍不住问到。“对于那件事,我又仔细翻开了一下询问记录,发现还有一个调查切入口。”杨毅说。“哦?什么切入口?”何北急忙问。“方云泽和叶盈蓝都提过,苏文轩之所以能看到那些照片,是因为收到了一封快递,所以……”“我明白了!从那封快递入手,查到寄信人,说不定那就是鸿星酒店事件的推手!”未等杨毅说完,何北就急忙接话道。“明白就好,各自去忙吧,但愿能有收获。”杨毅颇有几分忧虑地说。下午六点四十分康圣集团地下停车场近日来,康建业不再用司机,而是习惯下班后,独自驾车在玉海的夜色中穿行一番,再回到那所自己都有些惧怕的公寓。原本,他是想在独处中找到一些平静和淡然,可不知为什么,他却只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和无助。多年来,深信自己是个强者的他,一直认为这样的情绪是幼稚可笑的,只有可怜的弱者才会有,可他没想到,当心底那封尘封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时,自己也会遭遇这样的情绪。此时的他,真想有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陪在他身边,哪怕给他一点点安慰也好。有这样的人吗?没有。因为,“绝对信任”这几个字,是不可能出现在他字典里的。不论是谁,不论何时。沮丧,却又无可奈何。想到这里,康建业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努力释放了一下不安的心绪,康建业自然地拿出钥匙,按下了那个熟悉的键。随着惯有的“嘟”声响起,他便无力地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建业,”正在这时,康建业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轻微,也很飘渺,甚至让人分不清,这声音是真是假。不太相信自己的听力,康建业试探性地向后望去,却果真看到了一个女人,而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有与他谋面的,曾经在他身边为之服务多年的――林虹。“虹?你怎么在这儿?”看见林虹的那一刻,康建业有些惊讶,可更令他惊讶的,是林虹对他的称呼。从前,林虹极少如此称呼他,除非是在绝对私密的空间,可这一次,林虹却破例了。“建业,”林虹再次重复了这两个字,语调极为温柔,且眼圈还有些红红的,“你果然瘦了,精神也很差,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你……”林虹的话,不禁让康建业有了几分动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前日,我在街上遇见李嫂了,”对自己的突然而至,林虹开始解释,“她告诉我说,你最近状态很不好,人也瘦了很多,起初我还不相信,可看到李嫂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我就开始担心。本想立刻来见你,可又害怕……自己突然出现会给你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我还是‘背叛’你的人,所以……想来想去,就来这里等你了。既能见到你,又不怕被人看见,这样挺好。还有……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点心,从前,每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总喜欢吃我做的点心,希望这一次,它能让你变得愉快一点。”“虹……”在如此烦躁的时候,在如此脆弱的时候,林虹的出现以及她温柔的话语,无疑像汩甘泉般,淌进了康建业的心里,“你……最近我都顾不上你了……本来承诺让你早点回康圣……可也一直没能实现……你不怪我吗?”“建业,别这么说,我怎么可能怪你?你知道的,只要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轻轻走上前,林虹温柔地抓住了康建业的手,“建业,此时此刻,你不是董事长,我也不是秘书,我只是……想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来关心一下埋藏在自己心里的男人……可以吗?”“虹,真没想到,我康建业虽然有过那么多女人,可在我遇到难处,需要人陪的时候,却只有你在我身边……”林虹营造的温馨场景,着实让康建业有些难以抗拒。“建业,”躺进了康建业的怀里,林虹轻柔地说,“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永远陪着你。”“谢谢你,虹。”呼吸着林虹醉人的发香,康建业的这声谢,的确是真诚的。可康建业却不知道,这汩突然而至的“甘泉”,实则,是一济危险的致命毒药!8月15日上午九点零五分苏文轩公司“何警官,为何要查快递的来源?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知道何北的来意后,苏文轩有些忐忑地问。“抱歉,关于案情的细节,我不方便透露太多。”何北很谨慎地说。“难道说……鸿星酒店的事件……并不简单?”不知为什么,苏文轩忽然想到了这一点。“看来,你还是很关心这件事的。”何北颇有深意地说。“我……”苏文轩猛地感觉心一阵剧烈的跳动,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想你该是不关心了吧,听说你已经有了新女友,前女友的事,也同你没什么关系了。”何北聪明地试探道。“呵,何警官倒是了解地很清楚。”苏文轩苦笑着说。“你的感情属于个人隐私,我原本也不该多说,既然有了新女友,就重新开始吧,感谢你的配合,我先告辞了。”何北说完,就干脆离开了。独自站在原地的苏文轩,却如何都说不出内心复杂又酸涩的感受。 第二百零二章:狠毒的反间计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三十四分杨毅家“杨队,我调出了康建业公寓电话近期的通话记录,的确有一部分可疑来电。经查,这些来电都是些公话号码,且分布地点也不固定,看来,打电话的人十分谨慎。”许瑛如实汇报着自己的调查结果。“可否根据来电时间查看一下公话点附近的监控录像,以此找到那个给康建业打电话的人?”杨毅细心询问道。“很遗憾,杨队,这些公话点要么在林荫路旁,要么在旧式小区附近,都是监控盲区,无法查看监控录像。”许瑛答道。“看来是老对手了,做事滴水不漏,像是这个人的风格。”杨毅眉头紧锁地说。“杨队,有没有必要,再与康建业正面接触一下?或许能从中了解到一些电话的讯息。”许瑛又问。轻轻摆了摆手,杨毅否定了许瑛的建议,“不必了,依我对康建业的了解,他绝不容许别人以这种阴暗的方式对自己进行骚扰。凭他的做事风格,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出这个人并让其付出惨痛代价,不可能自己忍气吞声。而今,他求助阿杰无果,却不选择报案,而是任凭自己活在恐慌的状态中,这完全是不正常的。除非――这些神秘电话牵涉到康建业心中最大的禁忌,既然是最大的禁忌,那么,他也就不可能对我们和盘托出。”“难道,这件事的调查就到此为止了吗?”很明显,许瑛对此并不甘心。“不要着急,我不赞成与康建业接触,是有另外的考虑。”杨毅解释道,“首先是担心打草惊蛇,其次,我觉得康建业的那个保姆,可以进一步利用一下,她能与康建业近距离接触,一定能够反映出康建业准确的情绪变化。如果有必要,可以给她一部分报酬,不过千万不能让康建业发现端倪。”“应该问题不大,李嫂那人很简单,并且还喜欢贪点小便宜。”许瑛颇有把握地说。“与她保持联系,随时掌握康建业的近况。”杨毅说。“杨队,向苏文轩寄快递信的人,我从邮局监控中查到了。”这时,何北插言了。“是谁?”杨毅急忙问。“是个小混混,在市中心一个网吧里混,顶多是陈阿三那样的角色,现在那小混混也找不着人了,网吧老板说他刚辞职,估计是拿着大笔钱跑了。真可惜,又晚了一步!”何北无不懊恼地说。“没什么可惜的,想来,那人定然是在寄出快递后第一时间就跑了,我们不可能赶到他前面。不过,目前的情况至少可以证实,鸿星酒店事件背后,一定有人做了手脚!”杨毅分析说。“会是谁呢?林虹?想来她的可能性最大,可她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呢?真让人想不通。”何北说。“的确令人费解……”杨毅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杨队,还有一个情况,”何北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说到,“通过与苏文轩的接触,我感觉他心里似乎还没有放下叶盈蓝。”“不是吧?他都有了新女友了,还会放不下前女友?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对苏文轩的“善变”,许瑛颇有看法。“这也只是我的一种感觉,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有蹊跷。”何北回答。“密切关注苏文轩、方云泽和叶盈蓝三人的近期动向,我认为,鸿星酒店事件,或许只是一个引子。”杨毅颇有深意地说。晚上八点零三分康建业公寓“您是说,有两个分别自称是‘冯尚利’和‘乔林翰’的人给您打过骚扰电话?且至今都没有查出那两个人的底细?”听了康建业的叙述后,林虹惊讶无比。仔细盯着林虹的眼睛,康建业却没有看出太多表演的痕迹,至此,他心里仿佛松了口气,却依然不敢完全丧失戒备,“是的,乔林翰尚在话下,那个冯尚利,可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啊!”“建业,您手底下打探消息的人那么多,为何不多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查一下?”林虹试探性地问。“该派的人都派了,可就是没有结果。”对此,康建业有些不满,但他始终都没提阿杰的名字。“建业,冯尚利我并不了解,也不好妄加判断。至于那个‘乔林翰’,您确定声音是乔林翰本人吗?”林虹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基本确定,声音模仿这东西,我还懂得一些,不会那么相像,除非……对方是个高手。”康建业说。“这么说……乔林翰真的没死?!”林虹愈加惊讶了。“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康建业不免显出了一丝忧虑。“建业……我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提。”聪明的林虹,巧妙引出了她想要谈及的话题。“没关系,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提的。”康建业说。“之前我们策划了乔林翰‘自杀’事件,结果却在最后出了篓子,乔林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一直让我觉得很奇怪。”林虹开始发表意见。“继续说。”康建业看着林虹说到。“这段时间,我独自在家,也经常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现在想来,既然在礁石区甚至在整个浅海区都没有找到乔林翰,那么,是不是有种可能,就是乔林翰根本就没有被击晕,而是假装昏死过去,被投入礁石区后,他就迅速逃脱上岸了。并且,他上岸后一定还有人接应,不然的话,很难逃过我们的眼睛。”林虹继续分析到。“究竟想说什么,直说就行。”林虹的一番话,有些超出康建业的意料。“既然您这么吩咐,我就直言不讳了,”林虹仿佛鼓起了勇气,“事情很明显,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只有一个人可能在这过程中动手脚,他就是阿力。”“你怀疑阿力?”康建业明知故问。“只有他的嫌疑最大。”林虹好不迟疑地说,“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只是同乔林翰对话,只有阿力与他有过身体接触,最后对乔林翰动手的,也是阿力。阿力跟着您在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徒手杀个人都容易,况且只是把人弄晕呢?试想,若是阿力没有放水,他乔林翰怎么能逃过礁石区?并且我还知道,那件事之后,阿力外出送货就一直没有回玉海,我想这小子一定有问题!”“是我让他外出送货的,也是我不让他回玉海的。”对这一点,康建业倒是没有隐瞒。“是您?!”林虹吃惊地说,“难道……您早就怀疑阿力了?”“没错,在乔林翰失踪之后,我就有这种怀疑了。你说得一点没错,阿力若是对乔林翰下了狠手,他根本逃不出礁石区。但他毕竟跟随我多年了,虽然我没有绝对信任的人,但对身边的弟兄,我还是很谨慎的,贸然怀疑忠心的兄弟,也容易让其他人寒心。所以,为了试探他,我便故意派他外出送货,并派人盯着他。”“结果怎么样?有发现吗?”林虹急忙问。“这小子倒是挺老实,没什么动静,最近事情太多,我也就没再注意他。”康建业说。“建业,我觉得,还是应该从阿力身上下下功夫。当初,乔林翰去向不明,阿力虽有疑点,可正如您所说,贸然怀疑也不利。可如今,乔林翰明显还活着,这就足以证明,阿力一定有问题!并且,他背后定然还有人指使,撬开他的嘴,我们就能知道,谁是指使人了!”林虹将所有的关注点,全都集中到了阿力身上。“你说得对,我立刻召回阿力!”康建业面色狠戾地说。8月16日下午四点二十分杨毅家“杨队,所有涉案人员的户籍资料我都查过了,他们的户籍信息都很完整,没有什么疑点,更没有与冯尚利子女信息相符合的地方。”提起这个调查结果,陈可光颇为无奈。“确定查清楚了?”杨毅不由追问。“全部涉案人员的户籍资料我全部复印了一份给您带回来了,您自己看吧。”说着,陈可光便把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递到了杨毅的手里。细细翻看着,杨毅也没看出什么破绽,至此,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原本皱着的眉头,此刻皱得更紧了。“杨队,不会方向又错了吧?!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侦破方向再不准,您可就真要休息了!”调查无果,陈可光真有些稳不住了。“不要着急,这是忌讳。”至此,杨毅还是保持着那份惯有的稳重,“案情越是复杂,就越要静下心来分析。尽管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我依然相信,自己之前的结论并没有错,目前的侦破方向也没有走偏。”“杨队,真是佩服您啊,都被逼着在家办公了,还这么不急不躁的。”陈可光不由感慨说。“若说破案的意愿,我比任何人都强烈,”杨毅沉稳地说,“但我们也看到了,对手不是善类,所有的犯罪环节,都事先被一一设定好了。如果我们心浮气躁,就只能永远落在凶手的后面。只有彻底静下心来,寻找到一切可能的突破口,我们才有可能赶在凶手和时间的前面。”“懂了,杨队,我会耐心追查的。”陈可光点头说到。 第二百零三章:满腹心机的**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四十六分康建业公寓“建业,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今晚,林虹再次来到康建业的公寓,并精心为他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但康建业却总是一脸阴沉,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笑容。于是,晚餐结束后,林虹忍不住问到。“阿力被人杀了。”康建业面无表情地说。“什……什么?!阿力被人杀了?!什么时候的事?!您的人不是一直盯着他么?”闻言,林虹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据说是两天前死的,这一阵子,阿力这小子根本就没出门,我派去的人也就一直在门外守着,等我发出命令后,他们进门才发现,他已经被……”话到一半,康建业忽然停住了。“确定是被人做了吗?阿力几天都不出门,会不会是自寻短见?”林虹试探性地问。“不会,不是自杀。”康建业机械说到,却没有解释原因。“知道是谁动得手吗?这应该不难查,两天前进过阿力房间的人,都有杀人嫌疑。”林虹说。“别说了,我想静一静。”没有理会林虹的话,康建业只感到心绪愈来愈烦乱。其实,阿力死亡的细节,康建业已全部了解了。阿力死于两天前的傍晚,死因是被人用细绳勒死,并且手法干净利索。对这种杀人手法,康建业太熟悉了,他手底下有一队人,专门用这种方法解决掉那些他认为多余的人。而这队人的为首,不是别人,正是――阿杰。同样,林虹说得也没有错,两天前,进过阿力房间的人,都会有杀人嫌疑。而他也知道,在那个时候,只有自己底下的兄弟,豹子进去过,而豹子,正是阿杰一手训练出来的。难道……怪不得,阿杰的本事忽然弱了,在玉海连个活人都找不到,原来……是啊,藏人的人,怎么可能找到自己藏起的人呢?真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康建业不愿相信,却又不敢不信。多年了,康建业一直将“绝对信任”这几个字排斥在自己字典之外,可说来说去,他不是神,还是一个人,一个勉强算作不平凡的人。若是怀疑周围的一切,他也根本走不到今天。可这些令他相对信任的人,也是他在凶险的巨浪中一遍遍淘出来的。他不相信,他真的不相信,凭着自己精炼的眼光,多年来淘出的,仍然是些沙子?只不过,是包着黄金外壳的沙子。大哥!您相信我!阿杰不会背叛您的!绝不会背叛您的!一瞬间,阿杰话中带血的声音重又回响在康建业耳边,让他心里一动,同时也心里一痛。默默看着眼前的康建业,林虹早已摸透了他的心事,那丝恐怖又骇人的微笑,又悄悄浮现在了她的嘴角。8月17日下午两点零四分杨毅家“杨队,新情况!”刚一进门,许瑛就气喘吁吁地说到。“赶紧说!”杨毅催促道。“今天上午,湖宁市刑警队向我们提供了一个情况,说在湖宁市郊的出租房内,发现了一具尸体,经查,死者名叫阿力,是玉海人。之后,我又仔细查了这个阿力的底细,确定他是康建业的人!”许瑛说。“康建业手下的人死在了湖宁?”听了许瑛的话,杨毅不免感到有些意外。“是的,”许瑛继续说到,“死因是颈部被细绳勒死,伤口虽细却很有力。奇怪的是,这种杀人手法,我们从前也遇到过,与康建业手下人的风格十分类似,难不成……阿力的死是黑吃黑?”“极有可能,康建业此时的处境很尴尬,着急灭口也是正常的。”杨毅说。“另外,负责盯靠康建业的同志也提供了一个新情况,”许瑛又说,“近几天,康建业与林虹的见面频率忽然增多了,林虹几乎天天都去康建业的公寓。并且,我还从李嫂处打探到,康建业与林虹之间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且康建业的情绪仍旧很紧张,却对林虹越来越依赖了。”“李嫂有没有说,他们在商议什么事情?”杨毅问。“她一个保姆,当然不可能清楚二人谈话的内容。”许瑛无奈答道。“密切关注康建业和林虹的动向!我有种感觉,他们似乎要有大动静了!”杨毅肯定地说。8月18日晚上九点零五分叶盈蓝公寓……“你就是叶盈蓝?从前常听云泽提起你,真没想到,还有女孩子这么喜欢推理!”“盈蓝,你很特别,一种说不出的特别。”“盈蓝,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盈蓝,你真的愿意来玉海?!我……我没有听错吧?!谢谢你!谢谢你肯来玉海!”……是夜,叶盈蓝还是辗转难以入睡。曾有的一幕幕回忆,依旧像肆虐的精灵一般,发疯地涌向她的脑海,任凭如何努力都无法抹去。几天过去了,叶盈蓝始终都不能适应,自己已经失恋了这个事实。自己的文轩再也不会守在身边了,不仅如此,他已然开始守护另一个女孩。这个事实让她心痛,撕裂般地心痛,瞬间,眼泪又倏然从她脸颊滑落了下来。真的就这样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叶盈蓝不甘心,怎样都不甘心。她还爱着苏文轩,很爱很爱。况且,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所谓的照片,不过就是些无中生有的东西,难道仅凭这一点,苏文轩就把自己彻底否定了吗?依照对苏文轩的了解,叶盈蓝坚信,他不是如此轻率武断的人,可为何这一次,他会做出如此决定呢?忽然间!叶盈蓝想到了一个关键点!自从照片事件发生以来,自己只是在努力撇清与方云泽的关系,却从来没有亲口对苏文轩说过,自己爱的人是他!心里的人始终都是他!是苏文轩!不是方云泽!想到那日,自己近乎绝望地询问,他是否决定放弃自己而选择莫绮丽,记得当时,记得当时,苏文轩是犹豫的,直到最后,他都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而自己却等不及离开了……想到这里,叶盈蓝不禁“呼!”地一下坐起身来。就算无法改变事情的结果,无法改变苏文轩的心意,自己也决不能让这份六年的感情留下遗憾。最后一次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告知苏文轩,是这一瞬间,叶盈蓝心里最大的冲动。于是,没有一丝迟疑,叶盈蓝迅速拿起手机,用心编辑了一条饱满情感的短信:文轩,或许你不愿再收到我的任何讯息,可我依然固执地认为,或许你还在等我一个解释。在这个想你的夜晚,我不想再谈照片,也不想再谈方云泽,而只想对你说,我爱你,一直爱你,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对我的感情,还给我一份答复好吗?我等你。晚上九点十七分苏文轩家“抱歉,绮丽,今天一直在忙这个设计方案,也没顾上你。”埋头于设计的苏文轩,看着身边“无所事事”的女友,忍不住表达了一下歉意。“没关系啦!不给你添乱就好!”莫绮丽微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不如你先回学校吧,等过几天,我做完方案后就联系你,好吗?”见莫绮丽迟迟不肯离开,苏文轩不由暗示到。“不嘛,我不走,”听了苏文轩的话,莫绮丽立刻把嘴撅得老高,“这几天你总说忙忙忙,也不陪我,不会还想着那个叶盈蓝吧!”“别胡说!”听到这个名字,苏文轩心头不禁微微一颤,但随即便压制下来了,“我只是不想让你太晚回学校而已,既然你不愿走,就随你吧。”“哦,这就对了,你忙吧,我不吵你了。”莫绮丽满意又乖巧地说。“不如……我去给你拿本杂志吧?省得你无聊。”苏文轩有些无奈地说。“嗯,好吧!”莫绮丽笑着说。于是,苏文轩只好站起身来,走出房间为莫绮丽搜寻杂志。“嘀嘀!”正在这时,苏文轩手机响起了。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莫绮丽发现,竟是叶盈蓝的短信!这时,莫绮丽本能扫了一眼门外,发现苏文轩还在为她翻找着杂志,来不及多想,她便急速删除了这条短信,并尽量模仿苏文轩的口吻回复了一条:同样很抱歉,你没变,但我已经变了,好自为之吧。“绮丽,你在干什么?”刚刚按下发送键,苏文轩就走进了房间。“哦……没……没什么……我看你手机外壳挺别致的。”莫绮丽有些尴尬地说。“不是吧,多年的旧手机,外壳都磨得不成样子了。”苏文轩不由说。“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觉得好看。”莫绮丽顽皮地掩饰着。“就你会说话,诺,给你找了这几本杂志,随便看吧。”莫绮丽的不自然,苏文轩并没有在意,随手将杂志递给莫绮丽后,便又埋头设计了。晚上九点三十六分叶盈蓝公寓自从发出短息后,叶盈蓝就始终在不安和煎熬中等待着。短短的几分钟,忽然变得像几个世纪那么长。“嘀嘀!”终于,熟悉的短信铃声响起。叶盈蓝先是猛地一紧,而后便急忙打开了短信,然而,冰冷的短信,却如一杯冰冷的水一样,在瞬间将她的心情全部浇透了。同样很抱歉,你没变,但我已经变了,好自为之吧。反复看着手机上的这行字,叶盈蓝只感到,整个心,整个世界都被掏空了,想要流泪,眼泪却再也流不下来了。不知呆坐了多久,叶盈蓝终于强迫自己恢复了心绪。不知为什么,在得到这样的结果后,她反倒平静了不少。看着窗外的夜色,她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地呼出。该彻底结束了……想到这里,她又坦然回复到:既然你变了,那我祝你幸福。随即,她终于做出了决定,要把“苏文轩”这个名字,永远当做一场回忆埋在心底。 第二百零四章:设计完美的伪证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十点零五分苏文轩家“绮丽,将近十点了,还不回学校吗?”发觉时间很晚了,苏文轩再一次提醒道。“呃……这就回……这就回了……”莫绮丽支吾着,手心里却还偷偷攥着苏文轩的手机不肯松手。好不容易,借着那些照片和诱惑的手段,她成功地让苏文轩离开了叶盈蓝,并把女朋友的地位取而代之。但她明显发觉出,在苏文轩心里,根本还对叶盈蓝念念不忘,对自己,不过是那夜的愧疚和勉强的敷衍而已。纵使离开了叶盈蓝,不过是惯有的怀疑心结在作祟而已。若在此时,让原本动摇的苏文轩明白叶盈蓝心意的话,那她所有的努力,全都会化为泡影,整个计划,更会付诸东流。不能这样!决不能让二人再复合!抱着这样的坚持,莫绮丽只得整日黏在苏文轩身边,以防他们再重新建立起联络。今晚,莫绮丽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叶盈蓝主动发送了短信。虽然自己代替苏文轩回复了,但她还是害怕发生意外,于是,直到夜渐渐深了,她都不放心离开。猛然间,她感到手心处一阵震动。是叶盈蓝回复了短信吗?莫绮丽急忙紧张地偷瞟了一眼屏幕:既然你变了,那我祝你幸福。每一个字,她都看得很清晰,一时间,一股不知名的欣喜迅速笼住了她。“文轩,听见你手机在响,好像是短信,你看看吧。”随即,莫绮丽便装模作样地将手机递到了苏文轩手里。“哦,好的。”不明所以的苏文轩接过手机,眼睛便立刻触到了心爱女孩的文字。我变了?我变了?苦涩咀嚼着这几个字,苏文轩只感到了强烈的讽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居然还说是我变了?!感情若此,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念念不忘呢?同样深吸了一口气,苏文轩拼命忍住了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狠狠地将手机摔到一边。看着苏文轩的反应,莫绮丽自知目的达成,不自觉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了她的脸上。8月19日晚上九点二十分某美容会所“虹,这么晚了,把我约到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来到这个自己也算不得熟悉的美容会所中,康建业满是疑问地对林虹说。“建业,你该知道,我们周围都有尾巴,不小心一点,难免被人抓到了把柄。”林虹谨慎地说。“这我当然知道,凭他们去吧,就那几个小喽啰,还能是我的对手?”提到盯靠自己的刑警队警员,康建业露出了一脸的不屑。“可这次不一样了,”林虹略带紧张地说,“我为您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关键人物?是谁?”康建业急忙问。“‘冯尚利’和‘乔林翰’!”林虹回答。“你说什么?!冯尚利和乔林翰?!”闻言,康建业无比惊讶。“其实,‘冯尚利’和‘乔林翰’本是一个人,就是这个人模仿了两人的声音给您打骚扰电话!”林虹进一步解释道。“你……你居然找到了给我打电话的人?!这怎么可能?!”此时,康建业不敢相信,阿杰费尽心力都找不到的人,林虹居然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建业,我看您是真的太在意他们了,这样一个拙劣的模仿伎俩,居然能困扰您这么久!”面对康建业的吃惊,林虹似乎还很讶异,“在玉海,有声音模仿技能的人并不多,若是高水平模仿的就更少了,我托一个朋友,很快就打听到了这几个模仿人的信息,再根据您接到电话的时间查了一下他们的行踪,很快就找到那个给您打电话的人了。他叫阿成,现在工厂做工,因祖辈上有人说书,外加有几分天赋,他也就无形中有了这个本事,据他自己说,只要是听过的声音,不论老少男女,他都能模仿。”“这么说,你见过阿成了?”康建业又问。“见过,”林虹立刻答道,“我把他关在美容院的地下室里。”“太好了,我现在就去见见他,看是谁指使了他!”康建业恶狠狠地说。“这个问题,不必劳您大驾了,阿成胆小如鼠,更没见过什么世面,方才我让人一吓唬,他就全说了。”林虹颇有些得意地说。“真的?!他说出幕后指使者了?!是谁?!是谁?!”康建业急忙问。“康圣现任的唐总经理。”林虹利落答道。“老唐?!是他?!”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幕后人很可能是自己身边的人,但听到老唐的名字后,康建业还是显出了一丝意外,毕竟,老唐也是在乔林翰失踪后,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康圣新一任总经理。“没错,就是他,”林虹点点头说,“既然是他指使了阿成骚扰您,想来,华都小区的问题,以及那笔来历不明的进账,一定也是他从中作梗!”“你的话有道理,但我认为,老唐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对这一判断,康建业倒是很自信。“所以我想,老唐背后,应该还有人!”林虹接话道。“看来,我该会会老唐了!”康建业愈发显出了狠戾。“他已经被我请到地下室了,现同阿成关在一起!”林虹笑着说。“虹,干得很好,马上去地下室!”康建业毫不迟疑地说。晚上九点三十二分美容会所地下室“二位,康董事长来看你们了!”走进黑暗的地下室,林虹立刻发出了一声略带讽刺的恐怖声音。“董事长……董事长……”看到康建业后,昔日风光无限的唐经理,竟然害怕得像一只狗一样,畏畏缩缩地爬到康建业的脚下,拼命地为自己摇尾乞怜。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康建业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向早已蜷缩成一团的阿成走去,“你叫阿成?”“是……是我……”阿成哆嗦着说。“给我打电话的人,也是你了?”康建业继续问。“是……是我打的……可……可都是他让我干的……还说……如果我不干的话……小命就玩完了……”阿成指着唐经理抖抖索索地说到。“冯尚利的声音你根本不可能听过,如何模仿?”不在意阿成的辩解,康建业径直问道。“我……是没听过……不过他说……死人的声音……无非就是虚一点,恐怖一点,就真实了。”阿成如实说到。“再说一遍这两个人的声音我听听。”康建业不紧不慢地吩咐到。无奈,阿成只得照做。“很好,”听过声音后,精明的康建业已然认为,这就是给他打电话的人没错,于是,他旋即转向了唐经理,用一种威严又慑人的语调说,“老唐,自从你进入康圣后,我自认为对你不薄,为什么要和我作对?!”“董事长……董事长您听我解释……”唐经理继续卑躬屈膝的模样。“不必解释,想要我放你一马,就只有一个办法。”康建业缓缓地说。“您说您说,董事长,我一定将功赎罪!”唐经理急忙说。“谁指使的你?!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有多大点本事,我还是清楚的!”康建业的语调不容置疑。“阿杰!是阿杰指使我的!”没有思考,唐经理就脱口而出了,“所有的事,都是阿杰让我干的!包括华都小区那笔帐,包括让这个人给您打电话!”“你凭什么受他摆布?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康建业严厉地问。“他……他给了我很多钱……还有……还有我老婆的情人……就是他……帮我一起做掉的……公安是逮不着他呀……可我就不一样了……阿杰他随便给我一捅……我就得坐牢啊……董事长……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是我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唐经理几乎吓得瘫软了,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你指控阿杰,有什么证据吗?”康建业谨慎地问到。“有有有,”唐经理慌忙说,“那段杀人视频,我家就有,阿杰手里也留了一份!还有……我账户里的钱……就是用他的私人账户转给我的!这都是证据!都是证据!”“虹,把证据给我找齐。”康建业慢吞吞地对身边的林虹说到,“另外,这两个人交给你处理了,不要再让我看见他们!”“是!董事长!”林虹立即回答到。“董事长……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啊……”康建业话一落音,惨烈的哀求声立刻响起了。懒得理会这些,康建业缓慢踱步走出了地下室。而在康建业背后,林虹却和跪在地上的唐经理默契地对望了一眼。晚上十点零九分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同时,也打断了床上一对欢爱的男女。值得一提的是,床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文轩新交的女友——莫绮丽。“喂?”推开怀里的莫绮丽,男人自然接起了电话。“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了林虹的声音。“康建业信了吗?”男人问。“基本相信了,至少,他开始怀疑阿杰了。”林虹一字一顿地说到。“做得很好,你果然厉害。”男人赞许地说。“离间了康建业和阿杰,我们可是一箭双雕。一来,康建业少了最得力的帮手,二来,康建业的心理防线会愈加崩溃,他离末路不远了。”林虹几乎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计划到了关键环节,越是这样,越是要冷静,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听出了林虹的情绪,男人不由提醒道。“知道了,我会谨慎的。”没有再多话,林虹干脆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零五章:温情背后的阴谋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谁啊?这么晚打电话,真讨厌!好气氛全都被破坏了!”男人结束通话后,莫绮丽立刻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乖乖!也别太投入了!”重又搂起莫绮丽,男人宠溺地说到,“让我尽兴了,你还怎么伺候苏文轩啊?!”“他?!哼?!我都懒得提他!赶紧进行你那计划吧!我恨不能立刻甩了他!”提到苏文轩,莫绮丽露出了一脸的鄙夷。“怎么了?小宝贝?好像对你这‘男朋友’很不满意啊?”男人玩笑似地问到。“人家心里早有了你嘛!当然对谁也不满意了!再说了,他活脱就是个天真幼稚简单的小男生,哪能和你比呢?”莫绮丽气鼓鼓地说。“呵呵,乖宝贝,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地,苏文轩是颗很重要的棋子,一定要把握好他。事成之后,我们就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了!”男人安抚道。“哦,知道啦!这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人家耳朵都起茧子了!”莫绮丽淘气地说到。“宝贝儿,你这么乖巧,苏文轩对你很着迷了吧?!”男人试探性地问到。“才不是呢!”提到这个话题,莫绮丽还一肚子窝火,“那个叶盈蓝哪里都比不上我,可苏文轩就是对她念念不忘!最近若不是我经常粘着他,他早就和那叶盈蓝重新联系了!”“哦?”听到这个消息,男人立刻引起了警觉,“苏文轩和叶盈蓝还藕断丝连?”“是啊!有天晚上我还截住了一条叶盈蓝发给他的关键短信,不然的话,结果很难预料那!”莫绮丽说。“这样可不行,一定要彻底掐断他们之间的联系,让苏文轩死心塌地和你在一起!”男人不容置疑地说。“这事可有些难办,”莫绮丽颇有几分无奈地说,“我已经尽力在讨好苏文轩了,可他偏偏是个死脑筋,总想着叶盈蓝!感情这种事,我也没有办法!谁能保证死心塌地啊!”“拴住他的心,自然不容易,可要死死拴住他的人,不让他再离开你,还是可以的。”男人微微一笑说到。“说什么那!拴不住他的心,怎么拴住他的人?!腿长在他身上,我还能把他绑在身上?!”听了这话,莫绮丽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真的不难,告诉你,你该这么办……”此时,男人便暧昧的将嘴附在莫绮丽耳边,神秘地对她说到。“啊?!这样行吗?”听了男人的主意,莫绮丽不免有些惊讶。“没问题,想要绝对掌握苏文轩,这是唯一的办法,放心,你大胆去演戏,其他事情,交给我来办。”男人自信地说。“那……好吧,都听你的。”莫绮丽乖巧地回答。8月20日晚上九点十八分康建业某秘密公寓“查得怎么样?”见到林虹后,康建业问。“唐经理的话都是真的,阿杰的确帮他做掉过一个人,那人正是唐经理老婆的情夫,另外,阿杰近期给唐经理汇款凭据的复印件,我也带来了,请您过目。另外,阿杰的会所,我也私下里找人查过,有许多秘密的进项,不仅如此,阿杰好像在背着您做建材生意,这是我的人提供的证据,包括照片和进出货凭证。”说着,林虹恭敬地将手中的“证据”递到了康建业手中。细细翻看着这些东西,康建业什么话都没说,内心却感到无比地讽刺。“建业,真没想到,阿杰跟随您多年了,居然也会背叛您。”林虹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不相信,却不得不信,阿力的死,应该也和阿杰有关。”康建业缓缓地说。“这……这么说,乔林翰的事,也是阿杰策划的?!阿杰为何这么做?”林虹又问。“还能为什么?翅膀硬了,想单飞了。”康建业缓缓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些年来,阿杰的会所发展很快,我还是太自信了,总认为阿杰随我多年,不会对我有二心。可我偏偏忘了,正是因为他随我的时间太久了,我的处世哲学,他想必也都学到家了。那就是,这世上除了利益之外,没有值得信赖和相信的东西。”“所以,你连我都不相信是吗?不论我做过多少?是吗?”听了康建业的话,林虹的眼睛中,忽然流露出了一份无限的哀怨,紧接着,委屈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乔林翰无故失踪,你也怀疑过我,对吗?”“虹,你太聪明了,我康建业,乃至康圣,能有今天,和你分不开。然而,也是因为你太聪明,所以……我一直感到很不安。很矛盾,是吧?做我身边的女人,都要承受这样的结果,这一点,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康建业残酷微笑着说。“是,”林虹黯然点点头,“我知道,开始我就知道。只是我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尽管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静静看着林虹,康建业始终没有说话,残酷的眼神却在告诉她,她所说不假。“呵,”轻轻苦笑一声,林虹只是无奈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又在奢求了。”“虹,你该知道,在我所有女人里面,你离我最近,陪我的时间也最长,懂我的意思吗?”康建业掷地有声地说。“懂,我会知足的。”林虹乖巧地答道。看着眼前的女人,康建业满意地点点头,曾有的疑虑,早已消除了不少。8月20日下午四点杨毅家“看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调查工作都没什么进展吗?”面对许瑛三人,杨毅问。“最近发现,康建业重又与林虹来往密切,除此之外……的确没什么进展。”许瑛有些沮丧地说。“杨队,赵局亲自过问了许多次,专案组人员也是经常开会讨论,但调查没结果,抓不住主要线索,谁也不敢妄下结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呢?”陈可光忍不住问。“为今之计,只剩下遗嘱了。”轻叹了口气,杨毅颇有些无奈地说,“本不想轻易动用这个方法,因为过分依赖遗嘱,很容易让案件侦破陷入恶性循环。我们都知道,启动遗嘱继承程序,在留给自己一线希望的同时,也将一份机会留给了对手。”“杨队,您终于打算启动最后一轮遗产继承了?”何北急忙问。“只能这样了。”杨毅点点头说,“对这个问题,我早已开始考虑了。如今,也只有启动最后一轮遗产继承。按照苏越青遗嘱规定,若是本轮继承,再无人给出正确答案的话,那么遗嘱内容将被公开,曾有的继承人将全部失去继承机会,这个结果,应该不是那个幕后策划者想要看到的。”“终于等到了!但愿那个人能跳出来!”陈可光恨恨地说。“这件事,我也已经和赵局沟通过了,他基本同意。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我明天就联系孟岚律师,让她准备启动最后一轮遗产继承。”可令杨毅没想到的是,意外情况,居然真的发生了……晚上八点三十分康建业某秘密公寓“建业,关于阿杰,您一直没有给出明确态度,是否要……”“不,”面对林虹的询问,康建业不由摆了摆手,“阿杰不是一般小喽啰,势力不容小觑,贸然动手,不合适。”“那……难道要任凭他这样嚣张下去吗?”林虹有些担忧地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阿杰势力形成,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在乎他这一时的嚣张。说来说去,还是怪我对他太纵容了。”康建业说。“看来,您已经有对策了?”十分了解康建业的林虹说道。“谈不上什么对策,”康建业不紧不慢地说,“既然势力是一点点形成的,那就只好一点点去瓦解了,总归是我带出来的人,不至于逃出我的手掌心!”“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林虹笑着说。8月21日上午七点十二分康建业公寓早餐时分,康建业的手机忽然不安地响起了。“你好,林秘书!”看见是市委林秘书来电,康建业语气十分客气。“康董事长,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是被人抓到把柄?!”没想到,刚接起电话,里面就传来了林秘书焦躁不安的声音。“抓到把柄?!老林,你这话什么意思?!”听了这话,康建业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随之袭来。“今天一早,我就听说,有大批检举你的材料被送到市委常书记那里去了!绝大多数牵涉到康圣的政府工程类项目的经济问题!老康,你办事怎么这么不牢靠啊!这种事情也能被人抓住现行?!”林秘书急忙说。“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秘书,都是些什么材料?!牵涉到什么工程?!”康建业不安地问。“具体我也不清楚,能得到消息就很不错了”林秘书说。“林秘书,您和康圣关系匪浅啊,万一……康圣真有麻烦,还要烦请您多费费心啊!”康建业慌忙请求。“唉,我尽量吧!这次陈书记好像真发火了,听说又要派调查组去查看康圣的财务状况!恐怕我也爱莫能助了!你自己小心吧!”林秘书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林……”还未等康建业反应过来,耳边已然传来了冰冷的“嘟嘟”声。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康建业禁不住一阵慌张。 第二百零六章:大厦将倾的集团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先生,您的电话!”这时,李嫂又出现了。“知道了!”心烦意乱地来到客厅的固话旁,康建业心不在焉地接起来电话,“哪位?”“您好,是康董事长吗?”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我是,你是谁?”一时间,警觉的康建业立刻多了份戒备。“您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想好心提醒您,注意一下自己的邮箱!您即将看到的,正是常书记已经看到的!”话一落音,对方即刻挂断了电话,很是利索。“喂?喂?”几乎还没搞清状况,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消失了。整个早上,仅仅是两个电话,足以搅得康建业坐立不安。来不及多想,康建业立刻冲到书房打开了电脑,熟悉地输入邮箱用户名和密码之后,他很快进入到了私人邮箱界面。果然,一封未读邮件静静躺在了那里。邮件是一个压缩包,解压之后,康建业发现,是大片的文本文档。再仔细一看,康建业几乎要晕过去,这些文本文档不是普通材料,而是包括从他涉足房地产领域开始,一笔笔秘密财务收支证明材料的扫描件!说白了,其实就是他在房地产行业里的罪恶发家史!更是他不断在各项政府工程中私自侵占公有资产的最佳证据!康建业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思维也迅速降到了零度。您即将看到的,正是常书记已经看到的!您即将看到的,正是常书记已经看到的!……方才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一直在康建业耳边无情地盘旋。他顿时清楚了,林秘书所说的举报材料,一定就是指自己看到的这些!!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慌乱笼罩住了他的全身。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些材料,都是绝对保密的,没有人可能掌握得如此详细!是谁?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领?忽然!他想到了那个打电话的人!那是谁?!是举报自己的人吗?为何要在举报之后,还要将举报材料发给自己?!为了什么?!究竟为了什么?!又是一阵晕眩袭来,康建业无法再考虑其他,只得拨打出了林虹的电话……上午十点三十分杨毅家“杨队,又有新情况了!”正当杨毅欲与孟岚取得联系时,忽然接到了许瑛略带焦急的电话。“怎么了?”杨毅问。“有人举报了康建业!据说证据很充分,康圣的老底全被揭出来了!市委常书记已命令相关部门对康圣展开调查!这下康建业麻烦大了!”许瑛汇报说。“是吗?举报的时机倒是选得很准。”敏锐的杨毅立刻分析出了事件的重点。“杨队,您说得没错!大家都觉得,那些指控康建业的证据,一定早就准备好了,在康圣面临困境的时候一举爆出来,一定能给康建业致命一击!”许瑛说。“能把康建业逼到这个地步,不简单啊!对方究竟酝酿了多久?究竟花费了多少心机?难以想象。”杨毅不禁感慨说。“那么……杨队,启动遗产继承的事情,还按原计划进行吗?”许瑛试探性地问。“再缓缓吧,既然牵出了康建业,就一定还能牵出更大的问题!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把握主动!”杨毅说。8月25日下午五点三十分苏文轩公司“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下班后再联系你吗?”看到早已等在公司门口的莫绮丽,苏文轩有些惊讶地问。“哼!你总是说再联系,再联系!人家可很少等到你的电话!”莫绮丽有些不满地说。“绮丽,很抱歉,最近我真的很忙,所以……”“别再老生常谈啦!我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莫绮丽任性打断了苏文轩的话。“什么事?你说吧。”苏文轩温和地说。“诺,你先看看这个吧!”没有多说,莫绮丽只是把一张纸塞给了苏文轩。狐疑接过这张纸,苏文轩很快打开了。然而,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苏文轩几乎愣住了。这是一张医院的孕检化验单,名字赫然标为“莫绮丽”, 化验结果是,已经怀孕!!“看见了吧?我怀孕了!”莫绮丽嘟嘟着嘴说。“你……你……你怀孕了?!那……那孩子……”事情太过突然,一时间,苏文轩几乎懵了。“孩子当然是你的!你难道忘了,那晚在我公寓里,对我做过什么?!难不成你想赖账!?”苏文轩的反应,明显让莫绮丽很不满。“我……我不是……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会……”突然而至的事实,不禁让苏文轩紧张地喘不过气来,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没想到我会怀孕?!”莫绮丽继续嘟着嘴装出生气的样子,“你以为我愿意发生意外啊!现在我还读着书那!万一被学校发现怀孕了,可是要勒令退学的!”“那……那怎么办啊……”“这就慌神啦!还有更糟糕的那!”面对手足无措的苏文轩,莫绮丽继续加强攻势,“我去医院取结果的时候,正巧遇上父母来学校看我,我怀孕的事,他们全都知道了!现在他们都气坏了!说一定要找你还有你的家人理论理论!”“什么?!”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让毫无经验可言的苏文轩根本无法应对,“绮丽,别这样,麻烦劝劝你的父母好吗?我不是故意的,还请叔叔阿姨原谅,还有我妈她,她因为我爸的事已经伤心过度了,别……别再刺激她好吗?”“你说得倒好听!一句原谅就没事了!”此时,莫绮丽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那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是我的男朋友,并让我怀了孩子,难道就想逃避责任吗?我,还有我父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绮丽,你先别激动,我没有逃避责任的意思!”苏文轩急忙解释,“不如……我陪你去把孩子打掉……可以吗?毕竟……你还在读书……不可能把孩子生下来……”“打掉打掉,你就知道说打掉!你知道流一次产,对女孩子身体伤害多大吗?!我父母说了,不能这样就算了!他们的女儿不能白白受到这样的伤害!”莫绮丽气鼓鼓地回应道。莫绮丽的话,让苏文轩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缓缓向他袭来,可善良的他,却没有想到去逃避,“绮丽,你放心,既然是我的孩子,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你和你的父母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向我提出来,我不会逃避责任的。”“恩,这还差不多。”至此,莫绮丽的情绪才有所缓和,“我父母……就提了一个要求,他们说,只要你们家能答应,这次的事就算了。”“什么要求?”苏文轩有些忐忑地问。“我父母说,我现在还没毕业,不能结婚,更不能生小孩,但他们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婚姻的承诺。”莫绮丽终于提出了要求。“婚姻的承诺?”苏文轩还有些疑惑。“明白地说,他们希望我们尽快订婚,确立未婚夫妻关系,之后我就把这个孩子打掉,等毕业后,我们结婚。”莫绮丽说。“我知道了,放心,不会让你和家人失望的。”了解了莫绮丽的意愿后,沉重的责任感让苏文轩没有迟疑,“只不过……订婚毕竟是件大事,容我和家长商量一下可以吗?我妈是个懂理的人,况且你又怀了我的孩子,相信她一定会支持的。”“那好吧!我等你消息!”强压住内心的兴奋,莫绮丽点头说道。8月26日晚上七点三十分康建业公寓短短几日内,康圣负责的许多政府工程都被暂时叫停,其中诸多隐秘的内幕也渐渐浮出水面,问题此起彼伏。所幸,调查人员还没有掌握到可以直接指控康建业的证据,他暂时还是自由的。然而,每天在调查人员、记者以及合作伙伴的“骚扰”中疲于应付,康建业逐渐感到了力不从心,自身难保。渐渐地,康圣内部也愈来愈混乱,每个人都人心惶惶,许多自身条件优秀的员工乃至中层领导都已开始考虑退路。谁都没有想到,在玉海赫赫有名的康圣集团,居然也会有大厦将倾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康建业这个风光无限的董事长,也瞬间被各谋出路的下属们搁置到一边,无人再理会。当然,除了林虹。几日来,林虹一直静静地陪在康建业身边,用心为他挡去一切麻烦和打扰,并提前做了最坏的打算,同时积极为他谋着退路。看着日渐消瘦憔悴的林虹,康建业心里不禁一阵感慨,他想不到,自己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他想不到,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只剩下林虹。只是……他更想不到,陪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其实是一道危险的绝缘墙,在为他挡住不必要打扰的同时,也巧妙将他剩余的羽翼挡在了门外,包括阿杰以及他手底下那帮兄弟。在林虹的阴谋下,他们无法再取得康建业的信任,当然也就无法再靠近康建业。就这样,孤单无助又思维混乱的康建业,像座孤岛般,被林虹这片汹涌的海域紧紧包围了起来。 第二百零七章:死亡地下室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虹,”蓦然间,沉默许久的康建业终于开口了,“你跟随了我多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想想真有些对不住你。”“建业,别这么说,都会过去的。只要他们找不到能够指控你的证据,你就不会有事的。就算康圣有了些损失也没关系,一切都能恢复。从前你经历了多少起落,这都不算什么。”听了康建业的话,林虹柔声安慰道。“虹,你算是了解我的人,但有一点,你肯定还不知道。”这时,康建业幽幽地说,“我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在绝境中看到自己的出路,也能……在绝境中看到自己的末路。”“建业!别这么说!”林虹急忙劝到。“虹,活了大半辈子了,有些事情我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一关,我恐怕很难过去。只是……”说到这里,康建业的眼神又开始发生变化,“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出……在背后对付我的人究竟是谁?!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搜集到那么完整的证据!包括阿杰,包括公司人员,也包括……你。都不可能,我想来想去,真的都不可能!是谁,究竟是谁?!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被人算计了!”“建业,先别想这么多了,我一定全力帮你过了这一关,之后,你一定能找出这个人,报一箭之仇!”林虹很是坚定地说。“你说得没错,没有人能够在不负任何代价的前提下白白动了我康建业!这笔账,我要百倍千倍地追回来!”康建业恨恨地说。谈话间,康建业身边的手机忽又响起了。“哪位?”发觉是个陌生号码,康建业心烦意乱地问道。“您好,是康董事长吗?”忽然,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了。“你是谁?!究竟是谁?!”听到这个声音,康建业不禁恨得牙痒痒。“康董事长,先别发火啊!”声音不紧不慢地说,“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再去关注一下自己的邮箱而已,别无其他,康董事长别介意。”随后,声音就快速挂断了电话,丝毫不拖泥带水。“邮箱……邮箱……”听到声音的话,康建业心里一阵恐慌,不知邮箱里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没有迟疑,康建业立刻进入了邮箱。然而,在看到邮件内容的时候,康建业全身几乎瘫软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杀人视频怪物般地呈现在他面前!里面的被杀者,都是他康建业亲自下令清理掉的,并且,视频里全部出现了他的画面!狂烈的晕眩再次袭来,康建业只感到浑身都冻结了。“建……建业,这是怎么回事?参与这种事情的,不都是你信得过的兄弟吗?怎么……怎么会有视频呢?”看到视频的同时,林虹也惊讶至极。“信得过……哈……”康建业讽刺地苦笑一声,情绪也终于爆发了,“事到如今,还有信得过的兄弟吗?!都背叛我!都对付我!一群白眼狼!都是白眼狼!”“建业你看!邮件中还有一句留言!”这时,眼尖的林虹忽然说道。果然,当康建业的目光再次触向屏幕时,的确看见了一句留言:你现在看到的,也是杨毅正在看的!“什么……”看过这句话后,康建业彻底失了神,“视频已经被公安掌握了……这……”“建业!”这时,林虹终于忍不住劝道,“我们没有退路了!门外有人盯着,一旦视频被核实,公安批捕命令下来,他们就会冲进来把我们带走!到时候,我们就没有翻身机会了!”“是……是这样……虹……你都准备好了吗?”这时,康建业仅留存了最后一丝理性。“早就准备好了!包括逃离的现金和路线!”林虹急忙说,“我们现在就从公寓的车库后门离开,而后到郊区那座秘密公寓的地下室里,那里直通玉海和湖宁的交界处,我们再从湖宁出省,最后到云南,那是你的老本营,从那里再处境就安全了!”“好……一切都听你的安排……虹……这次多亏有你……”此时的康建业,几乎全凭林虹摆布了。“建业,别说这些了,快走吧!”说着,林虹便匆匆与康建业赶往了地下车库。秘密将车开出车库后门后,康建业就心急如焚地往自己那座秘密公寓驶去,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林虹为他安排的,其实是一条死亡之路!晚上八点三十七分康建业公寓“李嫂,康建业人呢?”冲进公寓后,许瑛急忙问。“我……我也不知道……刚才……”紧张之下,李嫂说话都不完整了。“别着急,慢慢说。”许瑛不由安抚道。“刚才……先生还在房间里和林秘书说着话……过了一会儿……他们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李嫂吞吞吐吐地说。“林秘书?你是指林虹吗?”许瑛又问。“是,是她。”李嫂慌忙说。“阿北,你一直负责涉案人员的盯靠工作,知道康建业和林虹二人的去向吗?”这时,陈东开口了。鉴于杨毅的特殊情况,抓捕康建业的重要任务,必然需要陈东这个名副其实的队长亲临现场。“负责盯靠的同志说,两个人是今天午饭后进入了公寓,之后就一直没有出门,这……怎么会找不到人呢?”何北有些纳闷地说。“给我仔细搜!”陈东命令道。“是!”何北应声后,就立刻组织人员行动了。“陈队,整个公寓都搜过了,没找到康建业!”不消几分钟,何北就报告说。“请问,这座公寓除了正门外,还有其他的出口吗?”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陈东不由询问李嫂。“这……我来这里干活的时间不长,还真不清楚……”李嫂为难地说。“李嫂,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他们离开时,是往哪个方向去了?”许瑛又提醒道。“好像……是往地下室的方向去了。”李嫂仔细回想之后答道。“去地下室!”陈东急忙命令道。晚上八点四十九分康建业秘密公寓“建业,公寓到了,你先去地下室!我把这辆车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就立刻去找你!”到达目的地后,林虹急忙说。“好!你不要时间太久!”应声后,康建业立即跳下了车,向着公寓的方向奔去。看着康建业仓皇的背影,车里的林虹微微一笑,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三分钟后,康建业将进入地下室,你的机会到了!记住,一定要让他认为,你就是冯林科!”“知道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近乎雀跃的声音。晚上八点五十二分秘密公寓地下室这个地方,是康建业精心为自己准备好的逃生通道。与其他白手起家的商人不同,康建业是在云南金三角处开始了自己聚敛钱财的起点,是做什么生意,就不言而喻了。血里来,刀里去的生活,早已让他形成了狡兔三窟的习惯,每到一处地方,他总会为自己谋划一个秘密的逃生通道,自然,在玉海也不例外。或许在玉海的生活太过安逸了,他几乎忘却了这个地方,更是极少来这里,除了几个贴身的人,谁都不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具体位置。多年过去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需要这个地方。无奈叹了一口气,他还是缓缓打开了这扇黑洞洞的门。打开门之后,康建业发觉,里面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凭着模糊的记忆,康建业开始顺着门边摸索电灯开关。突然间!一道强光直射到他的脸上!!毫无准备的康建业本能地用手挡住了双眼。下一秒钟,一道寒光袭来!还未等康建业反应过来,一把冰凉的尖刀已经深深刺入了他的身体!!“啊!!”康建业不禁一声惨叫。然而,属于他的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黑暗中,一个人影紧接着地将尖刀从他体内拔出,而后又狠狠刺入!反复重复着如此残忍的动作,直到康建业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这时,地下室恍然亮起了灯,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了康建业的耳朵,“感觉怎么样啊?康董事长?!”声音让康建业猛地一哆嗦,之后,他费力地抬眼向上望去,瞬间,他真的看见了乔林翰的脸!!“你……你……你果然没死?!”康建业颤抖着声音说。“我当然没死!”乔林翰得意地说,“当初,你想把我丢到海里淹死,结果,我不但成功逃命了,并且还躲进了你这秘密的公寓地下室!是不是很意外啊?!”“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康建业有气无力地问。“康董事长,都死到临头了,就不要问这么多问题了吧?!”乔林翰忽然露出了凶相,“我人不人,鬼不鬼地在你这破地下室窝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亲手把走投无路的你送上西天!”“看……看来……你真的是冯林科……”康建业愈加虚弱了。“当然!你亲手害死了我父亲!我就一定要亲手杀死你!康建业,你早该死了!你用在我父亲身上的手段,我会全部还回来!”说着,乔林翰毫不留情地用一条粗大地绳子紧紧套住了康建业的脖颈,直让他喘不过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康建业,绝望地感到,自己的生命气息正在一点一滴地消逝,消逝……在这一刻,老道的康建业依旧没有丧失掉最后的理性,为了留存住凶手的痕迹,康建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左手的食指尖在右手手掌心划下了“乔――冯林科”几个字。 第二百零八章:手掌心的血字密码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记得上一次,自己在云南同其他一个团伙火并,几乎要丧生在野外。就是用这种方法留下了凶手的名字,希望自己死后,手底下的兄弟能借此为他报仇。幸运的是,那次他死里逃生了,之后还亲手杀掉了那个差点害死他的人。可是这一次,不是在森林旷野,而是在幽暗的地下室,康建业已然断定,自己绝没有上次的幸运了。于是,他便颓然垂下双手,悲哀地等待着死神最后的来临。“看来我的预想没有错,你果然又故伎重演了!难道你真的以为,在手心上留下凶手的名字,就能给发现你尸体的人留下线索吗?!”就在康建业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了,康建业听出,这个声音正是他此刻最信任,最依赖的――林虹!费力地将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他真的看见了林虹,只是此时的林虹,早已不再是那个温柔可人又善解人意的女人,而是换上了一张恶魔的可怕面庞,正在用一双血红的骇人的眼睛在仇恨地瞪着他!“虹……”康建业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看见康建业的可怜模样,林虹没有一丝怜惜,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她更是厌恶至极,随即便用坚硬的高跟鞋狠狠地踢向了康建业!“啊!”康建业不禁一声虚弱的惨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女人,康建业只感到全身想被冰冻住一般地绝望可悲。“很不可思议是吗?!”说话间,林虹不禁闪出了一丝魔鬼的笑,“放心,趁着你还有一口气,我会让你死得明白的!还记得十几年前,你在开发御景苑小区工程的时候,为了赶工期,派人残忍杀害了一对钉子户夫妻!告诉你,我就是那对夫妻的小女儿!原名叫李虹,后来才改名为林虹!我父母辛苦了半辈子,好容易有了一套自己的房子,你却为了一己私利,连个安身之地都不给他们留下!而你,却能继续风风光光地,人模人样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这不公平!从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尝一尝绝望的滋味,而后再把你亲手送上绝路!”“你……你就是为了报仇而进入了康圣?”康建业颤抖着声音问道。“我的建业,你果然聪明啊!”林虹无不讽刺地说,“这么多年来,我像一个奴隶一样乖乖地伺候你,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看到这样的场景!这是我做梦都想看到的场景!这么多年来,我为了讨好你,为了套取你的秘密,为了瓦解你的势力,我付出了全部!包括我的青春!我的身体!我的尊严!我的头脑!我的一切一切!那些告发材料,都是我费尽心血弄到的!阿力是我买通的,也是我派人杀的!乔林翰也是我把他藏在这里的!这次主动接近你,也是我故意的!阿杰是被冤枉的,现在你总该知道,他为什么找不到乔林翰的踪影了吧?!这处地方,阿杰是打死都想不到的!另外,还有很多很多的秘密,是你不知道的,当然,你一个快死的人,知道这些就够了!康建业,去死吧!林翰,动手!”随着林虹话一落音,早已等不及的乔林翰猛地一用力,将康建业的身体活脱脱吊起了。整个过程中,康建业都在用哀求又无助的眼神看着这一对男女,可依然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消几分钟,康建业的身体便如吊死鬼般在地下室中央可怜地摇晃着,而呼吸,却永远停止了……“哼!”冷笑一声后,乔林翰肆意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虹,康建业这老家伙终于死了!康圣终归是我们的天下了吧?!”“你倒是很心急嘛!”看着曾经爱过的男人,林虹此时剩下的,却只有了讽刺。“那还用说!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藏了这么久,不就为了将来出去后能重新扬眉吐气么!”乔林翰急忙说。“康建业刚死,接手康圣的事不要太着急,否则会落人把柄的!”林虹不由警告说。“我知道了,一切由你处理吧,我只管坐享其成就行了!不过你先告诉我,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现在可以吗?!”早已厌倦这个藏身之地的乔林翰问道。“好啊,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林虹边说着,边优雅地向乔林翰靠近……突然间!林虹掏出了一把更犀利的尖刀,猛地刺入了乔林翰的胸膛!就如乔林翰攻击康建业一样!“你……你居然……”林虹的攻击太突然,让乔林翰同样没有防备。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这个他自以为会永远傻傻爱着自己的女人,此时正在无情夺去他的生命!其实,乔林翰不是傻子,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给林虹造成了巨大的情感伤害,也不是没有想到,她心里会怨恨自己,然而,他还是太过于相信自己,太过于轻视林虹。他不知道,林虹绝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她如何深刻地爱一个男人,就会如何深刻地去恨一个男人!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乔林翰,聪明的林虹当然读懂了他的内心,心里顿时也感到了快意无比,“乔林翰,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告诉你……凡是伤害过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了!像你这样又笨又蠢的男人,还想接手康圣?!做梦去吧!”下一秒钟,林虹就狠命拔出了尖刀,任凭乔林翰的身体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看着一上一下两具尸体,轻吐了一口气后,林虹不觉感受到了一股黑色的轻松。随即,林虹又拨打出了另一个电话,“都解决了,可以让那些蠢警察到现场了!”晚上十点三十一分秘密公寓地下室“陈队,地下室一共有两具男尸,其中一具是康圣集团董事长康建业,另一具,正是失踪已久的康圣集团总经理乔林翰。”在死亡现场,法医柳静如实向陈东汇报着,“康建业的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前,死因是颈部遭绳索捆压窒息而死,但在死前,身体曾被利器刺伤过,经查,康建业身上共有五处刀伤,其中一处为致命伤,凶器就是这把尖刀。”说着,柳静便将证物袋里的凶器呈给了陈东。“先连刺五刀再将人吊死,这凶手够狠的啊!”陈东忍不住说道。“乔林翰的死亡时间也和康建业大致相同,在一个小时之前,死因是心脏遭利器所伤,失血过多而死。但通过对乔林翰心脏处的伤口检查,可以断定,杀害他的凶器,应该不是那把攻击过康建业的尖刀,而是另外一种更加细长的利器,但在现场没有找到,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柳静继续说着,“另外,在尖刀和绳索上都遗留下了大量的指纹,同时,这间地下室发现了三个人的脚印,可以断定,在案发时刻,现场除了康建业和乔林翰外,应该还有一个人。从脚印大小形状判断,是个女人。除此之外,地下室还发现了大量的水和食物以及人活动过的痕迹,能够断定,近期有人在这里居住过。”“康建业被杀了,失踪多日的乔林翰也出现了,看来,凶手的动作真是越来越大了!”陈东很是沉重地说道。“陈队,还发现了一个情况,”柳静接着汇报说,“在康建业的左手手掌处,依稀划下了‘乔――冯林科’的字样。从他左手食指指缝残留下血迹判断,这应该是康建业自己划上去的。”“‘乔――冯林科’?暗示乔林翰是冯林科吗?”陈东猜测性地说,眉头也止不住皱紧了。8月27日上午十一点二十分《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贺志东办公室“盈蓝,告诉你一个消息,从《雾推理》九月刊开始,你的《致命谜语》就能连载了。”原本是个好消息,可贺志东的语气却显得有些闪烁。“哦,好的,谢主编费心。”仍未走出分手阴影的叶盈蓝勉强敷衍着。“盈蓝啊,你从事这项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想必有些事情,你也应该明白的,”没有在意叶盈蓝的态度,贺志东继续暗示到,“杂志销量如何,决定性因素并不在于杂志刊载作品质量的高低,而是――作品所属作家的名气和地位。”“是这样,我明白。”根本没有听出贺志东话里有话,叶盈蓝机械回答着。“明白就好,作为《雾推理》杂志社的一员,杂志销量的好坏,也与你的自身利益息息相关,个中利害关系,就不必我多说了,是吧?”贺志东又说。“是,我懂。”听不懂贺志东在说什么,叶盈蓝也无心去懂,还是照旧应付着。“相信你也明白我与你谈话的意思了,年轻人嘛,只要有才华有文笔,早晚都会被大众承认的,我相信你的实力,盈蓝。”贺志东做了结束语。“谢谢主编,我会努力的。”叶盈蓝说完,又机械性地走出了办公室。当然,自始至终,她都不清楚,这次谈话究竟有什么意义。 第二百零九章:令人生疑的报案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主编有什么事?是不是你的小说要连载了?”看到返回的叶盈蓝,方云泽不由问。“是,从九月刊开始连载。”叶盈蓝无精打采地回应道。“太好了,祝贺你。”方云泽即刻说。“谢谢。”淡淡回应了一句后,叶盈蓝便继续在座位上发呆。“下班了,不去食堂吗?”叶盈蓝的态度,让方云泽有些尴尬,他只好故意寻找话题。“你先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叶盈蓝静静地说。“盈蓝,你不要总是这样,身体会垮的。”轻叹了口气,方云泽不禁劝道。“我真的吃不下。”说着,叶盈蓝只感到又要落泪。“盈蓝,不如……我再陪你去和文轩解释一下吧,你心里一直想着他,相信他心里也是想着你的,不过是余气未消罢了,毕竟你们……”“没用的,”无奈打断了方云泽,叶盈蓝终于控制不住眼泪了,“之前我特意发短信对他解释过,告诉他,我依然爱着他,我没有对不起他,我对他的感情一直没有变,可他却说……却说……”“文轩说什么?”方云泽忙问。“他说……虽然我没变……可他却已经变了……让我好自为之。”叶盈蓝幽幽地说。“他真的这么说?!”听来,方云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是,”叶盈蓝轻轻点了点头,“什么都不用解释了,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我身上了,而是移情别恋,爱上了那个叫莫绮丽的女孩儿。”“对不起……”不知该说什么,方云泽只感到心里多了几分内疚。“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是掉进陷阱里的人。”叶盈蓝轻声说。“还是怪我,若是我不答应苏文彤的邀请就好了,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和文轩也就不至于……”“云泽,什么都别说了,时光不能倒流,即便能倒流,也不见得就能改变结果,或许我和他故事的结局,一开始就注定了。”叶盈蓝说完,又是一滴眼泪轻轻滑落了下来。“唉,”再次叹了一口气,方云泽也觉得十分难过,却又爱莫能助。然而,就在这时,方云泽忽然从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们身边,似乎站着一个人!转身看去,他竟然看到了苏文轩!!“文……文轩!”方云泽惊讶地叫出声来。听到这个名字,叶盈蓝知道苏文轩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但却忍住没有回头。此时的苏文轩,内心也是百感交集。已是午休时分,偌大的办公室早已空无一人,就只有方云泽在静静陪着自己曾经的女友。看到这一幕,苏文轩只感到无边的酸涩不住地往上涌,却无力去改变什么。订婚的事商谈很顺利,尽管朱洁对儿子更换女友感到有些突然,但当她得知莫绮丽怀了儿子的骨肉后,便立刻点头同意了。况且儿子又告诉她,莫绮丽改变了从前的想法,甚至愿意为了生下这个孩子而选择休学,这就更让朱洁不可能拒绝。失去丈夫的她,几乎感到万念俱灰,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还是多少能够给她带来寄托的。由于苏家与方家交情匪浅,而苏文轩又一直瞒着母亲,没有将酒店照片事件告知她,不知情的朱洁便坚持让方云泽一家参与订婚仪式。不消说,苏文轩此次来杂志社,便是奉母之命向方云泽递送请柬的,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另外的用意,就是用这种方式,与心爱的女孩做最后的告别。“文轩,有事吗?”终于,方云泽首先开口了。“8月29日,也就是后天下午六点,在我家附近宴宾楼举行我与莫绮丽的订婚仪式,今天我来,就是给你送邀请柬的。另外,伯父伯母那边,由我妈妈亲自告知。”毫无表情地说完,苏文轩就冷冷地将手中的请柬递到了方云泽手上。“你……你说什么?!订……订婚?!你要与莫绮丽订婚?!”吃惊地接过请柬,方云泽只感到做梦般不真实。苏文轩的话也一字一句无情地钻进了叶盈蓝的耳朵,瞬间,叶盈蓝只觉得心被一片片地割下来,极疼,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是,我们要订婚了。”苏文轩说。“文轩!你考虑清楚了没有?!”终于忍不住了,方云泽不禁喊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怎么如此轻率呢?!难道你还是不愿相信我们吗?!难道你真的放下盈蓝爱上了莫绮丽吗?!你真的决定,要与莫绮丽共度一生吗?!”“我……不能不娶她。”方云泽的话让苏文轩如鲠在喉,但他却无意解释。苏文轩的话,让叶盈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嘴唇也开始不停颤抖。叶盈蓝的反应,让方云泽愈加着急了,“文轩!就算你不相信我,可盈蓝真的是无辜的!你不能这样伤害她!”“云泽!”这时,泪流满面的叶盈蓝终于转过身来,表达着自己最后的决心,“他都决心不要我了,都要和别人订婚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没有必要这么低声下气!我会好自为之的!”“叶盈蓝!”女孩儿的话顿时又把苏文轩的情绪激了上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颠倒事实黑白!我真是佩服你,随时随地都能让自己扮演成一个弱者!”“苏文轩!”一时间,叶盈蓝同样被激怒了,“你说得没错!难道我不是弱者吗?!莫名被误会!莫名被抛弃!几天之内男友又要和别人订婚!谁能说我不是一个弱者!?”“懒得同你理论!”此时的苏文轩,早已气得浑身发抖,盛怒之下,他转而无情地对方云泽说道,“云泽,我的订婚仪式,热烈欢迎你携―女―友―参加!我会非常高兴的!”狠狠扔下这句话后,苏文轩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你……”看着苏文轩的背影,方云泽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怎么如此冥顽不灵!真气死我了!”“呵,”无奈苦笑了一声,叶盈蓝不由伤心地说,“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分开的两个人,竟然这么快就各自走进了两个世界。”下午四点杨毅家……“老杨,指纹鉴定结果出来了,袭击康建业的尖刀及绳子上的指纹,全部是乔林翰的。另外,地下室现有的许多生活用品和食物上留下的指纹,也是乔林翰的。可以断定,在案发之前,乔林翰曾在地下室居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现场除了两名死者的脚印外,还遗留下了另外一个人的脚印,确切地说,是女人高跟鞋的脚印,除此之外,在乔林翰的尸体上,也遗留下了一枚血指纹,而这枚血指纹,并不是乔林翰本人的。根据康建业家保姆李嫂提供的情况,康建业是与秘书林虹一起离开的,于是,我们便到了林虹住所,将现场的脚印与血指纹与林虹住所留下的痕迹进行了比对,结果是,脚印和指纹都是林虹的。因此我们分析,现场的情形应该是,进入到地下室的康建业,先是遭到了乔林翰的利器袭击,而后被其吊死。而在康建业被害后,林虹紧接着对乔林翰下了毒手,用另一把利器刺死了他。”“林虹?!这么说,乔林翰之所以失踪,原因也是被林虹藏匿在了秘密公寓的地下室。康建业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林虹,并且,很有可能就是林虹将他引到了那座秘密别墅!如此看来,康建业与乔林翰的死,都可能是林虹一手策划的!”听了陈东的话,杨毅立刻做出了判断。“最近康圣状况频出,多半就是内部人员惹的祸,现在看来,一直在暗地对付康建业的人,应该就是林虹!多年来,她凭借自己的姿色和能力取得了康建业的信任,也只有她,有可能搜集到康建业那么全面的罪证!只是……还不清楚林虹为何要这么做?”一旁的许瑛忍不住插言了。“康建业作孽太多,恨他的人随处可找,只是林虹高别人一筹,有本事取得他信任后,再一举将他击垮。”陈可光说。“毋庸置疑,林虹是案件的关键人物,她现在哪里?找到了没有?”杨毅又问。“还没有,”陈东摇摇头说,“案发之后,她就神秘消失了,到处都找不到。现局里已发出了对林虹的通缉令,随时准备抓捕她。”“老陈,还有一点,我觉得很是奇怪。”这时,杨毅又发表了看法,“方才你提到,当你们赶到康建业公寓的地下车库时,发觉人已经从车库后门逃离了,具体去向不明。而在四十分钟之后,局110指挥中心忽然接到报案,告知了二人被害的地点。然而,案发地点是康建业的一处秘密公寓,地点非常隐秘,很少有人知道,而公寓地下室的位置更是隐蔽,哪怕是进入公寓的人也很难找到。但是根据时间推算,报案人是在二人被害后不久就拨打了110告知了案发地点,这一点不合常理,除非……”“老杨,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除非报案人早已知晓了死亡事件的发生,不然的话,不可能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现死亡现场!”陈东随即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报案人至今都没有露面,我难免会有如此怀疑。”杨毅说。“活着离开死亡现场的,就只有林虹一个人,难不成,报案人是林虹?!”何北忍不住说道。“不,指挥中心明确说,报案人为男性,不是女人。”许瑛反驳道。“不见得出现在死亡现场的人,才会知晓死亡事件的发生,死亡事件的策划者,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杨毅说。“我明白了!不仅林虹有条件报案,她的幕后指使者同样可以!报案人,很可能就是案件的幕后元凶!”陈可光不由脱口而出。 第二百一十章:与逃亡者的对话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可按常理讲,凶手都会尽可能地延迟死亡现场被发现的时间,而这个凶手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引导我们去死亡现场呢?真是想不通!”许瑛忍不住说道。“也许……在死亡现场,有凶手希望我们看到的东西。”经验老道的杨毅立即说道。“难道……是康建业在手掌上留下的字?”经过杨毅的提醒,陈东即刻想到了这一点。“康建业在手掌留下了字?!是什么?!”杨毅急忙问。“康建业死前,曾用自己的右手食指在左手手掌心上划下了‘乔――冯林科’的字样。我们都怀疑,康建业是想以此暗示,杀害他的凶手乔林翰,正是冯尚利的儿子冯林科!”陈东叙述说,“今天上午,瑛子也仔细查看了乔林翰的户籍资料。经查,乔林翰的父母结婚后不久,就离开了玉海外出打工,直到数年后才回来,同时也带回了乔林翰。而乔林翰的户籍,是在外出打工期间办理的当地临时户籍,出生证明等材料也不是很规范。严格来说,我们很难从乔林翰的户籍资料上判断,他是否是其父母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他有被其父母收养的可能,因此,他的身份,有可能是冯林科,当然,一切只是猜测,尚不能下定论。”“‘乔――冯林科’这几个字,确定是康建业自己留下的吗?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在他死后故意制造出的假象?”杨毅又问。“通过对康建业右手食指处残留的血迹以及左手手掌心的划痕的检验,确定是康建业自己留下的。”陈东回答。“既然是康建业自己留下的,应该就是他在死前给出的真实暗示,而幕后凶手想引导我们发现的东西,也应该不是这个记号。”杨毅分析说。“奇怪了,那为何故意让我们赶到死亡现场呢?”陈可光又疑惑了。“那就说明,现场一定还有我们所遗漏的东西。”陈东说。“不管怎么说,至少能够证明一点,乔林翰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冯尚利的儿子冯林科,而乔林翰背后的指使者,便是林虹!”杨毅分析说。“现在看来,林虹背后应该还有人,链条够复杂的啊!”陈可光又插言到。“当务之急,是迅速找到林虹!老陈,现在我不方便出面,外面的事,就全拜托你了!”杨毅深重地对陈东说。“放心,我也希望早些破案,重新把五队这张‘王牌’还给你!”陈东真心回答道。8月28日下午五点零八分杨毅家“杨队,玉海火车站、汽车站以及各高速路口已经全部盘查过了,都没有发现林虹的踪迹,现在看来,她应该还没有离开玉海。”许瑛如实汇报说。“加大排查力度,就是把玉海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林虹!这次绝不能再让她逃脱!”杨毅坚定地说。“排查工作一直没有停止,我会随时向您报告工作进度。”许瑛立刻答道。“较量到了关键时候了,我们一定要化被动为主动!”杨毅说。“杨队!还要向您汇报一件事情!大头抓到了!”提及这项工作,许瑛显得有些兴奋。“大头?!你是指那个带头夜闯天诚律师事务所的那个人吗?!”尽管间隔时间有些长,但经稍加思索后,杨毅立刻回忆起了这个曾经的关键人物。“没错!就是他!您说巧不巧,昨天晚上,湖宁市公安局破获了全市最大的一处地下赌场,大头那小子正巧在里面耍钱,确认身份后,湖宁那边就与我们取得了联系。今天上午人就领回来了,大光和阿北即刻对他进行了审讯。”“结果怎么样?!”杨毅急忙问。“很顺利,大光和阿北两人一唱一和,告诉大头说康建业死了,林虹也畏罪潜逃了,他的靠山全倒了,小子就全撂了!”许瑛说,“我们之前猜得没错,大头干得事,都是林虹指使的!徐曼状告苏越青新作侵权案,署名‘徐曼’的两本小册子《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就是大头找花城出版社的李海核钱大力伪造的!另外,夜闯天诚律师事务所,也是林虹亲自交办的!目的就是在浑水摸鱼中盗走孟岚律师的专用信函。”“大头有没有说,林虹这么做,用意是什么?”杨毅又问。“这倒没有,”许瑛摇摇头说,“大头只说,林虹在他们之中的威信力很强,凡是她交代的事情,向来是只能做好,不能多问。”“掌握了这些情况,就更要找到林虹了!她是关键之中的关键!”杨毅笃定地说。晚上七点三十八分杨毅家作为玉海的公众人物,康建业的死,在全市引起了很大的影响。如此一来,破案的压力可想而知。然而,整整一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寻到林虹的半点蛛丝马迹,此时的杨毅,虽然身处安静的客厅里,但内心,却早已像怒吼的大海一般狂躁不安。这时,原本静静躺在茶几上的手机蓦然响起了。“你好,哪位?”发觉是一个陌生来电,接起电话后,杨毅不由客气地问。“杨队长,如果没猜错得话,您现在最想找到的人,就是我吧?!”令杨毅万分惊讶的是,手机里,竟然传来了林虹的声音!!“你……你是林虹?!”杨毅脱口而出。“没错,杨队长果然聪明!我就是林虹!”林虹坦然承认了身份。“我劝你不要耍花样!及早投案自首才是明路!”得到确认后,杨毅不由严厉得警告道。“哈哈……”忽然间,林虹发出了一阵颇具嘲讽般的笑声,“杨队长,不要这么严肃嘛!”“你到底想干什么?!”杨毅很是警觉地问。“放心,杨队长,我杀了康建业,也就把自己的退路切断了,于是,便决定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你,也省得你再费神费力了。”林虹不紧不慢地说。“你能这样想最好,还是尽快到公安局投案,如实招供罪行。”杨毅说。“不,杨队长,”没想到,林虹立刻拒绝了杨毅的要求,“我只想用这种方法告知你,并不打算去投什么案。面前你只有两种选择,一,认真听我把话说完,二,挂断电话,继续等着你的人抓到我。不过……我倒不是小看你的人,他们真的很难找到我,选择这一项的话,你的希望恐怕很渺茫。但是,我是绝不会主动去自首的。”“要说什么就说吧!我会听!”杨毅颇为愤懑地说。“十五年前,康建业刚开始涉猎房地产业,便包下了潘县的御景园工程,当时,由于补偿标准太低,有一对夫妇便迟迟不愿搬迁,最后,成了御景园工程仅剩的钉子户。而康建业为了自己的利益,便丧心病狂地杀害了这对夫妻,之后强行拆掉了他们的房子!我,便是这对夫妻的小女儿!”林虹开始叙述,“之后,我生命中唯一的主题便是复仇!我这辈子最想看到的,就是让走投无路的康建业死在我的手里!所以,我千方百计进入了康圣,并费尽一切心思靠近他,收集他的罪证,瓦解他的势力,收买他的兄弟,凡是对他不利的,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大头是我操控的,想必他也早就招了吧。徐曼是我杀的,留着她,早晚是个祸害!乔林翰,也就是冯林科,同样是我的帮凶!是我帮他得到了康圣总经理的位置,也是我指使他杀了康建业,而后我又把他杀了!还有一件事,想必你也早就怀疑到我头上了,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之前的沈亦枫事件和近期的方云泽事件,全部是我派人设计的!”“你制造这两起事件的目的是什么?除了康建业、乔林翰以及徐曼之外,苏越青以及其他被害人的死与你有关吗?操控苏越青遗产继承的人,也是你吗?”听完林虹的叙述,杨毅不禁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杨队长,你的问题太多了,但是很遗憾,我累了,不想再一一作答了。”林虹淡淡地说。“之前你说,要告诉我全部真相,难道你现在又变卦了?”杨毅严厉地问。“既然你怀疑那些事都与我有关,那就随你吧,反正我无所谓。”林虹不置可否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杀人罪名岂是可以随便承认的!?”林虹的态度不禁让杨毅有些恼火。“杨队长,对一个将死的人而言,美名,恶名,骂名,乃至罪名都是毫无意义的,你说是吗?”林虹幽然说道。“你说什么?!”听了林虹的话,杨毅感觉有些不对劲。“杨队长,我真的不想再多说了。你现在立刻出门,到玉海东郊墓地19号墓碑,就能看到我的――尸体!”林虹说完,就毅然挂断了电话,没有留给杨毅一丝一毫思考的机会。“喂?!喂?!”林虹惊悚骇人的话,让杨毅大脑瞬间乱作了一团,企图保持与林虹的通话,结果却只是徒劳。林虹的声音忽地消失了。在杨毅看来,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如梦幻般不真实。你现在立刻出门,到玉海东郊墓地19号墓碑,就能看到我的――尸体!恍然间,林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又如恶灵般响彻在杨毅耳边。于是,顾不得身份的不便,杨毅立刻冲出门去,迅速赶往了东郊墓地。 第二百一十一章:墓碑前的死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八点东郊墓地“真准时。”挂断了杨毅的电话后,林虹很快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这是我的习惯。”来人平淡地说。“我今晚就要离开玉海了,从湖宁出省,之后再从云南出境。”林虹静静地说。“我知道,这是你事先告知康建业的逃跑路线,只是他想不到,其实是为你自己安排的。”来人回应道。“到现在为止,我们之间的交易,算是彻底结束了吧,你帮我复了仇,我也帮你复了仇,并且还能得到苏越青的遗产,算是大功告成了。我走后,咱们就路归路,桥归桥了。”林虹又说。“你确定能逃得出去吗?公安局的人正在对你全城搜捕,每个离开的出口也都布满了警察。”来人不禁提醒道。“既然我敢逃,就一定有成功逃脱的办法,这一点你应该相信你我。”林虹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放心,万一我栽了,也绝不会把你供出来!”早就明白来人的顾虑,林虹坦然说到,“不久的将来,你就能得到你所有想得到的东西!”“所有想得到的东西?!哈!”自嘲的一笑,来人心里不禁感到微微的刺痛,“我最珍爱的东西,却再也得不到了!”“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但是很遗憾,那些所谓最珍爱的东西偏偏与你的复仇目标组成了一个单选题,只要选了其一,就必然毁了其一,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林虹的话语中,颇有些调侃的味道。“懂……当然懂……但是你也该懂……我做事,是从来不冒任何风险的!”说话间,来人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可怕,忽然,来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从背后刺入了林虹的身体!然而,出乎来人意料,受到袭击的瞬间,林虹只是微微一颤,没有喊叫,没有挣扎,甚至,都没有惊讶地转身。一瞬间,来人拿刀的手不觉有些颤抖,心里也顿时涌起了一丝慌乱。“你果然动手了。”强忍着剧痛,林虹静静地说。“我刚才说过,做事从来不冒险。”来人应道。缓缓地转过身,林虹对来人露出了一丝骇人的惨笑,并慢慢举起了自己手里的一把匕首,虚弱地说道,“告诉你一件事,在你到来之前,我已经向杨毅扛下了所有的罪名。很明显,任凭我又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玉海,如果你不动手,我会在你走后用同样的方法结束自己。从一开始……这里就是我为自己选好的死亡之地……能在复仇后和我父母团聚……是我最感到幸福的事了……还要告诉你……杨毅已经在来此的路上……你根本没有时间处理我的尸体……一旦他们发现我是他杀……定然还会追查我背后的真凶……你恐怕在劫难逃了……”“你……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动手杀了你,是吗?!”闻言,来人气急败坏地说。“没……没有你……我根本无法复仇……我……我感激你……”此时的林虹,已因失血过多而站立不住了,“可……可是你阴险,残忍,不择手段,我……我畏惧你……所以我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牺牲自己来掩护你……如今……我终于知道答案了……”“你……”“别说话……你往后看……”不等对方发怒,林虹又惨然对其说道。林虹的话让来人一惊,猛地,来人警觉地回过头去。然而,身后除了一条掩埋在夜色中的山路外,什么都没有。“你耍我!?”来人怒气冲冲地说,“林虹,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呵,”林虹又是一个惨白的笑,“我没有耍你……你身后的景象……让我看到了……你的末路……”“你……你……”懂得了林虹的暗示,来人不禁气得浑身发抖,但是,林虹却永远闭上了眼睛,永远睡在了自己父母的墓旁。看着林虹倒地的尸体,来人没有感到丝毫快感,相反,再次看着身后那条通向黑暗的山路时,来人不由猛地哆嗦了一下。晚上八点二十七分东郊墓地19号墓“杨队,林虹刚刚被害,死因与乔林翰一样,被利器刺穿心脏而亡,按时间推算,凶手应该没走远!”简单验过后,柳静很快说道。“以墓地为圆心,仔细搜!发现可疑人员立即带走!”杨毅即刻吩咐道。于是,陈可光和何北立即带人四散而去。“现场还留下了什么线索?”杨毅转而问柳静。“没有找到凶器,只发现了几个脚印,但由于这片区域是水泥地,此时山风又大,脚印非常模糊,很难完整提取,除此之外,就别无其他了。”柳静无奈地说。“林虹死了……难道线索又要断?”担忧地说着,杨毅不由将目光转向了林虹旁边的墓碑,上面清晰刻着死者的名字:李山、卢娟。8月29日下午五点五十分宴宾楼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看着身边忙忙碌碌的人们,方云泽只感到无趣至极。看看毫无表情的苏文轩,再看看一脸娇羞的莫绮丽,方云泽不禁又想起了,叶盈蓝伤心流泪的样子。无奈,他只得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坐在远处充当一个道具般的木偶。时间就要到了,参加订婚仪式的人也渐渐到齐了,这时,方云泽却总感觉,现场似乎有些不对劲,而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还说不上来。终于,当他重新扫视了一遍人群后,发现了问题所在。苏文轩的订婚仪式,姐姐苏文彤却始终没有到场!!带着一丝疑问,方云泽不由礼貌地询问了一下坐在其不远处的朱洁“伯母,文轩订婚,怎么没看到文彤呢?”“别提了!我都快气死了!谁也不知道这死丫头究竟跑哪儿去了!?文轩订婚,居然怎么都联系不到她!太不像话了!”说起自己的女儿,朱洁是又急又气。“伯母,您说您没有联系到文彤?究竟怎么回事?”方云泽禁不住问道。“前一阵子,死丫头给我和文轩留下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后就找不着人了,短信里说什么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之类,从前文彤经常任性出走,隔一阵子又自己回来,所以我也就没当回事,可谁曾想,这次竟然彻底和家里断了联系,连亲弟弟订婚都不能露面,你说多气人!”朱洁忿忿说道。“没到处找找吗?或者打听她的朋友同学之类?”方云泽又问。“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问的人都问了,可就是没这死丫头的消息!”朱洁回答说。“怎么会这样?”轻声低语着,方云泽脑海里,不由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在他的印象中,苏文彤虽然有些任性跋扈,但从不至于同家人彻底断了联系,这不正常。思绪间,仪式正式开始了,方云泽只能暂时放下苏文彤,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苏文轩和莫绮丽这对准新人身上。仪式并不复杂,很快就结束了,与诸多喜事的程序类似,接下来,便是大家用晚宴的时间。没有任何胃口,粗略动了几筷子后,方云泽又像方才那样木偶般地坐在椅子上,被动等待着晚宴结束。就在此时,方云泽看到了一个同样无心用餐的人,这个人,正是苏越青的丈夫,沈亦枫。细看去,方云泽发觉,沈亦枫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当大家都在安然用餐时,他的一双眼睛却直盯着准新娘莫绮丽,且眼神惊慌,面色苍白。更奇怪的是,莫绮丽似乎发觉了沈亦枫的眼神,但却故意装作没看到,尽管如此,莫绮丽却也难以掩饰脸上的慌张。看着眼前的一切,方云泽内心的疑问愈来愈强烈了。却如何都想不通,二人为何有如此反应。“亦枫啊,怎么不吃呢?饭菜不合胃口吗?”这时,同样发觉沈亦枫异样的朱洁禁不住问道。“哦……没什么……我吃好了……”或许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沈亦枫急忙收回目光,以此掩饰自己的慌乱。可没过多久,方云泽就发现,沈亦枫独自一人离开了晚宴现场。不消多时,方云泽起身去洗手间,却又意外地看到了沈亦枫。此时的他,正不停地用凉水冲洗着自己,似乎想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狂躁和不安。“沈叔叔,您怎么了?”终于忍不住了,方云泽不由上前询问道。“是云泽啊,我没事。”沈亦枫勉强笑着应付到。“沈叔叔,您……是不是认识文轩的未婚妻莫绮丽?”方云泽试探性地问。“啊……”提及莫绮丽的名字,沈亦枫脸色立刻变了,慌忙掩饰说,“不……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呢?”“您别多心,沈叔叔,我没有别的意思,”看到沈亦枫的模样,方云泽不禁有些尴尬,便急忙解释,“我只是感觉,您像是认识她,并且……您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当然了,我只是胡乱猜测而已,您千万别介意。”“这……云泽,”至此,沈亦枫内心的防线似乎有些松懈了,“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什么都瞒不过你,实话对你说吧,我……真的有些难言之隐。”“沈叔叔,究竟怎么了?”方云泽问。“这里人太多,借一步说话吧。”沈亦枫说。下午六点四十分宴宾楼外“沈叔叔,您……您说什么?!”听了沈亦枫的话,方云泽几乎要惊出一身冷汗,“您说……莫绮丽……很可能就是……与您合拍酒店照片的那个女孩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照片女主角现身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云泽,小点声!我现在还不能确认!!”见方云泽惊叫出声,沈亦枫显得十分紧张。“哦,我知道了。”方云泽急忙收敛。“云泽,实不相瞒,几个月前的照片事件,给我和越青都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越青很痛苦,以为我背叛了她,可我……真的比她还痛苦,你现在或许还不能理解,那种被恋人深刻误解的滋味,可当时的我,却是有口难言,毕竟……照片上的人,就是真真实实的我。”提起照片事件,沈亦枫还是非常苦痛,“因此,从那时起,我就决心要找出在背后设计我的人!照片上的女孩儿,虽然脸部被头发遮住了,但我仍然将她的所有体貌特征都牢牢记在心里,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认出这个女孩儿。方才……第一眼看见莫绮丽,我几乎吓了一跳,她简直与照片上的女孩儿特征完全一样!另外,我还注意到,莫绮丽脖子处有颗黑痣,手腕处有一处不起眼的胎记,这……都与照片上的女孩儿相符。因此……我感到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说……文轩的未婚妻……居然就是……云泽……我不敢相信……更不敢说出来……可是又怕……所以我左右为难……不觉就失态了……”“这……”沈亦枫的话,让方云泽感到万分棘手,“如果莫绮丽真的是那个女孩儿,我认为有必要将这个事实告知文轩乃至伯母,既然会参与这样的事件,至少表明这不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更不会是妻子的好人选。可……假如您认错了,莫绮丽与照片事件无关,贸然说出后,不但会造成伯母与文轩的误会,还会严重伤害到莫绮丽,这定然是不合适的。”“唉,”叹了口气后,沈亦枫依旧没有释然,“云泽,你说得很对,不过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声张比较好,莫绮丽已经是半个苏家人了,这件事一定要谨慎。并且我认为,事情不会这么巧,多半是我庸人自扰。”“不,”对此,方云泽持反对态度,“刚才在酒桌上,我注意到了您,同时也注意到了莫绮丽。面对您的质疑,她的反应十分不自然,自始至终,她都在躲避您的目光。在我看来,您的担心,绝不是多余的。”“看来……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此刻,沈亦枫真的不得不承认方云泽的聪慧,“可……照片上的女孩儿……怎么会成为文轩的未婚妻?这太奇怪了……真是巧合吗?”“我也说不好,”方云泽此刻的内心也很乱,“或许是巧合,也或许……不是。”“想来想去,我还是不要妄下断言了,毕竟……莫绮丽已经怀了文轩的孩子。”沈亦枫十分为难地说。“您说什么?!”对方云泽来说,这句话的冲击力绝对不亚于对莫绮丽身份的怀疑,“莫……莫绮丽已经怀了文轩的孩子?!”“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吗?”看到方云泽惊讶的样子,沈亦枫也颇为意外,“听大嫂说,莫绮丽都愿意为了文轩而选择休学生下孩子,看来她真的是爱文轩,即便……她真是那个女孩儿,我也很难开口啊!”“原来是这样……”直到现在,方云泽才终于明白,苏文轩着急与莫绮丽订婚的原因,再想想叶盈蓝那张伤心的脸,他再次深深叹了口气。8月30日上午九点《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盈蓝……昨晚我去参加文轩的订婚仪式了……”见到叶盈蓝后,被纷乱的思绪缠绕了整晚的方云泽,还是决定向她透露一点讯息。“哦。”勉强应了一声,叶盈蓝又闭口不言了。“我……想告诉你一件非常意外的事情。”方云泽接着说。“什么意外的事?!”听了这句话,叶盈蓝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听文轩的姑父沈亦枫说……莫绮丽……很像与他合拍照片的女孩儿。”方云泽如实说。“与他合拍照片?啊!!你是说……”蓦然间,叶盈蓝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莫绮丽……就是沈叔叔酒店照片里的女主角?!”“照片里的女孩儿并没有露出真面目,沈叔叔也不是很确定,但依我对莫绮丽的观察,她明显在躲闪沈叔叔,所以我认为,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方云泽说。“这……感觉像做梦一样……”听到这个消息,叶盈蓝明显感到不可思议,“参与陷害沈叔叔阴谋的女孩儿会成为文轩的女朋友?她……不会是有意接近文轩吧?!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盈蓝,我与你有着同样的感觉。”方云泽不由说出了真实的想法,“你难道没觉得,莫绮丽这个女孩儿出现太突然了?像是忽然从地下冒到了文轩身边。”“那……文轩和伯母知道这件事吗?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他们。”善良的叶盈蓝说道。“现在还不合适,”说到这里,方云泽显得有些尴尬,“一来,沈叔叔并不能完全确定,二来,莫绮丽……已经怀了文轩的孩子,并决定……休学把孩子生下来。”“什……什么……”呆呆地看着方云泽,叶盈蓝只感觉到了突然而至的冰冷,“莫绮丽……怀了文轩的孩子?”“是,”方云泽点点头,“我想,这也是文轩着急与她订婚的原因。”轻呼了一口气,盈蓝拼命忍住了即将掉下的眼泪,一句话都没有说。下午四点二十分杨毅家“杨队,查清楚了,林虹的亲生父母,李山和卢娟确为十五年前潘县御景园工程被害的钉子户夫妻。案子很快就告破了,杀人凶手也被依法判了死刑。当时,曾有声音质疑凶手背后还有人指使,但由于各种原因,此案没有再继续追查。”许瑛详细汇报着调查结果。“看来,林虹一直是隐藏在康建业身边的一个复仇者。”杨毅不禁说。“是的,”许瑛很快回答,“原名李虹,父母被害后,她便被寄养到了孤儿院,后改名林虹。大学毕业后,她就进入了康圣,后凭借着自身实力慢慢取得了康建业的信任。”“如此说来,那晚林虹在电话中对我提供的信息,应该是真实的。可是,仍有诸多疑问解不开。”杨毅开始分析说“了解了林虹的身世,只能解释她操纵乔林翰,害死康建业的动机,可为何……林虹还和徐曼有了牵扯?并亲自指使徐曼去抢夺苏越青作品的版权?另外,她与苏越青有何关联?又为何参与到遗产继承中?这一切都还很难解释。唯一的可能――就只能从林虹的指使者那里找到答案了。”“杨队,之前您曾经怀疑过,真正的幕后指使者便是冯尚利的儿子冯林科,但依照目前的情况看,冯林科似乎只是个被利用的小角色,根本算不得重量级的人物。”说到这里,许瑛显得颇为失落。“不能着急下结论,”杨毅立即纠正道,“乔林翰是否为冯林科还不能确定,我甚至有个直觉,真正的冯林科,另有其人。”“哦?!这是为什么?”许瑛急忙问。“从事刑警工作多年了,你们应该懂得,杀人现场透露出来的作案风格,便是杀人凶手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尤其是连环杀人案,更是处处显露着凶手独特的犯罪心理。”面对许瑛的疑问,杨毅开始解释,“你们应该还记得,康建业死时,同样是遭受重伤后又被吊起,按当时的情景分析,若只是想置康建业于死地,那么根本没有必要再把他吊起,可凶手还是这么做了,与吴江和苏承鹤被害的情景如出一辙。这三人的被害,就明显透露出了,凶手想让他们尝试吊挂之苦的心理,如此一来,我们就很自然地将凶手与冯尚利的案件联系起来。而这个凶手,便是事件的真正主使者,绝不可能只是个泛泛之辈。所以说,幕后主使者与冯尚利案之间的关联绝对不一般!冯林科,应是另有其人。”“推理太棒了!我也觉得,真正的冯林科,绝不是乔林翰这样的人。”陈可光忍不住插言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新情况吗?”杨毅接着问。“暂时没有什么新发现,唯一的变化就是,苏文轩已彻底和叶盈蓝分手,和莫绮丽订婚了。”何北说。“都订婚了?!够迅速啊!”许瑛惊讶地说。“据说,是因为莫绮丽怀孕了。”何北又说。“嚯!真是利落啊!”陈可光不由再次感慨。“表面看起来,似乎就是他们几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可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呢?”没有理会他们的谈论,杨毅又皱紧了眉头。“杨队,您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因为苏文轩感情转变太快了?”许瑛问。“现在还说不好,容我再想想吧。”杨毅很是谨慎。“杨队,下一步……该怎么办?”陈可光不禁询问道。“继续核查乔林翰的真实身份,确定他是否为真正的冯林科,另外,林虹的社会关系也要进一步追查,看能不能寻到幕后主使者的蛛丝马迹。如果现有工作在近两天内都没有取得进展,那就按原计划进行,尽快启动最后一轮遗产继承!”杨毅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不能容忍的署名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9月1日上午八点二十分《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同往常一样,叶盈蓝提前十分钟来到了办公室。没想到,她首先触到的,是方云泽复杂而难以言喻的眼神。“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方云泽的眼光显然让叶盈蓝有些不舒服。“盈蓝,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真替你感到不平,不过……却也无能为力。”方云泽很是惋惜地说。“云泽,你在说什么?!什么不平?什么无能为力?”方云泽的话,让叶盈蓝如坠云雾。“我指的是你的小说。”方云泽解释。“我的小说?我的小说怎么了?”叶盈蓝还是不懂。“你不知道吗?贺主编说,他曾亲自和你谈过,而你也表示理解。”叶盈蓝的态度,也让方云泽有些摸不着头脑。“贺主编和我谈过?他谈过什么?”说到这里,叶盈蓝依稀回忆起了,自己的确与贺志东有过以此单独谈话,贺志东所说的,无非是些勉励的话,并没有牵涉到什么具体内容,但看着方云泽一脸阴郁的表情,叶盈蓝仿佛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简单,“云泽,别绕弯子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真听不懂你的暗示!”“看来你并不了解实情,这是《雾推理》九月刊的模板,你自己看吧。”说着,方云泽便有些尴尬地将手里的纸质模板交给了叶盈蓝。狐疑地接过模板后,叶盈蓝立刻仔细地翻看起来。未看几页,她便看到了自己的作品,恐怖又惊悚的几个大字“致命谜语”很是显眼,正文部分,也正是自己苦思冥想了多个时日后才酝酿出的那个精彩又充满悬念的故事开头。辛苦了数日,看到自己的小说终于变成了期刊中的铅字,叶盈蓝的心中,不免涌起了一股温馨的暖意,这也是她在遭遇分手之后,首次感到的一丝温馨。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当叶盈蓝的目光触到作者名字的时候,暖意却立刻冻结住了,因为她清晰地看到,在“致命谜语”几个大字下面印上的名字,不是“叶盈蓝”,而是“白苓”。“白苓?”看到这个名字后,叶盈蓝不禁蒙住了,“白苓不是最新一届全省推理小说大赛一等奖获得者吗?”“是,”方云泽点点头,“也是推理小说届的新星,作品以黑色抑郁风格为主。”“那……我的作品怎么会署上她的名字?”叶盈蓝急忙问。“你……还不明白吗?”方云泽的目光,甚至变得有些痛。看着这样的目光,叶盈蓝猛地想起了,贺志东那日说得话,自己从来就没有听懂的话:……盈蓝啊,你从事这项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想必有些事情,你也应该明白的,杂志销量如何,决定性因素并不在于杂志刊载作品质量的高低,而是――作品所属作家的名气和地位。作为《雾推理》杂志社的一员,杂志销量的好坏,也与你的自身利益息息相关,个中利害关系,就不必我多说了,是吧?相信你也明白我与你谈话的意思了,年轻人嘛,只要有才华有文笔,早晚都会被大众承认的,我相信你的实力,盈蓝。……“我懂了,”聪明的叶盈蓝,顿时明白了一切,“为了吸引读者,提高杂志的阅读量和销售量,我的《致命谜语》,就变成了推理小说新星――白苓的作品了,对吧?”“是……社里领导是这么决定的。”方云泽尴尬地说。定定地看着方云泽,叶盈蓝嘴里只吐出了两个字,“做梦!”没有一丝迟疑,叶盈蓝转身就要冲进贺志东的办公室。“盈蓝!”看出了叶盈蓝的用意,方云泽急忙拉住了她,“你要做什么?千万别冲动!”“云泽!让我不要冲动?!这可能吗?《致命谜语》都署上别人的名字了!”再也无法控制,叶盈蓝的情绪喷涌而出。同时,叶盈蓝激怒的声音也惊动了编辑部其他的同事,大家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愣愣地看着叶盈蓝。急速甩开方云泽,叶盈蓝径直走进了主编办公室。上午八点三十二分《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贺志东办公室“主编,我想问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强忍着怒气,叶盈蓝手拿九月刊的模板询问道。“盈蓝,你应该记得,对于这件事,我曾单独与你谈过。”对于叶盈蓝的态度,贺志东有些内疚,却并不意外。“我记得,但您当时并没有挑明,要在我的作品上署其他人的名字。”叶盈蓝分辨到。“可道理我都和你讲得很明白了,杂志销量的好坏,最重要的不是作品质量的高低,关键还要看发表作品的作家名声,”贺志东不由解释道,“原本,我们杂志社能建立联络的当红推理作家就不多,而苏越青和徐曼又接连遭遇不幸。前段时间,征文大赛也没有取得预期效果,收集到的优秀作品少之又少。因此,目前《雾推理》正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好在有你这个优秀的员工,能写出《致命谜语》这样高质量的作品来,对此,社里领导也都十分满意。但领导们经过商议后,觉得你毕竟还是社里的普通员工,算不得推理作家,更谈不上名气,若署上你的名字,小说的阅读量恐怕会大受影响。而白苓就不一样了,她是新兴的推理小说作家,又是……”“主编,”早就知道贺志东想要说什么,叶盈蓝根本没有耐心听下去,“您说得道理我都懂,作为杂志社的一员,我愿意尽心尽力地为《雾推理》服务,增加工作量也好,加班也好,额外写小说也好,都没有关系。但是主编,我知道您也喜欢写作,也有过很多自己满意的作品,您该了解,对一个创作者而言,亲手创作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自己的孩子,可以不受万众瞩目,也可以没有耀人的光环,但是,他一定要认自己的父母,这毫无疑问!若是孩子都不属于自己了,哪怕他再成功,父母心里是何种滋味?!”“盈蓝,我十分理解你的感受。”看到叶盈蓝真诚的目光,正直的贺志东心里不免触动,“通过这段时间的共事,我知道你是个有才气有追求的女孩子,但是现实中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用理想化的思维去考虑的。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事情都已定下了,模板也……”“主编!感谢您的理解!还是那句话,道理我懂,但是――我无法接受。”至此,叶盈蓝还是固执己见,“麻烦您再和社里领导反映一下,我不同意让‘白苓’的名字署在我的作品中。若领导不允,也可以将《致命谜语》撤换下来,更换连载其他作品,我没有意见。”“抱歉,盈蓝,”对叶盈蓝的要求,贺志东有些爱莫能助,“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你了,如果你执意坚持,只能亲自去找王社长了。”“明白!我现在就去!”没有犹豫,叶盈蓝又径直冲出了办公室。看着叶盈蓝离去的背影,贺志东不禁感慨万千,想来,自己年轻时,似乎也是这个状态,可不知什么时候,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叶盈蓝此去,他不禁为她捏了把汗,但心里,却难掩对这个女孩儿勇气的赞赏。上午八点五十一分天诚律师事务所孟岚办公室“杨队长,您想启动最后一轮遗产继承?!”得知杨毅的来意后,孟岚感觉有些突然。“是的,孟律师,不仅要启动,而且要尽快!就目前的情况看,这个环节对案件侦破很重要。”杨毅确认到。“我明白,但是……”孟岚似乎有一丝难色。“怎么?孟律师,有什么难处吗?”杨毅不禁问。“我,以及公证处的两名同志都没问题,就是冬冬那边……”提及自己的好友,孟岚很是难过,“前段时间,乔林翰一直没有下落,冬冬心里总是抱有希望的,而今……乔林翰确认被害……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现还住在医院里,且精神状态非常差。近两天内……恐怕无法参与遗产继承……可冬冬若是缺席……遗产继承是无法进行的。”“乔太太的情况,我也了解到了一些,着实让人同情。”提及樊冬冬,杨毅也表示理解,“这件事,就烦劳孟律师多费心了,尽快帮助乔太太恢复情绪,启动继承。如今,凶手已到了疯狂肆虐的地步,晚一分钟破案,所有涉案人员就会遭受多一分钟的危险,孟律师,重案在身,还请你也理解。”“放心,杨队长,我会尽快启动最后一轮遗产继承!”孟岚很是坚定地回答。上午九点零一分《雾推理》杂志社社长办公室“这不可能!”面对叶盈蓝的请求,颇具“领导范”王社长,态度明显比贺志东强硬得多,“小叶,不要过多考虑署名的问题,如今原创推理作品这么多,社里能选中你的作品,这本身就是对你能力的肯定,你该知足才是。另外,你知道社里为了争取到白苓的署名,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吗?一般的作品,白苓还不愿意署上自己的名字呢?!如今好作品,名作家,社里都占全了,《雾推理》能不能提升一个档次,全靠这一刊了!小叶啊,这些道理你都该懂的!不必我多说了吧?!好了,年轻人有些想法也正常,但金子总会发光的,不着急,慢慢来,我很忙,你先出去吧!”直直地盯着王社长,叶盈蓝只感到浑身抖得厉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怎么还不出去?!哦,对了!回去抓紧《致命谜语》的创作速度,但同时保证质量,连载不能断!懂吗?”没有理会叶盈蓝的神情,王社长漫不经心地命令道。“我不会再写了。”蓦然间,叶盈蓝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 第二百一十四章:一段被忽略的文字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你说什么?!”此刻,王社长才发觉面前的女孩儿有些不对劲。“我说,我不会再写了!”叶盈蓝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你不写了?!胡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乱弹琴!!”王社长气急败坏地说。“王社长,我没有胡闹。”这个时候,叶盈蓝反倒平静了下来,“首先,十分感谢您能肯定《致命谜语》,我受宠若惊。但它毕竟是我的作品,我真的不能容许署上其他任何人的名字。所以,我郑重向您提出请求,要么,将‘白苓’的名字更换成我本人的,要么,撤下《致命谜语》,改换其他人的推理作品。如果王社长坚持以‘白苓’的名字连载《致命谜语》,我将立刻停止小说的写作。”“叶盈蓝――”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手下员工对自己说出的话,王社长不禁愣了半天,终了,当他反应过来后,简直生气到了极点,“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吗?知道自个儿有几斤几两吗?!不过写了个小说,就敢这么跟我说话!?真反了你了?!”“王社长,我无意顶撞您,但希望您也能尊重我。”面对爆发的社长,叶盈蓝毫无惧意。“社里千挑万选地,选中了你的作品,并且还大费周章地署上白苓的名字,这待遇多少人想都想不来!已经够看得起你了!你还有什么不被尊重的?!真是莫名其妙!!”王社长愈加气愤了。“王社长,”眼泪倏然落下,但叶盈蓝仍旧没有屈服,“若您要固执己见,那我也不会让步的,如果《雾推理》真的连载了署名‘白苓’的《致命谜语》,那我不但要立刻停止作品的创作,并且还会用法律手段为自己讨个公道!”“法律手段?!叶盈蓝,你算个什么东西?!”听了叶盈蓝的说辞,王社长真觉得哭笑不得,“若还想在杂志社干,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听话!若还想耍什么个性,就赶紧给我滚蛋!想进《雾推理》的人有的是!”“我马上就走!像这种毫无原则和公道的地方,我绝不留恋!!”出乎王社长的意料,叶盈蓝丝毫没有被吓住,反而愈加坚定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从这一刻起,我与《雾推理》再无任何瓜葛!假如――我发现《雾推理》的九月刊依然出现了署名为‘白苓’的《致命谜语》,那么,咱们就法庭上见!”说完,叶盈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叶盈蓝离开后,王社长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这样的倔强和固执,他太陌生了,陌生到,自己都不认为是真实的。然而,在内心的最深处,他似乎,又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熟悉。上午九点二十八分《雾推理》杂志社编辑部“盈蓝!盈蓝!盈蓝你别冲动!”眼看着叶盈蓝气急败坏地取走了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继而急速冲出了办公室,方云泽赶忙追了出去。“你不要管我!”叶盈蓝激动地说。“盈蓝!”方云泽硬是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别冲动,听我说句话好吗?”“什么话?说吧!”叶盈蓝沉闷地说。“朋友多年了,我了解你的个性。所以说,你此刻的感受我能体会,愤怒也好,不平也好,委屈也好,我真的都能体会!”方云泽真诚地劝说到,“我工作的年限比你长一些,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种移花接木的推销手法并不少见,你绝不是第一次,虽然有些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就像小演员要为明星做配角,甚至做替身一样,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我们根本不能去改变什么!而今,你盛怒之下辞了职,可你想过以后吗?如今就业形势这么严峻,大批大批的高校毕业生处于失业状态,你这么离开了,再找工作是很难的!小不忍则乱大谋!知道吗?”“按你的意思,我应该先去给王社长道个歉,之后再继续默默写小说,并眼睁睁地看着它署着‘白苓’的名字期期在《雾推理》上连载,是吗?”叶盈蓝幽幽地问着方云泽。“我……”一时间,方云泽也哽住了,“我知道这很难……可你至少能保留下这份工作……毕竟……”“云泽,”没有等方云泽把话说完,叶盈蓝便静静打断了他,“我们还是朋友吗?”“当然是朋友了!你这不多此一问吗?!”方云泽很自然地说。“好,”叶盈蓝轻轻说道,“既然是朋友,你只需帮我一个忙。”“什么忙?说吧,我会尽全力的。”方云泽急忙说。“帮我新找一处公寓,我想尽快搬走。”叶盈蓝笃定地说。“你……唉……好吧好吧,帮你找就是了!”发觉对方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方云泽也彻底没招了。9月4日下午两点五十分叶盈蓝新公寓“盈蓝啊,在工作吗?妈妈没打扰你吧?”此时,叶盈蓝的手机里,响起了妈妈熟悉的声音。“哦,没事的,妈。”叶盈蓝轻轻说着。“工作挺顺利的吧?身体还好吗?能适应吗?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和你爸真是不放心。不过啊,好在还有文轩照顾你,这孩子还是不错的,脾气好又细心。对了,你们考虑结婚了吗?孩子,年龄都不小了,你又是为他去了玉海,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总拖着也不是办法!早点成了家,爸妈也就放心了……”听着妈妈“絮叨”的话,叶盈蓝的眼泪再次默默流了下来。妈妈的思维,依然还留在上个世纪。如今,早已没有了苏文轩,也没有了工作,叶盈蓝只感到恍如隔世。“妈,您放心吧,我会考虑的,您和爸也要保重身体。我先工作了,再见。”强忍着悲伤,叶盈蓝好容易应付过了母亲。然而,挂断电话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呜呜”地大哭起来。伤心、失落、迷惘……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渐渐地,她停止了哭泣,情绪释放出来之后,心境也缓和了许多。妈妈的话,的确让她触动很大。想来,若是父母知道了自己失去工作又失去男友的事实后,一定会异常担心难过,瞬间,一股强烈的负疚感充斥了叶盈蓝的整个内心。但细想来,这一切的发生,真的不是自己的错。对苏文轩,自己真的尽力了。对工作,自己只是想赢回一份卑微的尊重而已。难道,果然如方云泽所说,自己真的不够现实吗?虽然没有答案,但叶盈蓝却仍旧没有后悔,做自己坚持的事,她也从没有后悔过。负疚的同时,妈妈的话也给了她很大的提醒。当初,自己来到玉海,是为了苏文轩,也是为了自己喜爱的工作。如今,既然这两样东西都没有留住,自己又有什么必要再留在玉海?可如果离开了玉海,自己又该去哪里呢?回家吗?本该是事业小有成就的年纪,自己却一无所有地回到父母身边?让父母何等感受?自己又是何等感受?思索良久,叶盈蓝心中还是一片迷惘。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在这处陌生狭小空间中好好调整一下,而后,再好好决定自己的未来。主意打定后,她便继续收拾着满地杂乱无章的物品。忽然间,一本略显破旧的书映入了她的眼睛。这本书她太熟悉了,正是将她引入苏越青推理世界的――《死亡陷阱》。然而,这本《死亡陷阱》上,却署上了“徐曼”的名字。看到“徐曼”这两个字,叶盈蓝的心又被深深刺了一下。自从《死亡陷阱》版权之争事件发生之后,每次看到这本署名“徐曼”的书,叶盈蓝都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受。而今,不但了解了全部真相,又有过了相同遭遇的她,再看到这个名字,曾有的复杂心绪全部幻化成了无尽的苦楚和酸涩。仅仅几天时间,叶盈蓝就被“白苓”这个名字刺得眼睛生疼。数年都要面对“徐曼”名字的苏越青,又是如何忍受过来的?想到这里,叶盈蓝不由爱抚地翻开《死亡陷阱》的扉页,这时,又有几片纸滑落了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苏越青的遗作――《信》。细想来,与苏文轩一同参与遗产继承的画面,还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事情,如今想来,都快变成尘封的历史了。然而,叶盈蓝还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向了《信》。说来也奇怪,此时此刻,《信》中那些触动人的字句,那满满充盈的哀伤,都让叶盈蓝倍感熟悉,仿佛作品就是一个自己从未谋面却异常熟悉的朋友一般。尤其是主人公“叶”的名字,几乎让叶有些恍惚了,她分不清,究竟是自己走进了《信》中,还是《信》走进了自己?看着看着,一段原本没有过多关注的文字,此时却引起了叶盈蓝极大的关注: 第二百一十五章:来自天堂街的信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其实,叶和绘画之间,也是一段缘分。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叶无聊地在一个无名山坡上踯躅着。忽然间,她看到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正在山坡上写生。出于好奇,她便走上前去欣赏,孩子的画很美,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女孩正流连在一片碧草花海之间,黑发随风飘起,而女孩的脸正面向着花海尽头那抹绚烂的金色之光。一瞬间,叶彻底被这幅画迷住了,“真美!”她忍不住开口到。听到声音后,画画的孩子也猛地回过了头,但孩子却并不意外叶这个陌生人的到来,而是向她柔柔一笑,“谢谢,我也觉得自己这幅画很美。”“你怎么能画出这么美的画呢?”孩子和善的态度让叶感到很舒服。“呵,”孩子又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这并不难啊,只要你的内心是美好的,手中的画笔自然也能描绘出美好的景色。”“可……可假如你的生活并不美好,内心还能美好吗?”不自主地,叶喃喃说道。“生活原本就不能和美好画上等号,可只要你相信,自己能寻到一份美好,或者是,未来能等到一份美好,你同样能拥有美好的内心。可以告诉你,我这幅画的名字,就叫《希冀》。”孩子温柔地说到。“真是这样吗?”叶低语着,眼睛不自主地看向了远方……当她重新收回目光时,发觉孩子已经收拾好画具准备离去了。“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啊?”不知为什么,看到孩子要离开,叶忽然感觉有些失落。然而,孩子并没有停留,叶只得目送着孩子渐行渐远,直到身边空无一人时,叶仿佛听到耳边回荡着一阵飘渺的声音……自此之后,叶一直想找到那个画画的孩子,却始终未能如愿。随着时光的流逝,她也不得不相信,那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可若真的是梦,缘何自己感到如此真实?可若就是自己的真实经历,又仿佛梦幻一般不可捉摸?不论怎样,叶还是不可救药得迷上了绘画,所幸,她也很有天分。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她心中从此多了一束温馨的阳光,不再感到如此冰冷了。………………………………………………………………………“女孩儿,碧草花海,飘逸的黑色长发……”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忽的一下!叶盈蓝想到了一张照片!记得,那是存在苏文轩电脑中的一张照片,是苏越青与苏文轩与三年前在玉海博物馆的合影。叶盈蓝还记得,照片中,在二人的右后方,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图案。当时,她根本看不出,那个模糊的图案究竟是什么。如今,再次阅读《信》,叶盈蓝猛地发觉,那个模糊的图案,就像是那副《希冀》的剪影!!真是这样吗?《希冀》这幅画,是真实存在的吗?如果照片上的模糊图案,真的就是那副《希冀》,这就说明,苏越青生前真的见过这幅画。不仅如此,她还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这幅画写入了自己的遗作。走进《信》中,不论是《希冀》还是画出《希冀》的孩子,都充盈着叶心底深处最渴望、最向往的一缕生命之光。心底最渴望的,往往就是现实中最缺失的,想必,苏越青一直想得到,却又始终得不到的东西,就是――希冀。诚然,作品被夺,情感受挫,家人淡漠……并且,一切的伤害都来自于自己身边的人,来自于自己曾十分珍爱的人,这就是苏越青,这就是叶,这……也是自己吗?叶盈蓝如此想着,心境又沉到了谷底。暂时收回了停留在《希冀》上的思绪,叶盈蓝继续阅读着《信》。或许是共鸣感太强烈了,当她看到叶最后一次给翼写信的情节时,眼泪早已抑制不住地往下流:………………………………………………………………………真的绝望了吗?叶如此想着。可她是多么不想接受这两个字,过去,不论经历什么,她都在不停地默念着,自己的字典里,没有“绝望”这两个字。可这次呢?自己依旧要用可怜的“希望”来冲淡这一切吗?无力地摊开信纸,叶又流泪写起了信:我想念的翼:翼,想你,真的很想你。你能明白我的孤单和苦痛吗?翼,给你写了许多许多的信,每一封写给你的信,都是我内心最大的寄托。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我为什么收不到你的回信?你知道吗?只要你能给我回信,能给我些许鼓励和安慰,我真的会无比开心……翼,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收到你的回信?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会等,我会一直等……一封信写完,信纸也被叶打湿了。………………………………………………………………………拨开眼泪,叶盈蓝仿佛看见,在一个亦真亦幻的空间中,有一个在绝望中哭泣的女孩,正流泪给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写着一封永远都收不到回音的信。对叶盈蓝而言,那个女孩儿,陌生却又熟悉。虽然从未见过,却像是相识了许多年。好奇怪的感觉,好强烈的感觉。在这股感觉的驱使下,叶盈蓝居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狭小的书桌边,从一堆杂物中挑选出了几张自己最心爱的粉色信纸,用心写下了一段真挚的文字:………………………………………………………………………亲爱的叶:虽然你并不知道我,但是我,却知道你的故事。在你的故事中,我为你伤心,为你难过,随你经历过希望,也随你经历过绝望。我的名字中,也有一个“叶”字,因此,当我读着你的故事时,常常会有一种恍惚不清的感觉,究竟,是你的世界奔向了我?还是,我的世界涌向了你?如此看来,我们可以算作是处于不同时空的朋友吧?至少,我们之间早已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缘分和感应。叶,我知道,你活在我的生命之外。在我通向你世界的路途中,被一面无形的单面镜残酷挡住了,我看得见你的伤悲,听得见你的叹息,而你,却无法感受到我的存在。也许,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但是,我还是想用这种理想化的方式告诉你,叶,你的生命,你的灵魂,你的坚持,你的追逐,你的向往,都是最美的,最纯净的,最动人的。也许,你周围充满着丑恶,不断伤害着、玷污着你这份最纯净的美,但是,我依然不愿看到你的绝望。因为,拥有美的人,不该绝望。哪怕希望永远不来,哪怕你永远收不到想要的回信,哪怕你会永远在孤独寂寞煎熬中等待下去,但心里留存的美好,是你一直都会拥有的财富,谁都无法带走。而今,你已经选择了绝望,已经选择了离开,因此,我说这些也就无益了。但是,我依然愿意,将自己对你的怜惜、惋惜和珍惜幻化成一份最温馨、最真诚的祝福,送给离去的你,在你的生生世世里。我希望那时的你,不再悲伤,不再流泪,就像《希冀》中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孩儿一样,在美丽的花海中,守望着你不远处的那道希望之光。一个懂你的人:叶盈蓝………………………………………………………………………流泪写完这封信,叶盈蓝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好幼稚,好可笑,可奇怪的是,她居然发觉心里舒畅了许多,也敞亮了许多。看来,自己也真的要走火入魔,进入《信》的世界了。细心地将信纸折起,叶盈蓝微笑着抹去双颊的眼泪,认真地在信封上写下了“华宇小区7号公寓203室 叶收”的字样。一封寄往虚空的信。没有收信人,更不会有回信。看着自己手中的信,叶盈蓝如此想着。不由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声。就当,是一种自我安慰吧。下午四点三十一分邮局“最好写清楚寄信人地址,以防信件被退回。”到达邮局后,工作人员好心提醒叶盈蓝。“哦,谢谢。”无奈地接过信,叶盈蓝只感到有些好笑。信是一定会被退回的,这是自己早已清楚的事。可自己这种颇为“幼稚”的行为,又是无法和工作人员解释的。于是,叶盈蓝只得装模作样的填写着寄信人的地址。然而,就在她即将下笔的时候才想起,原来熟悉的地址,早已经搬离了,而新公寓的地址,自己居然还没弄清楚。一瞬间,不知哪里来的奇思妙想,让叶盈蓝心里一动,便迅速在寄信人地址栏上写下了“天堂街5号 翼”这几个字。走出邮局,叶盈蓝忽然发觉,阳光十分温暖。而这种温暖,她已多日感受不到了。就在这时,刚刚感觉几分平静的她,忽然听到手机响起。“喂?你好。”叶盈蓝客气地接起电话。“你好,是叶盈蓝吗?我是天诚律师事务所律师孟岚。”很快,手机里响起了孟岚严谨又利落的声音。“你好,孟律师!”叶盈蓝急忙回答。“正式通知你,9月5号,也就是明天上午十点整,在苏越青公寓进行最后一轮遗产继承。截至目前,你依然拥有对苏越青遗产的继承权,所以记得准时参加。”孟岚表明了电话来意。“这……孟律师……”听闻这个消息,叶盈蓝顿觉十分尴尬,不由对孟岚解释,“我……已经不是苏文轩的女友了……不方便再参与遗产继承。”“叶盈蓝,确定你为苏越青遗产继承者的依据,是你在她去世后12个小时内到达了死亡现场,并非因为,你是苏文轩的女友,所以,你与苏文轩关系的变化,并不影响你对遗产的继承。”显然,叶盈蓝的解释并没有改变孟岚。“那……孟律师……我自动放弃遗产继承,这样总可以吧?记得你宣读继承规则时,是允许继承人自动放弃继承的。如今的情况,我真的不便再参与继承。”叶盈蓝再次请求道。“很遗憾,现在你已无权放弃继承了。刑警队杨队长特别要求,你与苏文轩,都必须准时到达继承现场参与继承,不得缺席!请你务必准时参加!否则,后果自负!”孟岚说得很严肃,根本没有一点回旋余地。“那……好吧。”为难地应声后,叶盈蓝再次叹了口气。  第二百一十六章:知晓遗嘱答案的未婚妻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晚上七点零八分苏文轩家“绮丽,你在找什么呀?”眼看着莫绮丽一直在不停翻找着什么,心绪不宁地朱洁忍不住询问。“妈,没什么,我只是想找本推理杂志看看。”莫绮丽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翻找的动作。“推理杂志?”一直在担忧第五轮继承的朱洁,这几个字很容易就刺激到了她敏感的神经,“你对推理感兴趣?”“那当然了!”朱洁这么一问,立刻打开了莫绮丽的话匣子,“妈!您也懂点推理吧?!不是我和您吹,一般水平的推理作品,不论长篇还是短篇,我打眼一看,就能准确找到凶手!高水平的推理作品,我只要稍加分析,也能快速猜出凶手,并且八九不离十!”“哦?是真的吗?你还能猜推理小说的凶手?”莫绮丽的话,更加引起了朱洁的注意。“简直小菜一碟啊!”莫绮丽毫不在意地说,“我从小就喜欢看推理小说,到了现在,不论国外的,还是国内的推理作品,几乎全都读过。推理小说那些个隐藏凶手的技巧,我都烂熟于心了!让我找不出凶手的推理作品,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作品本身的创作逻辑不过关!不然的话,都逃不出我的眼!”“是啊……”朱洁听着,心里不由开始盘算着什么。晚上七点十一分杨毅家“明天上午十点整,正式开始最后一轮遗产继承。若没有紧急任务,我建议你们三个都要到达继承现场,监督继承。同时,与孟岚和樊冬冬二人一起鉴定继承者提供的答案。”继承在即,杨毅详细布置着工作。“杨队,经过第四轮继承后,保留继承资格的,就只有苏越竟、苏文轩、叶盈蓝三人。而今,苏越竟被害,就只有苏文轩和叶盈蓝二人参与继承。依您的判断,他们之中,会不会有人提供出那个特定答案?”许瑛不由问。“按之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会有人提供。”杨毅分析说,“第一,苏越青设置了这个特定答案,本身就是一个陷阱,等着对方自投罗网。第二,从之前几轮遗产继承的情况看,都有人利用错误答案在背后操纵继承格局,由此分析,这个操纵者一定对遗作的答案有着高度的自信,唯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个人的行为。第三,假如第五轮继承结束后,仍没有人给出正确答案,根据遗嘱规定,遗作《信》将被全面公开,如此一来,拥有继承机会的人就会数不胜数,局面将很难控制。我想,这一定不是那个幕后操纵者所希望的。结合这三点,基本可以断定,在明天的继承中,特定答案一定会出现!”“杨队,您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我担心,对方一直不按套路出牌,如果……在明天的继承中……特定答案真的就没有出现呢?”陈可光颇有些担忧地问。“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只会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识破了苏越青的遗嘱陷阱,转而改变了计划。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又要陷入被动了。”杨毅同样显露出一丝担忧。“我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就是……苏文轩和叶盈蓝两个人……会不会同时给出特定答案?”何北又问。“可能性不大吧?”许瑛忍不住接话了,“若不是事先得知答案,仅是依靠小说的逻辑和细节推断的话,应该不可能有人会推理出这个特定答案,哪怕是再厉害的高手。所以,能给出特定答案的人,一定是阴谋的参与者!而今,苏文轩已经和叶盈蓝分了手,二人还会共同参与阴谋?”“这谁说得准?!万一他们的分手是故意演戏呢?”何北禁不住说道。“你说得倒是也有道理。”许瑛不由点点头说。“先不要过多讨论了,”这时,杨毅打断了他们的讨论,“为了确保破案进度,针对最后一轮继承,我们要特事特办了。你们记住,明天的继承,凡是提供出特定答案的人,一律先带回局里进行询问!”“是!”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晚上七点四十分朱洁房间“妈,您想让绮丽帮忙找出凶手?!这不行的,她与继承毫无牵扯,如果我们将姑姑遗作的内容透露给她,是违反继承规则的!”对朱洁的提议,苏文轩忍不住提醒到。“文轩那!妈也是参与过继承的,不是不懂得规矩。”朱洁进一步解释道,“只是……妈也没有办法啊!你知道,妈本不是贪财的人,可如今……你爸走了,家里也没了顶梁柱,音像店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绮丽又怀了孕,将来孩子一出生,一举一动都需要钱啊,再说了,你很快要和绮丽结婚,你姐姐早晚也会出嫁,婚礼陪嫁,不都需要钱么?仅凭你妈一个人,真的难以承受啊!若是你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遗产被盈蓝,甚至被其他人拿了去,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妈,我明白您的难处,可是……”“文轩!别再犹豫了!不会有问题的!”见儿子还是举棋不定,朱洁又进一步催促道,“当初,你二叔是因为在外面与人会面才落了把柄,还间接把你爸给害了!那是他自作自受!咱们不学他,就在自个儿家里,让绮丽帮帮忙,找出小说里的凶手。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绮丽更不会说,有谁会知道咱违了规?文轩,你就答应妈吧!妈也是为了你们姐弟着想啊!”“这……好吧。”终于,苏文轩点头应允了。晚上七点五十二分叶盈蓝新公寓心烦意乱间,叶盈蓝忽然接到了方云泽的电话。“有事吗云泽?”叶盈蓝问。“《雾推理》九月刊撤下了《致命谜语》,换上了另外一部长篇。盈蓝,你还真行,终于保全了自己的作品。”方云泽的语气中,夹杂了太多的赞许和钦佩。“那就好,如此说来,我不用再做打官司的准备了。”叶盈蓝淡淡地说。“你还和从前一样,坚持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方云泽不由说。“是,我向来如此。”叶盈蓝轻轻答道。“想好出路了吗?是留在玉海还是回家?”方云泽又关心性地问。“还没想好,打算调整好状态后再做打算。”叶盈蓝如实说道。“如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尽管开口。没什么事,我就不多打扰了。”方云泽准备挂断电话。“云泽!先别挂!”踌躇了许久,叶盈蓝还是决定向方云泽求助,“目前,就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什么事?说吧!”方云泽很痛快地说。“明天上午,你能不能陪我去参加最后一轮遗产继承?”叶盈蓝终于提出请求。晚上八点零一分朱洁房间“嗨!我当是什么高深的推理作品那!不过而而嘛!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人猜中呢?!”仔细看过《信》后,莫绮丽满不在乎地说。“绮丽,这么说,你看出谁是凶手了?!”听了莫绮丽的话,朱洁立刻来了精神。“一眼便知!根本不用费脑子!放心吧!明天文轩只需把我的答案提供给遗嘱执行人,准保能得到遗产!”莫绮丽无不得意地说。“那你快说吧,凶手究竟是谁?”苏文轩急忙问。“杀死叶的真凶啊,就是……”很快,莫绮丽说出了《信》中的一个角色。“这个人?!”听到莫绮丽的答案后,苏文轩是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怎么会是这个人呢?!”“哎呀!你就放心吧!像这类推理小说,我见得多了,一眼就看出是这个人!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对苏文轩的怀疑,莫绮丽再次保证到。“可……我怎么总感觉有些牵强呢……你真的这么确定?”至此,苏文轩还是不太相信,莫绮丽提及的角色,就是小说中的真凶。“文轩,我郑重发誓,绝对不会有错!真凶就是这个人!只要你提供出这个答案,千万遗产,就是你的了!”莫绮丽说。“文轩那!既然绮丽这么确信,你就听她的吧,毕竟……咱们也找不出更合适的答案了。”朱洁也在一旁劝道。“好吧,就听你的。”如此一来,苏文轩也只好妥协了。9月5日上午九点三十一分杨毅家“杨队,向您汇报一下,我和大光正在赶往继承现场的路上。十分钟前,市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说是城南郊一座废桥下发现了一具尸体,陈队紧急调用了阿北与他一同去了现场!”到达苏越青公寓前,许瑛用电话告知了目前的工作开展情况。“尸体?身份确定了没有?”杨毅急忙问。“还没有,陈队和阿北尚未到达现场,如有情况,我会及时向您汇报。”许瑛说。“好。”杨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知为什么,听到许瑛反馈的消息后,杨毅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有一个人,已经许久没出现了,那具尸体,会不会是……深呼了一口气,杨毅又是眉头紧锁。 第二百一十七章:令人震惊的遗嘱陷阱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九点五十分苏越青公寓当叶盈蓝与方云泽结伴到达时,苏文轩的心,不禁又猛地一沉。默默看了看叶盈蓝,他什么都没有说,便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同样默默看了看苏文轩,叶盈蓝随即低下了头,没有言语。与第四轮继承相比,第五轮继承的现场,愈加清冷了不少。除去孟岚、樊冬冬以及许瑛、陈可光外,就只有朱洁、苏文轩、叶盈蓝、方云泽四人来到了现场。当然,与之无关的莫绮丽并没有出现。“岚,时间到了。”一脸苍白的樊冬冬,强打着精神提醒道。“好。”孟岚点点头后,随即开口了,“时间到了,人也齐了,我们正式开始苏越青女士第五轮遗产继承。由于特殊原因,本次遗产继承中断时间有些长,对此,特向大家表示歉意。接下来,继承正式开始,规则还与前四轮一样。尚保留继承权的人,苏文轩和叶盈蓝,你们可以把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提供给樊冬冬女士。之后,我们会进行统一的核对。”孟岚开场语过后,朱洁就不停地向儿子示意,催促他提供答案。于是,苏文轩只好把莫绮丽告知他的答案交到了樊冬冬手上。而叶盈蓝,却始终静静坐在远处,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盈蓝,你不参与继承了吗?”见状,身边的方云泽不由小声提醒道。固执地摇摇头,叶盈蓝早已拿定了主意,“自始至终,我都无意这笔遗产。如今我与苏家没了瓜葛,就更不会觊觎。”理解地看了看朋友,方云泽没有再劝。“叶盈蓝,你要放弃遗产继承吗?”这时,孟岚忍不住开口问道。“是,我放弃。”叶盈蓝笃定地说。听了叶盈蓝的话,苏文轩很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叶盈蓝放弃了,如此一来,我们只好把希望都寄托在苏文轩的答案上了。”客厅的一角,许瑛小声对陈可光说道。“但愿能有收获,孟岚和樊冬冬起身了,我们一起去比对答案吧!”陈可光则迅速对许瑛示意到。上午十点十三分苏越青公寓某客房“晖?!苏文轩提供的答案,竟然是已经遇害的晖?!”看到手中唯一一份答案后,樊冬冬很是吃惊。“的确很意外,根据我的印象,‘晖’的名字,似乎不在A信封所列人物之列。”孟岚说着,便再次习惯性地打开了A信封,以下,便是A信封的完整内容:………………………………………………………………………如果猜测者说出的凶手是一下几个人中的一个,不论给出何种杀人解密,那么此人将无权继承我的财产,因为答案是错误的。这几个人便是:荷、美、杰、强、伍、芬、翼。但要注意,你可以给出猜测者否定的答案,也可以公布猜测者已猜测出的人物名字,不能透露出其此人尚未被猜测人的名字。现在,我给出第二条留言:如果猜测者给出的答案不在这几个人之中,而是另有其人,那么你就打开B信封,同时,A信封的内容也可以全部公开了。另,如果到期限结束时,猜测者们给出的答案都超不过这几个人的范围,那么你就直接打开D信封。………………………………………………………………………“岚,‘晖’的确不在A信封所列人物范围之列,按照越青的第二条留言,我们该打开B信封。”樊冬冬说。“你说得对。”说话间,孟岚很快地取出了B信封,并在樊冬冬的监督下,小心地打开了。然而,当孟岚看到B信封的内容时,不由呆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信封里,居然尘封着已故好友如此惊人的秘密!!以下是B信封全部内容:………………………………………………………………………杀死叶的凶手是晖。那晚,晖意识到了伍想杀他灭口,因此他是诈死。之后,他又请求警察隐瞒此人未死的真相,既可以协助警察早日破案,也能让自己逃脱再次被灭口的命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伍已经死了,一旦芬被剥夺了继承权,那么自己就彻底安全了,并且叶留下的财产全部都是自己的。岚,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你感到很不可思议吧?因为你想不到,有名的推理小说作家苏越青会写出这种荒诞的结尾来。其实你不必吃惊,这并不是小说的真正结尾。但是――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猜出晖为凶手并给出这个杀人动机的人,就是那个置我于死地的人!我咖啡里的毒,就是这个人所为!对这个人,我已经给过太多机会,此人若还是让你打开了这个B信封,那我只能揭露出此人的真面目!也请你代我转告此人,不要以为我就是一颗此人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对此人企图,我其实早已获知。那日我故意告知此人所谓的真凶,其实是想试探,同时,也为此人设置了第一道陷阱。此人最终跳进了这个陷阱,我心痛,却也无可奈何。死亡那日,我为此人去除了一切痕迹。而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此人留存下最后的机会。因为,不论此人怎样对我,我都不想亲自将此人送上绝路。我不在乎此人对我的伤害,甚至不在乎此人企图夺走我的生命,但此人若还想把事情做绝,企图谋夺我遗产,那我曾经透露给此人的结尾,将为此人带来终极的惩罚。可结果究竟如何呢?我想知道,又怕知道,而最终,我还是无法知道。一切听天由命吧,我对得起此人了。接下来,我再给出自己的第三条留言:如果猜测者的答案仍旧另有其人,那么请打开C信封。当然,如果到期限结束,还没有猜测者给出其此人的答案,那么你还是要打开D信封,就让C信封暂时封存着吧。………………………………………………………………………“天哪!”看过后,孟岚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这……居然会是这样……”同样,樊冬冬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一直在不停颤抖。而陈可光与许瑛,反应却截然不同。最后一次比对了苏文轩的答案和B信封的内容后,陈可光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乖乖!没白等啊!终于跳出来了!”“提供出特定答案的,竟然是苏文轩!”许瑛也不由说。“甭多说了,按照杨队的指示!等孟律师公布完继承结果,我们立刻把苏文轩带回去!”陈可光毫不含糊地说。上午十点三十二分苏越青公寓“下面,我公布一下本轮遗产继承的结果。”重新回到客厅后,孟岚郑重地开口了。此刻,最紧张激动的,莫过于朱洁。只见她紧紧抓着苏文轩的胳膊,面色在瞬间涨得通红。“在本轮继承中,叶盈蓝没有提供答案,视为放弃,自动取消遗产继承机会。而苏文轩提供的答案,经过我与樊冬冬女士的核对,确认答案并非是遗作《信》中的真凶,因此,苏文轩也失去了遗产继承机会。根据遗嘱的规定,本轮继承结束后,作品将被公布,重新选择继承人……”“孟律师!你说什么?!文轩的答案不对?!他无权继承遗产?!”孟岚话一出口,朱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答案不对,‘晖’不是《信》中的真凶。”孟岚再次确认到。“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此刻,朱洁还是不愿相信,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曾经距离那么近的千万遗产,瞬间就飞得无影无踪。“晖?怎么会提供这个答案?”知晓苏文轩的答案后,一旁的叶盈蓝不由满是狐疑。“妈,算了,姑姑的遗嘱太深奥,我们的确没有能力参透,还是先走吧。”相比朱洁而言,苏文轩的心态淡然得多,得知失去继承机会后,他便想离开。“等一等!”见苏文轩想走,陈可光立刻叫住了他,并快速走到了他的面前,“丢了遗产就像走,反应够快的啊!”“陈警官,不知还有什么事吗?”不明所以的苏文轩疑惑地问道。“别装了!苏文轩!你隐藏够深的!”许瑛也不由恨恨地对他说道。“许……许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隐藏深?”许瑛的话,更让苏文轩摸不着头脑。“行了,没空看你演戏,明摆告诉你吧!你姑姑在遗嘱里写的很清楚!只要是在遗产继承中,提供‘晖’这个答案的人,便是真正害死她的凶手!!”陈可光毫不客气地说。“什……什……什么?!陈……陈警官,您开什么玩笑……”“没工夫和你开玩笑,你姑姑的遗嘱,自己看吧!”说着,陈可光便干脆地将B信封里的留言丢到了苏文轩面前。“不可能……不可能……这个人不是我!!我……我没有害死姑姑!我怎么可能害死姑姑?!”看过后,苏文轩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从他额头上淌了下来。“警官,你们弄错了吧?!我儿子害死了越青?!这绝不可能!!”见此情景,朱洁也彻底慌了。“这是怎么回事?文轩……是杀害苏越青的凶手?!”看到眼前的一幕,叶盈蓝同样惊呆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穷凶极恶的魔鬼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太突然了!让人不敢相信!”方云泽更是瞠目结舌。“觉得被冤枉了也没关系,回公安局同我们说清楚,放心,我们不会随便给人安罪名的!带走!”没有再啰嗦,陈可光即刻命令道。“不!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能带走我!”苏文轩慌乱到了极点。“你们别带走我儿子!别带走我儿子!”朱洁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文轩!”“文轩!”见苏文轩要被带走,方云泽和叶盈蓝也瞬间乱了思绪。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气喘吁吁的陈东和何北很快出现在了继承现场。“陈队,阿北,你们不是出现场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见到两个人后,陈可光有些惊讶地问道。“死者是苏文彤,需要亲属回局里认尸。”陈东说。“姐!我姐怎么了?!你们说我姐怎么了?!”听了陈东的话,苏文轩几乎要疯掉。而当他转身时,却发现,母亲朱洁早已晕厥在地,随即便沙哑地哭喊道,“妈!妈您怎么了?!妈!”在这一刻,苏家,终于彻底坍塌了。上午十一点三十分莫绮丽公寓“苏文轩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离继承时间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给我个信儿!到底得没得到遗产啊!”不停看着时间,莫绮丽显得有些焦急。“别急,乖乖,他或许想给你个惊喜呢!”身边的人,倒显得很是淡定。“惊喜个头啊!今天早上,我千叮咛万嘱咐,一旦宣布了继承结果,就立刻告诉我!这时间也够长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该不会……没得到遗产吧?!”始终没有苏文轩的消息,莫绮丽愈发坐不住了。“不可能!”面对莫绮丽的疑问,身边的人很是自信,“‘晖’绝对是《信》中的真凶,不会错!”“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们就只好继续等咯!”莫绮丽耸耸肩说道。“你也真是个小傻瓜,苏文轩不联系你,你难道不能主动联系他吗?”身边的人又提醒道。“我都快急死了!能不联系嘛?!可这家伙,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真气死了!”莫绮丽不满地说。“既然这样,就耐心等吧,不会有问题的。”听了莫绮丽的话,虽然嘴上还在安抚她,可此人的心中,却不禁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答案的确是“晖”,这毫无疑问,可苏文轩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回音呢?这不正常。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此人更无法确定。通过莫绮丽提供答案,让苏文轩成功继承到苏越青的遗产,是自己计划中最最重要的一环。只要这一步成功了,基本就是大功告成了。可为什么,偏偏在这最关键的节点上,事情进行得如此不顺畅?这一刻,此人几乎要和莫绮丽一样变得焦躁不安。恍然间,手机响起,此人不由一惊。然而,当看到来电者名字的时候,此人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顾不得莫绮丽在身边,此人急忙溜进洗手间,小心谨慎地接起了电话,“你疯了?!竟然敢直接打我手机?!不怕被抓到把柄?!”“你以为我愿意冒险吗?!若不是十万火急,我会出此下策?!”面对指责,对方毫不留情地回击。“出什么事了?!”听到对方的口气,原本就有不祥预感的这个人,心里更是一紧。“为什么现在就把苏文彤抛出来?!这样会让我们多被动?!”对方直接质问。“这是我故意安排的!”提及苏文彤,此人倒是颇有自信,“在苏文轩正式得到遗产之前,就让他们母子得知苏文彤的死讯,如此一来,他们定然会把注意力从遗产转移到苏文彤身上,而莫绮丽就有机会在遗产转让过程中做手脚!将来只要让莫绮丽除掉了苏文轩,遗产就是莫绮丽的了!如果再晚了,一旦苏文轩正式获得了遗产,那么即便他死了,还有朱洁这个绊脚石,若想再除她,莫绮丽就要冒更大的风险,并且很容易将嫌疑引到自己身上,这对我们不利!明白吗?!”“你倒是计算缜密,环环相扣啊!可你知不知道?!这次你栽大了?!”对方愈加气急败坏了!“栽大了?!什么意思?!”此人急忙问。“你计划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苏文轩能够得到苏越青的遗产!可我告诉你!‘晖’这个答案是错误的!苏文轩已经失去继承遗产机会了!还有更意想不到的!苏越青的这份遗嘱,竟然是个陷阱!她清楚地写道,提供‘晖’这个答案的人,正是杀害她的真凶!!现在,苏文轩已经被陈东他们带走了!紧接着就会对他突击询问!!过不了多久,莫绮丽就会暴露!外加苏文彤尸体被发现,你我也很难逃得了干系!!”对方十万火急地说。“什么……”一声晴天霹雳,震响了此人的整个魂灵,如做梦一般,不!梦都没有如此荒诞!!太突然!真的太突然!从计划一开始,此人就如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一般,每一个零件,每一个步骤,都计算得准确无误,安排得井井有条。怎么都没想到,就在即将触到成功的那一刻,竟然会栽到这份自己原本认为是简单幼稚可笑的遗嘱上!!不能……不能这样……决不能这样!!“喂?喂?我说话你在听吗?!”久久没有回音,对方在那头焦躁不安地喊着。“在听……”此人虚弱地回应道。“我不方便长时间通话!要挂了!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我继续与他们周旋!你也赶紧想办法应付吧!”随即,对方便挂断了电话。过了许久,此人才回过神来,方感觉自己早已汗流浃背。太长时间,自己都没有这么惊慌狼狈过。于是,颤抖着拧开水龙头,瞬间,湍急的水流急速流了下来。彻底地将脸埋进冰冷的水中,任凭这份冰冷缓缓消逝着内心燥热不安的情绪……上午十一点三十八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询问室“姐!姐你死得好惨啊!你们……你们不去抓害死我姐的凶手……把我抓起来算什么?!算什么?!”在询问室里,情绪激动的苏文轩不停哭喊着。“苏文轩!苏文轩你先冷静一点!”见状,许瑛急忙上前劝慰。“我不能冷静!!我姐姐死了!我妈都要崩溃了!你还让我冷静?!你们是什么警察?!爸死了!爷爷死了!你们到现在连个凶手都抓不住!!算什么本事?!就知道在我面前耍威风?!好啊!你们若认为我是凶手!是我害了姑姑!你们干脆枪毙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苏文轩大声嘶吼道。“陈队,你看这……”苏文轩的情绪过于激愤,许瑛不免有些疑虑。“突然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他肯定受不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还是等他情绪平复一些再说吧。”陈东叹了口气说道。上午十一点四十二分莫绮丽公寓好容易平复下起伏的情绪,此人才缓缓走出洗手间。“谁的电话?怎么讲了这么久?!”尚不知情的莫绮丽,不由凑上前来,撒娇般地问。“没什么。”此人冷冷盯着她,心不在焉地说。“哼!别以为我是傻瓜!是不是你有其他女人了?!快说!”莫绮丽不依不饶地说。“你别添乱了!哪有什么其他女人?”此人很是烦乱地说。“看你这幅不耐烦的样子!就是心里有鬼!不然的话,何必要背着我接电话?!在我面前,你还有秘密么?”莫绮丽继续嘟着嘴表示不满。“是啊……在你面前……我几乎没有秘密……”直直看着莫绮丽,此人眼中,缓缓流出了一股骇人的寒意。“知道就好!究竟谁的电话?!还不从实招来?!”莫绮丽继续“逼问”着。“乖,宝贝儿,不要多想了,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轻轻吻了一下莫绮丽的额头,此人又恢复了柔和的神情。“嗯,那就好!我就说嘛!我对你这么一心一意的!你决不能背叛我!”莫绮丽又说。“知道!乖,帮我找一下水果刀,可以吗?”此人柔声地说。“好啊!”莫绮丽应声后,就急忙蹦跳着从茶几底下取出了一把精致的水果刀,“你想吃水果吗?我帮你削吧?有梨子和苹果,你想吃什么?”“还是我来吧。”静静接过水果刀,此人猛地刺进了莫绮丽的心脏!!“你……你……”惊恐地瞪着眼睛,莫绮丽美丽的双唇开始不停地颤抖。“没有办法,出现了意外,你必须要死。”此人的语气冷得像冰,毫无一丝情绪。“你……你竟然……要杀我……我为你……”疼痛中夹杂了太多的悲哀,临近死亡的莫绮丽,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悲哀的泪水。“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跟着我或许没有好结果,但你还是选择了留下。”来人继续着冰冷的语调。“你……你真……”来不及说出最后的话,莫绮丽就如一个散落的泥娃娃般,软软地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重返岗位的破案专家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一点十二分苏文轩家看过女儿的尸体,又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强行留到了公安局,短短几个小时,可怜的朱洁瞬间老了好几十岁的样子,呆呆地看着前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如一具僵化的木偶。整个过程中,好心的方云泽与叶盈蓝二人始终陪着朱洁一起,直到把她送回了家。看着朱洁的模样,又想着被稽留在公安局的苏文轩,两人也是愁绪万千。“伯母,喝口水吧,别太伤心了。”细心地为朱洁端上一杯热水,叶盈蓝轻轻说道。此时的朱洁,似乎有了些反应,流着泪看看叶盈蓝,又看看方云泽,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朱洁“扑通!”一声跪到了二人面前,不停地磕着头!朱洁的举动,简直让方云泽和叶盈蓝措手不及!“伯母!您这是干什么?!”“伯母!您快起来!有话好好说!您这么做,是要折煞我们吗?”来不及考虑其他,二人不禁手忙脚乱地将朱洁扶起。“盈蓝,云泽,”朱洁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你们都是好孩子,尤其是盈蓝,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这次……”说到这里,朱洁不禁握住了叶盈蓝的手,“这次你和文轩的事,我知道……是文轩的不是……可……可我也没有说句公道话……真是……怪对不住你的……为了莫绮丽肚子里的孩子……我就起了私心……按说……文轩和你分了手……苏家的事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可……越平和彤彤都没了……文轩又被抓了……凭我这个老婆子……能干些什么呀……盈蓝……云泽……如今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文轩了……求你们了……”朱洁说着,早已哭得不成样子。“伯母,您别伤心,”见此情形,善良的叶盈蓝心里着实难过,“放心吧,我和云泽都是文轩的朋友,一定会尽力帮文轩的。”“谢谢……谢谢……真是好孩子……”朱洁哭得泣不成声。“伯母,不如这样吧,让莫绮丽先照顾着您,我和盈蓝去公安局那边问一下情况,她已经和文轩定了亲,也是您的准媳妇了,这个时候照顾您也是应该的。”此时,相对理性的方云泽建议到。“唉,什么媳妇,”提起莫绮丽,朱洁是不停地叹气,“自从出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她也没给个信儿。该是……知道苏家遭了难……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应该不至于吧?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叶盈蓝只好安慰说。“还能有什么事……比未婚夫的事重要呢?她肯定是走了。”再次叹了口气,朱洁又摇了摇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姑娘不牢靠,能接受她,就是因为她怀了文轩的孩子。现在想来,昨天我……真是被她唬住了……不该死了心眼儿地相信她。”“伯母,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该相信她?”这时,朱洁的话不禁引起了叶盈蓝的注意。“我……我……”觉得有些难为情,朱洁不知该不该启齿。“伯母,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该相信我们才是!莫绮丽昨天做了什么?”敏感的方云泽也急忙追问道。“这……也没做什么……是这么回事……”心下一横,朱洁便道出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伯母您说什么?!‘晖’这个答案,是莫绮丽提供给文轩的?并一口咬定绝对能够得到遗产?”听过朱洁的话,叶盈蓝立刻警觉起来。“是啊!你们知道,我和文轩都不懂什么推理,可那莫绮丽说什么自己是个行家,什么小说都难不倒她,还说一眼就看出了《信》的凶手是‘晖’。期间,文轩好像也提出过疑问,可那莫绮丽却很是自信,说只要提供出‘晖’这个答案,就一定能得到越青的遗产。于是……我们就信了……可谁知……不但遗产没得到……反而把文轩赔了进去!真是自作自受啊!想来,这莫绮丽不会是没安好心,故意想害我的文轩吧?!文轩啊……妈对不起你……”说着,朱洁又哭了起来。“伯母,别着急,我们会帮您想办法的。”叶盈蓝边说着,边和方云泽对望了一眼。不消说,在同一时刻,他们的内心都涌起了对莫绮丽这个女孩儿的无限疑问。下午一点三十二分杨毅家“杨队,根据苏文彤尸体腐烂程度判断,她应该死于三周以前。朱洁曾经提到过,她最后一次同女儿联络,是收到了一条苏文彤发给她的短信,告知心情欠佳要外出散心。因为苏文彤以前经常有类似举动,所以苏家母子也就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来,苏文彤被害时间与苏家母子接到短信的时间是相符的。我在想,那条短信,应该不是苏文彤本人发出的!发出短信的,应该是杀害她的凶手!”针对苏文彤的被害情况,何北详细对杨毅汇报到。“凶手既然有胆量使用这种伎俩,就说明凶手一定对苏文彤有所了解,否则的话,苏文彤无故离家,一定会引起苏家母子的注意。”杨毅精准分析道。“您说得没错,苏文彤是心脏处受了致命伤,且是从前部攻击,但尸体上却丝毫没有显示出任何挣扎迹象,这就说明,苏文彤对凶手几乎没有防备,应该是熟人作案没错。”何北回答。“找到目击者了吗?”杨毅又问。“还没有。”何北说道,“案发时间过长,排查工作难度非常大。况且案发地点又很偏僻,路过者本身就少,目击者恐怕不好找。”“如此看来,苏文彤也是一颗被灭口的棋子。”杨毅无奈地说道,继而转向了许瑛,“苏文轩情况怎么样?询问有结果了吗?”“得知苏文彤被害的消息后,苏文轩整个都崩溃了,状态非常差,且情绪异常激动,根本无法开展询问。”许瑛如实说道。“无法对苏文轩展开询问,我们的工作就会很被动。苏文轩由于苏文轩提供出了‘晖’这个特定答案,目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不论他是不是凶手,都该在他这里有所突破才是。因此,要想办法尽快安抚他的情绪……”“笃!笃!笃!”讨论间,杨毅家的门忽然被敲响了。“阿北,去开一下门,可能是你嫂子回来取东西的。”听到敲门声后,杨毅很自然地说。于是,何北很快起身去开了门。然而,当他看到门外站的人时,简直是瞠目结舌,“赵……赵局长?!”听到何北的声音,屋内的几人也全部愣住了,瞬间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很是意外地看着面前的领导。“行了行了,别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我,像看怪物似得!”见状,赵局长颇有些诙谐地说。“赵局长,您……怎么过来了?”杨毅有些尴尬地问。“别不自然了,我的想法你又不是不清楚!今天我过来,就是想捅破这层窗户纸的。老杨啊,你辛苦了!也受委屈了!只是破案压力太大,市领导又催得紧,我不得不给出个说法。”赵局长很真诚地说。“赵局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能力不够,给您添麻烦了。”杨毅同样真诚。“并肩作战多年了,我们之间再无需多说。你的个人情况以及案件的进展情况,我都已向上级领导详细汇报过了。目前,苏越青案的侦破工作到了关键时期,陈东负责的六组,工作任务也非常重。所以,经过领导考虑,同意恢复你的五队队长身份,继续开展苏越青案的侦破工作。”赵局长温和地说。“耶!我们终于不用两头跑了!”“毛躁”的陈可光首先兴奋地说。丢给了陈可光一个眼色,杨毅立即说道,“谢谢赵局长,我一定加倍努力,尽快破案!”“目前,苏文轩是重点,由你这张老面孔出面做工作,我想应该会有效果的。加油吧,老杨!”赵局长语重心长地说。下午一点四十一分公交车上“云泽,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在去往公安局的路上,叶盈蓝不由开口道,“莫绮丽怎么会提供出如此怪异的答案呢?根据《信》的描述,在叶被害之前,晖已经死了,且无任何细节暗示,晖有可能还活着。因此,不论从哪个角度推断,都不可能得出这个结果的。”“我觉得莫绮丽这个女孩儿本身也很怪,苏家一出事,她居然再不出现了。”方云泽接话道。“或许……是有事外出了吧?”叶盈蓝猜测性地说。“不可能,”对这种可能性,方云泽立即否认了,“你想,莫绮丽已经是文轩的未婚妻,且又是她提供出了自认为正确的答案,她会丝毫不关心继承的结果吗?可是,自从继承开始到我们把伯母送回家,前后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并且还悄悄离开了家,这难道不怪异吗?”“的确是……云泽!我想到了一件事情!!”说到这里,敏锐的叶盈蓝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细节。“什么事?”方云泽急忙问。“你曾经说过,在文轩的订婚宴上,沈叔叔曾告诉过你一件事情,莫绮丽,很像酒店照片的女主角!!”叶盈蓝快速回答道。“没错!天哪!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经叶盈蓝已提醒,方云泽无不懊恼地说,“莫绮丽这女孩儿来者不善!如此看来,沈叔叔应该没有认错人!甚至伯母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提供出这个答案,定是别有用心!”“不必多说了!等到了公安局,我们一定要把这个情况告诉杨队长他们!”叶盈蓝不由说。“不,”更加理性的方云泽却提出了另外一条建议,“我觉得,还是先去找沈叔叔比较好。毕竟我只是听他提及,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件事情。即便我们将这个情况反映给了杨队长,他们若想求证的话,还是会去找沈叔叔。如此反复,就会耽误不少时间。毕竟,早点揭露出莫绮丽,文轩的嫌疑就能早点被洗脱。”“你说得没错!我们先去沈叔叔那里!”来不及踌躇,叶盈蓝立刻拉着方云泽跳下了公交车,直奔沈亦枫公寓的方向。 第二百二十章:销毁证据的幕后**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三点十二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询问室“文轩,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道理我也同你说得很清楚了。”面对神色惨白的苏文轩,杨毅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道,“破案工作进展不乐观,我们的确有责任,对此,我真诚向你表达歉意。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比谁都希望尽早破案,并且一直都在用着百分百的努力去实现这一目标。”杨毅说话间,苏文轩一直都在静静听着,虽然还在沉默,但情绪却不那么激动了。“实不相瞒,你姑姑的遗嘱,我们早就看过,也知道里面设置了一个陷阱,就是B信封中的特定答案。而我们也一直在关注这个提供特定答案的人出现。现在,这个人出现了,就是你。”见苏文轩情绪又要起伏,杨毅继而解释,“当然了,你完全不必紧张,我们不会仅凭凭借B信封里的内容就给你安上罪名。从合理角度分析,B信封,只是你姑姑死前设下的一个预言,至于预言的正确性和可信性,都有待商榷。但想要得出最终结论,还少不了你的配合。而今你姐姐不幸遇害,你妈妈精神受到了很大打击,整个家需要你。从人性化角度说,我们也想尽量缩短你接受询问的时间,以便你更好地照顾家人。能否做到这一点,关键看你了。”“我真的没有害死姑姑,姑姑在B信封中所指的那个人,不是我。”终于,沉默片刻后,苏文轩缓缓开口了,“在孟律师公布姑姑遗嘱内容之前,我从未听姑姑提起过《信》这篇作品,更不知道最终的答案,姑姑透露答案的对象,绝对不是我。”“6月10号晚上,你姑姑在喝咖啡时死于中毒,经查,毒是被事先放置到了咖啡壶中。毋庸置疑,投毒的凶手,一定是在当日接触过咖啡壶的人。据吕冰提供的情况,在你姑姑死亡当日,到过她公寓的人,分别是你、方云泽、苏越竟、苏越灵、吴江和徐曼。在这些人中,除了你和方云泽,其余人都否认喝过咖啡,况且他们大多都已遇害。现在,有机会接触咖啡壶的,除了你姑姑的助理吕冰外,就只有你和方云泽了。不要多心,只是对你陈述了客观事实,对此,你有什么解释?”杨毅很巧妙地询问着。“杨队长,对这件事,之前我已向您解释地很清楚了。姑姑被害那天,我和方云泽的确到过她的公寓,原因是方云泽想代表《雾推理》杂志社向姑姑约稿,我不过是个引荐人而已。姑姑招待了我们咖啡,我和方云泽也都喝过,但我们谁都没有接触咖啡壶!因为一直是我们三人在交谈,谁都不可能有机会去投毒。对这一点,方云泽可以为我证明!”苏文轩很清晰地解释道。“‘晖’这个答案,是你自己分析出的吗?”杨毅又问。“不……呃……是……”一时间,苏文轩显得有些错乱。“文轩,若你还想刻意隐瞒什么的话,那谁都帮不了你。”杨毅很是威严地说。“是……是我的未婚妻莫绮丽提供的答案。”思忖过后,苏文轩终于说了实话。“莫绮丽?她并没有遗产继承资格,为何会知道遗嘱的事?”敏锐的杨毅立刻问道。“是……是这么回事……”于是,苏文轩只得重新把昨晚发生过得事情如实向杨毅叙述了一遍。“原来是这样。”杨毅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当时,我也认为这么做不合适,但……妈妈的确太可怜了……我真不忍心拒绝她……于是……就让绮丽参与了。”苏文轩有些愧疚地解释道。“那么……”“杨队!有重要情况!”问话间,许瑛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下午三点三十九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接待室“什么?莫绮丽就是参与沈先生照片事件的人?!”简要了解了情况后,杨毅很是吃惊。“杨队长,我感觉非常像,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沈亦枫很小心地回答。“杨队,应该错不了!根据他们三个人提供的情况,我和大光特意翻出了那段邮局监控视频,可以肯定,视频中向苏越青寄出照片的人,就是莫绮丽!!”许瑛说。“我说呢!总觉得莫绮丽有些眼熟,应该在哪儿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原来,那段视频中出现的身份不明的女子,就是莫绮丽!”何北也恍然大悟说。“莫绮丽现人在哪里?你们知道吗?”杨毅不由问方云泽三人。“这个不清楚,听朱伯母说,自从出事后,莫绮丽就再没出现过,也没有任何消息。”方云泽回答说。“你们知道她的住处吗?”杨毅又问。“文轩应该知道,我们……都不清楚。”叶盈蓝小声说道。“瑛子,向苏文轩询问出莫绮丽的详细住址,要即刻找到这个女孩儿!另外……”这时,杨毅又很客气地对方云泽三人说,“麻烦你们三位稍留一会儿,有关案件的一些细节,还需要向你们求证。”下午四点十七分莫绮丽公寓“杨队,死者莫绮丽,死亡原因,同前几起案件一样,是心脏处遭遇了致命伤。凶器就是这把红色的水果刀。死亡时间,昨天中午十一点到一点之间。现场清理非常干净,没有提取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勘验过尸体后,柳静如实说。“晚了一步,又是一颗被毁的棋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如花女子,杨毅很是心痛地说。“房间内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物品?”杨毅又问。“有,发现了这个!是在受害者的抽屉里找到的。”说着,柳静像杨毅展示了一些白色粉末。“这是什么?”杨毅急忙问。“还不清楚,要带回去进一步检验。”柳静回答。这时,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莫绮丽,杨毅忽然有了新的发现,不禁又询问柳静,“现场发现有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吗?”“没有。”柳静很快回答。“瑛子,大光,把房间好好搜一遍!尤其是特殊信物或是照片一类的东西!”杨毅即刻吩咐到。“杨队,找这些干什么?”陈可光有些疑惑地问。“你们没注意到吗?死者死前,身穿的是睡衣,且没有穿戴上身内衣,现场又无打斗或是挣扎痕迹,说明死者并不避讳在凶手面前如此穿着。这代表什么?”杨毅问道。“代表死者和凶手关系不一般!她很可能是凶手的情人!明白了!”陈可光说着,立刻与许瑛在房间内翻找起来。“杨队!凶手果然不是普通人!整个房间都搜遍了,只找到了这半张粘在玻璃相框里的照片!其他的,应该都被凶手带走了!这个由于不方便携带,凶手只是毁掉了。”许瑛说着,便把手中的玻璃相框递到了杨毅手中。虽然已损失了一半,但还能认得出,这是一个精致的心形相框,体积不小,足有半个电脑屏幕那么大。相框中,紧紧粘着半张照片,而照片里的人,正是房间的主人――莫绮丽。照片中的她,娇小可人,又笑颜如花,看得出,照相时,她是紧紧依偎在另一个人身边,而另一个人,此刻却变成了许瑛手中一堆无法辨认的玻璃碎片。“碎片还能复原吗?”杨毅问。“恐怕不能,破碎程度非常厉害,并且照片事先被割划过,即便复原了,也认不清这人的面目。另外,被害者的电脑硬盘也被毁了,且恢复难度很大。”许瑛很遗憾地说。“这个人,心思真是细密得可怕。”杨毅不由感叹说。“杨队,现在莫绮丽也死了,线索岂不是又要断了?”至此,许瑛也不免有点泄气了。“不,”杨毅立刻鼓励道,“虽然莫绮丽已被害,但她不是普通的棋子,而是与凶手有着情人关系,可以说,她已经离凶手很近了。男女之间的特殊关联,都无法做到绝对秘密,只要他们有过交往的痕迹,这个男人就一定会在莫绮丽的生活里留下影子,仅仅是毁掉照片不足以将影子完全清除。”“杨队,您的意思是……继续排查莫绮丽的社会关系,从而找到这个男人的线索?”聪明的许瑛立刻领会了杨毅的用意。“没错,”杨毅点头说道,“阿北曾了解过,莫绮丽是玉海艺术学院大三的学生。你现在立刻就去玉海艺术学院,找到与莫绮丽关系亲近的老师同学,向他们详细了解一下莫绮丽的社会关系。”“是!”许瑛立刻答道。“阿北,回到局里后,你分别向沈亦枫、方云泽、叶盈蓝三人重点了解一下案件相关情况,尤其是莫绮丽的详细讯息及苏文轩和莫绮丽的交往情况,另外,要特别询问一下方云泽,他们两人当日与苏越青接触的情况。之后,记得再向吕冰求证一下。”杨毅继续安排着任务。“是!”何北答道。“柳静,尽快化验出白色粉末的成分,大光,你同我一起,再向苏文轩详细了解一下莫绮丽的情况!”杨毅最后安排到。 第二百二十一章:来历不明的女孩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五点二十八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询问室……“杨队长,我真是不明白了!您要追查的是杀害我亲人们的真凶!!为什么非要揪住我和莫绮丽的感情事件不放呢?为什么非要弄清楚我的情感纠葛呢?!这与案子有关吗?”面对杨毅和陈可光细致的询问,苏文轩简直要崩溃。“实话说,的确有些关联,还请你配合。”杨毅直言不讳。“那我再说一遍!我和莫绮丽是在酒吧相识的,后来她向我表达了好感。但因我当时还有女朋友,便没有答应她。再后来,方云泽和叶盈蓝出了鸿星酒店的事,我很伤心,也很绝望,阴差阳错的,就和莫绮丽走到了一起。就这么简单,没什么可说的了!也许你们觉得我变化太快,对这一切,我也很难解释。可即便这样,也只是道德层面的事吧?不至于把它同我身上的杀人嫌疑联系起来吧?!”苏文轩很烦乱地说。“对莫绮丽,你了解多少?”杨毅又问。“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外地人,玉海艺术学院大三学生。”苏文轩简洁答道。“可不可以这么认为,你之所以会与她确立起未婚夫妻关系,关键原因便是,她怀孕了,是吗?”陈可光又问。“是又怎么样呢?那是我的孩子,难道我不该负责吗?”苏文轩不禁反问道。“苏文轩,希望你不要如此排斥我们的问话,可以告诉你,莫绮丽已经……”“笃!笃!笃!”就在陈可光将要说出莫绮丽已经遇害的消息时,询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进来!”杨毅立即说。“杨队!化验结果出来了,有发现!麻烦您去一趟法医室。”法医小王对杨毅说道。下午五点四十一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接待室何北:  6月10号,也就是苏越青遇害那天,你和苏文轩一同去过她的公寓,苏越青用咖啡招待了你们,是吗?方云泽:是的。何北:  你们都喝了吗?方云泽:我们三人都喝过咖啡。何北:  在你的印象中,苏文轩有没有单独接触过咖啡,尤其是煮咖啡的咖啡壶?方云泽:(思索片刻)应该没有。当时,越青姑姑坐在书桌前,而咖啡壶摆在她的书桌上,而我和文轩一直坐在她书房的沙发上与她交谈,书桌和沙发是有段距离的,我们两个都没有机会接触咖啡壶。何北:  在交谈过程中,一直都是你们三人在房间吗?我的意思是,期间有没有人外出过,而留下某一个或某两个人在房间?方云泽:(态度很干脆)没有。我们与越青姑姑见面的时间并不长,我表明来意后,她旋即回应,会考虑《雾推理》杂志社约稿的请求,得到应允后,我道谢后就离开了。在这期间,一直是我们三人同时在房间内,没有人外出。这一点,越青姑姑的助理吕冰应该也能证明。何北:  苏文轩和苏越青关系很亲近是吗?方云泽:是的,文轩一直很欣赏崇拜越青姑姑,而越青姑姑也很喜欢他。我甚至认为,越青姑姑能如此痛快答应《雾推理》的约稿,很大程度上也是在照顾文轩的面子。何北:  当时的咖啡,没有什么异常吧?方云泽:(仔细想了想)没什么异常,只是觉得太苦了,我就没怎么喝。何北:  你熟悉莫绮丽吗?方云泽:不熟悉。她出现太突然了,我和叶盈蓝都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何北:  你之前说,是在苏文轩的订婚宴上发现了莫绮丽与沈亦枫神色的异常,进而从沈亦枫处得知了莫绮丽可能的真实身份,是吗?方云泽:是的。何北:  当时没想过把这个情况告诉苏文轩吗?方云泽:当然想过,并且是非常想。从朋友角度讲,我十分希望苏文轩和叶盈蓝能够摒弃前嫌,重新复合。这个想法,我也对沈亦枫提过,但他拒绝了。一是他并不能完全确定,一旦产生误会,会很尴尬。二来,莫绮丽怀了孕,即便真是她,处理方式也要慎重一些。听后,我觉得沈亦枫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听从了他的意见。何北:  依你的看法,苏文轩能和莫绮丽在短时间内走到一起,是否与你和叶盈蓝的照片事件有关?方云泽:应该是的。很长时间了,我感觉得出,文轩一直都担心我与叶盈蓝关系越界,照片事件,无疑是一条导火索。让他立即确定了心里长期固有的偏见。何北:  对这个情况,除了你们三人之外,还有谁了解?方云泽:文轩的姐姐苏文彤知道。另外,记得在第三轮遗产继承结束后,苏文彤曾因此事当众挑起事端,那时在场的人,应该也都知道了。何北:  感谢你提供的情况,让叶盈蓝进来吧。下午六点零一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法医室“杨队,白色粉末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是一种高浓度的致幻剂。普通人只要服用下0。1㎎—0。2㎎的剂量,就会产生具备高度真实感的幻觉,且生理上会变得异常兴奋。这是种违禁药品,但许多酒吧和歌厅里,还会有人服用。另外,在莫绮丽家餐桌上遗留了半瓶红酒,我当是闻着气味不对,便带了回来。经检验,红酒里正含有与粉末相同的致幻剂成分!”对检验结果,柳静如实汇报说。“莫绮丽这女孩子,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只是……”再次看了一眼莫绮丽的尸体,杨毅忍不住感慨说,“只是到最后,还是当了一颗可怜的棋子,当然最可怜的,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杨队,”杨毅说到这里,柳静不由打断了他,很严肃地说,“莫绮丽根本就没有怀孕!”“什么?!”柳静的话,不禁让杨毅一惊,“她没有怀孕?!确定吗?!”“确定,这是化验结果,您自己看吧。”说着,柳静便把详细的尸检报告递到了杨毅手中。“看起来,莫绮丽出现在苏文轩身边,自始至终都是个圈套。”看过后,杨毅禁说道。下午六点零四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接待室何北:  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莫绮丽?叶盈蓝:照片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我企图向苏文轩解释误会,她突然就出现了。何北:  在此之前,你是否发觉苏文轩有移情别恋的倾向?叶盈蓝:没有。他……只是疑心过我与方云泽关系暧昧。何北:  莫绮丽出现如此突然,你是否有过疑心?叶盈蓝:(漠然摇摇头)没有,那时只感到心如死灰,对他身边的女孩儿也没什么兴趣。何北:  苏文轩同苏越青的关系如何?叶盈蓝:非常好。经常听文轩说起,他非常欣赏越青姑姑的才情和个性,并且,在整个苏家,越青姑姑只把他当做最亲近的家人。何北:  有没有听说,二人之间发生过嫌隙?叶盈蓝:(急忙摇头)从没有过。并且,越青姑姑没了,文轩难过到了极点,根本都接受不了。何北:  苏越青的遗作《信》公布后,苏文轩有何反应?叶盈蓝:怎么说呢?自始至终,文轩都在伤心越青姑姑的死,对遗嘱以及遗作,都没有太过觊觎。何北:  苏文轩对推理小说有研究吗?或者说,他是否有这方面的爱好和天分?叶盈蓝:没有。对推理小说,他几乎没有任何兴趣,更没有这方面的思维。何北:  最后,问你一句题外话吧,在最后一轮继承中,你为何放弃?叶盈蓝:(苦笑)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得到这笔遗产。再者说,当时文轩已经同我分手了,虽然我心里并不情愿。但是……我还是想带些尊严离开,至少,还能给文轩留下一个不坏的印象。如果……我再带走越青姑姑的千万遗产,那留给他的,就只有反感和厌恶了。没有必要,我也不愿这样做。何北:  真是这样吗?听你的口气,好像只要你参与继承,就完全可以获得苏越青的遗产?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一则是没有把握,二则担心参与继承会引起苏文轩更深的厌恶,为了保险起见,你干脆选择放弃。叶盈蓝:(轻笑)何警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为了侦破工作需要,越青姑姑的遗嘱,你们早已过目了,对吗?何北:  (一怔,但并没有作答。)叶盈蓝:是……,对吗?(说出了答案)何北:  (听到答案后,表现异常吃惊)叶盈蓝:(又是微微一笑)何警官,看来我没说错,这就是最终答案。但我别无他意,只是不愿别人误解自己。何北: 我明白了,感谢你的配合,请沈亦枫进来吧。叶盈蓝:好。应声后,叶盈蓝就起身离开了。不知为什么,看着女孩儿静静离去的背影,何北忽然涌起了对她的一股敬意。下午六点十二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队!”当杨毅从法医室走出时,正巧遇到风风火火赶回来的许瑛。“这么快就回来了?调查没结果?”杨毅问。“还调查什么呀!杨队!这莫绮丽根本就不是艺术学院的学生!!”许瑛气喘吁吁地说。“不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杨毅闻言一惊。“没错!”许瑛答道,“艺术学院那边很配合,为我调出了艺术学院所有在校学生的资料库,结果根本搜不到‘莫绮丽’的名字!各学院班级的负责人也都一一问过了,谁也不认识莫绮丽这个人!”“莫绮丽所住的那间公寓查过了吗?”杨毅又问。“查过了,户主姓杨,已经全家定居国外了,房子就是莫绮丽本人租的,没有其他合租者。看来,这莫绮丽根本没对苏文轩说一句实话!”许瑛回答。“怪了,这莫绮丽,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杨毅再次皱起了眉头。“杨队,是否需要查一下莫绮丽的户籍资料?”许瑛又问。“当然,”杨毅立刻说,“莫绮丽这个人很重要,只有查到她的真实身份,才有可能通过她周围的关系网找到那个‘秘密情人’!瑛子,这件事还是要辛苦你。”“是!我马上去查!”许瑛立即答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精心设计的圈套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六点二十一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询问室“苏文轩,你刚才提到,在莫绮丽的公寓与之发生发生关系前,喝过一杯红酒,是吗?”重新走进询问室,陈可光首先问道。“是。我不都说清楚了吗?”尚被蒙在鼓里的苏文轩,仍旧有些不耐烦。“经检验,这杯红酒中含有高浓度的致幻剂成分,苏文轩,你中圈套了。”陈可光说。“什……什么……怎么会这样……”陈可光的话,不禁让苏文轩思绪有些混乱。“可以告诉你,莫绮丽从一开始出现在你身边,就是个计划好的阴谋。”陈可光又说。“阴谋……是个阴谋?莫绮丽现在哪儿?我要当面问她,为何要这么做?!”逐步了解到真相后,苏文轩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死了,被人杀死在自己公寓。”陈可光阴沉地说。“什么?!!”忽然瞪大了眼睛,苏文轩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可光,“你说什么?!!莫绮丽死了?!!是……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吗?”陈可光沉稳地说。“不……这……她……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么说……孩子也……”“她根本就没有怀孕。”知道苏文轩想说什么,杨毅不禁打断了他。“什么?!!”层层的欺骗,就像层层的巨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苏文轩原本简单的魂灵,“她没有怀孕?她……是骗我的?!”“是的,她一直在骗你。”杨毅冷静地说,“我还可以告诉你,她根本不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并且她有情人,同时,她的情人就是她的幕后主使者。对你提供出‘晖’这个答案,也是她事先计划好的。可以这么说,她曾对你说过的话,几乎都是谎言。”“苏文轩,你现在该明白,我们为何要追问你与莫绮丽的事吧?还请你不要再排斥,而是详细回忆一下有关莫绮丽的某些细节,例如,她同什么人有过交往?一般会去什么场所?以便我们尽快查到她幕后主使人的线索!”陈可光继续问。“能……能给我一杯水吗?”浑身颤抖得厉害,苏文轩禁不住提出请求。没有说什么,陈可光立即端给他了一杯水。水有些凉,却正合苏文轩的心意。一口一口地吞咽着凉水,他任凭这股冰凉,一点一点地浇筑着自己那颗被欺骗灼痛的心。“对于莫绮丽的情况,我真的了解不多,”过了许久,苏文轩终于开口了,“她说自己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且每次见面,她都会在学校门口等我,我也从未怀疑过。不过……之前她经常出现在《雾推理》杂志社旁边的一间酒吧里,那酒吧的名字好像叫‘夜’。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夜?”轻轻默念着这个名字,杨毅的目光中,不由闪出了一份坚定。“苏文轩,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一直等到最后一轮才参与继承?”想到了这一点,杨毅不由问。仔细想了想,苏文轩缓缓答道,“原本,我想同爷爷和爸爸一起,在第四轮参与继承,毕竟,‘芬’这个答案非常具有真实性。但姐姐却担心,一旦我与盈蓝参与继承了,遗产分配就对她十分不利,因此表示不满。当时,我一时气盛,便承诺与盈蓝不参与继承,由此便拖到了第五轮。”“原来是这样。”听了苏文轩的话,杨毅禁不住陷入了思索。下午六点十四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接待室何北:  你是在苏文轩的订婚宴上认出了莫绮丽?沈亦枫:是,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孩儿,我就觉得她太像照片上的人了。何北:  当时,你有什么打算?沈亦枫:因为怕引起误会,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但是,我绝不会就此作罢,一定会进一步确定莫绮丽是否照片上的女孩儿!因为,照片事件,对我和越青的伤害都太深了,我做梦都想找出设计我的人问问清楚!究竟为何这么做?!何北:  除此之外,你对莫绮丽还了解多少?沈亦枫:一点都不了解。我唯一一次见她,就是订婚宴上的那次会面。何北:  第五轮继承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沈亦枫:方云泽和叶盈蓝都对我说了。何北:  对此你有何看法?沈亦枫:说心里话,我真的恨透了害死越青的凶手!但是……我真的不相信,这个人会是文轩。平日里,文轩和越青的关系非常好,越青一直很喜欢这孩子。再说了,文轩又有什么理由害越青呢?!这根本说不过去啊!何北:  可你妻子在遗言中说得很清楚,凡是提供出“晖”这个答案的人,就是害死他的真凶。如今提供出这个答案的,正是苏文轩。沈亦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希望别是文轩,更希望……你们能早点抓住害死越青的真凶!何北:  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放心,我们会尽力的。晚上七点二十八分“叮铃铃……”熟悉的电话铃再次响起。“喂?”恶魔接起电话,底气却大不如前。“是我。”电话中声音传来。“我知道,此刻能给我电话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恶魔低沉地说。“真没想到,苏越青会留下这一手,如此一来,遗产就……”“别再想什么遗产了!”恶魔气急败坏地说,“一切都化为泡影了!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居然连苏越青这样愚笨的女人也会设陷阱!!真是太可恨了!”“是不是……她死前就知道什么了?不然的话……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不可能!”未等电话里的人说完,恶魔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那样简单的女人,根本不会知道什么!”“别再自欺欺人了,”对方不由提醒道,“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晖’这个答案如何解释?”“哪里弄错了……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至此,恶魔还是不愿承认自己的败局。“别再想了,”对方又一次发出警告,“你知道吗?杨毅被恢复工作了,局势对我们很不利。考虑从前一点作用都没有,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好在莫绮丽的事,你干得很干净,他们应该还怀疑不到我们头上。但我觉得,也该考虑退路了。”“不用着急,莫绮丽就是他们的终点,凭他们的头脑,不会再深入了。我们身上都有着绝好的保护,根本怀疑不到我们头上!”直到现在,恶魔还是保持着最后的自信,“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蛰伏不动,等公安局将这起案子搁置了,我们再退不迟。”“但愿如此吧。”声音带着一分忧虑说道。晚上七点三十一分吕冰公寓“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走进公寓后,何北客气地表达了歉意。“你太客气了,何警官,不知有什么事吗?”吕冰同样客气地问。“还是为苏越青的案子。”何北说。“越青姐的案子有结果了?!”吕冰急忙问。“抱歉,具体进度还不方便透露,今天我来,是想向你核实一件事。”何北说明了来意。“什么事?何警官尽管问吧。”吕冰温和地说。“6月10号,也就是苏越青出事那天早上,苏文轩和方云泽曾一同到过公寓,是吗?”何北开始询问。“是的,我记得是早餐后不久,他们就到了,好像是为杂志社约稿一事。”吕冰回答。“在谈话期间,有没有人离开过房间?”何北接着问。“没有,”吕冰答道,“三人一直同在房间里交谈,之后苏文轩和方云泽就结伴离开了。”“知道了,感谢你提供的情况。”何北礼貌性地说。9月6日上午十点三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苏文轩的滞留时间快到了,向您请示一下,是否放人?”进入办公室后,陈可光说道。“放。”杨毅迅速回应道。“杨队,他毕竟是提供出特定答案的人,就这样放他走了?”陈可光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仅是提供出特定答案,不足以延长对其询问的时间。另外,听说他母亲朱洁因受不了打击住进了医院,出于人道角度考虑,还是尽快放他离开吧,不过,提醒他务必不能离开玉海,以便随时接受调查。”杨毅嘱咐说。“明白,杨队,可……”陈可光似乎还存有一丝疑虑。“怎么了?还有事吗?”杨毅问。“杨队,如今最后一轮都结束了,特定答案也出现了,但仍旧无法确定苏文轩的嫌疑。并且,莫绮丽又遭突然遇害,线索再次断了,下一步的侦破工作,我真感觉没什么信心。”陈可光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微微一笑,杨毅很是沉稳地说,“大光,不要忘了,这个案子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到了现在这一步,不要再考虑某一环的得失,这是个很大的误区。”“杨队!听您的意思,您是不是心里有数了!”十分了解杨毅的陈可光不由兴奋地说。“别高兴太早,你先看看这个人物关系图。”杨毅说着,便把写有诸多名字的一张纸摆在了陈可光面前。陈可光拿过一看,只见纸上如此写着:幕后指使者 |    | 林虹 苏文彤   莫绮丽   | |方云泽 叶盈蓝  苏文轩“杨队……这……这什么意思?”初看这幅关系图,陈可光并没有弄懂里面的玄机。 第二百二十三章:纳入视线的凶手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没看出来?之前提醒过你了,考虑问题要全面一些。”杨毅继续提示。“啊!我明白了!!”仔细研究过人物图后,陈可光突然明白了过来,“策划方云泽与叶盈蓝的照片事件,是为莫绮丽在铺路!因为只有苏文轩和叶盈蓝分手,莫绮丽才有机会接近苏文轩!!”“说得没错。”杨毅立即做出了肯定的回应,“先前,我们已经分析出,幕后人物先是利用方云泽、叶盈蓝、苏文轩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通过操纵林虹和苏文彤的方式,精心策划了鸿星酒店照片事件。那时,我们一直无法猜出,对方策划这起事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今看来,这起事件用了声东击西的手段,表面上针对方云泽和叶盈蓝,实际上,真正的目的是让莫绮丽顺利进入苏家!”“可……对方为何要费尽心力地让莫绮丽和苏文轩在一起呢?并且还无所不用其极,不是致幻剂,就是假装怀孕,太折腾了吧?!”陈可光又提出了新的疑问。“这就牵涉到我们一直关注的那个――特定答案,‘晖’。”杨毅沉稳地说道。“特定答案?你的意思是,莫绮丽接近苏文轩的目的,就是要怂恿他说出特定答案?”此刻,陈可光还是有些迷惑。“你应该还记得,前几轮遗产继承发生之前,都有一个神秘人物对各继承人寄出迷惑性的信函,其中的落款便是:知晓结果却不能堂而皇之探取遗产的人。现在可以推断出,幕后指使者一定知晓‘晖’这个特定答案,并认为这就是终极答案。但是,这个人却由于某种原因无法通过参与继承的方式提供出这个答案,于是,才想到了一个‘曲线救国’的办法,即先选取一个继承人作为棋子首先获得遗产,继而,再通过其他方式将这笔遗产占为己有。”杨毅继而分析到。“我懂了!”陈可光很快接话道,“苏文轩就是这枚被选定的棋子!!为了让苏文轩顺利得到遗产,指使者先是指使苏文彤用激将法将他拖至第五轮,而后又精心设计,将莫绮丽安排到他身边,并利用虚假怀孕催婚,难道?!”说到这里,陈可光不禁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难道……指使者的最终目的,是想让莫绮丽尽快与苏文轩建立起夫妻关系,当苏文轩得到遗产后,再把……再把苏文轩杀死?!之后……由莫绮丽获得遗产……最终实现自己占有遗产的目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莫绮丽急于同苏文轩建立夫妻关系的用意了。”杨毅说。“真是太可怕了!这幕后主使者是谁?!残忍!我非亲手抓住这个人不可!!”陈可光不禁恨恨地说。“大光……”这时,杨毅抬起头,用一种略带犹疑的眼光看着陈可光,并试探着说出了心中一个大胆的猜测,“莫绮丽的死,让我产生了一个直觉,有一个人,就是幕后凶手!”“谁?!”陈可光急忙问。“这个人!”说着,杨毅又将一张写有某个人名字的便笺纸摆到了陈可光面前。“这个人?!”看到名字后,陈可光不禁吃了一惊,“您确定了?!”“我当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杨毅说,“之前,这个人一直巧妙地躲在我们的视线盲区中,而今,莫绮丽的欺骗伎俩被识破,让我忽然注意到了这个人!以目前的情况看,莫绮丽已死,又无法确定苏文轩的嫌疑,如果再用传统的侦破方法,工作不免又要陷入被动。若能突破常规,在理论选定嫌疑目标的前提下,大胆采用正向侦破的方法,或许能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不过,最终结论的得出,还是要以证据说话。”“杨队,您的想法没有错!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总是按部就班,就总会落在凶手后面!该是时候突破常规了!”陈可光急忙说道。“但是……这个结论,还存在着一个很大的漏洞,这个漏洞,让我也失去了几分把握。”杨毅颇有些担忧地说。“漏洞?什么漏洞?”陈可光忙问。“这个人与林虹之间的关联。确切地说,是林虹为什么会死心塌地地与这个人建立起合作关系,这很难解释。”杨毅解释说。“关联?无非是金钱利益之类,应该没什么特别吧!”陈可光很自然地说。“不,绝不会这么简单。”对陈可光的猜测,杨毅立刻否认了,“你想,林虹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她连康建业都不放在眼里,怎会为了区区经济利益而俯首听命于某一个人?想要成功把握住林虹,就绝对要有可以操控她的杀手锏,否则的话,林虹极容易脱缰。可我选出的这个人,真的会有这样的杀手锏吗?我表示怀疑。”“的确是这样,这个人也不像拥有这种能力的……”“杨队!有线索了!”正在二人谈论间,许瑛急速闯入。“别急,慢慢说。”杨毅说。“我先是询问了‘夜’酒吧的老板,他说见过莫绮丽,但并不清楚她的身份。但有一次,莫绮丽与另外一个女孩儿一同去了酒吧,而老板恰好认识那个女伴,她名叫莎莎,是市中心某娱乐城的陪酒小姐。之后,我在那家娱乐城找到了莎莎,而她证明,莫绮丽从前也是这家娱乐城的陪酒小姐。并且还说,莫绮丽是从南方过来打工的!”许瑛说。“看来,这才是莫绮丽真正的身份。”杨毅不由说。“另外,莎莎还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去年的时候,莫绮丽认识了一个男人,并很快成了他的情人,之后不久,她就离开了娱乐城。”许瑛又说。“莎莎有没有见过那个男人?!”陈可光忍不住问道。“好像有过一次碰面,但没有看真切。莎莎说那男人很神秘,从来都是单独和莫绮丽会面,并且还躲着别人。”许瑛答道。“大光,带着这个人的照片,我们和瑛子一起去娱乐城!”杨毅迅速分析到。“这个人?!杨队,您确定嫌疑人了?!”见到那个名字后,许瑛也异常惊讶。“是直觉,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求证这个直觉。”杨毅说。上午十一点零一分樊冬冬家“冬冬……”看了一眼乔林翰的遗像,再看看面色苍白的樊冬冬,孟岚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岚,什么都别说了,”这时,樊冬冬轻轻开口了,“前一阵子,我没有他的消息,虽然日夜茶饭不思,但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今……他真的去了,我心里反倒静了。仔细想想,这么多天了,他活着,却没有对我透露半点讯息,根本就不在意,我有多挂念他。并且,他之所以一直受林虹的控制,还是因为心里那股从未消退的欲望,即便他没死,他们的阴谋成功了,我也会被他像垃圾一样抛掉。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是个无底洞,多年了,我早已看明白了,不论你投进多少,他都装得下,并且毫无回应。我对得起他了,真的对得起他了……”说着,樊冬冬又落下泪来。“冬冬……”叹了口气,孟岚安慰道,“我心里都明白,你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非常难过。且不论林翰是个怎样的人,你对他的感情,我是了解的。”拭去眼泪,樊冬冬努力表现得平静,“什么也不必再说了,路是我选的,男人是我选的,婚姻也是我选的,选择的结果,我也必须全部承担。放心,我会撑过去的。”“冬冬,你没变,一直是那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人。”孟岚鼓励道。“谁也不愿坚强,可必须要学会坚强。”樊冬冬拼命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对了,岚,还没来得急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是越青遗嘱的事。”孟岚径直答道。“对这件事,我也正想同你商量。”樊冬冬很快回应道,“如今,五轮继承全部结束了,依旧没有人提供出正确答案。根据越青在B信封中的留言,我们现在应该越过C信封,直接打开D信封,之后公开遗嘱内容。”“是的,”孟岚点头说道,“越青的托付,我们自当尽力。我认为,宜早不宜迟,还是尽快打开D信封,进行下一阶段的继承程序。”“好的,我同意。”樊冬冬表示赞同。于是,孟岚便当着樊冬冬的面,将档案袋中的D信封小心打开了。同样,D信封中,还是一张精致的信纸。仔细展开后,二人开始阅读……“这……真没想到……遗作的内容……居然有真实的成分?!”看过后,樊冬冬很是吃惊。“看得出,越青为了找到自己遗产的继承者,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和精力。”孟岚也忍不住感叹说,“从前,我一直扮演着旁观者和执行者的角色,而现在,我也禁不住地盼望,继承者能够早点出现,让越青愿望得以实现,我也真的想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岚,说心里话,我的感受和你一样,继承进行到了这一步,我也对结果有着期待。我总有种感觉,遗嘱是越青用生命写下的,在冥冥之中,就像是越青和世间的一场对话一样。”“没错,所以我们一定要完成她的嘱托。”孟岚说,“明天一早,我就利用越青的博客平台公开遗嘱,希望,继承人早日出现。” 第二百二十四章:记忆世界中的悖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下午一点十一分医院“文轩,伯母没什么大碍吧?”将满满一袋水果放到床边后,方云泽不由问。“是急性脑出血,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还要做进一步的观察,至于。好在邻居发现得早,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苏文轩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别难过了,伯母会没事的。”看到苏文轩流泪,叶盈蓝心里也很是难过,不由轻轻安慰道。“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来看望我妈妈……从前……”“文轩,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知道苏文轩想说什么,方云泽急忙阻止他。“文轩,如今莫绮丽成了调查重点,杨队长又放你出来了,是不是就证明,你的嫌疑被彻底洗清了?”这时,叶盈蓝又关切地问。“我不知道……其实……到了现在……亲人们一个个都走了……我也被骗得这么狼狈……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此时的苏文轩,真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可……可我真的是不甘心……即便真的要背上杀人罪名……我也不希望是姑姑!姑姑是我最尊重最崇拜的偶像,我怎么可能会去害她?!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文轩!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什么活着没意思,你要是再出差池,让朱伯母怎么办?!你现在是家里顶梁柱了,她正需要你的照顾!还有,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就不要再怕背上罪名,我们……都该相信杨队长能够抓到真凶才是!”对苏文轩的心灰意冷,方云泽急忙鼓励道。“云泽说得对,文轩,你该振作起来,等到杨队长抓到凶手的那一天!那时,你也能告知地下的亲人安息了!”叶盈蓝同样安慰着。“好……”深深看着叶盈蓝,苏文轩只感到有无数的话哽在喉咙里,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下午一点二十八分公交车上“看文轩的样子,真是可怜,盈蓝,你说究竟谁是……”车上,一直在为苏文轩揪心的方云泽,禁不住开口对叶盈蓝说道,可他却发觉,叶盈蓝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而是在独自发呆。“盈蓝?”方云泽不由轻轻推了她一下。“啊?”此时,叶盈蓝才回过神来,“你在和我说话吗?”“在想什么?”方云泽问。这一刻,叶盈蓝的脸色忽然暗淡了下来,却很是认真地回答着方云泽,“我在想――一个悖论。”“悖论?什么悖论?”听了叶盈蓝的话,方云泽不免有些奇怪。“关于越青姑姑之死的悖论。”说到这里,叶盈蓝忽然感觉心里一阵酸涩,“云泽,不瞒你说,在越青姑姑死后不久,我就发觉了这个悖论。但……那时我只把它当成了一时的奇怪想法,并没有在意。如今想来……它或许是有道理的。真凶……就在这个悖论里。”“什么?!”闻言,方云泽不由一惊,“快说!究竟什么悖论?!”“云泽,我问你,假如……”叶盈蓝随即说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悖论。……“你的悖论……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我还是不相信……这个人会是幕后凶手。”听了叶盈蓝的假设,方云泽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也不愿相信,但是……”这时,车窗外一片景色略过,座座高楼大厦映进了叶盈蓝的双眼,瞬间,她双唇微微一动,头脑里的想法愈加坚定了,“但是我回忆到了一个细节,这个细节,一般人不会注意到,但我不一样,尤其是现在的我,会把这个细节深深印在心里。”“既然有了怀疑对象,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告诉杨队长吗?可我们并没有证据。”方云泽提醒道。“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想帮文轩,真不愿看见他消沉的样子。”叶盈蓝眼睛红红地说道。“好,我支持你。”方云泽诚恳地回应道。下午一点五十三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队,从莎莎的表情看,她似乎并不确定,照片上的人是否为莫绮丽的情人。”走进刑警队办公楼后,许瑛不由说。“我认为杨队的方向没有错,毕竟莎莎也没有完全否认,二人不是同一个。”陈可光又说。“大光说得没错,既然没有否认,就代表……”“杨队!”三人谈话间,何北忽然出现了。“怎么了?”杨毅问。“叶盈蓝和方云泽来了,叶盈蓝说,有话想单独和您谈,我便把他们带到您办公室了。”何北报告说。“好,我这就过去。”杨毅说。说完,杨毅急忙往办公室走去。推开门,果然看见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两个人。“杨队长,您好。”叶盈蓝首先礼貌地说道。“你们好。”杨毅也很是客气。“杨队长……”面对杨毅,叶盈蓝难免有些拘谨,“我自知不是专业破案人员,没有权利对案件说三道四,更没有要诬陷诋毁任何人的意思,我只是……对案件有了一些个人的猜测,想对杨队长说一说。如有不当之处,还望杨队长见谅。”“没关系,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杨毅温和地说道。“越青姑姑死后,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悖论,而这个悖论,指向了一个人,就是……”很快,叶盈蓝又把自己的想法向杨毅复述了一遍。“你……怀疑这个人?!”叶盈蓝的话,让杨毅诧异不已,他没有想到,自己经过各种细致推理后得出的结果,竟然让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用所谓的悖论就轻易概括了!!不消说,叶盈蓝所指的人,与杨毅的猜想,是相同的!“杨队长,尽管我没有证据,但我可以确定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能够建立起这个人与林虹之间的关联!”叶盈蓝接着说。“什么?!与林虹之间的关联?!是什么?!”杨毅更没想到,叶盈蓝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吃惊,便急忙问道。“我可以确定……”深吸了一口气,叶盈蓝对杨毅说出了心中认为的事实。“你说得是真的?!”叶盈蓝的到来,着实给杨毅带来了一层又一层的意外。“应该错不了,对那样的画面,我太有感触了。”叶盈蓝诚恳地回答。“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的想法非常重要。”杨毅由衷地说。谈话结束后,杨毅很客气地将二人送出了刑警队,返回时,正巧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许瑛和陈可光。“杨队,他们有什么事吗?”陈可光有些好奇地问。“我回办公室待会儿,告诉队员们,这段时间不要去打扰我!”没有正面回答陈可光的问题,杨毅径直走进了办公室。听着办公室的门一开一闭的声音,许陈二人默契地对望一眼,彼此都露出了自信的表情。因为,依照他们对杨毅的了解,当他再次走出办公室时,案件告破,就指日可待了。9月7日今天一早,孟岚就立刻行动了。借用苏越青的博客,将其遗嘱正式向公众公开。一时间,针对这份遗嘱,网络上不禁掀起了千层巨浪。网友们纷纷展开了对苏越青设立遗嘱的形式以及遗作《信》的疯狂讨论。然而,热烈和疯狂过后,大家竟然发现,对这份背负着千万巨额的遗嘱,根本就无从应对。因为,孟岚只在博客中公布了遗作《信》的全部内容,并告知,这篇遗作,同时也是作家苏越青所留的一份遗嘱。但却没有说明,究竟该做些什么,才会有资格继承这份遗产。于是,大家开始纷纷猜测,能够继承遗产的人,一定是猜出《信》中真凶的人。由此,在这篇博客底下,很快就出现了各色各样的猜测凶手的跟帖,“荷”、“芬”、“翼”等名字如一串串乱码一样纷纷涌了出来。然而,不论网络发帖有多热烈,不论玉海人对这份遗嘱的讨论有多频繁,可孟岚处,却始终是一片寂静。同时,和遗嘱公布的热烈一样,在公安局刑警大队,一场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也将拉开序幕……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各位,苏越青案的侦破工作,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也是最关键的阶段,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们决不能懈怠,并且,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力图案件的最终突破!关于最后阶段的侦破方案,我已经向赵局长和郑队长详细汇报过了,他们也已同意了。剩下的,就是同志们各显身手的时候了!”杨毅这份开场白,颇有乘风破浪的气势。“杨队,需要我们做什么,您尽管安排吧!”何北首先表态说。“阿北,你的工作很关键!案件侦破之前,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负责看好这个人,不许此人离开我们的视线!一旦这人逃脱了,就拿你是问!”说着,杨毅便把那位重点嫌疑人的照片递给了何北。“是!保证完成任务!”何北立即答道。“一定注意隐蔽,对方非常精明,一旦被察觉出我们的行动,将会非常被动。”杨毅又一次提醒。“明白!”何北应声。“大光,你辛苦一下,出趟差,到当地派出所好好查一下这个人的户籍资料!会议结束后立刻就走!”说着,杨毅便将写有一个人名的便笺纸交到了陈可光手上,“记住,户籍信息一旦落实,要立刻反馈!”“是!”陈可光迅速答道。“瑛子,你立刻联系吕冰,让她和我们一起前往苏越青的公寓!”旋即,杨毅又对许瑛安排到,“B信封中的内容说明了,苏越青变动过死亡现场!而这一点,只有吕冰可以发现。”“可是……之前吕冰早已看过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次……能有发现吗?”对此次辨认现场,许瑛还有些缺乏自信。“之前没有任何发现,是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变动的环节在哪里,而这次,不一样了!”杨毅信心坚定地说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监控视频中的玄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上午九点四十分苏越青书房“抱歉,杨队长,这个房间我已看过多次了,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有摆设都与越青姐死前一样。”再次进入这个曾经熟悉的房间后,吕冰有些为难地对杨毅说。“其他摆设你都不必再看了,只需注意一个地方,就是……”这时,杨毅为吕冰指出了一处细节。经过杨毅的提醒,吕冰仔细观察了这处地方,继而,又用心回忆了苏越青生前的物品摆放位置,终于,她猛地开口说道:“这里……这里有变动!”上午十点二十一分警车上“瑛子,过会儿先把你送回局里,你记得做三件事。第一,从苏越青公寓带回的这些东西,你立刻交给柳静化验其中的成分,但要叮嘱她,不能弄乱它们的顺序。第二,对这一细节,重新向苏文轩和方云泽求证一下。”“我知道了。”许瑛立即答道。“第三……”这时,杨毅忽然压低了声音,继而开始对许瑛耳语。“啊??这……这……”听到杨毅交代给她的第二个任务后,许瑛吃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不必吃惊,该是先对帮凶下手的时候了!”杨毅笃定地说。“明……明白了……杨队。”许瑛强壮镇定地说道,“那……您要去哪儿?”“去沈亦枫所在的工地。”杨毅即刻说道,“吴江与王芹在同时间被害,我一直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当初我们都忽视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细节。”上午十点四十七分沈亦枫所在工地“沈工程师,又来打扰了。”见到沈亦枫后,杨毅很客套地说。“杨队长,客气了,是不是……为案子的事?杀害我母亲和越青的凶手……抓到了吗?!”沈亦枫很是焦急地问。“有些眉目了,”杨毅回答说,“今天我来,就是为了再向你核实一些细节。”“杨队长,您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沈亦枫忙说。“你母亲被害那天,小陈前去送完饭的时间是下午六点,是吗?”杨毅开始发问。“是的,”沈亦枫立即回答,“工地食堂六点整开饭,我都是在开饭后立刻托人为妈送去晚饭。”“从工地食堂,到你的公寓,步行大约需要十五分钟时间,而小陈却在途中遭到突袭,也就是说,他遭袭的时间应该在晚上六点至六点十五之间,没错吧?”杨毅又问。“一点没错!我妈的晚饭……就是在那时被动了手脚……”说起残酷的往事,沈亦枫还是难掩伤痛。“放心,沈工程师,我一定会找到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杨毅很是坚定地说。接下来,沈亦枫走后,杨毅却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径直前往了沈亦枫所住公寓楼的值班室。“大爷,还记得我吗?”看到值班老头,杨毅温和地打着招呼。“你是……那个查案的警官,是吧?”老头试探性地说。“是啊,大爷记性真不错!”杨毅微笑着说。“嗨!老了,不过好歹还能认人!”值班老头爽朗地说。“还是经常听评书吗?”看了一眼老头身边摆放的一个老式收音机,杨毅不由问道。“听!我最喜欢评书了!人活到这个岁数,也就这个爱好了!”老头急忙说。“大爷,既然这么喜欢听评书,那你一定还记得,在沈工程师母亲出事那天,晚间段评书的开始时间是几点?”杨毅终于问出了关键问题。“当然记得了!是……”紧接着,大爷毫不迟疑地说出了一个时间。默默点点头,杨毅心中的疑问,又清晰了一分。下午一点三十一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苏文轩和方云泽二人,我都求证过了,他们的说法,同吕冰相同。另外,您让我找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将厚厚一叠档案摆放到杨毅办公桌后,许瑛心情沉重地说。“心里很难接受,是吗?”杨毅静静地问。“嗯。”许瑛不由点点头。“你的心情我理解,而我,也早已经历过这种情绪。但是……没有办法……我们都要尊重事实。”杨毅安抚道。“我……知道。”许瑛拼命抽了一下鼻子,以压制中内心愈来愈翻滚的感受。“阿北和大光那边进展都还顺利吧?”杨毅及时转移了话题。“比较顺利,阿北一直死盯着那人,可以肯定,对方并未发觉。大光还在路上,但已经同当地派出所取得了联系。”许瑛干脆地回答。“很好,”杨毅赞许地说,“过会儿,你把那段莫绮丽在邮局给苏越青寄快递照片的视频录像给我拷贝过来,另外,通知当时的派出所接案民警小陈,让他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是!”许瑛即刻答道。下午两点零二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这段视频我也反复看过多遍了,除了能够确认画面上的女孩儿是莫绮丽外,没发现任何其他问题。”看着杨毅电脑屏幕上播放的视频,许瑛说。“问题一定有,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杨毅很肯定地说。“杨队,为何如此肯定?”许瑛有些好奇地问。“派出所小陈曾经提过,看过这段视频后,苏越青表情有些异常。这就说明,她从这段视频中看出了什么。我们曾经推断过,苏越青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或许因为他认出了画面中的女子,且画面女子与之关系非常亲近,让她难以接受。但画面中的女子身份已经确认,是莫绮丽。经过细致调查,莫绮丽与苏越青之间并无任何关联,更没有什么交往记录,那么,苏越青的异常,原因并不是莫绮丽,而是另有其他!”杨毅精准地分析到。“您的分析很有道理,可……问题究竟是什么呢?”许瑛愈加疑惑了。“笃!笃!笃!”正在这时,敲门声传来。“请进!”杨毅温和应声。紧接着,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正是沈亦枫照片案的派出所接案民警,小陈,“杨队,您找我?”“小陈,你来得正好,这是那段从邮局调出的视频,你再好好回忆一下,苏越青是看到哪段画面时,反应出现了异常?”杨毅直接步入正题。“记得……这女孩儿刚出现时,夫妇两个都在认真辨认,可没过一会儿,苏越青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并反复要求播放画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小陈回答。“小陈,你关键回忆一下,到底是哪段画面?”许瑛不免有些着急了。“好像……就是女孩儿在柜台前办理寄信业务的那段……对!我记起来了!”小陈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变得有些兴奋,“是从上午九点整的时间开始!因为时间很规整,又被反复播放过,所以我留有印象!”“九点整……”杨毅边说着边操纵鼠标,将视频画面播放到九点整的时段。此时,画面上显示的,正是莫绮丽坐在柜台前填写快递收信人信息的情景。同时出现在画面中的,不过是两名工作人员以及另外一个办理储蓄业务的老太太,别无其他。紧接着,便是莫绮丽办理好业务后起身,继而向邮局外走去。“就到这里!”这时,小陈忽然插言了,“每次女孩儿起身后,苏越青就会要求将画面重放。”“真怪了!这段画面中什么都没有啊?!两名工作人员没问题,老太太也没什么特别的,苏越青究竟看到了什么?”反复看过几遍后,许瑛更加纳闷了。“这段画面,时间虽然不长,但能够看出,它先后变换过两次监控角度。两次变换的节点,正是苏越青关注的这段画面两个时间端点!所以我认为,苏越青之所以出现异常,是由于监控角度的变化,由此带来了画面范围的变化。”杨毅开始推理到。“莫绮丽走进时,监控角度侧重于邮局内,当莫绮丽坐到柜台前时,监控角度侧重于邮局出口……杨队!这里!”蓦然间,许瑛发现了监控画面的玄机。“非常正确,就是这里!”盯着画面中的某一点,杨毅不禁深呼了一口气,“苏越青……”“杨队,如此一来,证据链就很完备了,只等大光那边一落实,阿北他们就能动手了吧?!”经过这一发现后,许瑛几乎有些按捺不住了。“不,应该还缺一环。”沉稳的杨毅说到,“瑛子,在大光回来之前,你再辛苦去趟潘县,调查一下当年的御景园工程,就是林虹父母被害的那期工程,主要关注一下,参与当年工程的人员,明白吗?”“明白!”许瑛立即答道。下午四点三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检验结果出来了。和您想得一样,在最后一只容器内,发现了与咖啡中成分相同的氰化物。”走进后,柳静如实对杨毅汇报说。“好,”杨毅先是满意地点点头,继而对柳静说到,“柳静,最近案件频出,你辛苦了。”“杨队,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听了杨毅的话,柳静急忙说。“还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你。”杨毅继续说。“杨队,请教不敢当,有工作您尽管安排。”柳静说。“我想请教一下……”杨毅说着,目光逐渐转向了许瑛放在他办公桌上的档案材料,“这些法医室丢失的档案材料,为何会出现在你的宿舍里?!”“啊……”杨毅的突然袭击,让柳静差点站立不住。 第二百二十六章:落入法网的战友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为什么这么慌张?!能对这件事做出解释吗?”杨毅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问道。“我……我……”几乎不能再面对杨毅的目光,柳静双唇开始不停地颤抖,面颊也苍白得厉害。“这些丢失的档案之中,就包括苏越青的尸检档案。但档案中的检验数据显示得很清楚,苏越青死时――根本就没有怀孕!!你为何要撒谎?!档案丢失,就是你柳静监守自盗吧?!为的,就是要掩盖你的谎言,是吗?!很可惜,你偷了档案,却无法把它们带出局里,更没有办法彻底销毁,就只能凭借一份侥幸,将它们藏匿在自己的公寓,是吗?”杨毅开始发起攻势。“杨队……”“别这么称呼我!”柳静话一出口,杨毅的情绪也有些激动,“如此称呼我的人,都把我当做同一战壕的战友,但是你……一直都把我看做是敌人,不是吗?”“不是的……杨队……”“第四轮继承发生之前,借用许瑛的名义欺骗孟岚的人,也是你吧?除了警局内部人员,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我……”“苏越竟是你害死的吧?!”柳静急欲解释,却被杨毅阻止了,“可以告诉你,案发之后,我就注意上了你。从做上这一行开始,我就深信,自己是出在一个现实的世界中,绝对灵异的事件不会发生。苏越竟的死之所以离奇……就在于,凶手处于特殊的盲点中。而这个盲点,就是你柳静的法医身份!!对于你来说,提前或推后死者的死亡事件,都不是难事。苏越竟被害那晚,你所谓接到的电话,不过是在你支开小李,继而害死苏越竟后通过病房门口的电话拨打到了自己手机上,是吗?!那剂致命的毒药,也是你亲自注射进苏越竟体内的,是吗?!”没有说话,柳静只是痛苦得闭上了眼睛。“不想说?是默认吗?”杨毅语气更加冷峻了。“杨队……”再次平静地喊出这个称呼,柳静却显得异常平静,“其实,从一开始我也预料到,自己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您太睿智,太聪明,再狡猾的手段也不会逃过您的眼睛,败在您手里,我心服口服。”“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身为法医的你却以身试法,到底是为何?”杨毅很是心痛地问道,“就因为……你是冯尚利的女儿?!冯林科的妹妹?!”默默看着杨毅,柳静只感到心里压抑得厉害,“您知道了……果然是知道了……”“柳静,”杨毅又缓缓开口了,“你父母亲的遭遇,我十分了解,也深感同情,也可以想象得出,你们兄妹辛酸和苦涩的成长历程,但是……不论什么原因……都不是你自我毁灭的理由!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公安干警,怎么能够……再为了复仇而踏上不归路呢?!”“杨队,感谢您……真的感谢您对我说这些……”说话间,柳静眼圈变得有些红,“但您无法想象,一个远离亲人的弃儿成长的辛酸,没有人真正疼爱你,没有人真正关心你。从小到大,我一直在生活在这种痛苦中!直到……真正的亲人找到了我……让我明白了自己痛苦的根源……我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世……更无法原谅……残害我父母的凶手!尤其是……我的亲人已经跳入了复仇的漩涡……我无法旁观……更无法置身事外……于是……”“于是你也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罪恶深渊,是吗?!”杨毅的眼神,更加闪烁着难以言表的灼痛。“是,”柳静没有掩饰,“从编织出苏越青怀孕的谎言后,我就没有退路了。”“我想知道,除了苏越青,除了苏越竟,你是否还说过谎?”杨毅继续追问。“没有了,除了他们,我在死亡现场做出的一切结论,都是客观正确的。”对此,柳静坦诚地回答,“如果还有,也不会逃过您的眼睛。”“看来……事情还没有我想象得那样……要把所有一切推翻重来。”杨毅颇含深意地说。“我不会那么做……也没有必要。“柳静诚实地说。“仅仅是这两点,你就足以把我们引入致命的误区!我甚至……都因此怀疑过我最亲密忠诚的战友!柳静!你厉害!真的厉害!”杨毅心痛地说到。“杨队,什么都不必再说了。”说话间,柳静淡然伸出了双手,“既然败露了,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只是……我还想问您,苏越竟的死,您怀疑我是正常的,但……丢失的苏越青档案,您因何也会怀疑到我?”“原本我并没有怀疑你,只是莫绮丽被害后,她假装怀孕的谎言被戳破,让我忽然想到了,苏越青死后,也被定性为已经怀孕,正是这个结论,让我们从一开始就把最该注意的细节忽略了。之前我就想过,苏越青档案忽然被盗,一定是有人想要掩饰档案中的某些内容,长久以来,我始终没想到,对方究竟想掩饰什么?而今,一切都豁然开朗了,对方想掩饰的,一定是这个最关键却又最不易识破的谎言――就是苏越青未孕!!既然这样,亲自做出这个结论的人――就一定有问题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苏越青的验尸法医,正是你柳静吧?!”杨毅一字一句地说着。“谢谢杨队给我这个解释,我无话可说了。”柳静淡然地说。再次看了一眼曾经的同志,杨毅干脆命令道,“来人!给我带走!”9月8日上午九点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听哥哥说,我不满一岁的时候,就被人从孤儿院领养走了。从那时起,我们兄妹就分开了。还好,哥哥一直留着我们能够相认的证物和我的出生证明以及我们唯一同妈妈留下的合影。并且,他也一直在找我。”面对杨毅,柳静开始叙述自己的过去,“说心里话,看到苏越青的遗作《信》后,我真感觉有几分亲切,主人公的经历与自己十分相像,养父母在收养我之后,接着有了一子一女,我在家中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在我16岁那年,哥哥终于找到了我。其实他对我说过,假如我过得好,他根本不打算与我相认,更不想让我参与复仇,只要看着我好好生活他就心满意足了。可偏偏事与愿违,我过得不好,非常不好,他很心疼。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这些年来,若不是哥哥拼命工作偷偷接济我,我早就辍学成为玉海一名普通的打工妹了,根本就没有今天……”“你什么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杨毅问。“起初,哥哥并不想告诉我真相,哪怕我不断追问,他都没有说。后来,我偶然一次发现,哥哥竟然和一个叫林虹的女人有着秘密关联,而林虹,却不是他的恋人。终于,哥哥自知瞒不住了,才将真实身世告诉了我。而我那时才知道,哥哥始终没有放弃复仇的念头,但他还是坚决不允许我参与复仇。可渐渐地,哥哥与林虹的计划愈来愈庞大,也同时也面临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就是哥哥户籍身份的掩饰,若不能有效隐藏起他冯林科的身份,复仇计划根本就是寸步难行,甚至是,复仇还未开始,他就暴露了。”柳静回答。“看来我没猜错,记得你初来警局时,曾在户籍科实习过一段时间,冯林科的网络户籍资料,就是你擅自更改的吧?!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逃过阿北上次的户籍调查。”杨毅神色严厉地问。“是,”柳静轻声回答,“经过了这一次,我已经变成哥哥的同盟了。同时,我自己帮助哥哥复仇的决心也很强烈,哥哥拗不过我,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苏越青是你们的第一个目标?”杨毅又问。“对不起,杨队,”面对这个问题,柳静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但眼神中,却闪出了一丝丝愧疚,“看得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您很失望,也很心痛,我很抱歉,所以,我会对您认真解释这一切,算是对您的交代。但是……关于案件的细节,我不会吐露一个字,哥哥虽然罪不可恕,但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不想……”“柳静,”知晓了柳静的意图,杨毅不由打断了她,“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这不是在帮你哥哥,而是在纵容他,害他……”“杨队,”同样知晓了杨毅的意图,柳静又打断了他,“我知道您想说什么……谢谢您的提醒……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什么都不会说的……想要怎么处置我……您随意吧。”“不说没关系,可以让你哥哥告诉我们,相信,他会说得更详细一些。”面对柳静的固执,杨毅沉稳地回应道。闻言,柳静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杨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很惊讶是吗?”看穿了柳静所想,杨毅很淡然地说,“你之所以如此执拗,是因为你有足够的信心认为,我们不会知道,你哥哥究竟是谁。即便有所怀疑,也找不出证据来证明,我没说错吧?”依旧没有说话,柳静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了,双肩也开始不停颤抖。没有再与之周旋,杨毅缓缓拿起了一张男人的照片,静静地说道,“是他,对吗?”“啊……”倒吸了一口冷气,柳静只感到眼前一黑,内心留存的那份希望,也在瞬间化为了泡影。 第二百二十七章:参透雨夜电话的秘密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9月9日上午十点十一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全都查清楚了!您想的一点没错,网络户籍系统中的资料果然有偏差!这是所有纸质资料的复印件,我都带回来了!”刚刚返回的陈可光,脸上布满疲惫,但情绪却显得很是兴奋。“太好了!这些证据非常关键!辛苦了大光!”杨毅拍了拍陈可光的肩膀说。“杨队!御景园工程的参与人名单我也查到了,果然有这个人!无疑,御景园工程就是他与林虹的交汇点!”许瑛接着说。“这个幕后凶手,终于逃不掉了!”杨毅很笃定地说。“杨队……听瑛子说……柳静……”这时,陈可光有些低沉地问道。“她只承认了盗取苏越青档案和杀害苏越竟的行为,关于案件的其他细节,她什么都不肯说。原本……我还想等她如实招供后为她申请从轻处罚……如今看来……我也帮不了她了……想来……真是痛心……那么年轻的一个孩子……”看得出,杨毅在努力压制着自己难过的情绪。“不能再劝劝她么?”陈可光不禁说。“没用的,大家都劝过,可她坚持不肯亲自检举亲人。”对柳静的选择,许瑛也很是痛心。“既然是她的选择,就由她去吧,主犯即将落网了,她知道的,也不会比她哥哥更多。如果这种做法能让她感觉一丝心安,就尊重她的选择吧。不管怎么说,冯尚利夫妇先后死去,留下他们兄妹俩人,真是挺可怜的。”直到此刻,想来理性沉稳的杨毅,也不禁显露出了浓郁伤感的情绪。而这份情绪,也很快感染了许瑛和陈可光,顿时,二人也一扫方才的兴奋,都默不作声起来。“嗨!堂堂公安战士!别总杵在这里伤感了!其实,你们也该感到轻松才是,一中队的人,该是彻底从你们身边撤走的时候了!”为了打破这种氛围,杨毅故作轻松地说。“多么希望……您还留着他们。”陈可光话一出口,不免感到鼻子有些酸。“好了,抓捕主犯在即,我们都要收起任何不必要的情绪。”杨毅好心提醒道。“杨队,虽然主犯身份确定了,但有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这时,许瑛又提出了疑问。“什么事?”杨毅问。“如果主犯是这个人,而苏越青设下B信封的目的也是想要揭露他,那么,苏越青临死前的举动,又该如何解释呢?”许瑛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之前,叶盈蓝对我说起过,苏越青死前的一个悖论,这个悖论,也让我思索了许久,终于发现,在这个案子中,我们绕了太远太远的路。最想找寻的终点,其实就是起点。另外,第三轮遗产继承的特殊性,我也懂了。”杨毅颇具深意地说道。“终点就是起点?杨队,这什么意思?”听了杨毅的分析,许瑛还有些云里雾里。“你们一定记得,苏越青在临死之前的行为吧?”杨毅开始反问。“当然,”许瑛立刻答道,“她先后拨出过两个电话。”“没错,”杨毅说,“第一次,是给丈夫沈亦枫,第二次,便是给同学孟岚。给孟岚的电话,意图很清楚,是托付其执行遗嘱。而给沈亦枫的电话,听起来却像最后的惜别。”“是这样!”许瑛忙说。“不,不是这样。”没想到,杨毅竟否认了对这个电话长久以来形成的惯性思维,“这个电话……另有深意……若是我们早些参透……也不至于让悲剧一而再地发生……失误……是我的失误……”“杨队,那电话录音我们也都听过多次了,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到底有什么深意?”这时,陈可光也忍不住问道。“我电脑上存有这段录音,你们再仔细听听吧。”说着,杨毅便熟练地调出了那段录音。瞬间,办公室中响起了苏越青在生命最后一刻与其丈夫的对话:“阿青!”“坐上回程的火车了?”“是啊!火车明天就能到玉海!到时你就能见到我了!”“接到妈了?”“当然!我们很快就要举行正式婚礼了!妈是一定要参加的!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有个人来照顾你,妈是再合适不过了!”“亦枫,你费心了。”“阿青,别这么说。对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我……在煮咖啡。”“哦,还是少喝些咖啡好,咖啡对女人身体不利的。”“好……”“亦枫……我爱你。”“阿青,我也爱你。”“亦枫……”“阿青,你怎么了?”“没事……想你了。”“呵呵,真是个傻瓜,不是告诉你了么,我明天就回去了。听话,别哭了,早点休息,明天你就能见到我了。”“好。”声音到这里停止了,但许瑛和陈可光还是面面相觑,听不出其中的玄机。“听得出来,苏越青情绪很悲伤,其他的……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许瑛有些无奈地说。“难道你们都没听出来,苏越青的悲伤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显露的?”杨毅进一步提示。“好像是……提到煮咖啡之后。”陈可光试探性地说。“咖啡?!苏越青死于咖啡……难不成……问题在这里?!”“咖啡”这两个字刺激了许瑛,但她的思绪,却仍像在迷宫中,如何都走不出来。“吕冰曾说过,苏越青非常喜欢喝甜味的咖啡,每次喝咖啡,都少不了放入许多方糖。可是,在6月10号早上,方云泽和苏文轩到访苏越青公寓,苏越青用咖啡招待了他们。可事后,他们二人却同时反映,当时喝过的咖啡很苦很涩。从这一点来看,在招待他们的咖啡中,苏越青应该根本就没有放糖。”杨毅开始分析。“应该是这样,不然的话,咖啡不会又苦又涩。可……这又代表什么呢?”许瑛还是存有疑问。“不难看出,苏越青是个性情执着且单一的人,大到理想追求,小到生活习惯,她都不会去轻易改变。那么,当二人来访时,她为何会忽然改变咖啡口味呢?况且,二人谁都没有明确提出,自己不想喝甜味咖啡的请求。依我个人观点,苏越青之所以出现这种异常,可能性只有一种。”杨毅继续分析到。“什么可能性?!”陈可光急忙问。“就是――苏越青已经知道糖罐里的咖啡有问题!”杨毅终于道出了真相,“苏文轩、方云泽、吕冰三人都已证明,在苏越青出事前,她书桌上摆放的,是一只蓝色的糖罐。而在事发之后,我们从书桌上取走的,却是一只粉色的糖罐。当时,粉色糖罐中并没有查出氰化物成分,我们就想当然地认为,毒是被直接投放到咖啡壶中的。但当日咖啡口味的变化,使我渐渐意识到,最初的判断,可能是错误的,问题,就出在糖罐上!于是,我再次让吕冰辨认了现场,她终于发现了糖罐的前后区别!继而,我让瑛子把剩下的所有糖罐都拿去送检,终于证实,致苏越青死亡的氰化物,是被事先投放到蓝色糖罐中的!”稍稍顿了一下,杨毅接着说,“由于那段邮局视频,苏越青早已对凶手有了防备,因此,她随后察觉到了对方的投毒行为,也就知道了蓝色糖罐中的方糖,是含有剧毒的。但她出于某种考虑,却没有声张。于是,当二人来访时,她一定不会再用蓝色糖罐中的方糖去招待他们,但若重新更换糖罐,动作又太明显,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因此,苏越青干脆没有在咖啡中放入方糖,这才有了二人喝到的,又苦又涩的咖啡!”“我明白了!!”终于,聪明的许瑛也解出了苏越青神秘的死亡密码,“苏越青死前打给沈亦枫的电话,根本不是惜别!而是――”……终于,在杨毅的一再提示下,苏越青死前的电话真相,渐渐浮上了水面。“真残酷……”许瑛禁不住唏嘘道。“是,”陈可光也感叹道,“凶手残酷……真相更残酷……”“自作孽,不可活。”没有再拖延,杨毅立即拿起手机,拨打出了何北的电话,“阿北!收网!”上午十点零九分沈亦枫公寓“啪!”随着何北重重的一声踹门声,一队气势如虹的警员,快速却秩序地闯进了沈亦枫的公寓。“何警官……”起初,沈亦枫还想客气地打招呼,但眼前的情景,却让他虚假的笑容僵在了半空中。“沈工程师,还想演戏那?!”何北讽刺地说道。“抱歉,何警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自知在劫难逃,但沈亦枫依然强装着一份平静。“哼!”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何北立刻吩咐道,“给我仔细搜!凡是可疑物品,一律带走!”“何警官,有话好好说,这是干什么?”看着四处搜寻的警员,沈亦枫不由“吃惊”地问道。“沈亦枫,你演戏上瘾是吧?!都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干什么?!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人,何北更加鄙夷了。“阿北!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没一会儿,一名警员有些焦急地附耳对何北说道。“什么?!”闻言,何北不禁一惊,再次瞥了一眼沈亦枫,对方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然而,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何北,早对这一情况有所准备的他,迅速扫视了一下公寓内的布置,除去警员们已经搜寻过的地方,他立刻将目光移向了书桌上一叠不起眼的设计草纸上。与周围环境的凌乱相比,这叠草纸显得异常整齐,由此,便引起了何北的注意。 第二百二十八章:失去自由的恶魔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随即,他信步走去,很快,便从草纸夹层内,翻出了几张破旧的碟片。看着何北的举动,沈亦枫显得有些意外,更有些紧张,但老练沉稳的他,还是选择不动声色。“请教沈工程师,这是什么?”何北不紧不慢地问。“呃……”一时间,沈亦枫有些语塞。“看样子,这些东西藏在这里有一阵子了,沈工程师是不是忘记了清除啊?”何北继续讽刺到。“何警官说笑了,我记起来了,这都是些工程招标会的视频资料,放在这里是有一阵子了。”沈亦枫故作轻松地答道。“小李,搁电脑里播放一下!”何北吩咐道。“阿北,的确是些工程招标会视频资料。”开始播放后,小李说道。“是吗?”说着,何北利落地将鼠标挪至光碟的三分之二处,即刻,屏幕上显示出了苏越竟同贺志东在咖啡店谈论遗作的情形,“可以啊!沈工程师,隐藏视频也颇有一手嘛!”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的沈亦枫,何北一字一顿地说道。死死盯着何北,沈亦枫眼中,还是投射出了困兽犹斗的神情。“带走!”没有再迟疑,何北立刻命令道。下午两点十四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该称呼你‘沈亦枫’?还是该称呼你‘冯林科’?”没有拖泥带水,杨毅直入主题。“杨队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亦枫很坦然地说。“既然你还想装糊涂,那我还是照例称呼你‘沈亦枫’吧,”面对如此对手,杨毅也早已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假如无凭无据,我们根本不可能把你‘请’到这里!”“哈!”沈亦枫淡然一笑,“杨队长的能力,我一直非常佩服。但佩服归佩服,若不是真凭实据,你也不能随便给我安上罪名吧?!”“听你的意思,我所指的证据都是假的?之所以把你请到这里,就是为了和你开个玩笑?抱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杨毅安静地回应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想怎么做,就随你吧!我悉听尊便!”沈亦枫耸耸肩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说着,杨毅拿起了手中的一个档案袋说道,“沈亦枫,这是陈可光警官亲自跑了趟南通,在当地派出所查询的‘你母亲王芹’的户籍档案。档案上显示得很清楚,王芹的儿子,的确叫‘沈亦枫’,但是――那根本就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说白了,王芹就是你买通的一颗棋子,随你来玉海,为的就是扮演你母亲的角色!而你,为了让你们母子关系更可信,便想办法更改了网络户籍系统里的资料!以此逃脱了我们数次户籍排查!但是很可惜,你无法改变派出所保存的纸质资料,如此一来,你的身份掩饰就出现了漏洞!”杨毅的一席话,让沈亦枫瞬间脸色大变,方才的优雅自得很快消失了大半。聪明无比的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户籍事件败露,就说明,柳静多半已经暴露了。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心痛。“沈亦枫,你是聪明人,我说到这里,你也该知道,柳静已经伏法了。”杨毅静静地说。嘴唇猛地哆嗦了一下,沈亦枫面色更苍白了。“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冯尚利的女儿,冯林科的妹妹。同时,她也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包括谎称苏越青怀孕,盗取苏越青法医资料以及杀害苏越竟,另外……”“哈哈……哈哈……”杨毅话未说完,沈亦枫竟突然一阵大笑。“你笑什么?!”沈亦枫的笑声很是肆虐,甚至让杨毅都感觉有些发毛。“我在笑你,杨队长!”沈亦枫很挑衅地说。“笑我什么?!”杨毅很严肃地问。“笑你杨队长是徒有其名啊!原本我以为,你会用什么高明的手段与我对话,看来,你也只会用‘心理攻势’这种令人不齿的手段!看来,你也不过是个无能卑鄙之辈!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说出柳静被捕,我的心理防线就会崩溃?并且,我还知道,你接下来就会说,她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招了,包括我的罪行和真实身份,继而劝我不要负隅顽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不对?”果然不同于一般人,短短几分钟内,沈亦枫就及时跳出了柳静被捕带给他的冲击,继续与杨毅玩着周旋。“不,你说错了,”面对沈亦枫的张狂,杨毅也丝毫没有乱了阵脚,“关于你的一切,她什么都没说,可以说,为了坚守这份亲情,她放弃了唯一能够减轻刑罚的机会。”双颊再次抽搐了一下,沈亦枫暂时没有回应。“沈亦枫,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根本无意对你进行‘心理攻势’,不过,为了避免‘无能卑鄙’之嫌,那我们就先暂停柳静的话题。接着聊一聊你‘母亲’王芹的被害,可以吗?”杨毅继而说。“随便!我说过了,这是你的地盘,想要做什么,你说了算!”沈亦枫两手一摊说道。“根据之前掌握的情况,为王芹送饭的小陈,是在六点十分左右遭到了袭击,继而晚饭被袭击者带走,并送去了王芹那里,致使王芹死亡。但是,问题出现了,从小陈被袭地点到你的住处,步行不会超过十分钟,也就是说,袭击者最晚在六点二十分左右,就可以出现在公寓楼。然而,我再次询问过值班人员,他看见送饭人员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以后。因为,那时他正在听评书,而评书开始的时间,正是晚上七点!如此一来,杀害王芹的凶手,就有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空缺,这段空缺如何解释?”杨毅开始与之较量。“哈!真可笑!”沈亦枫又是不置可否地一笑,“杨队长,你是破案人员,却反过来询问我案情细节,有些不合适吧?”“我没有询问你,而是在替你供述犯罪事实!”杨毅话锋一转,说道,“毋庸置疑,在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凶手干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杀死吴江!”定定看着杨毅,沈亦枫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两起案件几乎同时发生,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也相同,极易给人造成错觉,就是凶手有两个,但实际上,两名凶手同时作案的可能性根本经不起推敲,唯一的解释,是同一名凶手在故意使用障眼法。这么做,目的有两个,其一,为了混淆视听,制造有两名凶手的假象。其二,为了有效地掩饰凶手的身份。因为,凶手的身份――正是死者王芹的家属!也就是你――沈亦枫!毋庸置疑了,袭击小陈的人,也是你!我曾经询问过小陈,在王芹被害前的一段时间,都是你让其他设计员去送完饭,但实际上,你自己有充足的时间亲自送饭,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制造动手的机会!!那天,你先是袭击了小陈,而后在饭菜中投毒。紧接着,你又到达了吴江的住处,借机将其骗出家门,引致胡同尽头的杨树下杀死,又迅速返回工地,将有毒的饭菜送给王芹,导致王芹中毒身亡!就这样,你利用两处作案地点距离相近的便利,先后杀害了吴江和王芹!作为王芹的‘儿子’,你自然轻易就摆脱了杀人嫌疑。另外,你‘母亲’和吴江同时被害,杀人凶手即便不是同一人也定然是同伙,既然你摆脱了杀害王芹的嫌疑,同时也就摆脱了杀害吴江的嫌疑,如此一来,你不仅成功掩藏了身份,并且还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残忍杀死曾经亲手害死你父亲的吴江,真是一举两得!”杨毅精准地分析道。“杨队长,我看你有些健忘啊!”对杨毅的说辞,沈亦枫似乎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王芹被害后,你们的人亲自鉴定过,她的死亡时间是在下午六点半左右,我听得清清楚楚,相信你们档案上也是有记录的,并且,到达现场的法医并不止柳静一个,你可不要说,他们都是我的同伙!而你刚才却说,我是在七点以后才到达了公寓,如此一来,王芹的被害时间,岂不要往后推半个小时?出现这样的偏差,是你们的法医水平有问题呢?还是你这大队长的分析有问题呢?”“早就知道你要提到这一点,我也早已准备好答案了。”杨毅不紧不慢地说,“王芹被害后,在询问小陈的过程中,他曾提到,在打开王芹房间的房门后,曾感到一阵强烈的光线迎面而来,让他感觉非常刺眼,几乎看不清房间内的情况,起初,这个细节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认为那可能是被害人房间灯光刺眼的缘故。但后来,在你受伤之后,我们再次前往你的公寓,向你核实案情细节,当时,我又经过了王芹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里除了一个照明灯泡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发光源,而灯泡射出的灯光却非常昏暗,根本不可能产生刺眼、看不清房间内情况的现象出现。如此分析,问题就出现了,王芹被害那天,房间里射出的强烈光线是什么?”听到杨毅触及到了案情的关键,沈亦枫心里禁不住颤了一下,却仍旧没有说话。 第二百二十九章:死亡事件的解密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今天上午,在你公寓附近,我们找到了一个被丢弃的工地专用探照灯,上面存有你的指纹,同时还发现一些残留的呕吐物,经查,呕吐物里的毒物成分,与王芹所中的毒物相同,且呕吐物所含唾液中的DNA也与王芹的相符。很明显了,这个探照灯,就是你在毒杀王芹之后,放置于房间内的。作用,便是利用探照灯光的高散热性致使房间内的温度迅速升高,继而加速尸体腐化速度,掩饰其真实的死亡时间!毋庸置疑,小陈提到的‘强烈的光线’,正是探照灯的光线!!只不过,在小陈报案期间,你偷偷将探照灯隐匿了起来,唯恐我们发现其中的玄机,对吗?!”杨毅继续分析道。“分析很精彩,也很有道理,但是,你依旧无法证明,王芹就是我害死的!”面对杨毅的质问,沈亦枫还是不急不躁,“我是个建筑设计师,家里有个探照灯,也不足为奇吧?!王芹一个老太太,误把探照灯当做普通照明灯使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真实时间被掩盖,更属意外,凭什么就此认定是我杀了人?反倒我还可以认为,是你们的人工作能力太差呢?!连死者的真实死亡时间都会出现误差!再者说,杀人总有道理吧?!杨队长一口认定我是冯尚利的儿子冯林科,又说吴江是亲自杀害冯尚利的凶手,从这一层面讲,你觉得是我杀了吴江也说得过去。可王芹呢?即便你断定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只是我雇佣来帮我一起演戏的,我为什么又要害死她呢?难道就是想掩饰自己的身份?杨队长,可以这么对你说,想要掩饰身份的话,我有许多种办法,犯不着一定要杀人!你如果这样揣测我的动机,那也把我想象得太愚蠢了!”“沈亦枫,有必要提醒你一点,自始至终,都不是我把你想象得太愚蠢,而是——你把自己想象得太聪明,聪明到,以为所有人都比你愚蠢!”此时,杨毅义正言辞地说道,“但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聪明的人!尤其是,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就更别想利用一些可笑的小聪明来一手遮天,为所欲为。老话讲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队长,”这时,沈亦枫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你费尽心思地把我带到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对我进行哲学教育吧?!若果真如此,我劝你还是算了,我很忙,根本没有心思听你的教育!”“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根本没有心思,更没有时间来教育你!”杨毅针锋相对,“想以‘无杀人动机’为借口来推卸害死王芹的罪行?!那你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乍看起来,你杀死王芹的确没有太多的意义,但实际上,意义非常重大!甚至可以说,王芹的死,能帮助你完成复仇计划的重要一环!就是——成功从遗产继承人的行列中抽身而出!以早日摆脱这个‘不便’的身份!”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毅,沈亦枫显出了从未有过的惊讶和恐慌。“看你的表情,证明我没有说错。”说话间,杨毅很自然地向沈亦枫展现出了一份完整的遗产继承情况表。情况表内容如下:第一轮参与人员:方云泽、于清雅、吴江、沈亦枫母亲王芹、苏越青前夫赵立维、康建业司机大壮。被害人员:于清雅、吴江、王芹、赵立维、大壮。幸存人员:方云泽。第二轮参与人员:无。第三轮参与人员:朱洁、苏文彤、苏越灵、沈亦枫、乔林翰、林虹。被害人员:乔林翰、苏文彤、林虹。受伤人员:沈亦枫。幸存人员:朱洁、苏越灵。第四轮参与人员:苏承鹤、苏越平、康建业、苏越青助理吕冰。被害人员:苏承鹤、苏越平、康建业。幸存人员:吕冰。第五轮参与人员:苏文轩、叶盈蓝。被害人员:无幸存人员:苏文轩、叶盈蓝。紧接着,杨毅又说道,“根据苏越青的遗嘱规定,凡是在她死后十二个小时内到达死亡现场的人,都有继承其巨额遗产的权利。如此一来,你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合法继承者之一。但是,既然你要利用遗嘱展开一个庞大而可怕的杀人计划,‘合法继承者’的身份,是一定要尽快摆脱的,否则得话,在一次次死亡事件发生后,依然得以‘幸存’的人,一定会备受怀疑!于是,你根据遗嘱中‘无故不到达继承现场即被剥夺继承权’的规定,在残忍杀害王芹后,散播出了南通地区所谓‘必须在三日内让亲人入土为安’的习俗,很自然地让自己远离玉海,缺席下一轮继承,就顺理成章了!我没说错吧?!”微微喘着粗气,沈亦枫面颊愈来愈苍白了。“沈亦枫啊沈亦枫,我清楚地记得,那日我们正在开会讨论案情,听闻你前来索要母亲遗体,我同情之余,即刻放下一切工作,帮你将王芹的遗体尽快领走,为的,就是想成全你这份孝心!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你当时完全就是在演戏!!利用我们的同情心来瞒天过海,继续犯罪计划!!”想到过去,杨毅也不免有些激动了。“杨队说得没错!”这时,许久没有开口的陈可光终于也忍不住了,“看到你当时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们还都同情!都内疚为什么还没有抓到凶手!还不能为你的母亲讨回公道!现在看来,当时的我们,的确都比你愚蠢!!然而,正义会迟到,却不会缺席!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能让你坐到这里,就能把你身上这层伪装一层层剥掉!”“言归正传吧!”看着脸色已趋于灰暗的沈亦枫,杨毅继续陈述到,“你本以为,只要杀害了王芹,便有了充足的理由离开玉海,从而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脱掉遗产继承人的身份,早早摆脱掉杀人嫌疑。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你的意料。孟岚和樊冬冬二人,不但执行遗嘱态度严谨,并对你怀有一份深深的同情,当然,这份同情,是建立在她们对苏越青感情基础上的。由于这两点原因,二人经商议后,认为你缺席第二轮继承是因为回乡葬母,算不得无故缺席,特保留你的继承权利,允许你参加第三轮继承。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好心’,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无奈之下,你只得暂缓杀人计划。于是,同和你参加第三轮继承的人,也就得以暂时保住性命,这也终于能够解释,为何凶手在一轮疯狂之后,迟迟没有再动手的真正原因!直到——第四轮继承结束,彻底被剥夺继承权利的你,才能够继续你的罪恶杀人计划!!”嘴唇微微抖动着,沈亦枫目光开始变得游移。“需要补充一点,”这时,陈可光又插言了,“在这期间,你和林虹还联手借着华都小区招标事件,在金鼎大厦贺志东儿子的婚礼上精心策划了康圣谋害沈亦枫工程师的食物中毒事件!事前,你亲自报案反映有人跟踪你,随后,又在婚礼现场遭遇了不测,这全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那些个人,不过是林虹派出的几个喽啰,真正在婚礼进行期间往水壶投毒的人,就是你!沈亦枫!我们早该想到,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在警员们的重重监视之下,几个跟踪人员绝没有时间去接触那只茶壶,有机会接触的,只能是餐桌上的人!!之前,你编造了苏越青怀孕被害的谎言,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之后的食物中毒,又将自己扮演成一个遭人嫉恨的设计师,沈亦枫,你编导的情节很成功啊!”“彼此彼此,”沈亦枫终于慢吞吞地开口了,“你们编造故事的本领,似乎也不比我差嘛!”“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编造故事?!”被沈亦枫这么一激,毛躁的陈可光又有些沉不住气了。“你们难道不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很可笑吗?不论我是不是凶手,有什么目的计划,可既然成为了我妻子遗产的继承人,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摆脱身份?!即便我真的想杀人,多继承一份遗产也不冲突吧?!”沈亦枫回应道。“哼!”很鄙夷的一笑,杨毅露出了满脸的嘲讽,“你当然想谋夺你妻子的遗产!我也丝毫没有怀疑这一点!只不过,傻子都知道,当所有继承人死于非命后,留到最后的那个人,定然会被人重点怀疑!向来自作聪明的你,自然能想到这一点,也就不会自己亲自去谋夺遗产!同时,你又绝不能忍受,让遗产归于他人。于是,利欲熏心之下,你设计了两个自以为精密的计划。第一个计划,便是依仗自己掌握的‘正确答案’,在每轮遗产继承前抛出烟幕弹,误导各继承人给出错误答案,最终将提供‘正确答案’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第二个计划,慎重选择一枚棋子取得遗产,继而毁掉棋子,让遗产归入自己囊中。无疑,这枚棋子,便是苏文轩。在遗产继承期间,你发现了苏文轩、苏文彤、叶盈蓝、方云泽四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因此,你立刻想到了以此做文章,来达到你的目的!首先,你让莫绮丽接近苏文轩。你以方云泽为诱饵拉拢了苏文彤,让她变为你的傀儡,继而伙同林虹,制造了方云泽和叶盈蓝的酒店照片事件,以此挑起苏文轩和叶盈蓝之间的矛盾!之后,利用苏文轩的性格软肋,将莫绮丽变成了苏文轩的未婚妻!如果没猜错得话,你最初的打算,便是让苏文轩尽快与莫绮丽结为夫妇,继而,害死苏文轩,甚至是朱洁,让莫绮丽成为这笔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到时,你的心愿就彻底达成了!”见沈亦枫脸颊上的血色在一点点的失去,杨毅继续着自己的攻势,“只可惜——你机关算尽,却彻底栽在最后一个环节上!但是,你也该知道了,这个结果,是早已被注定的。因为,从一开始,你引以为傲的资本就是完全错误的!‘晖’——根本就不是……”“住口!住口!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终于,沈亦枫情绪爆发了。 第二百三十章:遗产继承人出现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沈亦枫!你发什么疯?!”陈可光禁不住吼道。痛苦地垂下了头,沈亦枫本能地撕扯起了头发,言语苍白而无力,“我累了,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听了。”“好吧,既然你状态不佳,那我们改日再谈,你先休息……”“杨队!”见杨毅要暂缓审讯,陈可光不由急了。“先把他带下去!”但是,杨毅态度却很明确,丢下这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讯问室,没有理会懊恼的陈可光。下午三点零一分叶盈蓝新公寓几天来,连续投出的若干份简历都石沉大海,收不到任何回音,叶盈蓝的心里,难免充斥着各种焦躁和不安。想来,当初的辞职行为的确有些莽撞了,但是,叶盈蓝却依然没有后悔,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想想《致命谜语》,想想“白苓”的名字,她心中仍旧感到了阵阵刺痛。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叶盈蓝重重提醒着自己。或许自己太倔强,或许自己太过于理想,可……这就是自己,谁都不能去改变。思绪到此,叶盈蓝不由深呼了一口气,继续在网络上搜寻着可能适合自己的工作。忽然间,手机响起,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方云泽”的名字。“盈蓝,”很快,手机里响起了方云泽那熟悉的声音,只是,其中夹杂了些许心痛之色。“怎么了云泽?”听出了声音的异常,叶盈蓝不由问。“你的悖论――得到证明了。”方云泽幽幽地说。“什么?!”闻言,叶盈蓝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真的是他?!”“是,”方云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确切消息,沈亦枫于昨天被捕了,如此看来,越青姑姑的死,这么多人的死,都与他有关。”“真是他……为什么真的是他……”喃喃自语着,叶盈蓝只感到,原本低落的情绪,又开始不断地下沉……下沉……不知什么时候,方云泽已经挂断了电话,空荡荡的公寓中,只剩下了孤独的叶盈蓝,在苦涩咀嚼着偶像苏越青临死前的那份浓浓的绝望。最初,她得知了苏越青的死讯,从未与之谋面的她,内心却无比心疼,就像丢失了一件心爱的宝物一般。然而,苏越青死前打给沈亦枫的电话,却又让她在无形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她认为,苏越青离开之前,心里多少是有一份牵挂的。随后,苏越青遗嘱面世,让她即刻感受到了一个悖论!对她而言,这个悖论是可怕的,又是荒诞的!她多么希望,所谓的悖论只是她的胡思乱想而已,然而……天不遂人愿,一切都是真实的。此时此刻,自己与方云泽在公交车上的谈话,又历历响彻在叶盈蓝的耳边:“云泽,我问你,假如你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同时你又拥有一笔不小的财富,你会如何处理?”“留给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亲人、爱人或是朋友。”“如果你在死前,还不忘与一个人做最后的告别,那这个人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最在乎的人,最让自己难以割舍的人。”“那好,如果你在死前,还在世间留着一个你在乎的,难以割舍的人,你会把遗产留给这个人吗?”“当然会留给这个人!这毫无疑问!”“假如……你在死前仍无法决定将遗产留给谁,只得通过自己的遗嘱执行人来确定继承者,那么,你会如何选择遗嘱执行人呢?”“选择……自己最了解,最信得过的人。”“云泽,你我都已知道,孟岚性格与越青姑姑不符,算不得她最亲近的朋友,而樊冬冬,尽管二人曾经是好友,但樊冬冬却在感情上伤害过她,算不得毫无嫌隙。而越青姑姑因何会选择她们作为自己的遗嘱执行人呢?”“这……只能以事物的相对性来解释了。从绝对意义上讲,孟岚和樊冬冬都算不得是越青姑姑最了解,最信得过的人,但……不排除有一种可能,就是除了她们二人之外,越青姑姑再也没有更信任的人了。”“越青姑姑死前,没有确定任何一位继承者,甚至连遗嘱执行人都不是最理想的,那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就是她临死前,根本就没有一个让她牵挂的,难以割舍的人?!”“的确是这样,不然的话,她直接把遗产留给那人不就得了,何必这么麻烦?!”“那她给沈亦枫的电话如何解释?你刚才不是说,死前不忘与之告别的人,便是世上最令其牵挂不舍的人吗?!”“这……”“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悖论吗?”“你……究竟想说什么?!”“在越青姑姑死前,有一个人,让她不忘与之诀别,不忘表达深情爱意,不忘与他温柔对话,然而,这个人,却不是她的牵绊,甚至,都没有明确留给他一分钱的遗嘱,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人有问题!!”……想着这个已经成真的悖论,叶盈蓝心里面,最后一根点燃的烛光也被掐灭了,最初那个告别电话的真相,她也渐渐参透了。这一刻,她真的无法想象,在苏越竟决定服下那杯致命的咖啡之前,被寒冰封冻的心,究竟有多冷?多冷?蓦然,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改成了“孟岚”。慌忙收起思绪,叶盈蓝迅速接起了电话,“你好,孟律师!”“你好,叶盈蓝。”电话里传来了孟岚温润严谨的声音。“请问孟律师,您有什么事吗?”叶盈蓝客气地问。“明天上午九点,你准时赶到天诚律师事务所,我在办公室等你。”孟岚一字一顿地说道。“哦……好的。”突然接到孟岚的邀约,叶盈蓝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疑问,不知此行,会面对什么?下午三点十二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杨队!我就不明白了!刚才的审讯很顺,沈亦枫眼看就要扛不住了!您为什么忽然叫停啊!万一那家伙情绪恢复了,指不定怎么难对付呢?!”在杨毅办公桌前,陈可光焦急地问道。“你以为,我不想赶快把沈亦枫这根难啃的骨头攻下来吗?!告诉你!我比谁都想!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懂不懂?!没错!沈亦枫情绪是有了变化,但是,还不足以让他老实交代罪行!并且,你也该看出,在我们的强力攻势下,他已经进入了心理的疲惫期和抵触期,如果再问下去,只能适得其反!最合适的办法,就是让他恢复一下情绪,理性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同时……选定最薄弱环节狠狠击他一下!让他彻底认罪!”杨毅解释说。“什么薄弱环节?!怎么击他?!”听杨毅这么一说,陈可光立刻来了精神。“你好好想一想,沈亦枫是在什么环节上,情绪出现了波动?”杨毅提醒道。“好像是……那个特定答案!”陈可光恍然说道。“没错!就是那个特定答案!”杨毅十分肯定地说道,“我敢肯定,直到现在,‘聪明绝顶’的沈亦枫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个环节出了问题!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苏越青为何会前后矛盾。更想不到,苏越青用生命留给他的两次机会。”“明白了!只要让沈亦枫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两次机会,就足以击中他软肋!将他的自信和傲慢毁得一塌糊涂!”陈可光急忙接话道。“是的,”杨毅点点头,“除了这个,还要揭示出他心中最珍爱的东西,相信,这也是他想不到的。”“切!他这种人,心里还会有最珍爱的东西?!”听了这话,陈可光觉得有些不可信。“他……当然有。”杨毅笃定地说。9月10日上午八点五十五分天诚律师事务所孟岚办公室提前五分钟到达,叶盈蓝发现,孟岚早已等在这里,同在的,还有樊冬冬。“孟律师,樊阿姨,你们好。”看到二人后,叶盈蓝急忙客气地问候。“叶盈蓝,今天让你过来,首先向你证实一件事情,”孟岚说着,便从右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这封信,是你寄出的吗?”目光移向了孟岚手中的信,叶盈蓝惊讶地发现,这正是那封自己寄给“叶”的信,一封永远都不能收到回信的信,此时的她,怎么也想不通,这封信怎么会到了孟岚手里?!“是……是我寄得,孟律师,这封信怎么会在您这里?!”“盈蓝,你怎么会寄出这样一封信?!”这时,一旁的樊冬冬也忍不住插言了。“一言难尽,”提起寄出这封信的动机,叶盈蓝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感慨自己,心疼越青姑姑,同情叶,于是……就自我安慰式的寄出了这封信,就像与朋友交流谈心一样。是不是……很幼稚?让二位见笑了。”“叶盈蓝,既然――确定这封信是你所寄,那么,在樊冬冬女士的监督下,我现在可以向你告知一个事实。”确定之后,孟岚很认真地说道。“什……什么事实?!”看着孟岚的表情,叶盈蓝心里满是猜测。“你已被确定为――苏越青女士遗产的合法继承人!”终于,孟岚说出了这个令叶盈蓝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实! 第二百三十一章:遗嘱的终极答案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孟岚话一落音,整个房间的空气,顿时就凝滞了,一切都像是被冰冻住一般,哪怕是时间,也在这一刻定格了。愣愣地看着孟岚,叶盈蓝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情景,直让她感觉梦幻般不真实。“叶盈蓝,看得出你很意外,不过,这是事实。”看着叶盈蓝的神情,孟岚自然猜到了她的心理。“孟……孟律师……您……在开玩笑吧?!”孟岚的再次提醒,终于让叶盈蓝稍稍回过神来,“虽然,我曾是合法继承者之一,但是,在第五轮继承中,我放弃提供答案,按照遗嘱规定,我已经被剥夺继承权了。怎么可能……再得到越青姑姑的遗产呢?!”“你说得没错,仅就前五轮的继承情况来看,你的确没有机会了。”对叶盈蓝的疑问,孟岚开始解释,“但是你该记得,苏越青的遗嘱,还有另外一项规定,假如五轮继承结束后,仍没有人提供出正确答案,那么,遗作将被公开,在更大的范围内寻找合适的继承者。”“我知道,遗作已被公开了,难道……我是在遗作公开后被确定的继承者吗?这是为什么?”至此,叶盈蓝彻底糊涂了。“越青在B信封中提到过,如果无论继承结束后,依旧没有人提供出正确答案,那么,就让我们越过C信封,直接打开D信封,这便是D信封中的内容,你自己看吧。”没有再多费口舌,孟岚直接将D信封递给了叶盈蓝。带着一份敬意,叶盈蓝急忙看向了D信封。………………………………………………………………………D信封内容:岚,一旦你打开了这个信封,就说明,曾经有权利继承我财产的人都失败了,对此,我很遗憾,也很痛心,这就表明,我只能在茫茫人海中继续寻觅着自己的知音。现在,我就给出第五条留言:《信》中所提到的,叶居住的华宇小区,其实是一个真实的地址。华宇小区在本市旧城区东北方向的柳河路上,是一处不起眼的老式住宅区。其中7号楼203室是我在临死前租住下的一处长期住房。我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寻找到最终的遗产继承人。岚,从小说被公开那日起,烦请你关注一下这个地址所收的信件情况,如果有人能以“天堂街5号翼”的地址给我租住的地址写信,那么这个人,就将是我所有遗产的继承人,同时,你要把E信封交给这个人。另外,还有一点要告诉你,就是小说中那封来自于“天堂街5号翼”的来信,死亡现场证明,叶的身边根本没有那封信,其实,这封来信,不过是叶濒死前的幻象罢了。她太渴望得到翼的回信了,太渴望能拥有一个知音。其实,她在山坡上遇到的那个画画的孩子,也不过是她的一场梦,梦中孩子传来的隐约声音,就是“天堂街5号翼”。岚,你还不知道吧,这其实是我的梦,我把它给了叶,虽说写得太模糊,但我相信,有心的人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到了现在,你一定认为,我立这个怪异遗嘱的目的,仅仅就是想找到知音吧。其实没有这么简单,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份遗嘱,也是我想玩的一个邪恶的游戏,一个为那些轻视我、伤害我、遗弃我,却还在假装爱我的人设计好的游戏!记得临死前一刻,我除了深深的绝望外,还幻想出了那一张张欲得财富而终不得的沮丧的脸,那时我才发觉,自己一直都在寻一份美好,可到生命的最后,灵魂其实已经污浊不堪了。这份遗嘱,就像一个善良与邪恶并存的双面人,遇到对的人,他就是天使,而遇到错的人,他就是真正的魔鬼!另外,你若是依旧好奇小说中真正的凶手究竟是何人,那么这时你可以和继承人一起打开C信封,不过我相信,这个继承人,早已能够告诉你真正的答案。………………………………………………………………………一遍……两遍……三遍……反复地,贪婪的,渴求地、执着地读着这封遗言,叶盈蓝只感到,胸口有一股越来越沉重的力量,再不停压抑着她的灵魂,不觉间,视线早已模糊,心酸又痛楚的泪水,一滴滴地滑落在原本精致的信纸上。如果,真的要描述出叶盈蓝此时此刻的真实感受,那就只能是:苦涩的幸福。她没有想到,曾有的感受不是幻象,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里,真的有一个“叶”在冥冥之中等待着,期盼着那封“翼”的回信!她没有想到,自己看似天真幼稚的寄信行为,却让她得到了最真实,最真挚的回应!感受这种回应,叶盈蓝仿佛感到,苏越青那双温暖的双手正在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魂灵。幸福,如梦似幻,却也真实的幸福。叶盈蓝多希望,自己能握住这双带着暖意的手,这样的话,苏越青就不会孤单,“叶”也不会孤单。然而,自己做不到,任凭怎么努力,苏越青的温度,永远都会是她心中雾一般的感受,不是真的,也不可能是真的。想到此,她又觉得苦,为苏越青,也为自己……“呵,”轻轻苦笑一声,叶盈蓝喃喃地开口了,“真是人生如戏。放弃了,却又回来了,这难道真的是――越青姑姑对我格外的眷顾吗?”“你……放弃过遗产?”叶盈蓝的话,引起了孟岚的关注。“是。”叶盈蓝点点头,“其实,自己从未觊觎过,也谈不上放弃。拒绝,是为了实践对越青姑姑的敬意,也是为了……对苏文轩有个交代。”“难道……真如越青遗言中所说,你已经知道了遗作的答案?!”看到好友与面前这个女孩儿之间的默契,樊冬冬也惊讶地开口了。“是的,”叶盈蓝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在第五轮继承之前,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谁是凶手?!”樊冬冬急忙问。“呵,”又是一声苦笑,叶盈蓝终于道出了真相,“除了叶,还会有谁呢?”“叶?!你说……叶是自杀?!难道……黑色雨衣人就是叶自己?!这可能吗?!你从哪里看出了线索?!”听到这个答案,樊冬冬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线索很多,最明显的一点,在叶的死亡现场,手机就在她身边,而她却舍近求远通过固话求救,这一点说不通。另外,阿明听到了叶对雨衣人说得话,但雨衣人却一直没有回应,这就说明,很可能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小说中还提到,华宇小区内的监控有盲区,这也给叶自己假扮雨衣人制造了条件。我还注意到,在警察冲进叶的房间时,门窗都是紧闭的,况且刚下过雨,里面的温度异常闷热,这也能干扰法医对叶死亡时间的判断。还有一处关键的线索,就是芬。之前叶找过芬,知道芬在何时会出现在迪厅里,她故意选择这个时间死亡,为的,就是让芬找不出不在现场的证明……”说到这里,叶盈蓝忽然沉默了。足足过了几分钟,她才重又开口,“其实……线索也好,细节也好,都是早已被固定的,是没有生命的,然而……我心中那个直觉般地答案,却充满了生气。它就像一束无声的灯光一般,为我照出了这个最真实的结果。”同样不可思议的看着叶盈蓝,孟岚忽然感到,自己长久以来形成的严谨、刻板的作风,瞬间受到了一股不知名力量的冲撞,一种从未有过的,让她感到异常奇怪的酸涩的情绪,正缓缓从她心中升起。于是,没有再迟疑,怀着一丝敬畏的探求,孟岚急忙打开了被尘封已久的C信封,在三人的注视下,神秘的C信封也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C信封:我将要说出的,就是《信》这部小说中,杀死主人公叶的真正凶手,其实――就是叶自己!黑色雨衣人也是她装扮的,为的就是伪装出自己是他杀的真相!小说最初的一处细节透露出了一点,叶受伤后,手机就在她身边,可她却舍近求远到固定电话处求救,明显是做给人看得。另外,学生阿明既然是下晚自习回家,那他每日返家的时间必然是固定的,阿明又和叶熟识,所以知晓阿明每日回家的时间,对叶来说,并不是难事。小说还有一处交代过,华宇小区的监控已经很落后了,画面不清晰且存在监控盲区。当晚叶首先进入了小区。待雨越下越大时,她趁门卫不注意,悄悄由监控盲区走出小区,进而装扮成黑色雨衣人重新进入。在楼道内表现出的气势,是故意迷惑阿明。而203室房门打开后,叶说的那句话,其实也是黑色雨衣人说出的!同样是为了给阿明制造迷惑,让他误以为,叶是在和黑色雨衣人对话。而小说里并没有提到黑色雨衣人的应答,这其实就暗示,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关门后的那句叫喊声,同样是叶故意发出的,其实叶那时还没有死。后来,叶装扮的黑色雨衣人走出小区后,再次借用监控盲区返回了公寓,然后又结束了自己。小说里也曾提到,叶的家门窗紧闭,且异常闷热。这也是叶故意制造出的现场,为的就是让尸体在较高的温度下能够加快腐烂速度,以给检验尸体的人制造迷惑。让人误以为,在阿明听到那声叫喊时,叶已经被杀死了。另外,叶故意询问当天是不是周末,为的就是选在妹妹芬去迪厅的那天自杀,目的则是让芬找不到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让她百口莫辩。因为芬说过,在迪厅里谁也不认识谁,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是何时去的,又是何时离开的。而叶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芬,因为芬曾经是她最疼爱的人,而芬却是伤她最深的人。作品中提到,叶绝望了,可却不愿意承认绝望,她无奈选择了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离开。岚,觉得吃惊吗?我猜测你可能会吃惊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天才女作家的最后遗言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但如果猜测者给出了这样的答案,那么这个人将是我所有财产的继承者。因为这是懂我的人,也是懂叶的人,能读出《信》这部小说中所蕴含的浓浓孤独和心伤。若真有这样一个人,不必费心猜测,看到小说结尾处,自会领悟到,叶早已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我活着的时候真的太孤独,就如叶一样,我的遗嘱,为了找到这样一个人,为了这个人,我愿意散尽所有家财。岚,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何要求有资格猜测作品凶手的人,一定是我死后十二小时之内就赶到我死亡现场的人了吧?试想,若是我死后一整天都不愿来到我身边的人,又怎么会是懂我的人呢?就说这么多吧,我下面给出第四条留言:就是将E信封郑重地交给这个猜出真正凶手的人,里面,是我写给这个人的信。………………………………………………………………………“天哪!答案对上了!细节也分毫不错!”看过后,樊冬冬首先发出了一声惊呼。“不简单,你和越青,都不简单。”孟岚也忍不住感慨道。只有叶盈蓝,默默看着C信封,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叶盈蓝,C信封你也看到了,根据越青在其中的留言,这个……便是她写给你的信,我现在郑重地交给你。”很快,孟岚便遵从苏越青在C信封中的留言,将E信封交到了叶盈蓝手上。颤抖地接过这封信,叶盈蓝只感到心跳得厉害。记得,当她把苏越青当做女神之后,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与苏越青有近距离的接触。也许,是兴奋地看着她在自己买到的苏越青作品上签上名字;也许,是在人群中高喊一声“越青姐姐我爱你”,她听到后会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也或许,是她被请到学校做学术报告,而自己只是静静地在下面聆听……太多的想象,太多的画面,都曾在叶盈蓝的脑海中浮现过。但是,哪怕掏空她的想象力,她也绝没有想过,自己与苏越青的接触,会像现在这样:她走了,自己还在。她用生命留下的遗言,却真实地躺在自己手里!不敢相信,却是真的。感受着愈来愈快速的心跳,叶盈蓝像如获至宝般摩挲着手中的信,却迟迟不敢打开。终于,她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早已不能控制的心跳,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这最后的E信封。刹那间,苏越青最真情,也是最浓重的生命寄语,神话般地呈现在了叶盈蓝面前:………………………………………………………………………最亲爱的翼:首先告诉你,我是怀着最绝望的心情写下了这封信。因为我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有一个人愿意做我的翼。如果没有人愿意,那么我这封信就会永远被封存于这个冰冷的信封中,就像封存住了我火热的灵魂一般。而我的翼,也永远只是一个美丽的幻象,留存于我幼稚的想象之中。然而,不管你是谁,若是你最终打开了这封信,那你就一定是第一个以“天堂街5号翼”给我写信的人,我无法说出对你的感受,只能说,谢谢!真的谢谢!感谢你参透了《信》中的玄机,感谢你听到了我内心最深处的声音,感谢你给了我最大的抚慰。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今生今世的知己,从前,我没有知己,你弥补了我的缺憾,理应接受我最诚挚的感谢!从这一刻起,虽说我已不在人世了,但我从此不再孤单!因为有了你,你就是小说中的翼!在我活着的日子,没有找到你,我一直在孤独和迷茫中漂泊着。朋友,我不知道,关于我的故事,你了解多少,我也没有把握,你对我那些算不得光彩的行为有着何种评价。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这一生,很想做自己,却渐渐迷失了自己,为了找回自己,却又不得不背离自己,很矛盾,很痛苦,却很现实。但不论怎样,在我离去之后,我的遗嘱又找到了你,说明在冥冥之中,缘分之线还是将我们连在了一起,我感激上苍,也感激你!亲爱的朋友,原谅我不能知晓你的真实姓名,但你给了我最强烈的感动,最诚挚的慰藉,所以我郑重地告诉你――我愿意把自己身后的一切都留给你,包括我的财富,我的祝福。不要意外,也不要惊讶,你明白,我是一个孤独寂寞的人,为了找到一个懂我的人,我愿意付出一切。我的朋友,相信你早已知道,小说中那个在山坡上写生的孩子,就是我幻想中的翼。翼曾经说过:“生活原本就不能和美好画上等号,可只要你相信,自己能寻到一份美好,或者是,未来能等到一份美好,你同样能拥有美好的内心。”这也是在梦中,翼对我说的话。短短的人生路,我一直都记得这句话,哪怕是在死的前一刻,因为直觉告诉我,现实中总会有一个翼,在冥冥之中与我成为知己,哪怕是来生来世,我都愿意等。朋友,你就是我心中一直坚持的那份美好,最纯净的美好。翼,我的朋友,带着我的财富和祝福好好的生活吧,想你一定是个善良聪慧又性情丰富的人,愿你能得到自己理想中的人生。也希望你在某处风景美丽的地方驻足时,还能回忆起一个,名叫苏越青的人。……………………………………………………………………“啊――――”像一声惨烈的闷雷般,苏越青的信深深击中了叶盈蓝心底那道最脆弱柔软的情感之线。在浓烈的,黑色的压抑之下,叶盈蓝本能地发出了无比痛楚的声音。之后,她像保护孩子一样,将信紧紧捂在胸口,忍受着心口割裂般地疼痛,禁不住“呜呜”痛哭起来。不消说,叶盈蓝至真至深的行为,也感染了一旁的孟岚和樊冬冬,看到这一幕,她们不觉想起了离开了苏越青,也都默默流下了眼泪。上午九点十二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怎么?还是不打算开口?继续保持沉默?”面对一言不发的沈亦枫,杨毅开口说道。根本没有正眼看杨毅,沈亦枫继续他的抵抗。“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可以先替你说。”面对此种情形,杨毅显得颇有耐心,“当年,你父亲冯尚利在看守所遭遇不幸,早已懂事的你,对苏承鹤和康建业暗地里的勾当心知肚明,但因势单力薄,你当时根本就没有能力为你父亲讨回公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埋下了深深的仇恨。后来,你母亲因病过世,妹妹失去了音讯,你只能独自一人艰苦过活。我可以想象的出,从小到大,你吃过很多苦,也遭过很多罪,有着许多同龄人所无法体会到的心酸和无奈。但是,有一点非常可贵,就是你渐渐发觉,并努力拓展了自己身上的一份天赋――建筑设计。终于,在艰难的求学和实践的过程中,你逐渐成了一个极富才华的建筑设计师。然而,不论你经历过多少,却始终没有放下那份深深的仇恨,甚至于,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可你心里清楚,想要复仇,紧靠自己一人之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寻找到一个甚至更多的可靠的棋子,复仇才有希望。在这种观念的驱使下,你首先找到了李虹,也就是后来的林虹……”“杨队长!”当听到“林虹”的名字时,沈亦枫有些按捺不住了,不由打断了杨毅,“不得不承认,你编故事的能力的确厉害,但我还是想说,这故事越编越离谱了,简直让我无法忍受。”“你说我的故事离谱,有什么根据吗?”杨毅不紧不慢地问。“推翻如此荒诞的剧情,难道还需要根据吗?!”沈亦枫很不屑地说道,“林虹是谁?她是堂堂康圣集团董事长康建业的秘书,谁都知道,借着康建业这颗大树,林虹一直在迅速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在玉海,她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不论是商界还是黑白两道儿,她都有不小的话语权。而我呢?我又是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建筑设计师,尽管有些名气,但和林虹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杨队长说她是我的棋子,这话说出来,你就不觉得可笑?就凭她的能力,捏死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这样的女人,会甘心接受我的驱使?有谁会相信这是真的?!”“沈亦枫,你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时,心急的陈可光又插言了,“林虹的发展轨迹,完全是得你所赐!当年,潘县御景园工程,林虹的父母由于补偿政策不满,迟迟不愿搬迁,最终遭了康建业的毒手。之前,我们查到了御景园工程的参与人员名单,而你沈亦枫,就在其中!因为目睹了林虹的遭遇,又看出她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孩儿,你决定将她列为复仇计划的第一颗,也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基于林虹对康建业的深刻仇恨,很快,你的愿望就实现了,林虹决定与你一起形成复仇联盟!接下来……”“杨队长!”杨毅的话,再次被沈亦枫打断了,“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编故事不要太离谱!我听出来了,你断定我与林虹是同谋的证据,不过就是我参与过御景园工程的建筑设计。没错!我承认,当年自己的确是御景园工程设计团队中的一员,那这又代表什么呢?!最多能够说明,我和林虹都和御景园工程有牵连,可这也不过是巧合罢了!参与御景园工程的人多得是,他们都有可能了解林虹的遭遇,都有可能去结识她,凭什么就针对我一个人?再退一步说,即使我真的因此结识了林虹,可仅凭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让林虹顺利爬到康圣董事长秘书的位置上,康建业是何等人物,他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很遗憾,我没有这个人能力,让林虹拥有这种呼风唤雨的本事。”“沈亦枫,”身体微微前倾,杨毅很认真地说道,“你一再提醒我,不要编造离谱故事,那我也要再次提醒你,千万别自作聪明!你与林虹狼狈为奸,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你休想抵赖!林虹的一切作为,背后都是你在指使!”“哈!”讽刺地一笑,沈亦枫仍旧毫无惧色,“杨队长,要我解释几遍你才相信?我只是个小小设计师,根本没有能力去操控林虹!再退一步讲,就算在御景园工程事件中,我和林虹建立的联系,可依照她后面的发展,也早已没有理由再受我控制了!一句话,我根本就没有操控她的资本!”“不,”定定看着沈亦枫,杨毅缓缓开口了,“你有。” 第二百三十三章:沉痛的交易代价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我有?好啊!既然杨队长这么抬举我,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听听在杨队长眼中,自己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沈亦枫继续着讽刺的语调。“我知道,你和林虹之间有一笔交易,而这笔交易的筹码,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如今,林虹已死,你就放心确认,知晓这桩秘密交易的,就只剩下你一个,是吗?”杨毅开始触及事实。“什么秘密交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意识到杨毅话里有话,沈亦枫不禁提高了防备。“沈亦枫,不知你是否认同一个观点,对于一个人而言,不论有什么样的目的,不论有多充分的理由,都不能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拱手他人,因为这种代价,太痛苦!不论最后会得到什么,都是不值得的!是吗?”杨毅眼光犀利地说。蓦然,沈亦枫感到心“咯噔!”一下,层层的冷汗开始不停地从身上每一个汗毛孔渗出,“杨毅!你……你什么意思?!”“话说到这个地步,还需要我挑明吗?!好!那我就给你挑明!”杨毅一字一顿地说,“金鼎大厦――是你沈亦枫的作品!根本就不是林虹的!当然了!不止是金鼎大厦,所有所有林虹的作品,包括九龙苑,包括中泰购物城,都出自你沈亦枫之手!也就是说,在玉海广为流传的,林虹帮助康建业完成的房地产三连跳,完全是你沈亦枫的功劳!我太粗心了,之前去你公寓的时候就该发现桌上那些设计图纸的玄机,金鼎大厦标志性的拱门设计,正是你的设计风格!”“不……我……”第一次,沈亦枫惊慌失措,且语无伦次。“要否认吗?不敢承认吗?!沈亦枫!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甚至可悲吗?!”至此,杨毅不失时机地释放了情绪,“金鼎大厦,这座玉海市的标志性建筑,这座玉海人都引以为傲的建筑,却从一开始就打上了‘林虹’的标签,而它的真正设计者,却无人知晓!同样,你所有优秀的设计作品,都遭遇了同样的命运!”“闭嘴!不要再说了!”触到了心底最深刻的痛,沈亦枫再也无法忍受了。“我虽然没有过自己的作品,但是我能深切理解,作者对其作品的那份特殊的,无可替代的感情!”没有理会沈亦枫,杨毅继续加强攻势,“正如绘画作品之于画家,文学作品之于作家一样,每件作品,都像是作者最珍爱的孩子!试想,若是自己的孩子一出生,马上就要拱手他人,自己还不能反抗,不能抱怨,是不是很可怜?如果有一天,有人看清了这一事实,自己还不敢承认,还要否认,是不是很可悲?!沈亦枫!我说的就是你!”杨毅继续说道。“闭嘴!我让你闭嘴听见没有?!”沈亦枫几乎要陷入疯狂。“为了复仇,为了牢牢拴住一颗棋子,你一直在出卖自己最珍爱的东西!当所有人都在欣赏,都在瞻仰你的作品时,你却只能在暗处独自品尝伤痛!值吗?!我问你,值吗?!”此刻,杨毅的话语中,也夹杂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心痛。“别说了……别说了……”被戳到了最痛处,再也无法佩戴面具了,沈亦枫顿时卸下了一切伪装,痛苦垂下了头,伤心地啜泣起来。“杨队,厉害!”见状,一旁的陈可光不由轻声感慨,并向杨毅竖起了大拇指。此时的杨毅,顿时也收起了刚才的犀利,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其实,对杨毅而言,这招绝对是步险棋。因为,他始终不能确定,沈亦枫与林虹进行犯罪交易的筹码是什么。直到那天,叶盈蓝对他说过的一番话:………………………………………………………………………“杨队长!我知道沈亦枫与林虹之间的关联!”“哦?什么关联?!”“金鼎大厦――应该是沈亦枫的作品!”“什么?!你说什么?!金鼎大厦是……沈亦枫的作品?!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什么证据吗?!”“很抱歉,杨队长,我……没有证据。”“既然没有证据,为什么下此结论?!”“我曾去金鼎大厦参加过贺志东主编儿子的婚礼,在那里,我注意到了沈亦枫观看金鼎大厦的眼神,当时,那种眼神就让我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奇怪,也很有触动。直到――我自己有了真实的经历,才终于看懂那种眼神,就是可怜的父母远远看着自己的孩子却不能相认的眼神!很珍爱,很向往,又很痛苦!错不了!金鼎大厦是沈亦枫的!一定是沈亦枫的!试想,除了出色的设计作品,沈亦枫还有什么资本可以与林虹相交换的?!”“谢谢你提供的情况,不过……这仅是你的感觉。”“是直觉,或者说,是一种强烈的共鸣。我虽拿不出证据,但我觉得,杨队长也是很难找到证据的,毕竟林虹已死,除了沈亦枫自己,谁还能有证据呢?”“你的直觉很重要,如果是真的,将来一定能起到绝对关键的作用!”………………………………………………………………………回忆着对话的片段,看着精神接近崩溃的沈亦枫,杨毅不由感到了一份庆幸,甚至是后怕。一直重于证据的自己,这次却仅凭叶盈蓝的一番话就贸然对沈亦枫发起了攻势。虽然,送走叶盈蓝后,杨毅事后也想起了沈亦枫的建筑设计图样,联想到了图样与金鼎大厦风格的相似处,但这仍是他的猜测,毫无根据可言。可是,他别无选择了,如果找不出沈亦枫和林虹之间的筹码,就无法攻破沈亦枫这最关键的一关。于是,他选择了赌一把。还好,他赢了。算是运气对他的眷顾吧。也或者,是运气对沈亦枫的离弃。上午九点三十一分天诚律师事务所孟岚办公室“盈蓝,别再哭了。”见叶盈蓝越哭越伤心,孟岚不由走上前去劝慰,“看得出,你能够体会出越青立下遗嘱的用心,我想,将遗嘱赠给你,越青泉下有知的话,也是愿意的。而我和冬冬,也算帮她了却了一桩心愿。”“孟律师,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拥有了这笔遗产吗?”终于,努力擦干了眼泪,叶盈蓝很认真地问。“还需办理一些转让手续,不过应该很快,最多三个工作日,你就可以正式继承遗产。”孟岚同样认真地回答。“难道……我就这样拿走越青姑姑的全部遗产?!这份遗产太沉重了,我真觉得承受不起。”说着,叶盈蓝又要落泪。“说实话,对于越青的做法,我们也不能完全体会。可既然是她的个人意愿,我们就该遵从。遗产数额不算少,你这么年轻,会大有用处。不仅能购买到你想得到的东西,更能帮助你完成从前不能完成的心愿。但不管你如何支配它,我还是也希望你,能合理谋划这笔财富,不要辜负了越青的一片苦心。”孟岚不由好心提醒道。“购买到想得到的东西,完成从前不能完成的心愿……”小声重复着孟岚的这句话,渐渐地,叶盈蓝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桩心愿,一点点地放大了。深吸了一口气,叶盈蓝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孟律师,樊阿姨,感谢你们给了我这笔遗产,我想――请你们帮助我,换到一件东西,可以吗?”“叶盈蓝,你正式继承遗产后,这笔钱就由你完全支配了,只要是价值千万之内的东西,你都可以自由买到,无需任何人的帮忙,你该明白这一点。”尚未明白叶盈蓝的意图,孟岚还在解释。“可我想要的……不是一件普通的东西,也不是随意就能用钱买到的。”叶盈蓝说。“你究竟想要什么?”孟岚有些好奇地问。认真看着孟岚和樊冬冬,叶盈蓝终于含着眼泪,清晰地吐出了四个字,“死―亡―陷―阱―”“你说什么?!死亡陷阱?!你要死亡陷阱?!”叶盈蓝的话,不觉让孟岚和樊冬冬都愣住了。“确切地说,我想要《死亡陷阱》的版权!帮助越青姑姑要回《死亡陷阱》的版权!孟律师,樊阿姨,你们都该清楚,《死亡陷阱》是越青姑姑的东西!不是徐曼的!”叶盈蓝激动地说。呆呆地看着叶盈蓝,孟岚只觉得,心口被什么堵得厉害,其实她知道,这就是感动,一种深切的感动,“盈蓝,你是认真的吗?”“当然!”叶盈蓝毫不迟疑地回答,“这个愿望,埋在我心里很久了!可……之前的我只是越青姑姑的一名普通粉丝,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本去完成这件事。但现在不同了,我是她遗产的唯一继承人,我有了大笔财富,我成为了她用生命来寻找的‘翼’,得到了她的如此信赖,我不能轻易辜负!我有义务,也有责任去帮助越青姑姑完成她的心愿!”“盈蓝,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也很受感动,可是……岚,”说话间,樊冬冬不禁转向了孟岚,“你觉得有可能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负隅顽抗的罪犯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唉,”轻声叹了口气,孟岚无奈摇了摇头,“盈蓝,实不相瞒,你的想法,我也同样有过,可是……太难了,几乎是不可能的。直接参与盗取《死亡陷阱》手稿的,只有苏越平、徐曼以及徐曼的家人,策划夺取《死亡陷阱》版权的,则是林虹。而今,苏越平、徐曼、林虹已全部死亡。谁还能为当年的事情作证?”“朱洁不是也知道这件事吗?还有沈亦枫……他也一定知情的!”叶盈蓝急忙说。“目前,沈亦枫的状况我们不得而知,但多半会负隅顽抗。至于朱洁,这个案件牵涉到他丈夫苏越平的名誉,他们出庭作证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退一步讲,就这个案件而言,朱洁和沈亦枫并没有亲自参与,最多算是知情者,即便他们愿意出庭作证,其证言的内容,法庭也很难去认定。况且,依照我个人的工作经验,像这种控辩双方当事人均已离世的案件,法庭一般不会贸然重审,就更不用说更改审判结果了。更何况,苏越青和徐曼二人都属公众人物,从舆论影响角度考虑,即便再提起诉讼,法庭甚至会托辞不予受理,这也是正常的。所以说,盈蓝,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愿望和现实,毕竟是两回事。”孟岚严谨地解释道。“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听了孟岚的话,叶盈蓝心中不禁泛起了浓重的失望。“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孟岚说道,“就是徐曼的父母,亲自向法庭举证,当年事件的亲自参与者,指控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作品涉嫌侵权。盈蓝,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实现的几率有多少?有多少钱,能买到父母指控自己已经死去的女儿呢?”“我……”无语凝噎,叶盈蓝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脸,“怎么办……没有《死亡陷阱》……越青姑姑地下不会安心的……我太没用了……还是太没用了……”叶盈蓝的话,声音并不大,却让孟岚的心猛地一颤,看着面前女孩儿失望之极的样子,极少有过冲动的她,这一刻也破例了,“盈蓝!凡事都没有绝对,我……尽力替你想办法!”“好……”拼命向孟岚点点头,叶盈蓝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谢谢孟律师!一切拜托您了!”上午十点零三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沈亦枫,不知你是否总结过自己的人生?如果没有,那我可以代劳,你出卖了自己的珍贵,玷污了别人为你付出的珍贵,换来的,不过是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和一刹那的复仇快感!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能够制定出一份完美的复仇计划,能够巧妙地利用人性的弱点寻找到一颗颗复仇棋子,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情感,能够灵活地为自己带上任何一张伪装的面具,在你的聪明下,不论是赵立维、大壮这样的小角色,还是康建业这样的大人物,都毫无例外地成为你的刀下鬼,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吗?但我却可以毫不客气地告诉你,沈亦枫,你不过是在自作聪明!!若不是一个最在乎你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留给你机会,你的阴谋早就被揭穿了!复仇计划更是无从谈起!醒醒吧!”“杨队长,你一直提到的人,你所指的‘珍贵’,就是苏越青吧?”沈亦枫毫无表情地问。“没错,我指的就是苏越青,”杨毅安静地回答,“你敢说,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一毫地触动吗?你敢说,共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你从来就没有被她身上干净又单纯的气质所感染?你敢说,面对她对你的深情厚谊,你从来就没有……”“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听着杨毅颇为煽情的话,沈亦枫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为什么不想听?!是不是触及到了你的内心,你不敢面对?!”杨毅紧追不舍。“是又怎么样?!”面对杨毅的步步紧逼,沈亦枫索性承认到,“你说得没错,我对苏越青,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她与我本无冤仇,但是没办法,她是苏家人,也是……”“也是你对苏家人下手的一个最好借口!”未等沈亦枫说完,杨毅又说道,“接下来,你一定还会说,虽然对苏越青有过恻隐之心,但是,她最后却将你的复仇计划毁于一旦,相比起曾经的感情来说,你现在更加厌恶她,憎恨她,是吗?!”“是!就是这样!”对杨毅的话,沈亦枫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我恨这个愚蠢的女人!我早就该想到,像她这样敏感又小气的女人,见到那些照片后,根本就不会再相信我的解释!为了报复我的不忠,居然和我玩这样的恶作剧!可恨!真是太可恨了!也怪我太疏忽了,总觉得,她是那么的爱我,早就变成了我情感的奴隶,可以被我随意玩弄在股掌中!即便是不能相信我,也不会对我不利的,可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没能完全驯服她!还是让她的恶作剧得逞了!偏偏,我又将她的遗嘱结果当成了计划最重要的筹码!算我倒霉!也是苏越青可恶!”“既然,你提到了你的计划,是不是就代表,你愿意承认,一切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杨毅抓住了沈亦枫的漏洞,迅速追问。“哼!”冷笑一声,沈亦枫还是异常死硬,“杨队长,我劝你别和我玩什么文字游戏,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啪!”这时,气盛的陈可光再也忍不住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地说道,“沈亦枫!你算个什么东西!?沦落到这个地步,居然还能大言不惭地指责苏越青?!我看你才是最愚蠢的人!”“陈警官,有话好好说,何必这么激动呢?!”沈亦枫瞥了陈可光一眼,很不屑地说。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陈可光,杨毅继续开口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好好说。沈亦枫,如果没猜错的话,苏越青生前,应该对你提及过她的作品《信》,并且向你透露过作品最后所谓的真凶,‘晖’,最重要的,还给过一些你当时还听不懂的暗示,是吗?”见沈亦枫在沉默,杨毅接着说,“苏越青死后,恰恰就将这篇《信》当做了可以继承她遗产的筹码。据我分析,这个情况曾让你非常意外,但同时,也让你非常兴奋,你也突然明白了,苏越青曾经暗示的含义。便想当然地认为,苏越青之所以对你透露《信》的谜底,就是想把她的遗产以这种方式全部赠与你,以摆脱苏家人的烦扰。于是,在这种‘想当然’心理的左右下,你开始修改最初的杀人计划,企图利用苏越青特殊的遗嘱形式来实现你的复仇目的!可是你没有想到,从一开始,苏越青就没有对你说实话!很遗憾,向来自以为聪明的你,向来都计划缜密的你,却唯独疏漏了这一点!因为,你对自己太自信了,你太瞧不起苏越青了!在你的眼里,她就是一个道具,一颗棋子,一个让你随意操控的木偶!”“行了!停止苏越青的话题吧!”这时,烦躁的沈亦枫又不耐烦地打断了杨毅“从这一秒钟开始,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她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不仅是苏家的!也是我的!沾染上她,我就只剩下霉运!真是该死!没想到,那些个酒店照片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早知如此,我就……”“沈亦枫!别再自以为是了!”看到沈亦枫穷凶极恶的模样,杨毅也几乎无法忍耐了,“我问你,你真的就认为,苏越青之所以欺骗你,是因为那些照片的缘故吗?是因为报复你的背叛吗?”“你……什么意思?”看到杨毅质疑的眼神,沈亦枫心里不由一动,难道……苏越青对他的欺骗,还另有原因?“哼!”这次,轮到杨毅冷笑了,“你说得没错,苏越青之所以欺骗你,的确是因为那些照片,也是想报复你的背叛。”“这我早就想到了,不必你费心提醒。”沈亦枫冷冷地说。“不,我话还没有说完,”杨毅冷静地回应道,“苏越青的报复,并不是因为,她以为你爱上了别的女人,而是因为――她知道了酒店照片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什……什……什么……”杨毅话一出口,沈亦枫瞬间感到,大脑似乎短路了,思维一片空白,罪恶的目光中也投射出了满满的不可思议,“杨队长,你开什么玩笑?!苏越青――知道了照片事件的幕后主使者?!这怎么可能?!”“不相信?!瞪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段视频吧!”看着惊讶无比的沈亦枫,愤怒的陈可光迅速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转换了180的角度,将那段邮局视频清晰地呈现在了沈亦枫面前,“这段视频,是从邮局调取的,莫绮丽寄出你与他床上照片的视频资料。”“陈警官,你的意思是,莫绮丽便是酒店事件的主使者?!呵!”嘲讽地一笑,沈亦枫不置可否地说,“我当是什么重要的证据呢!这段视频,我和苏越青早就看过了,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当然知道你们看过了!并且,我们还知道,苏越青在看这段视频的时候,表情很是惊讶。之前,我们怎么也想不通,苏越青因何会有这种表现?因为,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看,苏越青与莫绮丽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关联。沈亦枫,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陈可光同样讽刺地问。“这么无聊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真是莫名其妙!”苏越青看到视频后的异常表现,沈亦枫是记得的,但是,他没有去关注,更懒得去关注,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苏越青情绪受到刺激后的普通表现而已,如今,在这个特定的地点,陈可光重又提起这个细节,不禁让沈亦枫心里泛起一阵疑惑。“沈亦枫,我不得不承认,方才你说过的一句话,真是太对了!”这时,杨毅又开口了,“苏越青――太爱你了。正是因为太爱你,所以――她才能看到这段视频中,别人都注意不到的细节!” 第二百三十五章:痛彻心扉的真相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细节?什么细节?”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视频,沈亦枫还是不明白杨毅所指。“你仔细看一下,当画面转换到莫绮丽在柜台前办理寄信业务时,邮局门外的部分场景也进入到了画面中,而在这个场景中,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不仅如此,当莫绮丽走出邮局后,还与这个人影有过刹那间的身体接触!不难看出,这个人影,是认识莫绮丽的,并且,很有可能,人影也是照片事件的参与者!!”杨毅厉声说道。这一刻,沈亦枫终于看到了视频中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恍然间,他像被倾泻而下的冰水浇冷了全身,哆嗦着,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认识这个人吧?!沈亦枫先生?!”陈可光逼问道。“你该认识,他不是别人,正是你!!沈亦枫!!”杨毅的语气更加严厉了,“看过这段视频的人,包括你自己在内,注意力几乎都被扎眼的莫绮丽所吸引,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人影。可是,苏越青不同,如你所说,她爱你,她太爱你了,对你的一切,她都是如此在意,如此敏感!因此,当她看到这段视频时,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模糊又熟悉的影子!!于是,她才会让派出所民警一次次地播放这个视频片段!为的,就是要确认一个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实!丈夫的照片丑闻,竟是丈夫自己亲自导演的!!”“明白了吧?!从那时起,苏越青就意识到你的阴谋了!就看穿你的真面目了!”陈可光也吼道。“你……你们是说……苏越青早就知道……是……是谁导演了酒店事件?!这……这不可能!如果是这样,苏越青为什么……”“为什么不揭穿你?!是吗?!你是不是想这么问?!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早就看透了对方心理的杨毅,不由打断了他,“还是由于――她对你感情太深!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希望能找出理由来驳斥这一切!她希望你与此事无关!你真的是一个受害者!于是,她开始加倍关注你,为的,就是找到一个不再让她怀疑你的理由!!然而,她看到的,却是你偷偷往她咖啡糖罐里投毒的一幕!她等到的,是一个更加让她惊骇心碎的事实!”“你……你在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什么投毒?!我都听不懂!”杨毅在攻击中,投射出了另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几乎要让沈亦枫崩溃,他不敢相信,也无法去相信。“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不清楚吗?!”杨毅凛声问道,“难道,你没有算准时机往苏越青咖啡糖罐里投毒?!难道,你没有在投毒后故意制造苏越青怀孕的假象,让自己有充足的理由离开玉海,以制作不在场的证据?!”“哈哈……哈哈……”闻言,沈亦枫忽然狂笑起来。“你笑什么?!”陈可光没好气儿地问。“你们……难道不觉得好笑吗?”沈亦枫颇具嘲讽地说,“好!就算真的是我在苏越青咖啡糖罐里投毒,可既然苏越青知道了,她又为何喝下咖啡?!她是傻子吗?!还是她真的活够了?!”定定地看着一脸扭曲的沈亦枫,又想到黯然离去的苏越青,杨毅只感到,胸口被什么东西扎得阵阵生疼。“怎么了?杨队长?无话可说了吧,也感到自己的话可笑了吧?!”此刻,不知深浅的沈亦枫还在予以还击。“沈亦枫,我真的想知道,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杨毅颇为心痛地说,“你说对了,你又说对了,连我这个外人都已清楚,苏越青爱你,真是爱得太傻了,而她,也是真的活够了!你真的从没有想过,她在临死前给你的那个电话是什么含义吗?!”“电话?含义?”受到接连的意外打击,沈亦枫只感到,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住了。“你真的以为,这个电话,苏越青是在对你依依不舍地坐着最后的告别吗?你真的以为,苏越青是想在临死前最后一次向你表达爱意吗?!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了!苏越青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在绝望的边缘,想最后一次给你留个机会!也想让自己看到最后一丝希望!”说出这些话时,陈可光都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机会?希望?”听着这些陌生的词语,沈亦枫的心,不由缩得更紧了。“再给我好好听一听吧!!”说着,陈可光又一次播放了那段苏越青与沈亦枫的最后对话:……“坐上回程的火车了?”“是啊!火车明天就能到玉海!到时你就能见到我了!”“接到妈了?”“当然!我们很快就要举行正式婚礼了!妈是一定要参加的!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有个人来照顾你,妈是再合适不过了!”“亦枫,你费心了。”“阿青,别这么说。对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我……在煮咖啡。”“哦,还是少喝些咖啡好,咖啡对女人身体不利的。”“好……”“亦枫……我爱你。”“阿青,我也爱你。”……“别放了!不听!我不听!”录音还没放完,沈亦枫就无助地捂住了耳朵,心底,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阵阵绞痛。这一刻,沈亦枫只感到,自己的灵魂已被逼到了悬崖,无路可退,也无力再去佩戴伪装。无法逃避,也无法否认,任凭沈亦枫如何让复仇的心绪占据了整个内心,如何让血腥的欲望蒙住了最初的本心,可是,从放下苏越青电话的那一瞬间,他就永远无法从耳边抹去这段声音,也永远无法从脑海中抹去苏越青那张柔和清澈的脸,哪怕,是他得知,自己被这个女人欺骗后……“为什么不敢听这段录音?!是不是――苏越青的话也曾让你动容?!是不是――放任这个女人死在自己手里,你自己也有过瞬间的不舍?!可我还要告诉你,即便这样,你还没有明白,苏越青同你对话的真正含义!”杨毅终于对沈亦枫道出了苏越青电话的真相,“她在给你机会!你真的听不出,当她对你说,自己在喝咖啡时,声音是颤抖的?无助的?你真的听不出,当她听见你的回应是,声音是绝望的?!毫无生气的?!你想过没有?!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自己在喝咖啡?!而她,却早已知道咖啡是致命的!!而这致命的咖啡,就是她心爱的男人,亲自为她准备的!经历过一次次打击,经历过一次次失望,在生命最终走向绝望时,苏越青还是想,再最后问一遍最爱的人,是不是真的希望,自己服下他的毒?如果对方阻止,那她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是……”“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们说得全是假的!假的!假的!啊――”杨毅揭示的真相,终于击溃了沈亦枫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满脸泪痕的他,禁不住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嘶吼,声音,还是如此沉重。梦幻又残酷的真相,像一记重锤,重重敲进了沈亦枫的灵魂深处,只让他喘不过气来。一直以来,他都在为自己制造的一桩桩匪夷所思的死亡而沾沾自喜,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比起苏越青死亡带给他的意外震撼相比,自己的那些罪恶的伎俩根本都算不得什么。最令人震惊的东西,居然就摆放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他忽略了,漠视了。而今,他看见了,明白了,心灵颤动了,也感悟了。一切,却都无法挽回了。看到沈亦枫的举动,杨毅仍是心痛,但同时,也有了一丝丝欣慰,因为,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内心的良知,已经开始苏醒了,“听得出,当苏越青告诉你,她在煮咖啡时,你也在犹豫,也在迟疑,这就说明,当时的你,也挣扎过,摇摆过,但最终,你还是选择了,放任她的死亡。而她,得知了你对她的宣判,心彻底跌落到谷底,曾经还抱有的一丝希望,也彻底变成了无望,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能对你说的话,依然是‘我爱你’……”“别再说了……求你别再说了……我知道……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无力地低下头去,沈亦枫啜泣着,呢喃着,可任凭眼中的泪水如何流淌,都淌不尽心中积压的无数痛楚。“现在,你已承受了太多,我本不该再告诉你什么,但是――有件事,我还是不得不说。”耐心地等待着沈亦枫停止了啜泣后,杨毅又开口了。缓缓抬起头,沈亦枫的眼神却充满了无助,此时的他,真的想不出,除了电话真相外,还有什么是更令他意想不到的?“自从苏越青死后,你是不是一直侥幸地认为,我们始终没有怀疑,你是投毒者,而是把目光盯在了那几个于苏越青死亡当日出现在公寓的人?”终于,杨毅又开口了,“实话告诉你,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不是我们太愚笨,思维太固化,而是……有毒的糖罐,早已被苏越青隐藏了。”沈亦枫直直看着杨毅,直到把眼睛瞪得滚圆,颤抖的嘴唇,也早已变成了土灰色。 第二百三十六章:追寻希冀的继承人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觉得不可思议,是吗?但这的确是真的。”杨毅继续说道,“在案发现场,我们只看到了咖啡壶旁边摆放的一只粉色糖罐,就想当然地认为,这便是苏越青用来煮咖啡的糖罐。之后,我们没用从中发现任何有毒物质,就以为,致命的毒,是被直接投放到咖啡壶里的,于是,当日出现在苏越青公寓的人才成为了重点怀疑对象。直到,我们看到了苏越青在B信封中的留言,直到,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直到,苏文轩和方云泽都告知,当日在苏越青书房里,喝到的是苦咖啡,我才终于注意到了这些个糖罐。原来,当晚苏越青用来煮咖啡的糖,来自于一只蓝色糖罐,也就是你投毒的糖罐,事后,她为了替你掩藏真相,便将含毒的蓝色糖罐摆进了酒柜,取而代之一只不含毒的粉色糖罐,这也就是苏越青在B信封提到的,‘为他清理了现场一切痕迹’,为的,就是帮你摆脱杀人嫌疑,从而再留给你一次机会,希望,她的死,可以唤醒你!”稍稍顿了一下,杨毅又沉痛地说道,“沈亦枫,你该明白了吧?苏越青死前,早已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出于对你的情感,她给过你两次最重要的机会!第一次,是那个最后的电话;第二次,便是她为你掩藏了那只糖罐;当然,两次机会背后,绝望到极致的她,还是无奈地为你设下了一道陷阱。她爱你,不愿轻易去恨你,甚至报复你,但是,她能包容你的最大限度,就是让自己死在你的手里,倘若,你还想有继续的动作,就只会跳进她为你设好的这个陷阱中!你知道,这道陷阱,就是‘晖’。我们都多么希望,你能抓住任何一次机会,可是……你终究还是跳进了这个陷阱。这是谁之过?答案该不必我们说了。”木然看着杨毅和陈可光,沈亦枫只感到,眼泪干了,灵魂垮了,多年来坚守的复仇信念,也如一股细沙般飘然散去,留下的,只是一地的唏嘘和心痛。下午三点零八分方云泽公寓“盈蓝……说慢点……你确定不是在编故事吗……确定所说的全都是真的?!”听了叶盈蓝对自己经历的叙述,向来理性稳重的方云泽也不免感到惊讶万分。“云泽,”相比方云泽的震惊,此时的叶盈蓝,却显得很是平静,“你的心情我理解,几个小时之前,我也经历了相同的感受。但是,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刚才所说一切都是真的,并且,我的想法也是真诚的。不要嘲笑我,更不要试图说服我改变主意,就只需回答我,到底能不能帮我?”“盈蓝,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个性,我十分清楚。所以,我不会嘲笑你,更不会劝你改变主意,相反,我很佩服你,更会支持你!”终于,明白了一切不是梦幻时,方云泽不禁从内心深处涌起了对这位朋友的钦佩。“谢谢你,云泽!”叶盈蓝急忙说。“可……我能怎么帮你呢?既然孟律师都说了,《死亡陷阱》的版权很难收回,我们更是无能为力。”然而,钦佩过后,方云泽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无力。“这我知道,”提及这个话题,叶盈蓝的双眸立刻失了光泽,“虽然很难,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不过云泽,我想让你帮的,是另外一件事。”“什么事?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帮忙的,就一定会尽力!”方云泽赶忙回答。“我记得你曾经提过,有同学在玉海博物馆工作,是吗?”叶盈蓝问。“是的。”方云泽答。“如果可以,我想让你立刻带我去博物馆,假如……《死亡陷阱》真的要不回来,我至少还能为越青姑姑做另外一件事。”叶盈蓝颇为感伤地说。“没问题!”方云泽笃定地回答。下午四点十二分玉海市博物馆“没有问题!只要你们能报出准确时间,我就能查到当日博物馆的展览记录。”来到博物馆后,方云泽同学很痛快地说。“谢谢你了,我记得时间,是2009年3月16号。”随即,叶盈蓝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说出了那张苏越青和苏文轩在博物馆合影照片上的时间。“稍等,我去档案室查一下。”那位同学说完,就迅速离开了。留下的叶盈蓝,心情却变得愈来愈焦躁不安。这次来博物馆,真的会有收获吗?小说《信》中提到的那副《希冀》,真的在现实中存在吗?即便存在,自己真能得到吗?一个个问题敲打着叶盈蓝的思绪,几乎让她坐立不安。“找到了!”幸运的是,那位同学并没有让二人久等,过了没多时,他就兴冲冲地拿着一叠资料向他们走来,“那天,博物馆举办的,是本市有名的油画作家,赵毅大师的画展!这里存有许多画展的照片资料,自己找找吧,看有没有你需要的那张。”“谢谢!”道谢间,叶盈蓝已然迫不及待地将资料拿到了自己手里,继而快速翻找起来。“盈蓝!你看是不是这幅画?”首先,眼尖的方云泽发现了某张照片里的一幅画。“是……应该是的……就是这副!”看到照片上的画时,叶盈蓝的心几乎要“突!突!”地跳出来。照片的拍摄背景,几乎和苏越青苏文轩的合影背景一致,而在照片左侧的位置,清晰地显示着,在展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看到这幅画后,叶盈蓝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苏越青《信》中那段对《希冀》的描述:孩子的画很美,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女孩正流连在一片碧草花海之间,黑发随风飘起,而女孩的脸正面向着花海尽头那抹绚烂的金色之光。只是,照片里的画,与《希冀》还有些许不同,画里的女孩,身穿的连衣裙是蓝色的,不是粉色的,另外,在碧草花海的尽头,也没有一抹绚烂的金色之光。可尽管这样,就足以让叶盈蓝兴奋不已。“你们要找的,是这幅画啊!”看到二人的反应,那位同学禁不住插言到。“是的,就是这幅。怎么?你还记得这幅画?”闻言,方云泽不由问。“其实,我对画根本不敏感,不过这幅画,我倒是很有印象。”同学回答。“哦?为什么?”叶盈蓝急忙问。“算起来,赵毅大师三年前的那次画展,是博物馆近年来规模最大的展出之一了,加之赵大师的名气,前来参观画展的人是络绎不绝,展出期间,展厅每天都人满为患。”那位同学叙述道,“记得,画展上的所有展出作品,都有明码标价,虽然价格不菲,却十分抢手。可唯独这幅画,是非卖品,虽然喜欢这幅画的人很多,也有不少人愿意出高价钱购买,可赵大师却如何都不肯卖。”“这是为什么?这幅画有特殊意义吗?”方云泽又问。“听说……画中女孩的原型,是赵大师的小孙女,这幅画,就是赵大师为了表达对小孙女的喜爱而画的,所以他不会出卖。”那位同学回答。“原来是这样。”方云泽说。“请问……有什么办法能得到这幅画吗?钱……不是问题。”此刻,叶盈蓝有些忐忑地说。“嗨!你想得太简单了!凡是看中赵大师画的人,钱都不成问题!即便钱足够多,还要看赵大师有没有卖给你的心情呢!况且,这幅画一直都是非卖品,我觉得悬!”这位同学无奈耸耸肩说道。看着对方爱莫能助的眼神,叶盈蓝的心绪,又沉重了许多。9月11日上午八点五十一分赵毅公寓没有任何耽搁,从方云泽同学处记录下赵毅的地址后,第二天一早,叶盈蓝就匆匆赶往了这位油画大师的住处。站在公寓外,叶盈蓝的心又开始剧烈的跳动,一股从未有过的不安心绪也瞬间笼罩了她。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太冒失,也太唐突,但是,她却不想后退了。深吸了一口气,叶盈蓝鼓起勇气,按响了赵毅家的门铃。不一会儿,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为她打开了大门。“你好!”叶盈蓝怯生生地问着好,脸上却挂着不自然地僵硬笑容。“你是谁?”学生用怀疑地目光打量着叶盈蓝,不太友好地问。“我……我是来向赵大师求画的……不知……”“大师正在创作!近期不见客!”没有耐心等叶盈蓝把话说完,学生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赵大师?”尽管有些发怵,叶盈蓝还是没有放弃。“大师忙着呢!岂能随便一个人就能见他?!真是可笑!”没好气儿地回了一句,学生就“砰!”地一下关上了大门。“哎……”还没等叶盈蓝回过神来,自己就被生硬地挡在了门外。上午十点二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诚如你所说,父母和妹妹先后离开后,我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了两种信念,一是复仇,二是找到妹妹。”此时的沈亦枫,诚如一只走投无路的孤狼,再无半点抗拒,开始如实供述自己的过去,“虽然,我做梦都想尽快手刃所有的仇人!恨不得,下一秒钟,他们就能全部死在我手里!但理性告诉我,欲速则不达,想要成功复仇,就千万不能心急,否则,很可能会功亏一篑。因为,自己还太弱小,而对手却很强大,苏家且不论,仅是康建业一个人,就足够我花一番心思。于是,我开始用平静的生活节奏来掩饰内心狂热的复仇欲望。多年来,我与别人一样,过着简单又乏味的生活,但我的心底深处的复仇欲念,却在一天天地膨胀。”终于,杀人恶魔开始叙述自己的过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走向复仇之路的历程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稍稍顿了一下,沈亦枫接着说,“我想过,若想达到目的,有两样东西必不可缺,成熟缜密的计划和具备利用价值的棋子。然而,制定成熟缜密的计划,需要详细了解每一个目标的弱点和特征,以此找到报复的切入口;找到具备利用价值的棋子,则只能等待合适的契机,达到这两个条件,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我只能耐心等待。但一开始,运气丝毫没有光顾我的意思,除了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我什么都没等到。那段日子,我狂躁,我焦灼,可也无济于事。唯一的收获,是找到了妹妹,知道她过得不好,我便开始偷偷接济她。”“柳静曾对我们提过,你最初,并不想将她拉入复仇计划,是吗?”杨毅禁不住问。“是……当然是……”听到妹妹的名字,沈亦枫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见到妹妹时,她真是一个文静又柔和的女孩,眉眼间带着一点点哀怨的气息。我真是疼爱她,更怜惜她。虽然,我心中复仇的念头非常强烈,但我也知道,这很可能就是一条不归路,毁了别人,也会毁了自己。因此,我不想疼爱的妹妹也被毁灭,平凡而幸福的生活,才是她应得的。就这样,我一边照顾妹妹,一边继续寻觅属于我的机会。想来,若不是那些个建筑图纸帮我渡过那段难熬的时光,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终于,上天不负苦心人,机会终于被我捡到了。”“你指的是林虹吗?”杨毅又问。“是的,”沈亦枫点头表示肯定,“那年,作为潘县御景园工程建筑设计的参与者之一,我同许多人一样,目睹了林虹家的惨状。当时的康建业,已是地方一霸,尽管,大家都猜得到幕后指使者,就是他,却没有人敢承认这一点。出事之后,我在工地见到过少年时的林虹,就是那次不经意的见面,她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时的她,尽管年龄不大,心智却异常成熟,远远超出了同年龄段的人。父母惨死,她并没有在哀痛中丧失心智,相反,我从她的眼中,还读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这种可怕的东西,我太熟悉了,不是别的,那正是一种强烈的,具备巨大摧毁力量的复仇信念。接触到这种眼光,直觉便立刻开始提醒自己,机会来了!”“你是如何与林虹形成复仇同伙的?”杨毅接着问。“最初联系的建立,其实非常简单,同出于对康建业的深刻仇视,加之林虹也是无依无靠,她即刻就同意了与我的合作,强烈表示会全力配合我,一起对付康建业。通过进一步接触后,我也愈加肯定,自己的眼光没有错,林虹绝不是个一般的女孩,她聪明,有灵气,并且还老成沉稳,相信,只要我耐心栽培,她一定会是个复仇好棋子。”沈亦枫开始叙述他与林虹的过往,“就这样,在妹妹之外,我又开始负担林虹的生活及求学费用。终于,几年之后,林虹大学毕业了。凭借着她自身的灵气,也凭借着我在建筑设计界积攒的些许人脉,林虹顺利进入了康圣,成为了一名普通职员。”“你们是如何计划复仇的?”杨毅再次提出了问题。“现在想来,我最初的想法有些简单。”沈亦枫答道,“原本计划,让林虹尽力去接近康建业,并借着康圣的平台发展自己的人脉网,等她到达了康圣一定位置后,便开始收集对康建业不利的证据,同时帮我关注苏家,助我完成最终的复仇。但是,我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哪一点?”杨毅问。“人是有思想的,毕竟不同于工具,可以随你任意支配,而是随时都充满了变数,尤其是林虹这样非同一般的女人,一旦到达某一层次,就不会再甘心受人驱使。”沈亦枫回忆道,“初进康圣时,林虹还是很听话的。说来,她也的确厉害,凭借自己出色的人际交往能力和业务工作能力,很快就引起了康圣几个高层乃至康建业的注意,过了不久,她就被提拔成了某部门的业务主管,自己的关系网也逐渐铺开。从那时起,她就不那么听话了,尤其是,不愿再为我了解苏家的消息,毕竟苏家与她毫无关联,对我的不满,她也视而不见。”“她不再顾念你过去对她的帮助吗?她也不担心,一旦失去了你这个后盾,她该如何继续对付康建业?”杨毅提出了疑问。“哼!”嗤笑了一声,沈亦枫轻蔑地说,“若是仅凭过去的恩惠就试图永远控制一个人,这种想法未免也太可怜了,既然我们之间是利益关系,就必须一直存有着维系利益的筹码才对。那时的我,的确没有了继续控制林虹的筹码,而林虹也一定认为,我不过是她复仇路上的一块垫脚石而已,既然已经进入了康圣,有机会接近康建业,那么,我自然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况且,只要没有摆脱我,林虹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打探苏家的信息,在她看来,这无疑是不划算的。终于有一次,林虹和我挑明了,将我过去资助她的钱如数还给了我,从此以后,就各报各的仇,再无关联。”“对她的做法,你作何反应?”杨毅问。“哼!”又是一声冷笑,沈亦枫讽刺地说,“表面上,我没有任何反应,可心里,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一方面,复仇还没开始就灭棋子,这无疑是在打自己巴掌。另一方面,我也看得出,林虹的自信有些过于盲目,说白了,她毕竟还年轻,稍稍有点小成功,就忘乎所以了,在康圣的路,绝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早晚有一天,她会清楚自己的分量。同时,我心里也清楚,即便有一天,林虹遇上困境了,我若没有新的筹码去控制她,她早晚还会上演同样的戏码。”“于是,你为了进一步控制林虹,便想到了忍痛割爱,出卖自己的设计作品?”杨毅问。“不,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沈亦枫摇头表示否认,“直到有一天,我听人说起,英国有一家大型建筑公司想在玉海寻求合作伙伴,对这个难得的机会,康圣自不会错过,但是,康圣设计团队拿出的方案,却始终得不到英国公司的认可,合作机会,眼看就要错过了。巧的是,那时的林虹,正如我预想的那样,遭遇了发展瓶颈,康圣人才辈出,像她那样仅靠人际公关来维系地位的女人,很快就被诸多后起之秀淹没了,别说继续升职,就连现有的部门主管职位,都岌岌可危。我觉得,机会又来了。可……想到要出卖的东西,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疼,但我还是妥协了。毕竟,复仇的欲念早已占据了我整个世界,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事情的发展,诚如你所愿,对吗?”杨毅又说道。“是的,”沈亦枫说道,“依靠我的作品,林虹顺利地促成了康圣与英国公司的合作,如此一来,康建业定然要对她刮目相看。就这样,我再次控制起了林虹,并且,这个筹码,是万无一失的。虽然,林虹在康圣节节攀升,凭借着有名的房地产业‘三连跳’,尤其是玉海标志性建筑金鼎大厦,使她最终变成了康建业的秘书兼情人,在康圣的地位更是稳固了。可聪明的她自然清楚,她越是爬得高,康建业就会越倚重她,而康建业越是倚重她,她就会越依赖我,这对她而言,是个可怕的恶性循环。如此一来,我再也无需害怕,她翅膀硬了会自己飞走,相反,她翅膀越是硬,就越飞不走,如若不然,从高处摔下的她,定然会很惨。”“从那时起,你们才真正结成了同伙,是吗?”杨毅再次问。“是的,”沈亦枫答道,“林虹彻底成为了我的复仇工具,随着自身势力的发展,她的消息网也越来越庞大,计划正式开始前,我已对苏家的情况非常熟悉了。”“苏越灵曾经提过,苏家最早认识你的人,便是她的丈夫吴江。”杨毅插言了。“没错,”沈亦枫没有否认,“他经常往工地送啤酒,我们就认识了。”“你们的认识,是你刻意而为的吗?”杨毅问。“这是当然,送上门的机会,是一定要抓住的。”沈亦枫回答。“据我们了解,当年康建业买通吴江在看守所内杀害你父亲的事,是非常隐秘的,知情人少之又少,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难不成……林虹的消息网真有这么厉害?”杨毅继而提出了疑问。“我当然不能确定,只是通过林虹提供的信息,我获知了两点,一,吴江曾与我父亲同在一处看守所里呆过一段时间,因此,他很有可能认识我的父亲;二,他被放出看守所后,原本两手空空的他竟忽然发了家,这其中应该有蹊跷。”沈亦枫回答道,“于是,我便选定了吴江,作为自己复仇计划的突破口。一旦与吴江熟识了,不仅能够接近苏家,说不定,还能了解到一些我父亲被害的细节。然而,事情就是这么戏剧化。我和吴江很快混熟了,有一次,在酒桌上,他喝醉了,无意说出,曾在看守所杀过人,根据他描述的细节,我一下子就听出,他所指的,正是我的父亲!杨队长,陈警官,你们根本无法想象,我当时的心情。看着他在酒桌上唾沫四溅,大肆吹嘘的愚蠢样子,我真想立刻把他千刀万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沈亦枫继续说道,“当然了,我不可能那么做,留着吴江,还有更大的用处。而从另一个角度考虑,确定了吴江的身份,对整个复仇计划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从前,我的报复对象有三,苏家,康建业和亲手杀死父亲的凶手,而今,杀死父亲的凶手吴江已然成了苏越灵的丈夫,苏家的女婿,那么,我的报复对象就更集中了,只有苏家和康建业。”“沈亦枫,我打断一下,”这时,杨毅又发话了,“你一直强调,苏家是你的报复对象,我想问一问,这是为什么?毕竟,参与陷害你父亲的,就只有苏承鹤,为何要把整个苏家牵涉其中?” 第二百三十八章:孤独无助的求画者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苏家没一个好东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提及这个话题,沈亦枫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你说得没错,参与陷害我父亲的,或许只有苏承鹤一个,但是!自从我父亲被抓进看守所后,我和母亲就受尽了旁人的白眼和指指点点,最过分的!就是苏家那些人!苏越平兄妹几个,没少嘲笑我和母亲!明明是他们的父亲将脏水泼到了我父亲头上,他们反倒还奚落我们!真是太可恨了!还有!对‘兄弟音像店’的投资,数我父亲最多!可最终,我父亲惨死后,音像店全部落到了苏家人的手里!居然变成了什么‘苏家音像店’!他们苏家!就是靠这个一步步发了家!你们说!苏家人的行径,与杀人越货的强盗有什么区别!他们不该死吗?!”“不要这么激动,你对苏家人的敌视,我们是理解的。”见沈亦枫状态异常,杨毅不由安抚道。“哼!理解?!不过是安慰罢了!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沈亦枫恶狠狠地说。“沈亦枫,就算你恨苏承鹤,恨苏家的每一个人,可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苏越青作为复仇的引子?从时间上推算,你家遭遇不幸时,苏越青还被寄养在别处,尚未回到苏家,可以这么说,苏越青与你家的遭遇没有半点关联,你因何会首先针对她?”至此,杨毅终于提出了关键问题。“给我点时间行吗?现在的我……不知该如何……提起……越青。”沈亦枫微微抬起头,用近乎乞求的眼神说着。“没问题,我们给你时间。”杨毅很快给出了答复。下午六点十五分赵毅公寓夕阳在缓缓下沉,空气中也多了一丝清冷。叶盈蓝低下头,无奈叹了口气,却发觉,自己的影子似乎也黯淡了好多。整整一天了,她始终在赵毅公寓门前踯躅。尽管她知道,自己无谓的等待,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但是,她却怎么都不敢离去,生怕,一旦离去了,就再也找不到叶的《希冀》了。又是一阵微凉的风吹过,叶盈蓝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心意,也在一点点地变得冰凉。“哗!”正在这时,赵毅公寓的大门再次被敞开了。本能地向着大门方向望去,叶盈蓝又看到了那个学生模样的人。“哎!赵大师让你进去!”学生招呼着叶盈蓝。一切来得太突然,让叶盈蓝根本来不及思考,就匆匆跟随学生进入了公寓。下午六点二十七分赵毅画室“赵大师您好!打扰了!”在琳琅满目的画室中见到赵毅后,叶盈蓝礼貌又拘谨地问候着。“为了求我一幅画,等个几天几夜的人都有,你并不稀奇。不过看你是个小姑娘,就好心提醒你一下,快回去吧,再站下去也无济于事,我近期不会为任何人作画。”说话间,赵毅的双眼一直盯着前面的画板,手中的画笔也在不停忙活着,根本没有正眼看叶盈蓝。“赵大师,”深吸了一口气,叶盈蓝鼓足了勇气说道,“我前来打扰,并不是为自己求画,而是,为已故的推理小说作家苏越青。”“苏越青?”听到这个名字,赵毅终于有了些反应,并将目光缓缓移到了叶盈蓝身上,并上下打量着,“你是苏越青什么人?为什么要替她求画?”“我……”一时间,叶盈蓝飞速地在脑海中搜寻着词语,希望自己能够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达出此时的心境,“赵大师,实不相瞒,我是她的遗产继承人,之所以代她向您求画,是因为,您的一幅画,住进了她的心里,或者说,您的一幅画,与她内心的希望正向吻合!所以……”“你指的,是不是那副非卖品?”看起来,赵毅并没有被叶盈蓝煽情的话语所打动,而是慢吞吞地问道。“没错!就是那副!赵大师怎么知道?!”叶盈蓝惊讶地问。“苏越青名气的确不小,可我唯一一次见她本人,便是在三年前的那次画展上。”赵毅不紧不慢地说,“记得,她曾再三请求,让我把那幅画卖给她,我也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但是没办法,我答应过小孙女,不会卖掉这幅画,就决不能食言,所以,我只得拒绝苏越青。”“赵大师……”“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赵毅再次打断了叶盈蓝,“其实,苏越青的遗嘱,我也听说过一些,还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很可惜,我对这类推理的东西不感兴趣。苏越青也好,你也好,我相信,你们是真的喜欢画,但是很遗憾,我的那幅画,只会留给我的小孙女,旁人,是拿不走的,不要再多费口舌了。另外,不要再讲‘生命’‘希望’之类不着边际的话,我听着无趣!”默默看着赵毅,叶盈蓝的眼睛里,不禁显出了满满的失望。“怎么还不走?!我说得不够清楚吗?!”看到叶盈蓝依旧杵在原地,赵毅不免有些不耐烦了。“我……对不起……”无奈挤出这几个字,叶盈蓝只得失落走出画室。迈出了赵毅公寓的大门,迎面而来的,还是一阵微微的凉意,蓦然,一片树叶落下,而在叶盈蓝的眼中,树叶是如此的清冷。9月12日上午九点零二分天诚律师事务所孟岚办公室“孟律师,您着急通知我过来,是收回版权的事有了眉目吗?”见到孟岚后,叶盈蓝着急问道。“算是吧……不过……可行性还是存有难度。”孟岚谨慎地说。“孟律师,不管存有什么难度,只要这件事还有希望,我就一定会尽全力的,需要我怎么做,您就明示吧!”叶盈蓝愈加焦急了。“事情是这样的,在你提出请求之后,我便想了解一下徐曼家的现状,以期寻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结果,却意外得到了一个消息。”孟岚开始叙述。“什么消息?”叶盈蓝忙问。“近期,市里破获了一起恶性的非法集资案件,而徐曼的亲弟弟徐鹏,正是涉案者之一。”孟岚继续说道,“但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徐鹏并不是主犯,只是中间人之一。一般来说,像他这种情况,只要如数还清他所经手的非法集资数额,并缴纳法院规定的罚款,就可以大大减轻其刑事处罚,否则的话,他一定会被判处有期徒刑。但就目前徐曼家的经济条件来看,他们很难做到这一点。所以……我就想到一个办法,如果以这笔钱为交易筹码,让徐曼父母愿意出庭指认自己的女儿侵权。听说,徐曼的父母一直对徐鹏非常溺爱。如今,儿子面临牢狱之灾,他们一定会用尽全力去救儿子,这个办法,或许是可行的。但是,还存在两方面的问题。一方面,这笔钱如何……”“这笔钱我来出!”聪明的叶盈蓝立刻领会了孟岚的意图,毫不犹豫地说道。“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看到态度坚决的叶盈蓝,孟岚心中的那份触动更深了,“盈蓝,你想清楚了,既然成为了越青遗产的合法继承人,这笔遗产就已经属于你了,你真的愿意,拿出自己的钱为徐鹏偿还债务吗?我可以事先向你透露,这笔债务数额非常巨大,至少要几百万。”“没有问题,多少钱我都愿意承担!”面对孟岚的提醒,叶盈蓝丝毫没有改变初衷,“其实,我从未觉得,这笔遗产是属于我的。孟律师,也许,直到现在,您都觉得我的行为有些冲动,甚至有些造作,但我很认真地向您保证,我的决定,完全是出于真心的。尽管,我从未见过越青姑姑,但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生前最大的痛苦和遗憾,莫过于丢了《死亡陷阱》。从前,或许碍于苏伯父,或许碍于证据的缺失,她无力寻回,只能带着这个遗憾离开了人世。而如今,她走了,苏伯父也走了,从前的顾虑都不存在了,加之又有了找回《死亡陷阱》的希望,作为她财产的唯一继承人,我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去帮她完成未了的心愿。甚至,我一直在想,这份遗产,将从未谋面的我们连到了一起,是不是,在冥冥之中,也昭示了我与越青姑姑之间的缘分?《信》的主人公叶,无意是越青姑姑的自传体写照,而我的姓氏又是‘叶’,这真的只是巧合吗?我宁愿相信,这是早已被注定的。”赞许地看着叶盈蓝,孟岚立刻回应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么事不宜迟,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徐曼家,和他们谈谈这件事情。”“好。”应声的瞬间,叶盈蓝感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上午十点十二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我深知,想成功对付康建业和苏家,不是件易事。康建业在玉海逐渐声名鹊起,成了响当当的人物,不但实力雄厚,且背后的关系链也是盘根错节,若要扳倒他,不但要有足够的耐心,更要等待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然而,相比康建业,报复苏家更是难上加难。康建业毕竟是个人,而苏家不同,是一个成员众多的大家族,要想让他们一个个地消失,同时又要隐藏好自己,用普通的方法根本不可行,最好的办法,就是为苏家寻找到一个对立点,而这个对立点,最好来源于苏家内部。”重新面对讯问,沈亦枫继续供述着自己的罪行。“说具体点,对付苏家,为何要在其内部寻找对立点?”杨毅询问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家族的对立点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简单地说,无论在推理小说里,还是在现实案例中,往往都会出现这样的情节,就是在一个连环杀人案中,被害人都具有某种共同点,或是有共同的身份,或是有共同的经历,而正是他们这种共同点,让他们拥有了共同的对立点,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的。举例说,某个家族的人受到了某种古老的诅咒一一死去,抑或,某群人一同做过某件伤天害理的事,而他们的先后遇害,则是多年前受害者的报复。然而,当真相浮出水面后,人们才得知,这个所谓的对立面,不过是凶手制造出的烟幕弹罢了。”沈亦枫解释说。“我明白了,”杨毅点头说,“你是想为日后苏家人的一一被杀事先制造出一种类似于死亡诅咒的东西,来合理解释他们的死亡,让人们都以为,苏家遭难,是因为家族内部的劫数,是吗?”“就是这样。”沈亦枫承认说,“只有这样,才能在短期内为苏家人先后被害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借口,以帮助自己最大限度地完成复仇计划。”“于是你选定了苏越青?”杨毅的话语中,又显出了几分沉痛的味道。默默点点头,足足有几分钟,沈亦枫什么都没说。而杨毅和陈可光也只是默默看着他,没有继续追问。终于,沈亦枫缓缓开口了,“凡是林虹搜集到的苏家资料,我都细细看过,发现,让苏越青成为这个诅咒,是再合适不过了。甚至,在许多苏家人眼中,她早已成了家族的‘诅咒’。从现实情况看,苏越青的性格气质都与整个苏家格格不入,成名前,她是家族的‘异类’,成名后,因为一个‘钱’字,她还是苏家的众矢之的。于是,我便萌生了一个想法,若是能利用苏越青自身的弱点,尽可能地去打击她,并能将这一笔笔帐记到每个苏家人的头上,深化苏越青与家族的对立。时机成熟后,一旦苏越青死去,那她就自然而然地成为整个苏家的‘诅咒’。另外,我还发现,苏越青与康建业之间,也有不可言说地恩怨纠葛,如此一来,苏越青不仅能够成为苏家的对立点,也能成为康建业的对立点,选定苏越青,就再合适不过了。”“沈亦枫!你真是丧心病狂!亏你想得出!为了达到自己的复仇目的,不惜用无辜的人做祭品!算什么东西!”听到沈亦枫最初的计划,陈可光的火气立刻上来了。“我……我……”无力蠕动着嘴唇,沈亦枫只感觉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你最初的动作,是让林虹为徐曼夺走了苏越青的《死亡陷阱》吗?”为了缓和气氛,杨毅继续询问。“是。”沈亦枫再次承认,“确定了苏越青后,我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进一步深化她与家人的矛盾,继而在不断打击中‘自杀’。既然要‘自杀’,就要做足‘自杀’的借口。正是这时,苏越青因为其《死亡陷阱》,名声渐远,同一时间,还发生着两件事,苏越平、苏越竟兄弟为争抢东城音像店费尽心思,作家徐曼因作品屈居亚军而对苏越青加倍嫉恨,综合三点,我便想到了利用苏越平的困境夺走《死亡陷阱》的主意。第一,能给苏越青致命的打击,为她日后的死亡给出最好的解释。因为……我了解这种作品被夺的痛苦。第二,能轻易制造出苏越青与苏越平之间的矛盾,将苏越平一家都纳入苏越青的诅咒中。第三,利用徐曼的嫉恨,把她变成我的另一个复仇工具,她虽然顶着作家的名号,实际上,就是一个简单愚蠢的女人,掌控起来非常容易。”“既然苏越平和苏越竟都在争抢东城音像店,你为何选择了苏越平,而不是苏越竟?”杨毅提出了疑问。“虽说要报复苏家,但我并没有打算杀死所有苏家的人,最主要的目标,就只有三个人!陷害我父亲的苏承鹤,和多次嘲笑过我和母亲的苏越平、苏越竟兄弟。之前我了解到,苏越青因为康建业意外怀孕流产的事,早已对苏越竟夫妇非常厌恶,苏承鹤自不必说,一直就不待见苏越青,唯独苏越平,还缺少着与苏越青之间的矛盾和对立。所以,选定苏越平,是最合适的。”沈亦枫回答。“你自导自演与莫绮丽的照片事件,随后大肆炒作,也是想伪造与苏越青的对立点吗?”听了沈亦枫的供述,杨毅很快想到了这一点。“当然,”沈亦枫回答,“在照片事件出现之前,他人眼中,包括苏越青看来,我都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爱人,试想,一个拥有如此爱人的女人,居然还会在日后选择自杀,那么,这个‘爱人’,也一定是有问题的。只有为我们夫妻感情制造出些许问题,将我自己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变成一个伤害者,一个受害者,一个被争议者,一个大家都关注的人,才能成功地把自己置入视线的盲区。正是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按照常理,幕后的凶手,往往都是默默无闻,不受关注的,我反其道而行之,愈发不易被怀疑。”“你为何要捏造苏越青怀孕的事实?我记得,在苏越青刚刚遇害后,大家都一致认为她是自杀,而你突然出现,说出了苏越青怀孕的消息,才让大家意识到苏越青的死有问题。试想,如果没有这个插曲,苏越青的死被认定为自杀,岂不是对你更有利?”杨毅又问。“你说得没错,如果苏越青被认定为自杀,在短期内,我的确是安全的。”面对杨毅的疑问,沈亦枫解释说,“但苏越青的死,只是我计划的开端,接下来,我还要利用苏越青这个‘对立点’逐步对苏家人下手。如此想来,一旦苏家人接连遇害,你们一定会怀疑苏越青的死,进而重新对案件进行调查。到那时,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有毒的糖罐。因为五只糖罐是一整套,我若丢弃,是非常明显的。但如果不丢弃,我就只能对糖罐进行彻底清洗以去除痕迹,但我并没有把握,能完全清除掉毒素痕迹,另外,这样的行为极易被吕冰发现,不论怎样,我都是很危险的,很可能会首当其冲受到怀疑。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我就被动了。思来想去,我决定编造出怀孕的谎言。首先,它能让苏越青的死变得神秘,以此干扰众人的思维,把苏家的水搅浑,对我的计划是有利的。另外,由我在苏越青死后提及怀孕一事,并极力否认苏越青的自杀,就能更保证自己不被怀疑是杀人凶手,同时还能伪装成一个失去妻儿的可怜男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只有这个谎言,才能让我有充足的理由离开玉海,制造出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并且还能以照顾苏越青为幌子带回王芹,让她变成计划的牺牲品,如此一来,我就自然成为了‘受害人’家属,谁还能想到,我其实是凶手?”“案子没破的时候我就说过,这凶手就是个走一步算三步的主儿!如今看来,果然没错!”陈可光不由讽刺道。“你的计划是非常缜密,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谎言是如何骗过苏越青的?或者说,你如何让苏越青以为,自己真的怀孕了?”杨毅又提出了新的疑问。“我自然没有能力让她本人相信,自己怀孕了。另外,也没有这个必要。”沈亦枫即刻回答。“可吕冰曾经提过,苏越青出事前,曾经有过呕吐症状,这是怎么回事?”杨毅接着问。“那不过是我偷偷在她的饭菜里放了一些刺激肠胃的药,让她表现出某些类似怀孕的症状。主要目的,也是做给吕冰看的。并且我离开玉海前,也故意暗示吕冰,我们有喜事了。这样一来,只要我在苏越青死后抛出这个谎言,那么吕冰就会立即做出证明,谎言,就自然变为真实了。”“你的目的达到了,苏越青死后,她的死因就一直困扰着我们。”听到这里,杨毅不由感慨道,“若是他杀,苏越青又有如此多的自杀诱因。若是自杀,她作为一个未出生孩子的母亲,又怎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至此,这个疑点算是彻底解开了。”“苏越青是什么时候对你提到的《信》?”杨毅继续问。“抱歉……我今天……不想再回忆越青了……先结束……可以吗?”沈亦枫很是痛苦地请求着。“好吧,今天先到这里。”杨毅很快说道。下午两点五十二分徐曼家“我们来此的用意,已经大致向你们说明了,如何决定,请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来到徐曼家后,孟岚很快就清晰简洁地表明了来意。对徐曼父母来说,孟岚和叶盈蓝的到来,着实突然。足足有十分钟,他们都感觉有些懵,终于,徐曼爸爸首先回过神来了,“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想用我儿子的自由来交换我女儿作品的版权?”“可以这么说。”孟岚静静答道。同时,“女儿作品版权”几个字,立刻激起了叶盈蓝心中的怒火,但是,碍于孟岚在旁边,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这……我女儿……都没了……还死得那么惨……”听到孟岚开出的条件,徐曼妈妈异常为难,“难道……要救出我儿子……就一定要诬陷我女儿吗……”“阿姨,您失去女儿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您有句话说错了。”此刻,叶盈蓝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强装礼貌说着,“我们不是让您诬陷女儿,只是想用几百万,请您说句公道话而已。” 第二百四十章:遗嘱之上的杀人计划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说句公道话?”叶盈蓝的话,也让徐曼妈妈顿时变得敏感起来。“我的意思很明白,《死亡陷阱》究竟是不是您女儿的作品,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如果真是您女儿所写,我们还有必要坐在这里谈吗?!”叶盈蓝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太过分了!以为有几个臭钱,能帮到我儿子,就让我们出卖女儿吗?!我告诉你们……”“他爸!小鹏……”见丈夫要意气用事,更加疼爱儿子的徐曼妈妈禁不住拽了他一下。妻子的提醒,让徐曼爸爸的冲动骤然消减了许多,毕竟,儿子也是他的心头肉啊。思索良久,徐曼爸爸重又开口道,“孟律师,能不能让我们单独商量一下,随后再给你们答复?”“当然没问题,你们随意。”孟岚随即表示。继而,徐曼父母便迅速走进了里屋,并把门紧紧关上了。“记住,盈蓝,即便你再为越青抱不平,但是千万不要再冲动了。原本,他们就举棋不定,你的过激态度,只可能让他们产生逆反心理,懂吗?”这时,孟岚不由劝说起了叶盈蓝。“我知道了,对不起。”微微低着头,叶盈蓝小声说道。“说什么对不起,其实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孟岚也真诚地说。“孟律师……您说……他们会不会答应?”焦急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叶盈蓝忐忑不安地问。“不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作何选择。”孟岚无奈答道。轻轻叹了口气,叶盈蓝便不再说话了。这时,细心的孟岚才发觉,身边的女孩儿因过度紧张,左手手臂处,已被紧紧抓住的右手攥出了好几道深深的红印,脸色很是苍白,嘴唇也颤抖得厉害,眼眶里,更是有晶莹的液体在不停地打转。看到这幅情景,孟岚的心,又是猛地一揪。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徐曼的父母终于走出了房间。见状,二人急忙站起身来,尤其是叶盈蓝,她不禁一脸紧张地看着两个人,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他们的回应。“考虑好了?”孟岚依然镇定地问。“是,考虑好了。”徐曼爸爸很是痛心地说出了他们的选择,“女儿已经走了……就该让她走得安心……你们走吧!”意识到,唯一的机会失去了,叶盈蓝顿时觉得心跌落到了谷底。默默走出了徐曼家,又是一阵微凉的风向叶盈蓝迎面袭来。感受着这份凉意,叶盈蓝再也忍不住了,圈在眼眶里的泪水,在一瞬间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这是什么道理……你们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走得安心……就能让别人死不瞑目吗……这是什么道理……是什么道理?”听着叶盈蓝的喃喃自语,孟岚的鼻头居然一阵发酸,这样的感觉,让她自己也很意外,因为,这在从前是鲜少有过的。9月13日上午十一点三十分某西餐厅“孟律师,谁都知道,你可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会赏脸请我用餐啊?简直太让我意外了!”餐桌对面,何律师打趣着问。“呵,何律师言过了,能请到你,是我的荣幸。”轻笑了一声,孟岚客气地说。“如此美言,可不像孟律师的风格,直说吧,有什么事?”了解孟岚的何律师笑着说。“既然何律师如此开门见山,我也就不必遮掩了。”孟岚报以同样的微笑,但其中却夹杂着些许疲惫,“最近破获的那起非法集资案,主犯的辩护律师,正是你何律师吧?”“嗨!没办法!被安排的!被告的权利嘛!其实我不想接这活儿!”何律师耸耸肩无奈地说。“听说,主犯在招供过程中,还提到了自己曾犯过的几起命案?”孟岚开始步入正题。“嗬!孟律师消息果然灵通啊!”闻言,何律师爽朗地说,“没错!那家伙自知在劫难逃了,便拼命拉些垫背的!过去的事儿全抖露出来了!”“何律师,”这时,孟岚的表情变得严肃又真诚,“做同行这么多年了,你该知道,我从未求过人,但是今天,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孟律师,别和我见外,有话直说就好。”看到孟岚的表情,何律师也感觉到几分沉重。“我想要一份主犯招供几起命案的证明材料,可以吗?用途……原谅我不方便透露,我只能……请求你相信我,不会用来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更不会给你招惹任何麻烦。”对何律师来说,孟岚的要求让他有几分为难,但是,看着孟岚坚定的眼神,何律师也没有过多的迟疑,毕竟,在律师界,孟岚的名字,就足以成为一切的保证了。“好,回去我把资料整理一下,尽快发给你。”何律师点头应道。“十分感谢!”孟岚感激地说。下午一点五十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现在想来,就是在我往糖罐中投毒后的第二天,苏越青便对我提及了《信》。”再次坐到这里,沈亦枫重新开始回忆,“记得,之前她也经常会把她小说中的一些情节讲给我听,所以,我并没有感到意外。”“之后呢?”陈可光问。“听完《信》的故事后,她就问我,能不能猜到凶手。这方面,我并不专业,接连说出了几个名字,苏越青都否认了。最后,她很郑重地告诉我,《信》的真凶,是‘晖’。同时,她还很认真地对我说,一定要记住凶手的名字,这对我很重要。听了她的话,我觉得很奇怪,就问她为什么。可她却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将来我自会明白的。当时的我,并没有把这件事记到心上。直到……”“直到孟岚公布了苏越青的遗嘱,是吗?”杨毅紧接着问。“是的。”沈亦枫说道,“你们无法想象,当苏越青的遗嘱被公布时,我内心那种难以言说的不可思议。”“当时,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杨毅问。“我首先想到的,是苏越青对我提及《信》时的情景,那一瞬间,我似乎完全明白了,苏越青的用意。以为,她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顺理成章地获得全部遗产。”沈亦枫答。“可是,苏越青知晓糖罐中有毒的情况,你却并不知晓。难道,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苏越青因何会未卜先知地立下遗嘱呢?”杨毅提出了新的问题。“这个问题,我的确考虑过。实不相瞒,在与苏越青接触的过程中,我便发现,她本身就存有极大的自杀倾向。”沈亦枫说。“自杀倾向?”对此,杨毅有些疑问。“是的,”沈亦枫表示肯定,“她情感丰富却又性情敏感,心理极易产生波动。另外,多年来的不平遭遇,也早已让她对未来心灰意冷,尤其……是失去了《死亡陷阱》。在与其相处中,她经常会流露出一些厌世的情绪。所以我认为,尽管她不知道我的意图,但事先立下遗嘱的行为,应是符合常理的,所以,我也没有过多地怀疑。”“如果没猜错得话,你返回的时间,6月11号中午,也是你精心选择的吧?!”这时,杨毅忽又提到了这个问题。“你……你怎么知道?!”没想到,杨毅连这个细节都注意到了,沈亦枫万分惊讶。“最初,我并没有注意你返回的日期。”杨毅开始陈述,“但是,吕冰曾多次提到,苏越青平日里只喝速溶咖啡,只有到周末的时候,才会有时间去煮咖啡。而她这个习惯,你一定是了如指掌的。因此,即便你提前在糖罐里投了毒,也不会担心,苏越青会提前死去。于是,你在投毒后,很快便动身前往了南通,并故意选择6月11号这天返回,就是为了能够在苏越青死后不久出现在公寓,这样,既能完成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又不至于让更多的人先于自己到达,以致没有机会和时间去处理那个糖罐!因为,6月11号,正巧是周末!你算准了,苏越青会在当日上午煮咖啡!是吗?!”“是……是这样。”沈亦枫颤巍巍地答道。“可你没想到,10号上午,因苏文轩和方云泽的来访,苏越青就动用了咖啡壶,煮出了苦咖啡,以此给我们留下了线索。你还没有想到,在当天深夜,苏越青居然提前煮了咖啡,并给了你电话,这无疑让你很意外,对吗?”杨毅又问。“是的,”沈亦枫没有否认,“当晚,在火车上接到电话时,我的确有些意外,因为,苏越青从没有晚上煮咖啡的习惯。同时,我也意识到,她一旦提前死去,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但我也无可奈何,毕竟已经坐上了火车,到达时间无法更改。所以,你说得没错,在苏越青死后,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个糖罐。当我到达公寓时,已是人满为患,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现场善后,然而,还要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之后,我一直在想,你们定然会发现糖罐里的毒,一旦你们注意上了我,情势会对我很不利。可没想到,你们始终没有提及这件事,渐渐地,我的心也就放下了,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苏越青的遗嘱上。”“很明显了,苏越青的遗嘱,是你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么,它是否对你的复仇计划产生了影响?”杨毅继续问。“何止是影响,遗嘱的出现,几乎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那一刻,我的确有些懊恼。”沈亦枫说道,“可是,懊恼过后,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欣喜。首先,孟岚曾在继承现场郑重表示,《信》是在苏越青在死去的前一天晚上完成的,没有人阅读过,更没有人知晓答案。如此说来,苏越青曾向我透露小说情节及凶手答案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很明显,我将是这笔遗产的最终继承者。这对我而言,无疑是一笔意外的收获。可最令我开心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遗嘱竟然极度巧合地将我所有的报复目标全部囊括了进来!于是,一个令我倍加兴奋的想法就此产生了,我要重新制定复仇计划!而苏越青的遗嘱,将会成为这份新计划的最好掩护!并且,直觉告诉我,再次制定的新计划,将远比从前的计划更完美!” 第二百四十一章:巧妙设计的继承陷阱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还有谁知道新计划?林虹?还有柳静?”杨毅继续问。“只有林虹,柳静并不知道计划的全貌。虽然……她早已与此事脱不开干系,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尽可能少地参与。”沈亦枫低头说道。静默了一会儿,沈亦枫接着说“利用新的复仇计划,我主要想达到三个目的。第一,引导所有的人走进思维误区,以为是遗嘱在杀人,即苏越青的魂在杀人;第二,尽力阻止各继承人猜到正确答案。”“你是担心遗产会被其他继承人夺走吗?”这时,陈可光插言了。“不,”对陈可光的疑问,沈亦枫立即否认了,“虽说……我也想得到财产,但与复仇相比,钱财永远是排在第二位的。我之所以要阻止有人猜出正确答案,是为了尽可能地延长遗产继承的时间,以留给自己充足的机会。一旦正确答案出现,继承就会即刻停止,这对我是不利的。”“几轮继承进行前,那些个透露答案的诡计,都是你设计的?”杨毅问。“是,都是我安排设计的,为了引导各继承人给出错误的答案。”沈亦枫承认说。“设计很精彩啊,步步深入,环环相扣。尤其是,天诚律师事务所被盗引发的一系列手段,不可谓不高明。让每位继承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受骗,以为自己得到的,就是《信》的正确的答案。”杨毅禁不住感叹说。“骗局是我设计,而后由林虹安排大头等人完成,计谋还算成功,至少,继承没有因为正确答案的出现而中断。”沈亦枫说。“不用说,那几条微博,也是你故意制造的假象吧?”杨毅问。“是的。”沈亦枫回答。“你的第三个目的呢?又是什么?”此时,陈可光又问。“很显然,既然我想造成遗嘱杀人的假象,又不会致力于得到财产,第三个目的,肯定是要让自己尽快抽身,从继承人的行列中脱离出来。我敢说,当死亡事件发生后,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你们,都会把目光集中在尚存继承权的继承人身上,对于我们这些已被剥夺继承权的人,是很少有人再去关注的,我说得对吗?”沈亦枫说。“你说得很对,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确陷入了这个误区。”杨毅说着,又继续发问,“你先是对大壮、赵立维下手,就是为了制造遗嘱杀人的假象吗?”“是的,”沈亦枫毫不犹豫地回答,“像这种小角色,杀他们易如反掌,再者说,我本来也看他们不顺眼,借用他们的命来制造遗嘱杀人的恐怖气氛,是一举两得。”“这么说,假扮出租车司机和埋伏在王家里巷的人都是你了?”杨毅问。“是,都是我。”沈亦枫回答。“虎子也是你的目标吗?还是你的误杀?”陈可光接着问。“他与我无冤无仇,当然不是我的目标。那个送货电话,本是想引吴江去的。可谁知,虎子替了他。”沈亦枫叙述说。“既然发现不是吴江,为什么还要动手?!”陈可光严肃地问。“没办法,”提起这件事,沈亦枫颇有些无奈,“我和吴江走得很近,而虎子也是认识我的,若是留下他,我很快就会暴露。”“照这么说,你最初并没有打算,要同时杀害吴江和王芹,是吗?”细心的杨毅问。“没错,我开始没有这种想法,毕竟,同时杀人的风险太大,也没有必要。”沈亦枫回答说,“但是,错杀虎子后,吴江明显提高了警惕,不再单独进货送货,每天只呆在店铺里,而那条啤酒批发街,整日人来人往,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因此,我只能选择在吴江家门口动手。结果,就在考察动手地点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吴江家与我所在的公寓距离非常近,考虑到,我下一个动手的目标就是王芹,于是,一个两全其美,不,应是三全其美的办法便在我大脑中形成了,既能送吴江上西天又能借助王芹的死进一步将自己排除在凶手范围之外,另外,考虑到自己需要在遗嘱继承中脱身,王芹的死,还能让自己有充足的理由再次离开玉海,缺席第二轮继承。至于过程和手法,杨队长都已知晓,我也没有必要再说了。”“有一点我不知道,你数次作案的凶器在哪里?主要的凶器,应该是一把细长锋利的尖刀。”杨毅问。“我所有的作案工具,都被藏到了工地附近的一座废弃的池沼里,你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找。”对此,沈亦枫不打算再隐瞒。“还有个疑问,”杨毅继续追问,“既然你打定了主意,要制造出遗嘱杀人的假象,为何对参与第一轮继承的人,你还留下了于清雅和方云泽?其中,于清雅的幸存很好解释,林虹在你的指使下,抓到了苏越竟夫妇违背继承规则的把柄,你想把他们留下,日后好有用处。那么方云泽呢?你为什么没对他动手?难道也是刻意的?为了给自己造一颗烟幕弹吗?”“哈!”听了杨毅的话,沈亦枫彻底服气了,“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看来,我从前真是太过自信了。的确,留下方云泽,我是有用意的。这个人,我虽接触不多,但一眼就看得出,他不简单。思想睿智,思维独到,且深谙推理之道。试想,如果有一群人,他们一一被害,唯独留下了一个聪明又懂得杀人手法的人,无疑,这人一定会成为重点关注的目标。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一定注意过方云泽,不是吗?”“是啊!一切都在您计划中!”想到以前,自己对方云泽的怀疑,陈可光不禁没好气儿地说。“呵!也有我计划外的事情。”沈亦枫苦笑着说。“你指的,是继承权的‘失而复得’吧?”杨毅旋即说出了答案。“是。”沈亦枫无力点点头,“原本以为,缺席了第二轮继承,自己就成功脱身了。可谁知,孟岚和樊冬冬竟对我‘网开一面’,重新赋予了我参与下一轮继承的机会。记得,在工地见过樊冬冬后,我整个思绪都乱了,几乎,都不知该如何将继续继续进行了。”“她们对你网开一面,是出于对苏越青的感情,也是出于你对苏越青感情的尊重,若是早知道你的真面目,她们怎么可能这么做!”杨毅无比沉痛地说。见沈亦枫低头不语,杨毅继而接话说,“无奈之下,你做了两个决定,一是暂时放过所有参与第三轮继承的人,以此保护自己;二是让林虹争取参与了那轮继承,同你一起进入了安全区。”“一点没错,”沈亦枫即刻说道,“当时,对付康建业和乔林翰的行动还没开始,林虹决不能暴露,为了安全起见,我便吩咐她,务必要参与第三轮继承。唯有这样,才能不露痕迹地将自己掩藏起来。”“苏越青死后,徐曼又大肆挑起争端,法庭起诉苏越青新作《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侵权,也是你和林虹在背后操纵的吗?”杨毅继续询问。“这还用问吗?若没有我们,就凭徐曼那个蠢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提到徐曼,沈亦枫满脸的不屑。“苏越青出事当天,徐曼曾到过苏越青公寓,并扬言要夺走两部作品的版权,也是受你们指使?”杨毅又问。“没错。”沈亦枫回答。“可我不明白,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到了那个时候,再纠缠苏越青新作的版权,还有意义吗?”杨毅接着问。“当然有意义。”沈亦枫解释说,“先是让徐曼去公寓挑衅,再通过吕冰之口让他人知道,苏越青很可能在《死亡陷阱》之后,两部新作也快保不住了,如此一来,苏越青的‘自杀’就会更多一个理由。之后,苏越青死了,徐曼再高调提起诉讼,便将自己放在了与死者绝对对立的位置上,加之她在法庭上出示的那些极具争议的证据,自然会令人怀疑《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两部作品的真正归属,以及徐曼起诉的真正用意。紧接着,徐曼在提起诉讼后被杀,就极易给人造成误导,即徐曼的死与苏越青有关,如此一来,便又将死亡矛头指向了苏越青,现有的恐怖气氛就又加重了一层,同时,也能很好地混淆你们的视听。最重要的,接连遭遇死亡后,继承人们都对遗嘱产生了恐惧,第二轮的继承空白就很能说明这一点。试想,如果大家始终存有恐惧,这显然对我的计划不利。于是,徐曼的起诉,也能起到催化剂的作用,催促其他继承人克服恐惧,参与继承。当然,最终的旨归,是徐曼一直和林虹保持着私下的关联,计划正酣,总要找机会把这颗失去用处的 棋子除掉才是!”“怪不得!那些个证据漏洞百出,原来,这也是你们故意而为的!心机真够深!那毋庸置疑了,那个用珍珠项链杀死徐曼,而后在杀人现场对杨队炫耀的女人,就是林虹了!”陈可光禁不住说。“是,就是她。徐曼一死,她就安全多了。”沈亦枫答。自然看了一眼时间,杨毅发觉,沈亦枫的状态又开始出现下滑,于是便适时地说,“今天就到这里,你先下去休息吧。”9月14日上午九点二十一分徐曼家“这些证据材料,你们也都看到了。主犯提到了自己更多的罪行,其中包括几起人命案,而你们的儿子徐鹏,也是命案参与者之一。”面对徐曼父母,孟岚冷静地说。“不!不可能!我的儿子我清楚,他虽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绝不会去干杀人的勾当!”看到材料后,徐曼爸爸激动地说。 第二百四十二章:恶毒的犯罪手段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证据都摆在这里了,由不得你们不信。”孟岚径直说。“不……不会的……我要去见小鹏……亲口问问他清楚……”徐曼妈妈的话中满是哭腔。“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想见到徐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孟岚回应道。“并且,我还可以提醒你们,”看到徐曼父母一脸慌乱的样子,孟岚继续说道,“目前,案件主犯的这些招供材料,只有他的辩护律师,何律师掌握,公安机关尚不知情,也就是说,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既然……我们不能向儿子证实这件事……那么……又凭什么相信你?”徐曼妈妈紧张地问。“你们可以不相信我,等收到儿子的判决通知时,就自会相信了。保守的估计,至少会是无期,甚至死缓,若情况更糟的话,也有可能是……”“别说了……别说了……”无法再听下去,徐曼妈妈急忙阻止了孟岚的话。“事实摆在这里,作为律师,我不可能,也没有胆量欺骗你们。再者说,我也没有必要这么做。苏越青已死,出于一份朋友的情谊,我们想尽可能地为她做件事情,但是,若是为了朋友情谊而违反原则,就得不偿失了,不是吗?”孟岚继续说着。“你们……还是相同的要求?”徐曼爸爸又问。“是的,我们就是希望你们能当众把实情说出来。”孟岚回应说,“如果你们答应,除了之前承诺的条件外,我可以立刻通过何律师与那名主犯进行沟通,以支付其直系亲属较大数额抚恤金的条件,让他撤销对徐鹏的检举。通过与何律师的初步谈话,这个办法被证明是可行的。”无奈相互对望着,徐曼父母都没有立即表态。“你们的心情,我们都了解。但是,人不能活得太自私。为了自己的亲人走得其所,就颠倒事实黑白,让他人死不瞑目,这是不可取的。另外,我还有必要对你们说,若不是苏越平和林虹先后惨遭毒手,莫不说你们已故的女儿名声不保,连你们两个都难逃法律制裁,到时,还想以此为筹码救你们的儿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人要知足,也该知足,不是吗?”至此,徐曼父母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徐曼父亲只得表态说,“需要我们怎么做?就明说吧。”上午十点三十八分“天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事情居然会有转机!不过,也怪徐鹏做了孽!”走出徐曼家门后,始终未发一言的叶盈蓝,终于忍不住说道。然而,孟岚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着。“孟律师,您怎么了?看您脸色不太好。”叶盈蓝不由问。“记不清,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始终用一种清晰而规范的尺度在约束着自己,对与错,是与非,黑与白,它们的界限,在我脑海中,一直是清晰的,不能混淆的。可……到了现在,我怎么觉得,一切都模糊了……”没有正面回答盈蓝,孟岚却禁不住发出了感慨。“抱歉,孟律师,您的话,我不太懂。”不明白孟岚话里的含义,叶盈蓝疑惑地问。“盈蓝,”转过身来,孟岚认真看着叶盈蓝说道,“从前,与越青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四年,虽然相处不错,但是,我始终不懂她。如今,她走了,我却忽然从你的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当看见你面对千万遗产不为所动,并一心想为她找回《死亡陷阱》的时候,我终于,有些懂越青,也有些懂你了,你们――让我感动。而‘感动’这两个字对我而言,曾经是那么陌生。现在,我也有些迷惑了,或许,有很多东西,根本就无法为它制定出条框,何为对?何为错?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我想,还是干脆放下对错吧,没有过冲动的人,应该是遗憾的。”呆呆看着孟岚,猛地,叶盈蓝意识到了什么,“孟律师!那……那些证据……徐鹏杀人的证据……是……是您……”没有再说一句话,孟岚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着。泪眼模糊中,叶盈蓝默默看着孟岚的背影,只感觉,呼吸中也饱含了心酸的暖意。9月15日上午九点三十一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还有件事,我认为不必再多问了,第三轮遗产继承后,你现在工地遭遇跟踪,而后在金鼎大厦遭遇食物中毒的事件,就是你自导自演的吧?!”杨毅开始询问。“是,”沈亦枫没有否认,“原本,我就想演出一场苦肉计。正巧,康建业志在夺取华都小区,恨不能扫清一切障碍,于是,在林虹的暗示下,康建业决定对我动手。借了他的东风,我这场戏,也就逼真许多了。”“第三轮继承后,你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吧?”杨毅又问。“不愧是杨队长,连这点都想到了。”沈亦枫苦笑着说,“你说得没错,这个意外收获,就是苏文轩。其实,苏文轩、叶盈蓝、方云泽、苏文彤四人之间的情感现状,我是知道的,但并没有在意。直到第三轮继承结束后,他们之间发生了那次争吵,忽然提醒了我。他们之间的纠葛,是可以利用的!只要事情顺利,那么,苏越青的遗产就能失而复得了!思来想去,我选定了苏文轩,作为我得到遗产的中介。接下来,我就必须做到两件事,一,确保苏文轩不丢失自己的继承权,并能在最后一轮提供出‘晖’这个答案。二,确保苏文轩在得到遗产后,能顺利将遗产过渡到我的手上。另外,我一直觉得那个叶盈蓝太碍事了!总是在关键时候给我添乱!要不是她多话,苏越竟家里的碟片,你们根本不会那么快发现,柳静就能轻易把它们毁掉,如此一来,这条线索就彻底断了!所以,我特意选中了苏文轩,顺便能教训一下叶盈蓝!”“苏文彤和莫绮丽,就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是吗?”杨毅不由说。沈亦枫点点头,叙述道,“打定主意后,我立刻找到了苏文彤,利用她对方云泽的感情,顺利地令她答应了我的两个要求,第一,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苏文轩参与第四轮继承。第二,配合我制造方云泽和叶盈蓝的桃色事件。果然,她全都照做了。先是用激将法,让苏文轩和叶盈蓝都放弃了第四轮继承。而后又约出了方云泽和叶盈蓝,并骗他们喝下了被动了手脚的酒。随后便有了二人的照片事件。”“随后,你觉得苏文彤没用了,为了安全起见,就把她骗至郊区废桥杀害了,对不对?!”此时,陈可光厉声问道。“这没办法,既然她与我合谋了这件事,就知晓了我是事件的幕后主使人,所以,是断不能留下她的。”沈亦枫说。“苏文轩和朱洁收到的那条短信,是你用苏文彤的手机发出的吗?”陈可光又问。“不,是在去郊区的路上,我提醒她自己发出的。”沈亦枫答。“嗬!真是用心险恶!”闻言,陈可光真有些无语了。“第五轮继承发生当天,那个报警发现苏文彤尸体的人,也是你吧?”杨毅接着问。“就是我。”沈亦枫说。“为何选在那个时候抛出苏文彤的死讯?”杨毅问。“你们想,苏文轩在得到遗产的同时便得知了姐姐被害的消息,他和朱洁一定会暂时将全部精力放在苏文彤的身上,而莫绮丽,就能趁机在遗产转让过程中做手脚,确保在苏文轩死后,遗产就全部归自己所有。谁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沈亦枫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莫绮丽的?”杨毅又将话题转向了莫绮丽。“大约……在三年前吧,偶然去了那家娱乐城,我们就认识了。谁知道,她竟对我认真了。原本,我不想多一个麻烦,可想到,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日后或许对我有用,于是,就与她一直保持着联系。”沈亦枫回答。“有用!有用!沈亦枫!难道……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人的用处吗?!”听到这里,陈可光很是气愤地说。默默听着陈可光的指责,沈亦枫一句话都没有说。“选定了苏文轩后,你就让莫绮丽登场了,是吗?”杨毅继续问。无力点了点头,沈亦枫回应道,“想要建立感情嘛,总要有段积累的时间,且宜早不宜晚,只有在苏文轩心里种下一个好印象,才会让后面的计划进行顺利。莫绮丽果然争气,在博得苏文轩的好感后,成功利用苏文轩和叶盈蓝之间的误会乘虚而入,成为了他的女朋友,继而是未婚妻,相信,如果事情按计划进行,莫绮丽也会很快成为苏文轩的合法妻子,然后,就是得到遗产。可……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苏文轩没有得到财产,我和莫绮丽也面临着暴露的危险。真是没办法……不杀她……我也就完了……其实……我并不想对她动手的。”“哼!”冷笑一声,陈可光忍不住说,“剥夺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岂是你一点小内疚就能弥补的?!”“无疑,苏家兄弟间的惨剧,也是出自你之手了?”杨毅再次转换了询问话题。“之前,我早就掌握了苏越竟夫妇的把柄,因此,在准备对付苏越平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了这一点。”沈亦枫毫不迟疑地回答。“如此说来,在死胡同里打晕苏越竟,继而杀害苏越平的,正是你了?”杨毅问。“是我,”沈亦枫回答。“你打伤苏越竟,是为了不让他看见你的面目,而没有一同杀死他,是因为觉得,他日后或许还有用处,对吗?”杨毅继续追问。“既然杨队长对这件事了解得这么清楚,我也就无需多说了。”沈亦枫说道,“我想说得是,其实我很快就后悔了,后悔――没有将苏越竟一起杀掉!留着他!真是得不偿失!”“哦?这是为什么?”听了沈亦枫的这些话,杨毅倒是颇感惊讶。 第二百四十三章:遗嘱指向的希望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苏越平死后,我发现,苏越竟远比我想象中胆小得多。苏越平死后,他整日害怕得就像丢了魂一样,并且,还愚蠢地去向康建业求助。得知这个情况后,我就知道,想利用他再次对付苏承鹤的目的,恐怕难以达到了。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在苏越平葬礼那天,亲自找机会杀死苏承鹤!”沈亦枫解释说。“可我记得,在苏越平葬礼当日,苏越竟还是收到了你的匿名信,指使他将苏承鹤骗至到你的指定地点。既然对他不报希望了,为何还这样做?”思维缜密的杨毅忽然想到了这个细节。“我是想赌一把。”沈亦枫说。“赌一把?什么意思?”陈可光问。“苏越平一死,苏越竟的情绪出现了严重波动,甚至是到了绝境,试想,若不是无路可走了,他也不会想到,向康建业求助。因此我想到,若是在葬礼之前再次向苏越竟施压,一定会彻底把他逼到崩溃,加之,康建业是一定会在葬礼现场出现的,到时,苏越竟多半会做最后的努力,抓住这颗救命稻草,好戏就上演了,而我,就能趁乱行动!”沈亦枫说。“事实证明,你的赌赢了。”陈可光没好气儿地说。“是赢了,不过,也无关紧要了。因为,在葬礼开始前,我早已想到了一个双保险的办法。”沈亦枫接着说。“偷偷给苏承鹤送上那杯有问题的茶水?”杨毅旋即说道。“是的。”沈亦枫说,“葬礼现场,许多人都穿着孝服,远看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按说,论辈分和身份,我无需穿孝服,但是,为了掩护自己,我还是找了一套孝服穿上了。趁着苏承鹤休息的时候,偷偷递给了他那杯茶水。紧接着,方云泽将他扶进了房间,我随即就跟了进去。”说到这里,沈亦枫的眼神变得无比可怕,“你们不知道……不知道……我在用父亲的遗像疯狂地袭击苏承鹤时,是多么得痛快!真是太痛快了!!他越是求饶,我就用力越狠!看他满脸鲜血的样子,我简直兴奋极了!”冷冷看着面前这个面目极度扭曲的人,杨毅和陈可光二人不由默默对视了一眼,无奈摇了摇头。“很快,苏承鹤就咽气了。之后,我又用绳子将他牢牢掉了起来,让他也感受一下,被吊着进地狱的滋味!”没有理会二人的眼光,沈亦枫继续说道,“当时,看着他死的惨状,我真想多欣赏一会儿。可是,没有时间了,苏越竟夫妇已然与康建业发生了争执,且已触及到了苏越青的话题,作为丈夫,我若在这个时候躲着不出现的话,难免会遭人怀疑。于是,快速清理了现场后,我就立刻到达了争执现场。”“怪不得!我当是我还觉得奇怪,怎么苏越灵都为妹妹控诉康建业半天了,你这位‘模范’丈夫才冲上前去表达不满,原来――事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牵着你!”陈可光无不讽刺地说。“依照我的计划,只要苏承鹤一死,苏越竟夫妇也不能留着。谁知……”说到这里,沈亦枫不由哽了一下,“谁知,康建业比我还心急。被那对夫妇惹怒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不幸,真是太不幸了。于清雅被撞死了,偏偏苏越竟幸存了!并且还被你们牢牢看守了起来!如此一来,我几乎没有了下手的机会!可是……苏越竟是断断不能留的!没办法……没办法……”“没办法动用了柳静?”杨毅旋即接话道。痛苦点点头,沈亦枫有气无力地说,“真是没有办法……那个时候……早已没有回头路了……可我……真的不想让她杀人……真的不想……是我毁了她……是我毁了他……”看着面目不堪的沈亦枫,杨毅没有继续问话,而是向陈可光示意了一个眼神,二人静静走出了讯问室。上午十一点零一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队!大光!大新闻!”刚刚走出讯问室的两个人,立刻颇有些兴奋的许瑛拦住了。“怎么了?什么大新闻?”杨毅问。“苏越青的遗产继承人确定了!你们猜是谁?正是叶盈蓝!”许瑛说。“叶盈蓝?她不是在第五轮继承中放弃了吗?怎么会成为继承人?”陈可光提出了疑问。“莫不是……她首先写了那封信?”紧接着,杨毅想到了这一点。“还是杨队聪明!叶盈蓝是因为以‘翼’的名义寄出了信,才得到遗产的!”许瑛给出了答案。“一封信换了一千万!真是太值了!”陈可光接着感叹说。“别把话说得太早,你们根本就想不到,叶盈蓝得到遗产后,首先做的事是什么!”许瑛有些不服气地说。“什么?!难不成……她都捐了?”陈可光不着边际地猜测着。“为苏越青讨回《死亡陷阱》的版权!”许瑛郑重又认真地说。“什么?!”“讨回《死亡陷阱》版权?!法院已经立案了,很快就要开庭审理!现在,整个网上都炒作翻了!不论是推理界,还是娱乐界,大家都在关注这件事那!”许瑛的话,不禁让杨毅和陈可光都大感意外。“这……可能吗?知情人都没了,谁还能证明,《死亡陷阱》究竟是谁写的?”紧接着,陈可光有些担忧地说。“可能性很大,”许瑛说,“我得到了确切消息,作为苏越青的代理律师,孟岚已经正式向法院提起了版权诉讼,法院已经立案了,很快就会开庭审理。并且,我还听说,孟岚获得了两名最重要的证人,就是徐曼的父母!”“谁……谁?!徐……徐曼的父母为苏越青作证?!开……开什么玩笑?!”此刻,陈可光简直以为自己在听天方夜谭。“听起来,是有些荒诞,不过,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之前因为参与非法集资的徐鹏,已经如数还清了受害人欠款和法院罚款,被提前释放了。按说,苏越平和林虹一死,《死亡陷阱》版权案,就已经成了死案了。所以我认为,之所以让死案成了活案,是不是……徐曼父母答应出庭作证和……徐鹏被提前释放之间……存在着什么关联?”冰雪聪明的许瑛分析道。“瑛子,你的意思是……徐曼父母之所以出庭作证……原因是……有人肯为徐鹏缴清欠款和罚款?这……会是谁呢?非法集资案数额巨大,相信,徐鹏的这笔钱,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呢!”陈可光忍不住问道。“真笨!还会有谁?!谁希望徐曼父母出庭作证,自然就是谁为徐鹏缴纳了欠款!你想啊,若不是顾忌儿子,那个父母会指认自己的女儿?!”许瑛着急地说。“叶……叶盈蓝?!是叶盈蓝出了这笔钱?可她……我明白了!是苏越青的遗产!难道……叶盈蓝为了挽回《死亡陷阱》的版权,宁愿拿出大部分遗产去换得徐曼父母的证词?!”清楚了这个事实后,陈可光心里,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时间,叶盈蓝这个并不起眼的女孩儿,再次让他泛起感动和敬佩。“想来,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这时,杨毅也缓缓开口了,目光里也满是赞许,“曾经,我说过,苏越青的遗嘱,是一个游戏,一个陷阱,一个希望。现在,游戏做完了,陷阱成功了,终于,希望也找到了……”晚上八点四十分叶盈蓝新公寓夜幕降临了。默默看着窗外的黑色,叶盈蓝的心,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忐忑。真的可以吗?《死亡陷阱》能回来吗?她真的还能看到――一本署有“苏越青”名字的《死亡陷阱》吗?一切都是未知数。即便猜测上一千遍,一万遍,叶盈蓝还是无法,预测到真正的结果。轻轻叹了口气,叶盈蓝无奈摇了摇头。然而,就在这时,叶盈蓝忽然发觉,在楼下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似乎很熟悉的人影。本能擦了擦眼睛,叶盈蓝仔细看了看那个人影,终于,她认出来了,是苏文轩!同时,她也看到,苏文轩的目光,也在紧紧盯着她这扇窗户。记得,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医院里,苏文轩那一脸破碎的悲伤表情,至今还深深印在叶盈蓝心里。而今,再次见到他,叶盈蓝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不及多想,叶盈蓝本能地冲下楼去。“文轩!”“盈蓝!”在路灯下看见彼此后,二人都飞快地向对方跑去。可是,就在二人相隔咫尺时,却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仅有一步距离,两个人,却都没有勇气跨越。“你……你怎么在这儿?”还是叶盈蓝首先打破了沉默。“我……”贪婪又依恋地看着叶盈蓝的脸,苏文轩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我……我其实……会经常过来……只是……没有勇气上楼去。”苏文轩的话,让叶盈蓝一阵难过,默默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听云泽说,你丢了工作,却还想着为姑姑要回版权,我……真的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谢谢你了……”一时间,苏文轩有些语无伦次。“你是来道谢的?不必了,我只是想为越青姑姑做一件事而已。”有些误解了苏文轩的来意,叶盈蓝感到几分失落,“放心吧,我会好自为之的。”“你……怎么总是重复这几个字?”终于,叶盈蓝多次提及的话,引起了苏文轩的注意。 第二百四十四章:自杀事件的连环套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呵,”叶盈蓝苦笑着说,“这不正是你曾对我说过的话吗?”“我……我对你说过的话?!这怎么可能?我从未对你说过‘好自为之’这几个字!”叶盈蓝的话,让苏文轩大为意外。“如此伤人的话,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叶盈蓝幽幽地问。“盈蓝!我不知道你因何会这样说,可……我真的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苏文轩极力解释。没有再回应,叶盈蓝只是无声地从手机中翻找出了那条短信,那条让她伤心却一直没舍得删去的短信,继而把手机递到苏文轩手里,“你自己看吧。”拿过手机后,苏文轩果然看见,一条显示自己名字的短信:同样很抱歉,你没变,但我已经变了,好自为之吧。“这……我真的不记得……曾发过这样的短信!”虽然,苏文轩在努力地回忆,但回忆终究还是一片空白。“这是那晚我发给你的短信,之后你就如此回复了,难道你真不记得了?”再次从“发件箱”中翻找出自己发出的那条短信,叶盈蓝又问。再次将目光转向手机屏幕,苏文轩终于看到了叶盈蓝那条饱含深情的短信:文轩,或许你不愿再收到我的任何讯息,可我依然固执地认为,或许你还在等我一个解释。在这个想你的夜晚,我不想再谈照片,也不想再谈方云泽,而只想对你说,我爱你,一直爱你,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对我的感情,还给我一份答复好吗?我等你。看过短信后,苏文轩只感觉鼻子一算,眼泪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正因为这样,苏文轩才更加确定,这两条短信,他都从未见过。假如……他收到过这条短信……又怎会接受莫绮丽呢?带着无数疑问,苏文轩再次看了看短信发送的时间,忽然间!一幕情景映入了他的脑海:“绮丽,你在干什么?”“哦……没……没什么……我看你手机外壳挺别致的。”“不是吧,多年的旧手机,外壳都磨得不成样子了。”“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觉得好看。”莫绮丽顽皮地掩饰着。……一瞬间,苏文轩全都明白了。“盈蓝……你听我解释……这条短信我从未看见过……那句好自为之的话……也不是我说得……都是莫绮丽……莫绮丽……”为了澄清误会,苏文轩拼命解释道。“唉,”轻轻叹了口气,叶盈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盈蓝……你相信我……短信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苏文轩还没有放弃解释。“不是真的……难道说……你与莫绮丽的交往……也都不是真的?”说话间,叶盈蓝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怨。“我……”一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在了苏文轩的胸口,让他哑口无言。说得没错,就算消除了短信的误会,而自己带给叶盈蓝的伤害,又该如何消除呢?想着这些,苏文轩只觉得,心里全是浓重的无望。“朱伯母好些了吗?”为了打破沉默,叶盈蓝只好转移了话题。“嗯,好多了。”苏文轩小声答道。“那……照顾好伯母吧,我……先回了。”叶盈蓝说完,再次看了一眼苏文轩,便默默转身离去了。“盈……”苏文轩想留住女孩儿,而她却已走远了。记得那次,在公司门口,看着叶盈蓝坚定地离去,自己心中,也是如此不舍。这一刻,同样的刺痛,他又感受到了。9月16日下午三点零四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苏越竟一死,你的精力,就主要放在康建业身上了吧?”杨毅继续询问。“这么说也对。但实际上,为了对付康建业,我和林虹已经准备了太长时间。”沈亦枫答道,“从林虹进入康圣后不久,就开始收集各类对康建业不利的证据,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将他一举击垮。”“既然,你们早已收集了许多对康建业不利的证据,为何迟迟没有举报他?”陈可光问。“我们在等待机会。”沈亦枫解释说,“你们知道,康建业不是个普通的生意人,不仅操纵着黑道儿,背后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要想动他,必须先把他周围的纽带一点点的挖掉,不然的话,就凭我们那些证据,根本击不倒他,反而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性地后果。于是,我们便用了足够的耐心,一点点的,挖走康建业周围的力量。靠着林虹的本事,多年来,她始终在分化渗透着康建业在公司及黑道儿上的势力,渐渐地,在许多人心里,林虹的威望甚至高于康建业。此外,我们也一直想方设法地分化康建业和玉海权力阶层的关联,但苦于找不到机会。终于,华都小区的工程,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借着华都小区的一系列状况,康建业在玉海的形象一跌再跌。就在同一时间,死亡事件接连发生,尤其是吴江和苏承鹤的死,让康建业感到了恐惧,他开始查冯尚利子女的下落,并把这个任务安排给了林虹。这个时候,乔林翰便派上用场了。”“对于乔林翰,我还存有些疑问,他――究竟是你的复仇对象?还是林虹的?”杨毅再次提出问题。“怎么说呢?他应该算是――林虹复仇路上最大的意外。”沈亦枫如此描述说。“详细说明一下,什么叫最大的意外?”杨毅问。“乔林翰,是林虹进入康圣后认识的。虽然,乔林翰已经有了妻子樊冬冬,但是――林虹还是不可遏制地爱上了他。”沈亦枫开始复述林虹与乔林翰的过去,“忘记告诉你们了,林虹之所以和我唱过对台戏,也与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有关。女人嘛!不论是谁,不论有多厉害,只要遇上爱情这东西,大脑都会短路的!乔林翰稍给她灌点迷魂汤,她就什么都信了,竟然还天真地想着,有朝一日能嫁给他,与他白头偕老。你们想想看,有了这种想法的女人,还有多少心思去复仇?!当然,结果自不必说,不知经受了多少欺骗和玩弄,林虹终于明白,乔林翰只是把她当成了感情的调味品而已。受了伤的女人,往往都是可怕的,况且是林虹这样的女人。就因为这样,当我们再次联手的时候,她便主动提出,要将乔林翰列为新的复仇目标。我自然同意了,多杀个人也不算什么。到了后来,我竟渐渐发觉,这个乔林翰,是颗多么有用的棋子!”“你们让乔林翰成为了‘冯林科’的替代者,是吗?”杨毅问。“是的!我一直想找个替代者,作为自己的掩护!而林虹,立刻便想到了乔林翰!想来,这个女人也够毒的!”沈亦枫说,“在林虹的迷惑下,康建业渐渐相信,乔林翰很有可能是冯林科,便对他有了防备。同时,乔林翰也通过林虹得知,康建业开始注意他,以此引起他的恐慌,继而再利用他。直到时机成熟了,我们便策划了那起‘乔林翰自杀’事件。”“所谓的‘乔林翰自杀’事件,好像不止你们一方参与吧?康建业,应该也参与其中了。”杨毅不由插言说。“没错,”沈亦枫很快说道,“简单地说,‘乔林翰自杀’事件,有两层力量进行了策划。第一层,是康建业和林虹。康建业是何等精明,对于林虹,他也早有了防备。所以,依据康建业的如意算盘,是想借用乔林翰和林虹的绯闻,先杀死乔林翰,同时制造出他的自杀假象,进而辞掉林虹,以造成成二人因背叛他而自食其果的舆论,达到一箭双雕的结果。既除了冯林科,又排挤掉了林虹。第二层,是我和林虹。我们的计划,许多环节都是借了康建业的东风,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并不想让乔林翰真死,而是让他在‘自杀事件’中逃脱。结果是,我们更胜一筹。”“高明啊,利用康建业来对付康建业。”陈可光禁不住说道。“的确是这样,”面对揶揄,沈亦枫却没有否认,“‘自杀事件’之后,由于没有找到乔林翰的尸体,康建业的恐惧心理便愈加严重了,这个时候,我更加增强了‘冯尚利’的电话攻势,躲藏起来的乔林翰也用了同样的电话手法,林虹同时在背后进行工地上的暗箱操作,一个接一个的打击,让康建业的状态飞速下滑。”“这么说,康建业收到的骚扰电话,以及华都小区工地上的状况,都是你和林虹在捣鬼了?”陈可光又问。“是。”沈亦枫答,“因为林虹的愿望,是自己亲手杀死走投无路的康建业,若想达到这一点,就必须让康建业在事业和精神上彻底垮掉。终于,在层层打击下,康建业真的垮了。这个时候,我又安排林虹到了他的身边。到了崩溃边缘的他,也就顾不得从前的怀疑和防备了。很自然地,林虹再次变成了他最信任的人。随后,我们接二连三地抛出那些个对他有着致命打击的证据和视频,靠着林虹的煽风点火,康建业终于选择了,逃。做出这个选择的同时,他也就离死不远了。”“康建业公寓地下室的惨剧,你虽然没有参与,但也是你的‘杰作’吧?”陈可光无不讽刺地说。“那幕情景,是我计划已久的了,当然,也是林虹期盼已久的。”沈亦枫说道,“进到地下室后,康建业先是被隐藏已久的乔林翰袭击,继而,被林虹吊起致死。康建业死后,乔林翰,自然也就活不成了。”“如果不错的话,死亡发生后,向110指挥中心报案的人,也不是别人吧?”杨毅问。 第二百四十五章:重见天日的推理小说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是我。”沈亦枫承认说。“为何让我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是为了――康建业在手掌上刻下的印记吗?”杨毅猜测性地问。“看来,我真的没有秘密了。”沈亦枫无奈地说,“说得没错,正是这样。正是根据林虹对康建业的了解,我们才指使乔林翰扮成冯林科袭击康建业,让康建业误认为,乔林翰是冯林科无疑。直到,他在手掌处偷偷刻下了‘乔――冯林科’的印记,林虹才显出真面目。康建业得知真相后想反悔,可已经太晚了。之所以第一时间报案,就是为了让你们尽快发现那个印记,误导你们认为,乔林翰就是冯林科,同时抛出林虹。”“林虹――似乎不是你抛出的,而是她自己主动跳出来的。”杨毅说。“这――也是我犯过的一个严重错误。”沈亦枫低着头说。“错误?什么错误?”杨毅问。“那天,是林虹主动把我约至她父母的墓地。”沈亦枫说,“其实,在到达墓地之前,我内心也是极度矛盾,不知该不该对她动手。毕竟,她绝非普通的棋子。可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斩草除根。直到――我把匕首刺进了她的身体,她才对我说,自己早已扛下了一切罪名,之所以没有提早告诉我,就是为了用生命做赌注,看我值不值得她这么做,可结果,她失望了。”“哼!”听了沈亦枫的话,陈可光极为不屑地说,“像你这样穷凶极恶的人,只知道对别人赶尽杀绝,自然抓不住这些宽容自己的机会!”“林虹死前……说是……看到了我的末路……果然……我很快就走上了末路……”此时的沈亦枫,两眼已经开始失神。“苏文轩未得到遗产的消息,是柳静透露给你的吧?!”杨毅继续问。“是,”沈亦枫默然回答,“从那时起,我就感觉,曾经那么近的目标,瞬间离我远去了,并且,我再也没有机会找回。但是,我始终自信地认为,你们最多会怀疑我,但不会确定我。因为,有许多证据链是断裂的,你们不可能连上。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发觉了金鼎大厦……越青竟然……”“沈亦枫!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好意思提苏越青?!为了报仇,你简直把她害惨了!”提到苏越青,陈可光就忍不住地气愤。“我……是对不住她……”摆脱了一切扭曲的欲望,再提及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沈亦枫只感到,心里阵阵地刺痛,“事到如今,有两幕情景,我如何都忘不了。一个,便是她死前那个电话。另一个便是……便是她手拿署名‘徐曼’的《死亡陷阱》是流露出的那种眼神。想来,我对自己做过的一切都不后悔,唯一,就是拿走了她的《死亡陷阱》,我知道,那是她最珍爱的东西,就如我的金鼎大厦一样……”“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这时,杨毅开口了,“苏越青的遗产继承人确定了,正是叶盈蓝,而她继承遗产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要帮苏越青要回《死亡陷阱》。”猛地抬起头,两眼红肿地看着杨毅,沈亦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杨……杨队长……你……你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案件马上就会开庭审理,再说了,我有必要骗你吗?当然,我理解你的惊讶,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苏越青和叶盈蓝的!”杨毅笃定地说。“是……是这样……”轻轻蠕动着嘴唇,沈亦枫提出了最后的请求,“杨队长,如果……有了结果……可不可以……告诉我?”“可以,也该让你知道结果。”杨毅立即答应了他。走出讯问室,陈可光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不容易!终于完成审讯了!”“是啊,是不容易。”杨毅也感叹说。“哎!”这时,陈可光老毛病又上来了,颇有兴致地对杨毅说道,“那天,我整理讯问记录了!发现,你整整准备了好几页的煽情文字呢!都是关于沈亦枫和柳静兄妹之情的!结果,沈亦枫一句话就把您堵回去了!当时,您是不是觉得,忒没有面子啊!?”“去去!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写结案报告去!”杨毅没好气儿地丢下这句话,就快步离开了。“哎!杨队!结案报告不都是瑛子写吗?这次……怎么丢给我了?!”看着杨毅没有搭理他,陈可光无不懊恼地自言自语着,“让你多嘴!吃饱了撑的!”9月18日上午十点五十分玉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推理作品《死亡陷阱》版权归属一案,现在宣判……《死亡陷阱》的版权以及作品带来的全部收益的获得者,法庭判于――苏越青!……”“哗……哗……”审判长宣判出结果的瞬间,整个法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地掌声。紧接着,叫好声也此起彼伏。“好!”“太好了!”……“盈蓝!盈蓝好样的!”观众席上,好友方云泽也激动地不停向原告席上的叶盈蓝伸大拇指。感受着身边的人声鼎沸,一瞬间,叶盈蓝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汹涌而下,她急忙用手捂住了嘴,以免自己痛哭失声。可即便这样,她还是难以掩盖自己百感交集的呜咽声。想了太久,等了太久,盼了太久,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叶盈蓝却怎么都不敢相信。看着周围一张张兴奋和祝福的笑脸,叶盈蓝明显感到,胸腔在不停地膨胀,膨胀,膨胀到,自己都要不能承受了。“盈蓝!你太棒了!是我的偶像!”公审结束后,方云泽第一个跑了过来,送上了一个欢庆的拥抱。“谢谢你,云泽,谢谢你一直支持我!”叶盈蓝也感激地说。“盈蓝,”这时,一旁的孟岚也来到了她的面前。“孟律师!”叶盈蓝同样激动地拥起了孟岚,“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我知道……您做到那一步……需要太多的勇气……”“什么都不必说了,”孟岚微笑着说,眼睛中同样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能有今天的结果,我做的事都是值得的,不论是对是错,我不后悔。你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和越青一样!”“盈蓝,我谢谢你,替越青谢谢你!你们……太让我感动了。”这时,樊冬冬出现了。“谢谢樊阿姨!”流泪的叶盈蓝,再次拥起了樊冬冬。“盈蓝,”最后,一直等在观众席上的吕冰也走了过来,满是钦佩地说道,“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没有过早参与继承,并不是觊觎遗产,而是真心想知道,越青姐离开的真正原因,也想真正懂她。而今,你做到了,比我强多了,真的强多了。”“也感谢你一直记挂着她。”叶盈蓝接着拥抱了吕冰。……“叶小姐!请问,作为苏越青的遗产继承人,你是如何想到,要为她夺回《死亡陷阱》的版权?”“叶小姐!对这笔遗产,你想如何处理?”“叶小姐……”……短暂的庆贺之后,瞬间成为半个公众人物的叶盈蓝,立刻被早已守候的记者们围了起来,各色各样的问题也不停地像她涌去。“谢谢……谢谢大家的关注……”努力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叶盈蓝深吸一口气,真诚地回应道,“很抱歉……我不能一一回答你们的问题……对于这件事……我只想说……”再次调整了一下心绪,叶盈蓝认真地说道,“我只想说,自己从未与苏越青谋过面,但是,一个特别的遗嘱,一种相同的感悟,早已让我们之间,产生了一份难以言说的深厚情感,而这份‘深厚’,是无价的,千金不敌的。虽然,苏越青已经走了,但是,我还是尽我所能,为她完成生前没有完成的心愿,那就是《死亡陷阱》。如今,我真的把它找回了,这一刻,真的……真的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再次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控制住眼眶中的泪水,叶盈蓝继续说道,“对于这笔遗产,我可以郑重地保证,一分钱,我都不会据为己有。其中一部分,已经用来收回作品版权。另外,我还想拿出一部分钱,尽快自费出版一套署名为‘苏越青’的《死亡三部曲》,同时,把她的那篇遗作《信》和遗嘱谜底一并出版,为的……是让更多的人能够了解这个经历过寂寞、孤独和伤痛的天才作家,让她……不再孤单。如果,遗产还有剩余,我打算以‘苏越青’的名字形成一笔推理奖励基金。推理小说,是一个极富魅力的文学作品题材,理应,有更多的天才,来步苏越青的后尘。”听了叶盈蓝发自肺腑的话,没有人再去过多地追问,剩下的,只有一阵阵不间断的掌声。远远的,看着心爱的女孩儿为了姑姑情绪几度失控,孤单在角落里的苏文轩,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淌,只是,他却始终没有勇气走上前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永远尘封的秘密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9月21日上午十点零二分叶盈蓝新公寓“嗨!大名人!”进到公寓后,方云泽首先打趣说。“别开玩笑了,我算什么名人?”叶盈蓝无奈笑了笑说。“好吧!说正经事!”方云泽步入了正题,“之前,你托付我办的事有结果了,社长同意了,以《雾推理》杂志为平台,以每年举办原创推理大赛的形式,发挥‘越青推理’奖项的作用,届时,在孟律师和公证人员的监督下,向获奖者发放‘越青推理’奖金。”“太好了!谢谢你,云泽!”叶盈蓝由衷地说。“真的……一分都不留了?怪可惜的!”方云泽故意说道。“你的问题有些多余呢!”叶盈蓝努努嘴说。“《死亡三部曲》的样本什么时候印刷完成?”方云泽又问。“应该快了,出版社答应我,会尽快完成。”叶盈蓝欣慰地说。“对了……”这时,方云泽的语气有些迟疑了,“社……社长还对我说……希望你再回《雾推理》……《致命谜语》也可以署你的名字连载。”“呵,”无奈笑了笑,叶盈蓝说,“社长是因为我成了‘名人’,才想让我回去的吧?”“你也别太倔了,站在社长的角度想想,他的确也有难处。不论你现在‘名声’多大,总归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方云泽劝道。“你说得,的确有道理,不过,我现在暂时不想回《雾推理》,或许将来能改变看法,我也说不准。”叶盈蓝耸耸肩说。“难不成……你有别的打算了?”方云泽试探地问。“有件事,我一直没对你说起过。”叶盈蓝禁不住对方云泽提到,“其实,在来玉海之前,学校里已经为我争取了一个保送名额,只是考虑到……还要和他分开好几年,况且,你为我争取到工作机会也不容易,于是便放弃了,选择了《雾推理》的工作。想来,我还是很愿意继续读书的。”“你想回去了?”方云泽急忙问。“辞职后,我联系过学校,学校回应说,名额还为我保留着,只要我今年通过英语考试,就可以回校继续攻读学位。不过……还是那句话,究竟如何规划未来,我真的没有想好。”叶盈蓝说。“难道……你和文轩……再没有可能了吗?”鼓了鼓勇气,方云泽还是提及了这个话题。“我们……不知道……”猛然面对这个问题,叶盈蓝真有些无所适从,忐忑,却又挣扎,“我尽力过……但是……随缘吧……”“唉,”轻叹了口气,方云泽很真诚地说,“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过得好。如果……决定要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放心吧,我会的!”叶盈蓝笑笑说。送走方云泽,叶盈蓝立刻陷入了繁杂的思绪中。究竟,自己该如何继续人生呢?许久,叶盈蓝都没有答案。蓦然,手机响起。看向屏幕,居然显示了“杨毅”的名字!“杨队长,您好!”叶盈蓝急忙接起电话。“叶盈蓝,明天上午十点,可否来一趟看守所?”没有多余的话,杨毅径直提出了请求。“看守所?为……为什么要去看守所?”听到杨毅的话,叶盈蓝心里一阵疑惑。“有个人想见你,烦请你准时到,可以吗?”杨毅的语气很客气。“没问题,杨队长。”叶盈蓝急忙说。看守所?有人想见她?一时间,叶盈蓝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她依然决定,明天会准时到达。9月22日上午十点零二分玉海市看守所……“阿青!”“坐上回程的火车了?”“是啊!火车明天就能到玉海!到时你就能见到我了!”“接到妈了?”“当然!我们很快就要举行正式婚礼了!妈是一定要参加的!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有个人来照顾你,妈是再合适不过了!”“亦枫,你费心了。”“阿青,别这么说。对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我……在煮咖啡。”“别!别喝咖啡!咖啡里有毒!那糖罐里有毒!喝下去你会死的!我不想你死!不想你死!我……真的也爱你……”……“阿青!别喝咖啡!”猛然间,沈亦枫从做过无数次的梦中醒来,看到的,依然是冰冷的墙壁,梦中女人的声音,瞬间飘渺远去了,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别喝咖啡……咖啡里有毒……”感受着如此落差,沈亦枫无力呢喃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只可惜,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无法弥补。”猛地,杨毅的声音响起。“杨队长,我……”杨毅的话字字刺进了沈亦枫的内心,让他无话可说。“你想见的人来了,正在外面等你。”杨毅静静地说。“谢谢杨队长。”简单道谢后,沈亦枫便顺从地跟着杨毅走出了牢房。来到会面地点,沈亦枫立刻看到了满脸冰冷的叶盈蓝,而叶盈蓝,也看到了早已憔悴不堪的沈亦枫。对视了许久,二人却谁都没有开口。“谢谢你。”终于,沈亦枫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这三个字,打破了尴尬地沉默。“为什么要谢我?”叶盈蓝冷冷地说。“为了《死亡陷阱》……杨队长对我说过了……谢谢你。”沈亦枫颤抖着声音说。“《死亡陷阱》是你夺走的,而我又夺了回来,你该怨恨我才是。”叶盈蓝故意讽刺说。“我知道……我对不起越青……我……”“你当然对不起她!!”终于,见到这个杀人凶手,叶盈蓝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沈亦枫!我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也对你的复仇行为不做评价!但是!但是苏越青有什么错?!她……她只是对你付出过感情而已!就算……你什么都不想给她……可至少……不要对她这么残忍!五年!整整五年!你让她整日面对那本署名‘徐曼’的《死亡陷阱》!这是什么感觉!你清楚吗?!哦……我差点忘了……你清楚……你比谁都清楚!正是因为你清楚,所以才要把同样的痛苦加注给她,对吗?!你为什么这么可恶?!为什么这么可恶?!看到金鼎大厦时,你是什么感觉?!将心比心!将心比心啊!!”“盈蓝,你冷静点,不要这么激动。”看着哭喊的叶盈蓝,一旁的许瑛忍不住劝道。“你……你怎么会知道……”闻听叶盈蓝提及“金鼎大厦”几个字,沈亦枫是惊讶无比。“不用吃惊,这件事,就是我告诉杨队长的!”知道沈亦枫想问什么,叶盈蓝很坚定地对他说道,“不要以为,这是绝对的秘密。那次,我们共同去金鼎大厦参加婚礼,我一眼就看出,你对金鼎大厦的感情不一般。你对它感情太深,而太深的感情,是根本无法去掩饰的。”“原来是这样……”仔细咀嚼着叶盈蓝的话,沈亦枫的心,只觉得百感交集。“沈亦枫,”努力控制住泪水,叶盈蓝随即说道,“想到苏越青,我不愿再看到你这张脸。但是!我最后要对你说!《死亡陷阱》,我拼了命也会为苏越青夺回来!可你的金鼎大厦,没有人会替你争取!就算有再多的人从这幢建筑物下走过,再多的人去欣赏它,赞美它,却没有人会知道!它的真正设计者是谁?!哪怕再过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玉海市消失了,金鼎大厦塌了,腐烂了,它也不会再属于你!这就是你的代价!你的报应!到了另一个世界,再向苏越青忏悔吧?!”狠心抛出这些话,叶盈蓝不再理会沈亦枫痛苦到扭曲的五官,哭泣着离开了。上午十一点十二分见过沈亦枫后,叶盈蓝几乎已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想想绝望离去的苏越青,再想想那张悔恨到极致的男人的脸,叶盈蓝真的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复杂心境。踉跄地返回公寓,叶盈蓝始终都没有停下,伤心的泪水。这时,泪眼模糊中,叶盈蓝看到,公寓楼下,站着一个人。乍一看,此人很面熟,叶盈蓝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正要打听你的公寓是几号呢!刚好你回来了,我也省得麻烦了!”见到叶盈蓝,这人立即说道。“你……”见此人与自己搭话,叶盈蓝更加吃惊了。“喏!这是赵毅大师托我给你的!还让我对你说,关于你的事,他都知道了,很受触动,这个,就算作他表达心意的一种方式。”说着,此人将手中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木板样的东西塞到了叶盈蓝手里。“哦,谢谢!”提到“赵毅”的名字,叶盈蓝才猛地想起,这个人,正是自己在赵毅公寓遇到的,学生模样的人,便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似乎没有耐心解释太多,丢下这句话后,学生很快就离开了。来不及多想,叶盈蓝快步回到公寓,小心撕开了牛皮纸包装。瞬间!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呈现到了她的面前!一片碧草华海之间,一位身穿粉红衣服的小女孩儿,还有远处那抹绚烂的金色之光!在画的左上角,还留有两个精致的字:希冀。“啊……谢谢……”久久的,叶盈蓝都感受到,胸腔有一股温热的暖流在不停涌动,眼泪,又汹涌而下了。这究竟是第多少次的感动?或许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第199章 墓前的真情告白 - 杀人遗嘱 - 云卷-云舒 “有个人想见你,烦请你准时到,可以吗?”杨毅的语气很客气。 “没问题,杨队长。”叶盈蓝急忙说。 看守所?有人想见她? 一时间,叶盈蓝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她依然决定,明天会准时到达。 9月22日 上午十点零二 ……《杀人遗嘱》第199章 墓前的真情告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