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 杉的爱情 - 梦中的梧桐树 () 《杉的爱情》内容简介 第一次与杉爱相遇的那一年穗儿十四岁,十四岁的穗儿犹如纯美的天使,那一年杉爱二十四岁,和穗儿英年早逝的哥哥年龄相当,容貌也出奇的相似。第二年年冬月和姐姐赌气的穗儿离家出走,投奔了在乡下山区居住的杉爱,天真活泼的穗儿给生活在yīn霾之中的他带来了一束最明媚的阳光,不过好景不长,穗儿的姐姐美杉在除夕之夜带走了穗儿,杉爱失去的不仅是一缕阳光,还差一点因为诱骗少女的罪名失去zì yóu。三年之后的夏rì杉爱再次与穗儿在街头相遇,十七岁的穗儿美的不可方物,只可惜因病失去记忆的杉爱再也认不出她了,穗儿却像当年杉爱收留她一样毫不犹豫地收留了迷路的杉爱。杉爱虽比穗儿整整大十岁,可失去记忆的他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对穗儿产生了依恋。夏末的一天,无事可做的穗儿带杉爱去郊外的树林去捡蝉留下的骸,两条本不应该相遇的平行线却在那个月sè如水的夜晚发生了致命的交叉。时隔五年健忘的杉爱几乎把穗儿忘得一干二净,却在这时从美杉口中得到穗儿即将结婚的消息,他前来参加穗儿的婚礼,可当他看到穗儿的男友健是一个跛脚的男人后,就产生了想拆散他们的念头,不过美杉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她非常看好身有残疾的健。杉爱总感觉和穗儿有过一段不寻常经历,但他的记忆就像一件摔碎的瓷器,不管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把记忆的碎片完整的拼凑起来。穗儿与健的婚期越来越近,无力阻止这场婚礼的杉爱借故逃回了乡下,因为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穗儿嫁给那个令他十分讨厌的男人,在潜意识里他感觉自己是非常喜欢穗儿的,但年龄的差异和美杉的阻力只好让他望而却步。故事并没有因为杉爱的退出而结束,在一个飘雪的夜晚,孤身一人的穗儿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一刻他沉睡在心底的火山被彻底唤醒,喷薄而出的熔岩几乎把冰冷的穗儿吞噬。事后穗儿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她对杉爱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只希望他能让她感到安全,照顾她一辈子。可杉爱并不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他虽然非常喜欢穗儿,但他没勇气答应穗儿这唯一的要求,他觉得穗儿应该嫁给一个年龄和她相当的男人,而不应是他。尽管十分不舍得但杉爱最终还是出卖了她,他叫来了美杉,还和美杉一起押送她回去和健成婚,这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一开始他就反对穗儿嫁给跛脚的健,最后他竟也成了美杉的同谋,亲手把穗儿推进了不见底的深渊。婚礼将近穗儿出奇的安静,她似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杉爱和美杉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甚至还打算在穗儿的婚礼结束之后,再筹办一次婚礼,当然这次是他们自己的。在婚礼开始的前一天穗儿突然说想要去山上滑雪,没有人反对,因为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上山的那天穗儿穿了一件雪一样白的羽绒服,杉爱总感觉胸口很闷,好像将有什么事要发生似得,还未等他去休息室喘口气,转身就看见美杉发疯似得往山崖那边跑去,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顶的那朵白云就像穿着白sè衣服的穗儿一样,在空中和他招手。 第一章 第一节 - 杉的爱情 - 梦中的梧桐树 () 刚出车站的时候美杉就打来电话,她说临时有变只能劳驾穗儿来接我,在电话这端的我一听到“穗儿”这个词心里咯噔一下,穗儿就是穗杉的昵称,美杉的小妹,一个永远生活在冬季的人,一想起她一望无际的雪原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天空灰蒙蒙的,雪还在一直下,像棉絮一样从空中纷纷坠下阻断了视线,马路对面的景物都已模糊不清,宽阔的站前广场上车来人往,我却只能焦急的站在出口处的高台上向远处眺望,穗儿,一个在我记忆中变得非常模糊的人,就算她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能认出她。 我这次来不光是为了见美杉,更重要的是来参加穗儿的婚礼,美杉说穗儿的婚礼我一定得来,因为我不来她就不嫁,真是太给面子了,可是我怎么也记不清她的模样了。穗儿一定很美,应该像她姐姐一样,或者像广场上那个在雪中撑着伞站在我不远处的女孩,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反正一出现我的目光就被牢牢地定格在那里,我从没有在现实中见过这么美的女孩,白皙的脸蛋胜过这初下的雪,如果她不是穿了一件鲜红sè的上衣,我还真以为她是穗儿呢,不过人比雪白的穗儿是永远不会穿鲜红sè衣服的,再说在我残留的记忆中穗儿只是一个稚嫩的女孩子,突兀的胸部也不像她的这么饱满,我掏出手机偷偷地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因为我害怕我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如此漂亮的女孩了。 “嗨,杉,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让我担心今后再也见不到的女孩突然跳到我面前,我着实被吓了一跳,慌张地收起手机,忐忑地望着她。她是谁,穗杉吗?可是我记忆中的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应该是一个很怕冷的小女孩,不应该穿这么单薄的衣服,飘雪的季节她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还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胸口,修长笔挺的双腿上几乎是不着寸缕,当然时隔五年我也不敢保证稚嫩清纯的穗杉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哦,你是穗杉吧?我差一点没认出你。” “可是我一直就站在你面前啊,你刚出来的时候我就从人群中认出了你,我以为你也会一眼就认出我,可是你没有。”她撇着嘴不依不饶地说。 “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为什么不能改变呢?你也说过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现在不是也忘了吗?” 很显然她已经生气了,我不怪她小肚鸡肠,一个很熟悉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熟视无睹,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 大概是因为雪下得太大的缘故,乘坐公共汽车的人并不怎么多,我和她上车之后就在车尾找到座位坐了下来。她让我坐在靠窗的位子,而她则偎依在我的身上,毕竟是冬季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靠在一起取暖也无可厚非,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担心周围的人向我们投来疑惑地目光,我比她整整大十岁,如果表现的太过亲昵的话,我这个老男人一定会被别人在心里骂的,不过穗儿并不在意这些,她还取下厚厚的棉手套,用她那温暖的双手捂住我的耳朵,我敢肯定全身上下她的手心是最热的。 “你为什么不戴帽子呢,医生没有对你说过动过手术的人一定要更加注意身体么,你的脑袋再坏一次就再也不会认得我了。” “怎么会呢,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忘记你了。”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她用无比渴望的眼神望着我,那副认真的表情令人不敢和她对视。 “真的,我怎么敢骗你呢。”我心虚地说,自从上次住院之后我的记忆大不如从前,只能记住一些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 不知是何故我竟突然觉得她和那个在我梦里多次出现的那个女孩十分相似,她那白的让人炫目的脸蛋,那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可爱的鼻子都和那女孩难分彼此,莫非总在我梦里出现的女孩是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是来参加她婚礼的,怎么可以这样呢。 是的,我怎么可以这样呢,她是美杉的妹妹,不久之后又要成为别人的妻子,我是一点念头都不可以动的,可是我在梦里曾经喜欢过她,而且挥之不去。窗外的世界全被冰雪覆盖,犹如在童话里,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心思去欣赏,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频繁的出现在我的梦里,而且还是那么清晰。 这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我把额头抵在前排的座位上闭上眼睛,只有这样我才能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或许和我一样有晕车的毛病,因为受不了车子的颠簸也把额头抵在前排的座位上,她的脸和我的脸贴的很近,我几乎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有她陪在身边我真想就此一睡不醒。可是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这丫头一定是被冻坏了。 “你冷吗?” “嗯,有一些,等你的时候在外面冻得太久。” 列车晚点好像怪我,可是我又没让她穿得这么少,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这么冷的天气穿得像是来到了夏季一样,虽说那雪一样白的双腿甚是好看,但也不能因为这样什么都不顾吧。 “为什么穿成这样呢?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你呗!我只想让你一眼就能认出我。” 她真是昏头了,为了我这样做值得吗?傻丫头,我对她真是无语了。不过她穿成这个样子在人群中的确引起了我的注意,只可惜愚笨的我并没有一眼认出她,令她失望了。 “穗,能让我再认真地看你一眼吗?”不知是那根神经出了问题,这种出格的话竟脱口而出,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勇气。 “啊!你还没记住我吗?”穗儿惊愕地转过头。 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她,原来她的美是难以用现有的词汇形容的,彼此离得太近我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当然她那丰盈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更让我心跳得厉害,她还让我把手放在她那冰冷的膝盖上,可我的手心一接触她光洁如玉的肌肤就像被电到一样一下子缩了回来,一看到她那两条修长白润的双腿我就感觉就像犯错了一样,慌忙把眼睛移向别处。 “这样可以吗?”穗儿突然亲了我一下,轻轻地就如蜻蜓点水一样。 就算是蜻蜓点水,可在平静的湖面上也会激起不小的涟漪,我的脸就像被火烤了一样火辣辣的疼,受惊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虽然是她主动吻我的,但始作俑者终究是我,如此荒唐的事要被美杉知道该如何是好,幸福还未来得及品尝就被无尽的自责淹没。和惊慌失措的我比起来,穗儿却坦然得多,她若无其事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玩弄起我的手机来。 “你喜欢她吗?”穗儿用手指着我手机上一张偷拍她的照片问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要是不喜欢怎么会偷拍呢。 “穗,这是我无意中拍到的,我本打算拍远处的景sè。”我骗她道,如果不这样说她肯定会认为我是一个花痴。 “何须跟我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固执地问道。 “这不一样吗?她就是你,你便是她。” “当然不一样,她最多只是个美女,而我是穗儿。” 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和我较劲,我只是偷拍了一张照片而已,犯得着对我这般咄咄逼人吗? “对不起。”我想我只能这么说了,短短三年健忘的我已经把她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美杉偶尔在电话中提到她这个淘气任xìng的妹妹,我也许早就不记得她是谁了,现在的我对过去的她几乎一点都不了解,我害怕她跟我提往事,因为我那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会让她更加生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上公车吗?其实遇上下雪的天气选择地铁回家更加便利。” “想让我看雪景吧!其实我和你一样,都喜欢这纯净的世界。” “你难道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样的公共汽车上吗?” “我们不是在医院里认识的吗?我听你姐姐说你在医院的走廊里和我发生了争执,拿起挂点滴的药瓶砸破了我的脑袋,然后就把我带回了你家。” “杉,除了姐姐你还记得谁呀?”她质问我道,对于我这个几乎失去全部记忆的人,她真的没有必要计较太多,在我的世界里过去的事也许永远成了过去。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因为我的列车晚点,穗儿在风雪交加的站前广场等了我两个小时,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难道我在她心里很重要,可是她在我心里只是美杉的妹妹,这也许对她不公平,我这次来参加她的婚礼也是因为想见美杉了,我对她和她的新郎都不感兴趣,说起新郎我也是今晚才见到的,长相还可以,眉清目秀的,只是有一点跛脚,我不明白年轻美貌的穗杉怎么会找一个身体有缺陷的男人结婚,当我用诧异的目光去打量他的时候,发现他正用凶狠的目光注视着我,就好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美杉要上夜班,吃过饭就匆匆地离开了,我也因为旅途劳累很早就睡了,半夜时分突然感觉隔壁有异常的响动,起初我并没在意,隔壁是穗儿的房间,我心想一定是她那个跛脚的男友在此过夜了,虽然他们还没有结婚,但在眼下这个开放的年代婚前同居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我的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又是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被吵醒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睡,窗外还在下雪,我推开窗子就有鹅毛般的雪花飘进来,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从早上一直下到深夜,一刻都没有停过,窗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明天天亮打扫院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不过可以拿它们来堆雪人,这样就可以从中找到乐趣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堆雪人,这可是小孩子们最爱干的事了,明天谁能陪我一起堆雪人呢?想到此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年龄最小的穗儿都将要嫁人了,时间真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将老去。 寂静的夜真是叫人难以忍受,我甚至能听到落雪的声音,当然也包括隔壁传来的响声,此时我开始有些怨恨美杉了,她们家楼上楼下有那么多间房子,为什么偏偏让我睡在穗儿的隔壁,还有那个跛脚的男人,一想起他心中就来气,穗儿怎么会看上他呢,对他我真是看不惯,还有他的眼神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就好像别人都欠他什么似的。 其实我也只是在背地里发一下唠叨,这次来是参加他们的婚礼,并不是想拆散谁,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让自己入睡,作为长辈我不能竖起耳朵偷听隔壁床板咯吱咯吱的响声吧,别说偷听了,就算我用双手捂住耳朵蒙上被子那边夸张的喘息声也能刺破耳膜,他好像是故意做给我听的,这个可怕的想法一从脑海里跳出来我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又回想起他看我时那充满敌意的眼神脊背都凉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和他并没有什么过节,明明知道我就在隔壁,还把本应该在别人面前避讳的床事搞的地动山摇。 “难道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只在那一瞬间清醒了一下,随后脑海里混沌一片又什么也不记得了。虽然时间已经抹去了我的记忆,但我总觉得和穗儿之间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 头痛的异常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便把双手紧紧地按在头上,记忆的阀门却在这时被意外地打开,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九年前那个寒冷的深夜,从长途车站坐公车回家的途中。 “司机先生,麻烦你停一下,带上我好吗?” 公车在一个路口等红灯,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小女孩,她一边用力拍车门,一边用很急促的声音喊道,也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她的声音惊醒了在车厢里昏昏yù睡的人们,那女孩上车后,我忍不住瞟了她一眼,看起来她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稚气未脱的脸上挂在一丝疲惫,她这是要去哪里啊!深更半夜的,还随身带了一个硕大的行李箱。 “嗨,接着。”她突然扭过头扔给我一小瓶东西。 “难道她认识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搭讪吓了一跳,在我的记忆中从没有见过她。接过她扔过来的瓶子我攥在手里却有点不知所错,当我用一脸疑惑的表情望着她时,她便用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巴,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请我吃东西,瓶子里装的是口香糖,我倒出来一粒放在手心里,她便笑了,然后点头示意我吃下去。这不会是什么yīn谋吧,当我把糖含在嘴里的那一刻就这么想了,不过糖的味道还不错,甜甜的,凉凉的,就像吸了几口带着花香的冷气到肚子里,沁人心脾把困意赶得无影无踪。 当我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打算再次看她时,她已经靠在座位上睡了过去。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身上有种迷人的美,当你认真去看她的时候,竟会觉得你这会并非在人间,因为在人间你不可能看到如此美貌的女孩,只有天使才会有她这般纯美的面孔,就连睡觉的样子也美的令人心动。 她坐在我对面的座位上,我们之间之隔了一个窄窄的过道,这样我只要稍微探一下身子,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模样了。她的肌肤白得就如同这窗外的雪,而柔顺的长发像黑sè的瀑布垂到肩膀上,漂亮的脸蛋更不用细说,那双迷人的眼睛就算闭上了,依然摄人心脾;还有那一对可爱的小酒窝,笑起来时一定很美;长长的睫毛会让人以为是刻意粘上去的,不过这无关紧要,只要看起来舒服就算行了。 与寒风刺骨的车窗外不同,车厢里温暖舒适,特别适宜睡觉,尽管我一直在强打jīng神,但仍然感到眼皮沉重,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为了不让自己睡去,便开始把视线移到窗外。因为刚下过雪的缘故,夜空下白茫茫的一片,路面上还有一些未清理完的积雪,车子行驶得很慢,晃晃悠悠的向前移动。 “你到底要去哪呢?”下车之后我就向跟在我身后的她问道,我现在才知道她为什么一上车就对我好了,原来她是想让我帮她拿行李,可是她怎么知道我会和她同一站下车呢。 “去哪里都行啊!不如去你家吧?” “为什么呢?我又不认识你。” “因为我无家可归了。” 原来她和家人吵架就赌气一个人出来了,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稀里糊涂地跟着我下了车。我问她为什么会信任我呢,她说我像极了她英年早逝的哥哥,真是个天真的丫头,在这天寒地冻的夜晚我也不知道究竟要带着她在这条铺满积雪的路上走多久,我真后悔不该吃她给的一粒糖,被她黏上我也成了有家不能回的人了。 怎么也记不起那晚我带着她去了哪里,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昏黄的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我拉着他的手在积雪覆盖的路面上飞一样地奔跑,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后来我就感觉头就像被人用棒子狠狠地敲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地地面上,倾刻间我发现头顶的夜空竟是如此的美丽,空中没有一丝浮云,深蓝sè的天上,满缀了钻石般的繁星,rǔ白sè的银河就像一条泛着光的瀑布,从澄澈明亮的夜空倾泻下来。 “穗・・・・・・穗・・・・・・你没事吧・・・・・・”我就像发疯了一样穿着睡衣去敲门,因为我听到穗儿在喊救命,她的哭声令我几近崩溃。我感觉脑髓就像被抽去了一样,眼前一片空白瘫软在她的门边。 我的确听到了穗儿那扯心裂肺的的哭喊声了,不管是在梦境了,还是在回忆中,不然我也不会冒然过来敲门。穗儿没有答话,房间里却安静下来,过了一会那个令人讨厌的男人打开了门走了出来,我以为他一和我见面就会厮打起来,结果却出人意料,他只是用轻蔑的目光瞟了我一眼,抖了抖披在身上的外套,然后就一瘸一拐地下了楼。 尽管明知道走进房间会令双方感到尴尬,但我还是走到了穗儿的床边,她不愿理我,背对着我在被子下面低声垂泣,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她哭得如此伤心,以至于让我这个旁人也不禁为她悄悄落泪。但我知道今晚的事多少和我有一些关系。 窗子未关如羽毛一般轻盈的雪花随风飘进来,如此寒冷的深夜怎么能开窗子呢,我看了看蜷缩着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的穗杉突然感到一阵心痛。 穗儿不愿意理我,就算我把蒙在她头上的被子掀开她也不肯看我一眼,不过在被子被掀开一角的那一瞬我看到了她裸露的肩胛上有一块指甲大小的淤青,当我试图用指尖去碰触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用被子把自己牢牢地卷起来如同蚕蛹一样。 夜寂静得可怕,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关上窗子我便逃到楼下的院子里大口的喘气,不知为什么在穗儿的房间里我突然产生了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好像一下子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地面上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鞋子就会立马陷进去,不过我喜欢听走动时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街上。 “杉,你睡了吗?” “睡下了,不,现在我在街上逛呢。” 美杉突然打来电话,我本想向她撒谎,但一抬头就看见美杉在离我四五米远的地方,挂断电话她向我走来。 “为什么出来,他们吵到你了?” “没,只是觉得在家里闷得难受。美杉,你爱穗儿吗?” “当然爱她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剩下她这一个亲人了。杉,有些事你不用管的太多,健,虽然身有残疾,但他和我一样都是很爱穗儿的,从没有嫌弃过她。” 嫌弃,谁嫌弃谁啊!穗儿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又热情善良,谁有资格嫌弃她呢。我沉默不语,因为我知道我一开口就会和她发生争执,健在她眼里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优秀到穗儿都配不上他,而我对那个男人已经是厌恶至极,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胡乱咬人的疯狗,连指责他的话也懒得说。 我没有和美杉一起回去,因为我喜欢这下雪的夜,厚厚的积雪掩盖了地上的污垢,就像给这个肮脏的世界穿上了一件洁白无暇的外衣。 第一章 第二节 - 杉的爱情 - 梦中的梧桐树 () 早上起来的时候,打开窗子就看见秋千旁边旁边堆了一个矮矮的胖胖的雪人,它正对着卧室的窗子,就好像在向我招手一样。 “杉,你堆的雪人好漂亮,不过咱们家已经没有小孩子了,不然就会有人崇拜你了。” 吃早饭的时候美杉突然对我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怀疑那个雪人是我堆的,这怎么可能呢,我昨晚从街上回来的时候就回卧室睡了,我还怀疑那是她堆的呢。 “美杉,怎么不叫穗儿一起下来吃饭,她感冒了吗?” “她和健一早就去婚纱店了。” 当我听到婚纱店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一阵难过,穗儿怎么能嫁给那种令人恶心的男人呢,一想起昨晚的事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早饭随便吃了几口就匆匆离开了餐桌。 飘了一晚的雪在天亮之后终于止住了,火红的太阳爬上杆头,发出耀眼的光,我把椅子搬到阳光最充足的地方,眯上眼睛听麻雀在光秃秃的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大概是听的太入神了,恍惚之中我又听到了蝉的鸣叫,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那片人迹罕至的树林。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还能回忆起那么久那么清晰的事情,那片树林是在郊外的一个村庄的附近,因为和村庄之间隔着一望无际的麦田(那时麦子已经收割,一望无际的田野上留下齐刷刷的麦茬。)和一条小河,平时很少有人去那片树林,我记不清当时为什么要去那里,大概是和穗儿一起寻找夏末死去的蝉留下的骸,因为穗儿喜欢那玩意,我还记得她喜欢用手指捏着它给我轻轻地挠痒,它那尖细的爪子十分锋利,稍不留神就会把身上的皮肤划破,不过我不用担心,穗儿总是那么小心翼翼。 “舒服吧,杉。”穗儿轻声问道,轻得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当然树林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不算树上的蝉的话。 “嗯。” “那该你帮我弄了,不要太用力哦。”她说着就把那条如莲藕般洁白手臂伸到我的面前,光洁细嫩的肌肤上没有一点瑕疵,怎么忍心拿出来呢。 不得不承认当时我们两个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人,无聊到跑到树林里做这种正常人嗤之以鼻的游戏,不过当时我们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幸福到可以做这种无聊的游戏。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两个无聊到无事可做的人手牵着手漫步在遮天蔽rì的树林里,地面上长着柔软至极的青苔,赤着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如果不小心踩到了散落在地面上的蝉骸,脚下就会发出哔哩啪啦的响声,每当那时穗儿就会异常高兴,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乐呵呵地笑起来。 “穗,你快下来,否则晚上会做噩梦的。” 树林中有一片年代久远的坟茔,自从发现了它们穗儿就又找到新的乐趣,她站在坟头顶上扮鬼脸给我看,不管我怎么规劝就是不愿下来。 “你怕了吗?杉。” “嗯,我可不敢亵渎神明,晚上他们会来找我的。” “这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一些死人罢了,百年之后我们也会躺在这里的。”说到了死穗儿突然安静下来,昂起头望着雨后湛蓝的天空,凝视一会感到两眼发痛,才略带伤感地问我道,“你害怕死吗?杉。” 死,是多么抽象的一个字,没死过谁知道呢,可就在那个阳光充足的下午,我和穗儿就曾躺在坟茔之间的空地上切身体会了死亡的感觉。寂静的树林深处偶尔会传来一阵蝉的鸣叫,或者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除此之外我们耳边大部分时间都是静悄悄的,我和她并排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极蓝极深的天空。 为什么那时的天空会那么蓝,深邃的湛蓝,蓝到发黑,极目望去就会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一样,我一只手抓着穗儿,一只手深深地插进湿润的泥土里,恐高的我总担心地球会在下一秒失去引力。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死后一定要下地狱,埋在土里比飘在天上更加踏实。”我扭过头对穗儿说。 “嗯,最好我们能埋在一起,就像他们一样,这样我就不会害怕了。” 穗儿用手指着旁边长满蒿草的坟头说,她和我的想法一样,总感觉埋在土里才是最安全的,我承认当时我们俩是世界上最天真的人,天真到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掉到天上去,不仅如此,我们还为高飞的鸟儿揪心,它们飞的太高了,白云都在它们脚下,在清澈的天空里我们只能看到几个黑sè的斑点。 不知为什么异常健忘的我多年之后竟还能清晰的记住那片天空,大概是那时太无聊了,而且又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放眼望去深邃的天空不见一片云彩,深到你不敢想像令你感到恐怖的地步,所以才会把如同海洋一样湛蓝的天空深深的烙在脑海里,当然被同时烙在脑海里的还有躺在我身边的穗儿,她那张jīng致的脸蛋比眼前的天空还要纯净,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认为她是世界上最纯洁最美丽的女孩。 “喂,你在想什么呢?”穗儿见我用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便紧张地问。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当时我在想什么,也许是在想要不要在死后和她埋在一起,或者在想如何才能与她埋在一起。 “没,我能想什么呢?就是睁着眼等死呗。” “哦,没有亵渎神明就好。”穗儿娇嗲地说,白皙的脸蛋突然泛起了一抹红晕,就像醉酒了一样。 “亵渎神明,什么意思呢?”我惊讶地问,然后猛地坐起来向四周张望,静悄悄的树林里没有一丝风吹草动,极目望去密林深处有几条夕阳透过树梢shè进来留下来的光柱,美的令人眩目。 “穗,你看那边真的很美。”我转过身俯下来望着平躺在地上的穗杉兴奋地说,也就在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完全错了,我从没有如此认真的看过她,原来安静下来略带羞涩的穗儿竟会如此迷人,绯红的脸颊;白嫩的脖颈;还有那一对像山包一样突起的Ru房,那一刻我想我真的邪恶了。 第一章 第三节 - 杉的爱情 - 梦中的梧桐树 () “杉,你什么时候来的呢?”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一个穿着鹅黄sè羽绒服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她大概三十几岁的样子,身材很不错,那张俏丽的脸蛋也好像在哪见过,可是我还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是柳芷媛,美杉的同事,你还在我家住过几rì呢,才多久呀!你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芷媛,我的确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在我脑海里对她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了,三年时间对正常人来说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可对我这个脑子有硬伤的病人来说就是一个漫长的世纪。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这个人你也应该知道,大脑坏掉了,就是个废人。”我自嘲地说。 “没关系,我又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没陪你睡过觉,不过穗儿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哦!” 不知是因为阳光太过强烈,还是因为芷媛说的话过于轻佻,我突然觉得自己的那张老脸火辣辣的烫,我不是一个很羞涩的人,竟然会被她的一句玩笑羞得答不上话来。 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饭的时候我发现芷媛是一个活泼健谈,又善于与人开玩笑的人,这下才完全放心,总是丢失记忆的我比常人敏感,就算谁和我说一个调节气氛的玩笑我也会琢磨半天。整个饭局都是芷媛和美杉在说笑,穗儿和健这对恋人虽说白天还在一起挑选婚纱,现在却像一对冤家自顾喝酒谁也不理谁。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满身酒气的芷媛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嘴巴贴到我的耳边,醉醺醺地说,“杉,中午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可不要多想哦!” 天哪,她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看她是真的喝多了,要怕我误会当时就应该跟我解释,现在又旧事重提有将玩笑进行到底的嫌疑,或者在是暗示我这不是个玩笑。她真是个复杂的女人,当我想向她确认此事的时候,她却突然推开我,摇摇晃晃地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穗儿也喝醉了,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醉的不醒人事,美杉因为要赶时间去上晚班,开车把我们送到门口就匆匆离去了,也许她认为把喝醉的穗儿交给我照顾不算难事,可是穗儿今天不是一般的醉,一进院子就吐了,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谁也没有逼她。 照顾醉酒的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单单是把她搀扶到楼上就把我累得满头大汗,还要帮她脱去弄脏了的衣服,在帮她脱去衣服之前我犹豫了好一阵子,虽然我一直口口声声地说会像美杉一样爱护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可就在刚刚扶她上楼梯的时候,手掌不小心摸到了她那柔软的胸部,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心也跳得异常厉害。都怪那个不知轻重随便开玩笑的芷媛,要不是她这个大嘴巴的女人接二连三的拿我们开玩笑,我也不会因为手一碰到穗杉的身体就立马变得面红耳赤,要知道她可是美杉的妹妹,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女孩子。 不管怎样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把穗杉弄脏了的外衣全部脱去,因为我心想穿着脏衣服睡觉一定不是滋味,可当我帮她盖好被子刚要喘口气的时候,一转身看见地上凌乱的衣物我彻底无语,眼前的这场面也太邪恶了,要是这时刚好有人进来,那我真是百口莫辩。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得太多,还是怎么的,按理说当我把洗好的衣服挂在院子里晾晒之后就应该回屋睡觉,可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深更半夜的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面前的雪人发呆,它一定是穗杉堆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可爱,突然间我发现我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穗杉,而且十分肯定,这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如果被美杉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明明是要来参加穗杉的婚礼的,顺便向彼此都有好感的美杉表露一下爱慕之心,可仅仅过去了两天我就发现我是来捣乱的,因为一见到跛脚的健我就心生厌恶,打心底的不希望穗杉嫁给他,这还不算问题,问题是我怎么可以喜欢穗儿呢。 肯定是我喝多了,要不我脑海里为什么老是浮现那些邪恶的画面,一闭上眼睛就想起穗儿那温软高耸的胸脯,睁开眼瞧见地上的雪又以为是她那白花花的身子。越想我就越觉得自己恶心,慌忙趴在地上呕吐,尽管把自己搞得很辛苦还是吐不出来,这时我才想起在饭店里我只是象征xìng的和了一杯酒,根本就不会醉的。 可怕的臆想真是能要人的命,我甚至忍不住扇了自己两巴掌,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就是朵谁都敢爱的奇葩,还是像芷媛说的那样我和穗儿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我又想起来那片人迹罕至的树林,还有安安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的穗杉,可是我的记忆止于俯下身子去亲吻她的那一刻,后来是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章 第四节 - 杉的爱情 - 梦中的梧桐树 () 穗儿睡得很安静,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我默默地坐在床边望着她陷入了沉思,虽然我已经向美杉保证过,为了健康考虑不去刻意回忆过去,可是眼下我的人生就像一张白纸,美杉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从未怀疑过她,但自从见了穗儿我就觉得美杉并不值得我完全相信,她或许对我隐瞒了很多。 “杉,你在干什么?”美杉突然推开房门,惊讶地问。 “没,我什么也没做。” 美杉的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我慌张地从床上站起来,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就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动作,却被机jǐng的美杉逮个正着,她毫不犹豫地揪住我的耳朵生拉硬拽地把我拖到了门外。 “你这是做什么,美杉。”我忍不住叫屈,我只是在穗儿的房间里多呆了一会,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呀。 “我还想问你呢,深更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呆在里面做什么?” 我想美杉真是多想了,我能对穗儿做什么,她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丫头,我一直都像她一样把穗儿当妹妹。我想她一定是误会我了,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这两天她总是在半夜突然回来,分明就是对我不信任。 “美杉,你真不讲道理,不是你吩咐我照顾穗儿的吗?” “哦,好像是的,可是我对你不放心呀,你这个没脑子的人谁知道你下一秒会做什么蠢事。” 没脑子的人,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我虽然记xìng不好,但也不是笨蛋。她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真叫人不敢相信,不过她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小鸟依人般的偎依到我怀里,故作委屈地说道:“我都是为了穗儿,我总害怕会有人伤害她。” “你要是真心为她好就不应该让她嫁给那个配不上她的男人,那才是对她的伤害。”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敢对她说这样的话,要知道这场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健是她jīng心为穗儿挑选的,不许任何人说他的坏话,当然我也不例外。 “嘘,不许乱讲。”美杉刻意压低声音说,生怕被房间里的穗儿听到,“我们可以出去谈吗?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对,事情真的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穗儿嫁给跛脚的健没有吃亏,而是捡了大大的便宜,这都是美杉亲口对我说的,她说健是一个好男人,那一只脚出问题也是因为穗儿,他默默地为穗儿做了很多,穗儿应该感激他才对。 感激,为了感激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就一定要嫁给他吗?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当我问她穗儿是不是真心想嫁给那个男人时,她也诚恳地说不是,但她又说容不得穗儿选择。 “为什么呢?为什么穗儿不能自己选?”我惊愕地问,突然间我觉得美杉是一个很霸道的女人,穗儿有这样的姐姐也是不幸。 “如果我让她选,她说不能定会选择你,你说我能让她选你吗?” 这不是开玩笑吧,她竟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我一见到穗儿就知道穗儿对我很有好感,但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如果我真的曾经和穗儿有过一段见不得人的感情,嫉妒心极强的美杉绝对会让我死得很难看,也等不到今天在这听她讲话。 不知不觉的我和美杉已经走到街的尽头,转个弯就是那个我们经常去的公园,深更半夜的公园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还好我们只是为了散步,不介意椅子上有积雪。 “美杉,你说穗儿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沉默良久,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她道。 “当然喽,你没感觉到吗?”美杉故作惊讶地说,那副表情真叫人琢磨不透。 “那怎么办呢?你介意她喜欢我吗?” “我不介意,只要你不喜欢她就行了。穗儿不是喜欢你,而是喜欢像你这类的男人。” “像我这样的,像我这样帅的吗?”我疑惑地问。 “不,别臭美了,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像我这样没品吗?穗儿是喜欢像你这样大的男人,你也知道我父母和哥哥死得比较早,她从小就缺少家人的关爱,所以才会对年龄比她大的男人产生好感。可那不是爱,我不能允许她做错误的选择。” 原来如此啊!难怪她会像防贼一样防着我,这样看来她急于让穗儿和健成婚就是害怕穗儿将来看上年长的男人,她这个姐姐做的真是没法说,我都替她感觉累,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人有什么不好,反正我是觉得只要两人是真正的相爱,年龄不应该成为问题。 “杉,你知道吗?你和我们死去的哥哥长得很像,有时候我都会认为你就是他,可是他和你比起来就差远了,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曾经也像穗儿一样对他很依赖他,可是他总是做一些令人失望的事,后来他就死了,是自杀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我不明白今晚她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难道他是想告诉我和我做朋友是因为把我当成了她哥哥的影子。我没有去打断她,这些话一定是在她心里闷了好久,说出来也算是种解脱,看她说累了,我就从旁边的自动售货机里取了一瓶瓶装的nǎi茶递给她,她只喝了一口就掉出了眼泪,我从未见过这阵势,慌忙扶她坐在椅子上。 “如果你还是恨他就冲我来吧。”我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道,在这之前我是隐约的知道一些她和哥哥原杉的事,好像原杉是她父母收养的孩子,可那孩子一点都不争气,净做一些出格的事,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不争气的男人还曾追求过她,后来因为没有得逞就自寻短见了。这些事我记不清是谁告诉我的了,反正是有这么一回事。 “杉,我是一个罪不可恕的女人,哥哥是因为我死的,,没有人会原谅我。”她说到一半就泣不成声了,“穗儿受到那种伤害也和我脱不了关系,那一年她才十四岁,因为和我吵架才一个人离家出走的。” “同时受到伤害的人还有我吧?那一年我也只有二十四岁,在回家的公车上遇见了离家出走的穗儿。”突然找回那段丢失的记忆我忍不住哽咽起来,九年前的那个寒冷的深夜我和穗儿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那群追赶她的歹徒,因为掩护穗儿脱险我的头被棒子击中,从此就变成了一个不断丢失记忆的人。 “对不起,杉,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呢,做一个失忆的人有什么不好呢,那一晚的事如果能让我永远忘记改多好,这样我就不会觉得一辈子都亏欠穗儿了。我真是一个没用的人,竟然连一个小女孩都保护不了。 “美杉,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把手指全部插在头发里,抱着头自责地说。 回忆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扎进心脏,撕心裂肺的疼痛令我感到一阵眩晕,头脚不稳栽倒在雪地上,闭上眼睛头顶被灯光照得昏黄的天空一下子变得透亮起来,我感觉就像一下子回到了那个繁星点点的深夜,我拉着穗儿的手在雪地里奔跑,我们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很长,影子后面还有几个黑sè的身影在拼命地追赶我们,后来我就摔倒了,那些黑sè的身影就追上来从我身边拉走了穗儿,可能是太累了,我倒在地上就再也动弹不得,只觉得穗儿的哭喊声离我越来越远,rǔ白sè的银河就像一条泛着光的瀑布,从澄澈明亮的夜空倾泻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美杉跪下了抱住我泣不成声,顷刻间我感觉哭泣的美杉像极了穗儿,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帮她拂去脸颊的泪水。 她和我对穗儿来说都是罪不可恕的人,我们谁也没有资格让对方说对不起,虽然时隔多年但那一晚发生的事就像挥之不去的恶魔一样,不停地吞噬着那个已经受伤流血的心。 送美杉回房间里睡觉时,浑身冰冷的美杉突然抱住我央求我留下来,不知是为什么我竟手足无措起来,引来她的一阵讥笑。是的,我当时是有一点昏头了,她都不怕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想想都觉得自己好笑,竟然神经兮兮地反复问她是不是认真的,这不是废话吗?在我啰啰嗦嗦说个不停的时候,美杉已经把外套脱去,露出姣好的身段,她帮我倒了一杯开水,口干舌燥的我接过来喝了几口,紧张的神经才有所放松。 我一直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就好像去赴死一样,连呼吸都感觉困难,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当时的我可能意识到自己将要掉进一个jīng心设计的陷阱,但是以当时的智商是没有办法识破的。 一想起那晚我就觉得滑稽,感觉自己就像戏台上涂上彩妆的小丑,确确实实我是被美杉逼上床的,因为我实在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当时我是很喜欢她,也不止一次梦到和她共赴巫山**,可当她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却犹豫了,就像一只笨拙的青蛙寻到了一颗坚果,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美杉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多少,她就像应付差事一样应付我,凝重的表情,僵硬的肢体,我抱着她就感觉像抱了一个冰冷的木雕,亲吻到她嘴唇的时候,她很机械地回应我,最后都感到了疼痛就不得不终止了。 “美杉,对不起,我想可能是我太累了。”我无奈地说,然后如释重负地倒在她身边深深地呼气。 夜很静,我听到了墙上挂钟的指针伴随着心跳噔噔地走个不停,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离天亮也越来越近了,如果就这样尴尬的等到天亮,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灾难。 “杉,你会一辈子都恨我吗?” “会,我也会恨自己一辈子。就算穗儿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当着美杉的面说这种自责的话让她如何去想呢?不可否认我从心底是恨她的,如果不是她和穗儿吵架穗儿也不会离家出走,我就不会认识穗儿,更不用为那晚的事陷入自责的深渊。 “杉,你是一个幸福的人,过去的事可以不记得。” 她这是在劝我吗?就因为我是一个经常丢失记忆的人,就一定过得比她幸福吗?那晚的事的的确确发生过,就算我能忘记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凭什么羡慕我呢?我真是有一点恨她了,就算是为了穗儿我也应该恨她。 “不记得就可以不自责吗?”我反驳她道,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有些事我们可以忘记,但这并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不断丢失记忆了,因为我是一个胆小鬼,一个不敢面对过去的胆小鬼,刚一想起痛苦的往事头就会疼得厉害,便不再强迫自己去回忆了,所以我总是无法接触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当今晚我再次感到剧烈头痛的时候,美杉用双手把我紧紧地抱住,我闭上眼睛就又看到一条黑漆漆的巷子,一直把它当作地狱的入口从不敢靠近的巷子,巷子入口薄雾弥漫,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我一只手扶着冰冷的墙体,一只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艰难的向巷子深处走去,与以往不同我这次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晕倒,我在昏暗的巷子中看到了穗儿,还有那些追赶我们的黑影,但当我就要靠近的时候头部又突然受到重击仰面倒在地上,,头顶的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倾泻下来,而我再也动弹不得,耳边传来着穗儿凄惨的求救声,还有衣物被撕裂的声音,心一下子就像被尖刀戳中一样,咕噜咕噜的流血。 我禁不住流下眼泪,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直頻死的小猫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幸好美杉还用温暖的身体紧紧地抱着我,呼唤我从那个迷失的世界回来,我从没有见过她如此热情过,主动把温热的嘴唇贴到我的耳边,受到她的鼓舞我就像一下子着了魔一样,转过身把她牢牢地按在床上,疯狂地亲吻她那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伸长了的脖颈,伏在她身上的那一刻我好像又看到了被扯去衣物躺在雪地上挣扎的穗儿,便一下子把穗儿那晚受到的凌辱全都归罪在她的头上,因仇恨失去理智的我带着复仇的念头不顾她的反抗强行进入了她的身体。 卑微与高尚也许只是一念之差,尽管当时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天生敏感的美杉一定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在事后我怀着愧疚的心抚慰她的时候,她就像陌生人似的把我推到一边,没有哭也不理我。我承认那晚我做了这辈子最愚蠢的一件事,把原本美好的xìng事变成复仇的路径,估计没有人会比我更傻了,可是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呢?为了穗儿吗? 第二章 第一节 - 杉的爱情 - 梦中的梧桐树 ()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房间里温暖如chūn,可我不知道美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想一想我就觉得头疼,昨晚的事太荒唐了,我以后该如何面对她呢。 最不幸的是我还未来得及为挽救昨晚的错误想好对策,穗儿突然闯了进来,我相信她当时看到这样刺眼的场景一定是吓坏了,要不她也不会在门边楞了半天,然后发疯似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对我一阵暴打。 这小丫头简直是太不像话了,我和她姐姐都是成年人了,虽说没有婚约,但发展成男女朋友也是迟早的事,她这倒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过这些不满我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说,她那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看了就叫人胆战心惊,要争辩不是找死吗。 “穗儿,给我来一杯牛nǎi好吗?”我满脸堆笑地望着冷若冰霜的穗儿央求道,其实我并不是特别想喝牛nǎi,我只是想打破尴尬的局面,从起床之后她就不再理我,看我的时候也是一副鄙夷的表情。 对于我刻意的讨好她并不买账,端起盛满牛nǎi的玻璃杯,一个漂亮的转身整杯牛nǎi都洒在我的脸上,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真是要气得发疯,一定是美杉对她说了什么,要不她怎么会这样对我。 “你说穗儿把牛nǎi泼到了你的脸上,你真幸运,我还以为她会用玻璃杯砸你呢。”芷媛幸灾乐祸地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穗儿不理我,我呆在家里实在无聊就来找芷媛来了,我在这座城市没有几个朋友,除了美杉穗儿姐妹她就是我唯一的朋友,不过她给我的印象总是怪怪的,就好像是生活在上一个年代的人,还有她的家给人的感觉就更加就古老了,卧室墙上贴的报纸是十五年前的,房间里昏暗cháo湿,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你说我是不是很笨,怎么能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还有美杉让穗儿嫁给谁都是她们自家的事,可是我为什么还要去管呢?” “为了穗儿,因为你喜欢她呗,不希望看着她嫁给别人。” “什么?芷媛,你可不要乱说,这是不可能的事,美杉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现在自己都承认了,你是不敢喜欢她,而不是不喜欢她。在我看来穗儿也许比美杉更适合你,毕竟她很单纯,哪像美杉一句真话都没有。” “我看你是对美杉有偏见了,她其实人挺好的。” “哼,我对她有偏见?你回去问她在把自己当人的时候,有没有顾忌过鬼的感受。” 芷媛的情绪好像有些激动,我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后来我想让她跟我讲一下原杉的事,刚一开口她就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因为去了哪里什么都明白了。 那地方在西郊的山窝里,到了我才知道那是一片坟场,因为天即将黑下来的缘故,给人一种yīn森森的感觉。原来原杉死后就埋在这里,不过是个衣冠冢,因为他的尸体至今仍没有找到。 “你就是要让我来看他吗?可是我并不认识他。” “现在的你不就是他吗?你以为美杉会真的爱你吗?她只是把你当成了他的影子,傻瓜,你被骗了。” “怎么可能呢,她说她恨死了原杉,喜欢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话鬼都不信,杉,你到底对她了解多少?”芷媛轻蔑地说,看我没有和她争辩的意思,她就接着说道,“美杉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千万不要被她美丽的外表迷惑了,一个连自己哥哥都不放过的人是不值得人去爱的。” 我真不敢相信她把我带到人迹罕至的坟场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她不是美杉的朋友吗?怎么一天到晚净说美杉的坏话。太阳落山之后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对面山坡上的树丛里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总叫我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我转过身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芷媛,提醒她道,“天sè已晚,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有火吗?” “什么,你要在这抽烟吗?”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神一样的智商了,竟能问出这样白痴的问题,不过芷媛也懒得和我这种蠢人计较,她接过火机点燃了从手提包里掏出的纸钱。 芷媛到底和原杉是什么关系,我总感觉她对死去的原杉念念不忘,甚至为他的死而忌恨无辜的美杉。火烧起来的时候把她的脸烤得通红,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难道她也喜欢原杉吗?真够痴情的,人家都死去多少年了,还在挂念。 原杉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将来我和美杉结婚了那也是以后的事,眼下就让痴情的芷媛单独陪陪他吧。我点了一支烟悄悄地躲到远处的一个凉亭里。 一轮圆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地上厚厚的积雪泛起莹白的光,整条山谷yīn冷孤寂但并不太黑,借着皎洁的月光我甚至能看到不远处刻在墓碑上的字,可能是太无聊了吧,我竟然逐个去看墓碑上的名字和用小一号的字体记录下来的平生事迹,突然一个很熟悉的名字映入我的眼帘,“柳芷媛”,不就是正在原杉坟前烧纸钱的芷媛吗?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起初我还以为看花了眼,便揉一下眼贴到跟前去看,不近看还不要紧,同名同姓的人很多赶巧了也十分正常,近看之后我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墓碑上有她的遗像,那容貌和神情竟和芷媛一模一样。 天哪,我是遇见鬼了,那一刻我真的被吓破了胆,不仅感到呼吸困难,两条腿也像被绑上了铅块动弹不得,刺骨的夜风从头顶吹过,头发也好像都竖起来了,再转过脸看远处原杉的坟前忽明忽暗的火团,便更加惊慌,芷媛此时应该就在那里,可是我现在都不知道她是人还是鬼,自然不敢过去。 还好经过挣扎我终于可以挪动脚步了,开始是看着远处的火光缓慢地向后退,当感觉脚下恢复了知觉就猛地转身,沿着下山的石阶一路飞奔,我不知道芷媛发现我不见了会是什么反应,但我知道被她发现了我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从没有想过我会有一天在这坟茔遍布的山谷里逃命,而且是没有方向没有理智的逃命,因为害怕被芷媛撞上我根本就不敢走上山时的那条路,除了那条路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路可以让我走,当时纯粹是被吓蒙了,不敢让自己停下了,只有在奔跑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安全,也不管前面有没有路,没路了就从树林中的雪地里穿过,冬季的山林里积雪薄厚不一,有的刚到脚面有的淹没了膝盖,反正我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让自己停下来 如果是两个人就好了,月光皎洁的夜晚,白雪皑皑的山林,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忽然间我发现自己不再怕了,我停下脚步向四周望去,严寒的季节树木掉光了茂密的枝叶,如水的月光毫不吝啬的倾斜下来,低下头看到雪白的地上婆娑的树影,简直美不可言,静下心来便又听到“咕咕・・・・・・咕咕・・・・・・”的鸟叫声。 第二章 第二节 - 杉的爱情 - 梦中的梧桐树 () 打开斑驳的记忆,我又回想起来那一年的夏天,我和无聊的穗儿去的那片树林,当时大概是去寻找一种叫知了龟的昆虫,拿着手电筒穿行在密林深处,当时一点都不觉得怕,只不过当她用手电的强光照shè我眼睛的时候,我会吓得向她讨饶,因为这时她会偷偷地把那些可爱的小家伙放在我的脖子上,别看它们长得玲珑可爱,那坚硬的爪子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疼・・・・・・疼・・・・・・”我忍不住叫起来,望着一点儿都不懂事的穗儿却不忍心发脾气。 “真的吗?我不信它会抓疼我。” 没见过这么傻的姑娘,她以为自己是谁呀!那个没人xìng的小东西可不认得什么美女不美女的,爬到她光洁的手臂上就是一阵乱挠,她疼得跳了起来,手中的塑料瓶子也掉在地上,辛苦半天捉来的知了鬼爬得满地都是。 “杉,你看,地上有蘑菇。”穗儿惊喜地喊道。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cháo湿的地面上的确有几株像蘑菇的野生菌类,但我肯定那绝不是可以食用的蘑菇,因为我从没有见过像拳头一样大小外形又十分怪异的蘑菇。 “可是我要吃・・・・・・”她固执地说,一副天真的样子。 “不行,有毒的,会毒死人的。”我恐吓她说,其实我也不晓得这个长得灰不溜秋的鬼东西有没有毒,我只是不想让她碰它,脏啦吧唧的弄到手上可恶心人了,再说了,她弄脏了手最后还得在我衣服上蹭。 “骗子,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因为你笨呗,胸大无脑。” 我真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问题,这种话竟也能脱口而出,罪过啊!我以为她会狠狠地揍我,便像鸵鸟一样用双手紧紧地抱住头(受过伤的脑袋是我的软肋),气急败败坏的穗儿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做得出,可是这次我却完全猜错了,从不讲理的穗儿今天竟和我讲起理来。 “可是我的胸一点都不大,你怎么能说我胸大无脑呢?” 是啊,我怎么能说她胸大无脑呢!面对她的质问我无言以对,我是一时大意说漏了嘴,要在平时再借给我俩胆也不敢说出这种羞人的话。 “穗儿,要不你还是打我吧。”我捂着因羞愧而涨红的脸轻轻地说,这时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吱吱的蝉鸣。 “什么,你要帮我采蘑菇?” 真是服了,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她的蘑菇,不过转念一想,兴许她是在给满脸尴尬的我找台阶下呢,心里不禁升起一阵暖流。 “不如去采木耳吧,夏季的树林里一定有很多木耳。”我敷衍她说,我知道她看中的不是吃,而是玩,只要让她玩高兴了,不管是蘑菇还是木耳还不都一样吗? “木耳可以丰胸吗?” 什么?刚才的尴尬还没有完全过去,她怎么可以再提起那个敏感字眼呢。我用手电照在她的脸上,那白皙的脸蛋还是那么迷人,为什么不脸红呢,难道她是认真的?死丫头,我真是没冤枉她,死缠着要蘑菇原来是为了这个。 “应该可以吧,都是长在地上的。”我搪塞她道,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绞尽脑汁也找不到木耳可以丰胸的知识。 “可是木耳是长在木头上的。”她娇嗲地说,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怀疑我骗她似的。 管它长在哪里呢,只要不是长在天上我都要帮她弄到,有些东西真的很奇怪,当你用心去找它的时候才发现它的稀有,我拉着她的手在密不透风的树林里寻了半个时辰仍未发现它的踪迹,其间还差一点没有迷路,老是围着一大片坟地转圈。 “穗,你怕吗?” “嗯。”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回答我,生怕被第三个人听到似的。 哪有第三个人呢,整个林子里就我们两个,我知道了她是怕被那些埋在土里的死人听到,白天的时候她曾站在那些坟头上玩耍过,当时我就吓唬她说晚上它们会来寻仇的,想不到这小丫头这时真的信了,她用手紧紧地拉着我,都让我感觉到疼痛了,不过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说明在这一刻她是完全信赖我的,把我当成了唯一的依靠,我也从没有见过她这么乖巧过,拉着我的手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一声不吭的陪我走下去。 最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那个怪圈的,只知道后来跑到了河边,沿着河岸又走了很久很久,木耳也是在倒在河岸边的一颗朽木上找到的,我们采摘了很多,最后都被她放在储存知了龟的塑料瓶子里。 “傻丫头,放在这里面还怎么吃呀,全被它们给祸害了。” “我不爱吃木耳。” 好一句我不爱吃木耳,不爱吃就早说嘛!害得我们累得半死,就一句我不爱吃就完了吗?我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不过看在她也很辛苦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我想吃蘑菇。” “我还想把你扔到河里去呢,不信你试试。”我怒不可遏地说,从没有见过这么固执的人。 我知道她不信,因为她知道我不舍得,这丫头对我的脾气了如指掌,我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再说我此时我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哪有心情和她生气。 河滩下面有一片收获过的西瓜地,不过还留下一个简易的草棚,看来今晚只能在此过夜了。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夜晚,月亮像一个银白的大盘挂在蓝蓝的天上,周边的星星都失去了应有的光辉,天边的云彩就像巨大的梳子一样,一排排一排排摆列在浩瀚的空中,穗儿却不这么认为,她说那成排的白云是绵羊,成群结队的绵羊,因为那成条状分布的白云后面还有一团黑压压的乌云,而那乌云就像一头凶猛的狮子,正在追赶前面的羊群呢。 “穗儿,那个像什么?”我指着一团逐渐向月亮靠拢的乌云向她问道。 “像妖怪。” 说的没错,厚厚的云团渐渐地吞噬着头顶的月亮,地上马上昏暗起来,和我并排坐着的穗儿也不由自主地向我身上靠来,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可怜的小丫头还真相信鬼神的存在。 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她全身冰冷,虽说正直夏季,但夏末的夜晚多少还是有一些寒意的,现在又是在空旷的野外,她下身只穿了一条很薄的裙子。 “你冷吗?” “嗯。” 其实我不用问也应该知道,不冷她也不会把两条腿紧紧地并拢在一起,用膝盖顶着下巴。看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便把她抱得更紧了,双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抓住了她那肉嘟嘟的小腿肚子。月亮慢慢地露出来了,眼前的田野上又明亮得如同白昼一样,我低下头发现她的脸蛋涨红了,就像熟透的苹果。 “穗,我爱你。”我情不自禁地说,这也许是我此时最该说的话了,既然双手都犯贱到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步,再扭扭捏捏地说谎话骗她说不是故意的反而不好。 “哥哥,你看刺猬在吃西瓜呢。” 哥哥,她可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要在平时我一定很高兴,可偏偏在我向她表白的时候改称呼,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穗儿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去看偷吃西瓜的刺猬,那个满身是刺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贼眉鼠眼的趴在一个拳头大小的西瓜上“咯吱・・・・・・咯吱・・・・・・”地啃,看见我们来了也不知道跑开。 “你想陪它到天亮吗?” 我忍不住提醒她道,她已经看了很长时间了,再这样蹲下去非得昏倒不可。我知道她怕什么了,她是怕和我单独在一起,怕我会对她动手动脚,大半夜的真是为难她了。 起风了,感觉冷飕飕的,远处的树林传来沙沙的响声。我伸手拉她起来的时候,她也不说话就用惊恐的目光望着我,好像我就是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穗,好了,你可以休息了。”我哄她说,从没有见过她像今天这么紧张过,我把她抱到比外面稍微暖和一些的棚子里,她就不再说话,弄得我也尴尬起来。 最后我把那只盛满知了龟的塑料瓶子放在我们睡觉的中间,瓶子里传出“吱吱”的响声,这才让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睡觉的地方只有坚硬的木板和稍微柔软一些的稻草,躺着还可以,就是身上没有可盖的东西怎么也睡不踏实。 “穗,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试着和她说,今晚的她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不再像一只勤快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种消磨时间的活只能有我这个并不擅长讲故事的人担当了,“从前森林中有一口很深很深的古井,没有人知道它存在了多久,也不知道它具体在哪里,有一天一对将要新婚的恋人来到了这片充满了危险的森林,因为是冬季的早上浓雾仍未散去,突然‘扑通’一声,新娘听到了像巨石落水的响声,转头一看,走在她身后的新郎不见了・・・・・・” 我不得不停下来了,穗儿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另有隐情,她用手指紧紧地抓住我揽在她胸前的胳膊,因为太过用力长长的的指甲都陷进肉里去了。 “穗,你害怕了吗?对不起,我不太会讲故事。”我安慰她说,然后转过身静静地望着她。 她依然不说话,用异样的眼神直直的望着我,此时我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是我的故事太恐怖,还是我的胳膊放得不是地方,我用胳膊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也是想让她暖和一些,至于用这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吗? 应该至于吧,我好像把她搂得太紧了,而且手臂正好压在她那柔软的胸口,是有些不妥,可是皎洁的月光下她娇美的脸庞十分迷人,我把手挪开后却情不自禁地转身把她压在身下,轻轻地亲吻她那柔软的嘴唇;粉嫩的脖颈;细腻莹白的胸脯,想用炽热的唇亲吻她身上的每一次肌肤,但当我用笨拙的双手扯去她胸前的衣物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那一刻就像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原,感觉自己来到了世界上最纯洁最神圣的一片土地,她的身体凉凉的滑腻腻的就像被打磨过的冰面,当我的吻像雨点般急剧的落下时,似乎听到了冰雪融化的声音,可是她从开始就很安静,安静得就像睡去了一样,让人不忍心惊醒她。 如水的月光透过头顶稀疏的稻草倾泻在棚子里,借着这份微弱的光我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放在褪去的衣物上,修长的双腿,纤细的嫩腰,莲藕般的手臂,朦胧的月sè中感觉她像一条柔软的水蛇。 静谧的夜身边那些困在瓶子里的知了龟却为了逃命发出吱吱的响声,贪吃的刺猬也在不远处孜孜不倦地啃噬着还未成熟的西瓜,我却总担心身下坚硬的木板刺痛了她娇嫩的肌肤,不敢太过冲动,只是俯下身子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指尖轻轻地滑过她那光滑的脊背,掠过圆润的肩胛,最后停留在迷人的锁骨上,从没有和她如此亲近过,除了惊喜更多的是惶恐与不安,还好她一直都很温顺,就像一只可爱的兔子,再次和她接吻时我发现她水汪汪的眼睛就如清澈的湖水,甚至能倒映出人影来。不过当我的手掌碰触到她胸前如山峰一样高耸的双rǔ时,她却不再镇静慌乱的把手护在软绵绵的胸前,无奈她的力气太小,被我很容易的挪开,然后我就用整个手掌把它捉住用力的揉捏起来,她太过柔弱了,尽管奋力的挣扎也丝毫不起作用,急促的喘息声和慌乱的表情反而激起了我更强烈的yù望,黑暗中她优美修长**就如两面醒目的旗帜在面前舞动一样,刹那间我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什么都顾不得了,粗鲁的分开她那白生生的双腿,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她温热的身体,那一晚不知怎么的就是特别渴望与她亲昵,想与她融为一体,最初的时候根本就没顾忌她的感受,疾风骤雨式的浇灌令她难以接受,我依稀记得事后jīng疲力尽的躺在她身边,用心地帮她梳理汗湿的头发时,她突然咬住我的肩膀呜呜咽咽的没完没了,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穗・・・・・・”我忍不住喊出了她的名字,真不知道刚才昏过去的时候是做了一个离奇的梦,还是回忆起了一段难忘的往事。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雪地上,但一点都不觉得冷,头顶的月亮就如银sè的圆盘挂在孤寂的天上,和那一晚的简直一模一样。可是过度的劳累让我动弹不得,不管我喜不喜欢这里都是要一个人在这孤寂的山林里过夜了,想到这我用冰冷的双手覆盖在发烫的脸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咯吱・・・・・・咯吱・・・・・・”在我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突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第二章 第三节 - 杉的爱情 - 梦中的梧桐树 () “杉,你醒了?” 我还在昏睡的时候就听到穗儿的呼喊声,确切的说是她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睁开眼就看到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只不过刚醒来的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哪,洁白的墙壁,干净的天花板,明媚的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把房间里晒得暖烘烘的,可是有一股药水的味道。 “我这是在哪,医院吗?” “嗯,你生病了,是我把你送过来的。” 我生病了?好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穗儿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记得我在雪地里睡着了,后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或者说想起来一段被遗忘的往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你知道我和芷媛昨晚去了那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芷媛是谁?” 天哪!她一定在和我开玩笑,芷媛是谁都不知道,前几天我们还不是在一起吃过饭吗?我说我的记xìng不好,她竟然比我还差,这才几天啊! “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柳芷媛吧?” “对啊,昨天我和她一起去西郊的坟地祭拜你的哥哥,后来我就在山里迷路了。” “你能不能别逗我,你怎么能和她搅和在一起呢,我看你的脑袋是被烧坏了。” “怎么啦,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她已经死了,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 对,她已经死了,我还在西郊的山窝里看到过她的墓碑呢,我又问那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在饭店喝酒的女人是谁,她说我可能看到鬼了,我想也是。可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梦吗? 我只是感冒了而已身体并无大碍,醒来之后就央求穗儿带我回去,我讨厌医院里刺鼻的药水味。回到家穗儿就忙着在厨房熬鸡汤,她说我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才会生病。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因为你现在是病人啊!” 就因为我是病人吗?如果是这样我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好起来,她照顾病人的时候实在太贴了,滚烫的鸡汤熬好之后她非要亲手喂我喝,虽然她小心翼翼的不会烫到我,但我还是担心得出了汗,要是被突然回来的美杉或者健看到可怎么办呢。 “穗,我听你姐姐说你并不是十分喜欢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呢?” “因为你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没让你嫁给他。” “如果你愿意娶我,我怎么会嫁给他呢?” 她无奈地笑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像她这么美的女孩一定会有许多男孩子喜欢的,何必这么悲观呢! “穗,你可不要乱讲,这种话被你姐姐听到我又要挨骂了。” “你怕什么?她要是骂也是骂我。杉,你真是个胆小鬼。” 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明明是十分喜欢她,却还要装作对她不屑一顾。原本还想找个合适的机会问她十七岁的那年夏天有没有和我去郊外的那片树林,可一看到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就再也没有勇气开口了。我真心希望那是一个离奇的梦,否则我真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她。 “杉,你看这是什么?” 她就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就在我为那到底是梦还是回忆的纠结的时候,她把一个纸盒拿到我面前,那盒子里盛满了夏末蝉褪去的骸,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十七岁那年夏天我和她一起在树林里捡的,但我知道穗儿把它们当成了宝贝,小心翼翼地拿给我看。 “你为什么要收藏它们呢,很喜欢它们是吗?” “因为是你和我一起捡的,都存五年了,轻轻一捏就会碎,平时我是不舍得拿出来让人看的,这是你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 穗,我真的不知道该给你说些什么,在你心里我有那么重要吗?看着她那张纯美的面孔我迟迟说不出话,五年对我来说太久了,久得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如果昨晚的那件事不是梦,我和她的命运早在五年前就被紧紧的绑在一起了。 “杉,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过去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穗,我的头好痛,我要休息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鸵鸟,遇到危险就会把脑袋藏起来,穗儿离开之后我仍然不敢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挪开,昨晚美杉说的那句话很对,没有记忆的人真的很幸福。 天黑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虽然一点都不困,但我仍然觉得被窝是我最留恋的地方,我不想见美杉,也不敢面对穗儿,我总感觉自己不应该闯进她们的世界。灯没有开房间里黑乎乎的,穗儿推开门蹑手蹑脚地溜进来时我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我没有出声继续装睡,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在床边默默地站了一会,就轻轻地掀开被子在我身边躺下了。 和她面对面躺着真是一件无比糟糕的事,不敢动弹不敢睁眼,为了不让她察觉我是装睡甚至连呼吸也要克制。穗,我真的很怕你,自从在车站见到你之后我就知道今生不应该出现在你的面前。 黑暗中穗儿是不是在默默地注视着我也不得而知,但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长发,她的呼吸,还有那和我同样急促的心跳,就像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我紧紧地包裹在无名的恐惧之中,我总感觉上辈子是欠她的,这辈子依然欠着。当她把温热的嘴唇贴到我嘴边时,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美杉,就像横在我们中间的一座巍峨的大山,有她在我和穗儿是如何都不能在一起的。 我感觉穗儿就是一个偷窥的天使,她一直在偷窥我封闭的内心,尽管我紧闭双眼什么都不说,但她还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把嘴唇贴到我的嘴边后就不再动弹,似乎是在等我开口。我心想这下我一定完了,我不可能永远的睡下去,而一旦我张口,哪怕是嘴角动一下也会被她发觉。这就是个陷阱,这点我早就想到了,但我没想到我的嘴唇刚动弹一下房间里的灯就亮了,这点她也没想到,灯亮时我看到她一脸的惊慌就知道了,灯是被美杉打开的,谁知道她连门都不敲就突然闯进来。 “穗,你在做什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我装作刚睡醒并不知情的样子问她道。 穗儿红着脸一句话没说,她一定是被突然闯进来的姐姐吓到了,美杉看到我们躺在一起便摔门而去,根本就不听我们的解释。 “穗,我们要不要去跟她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难道你把她当弱智吗?”穗儿看着我冷冷地说。 是的,她说的没错,美杉不是白痴。再说,发生这事我都不知道该给自己怎么解释,在灯亮的前一刻我的确动了亲吻她的念头,虽然这事只有我自己清楚。美杉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晚饭自然就没有了着落,不吃饭还是小事,出了这么尴尬的事我都不知道今后还怎么有脸在这里呆。 “穗,都怪你,你这样调皮早晚会害死我的。”在去夜市吃东西的路上我忍不住埋怨她道,不是我话多,而是我觉得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她竟然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还嚷着要我陪她一起跑出来吃东西。 “你真啰嗦!怕我连累你以后就别理我了。” 我知道她一定是说的气话,她讨厌懦弱的男人,但还没有到连我也不放过的地步。夜市在离家不远的一条街上,不行几分钟就到了,可能是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那些用帆布和铁的支架支撑起来的帐篷里客人并不多,我和穗儿选了一个离买烧烤比较进的座位做了下来,这丫头爱吃肉,当然冰激淋更是她的最爱。我特别喜欢看她吃东西时那可爱的样子,她和一般淑女不同,吃东西时并不会显得拘谨,也不是狼吞虎咽的那种,反正是很随意,完全任着自己的xìng子来,当嘴巴上沾上油污就会递给我一张纸,同时弯腰把脸贴近我,真没见过这么懒的丫头,她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她呢。 “因为你喜欢我,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才一点都不喜欢你呢,你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啊!”穗儿突然放下手中的冰激凌,用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 “牙齿好痛!痛死我了。” “活该,谁叫你一会吃烤肉一会又吃冰激凌呢。” “都怪你。” “怎么能怪我呢?”我疑惑地问道,看着她一脸埋怨的表情我真是一头雾水。 穗儿用鄙夷的眼神瞪了我一下,就又拿起冰激凌继续吃起来,她这是什么意思呢?牙痛和吃忽冷忽热的食物没有关系吗?好像是没有必然的关系,要不我这个没吃冰激凌甚至冷饮都没喝的人也感到有些牙疼呢?突然间我明白了她为什么说都怪我了,原来她是说美杉打开灯的那一刻,我突然抬起头和她发生的那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故,我的牙齿和她的牙齿在惊慌中撞到了一起,因为事后一直在想该如何给美杉解释就把疼痛给忘了。 “穗儿,对不起,这事我也有责任,但请你以后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和我靠得太近,以免在我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受到惊吓。” “你真的睡着了吗?” 穗儿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个撒谎的人是不敢和她对视的,突然间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虚伪的小人,在黑暗的房间里我的确是动了嘴唇,只不过是美杉来的及时才让我没有继续犯错。和敢爱敢恨的穗儿比起来我真的什么都不是,更没有资格责怪她。 今天真是个冷清的rì子,周边的座位上没有几个吃东西的顾客,没有胆量和穗儿对视的我只好把眼神移到他们身上,不为别的全当打发时间了,可是当我的目光落到右侧角落一个中年女人身上时,就痛恨自己的眼睛了,那女人不正是已经过世的芷媛吗?我怎么会在这里看见她? “怎么啦,看到鬼了?” “嗯。” “过去打个招呼吧!” 我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她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穗儿微笑着和她招手,她便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并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干嘛这么怕我?” “穗儿说你已经死了。” “她才死了呢,昨晚为什么跑?” “我看到你的墓碑了。” “他就是个胆小鬼,就应该吓一吓他。”穗儿就在旁边笑着说,看她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想揍她一顿。 芷媛把我们带进了她那个古怪的家,因为穗儿说我们是一对落难的狗男女,自然得找个像样的狗窝,穗儿损人的自嘲把我羞得满脸通红,我们并没有太出格怎么就成狗男女了,这丫头真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杉,过去的事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嗯,不过过去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了。” “为什么?”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反正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挺好,不想永远活在过去的yīn影里,遗忘也许是最好的方法。芷媛对我这种处世的态度十分不满,她用鄙夷的眼神望着我,冷嘲热讽道,“一个不敢面对过去和现在的人,的确可以比普通人活得更长寿一些,但做一辈子缩头乌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 芷媛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她总是那么爱多管闲事,把美杉说成冷漠又不靠谱的骗子,把我比作切头切尾乌龟,真不知道我们该把她这个说话尖酸刻薄的女人称作什么?不过她对穗儿宠爱有加,这一点不容置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想让我和穗儿马上离开你这吗?” “对,带着她一起离开,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你们的地方。” “你疯了,芷媛,这种话也能说出来。”我连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穗儿此时正在厨房里洗水果,真害怕这话被她听到。 芷媛停止说话时穗儿正好端着果盘出来,她笑着问我是不是惹芷媛生气了,我和芷媛一口一个离开,也难怪她会这么想。 “晚上咱们就挤在一块睡吧,我也不赶你们走了。” 芷媛转变的也太快了,竟顺水推舟说出了这般话。有时候我甚至极端的认为热情的她在我们面前更像一个毫无原则的皮条客,穗儿是即将要和别人结婚的女人,我又和穗儿的姐姐有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极力撮合我们在一起真是让人怀疑她的动机,不过穗儿并不这么想,她和她的关系很好,就像亲姐妹一样,睡觉的时候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芷媛和穗儿把被子铺在地板上和衣躺下,第一次和两个女人睡在一起虽说谈不上害怕,但紧张还是在所难免,我背对着她们望着门边取暖炉上窜出的火苗发呆,真不明白芷媛为什么会住这么简陋的房子,在这个年代还靠这种古老的东西取暖,难怪别人说她是一个怀旧的女人。 外面一定是又下雪了,要不怎么会感觉房间里这么冷,身上的被子轻的就像羽毛一样,这么冷的夜该如何入睡啊!我从冰冷的被窝里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的取暖炉前,给飘起蓝sè火苗的炉子又加了几块煤。 她们一定睡得比我暖和吧,盖得被子比我多,两人又是亲密地挤在一块,这点我不得不羡慕。也许是白天睡得太多,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让自己进入梦乡,孤寂的夜我又想起了美杉,她现在一定还在生我们的气,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不敢惹她生气的我们在芷媛家里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回去向她认错,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何错之有,短信她没有回,但我知道她一定看到了,接着我又给她发送了第二条,我告诉她我很冷,但我没有和穗儿她们挤在一块睡,我往炉子里加了一些煤现在感觉好多了。 是的,自从往炉子里加些煤之后感觉房间里温暖多了,身上的被子也不显得那么单薄了,不过就是有一些胸闷,浑身没有力气,连和她发信息的手指也不想动弹了。我想我大概是快要睡着了吧,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我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就看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在封闭的房间里漂浮着,这不应该是梦呀!我总感觉自己还没有睡着,为什么会这样呢? 最后我看到了漂浮的灵魂在狭小的房间里徘徊了一阵子,然后撞破窗子的玻璃飞了出去,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我还看到了房顶上的烟囱和白皑皑的雪,这真的不像是梦,在梦里我怎么能看到如此澄亮的夜空,还有那些会发眨眼睛的星星。我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恍惚之中我听到拉响jǐng笛的急救车从远处驶来。 第三章 第一节 - 杉的爱情 - 梦中的梧桐树 () 天堂曾经和它离得很近,再跨一步就到了,可是最终我还是回来了。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又躺在病房里,这次是美杉救了我们,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我和穗儿还有那个无辜的芷媛真是要去天堂了。 这是一个意外,一个险些要了我们命的意外,如果我们就这样死了,他们会不会怪我?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扫把星,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霉运,我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样就不会有人因为我受伤。 健曾诚恳地对我说自从我出现之后就感觉穗儿变了,就好像变回了她原来的样子,一个活泼任xìng,又十分调皮的丫头。我是一个比穗儿大十岁的老男人,脑子还有一点问题,他始终不明白我为什么能让穗儿找回丢失的快乐,而他却不能。他甚至承认穗儿答应和他结婚并不是心甘情愿的,穗儿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见到我,只要还我存在穗儿就不可能真正爱上他。 “难道你想让我死掉吗?如果我死了穗儿仍然不爱你,那你该怎么办呢?你还会爱她吗?” 我的反问让他无言以对,也许他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穗儿不喜欢他肯定有他自身的原因,如果他不能认识到这一点,就算我死了他也难如愿。但是我一定要离开,离开这个本不属于我的世界,自从和死神擦肩而过之后我就这么想。 “穗,如果你就这样不知不觉得死掉了,那你会不会恨我?” “当然不会了,我反而会感激你,人总是要死的,如果能在离开的时候能顺便把你最爱的那个带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想她的脑袋一定是被烧坏了,竟能说出这种荒谬的话,我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不安地说:“如果你就这样死了,我一定会很自责的。” “你为什么要自责呢?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死吗?”她惊讶地望着我,漂亮的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 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傻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惧死呢!她还很年轻,好rì子还没开始呢,怎么脑子里比我还昏暗呢? “穗,健很爱你,他才是陪你一起到老的那个人,我一定会死的比你早,你知道不?” 出人意料她没有继续和我吵,伸手拉起被子蒙在头上,我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她讨厌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出现第三者的名字,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吗?我才是那个可耻的第三者。 我对美杉说我要走了,在穗儿的婚礼举行之前就走,听到这话美杉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也许她和健的想法一样,我的存在是穗儿和健结婚的最大障碍。 我选择了不辞而别,走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看样子像是又要下雪了,而我的心情就像这yīn霾的天空一样,看不到一丝光亮。再回去的列车上,我从旅行箱中翻出那个盛着夏末的蝉骸的小盒子,这是穗儿赠给我最珍贵的礼物,也是唯一的礼物,如果多年之后我再也记不起她,那这毫不起眼的礼物一定会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陪我一起慢慢变老。 深夜的时候我又回到自己那个冰冷的家,生起了火炉,可是熊熊的火焰却不能让我感到丝毫的温暖,我把被子铺在靠近火炉的地板上,蜷缩着身子就像寒冬里一条可怜的虫子一样。闭上眼睛我又想起来留宿在芷媛家里那晚,那真是一个温暖的夜晚,至少我心里不会像现在这么冰冷,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穗儿为什么会说在那晚死掉才好呢,因为当你独自活在一个冰冷的世界里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穗儿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她能轻而易举地把她的忧伤和抑郁传染给别人,在未遇到她之前我从未为明天的事而担忧过,和她分别后我却觉得我并没有明天,我只能和她一样永远生活在过去,不断的重复着的过去。穗儿在那晚曾对我说她其实和我不一样,我喜欢白雪皑皑的冬季,而她虽然自称是永远生活在寒冷季节的冬姑娘,但她一点都不喜欢冬季,而是喜欢炎热的夏天,穿上漂亮的裙子在阳光下漫步,可是自从哥哥离开之后她的世界就像完全被冰冻起来了,她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可是她不是还有姐姐吗?那个疼她爱她的姐姐就不能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吗?她沉默了一会,就把嘴巴贴到我嘴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的姐姐已经死了,在我哥哥走之前就死了。” “那她是谁呢?不要又告诉我她是鬼吧?” “嘘,不许乱说。”她用她那纤细的食指按住我的嘴唇低声jǐng告我道,看她这幅紧张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屋里就我们三个人,嗜睡的芷媛这时早已进入梦乡,偌大的房间里就我们两个在窃窃私语,她到底是怕被谁听到这荒谬的话呢?也许她是想故意吓我,让我抱紧她,这个鬼丫头就是让人琢磨不透。在我正要怀疑她说这番话的动机时,她把冰冷的脸颊贴在我的胸脯上,又神经兮兮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她一定不是我的姐姐,杉,我真的好害怕,求求你救救我。” 我相信那晚她对我说的话是她真实的感觉,同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我能充分感受到她那来自内心的恐惧与无奈,可是让我迷惑的是那个真实存在的美杉如果不是穗儿的姐姐,那她又该是谁呢? 也许这都是幻觉,美杉根本就不存在,穗儿也不存在,她们都是在我脑海里凭空虚幻出来的人物,在我意志清醒的时候她们就会烟消云散一样。记忆真是一个最不可靠的东西,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曾经去找过美杉和穗儿姐妹,和她们在一起发生的那么多事就好像是在我即将入睡时的一段臆想,就在上一秒我还感觉到浑身冰冷的穗儿还躺在我的怀里,眼下这一秒我又只能自己蜷缩着身子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孤寂的夜漫长无比,而我却毫无睡意,便打开放在身边的那个小盒子,取出一只轻盈脆弱的蝉骸放在手心里,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我穗儿曾经在一起过,闭上眼睛甚至能感觉到她此时就躺在我的身边,她那均匀微弱的呼吸声就萦绕在耳边,我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又回到现实中来。 迷蒙之中我感觉进入了美妙的梦境,梦境里我看到了在人间难得一见的美景,山峦起伏的乡村,繁星点缀的夜空,还有那一颗长在山坡上开满紫sè花朵的梧桐树,蛙鸣犬吠,流水潺潺,犹如仙境,而且那颗开满了紫sè花朵的梧桐树下还有一个穿紫sè连衣裙的女孩,她仰面注视着多如繁星的花朵,她身材纤细,纯美的脸蛋犹如树上那娇嫩的花骨朵。我想这**大概就是前世的穗儿吧! 穗儿总是相信这个世界是双层的,在你所在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你存在,他的命运也许和你完全不同,但你和他并不是完全平行的,在熟睡中会意外窥视到对方的那个世界,这样梦就理所当然的产生了,可是我不能接受她的这种观点,照她这样说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我一定是一个坏人。因为我在梦里的确干了一些不光彩的事,就比如这次我不光看到了那颗高大的梧桐树和那个迷人的女孩,还走进了梧桐树下的那个青石房子,房子不是很大还有有些破旧,窗子正对着那颗繁花怒放的梧桐树。我推开房门走进了那间奇异的房子,房顶上破了许多洞,皎洁的月光通过窗子和那些孔洞把房间里照的通亮,我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平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孩,紫sè的连衣裙,白皙无比的脸蛋,月光犹如水银泻地,而她堪比盛开的紫藤萝,美艳得令人炫目。我竟忍不住俯下身子把她拥入怀里,银白sè的月光下她那纯美的脸蛋犹如光洁细腻的陶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真是绝sè的美人,当我试图亲吻她那如水蛭环节般的嘴唇时,突然感觉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前如山峰一样高耸的双rǔ也随着呼气的节奏起伏不定,顷刻间我感觉下身一股热流喷薄而出。 这个该死的chūn梦,害得我醒来后不断的自责。天还未亮,出了一身冷汗的我却再也无法入睡,便披了一件厚厚的棉衣,坐到阳台上向远方望去。点燃一支烟没吸几口就咳嗽起来,穗儿说她不喜欢男人身上有香烟的味道,所以一见到她我就戒了,现在要重拾陋习反而不习惯了。我把还未抽完的烟丢到地上,深深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我不能变成穗儿不喜欢的那类人,我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为什么要为她而改变自己呢?难道我还是在内心深处默默地爱着她,在空间上我已经让自己和她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可是心与心还是紧紧地绑在一起的,我突然间感觉我的不辞而别不管对我还是对穗儿都是一种伤害,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呢?难道是为了美杉和那个身有残疾的健,可是我觉得这样对我们一点都不公平,为什么要牺牲的人是我们呢?我一直在想一觉醒来的穗儿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想像我现在这么难过?她说我是最值得她信赖的人,可是最后我还是令她失望了,我的临阵脱逃也许会令她今后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白天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家里孤寂难忍,只好带几片面包去附近的图书馆去消磨时间,在路上我接到水晶的电话,她说我应该再去医院做一次复检,而且越早越好。我回复她说这就不必了,因为我不想再让我的病好起来,恢复记忆现在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自己把过去的事全部忘掉,这样我就不用天天生活在自责与苦恼之中了。 在图书馆我看到了一本关于平行世界的书,书中的一些论述很值得推敲,我读的很慢,从中午到rì落西山我才读完最后一页,之前穗儿对我说过在另外一个世界我们说不定早已经结婚了,那是我总是以为她在胡说八道,现在看了这本书我才佩服我眼中的那个傻丫头,原来她比长她十岁的我更有学问,如果平行世界真的存在的话,那另外的世界我和穗儿是不是还在一起呢? “杉。”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站起来转过身看见阅览室门口有个很漂亮的女人站在那,因为长时间专注看书,猛地站起来我就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杉,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血压太低的缘故吧,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噢,没事就好。你怎么能一天都呆在这里呢?中午可以去医院找我呀!昨天我就给你做了好吃的便当,你不来我都分给同事了。” 来看我的人正是中午给我打电话的李水晶,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是帮我治病的医生,我一向很敬重她,没有她的帮助我的人生也许早就提前收场了。 “那你就请我吃晚饭吧,我不介意你将功赎罪。”我调侃她说,不知为什么,我对她从没有客气过,她对我好我总是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为什么呀,为什么请客吃饭的人总是我?”她努嘴说道,一脸的不情愿。 对一个人好从来不说为什么,水晶就是这样;习惯了一个人总是对你好,你就会觉得本来就这样,没有为什么,我一直就这么想。 “杉,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你会不会想我呢?” 傍晚在夜市吃东西时的空档,水晶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我,这让我感到好奇怪,她可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一定会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工作一辈子,我不认为她会辞掉工作去别的地方闯荡,因为她的根在这里。 “不会,因为我想你的时候你一定会回来。” 水晶不再说话,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冰冷的啤酒一饮而尽,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看到这场景我一时也语塞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激动,就好像我们是要面对生临死别似的。 冬天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季节,我越来越讨厌它了,我讨厌它的yīn冷,讨厌它的单调,我甚至开始讨厌我一个人孤独的呆在房间里。本来水晶是打算留下来过夜的,她喝多了酒有些胡言乱语,我担心她就把她带回家,还亲自为她做了醒酒汤,要知道懒惰的我是难得一次照顾别人的。可是水晶今晚却很不给面子,不仅滴水未进浪费我的爱心,还像中邪了一样泪流不止,女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搞不懂的动物,你永远猜不透她们的心思,她们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哭泣时不管你如何劝导就是置之不理。 我把被子铺在地板上,和她背对背躺在一起,我受不了她的哭,因为我一听到女人的哭声就会想起穗儿,然后心就会像刀割的一样痛。我还记得穗儿说的最让人怜惜的话:“我想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在我身边,因为这个世界上还可以让我想念的人只有你。” 你现在想我吗?如果你想我了我就会像飞的一样赶到你身边。神志不清的时候我总是这样念叨,其实在我选择离开她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知道即使异常健忘的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她,因为倔强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容忍我这样的,就算我逃到没有人可以找到我的天边,她也会化作调皮的jīng灵在梦境里呼唤我回去。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梦里见过她了,也不知道这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只记得最后一次在梦里见到她是在白茫茫的雪原上,她坐在银灰sè的汽车里向远方驶去,还不忘探出头冲我微笑,我想她一定是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然后就迷了路再也找不回来了。 穗儿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我的心为什么总是在隐隐作痛?健曾经答应我他会疼爱穗儿一辈子,可是他会遵守诺言吗?如果他继续虐待她,那我岂不成了助纣为虐的恶人。我为什么不可以自私一点,厚着脸皮留在她的身边,就算美杉和健视我为眼中钉,但这个钉子也应该由他们拔起,而不是我选择主动离开,难怪穗儿会说我是胆小鬼。 胆小鬼永远只会逃避的,逃避现实逃避责任,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不靠近别人,也不让别人靠近。可是睡在我身旁的水晶永远不会明白,她以为她在我身边低声哭泣我就会转过身抱住她给她安慰,可是我不会,因为我是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我怕我的刺伤到她。在她再也没有力气哭下去的时候,转过身把湿润的脸颊贴在我的后背上,我不知道今天她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哭泣,也不想去问,因为我害怕这事和我有关,因为我是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有一刻我甚至在想,如果此时把脸贴在我后背上的人是穗儿,我会不会转过身和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我和穗儿虽然都是全身带刺的刺猬,都不允许别人和自己靠得太近,但是两个都对别人有排斥的人却能紧紧地搂在一起。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和穗儿留宿在芷媛家里的那晚,本来是和芷媛睡在一起的穗儿,在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滚到我身边,她说她不舍得睡,非要我给她讲故事,还必须是恐怖的,因为平时她胆小从不敢听那些令人好奇有毛骨悚然的鬼故事。我问她为什么现在不怕了,她说是因为现在我在她身边,不管什么东西再也吓不倒她了。我又问她我可不可以永远都留在她身边,她说可以啊,只要我娶了她就可以了,我想当时她一定是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说我要是和她的姐姐结了婚,就有可能经常和她在一起了,很显然在她眼里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她一直都不看好我和她姐姐,甚至为了阻止我有这种想法还不惜在我耳边说姐姐的坏话,我当时就搞不懂这个鬼丫头是怎么想的,我和她姐姐一点都不合适,那我和她就合适吗?她喜欢和我在一起,但这也不能说明她是真的爱我,我对她说我只能像哥哥一样疼爱她一辈子,她还是要嫁人的,虽然那个人不一定是健,但肯定不会是我。 我的这番话令她很不悦,她嘟噜着嘴向我表示抗议,真是对她无可奈何了,僵持一会她便把脸贴在我的胸口上,直白地问我道:“难道你真的不愿意爱上我吗?我哪一点不好啊?” 在我眼里她哪一点都好,不好的是我,我不应该在这一辈子遇见她,更不应该在她就要和别人结婚的时候再次出现。可是她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她说我是自欺欺人的傻瓜,不过她是不介意和傻瓜在一起的,因为像我这种有点傻乎乎的人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是的,这一点她说的没错,我虽然愚钝,没有太多的优点,但我是一个可以舍命保护她的人,不管是九年前还是现在。 “因为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我只可以像疼爱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你。”我搪塞她说,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追问,我真的找不到更恰当的理由。 “骗子,我一点都不信。”她略带不屑地说道,我还想继续跟她解释,不料她突然把温热的嘴唇贴到我的嘴边。 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丫头,对付口是心非死爱面子的我,她不想浪费太多的口舌,因为和说谎的骗子争辩不如让他自己现出原形,面对诱惑意志并不坚定地我就像决堤的洪水,在荒芜的平原上肆意泛滥。 平心而论我并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我只是一个善于伪装把邪念和yù望埋藏在心里的人,自从在车站出来看到她的那一眼,我就知道自己会不可救药的爱上她,可是碍于美杉的情面我从不敢承认,但是这种被刻意封存在心底的yù望就像一颗可怕的定时炸弹,在恰当的时机被点燃之后就会把所有的防线炸的荡然无存。那晚的我一定在穗儿面前出丑了,刚刚还是信誓旦旦道貌岸然的君子,一眨眼就变成了挣断缰绳肆无忌惮的猛兽,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穗儿可能想和我开个玩笑,她想引诱我吻她然后在停下来嘲笑我表里不一,可是yù望的阀门只要被轻轻地打开一个缝隙,就甭想再轻易地关上。我在吻到她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疯狂地亲吻她的脸颊和脖颈,动手去脱她的睡衣,也许是害怕吵醒同屋的芷媛,穗儿在我把她压在身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时并没有剧烈的反抗,她只是用双手紧紧地护在身体上最私密的那个地方,我知道受过伤害的她对正常的xìng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她还曾对我说过她不想和任何人发生那种关系,可是我觉得她应该从过去的yīn影里走出来,便强行分开她的双手,慌乱中我试图把硬挺的**插入她的体内,却冷不丁地被她咬了一口,她是认真的,尖利的牙齿牢牢地咬住我的肩膀,疼痛难忍的我不得不停下来向她低头。 不得不承认那是我今生最尴尬的一晚,我以为我在她眼里和别人不一样,她一定不会拒绝我进入她的身体,可是现实却让我感到无比的羞愧,行动失败带来的挫败感让我无地自容,我只好转过身背对着她,在心里默默地掰着指头算时间,希望我们能很快的忘记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天一亮我们还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我今晚做得有些过分,甚至称得上粗鲁,但穗儿是不会和我计较的,因为我在她心里是唯一可以信赖的朋友,她不想失去我就如我不想失去她一样。事后不久她就把脸颊贴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摩擦,她的泪水和温热的鼻息唤醒了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我又迅速地转过身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只是不喜欢和我做那种让她感到恐惧的xìng爱,我用舌尖轻轻地舔舐着她脸上的泪痕,双手温柔地退去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和她赤身**地纠缠在一起,那一刻我就是想和她亲近,渴望和她融为一体,也许是因为前车之鉴,在我激烈的吻像雨点一样落下的时候,她便用柔弱的小手紧紧地握住我那根炽热而膨胀的**,当我激情冷却下来的时候,她满怀愧疚地望着我,还低声说对不起。我想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压根就不应该对她有那种企图,可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说任何道歉的话,我只是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用笨拙的手指帮她梳理弄乱了的长发,然后就把粗糙的掌心贴在她那光滑的脊背上,我这样做只是想告诉她,就算我一辈子也和她做不了那些事,依然会爱她。 “杉,你爱我吗?”水晶在我背后突然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一下子我又回到现实中来。 “不知道。”我感觉好累,有气无力地回答她道。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对吧?” “兴许吧,对不起,我真的很累。” “杉,你真是个混蛋,我恨你。” 水晶突然发脾气令我措手不及,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到底怎么了?不过我懒得去问,因为我感觉实在太累了,一点也不想动弹,她愤然离去之后,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