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国舅是女人?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黄河之上,黄河是美丽的,壮观的、吸冰雪之灵气,纳日月为精华,凝百川之雄,聚千流之宏。 远远看去黄河岸边躺着两个人,似乎是被这滔滔黄河之水,冲刷到岸边,这二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着。 太史辰从昏迷中慢慢恢复了知觉,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的穿不上气。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推,接触到之后只感觉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有些软…… 好奇缓缓睁开眼睛…… 一双明亮动人的双眸与他四目相对,那人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双手正托在她的……………… 此人看了看,两人因为衣服湿透的缘故,贴在一起,太史辰的双手正卡在两人之间,费力的向外推着…… 再然后…… 一声响彻九霄的尖叫……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太史辰就觉得自己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抽的他眼冒金星,双眼泛黑。 还在迷茫之中的太史辰,就看到那人瞬间从他的身上跳了起来,胡乱的整理着自己被河水打湿的衣衫。 但衣衫已被河水打湿,黏在肌肤之上,把此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的一览无余… 而太史辰衣服也湿漉漉的黏在身上,被此人看到眼里。 这一幕清晰的被那名女子捕捉眼底……… 这女子有些失神,但瞬间就想明白是什么,满脸唰的一下就变得通红,羞愤欲死,轻声啐了一声…… 太史辰仔细打量这名女子,女子明眸皓齿,皮肤白皙,双颊通红,星眼如波、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眉宇间带有一丝其他少女没有的英气。 身材高挑,细细的腰肢如扶风杨柳,尤其是胸前那一对双峰,格外显眼,配合着河水打湿的衣衫,彷如出水芙蓉,他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 但是他又有一丝疑惑,总觉得这个女子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努力回想着,突然他恍然大悟,眼神震惊的看着女子。 口中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张……子枫……大人!” 张子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尴尬的把身体背过去,努力的整理着被河水打湿的衣衫。 没错、这二人就是在青州历城,用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方法逃跑的太史辰与张子枫。 两人挂在那匹马后面一路被拖着狂奔,身后的重甲玄骑紧追不舍,好在那匹马由于身体和心灵上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发了疯…… 比其他战马跑的要快了好几倍,后面的追兵根本追不上,但是悲剧的是这匹马可能是心里觉得羞耻,又或者遭受了严重的心灵创伤,直接连带着太史辰和张子枫越入了滚滚黄河之中……………… 两人也是大难不死,因祸得福,不但没死,还被河水助攻到了中州四州之一的兖州…… 兖州高平郡…… 高平郡位于兖州最东,临街黄河,东接青州隔着黄河之水相望,西接豫州,司州,与司州杞县关口画地而分,是兖州最东边的门户。 高平郡一处山林之中…… 太史辰与张子枫席地而坐,此刻二人身上的衣衫已经烘干,张子枫也将散乱的头发整理好,一根发带轻轻束在脑后,又恢复了昔日公子哥的打扮。 此时女扮男装的她,在太史辰眼里总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因为白天的事情,二人此刻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张子枫坐在篝火旁,双手靠近火堆取暖,有些惆怅的语气轻轻开口:“我父亲深受先帝宠信。” “先帝在世时,受封宁远侯,加户部尚书衔,太子太保,掌管一国钱粮,一时间风光无两。” “父亲膝下无子,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十四岁入宫封皇贵妃,深受陛下喜爱,又封皇后,也就是当今的太后。” “后来我娘又有了我,就在即将临盆的时候,家里出了一件大事,当时这件事也震动朝野。” “娘说,那一年是一个风雨之夜,父亲接到一封信之后慌慌张张的出门而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暗杀,至今我与姐姐都没查出是何人布局。” “父亲去世没多久,娘亲生下我,就积劳成疾去世了,一个大家族的延续是必须有男人后代支撑的,如果没有男孩能接替父亲的爵位,那可能家里慢慢的就一步步衰落了。” “所以,从我刚出生开始,就被姐姐精心包装成了一个男孩,为的就是顺利接受家业,父亲的爵位。” “从小就被培养成了一个男孩,男人的名字,男人的说话方式,等等,一个普通女孩能拥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遥不可及……” 张子枫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就像想把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一口气全部倾诉出来一样。 太史辰仔细的听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去打断这个看似华丽,实则命运捉弄的女子。 心中也是有些怜悯的看着她,对于一个女孩来说,从小就被剥夺与生俱来的权力,这是多么大的痛苦啊。 张子枫轻轻拭去眼角泪水,继续道:“记得有一次我学着其他小女孩那样学习女红,被姐姐知道了,被狠狠的打了一顿,把我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天,不让我吃饭,那时候我很不理解。 “为什么别的女孩能做的事情,我不行。” “我哭泣着睡着了,只记得姐姐晚上的时候悄悄走到我的旁边,抱着我哭泣,说小凤啊,姐姐对不起你,那天晚上姐姐说了很多,我也听了很多。” “而从那一天开始,我也知道姐姐是有多么的如履薄冰,多么的不容易,而那时我也下定决心要撑起张家,不管多难。” “小凤,这个乳名,可能是我这一辈子唯一拥有作为一个女孩能有的东西。” 太史辰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的感叹“权缰锁利啊!权力就像缰绳一样拴住了人心,名利就像锁链,锁住人的手脚。” 突然张子枫一改刚刚的柔弱表情,目光寒冷的盯着太史辰刚刚的小女人之姿全无:“这世上你是第三个知道我身世的人,在这之前只有姐姐、老管家王伯知道,其他知道的人都死了。” 太史辰有些惊恐的看着张子枫,心道:“这张子枫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也是有些修为的,自己一个半点修为武功没有的人,知道了这么大的惊天秘密,她要是杀了自己灭口……” “你要干嘛?……”太史辰有些慌张的向后挪了挪屁股。 而就在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肚子“咕咕”的叫声从张子枫身上发出。 张子枫有些尴尬的揉了揉肚子,嘴角一窍带着一丝俏皮:“本大人改变主意了,这一路上缺个人给我打杂,找吃的、你要是表现的好,本大人就不杀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关系仿佛拉近了几分…… 那一夜,兖州高平郡的一个小村庄,一个年约中旬的老妇人,双手叉腰站在自家的大门口。 “哪个生孩子没腚的东西,大半夜来偷我家鸡,让我逮到你,老娘活剥了你得皮。” 妇人声如洪钟,中气十足,仿佛绝世高手一般…… 在离村子不远处的一处土坡后面…… “那两只鸡腿都是我的。”张子枫吞咽了一口口水,盯着架在火堆之上的烤鸡,那只鸡被火烘烤的一滴滴油脂滴落在火堆,引起一丝丝火星溅起。 就这样,不知是难兄难弟,还是难兄难妹的两个人,一路上餐风饮露,偷鸡摸狗,偷不到就饿肚子,一路向西而去。 中途张子枫还倔强了一次,被大水冲走了印信的她,自称是宁远侯国舅张子枫,去了一次县衙。 然后……被当成了招摇撞骗的骗子,要不是两人跑的快,就被抓去下大狱了。 两人一路结伴而行,向着中州洛阳而去,太史辰不知道的是,自从遇到这个女国舅的那一刻,他血雨腥风的一路,即将拉开序幕……………… (经过一次大修大改之后,本书开头的伏笔一共七八章左右,因为代入感问题被我删除了,后面会放进锲子,如果有兴趣的话到时候可以看一下。) 第二章,太后驾到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初冬,大禹王朝迎来了第一场冬雪,漫天雪花飘洒在空中,数九的寒天如冰封千里,入眼皆白雪,山冷的都在颤抖,水似乎也冻僵了,就连那空气,仿佛都将固话。 洛阳城被一层厚厚的白衣覆盖,也许是天气的缘故,街上走动的人也很少。 只有一队队巡城士兵步履整齐,踏雪而行,留下一排排脚印,但很快又被风雪所掩埋。 洛阳东门“平阳门“迎来了两个乞丐,这二人一个前面走,一个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两人身上穿着不知是偷来的,还是捡来的破旧棉袄。 后面那个人身上棉衣还漏着几缕棉花,随着寒风刮过飘荡空中,蓬头垢面。 落在后面的乞丐追上前面的乞丐,两人并肩而行…… 太史辰吸了一口凉气,凑近张子枫:“小爷,我想洗个热水澡,再来两碗热腾腾的肉汤,最好再来两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说着还吞咽了一口口水。 张子枫被冻得身体颤抖,嘴唇哆嗦:“马……马上就到,到了让你吃个够。” 没错这二人就是一路历经磨难,尝遍人间疾苦,从兖州一步一步走到中州洛阳都城的国舅张子枫和太史辰。 从小生活在山里的太史辰还好一些,比从小娇生惯养的张子枫吃苦抗饿的能力要强很多。 张子枫这一路才是真正的体验到了“人间疾苦”这四个字。 好几次要不是太史辰,估计他可能就死在路上了。 过兖州芒砀山时,实在太饿了,张子枫看到地上有两个野果,就塞到了嘴里。 然后当天晚上就肚子疼的满地打滚,之后就拉肚子,整整拉了一晚上,是太史辰连夜去找草药,给她捣碎了服下。 她还记得太史辰回来的时候,浑身被荆棘割的全是细细的伤痕。 过杞县沼泽时,掉进沼泽地,是太史辰拼了命的把她拉上来。 好不容易两人快到了虎牢关,偏偏这个时候因为天气变冷,发了高烧,是太史辰一路背着自己,背了七天,后来找到一处村庄。 寒风刺骨的夜里,他挨家挨户的敲门,只为能借宿一晚,让自己暖和一点。 村里没有郎中,他又连夜跑去县城请郎中,没钱郎中不来,他就死缠烂打,最后终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郎中请来…… 在这一年多里她都没发现,女儿身心的她,已经悄悄有些依赖太史辰了,二人也成了生死之交,生死知己。 宁远侯府…… 宁远侯府位于洛阳城城南,在王侯将相林立的都城中气势不输任何府邸,规模宏大,占地约有六万多平方米。 府内布局,设计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平,两边是偏殿和侧殿,中路两座建筑。 分别设计两座主殿,屋顶采用绿琉璃瓦,显示中路威严气派,虽然比不上皇宫的气势,但也别具一番风味。 老管家王伯带着两个手提灯笼的下人,今天是头场大雪,他正吩咐着一个个下人将府内积雪清理干净。 他这个在侯府伺候了一辈子的老人心里明白,太后娘娘心里的苦。 十几年前老侯爷不明不白的被杀,事情还没弄明白,倾注了十几年心血的小侯爷又遭此横祸,换了谁心中不悲呢? 据说太后回去的第二天早朝,那一天的朝野,真是血雨腥风…… 那天的朝堂之上,张太后一改往日的作风,直接跟富尔多摊牌,全然不顾一些大臣的反对,力排众议、在重重压力之下。 决定向青州总督富尔多问责,昭告天下免去其青州总督职位,限其一个月内进东都洛阳领罪。 结果可想而知…… 青州富家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消息传到之后,富尔多立刻宣布青州独立。 张太后顶着巨大的压力向青州用兵,三十万大戟士浩浩荡荡兵指青州。 王伯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是太后娘娘想给那个苦命的妹妹讨个公道。 而就在此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因为地上积雪缘故还摔了一跤,不过他也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往王伯身边跑。 到了王伯跟前,结结巴巴的道:“王伯……王…………王……” 一时间激动的竟说不出话来。 王伯一脸疑惑,口气微微发怒:“什么事情,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遇事不要慌,慢慢说,难道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下人应了一声说道:“是。” 然后捋了捋嗓子,可算是平静下来,继续说道:“王伯…小…小侯爷回来了。” “嗯。”王伯非常淡定沉稳的应了一声。 “我还当……”话音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王伯一把揪住那个下人的衣领,竟然激动的没控制好力气,把那个下人提了起来,双脚悬浮空中。 “小侯爷回来了,刚刚小的在门外值夜,看到两个乞丐来到了门前…………”这名下人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现在小侯爷估计已经到了大厅了。”那名下人继续补充道。 王伯随手将这名下人往地上一丢,身形就像一团流星一样,激射向侯府正厅,看这身手也是一名功力不敌的高手。 太史辰躺在宽敞装满热水的木桶中,此刻的他非常的舒服,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在这一年里做梦都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 大门大户就是好,连洗个澡都有人伺候,真是人比人该死啊,有些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太史辰心中想着,连连叹气。 不一会儿两个婢女托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放到床边。 “公子,衣服给您放到这里了。” 太史辰尴尬的往水里蹭了蹭:“知道了,谢谢两位姐姐。” 太史辰这幅害羞的模样引得两个侍女一阵偷笑。 一身白色的儒衫,头发被其中一个婢女用发簪束起,盘了一个当时儒生发型,带了一个简易的发冠。 太史辰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穿戴如此整齐,从小生活在小山村的他,那里有过这样的打扮和待遇。 他忍不住的一阵唏嘘感叹……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高亢的公鸭嗓传来…… 太史辰顿时一惊,心道:“看来太后这个姐姐着实是关心自己这个妹妹,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听到张子枫回来的消息,不顾大雪的赶了过来。 侯府正厅…… 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身穿金黄色宫装,头带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五凤挂珠钗。 一身极地的长裙后面被两个小太监托着,头发高高盘起,外罩金丝凤凰青萝纱衣,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凹凸有致,年约三十与四十之间。 绝美不带一点瑕疵的脸上,美丽双眸此刻水雾弥漫,从小被自己在襁褓中就精心照顾的妹妹,真是苍天开眼,大难不死。 张太后屏退了左右,房中只剩下姐妹二人,二人相拥而泣,张子枫也把这一路,在青州怎么逃出富尔多的追杀,一路上又是怎么回来,包括太史辰这一路对她的照顾,全部讲给了张太后听。 屋内灯火通明,二人一直交谈到了深夜…… 太史辰正坐在侯府的一间客房,打量着房中的一切,心中腹诽道:“侯府就是不一样,你看这摆设,你看这布局。” 突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走到一个花瓶旁边,像个土包子进城一样,双眼盯着花瓶自言自语:“呢…呢……你看这花瓶,这纹路,这质量,拿去外面卖,不得卖个几百两?” 就在他好奇的打量房中一切之时,一个婢女敲门声传来:“公子,太后娘娘召见。” 太史辰手里正把玩着一个香炉,听到太后召见这几个字差点没掉在地上,赶紧放回原位,整理了一下衣衫,开门跟着婢女而去。 跟着婢女一路走到了侯府正厅门前,太史辰有些忐忑。 第一次见太后的他,心中不免有些紧张,那可是当今大禹王朝的一把手啊。 先皇去世之后,一人撑起整个大禹王朝摄政十多年啊… 想到这里他有些紧张的推开门。 门开………… “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口中说道:“青州小民太史辰,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后就屁股朝天,五体投地,浑身颤抖,头都不敢抬。 端坐在正厅中间太师椅的张太后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张子枫,似乎是在询问,这就是你说的智勇双全,与你共患难一年多的生死之交? 张子枫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有些怪异的看向太史辰。 其实这也不能怪太史辰,一个市井小民,突然一朝摄政太后就在面前,换谁都会被这种气势吓到。 “起来吧。”张太后随口说道。 太史辰颤颤巍巍的起身,站在一旁头也不敢抬,显得非常局促。 张太后又开口道:“你不用紧张,听子枫说这一路多亏了你,她才活着回来。” 太史辰低头答道:“是国舅爷洪福齐天,自由上天眷顾,小人一点微薄之力,不足挂齿。” “嗯,还算恭谦,国舅爷向我推荐你,准备给你一份前程,你有何想法。”张太后双眸看着太史辰。 “小人不敢,是国舅爷抬举了。”太史辰微微躬身,双手抱拳答道。 “下去吧,明天跟着国舅去皇宫,自有人安排你。”张太后摆了摆手说道。 她显然没有把这个市井小民当回事,只是此人毕竟救了自己妹妹,所以才召见此人看一眼。 觉得没什么不同之处后,便随手打发了… 太史辰也没在多言,应了一声是,缓缓退出房间。 稍后…… 房间中传出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妹妹,你如此夸他,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张太后询问道。 张子枫脸上微微泛红:“姐,你说啥呢!怎么可能。” 听罢,张太后继续说道:“那就好,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女扮男装的事情要是被传了出去,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是对这小子动心了,我就杀了他。” 张太后目光冰寒…… 张子枫听到姐姐的话语,顿时显得有些慌张。 第三章,白衣内卫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第二天清晨…… 太史辰和张子枫同坐在一辆马车之上,张子枫一身大红朝服,面如冠玉,英姿飒爽。 马车一路向着洛阳皇宫而去……… 白马门前已经有无数官员在门前等候,有的三两一伙在交谈着,有的见面互相行李寒暄一番,还有独自站在一旁,等着开宫门。 马车行驶到白马门前,家丁把马勒定,张子枫先开车帘走了下去,太史辰紧随其后。 一众大臣看到张子枫的时候,无不满脸惊讶,以至于都忘了打招呼。 “他不是死在青州了吗?” “对啊,这怎么回事!” 一种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张子枫也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走到同样一个身穿大红官袍年月五十的老者面前。 抱拳行礼说道:“徐大人久违了” 这人便是张太后的心腹之一,都察院右都御史,徐魏、徐文长。 徐魏看到张子枫也是一脸惊讶:“国舅爷你……?” 张子枫摆了摆手:“一言难尽,有时间在与徐大人细说。” 徐魏会意不在多问。 “最近朝中可有何事发声?”张子枫客气的询问。 徐魏压低声音:“我也是才听到消息,今天朝议多半与这事有关,估计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张子枫疑问的目光看向徐魏,而徐魏却警惕的看了看他身后的太史辰。 张子枫摆了摆手:“自家人,无妨。” 徐魏闻言不在迟疑轻声道:“冀州出大事了,一群叛民起义,围了冀州总督府,冀州总督韩复被杀,这青州战事刚起,冀州有又……” 徐魏叹了一口气。 就在张子枫心惊之时…… 一声宫门顿开的吱呀声传人众人耳中,巨大的宫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慢慢的向两侧分开。 一缕晨光照耀在众人身上,从宫门内走出一个身穿绿色太监服,手拿拂尘的小太监。 小太监喊道:“请各位大人入宫上朝” 众人理了理衣衫朝服,依次向着宫门内走去…… 太史辰跟着一个小太监,,七拐八拐的刻意避开了众大臣上朝所走之路。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广场,正中一座巍峨的大殿肃立在广场正中心,清晨有淡淡雾气笼罩。 白玉铺造而成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屋檐之上,一条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殿前广场之上一座雄伟的祭台,随着石阶缓缓上升,祭台之上一座威武的雕像悚然而立。 雕像手持长枪,脚踏金龙,犹如顶天立地一般站在祭台之上。 没有一座宫殿可以与之比肩,身后一座石碑,石碑通体汉白玉雕刻而成,上面记录着此人生平,落款三个大字气势如虹“禹皇碑” 雕像正前方一座巍峨的大殿,相比较其他殿宇要庞大一些,正前方一块匾额上述三个大字“禹皇殿” 殿前宽广足能容纳十架马车并排行驶的甬路之上,两排手持长枪,金盔金甲的的士兵肃立两旁,好不威武。 此时只听得,站在殿前的黄门郎一声高昂的声音,传遍整座广场:“天子驾临,百官上朝。” 正中的甬路之上,两排官员,二字排开,向着殿内走去。 生活在小县城的他,平常只是听人讲,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太史辰,着实被这一幕震撼到了。 这时那个小太监已经领他从小路走到一个偏殿的侧门前站定。 恭敬的道:“请在这里稍后,杂家进去通报一声。” 说着像殿内走去,太史辰赶忙两步赶上对着小太监道:“公公慢走,这是十两银子,劳烦公公引路了。” 出发之前,太史辰向张子枫要了一百两银子,张子枫也没问他做什么,就只当他刚到洛阳,想买点新鲜物件,吃点新鲜东西,就让账房支给了他。 太史辰从小跟老酒鬼学习人情世故,老酒鬼曾言“江湖,那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又从说书先生那边听来一些宫里的规矩,所以照葫芦画瓢。 小太监有些惊讶的看着太史辰,眉开眼笑的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说顺手接过银两,继续说道:“咱家在宫门执事处当差,以后若有用得到的地方,请开口。” 太史辰并不知道,今天所无意结交的一个善缘,以后这个小太监会救他一命! 小太监走进殿去通报,太史辰一个人无聊的打量四周。 不一会儿,小太监走出来,向着太史辰说道:“常侍大人叫您进去呢。” “杂家还有些事,先告退了。”说着施礼告退。 太史辰抱拳还礼,走进了此处偏殿,屋子并不大,一张桌子前端坐一人。 此人一身白衣,头戴巧士冠,衣服之上绣着的苍鹰与侍卫有所不同。侍卫身上所绣,是一头棕色绣蓝边花纹镶金边的苍鹰。 此人身上所绣却是金黄色绣红边花纹苍鹰,此人约么五六十岁,目光犀利。 看到太史辰进来此人打量了一会儿,说道:“你叫太史辰?” 太史辰恭敬应了一声:“参见常侍大人。” 此人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是太后特殊吩咐的人,那杂家也就不多说了。” “一会儿啊,有人带你熟系宫中规矩,还有这白衣种种事宜等等…” “虽说你才来第一天,但是太后娘娘吩咐了,老奴自当遵从。”说到太后娘娘的时候,这老太监还向着斜上方抱了抱拳。 继续又道:“那就先从一些简单的开始做起吧,洛阳城北有一座星辰楼,楼里啊那一个个的姑娘是既水灵又漂亮,舞姿也美。” “这朝野上下的官员啊,都喜欢拉帮结伙的去那里放松一下。” “你的任务就是去哪里看看都是些什么人经常一起,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一五一十的记下来,至于用什么办法,你自己想。” “一会儿领衣物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拨给你三千两白银。” 听到这里太史辰一愣,心道:“这种肥差自己第一天来就能轮到自己?他又不傻,像这种既能玩乐又能办差的事情,很多人肯定打破脑袋都想去。” 但随即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向着常侍一揖到底:“多谢公公抬爱。” “杂家姓张,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年也是太后潜邸的奴才。”张常侍摆了摆手说道。 又道:“要记得忠心为太后办差,心里啊只能有太后一人。”张常侍大有深意的看着太史辰。 太史辰心领神会,恭敬的回应道:“小子明白。” 张常侍欣赏的看着太史辰道:“嗯不错,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好好干。” 摆了摆手:“下去吧。” 太史辰恭敬的应了一声,缓缓退下,跟着一个侍卫像宫内走去。 太史辰走在皇宫之中,手里捧着一个四方形的托盘,上面拖着司天监刚发下来的飞鹰服,一块腰牌,三千两白银。 旁边还有一位身穿白色飞鹰服,约么二十出头的年轻内卫并肩而行。 “单二哥、咱们这么大一个白衣处,这一天怎么没见几个人呢!” 他在白衣待了快一天,见到的人包括张常侍在内,也不过寥寥数人。 心中不免有一丝疑惑,所以开口问道。 这人名叫单福,是白衣内卫的一名执事,一些白衣里面的规矩,皇宫之中的规矩,包括自己领的衣物之类的物品,都是此人经手。 单福说白衣里面的兄弟都称他为“单二”所以太史辰便称呼他为单二哥。 单二看太史辰这个小子会说话,也比较机灵,对他也是好感颇多,所以怕他不熟悉宫里的道路,便亲自送他出宫。 单二听到太史辰的话语回答道:“咱白衣卫不像其他三卫,在宫中行走的也就七八个人。” “不像锦衣卫,他们负责宫中安全防务,天子出行等等、人数众多,大概几千人吧,遍布宫中大大小小每个角落,而且各个身手不凡,他们的任务就是防止贼子进宫行刺。” “而红衣和黑衣,全部由太监组成,不是无根之人无法加入,在这里就不多说了,日后你自然会明白,但是我忠告你一句,少跟他们接触,那就是一群残忍的疯子。” “我们白衣恰恰相反,基本所有人都散播于皇宫之外,全国各地都有,也许你今天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乞丐,又或者一个饭店的老板娘、一个富商、一个普通百姓都有可能是我们白衣的人。” “我们就是安插在全国各地的一颗暗子,有些被安插到各个州郡监视着某个门派,某个家族,又或者某位封疆大吏。” “这些人可能一生,只有这一次进宫的机会,更甚者、有些人被安插出去,一生都未被唤醒,没有接到一个任务。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百姓。” “又或者,他们一生都在完成一个任务,那就是等待任务。” “还有一些人呢,接到任务,一生都在完成,收集任务需要的各种情报,输送回白衣处,而唯一知道这些人真实身份的,只有白衣处历任常侍。” “所以你明白、白衣这两个字的含义了吧,白衣就是普通的意思,黑衣、红衣代表血腥与暴力,而锦衣代表最光鲜亮丽的一面。” “所以懂了吧,这就是白黑红锦的真正含义。” 随即他看了一眼太史辰,继续又道:“常侍大人手里有一份绝密手册,记录着这些人都在哪里,在做什么,他们的身份是谁。” “进白衣处的人,什么都不需要,你可以任何修为没有,但是只需要一点,那就是忠心!” “大多数都是从小培养,又或者挑选足够忠心之人,像我,就是接替我父亲的班。” 说到这里,单二打趣的看向太史辰道:“不像你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光看常侍大人给你安排的任务,以及照顾的程度。” 然后有些怪异的眼神看向太史辰:“你小子,肯定是走后门裙带关系进来的。” 太史辰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心中却道:“你还真猜对了,还不是一般的裙带关系,那是常侍大人的顶头上司,太后娘娘的亲妹妹…………” “不过话又说回来。” 单二继续又道:“往往有这种关系之人,关系越硬越忠心,因为这种关系的本身,就代表自身及自身周围人的利益。” 单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太史辰随即不在多言,两人一路朝着宫门外走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早晨他刚踏入白衣处的同时,朝会之上,正在上演着一场不见血的刀光剑影………… 第四章,朝堂激辩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早朝,朝会,禹皇殿内…… 小皇帝刘洵坐在龙椅之上,侧前方坐着张太后。 刘洵一身金黄色龙袍,头戴冕旒,坐在龙椅之上,此刻眼神正看向张太后,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张太后凤冠霞帔,绝代风华的脸上此刻正阴晴不定,还隐隐约约有一丝焦虑。 今天的朝堂之上,绝对注定是一场看不见血的腥风血雨…… 她将如何应对………… 此刻的朝堂大厅之上,文武两班站定,一身穿红色官服,年月五十左右的兵部右侍郎张任正站在正中,慷概激昂,大方陈词。 “陛下,太后,冀州几十万农民起义愈演愈烈,冀州总督韩复寡不敌众,被杀于总督府,几十万叛民愈演愈烈,声势浩大,冀州乃我大禹北之门户,再这样下去,国家微已,大禹微已。” 说到这里张任双手合握胸前一躬到地,真是一副肝胆欲裂,痛心疾首。 站在武官为首的的铁龙城向后面一个官员使了个眼色。 此人会意一步跨出武官之列,走上前说道:“禀报皇帝陛下,太后娘娘,半年之前,冀州天灾不断,民不聊生、总督韩复昏庸无道,至使天下民声四起。” “这时突然兴起一个教派太平圣教,短短月余教众蜂拥已达十数万,冀州总督派兵征讨,岂不料叛民越剿越多,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此教教主名曰:张遥、冀州繁阳人士,自称太平清领道,大贤良师。” “短短三个月冀州十一郡六十四县,被其攻下一半有余,逼得冀州总督韩复据守邺城,但终因寡不敌众,民心尽失,被张遥击杀于邺城总督府内,副都督白虹带领残部正在与叛军周旋。” “据说张遥此人一身神通神鬼莫测,可移山填海,驱雷策电、与敌对战可驱使九天神雷攻敌,深不可测。” “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收揽民心。” “昨日酆关守将郭泗派人来报,冀州乱局以成尾大不掉之势,如果任其做大,到时叛民一统冀州,攻克白马,则长安危。” “长安危则潼关危,潼关一旦失守,司州危已,洛阳危已。”此人一口气说完,弯腰施礼。 宰相房玄龄心腹,大学士皇甫嵩走出道:“陛下,如今我中州精兵三十万大戟士,正深陷青州泥潭,微臣建议跟青州罢兵言和,再从雍州,兖州,豫州,各调五万骑兵步卒,集兵五十万全力镇压冀州叛乱。” “冀州乃我中州北之门户,如若不然,腹背受敌,局势危险已……” 兵部右侍郎武安侯朱儁站班出列,对着皇甫嵩大声道:“我堂堂天朝,岂可与叛臣贼子议和?难道要我大禹承认青州独立?天下人怎么看?其他总督怎么想?我堂堂大禹王朝岂不是成了笑话。” 说着朱儁拱手向前一步:“陛下,臣有一策可解此危!” 皇帝刘洵看了一眼脸上丝毫看不出表情的张太后,眼睛一亮说道:“爱卿快快道来。” 朱儁应声恭敬的道:“是。” 随即继续说道:“臣愿率领雍州补兵骑兵各五万,出蒲板津屯兵太原郡,自南向北。” “陛下下旨凉州总督董仲,率西凉铁骑出大城,一路东上。” “这群叛民本就是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之所以如此声势浩大。只是冀州总督韩复残暴不仁,惹得民怨四起。” “随有一些冀州降卒,我们亦可已大义许诺招降不追究,昭告天下痛斥冀州总督韩复罪责,民变实则迫不得已,降者概不追究,朝廷亲自补发赈灾款以安民心。” “则微臣与董仲一个自南向北,一个自西向东合并晋阳,一路东上,兵指邺城,可解白马之围,攻城攻心双管齐下之计,叛民亦可不攻自破。” “亦此、既显我天朝盛威不可侵犯,又显我皇浩荡仁慈之心,我皇定当威震宇内,四海升平。”朱儁唾沫横飞,一口气和盘托出。 张太后绝美的脸庞上的双眸,赞赏的看了一眼朱儁,随即看向皇帝刘洵,点了点头。 皇帝刘洵会意刚要开口,一声不合时宜的断喝声传入众人耳中。 “哼,匹夫之见!”看到朱儁一番大放厥词,众人几乎被说服,宰相房玄龄终于按耐不住。 他跟青州总督富尔多早已私下谋划,其一、借着此次冀州之危逼迫张太后撤兵承认青州独立之实,换去青州休养生息,待到冀州之事平息,青州早已经是兵强马壮,囤兵待战。 其二、意在接着这次机会让张太后朝廷上下颜面扫地,权威大损。 所以他怎能看着朱儁出来搅局,当先老态龙钟的身体一步迈出。 看都不看皇帝太后一眼,对着朱儁大声训斥道:“匹夫朱儁,休的纸上谈兵。” “且不说那西凉董仲、能否实心实意为朝廷办事,单指那西凉铁骑擅平原,不擅攻城这是其一。 “其二、若凉兵出大城一路东进,董仲必然以凉州穷困为由趁机向朝廷索要粮草辎重。” “现今青州战事吃紧,冀州兵灾不断,已经是负重不堪,何能如此?” “其三、雍州步卒,从蒲板津而入,与西凉合兵晋阳,向东邺城出兵,就算势如破竹,也需三至四月有余,如遇顽抗或其它愿意陷入泥潭而一发不可收拾。” “则中州四郡东有青州,北有冀州,兵家大忌两边作战,若两边皆被拖进泥潭不可速战速决,这场仗要打到何时?我大禹之负重何其时?我大禹的子民将负重何其实?” 房玄龄举步轻易,又走近了几分,逼问道:“好,这些暂且不说,老夫就当你朱儁是当世兵仙,可势如破竹打的叛军毫无还手之力,一路高歌猛进,兵临邺城城下。” “但如若事情发展不像你所想那样,叛军全力扑向白马,一旦白马关失守,叛军则如蛟龙入海,必定势如破竹挺进中州。” “到时、西可进军雍州兵指潼关,东可进入兖州腹地,一旦叛军与青州军联合,我中州几处大军收尾不能呼应,中州四州将狼烟四起,战乱不断,你朱儁可付得起这个责任?” “到时候你有一百颗项上人头都不够杀的。”房玄龄将朱儁的话一一反驳,字字诛心,声色俱厉,引得朝堂之上一片引论之声不绝于耳。 朱儁还想反驳,房玄龄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头向着皇帝抱拳:“陛下,太后,朱儁纸上谈兵之言绝不可采取。” 第五章,朝堂激辩(2)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房玄龄上前一步,言道:“兵书有云、远交近攻之,冀州显然已经火烧眉毛,自然不能耽搁,切勿两面开战啊!” 小皇帝刘洵看似脸色惊慌的随口而出:“那依房大人之意,当如何?当今之势,青州见如此好机会,又怎可轻易罢兵言和?”实则在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狡黠,并未让任何人发觉。 房玄龄老谋深算的眸子,淡淡扫了一眼张太后,张太后此刻正坐在椅子之上,脸色淡然,一言不发。 随即房玄龄继续道:“微臣建议、与青州罢兵言和,以朝廷之名颁布天下,恢复富尔多青州总督之职,并许诺其青州自治职权,并且……” 说道这里房玄龄故作迟疑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大声道:“并且让太后自下罪己诏,昭告天下,先前有过于青州富家,微臣以为只有如此,青州再无口实作乱,必当罢兵言和。” “请太后以天下大局为重!”说着房玄龄看了一眼张太后,俯身跪下,行五体投地之跪拜大礼。 满朝哗然…… 听到此话一出,一直未出声音,闭目养神的太尉铁龙城,差点没一口口水把自己呛死。 一声声剧烈的咳嗽从他口中传出…… 铁龙城心道:“这老家伙今天怎么如此强硬跟张太后直接撕破脸?步步紧逼?他今天该不是吃枪药了吧?这老家伙平时老奸巨猾的,今天怎么出奇的一反常态?不像以往风格啊!” 一串疑问浮现在铁龙城脑海之中…… 国舅张子枫听到这句话顿时柳眉倒竖,一下子就蹦了出来,指着房玄龄大喝道:“房玄龄,你大胆!!!” 张子枫话音刚落,还没等其继续开口… 就只见文官武将班列之中,走出一个个大臣,全部俯身跪下,倒头就拜。 约么有一半多的官员,系数跪下…… 就像事先排练好的一样,众口齐声道:“请太后以天下大局为重。” “请太后以天下大局为重……” “请太后以天下大局为………………” “请太后以…………” 一声声齐呼,传遍朝堂,满朝哗然…… 坐在凤撵之上的张太后看到这一幕,一张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脸被气的发青,凤目含煞,樱嘴微张… 随即、凹凸有致的身体瞬间站起,双目如欲喷火、眼神随着手指扫过众人。 暴怒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放肆……” “你们这是要逼宫不成?” 一众大臣齐声应和:“微臣不敢,但万望太后以大局为重,大禹江山为重!” 只见张太后被这群官员,气的娇躯轻微颤抖,一身凤袍都都难以遮掩其峰的酥胸上下起伏。 一张樱桃小嘴,不住的颤抖,呼吸急促,竟一时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盯着跪着的众人…… 看到这一幕,在身后龙椅之上,小皇帝刘洵自认为没人察觉,嘴角轻轻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随即消失不见。 正在揣测房玄龄这个老狐狸,今天葫芦里卖什么药的铁龙城、不经意间看到皇帝刘洵的异常。 随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当即迈出一步,站到众人之前。 声如洪钟,常年征战沙场的气势,随着声音散发而出:“微臣以为不妥,我堂堂大禹王朝,怎可为了一个青州叛逆而低头。” 顿时朝堂之上嘈杂之声全无…… 铁龙城继续又道:“当今局势确有些危害,但微臣觉得尚未到了如房大人所说那般严重。” “首先,我与董仲昔年在对战西域蛮人时,有一份袍泽之情、微臣休书一封,愿拿项上人头担保,董仲定当不向朝廷索取分毫,全力以赴、平乱冀州。” “其次,白马关于崇山峻岭之间,蜿蜒盘旋,且不说叛军有没有本事攻下来,就算叛军真的攻下来也会死伤惨重。” “就算还有再战之力,进了中州,哪怕最糟糕,真的与青州联合、我大禹兖州三十万大戟士,可退至黄河渡口以黄河为天险,分兵十万据守黄河,谅他富尔多一时半刻,也休想寸进分毫。” “其余二十万大戟士,自东向西北包夹过去,董仲、朱儁自冀州向白马关靠拢。” “本帅亲率豫州五万虎豹精骑坐镇弘农,如若叛军真敢孤注一掷,向潼关而来,我铁家五万虎豹骑,兵出潼关,定让这群叛贼有来无回。” 若其他人说出这番话可能有人不信,但是此话从铁龙城口中说出,无人不信。 可别小瞧这区区几万虎豹骑,当年铁家虎豹骑可是威震天下,杀入西蛮三进三出,一路追杀蛮族可汗尼罗河畔,天下兵种排行第三。 随后铁龙城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杀伐之气震慑满朝群臣,道:“不知太后觉得微臣此法可行否!” 铁龙城故意只说太后,对皇帝两字只字未提,大有深意。 剩下的一些官员,又有一些跪下附和道:“微臣觉得太尉此法可行!” 看样子是铁龙城一派的铁党。 随后朝堂之上还站立着的,只剩下国舅张子枫,户部尚书孙礼,右都御史徐威等寥寥数人,看样子是张太后之人。 从这就能看出这满朝上下,一大部分都是宰相房玄龄的人,小部分是铁龙城心腹,其余寥寥四五人是张太后的人。 随即朱儁,张子枫等人也跪下随声附和:“微臣也同意铁大人之法。” 张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铁龙城,慢慢的恢复了往日风华绝代,处若不惊的模样。 声音吐气如兰:“那就依铁大人的方法办!” 言罢,转身凤袖一挥,看都不看房玄龄与小皇帝刘洵,斩钉截铁的两个字,随着她离去的背影传出:“退朝!!!” 禹皇殿通往寝宫的路上,太后张曦若,怒目急行,连凤撵都没有坐。 两个小太监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拖着宽大坠地好几尺的凤袍下摆,生怕惹怒了这位正在暴怒中的太后娘娘。 提着灯笼,举着皇罗伞的一众宫女太监,随着急行,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迎面走来两名宫女,看到张太后怒气冲冲的样子,赶忙闪到一边看着张太后从身边而过。 “看什么看,跪下。”张太后声色俱厉的向两名宫女喝到! 两名宫女吓得赶忙跪倒在地,身体颤抖…… 张太后头也没回:“我乃先皇亲口摄政!房玄龄你怎么敢………………” 第六章,园中密谈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黄昏,温婉的霞光映照在整座洛阳皇宫之内,气势雄伟的皇宫仿佛穿上了一件,晚霞制作而成的外衣,格外漂亮。 后宫一处御花园之内,波光粼粼的池水中,一条条小金鱼被霞光照射在身上,映射出一道美丽的风景。 张太后优美的身姿站在池塘边,身后一名宫女手捧一罐青瓷,恭谨的站着,张若曦纤纤玉手时而伸进青瓷,捏起一小撮鱼食,时而将鱼食抛洒池中。 池中小憨的鱼儿,都会被引得一阵律动,聚成一团,时而跳出水面,又进入水中,激荡起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如同珍珠脱线一般,徘徊在水面之上,一小圈儿一小圈儿的在水面荡漾开去,在晚霞的照映之下,美不胜收… 那彷如仙子般,站在池塘边的张太后,一双绣眉始终轻轻锁起,不曾舒展,此刻她那在朝堂君临天下般的气势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却如小家碧玉般忧郁的眼神,无奈中又有一丝柔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湖面的一条条小金鱼儿出神,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身穿白衣绣金鹰金边的张常侍轻轻走到其身后,微微躬身,将手中拂尘搭在另一条小臂之上,双手行礼道:“娘娘。” 张太后缓缓转过身,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像一旁手捧青瓷的小宫女道:“你下去吧” 小宫女应了一声,恭敬的退了下去。 然后向前轻移了两步,微微一笑,语气柔缓道:“张叔叔,又没外人,不必如此。” 张常侍受宠若惊般顺势就要朝地面跪下,口中激动的道:“太后娘娘,您这一声叔叔,老奴可受不起啊。” 张若曦顺势将他搀扶起身,轻声道:“您为我张家、从小就进宫做了个残缺之人,您受不得,谁受得?” 张常侍听到张若曦的话语,心底涌出一丝丝感动,他从小就被张家送入宫中,做了一个太监,暗箱操作一步步做到了常侍之一。 从小就把这个经常进宫玩耍,后来被封为贵妃的当今太后,当成自己的女儿,一直暗暗的守护着。 “有您这一声叔叔,老奴就是死都值了。”这个整个大禹王朝最大的情报头子,眼睛微微泛红的说道。 “好啦,咱侄女儿俩就不在这煽情了吧,说正事吧”张太后轻轻一笑。 张常侍也是相视一笑,不再矫情,微微佝偻的身体稍微挺直了几分。 随即眼神变得冰冷,一股杀意弥漫,说道:“暗子来报,三天前果然有青州来人,到了宰相府里。” 张若曦冰冷的声音随而传出:“果然,我说那个老乌龟平常都是一副缩在壳里的样子,今天怎么突然在朝堂之上,跟我正面亮剑…” 张常侍继续又道:“房玄龄这老家伙,门生故吏满天下,现在又与青州勾结,现在朝局内忧外患,全部指向太后您,要小心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张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呢,今天朝堂之上,若不是铁龙城解围,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随即眉头轻轻锁起,继续道:“但令我不解的是,今日朝堂之上铁龙城一改往日作风,竟然站出来帮我,换成往日他应该乐得看戏才是啊。” “还有就是,这房玄龄跟青州勾结逼迫于我,对他又有何好处?他已位极人臣,难道他还能做皇帝不成?”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粗狂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听到有外人在,张常侍和张太后心中一惊。 只见张常侍剑眉倒竖,双掌成爪,身体雪如灵猫般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弹射了出去。 瞬间就与来人对了一掌,“噔噔噔”二人各自退了两步。 定睛一瞧,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尉铁龙城。 铁龙城一声豪放的大笑,但话语却阴阳怪气,道:“张常侍好俊的功夫啊。” 张常侍淡淡一笑,看到来人时铁龙城也放松了警惕,微微躬身:“铁大人修为也不弱。” “哀家不是和他们说了,你到了养心殿之后等哀家吗?”张太后语气微怒的说道。 随后继续道:“你是如何进来的,园子外的锦衣为何不来通报。” 铁龙城哈哈一笑,回答道:“养心殿那地方着实无趣,询问得知太后娘娘在御花园,我就来了。” “至于门口那小猫两三只,本大人要是不想让他们发现,他们如何能发现。” 张太后微怒道:“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随即转头看向张常侍,说道:“你先下去吧。” 张常侍应了一声:“是,那老奴先行告退。” 张太后凤目含怒,轻嗔道:“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后宫都敢随意乱闯。” 铁龙城丝毫不在意,看着张太后在夕阳余晖之下,清丽脱俗的脸庞,语气缓和道:“曦儿,当年要不是刘宏那个痨病鬼,你我……。” “行了,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提它作甚。”张太后一脸不耐烦的打断铁龙城道。 铁龙城也并未再继续说下去,却是话锋一转,说道:“你很好奇房玄龄今日为何如此是吧。” 张太后点了点头。 铁龙城向前走进了几步,靠近了张太后。 张太后有些不自然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距离。 铁龙城压低声音道:“你难道就没发现,你那个便宜儿子,不像表面上那样懦弱?” 张太后有些疑问的目光向铁龙城投去,随即绝美的双眸瞳孔猛然一缩,惊声道:“你是说?” 铁龙城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皮轻抬,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太后,道:“唉,三足鼎立的朝堂,恐怕以后要变成楚汉争雄喽!” 张太后有点不敢置信,那个平时对他唯唯诺诺,事事恭谦的皇帝刘洵,竟然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 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有何依据?” 铁龙城答道:“今日朝堂之上,房玄龄如同逼宫,朝上百官皆被其震惊。” “意在迫使你下罪己诏,让你威严扫地,如我所料不错,如果你下罪己诏之后。” “他们第二步就是逼迫你还政于皇帝,让小皇帝亲政。” “今日朝堂一片乱局,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小皇帝刘洵,但是我随意的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异常举动。” 铁龙城目光深邃继续说道:“随后下朝我就派人调查,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今日上朝的头一晚,刘洵在曹让那个老怪物护送下,去了宰相府!” 张若曦盈盈朱唇轻起,向腹中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置信。 铁龙城耸了耸肩膀:“信不信由你。” 空气中顿时陷入了寂静,两人都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微微半晌过后…… 张太后淡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所以,你就出来帮我解围?” 铁龙城挥了挥手,道:“你别误会,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这二人如果真的连手,你倒了、又岂能容我!” “所以当今朝局,看现在的情形,你我二人联手是大势所趋啊。” 张若曦说道:“确实,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隐蔽。” 后花园一番密谈,一直持续到了掌灯,而从今夜开始,三足鼎立的朝堂局势,微妙的变化成了两雄争霸…… 第七章,红衣女子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洛阳城城北…… 城北、相比城南要热闹一些,虽不比城南居住的都是一些王子公卿,权臣勋贵、达官子弟。 却是洛阳城最繁华的地界,江南那秦淮河畔曾经有个吕菲烟,一人就叫那北国半壁江山失了颜色,但随着容颜老去,渐渐归隐,已不复当年盛名…… 如今的洛阳城北,已经隐隐盖过当年的秦淮河畔,成为举国上下最繁华的消金窟…… 宽广繁华的玄武大街之上,周边的茶楼酒肆人影攒动,有换上便服的达官显贵,王子公卿,一阵阵孩童的嬉闹声传来,转眼看去,举着风车满街乱跑,还时不时的传来两三声店小二的吆喝…… 一家空无一人的小酒馆,在这条喧闹的大街之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太史辰有些蹉跎的身影,坐在酒馆门口靠近街边的位置,双手拖着腮,看着门口形形色色的人,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神尽头,一座巨大的阁楼,矗立在玄武街的尽头,一块匾额三个字非常的醒目“星辰楼。”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女儿红,望着阁楼络绎不绝的人出神…… “离开家乡已经一年多了,娘还好吗?是不是腰疼又犯了,挑水煮饭会不会很吃力?” “二妞姐肯定嫁人了,王二伯抽着旱烟袋,肯定高兴的逢人就说,我家二妞啊,嫁给了县城里的大户人家嘞!” “娘肯定羡慕的紧,他就盼着我娶个媳妇,给她生个大胖孙子,然后高兴的在村里逢人就说,来我家吃喜糖啊,我家小辰那小子又得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想到这里他不住的有些思念与惆怅。 饮尽杯中女儿红,独望手中酒空杯,太史辰又想起了那个邋里邋遢的老头了。 “还是这老头教会我喝酒的。”太史辰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头整天手里拿着个酒葫芦往嘴里灌酒,村里的都叫他酒鬼,老疯子。 只有太史辰知道老头根本就没醉过,每天看似疯言疯语,实则他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 老头不光教会了他喝酒,还无意之间教会了他很多做人的道理,一些在外生存的道理,是他人生中真正的启蒙老师。 看着玄武街尽头的星辰楼,太史辰低声呢喃着,自言自语道:“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洛阳城北倚阑干。” 能随口便吟出如此美妙的句子,怎么可能是个老疯子呢。 太史辰无奈的笑了笑,原本老酒鬼吟的最后一句是“秦淮河畔倚阑干。”他稍加一些改动,觉得这样更应景一些,就变成了“洛阳城北。” “好诗、好诗。”一阵鼓掌之后一个女声传入他的耳中,声音如黄鹂夜莺,娓娓动听。 “好一个、解释春风无限恨,洛阳城北倚阑干。” 太史辰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正在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在一身妖冶的红裙之下,裙角绣着几只彩蝶,微风拂过,裙角翻飞,仿佛彩蝶起舞,“惊艳”以不足形容。 媚眼如梭,如一汪春水,红唇轻启,毫无瑕疵的脸庞,眉间一点朱砂,一点红。 太史辰看着此女子竟有些微微发愣,有些发痴。 这也不能怪他,从小生活在小山村的他,哪能见到几个这世间的绝美女子。 虽说张太后与张子枫姐妹确实很美,但是张子枫常年都是女扮男装打扮,。 更别说张太后,只是那日在侯府匆匆见过一面,只是太后这个身份,都让他不敢直视了,哪还敢仔细观察。 女子眉眼似星,薄嗔、轻怒,声音中带有一丝妩媚的挑逗,说道:“我好看么?看够了没~” 太史辰才方觉有些失礼,脸庞微微一丝泛红,尴尬的把眼神收回。 女子走进酒馆之内,询问道:“你是这酒馆老板?” 太史辰点了点头,那日出了皇宫之后,他就用那三千两银子,花了足足一千两,才盘下这个屁大点的地方。 可能是受老酒鬼的影响,才想到在星辰楼附近盘个酒馆当掩护。 女子有些微微吃惊,疑惑道:“真没想到这玄武街上,一个毫不起眼的酒馆老板,竟然有如此文采,真是妙哉!” 太史辰一愣,心道:“这小妞儿准定是把刚刚那首诗,当成我的作品了。” 随即失笑道:“小姐误会了,刚刚那首诗呀,那是我老家一个老酒鬼经常吟的。” “哦?是么?”女子将信将疑,眼神中也带有一丝怀疑,但是却并未继续问询下去。 这时女子旁边的小丫鬟却开口了,小丫鬟一身绿衣,大概十三四岁,一副俏皮可爱,古灵精怪的样子。 小丫头漏出一口小白牙,嘻嘻笑道:“你这人倒也有趣,酒馆里一个客人没有,却毫不在意,反倒坐在门边自斟自饮。” “绿蚁,不得无礼。”女子微微训斥道。 那个叫绿蚁的小姑娘朝着太史辰办了个鬼脸,随即嘴巴嘟起老高,一脸忧郁的看着红衣女子。 太史辰被他这个可爱模样瞬间逗笑了,惹得小姑娘一阵脸红。 “公子不是这洛阳本土人士?”红衣女子轻声问道。 “嗯,老家在青州,最近才来洛阳、这不刚盘下了这个馆子,准备做点小声音糊口。”太史辰答到。 红衣女子环顾空无一人的酒馆,打趣的道:“看样子,我是第一个顾客咯~” 太史辰闻言哑然一笑,并未答话,点了点头。 “那你这个酒馆掌柜傻坐着作甚,还不快给本姑娘上酒。”女子嫣然一笑,如百花盛开。 太史辰闻言方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赶忙走向酒柜取酒。 惹得女子与那叫做绿蚁的小丫鬟一阵轻笑。 绿蚁轻声向着红衣女子呢喃着:“真是个有趣的呆子。” 红衣女子轻轻瞪了一眼小姑娘,随后自己也是哑然一笑,娇艳如花的脸庞,如百花绽放… 一壶上等仙人醉,一碟酱牛肉,一盘拍黄瓜,太史辰轻轻放到女子桌前。 靠近了,闻着女子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一时间有些沉醉。 而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哗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 第八章,酒馆老板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这不是星辰楼的文蝶姑娘吗?” “是啊,你看,她竟然在这里小酒馆喝酒。” 太史辰寻声看去,只见酒馆门口站几个人,眼睛一直在向里面瞄。 越聚越多,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个穿普通长衫的男子像旁边一名样貌普通的男子道:“是啊,据说文蝶姑娘平时可是难得出来一次呢。” 旁边样貌普通的男子答道:“是啊,听说洛阳城很多贵人相见她一面都很难呢。” “是啊,文蝶姑娘那可是星辰楼三大行首之一的舞首。”又一人答话道。 许多小商小贩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聚到了酒馆门口…… 顿时一片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太史辰听到这些议论之声心中也不免有些吃惊,作为白衣内卫,张常侍给他的任务就是监视星辰楼的一切,他当然也仔细查过星辰楼。 这星辰楼现如今当红的有三大行首 “琴首柳如诗。” “音首“杜秋娘。” 还有就是眼前这位舞首“郭文蝶” 行首,顾名思义,就是这个行业才艺首屈一指的人物。 太史辰心道:“原来这女子就是那星辰楼的舞首郭文蝶。”心中不免有些惊奇。 文蝶看到门口聚集了如此多的人,心中也不免有些躁动。 有些嗔怒:“真是消停不得,下次出来轻纱遮面好了。” 随即起身向着太史辰轻施了一礼:“公子,今日打扰了,可能给你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说着文蝶看了看挤在门口议论的一群人。 太史辰答道:“诶~无妨,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估计今天姑娘走后。” “明天这洛阳城就传开了,当红三大明星之一光顾洛阳我这小酒馆,恐怕我这小酒馆在这洛阳城要出名了。” “到时候前来喝酒的估计要把门槛踩烂”太史辰打趣道。 女子噗哧一笑,引得门外一阵骚动:“公子真幽默风趣。” 女子一笑如百花齐开,引的太史辰眼神一阵痴迷。 “那我就不在打搅了,楼中还有些琐事,闲暇之时再来公子酒馆品酒。”说着身形像门外走去。 太史辰抱拳相送… 话说从这一日起,洛阳一家小酒馆就突然火了,每天宾客满堂。 据说是因为星辰楼的文蝶姑娘都喜欢闲暇之时来此品酒,既然文蝶姑娘都喜欢这里的酒,那就肯定没错了,此处的酒那肯定是上品……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知道这家小酒馆的人就越来越多了,让太史辰不住的觉得广告营销的威力有多么巨大………… 而文蝶姑娘呢,也是闲暇之余经常来此品上两杯酒,说说一些细琐的小事,而太史辰呢也经常说说一些家乡的奇闻怪事,引得姑娘也是一阵娇笑。 这一来二去的二人也就熟悉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太史辰发现自己渐渐的,每天都有一些期盼文蝶来酒馆小坐一会儿。 这不,今天太史辰早早的就把酒温好,约么文蝶姑娘也快来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让自己尽量整洁一点。 左等右等,一直到酒馆里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的都走光了,文蝶姑娘还是没有来,太史辰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会不会以后都不来了?”太史辰有些怅然若失。 三日后……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新元节了,再过一日就是新的一年了,在太史辰家乡那边,叫春节。 而洛阳官话称作“新元”元代表新的开始,新的一年。 今日有一丝丝小雪淅沥沥的挥洒在洛阳城中… 太史辰送走了最后一波酒客,正在收拾酒馆里面的桌椅,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文蝶姑娘还是没有来。 太史辰也不免有些失落。 他也去过星辰楼一次,找了个角落想看一眼文蝶姑娘在做什么。 但是像星辰楼行首这样的角色,一般不是轻易能见到的,所以白白坐了一会儿,也没见到。 “也许人家只当自己是个过客吧。”太史辰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呦,怎么啦,唉声叹气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太史辰抬头看去,只见文蝶一身红衣,修长的双腿才迈进酒馆之中,手中油纸伞折叠。 太史辰眼中一亮,打趣说道:“我这还想呢,这几日你怎地没来,你就来了。” 文蝶妩媚一笑,樱唇轻启,笑道:“怎嘛,想我啦。” 太史辰耸了耸肩膀,并没有接话茬,而是问道:“怎么样今天还是仙女醉呗。” 文蝶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明日星辰楼,将有一场跨年舞会,届时我将领舞。” “到时会有很多达官显贵,士子名流到场,这些时日都在准备这些事情。” 太史辰恍然;“我说姑娘这几天怎么没来。” 文蝶转而又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事相求,那日听公子那首诗句真是妙不可言。” “所以明日可能会借用此诗句,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无妨无妨,文蝶姑娘拿去用就是。”太史辰随口道。 心中腹诽:“老酒鬼啊!老酒鬼!你做梦都没想到,老子拿你的诗泡妞……” “那就多谢公子了,明日如若有闲暇,掌灯时分开始,不妨来看看。” 太史辰点了点头,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儿,随后文蝶便离开了。 太史辰以夜深不放心为由,一路想送到星辰楼前,两人分别… 今夜的雪越下越大,太史辰突然想起张子枫,大概也有四五日未见了,也不知他最近如何… 想着过了新元节,去宁远候府走一遭,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一声声惊雷声不绝于耳… 往日喧闹的玄武街,因为大雨的缘故,人格外的少,太史辰走到门边,准备关门打烊… 而就在此时,他看到一个和尚自西而来,和尚一身白衣,已经被雪花包裹,但他好像丝毫不在意。 手拿一把禅杖,仿佛在雪中漫步,每当脚掌落地,都会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和尚看不出来多大年纪,白面无须,一双大手如蒲扇。 太史辰有些动了恻隐之心,心道:“这大雨天的,这和尚也怪可怜的。” 想到这里,太史辰拿了一把伞,跑到和尚身边,这雪简直太大了,打在身上直叫人瞬间发寒。 “大师,这大雪天的,您随我进屋去躲躲,等雪小了再走,不然很容易伤寒的。” 和尚见有人给他撑伞,有些惊讶,随后又听到太史辰的话宣了一身佛号“阿弥陀佛。” 第九章,酒鬼老头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大师怎么如此大雪在雪中行走,可是洛阳寺庙之人,请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酒馆中太史辰给和尚沏了一壶热茶。 “贫僧无花,自蜀地而来,来东都洛阳寻一位老友。”白衣和尚宣了一声法号,答道。 “蜀地?那不就是西南益州?大师你这一路岂不是走了很久?”太史辰有些感慨。 自己和张子枫从兖州边界走过来,都走了一年之久,兖州离司隶还算近,更何况西南边陲的益州蜀地。 白衣僧人只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想到和尚一人在风雪之中行走的样子,如此寒冷的天气,一定是没地方去,太史辰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大师,您稍坐。”太史辰走向了后厨,白天自己吃剩下还剩几个馒头,热了热,有煮了一碗热粥,弄了一碟烧茄子,然后端到了和尚桌前。 “大师,晚上一时间也没啥可食得的东西,您将就一下。”太史辰将饭菜放到和尚面前。 和尚仿佛能看穿太史辰心中所想一般,道:“小施主有一颗仁德善良之心,日后定有福报。” 太史辰闻言又想起了那个老酒鬼。 随后开口道:“害,从小就有个老酒鬼一直跟我念叨,说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要与人多结交善缘。” “那样以后自己的人脉才会广泛,要多施恩,要懂得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道理。” 白衣僧人听到这里有些惊奇,道:“千金散尽还复来~有趣、有趣、贫僧倒是想见见你口中那位老酒鬼。” 太史辰无奈的笑了笑,那老头在青州的一个小山村,我也很久没见了。 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有缘自会相见。” 和尚用一种极为优雅的方式,把饭和菜吃的都比较干净,看来应该很长时间没有饱餐一顿。 一顿饭完毕,外面的雪也慢慢小了。 僧人向着太史辰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家之礼,说道:“今日一饭之恩,多谢施主,贫僧就不打搅施主休息了。” 太史辰还想留和尚住一晚,看和尚走的果决,也并未多言,只是抬脚相送到门边… 第二日清晨…… 今天是新元节,家家喜庆的满是张灯结彩,太史辰一早起来,将门口的积雪扫除干净,远远的望去,星辰楼今日也是显得格外的隆重。 星辰楼前,一个个下人在紧张的忙碌着,星辰楼不高,只有三层,但是占地极为宽广,三进的院落,被楼宇殿阁包裹。 此时一个个下人,正在星辰楼的关键老许指挥下,忙碌着。 “那边,那边,灯笼别挂歪了,笨手笨脚的,告诉你们,今天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今天可是有很多大人物要来的,出了岔子罚你们月钱是小事,弄不好要掉脑袋的。”管家老徐扯着脖子喊道。 对面布匹店的老板老张将门锁好,太史辰打招呼道:“张老哥,您这是今天不做生意了啊?” 这是酒馆对面的布匹店张老板,因为两家店铺离得近,又在生意上没啥冲突,所以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老张呢是洛阳本地人,经常也是有意无意的帮衬着他,太史辰也对这个油光粉面的中年胖老板有着些许好感。 “害,这不新元节么,我家那闺女和他男人抱着我那外孙回来了,家里婆娘让我早些回去过节。”老张那胖脸上满脸春风。 继续又说道:“小辰去我家跟我喝两盅,家里也没个能陪我喝酒的人,你小子酒量好,咱今天不醉不归。” 太史辰赶忙笑道:“不了,不了,今天晚上我还有些事情,多谢张老哥美意了。” 其实他心里知道这是老张一番好意,知道自己在洛阳城也没个家人,大过节的不免有些冷清,想让自己去他家热闹热闹。 老张闻言也并未多言,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回家去了。 太史辰在门前不免想起往年过节时,那时候家里没钱,只有在往年过年时,才能吃上一顿肉。 想着想着自言自语道:“往年这时候,娘准会说,小辰啊,咱家刚屯的肉,去叫你李大伯过来一起过节。” 太史辰不免有些思念,笑了笑。 青州,青阳山,青阳村…… 一个约么五十来岁的妇人,将刚炖好的肉放到桌子上,对面还坐着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老头手里还那拿着个酒葫芦。 妇人斑白的头发,眼神显得有些黯淡:“小辰这孩子,出去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信,最近听说青州与兖州边界打的和欢实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真叫人担心。” 老头拿着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那双浑浊的眼底透着一丝清亮,道:“孩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路要走,莫担心,小辰这孩子从小就机灵,出不了啥事。” 妇人轻坦一声没有答话,只是眼神中还是充满了牵挂与担忧。 看着一只往嘴里灌酒的老头,说道:“李老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自从我嫁到这个村子,就没见过你一天不喝酒。” 老头只是讪讪一笑,并未答话。 半晌之后…… “今儿吃完这顿年饭啊,我也要走了。”老头淡淡的话语传出。 妇人听到老头的话语有些惊讶,自从它嫁到这个村子,老头就在这个村子了,突然听到老头说要走,惊讶无法言喻… “李老哥你……怎么……?” 老头喝了一口酒,呢喃着道:“待得太久了,都习惯这种生活了,但是有些事总逃避也不是个办法。” 妇人有些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几十年了,老头一改往日的疯态,酒态,眼神无比清明。 随即老头又看向妇人:“你得注意身体,等小辰回来。” 妇人点了点头…… 其实老头又何尝不是呢,老头孑然一身,从小看着太史辰长大的他,其实早就把太史辰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他这次出去也是不放心这孩子,出去一年多了,兵荒马乱的他心中也是担心,所以决定出去寻一寻。 第二天清晨,在青阳村画地为牢三十年的老头,走出了这个小村庄…… 第十章,星辰楼阁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傍晚,灯火通明的洛阳城内…… 人流攒动的玄武大街之上,家家张灯结彩,喜庆浓郁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洛阳城之内,街边每家每户的门前,全部都挂上一串串灯笼,那火红的着色,就想好马上将要燃烧了一样。 时而有孩童在街边嬉笑玩耍,时而有着行色匆匆的人流向洛阳第一楼,星辰楼走去。 太史辰今天穿了一身青色儒衫,将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用士冠高高盘起在头上,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 这件儒衫还是刚进洛阳之时张子枫让婢女给他穿戴的,颇有一丝儒生风采。 正当他刚要出门的时候,只见一身绿衣的小丫头绿蚁急匆匆跑了进来。 小丫头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小胸脯上下起伏,喘着粗气。 太史辰有些惊讶,看着小姑娘,道:“绿蚁姑娘,你这是……?” 小姑娘急促了呼了几口气,一手掐腰,另一只手抚了抚还未完全发育的小胸脯。 说道:“我家姑娘,让我来把这个给你。”说着小手递来一张红色的帖子。 继续又说道:“小姐突然想起今天星辰楼人一定是爆满,进去估计要花不少银两。” “小姐说你挣点钱也不容易,让我把这张帖子给你送过来,这是今天的内帖,可以不用银两凭着此帖直接进入。” 太史辰接过帖子,对着绿蚁道:“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绿蚁答道:“好啦,东西也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随即转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今天这么忙,还有心想着你。” 太史辰也不免有一丝温暖涌上心头…… 夜晚,星辰楼门前,太史辰将帖子交给门前迎客的一个小厮,小厮接过之后不免有些吃惊,星辰楼这帖子只有洛阳城有身份的人才会有。 星辰楼的老板颇懂人情世故,早早就准备了很多这样的帖子,主要是用来邀请一些达官显贵,世家子弟。 小厮心中不免对这个公子高看了几分,恭敬的说道:“公子请。” 太史辰也随即走入星辰楼大门,第一进院落,院落大约有几百平方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回廊,回廊红漆琉璃瓦的廊顶,用一根跟红木朱漆的圆木支撑。 两边的格栅约么半人高,廊顶两边挂满了一个个红色的灯笼,一直蜿蜒到一座小亭,亭尖深沉枣红,亭柱古老而墨绿,亭旁绿树掩映, 旁边一汪汪池水之上,一朵朵莲花盛开,彷如人间仙境。 此刻已经有很多人在此间三三两两,一个个才子佳人,或的交谈,或的独自欣赏美景。 走过回廊到达小亭的另一边尽头,便是星辰楼的第二进院落,这也是星辰楼的主楼所在。 楼身不高只有三层,太史辰走进楼内,早已经是宾客满座,一楼是大厅,可以容纳几百人分席而坐毫不拥挤,楼中心是一座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巨大舞台,几乎与二楼持平,用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阶梯与把手妙不可言。 门边两座阶梯蜿蜒而上,二楼三楼分别是一个个包间,包间大小不一,有的能容纳三四人,有的能容纳十几人丝毫不吃力。 一个个包间的用一抹抹珠帘遮掩,坐在包间之中,将珠帘轻起,正好能俯看到中间那座巨大的舞台。 此刻的舞台之上,正有一个个舞姬在翩翩起舞,引得一声声赞誉之声不绝。 太史辰并没有走上二楼三楼,楼上的包间都是分座次和预订好的,有达官显贵、王子公顷,还有一些当世比较有名的士子名流。 他在靠近门边的位置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座位,前面还有一个四方形的小桌,也能容纳三四人同桌而席。 太史辰随即坐下向舞台看去,虽说是个不起眼的位置,但舞台之上,也是能一览无余。 而就在此时,台上舞姬渐渐退去,从阶梯走上一个约么四十的半老徐娘,一身紫色花裙,风韵犹存。 “各位才子名流,王族公卿,欢迎大家今天来星辰楼,今夜的星辰楼真是蓬荜生辉。 “为了答谢大家赏脸,星辰楼特意准备了一出特别的表演,届时会有琴,声,舞三位行首一起合奏一场表演。”紫衣少妇满脸堆笑,对着众人说道。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一时间交头接耳,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太史辰前面不远一桌,其中一人对着旁边一人说道:“真没想到,这次星辰楼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他旁边那人闻声附和道:“是啊,真是没想到,平常能见一人就不错,今日竟然三人合演。” 太史辰也是有些期待,看向不知何时开始的舞台… 耳中听得中间邻桌一人说道:“真没想到今天可以大饱眼福了,不过三人我还是觉得琴首柳如诗当属第一,此女子身形娇柔,举止如水,尤其那琴音如同天外之音。” 听到这里,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公子显然不高兴了,他可是音首杜秋娘铁粉。 顿时脸色一板:“我觉得柳如诗不如杜秋娘,柳如诗虽然琴弹得好,但终究是借助乐器的弦音,不像杜秋娘,那一开口的歌谣,才是天外之音。” “若论长相,就比如萤火与皓月更不能同日而语。” 刚刚那人听到这里、顿时不爱听了,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 “杜秋娘。”其中一人说道。 “柳如诗。”另一人反驳。 看着架势估计二人恨不得撸开袖子干一架才能分胜负。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之时,坐在旁边桌的一人,搭话道:“我看啊,还是那舞首郭文蝶最好,那身材,那双修长的美腿,盈盈一握小蛮腰,抱起来一定舒服,还有那舞姿,那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如果在床…………。” 说到这里,那人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争论不休的两人同时对他投来敌视的目光。 那人赶紧讪讪一笑,闭上嘴巴不在多言。 太史辰一边听着众人的议论之声,一边无聊色双眸在楼内扫视。 当他的眼神看到三楼一个包厢的时候,突然瞳孔一缩………… 第十一章,冤家路窄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正当太史辰无聊打量四周之时,三楼一个包厢之内,有三个人吸引住了他的眼神。 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此人一身白袍,面如冠玉,手中一把折扇,正是青州总督富尔多手下四大龙王之一的白龙王,白轩。 也正是此人,当初在祝阿渡口,历城官道上,带领一万青州重甲玄骑,差点要了自己和张子枫的命。 太史辰心中一阵骇然,他怎么来洛阳了,他身旁的两人又是谁? 这两人其中一人肥胖如猪,臃肿的身体仿佛一个球一样,也看不出年纪,约么得有三百斤的样子。 另一人身穿一身蓝色长袍,约么二十出头,一脸俊逸,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 想到这里,太史辰起身走向三楼,太史辰故意步态轻飘,装出一副喝醉酒的样子。 抓住一个迎宾小厮,小厮手里拖着一个托盘,盘中装着茶水点心。 “本少爷不是事先定好的天字一号包厢?怎么有人了?”太史辰抓住小厮,小厮手中的茶水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 楼分三层,最顶层第三层属于“天”字号,第二层“地”字号,而最底下的大厅,就是“人”字号。 太史辰抓住小厮说的天字一号包厢,就是白轩所在的包厢。 小厮一脸茫然,他只是个端茶送水的小厮,这些事情根本不在他的管理范畴,所以有些手足无措。 太史辰不依不饶的抓住小厮,而这边的情况很快被星辰楼的管事看到。 其中一个管事赶忙上前,笑道:“这位公子,这是怎么了?他只是个端茶送水的小厮,如果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宽宏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这管事语气还算恭谦,这里是皇城脚下,随便得罪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大官子弟,所以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和善待人。 太史辰松开小厮,转头看向管事,说道:“那天字一号包厢我事先就定好了,我方才看到里面为什么会坐有人了。” 管事也是一脸惊讶,在他想来能定三楼包厢的人,基本都是王子公卿,达官显贵,听到太史辰说定的天字一号包厢,被别人占了,心里顿时一惊。 那管事心道:“这能定天字包厢的人肯定都不是一般人,如若真搞错了,那岂不是得罪了这位公子。” 想到这里赶忙陪着笑脸道:“公子莫要着急,这边都有记录在册的,如果真错了,在下马上安排人给您换。” 随即吩咐旁边小厮去取册子,不一会儿小厮捧着一个正方形的小册子回来。 管事拿着册子翻了翻,翻到天字一号,他看了看皱了皱眉头说到:“公子,请问尊姓大名。” 太史辰没有理会这个管事,一把抓过小册子,仔细观看,上面写着清楚的几个大字“清平王世子刘肥、皇甫大学士之子皇甫平、” 他醉态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又把册子塞回管事手里。 醉眼惺忪的道:“那可能本公子记错了,不好意思。” 说着蹒跚的脚步向楼下走去,只留下一脸迷茫的管事站在原地有点没回过神。 半晌之后…… 管事说了一句:“神经病。”便也转身离去。 太史辰下了楼,心思飞快电转,心道:“当朝皇帝的亲叔叔,清平王刘凌之子刘肥、当今殿阁大学士皇甫嵩之子皇甫平、还有青州总督府幕僚白轩、他们三个怎么在一起?。” “又为何三人一起出现在这星辰楼?” 想到这里,不在迟疑,赶紧出星辰楼向着自己的酒馆走去,准备第一时间把这件事上报给张常侍。 好在酒馆离星辰楼不远,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太史辰径直走向后堂。 后堂有专门用来应对突然状况的信鸽,在桌子上摆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清平王世子刘肥、皇甫嵩之子皇甫平、青州四大龙王之一白轩、在星辰楼一个包厢。” 随后塞到信鸽脚下竹筒出,双手一扬,信鸽飞向皇宫。 太史辰整理了一下衣衫,为了以防万一在秀中还藏了一把袖剑,随后又折回了星辰楼,继续坐在靠门的位置观察三人动向。 洛阳皇宫之中… 张若曦刚刚换上素装,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素衣之下更添几分韵味,近些时日朝中宫中一些事情让她有些焦头烂额。 今天是新元节,难得宫中朝中也没什么事,可以早些休息一下。 取下凤冠霞帔的她打了个哈欠,准备今日早些歇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要歇息了。”三十中旬的她保养的极好,皮肤吹弹可破,身材也是美妙绝伦,此刻正举步轻易,向榻边走去。 而就在此时,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弯腰失礼道:“娘娘,张常侍紧急求见。” 张若曦知道,这个时间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张常侍一般是不会轻易前来。 “宣他进来。”张太后随手拿了一件貂绒披在身上,向正厅走去。 张常侍身穿一身金鹰常侍服,快步走到张若曦身边,施礼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张若曦将张常侍扶起,说道:“这么晚了。张常侍有何要紧之事?” “太后娘娘,您看!”张常侍说着将手中纸条递给张若曦。 张若曦接过纸条,看向纸条上面的字,正是太史辰刚刚从星辰楼传来的消息。 张常侍微微弓着腰,补充道:“娘娘,这是您指派来白衣那小子传来的消息。” 张若曦听闻一愣,一时间没想起来,问道:“我指派的人?” 豁然想起随即失笑道:“你是说救了国舅那人吧。”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太后记不住太史辰,一朝太后,摄政天下,每日那么多事要处理,太史辰一个无关痛痒的小角色,忘记是很正常的。 张常侍点了点头,说道:“他这次可是立了个不小的功劳。” 张常侍靠近张太后继续道:“很明显,清平王世子代表着当今皇上,皇甫嵩又是房玄龄的心腹。” “世子刘肥,皇甫嵩之子皇甫平、再加上青州白轩,这很明显就是蛇鼠一窝,狼子野心。” 张若曦也是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眼神一闪,双眸漏出一丝狡黠之色。 一字一句的道:“那咱们就给他来个……打、草、惊、蛇、” 第十二章,星辰三首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张太后莲步轻移,沉思半刻道:“贸然冲进去抓人是不行的,皇甫平还好说一些,但清平王世子刘肥毕竟是皇室中人,如果事情闹大,跟他刘家皇室就要明面上撕破脸了。” 张常侍也是随声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这件事情必须让他称为一个巧合,给所有人都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无意之间引发冲突,暴露白轩和刘肥皇甫平在一起。” “这样,我们才好出手,小皇帝刘洵也不会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他和房玄龄联手。” “你挑选二百名锦衣高手,亲自带领在星辰楼周围埋伏起来,同时告诉楼里的太史辰,让他不要害怕暴露身份,如果能合理的跟刘肥几人发生冲突最好。” “那样在传入众人耳中,就会变成世子刘肥与司天监白衣内卫发生冲突,无意间发现青州的探子在其中。” 张太后轻轻坐下,继续说道:“小皇帝就不会发现,我们是专门针对他,不会撕破脸,只会怪刘肥蠢,到时候只会弃车保帅。” “可使其在任何察觉没有之下,自断臂膀,根本就不知这一切都是我们布局。” 张若曦一口气和盘托出所有计划,然后又交代道:“如果太史辰无法合理的激化矛盾,到最后只能行下策了,撕破脸、在白轩走之前,全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拿下。” 张若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只能这样了,你下去办吧。” 张常侍点了点头,弯腰施礼道:“是,太后娘娘。”随后缓步退出太后寝宫。 话说两头,那边张常侍正在布置,这头太史辰坐在星辰楼内,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台上的歌舞。 轻轻抿了一口星辰楼独有的香凝茶,心道:“恐怕今夜的星辰楼,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他心里知道,自从自己那个消息送出去之后,这星辰楼今夜怕就不太平了。 青州总督手下四大龙王,分别是,紫、白、金、青四大龙王,各个都是天元境界的大高手,这白龙王白轩,更是总督府的幕僚军师,他出现在洛阳城,肯定酝酿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阴谋。 张太后岂能放过他,更何况白轩身旁的两人,一个是清平王之子,一个是内阁大学士之子,这代表着什么?会不会有更大的阴谋? 太史辰想到这些,心中也是不寒而栗,更何况张太后,肯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白轩,从而揪出背后的阴谋。 而在在太史辰思索之时,背后被人拍了拍,他有些好奇的回头看去,看到此人太史辰不免有些吃惊,此人正是白衣情报处的执事,单福,太史辰一只叫他单二哥。 只见单二哥一身灰色布衣,打扮成了一个下人模样,手里还拿着一个茶壶。 太史辰心中腹诽道:“不知这星辰楼那个下人倒了霉,遭了罪,被打晕扒光了衣服……” 单福并没有说话,只是递给了太史辰一个纸条,随即便离开。 太史辰打开纸条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小字。 “在符合常理的情况下,想办法与刘肥等人发生冲突,把事情闹大,引出白轩。” “莫怕身份暴露、打响白衣信号,自有人收拾残局。” 看到这里,太史辰也是聪明之人,自然明白这其中原委。 心中暗道:“张太后果然摄政朝堂十几年,这心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想借我之手引出白轩,发生冲突引出白轩,这样就不会涉及朝堂势力之间的各方势力。” 太史辰虽然已经了然,但是心中还是颇为头疼,心中腹诽:“太后啊,太后!您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符合常理的产生冲突,我该如何入手呢。” “总不能端着两杯酒,直接去天字一号包厢找清平王世子打架吧……” 太史辰无奈苦笑,随即把纸条撕掉,塞入袖中。 而就在此时,台上舞蹈的一众舞姬退去,那个紫衣少妇又走上台。 对着众人深施一礼,笑容满面道:“各位久等了,今晚的重头戏即将开始了,接下来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让我们一起来见证奇迹的出现吧。” “让我们一起欣赏三位行首合作的演出。”紫衣少妇说完,缓缓走下舞台。 顿时楼中所有人引论纷纷,嘈杂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满怀期待的看向台上。 太史辰双眸也不约而同的向台上看去…… 此时只见一名身穿青绿色长裙的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上舞台,女子秀雅脱俗,自有一股清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从容、气若幽兰,让人看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可人,此人正是琴首“柳如诗。” 她立于台中,轻抚摸着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把琴放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波动,十分流畅,琴音传入在场众人耳中…… 全场安静了下来,仿佛这声音能穿透人的心灵,抚平一切的嘈杂,琴音绕过在场众人每一个的心弦,心仿佛都在颤抖,声声入耳,入青松风吼,深沉、又不失激昂。 琴声似乎能唤起所有人心中最美好的时光,最灿烂风霜,而那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 渐渐地随着琴声,一声婉转又哀愁的歌声,缓缓传入众人耳中,随着歌声,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中,女子身材娇小,温婉可人,清亮的双瞳,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白皙无暇的肌肤透露出淡淡的粉红,薄薄的双唇入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此刻正在微微开合,此女正是音首“杜秀娘。” 歌声如余音绕梁,婉转动听,令人心潮澎湃…… 随着歌声渐起,在楼顶之处忽的有两段轻纱,垂落舞台,只见一身火红色长裙的女子,随着轻纱,垂直落于舞台之上,火红的长裙之上绣着一只只彩蝶,随着身体的舞动,如白蝶起舞,美不胜收。 女子眉眼含羞而合,丹唇随笑而开,声音如空谷幽兰,传入众人耳中:“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洛阳城北倚阑干。” 一首诗吟罢,引得满场喝彩之声不绝于耳…… 女子手如青葱柔夷,肌肤如凝脂,一双修长而美丽的双腿,正在翩翩起舞,一颦一笑之间,魅惑之色自然流露,让人感叹清雅、妖娆之光芒。 舞姿随着琴声与歌声,如起伏与尘埃之间,随着天地之声飞旋,配合那一身火红色长裙,如同掠过了地狱的火焰,展开双翼触摸到了天堂的边缘…… 这名火红的女子,正是舞首“郭文蝶” 第十三章,风满星辰楼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全场鸦雀无声……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台上,仿佛漏掉一分一秒,都将会是此生的遗憾…… 台上的三人如同仙子般普度众生,一颦一笑,一个声音,一个动作都摄人心魄。 所有人都痴了,仿佛陷入梦境一般无可自拔…… 这一切落入眼中,太史辰也痴了,那袭红衣永远定格在他的脑海之中,深深的无法自拔… 如果这世上有一见钟情的话,那太史辰可以肯定,自己对那袭红衣,就在此时此刻已经无法自拔。 虽然之前有过几次接触,但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此时此刻与以往不同,那袭红衣、只有在这个舞台之上,才入蛟龙入海,蝶舞天涯般的美妙,令人心驰神往,仿佛仿佛心灵都随着他的舞步净化…… 渐渐的表演到了尾声,三位绝丽脱俗的女子,站立于场中,举止优雅,缓缓施礼。 众人似乎还在那般绝美的场景之中沉沦,一时间楼里寂静无声。 片刻…… 哗…… 一声声鼓掌之声如雷动…… 一声声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场面瞬间到了顶峰,星辰楼内,不管是几楼的客宾,纷纷赞美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一些包厢之中的士子名流,达官显贵,纷纷走出包厢,看着台中的三位绝世可人儿。 这时太史辰就看到台上那如一团烈火般的女子,在众人不注意的间隙,偷偷对着他眨了眨眼,俏皮之色尽显。 太史辰也是会心的一笑,向着女子比了比大拇指… 女子嘴角翘了翘,似乎是在说:“嗯哼,我厉害吧。” 而就在此时,那名紫衣少妇扭着屁股又走到了台上,一句话出,让内所有宾客纷纷哗然…… 少妇开口道:“今日,若有那位公子能吟诗一首,盖压全场,可邀请三位姑娘,于十日后的上元节灯会,共同乘舟游览洛水。 全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嘈杂之声…… 而那紫衣少妇只是轻捋鬓边发丝,含笑并未多言。 “要是能与三位姑娘同游洛水,我愿意折寿十年。”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他旁边一人道;“就算其中之一,我都愿意折寿二十年。” 顿时七嘴八舌议论声一片…… 而在那天字一号包厢之中,文士打扮的皇甫平正在对着那个约么三百来斤的大胖子说着什么。 “世子殿下动心否?”皇甫平眼神有点邪意的看着刘肥。 清平王世子刘肥眼中淫邪之意毫不掩饰,痴痴的样子就差流出口水了。 他眼神透过珠帘盯着场中道:“这三个小娘子,真美,要是能与之共度春宵,真是人生一大妙事。” “尤其是那个身穿红裙的女子,那身段、舞姿、那各种高难度的姿势,要是将这小娘子放到床上,嘿嘿……。” 说着那双肥胖的双手还搓了搓,一副猥琐至极的样子。 皇甫平与白轩对视了一眼,眼底深处都漏出一丝鄙疑与厌恶。 但皇甫平与白轩这次就是为了拉清平王下水,站在同一战线,所以对这位世子虽然厌恶,但是表面上还要阿谀奉承。 皇甫平本就是大学士之子,自然是学富五车,诗词这种小事儿自然难不倒他。 皇甫平起身,附耳在世子刘肥耳旁说了什么。 “好,好、好诗,好计策。”引得刘肥一阵赞赏。 此时的楼内已经有几人吟诗想博得美人青睐,但是几首过后也都是平平无奇之才罢了,引得大家一阵起哄。 就在嘈杂声不断的时候,一声浑厚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我家世子有话要说,都安静。” 声如洪钟,竟然是声音之中掺杂了真气,看来也是一名修为不低的高手。 太史辰抬头看去,只见天字一号包厢的刘肥已经走了出来,双手放在三楼的栏杆出,一名老者站在其身后。 一开始太史辰并没有看到这名老者,看样子是从旁边包厢走出来的,他仔细观瞧,果然旁边的天字二号包厢里还坐着几个人,看样子是几个人的随从护卫。 众人也是好奇的随声看去,沉默半晌,有人的议论声传了出来。 “这不是清平王世子殿下吗?”一个惊讶说道。 “是啊,没想到着小小的舞会他都来了。”此人旁边一人说道。 又一人搭话道:“他来不奇怪,这是洛阳城出了名的纨绔,色魔,据说此人看到年轻貌美的女子都走不动道。 “一只垂涎星辰楼三位行首的美貌,若不是星辰楼背后有些背景,怕是这三位行首早就被此人抢去了。” 一时间底下议论纷纷…… 刘肥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台上三女,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本……本公子灵光一现,有一首诗献给三位小娘子。” 说着用双手揉了揉脸颊,引得双颊肥胖的赘肉一阵颤动,嗖了嗖嗓子。 吟道:此诗名曰:恋蝶花 醉酒向晚步,余音绕指柔。 软塌倚稳坐,独看舞轻移。 数杯君已醉,卧榻已浅眠。 婉转清平乐,临床蝶恋花。 一首诗吟罢,猥琐的眼神在三女之间游离,尤其是看到一身红衣的郭文蝶,更是猥琐之意毫不掩饰。 哗…… 漫长哗然,议论声…… “这诗是好诗,就是有些过于轻飘了。”其中一名身穿长衫的公子说道。 “岂止轻飘,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逗。”另一人怒道。 “这分明就是暗指那文蝶姑娘与他行那苟且之事吗?清平不就是他自己吗?那临床的蝶花不就是文蝶姑娘吗?又是卧榻,又是婉转的,我一个文采不算太好的人我都能听出诗句中的轻薄之意。”一个年轻人脸上有一丝怒容。 但是大家说归说,议论归议论,也没人敢真的大声出来怒斥。 更没有人在作诗了,很多人都知道刘肥这货仗着自己父亲是当今皇上亲叔叔,自己跟皇上是堂兄弟,无法无天,手段残暴。 虽说这里也有一些达官显贵,氏族子弟,但是稍微有点心眼的都知道像刘肥这种人有仇必报,任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两个女子与清平王交恶。 一时间楼内竟然安静了下来…… 台上三位姑娘似乎也听出来此诗句的轻薄之意,三人脸上都有一些怒容,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 文蝶姑娘更是小手攥的紧紧的,想怒却不敢怒,以至于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她心里明白这首诗的意思,其他两位姑娘还好,诗中并没有过多的轻飘之意,但是对于自己来说,那诗中分明已经提到自己的名字,这就是指名点姓要与自己行那苟且之事。 一定是因为平常柳如诗和杜秀娘还会或多或少的给这位世子一点面子,与其见一面谈首曲子,唱首歌。 而自己是从心底厌恶这位世子,所以每次都拒绝的狠狠的,所以引来这位世子的不满,从而今天分明是让自己下不来台。 想到要与这个猥琐肥胖的世子同游洛水,到时候他要是真的要做什么,自己哪能反抗,心中就止不住的悲从心来。 一阵阵无助感涌上心头… 有一丝水雾都在眼里打转…… 第十四章,风满星辰楼(二)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清平王世子刘肥看到众人在他的淫威与诗词之下鸦雀无声,更是得意。 转头向后看向白轩与皇甫平两只小眼睛眨了眨,肥胖的脸上露出笑意,一脸猥琐,奸计得逞的样子 白轩二人回以淡淡的微笑,阿谀奉承之色不予言表。 此时的刘肥更加得意,转过头两只小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郭文蝶。 猥琐的声音传入,让人听了有多厌恶就多厌恶:“小娘子,快到碗里来。” 文蝶姑娘听到这种侮辱之言,顿时脸色瞬红,当着洛阳这么多士子名流受到这般侮辱,就算这刘肥未对他怎样,身为洛阳三大行首之一的她,在别人面前还如何抬头。 想发作,却又不敢发作,那可是洛阳清平王世子,动动小手指就能捏死她。 以前没对她怎样,也是因为在这天子脚下,他不占理,自然要估计几分。 但如今这世子刘肥吟的诗确实不错,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很多人对这个洛阳的混世魔王避之不及,哪有人还敢吟诗抢他的风头,那不是找死么。 想到这里,文蝶进退两难,站在台上也不知说什么好,既尴尬,又无助,在全楼人的目光中,就像如同火上烤一般煎熬。 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手足无措,低着头,嫣红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都要渗出血来。 一时间楼内所有人都对她投去了目光,有怜悯,有淡漠,有气愤…… 但却不曾有一人敢上前为这个可怜的女子说句话。 “哎,文蝶姑娘也够倒霉了,被那个魔王盯上了,逃不掉喽。”其中一人有些惋惜。 他身边的朋友附和着:“可怜着娇滴滴的好白菜喽,要被刘肥那头猪拱了。” 其实大家不知道的是,刘肥这个草包怎么能做出如此诗句,这诗句是皇甫平为了巴结刘肥,刚刚悄悄附耳说给刘肥的。 那皇甫平乃是内阁大学士皇甫嵩之子,想出一两首调情又不输文采的诗句,还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太史辰坐在角落里看着楼内发生的一切,看着文蝶姑娘孤独无助的样子。 他的心仿佛痛了一下,此时整颗心都空了,眼前只剩下那袭红衣女子,站在舞台中央的她被众人指指点点,被那胖猪戏弄,嘲讽,侮辱。 此刻的她是多么的无助,无助的令人心疼…… 突然太史辰眼神一闪,眼珠一转,一丝微笑浮上脸颊,他打了个响指,整理了一下衣衫。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一种自认为极为风度、优雅的姿势缓步走向舞台。 因为刘肥的淫威之下,此刻的众人都是小声窃窃私语,也未曾有人随意走动,生怕惹恼了三楼那个混世魔王。 所以太史辰站起来走向舞台的身影变得极为突出,一时间全楼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的身上。 太史辰手扶把手,缓步登上阶梯,走上了舞台,立在舞台之上。 自认为很风度的扫视了众人一眼,用一种自以为极为潇洒,威风,深不可测的语气说道:“小生刚刚属实无聊,坐在台下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我家乡的李大伯托梦于我一首诗,让我献于文蝶姑娘。” 说完还不忘捋了捋额头之上的束发,尽量摆出一副神俊的姿势。 心道:“就我这出场,还不赢个满堂喝彩。” 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一脸错愕的看着台上的太史辰。 就连舞台之上包括文蝶在内的三位行首都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片刻之后…… “这人该不是个神经病吧?”台下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衫外罩紫色大敞的中年文士说道。 “是啊,这哥们想女人想疯了吧?英雄救美也要看看场合啊,连命都不要了吗?”另一人附和道。 又有一人搭话:“哈,这哥们,装逼连命都不要。” 一时间鄙夷声,嘲笑声,可怜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太史辰,就连刘肥都忘了发怒。 刘肥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不会是神经有问题吧?” 如果故事就到这里,那太史辰也算成功的英雄救美了,因为他成功的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力,化解了文蝶的尴尬。 看到众人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太史辰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也不在意。 转头看向身后的文蝶,说道:“姑娘可会舞剑,在下这首诗最好舞剑相伴,方能淋漓尽致。” 文蝶一愣,随即有些焦急的向太史辰使了个眼色,仿佛告诉他不要趟这趟浑水。 太史辰丝毫不在意,就当没看见一样。 看到他不在意,文蝶姑娘还以为太史辰不懂她的意思,走到跟前轻声道:“公子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刘肥公子惹不起,赶快退去,不要惹火烧身。” 文蝶眼神中已经有了焦急之色,她心知这刘肥性格残暴无比,这太史辰才来到洛阳,无依无靠,不想他招惹是非,弄不好把命还要丢了。 但同时心中有颇为感动,在刚刚那种情况下,这里如此多的人,其中也不乏平常对她示好的贵族子弟,官宦之家。 但是都在刘肥的淫威之下,无人敢替自己出头,而这太史辰一介布衣,外乡之人,既无靠山,也无家势。 竟然不顾一切为自己出头,顿时芳心牵动,无以言表。 太史辰摆了摆手,对着文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道:“相信我。” 此时他看到了这个男人眼神中的沉稳,镇定与执着,透漏着无比的自信。 作为女子而言,没有人能比她再懂这眼神之中透露出的东西是什么。 她没有再劝他,她在他的眼神之中得到了无比的安全感,仿佛有这个男人在眼前,天塌下来,他也能顶得住。 随即对着三楼围栏处的一个小姑娘说道:“绿蚁,去取剑来。” 小丫头绿蚁此时看着站在自家姑娘面前的女子,她第一次觉得这个酒馆老板有些可爱,并不是那名讨厌。 小姑娘绿蚁转身,脚步轻易,看样子是去后院取剑了。 而那刘肥也好奇这人要做什么,并没有打断,反而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意味看着台上的太史辰。 此刻的太史辰眼神也正向台上扫来,二人目光相碰…… 第十五章,侠客之心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接过长剑,文蝶立于台中,有些忐忑眼神看向太史辰。 太史辰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莫要慌张,文蝶姑娘红唇轻启,轻轻吐出一口气,玉手伸向鞘中三尺青峰,一道白光闪过,宝剑已在掌中,修长而挺拔的身姿缓缓向台前走去。 太史辰转头看向台中琴首“柳如诗”微微施礼,说道:“还请姑娘抚琴一首。” 柳如诗也对这个敢于出头的少年有着不小的好感,如玫瑰花瓣般娇艳的双唇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琴声起,如天籁之音缓缓飘荡…… 一时间楼内静了下来…… 那袭红衣的曼妙女子,轻颜飘逸,若仙若灵、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长剑轻轻握拢,好似笔走龙蛇绘丹青,红袖带起一阵阵清风。 手中长剑如妙笔如丝如弦,转、甩、刺、收、拧、圆、曲,行云流水若龙飞凤舞。 配合眉间那一点朱砂,神色间娇媚处若桃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时而秀脸朝天,弯身弓腰,一头秀发倾斜而下。 时而若那地狱的烈火,在人间舞动…… 时而如那出尘仙子,恍若下凡…… 长剑之光胜雪,说不尽的摄人心魄。 太史辰看着眼前那一抹红衣,彷如身临其境,脚步轻易、缓缓靠近女子几分,一身青色儒衫此刻无风自动,那袭火红在他身侧,时而剑花舞动,身形矫健飘然如神。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脑海之中回忆着老酒鬼吟唱时的潇洒与飘逸。 下一刻猛地睁开双眼,向前跨出淡淡一步,声音飘洒整座星辰楼……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太史辰扶女子细腰,女子斜刺婉转身形,在其身前舞动一个漂亮的剑花,长袖曼舞,身上绣着的一只只彩蝶如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 曼妙的舞姿,美目流盼的看向青色儒衫的他,诗词入耳,本是局中人的她都已经痴了。 太史辰大袖轻挥,举首双眸望青天,微仰着头,时而神色安详,时而潇洒俊逸。 继续吟道: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突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恒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声音落罢,琴声淡淡散去,舞姿缓缓停下…… 太史辰身形如松,傲然立于舞台之中,仿佛那九天神仙下凡,四海之内皆静……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如果说刚才三位女子合演是精彩绝伦。 那现在看到眼中的就是举世无双……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深深的都被这首诗的气势所折服,就连三楼的清平王世子刘肥,都被这首杀气四溢,豪迈潇洒的诗词震惊的一时间有些发愣。 “好诗,这首诗乃是描述三百多年前,天下纷乱之时,诸国林立,魏国公子魏无忌与两名好友铁血金戈的事迹。”在场不免有学士底蕴丰厚的公子,士族已经听出这首诗的全意。 他旁边之人显然学时没有此人深厚,忍不住的询问道:“公子可否解释一二。” “当年天下纷乱,禹朝还未统一天下分九州而治,诸国林立,大禹四十万无当飞军攻入魏国复地,魏王畏缩,不敢死战,于是想乞降大禹,战国四公子之一的魏无忌与剑客朱亥、儒士侯赢三人、为了保护家乡,带领三千门徒立于信陵郡,邯郸城头、面对四十万无当飞军,慷慨赴死。” “那一战三千侠士,魏无忌、朱亥、候赢三位当世顶尖高手全部战死邯郸,大禹无当飞军死伤足有五万,无当飞军副都督“晋鄙”被剑客朱亥于万军之中生生砍下了头颅,魏无忌杀致、一连攻下魏国七十余城的飞军大都督“钟乐毅”身前五尺,力竭而亡,候赢在濒死之际逆转全身功力,与三千无当飞军同归于尽。” “而这首诗就是描述赞扬,剑客与侠客那种为了国家,为了信仰的一颗侠义之心,那种大无畏精神,那种遇到不平事飞剑取头颅,不争功与名的高尚境界。” 这名学识颇为深厚的公子一口气全盘说出,解释完毕。 满场哗然…… 所有人看向太史辰的目光之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鄙夷,可怜等等,只有一种,感叹、惊叹、叹为天人。 这时有一人开口道:“这人刚刚不是说了,是他李大伯托梦吟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此人 “那有什么托梦,如此杀气十足,潇洒飘逸的诗词,如果早有出处,岂不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分明是眼前这位公子的说辞罢了。” 太史辰看着楼内众人投来的目光,心中腹诽道:“老酒鬼啊,老酒鬼,又拿你喝醉了喝醉了随口嘟囔的话语装了一次逼,你可别怪我。” 台上的柳如诗与杜秀娘一双妙目在太史辰身上顾盼流转,眼中充满奇异之色。 他们本来以为这个儒衫少年也即是打抱不平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男子,竟然腹中有如此大学识,这一首词让他们这两位女子都听得心潮澎湃。 文蝶姑娘的一双眉眼,明净清澈良久看着太史辰不语。 “这个男人是为了自己吗?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吟出一手如此美妙潇洒的诗词,敢于与那清平王世子争辉。” 女子美目流转,顾盼生辉,脸颊微微泛红,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边,惨白无比…… “他若是胡乱说几句登不上台面的诗词,惹的大家哄堂一笑,风头没有盖过清平王世子刘肥,想那刘肥也不会与他一个市井小民计较,那也就是罢了。” “可如今他的风头可是大大的盖过了那刘肥,刘肥岂能放过他。” 想到这里文蝶不由得担忧之色涌上心头,眼神焦急的看向太史辰…… 第十六章,滴水观音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此时,三楼的皇甫平也已经站在了刘肥身旁,而白轩碍于身份,并没有走出包厢。 身为内阁大学士之子的皇甫平文采自然不用多说,听到太史辰这首诗,也难免心中夸赞之余自愧不如。 其实他在心里还是很欣赏台中这个少年的,也可能能是有文采底蕴之人,天生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却说那清平王世子刘肥,虽然霸道,臃肿如猪,但是他绝不蠢,他也知此时此刻并不是向太史辰发难的时候。 毕竟天子脚下,星辰楼也不乏官宦子弟,如果当场发难,传入了皇上,太后耳中,怕是会遭到责罚。 恶毒的眼神狠狠的看了一眼场中的太史辰,随即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身边老者。 老者也是在王府几十年的老人了,自然明白自家世子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走近旁边包厢,随后就看到包厢之中走出四五人,除老者之外,全部下楼向星辰楼外走去,看样子是要守住各个出口,怕太史辰溜了。 刘肥阴森的眼神扫了一眼楼下的太史辰,转头与皇甫平走入包厢之内。 而在短暂的震惊之余,楼内大部分的人看向太史辰的目光中都多了些怜悯。 “这人虽有些才华,估计也是昙花一现了。” “是啊,不懂隐忍,非要强出头。” “刚刚我看清平王世子刘肥的客卿都出去了,估计是去外面守着了。” “看来今天是难以善了了。” 楼内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叹息声…… 惋惜声…… 惊叹声…… 赞美此诗之声…… 而就在此时的星辰楼外… 临近星辰楼的一家院落,被太史辰称作单二哥的单福,正一脸古怪的向张常侍说着什么。 而在张常侍身后还站着两人,一人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满面虬髯,正是锦衣同知毛镶。 另一人一身白衣,看身形是个女子,女子头戴斗笠俯有轻纱,看不清面容,尤为吸引眼球的是,此女人手中握着的一把长剑。 此剑样式古朴奇特,通体雪白,剑鞘之上铭刻着一朵朵奇怪的鲜花,虽未出鞘,却寒气逼人。 毛镶有意识的稍微向左蹭了蹭身体,似乎想稍微与这个女子拉开一些距离。 听到单福把星辰楼内发生的一切,尤其说到太史辰吟诗那一段,张常侍脸上惊讶之色显露。 有些微微吃惊的自言自语;“这小子竟有如此才华,妙哉,杂家还以为那小子救了国舅,所以被太后破格提拔成了白衣,没想到还是个大才。” 随即向单福问道:“那刘肥如何?” 单福恭敬的回答道:“常侍大人,那清平王世子刘肥并未当场发作,只是吩咐一众客卿去楼外守着了,估计太史辰那小子如果离开星辰楼,就会被跟上。” 张常侍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那名白衣女子,说道:“有劳了,这小子现在可是个宝贝,可不能叫他死了,不然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那名白衣斗笠遮面的女子,只是淡淡的一个字从口中传出:“好” 随后向星辰楼的方向走去,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冰,冰冷无比。 单福有些好奇的看着女子背影,等女子身影消失在院中,好奇的问道:“常侍大人,这位是?” 张常侍瞟了一眼旁边的单福,说道:“说与你也无妨,太后摄政一朝之事,难免有些宵小之辈妄图行刺。” 随后转头看向女子消失的方向。 继续又说道:“这些年也不乏有高手行刺,但无一得手。” “多亏了当年太后花费极大代价,请来的两把剑,而这就是其中一把!” 一字一顿的道:“滴、水、观,音!” 听到这四个字的单福眼中充满了惊讶,身为白衣内卫执事的他,自然听说过太后身边一直有两把剑保护,却没想到今天连这两位其中之一都来了。 心中不住的暗道:“看来太后对那白轩是势在必得啊,连这把剑都出动了。” 星辰楼内… 一身肥肉的清平王世子刘肥坐在三楼包厢,一张脸阴沉似水。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个小子一点面子没给他留,在这洛阳城内,除了有数的几个,他何曾受到过如此对待。 平常都是别人在自己的淫威之下阿谀奉承,要不就害怕自己躲得远远的,今天那小子竟然当众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下不来台,他如何不气愤! 皇甫平一脸笑容的道:“一介穷酸,世子不必与之怄气。” 从始至终,白轩都未曾说话,他这次来是听从内阁大学士皇甫嵩建议,跟清平王拉近一些关系,对于十日后的大阴谋有很大帮助。 此刻的白轩心中不由得感叹:“这清平王刘凌确实是个人物,心机也颇深,但是他这个儿子真是配得上这一身肥肉,就是个蠢猪~” 而他也根本也没认出太史辰来,这也不能怪他认不出,当初在青州的时候,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张子枫身上。 而太史辰那时只不过是张子枫身边,一个赶车的马夫,他没有印象很正常。 清平王世子刘肥冷哼一声,引得两颊肥肉乱颤,目光狠毒的说道:“我要将这小子扔进洛水喂鱼。” 随即几人不在讨论这件事… 而此时的楼内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三两一伙的,看着台中一个个舞姬的曼妙身姿啧啧称奇。 刚刚发生的事情虽然让他们心中惊奇,但也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一桩笑谈罢了。 人们就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你什么清平王世子,管你什么太史辰今晚会不会死,这都跟他们没关系。 太史辰与文蝶姑娘此时,正在星辰楼后院一处屋舍内,看样子是女子居住之所,屋内香气弥漫,让太史辰难免有些心醉。 文蝶姑娘脸色焦急,眼神有些担忧的看向太史辰:“这可怎么办,都说让你不要趟这趟浑水,你非要逞能,如今你当众让他如此难堪,以他心狠手辣的性子,又怎能放过你。” “就算我与那世子刘肥同游洛水,最坏也就是被她占了便宜,我也认了,就当我命苦~” “可如今搭上你一条性命,我如何落忍,你让我……”文蝶双眼渐渐湿润。 而此时的太史辰,脸上却丝毫无慌张之色。 英俊的脸庞微微一笑,轻声道:“你我相交虽时日不多,但也颇为交心。” 太史辰明亮的双眸柔和的,看着文蝶那充满泪水的双眸,声音温柔而坚定:“有我在,怎能看你如此受辱~” 刷~~~ 文蝶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听到那句“有我在……”她的心仿佛都被抽空了,此刻的心里,只回荡着那句话…… “有我在,怎能看你如此受辱。” “有我在…………” “有我在……” 这个声音一直回荡在他的心中,久久无法散去。 毫不华丽,甚至普通的一句话,却诠释着无比的决心与坚定,哪怕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一生命苦的的她,从小就被星辰楼培养成了一名舞姬,虽说表面万人瞩目,光芒万丈,又有几人知道她心底的苦,光鲜的外表只不过是,一种极力隐藏的欲盖弥彰罢了。 眼前这个男人,既没有深厚的背景,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只是不想让自己受辱,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毫不在乎。 比起那些表面上甜言蜜语,实际上只图自己美貌的贵族公子,官宦子弟。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高大、安全。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头便扎进眼前这个男人怀里,将头紧紧埋在他那温暖而坚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泪水布满了美丽的脸颊,打湿了他胸前衣衫… 他若有事,便随他去了也罢……………… 女人就是一种既感性,又毫无道理的物种、当她爱上你时,就是那么一瞬间。 她爱的痴狂,爱的义无反顾… 在她的眼里,你就是他的全部… 第十七章,千钧一发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太史辰有些蒙了…… 感觉着怀中红衣的温热,他有些迷茫,一时间呆在当场,两只手掌悬浮于女子身后,定在空中,想收紧双臂抱住怀中女子,又像不受控制一般就那样傻傻的悬浮女子身后,抱也不是,收也不是,尴尬的立在当场…… 心跳止不住的加速…“咚……咚……咚”一声声心跳声环绕两人周围。 他此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自己蹦出来一样… 声音颤抖的呢喃了一句:“幸……幸…幸福来的这么快?” 怀中正在梨花带雨般的人儿,听到他呢喃的这句蠢笨如猪的话,竟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这一笑如百花齐放,配合那被泪水沾湿的脸颊,水雾弥漫的双眸,显得娇美无比,温柔可人。 女子轻轻脱离男子怀中,脸色微微泛红,娇羞的样子如一朵刚刚绽放的玫瑰花瓣,让人无比怜惜… “你这人倒也心大,都什么时候了竟一丝都不慌张。” 女子含羞轻嗔。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太史辰不是不慌,而是根本没必要慌张,那清平王世子,再霸道、再厉害、也没太后霸道… 就算加上他老爹清平王刘凌,在张太后眼里,也不过是一两只跳梁小丑罢了。 他身后可是当今摄政朝野的太后娘娘,而就在此时此刻、那个跺一下脚,就能让很多名门望族家破人亡的帝国最大情报头子,就在星辰楼不远处的小院内,撒网捕鱼! 他若没有如此底牌,哪敢如此做,就算要救文蝶姑娘也会另寻办法。 更不可能像个愣头青一样,没头没脑的冲上去,直接让清平王世子当众下不来台,颜面扫地。 而这些他又无法对文蝶明说,看着文蝶如此担心,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午夜时分,在文蝶姑娘担忧的目光之下,太史辰离开了星辰楼。 纵是太史辰再三安慰,“没事,别担心。” 文蝶还是一脸担忧的送到了楼门口,临走之前姑娘一句“你若有事,我绝不独活。” 让太史辰心中感动颇深。 招摇的走在大街之上,太史辰心中隐隐也是有一丝隐隐不安。 心中担忧道:“常侍大人安排好了没?人到底有没有跟上,来不来得及救援自己。” “若那世子刘肥,是个做事干净利索之人,给自己也来个一击必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那自己可就玩大了…事后就算太后将刘肥千刀万剐,自己也是看不到了,事后再追封个英雄、烈士啥的…管个屁用啊!” 想到这里,他觉得此刻大街的尽头,如同像一张漆黑的大口,随时向他张口扑来,说不出的渗人… 心中一边又一遍的默念道:“常侍大人,我的小命可就在您老手里了,您老可千万千万别疏忽啊~” 手中也不由得握紧了那把屁点用处没有的袖剑…… 就在此时,就在他胡思乱想的下一刻,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自己后勃颈重重的挨了一下,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洛阳城西十里外、洛水河畔…… 河水轻轻的流动着,在月光下闪着波光粼粼的水光,就好似闪动着明亮的眼波,凝视折射着周围的美景…… 哗啦…… 太史辰就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按进了水里,冰冷的河水刺激的他,一下子从昏迷中醒来。 然后就感觉自己被人重重的丢在了地上,摔得他七荤八素,浑身剧痛…… 慢慢缓过劲来,睁开双眼向周围看去,看到自己在一条河水的岸边,在自己周围还还站着一行七八个人。 仔细观瞧,正是清平王世子刘肥,大学士皇甫嵩之子皇甫平、白龙王白轩、以及那个老者和清平王府的几名门客。 太史辰心中有些慌张“常侍大人呢?他安排的人呢?” “自己怎么被带到这里了?” “常侍大人和太后不会要拿自己当弃子吧。” “嗯,绝对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悲从心中起, “完喽,完喽,这次自己可是托大喽,装逼装大喽。”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阴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小子,你刚刚嚣张的气势呢!不是喜欢英雄救美吗?” “英雄救美得有那个实力,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 清平王世子刘肥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太史辰将心一横,到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随即脱口而出:“我乃司天监,白衣情报处,白衣内卫,你若是敢动我,常侍大人和太后娘娘必定一查到底。” “而…而且我刚刚出楼的时候,已经放了白衣独有的暗号,你也知道,在洛阳的白衣很多,一会儿就会有人赶到。” “你若现在放了我,还有回旋的余地!” 太史辰一口气全盘拖出,指望着这个刘肥能够投鼠忌器,看在自己的身份放了自己。 在场几人听到白衣内卫几个字,脸上顿时吃惊之色显露。 在这洛阳,甚至整个王朝,听到司天监四卫几乎没有人不变色,在大禹司天监已经成了谈司色变的程度。 “司天监?白衣内卫?”刘肥阴冷的眼神盯着太史辰,他对太史辰的身份倒是毫不怀疑,因为一个普通小民是绝不可能知道司天监白衣内卫这个职业的。 随即眼神变得冰冷了下来,转头看了看白轩和皇甫平。 三人对视一眼,却说这清平王世子刘肥虽然蠢,但是绝对够狠。 心道:“既然已经和白衣的人起了冲突,就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白衣是太后的人,而皇上表面上和太后母子情深。” “但作为刘氏皇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上和太后是面和心不和,彼此一直在互相较量。” “今天若杀了这个白衣,反正死无对证,就算太后怪罪下来,皇上一定会拦着的,说不定心里还会……还会对我多加欣赏。” 想到这里,刘肥不再迟疑,对着两名门客道:“丢进河里喂鱼。” 太史辰就看到两名侍卫走过来,用绳子将自己双手双腿捆住、在绳子末端还坠了一块大石头。 暗道一声:“完喽,我命休矣……” 第十八章,雪山七剑 - 权疆锁利 - 火瓶子 双手双脚被绑着,坠着一块大石头,被两个门客抬到岸边,此刻太史辰就觉着自己从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垂直向滔滔洛水坠落而去。 此刻的太史辰已没有了害怕,脑袋一片空白,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一瞬间脑海之中闪过多少画面。 母亲… 老酒鬼… 张子枫?? 还有那一抹红衣~ “哗啦”石头坠落水面溅起一道道水花,带着他的身体,就要往深不见底的洛水河底沉去。 而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仿佛如流星坠落而下。 一道白虹划过水面,如苍鹰捕鱼般,单手提起下落的太史辰,飞掠过水面,稳稳的落于岸边。 “扑通”太史辰就感觉天旋地转,再一次被丢在岸边。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太史辰心道:“常侍大人,您安排的人可算来了。” 这时抬眼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头戴斗笠的女子站在身前,凹凸有致的身材被一身白衣包裹,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通体雪白的长剑,因为头戴斗笠遮掩,看不清面容,微风拂过,只能闻到女子身上淡淡的体香。 女子长剑在漆黑的夜晚划出一道白虹,他身上的绳子就已经被斩开几段。 就在刘肥等人吃惊的看着女子的同时,一直云淡风轻没有表露任何情绪的白轩向前跨出一步。 双目瞳孔收缩,脸色阴晴不定的盯着女子和她手中那把古朴的长剑。 开口道:“相传西凉雪神山天圣宫,有七把代代相传的古剑,称为雪山七剑,每一代都由当代宫主,亲自传于七名弟子下山历练,以便选出下一代宫主。” “而这七人都被称为当代的雪山七剑,以剑为名。” “分别是,滴水观音” “一品红、” “五色梅、” “水中仙、” “彼岸花、” “变叶竹、” “虎刺莲、” “相传、滴水观音通体雪白,复刻奇异花纹,剑身寒气逼人。” “如我所料不错,阁下便是雪山七剑中的大师姐,滴水观音吧!” 白轩一口气说完,脸色阴沉的盯着白衣女子。 太史辰也惊讶的看向女子,这倒并不是他惊奇女子的身份。 而是此时他又想起了临出家门,老酒鬼对他说的那句话:“将来如果有一天混不下去了,走投无路了,就去那西凉雪神山,找个叫小柔儿的女子,她见到此玉符自然明白一切。” 太史辰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衣女子微微抬头,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废话太多。” 白轩也不恼怒,又道:“你不会觉得你一人一把剑能对抗我们这里所有人吧?” “我们这边一名天元,一名归墟巅峰,两名归墟初阶,三名练气巅峰,若是你师父在此尚可,你一人一剑而已!” 女子不屑一笑,冰冷的声音传出:“若我师父在此,你们这几条小鱼小虾、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随后女子玉手划过剑柄,漆黑的河岸闪过一道绚丽无比的白芒,长剑出鞘:“试试便知!” 当先便朝着白轩飞掠而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剑气,劈向白轩。 白轩双手自下上提,一股真气在双掌之中凝聚,对着劈来的剑气,一掌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剑气与真气相交的气浪席卷而出,白轩噔噔噔倒退三步,反观女子手持长剑不退反进,一剑便朝着白轩当胸刺去。 白轩身形一闪,躲过这一剑之威,右手真气凝聚,一掌便朝女子腰部拍去,如果这一掌拍实,女子恐怕细腰当场就要被拦腰拍断。 只见白衣女子身体在空中华丽的一个转身,避过了白轩一掌,手中长剑横扫,将白轩逼退数步。 此刻见白轩落於下风,清平王世子刘肥身边的那名老者,与其他几名门客也加入了战团,将女子团团围住。 只见女子一人一剑,战七八名高手丝毫不落下风,手中长剑如笔走龙蛇,身形如夜之仙子,道道剑气斩出,竟逼得几人无法靠近分毫。 而就在此时,只见远处一道身影,向着战场飞掠而来,只见此人单脚轻轻在地上一点,身形如脱兔一般就弹出十几米,再两个纵身就已经到达战场。 这人竟一丝废话没有,大袖飞舞,双手成爪,当头就向清平王府那名老者天灵盖抓去,出手狠辣至极,丝毫没有留手。 只听得漆黑的夜空一声惨叫,这名归墟巅峰的老者被此人一爪,直接将整个头颅都拧了下来,无头的身躯抽动了两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太史辰定睛看去,只见此人一身白色金鹰袍,头戴巧士冠,来人正是司天监十常侍之一,白衣处,张常侍。 此刻他单手提着老者头颅,鲜血顺着老者脖颈之处顺流地面,他目光阴森,毫不在意,一身衣袍无风自动,显的极为恐怖,如同地狱而来的魔鬼般盯着在场众人。 这一幕看在太史辰眼里都忍不住的打了几个寒颤,这只见过一面,自己还觉得和蔼可亲的老头,竟如此可怕狠辣。 除了白轩剩下几人都被来人惊住了,纷纷跳出战圈,警惕的看向张常侍。 “张…张恭、”清平王世子刘肥色厉内荏的声音传出。 也就在此时,只见锦衣卫同知毛镶带着一百多名锦衣卫赶到当场,绣春刀纷纷出鞘,将众人团团围住。 太史辰这才知道,原来张常侍的本名叫做“张恭。” 却说那白轩也不是等闲之辈,当看到老者头颅被拧下的时候,就如豹子闪身一样,双掌掌风呼啸,将白衣女子逼退,身形一个纵跃,就跳入了滔滔洛水之中,消失不见。 张常侍随手将手中头颅扔到地上,头颅滚出好远,阴森的目光扫视场中:“清平王世子刘肥,大学士之子皇甫平,勾结青州叛党压回司天监听凭太后发落,其他人杀无赦!” 随后对着锦衣同知毛镶说道:“叫人封锁整个洛水,就是将洛水给我翻过来,也要把白轩抓住。” “是、”毛镶恭敬的回答。 吩咐两个人去洛阳巡防营调洛阳禁军而去。 随后和剩下的锦衣一拥而上,很快剩下的几名门客便被砍翻在地。 张常侍微微一笑,稍微躬身,阴阳怪气道:“世子殿下,跟我走一趟司天监吧~” 清平王世子刘肥此刻吓得浑身肥肉颤抖,一时间竟说不出来话,而他身边的皇甫平也好不到哪里去… 刺骨寒冷的冬天,二人脸颊冷汗直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